《重生之小日子大幸福》 第1页 《重生之小日子大幸福》作者：爱瑷一生【完结】 内容简介 洗衣靠手 交通靠走 通讯靠吼 望山跑死狗 …… 且看，二十一世纪的幸福女人 重生回到了九十年代落后的小山村 重新从二十年前过起 是否改变封建落后的清苦村姑生活 是否重获她二十九岁时那平淡的幸福 作者自定义标籤：平凡生活、家长里短如果看完此书您觉得很想吐槽或与人分享，可以来品书区发帖~ 故事发生的地理环境 卫小娟的家乡全名叫：小川县。两界镇。八一村。九，位于小川县和虹山县的交界处。 虹山县是整个川西平原地势最为复杂的山区县城，八、九十年代正是当地煤矿事业的高峰期。 小川县就有些两边沾的状况，县城往东离蓉城（也就是川西平原的中心城市）大概四十公里，县城往北边到卫小娟所在的两界镇有五十公里的距离，而两界镇离虹山县城却只有三十公里。 出了小川县城往北十公里都是一马平川的田野，而过了这十公里继续进入就会有越来越高的山林出现，最终北入群山之间，直达两界镇。 在两界镇有个丁字路口，从左到右直走就进入虹山县了，往下行进五百米，就进入两界镇的市集了。每逢双号，本镇十一个村的村民就会从各个方向涌入镇里，还有隔壁虹山县的两个村子也会就近到两界镇赶集。 乡村公路中，最为显眼的一条两米基耕道就通往卫小娟处的九大队，名叫八一村，各村都有各自的集合点，十几家各种铺子分布在那里，也会有村民拿出自家多余的东西兜售，集合点一般会建在村小学附近。 卫小娟家山脚有一条河，这条河会在八一村的军区的背后一面和另外一条河，汇集在一起，形成“y”字型，“y”的左边属于虹山县，右边正是卫小娟家山脚下的，“y”字叉开的中间，是群山中的一座叫“象山”的起点，这“象山”也分属于两个县城，卫小娟奶奶的娘家在属于虹山县那一面的“象腰”，而卫小娟的外婆家正好住在小川县的“象耳朵”。 象山，故名思议，形如大象伸了鼻子在河内饮水呢！象鼻子所在的河面很宽，足有一公里左右，然后慢慢变窄，流经两公里外的村小学时，就只有十多米宽的河面了！ 卫家的院子座落在“象鼻子”对面，离山脚近八百米的一处地势平缓的山地上，左右相邻的还有几家格局相似的大院。 站在卫家院子平行望去，越过六七百米的“象鼻子”，还能清晰得看到相隔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另外一座大山。 但，山区有句俗话“望山跑死狗”！这直线不到两公里的距离足足可以走上近一个小时。 一般在建房之初，都会选择半山腰，或者更高，那样才方便下地，可以上下兼顾。 只有家庭劳力少，或者经济条件足够的人才会沿路边建房，或是出门打工，或是开个歇脚小店。 以上，都是根据小部分事实加上大部分编造而成的地理条件，以供读文的人参考阅读！免得有些晕！ 楔子 平凡幸福的日子 ！ 今天是2012年的元旦节，冬天过了一半，天气还是有些微暖，看来今年又是一个暖冬了！ 还是住在川西的天府之国舒服呀！连一个离蓉城百里的小县城也是空气清新，气候宜人。 这不？这还是小川县的城郊，属于半农村半县城吧！时间已经是快要早上八点了，小区里勤劳的大爷大妈，锻鍊的锻鍊，转转田边的去转转田边。 一熘排列整齐的两层小楼，每一家楼上都有三间面朝巷子的房间，在其中的一间卧室里，大概十来平米的屋里，半新的木漆大床上，卫小娟枕着丈夫元锦的左臂睡得正香，棉被下的两个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床边放着一台老式电脑，室内只放着简单的家具，一座立式衣柜和梳妆檯明显是和大床是成套的，木质普通，颜色有些黯淡了，干净整洁的环境，电脑桌上一盆绿绿的仙人掌，床头一副四十寸的婚纱照，微胖的新娘挽着高瘦的新郎笑得格外的幸福。 “砰砰—” 敲门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偶，卫小娟动了动身子，离开元锦的手臂，往被子深处缩了下去，嘴里模煳道： “老公，你女儿叫你了，快去开门！” 同样被吵醒的男人见到她副怠懒的模样，偷偷捏捏自己已经麻木的手臂，在被子下面伸脚在老婆绻起的双脚上画起了圈，用一种故作兇恶的语气问道： “门外的是谁呀？吵醒了红太狼，灰太狼老公会把那个敲门的傢伙吃掉！” 门外的人显然被逗乐了，传来一声甜甜的童音： “灰太狼老爸，我是小灰灰——乐乐呀！快给我开门，不然红太郎的平底锅就敲到你头上了。” 卫小娟依然缩着身子，踢开老公做怪的双脚， “快去开门！不然待会儿你家女儿开始砸门了！” 元锦只好无奈地笑笑，掀开被子，轻轻在卫小娟睡得潮红的脸上咬了一口，趁她没反应过来，动作飞快地穿上拖鞋，冲到门口，开门后，直接转身，一个大步重新跨到床上，钻进了被子。 突来的冷风让卫小娟打了个冷颤，在被子上蹭了蹭脸上元锦刚才留下的口水，挣脱他重新圈上来的双手，围着棉被半坐了起来！被摆脱的元锦再接再厉，接着搂着老婆略显肥硕的腰身。 卫小娟今年九月一日就二十九岁了，没怎么保养的脸庞有些显老，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却因为生了孩子，这几年飙升到了近七十公斤。 看向蹦蹦跳跳来到床边的女儿，四岁的元乐乐身高已经一米多一点点了，在同龄孩子中算是“高”人了，看来，是遗传了他爸爸的身高！丈夫元锦近一米八的身高，相貌很普通，还好女儿应该是继承了两人的优点。有传自卫小娟的白嫩皮肤和大而圆的杏眼！还有小孩子特有的婴儿肥小脸。 “乐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有啥事吗？穿这么美！” 其实她知道女儿元乐乐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听到妈妈称赞自己美，床边的元乐乐臭美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大红的韩版呢子外套直达大腿，黑色的紧身打底裤，红色的卡通式皮靴，头上用一个水钻蝴蝶结高高扎起了马尾辫。整个人特别的精神，也显得很讨喜。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起床呀？还没有乐乐能干呢！奶奶说今天你们不上班，快点起床了，带乐乐去幼儿园参加比赛！“ “好好好！你先下去看着时钟啊，等到一根短针指着“八”，一根长点的指着“三”那儿，爸爸妈妈就下楼带我们家小公主去幼儿园比赛，拿第一！” 卫小娟想起了，孩子奶奶昨天接乐乐回家时就提过，幼儿园今天有亲子游戏。 元乐乐高兴地爬上床，亲了妈妈，又探过身子亲亲爸爸，这才兴奋地蹦了出去。 听到女儿蹦着出去的声音，元锦坐起身子，大声叮嘱： “乐乐不要跳了，下楼梯要慢点。” “知道了！” 卫小娟看到女儿走了，拿起床头的国产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两分八点，也是该起床的时间了，回过头，搂着元锦的脖子，来个深情的早安吻，直吻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展开快乐的笑脸，温柔地说一句： “老公，我爱你！”然后，潇洒地抽身离开，开始换过衣服。 元锦也习惯了每日早上温情一吻，要是没有其它的事，倒是可以把老婆重新拉到床上温存一番！要知道，清晨的男人可是经不起挑逗的啊！ 卫小娟欢快地打开衣柜，挑选着今天夫妻俩要穿的衣服，脱下睡衣的她，毫不在意的在元锦眼前展露她走形的身材，微微下垂的ru房，腰腹部一圈的赘肉，刚烫没几天的乱发披在身后。 挑完衣服转过身来，将属于元锦的灰色呢子休闲上衣，黑色休闲裤扔在床上！卫小娟口里模煳地哼着： “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男人是榜样……” 从来不曾保养过的面庞，有些显老，本来白皙细嫩的皮肤，在生完宝宝后蹿起几处小斑点；但，在她脸上一直挂着欢乐、满足的笑容，明媚幸福的笑容成了赏心悦目的焦点，极易让看到的人受到感染，心情也会随之飞扬！ 元锦就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永远欲罢不能，甚至想立刻把她拖上床，扯下她刚穿好的衣物，狠狠地吻上那幸福的笑脸，看到这张脸因自己再次沾染上潮红的春色！……感觉她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地吸引自己，身下未消的**诚实的证明了这一点。 两人换过衣服，一起往楼下走去，卫小娟顺手将换下的衣物放到了楼下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起来啦！还说你们今天都放假在家，让你们继续睡！可乐乐非让你们陪她去幼儿园，说是：爸爸跑得快，力气又大，最聪明了！呵呵！快点，桌上有稀饭，赶紧吃了出门吧！” 说话的是卫小娟的婆婆：梁先惠，不到六十岁，和丈夫元成泰带着孙女住在楼下的寝室。 他们一家五口所住的小区，是位于小川县的城郊，是城区改造拆迁后，用补偿款自建的两层小楼，两层的面积加起来有接近四百个平米，还是挺宽敞的。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了，元乐乐已经在边上催促了很多遍，今天可是她自认的大日子，外面的大邻居、小邻居全都不理了。 元成泰已经帮儿子擦干净楼下车库里的那辆奥拓，这辆车花去了小夫妻两人好几年的积蓄。 很快就来到了乐乐就读的“大白兔幼儿园”！乐乐左手牵着和自己一样穿着红色韩版呢子大衣的妈妈，右手牵着爸爸，昂着头，在园里四处炫耀。 城郊属于农村的幼儿园，元乐乐的条件算是比较优渥的！别的小朋友大多是爷爷奶奶陪着，或者只是一位家长陪着。 元乐乐是个聪明可爱的宝宝，早就在幼儿园名声大振了！她的口头禅是：“我老爸最帅，老妈最漂亮，我也是最美的，我们家从来不吵架，都很幸福哦！” 今天的亲子游戏很有趣，需要宝宝和家长配合闯过很多关：什么鸡公车运宝宝、和孩子配合钻唿啦圈、完成抽到的任务、…… 最后，在卫小娟声嘶力竭的吶喊助威中，元锦抱着乐乐最先沖向了终点的大奖：一个巨大的毛茸茸娃娃！抱着毛绒娃娃的元乐乐抑制不住兴奋，赖在爸爸的怀里不愿下来了！要求爸爸带她绕场一周，向其他的小朋友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满意地迎向别人羡慕的眼神！
第2页 小跑着跟过来的卫小娟看着父女俩那得意劲儿，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两父女也不觉得胜之不武：看遍全场，有几个是老爸抱着跑的，另外的有的胖，有的个子小，加上在前面的初赛中就有竞争者失利退场了。 卫小娟接过女儿，嗔怪地看了元锦一眼道： “看你满头大汗，那么拼干什么？快擦擦汗吧！” 元锦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是今早有精力没发嘛！当然有力气了！” 看着老婆羞红的脸，心里感嘆真不是地方啊，话说结婚八年了，她还是那么害羞。 一路欢声笑语回到了家里，正赶上午饭时间，一家人围在坐在桌边。 卫小娟和梁先惠不停地劝元乐乐多吃点饭，元锦和元成泰也在旁边帮腔。 元乐乐今天兴奋着，很快吃完饭，挨个亲过每个人后，抱着今天的战利品，接着出门向邻居们炫耀去了，饭桌上一时有些冷场。 梁先惠看着卫小娟新烫的长髮，道： “好好的头髮扎起来不好么？非要弄的花里胡哨，……巴拉巴拉……” 卫小娟闷头扒饭，不发一言，在心里不停自我安慰：她没说话，没说话！ 还是元成泰关键时刻打断了老妻的谆谆教诲： “现在时代不同了，小娟已经够好了！你看我们附近，哪个媳妇交生活费？哪个媳妇任婆婆随便唠叨？你看你的牌友，就那个被媳妇打成熊猫的那个，人家怎么打牌回家没一口热饭吃，媳妇还在埋怨她们两口子没拿钱给她用呢？买个化妆品都千把块！也不想想，这还是农村啊！” “好了，老头子，我不是只说说嘛！小娟也不会多心，我就这嘴碎点！小娟，你昨天不是说想吃虾吗？我都买好放冰箱了，还有几斤排骨，我记得你爱吃，晚上你一起炒上吧！我今天去县城菜市场，还顺便买了菜，哎，现在田没了，连吃根葱都靠买，味道还不好！” 元锦这才搭话：“要是没搬迁，你又抱怨路不好走，农活多！现在将就点吧！至少您们两老每月还有待遇不错的养老金呢！没搬迁的话，农民是买不了社保的！” 第一章 莫名的梦境？ 宁静的午后，暖和的冬阳，晒的人昏昏欲睡！ 公公婆婆相携去了麻将馆，叮嘱了女儿在楼下看“喜洋洋与灰太狼”！收拾完厨房，卫小娟莫名有些倦怠，打算上楼去睡个冬天的午觉。 看到早上换下来的衣物已经晒在晾衣架上了，刚才被婆婆的唠叨升起来的小小怨气又压下去了。 和元锦结婚快八年了，他是一个民营工厂里的电工。从他八年前进这个厂的八百块工资涨到了现在的三千块，看在工作稳定、离家不远、又有社保这些好处上，也没有打算重新换个什么工作。 卫小娟在县城里的一家通讯店打工，也是从八年前的营业员熬到现在的店长，工资不高，一千五左右，但胜在工作久了，人脉不错，老闆从不敢在她面前生闲气，对于生在农村，初中毕业的她来说，这份工作暂时也算满意。 公公婆婆都有社保，家里的开支大多是他们在支付，在如今的社会里，一月小五千只能说是收入一般！但一家人没什么负担，日子过得还是很宽松的！处处透着一个普通小康家庭的平凡与朴实！ 元锦正专心的坐在床边，在老旧的电脑前玩着游戏，他的电脑瘾有些重，除了上班，从不出去参与同事们喝茶、打牌之类娱乐，一有空余时间立马沖向电脑。 卫小娟躺到了床上，元锦没有回头，问道： “你宝贝女儿呢？” “在楼下看灰太狼呢！” 听见卫小娟的声音有些慵懒，元锦终于放下耳机，回身把手伸进被窝，握着她的手： “我早就给你讲过了，咱妈现在正是更年期，你别和她计较啊！老婆，乖啊！今天你依然没回嘴，来！老公奖励你一个亲亲！” 说完，蹬开拖鞋上床抱着卫小娟就开始亲吻，一只手也不老实的从衣下伸了进去…… 卫小娟一边享受亲吻，一边躲过了魔手，脸色有些微红，喘到： “快去玩你的游戏！耳麦里网友在叫你pk了，白日宣yin！亏街坊四邻还说你老实本分，沉默寡言呢！妈的唠叨我早就习惯了，除了这一点，她可是比天下所有的婆婆都优秀，你见过谁家的婆婆给媳妇洗内衣裤的啊！” 嗔怪地瞟了丈夫一眼，接着说道： “我想起娘家那摊事了，这个月，光随礼金出去就起码两千，说不定还要增加！” “嗯！钱在你那，你看着办，老婆你睡吧！” 听到事情和自家老妈无关，也听见耳麦里游戏朋友的唿唤，翻身坐起，戴上耳麦： “喂！我在呢。刚才，刚才亲老婆去了，呵呵” 卫小娟伸出一只手让老公握着，慢慢沉入了梦乡！ 迷迷煳煳中，卫小娟听见一段奇怪的对话？ 女：“医生，这孩子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什么事吧？” 男：“急什么，刚才不是打过一针麻药吗？现在睡着了，很正常的！看你那么着急，是你女儿吧？” 女：“我才结婚两年呢，你可别乱说话啊，那是我学生！” 男：“哦！这么小的女生就和人掐架啊？还好伤在眉心，没伤到眼睛！” 女：“不是掐架，这个学生是我带过班里最乖巧成才的了，是被人无意推倒摔着的！” 男：“哦！一二年级的学生是有点淘！” 女：“什么啊！已经是五年级的学生了” 男：“啊！我看她个子小小的，还以为才六、七岁呢，让我看看她的资料啊，卫小娟，女，出生日期，一九八三年九月一日，哦！她的生日真好记，难怪你一个当老师的能记得这么清楚。” 卫小娟心里想：呵呵，念的这资料怎么和自己一样啊！又做梦回到读书的年代了。这次怎么会梦见唯一受伤的那次呢？还特别真实，觉得眉心痛得慌，想伸手摸摸，无论怎么用力，手也像是被困住了！ 都是元锦，你打游戏就打游戏，抓着我的手干什么？弄得我梦寐了吧！待会儿醒过来，看我收拾你！ “卫小娟，你醒了啊！医生，快来看，卫小娟醒了，不会有事了吧！” 卫小娟感到终于得救了，禁锢自己双手的力量终于离开了，抬手想抚上眉心的痛楚，结果又被一只大手阻止了，耳边传来梦里“医生”的声音， “卫小娟！“ “嗯！我是！” 卫小娟直觉大声回答道，扯的头晕晕的，怎么还是醒不了啊！ “小女孩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没哭，真勇敢！你的伤口fèng了五针，差点就伤到眼睛了，不过，没什么问题！现在伯伯为了给你绑伤口，暂时遮住了你的眼睛，明天就可以让妈妈给你解开了，只留伤处的纱布就可以了！” 卫小娟想问他给自己说这些干什么？怎么回事儿啊？刚想问出口，觉得伤处的痛撕扯着整个头部，带来一阵晕眩… 旁边的“李老师”似乎看出她的不适，关心道： “小娟！告诉李老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都怪高文平，他怎么只长个子去了，也不想想，能随便从背后推人一把么！娟娟，放心，等你回学校了，老师让那小子给你道歉！幸好李思琪跑来找了老师！” 旁边的医生听到这儿，解释道： “她没事！只是现在麻药的药性过了，肯定会痛的，现在时间还早，你送她回家休息一天就没什么事了；眼睛明早可能会有些肿，你和她的家长说一下，可以用热水敷敷。这是两天的药，六号带她过来换伤口的纱布！” “谢谢医生！我是用自行车驮她来的，路不好走，会颠着她吗？” “没事，你骑慢点就好！” 李老师，弯腰给卫小娟穿上鞋，抱扶着她，谢过医生，往外面走去！ 卫小娟只是觉得今天彻底被梦寐打败了，感觉如此的真实，也有些疑惑：随着李老师的脚步走出镇医院，她清晰地感觉到纱布外的世界如此的立体！ 晒在身上暖暖的阳光，四周的交谈声，马路上的各种车声！跨坐在李老师的自行车后座上，感觉她吃力得蹬着脚踏…… 沿着有些颠簸的路面一路前行，卫小娟心想：这梦还是不要继续作下去了吧！眉心特别痛不说，还如此耽搁时间，错过了做晚饭就不好了！迷迷煳煳想着要醒过来，卫小娟嘴角绽开一个微笑，伸伸懒腰，想和丈夫元锦分享她刚才做的怪梦，想想都觉得好笑，怎么会回到小时候了！ 睁开眼睛，怎么是一片黑暗啊，左右手互相摸了一下，还是一双小手，怎么醒不过来？？ 用力掐一把大腿，疼痛让她叫出了声！ “怎么啦？小娟，颠到你了么？快到村子了，我再加把劲儿，争取十一点就送你到家！” 怎么还在梦里啊？卫小娟无力地垮下肩膀！好吧！看来只有把遮住眼睛的纱布扯了，看到的一定就会是卧室的吊灯了！ 卫小娟勐然伸手拉下额际的纱布，左眼还是一片黑暗，但右眼明显能看清东西了，映入眼前的一切和想像中的吊灯相差十万八千里！ 先是自己有双稚嫩的小手，衣袖上的斑斑血迹如此刺眼；然后是李老师身着白色小碎花衬衣的后背，高高扎起的马尾上绑着花手绢，坑洼的乡村公路，道路两旁似曾相识的景物，前面不远就是八一村的村公社，自己的小学母校就是在那儿，么婶的茶馆也在那儿，……再有三四里地，就会到达自家老房子所在的山脚下…… 第二章 意外的重生！ 不！卫小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和刚才所有的经歷结合起来，这很显然已经不是梦里了！ 但这是什么状况？怎么像在重新经歷十岁受伤时的一切！卫小娟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店里的两个店员超喜欢在网际网路网站里看小说，前两天她们俩还在讨论一个叫周小云的女人回到了小时候，重新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 总之：人家回到童年大都是生活不顺，遇到挫折或是和出轨的丈夫同归于尽或者……她不愿意接受这种看似赚到的重生！ 丈夫元锦怎么办？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十多年了，感情一向很好，在外沉默寡言的他总是对她呵护备至，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她还总是嘲笑他的两面派，要是反过来的话，不知道多好的女人缘！
第3页 女儿元乐乐怎么办？当她看完了今天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想上楼找妈妈了怎么办？她会哭的！为了宝贝女儿过三天的生日，自己还许诺带她去拍一套美美的全家福！元乐乐那么爱爸爸妈妈，一向以此为幸福的标准！…… 万一，以后婆婆给元锦找个新欢了，女儿该多伤心啊！ 一想到这些万一，卫小娟快心碎了，为什么老天如此的不公？别的人生活坎坷，让她们来重生改变命运的轨迹吧！虽说自己的生活有些小波澜，可是平凡的生活不好吗？我就偏好平凡的日子！不行吗？ 女儿，老公……！老天，求你让我回去吧！受伤失血的头部禁不住她无边的思绪，疼痛让卫小娟不由紧紧搂着李老师的腰，靠在她的背部昏沉入睡！ ———— 在恍惚中，卫小娟来到了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还有熟悉的语调在耳边说着什么，鼻尖嗅着熟悉的怪味，安心得沉入更深的睡眠中去！ 感觉睡了很久，卫小娟翻了个身， “娟儿，醒没有？李老师说了，你怎么把固定伤处的纱布自己弄开了！不要乱翻身，碰到伤了会痛！“ 听见这个年轻很多，但依然熟悉无比的声音，卫小娟的侥倖心理被击破了， “李老师还说，都是别个讨厌的同学把你推倒的，她回学校批评他去了，你有没有哪里还痛啊？痛就给妈说！” “妈！我伤口现在不痛了！” 卫小娟回了一句，这比熟悉的声音，正是她那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不问青红皂白就会站在自家孩子身后的老妈：王芳！ “嗯！这就好，不然我非得到学校揍那小子一顿！娟儿，小明快回来了，等下让他来陪着你啊，你先一个人在这躺会儿，我做饭去了！你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要补补！妈给你煎两个鸡蛋去！“ “妈——” 听到王芳的唠叨，卫小娟一阵鼻酸，坐起身子，伸手拉过王芳的手臂搂在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娟儿，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是不是伤口很疼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你爸又还没回来！这样吧！我先带你到村上卫生站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你大娘，让她把你送到军区的卫生室里去看看，你别哭了啊！” 王芳还没有见过女儿哭成这样，说着说着，就打算抱着已经十岁的卫小娟出门！ “妈，…嗝儿…不用去哪，刚才做了个噩梦！…嗝儿…哭一会儿好多了！” 卫小娟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说道，王芳只好回身出去拧了一张热毛巾来，将女儿落下的眼泪，脸上残留的血迹，一一小心擦去！ “好吧，你感觉痛就说吧，不要忍着！看你哭得，都打嗝了，一会儿嗓子该哑了！梦见什么了？给妈说说！” 卫小娟听着王芳的唠叨，倍感亲切！暂时放下心里的伤痛，心道：万一明天一觉醒来，一切又回到原样了呢？老天的安排是多变的！ 总不能如实给老妈说出来吧！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认为高文平这一推把自己摔傻了，带自己找“神婆”收魂是小事，万一去找人家高家拼命就不好了！ 老妈是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典型山村农妇，好像直到自己和元锦定亲的时候，她才第一次搭车出镇子，晕车晕得惨不忍睹！偏偏又很倔强、好强，自己结婚八年，她就每年春节会到县城边上自己家里来一趟！从来不会主动叫自己回娘家！ 现在就让自己暂时陪陪她吧！待自己生了女儿元乐乐后，才恍悟，妈妈的心里一定对自己的“远嫁”很失落！ “我哭着哭着就忘记梦见什么了！现在没事了！” 王芳见女儿停住了哭泣，松了口气！她今年二十九岁，因为长年劳作在田地里，看上去很苍老！ 昏黄的脸庞，有些干裂的嘴唇，眼角的细纹，盘在脑后的头髮，上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细花小衬衣，挽起的袖口露出一双骨骼偏大、结满老茧的双手！下面穿着一条膝上已经滑丝的弹力健美裤，脚下却蹬着一双雨靴！ 上午她正在挑粪浇菜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村小学的李老师载着女儿停在山脚下！觉得有些异常的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奔下山，听过李老师解释，从自行车后座上小心抱过睡着的女儿，王芳不由地心疼极了！ 家里一直很忙，孩子爸又从不插手家务农活，孩子的奶奶就更别提了，当年见到自己生了大女儿卫小娟后，还没等自己坐完月子，她就大张旗鼓的主持了分家！ 大哥卫大国和丈夫卫大军被分了出来，分家时，丈夫卫大军也不在家！大哥另修了农村最普遍的“三间一磨出一小间”的小青瓦房。（农村的“三间”，一般指的是两间卧房中间夹一间堂屋，“磨”指的的厨房，另外一小间可以做个小卧室，也可以当储藏室。） 当时公公卫开云出了一半修房的钱！大哥一家也很大方，把大三间最靠外的一间拿给了自家，还和另外两个小叔子一起帮忙在旁边接出来一间小厨房！ 在女儿五岁时，自己正强制性地给两岁的小儿子断奶，没人照顾她，一咬牙把她送到了离家三里多远的村小学校，她也懂事，在学校没有幼儿园的情况下，一直成绩优秀地读到现在！ 大哥大嫂膝下也是两个孩子，大的卫小兵都是十七岁大小伙子了，还有大哥的女儿卫小琴也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刚分家那会儿，小兵小琴还小，住一个寝室没问题，现在虽然大哥大嫂没开口，但自己还是要自觉点，是该和卫大军商量下，从自家厨房这儿接个三间正房出去，砖是早就准备着的了，钱不够的话只有上娘家借点了！ 卫小娟半天没听见唠叨老妈的声音，见她在灶房的板凳上坐着，手里的土豆削了一半的皮，清清喉咙，问道： “妈，什么时候了？我都饿了！” 看看手上戴了好些年的双狮牌手錶，这还是王芳当年的嫁妆！丢下手里的土豆，大声叫道： “啊！都快一点了，小明这孩子，怎么还不到家？是不是你今天没去带他，他又贪玩去了！娟儿，我先把你扶到大娘家去待会儿，我去找那个小子！非得打破他的屁股不可！” “妈！不用扶，我又不是摔到腿了！”卫小娟想起自己那个命运多舛的弟弟，也有些担心，自己下了床。 王芳连忙两步上前扶着她，嘴里关心地埋怨： “小心，你流了那么多血，我担心你头晕！” 两人迈出灶房，沿着三间正房前一米多宽的走廊，娘俩到了卫小娟大伯家的灶房门口。 第三章 感恩的重生！ 屋里只有大娘任长凤一个人，端着饭碗专心地看着她家那台17寸的黑白电视，里面有着两撇小鬍子的陆小凤正在和胡铁花大侃风流韵事！ “大嫂，看电视啊！” “王芳，吃饭没？地浇完了没有？” 说到这儿，任长凤就看到了跟在王芳身边的卫小娟，心疼得失声大叫道： “小娟这是怎么了？谁在学校欺负你了？咱们叫兵哥揍他去！” 快步凑到卫小娟身边，仔细看纱布包扎的地方，担心问道： “王芳，小娟着是伤到哪儿啦？该不会是眼睛吧！” 卫小娟听到大娘带着明显的哭音的问句，心里暖暖的，记得她家后来富裕了，她对自己和弟弟也是一直很关心的，连忙安慰道： “大娘，我没事，只是摔着了，伤在眉心，现在只是暂时当个独眼龙！” “哦！”任长凤这才舒了一口气，“要不？下午大娘带你到军区卫生站去，让军医再看看！” 卫小娟记得，妈妈王芳是个内心好强，说风就雨的急性子，个子高高壮壮的！而大娘任长凤则恰恰相反，什么事情都要在心里绕上几圈，精明许多，她的身高只到妈妈王芳的肩膀！ 但她很会拉关系，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型军区，大娘每天会进军区去挑潲水出来餵猪！里面的官兵都挺卖她的面子的，那里就附属有一家军区小卫生院，一般的外人还不容易进去呢！ “大嫂，娟儿说伤口都不痛了，就别麻烦人家军医了！娟儿就放在你这儿了，她还没吃午饭，这是两个鸡蛋你给她煎上！我出门去找一下小明那小子！” 王芳还有一些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她家。 “行，你去找小明吧，小娟就放我这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也没吃饭吧，找了小明一起过来吧，今天中午小兵那小子不知去哪疯去了，也不见人影，正有多的饭菜呢！快去吧，鸡蛋带走啊！放这，我给你丢到潲水里去！” 王芳只好捏着鸡蛋出去了，任长凤牵着卫小娟坐到桌边，盛上饭，细心的装了肉菜在上面，把筷子拿在手里，问： “小娟，大娘餵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吃！”卫小娟从来就不想当个废人。 接过任长风手里的饭碗，闻着饭菜的香味，卫小娟也越发饿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电视里那个成名后就抛弃髮妻的负心人，现在在那儿故作潇洒地风花雪月；嚼着炒得香香的回锅肉，还有菜地里的纯天然蔬菜，不同于二十年后的口感，卫小娟再次提醒还心存幻想的自己，真的是回到了一九九三年了！ “姐！” 一声清脆的男童音打断卫小娟的沉思，端着碗来到门边，看到七岁的弟弟在泥土的院坝那头冒了出来：浅浅的小平头，浓眉，大眼，圆脸，此时，脸上的鼻涕眼泪煳成一团一团的，衣服也斜拉着，手里拽着书包带子，好好地帆布书包被他拖在地上，脚上连鞋都不见了！ 卫小明用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睛心疼的看着姐姐头上的伤口，卫小娟看到这个眼神，还有这双和女儿元乐乐一模一样的眼睛！又觉得一股悲意涌了上来，鼻子酸酸的，差点又哭了出来！ “姐，你可别哭，我给你说啊，我都给你报仇了！” 卫小明豪气地说道，卫小娟盯着他，没怎么反应过来，王芳气喘吁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臭小子，跑得飞快！我不打你一顿我就不姓王，竟然敢埋伏在高文平回家的路上，先是从后面摁倒人家，再是骑在人家身上打！啧啧啧！也不想想，人家五年级十二岁的男生是你一年级七岁能打得过吗？” 王芳左手提着一双凉鞋，右手还拎着一截树枝，从公路旁的小路到她们家的院子坐落的半山腰，大概要走十多分钟山路。要追到正是精力旺盛的儿子，几乎不可能！
第4页 任长凤也闻声跟了出来，听见王芳这气急败坏的一席话，有些好笑， “你是在气你跑不过他，还是在气他揍人家高什么的，为姐姐报仇啊！再说了，你常常说什么‘把我的姓倒过来写，我就不姓王……’倒过来写有用么？你从嫁进卫家的那天起，好像就不姓王了！卫王氏，别在那充能人了！快点进来吃饭了！” 王芳顺手将手里的树枝扔到了晒坝下的树林子里，对站在卫小娟身前的儿子吼道： “快去吃饭，再不赶紧的，下午又得迟到了，你还想降一个班吗？” 卫小明皮皮地说道： “好啊，好啊，我好和小操他们一个班。” “快点，小明，你再降一个班你爸的脸就更黑了，就不让你到大娘家吃饭了。快点，别和你妈顶嘴！” 卫小明闻言沮丧的低头想了想，也许是不想放弃大娘家的电视吧，用力一吸，将流出来的鼻涕收了回去，迈步往屋内走去。 刚走过卫小娟的身边，他又停下了脚步，在卫小娟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又站到十来厘米高的木门槛上去了，低头轻柔地在她的伤口上吹着气，说也奇怪，暖暖的气流不仅温暖了伤口，好像连心底深处也暖了起来。 “好了！不痛了啊，姐，”他伸手在裤兜里摸索了片刻，脸上也郑重地考虑着什么，几秒后，从他沾满灰尘的短裤里摸出了两块水果硬糖，乌黑的小手伸到卫小娟的面前，然后眼带垂涎，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最后用一种壮士断腕的口气， “给你，这是刚刚大舅偷偷拿给我的，我给你吃！” 干脆拉过卫小娟的手，把糖放了进去，这才兴高采烈地跑向饭桌。 卫小娟捏着左手心里的两颗糖，坐在方桌旁，无意识的扒完一碗饭，甚至被粗心的王芳牵着回到了家里窄小的灶房，坐到了灶下烧火的小板凳上，她也没有注意到。 “小娟，我去把地里的菜浇了，锅里煮着猪食，我在灶里埋了几个土豆，你看着火，不要让柴落出来啊！你的书包，还有今天的作业，我让小明下午给你带回来！” 王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卫小娟这才被惊醒，早在卫小明吹得微暖的心，现在更是热了起来，甚至炙热得有些灼人。手心的糖果捏得有些粘腻，锅里猪食散发出来的奇怪气味，家里的现状…… 这些东西让她开始反思，她真的太自私了！为了单纯地想回去继续过自己平凡的幸福，怎么不为疼爱自己的家人想想，重生固然让自己失去很多，但那些，将来还是可以努力去找回来的啊！ 为什么不想想重生能带来的转机：弟弟卫小明，和自己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他会在二十一岁时心脏病发，现在都还记得省医院那位心脏专家对自己的一番话：要是十四岁前就检查，并实施一个小手术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次的十万块手术费，也不会有伴他一生的后遗症。 大娘家的小琴姐，漂亮、能干，却提前夭折 么叔过失杀人，入狱好些年…… 二十年，太多的事情降临在这个院子里！在自己的身边！ 既然已经重生了，就不要怨天由人了，还是快乐得继续生活吧，应该对老天感恩，让自己有机会扭转前半生已然忘却的缺憾！ 第四章 天兵奶奶出场 颓废从来不是卫小娟的生活态度，下定决心，接受重生事实的存在，卫小娟看着木柴在灶洞里燃烧的雄大火焰，捏紧小拳头，用力发誓道： “未来老公你可要hold住，等老婆小小改变一下家里的清苦境况后就来再次嫁给你！” 结果，乐极生悲，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伤残人士，所以悲催地流出了痛苦的眼泪。 在灶前坐了约二十多分钟，锅里的潲水冒出了腾腾热气，传出了酸臭的刺鼻气味儿，见状，卫小娟强忍住阵阵噁心，不断的打气，这个味道迟早要习惯，还得好多年呢！ 退掉灶里烧的正旺的木柴，插进旁边紧临的炭灶废灰堆里，一阵青烟冒起，呛的卫小娟咳嗽了起来，连忙抚着额头，拿过灶上的木瓢舀水浇了上去，这才彻底熄灭了柴火。 卫小娟依稀记得，现在应该将灶旁的半盆玉米面倒进锅里搅匀，这些事情以前可是一直做到十六，七岁的，踩上灶边搭好的垫脚石头。屏住唿吸，揭开木制的锅里，眼前泛着红色油花的潲水，和各种剩菜，馒头……在六七十公分的铁锅里翻腾，即使屏住唿吸，见到眼前的一幕，感觉气味直钻进了心里，胃里也是一阵翻腾，连忙往门外跑去，站在晒坝里，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大口唿吸起山林独有的清新味道。 “小娟，你站在那做什么？不是让你休息吗？” 任长凤挑着两只水桶，走出房门就看见侄女脸色有些发白的站在院坝中。 “我去找找你家的潲水桶，不知道腾出来没有？” 任长凤把自己担出来的水桶放在了院坝里，说着就往卫小娟家的灶房走去。 “咦，潲水开了，怎么没把玉米面汤搅上？这王芳，也真是的，怎么忘记你还受着伤呢，小娟，我帮着搅好了啊！” 拎着找到的两只大号的塑料水桶，任长凤走了出来，回到卫小娟身边，摸摸她齐耳的短髮，怜惜的说道： “你还是去睡会吧！站在这儿干什么，吹起山风来还有些冷。” “大娘，我就在院坝里站一下就好，天上正有太阳，应该冷不到我的。” “嗯，随你吧！” 任长凤看看手上的表，自语着： “两点了，军区伙食团应该收拾完了吧！差不多可以去了。”接着： “李向珍，下来了，去担潲水了！——” 卫小娟被她忽来的尖利大叫吓了一跳，正想抱怨两句。 这时，在旁边奶奶家的院子里传出了孩童的啼哭声，远处院子的狗叫声，鸡犬声，还穿插着大山的回应声…… 山上也传出了回答： “马上就来啰！” 看向斜着方向往上三百多米的另一处掩映在竹林的院落，任长凤口中的李向珍就住那个院子，是卫小娟隔了好几房的堂嫂，不是本地人，说话有些别腔。 隔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了，任长凤暗道，坏了！果然，在哭声中一个气急败坏的骂声传出： “吼什么吼！老子刚把二妮子诓睡着，就被你的鬼叫吵醒了，早不叫，晚不叫！” 骂人的正是卫小娟的奶奶王月秀，见到她，卫小娟心里还是有些怨恨和一丝惧怕。 王月秀现在还很年轻，应该就五十多岁，微微花白的头髮全部往后梳，在脑后拢成一个髮髻，泛着光亮的头髮没有一丝杂乱！（后来，卫小娟才知道奶**发光亮的秘决，竟然是用篦子沾着猪油梳的。恶o（╯□╰）o） 蓝白竖条的的确良长袖衬衣，深蓝卡其布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自制的千层底布鞋，身上围着一条浅蓝色有些发白的长围裙，（在卫小娟的记忆里，奶奶的围裙就从没离过身，只在逢年过节，走亲串友的时候会换上新的罢了） 手里抱着一个稍显瘦弱的女孩子，那是三叔卫大江家的二妮子，今年应该快两岁了吧，因为卫小娟自己是农历七月二十四的生日，所以和她只隔了四天，农历的七月二十八生日的二妮子，她还记得很是清楚。 今天是国历九月四号，待会儿得去翻翻过了自己的农历生日没有？ 二妮子见到熟悉的娟姐了，停住了哭声，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脸转向卫小娟的方向，小嘴里也“娟姐姐，娟姐姐”地叫着，费力的在王月秀的怀里挣扎着，小手也向卫小娟伸来。 王月秀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旁的卫小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撇撇嘴，先是把手里的二妮子转个方向横抱着，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继续哄她睡觉，然后对卫小娟漠然道： “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尽添乱！你看，衣服弄成那样都不知道换下来洗，还等你妈帮你换呀？真是被你妈娇宠得不成样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连猪糙都不会打！你看人家大妮，还比你小三岁，多能干呀，收拾屋子，捡柴，打猪糙……哪门不会啊？刚才都还去给我打猪糙去了。你呢？除了浪费你爸的钱，还有什么用？我早就给他说过了，女孩子读书有用吗？花完了钱，以后还不是人家的。你看你还在学校打架了吧，晚上我可要给你爸说说，尽惹事儿！” 卫小娟彻底晕乎在这荼毒她n年的长篇唠叨里，对王月秀积年的惧怕和疏远，让她有些发懵。 “妈！你怎么还是老想法啊！村里不是宣传过了嘛：新时代，男女平等。人家小娟是不小心摔倒了，老师给送回家休息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 “人家小娟成绩那么好，连班都没降过，就一直读到五年级了，人又能出众，咋村有谁不羡慕大军两口子生个好闺女，谁不认识村里有名的小才女，大家都在说，没准咱们村的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就是咱家小娟啊！还有，你不提大妮还好，五月间就七岁的孩子了，还没上过一天学，真不知何慧怎么想的。” 任长凤就是看不惯婆婆，在人家王芳生女儿的时候表现得那么重男轻女，绝情地吞了人家大半嫁妆，赶了人家出来，人家王芳虽然心里气恨，但还是咬牙坚持了这么久，对她也是从来骂不还口，饭桌上有一碗肉，就一定会给她端过去一碗，即使这样，她还是不待见人家娘俩，幸好王芳后来又生了卫小明，不然，这个刁钻的婆婆还不知会怎样呢！ 老三卫大江，老么卫大河都结婚了，还没和婆婆分开过日子呢？ 卫大江从小体弱多病，但嘴巴甜，骗死人不偿命，一直讨婆婆欢心，生怕他体弱说不上媳妇，在他十六岁时婆婆就从娘家给他带回了一个才十四岁的姑娘，结果，大江二十岁不到，两人就结婚，生大妮子一起摆酒席请客了！ 何惠的德性和眼前的婆婆出奇的相像，两口子嘴是一个赛一个的甜，这不！不知怎么算计得重男轻女的婆婆帮着拉扯大大妮子，又接着带二妮子，也不见她对何惠有什么怨言啊。真是偏心！ 第五章 几道无解的谜题 任长凤看到王月秀一脸理直气壮教训卫小娟，就是有些气怒，但由来山村的“孝道”两字都是各人奉行不悖的伦常，谁要是不孝敬老人，会被全村人戳着嵴梁骨骂。想到这处，她还是有些怕说太多了惹人闲话，有些气弱，服软道：
第5页 “现在政策不是宣传男女平等吗！读点书，认点字还是好的，免得像我们这样名字都不会写，帐都不会算！” 王月秀这才缓过脸色，讪讪道： “你说的也对哈！等她学会写个名字了就可以回来学我的手艺，以后也好找个好人家！像小娟那样一直读呢？就算了！以后什么都不会，嫁了人也会让婆婆赶回来！” 说到这儿，她鄙视了一眼卫小娟，回头又道： “要不，先把大妮送去学校，等过几天大江回来再去把学费交上。” “何慧呢！老三的钱不都交在她手里么？你去说一声吧，就三，四十块钱！” “三，四十块钱！那么多，惠惠怕是没那么多哦！” 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比她还矮了半个头的媳妇耳边，左右探头瞄了一下。神神秘秘的说道： “长凤，我偷偷给你说啊！嘿嘿！惠惠怕是又怀上了，这些日子超爱吃酸的，瞌睡重的很，酸儿辣女，这次肯定一举得男！” 说完，眼睛都笑弯了，旁边过滤完三叔家的讯息，卫小娟本想提醒她两句，但想起她刚才那句以前足足困了自己多年的诅咒，又见她得意的笑脸，收起了好心，在心底大颂：阿弥陀佛！你老人家一定得做好心里准备，明年二月，爷爷大寿的时候，三叔会有个大惊喜送给你呢？现在我想改变也迟了，不过我为什么要改变，你和三婶可是最爱挑拨我们这边两房的良好关系！ 再看任长凤的反应，捂着吃惊张大的嘴巴，瞪圆了双眼，左右顾盼一番。 “不可能吧！她咋想的，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前年生二妮的罚款还没交上，村上还把老三弄去关了十多天呀！怎么还生呀！就两个孩子都把大江逼的出门一年多了，她还……” “哎呀，你别瞎嚷嚷，被人听见捅了出去，计划生育的还不把惠惠弄到医院去，把我孙子打掉？老三是个能干人，嘿嘿！靠着老头子厂里那个杨厂长的照应，不是在虹山县的白果乡挖了个小煤矿么，应该很快就找到大钱了吧！” “哦，那样啊！那咱家爸知道这件事吗？” “唔！问那么多干什么？大国在厂里不是做的正好么，难道你也想他出来单干？” “不是，不是，呵呵，我随便问问！大国做的还不错，这月工资还长了点。” 见到王月秀马上一脸好奇，任长凤心里暗骂：怎么提到工资上面了，这下惨了！~ “任大婶，王二婶，走咯！” 坡下传来李向珍独特的嗓音，任长凤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来啰来啰，你王二婶在坡下浇菜呢？我们顺道去叫她就行了！” 抓起地上的四只潲水桶逃难似的往院坝下的山路冲去。 一直津津有味的在一边看热闹的卫小娟这才咂咂嘴巴，感嘆：真的是“落伍”了，现在听到这些有趣的八卦竟然如此的亲切？ 三叔这几年的事情，卫小娟只记得关于九四年二月的家变，可能是那件事的光芒掩盖了其他不足挂心的小事吧，所以大都不记得了！ 王月秀摇晃着臂弯里，已经闭上眼睛睡着的二妮子，小声地对卫小娟道： “那铁丝上不就晒着你的衣服吗？快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将就还有太阳，赶紧洗了晒上！” 见她走了，卫小娟搭着高木凳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站直，这才够着铁丝上搭着的一件“百搭”花衬衣。 所谓“百搭”，其实就是用各种碎布料细心排列后拼接而成的，眼前这件还算好的，只有四种色：两只中长袖是白色带粉底小花的，两片前襟是白色带条纹曲线的另一种棉布，背上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是粉色棉布，下面却是纯白色粗麻纱。 记得“搭”得最多的一件，是用七八片不同的花色拼的，这样的“百搭”衣服和旁边搭着的那种比较高档的麻纱短袖，都是卫小娟记忆中最深的物品之一。 这些都是她那先苦后甜的四姑姑拿回来的，四姑姑现在在虹山县的城里开着一家fèng纫小店，“百搭”衣是姑姑用顾客剩余的边角料拼接出来的，而那些高档的衣物则是她去虹山县后认识的好朋友母女俩穿过的，衣物里偶尔也会有她厚着脸要的男孩子衣物。（卫小娟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四姑姑一直对娘三照顾有加多年，她却很少和老爸卫大军打照面，甚至两人在卫小娟的印象中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是姑姑在讨好老爸，老爸却从不回应。） 后来随着她生意的好转，“百搭衣”的颜色布料越来越少，直至卫小娟初中毕业。 而她大包，小包带回的衣物却一直在持续，卫小娟直到结婚才没有在一堆衣服中寻宝了。 换好百搭衬衣后，卫小娟端过洗脸的盆子，又检查了一遍锅里热着的玉米面汤，这才放心的拿着洗衣粉端着十多厘米高的小板凳，来到院坝边缘视野最佳的地方，泡好衣服，见淡淡的血迹在水里晕起，她估计还要泡上几分种。 回过头，顺着下山的小道往外看去。 站在卫小娟现在的位置，透过影幢的树梢，正能看见远处的十来幢属于军区的高楼。 八一村的名字正是由来于这个军区，军区的高楼被二米多高的围墙严实的遮挡在两米多宽的机耕道旁。 这机耕道也是因为军区的存在才修到了卫小娟家的山脚下，再往更里面，道路会越来越窄。 卫小娟踮着脚尖，试图看看到更山里的涧水村扩宽了没有，记得进去的路还是某个大老闆在里面发现了煤山才修建的，可是后来他几十年赚走的钱足够修一条一百公里的高速路了。 对了！老爸卫大军不久会勘探、绘图煤矿图么？要是现在没被人发现里面的高含量煤矿的话，不就可以暗示他想办法试试？ 不过，思及老爸卫大军那油盐不进的怪脾气，卫小娟又相当、十分、非常地生气！ 卫大军在卫小娟以前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明明一身好本事，偏偏不知什么原因，家里要交学费了，他就卖上一张图；推拒了所有高薪聘请，只在各大茶楼酒肆闲晃，可他到老都不会赌博，也不和谁胡混；平日几个镇子的煤矿都会有多多少少的疑难杂症，无论煤矿大小，都会经常接他去指点一二，最后还客客气气奉上幸苦费；这些辛苦费就是他养家的主要生活来源！ 反正卫小娟觉得，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改变卫大军，改变了他，就什么都不愁了！免得重蹈覆辙，弄得老妈疲惫不堪，也从不会在他面前抱怨半句，直接导致两人持续多年的“相敬如冰”！ 但是，他那懒散的生活态度究竟是怎么来的？按理，他那么懒散，又是怎么年纪轻轻一身绝学的？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 算了，今天头疼，改天再研究吧！ 卫小娟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还有远眺的目光，把注意力放回泡在盆里的衣服上，抓起来用力搓揉起来。 幸好衣服不厚重，很快就只剩下淡淡的血晕了，可是白棉布上的血晕用现在的“蓝风”洗衣粉始终洗不干净，卫小娟想起光头郭冬临在广告“汰渍”时的神奇景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奇效？ 从任长凤家厨房的后门直走出去，有两个相连院子共用的洗衣台，左边五米开外正是王月秀家的厨房后门，右边有一个水泥池子，一股两指粗的清澈水流，在水池上方约一人高的地方倾流而下，那可是用竹筒从不远处的沟里引来的纯正山泉。 现在这水正溢出水池哗哗淌向一旁的小沟里，卫小娟暗道一声，可惜了啊，二十年后你还在就好了，一块钱一斤啊！ 水池边放着一个大铁盆，卫小娟把衣服倒进铁盆里，胡乱搅动片刻，换水，继续搅动……如此反覆了五六次，见到盆里的水没有了浑浊感，这才满意地拧起来，拿去晒好！ 第六章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其实王月秀骂她的一番话还是有些说中卫小娟的本质的，那个已经二十九岁的卫小娟真的十足懒人一个。但！懒人有懒福，在王芳的娇宠下，她在家十几二十年，基本没有洗过几次衣服，后来早早就经人介绍认识了元锦，公公婆婆都是闲不住的能干人，到了她家，卫小娟也同样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人，万幸的是，托早年在大娘家开的餐馆里管帐的福，耳渲目染，拥有一手不错的厨艺，不然真的就是一无是处了！ 现在重生来到十岁的卫小娟可是自觉得多了，这不，晒好衣服的她又看不惯眼前的灶房了，完全适应多年的洁净日子，一下子回到这个鸡粪满地，东西杂乱无章的环境，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极端的考验。 认命的找来一张白色半身围裙，开始了规模庞大的整理工程：先铲来炭灰遮住凹凸不平的泥地上那碍眼的鸡粪，把“橱柜”，（其实就是一张看不清原色的桌子，还有简陋的木头柜子）上散乱的盆子、筲箕分类摞好，把起码有十厘米厚的圆木菜板竖立起来靠着碗柜，大小菜刀插进墙上的架子里，灶台上除了六十厘米直径的柴锅里热着面汤没动，其它的瓢、铲、盆之类的脏东西一股脑放到不常用的炭灶锅里，花了卫小娟偌大的力气，才终于把那口直径起码有一米的大锅盖盖上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让她的眉心抽痛了几分钟，休息好后，她又接着分类码好了四个人的鞋子，摆好家里的十数把竹椅子，最后的柴旮旯和鸡圈，她实在不知道从何弄起了？ 坐在桌子边，看到灶下扫到一堆的各种泥灰垃圾，还有屋里稍稍顺眼的布置，吐出一口长气。 揭开饭桌上盖着的筲箕，看到里面一大碗不知什么时候炒的土豆丝，无力地垂下了头，老妈王芳永远做事都图省事，在她的概念里，炒上一个菜吃上好几天是最为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卫小娟对小时候的老爸卫大军的记忆就剩下他从来就黑着一张拉长的脸庞，不爱在家吃饭，除了两姐弟的学费，他一般不会再往外拔出一毛钱，却老爱一个人留连各大餐馆，以前从不知道原因，现在倒是有些了悟了。 外面慢慢传来了王芳和李向珍独有的大嗓门，任长凤偶尔小声插一句言，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小娟在休息，我去端两根长板凳出来，时间还早，咱们再聊会儿天！”王芳一边说，一边担着担子大步往灶房而来，迈进灶房的脚步一顿，正看到卫小娟费力的准备一起扛起两根长木凳，惊讶地大吼起来：
第6页 “不是叫你在家好好休息吗？快放下，那凳子那么重，一会儿伤口挣裂了，我放下潲水就来拿，你逞什么强啊？ 卫小娟笑笑，没有言语，她真的还不太习惯现在什么重活都干不了的小身板。 也端着一根小板凳，跟在王芳的身后往晒坝的两棵大椿树走去，还没到地儿的王芳就兴致勃勃地夸耀起来： “咱家小娟就是聪明，读书那么厉害，现在家务也厉害，第一次整理起来，就比我这当妈的强多了！“ 任长凤可是有些讶异了，卫小娟读书真的没说的，可是她在家确实有些娇宠，只在她爸周大军在家的时候，才会像个耗子见到猫似的做点小事装装模样。 她还有些不信了，难道摔伤了也能开做家务的窍不成？将信将疑探头一望，不禁与有荣焉，喜道： “真的，看不出咱们家小娟这么厉害啊！” 一旁，嫁进八一村不到两年的李向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远房小姑子的“成才”，羡慕的说道： “我们家齐哥说了，以后孩子大点就多放在你们家里，说是小娟星期天的下午还会给几个院里的小孩子讲讲故事，教教写字什么的，像个小老师，谁家的孩子都喜欢到这儿学点东西，都羡慕我们住在近处的人家！” 看着任长凤和王芳得意的样子，卫小娟囧了，我以前真的这么好？我怎么记得，好像是为了享受被人尊称“卫老师”，才带着院里的一群小萝蔔头的，还曾庆幸因此躲过了多次的农忙！在你们心里，原来我这么伟大！ “放来吧，反正教一个小明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没事儿！”任长凤倒是先拍着胸膛应承了。 “嗯！那就好，任大婶，你家小兵今年十七还是十八了？” “过年就十八了，这小子读书晚，又老是降班，这不，把初中混毕业了就像是逃出生天似的！见天和他小叔玩得是不见人影！你怎么想到问起他来了！” “呵呵！是不是向珍要给小兵介绍对象了，十八岁说到家里，等个两年结婚，大嫂就可以抱孙子了！”王芳一阵豪气的大笑。 “这王芳就知道取笑我，以后你没有那一天啊？小兵不成才啊，我和他爸打算先让他跟着你家大军学个一样手艺，也好挣钱娶媳妇啊！不过向珍，快给婶说说，那女孩怎样的啊？” “……我，人家只是问问，你们就猜了这么多，我还没留意呢！” “哈哈哈哈” “（*^__^*）嘻嘻……” 大人们看到卫小娟捂着嘴巴笑得正欢，王芳首先说道： “小孩子家，不要凑着听大人聊天！去，大娘家看电视去！” 卫小娟不乐意了，现在的电视又小又没颜色，怎么看呀？还没有在这里听她们侃故事有趣呢？ 于是，做了一件以前最为不屑的事情，装无知！ “啊！你们说什么呀，人家还在想昨天看的小人书呢？我不想看电视，我就在这坐会儿！” 三个大人的谈性却因此被打断了，李向珍担着放在坡下的一担潲水回家了，任长凤和王芳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也没说出个什么名堂。 卫小娟听着也没什么八卦了，傻傻的坐在这里，还不如再去整理一下已然陌生的寝室。 王芳一向不怎么讲究吃穿，也不太爱收拾屋子，其实是因为别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来收拾这些。 她们现在住的这间正房面积很大，屋里不仅摆了一张古式的雕花大床，还有一张小娟姐弟一起睡的四柱原木床，两张长书桌，一个镶着大镜子的衣柜，一个放杂物的矮柜，卫小娟庆幸的发现，屋里的老式马桶不见踪影，应该是王芳提出去了吧。 卫小娟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端详里面十岁的自己：身高不行，只当别的发育较好的小孩七八岁左右，才不到一米三吧；五官现在有伤，略过不提；髮型尚可，想必也没法改变，卫家女孩在十六岁前全是清一色的学生头；穿着太俗，不过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王芳进来时就正看她在镜子前嘆气，笑骂道： “妈不是给你说了嘛，过年一定给你买套新衣服，再说了，你身上四姑姑拼的衣服挺好看呀，还是城里的最新样式呢。” “妈，我不是看衣服啦，我正准备收拾一下衣柜呢，你就进来了。” “不用，你就收拾一下你们爷俩的书桌吧，这里我来弄，赶紧弄完了，我就餵猪、煮晚饭了，你爸今天去交图纸了，可能回来得挺早，不把茶水给他烧好，小心他又发脾气。” 卫小娟一边整理书桌，一边和正在折衣服的王芳闲聊着： “妈，外婆和我家隔这么近，你都不知道爸的怪脾气吗？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呀？” “我早就认识你爸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你爸只顾闷头读书，我们村他可有名气了，媒婆来你外婆家说亲的时候，你外婆就担心你奶奶太精明了我会受气，开始时不同意，最后还是我求了好些天她才松口！” 王芳丝毫没有防备的就和才十岁的女儿讲起了“当年”。 “当时只觉得你爸真厉害，我特别崇拜他，结婚前，每次和他见面，看他一派严肃的样子，我还觉得好有‘派头’，庆幸自己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在他还在读书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了，他在家留了一个月就走了，后来生了你，你奶奶分家赶我出来时，他虽然闻讯回家了，但是他看到你奶奶拿出扁担的时候，突然白着脸回学校了。” 停下来，嘆口气，“小娟，那时候，我就没对他抱什么希望了。即使后来有了你弟弟，但我觉得，有你和小明，这辈子我也不想什么了，就这样过吧！我也真是的，你懂什么！算了，不说了！” 卫小娟陷入了沉思，卫大军读书的事情，她知道：八二年，他二十一岁经由镇煤矿推荐去的，八四年毕业，拿到的是制图、安检、矿山机械三本技师证。 但却不知道在外如此牛气哄哄的人怎么会怕奶奶的扁担呢？还吓白了脸逃跑了，不顾刚生孩子的妻子和初生的女儿。莫非？有什么典故！ 第七章 卫大军的本事 卫小娟本就打算挖出卫大军的心事，更是不想放过从王芳这儿打听到的这个线索，当下，神神秘秘的给王芳出主意道： “妈，我也好歹读了几年书，总觉得我爸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探探？” “书上会教这些？” 王芳有些狐疑，但她接着一句话就让卫小娟感嘆，果然没文化，很可怕，也很好骗！ “难怪你们读过书的人要聪明些，你说吧，怎么做？妈也想知道你爸怎么那么怕你奶奶？弄得我也不敢跟她顶嘴，不然，谁敢说我女儿一句，我非得撕破她的嘴不可。哼！” 卫小娟感动于王芳的维护，重生前怎么没发觉这些？只是一味的想逃开这个家，逃开这个山村。 卫小娟想到，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平日沉默严肃的男人，一旦喝醉了酒就会滔滔不绝，因为他平时总是太压抑了。她就曾经在元锦身上试验过，效果不错。应该可以在卫大军的身上试试，凑到王芳耳边：如此……如此，这般……那般。 听得王芳脸上不断变换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羞涩，一会儿疑惑，但出于对“读书人”的信服，对书籍的盲目信任，她一点都没有怀疑卫小娟的计策。甚至还理所当然的认定：书籍本身就会教这些弯弯道道。对卫小娟突来的成熟，粗枝大叶的王芳更是没有感觉到失常的地方。 卫大军现在三十二岁，正是人生中最为黄金的年龄，但是因为他自身的心病，对发家致富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也推拒了所有高薪的聘请，他讨厌被管束，更讨厌交际应酬，总感觉有种强制性的压迫感。 今天，到了虹山县的一家私营煤矿交了前些日子接的私活，揣着裤兜里攒了许久的三千块钱巨款，在镇上的车站下了颠簸良久的公车，甩甩晕沉的脑袋，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他站在镇子的肉摊前，决定割上几斤肉回去，昨天他好像就听到小明在抱怨一个星期没吃肉了，前些时候他在别人厂里搞测绘，倒是天天大鱼大肉，一时忘记给家里买肉了，王芳又从来不会向他提什么花钱的要求，也从来不向他要钱花，久而久之，卫大军就忽略了家用的问题。只在开学的时候会亲自带着儿女去学校报名，交上他们的学费钱。 提着用棕叶穿好的四斤五花肉，递过十六块钱，继续往家里走去。 “叭叭……” 身后传来了刺耳的汽车喇叭，卫大军头也不回的向边上再靠了一点，现在有汽车的人家还是很“牛”的，他也不是多羡慕。 心里继续盘算：等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去考个驾照，买个拖拉机或者二手农用车，自己拉碳去卖，也好有个固定的收入。 现在绘图虽说收入不错，可他总不怎么喜欢，没有挖到煤层前对自己的图总是指指点点，将信将疑，看着就烦。就像今天去的那个煤矿，若不是熟人介绍去的，还不想收最后这张《掘进工程图》的定金，让他们高价找工程师去。（煤矿制图分为三部分，一，地形测绘；二，矿井走向；三，井下掘进的安全、瓦斯、通风的布置。） 车子却停在了他身边，探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高声叫道： “大军，上来，带你一程！” 卫大军这才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色桑塔纳，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客气了一句： “董老闆这是从哪儿回来？” “刚从白果乡回来，大军，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怎么样？现在下井出苦力的挖掘工人一月最多挣个四百来块，你大哥在公社煤矿也不过拿个四百八，他们家都存了不少钱了吧。光是瓦斯安检这一项，我都给你开到六百块一月了，你给我制图我也会按行情另外给工钱的，怎么样，现在想好没？” “……”卫大军没有开口。 “你想啊，跟着我干，很快就可以把你家的房子翻修了，也可以让王芳轻松点，没多大年龄，看上去比你大姨子王芬小不了多少。……” 卫大军看着车外后退的景物，董老闆的车开得不快，似乎就是为了多给卫大军灌点迷汤，听到他一直没回应，还以为他动心了，接着说道：
第7页 “你家大江不是也到白果乡开了个小煤矿么？还是和公社煤矿的那个杨厂长一起搞的，今年才见到煤层，要是大江照顾你这个哥哥，拉你一起的话，起码提前半年见碳。虽说虹山县的煤层厚，掘进可以浅一点，但没找到好的技术员始终落人一步啊。现在煤矿越来越多了，在虹山那边没什么搞头了，还好靠着你的图纸，我那矿还能挖上一年多吧！” 卫大军虽说和卫大江在理念上经常有偏差，但对外一直是团结一致的，听到董老闆的话，他终于开口了： “大江和杨厂长开厂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嘴笨，有杨厂长一道，我没什么兴趣，人家杨厂长还是公社煤矿的制图助理工程师呢？我去就没必要了。只是同在一个地方，大江还小，以后董老闆多照应一下他。” 卫大军说了这些，已经远远看见八一村小学的影子了，没有迟疑的接着说道： “董老闆真的不好意思，长驻你厂子呢，就算了。我计划买个农用车来开，以后要制图，你说一声，我还是会帮忙的。” “哦！没事，我还不知道你。大军，以后我厂里有事派车来接你的话，你可不要嫌远不来啊。什么时候买车？钱不够尽管开口啊！” 夏利车没有在八一村的三岔口停车，径直转进了到卫大军家山脚的道路，卫大军有些疑惑； “董老闆还要往军区去有事吗？” “没事，送你一程呗！反正回家就是赶晚饭，现在才四点过，我待会儿迴转也来得及！” 这段路没有多远，车速也提了一点起来，几分钟后，车子在山脚下调了头，卫大军开门下了车，走到驾驶室这边，对车里的董老闆道： “麻烦董老闆了，要不到我家坐会儿？” 董老闆抬头看了看坐落在半山的院落，摇摇头： “等你修好房子后，我是真的要来讨杯酒来喝的，我也知道你小子能耐，要是想做什么随时可以来找我，多的钱没有，万把块还是随时能拿出来的。” 卫大军现在是真的对眼前这个董老闆刮目相看了。还是去年看在同村的份上，花了好些时间给他绘了一套图，他就一直对自己很客气，卫大军衡量片刻，放低声音对他道： “董老闆真的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抬举，虹山县的煤层这两年实在挖掘得有些厉害。我看，除了少数几个大规模煤矿，下掘还能坚持几年。小点的，可能都挖不了两年了。要是董老闆信我的话，回头投资咱们两界镇，还能找两个不错的项目，只是这资金需求就有些大了！” 董老闆眼前一亮，话都不一样了： “大军，哥可是相当相信你的，这样吧？也不急于一时，我想想啊，十月一日，我来接你去趟蓉城，咱们再好好谈谈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 生怕卫大军反悔似的，发动车子，一熘烟就跑了。 卫大军其实听了他的话真的后悔了，他实在不愿把自己绑在谁的船上，只是想为自己尚在酝酿中，小小的运输事业谋个安稳的货源而已。 第八章 发现曾经忽略的父爱 在他下车的路边有间么店子，是卫小娟的大舅舅开的，占用的正是卫家的自留地。为此，王月秀不止一次数落过王芳顾娘家。 卫大军绕过小店往家里走去，进了灶房门，被整洁的灶房惊了一跳，耳边传来寝室方向，王芳和小娟的欢声笑语。 他有些生气，小娟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放学吧，怎么会在家里？ 往常他进门总是会不经意碰到东西，弄出声响，今天脚边没了杂物，只好故意咳嗽了两声。 屋内，收拾得差不多的娘俩都听见了这拔高的咳嗽声。 王芳步子大，首先迈出门槛。捏捏双手，低头侷促道： “你回来啦！我还没有烧开水呢？马上就好。” 卫大军看着王芳一如既往的怯怯，还有客气见外的话语，心底一阵无力。坐到桌边的竹椅上，没有开口，王芳见状以为他在为到家没有热茶而生气，连忙窜到灶台背后，忙碌了起来。 这才露出她身后的卫小娟，卫大军一眼就看见她遮住半边眼睛的纱布，心里一阵心疼，但内敛的他很快克制了下来，也猜测伤势应该不重，不然王芳不会还那么轻松。 “你头上怎么回事？在学校里摔的，还是在路上？” 二十九岁的卫小娟和二十九岁的王芳，阅歷和见解截然不同。听见卫大军严肃的问题，看到他依旧拉长的脸庞，王芳停下手里舀猪食的动作，举着还沾着玉米面汤的木瓢冲到卫小娟的身前： “我们小娟可是无辜的那一个，是被别个推倒摔到石头上磕的。李老师可以作证，医院的钱还是人家垫付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李老师说，她知道去那皮孩子的家里要回医药费的。” 卫大军看着眼前母鸡护小鸡的样子，有些好笑，也只有给孩子“垫脚”的时候，她才会竖起她浑身的尖刺。 卫小娟则不同，在王芳背后翻翻白眼，她可是看出卫大军严肃背后浓浓的关心，难怪以前一直误会他冷情冷心，原来都是被王芳给带沟里了。 推开王芳挡在面前的坚毅身体： “妈，你先去忙吧，快点把猪餵了，我帮你做晚饭，爸还割了这么多肉，小明回来一定很高兴。” 王芳依言回到了灶后，提着两桶面汤往院坝另一头去了，卫小娟这才好好认识一下年轻二十岁的卫大军。 身材适中，面容和二十年后相差不大，浅平头上还找不到白髮，国字脸，严肃的眉眼，比一般农村男人白皙的皮肤，端坐在那里，修长白净的双手微撑在膝盖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竖条纹衬衣，深灰色卡其长裤。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清瘦，有着一种忧郁的儒雅。 难怪王芳会当初会被迷住，再看他隐藏在严肃表情后，眼底的心疼和担忧。卫小娟暗道：我也会被这样的男人迷住的，这样的男人才是对家人内心如火，对外人心沉如水的优质男人，我家元锦就和他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卫小娟才勐然有了了悟：以前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卫大军，但以前的她在择偶的标准上，却无意间完全对照着他去找的。只是她比王芳幸运聪慧许多，早早地挖掘出了元锦内心的热情。 现在，面对卫大军眼底的关心，知道他最看不惯哭泣，卫小娟忍住鼻酸，回头找到卫大军的塑胶拖鞋，放到他脚边，用重重的鼻音小声说道： “爸，您先把鞋换了吧，天热，胶鞋又不透气。我的伤口没事的，没有伤到眼睛，只是磕了一个口子，现在已经不疼了。” 卫大军听着她小声但清晰的话语，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儿虽说聪慧，但是有些懒惰、胆小。 “唔！小娟，刚开学，教你们的老师没变动吧！” 卫大军觉得，既然难得女儿亲近，他还是要鼓励支持的，一边解着脚上的军胶鞋带一边问道，幸好小娟清楚的记得五年级时的数学老师好像换成卫小明的班主任了。 “语文还是李老师，只是数学换成小明的班主任吴老师了。” 啊，吴老师！卫大军皱起了眉头，想到那个人到中年，像只花孔雀，说话尖酸刻薄的吴老师，有些怀疑：她适合教高年级吗？ “我记得你们黎老师不是教的挺好的吗？” 卫小娟有点无言以对了，具体怎么换的她好像记得不大清楚了。 “小娟，去你大舅那买一瓶白酒，今晚我陪你爸喝两口。来，把灶里烧的土豆拿上，给盼盼，欣欣带去。” 卫大军和卫小娟一齐往王芳那投去惊讶的目光，卫小娟想的是：老妈呀！你的计划来的太快了吧。 卫大军诧异中还带着惊喜，他知道王芳每晚睡前要喝上二两药酒来缓解身上的酸痛，但从来不见她在饭桌上喝呀。莫非她想酒壮人胆，和我说什么事？ 王芳才不管爷俩什么心思，她就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下午卫小娟的一番话，对她来说就像是指路明灯，哪还顾得上寻找机会啊？而且看卫大军脸色黑的没那么厉害，干脆亲自出马：灌醉他！ 卫大军也没多问，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卫小娟： “就买我往常喝的沱牌啊！你舅会找你两毛，给我拿回来啊。” “哦！” 卫小娟接过钱，在心里腹诽：铁公鸡。不过，想到以前向他要钱买铅笔的话，他绝对会事先检查旧的是否还能用？事后检查新的是否存在？唉！或许只是贫穷的原因吧，记得n年后，他对元乐乐还是蛮大方呀！ 卫小娟用报纸装着烤的糯香扑鼻的土豆下了院坝，沿着两尺宽的小路往山下走去，下山很快，几分钟后她就站在了大舅的店子的柜檯前了。 卫小娟踮起脚尖往柜檯里面望去：没有人啊！货架后面是大舅王友才一家的寝室。此时有电视的声音，只好扯着嗓子： “大舅，买东西！” “是小娟啊！” 应声从货柜后面转出一位三十多岁，拄着一根木棍的男人。 他正是卫小娟的大舅，身后还跟着一个黑瘦的、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本来怯生生的她，看到柜檯前的人是卫小娟，连忙扯着王友才的衣角： “爸，开门，是娟姐。” 王友才一边应声，一边扭开了铺子关着的房门，卫小娟没有进去，把手里的土豆递给迎出来的盼盼，拍拍她的头，笑着抬头，说道： “大舅，给我拿一瓶沱牌酒！” “小娟眼睛怎么了？”王有才一边从柜檯上取酒一边关心的问道。 卫小娟接过酒，递上钱。 “没事，学校摔的，摔伤的不是眼睛，是额头。舅妈和欣欣呢？” 一旁嘴里吃着香香烤土豆的盼盼抢着回答了： “妈妈带妹妹玩去了，都不带我。” 卫小娟忆及舅妈偏心的原因，也不好说些什么。盼盼是大舅他们婚后多年不育后抱养的。谁知天意弄人，在她一岁时，舅妈却怀孕了，几个月后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王欣，结果可想而知！还好其他人对盼盼倒是一如既往。 “盼盼可是聪明的孩子哟，你要帮爸爸守铺子啊，还可以帮忙算帐呢？你看我给了你爸两块钱，我买一块钱的东西，你爸要找我多少钱啊？” “一块！”王盼高兴的答道。 “盼盼答对了，真棒！娟姐先回去了，再见。”
第8页 卫小娟接过大舅手里的两毛钱，转身出了小店的迴廊。 王友才似乎想到了什么，扶着门框，跛着脚追到了门边，大声对快要转过墙边的卫小娟叫道： “小娟啊，你眼睛不方便，路上小心点，明天下午就不要当小老师了吧。” 卫小娟脚下被突来的叮嘱吓得一个踉跄，连忙定定神，答道： “没事，耽误不到我，明天照旧。” 回家的路上，卫小娟一手拿着酒，一手扯着沿路山地里伸长的杂糙。这才记起，一般星期天上午，自己就带着弟弟做作业，下午则会在院坝的两棵椿树那儿挂起一块木板，摆上几个位置，最多的时候一起教近十个孩子，少的时候也有三四个。这时，没有所谓的大星期，每周都要读六天书呢。 第九章 卫大军的伤心往事 上了泥土的院坝阶梯，就看见卫大军在院坝摆了一张桌子，铺开制图的架势。卫小娟连忙小步跑向灶房，把酒交给正在烧火准备煮饭的王芳，特意叮嘱她，别像往常一样把肉一口气全煮了。留一半起来，抹上盐，挂到灶台屋顶的横樑上。 这才满意的蹭到卫大军身边，用一只视力2.0的右眼，瞧瞧他究竟在做什么？ 卫大军正在整理一些重要资料，为绘制最重要的《掘进图》做准备，前面的勘测、选址，两幅图今天已经顺利交图了，一共挣了六百块钱。然而，最后这幅图光是订金就是四百块，出图还能收挣六百，这可是大头，千万不能弄砸了。 “爸，你在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卫小娟凑了上去，看着桌上的一摞十多厘米高的工作笔记，两个黑色的塑料盒子。前世小时候恨不得离卫大军远远的，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工作，现在不同了，必须打探好他的收入，才能做详细的打算啊。 卫大军拿过最上面一本笔记，看清编号，摆好面前一个精密的电子计算器，有些惊讶，头也不抬，说道： “我在核对勘测数据，从每页的第一位算到最后一位，不能出现一处错漏。还涉及了三角函数，你大概帮不了忙吧？” 核对完手里的那页，抬头怀疑的看着卫小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卫小娟看着他那怀疑的目光，拿过桌上他正在计算的那个本子，看着一页三竖排的数据，第一个是“sin”，然后开根号，再“cos”…… 又研究了一下他那看似复杂的计算器，她就不信了，后来的电脑都能摸索一二，还玩儿不转这老土的计算器。还好，卫大军的计算器可是那时专为绘图买的，上面有各种函数运算的按钮。 卫小娟暗暗点头，虽然看上去很复杂，但对实际年龄和卫大军差不多，而且常年和数字打交道的她来说，需要注意的只是一点：不能漏掉一个数字，不然，全篇一百多个顺序而下的算式全部都只有重做。 好在卫小娟现在是一只好眼睛，顶前世一双有余，加上蒙住左眼的势的：一点也不担心看重行。 “爸，让我试试吧，你在后边印证一下，不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抱着试试的心态，卫大军又从屋里拿出一个计算器来，爷俩头挨着头，一页一页核算下来，卫大军惊奇的发现：这个女儿不简单！观察力相当不错，熟悉运算公式后，很快就上手了，基本不会漏算一处。 直到算完一本，卫大军想起女儿的伤，阻止了卫小娟继续拿本子的动作，欣慰地看着她： “想不到我卫大军家里还藏了个小神童，就这就值得我喝一杯了。” 卫小娟其实只当那是前世核对帐目似的，她重生过来大略的想过，她可是没有绝佳的记忆力，不记得什么彩票、股票……，唯一熟悉的通讯业，也还没在小川县起步。所以只有尽力改造能力超强的卫大军了。抱着他的手臂摇晃，撒娇道： “爸！这完全是妈生的好，你教的好啊！” 卫大军反而不适应这个父慈子孝的场面了，低头仔细收拾了东西，把桌子端到了灶房。 晚上七点，卫小娟已经帮着王芳把菜端到了桌上，卫小明给奶奶家送了一碗回锅肉回来后，坐到桌边高兴的欢唿： “哇，好多菜啊。” 不过，在卫大军一贯威压下，他今天还是不敢先动手，等到大家一人分据一方，卫大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回锅肉进口。他这才夹了好些菜在饭上面，一熘烟往任长凤家里看电视去了。 卫小娟小口小口吃着桌上王芳特意添的新鲜蔬菜，还有素淡的酱肉丝。 卫大军见桌上分成了好几道的小菜，看上去就舒服很多，和王芳一人一杯小酒在手，心情格外舒畅。 一口干掉一杯，开口宣布： “王芳，咱们挑个日子建房吧，钱我都准备好了，修完房还能剩下不少，到时咱们再去买个电视。” 再干一杯， “我也打算好了，明年借点钱买个农用车自己拉货，给孩子存点上大学的钱。” 卫小娟眼眶有些热，她前面那世初中毕业后，高分考上了小川县的一中，可是卫大军没有顶住王月秀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棍棒威胁！没有拿出小娟希翼的学费，卫小娟恨了他好多年，一直认为主责在他，可是这次重生才知道，他这么早就在姐弟两人的大学学费操心了。 真心拿起酒瓶又给他满上，王芳看到卫大军在娘俩的配合下喝下了起码半斤酒，暗暗点头：卫大军平日的酒量就在三两左右，在家还没有喝过超过二两呢。 果然，卫大军一会儿说起了酒话，在王芳和卫小娟的轮番“拷问”下断断续续交代了许多。 王芳抹去眼泪，温柔的帮卫大军洗净手脚，在卫小娟的帮忙下扶他到了床上。 “小娟你爸真可怜，我错怪他了……！” “妈，这事情，哎，反正以后我们都对爸好点，有什么事都告诉他，多和他亲近亲近。” 卫小娟帮着收拾好饭桌，盯着看完电视回家的卫小明漱洗完毕。躺到了姐弟俩共用的小床上，熄了灯的卧室一片漆黑，耳畔卫大军沉睡的鼾声，王芳辗转反侧的翻身声，还有卫小明的磨牙声，在山村宁静的夜晚格外的亲切，在蚊帐里，卫小娟闭上眼睛，想起了饭桌上“拷问”的结果。 从卫大军的话语中，卫小娟连拼带凑总结出了一个伤人的故事：卫大军的前面还有一个叫卫大民的哥哥，那时爷爷卫开云就已经在煤矿身居要职，只是那时的官员还属于清正廉洁又努力尽责。卫开云为了矿上的工作，一直长住厂里，家里就是王月秀的一言堂。她不但让大儿子十一岁就进煤矿挣钱，还在次年故技重施，打算让卫大民和卫大军也辍学回家。结果，在她的威胁下，卫大民辍学了，但条件是，他宁愿在生产队多做两个小时的工，也必须让卫大军继续读书。王月秀担心做得太过，让邻里笑话，也就同意了。 谁料，接下来的姑姑卫兰也遭遇了辍学的命运，但一向胆大的卫兰没有屈服，竟然偷了王月秀的钱，不仅交了学费，还买了一件花衣服藏了起来。当天晚上，王月秀发现钱不见了，气急败坏的召集家里的孩子们逼问。 在扁担的威逼下，卫兰当然不敢说话，而一向爱护弟妹的卫大民却站出来，顶下了这个罪。话说，不在缺爱中变坏，就在缺爱中变态。王月秀一向脾气暴躁，怎么容得下如此“逆子”。当下，用绳索绑起卫大民，又怕惨叫引来邻居的“关心”，就堵住了他的嘴。一顿乱棍下来，不顾其他儿女惊怕的目光，愤愤命令他们都不准管地上奄奄一息的卫大民。 其他的人都去睡了，懂事的卫大军一直陪着他，也不敢解开他身上的绳索。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守了一晚的哥哥停止了唿吸，脸上还挂着惊怕的表情。吓得他什么都不顾了，跑到煤矿唤回了卫开云。当时的年代，卫开云只能对外声称卫大民患了疾病，并糙糙埋葬了他，还把唯一知情的卫大军带到了矿上吃住，每天在他上学前，放学后，都会叮嘱他“少说话”。 所以，渐渐的，卫大军越来越不喜欢家里，越来越沉默，也下意识害怕王月秀的棍棒了！这也正是他和卫兰的矛盾所在。 卫小娟从来不知道卫大军还有这样一段经歷。是呀！难怪奶奶那么怕爷爷；难怪老爸虽说尊敬两位老人，但却从不热络；…… 现在卫小娟知道原因了，她不会让家里走以前冰冷的老路了，四姑姑为人真的很好，老爸不该恨她一辈子！ 第十章 重生后的第一个星期天 “啊——” 卫小娟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山村清晨的宁静。 卫大军按着太阳穴，被尖叫震得头开始刺痛了，闭着眼睛，隔着蚊帐大吼： “闭嘴，大清早的，咋咋忽忽什么呀？” 卫小明这时也揉着眼睛拉开蚊帐，探头看向镜子前的卫小娟： “啊——，” 卫大军这才呻吟着拉开蚊帐，半眯着眼睛往外看去，可他还没看清，闻声而来的王芳就心急得一把将卫小娟拖到了院里。 同样被声音引出来的卫大国一家也正好来了灶房门口，借着清晨的光亮，这才看清楚卫小娟惨不忍睹的脸庞：右眼肿的只剩下一条fèng，整个脸庞都有些青紫发亮，衬得纱布遮住的左眼尤为可怕。 难怪卫小娟姐弟会被惊着，她现在这幅模样，咋一看，完全能把人吓死！王芳这才一拍大腿： “哎呀！我说忘记什么了吧？昨天没见小娟叫痛，还做了不少家务，一高兴，我完全忘记把消炎药拿给她吃了，也忘记李老师说的‘热敷’了。瞧我这记性！我这就去烧水。” 匆匆跟出来的卫大军见到女儿的惨象，也没继续黑着脸骂人了，揉揉被院里晨风吹冷的臂膀，回房穿衣服去了，心里还在嘀咕：是不是自己昨天和小娟核对数据，让她太劳神了？ 九十年代农村的孩子受点什么伤，那可是家常便饭，卫小娟只是被自己的惨象吓着了，看到惊动这么多人，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院坝里剩下的众人一阵傻笑，她倒是不知道：这一笑，脸上更狰狞了。还兀自的庆幸没有惊动那边的院子的一堆人，不然自己就没法见人了。 卫小兵看到一向严肃的卫大军离开了，这才捂着嘴巴，闷笑道： “好丑的独眼龙，哈哈，还变形的，……” 旁边的卫小琴担心的看了气得顿足的堂妹一眼，伸脚踢踢自家哥哥：
第9页 “还笑，看把小娟气得，你这当哥哥的不心疼，还嘲笑人家，你连小明都不如！” 任长凤也白了儿子一眼，对卫大国道： “算了，咱们回去吃饭了，你待会儿还得去上班呢！小兵、小琴也梳洗了吃饭吧。” 卫小兵临走时，拉着卫小明的手，道： “你给你姐报仇没有，江湖人士，有仇必报！哼哼！要是昨天我在的话，非得教训到推你姐那小子唱上几天‘哎哟’歌！” 卫小娟对这个任性又义气，还爱开玩笑的大哥知之甚详；连忙抢过傻弟弟的手， “笨蛋小明，小心大哥马上就叫你唱‘哎哟’歌！” 卫小兵奇怪极了，这不是自己昨天才在撞球室听人说的么，怎么第一次想实施一下就被破坏了？ 卫小琴和卫小明倒是不负他所望，一齐傻傻问道： “什么是哎哟歌？” 卫小兵找回了自信，捏起自己妹妹的小手。卫小娟看着十四岁出落得花儿一样的大姐，心里默念：阿门！姐，你真天真！ “哎哟，哎呦……哥，放手啊！” 卫小兵这才松开使劲的大手，哈哈笑着奔回了家里，他才从来不管是谁，想恶作剧就恶作剧！括号：他爷爷，他爸，他二叔除外！ 卫小琴揉着发红的手指，微红着眼眶也沖了回去。 留下卫小明，摸摸被姐姐挽救回来的五根手指头，崇拜的跟在她后面回到了自己家。 早饭后，卫大军到八一村的茶馆去找“阴阳”测黄道吉日开工建房去了。卫小明也跟着一熘烟找小伙伴疯玩了。王芳担心卫小娟的脸，哪儿也没敢去，每半小时准时端来盐水给女儿敷一次脸。 卫小娟相当珍惜并享受这浓浓的爱意；还有卫小琴一直陪在她旁边，剥好瓜子还送进她嘴里；当然，卫小娟不会忽略友情贊助瓜子的任长凤；冲着这娘俩的真心对待，怎么着也不会让大姐夭折的，卫家的“家花”啊！ 有了她们的精心照顾，午饭时，卫小娟的脸就恢復了正常，一上午热敷下来，连毛孔都舒服了。王芳这才放心的和任长凤娘俩背着背篓上山割猪糙去了！ 卫小娟现在心情正好，一把拎住想跑的弟弟： “摆课桌，姐要做作业，快点做完好给你们上课呀？嘿嘿嘿！”（请想像灰太狼看到肥羊的笑声！） 山上什么最多？木材！ 卫小娟满意的看着卫小明布置的“课堂”。椿树上挂着一块两尺见方的木板，树下放了一张小方桌和一把小竹椅，这是“老师”的位置。学生位置分别放了三张“桌子”：高七十厘米，宽十五厘米的高木凳；“椅子”：六条三十厘米高的小板凳。 “弟弟，有六个人吗？” 卫小明掰着手指头，口里默念着： “盼盼两个，小美两个，小舅，于操，我，……好像是七个！” 吐吐舌头，又回去搬了一套“桌椅”出来，摆好。 卫小娟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找位子坐下，这才把军绿色的帆布书包拿出，掏出里面所有书本。哇！好怀念的六年制课本哦！ 《语文》：1鸬鹚，2梅雨潭3海上日出4登山，基础训练1，5古诗二首宿建德江鹿柴6赤壁之战……； 《数学》：分数的概念，小数点的转换……， 《自然》，《思想品德》！ 没有了？一个作文本，一个作业本，还有一个习字本？怎么感觉五年级的东西这么简单，偷瞄卫小明掰着手指的计算题，还在“2+1=？”。只当后来的幼儿园水准，咱家的元乐乐四岁都比她舅舅强！ 一个铁制的文具盒，打开一看，只有一支新铅笔，一个笔擦。还有一张小字条： 卫小娟： 今天你受伤回家了，李老师来批评了高文平，还叫他星期一给你道谦。我们都很担心你，祝你早日康復！今天的作业是《鸬鹚》的生字，每个连拼音抄五遍，数学的题，我帮你抄在本子上了！ 李思琪 1993.9.4 卫小娟会心一笑，这李思琪可是和自己做了二十多年姐妹儿，看到她把“道歉”写成了“道谦”，还有稚嫩的字迹，卫小娟连忙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她又悲催了，课本上龙飞凤舞的糙书怎么能是小学生写的呢？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学校的老师可能也就这水平吧。 只有模仿小学生一笔一划的用“楷书”写完了作业。 今天下午的学生也陆续到齐了。分别是，五岁的王盼，三岁的王欣，七岁的卫小明和卫小美，长得甜美可爱的二妮子，另外还有卫小明的铁哥们于操，王建，这个王建是王芳最小的一个堂弟，年龄虽然只有六岁，卫小娟却不得不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小么舅”。人家辈分在那儿了啊！ 看着眼前端坐的煞有介事的七人，卫小娟相当的感概！重生前，还有几个即将加入的孩子，卫小娟的小课堂持续了五年，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将来走上各自天差地别的道路！ 胖胖的小么舅有些大舌头，家里的溺爱让他为所欲为，正是和于操还有另外的两个同学，初中没毕业就学“古惑仔”，跑到人家镇上的撞球室收保护费，结果被人打断了一只手；…… 王盼成绩再好，也逃不开初中后就辍学打工的命运，得知身世的她更是自甘堕落，和一个一文不名的外地人私奔去了北京，还好后来两人回家承认了错误；生个孩子丢给了家里，两人一直在外租房，打工…… 王欣长得高挑漂亮，但成绩奇差，爱打扮，好虚荣，卫小娟重生前，正计算给她的闪婚送多少礼金；…… 二妮子大名卫小琳，从小失去母亲照拂，在夹fèng中长大的她过于的早熟，她倒是排除一切困难，读了一个会计中专，但是天生缺乏安全感的她，唯一的追求和爱好就是“钱”，到卫小娟重生的时候，她还在为钱努力奋斗，视一切感情为畏途；…… 自己的弟弟就不提了，必须得彻底改变；…… 转头看向卫小美，卫小娟内心一阵纠结，要是自己是个男人，她一定会大叫“蛋疼”，原因也很纠结…… 第十一章 偏离原路的第一个朋友 卫小娟之所以对卫小美那么纠结，事情就在不久后会发生了。当年，卫小娟专心上学，养成了懒惰的性格，家务农活一样不会。 而卫小美，上学太晚，完全读不进去，视上学为畏途，却家务样样拿手，地里的农活也是熟悉至极，两人成了两个极端。 在封建的王月秀和以前古板的卫大军眼里，卫小娟简直一无是处，卫小美属于天下少有。常年被拿来反面教育的卫小娟就越来越自卑，年纪轻轻不敢穿一件浅色衣物，卫小美则空前的自我感觉良好。 两人一起到任长凤家的餐馆帮忙，卫小娟一个管帐的，常常躲在一边看电视；而卫小美，洗碗都会衣着鲜艷，还会时不时拿王月秀的话语来打击卫小娟几句。 这种极端对比下，直接导致了卫小娟十七岁时，第一个媒婆上门说亲，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八一村。也是缘分使然，第一个相亲的对象就是元锦，在元锦的真心爱意浇灌下，卫小娟才慢慢开出了自信之花。 不得不说，王月秀在二十年后看着卫小美，只恨悔之晚矣！她出门打工呢，没文化，人家不要；搞对象呢？她还超级挑嘴，总觉得自己最优秀，结果选成了“剩女”。在卫小娟重生前的2011年才匆匆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同样老大难的“剩男”。 …… “老师好！” 卫小娟从回忆中醒神，眼前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表情或是认真，或是好玩。但都是相同的眼神：清澈无垢！在心里，她暗暗发誓：虽然我没有金手指，没有魔法，既然让我重生了，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改变你们的未来！ “同学们好，我们今天先讲一个故事，再来学拼音，好吗？” “好！”七个小孩似模似样的背着双手，回答得整齐一致。 “从前，有一个地方叫青青糙原，生活着一群快乐的羊，有一天……” 卫小娟连比带跳的讲述了一个此时并不存在的动画，她为了元乐乐，特意学了几个月夜校的幼教，现在教这帮孩子，完全是绰绰有余了。 《喜羊羊与灰太狼》这部风靡几年的动画，她更是耳熟能详，此时讲来，格外的精彩！ 随着她经典的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结束了第一二集的内容。 下面，包括两个才两三岁地小不点，大家都是意犹未尽，一起要求： “娟姐，再讲一点吧！” “咳，咳！叫我什么？好了，我们下周再讲吧，人家羊羊们都要认真上课学习知识呢，不然，怎么和灰太狼作斗争呢？” …… 和一群小孩混在一起，时间还是比较好混的。四点左右，打猪糙的卫小琴等人回家了，正赶上卫小娟收工前的歌曲时间。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糙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羊儿的聪明难以想像， 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 每天都追赶太阳。 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 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也不会去慌乱， 就算有狼群把我追捕，也当作游戏一场。 在什么时间都爱开心，笑容都会飞翔， 就算会摔倒站得起来，永远不会沮丧， 在所有天气，拥有叫人大笑的力量， 虽然我只是羊。 ……” 在卫小娟的领唱下，几个小孩子兴奋的声音在里面偶尔和上几声！场面相当和谐。 卫小琴感兴趣的凑了上去，听了两遍后，已经能和得差不多了，等到歌声停下，她好奇的问道： “小娟，这首歌真好听，比电视里点歌台的歌都好听！你哪儿学的，有歌词没？是谁唱的啊，我明天赶集去看有没有磁带？” “啊！” 卫小娟有些傻眼了，怎么这样？好在立刻灵光一闪：
第10页 “大姐啊，这是我随便乱编的，我外公家不是养了那么多羊吗？我们上次和翔子哥哥不是在外公家待了好些天么？我放羊时写的这个！好听吗？呵呵！” “当然好听了！” 卫小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连忙哼了一遍。卫小娟感嘆：真不愧她“最优秀卫家女生”的称号，这么好听的嗓音，比自己不知好了多少倍，想必她在镇上的初中也是声名鹊起吧！ 这也给卫小娟敲了个警钟：什么事情不要露得太过多了！ 第二天就是星期一了，卫小娟感觉眼睛上的纱布完全可以弄得小一点，这样实在太挡视线了，央求着任长凤带她去了军区的卫生站，挎着单肩书包，规规矩矩跟在任长凤身后，进了这个前世充满好奇而没敢靠近过的军区。 路边的大铁门敞开，左右两位身姿挺拔的卫兵。 崇敬地看着人家的一身戎装，卫小娟和任长凤从旁边的一道小门进到了里面，沿着墙根走了约五十米的样子就是卫生室的所在了。 和蔼的军医帮卫小娟换了一个小伤疤，还调皮的用剪刀剪成一个“心”形，照着卫生室的小镜子，她是相当的满意。任长凤央求了军医帮忙送卫小娟出军区，她则担着木桶往伙食团去了。 军医看着卫小娟照着镜子的一副臭美样，有些好笑。他们这里面偶尔会对外诊治一些急性病人，他还没见到哪个本地村人这么在乎伤疤位置的，还不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小女娃有点有趣，带卫小娟出门的途中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姑娘可真爱美的啊，几岁了？上几年级啊？” 听到这纯正的普通话，现在的卫小娟当然不会怯场，： “军医伯伯，我今年十岁了，读五年级了。” 军医这才觉得有些惊讶了，据他们所知，在这个偏远的山旮旯里，可是没有谁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的？眼前这女孩子不但不见怯懦，还少见的沉稳。眼见到了大门边，看了下时间尚早，干脆停下脚步。 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卫小娟也只好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这里面可不能乱走，乱看…… “小姑娘厉害呀，成绩怎么样啊？这样吧，伯伯考你几个问题，你回答上了，伯伯和你做个朋友，怎么样？还有奖励哟！” 卫小娟看着眼前年龄在四十上下的军医，一身白大褂，看不到军衔，（自己也不会认啊）偏瘦的中等身材，看上去干净正直，再看看他拿在手中的钢笔，一看就是好东西啊！ “伯伯，您问吧，奖励什么的就算了，要是我回答好了，您能让我偶尔自己进来看看么？” 军医沉吟片刻，答道： “好吧，你先答题吧，我想想五年级啊：知道李白吗？你知道他的大概情况么，他的诗词有哪些？” “这我知道，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盛唐最杰出的诗人。他作的诗词啊，太多了，比如：写景的《望庐山瀑布》，《早发白帝城》……，说情的《赠汪伦》、《静夜思》，还有抒胸怀的、最多是写酒的，比如……” “好啦，好啦！小姑娘不用念了，我相信你对李白知之甚详了。小姑娘真的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卫小娟腹诽：要是你觉得我没才，是不是就连名字都不会问了。哼，看不起山里人！今天就让你改观一下！ 第十二章 姐妹李思琪 为了给山村人争口气，卫小娟假装幼稚，道： “伯伯，礼尚往来，我也要出题，你答对了我才告诉你我的名字。” 没想到这位军医反而就喜欢古灵精怪的孩子，哈哈大笑，引来警卫频频侧目， “好，不管怎样，小姑娘这个小朋友伯伯交定了。你出题吧。” “我想问的是，如果有一辆车，小明在前面开车，小红和小兰在后面坐车，请问：车主是谁？” “呃……这？这小姑娘，这问题问得还真是复杂，开车的可能是司机，搭车的也可能是乘客，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题目啊！小姑娘不会出题了吧？” 卫小娟刚看完《爱情公寓》就重生了，对里面的某些情节印象还很深，这道题可是考倒了好些人。 “伯伯不知道了吧！这个答案就是‘如果’！” 军医想了想，恍然大悟：“好了，伯伯认输了！我姓舒，以后呀，你尽管来找我探讨这些有趣的问题。哈哈！” 从兜里摸出了一张什么卡片，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小姑娘说吧：名字。舒伯伯给你开个后门，以后你就可以带出入证进来了！” “我叫卫小娟。” 话说，她前世就特崇拜，感激解放军，现在能有机缘结实一位真正的军人，卫小娟还是有点小兴奋！ 双手恭敬的接过舒医生手里，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简单的写着：xx军区出入证，背面有他的照片和名字：舒安鸿。上面飞舞着他的字迹：赠予卫小娟小朋友出入大门之用。 卫小娟也不再矫情了，连同他塞过来的英雄钢笔一起郑重的放到书包里。 这才向他告别，准备往学校去。 一辆军用吉普稳稳停在了两人身边，司机是看到了舒医生，摇下车窗，露出一个长相英伟的脸庞，问道： “舒医生往哪儿去？需要载你一程吗？我到蓉城火车站去接两个人。” “呵呵，不用，我送这个小姑娘出来，哦，你顺带把小姑娘搭到村小学吧。你一个运输营的营长亲自出马，这是接谁呀？” 那位连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拉卫小娟上车，狠狠道： “还不是我家宝贝女儿朱优优，您也认识的，她上次考试不理想，每天就在家生闷气，一个暑假都过完了，她还在耍脾气不愿上学。她妈又管不住她！这不？我申请了家属随军，把她们娘俩接到这里，我亲自盯着，看她还敢耍脾气不？” 舒医生一面挥手示意他走，一面感喟了一句： “现在的独生子女真是娇惯啊！” 吉普平稳的行驶出军区大门，朱营长看看卫小娟额头“心”形的白伤疤，转头专心开车，据他了解，舒安鸿可是这个军区的卫生所所长，军衔不低于自己。他亲自送小姑娘出门不说，还开口让自己载人，这就太难得了。状似不经意问道： “小姑娘和舒医生什么关系啊？” “您说舒伯伯呀，他出题没考住我，倒被我考住了。就输给了我一张军区出入证呢。” “呃！”朱营长先是惊讶她的普通话，接着就有些惊讶舒安鸿会输给她？还给她出入证？ 不过，来不及多问，卫小娟学校前的小路到了。 不理会周围好奇的目光，她下车慢慢往校门走去。 “卫小娟！等等我！” 停住脚步，卫小娟看着喘着大气的女生追上来：李思琪？！比她略高的个子，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辫上还用红纱巾绑了一朵现在看来俗艷夸张的大花，背着一个蓝色牛仔布的双肩书包，一条粉白的短袖长连衣裙，一双肉色丝袜外套着红色塑胶凉鞋。 卫小娟不知怎的，想起一句土话：“超都超不来，袜子套凉鞋”（此处请把“鞋”读“hai”，“超”是指时尚的意思。） 没等卫小娟搭话，她拉着卫小娟的手，关切的看着她的额头。卫小娟感到她唿出的热气，清楚看到她长满小雀斑的小脸上浓浓的担心，感动的主动说道： “没事了，今天还去了军区换的伤疤！” “那就好！难怪我看到你从解放军的车上下来。你真幸福！” 卫小娟看着她的星星眼，笑道： “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遵命！” 两人携手到了学校。 那时候的八一村小学，占地不到两亩，夯实的泥土操场上唯一的水泥建筑是一座高高的旗台，四周的建筑全是石灰砖和木材组成，木格的窗户没有安装玻璃，长形木桌凳，一张可以并排坐下两个人，整个学校不到二十间教室。 卫小娟随着李思琪的脚步来到了五年级的教室，看着教室里整齐的十套桌椅，暗暗嘆了口气，这学期，学生就只剩下二十个了，她还记得，等到六年级毕业的时候，这个班上就只剩下六个女生了。现在的四年级还面临着解散呢！ 山村和城里，同样是八零后，怎么差别这么大呢？不过人家城里的八零后全是独生子女；而山村呢？最少也是两个孩子吧。 还好李思琪在，卫小娟这才从她的动作中找到第一排属于自己的位置，旁边已经坐着一位男生了，干净白皙的脸庞，穿着也很整洁。卫小娟努力在脑海里筛选属于他的资料，只是不知是年代久远还是什么原因，想不起来了，不仅是他，全班起码一半的人她都安不上名字了！这可是个难题。难道告诉别人：我摔失忆了？很快否决了这个藉口，大不了偷看大家的课本吧。她可不想成为“神婆”扬名的工具。 “叮—叮—” 电铃声响起，八点半第一节课时间到。 李老师抱着一摞备课笔记进来了，先是扫视了下边坐着的学生一眼，特地在卫小娟这停留了一秒， “上课！” “起立，敬礼！”第二排的一个同学站起来喊道。 “老师好！” “同学们好，我们今天下午开这学期的班会，选班干部和讨论另外的事情！现在我们上课！” …… 相比李老师来说，新任的数学老师吴老师的普通话就完全符合外人对山村的理解了： “我这阵教得你们数学（“学”读“xio”二声），不管你们前头老思（师）教得啷个样。从这阵开死（始），你们要全部听我的！” 只听了一段话，卫小娟就感觉要“开死”了，真不知道以前怎么习惯的？她有些担心，就吴老师这水平还是卫小明的班主任，难怪前世的卫小明，大学生的普通话都不怎么标准。这位老师完全印证了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川西人说普通话。” 只好貌似认真听讲，实则盯着书本魂飞天外去了！ 第十三章 第一桶金也是要本钱滴！ 下午，班会盛大开幕了，没有零食，没有节目，只是比平常气氛热烈了一点点。
第11页 开会前，李老师特地要求高文平来向卫小娟鞠躬道歉，见到最后那排过来一个个子高壮的男生，卫小娟连忙站了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身高还不到人家的下巴。 “卫小娟，对不起，前天我不该推你，请你原谅我！”高文平一本正经的学了日本人的九十度鞠躬，结果忘记了站立的角度…… ——嘭—— 巨大的撞击声让全班同学忍俊不禁： “…哈哈哈哈…”笑了出来， 卫小娟见到高文平抚着刚和课桌来了个“亲密接触”的额头，忍着笑，道： “我原谅你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高文平闻言，傻傻的对在一旁幸苦忍笑的李老师道： “李老师，已经原谅我了，我可以下去了吧？” “嗯！你会座位上去吧。好了，同学们，咱们开始选班干部吧！一个班长，两个副班长，其他的就免了，现在开始提名！” …… 卫小娟的同桌叫董一建，正是卫大军搭车的董老闆的儿子，按照老师的理论，坐在前排的一般是成绩最好的，他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家庭条件好，平时他对班上的这些人可是不屑一顾的，今天见到同桌异与往日的开朗，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哼哼！没见过美女啊！” 小声说了句，然后回了他一个不屑的目光：小屁孩，装酷吗？ 卫小娟今天一个上午已经把“情报”打探得差不多了，当然想起了这个高傲的小帅哥是谁了！人家以后还是初中计算机课程的老师呢？不过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有点惹人厌！ 董一建一下子愣在那里，皱起了好看的浓眉，白皙的脸庞有些发红，对卫小娟这个同桌的迥异表现感到不解。 就在两人分神用眼光对杀中，选举的结果出来了：正班长是急公好义的李思琪；副班长兼学习委员是卫小娟；最后一个副班长兼纪律委员正是董一建。 接下来的事情就复杂多了，准备四个节目，在本校国庆前一天参加文艺汇演。 据说，全校会评选出成绩最好的三个节目，元旦节再去镇上的中心小学参加比赛。镇上的比赛设有丰厚的奖励：一等奖：学生二十块钱，负责的班主任两百块，以此类推，选出前五名。 李老师为此可是格外上心，她是小川县城里的人，只是毕业后被分配到了这山旮旯里。一待就是好几年了，“两百块”对她来说诱惑还是挺大的。但是环顾班上仅有的七个女生，还高矮胖瘦全齐，四个节目，还是很伤脑筋的！ 为什么每个班要拿出四个节目？不得不说，还是学校太小逼出来的啊！全校的教师总共八个人，加上学前班，正好多出一个“机动部队”。学生数量这两年才稍微多一点，如果不要求每班四个节目，国庆节汇演铁定开天窗，元旦比赛就更是没搞头了。 激烈的商量仍然在继续，最后李老师终于拍板：大合唱一个，全班一起出马；相声一个，男生担任；舞蹈一个，女生全体出马；最后一个节目暂时没定，希望大家积极响应！ 接着，就是商量一些杂事，比如：迟到的罚扫地；打架的请家长； …… 下午放学铃一响，一片兵荒马乱过后。卫小明早就跑得没影了，卫小娟这才安心的等着收完作业本的李思琪，一起往家里走去。路过平桥（就是八一村的村委会所在地）的时候，李思琪看着围在一堆买零食的同学，感激的对卫小娟说道： “小娟，我请你吃凉水吧！还有萝蔔丝！” 卫小娟透过人墙，看见被围在中间的一个小贩，就一张门板，上面摆着数量稀少的几种零食，还有用井水加上糖精色素自制的“凉水”，用咸萝蔔丝晒干装成小袋的“萝蔔丝”，……生意还不错。 其实，这几年随着私人小煤矿的兴起，在两界镇，只要是捨得下井挖矿、不怕事故的人，家里还是比较好过的。大多数人对孩子的零用也不会苛刻，也有不少小孩藉口买学习用具从家里要钱花。 要知道，其他的家长可不像卫大军那么“严厉”，买东西，好！下午东西拿来检查！零食，家里饭没吃饱吗？多吃点！王芳呢？她的兜里都没钱，怎么还有多的给孩子呢？ 婉拒了李思琪的“招待”，两人手挽手走到了两里外的岔路分了手，李思琪的家在军区的另外一边，挥手告别了依依不捨的她，卫小娟沿着道路慢慢往家里走去。 刚才村委会那儿卖零食的，倒是提醒了卫小娟一个赚点小钱的想法，本钱还不用花太多。那就是“油炸土豆花”、“串串香”、“冰粉”、“奶茶”。这几种n年后遍布各大校园门口，长盛不衰的简易小吃。 “土豆花”的原料完全是卫小娟家里的多余品，“串串香”这时叫“麻辣烫”，还是县城里的高档餐馆才有，不像n年后满街的小吃车上都有。两样饮品的原料，这时的蓉城应该会有，搞不好小川县都有。只是这些东西怎么给家里解释才能要到本钱呢？ 想到家里正在忙着修房，还是不要去添乱了。不过，卫小娟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文艺汇演！“二十块钱”，足足够去小川县一个来回，还能余下一大半批发点小吃原料，对于小川县城的市区状况，卫小娟还是自信不会遇到什么难题，毕竟生活了近十年！ 卫小娟想尽快去一趟小川当然还有一个心思：她真的好想看看十三岁的元锦是什么样子的？哪怕偷偷看看也好！ 转过一个弯，前面就是军区了，远远就看见卫小明和小么舅，还有几个附近的小男孩沖军区的大门口嚷嚷什么。 卫小娟见状，加快脚步小跑了过去，走近了才听见几个小男孩整齐的声音： “羞羞羞！妈妈抱，丑八怪，说不赢，往家跑！” 卫小娟一手一个，揪住卫小明和于操这两个带头小子的耳朵， “胡说什么，给我闭嘴！” 卫小明一边叫痛，一边想拉下卫小娟的手，于操也有样学样。其他的几个孩子可不敢上前说项。要知道，卫小娟往日就是标准的双面人，在大人面前怯弱胆小，但是管起小孩子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加上卫小明虽说是弟弟，但他十足的“姐控”，要是有人欺负卫小娟，他可是有仇必报的。 大门里的女人见到卫小娟的动作，有些不忍，劝道： “小姑娘，快放手，不怪他们！” 卫小娟闻声看向门里，她揪耳朵之前就瞄到里面抱着一个大孩子的女人了。不过，深谙人心的她当然首先假意惩罚一下自己人了。听到劝解声，顺势松了手，恢復淑女风范，整整衣角，端着纯正的普通话问道： “这位阿姨！对不起，都是弟弟们不懂事！是不是他们惹小妹妹不快了！” 里面的女人三十来岁，以当时的眼光看，相当的时尚。纹了眉毛和眼线，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有点灰暗，想必是平日惯于化妆的人，在军营就收敛了吧，不然，凭她姣好的五官形状，上了妆绝对是大美人一个！ “潮女”听了卫小娟说话，同样怔了怔，刚才听几个小男孩说话分明就是普通话夹杂土话，还以为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的呢？ “不是，不怪他们，都是我家优优先惹的事儿！” 卫小娟看她态度很诚恳，看来，还真的是自家弟弟这群人在理了！ “还是应该说对不起，他们说的话就难听，卫小明！快带他们过来道歉！无论如何，你们也不该骂人！你们道了歉，我们再来看谁对谁错！” 隔着一道大门，卫小明带着“兄弟”心口不一的道了歉。在卫小娟的暗示下，卫小明打发了其他人先走，乖乖的站在自家姐姐身后。这时，一个卫小娟尚还熟悉的声音传出： “周雅，你带着优优还在门口干什么？” 看到朱营长出现，卫小娟想起了早上搭便车时，他曾经说过的话来。不由好奇打量起被周雅放在地上的小女孩，这就是那个“考得不好不去上学”的朱优优？ 和自己相仿的个头，穿着长袖紫色灯芯绒娃娃裙，白色凉皮鞋，梳着两个小辫，鹅蛋脸，秀气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可惜正眼露不屑；还有一处败笔就是，她白皙的左脸上有一个指头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整个人透出的气质是属于那种大城市里特有的“斯文”，这身打扮放到二十年后也不会俗气。 第十四章 选日子建房 周雅看到女儿眼里对卫家姐弟的不屑，嘆了口气，都是平日娇惯惹的祸啊！决定不袒护女儿，说了实话： 她们两人在军区大门外下车时，正碰上几个小男孩一路玩闹至此。结果，于操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朱优优。朱优优先是下了火车就被许久不见的老爸教育了一路，又马不停蹄坐车到了这满眼大山，连一间好房子都没的地方，她心里正烦燥，就被撞了一下，一时忍不住火气，回头就给了于操一巴掌。 照几个小男孩往日的德行，遇到此事早就开打了。只是看到在军区门口，对方又是女孩子，卫小明极有绅士风度的拦住了暴怒的于操，试图和朱优优讲道理。 谁知？朱优优竟然开口就骂他们：土包子，没教养。还任性的拉着周雅进入了大门内。这才惹得卫小明也火了，于是，就出现开头的一幕了。 朱营长听罢周雅的一番话，气不打一处来。看看现在的环境，也不好发火，瞪了女儿一眼，向卫家姐弟道： “两位小朋友，叔叔会回去教训优优的，你们叫什么名字？在哪住啊？改天叔叔带优优来向你们道歉！” 卫小明反而怕了，凑到卫小娟耳边悄悄说道： “姐，别告诉他，万一他去告我们，我俩就惨了！” 卫小娟尴尬的看着朱营长的笑脸，不顾弟弟的拉扯，陪笑道： “我叫卫小娟，这是我弟弟卫小明，” 又指着树林中若隐若现的院子： “我们家就在那儿住，欢迎您们来我家做客，也代我邀请一下舒伯伯。优优妹妹以后也可以常来我家玩，我家很热闹的。” 周雅捏了朱优优的小手，让她说话，朱优优看见边上黑脸的爸爸，只好勉强道： “你们家有彩电吗？有钢琴吗？有《安徒生童话》吗？有的话，我会考虑来不来。还有！不准说我丑！”
第12页 卫小娟赶在朱营长发火前，抢言说道： “我们家可以画画，可以听故事，还可以上山摘野果子，下河抓鱼……，” 见到朱优优亮起来的眼神，卫小娟故作遗憾： “可惜我们还要上学，只有等放假才有空带你玩了！” “学校一点都不好玩，同学最爱嘲笑别人了，你们学校没人说你们土吗？没人说你额头上的伤疤丑得要死吗？我才不喜欢学校” 卫小娟听她赌气的傻话，猜测她不会就因为脸上胎记惹人嘲笑了，就不想上学了吧？试探说道： “学校可好玩了，我才不怕别人说我呢？你看我让舒伯伯给我敷的‘桃心’伤疤，一点都不丑！况且，我才不管人家说我什么呢？而且我知道，她们说我，是因为她们妒忌我比她们优秀，想把我气回家；我偏不如她们的意，成绩要永远比她们好，朋友永远比她们多，就要每天去她们面前晃，气死她们！哼！” 朱优优这下没有插嘴，反而若有所思！ 朱营长夫妇对视一眼，都震惊的看向眼前小小的女孩，简单的几句话就能看出，她是在刺激朱优优，帮助她走出阴霾。朱营长感喟：如此聪慧通透的女孩，难怪舒安鸿也对她青眼有加了！见到女儿沉思的小脸，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可以省略准备的“大棒加甜枣”了。 经过卫小娟的挑拨，后来朱优优也想了很多，主动要求回学校上课了，这让朱营长夫妇高兴不已，但时间上却赶不及了，最后，两口子干脆决定让朱优优先在卫小娟她们班上先跟个一年，明年九月再让她回渖阳的老家重新接着读五年级。 当卫小娟在课堂上见到插班的朱优优时，她这才知道，看似个子小小的朱优优竟然已经满十岁了，真是没看出来啊！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当时，卫小娟见朱优优似有所动，就带着卫小明，告别朱营长一家往家而去。 在两界镇，“建房”那可是一项百年大计，需要慎之又慎！ 卫大军的原定宅基上，一位五十来岁，留着山羊鬍须，身着中山装，“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正拿着罗盘绕着院坝转悠，一会儿停在原地念念有词，一会儿转个方向，看看远方…… 一脸虔诚的王月秀，表情严肃的卫大军，两人跟在他的屁股后一起转悠，正好休假的卫大国也站在院坝里紧张的等待风水先生的结论。 王芳和任长凤在灶上忙碌，何惠也紧抱二妮子，在一边“帮忙”。 王芳一边用火钳从柴灶里夹出烧得正旺的木材引燃一旁的炭灶，一边和灶后的任长凤闲聊： “大军不想正式上班，帮人画图又不是长法，他打算明年买个二手农用车跑运输，也不知道怎样？” 任长凤眼界毕竟要宽得多，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说道： “我倒是觉得不错，不受人管束。只要有货源，运输还是挺来钱的啊！他考证的时候，让他带上小兵，我和你大哥也商量着给他找个什么活计呢？我可捨不得把他弄到井下去担惊受怕，家里有一个就够闹心的，你们倒是提醒了我。” 王芳一边往锅里打着荷包蛋，一边问道： “小兵考证要差点年龄吧？” 任长凤此时坐到了烧火的位子，说道： “家里的几叔侄都在大奎家的小四轮上练得不是挺熘了么？小兵到时可以到村上开个证明把年龄弄大一岁。” 说到这儿，她瞧见王芳往锅里打蛋的动作，问：“王芳，你煮那么多荷包蛋怎么啊？” 王芳眼也不抬：“家里只有这二十个鸡蛋了，干脆全煮了，外面的先生、妈、大哥、大军，一人五个！” 任长凤看看锅里的快好的鸡蛋，道： “算了，你大哥有点感冒，不给他吃了，你给分成三碗吧！” 何惠抱着二妮走到灶边，看着锅里形状饱满的荷包蛋，吞吞口水，撇撇嘴： “大嫂、二嫂，二妮还没吃过荷包蛋呢！给二妮舀上几个吧。” 任长凤看看二妮瘦弱的身体，暗道：还“几”个，是你嘴馋了吧！ 王芳也看出来了，伸手抱过二妮： “大嫂，你来盛吧，给二妮舀两个吧，我餵她吃！何惠，你就帮大嫂把蛋端出去吧！” 何惠只好悻悻照办，任长凤和王芳对视一眼，端着碗也跟了出去。 王芳小声对怀中小小人儿耳语： “二妮子啊，你想吃多少，二娘都不会心疼的！” 王月秀端着碗，也回到了灶房，她才不好意思在外面和风水先生同桌。何惠就是何惠，看到王月秀跟进了屋里，捂着小腹，蹙起眉头，小小呻吟了一声。 王月秀连忙递上手里的碗，关切道： “惠惠是不是饿了，来快先打个尖！” 横了一眼王芳： “你二嫂也真够抠门的，都捨不得多煮几个鸡蛋！” 王芳属于“躺着也会中枪”，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王月秀似乎觉得没人搭腔有些无聊，继续叨叨起来： “家里上学的都还没回家吗？” 见任长凤和王芳点头，接着就长篇了起来： “还好我没有听长凤的，把小美送去上学，这什么时候了，还不会来，这样能帮家里做什么啊？……（此处省略n字）” 三个媳妇有志一同充起了哑巴，卫大军收拾了碗筷进门，刚好听见她的一句“读书是浪费，女娃读书是白费！” 卫大军冷硬回了她一句： “现在没有要你出钱供，我的女儿，只要她成绩好，愿意读到哪，我就供到哪，砸锅卖铁也会供！” 王月秀吃了这句排头，眼看就有撒泼的先兆，卫大军见状连忙退了出去。 王月秀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噎死。恨了一旁故作忙碌的王芳好几眼。王芳故作不见，从卧房里装出半盆米煮上，又把早上特意割的猪肉拿出来，这才施施然开口： “妈，您今晚就别做饭了，都在这儿吃吧，大嫂也是！” 王月秀这才理所当然回道： “你爸待会儿也要回来，还有，大江不在家，要给他留点瘦肉！” “呃！今天不是六号么？大江早该回来了啊？” 任长凤疑惑的插口问道。在两界镇、虹山县，所有涉及挖掘的工作都会在六号、十六号、二十六号放假，因为“六”通“熘、流”，是一种挺严重的忌讳。（“熘、流”等同于山体滑坡的简称） 王月秀答道： “反正得给他留着点，待会儿我端回去！” 任长凤和王芳一起没话说了！ 第十五章 要想富先修路 卫小娟姐弟一起到家的时候，正遇到风水先生端坐在桌子边，在一张红纸上面写写画画。卫小娟瞄到陪坐一旁的大伯和老爸全是一脸的虔诚，也不敢多问，两人另外端了桌椅做起了作业。 晚上，一大家人围坐成两桌，卫小娟那威严的爷爷：卫开云也回来了，陪着风水先生坐在首席的上八位，卫大国，卫大军，卫大河连同卫小兵、卫小明也陪坐在那桌。 王月秀则统领着一班娘子军挤在另外的小桌上，卫小美和二妮子端着饭菜在旁边高木凳上吃得兴高采烈，卫小娟和卫小琴对视一眼，眼神都写着：危险人物在场，闷头吃饭，不能发一语。 卫小娟对王芳身边的么婶：李雯，印象还不错，她和小叔卫大河是家里唯一自由恋爱的一对，现在大着肚子，看起来有点胖。不过，她和稍显魁梧的卫大河站在一起，那个画面还是很“搭”的…… 任长凤见两个坐桌上的女孩一副沉默样，也不想说什么，给两人碗里各挑了两块瘦肉。对王芳道： “建房要八月初八动土，日子看得有些晚，正好可以慢慢背点石头回来，大军也可以抽空转转山林，找找堂屋需要的房梁，到上樑时好去‘偷’回来！” “嗯！我大哥前些日子做了些石灰砖，我给他说了给我留着，再买上几千砖就行了！只是打地基的石头得慢慢从河里往家背了。‘偷梁’倒是不急，我娘家二叔山林里不就好些么，我都看了好几棵，等动了土，我就带大军挑去！” …… 卫小娟没有听她们又说起了什么了！“背石头”——这个字眼卫小娟太痛恨了。要说她重生前受过什么苦，那就莫过于“背石头”了。 那是2000年的事情，家里要把泥土的院坝改为混泥土，但是有些地方高度不一，特别是边上的地方，必需用大石头给填上。 也是奶奶王月秀，看不惯卫小娟在家闲一刻，怂恿了卫大军、卫大江两人，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和卫小美。 卫小娟还记得，从山脚到院坝要走一千零六十步，那是她整整六天，磨破了肩背，数出来的，偷偷哭了好些天，偏偏怕王芳担心，一直不敢叫哭，…… 本来在后面享福的日子里，已经把这事儿忘得是一干二净了；现在，忽然又听见这个词，怎么不勾起心里的隐痛？ 修路！必得得修一条，至少小四轮能开上山的路！ 这个工程还要尽早实施，趁着“风水先生”在，要是能由他提出的话，这事多半能成，这半山上还有好几院人呢？如今土地不要钱，沙石不要钱，废炭渣也不用钱，更别说现在被当作垃圾的石灰废料了！ 地里的农活貌似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忙活的了！一大把的闲劳力在家里，加紧修的话，不用十天，一条不足一公里的简易公路应该能建好吧？ 那样的话，不仅建房省事儿，以后家里停车、运东西回家……得省去多少事儿啊！ 现在关键的是，卫小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个工程提到檯面上来？ 看着首桌的推杯换盏，她起身假装放碗，悄悄拉了卫小明一下。回到了灶下，卫小明还是比较懂“窍”的，很快就来到了卫小娟的身边，两人一阵耳语。 一会儿，酒意上头的风水先生起身往厕所走去，卫小娟趁没人注意熘到了门外守株待兔。几分钟，那位先生从厕所边钻出，卫小娟突然出声说道： “任爷爷想多挣二十四块钱吗？” 任先生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听见了卫小娟的问话，有些奇怪： “小姑娘什么意思？我可是凭本事找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不想多挣两个钱，你说？我看能不能帮忙！”
第13页 “待会儿会有人提醒的，您就顺便挣了吧！又不用你做坏事，还是积德的大好事呢！” 任先生半信半疑，回到了桌上。卫小明接到姐姐暗示，天真说道： “要是新房子修好了，爸买的车子就有地方放了。” 桌上人停下酒杯，卫开云一向少在家里，但对“孙”字辈的两个男孩还是颇为宠爱的，笑着说道： “不行！车子开不到院坝，更放不到房子里去！” “那就修路让它爬上来呀！放在外面不怕丢啊？” 或许是他的这番童言真的有些道理，桌上的人都开始思考事情的可行性了。 任先生这时也悟过味儿来，别有深意的往卫小娟看了一眼。不负她所望，或许也是不想放过送到嘴边的“生意”，他摸摸下巴那几根山羊须，高深的念了几句： “坤坎震离……，嗯，要是有一条风水路的话，你们这个院子都会受益，或许这山腰的几户都会改运。” 听见连任先生都这样说了，卫开云也沉思了起来，片刻后，抿了一口酒，对桌上没喝酒的卫小兵两兄弟吩咐道： “你们去把上院子的大老爷，刘家的两位爷爷，都一起叫下来。” 又回头对“先生”说： “就多劳烦先生了，一客不烦二主，要是那两家同意的话，就劳烦先生再看看这路的走向和动工的时间，嗯，要是能尽快的话，大军修房子就省劲儿了！” 小桌子上，听得这个消息的几个女人也是一片譁然！家里谁不想添个什么车呀，但在这半山上，连个自行车都没敢买一辆，就是怕到时侯没地方放，总不可能扛到半山腰吧，得累死人！ 任长凤首先喜形于色，她是打定主意要给卫小兵买个农用车的，又不好说出来，道： “这事儿多半可行！大伯家的大康哥，还有卫大奎不都有小四轮吗？一直停在山脚下多不放心啊，我看他们家没问题。刘家虽说穷点，但谁不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啊，他们家壮劳力多，倒是出力的好手！” “就是，我也贊成，我这孩子眼看过年前就要生了，我还没享受一天搭车的日子，哪怕是自行车也好啊？” 何惠也接口： “大河倒是说，买自行车没用，去趟镇上，剎车都得捏烫，回家呢？扛车都得累死！还是修了路，买个摩托车好！” “……” 卫小娟没有继续听她们众说纷纭，男人们吃晚饭转移到院坝里喝茶，聊天去了。女人们开始收拾桌椅碗筷了，何惠想藉口回去呢，又放不下修路的八卦，只好抢过卫小娟拿在手里的扫帚： “小娟，带两个妹妹去找大姐玩会儿！” …… 修路的事情在六号当晚就拍板定案了，动工的日子是农历七月二十二，从王友才的小店往崖山村五百米处，斜着往山腰走“之”字形，卫小娟家刚好在第二个拐角处，每个拐角处和终点还恰好能挪出一个平地，用作停车坪。 修路的日子离卫小娟家建房的八月初八足足相差了十多天，主持修路工程的是卫大军的堂兄：卫大奎，此次“之”字路的终点正是他们上院子的院坝前。他也是卫大军建房的包工头。据他专业的估计：这条简易便道的建成，要是不碰上意外的话，完全能赶上建房的“奠基脚”。 第十六章 房屋上樑，国庆落幕 九月十日是教师节，加上又是周六了，学校难得放了两天假。 睡懒觉的卫小娟感到脸上什么东西？热热的，圆圆的在滚动！惊慌的睁开双眼，就看到王芳拿着一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在眼前晃悠，这才想起：今天是农历的七月二十四，也是自己的十岁生日，农村里一般都会以农历来过生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忘记了！ 在卫小娟的家里，无论谁生日，早上都会吃两个煮鸡蛋。卫小娟有些眼热，后来嫁人了，虽然有大鱼大肉，但再没了这睁眼即到的煮鸡蛋了！也忘记了这种贫穷里的奢华享受，曾埋怨父母的无用，不能供给自己物质的享受，却忽略了精神的给予！ 早饭桌上，卫大军喝着稀饭，看到卫小娟分给了弟弟一个鸡蛋，满意的点点头，他感觉渐渐有了努力的动力了，王芳这些时日和他话多了一些，两个孩子，特别是卫小娟也开始亲近他了，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生疏了，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都各有优点！ “小娟的伤口怎么样？” “爸，没事了！我今天再到军区去拆了线就可以了，舒伯伯说恢復的很好！” “舒伯伯？” “哦！就是军区卫生室的医生，他可好了，还辅导我学习呢？特别是普通话，我会说得比老师还熘，舒伯伯还答应教我写好钢笔字呢？今天我去拆线的话要晚点回来，还要陪优优做作业！” 卫大军有点担心：“不会给人家解放军添麻烦吧？” 听了一会儿的王芳终于插上话解释道： “人家可喜欢小娟了，老是夸她。昨天，我不是去担潲水吗？知道我是卫小娟的妈妈，舒医生还嘱咐我，一定多叫小娟去玩，也是听他说有个什么‘优’的孩子老是盼着小娟呢！还有啊，听伙食团的人说，一个什么营长打过招唿了，以后早饭给我们三个一人留十个馒头带回家呢。” “妈，人家叫朱优优，现在还成了我的同学了！她爸就是打招唿的朱营长，不是我拦着，他还假公济私给你们留中午的菜呢！咱们可不能害人家犯错误！” “知道了，我也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是吧？大军，小明！” 卫小娟见王芳给卫大军飞了一个媚眼，假意低头扒饭，从眼角竟然瞟到卫大军也扯了嘴角回了一个意味暧昧的神色！ 她赶紧拉着卫小明试图立刻遁走，卫大军却出声叫住了她，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了两块钱递给卫小娟： “带上钱，待会儿不是要拆线吗？剩下的就是你今天的生日礼金了啊，不要乱花！” “哦！知道了！” 卫小娟带上作业本去了军区，她还答应了祝优优等拆完线陪她做作业呢？ …… 时间：九月二十三日（农历八月初八），凌晨四点左右 卫小娟拢紧身上的外套，掐了一把正在打着哈欠的卫小明，提醒他打起精神来！ 小院里，早就平整出来的宅基地上，已经用白色的石灰线清楚的划出了开挖的位置。此时王月秀带着卫大军正在虔诚的向五方土地祷告，祈求保佑家宅顺心。在地基的四周加上中央，插好香烛，烧了“金钱”。 卫大河这才依次点燃了地上的三个散炮，然后再点燃挂在一旁一串千响鞭炮。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侯在一旁的建筑工人就一起喊着号子，开始从堂屋的地基挖起，…… 按规矩守在一边的王芳，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卧房补眠。 熟人就是好办事，为了早点让自家堂哥住上新房，卫大奎抽调了手下大半的人手，加上他家两辆拖拉机，经由新修的两米宽便道运输材料，省去了预计的大半时间；速度奇快的在五天后砌成了墙体。 休息一天后，农村建房最为关键的"上樑"时间到了： 九月三十号的早上六点六分！ 左右屋嵴上分别站着卫大奎和木工大师傅，一根卫家几兄弟连夜“偷”来的大梁横在屋内，（建房的大梁要选择四季常青的柏树，即使自己家里有这种木材也不用，必须用外人的。名曰"偷梁"）。大梁两头绑着繫着红布的麻绳，梁中挂张红纸，上书"紫薇高照"四字，谓能"辟邪"；樑上还放了一只灌醉的大红公鸡，名曰“镇宅”，诸魔不侵；另系米筛，八卦、剪刀、镜子，以示魁星并集，明镜高悬，诸邪迴避。 卫大奎作为泥工大师傅，又是包工头，见时间刚好，大喝一声： “起梁开始！” 下面候着的卫大军连忙烧红纸，外面卫大河也放起了鞭炮。 屋嵴上的两人在下面工人的帮助下，将大梁徐徐拉起，共同放置好大梁后，木工师傅口诵道： “起梁，起梁，福禄满堂，吉星高照，满屋吉祥，高升，高升，步步高升” 旁边就有卫大国递上红包，同时喝道：“步步高升”，并往下抛洒染红的花生、硬币、糖果等。 卫大军和王芳牵起身上特意系的围裙，抢先兜住第一波洒下的东西，谓之"接福"！ 其他人这才一哄而上，抢得是不亦乐乎！卫家几个小孩子仗着身体灵活，都捡了不少东西。 相比家里如火如荼的盖瓦，刷墙……，学校里的简单生活简直让卫小娟有些崩溃。她可不敢露出分毫不耐，还要力争表现优秀！ 现在朱优优已经成了她的忠实“粉丝”，暂时取代了李思琪第一姐妹儿的地位！好在李思琪知道朱优优只是“暂时一年”而已，也没多计较，加上她作为班长，事情可是多出了很多。…… 朱优优在村小学，那可是“公主”般的存在。长相精緻，成绩出色，又有特长，在国庆、元旦相继来临的紧要关头，她脸上小小的红记完全影响不了李老师“￥”的眼神！…… 在班上男生“小狼”目光投向娇滴滴的朱优优时，卫小娟的帅同桌却是例外，在苦学之余，还在苦苦研究她的“突变”之谜…… 八一村小学“国庆汇演”胜利者的诞生，没有出乎卫小娟的预料：卫小明班上的情景剧《小龙人》、四年级的一个舞蹈《南泥湾》、还有自己班上的舞蹈《天竺少女》、相声《天大的事儿》。 卫小娟的注意力之所以没在学校的表演上，是因为：虽然经过她的建议，班上入围的两个节目都不错，但是她忘记了，一等奖的二十块又不可能发给她一个人！于是囧了！ ———— 从动工到粉刷完只花了半个月，工钱加材料只花了不到三千块钱，卫大军家的新房建成了。和卫大国家的房子形成了“u”形，卫大国没有收回那间原本送出来的卧房，用剩下的砖瓦在洗衣台的位置给卫小琴单修一间十来个平方的小房子。 卫小娟家一跃成为房屋最多的一家人了，除了原有的卧室，改良后的大厨房，另外还有三间正房。
第14页 最令卫小娟高兴的是，最边上那间临近院坝边缘的正房，由于需要垫高两米多，经过卫大军反覆斟酌，竟修成一间有着一米宽悬空迴廊的“吊脚楼”，从院坝修个阶梯下去，下面就是一间厕所加猪圈！卫小娟记得，前世的房子就没有这个巧思，甚至连那间房子都没有建，直接做了鸡舍！看来，上山的道路和这两间屋子就是自己重生带来的第一处改变吧！ 卫小娟直接忽略了军区的人物，她认为他们只是人生道路上小小的点缀而已！ 真的吗？ 第十七章 新房落成酒席 在十一月上旬的一天，卫小娟家里摆上了新居落成，宴客的“九大碗”。 卫家上院子的卫大奎在头一天，就开着拖拉机载着卫家的众妯娌，上街採买回了酒席的吃食，王芳养的两头大肥猪也提前宰杀了出来，留下了半片过年，剩余近五百斤猪肉用来操持今天的盛事！ 日子选的是周日，不然，卫小娟就错过如此盛事了，肯定会遗憾的。要知道，随着生活水平快速的提高，邻里帮忙操持的“流水席”，即将被上门厨子的“一手揽”所取代。再不復见邻里齐聚帮忙的热闹盛况了！ 早上的四点过，王月秀，任长凤，王芳就分别搭燃了自家的几口灶，邻里的大娘、小媳妇纷纷带着盆子、菜刀、筲箕……等物事，说说笑笑来到各家灶上帮忙。 卫小娟六点过起床时，见到自家大锅里快要顶到房梁的蒸笼，还惊了一跳。任长凤正站在一张桌子上给蒸笼扣上盖子。 柴锅里是正在油炸的“红苏肉”。这可是独属两界镇红白事情必备的小吃，二十年后还存在于两界镇的酒席上面，反正卫小娟就没在别处见过这种三界镇称为“羊尾巴”的东西。 它是用切成条状的肥肉或五花肉制作的，煮至半熟，拿色素染成鲜红色；滚上厚厚的“衣服”，“衣服”是用蛋汁和农家自制的芡粉调制的；当红色的猪肉穿上黏稠的“衣服”放到滚油里炸到外皮凝固时；就可以捞起，切成小指厚的片状；再继续扔锅里炸至外皮金黄苏脆。最后撒上白糖就可以装盘上桌了。 接下来，锅里的菜籽油又发挥余热，秉承不浪费一点的原则：“羊尾巴”剩余的芡汁再微微加点水调得清一点，裹了花生米继续炸；还有油渣，也裹了厚厚的红糖炸成“红糖苏”。…… 卫小娟一样一样看得是目不转睛，做这些小吃的是她的堂叔婶，不时偷偷塞上一样吃食到她嘴里，正在她吃得不亦乐乎之时，卫大军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小娟，出来介绍一下啊！” “卫小娟，我们来做客啦！” 朱优优的声音也一起响起，卫小娟小跑出门，刚好看到一身戎装，没有戴军帽的舒安鸿和朱营长一家在院坝那边出现。 “舒伯伯，朱叔叔，周姨，优优！欢迎，欢迎，不过，我不太欢迎你们提的东西啊！” 话是如此，卫小娟还是手脚麻利的接过两个男人手里的大袋子，也不好意思立刻翻看，交给随后跟来的王芳，暗示她分开放好。王芳也认识舒医生几人，笑着点点头，抱着袋子回房了。 卫小娟又忙着给卫大军，舒医生他们双方引荐一番，卫大军对两人也是神交已久，舒朱两人也对眼前沉稳的卫大军颇为敬佩，他们认为，能有卫小娟那样的女儿，当父母的肯定不凡。 客套了几句，舒安鸿笑道： “卫兄弟去招唿其他客人吧，我和小朱久闻本地人海量，今天特意请假来挑战一二！” 卫小娟也不和他们客套，将他俩带往卫开云那一堆聊得开怀的人群里， “爷爷，大爷爷，……，这是舒医生和朱营长，他们想先和您们认识一下，待会儿好和你们拼酒！” …… 安顿好两个男士，卫小娟这才吁口气，对一直安静跟在身后的娘俩道： “周阿姨今天上了妆，真漂亮！优优也像小公主一般，现在，我带你们参观我家的新房子！” 边走边说， “这是我家的吊脚楼，我们先到吊脚楼的迴廊上看看吧，优优和我最喜欢在那儿做作业了！” 周雅今天画了淡妆，看上去优雅从容，闻言也认真感受“吊脚楼”的风味。 迴廊只有一米左右宽，和房间进深一样是三米长，身后是房间的墙壁，扶着面前齐腰的迴廊，从脚下的停车坪往远处看，薄雾笼罩中，两公里外的属于虹山县的院落点缀在大山之上，“y”字形的河流直达左手边的军区汇为一处，站在高处，左边是宏伟的高楼组成的军区全貌；右边是”象鼻子“山上茂密的山林，若隐若现的小路纵横交错，别有一番“壮丽秀美” 再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微微山风吹拂，惬意的感觉让人沉迷。难怪两个孩子喜欢在这里做功课，空灵之中，脑袋也会通透些吧！优优也是因此不但没有拉下学习成绩，人也变得开朗许多。周雅再次庆幸来对了山村！ 卫小娟又带着周雅母女从吊脚楼的属于自己的那间寝室，往灶房方向慢慢走去。 沿着两米宽的水泥迴廊，走过堂屋，另外一间属于卫小明的那间寝室，三人来到了灶房，周雅惊奇的看着灶上两口超级大锅，对灶下正在烧火的王月秀道： “阿姨啊！你就一个人看两边灶的火，太厉害了！” 王月秀坐在灶下的板凳上，脸上也是带着高兴的笑意，闻言愣了愣，看了陪在一旁的卫小娟一眼，笑着客气道： “这没什么！炭灶里只要添上炭可以燃很久，只需要偶尔看看就行了！柴灶里也‘蓬’着几根大柴棍，也不难，新房子嘛！就要烧得越旺越好！” 周雅听懂了大概的意思，继续看其他的东西，当目光瞄过灶背后白瓷砖的“橱柜”，红漆碗柜，她又看见一个新鲜的物件。地上一个铁炉子似的东西，上面连着一根铁柱直通屋顶之外，“炉子”上面的铁水壶正冒着热气。 她两步走过去，打算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 “——啊——，烫……” 屋内一群大娘、小媳妇都捂着嘴巴，好笑的看着那个穿着时尚，打扮出众的“城里人”捏着右手唿烫。 卫小娟和朱优优对视一眼，都吞下嘴边的：不要摸，烫！ 同情的看着她，王芳这时已经弄了点蛋清给周雅抹上，其实，烫得不严重，只是她的手太过白嫩，有些发红，换作手上有茧的人根本就没事！ 朱优优见妈妈没事，笑着说道： “妈！您太心急了，那是炉子的烟囱啊！这样炉子就没烟了，冬天冷的时候就可以烧炭取暖，也可以做饭！” 周雅不好意思的对着屋里的人笑笑。 外面越来越热闹了，卫小兵的声音传了进来： “奶奶！四姑姑回来了！” 王月秀先是一喜，接着沉着脸骂道： “她还有脸回来，不是死在外头了么！” 绕是如此说着，她还是拉起围裙擦擦双手，大步迎了出去。 朱优优问卫小娟： “就是给你做衣服的姑姑吗？” “嗯！”卫小娟没有多说，也慢步往外走去，不知老爸什么反应？ 卫大军什么反应？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累得气喘嘘嘘出现的卫兰，还有她身后的两个孩子。卫大军状若不见，转身和王芳的娘家人寒暄去了，卫开云也有些沉默了。 第十八章 几件临头的旧事 难得的是，今天终于见到卫大江在家了，他和卫大河一起迎向许久未见的姐姐卫兰，接过大包东西，放在院里的桌上了。卫小兵、卫小琴、小美、二妮子都迎了上去。 卫小娟在王月秀身后也跟了出去，周雅拉着朱优优在灶房里研究“有高烟囱的炉子”还有什么用途，王芳本来跑到门口，刚和卫兰双眼交汇，看到卫大军沉沉的脸色，不好意思沖卫兰笑笑，又回到灶上继续忙碌。 当着满院的客人，王月秀收敛了即将出口的谩骂，先是和蔼的叫了两个外孙： “高甜、高伟，快到新房子里叫你大舅妈拿红苏吃！” 六岁的高甜长得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四岁的高伟，瘦高的个子，骨碌的眼神一看就是个机灵鬼。两人应声后，拉着卫小明、小美就往灶房去，见到卫小娟，两人也略显生疏的叫道： “娟姐，你不进去吗？” 卫小娟还沉浸在见到她们娘三的回忆中，闻言笑道： “你们去吧！我们下午再玩！” 四姑姑卫兰是个十足的女强人，长得却是娇小可人，五官也出众。八年前，二十一岁时嫁到邻村，卫开云一个朋友的儿子。在高伟两岁的时候，丈夫在外胡混的女人找到了家里，卫兰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女人，快速办理了离婚，只带了判归她的高伟回了娘家。 谁知，王月秀嫌丢人，卫开云嫌她坏了自己朋友情意，两人联合拒绝了卫兰进门，王月秀甚至还抓着手里的木瓢，扯着她的头髮就开打。好强的卫兰当时抱着高伟就走了，声称这家不回也罢，她同样能活出来！ 王月秀还在她后面叫了句：“你要是不哭着回来，老娘手心里煎鱼给你吃！” 结果，卫兰在外咬牙坚持，吃了很多苦，终于在虹山县城里租了一间十平米的小铺子，帮人加工、fèng补服装。吃住都在铺子里，还因为心疼不得后妈喜爱的高甜，去年把高甜也带在了身边。 卫小娟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卫兰打开包袱，分派礼物。人人有份，都是衣物配饰之类的，还有一个小点的包裹，卫兰直接递到了她的怀中，摸着她的头： “小娟，这时林姨昨天刚交给我的，里面有你和你妈妈的好些衣物呢，还有……” 卫小娟见她复杂的眼神飘向院坝另一处的卫大军，连忙应声： “四姑姑，我知道了，我会拿给老爸的，这次还是不说是你拿的吗？我觉得我爸他知道是你做的，我还看他拿着衣服发呆呢？” 善意的谎言让卫兰眼前一亮，似乎见到努力能得到成效相当的高兴。这才恢復笑颜： “这样就好，我是说嘛，他从来都没阻止我亲近你们娘三，好了，拿去放好吧！” 卫兰回头往卫开云那桌走去，卫小娟也抱着包裹往老寝室去，看到几个小的手拿红苏，已经玩到了一处。
第15页 哎！高甜啊高甜，你可一定不要像以前那样学坏啊，上初中时就抽菸喝酒、未婚先孕、又堕落来又受苦；高伟啊高伟，你小子也不是好人，为了上网，使劲的逃课，弄得虹山县的所有中学读遍也没有高中毕业，靠着精湛的游戏手艺，虽然也是“混”得不错，可是代打游戏也不是长事啊！ 中午十一点半，流水席开始进入正轨，八人一桌的席面。不精緻、但量足的菜一一上桌：红苏、糖苏花生拼盘，这是两道小吃。接下来的：凉拌猪头肉、肉皮红烧土豆、莴笋烧猪心舌肚、蒸甜烧白、蒸肥膀、蒸排骨、大豆海带炖猪蹄、红烧鱼、最后一份肉丝韭菜，加起来刚好九道。卫小娟家算是大方人家了，加了一份鱼，其他人家做“九大碗”，一般就是单做了猪肉一种！ 舒安鸿和朱营长正如他俩事先所说的那样，和卫开云等人一桌斗起了酒量。两人光荣醉倒，被抬到卫小兵的房间睡觉醒酒去了。…… 周雅第一次吃这种乡土的酒席，和卫兰、卫小琴、还有卫家另外几个稍有见识的大姑娘、小媳妇一桌，吃得很尽兴，不停的问各样菜的做法。卫兰也是在城里住了几年，长了不少见识。两人从做菜聊到化妆、服装、髮型……，直聊得欲罢不能！卫小娟都没想到，自家姑姑半吊子普通话能和渖阳来的周雅聊得那么投机，就差结拜姐妹了！ 董老闆，还有几位一看就不俗的中年男人坐了一桌，还有他们各自的家眷，有董老闆在中间牵线，桌上的几位和卫大军只在国庆简单见过一面，但今天基本都带着家眷前来道贺了。 让卫小娟困惑的是：董一建竟然就坐在这桌，还满面礼貌的笑容，哪有在学校的“酷”样？卫小娟出于礼貌，沖他笑了笑；气愤的发现，他竟然“唰”收起了笑容，送给自己一个后脑勺！ 另外的几桌“大人物”也是宾主尽欢，卫大国陪着本镇的煤矿领导，卫大江陪着虹山县几位闻讯赶到的大小老闆。 不得不说，卫大江是兄弟中长得最为“帅气”的一个。本身长得高瘦斯文，明明没上两年学，他却戴着一副平光的金边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风流倜傥，加上他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笔挺的西装，这时这可是“潮”人啊！他本人又是舌灿莲花，长袖善舞，不管在哪，他都是受人欢迎的那位！ …… 下午，宾客渐散。卫家大院子慢慢平静下来，前来帮忙的邻居亲戚也各自找到自家的东西，收拾好残局，一一道谢离去！ 卫大军送董老闆一行人到了停车的地方，董老闆见四周没了生人，直接道： “大军，我们现在可是凑了不下十万块钱了，可是等着你宣布悬念了啊！崖山村连道路都不通，真不知有什么？不过，我们都相信你，年后能有答案么？” 卫大军沉吟片刻，对于董老闆的信任有些受宠若惊，但对崖山的状况还没十足的把握，算算时间，回道： “差不多吧！年后我给你们几位答案！” 看着几辆两界镇不多见的各色小车渐渐离去，卫大军回了院子。 卫小娟这才从路沿下的菜地里冒出头颅，她本来是和朱优优，还有几个弟妹们在吊脚楼的悬空迴廊上做作业。谁知，高伟和二妮子两人闹气，高伟顺手把二妮子的铅笔扔出了迴廊，自己最大，只好认命的到停车坝下捡笔，无意间听到了这番对话。 不对啊？老爸既然知道了崖山的开发可行性，但前世怎么没他什么事啊？这董老闆，卫小娟也知道，他正是引进资金开发崖山的人啊，赚了不少钱，董一建初中就被花钱送到了小川县一中去了！现在…… 卫小娟满头雾水，仔细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九四年初，五年级下学期？……想起来了，她的背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小叔卫大河腊月初一，升级做了父亲，么婶在家坐月子，平桥的茶馆就暂时交给他一人看着。 好像是腊月二十几的一天，遇到一个醉汉发酒疯掀翻了桌子，他上前劝醉汉离开，推推攘攘中，小叔一不小心，推倒了本就站立不稳的醉汉。也是运气使然，那醉汉刚好倒在地上的一堆碎茶碗上，当时就割破了他嵴柱的神经，残了！ 小叔因此事被抓到了牢里，判了十二年。家里为此事奔波游走，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年后，外婆被两个舅妈气得上吊自杀了，老爸和老妈又接着操持，一片混乱！明年的农历二月，爷爷大寿，三叔的婚外情又被捅破了！再次混乱…… 这些日子卫小娟忙着学校的表演，家里的建房事宜，差点忽略了这几件大事。 当下，又开始头疼了，貌似她好久都没头疼的感觉了。 第十九章 盘点建房得失 晚饭后，卫开云名下一大家人就算聚集齐了。卫开云坐在新灶房的小火炉边，身边围着妻子儿女谈天说地，媳妇们还在继续忙碌着剩下的边角小事。孙子辈的孩子大多去了任长凤家看电视去了。 只有卫小娟，还想多听一会儿八卦。不过，她又忽略了自己只是个孩子，他们说的话完全没有立场插言！想起后，转身回了卧房，打算看看这个时候送礼的都有什么好东西？ 米柜子上堆了一堆亲戚四邻送的猪肉，挂面，米，水果罐头，白糖，芝麻煳，瓶装白酒，早茶饼干，……，翻了翻，还有一小袋雪梨！ 抓了一个，在衣服上擦擦，咬着多汁的梨子，心里想着：原来现在只有少数较近的亲戚会送礼金，十块、二十不等；卫小娟瞄到外婆好像给的是一百块！另外，煤矿的老闆们应该也送得不少吧？ 卫小娟在她的小床上找到了朱营长他们提的塑胶袋，里面还用报纸包的挺严实的！ 卫小娟先将舒安鸿的打开：《计算机基础》，拿着书，有些感动！记得无意间提过，现在外面都开始使用电脑了，两界镇却闭塞得彩电都还没见过几个，舒安鸿记住了，还特意买了这本现在不热门的书；接下来的就是热门书了，卫小娟下意识看看四周，竟然是金庸的《射鵰》和《神鵰》，记得一天和舒安鸿争论里面的内容后，他就老是叨叨要让她看到原着，不然会“不解真意”，哪是不解真意啊？实在是卫小娟看过三种版本的《射鵰》、《神鵰》，肯定有些地方记忆模煳了！不过，卫小娟一点儿不介意这个馈赠，小心藏起了小说，可不能让老爸发现！其余的就是一些饼干、各种罐头等新潮食品。还落出一个红包，卫小娟好奇打开一看，四个人头的100块一张！ 红包放在一边，打开朱家的大袋子：一个漂亮的音乐盒，一定是优优挑的；两套男女童装，是周雅挑的；还是有一个红包，卫小娟一同放到了大床上。 出门到任长凤家，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打过招唿，拎回了还在看《白娘子》的卫小明，见大人们还在火边闲聊，自顾打理了两人的洗漱，姐弟俩爬上小床睡觉了！ 卫大军和王芳直到近十二点才洗漱进房，山村的农历十月已经开始冷起来了，王芳先是拉开蚊帐，看到两个孩子的被子没有踢开，这才放心上床躺下，发出舒畅的嘆息！ 卫大军伸手抱她入怀，她难为情道： “今天算了，太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呃~！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累是累点，但高兴啊，反而睡不着觉了！” “你说！呵呵！”王芳有些不好意思，用力往他怀里挤挤。 “床上有两个红包，应该是小娟在拆那两个当兵的礼物发现的，一个就装了100块！有些受之有愧啊！” “那么多！但礼金总不可能退给人家吧？那两个解放军为人都挺好，挺大方的，要不？让小娟认舒医生做干爹吧！听说朱营长和他本来就有亲戚关系，那样也就等于多了两家亲戚走动了！” “还不知道人家愿意不？以后再说吧！芳，咱们家这次酒席还赚了钱！” “我两头大肥猪都杀了，你怎么不算？”王芳过手的礼金转手就交给卫大军了，她只知道娘家除了自家，其他叔伯兄弟送的礼都不重，能有几个钱？ “真的，那两桌煤矿老闆加起来我收了一千块，还不用还礼的！上院子的大奎哥这次帮了大忙，……总之，算下来还赚一千来块，加上建房剩了两千块，家里总算有余钱了！” “你不用给我说，听到就头晕。真是的，以前你什么都不说，我怄气；现在你给我说，我又不懂。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 “现在家里你和孩子慢慢亲近我，我才感觉到有家的温暖，也认识到自己的责任，有了挣钱的动力。我想要0你手上没有这么厚的茧，想小娟考个好大学，想满足小明天天有肉吃的愿望！能每天给你们说说话，哪怕你们提不了什么意见，只要不继续忽视我，我也很是知足了！” “大军！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被妈逼着娶了我这么一个女人，所以才不爱在家待着？害怕我们娘三再惹你生气，你就更不愿理我们了，就经常告诫两个孩子不要惹你，幸好，菩萨保佑！我们趁早发现了你的……唔……！”唇被堵住了！ “傻女人！……” …… 卫小娟用力将脑袋捂进棉被深处！眼角微润。 明天！不管吊脚楼的墙面有没有干透，一定要搬进去！免得再失眠的时候又听到什么秘辛！ 在卫大军和王芳的眼里，卫小娟已是颇为懂事了，建房忙碌的半月里，她带着卫小明上学放学，辅导功课，家里能搭上手的地方她也是眼疾手快的先做了再说。 所以对她要求搬寝室也是没有多问，卫大军找师傅给她另做的一间新床也取回来装好，抬了一间书桌进去，按照她的要求做了一个立式的两开门衣柜，屋内的空间还很大。卫小娟拒绝了王芳用布帘隔出一个“粪桶间”的建议，搬了一张方桌和几条木凳在里面摆上。 所有木质的家具都没有上色，整个屋子泛着柏木的清香，简单的家具，合理的空间布局，书桌上整齐的排列的书籍，方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大花盘，里面装着一些卫小娟自制的小玩意儿。…… 对这提前n年享受到的房间，卫小娟相当满意。开始全心投入调教各个“小孩子”的大业中去了！ －——转换视角—— 今年元旦，小川县文化广播局空前的忙碌，日子好过了，各处文化汇演争相举行。邀请局内各领导亲临现场的函件是积了一堆，整个文化局空前的忙碌了起来！
第16页 马友方是广播局的副局长，九三年十二月三十号，他被安排到了一个叫“两界镇”的中心小学做文艺比赛的评委。 在早上天微亮的七点，揣着文化局的工作证和学校的邀请函，拎着公文包，他登上了前往虹山县的长途公车。看着越来越高的大山，越来越少的人烟，越来越窄的马路，他的心里有些失望和无奈。 “两界镇”这个地名，他甚至没有听说过，当年高中毕业，他到过深圳，去过上海，喜欢上了文艺表演类的工作。后来回到蓉城家里，千方百计的跑关系，执意进了小川县比较冷门的文化局，一做就是近十年。 结果，自己快三十了，只有放弃自己成名的“理想”；期望能遇到一两个值得包装的“明星”，也算了了一个心愿，可不知是自己要求太高，还是什么原因？到现在熬到了副局长的位子，也没“熬”出过一个苗子来！如今，更是沦落到去给山村的小学生做评委了！ 在破旧的公车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终于被售票员告知“目的已到”！头晕脑胀，腿脚酸软的下了车，目送公车继续向前方更深的大山深处远去。马友方直觉看看时间，饶是再不愿意，他还是必须守时，这也是他的工作原则。 九点，离信函上的时间还差半小时。他远目四望，下车的地方是一个路边的“丁”字口，不用辛苦找寻其它的道路，沿着岔路走就是了！ 第二十章 元旦文艺表演 马友方沿着岔道走了不到两分钟，迎面跑来一个满头薄汗的半老头，穿着一身正式的中山装，花白的头髮，黑框眼镜，黑瘦的马脸，…… 老头也看见了马友方：年约三十岁，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身微皱的西服，露出深蓝色毛衣“v”形领口，里面还扎着一根银色的领带，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公文皮包，一副专家的“派头”！老头缓下稍急的步伐，试探问道： “这位是县城文化局的马局长吧？” 马友方猜测着老头的身份，也没纠结于正副局长的称谓，谁想当“副”的啊！点头承认道： “你是两界镇中心小学的……，来接我的吧？” “敝姓刘，您就叫我刘老师吧！这边走，咱们边走边聊，我给你介绍一下今天的情况！” 两人走上了另外一条岔道，刘老师滔滔不绝的介绍了起来： “今天我们镇上约四十个节目参赛，这次特地请县上的专家来我们镇上看看：一方面，丰富一下咱们山里人地文化生活；另一方面，有专家点评，孩子们和孩子家长也图个高兴！您说是吧！和您一起当评委的还有我们镇上的副镇长，我们中心校的校长和音乐老师……” 九点半，各就各位，表演正式拉开帷幕！ 马友方看完了近一半的节目也提不起兴趣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窝在家里看看新租的四大天王的录像呢！翻来覆去，生涩僵硬的表演很难看到出彩的地方，连县城的幼儿园也比这自然吧！还有，谁编的舞，动作不连贯…… 总之，问题特多！这时台上收音机传出一个他不甚熟悉的音乐，“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台上来了一个小男孩，戴着涂成褐色的纸板“犄角”，身上是一条牛仔背带裤，裤子后面还真的有一条尾巴，接着又来几个小孩子，几人随着音乐演出了一幕生动的情景剧。可以给个七十分！ 马友方不是看中节目了，他看中了这个创意！在小学生千篇一律的唱歌，跳舞中穿插了这样一个独特的节目，还是很扯人眼球，编排的确实也不错！ 节目很快结束了，“小龙人”跑下台子，奔到了一群人中间，拉住其中一个短髮女孩的手似乎在说着什么？那个女孩伸手帮他取下头上的“犄角”…… 接下来，马友方又被中心小学一个钢琴演奏，搭配其她几个同学的诗朗诵吸引了目光，在他看来，这位女生的钢琴演奏相当到位，完全掩盖了诗朗诵的光芒；这个女生的形象也不差。 他突然看到，旁观有个评委脸上出现了掩不住的得色，大概知道了，这个节目照惯例，应该就是今天的内定冠军了吧？好吧，给个九十分吧。 多人相声：节目不错，普通话太差，内容也不适合学生，照搬的春节上面李金斗大师的节目！勉强及格。 …… 欢快的异域歌舞《天竺少女》，让他有些诧异，小学生就有选择这首歌的么？ 前三后四的排列，整齐划一的动作，服装倒是没有多么统一，黑毛衣，红裙，样式有些杂。 其中有两个女生引起了他的关註：一个长发气质女孩，和一个短髮灵动女孩，她俩的动作很到位，就像学过似的，整个舞蹈的编排也连贯一致，比起有些中学生也不遑多让。但是这是个整体节目，两个人出彩并不足以加分，所以只有遗憾的打了一个八十分。 …… 到快结尾时，又上来一个相声《天大的事儿》：表演者的那个女生很是眼熟，正是那个帮“小龙人”取犄角，跳天竺少女的那个短髮灵动女孩。 女生用一种极端八卦的语气问道：昨天咱们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男生：不知道。昨天我正好生病没上学。 女生：这件事太吓人了。我亲眼目睹的，当时吓得我差点哭出来。 男生：啊！什么事这么可怕？快说说！ 女生：这件事，你得听我从头慢慢说起。 男生：你就别卖关子了。 女生：它发生在昨天早晨9点59分60秒…… 男生：你说10点不就完了！ 女生：当时，吴老师正在给我们班上课。同学们听得特别专注、认真。教室里鸦雀无声，静得地上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可惜当时就没一个人带针。 男生：咳！ 女生：就在这时，坐在窗户旁的我，看见校园里有几位老师，正在饶有兴趣地朝天上望。不一会儿，就围了好几位。再过了一会，又围了几十位。再过了一会，又围了几百位…… 男生：等会，我们学校哪有这么多老师？ 女生：呵，后来的好象是学前班的小朋友。 男生：你倒看清楚点！ 女生：吴老师正盯着我，我能看清楚吗！ 男生：快说，怎么回事？ 女生：我也朝上看，可头上是楼板，什么也没有。 男生：废话。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生：只见天上，阴云密布，没有太阳，也看不见星星…… 男生：你咋这么多废话！ 女生：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好象不是打雷声。 男生：啥？是飞机爆炸啦？ 女生：不是。 男生：是美国火箭失事啦？ 女生：不是。 男生：外星人撞电线桿啦？ 女生：也不是。 男生：哎呀，快说，你急死我了！ 女生：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你说吴老师也是，她哪节课都不拖堂，偏偏就这节课拖堂。正在这时，天上掉下……你猜掉下什么？ 男生：我猜呀？！ 女生：猜猜。 男生：掉下一块大陨石？ 女生：不是。比这小。 男生：掉下一辆大坦克？ 女生：再小点。 男生：一辆拉煤车？ 女生：小点。 男生：马车？ 女生：再小。 男生：自行车？ 女生：不对。你往吃的方面想？ 男生：你早说么！——大天鹅？ 女生：不，含水份的…… 男生：大冬瓜？ 女生：有点门，再小点。 男生：西瓜？ 女生：再小点。 男生：西红柿？ 女生：小点。 男生：橘子？ 女生：小点。 男生：葡萄？ 女生：再小点。 男生：还小？我猜不出来了！ 女生：笨的，是…… 男生：到底是什么？ 女生：雪花。 男生：下雪呀！ 两个人的普通话很好，各自的表情做得也不错，尤其是那个女生，神态夸张的引得所有人都跟着紧张，揭晓最后答案时，下面所有人都一齐恍然大笑！ 这么小的一个姑娘，长相不是那么炫目，却能吸引住马友方全部的注意力，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料。马友方坚决给出了一百分。 后面的节目就再也没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了。 最后结论出来了，竟然是两个成绩第一，“钢琴朗诵”和相声《天大的的事儿》，内定没有成功，评委有人黑了脸！ 马友方暗笑了一下：可能内定不止一个，另外一个被早早淘汰了……所以……！他看现场有些僵，打圆场道： “要不，奖状再写一份，奖金就平分吧！” ——转换视角—— “平分！不干！” “平分！不干！” 两个节目的小演员被叫到了办公室，听得这个最终决定，两个作为主导的女生一齐反对道。 说出方案的刘老师有些呆滞，他没想到有学生竟敢这么坚决反对老师的意见，一时茫然问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 卫小娟正是那个灵动短髮女孩，她不同意平分的原因很简单：要是得奖的那个六人舞蹈，倒是可以考虑让出一半去；好不容易只和搭档董一建一个人平分“二十块钱”，怎么可能会放过？虽说现在家里比较开明，一二十块钱，说明原因了也能要到，但是意义不一样啊！再说了，蚊子虽小，它总是一块肉啊！ 另外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叫曹月然，她整整比身边的卫小娟高出一个头，十二岁的女生已初露绝色风采，蔑视了卫小娟一眼！她不干的原因不是为钱，是她的傲气使然，她不会允许在这落后的小镇上有人越过自己。 两个各有心思的少女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僵了下来。 ps：相声节目从百度贴过来的，为了弥补它占的字数，多传了一段。原谅偶吧！还有，请有意见的亲一定在书评区提出来啊！偶一定斟酌改进！有了你们的意见，作品会越来越完美！鞠躬，感谢！
第17页 第二十一章 剽窃来的“第一名” 马友方喜欢看到良性的竞争，玩味儿的看完两个女生多变的脸色，提出了一个谁也无法拒绝的条件： “十分钟时间准备后，你们一人再表演一个节目！不限人数，不限内容，随意发挥，能出新最好！我代表小川县文化广播局可以郑重承诺：优胜者可以在明年四月份代表小川县参加蓉城电视台的台庆晚会，而且今天还会获得文化局提供的五十块钱额外奖金！” “￥”卫小娟被诱惑了，“五十块”！ “*”曹月然也被诱惑了，“电视台晚会”！ 卫小娟首先回復冷静，道： “这个节目的评委能不能从现场徵集二三十人，不选教师，选观众！” 马友方再次为眼前的女生喝彩，聪慧，冷静，灵秀集于一身，希望待会儿的表现能再让自己惊艷！他哪知道卫小娟的“大众评审团”完全是剽窃人家“超女”的创意！ 吩咐依旧呆愣的刘老师出去选“大众评审”，他也心情舒畅出门去了，顺带把两人的“亲友团”放进来，一人选了一个教室紧急集训去了。 十分钟时间眨眼即过，台上没有了主持人。 悠扬的杨丽萍89版《孔雀舞》音乐响起，曹月然是一身靓丽的“孔雀”妆容震撼亮相，在山区的元旦，天气还颇冷，丝毫没有影响到身着单薄的她身姿款摆。 短短的四五分钟，她为在场的观众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华丽的服饰，浓烈的民族风情，优雅迷人的舞姿，令人目眩神迷。唯一令马友方感觉不足的是：曹月然完全是照搬杨丽萍的舞蹈，没有创新，动作还微微有些生涩！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曹月然鞠躬下台。卫小娟看着她孔雀般得意的样子，皱了皱眉，换做真正十岁的卫小娟来，不但这个加时赛都可以省略，说不定比赛都不一定能参加；但是现在是“二十九岁”的卫小娟，二十一世纪的儿童歌曲舞蹈可是信手拈来啊！ 掌声渐歇，台上不见有人出场。一些心急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另外的那个学生是否临阵脱逃了？ 正在这时，一个娇憨的声音单独响了起来： 爸爸妈妈， 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陪陪我， 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亲亲我， 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夸夸我， 如果你们爱我，就多多的抱抱我， …… 接着，一种从没听过欢快曲风响起，台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先是一个卫小明蹦跶着欢快的舞步最先出现，然后是腰系小鼓的朱优优、摇着沙铃的李思琪、敲打着三角铁的董一建，最后是“说唱”的卫小娟。 到了台上，曲风又转，卫小娟也把声音从“仔仔”的娇憨，换成“林妙可”的清脆，继续唱着这首“剽窃”而来的最优儿歌。 唱着这首歌的卫小娟心思飞得老远，犹记得和女儿元乐乐总是一起欢快的演绎这首歌，有时元锦也会加入，在唱到“抱抱我”，三人就会抱在一起；“亲亲我”，两人就会各自亲吻元乐乐的嫩脸；“夸夸我”，两人就会举起大拇指夸奖女儿“真棒”…… 卫小娟觉得：自己必须尽快看一眼元锦，证明他的存在！ 一曲唱罢，台上几人没有多作停留，在一片掌声中回到暂时借用的办公室，李思琪和朱优优兴奋的讨论激动的心情；卫小明早就在卫小娟那学会了这首歌的简易街舞，在办公室东摸西瞧的，根本没有发现姐姐低落的情绪；只有最后跟进来的董一建，用惊讶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越来越独特的同桌，他发现自己有些雀跃的心竟然随着她的低落而低落，这么出色的表演，她究竟伤心的什么？ 外面已是一片激烈的探讨声，各路家长的惊嘆，问询……，胜利属于创新者！ 马友方郑重的把手里的小型录音机装进公文包中，这才匆匆召集两个节目的小演员到一起，宣布了他的决定： 今天的第一名给卫小娟的原创节目，但是曹月然的舞蹈也一起入围明年蓉城电视台的晚会。接着他又统计两人的资料，还打算长篇大论一番！以表达心中的雀跃…… “老师！这都中午了，您是不是先把奖金髮给我，我还要招待帮忙的同学呢？” 卫小娟的举手发言打断了马友方的畅谈，自然引得曹月然侧目的鄙视。对这一切，卫小娟视而不见，她才不想去做什么“明星”，现在只想快点拿钱走人，吃了饭还有十几里路需要走呢？ 马友方闻言愣了愣，对卫小娟灵动出尘的人儿却说出如此市侩的话语感到讶异，思及她的年龄，又释然道： “卫同学真是个急公好义的小姑娘，知道受恩将涌泉相报。嗯！这样吧，你们两人务必在年前带着家长或老师来我们小川县文化局登记详细资料，我们好根据你们的特长设计一些适合的东西！这是我的名片，你们收好，那就这样吧，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住宿也在那儿的！” 不同于曹月然的兴奋及小心翼翼，卫小娟双手礼貌的接过名片，连同奖金一起淡定的揣进随身的小包，奖状折好，递给了代表学校的思琪。在马友方的殷殷嘱咐中离开了办公室，途中向激动不已的李老师报备完情况，几人才一同走向两界镇的街道。 两界镇在卫小娟的记忆中倒是没怎么变样，这时已是一点过了，街上熙攘的人群渐少，倒是各个小吃餐馆、炒菜馆子还热闹不已。 李思琪带路来到了一家大路边的餐馆里，叫了五碗抄手，趁着还未上桌，几人都在四处张望。 卫小娟的失落心情早已压下，身揣“巨款”，她的心情也恢復常态了。见到朱优优目不转睛的看着餐馆蒸笼里，小巧可爱的“青蛙”，连忙殷勤的叫来了一盘。 “优优还没吃过吧？这是甜的，青蛙嵴背上的红色是食用色素，眼睛是黑豆，肚子里装的是豆沙！来，你们都别客气呀，今天真是谢谢你们无偿帮忙了啊！” 她把“无偿帮忙”咬得特别清楚，大大咧咧的李思琪闻言，连忙客气道： “说什么话啊！你我什么关系啊，还谢谢你让我大大露脸了呢！是吧优优？” “嗯，就是，你真要感谢我们，就把你新做的洋娃娃送给我们一人一个，那才是我们喜欢的。” 李思琪连忙补充道：“就是，就是，我们只要洋娃娃！” 这时，抄手来了，卫小娟从碗里挑了两个到卫小明的碗里： “弟弟，姐对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了，只要不骗我做家务就更好了！”卫小明含着不常吃的小吃，囫囵道。 “呃！我不是答应你过年前给你一份大礼吗？你还计较！” 不过，她也知道卫小明只是说说罢了。剩下唯一的一个“分赃”者需要打发了，看着一直不发一言，闷头吃东西的董一建，卫小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第二十二章 卫大河的“出路” 董一建这个男生不像其他十二岁的山里娃那样“皮”，那样“野”，抄手的热气熏得他白皙的脸庞有些微红，侧面看去，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优雅微张的嘴唇……卫小娟甩甩有点“炫”的脑袋，坐到他屁股下长凳的另半边，打算“诱惑”这个只顾学习的小帅哥放弃分奖金的打算。 她没有看到，因为她的靠近，董一建的动作乱了一下，耳垂也染上薄红。 “同学！”董一建继续吃着，没有反应。 “同桌！”还是没有反应。 “董一建”卫小娟提高了音量，向闻声抬头的另外三人示意不用管。竟敢无视我！心里一阵火大，貌似重生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发火，这个同学可真有本事啊！ “什么事？”董一建施施然放下筷子，摸出裤袋里的蓝色手帕擦擦唇角，接着道： “说吧，但是不要把我当傻子哄！”说到“傻子”，他的目光还有意瞥向另外三个已经弃械投降的“傻子”。 卫小娟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不是那么好骗了，但还是据理力争： “相声没有得奖，后面得奖的节目你出力不多。奖状归了学校，这奖金？” “你想一个人独吞？”董一建斜睨她一眼，说中了她的打算，她反而有些忐忑： “不是……，要分给你的……” “哦！分给我我就拿着了！我还说你想要的话，你就拿去吧，我无所谓的，本来就没有报什么得奖的念头！” “你的意思，你本来没打算要！”卫小娟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小屁孩竟敢作弄阿姨我！阿姨和你势不两立！ “嗯。是啊！” 董一建继续开始吃东西，低下的眼睑遮住了眼里浓浓的戏嚯笑意：看到卫小娟小脸上多变的表情他就开心，能逗得她连番变脸，心中胀满了满足。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 卫小娟十分，百分肯定自己被这小孩恶整了！正盯着他的后脑勺研究从哪个位置推一把，他的头才会正中碗里的汤面！ 李思琪一声惊叫： “董一建，快！你爸的车子在外面，快去叫住，耶！我们可以不走路了！” 董一建放下碗筷跑了出去，卫小娟阴沉着脸找老闆算帐，老闆是个胖胖的大娘，见卫小娟的表情，道： “是不是他们算计你一个人付钱啊！小姑娘！那我便宜你五毛吧，给六块钱行了！” 卫小娟不好意思的道了谢，拿着找的钱飞快追出去了。 坐在车子后座，怀疑的看向副驾驶已经掩不住脸上笑意的董一建，这个小屁孩怎么这么恶劣？ “我改主意了！既然你这么清高淡定，我怎么会让你沾染世俗的金钱呢？这样吧，我送你一样独一无二的礼物吧！比钱财可有意义多啦！” 董一建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闻言还是禁不住好奇： “什么礼物？” “节后带到学校给你！” 董老闆专心驾驶着桑塔纳，口里贊道： “小娟真会说话，小明也乖，大军真有福气！不像我家建建，闷得不得了！呵呵！” 途中，卫小娟想到了一个让小叔不去守茶馆的办法，到了寒假，说动卫小琴陪着自己去守一个月茶馆好了！
第18页 平桥到了，卫小娟几人告别董家父子下了车，带着他们一路欢笑回到家里的吊脚楼。打发了卫小明自己出门去玩，她陪着两个女生自己在屋里挑选布娃娃，旁观她俩为了一个颜色鲜艷的布娃娃的归属，在那第n次石头、剪子、布？也懒得去做公证人，倚在床柱上假寐。 卫小娟在上次酒席后，就託了三叔把姑姑那的碎布块全都带回来。卫大江也算尽责，两次回家都给她带回一堆，卫小娟用碎布料做了好些袖珍娃娃，而且全是可以换衣服的那种。 朱优优不用说，对她做的所有稀奇物件都保持高度热情；连李思琪这个大大咧咧的假小子也拜倒在布娃娃的裙摆下了。 卫小娟在计划接下来的三天假期应该怎么过？照惯例，应该会到山上外婆家玩两天，顺便做做牧童；但是三天时间，她不想浪费到玩儿上面，也不想待在家里惹王月秀闲话，更不想因为她的闲话，就像那木鱼脑筋的卫小美那样上山捡柴、打猪糙；……真是烦啊！ ———— 自从卫小娟家的烟囱炉子燃起，晚上在家的众人就更愿意围在炉火边，看着电视，聊点八卦！ 这天晚上，何惠回了娘家，王月秀只好带着卫小美两姐妹先睡觉去了，留下卫大河两口子和卫大国一家。 任长凤道： “李雯啊！这孩子快出生了吧？东西准备好没？给接生的刘婶打过招唿没？” “大嫂就放心吧！妈还是早把一切准备妥当了，只是雯雯想去医院生，妈不太愿意！”卫大河心里还是没底，听见任长凤的问话，连忙抢着回答。 “没事，咱们家谁不是在家里生的孩子啊！大河就不用担心了，李雯也把心放肚子里吧！去了医院大多都要挨上一刀，才不要去受那个苦呢！”王芳也一起劝慰道，殊不知更惹得卫大河紧张。 卫大军见状，连忙扯开话题： “小兵、大河，你们一起去小川县报名驾校不？” 卫小兵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闻言兴奋道： “当然要啊，我的证明早就开回来了，三叔不是也要去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驾照要考什么啊？” “我打听过了，开农用车，小四轮只需要拿个‘d’照，交三百块钱后在小川县的交警大队就能直接考试，问题不大；要想开小汽车就得读‘c’，大汽车读‘b’照，那就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了，价钱也挺贵，起码得上千块！” 卫大军解释完后，喝了口茶，又道： “我准备去直接拿个‘d’照，等两年挣钱了，再花时间去考个‘b’照。你们呢？” 卫大河和卫小兵都选择了一样的步骤，卫大军趁热打铁，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你们记记上面的题目，我们明天就去小川县试试，不然就要等元旦假期过后了！我都托人帮我物色二手农用车了，过完年基本就能定下来了！” 卫大国这才放下一直“吧嗒”在口中的自制菸叶，在炉子上扣扣铜铸的烟管，说道： “小兵还是买个新车吧！这些年，我们还是攒了两万块钱，再找矿上借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小兵还是孩子，买个新的车子，安全上我也比较放心！” 卫大河似乎还没想到这一步，他摸摸头上短短的头髮茬，有些茫然，卫小娟实在忍不住了，高高举起了右手，见引起大家的注意，状似得意的说道： “小叔买个‘拖鞋车’，烧上雨篷，放上两条长凳，摆在我大舅他们门前拉人赶集！”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李雯笑道： “小娟真是懒孩子，人家赶集都是走路，山里人谁怕走路啊！” 第二十三章 第一次进城 卫大军没有反驳女儿提出的有关卫大河的“出路”，反而好奇问道： “小娟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卫小娟抓抓脑袋，以一个十岁孩子所能想到的原因道： “今天我们在镇上听见崖山村的人抱怨：买了好多东西，走路太累了，怎么就没有公车进山啊？还听他们说，玉米在镇上要卖四角钱一斤，就是太难背了，商贩到大舅这来收呢，只出三毛七，算下来，一趟要亏个两块多；加上确实像么婶说的那样，我今天又累又饿，挣了一笔钱，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要是谁能搭我回家，给他五毛钱我也不会介意！” 王芳先对小声在女儿耳边： “你挣钱的事待会儿再交待！” 接着大声插言道： “就是，来回二十多里地儿，要是买的东西多点是有些烦人，想搭人家的便车也不是那么容易。要是有人载我，出个几毛、一块的也无所谓！” …… 一时热烈的讨论此起彼伏，卫小娟见到自家老爸如炬的目光盯着自己。回忆了刚才故意模煳不清的一番话，自认没有破绽啊，讨好的沖他笑了笑，挨过去，小声说出了一个酝酿良久的要求： “爸！我今天在镇上表演节目得了第一名！拿了点奖金，呵呵，你肯定不会收缴的吧！还有啊，一个自称县广播局的局长还要我带家长去县里登记资料，明年有机会上电视呢？” 为了顺利成行，卫小娟把马友方的名片交了出来，丝毫没说自己原本不打算去什么文化局。 卫大军也小声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明天和你们一起去，你带我到文化局后就去办你们的事，我会乖乖在文化局等你们。你也好去看看那个马老师是不是骗子啊！” 卫大军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并嘱咐道： “人家两位解放军教了你这么多东西，还指导我们家致富，明天我们回来时，给他们挑点适合的礼物，买贵点也无所谓！是该谢谢人家！” 卫小娟这才松了一口，暗道：原来老爸以为这些主意是有高人指点，幸好还有舒医生和朱叔叔在前顶缸！又想到舒朱两人总是神往的感嘆：这小娟的爸爸太博学了，竟然这些都知道……教出如此不凡的女儿！一时有些好笑！ 其他几人的热烈讨论也告了一个段落，卫大河自信的总结道： “这事多半能成，李雯她二哥就有一辆微货，他嫌车子太小，想换辆大的。明天就让雯雯去给他二哥说一声，那车暂时给我留着。先试个几个月，空手赶集的收五毛，背东西的收一块，就一碗面钱。那车的车厢有两米长，一边放上一条长凳坐人，中间放背篓，一趟坐满能坐十来个人呢！至于生意怎样，还要试过才知道。” 卫小娟也提议道： “还有啊，亲戚朋友什么的，偶尔大方一次还行，你可不要大方到底啊！小叔，既然你提到面钱了，今天我就是吃‘抄手’的时候帮你想的这个主意，五碗‘抄手’，十个‘青蛙’一共七块钱，你要赔我！” 卫小明也转回被电视吸引的目光，想起卫小娟说要攒钱给他买更好的游戏机，连忙帮腔道： “就是就是，一定要赔！” 卫大国首先起身往家里去，一边问道： “赔什么啊？” “‘青蛙’！” …… 一片欢笑声中，家庭会议圆满落幕！卫小娟看着卫大河小心搀扶着李雯离去的背影，终于感到心里松了一口气：“微型车拉客”确实是两界镇一条十数年不衰的财路，自己不过把开始的时间提前了几年而已！ 对不起了，“拉客”的原创人，我插了一槓子，你那么灵活的脑子一定能想到其他致富路径的！…… 小川县车站外，这时才是早上八点半左右，路过这里的各色行人都对蹲在路边不断干呕，脸色青白，摇摇欲坠的小女孩抱以无限的同情之心。 卫小娟谢绝卫小兵的搀扶，缓缓站直身子，揉揉太阳穴。她忘记了，这个十岁的卫小娟是个连公车都未曾搭过的人，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狭小的空间，不断的走走停停，真是太折磨人了。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尽快让家里变成有车一族。 卫大河四下打听了一番情况，顺便给侄女买了包酸酸的“达利雪梅”，递给卫小娟后，笑着道： “二哥，咱们先送小娟去文化局吧，我刚才问了一下，文化局就在那边不远，文化局的对面就是小川县的公园，那边卖文化用品的各种店铺都有，听说还有一个批发市场呢？你不是叫小娟给军区的两位选礼物吗？正好合适！不过，驾校有点远，在东城门外，我们只有坐个三轮去！” 卫大军闻言，考虑了一下，带着几人一边往文化局的方向走，一边对卫小娟说道： “待会儿我们见见马老师就走，留你一人在那没问题吧？” 见女儿点头表示没事，接着道： “你可要好好配合人家！完事后你就在附近走走，买两样合意的礼物送人，中午随便吃点东西，下午就在公园转转，估计下午四点左右就在车站等我们，知道了吗？” 卫小娟接过他手里的钱，乖巧的点点头。 几句话时间，几人来到了文化局门口，趁着门卫大爷进去叫人的短暂时间，卫小娟快速扫了一遍周遭如今的环境。这条街，卫小娟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来二十年后各个商铺、路口……的详细情况！ 这条街叫公园西街。二十年后，这儿的马路要宽阔得多，剔除了两边的绿化带，现在所站的店铺廊沿会改造成人行的大理石红砖道。 文化广播局是后来的电视台所在，往东过了杨柳河的小岔口，就是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副食品、小百货、甚至水产、肉类……种类相当齐全，就是不知道现在市场里面物品的种类如何？市场那边是一熘各式商铺，再过一个岔口，就是小川县人民医院！…… 对面的公园大门同样往东走，一熘平瓦房木门商铺会被一栋栋商品房取代；同样过了那条杨柳河往东，会有小川县第一家三星级宾馆拔地而起；然后是中国银行、自来水公司、一家接一家的通讯店铺一直延伸到公园东街，这条街的每一个十字口，每一个岔道，现在都还看不出一丝繁华的样子。但就是这里，卫小娟见证了自己打工所在通讯店由小到大，铺子主人谢老闆从零到百万家产的崛起！算算时间：十年！这里十年后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第19页 卫小娟并非没有想过早点来这里发展，但是“钱”始终是个大问题。现在唯有“望父早日成龙”了！ 第二十四章 懵懂初见不识君 马友方出来的很快，他也没料到卫小娟会如此的急切，昨天不是还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吗？害得他一晚没睡好，正打算元旦过完再进山一次呢！ 看到门外一行人，他先是愣了片刻，然后亲切的迎了上去： “卫同学，你好！这几位是你的家长吧？你们好，快进来坐会儿！咱们好好谈谈！” 卫大军仔细看了他的工作证，再看到陆续进门的员工，觉得他长得也不想坏人，（话说，哪个人天生长成坏人样的，只是因为当时当地民风善良罢了），放下了疑心。客气道： “不用麻烦了，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女儿做的尽管吩咐。我们还有事儿要去东大街外，就不进去了。” 马友方还是不失热忱道： “卫小娟的事情不麻烦。倒是你们要到东大街外有点麻烦，只有叫个人力三轮了，下次你们再到县里就有01路公交车了。那现在我帮你们叫一个宽敞的大三轮，你们可是三个大男人啊！” 卫小娟可不想耽搁时间，连忙道： “马老师，我们进去吧！我爸他们三个大男人还怕丢吗？” 进到大门内，三层小楼的一间宽敞办公室。马友方正打算怎样开始技巧“盘问”卫小娟一番，谁知？卫小娟小脸上的笑容一敛，抢先开口： “马老师！想必你这么急切找我是为了我唱的那首儿歌吧？你应该已经录了音吧。那首歌算是我编的，但我相信你会找到比我唱得更好的人去演绎它。我不想成名，不想上电视，那首歌我可以卖给你，也可以卖给你们文化局。那么简单的歌，你编个歌谱不是问题吧？再说，我也不会写歌谱，都是乱哼哼！” “如果算是卖给你私人，你给个两三百块，此时立时买断；要是算是卖给文化局，那就元旦过后我爸来详谈！最后告诉你，那首歌的说唱部分最好找四五岁的孩子唱！其他的你慢慢琢磨好了，半小时时间你考虑一下，我歇会儿！” 说完这一大堆话，卫小娟口都说干了，从背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军用水壶，喝了几口 马友方目瞪口呆的听完卫小娟的一张小嘴里急速吐出的话语，消化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卫小娟，试探的问道： “这是你的意思？不是谁教你说的？” 卫小娟吞下口里的水，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试了试弹性： “这话是我自己的意思，你看我爸管我了吗？我只是没钱而已，不然我才不会参加什么比赛，无聊透顶，小孩子玩意！快考虑啊，时间不多了！” 卫小娟是真的有些烦躁，到了小川县城，看到和自己印象中熟悉的城市天差地别的景象，她有些胆怯了！ 马友方衡量片刻，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出五百买断你这首歌，以后对外这首歌就是我写的了！再有好听的歌曲希望你也不要给别人，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给出一个你满意的价钱的！” “好，一言为定！”卫小娟跳下沙发，伸出小手，马友方会意握了上去，谁知卫小娟“啪”的一下打开他的大手，在身上蹭蹭，“我是叫你给钱！握什么手啊！” 马友方有些尴尬的从柜子里拿出公文包，数出五张百元大钞给卫小娟。 “那你真的还有没有什么歌？” 卫小娟没有打算靠剽窃别人的作品发财，仅此一首她就觉得内心不安了，还下次？窗都没有！ “暂时没有，以后有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出了广播局的大门，时间还不到十点，卫小娟迟疑半响，叫过一个三轮： “小川县二中！” 二中在公园东街的尽头，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却是大门紧闭，问过门卫才知道，二中也从今天开始放假，她捏着小拳头，坚定的重新坐上三轮车： “东郊团结村” 身边的城区慢慢向后移去，出了城区的围城一环路，外东街更是冷清异常，丝毫不见二十年后美食一条街的景象。那家二十年后仍然存在的麻花店，现在是门可罗雀，店主还是那个老闆，正当壮年；他一定想不到在二十年后，他的“谭麻花”已是众人皆知，每天门口都会大排长龙。…… 出了以后的东二环，沿着一个工厂的围墙，三轮慢慢上了一条碎石大道，两边的农田远处，一个个小院子被抛在身后，恍神间，人力三轮停在了一个小店的门口： “小姑娘，到了！” 卫小娟回过神，看到目的地到了，心里反而平静下来： “师傅，多少钱？” “五块！” “我可是在这后面院子住的哦！又不是第一次搭三轮。多少钱？” “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啊，三块！” 卫小娟给了三块钱，回身走向路边未来“堂叔”的小店，柜檯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这谁家的小客人啊？小姑娘买点什么？” 卫小娟还在回想这个没有印象的人是谁？闻言乖巧道： “我买五角钱的瓜子！” 妇人一边取称瓜子，一边问： “小姑娘是谁家的客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哪家有客到？” 卫小娟知道，这个小店就是进入后面的几个大院子的必经之路，看这不认识女人的“八卦”个性，恐怕还不好应付，忽然想起元锦的堂妹来， “我是元霜的同学，还是第一次来找她，阿姨是？” “呵呵！小姑娘是霜霜的同学，那你要叫我三奶奶啦！” 卫小娟递上钱，礼貌的笑笑：原来她就是在2000年前会因病去世的三奶奶，难怪不认识？一个这么热情的女人，唉！ “那三奶奶慢慢忙，我过去了啊！” 踏上仅一米多宽的田坎小路，不远的道路两边就分散着元家三个院子。卫小娟正在想用什么藉口进院子，身后快速跑过两个少年，其中一个越过她还回头望了一眼，卫小娟看清他的面貌，思及现在的状况，硬生生吞下舌边的“张二哥”三字，知道他是元锦儿时玩伴之一，估计他们就是来找他的。 卫小娟退出了小路，从商店的门前继续小步沿着宽阔的碎石路往前方走去，那里是团结村的村委会所在，元锦的姑父就在那儿开了一家录像茶馆，现在摆着几张撞球桌。这茶馆就是元锦等一帮少年的游乐天堂，后来这儿还陆续转成游戏厅和黑网吧，直到拆迁！ 现在的农田里种着蒜苗，齐膝的蒜叶根本挡不住卫小娟回头凝的视线，果然，院子门口走出来了一个高瘦的少年： 身穿一件天蓝色绒线套头毛衣，“v”形领里露出里面的一件高领毛衣和白色的衬衣领，深蓝色的运动长裤，白色帆布运动鞋。蓬松的偏分半长发和多年后见面时如出一辙，浓密的剑眉，长而密的睫毛，大而圆的眼睛还不见几年后的狭长，不高不挺的鼻樑，略厚的嘴唇，稚嫩的脸庞还很白皙，脸上也没有几年后的沧桑，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少年一个，完全没有预料中的震撼感觉浮现！ 三个男生眨眼就从卫小娟身边越过，往茶馆冲去。莫名的，也许是察觉她的凝望，元锦慢下脚步，回头看了路边呆愣的卫小娟一眼，清澈的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面对他的微带疑惑的眼神，卫小娟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元锦停下步子，似乎觉得有些疑惑。 “元锦，快进来！” “锦哥，进来！” 长得圆圆胖胖的谢文彬是元锦姑姑的儿子，站在茶馆门口叫着元锦！ 元锦闻声皱了一下眉头，眉尾的一颗红痣从发间露了出来，他向卫小娟弯了弯唇，转身进去了！ 看到那颗无比熟悉的红痣开始，卫小娟的心里这才涌上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说不清是放心、是喜悦、是激动、是信心、还是淡淡的失落……？ 第二十五章 进城的“战果” 穿行在冷清的北门市场内，看向远处那个小川县目前最高的建筑：四座六层的小塔拱卫着正中十二层的高塔，还记得，高塔的底层有一池咸咸的活水，谁也不知道这深深的水底有什么？有人猜测它曾是一条真龙钻穿海路，所以引来了海水，所以这塔林有了它的名字“龙门塔”。 龙门塔的顶层有一座金色的大佛，卫小娟面对高塔，闭目虔诚祈祷： 不求大富大贵，不想翻云逐浪，笑傲神州，；只愿家人平安，自己顺利嫁给那个平凡、固执、死脑筋的他，重新拥有平淡的幸福！ 收拾了有些感伤的心思，卫小娟开始认真逛起了市场，商品真的有些贫瘠，不过比起两界镇就要多出数倍了！在同一家干杂店陆续买到了几种做小吃的香料，还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大袋做冰粉的“冰子”，上面没有插标籤，卫小娟有些奇怪，问道： “老闆，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没有标价？” 老闆看她买了不少东西了，很是和气： “小姑娘问的东西叫‘冰子’，听说是做‘冰粉’的，但那玩意儿我发现咱们小川县城也没人会做，这么久了都没人问过。还好，当时是人家批发商搭的添头，说是让我们推广的！怎么？你想买点？” “是啊！我姑姑在虹山县城里，我听她提过！” “难怪，人家虹山县虽说全是大山，但人家是旅游区，什么新鲜东西没见过啊！你看能买多少？我给你算便宜点！” “我相信你的价格公道，来个十斤吧！不过东西都先寄在你这儿，我下午走的时候来拿！” 高帽子一送上，副食店老闆是满面红光，拍拍胸脯： “谁不知道我王老么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样吧，小姑娘，这是人家给的添头，我也给你算作添头，你还要买什么，我也给你一起置办了，免得你四处打转，小姑娘家，以防被骗！” 卫小娟有些喜欢这个年轻老闆热血的个性，四处走走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一堆东西懒得提，当下摸出包里的小本子，一边抄录需要的副食小吃类，一边有意无意道： “王叔叔和我妈一个姓呢？要是以后叔叔都这样对待大宗客人，代为採买酒席所有用品的话，别人要省多少事儿啊，而且有些东西您还能吃个差价，要是再能适当条件送货上门，一定财源滚滚来！”
第20页 这个时候，谁家有酒席的话，派出来採买的人就是十几个，还不一定买得合适，而且生买主被缺斤少两，哄抬价格更是常事，要是这个王老么不傻，他应该能听懂卫小娟所提醒的“一条龙”服务！ 将纸条交给王老闆，卫小娟见他还在沉思，会意一笑，背好包往小百货区逛去，今天买的东西有些多，好在包里不缺钱！ 扫荡了一堆商品在包里，卫小娟又看到一条微小的财路，从卫兰那拿回的布料还在家里堆着，除去做了几个布娃娃其余的还没有动呢！城里批发鞋垫的倒是提醒了她一个小想法，为此，又扯了几米红蓝颜色的格子布。 …… 在公园找个地方坐着，就着水壶里的开水，吃着手里买的早茶饼干，卫小娟掏出小本子开始盘点今天的花销： 受到鞋垫的启发，她没有买送给军区两位的礼物，准备自己设计、制作，那样方显诚意嘛！至于买礼物的钱，当然就笑纳了！ 给卫小明买了一个键盘式游戏机，虽然不是正品的“小霸王”，但只要能达到练习打字，训练反应能力的目的也不计较了，这可是今天花的大头，“八十块”呀。 照原计划买到了做小吃的调料，还有几样两界镇没有的特别吃食，比预计的花销要少些，花了六十多块。 给家里大人小孩也买了点物美价廉，两界镇不多见的小饰品礼物，花了三十多。 …… 算算，虽然一趟就用了这么多，但不信心满满的回到了市场里，她还指望这些东西翻倍的收回投资呢！ 几人搭乘最后一班回到两界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卫小娟回来时倒是早有准备，上车不再东张西望，直接倚在卫大军身上睡得口水横流，直到下车才算清醒过来。 运气更好的是，在两界镇竟碰到了开着小四轮的卫大奎了，又省了提卫小娟那三包东西的功夫。尽管都好奇她买了什么，但都是大男人也不好问，卫小兵因为今天太过兴奋，倒是没有多作纠缠，卫小娟暗暗吁了口气！ 到家下车的时候，卫小娟趁他们没注意，先行拎着一个包放回了自己的房间，抽出里面的游戏机，这才往灶房走去。 灶房的火炉边已经围满了人，卫开云和卫大江照例不在家。卫大军四人就着火炉煮了一锅“大杂烩”，一人捧着一碗白饭吃得正香。卫小兵嘴里包着饭，迫不及待的说起了驾校之行： 现在的驾校对“d”照完全没有门槛，只要你会开车，交了钱，统一考了理论后就能直接在小川县交警队领证了，没有专业的路考；也没有卫小娟印象中的“倒桩、侧方位停车、坡道起步、路考、夜考……”简直轻松的无门槛可言。叔侄三人都已经交了钱，元月七号就能到蓉城车管所考理论了。不过“c”照还是要在驾校学习半年才能考取的。 卫小兵说完自己的事情，终于想到卫小娟的三包东西了！ “哈哈！娟妹可是有钱人，买了三包东西！弟弟妹妹们，打土豪了！” 最后一句是冲着灶房门边看电视的一群小孩子吼的，在旁边帮卫小娟夹菜的卫小琴嗔道： “哥，你怎么老是喜欢捉弄人啊！”看到卫小明、卫小美、二妮子围了过来，“这下你说怎么办？小娟还没吃饱呢？” 卫小娟冲着温柔善良的大姐笑笑，放下碗筷： “来吧来吧！见者有份啊！”拉过一个已经微瘪的口袋，埋头进去翻找拿出几本涂色的小书，卫小明的《葫芦兄弟》，卫小美和二妮子一人一本《聪明一休》，还每人一盒十二色的蜡笔；又递了一个封面为“四大天王”的带锁笔记本在卫小琴手里，见卫小琴迟迟不接，释然说道： “这是我在文化局的办公室，马老师送的，那儿多的是！他还叫我想要就去拿！” 卫小琴这才接住，卫小兵眼巴巴凑上来： “我的呢？” 卫小琴和卫小娟一起道： “你是大哥，你买没？” 卫小兵摸摸脑袋： “我不是没钱嘛，以后哥挣钱了，还会忘了你们不成？” 卫小娟看着身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常年一张开朗笑颜的大哥，递上一盘新磁带。 “哇！四大天王新歌，‘天意’、‘忘情水’……娟妹太理解人了。” 第二十六章 “钱途”光明 卫小娟继续掏出一小袋头花，现在村里有些人都还在头上绑纱巾之类的，小川县里倒是兴起了各式头花，样式虽然普通，但买回来“献宝”足够了。 “这是奶奶、大娘、妈、三婶、么婶的，这还有我选的几个塑料发箍，咱们几姊妹一人一个！” “这是最新加气式打火机，爷爷一个，大伯、老爸、小叔各一个，三叔不抽菸，我给他选了一个领带夹子，保证好看！” 卫小娟做的面面俱到，人人不落空。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何惠竟然手脚麻利的扯开另外两个袋子，想看看还有什么： “这些是什么？” 卫小娟有些不快的从她手里抢下“冰子”： “舒医生给我提过他们大城市的吃食材料，可以做来买卖赚钱的，这是我出100块本钱买来试试效果的，你们谁愿意把本钱补给我，我就告诉谁做法！” 何惠悻悻收回手：“这些古怪的东西，要100块！小娟该不会被骗了吧？不过舒医生出的主意应该能赚钱，要不？先拿给三婶试试！” 任长凤见何惠连个小孩的钱都想赖，酸酸的看向她的腹部：“你能沾油烟吗？经常弯腰也不好吧？” “一刀”命中死穴，王月秀虽说听到100块心疼死了，但出于对解放军的尊重一直没有插言，此时，连忙伸手拉拉何惠： “惠惠就不沾染这吃食的生意了。大军，今天你怎么不看着你女儿，100块啊！钻在学校就算了，现在还这么会败家，将来怎么找婆家哦？我就说女子就在家做做家务、绣绣花……” 她是越说越愤慨，卫小娟摸摸脸上溅到的口水，心道：刚才分礼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发言，还帮爷爷和三叔“收着”。 卫大军也实在听得有些烦，截住话头，假意责问卫小娟：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买东西？是不是把我给你的礼物钱也用来买这些了？” “冤枉啊！我学校表演得了70元，今天去广播局，马老师把我那首歌买了给了我五十。不过，你给的礼物钱还真的挪用了一部分。” 眼见卫大军脸色沉下去，赶紧接着说道： “我买的原料，你们先听我说完再骂，好吗？” “奶奶不是总教导我们，女生要能干吗！我见她针线做的那么好，就悄悄学了好久，结果手艺不见好，倒让我琢磨出来一样东西。” 拿出自己fèng制的钱袋（当然，钱袋现在只装了几毛钱了），环顾一圈众人的表情，卫大军有些恨铁不成钢，其他人好奇…… “看！在布上面蒙上蚊帐那种格子布料，这样搭好色，绣上花，是不是很好看啊？我准备送舒医生，朱营长一幅裱好的绣图，给周姨和优优做一件手工衣服，这就要奶奶帮忙了！” 卫大军脸色稍霁： “文化局的事情还没交待清楚，待会儿把你用钱的数目给我列一个上来！” “哦！文化局没什么事，马老师让我明年参加电视台表演，我怕演砸了，给推了，但他看上我乱哼哼的那首歌了，就提出用那首歌去表演，格外补偿我一百块钱和一些书籍！” 卫小娟腹诽：我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老实疙瘩，做个假帐都不敢！列个清单还能难住我？ “还有一个让四姑姑也挣点钱的方法，我就一起说了吧！” 卫小娟故意不看“纸老虎”又转黑的脸色， “今天我买布料的时候，那个卖布的人说，现在好多旅游的人都想买纯手工制品，他那有手纳的千层底鞋垫，没什么花样，还卖五块钱一双！我就想了，姑姑的铺子听说在去虹山县风景区必经的街道上，要是我们绣点鞋垫放在那卖，生意应该不错，原料也可以在姑姑那儿拿，很便利的！卖了钱姑姑也好分点，高甜，高伟也可以吃好点！” 卫小娟想到姑姑娘三的窘迫生活，真的有些伤心，想必她们的状况家里人都清楚，只是都没有多的能力帮忙，说到此，大家都沉默了；卫大军起身出去了，卫小娟知道：他只是拉不下脸。 王月秀拉起围裙一角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再看卫小娟的眼神明显变得和蔼很多： “小娟你说小川县千层底鞋垫卖五元一双，我们如果做的话，原料倒是花不了几毛钱，我手快一天也只能做个一双，也卖不了多少钱啊！” 还是何惠，摸摸手指： “我倒是想帮忙，只不过我还在给二妮子打毛衣呢，你们慢慢聊，我带两个妮子回去了啊！” 她叫了两个在一旁看礼物的女儿，带头走了。没有看见王月秀失望的眼神。 任长凤、王芳、李雯都开口承诺空闲时无偿帮忙。 卫小娟连忙高声打断她们的“誓师大会”： “你们怎么经常不等我把话说完啊！你们看，这种格子大点的布料，鞋垫最上面一层用这种煳上，也用十字绣的针法，奶奶你看简单吗？” 王月秀看过卫小娟拿出的大中小三种格子布，想了想，道： “大格子的用不了半天，最小格子的也比千层底简单，我们明天就煳点布板出来。我那还有几双鞋垫没纳，就压在床上，这块料子我待会儿拿回去粘上，明天先绣两朵你包上那花试试！” 卫小娟满意的点点头，心想：今晚我再忽悠大姐画几种几何图形，绣起来更简单！ “还有，等下次姑姑回来的时候，你们商量用什么布料做几件旗袍吧！” 王月秀感于卫小娟的“懂事“，很是慡快应承道：“你四姑姑回来我们再商量，在城市里旗袍应该能穿出世吧？” 剩下的三个媳妇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卫小娟乐观的说道： “现在不用管旗袍的事情，先来说说明天大娘和妈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吧？” 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准备完毕的纸条，上面是她用毫不掩饰的笔迹列的“食谱”，
第21页 “首先是土豆，然后……” 卫小娟口里念着“串串香”、“冰粉”的炮制方法，心里不断对舒安鸿抱歉：舒医生，明天我就给你送吃食来，希望见多识广的你真的吃过这些东西。 …… 花了近两个小时才打发了几个“问题宝宝”，伸伸懒腰，见屋里就只有几个娘子军了，其他人都不耐烦听“做菜经”离开了。卫小琴因为天气冷了，早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住到中学宿舍去。结束了今天的家庭会议，见主要目的基本达成，卫小娟的心情逐渐飞扬，一天的疲累也仿佛远去…… 第二十七章 成功的开门红 元旦节过后，卫家院子的众人全部行动起来了。 卫大河从大舅子那开回了那辆长安微型货车，按照卫小娟的提议，烧上铁架，蒙上朱营长贊助的军用帆布蓬。 经过“神仙”测算，在元月四号八点钟准时出车：“无证上岗”了，特意唤来卫小兵坐在副驾驶负责收钱。王月秀坐在王友才小店前的几块大石头上，手里纳着十字绣鞋垫，一边飞快的穿针引线，一边紧张的盯着陆续下山的各路村民。 卫小兵见到人多了起来，清清嗓子，站在车厢后面大声吆喝着： “上街坐车了，不用走路，坐上就走吶！” 边上几个结伴上街的崖山村人还是认识卫小兵，戏嚯问道： “这么好的事儿我们也遇上了，小兵可是好孩子啊！” 卫小兵这才反应过来忘记一句话了，脸色微红： “先别夸我，坐车要付钱的，背东西的一元，空手的五角！” 几人大感好奇，反正价钱也不贵，商量片刻都坐了上去。其中一人甩着空背篓问道： “我这怎么算钱啊？” 卫小兵反应还是挺快的，“空背篓可以几个摞在一起，不收钱！” 后面来的几人衡量一二，大都上了车，两个本来打算背着近百斤土豆上街卖的村民更是擦着额头的大汗，相互庆幸不用累得半死了。 见坐上了十来个人，卫大河启动车子，稳稳开向两界镇去了。王月秀看到时间不到半小时，放心的收拾了东西回家了。 上山的小路上和任长凤、王芳错身而过，见两人手里的家什，哼道： “卖点土豆块也值当两个人一起去？家里不留人看着么？” 王芳嘴快，忍不住回嘴道： “大军在家里画图呢！今天我们还加了串串香，我特意叫大嫂一道搭把手，李雯快生了，总不好叫她帮忙吧。” 王月秀这才悻悻转身继续往上走，回到自家有点老旧的院里。何惠还没有起床，二妮子穿着一件薄毛衣趴在堂屋的高门槛哭得是满脸泪花，脏手一抹，整张瘦瘦的小脸顿时布满黑泥，一条开裆的棉秋裤也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卫小美在打扫凹凸不平的廊沿，忽略她不时冲到二妮子身边打人家一扫帚，她倒不失“能干姐”的美名！ 王月秀看着眼前一手拉扯大的两个女娃，先给了卫小美一巴掌，打到一边哭去，卫小美捂着脸，开口就胡乱骂起来，语言完全是王月秀、何惠平日不离口的脏话。 王月秀没理她，心疼的拎起地上的二妮子，摸到她冰冷的肌肤，想开口骂何惠两句，想到她肚里的“孙子”，又咽了下去：等你把大江的儿子生下，我才收拾你！ 花了许久时间收拾好二妮子，给她灌下一杯防伤寒的糙药，放在灶下的木板凳上。这才起身把前两天用浆煳和各种布料粘好的布板，一一拿出屋子晒好。 卫小美不用多教，又拿着柴刀往屋后的山上去了，王月秀看着她闷头闷脑的样子，嘆了口气：看来是该把她送到学校读几天书了，越来越笨，有时说起话来气死人。对，就把小学毕业就好。 学校课间时间，李思琪和朱优优相约去了厕所，这两人，自从那天争抢布娃娃后，倒是培养出感情来了。一直形影不离，卫小娟由于忙着构思十字绣的图画，也乐见她们暂时没空搭理自己。 趴在课桌上写写画画，手肘的一阵刺痛打断了她下笔的动作，皱着眉头看向拉长脸的董一建。 董一建看清她的表情反而更是愤怒，恨恨小声说道： “要么礼物？要么给钱？” 卫小娟笑了笑，这别扭的小屁孩，想要礼物说呗，弄得和劫道似的！ “放心吧，没忘，明天就给你。” 卫小娟想像当他看懂自己送的礼物后，是什么一副表情？现在先偷笑片刻。 这两天为了练手，她做了好几张十厘米大小的十字绣，特意选了一张笑得很“贱”的卡通小狗做素材，在角落用细黑线描了一句：送给建同学！ 打发了董一键，到了中午放学时间，现在任长凤和王芳就在李雯开的茶馆门口摆小吃摊，姐弟俩就直接到那儿吃饭了。 卫小娟和卫小明端着白饭，等着任长凤从红彤彤的料锅里提起一个竹编小篓，把烫熟的土豆片、豆腐皮、凉粉、海带、粉条……倒到碗里，看着络绎不绝的顾客，卫小娟还蛮有成就感。 今天是“冒菜”和“串串香”第一天上灶销售，冰粉还不适合推出，但前景都很看好。她其实想让她们把小吃摆到镇上去卖，她俩又都不放心家里，只好暂时在这儿找点零用钱了。 不过，看着零星两个大人过来看看，她还是觉得有必要把摊子开到镇上的大铺子里去，不然等别人跟风起来，凭路边摊怎么能吸引到大人花钱消费啊，挣点零用钱可不是她费心费力的目标。 “嘀——嘀——” 一辆蒙着军绿色蓬布的微型货车停在了路边，卫小兵飞快的跳下车，提着一袋子苹果，顾不上和忙着的几人打招唿，对茶馆里大着肚子的李雯叫道： “么婶，小叔叫你休息一会儿，这是在镇上称的苹果，小叔让你多吃两个。” 这才回头对任长凤道： “我和小叔在镇上吃了面，就不准备我们的了，你们也吃个苹果，休息一会儿吧。我走了！” 任长凤听见他嘶哑的嗓子，心疼了： “声音怎么了，未必然还吵架了？” “不是，是拉生意喊的，还要给人家解释一下。哎呀，不说了！小叔在催了！” 看到他跨过马路，一步串到车厢里，车子绝尘而去，闻声出来的李雯拍着鼓鼓的胸脯： “看这两叔侄急得，不过啊，茶馆里都好些人问我，他们跑其他地方不？我给推了，没想到这一个地儿就能这么忙，看来人家解放军的见识就是不凡！” 卫小娟听着任长凤和王芳立刻热烈讨论起“解放军是否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额际出现一排黑线，幸好舒医生那儿打过招唿帮自己顶缸了！ 放了碗，拉着卫小明向学校走去。 “姐，你买的那个游戏机怎么没有魂斗罗、坦克啊，连超级玛丽、冒险岛都没有！带手柄起什么作用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里面的打字游戏你能过三关，我就给你买游戏卡带，什么游戏任你挑选！你也是，打得那么入迷，昨天不是我反应快就被老爸发现了，到时，我俩吃不了兜着走，他可不管我们是不是练字呢？打游戏，哼，直接拍死！” 卫小明一副怕怕的样子，犹有余悸， “幸好昨天你精明，姐，以后我会注意时间的！” 卫小娟拍拍他日渐有肉的脸颊，心道：小子，你低估老爸的战斗力了，当年他老人家判断我俩是否偷看电视可是很有一套的。比如：摸摸电视后面的某处，只要是热的，那就我们惨了，为了对付这招，咱俩在大冬天也要不停的给电视扇扇子降温；再比如，变换回家时间、路线……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啊！ 第二十八章 人不可貌相 今天因为李老师临时有事，提前了放学时间，想到卫小明沿途贪玩的旧习惯被游戏机“打击”的涓滴不剩，不再需要自己的督促了，所以，一放学她就挽着李思琪和朱优优先行回家了，继续忽略同桌董一建的“暗示”。 一到院坝，就看见卫大军摆开的渗人架势：桌上捲起的几捲图纸（正是九月份接到的工作，在卫小娟偶尔的协助下几天前就完稿了）；一张摊开的白纸，还有一排透明的罐头瓶，里面是不明液体浸泡的不明固体；还有一盒刚开封的“ph”试纸。 卫大军正蹲在地上研究放在地上的石块和土块，旁边放着小锤子、旧报纸…… “爸！你在干什么？” 书包都顾不上放下，卫小娟就欺过去发问，她是真的很好奇啊！ “回来啦！做作业去，这些你不懂的。” “谁说我不懂，这种石头可以烧石灰、这种可以做水泥、这是炭、这是荒！” 卫大军笑了，脸上的严肃被笑容打散，浮现属于三十几岁男人该有的意气风发，眉飞色舞。这种表情卫小娟在元锦脸上都没有见过，因为元锦是属于那种淡淡的、懒懒的、满足于现状的男人，脸上的笑容最多是温暖淡定的。 “你是按照颜色认的吧，这些东西还没经权威检测，不知道究竟质量如何呢？我今天只是按照经验初步判断一下，烧石灰的要求sio2低，caco3高杂质少、炭要区分发热量多少千卡，……” 卫小娟可不耐烦听这些高深的“检测知识讲座”，赶紧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所以，怎么样？” 卫大军这才想起女儿还不懂这么复杂的化学东西，扫兴一嘆，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我有个同学当年分在蓉城的矿业检测局，我们偶尔有书信联繫，等过几天去找他详细检测一下这些东西。” “爸！问你个问题啊？” “说。” “你当年那些同学发展都不错吧？你怎么不去走下后门啊？” 卫大军听完，脸上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卫小娟： “你是怎么想起这种丧德的行为的？要知道我的做人第一原则就是不走后门。哪怕再穷再落魄，我宁愿去冒生命危险下井挖煤，也不会去求人！” 卫小娟心想：臭脾气，还不是脸面问题。脸上却适当摆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哦！懂了。那我做作业去了，你慢慢收吧！希望你去蓉城检测顺利。”
第22页 她倒是对化验结果抱有十足的信心。小川县的水泥厂本来就会在将来出资买下崖山的三座矿山，连本地烧石灰的老闆都得出资向水泥厂购买，还不如提前发掘它的利用价值呢；煤炭的品质也是上品，就连现在弃之不用的“荒”都是多年后的抢手原料；…… 更有甚者，隔壁村现在所在的那座大山，还全是一种叫“页岩”的原材料组成的，十几、二十年后，那座山可是炙手可热啊，成就了不少人。 等到卫小明到家，姐弟俩写完了作业，院里早已热闹了起来。 卫大河开着车载着李雯、卫小兵、卫小琴、任长凤、王芳都回到了家里。 又是一个热闹的晚上，团团围坐在炉火边，关上的房门挡住门外的寒风。两百瓦的白炽灯光下，新一轮家庭小会议展开了。 卫大河和任长凤满脸喜色的各自报导了开张第一天的可喜成果，卫大国一再强调注意安全后，也算是放心了；卫大军也同样他的意见，驾照必须尽快到手。 王月秀的两双样品鞋垫已经绣完了，现在正着手绣着为舒安鸿准备的礼物：一副清雅的“翠竹”。王月秀的手工很好，这种简单的十字绣对她来说是游刃有余；她的配色和图案修饰方面，简直让卫小娟汗然；只需纸上画出个大概，她就能完美的在布面上布局排列；多年的这方面浸yin早已让她练就一手不俗的手艺。 她能绣出艷丽的牡丹，清雅的水纹，如真的鸳鸯，……卫小娟甚至还听说，当年她还亲手绣了繁复的嫁衣！就凭这几样，卫小娟也必须削尖了脑袋，让她和姑姑尽快合作出几件样式新颖的旗袍，不是为买卖，只为将来结婚时风光一把！要问为什么结婚的旗袍想现在准备？实在是岁月不饶人啊，不趁现在她眼睛好的时候备着，难道等她十年后老花眼的时候做？ 任长凤手里绣的是一幅荷花，准备送给朱家的。卫小娟本来一直为十字绣的图案烦恼，王月秀知道后，从针线篓底部翻出了一个红漆盒子，里面多幅精美的花样比未来的十字绣精美多了。 这才知道，王月秀娘家有个兄弟是学雕刻的，绘画是基本工的一种。她出嫁时带了很多绣稿，只是家里生活一直清贫，这些图稿只能束之高阁了！ 卫小娟在前世一直疏远王月秀，对她的事情知之甚少，看她抱着红漆箱子一脸缅怀，不忍问了几句。原来，她已经好些年没回过娘家了。一是忙，二是觉得家里景况不好，回去要买不少东西…… 卫小娟今晚也很忙，忙着把带给董一建的绣图装裱，她才不想花钱去裱一幅巴掌大的小画呢！一片透明玻璃，同样大小薄木板一片，薄木片若干，白辱胶一瓶，水彩笔就是她自己diy装裱的全部原料。 凝神听大人谈天说地；平放好玻璃，顺手从小纸箱里拿出绣图，背面朝上铺平，压上木板，四周用薄木片黏好，正想翻到正面来给木片着色，听见王芳在叫自己和卫小明，连忙匆匆用一张旧报纸包好，装进书包里。 唤了正和卫小美打闹的弟弟： “过来，妈在叫我们呢！小美别闹了，刚才叫你写的字写了没有，过了年你就要去读学前班了，不能再把我布置的作业扔了啊。王盼也要和你一道去插班呢，你可是姐姐哦，不能被丢下！” 卫小美垂着头，放开卫小明的衣领，四处找寻娟姐布置的作业。王月秀终于还是决定送她上学了，寒假后去插班，等待九月直接进一年级。 二妮子见姐姐找东西，交出手里的本子，卫小美一把抢过来，待看清小字本上一篇弯弯扭扭的“1、2、3、4、5”时，偷偷瞧了眼灶房另一头正和大人们说着什么的卫小娟，回头低声在二妮子耳边道： “你惨了，在娟姐给我的本子上乱画，不过，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告你的！” 二妮子虽说只有两岁多一点，但在卫小娟的小课堂上，她可是最认真听讲的孩子之一，闻言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姐姐： “娟姐教的字我没有乱写，你才乱说，我要告诉娟姐！” “你敢！你一说，我就打死你这个赔钱货！” 二妮子蛮有一副不畏强权的势头： “娟姐说不能乱骂人，更不准打人！我要告你骂我‘赔钱货’！” 卫小美怒了，伸手一把将二妮子从小板凳上拖起来，抓着她肩上的衣服，抬脚踹上她的小腿，口里还愤愤不平： “我就打你怎么了，叫你‘尖嘴子’，叫你告我，和卫小娟一样死瘟神，张口货，我是你姐还是她是你姐，曰你先人！……！” 一串脏话冒出，何惠沖得很快，拉开卫小美，也是反手一个耳光打去： “死妮子，我xxxx!” 王月秀也丢下手里绣活走了过去，同样不问原因，噼里啪啦一通不堪入耳的脏话冒出。 卫小娟捂着卫小明的耳朵，凑近小声道： “看到没？这就叫泼妇！我家可不兴这个，不然，哼哼！” 在山村，脏话，荤话大都脱口而出，也不避讳什么。卫大军学识较高，又在城里读过几年书，一直反感这些话，也相当反对暴力。见状，不耐烦道： “要打要骂带回家去，别在我家弄得哭哭啼啼的！” 见到他黑了脸，何惠还是犯了憷，抱起哭得直抽气的二妮子，又踹了一脚还在地上打滚大哭的卫小美， “短命鬼，没听到二伯的话啊！还哭，再不起来回去，老娘拿刀把你剁了，省得烦心！” 王月秀也端起针线篓离开了，卫大河和李雯也相携离去了。 第二十九章 海水不可斗量 剩下这边院子的两家人都感觉有些扫兴，失了谈兴。卫大国和卫大军，连同卫小兵，干脆把椅子挪到面向电视的一方，卫小娟醒事的送上两杯花茶。 王芳端出切好的各样小菜，开始用竹籤串了起来，见任长凤欲丢下绣活来帮忙，忙阻止道： “你绣花吧，我大手大脚的又不会绣花，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能做！咱们俩还客气啥！” 任长凤也不再矫情了，换过一根针线，开口闲聊起来： “大河今天本来要分钱给小兵，我没要！他两口子也困难，茶馆租的房子，生意也不是很好，又要带孩子了，能帮补就帮补点吧。小兵本来就一直闲着，现在不乱跑我就阿弥陀佛了，他又不像小琴那么让人省心！” 王芳手上不停，看了眼自家的儿女， “天冷起来了，小琴也开始住校了，家里小兵跳脱点，你们才不寂寞嘛！” “寂寞什么？不是还有你们热闹的一家嘛！小娟这么会给我们找事做，小明活泼懂事，一样的！” 卫小娟和卫小明正头挨头蹲在火炉前：从火炉底部的方形炉门往里丢一把生胡豆；用铁钩透过炉门上方的“炉桥”，勾下烧得差不多的红炭灰；灰烟四起中，响起一阵“噼啪”爆裂声；等到焦香传出，快速的用铁钩扒出已经在炉底堆成小山的废灰；一个个高温“炒”好的沙脆胡豆就可以入口了。能这样烤的还有红薯、土豆……这些就是两人小时候冬天的零食。 吃完胡豆，卫小娟看时间快九点了，指挥卫小明兑温水洗手脸。 本来已经停下聊天的任长凤见卫小娟做事的利索劲，又不由开始唠叨了： “看咱们家小娟，以前上学成绩好就不说了，现在会做家务，会照顾人，还会给家里找点收入，真是懂事多了。王芳你听李向珍说没？” 卫小娟对家里这些人跳跃性的思维表示无力，经常说话转得飞快，不过，貌似有八卦可听了。 王芳见任长凤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勾起了好奇心，顿下手里动作，看卫大军哥俩和卫小兵都没注意，伸长脖子： “她说什么了？把担潲水的好事让给她没几天，未必她就说我们家什么了？” “哎呀，不是那回事！人家李向珍对我们两妯娌还是不错的，她现在和卫齐每天都要多去担一趟呢。每天都会留一桶在我家，要是你的猪没杀，估计人家也不会忘记你的。这次啊！是她那两个小姑子回来了！” “卫蓉、卫燕？她俩不是到他们家大姐开的餐馆帮工去了么？” 卫小娟倒完洗脚水，打发了卫小明先去睡，坐到火炉边，帮王芳递起了竹籤。任长凤口中的这家人就在屋后不远，说实话，她只记得他们家有卫丽大姐、卫齐哥，什么卫蓉、卫燕怎么没印象啊？继续听任长凤解释道： “卫丽家的餐馆多大点啊？还不够她们一家人转的，平白多了两个小姨子吃饭，人家婆婆愿意吗？两个傻妮子只知道闷头做活儿，不会看脸色。还是长青哥去时见到的，就把两个女儿领回来了！哎，卫齐年纪轻轻就有怪病，做不得重活，一大家子就长青哥一个人在矿里做活儿，长青嫂又不理事。李向珍命也苦，摊上这么一个家！” “李向珍算是能干的了，带着孩子还餵了几头大肥猪，小姑子回来，虽说多两人吃饭，但那两个女孩不懒，帮着能做些活儿，她总要轻松点啊！” “也是哈！大河不是说他一个车供不上用么，明天我让小兵问问卫齐，想不想也买个车来一起跑。与其让别人眼红把生意抢了，不如早点便宜自家人，反正军区这条线路别想插上外人！” 卫小娟震撼她的彪悍，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妇人能这么快就想到“垄断”了，真是不简单啊！难怪前世她们家没有自己这个“小翅膀”也能富裕起来呢？王芳明显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也是啊！让其他人跑别的线路。” “别的线路？哼哼，我下午就交待大河跑了一圈了，动员了李雯大哥跑他们村，我家两个侄子跑公社煤矿，……” 听着任长凤的一番安排，卫小娟心里一阵“瀑布汗”：大娘这头脑实在太牛了，竟然还想到，让这些“非法”小客车车主们每月1号到平桥小叔的茶馆开会，统计线路，不准串线，不准外人加入，当然生意特好的话也例外，…… 就连卫大国和卫大军也对她的一番言论惊到了，听得她头头是道的解释，卫大军闷了半天，趁她喝水润喉之际，玩笑的说了句： “大嫂想得真周到，都像一个集团公司了。” 任长凤吞下水，“呵呵！可不是嘛，人家大河就说我的意见完全是正规公司的规矩。看来，这香港的电视剧还真是不凡啊！”
第23页 直到卫小娟躺到床上，心里都还觉得，家里真是藏龙卧虎啊！自己也看了二十多年电视剧，怎么总结不出来什么章程？ 九四年的元月五日，註定是让董一建记忆深刻的日子。放学前，卫小娟拿给他一个报纸包裹的东西： “边框我没有上色，实在太忙了！好了，我们两清了！” 董一建见四周没有同学注意，连忙装进了书包。话说，这个时候的孩子已经从电视剧，录像带里大略的知道不少事情，男女互送礼物会引人取笑的。 谢绝小伙伴玩耍的要求，大步走回家，沉稳的和做饭的老妈打过招唿，回到房间。这才抑制不住好奇心，飞快的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打开电灯，迫不及待的拿出“独一无二”的礼物。卫小娟提起礼物的表情有些奇怪，越发惹得他心急。 看清礼物，他的脸瞬间爆红，将十字绣面朝下捂在桌面上，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翻起来仔细看看： 干净的玻璃镜面里，绣线描出一对高约五厘米的卡通男女，都穿着喜庆的红衣，圆圆胖胖可爱模样像年画上的招财童子似的！让他失态的是白色布底上除了一对娃娃外，还在角落竖排描着一首诗： 人生懵懂初若见，缘来只在霎那间。 结髮为君终不悔，四目凝望过百年。 董一建一会儿看看红衣娃娃，一会儿看看那首诗，多看几次，他脸上的红色更甚。聪敏好学的他又看出点门道，第一句诗里“初”等于“一”，分明就有他的名字“董一建”。 羞涩完了是困惑，困惑完了是暗喜，不过他冷静下来后决定写封信给卫小娟，虽然她变得很可爱，但是…… 第三十章 “懵懂初见”=董一建？ 不说董一建的复杂心思，卫小娟此时也正在吊脚楼的床上，盯着手里的“贱狗图”发呆。她见到元锦后，那两天晚上有些心乱，随手抓了一幅绣好的娃娃，描了一首情诗。现在情诗不见了，“贱狗图”却在眼前，想必是昨晚裱画的时候拿错了，希望董一建那个小屁孩看不懂吧！ 重新把这幅图细心裱好，准备明天再去换回来！在吊脚楼做完作业，看路上还没有王芳的身影，卫小娟猜测她们应该是被生意绊住了吧！在灶房巡视片刻，决定亲自动手做顿好吃的。 王芳做饭手艺一般，但卫小娟一直吃得津津有味，单纯只为久违的“妈妈味”。重生来也不敢露出什么太过惊人的表现，害怕失去这令人沉醉的温暖。过了这么几个月，还是有些手痒了。 刚刚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菜，卫大军提着一个背篓，王芳空手跟他在身后，两人说说笑笑进门了。 卫小明现在也训练出眼色来了，端板凳，递拖鞋，做的不亦乐乎，卫大军心情很好，被儿子拉到桌前坐下，脸上也是笑意盈盈的。待到王芳洗完手也被拖来坐下，看到桌上的菜，她停下了欲抬起的屁股，惊讶道： “谁帮忙做的饭菜啊？” 卫小明不依了：“这是我和姐姐一起做的！” 这下，连卫大军也沉脸了： “不是说过不能撒谎的吗？” “我才没有撒谎！” 卫小娟看到弟弟瘪着嘴就快哭了，暗嘆一口气，连忙说道： “小明不会撒谎的！真的是我们俩做的，看你们那么辛苦，我们只是想帮忙做点事情。” 王芳呆了下，连忙给卫小明道歉： “小明，是妈错怪你了，你们这么能干听话，妈高兴还来不及，我先喝一口汤。……啊！太好吃了，小明做的哪样？” 卫大军也拿起筷子，僵硬说道： “男子汉哭什么，快坐下吃饭，你说说你做的什么？” 卫小明这才在卫小娟的拉扯下，端了饭碗坐下， “这丸子汤里面的菜是我洗的，这凉拌菜里的折耳根和野葱是我下午回来在竹林挖的，腊肉也是我洗的，姐姐说太油了，啊！姐，对不起，我说出来了！” “咳咳！”卫小娟哭笑不得，不过真的是人家卫小明说的那样，不能用洗洁精的年代，她实在不想摸油腻腻的肥腊肉。惹来卫大军不满的一瞥： “女孩子会灶上的事很好，你都算学得迟的了。不过，我怀疑以前你是不是偷懒不想做！这味道不像刚学会的啊？王芳，你教过她没？” 王芳正想摇头，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表情，改口道： “教过！你又不常在家，当然不知道了。” 卫大军也没有深究，说了句：“算了，以后小娟有空就多做做吧，味道还不错，卖相也不差，嗯，王芳你自己不行，教的徒弟还不错！待会儿和我一起看电视，让她一个人洗碗！” 卫小娟听出他话里的笑意，呻吟道：“人家还要预习功课。” 王芳和卫小明两个直肠子一起惊讶道：“你不是说闭着眼睛也可以考一百分，预习、复习都可以抛开吗？” 卫大军浅笑，卫小娟闷头扒饭，王芳还认真对卫大军道： “待会儿我知道洗碗，就别为难小娟了，万一真耽搁学习怎么办？” 卫大军真的无力维持严肃了，浅笑变大笑，拿起汤勺给王芳碗里添上满满一勺肉丸子： “吃吧！累了一天了，还好这个季节是咱们这的农闲，不然看你怎么办？分成两半？” 卫小娟知道：农民永远也不可能丢弃土地。看着爸妈的互动，感受这从未有过的亲昵，又开始头疼了，她实在是一个懒得动脑的女人啊！ 第二天刚到学校，卫小娟就发现董一建神色有些闪烁，来不及深究就开始上课了。待中午在平桥吃完午饭回学校，诧异的发现，教室里竟然还有人，正是神色有些侷促的董一建！ 难道中午他没回家吃饭？卫小娟刚坐到位置，就接到董一建从桌子下面推过来的一张作业本纸条，看了眼他依旧目不斜视，道貌岸然的模样，撇撇嘴，心想，教室里就你我两个人，假正经什么？光明正大把字条摊在桌上： 卫小娟同学： 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感动！但是，我们还小，希望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等到将来我们长大了，再来说感情的事情，好吗？ 其实我对你也有一点好感，但也没有达到能共百年的地步。不过，礼物我会好好珍惜，我们一起努力考上大学再说吧！ 同学 94.1.5晚 整洁的书面，刚劲的字迹，对小学生来说通顺的文笔，这一切的一切让卫小娟只想吐血三升： 尼玛还“心意”，“好感”……，对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好感？充其量你比我老公元锦帅点，有钱点罢了！你有我老公那么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身材高大、满脸“优点”么？还有，你那儿有他持久么？……你字写得那么好有毛用？上大学有毛用？知识分子了不起啊，呃？人家以后是中学老师……虽说我老公没钱，但我现在就帮他攒，以后想让他给我买什么就买什么！哼…… 卫小娟气疯了！忘记人家还是小学生呢，怎么温柔……持久……什么的？而且她家元锦其实算不上“优质男人”，至少他就没有一点上进心，也没什么浪漫细胞！总之，她就是觉得不慡，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那张淡然的脸，深唿吸，又深唿吸，咬牙恨恨道： “董一‘贱’！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个是做给别人的，拿错了！” 董一建茫然看向气势汹汹的卫小娟，接过她手里的“小狗图”，不知怎的，听到她说送错的话语，心里苦涩异常。念及昨夜悄悄烧毁的一堆糙稿，中午饿着肚子等她进来紧张，弱弱道： “你明明还绣了我的名字！” “屁！那是情诗，天知道哪儿有你的名字？”话毕，她想起了那句“懵懂初见”了，拍拍额头，接着道：“那是形容词好不好！你误会了。” 董一建见外面有同学进来了，急急收起“小狗图”，僵硬说道： “反正我不会带来还给你，那么丢脸，回去我就扔了它！” 卫小娟也无力在说什么了，摆摆手，失神的趴到桌子上。想一想，觉得自己在杂乱的辩解什么？怎么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第三十一章 气怒下勾起的“旧”事 卫小娟清晰的记得，她也曾打过主意和元锦离婚。 她和元锦是通过相亲认识的，那年卫小娟十七，为了逃开窒息的家乡，和二十岁的元锦处起了对象。 四年的时间，两个未婚夫妻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四年后，因为小川县工业区发展，元锦家属于拆迁户，为了多点赔偿款，两人糙糙结了婚。 卫小娟有父母“相敬如冰”的例子在前，一直以为，夫妻间本来就像他们那样，各管各而已，人前客气的像是陌生人。 新婚之夜两人才第一次亲吻，可随着亲吻、抚摸……卫小娟自己渐渐情动了，元锦却在紧要关头偃旗息鼓了，最后，两人背对而睡！ 婚后，卫小娟找了一家小通讯店的营业员工作，房子重建的位置正好临近元锦的工厂，两人这才算正式生活在一起。卫小娟就够懒的了，作为独生子的元锦是婆婆梁先惠二十五岁才生的，可想而知，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如何？ 足足近一年的夜晚，两人同睡一张床，都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卫小娟再笨，也察觉了不对，但早就缺乏沟通的两人又怎么能相互知心呢？ 梁先惠又不断明示、暗示她的“孕”事；物质的烦恼也相约而至，元锦的工资她不曾看到一分，娘家一大堆亲戚应酬不得不去，常常弄得囊中羞涩，又不好向元锦诉苦。在结婚周年前夕，卫小娟已经打定主意拉元锦去协议离婚。 由于快到新年，她也不好立时提出，毕竟和元家众人一致相处甚欢。春节后，梁先惠娘家有一个酒席，公公婆婆两人饭后留宿了。 元锦在应酬时被灌了一点酒，有些微醺，卫小娟扶着脚步阑珊的元锦打了出租回家。帮着元锦脱去衣裤，扶他上床时，卫小娟突然被他扯到身前一阵狂吻，在他满是酒味热吻中，她醉了；待到元锦气喘吁吁离开她的唇，伸手从床头柜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拥着她，用平日不曾出现的温柔语调说道： “小娟！这颗戒指虽小，但象徵着从现在起我可以全心套牢你了！”
第24页 或许是等这刻太久，两人都没有继续说什么煞风景的话语。那一刻，元锦证明了他不是卫小娟猜测的“阳wei”、“隐疾”，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卫小娟疼痛过后的泪水是欢乐的！ 顾及到卫小娟的初次，元锦只要了一次，忍着勃发的**，细细的帮她擦洗身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解释起了他的异常：他在中专时和一个叫付明明的女生相恋，恋的很深，实习时两人分在同一个厂里。 实习结束后，付明明要求已经二十岁的元锦去她们所在的那个县城工作，以后“入赘”她家。元锦当然不会答应了，两人大吵之后，他一气回家，在小川县找了工作。 工厂离家较远，他嫌懒得跑，一直住在宿舍。本着敷衍家里的心态和卫小娟相亲了，对卫小娟的印象很好，也很深刻，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虽说朴实羞涩的卫小娟和高挑明艷的付明明是两个极端。但卫小娟的清新之气、娇小圆润却格外惹人心怜；付明明则完全是个“烧钱”的女朋友。 事后，付明明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他相亲的事情，追到了厂里，以两人早就偷吃禁果的优势，依然若即若离。但她的脾气、花钱习惯……慢慢暴露在元锦面前，越发衬得从不提要求，也不“烧钱”化妆打扮的卫小娟出色。 煎熬了一年后，元锦认清了谁才是自己喜欢的人，便开始疏远付明明，但他忽略的女人的“较劲”之心，她根本挥之不去。 元锦终于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家里，梁先慧就出了主意让他先把卫小娟娶回家。他照做了，还特地照了婚纱照给付明明看，让她死心。但面对卫小娟他仍然克制不了愧疚。 直到察觉了卫小娟近日的异常，他才勐然发现不能错过她这个宜家宜室的好女人，终于鼓起勇气决定不惜一切留住她。 卫小娟一直没有插嘴，直到元锦用被子包着她抱到一边，抽了沾血的毯子打算清洗，这才清清干涩的嗓子： “放那，我明早洗！你铺上床单我们睡了吧，你不累么？” “不累，酒也醒了！小娟，我只说一次：我爱你，尊重你，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骗你！” 铺好床，元锦又轻柔的抱她上床，钻进被子抱着她，细细密密的碎吻不断落下，感觉他双腿间的坚硬，卫小娟不自然的动动，引得他更加重了唿吸： “女人，再乱动，我可不顾你明天有没有力气起床了啊！” “呃！我只问两句，认识我之后，你和她做过没有？还有，我们每天睡在一起，虽说隔点距离，你都没需要么？不要顶我……我真的只想问这个，也知道你应该不会骗我！…嗯…” 元锦松开唇，灼热的气息在卫小娟耳边喷出： “我从三年前就不知道肉味儿了，还说，知道为什么背着你睡么？就是怕忍不住，我发誓，要是没那个人存在，你早八百年就变女人了！啊！你干什么？老婆，这下不要怪我……” …… 卫小娟本是个自卑、懦弱的女人，经此事，反而淡定了。后来，两人经过几次畅谈后，这才慢慢调整相处模式，元乐乐的出生更是让卫小娟走出了阴影…… ———— 一直趴在课桌上的卫小娟，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是元锦和自己背对背的睡姿；一会儿是元锦不多的几次誓言，他就是那样固执，说出来的话一定做到，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说；一会儿又看到元乐乐欢快的笑脸；…… 放学铃声响了，她机械的随着同学站立“谢谢老师”！ 就那样站着继续发呆，董一建收拾好书包就见她发白的小圆脸和无焦距的眼眸，担心的想说点什么，眼见李思琪和朱优优过来了，他又假意在桌下找东西。 “小娟！回去了，书包都还没收拾！”李思琪一边说一边帮卫小娟收拾书包。 朱优优要细心一点，看到卫小娟的异状，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哎呀！好烫，小娟你发烧了！思琪，咱们扶她到军区去找舒伯伯！董一建，你出去让卫小明等等我们！” 董一建连忙答应，飞快的跑了出去。李思琪毕竟年龄要大些，连忙把两人的书包递给朱优优： “我来背她，你在后面跟着！” 刚走出教室，卫小明就焦急的迎了上来，眼眶带泪： “姐！你怎么了？” 卫小娟恍惚中看到他带泪的眼睛，沙哑着嗓音： “乐乐，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在旁边人听来，只是她一直在低声的呢喃，听不清楚她究竟说些什么？ 卫小娟觉得自己不愧是属“猪”的，病成那个样子，被舒医生打了一针，回家睡一晚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过接下来在学校的日子就变得心不在焉了，虽然她自知这样下去会憋出病的，但实在收拾不好胡思乱想的思绪。看来！必须要疯狂玩上一天了！ 第三十二章 山林野趣 卫小娟的病来的快，去得更快！在舒安鸿那打了一针，被王芳背回家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恢復了活力。 她估计，可能是在学校想那些旧事的时候有些迷煳了，烧了一下午，反而走出那个怪圈了。 难得这个周六，学校里只读半天书。王芳得知了，王友才一家早上就回王家院子了。刚吃过午饭，她也急匆匆带着卫小娟姐弟跟着往娘家去了，卫大军则要晚上才有空去接她们几人。 卫小娟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围着一条针织的红围巾，戴着一双厚厚的线手套。这些线织品都是任长凤看她满手的冻疮后，连夜给她织的。虽说颜色不一，但胜在暖心。 严格来说，王芳娘家离她们家不远，王家所在的山谷就在对面的山上，眼力好的人还能看到人家院坝里晾晒的被面什么颜色。只是，走起路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了，先从这边下山，沿山下的小河走上一二十分钟，淌过河，就开始攀爬一个接一个“之”字形的窄小山道。 出发才二十分钟左右，卫小娟已经累得喘不过气了，看到已在不远处的王家谷，卫小娟停下步子。十分羡慕前面跑的飞快的卫小明，真怀疑他是什么构造？怎么比自己这个“重生人士”还牛啊？幸好还有王芳背着背篓在后面殿后。 “姐！你快点，这儿有萝蔔吃喽！” 然后，卫小明叫道。接着，把手圈在嘴边，对着山下不远的王芳大叫： “—妈——！快点啊！” 听着山林的回音，还有零星几声狗叫，卫小娟紧张四望，压低声音吼道： “还叫，刚才害的我还不够惨啊！不准叫了，再把谁家的狗叫出来，我一定会生气的！” “哈哈，姐，这里没有人家诶！你还好意思说，刚才三外公家的三条狗跑出来，你做了什么？幸好妈在后面哦，不然你非被几个舅舅笑死！” 卫小娟不理他了，跟了上去，想起刚才的事情，她也是“老”脸通红。娘仨在过河上山时说好赛跑，卫小明最快冲到了约定的地点：三外公家的小鱼塘。兴奋的他大吼大叫，结果：乐极生悲，旁边院子嚎叫着冲出三条大狗。 卫小娟刚跑到他身边，见此情景，竟然超乎寻常的潜能发挥，一把将身后的卫小明抱到自己面前挡住。不仅如此，在闻声跟出来的几个堂舅唤回狗儿之后，她还克制不住颤抖的双腿，没脸的瘫坐到了泥地里，不是卫小明不计前嫌抓住她的话，还会一骨碌重新回到山脚。直到王芳追上来，她才急急拉着卫小明躲过几个“顽皮”堂舅嘲笑的话语。 …… 卫小娟的外公：王显林，是一位精神矍铄的高瘦老头；外婆：陈淑芬，是一个传统的封建妇女。两人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远门，即使到他们远嫁的大女儿王芬家，也宁愿翻山越岭走个五六小时，永远是雷打不动的“11路”，。从来不愿花五十分钟去坐他们心中“昏天黑地，窄小烦闷”的公共汽车。 他们一家属于典型的靠山吃山！圈上一个小山谷，放养着几百只鸡，可以卖鸡和鸡蛋；养了四五十只山羊，每到冬天来临，就会有贩子来收购活羊；山地里的玉米，菜籽，用来换大米和粮食；蔬菜也可以自给自足；山上还有一种棕树，更是他们大部分的经济来源，棕叶可以捆绑秧苗、棕芯可以编织工艺品、棕皮可以做棕垫、鞋子、棕绳。 卫小娟大舅王友才腿上带点残疾，就专门在小店囤积本地人收割好的棕皮、芯、叶，然后卖给外地来收购的商人，赚取中间差价，利润还是不错的。 卫小娟的小舅王有为，就在家里协助王显林做活。也有两个孩子，分别是五岁的王娅、一岁多点的王东，生活还算比较富足的。 此时是下午三点左右了，王芳和两个弟媳在一旁密林里挖着“折耳根”、“蕨苔”等野菜。卫小明还在和羊群的“头羊”培养感情，以便回去的时候可以牵着它，领着浩浩荡荡羊群想走哪就走哪。王芳爸和王芳最小的弟弟王友为正拿着弯刀在棕树上面仔细“剐”下层层老皮。 卫小娟正坐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面享受野果的美味。身边放着土语叫的“救兵粮”，其实就是在枝桠上密密麻麻长着一种小指尖大小的红色果子，味道酸涩，有点像是山楂；还有树上自然风干的野柿子；一种冬天独有的紫色浆果。现在若是秋天的话，吃的还有好多样呢！重生后的卫小娟对这些东西可是爱不释手，吃得是心情大畅。 卫小娟打了一个酸甜的饱嗝，站起身子，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觉清新的山风萦绕，再睁开眼睛享受“一览群山小”的感觉，心里一片清明！老天安排自己再多活一次，就开心的活吧，想旧事干什么？元锦已经算是优质男人了，看在乐乐的份上，大不了提前就掐断他的初恋，把他早早捏在手心！ 想罢，对着大山信心满满叫道： “—啊——！好高啊！” 啊—啊— 除了大山传回来声声回音，随之而到的还有狗叫声，卫小娟黑线的看着她外公家的“赶山狗”狂吠着出现了，正打算骂那条没眼色的黑狗两句。 就听见王有为惊喜的叫着： “黑子，快追！” 语音未落，他就跟着黑狗往另一个山头跑去，卫小娟也感到新奇，在卫小明大唿小叫的陪同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第25页 王芳几人只是抬头看了几眼，又继续说说笑笑寻找野菜的踪迹了；王芳爸没了儿子的帮忙，只好坐在树边抽起了菸叶。 卫小娟跑得气喘吁吁也没追上前面的两人，她也不知道追了多远，直跑得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在地上。恍悟，刚才这种什么都不管，一直往前沖的感觉真的很快意，这才是适合自己的人生态度吧！ 五点过一点，他们就准备回家吃饭了。王友为的妻子早就带着“黑子”发现并捉到的野鸡回家了，她还赶着给一岁的儿子餵奶呢？ 上山容易下山难！不过难不住长年与山林打交道的农民。看到卫小明在缠着外公砍棕叶的时候，卫小娟就知道，可以不用磕磕跘跘走路了！ 叉坐在数十片叠起来的宽大棕叶上，双手从腿间抓着柄端，跟在卫小明身后，一路急速的下滑，卫小娟张大眼晴看着前面的道路，口里也连声大唿： “—啊——，我来啦！哈哈！……” 近三百米的坡道一瞬而下，比那些游乐园的过山车刺激多了，这个不用转圈，不用倒立，倒是不怕会昏头转向。不过！三百米外要转入下一个滑道了，卫小娟显然得意忘形了，当看到卫小明潇洒的出脚蹬住一块路边的石头“剎车”时，她连忙左右四顾试图找到“剎车点”，可是，太晚了，只听： “啊——，快走开。” “砰—”撞在一块的声音。 “哎哟，哎哟！……”卫小明捂着屁股的惨叫声。 “哈哈……”卫小娟银铃似的大笑在林间响起，卫小明听到警告倒是让开了一点，但卫小娟蹬住“剎车”时，身子还是不可避免的和他撞成一团。 “好啦，不要叫了，转弯，继续起飞！”拍了一下表情夸张的卫小明，伸手指向前方。 “那你走前面。”卫小明吃一堑，长一智，让出了前面的位置。 “让开，先走就先走！” “起飞！耶！”卫小娟开始享受从前不曾领略的无忧童年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滑行，很快就直达王家屋后的竹林了。 姐弟两人走的捷径是山里人的“运输道”。山里人砍倒了大树，大都会把树木从高处往低处滑下去，省了人力的搬运。时间一长，常用的地方就会形成寸糙不生的滑道。坡度不是太大的地方，就是小孩子玩耍的天然滑梯，当然，有些大人为了便捷，也会顺道滑下去的。 两人揉着发烧的屁股，扔掉几乎“体无完肤”的棕叶，回到了院子。 第三十三章 喜事接连到 经过了一下午的大唿小叫，两人到家就不约而同冲到厨房的水缸旁，一人灌下一碗冰凉的山泉。一个宏亮的声音传出，吓了两人一跳； “灶上不是有热茶吗？这么冷的天气也不怕吃坏肚子。” 卫小娟放下碗，知道王芳的大嗓门是传自谁了，回头看向已经印象模煳的外婆：乌黑的短髮用髮夹别好，瘦削的脸庞，些许的老人斑，下垂的眼角、有些干瘪的嘴唇，但是双目炯炯有神，腰板挺得笔直，倒是看不出苍老的势头！ 老式的西装外套，腰上繫着白围裙，脚上一双保暖鞋。察觉到卫小娟的打量，她好奇道： “小娟在看什么呢？不认识外婆啦？” “不是，不是，我看外婆的头髮怎么没白呢？不像我奶奶，都白一半了。” “呵呵！我才不像你奶奶，操心的事儿多去了，当然头髮白得快啊！” 她拂拂头髮，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好啦，你们也去堂屋看电视吧，大舅带着盼盼、欣欣、娅娅在玩呢，三个小的都找你们一下午了。” 卫小明闻言，倒是一趟跑了出去。卫小娟看着灶房里一摊子事儿，开口道： “外婆，我帮你看火，外公他们也快回来了，咱们早点吃晚饭。” “好咧，小娟真乖。你先看一会儿吧，你小舅妈带着东东到隔壁借石磨做豆腐了，待会儿她回来，你就可以去玩了！” 卫小娟甜甜应了一声，坐到了灶下。眼前是即将退出歷史舞台的土灶，一根长长的木勾从房梁垂到灶前的火口上方，木勾上挂着一个看不清原色和材质的茶壶，漆黑如墨的壶身里装的茶水四季温热。 陈淑芬在灶上切着腊肉、香肠……，不时就会递给卫小娟一片。口里也和卫小娟聊一些杂事；说出了许多王芳姐弟几个的糗事。 让卫小娟最为好笑的还属老妈王芳：据说，她小时候相当贪吃，一次，趁着大人不在家，她偷着炒胡豆吃，就在胡豆即将炒熟时，听见大人回家的声音后，她匆忙间竟然把锅里的胡豆装进塑胶袋子里往屋里藏。结果，塑料口袋被烫破，胡豆也满地撒…… 大姨王芬更是天才，得到一床新棉絮的第一天晚上，兴奋的梦游了，把棉絮抱到了门后“藏”起来，结果弄得满是黑灰…… 大舅、小舅小时候的寝室是灶房的“楼上”，（ps：农村有些房子会在房樑上用竹竿“吊顶”，成为储物或者住宿的“楼”），晚上起夜时，不想下楼，结果黑暗中选错方向，把尿撒在了锅里，而外公惩罚的方式更是奇特，美名其曰“童子尿”叫他俩喝下去！从此，两人就乖乖下楼上厕所了！ 就在卫小娟笑得前仰后合，正想追问两个舅舅喝了没有，门外传来卫大军熟悉的声音，还有王有为的招唿声，王芳的大嗓门也夹杂其中，……晚饭的人就算到齐了，卫小娟只好停下了追根究底的打算。 小孩子的一桌上，卫小娟一边照顾三个小表妹吃饭，一边看着另一桌其乐融融的一家。极度怀疑，陈淑芬怎么会在正月时节想不开而去寻短见？看她一脸慡朗的笑容也不像钻牛角尖的人啊？ 吃完饭，卫大军一家乘着夜色，打着火把回家了。来时王芳背篓里的图画书也换成了一只野鸡，无数野菜；卫大军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还拎着一瓶“蛇酒”，透过清晰的瓶面，里面一条活灵活现的竹叶青蛇，这是前些日子王显林就泡在那儿准备送给卫开云的；卫小娟捏着衣服兜里陈淑芬强塞的十元钱，走的很是轻快。 刚才陈淑芬说了，年初二，大姨王芬会回来接她去玩一段时间；本来她想到家里一摊子事情不愿去，结果，卫小娟见机豪气的接过了照顾王娅的任务，加上山里的正月确实挺闲的，王显林力劝她放心的去玩；其余的人也同声附和。思量再三，最后，她终于拍板决定出去玩上一月！ 十二号一早，卫小娟被一阵喧譁惊醒。穿上衣服出门后，才知道多了一个堂弟：么婶李雯昨天半夜开始阵痛，今早六点半顺利生了一个儿子！ 顾不上洗脸梳头，卫小娟直接跑去那边小院，王月秀的灶房角落里也烧着一个火炉，不过没有烟囱，炉里的块煤燃得正旺，倒是没有什么烟雾。炉边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正在和王月秀说着什么，任长凤和王芳也陪在一旁。 就在卫小娟犹豫的片刻，心情正好的王月秀却看到她了，笑着开口道：“小娟急着看弟弟吧，快去看吧，傻站在后门干什么，看完弟弟就来吃饭啊！” 卫小娟对她异常的和蔼感觉受宠若惊，直到看到睡在一张木头婴儿床上的小堂弟，她才暗骂自己太笨：能让王月秀笑成一朵花似的，肯定是新生的小堂弟啦！ 新生的小孩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红色的包被里露出一张粉色脸庞，紧闭着双眼，戴着一顶绒线帽，只有那微塌的大鼻樑让卫小娟觉得似曾相识。 想到前世n年后，已是大小伙的堂弟老是对着镜子埋怨：没人在他婴儿时期出手帮他把鼻子捏挺！卫小娟会心一笑，伸手捉住他的鼻樑轻捏，引得他脸庞一阵乱动。 “呵呵！”卫小娟开始幻想他长大后对自已此番举动的感激之情，有些得意。 “小娟啊！你是在高兴又多了一个学生了吗？”李雯虚弱的声音响起。 “么婶，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啊，我只是见到弟弟高兴了！” 要说卫小娟佩服什么人，莫过于母亲这一角色了；母亲中最值佩服的莫过于靠自身自然生产的那种。 前世，卫小娟结婚前，觉得打针痛；婚后，觉得成女人那刻的撕裂痛；等到生孩子的阵痛开始，她才觉得以前的痛全都不叫“痛”，生孩子的痛才是真正的痛！在她咬破三条毛巾，掐得元锦满手血印后，又觉得实在没法忍受接下来的更厉害的“生产痛”！于是乎，她懦弱的选择了剖腹产。 见到李雯醒来，她赶紧出门叫了王月秀端吃的进去…… 收拾完个人卫生，带着刚起床的卫小明一起在王月秀家吃早饭。 家里的男人们吃了饭，各有各事，都先后离开了。桌上的女人又开始八卦谁谁生孩子利索，一点也没顾忌卫小娟。当听任长凤说王芳生她的时候，足足痛了三天啊！卫小娟愧疚的看向王芳，谁知？她却雷人的冒了一句： “是啊，就像吃坏了肚子，涨得难受，拉不出来，用力挣呢，又挣得绞痛。哎，后来终于拉出来，啊！是生出来后，觉得浑身舒坦！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一时，桌上众人集体放下碗筷，脸色各异，还好都吃得差不多了。 王月秀黑着脸，拉着辛苦忍住笑意的“接生婆”进房间了，估计是拿红包和接生礼去了。 卫小娟也拉着弟弟回家准备上学了，做学生的日子，“伤不起”啊！ 任长凤拉住准备收拾桌子的王芳，向着何惠的方向使了个眼神，不待王芳询问，对着王月秀消失的房间： “妈，李雯的铺子我和王芳知道去照应着，家里就交给你和何惠收拾了” “你们先去吧，先说，可不要只顾你们的啊！” 王月秀探出头叮嘱道。看看坐在桌旁没动的何惠，冷冷吩咐道：“你没什么事情，收拾完后上山打点猪糙吧。” 何惠苦着脸抚上腹部，期待王月秀的发现。谁知！ “摸什么摸！摸了几个月了也不见长，倒是厕所里红彤彤的东西，你当我瞎子啊！帮你四妹做点事你忙得很，忙的什么事？连自家男人都留不住！” 何惠停下了动作有些尴尬，讪讪道：“我又没说什么！”又低声抱怨道： “男人？要他回来我才留得住啊！”
第26页 站起身收拾起桌面，看见二妮子吃得饭粒四处洒落，一阵光火： “大妮子你死哪儿去了？来把你妹妹看着！” 一把抢走二妮子手里的饭碗： “吃，吃，吃，到处弄得一塌煳涂，老娘还要给你洗。” …… 第三十四章 卫小帆的“十二长”酒席 不管一家人怎么各有心思，总之，卫大河的儿子不出卫小娟意料的，被卫开云取名“卫小帆”！ 接下来的“洗三酒”，卫小娟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了。因为迎来了学校的期末考试，虽说在学习上她基本能应付，但架不住两位任课老师的习题摧残啊！ 尤其是数学的吴老师，简直是个“变态”！数学卷子竟然会要求先在作业本上把所有题目抄写一遍，做完后，经她检查无误后，还要在试卷上再做一遍，卫小娟真想问她：“数学卷子”有必要这样做吗？真同情卫小明，可以想像将来他抄写语文试卷的“惨况”！ 小学刚考完试两天，卫小帆的“十二长”酒席就在王月秀的院子里摆开了。 “十二长”在农村算是一个人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节日，熬过了最易夭折的十二天，意味着真正存在这世间了。加上现在计划生育工作坐的相当严谨，卫大河又是卫家那辈最小的一个，他的一举得男可算是卫家的大喜事了。 不同于上次卫小娟家建房，自家操作流水席，王月秀此次可是下了本钱，用红包请了本家一个厨子来主打，亲戚邻居就打打下手。 任长凤、王芳两个被王月秀安排在堂屋摆“谢礼处”，将两张方桌并排拼好，上面蒙上一床崭新的床单。待会儿李雯的娘家人就会担来送给产妇和孩子的礼物，全部都要在这堂屋摆上一会儿，让亲戚四邻看看。 何惠一边在旁边准备茶水，一边酸酸道： “老么媳妇是要精贵些，我可是生两个妮子也不见摆过谢礼，请过专人做席面啊！” 任长凤听得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何惠可是她自己不自爱，才不到19岁就生下大妮子了。二妮子又是超生的，谁家老二敢大张旗鼓摆酒席啊！又不好扫她脸面，强笑说道： “人家李雯家好歹也是三大队的大户，当初嫁妆摆了一屋子，这次李雯争气，给大河生了儿子，当然，咱家也不能落人话柄，肯定得摆礼谢大河的岳家了，估计人家也不会轻办外孙礼的。” 王芳在一边闷笑，任长凤这句话可算戳中何惠的软肋了。四个妯娌中，何惠娘家家境最弱，也没亲妈教养，不然也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做“童养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亏她早早定下了卫大江。她小时长相尚可，不知怎的，这么多年了，她身高不见张，体重倒是翻了一倍，比起其她三个妯娌来简直有点不堪入目。站在卫大江身边也是极为不相衬，偏偏她还不自知！ 这时王月秀风风火火进了堂屋，见布置得已是差不多了，从围裙兜里掏出一把红包向任长凤交待道： “待会儿接礼的事儿就交给你这个大嫂啦，照顾客人有老三、老四。这红包你安排下去，那些个小的呢？都唤上，客人都到山脚下了！” 话毕，她又匆匆去安排其他事情了。 任长凤捏着红包数数，说道： “咱妈多半把人家拿了多少东西打听清楚了！来王芳、何惠，你俩再出去把上院子卫家的媳妇、姑娘凑够六个人接挑扁担的客人；我去找小琴她们几个，去接那些凑数的小孩子；还要叫上小兵陪他小叔去发香菸。” …… 一阵兵慌马乱后，卫家也出了一对浩荡的队伍，齐聚在上山的途中。鞭炮声后，两边的人流汇聚到了一起。 一番“稀客！辛苦！……”客套话中，王芳等大人递上红包，接过对方挑的担子；卫小娟也跟在大姐的身后，接过一个**岁小男孩手中的婴儿澡盆，谁知那个小孩没有撒手，红着脸对卫小娟小声道： “你还没有给红包，奶奶说，拿到红包才给盆子！” 卫小娟连忙掏出任长凤给的红包递过去： “我还以为你拿给我了，我才给你红包呢！呵呵” 对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周围各自交换东西的人也是一阵闹笑。卫小娟也是一时忘记了，大人视给红包只是个意思罢了，但充在中间的小孩子对这“八毛”或是“一块二”的红包还是垂涎已久的。 何惠看着客人挑的担子，顿住了脚步，和一旁帮着发香菸的卫小兵换了工作。开玩笑，这个红包自己没份，还要接人家肩上的担子，她偷着瞧了，担子上面是婴儿服饰，可下面是满满的大米，估计里面还埋着为数不少的鸡蛋呢！一担最少有个近百斤吧，她自认没有王芳几个的身高和蛮力，所以还是做点轻松的吧！ 主人、客人一片和乐融融到了卫家的院子，心急的亲戚顾不上坐坐，纷纷涌进产妇房间见小孩子去了。堂屋里的众人也忙碌开来，六挑箩筐放在堂屋外，任长凤带头，一帮子娘子军先把鸡蛋挨个数出来换上自家的家什；接着把米也倒到堂屋里的一口大缸里；十几只鸡则放到了屋外的打筐里；剩下的婴儿服饰、包被、浴盆、银首饰……放到了桌上。 卫小娟看着桌上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直感觉眼睛不够用了。黑色丝缎的手工“猪头”帽，上面的眼睛、鼻子、耳朵栩栩如生，大小依序排列的六枚薄银币镶边，银币上有凸起的纹路，隐隐浮现弥勒佛的轮廓；手工虎头棉鞋；手工枕头、包被、棉袄、棉裤、……；还有针织的“八角帽”、“兔儿帽”、各式线衣、线鞋…… 其她众人倒是纷纷对另外一些街上买的成品赞不绝口；卫小娟可完全不以为然，那些东西太普遍了，未来的可要精美的多！还是这些手工制品，精美自然，样式也不错，看得出来，李雯娘家的某个人手工可不输王月秀！还有这各种毛线织的花式，虽说卫小娟不会做，但以她领先二十年的眼光来看，二十年后毛衣的电脑提花就没有这些花样好看！ 捡完李家的箩筐还不算完，每个箩筐还要放上“回礼”，八个红鸡蛋。 …… 午饭酒席吃了两轮，共八十桌！卫小娟见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只好和卫小琴一起负责一大群孩子的看护工作。 通通带到自家这边院坝里，一会儿教唱歌跳舞，一会儿教儿歌，玩游戏……新颖的歌舞、游戏，不仅吸引了数十个小孩子认真学习，连卫小琴也加入到“学生”一群里去了。还有小部分在这边院子烤火的大人也纷纷认真聆听，卫小娟的新形象“活泼、聪明、能歌善舞、爱护幼小”，一下子就传得老远！这可是她始料未及的。 整整过了两天，家里才算平静下来！卫兰此次回家放下了高甜和高伟，惊喜的带走了家里的几双鞋垫试卖；并且也带走了已经绣好的两幅大型十字绣去装裱；也应承了卫小娟会在年前回家时带一匹布料做旗袍。让她最高兴的是卫大军竟然对她点了点头，简直让她受宠若惊，直到坐上公车回虹山县时，才涌出两行激动的泪水！ 第三十五章 期末惊喜，规划茶馆 二月一号，已经是腊月二十了。李雯坐月子期间，卫大河要跑运输，除了照顾她之外，难得有时间到茶馆守着了。这天是一号，也是初具雏形的“运输公司”开会的日子，一桌人糙糙汇报了几句就散了。卫大河向两个嫂子打个招唿，也开车回去了，这个月他跑车挣的钱就抵茶馆两个月的收入，干劲是越来越足了。 任长凤和王芳的生意没有因为放假而萧条，反而更忙碌了。一个月下来，卫小娟早有所料，倒是对一月几百块的利润没有惊讶，其他人抱着和那些不屑跟风的人一样的念头，认为不会赚几个钱！可当任长凤看着盈利却是目瞪口呆：两个人玩耍似的，就能一人分300块？都快赶上人家成天上班的工资了。 …… 中小学校在这天发成绩单，也算正式放假了；等到二月底才开学。朱优优早在考完试的第二天，就跟着朱营长夫妇回老家过年去了，今天的成绩单也是卫小娟帮她领。此次五年级的考试让李老师很是满意：语文95分以上的好几个，数学满分的竟然有三个！ 同时满意的还有“变态”的吴老师：她在得意第一次教高年级数学就能培养三个满分天才！另外还察觉，“天才”的弟弟也不凡，卫小明今年考了双百！可是跌破了不少眼珠子。 告别了依依不捨的李思琪，卫小娟牵着强制镇定的卫小明进到了茶馆里。王芳正在给一位客人添水，见到他们两人，笑着说： “成绩拿回来啦！你爸在那边等着呢！” 卫大军知道这天是两人拿成绩的日子，特意推了董老闆的饭局来茶馆等待。此时听王芳叫破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今天没什么事，在这里坐会儿。成绩拿了啊，小明这次不是58了吧！” “当然不是了！给你！” “双百！拿错卷子了，还是改错了？” 任长凤、王芳，连同茶馆里零星的几位茶客，都被卫大军这声变调的惊叫引得侧目而视！王芳更是放下手里的茶壶，快步走过来，抢过卷子一看： “哎呀，真的咧！这下不用降班了！”一根筷子，两个鸡蛋，王芳还是认识的。 卫小娟看到他们脸上的狂喜，眼眶一热，记得还是那个吴老师，在卫小明四年级的一次家长会上，竟然当着全班的大人小孩，指着卫大军的鼻子大骂： “你们夫妻生个女儿天才，生个儿子怎么是个蠢材！老子运气不好怎么偏偏摊上这个蠢材了，影响我的奖金！” 为了这句伤人的话语，卫大军夫妇好些年不敢参加卫小明的家长会。 卫小娟连忙递上自己的试卷，卫大军也看到两张试卷，语文：98，数学：100！他又风中凌乱了，虽说卫小娟一直成绩不错，但都是相对同班而言。三年级后，分数就没有攀上过95。一下子，两个孩子给出这么震撼的消息，他反而有些怀疑了： “这次试卷简单，班上人人高分？” 姐弟俩摇头。 “抄了谁的？不会，我家的孩子不会抄别人的！”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翻阅两人的试卷，确实不见有改过的痕迹。
第27页 卫小娟实在不忍心看他惊愕的样子，道： “爸别找啦，这次我们都是真实成绩，以后也会努力的。小明有我认真辅导呢！你看，妈就没你那么夸张！” 卫大军抬头看看王芳，笑了： “你妈是高兴呆了，以前她老是自责是她遗传不好，弄得小明笨蛋似的！呵呵！等下午饭后，我去镇上提几只猪蹄来炖上，再买条鱼，小娟那天做的水煮血旺不错，你不是说鱼煮上更好吃吗！” 王芳这才大叫一声： “大嫂！快掐我一把，小娟也是100分！” 任长凤当真伸手掐了她一把： “去！以后有你乐的。把饭蒸上，小琴也快回来了！小兵啊！要是你把你打撞球的劲儿当年用在学习上就好啦！” 看到任长凤并不是真的生气，卫小兵也没有多说，只是丢下撞球杆子跑到冒菜摊前，活跃的招唿起了顾客，惹几人心照不宣的暗笑不语！ 吃午饭的时候，卫小娟再次观察起这间没有名字的茶馆。其实茶馆面积很大，前面大堂有八十个平方吧，后面还有一间小寝室和一间小厨房。 现在麻将才刚刚在两界镇兴起，大多人都还是在家里玩的，坐茶馆的一般是老人和无事可做的闲人，只是聊聊天、下下象棋。卫小娟想到未来几年后茶馆的盛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纸牌的“斗地主”，麻将的“血战”……，哪像现在单调的“斗牛”、“扎金花”呀！ 况且，现在小川县城里也有人打长牌和麻将了吧？迟早这些东西都要腐蚀人们的生活，何必顾念早与迟呢？ 思及此，卫小娟在卫大军走后，向任长凤说了打算：撤去占面积的录像，让卫大河去小川县城买回几副麻将；又向她讲了后来不少麻将馆的经营模式，比如：打大牌弄个屏风包厢；只收牌钱，送茶；推出女式水果茶；纸牌抽成办法……任长凤本就一副七窍心肠，思虑一番之后，不用卫小娟再做提醒，拿着自己手里的几百块私房，也说通王芳投了几百，就急匆匆回家找李雯商量合伙了。 麻将果然在新挂牌的“卫家茶铺”悄然兴起了，取代了录像、清茶，逐渐在年前占据了茶馆的主流。不仅茶馆的生意因此兴盛了不少，也带动了小吃摊的人流量和每天不菲的收入。趁着天气合适，小吃摊又推出了烧烤，也是大受欢迎！ 但是！卫小娟偶然听到，这么好的生意，两个妯娌竟然打算在春耕时停止营业。这可急坏了初见家境大转的卫小娟，抓耳挠腮也没有好的理由劝说。 眼看新年一天天接近，卫小娟皱起了眉头，一个人提着肉菜在回家的路上默默想着心事：来年的二月，山地里的农活就要开始忙碌了，难道眼睁睁看着钞票从身边熘走？ 刚有打算租下茶馆左右的几间铺面，现在平桥的人流量越来越大了，周围几个村的村委会都衰败了，山里人不怕走路，每天早早就来到平桥，一玩就是一天。好些妇女刚成群结队相约来茶馆打麻将，中午也会将就小吃解决一顿。 最最重要的是，卫小娟知道会在这两三年内重新修一条水泥马路，连通两界镇和洪山县，改道的公路正途径平桥！到那时，平桥的房子会转为私有化，谁租住谁有优先购买权，价格更是低廉的惊人，怎么不叫她着急啊！ 第三十六章 路遇“拐子” 正在卫小娟苦思“小吃摊”的未来时，前方几个身影引得她抬头张望，有点眼熟，但具体是谁有些模煳了！ “娟妹！回家啊？” “嗯，&*姐，你们也回家啊！” 卫小娟口里模煳的唤道，仔细看了看这一行人：四个十七八岁的山村少女，都穿着打满补丁的衣物，看来家境都不甚好。被她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时尚”的女人，四十来岁，穿着时下很“潮”的包裙加黑丝袜，白毛衣外罩黑色皮衣，大红色高跟鞋，头髮烫成大波浪，血红的嘴唇，一脸的粉白，倒是看不出来她是否会冷！ 女人本来眼含戒备的回头看向来人，见不过是一个**岁的小女孩，吁了一口气。继续回头神秘道： “怎么样？胡姨是看在你们四个都是孝顺孩子份上，不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留给你们！” 那个唤卫小娟“娟妹”的女孩首先道： “昨天晚上我问家里了，我爸妈不让我去！” “哎呀！你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 女人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抽出几张一百块的人民币，如愿看到四个女孩眼里的艷羡，接着得意道： “要是你出去一个月就挣个五六张回来交给他们，他们还会说什么吗？现在胡姨每人给你们发一百，就当是预支本月工资啦！” “胡姨，开餐馆需要我们几个吗？我们只在小店子做过呢？” 几人嗫嚅着有些犹豫，胡姨见状，一人在她们手里塞上一百， “拿着，要是家里不同意，你不会悄悄跟胡姨走吗？去看看情况，要是不错就做，不行，你们就当是路费，赶车回来呗！” 几个女孩互相看看，似乎默认了这个意见。 卫小娟冷眼旁观良久，怎么看这个女的都不正常！开餐馆的，没有一丝油烟味不说，开餐馆的能长期有时间化浓妆么？看在这几个女孩应该都是附近的人，卫小娟故作天真，道： “哇！姐姐你们要出去挣钱了啊？多少钱一个月啊？我妈可以去吗？” 女孩没有回答，倒是那个胡姨，上下打量一番卫小娟。见她穿着像是城里人，但衣物都洗的发白，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敷衍道：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姐姐们可是去挣大钱的，五六百一月呢！小妹妹别磨蹭了，快回家去吧！” 卫小娟越发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但没有证据，自己又是个小孩子，目前实在没有办法揭穿她。假意道： “我要等&姐一道走，一个人走路不好玩。” 在胡姨的眼神威胁下，出声唤住卫小娟的那个女孩只好低头温颜道：“娟妹听话，先回去吧！蓉姐和燕姐和这位阿姨说完话就来追你。” 蓉姐，燕姐，原来是李向珍的小姑子。卫小娟只好迈步往前走去，依稀还听见什么：“身份证先给我”，“晚上十二点”等词彙。 怎么办？卫小娟一时有些发懵！低头沉思，不觉走了好远。 “小娟！” “啊！舒伯伯，见到你实在太好了！ “哟！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要知道，能让小娟用这种口气说话真是太难得啦！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给你顶缸啊？我说你也是，要是我有这么聪明的女儿我笑还来不及，你呢？生怕被家人知道你聪明。唉！” 卫小娟四望没人注意，军区大门的两位守卫可以忽略，扯着舒安鸿的袖子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 “舒伯伯，小声点，就你话多！要是朱叔叔在，这件事情我还不找你出主意呢？” 舒安鸿看她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感到事情或许真的不简单，因为从认识她到现在，真的从来没见她如此谨慎。当下，也端正态度，询问起来： “你说，看是什么事情，我能帮上你吗？” 就在军区门口，两个“柱子”的身边，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到一起。一会儿“真的”、“这样……”、“那样……”，商量了十几分钟才各自散去。 卫小娟把事情交代给了舒安鸿，感觉卸下了重担，见到不寻常的闲事不管，是会有负罪感的！ 舒安鸿依旧站在军区门口，半眯着双眼看着卫小娟远去。实在对这山村里的风水不解，再次感喟：竟有如此聪慧的人儿。想到自家刚上医科大学的儿子，每天只知道闷在书本里，对世事完全不通。摇着头若有所思，踱步进到了里面。 卫小娟从来不会认军衔，也不清楚军衔之间的大小区别，舒安鸿的肩章是大校的级别：两槓四星！当初两人偶遇也确实是缘分使然。她一直以为，朱营长对舒医生的尊敬是出于同乡加长辈的份上。 要是现在她在军区，或许会颠覆一下观念，舒安鸿招手唤来跟在远处的小警卫员，拍拍他的肩膀： “这几天晚上给你布置个特殊任务，去把这几天休假的闲人都给我集中十几个过来，我详细给你们讲讲。” 这个警卫员年约二十来岁，也是个活泼的年龄，知道眼前的大校一向随和，敬礼表示接受任务后，恢復笑脸问道： “院长刚才出去透气，熘达几分钟就能找到任务，真不愧是院长！” 舒安鸿也笑嘻嘻给了他一脚： “快去执行任务！少给我油嘴滑舌，跟在我身边四年了，怎么就没学会我的严肃庄重呢？” “是！警卫员柳南聪坚决执行任务，严肃！”小警卫员假意端出严肃的面孔，惹得舒安鸿一阵轻笑，随即有些感伤道： “小柳啊，我是真的问你几句。年后我可能要正式安定下来了，在川西省的军区总医院任副院长，听说房屋这些也都分配下来了。儿子在这边的医科大学念书，妻子也早就过来了，以后我就算是蓉城人啦！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跟着我？还是我帮你找个路子转业？或是继续一直当兵？” 柳南聪沉默了，自认隐蔽的擦去眼角泪花，低声回道： “您知道，我没有父母，是村里的党员合伙把我养大，供我念完初中，送我当兵，一来就遇见您挑警卫员，没有选那些老兵，反而选了我；在渖阳那两年，您和阿姨对我像儿子一样关心，舒杨也拿我当兄弟，让我有了家的温暖。现在您若是留在蓉城，我也会留在蓉城，您知道我做饭手艺不错，哪怕让我做您家保姆我也愿意！” 舒安鸿嘆了口气，笑道： “好啦！大小伙子了，别婆婆妈妈，什么保姆？你想留在蓉城有什么难的？到时我会斟酌着帮你的。快去召集人手，小办公室开会！” …… 卫小娟回家后，心里也是一阵不踏实，毕竟那个“胡姨”……，万一人家真的是一片好心呢？但若她真的是“拐子”的话，能够救得四个，甚至更多的少女脱离泥沼，也算是一种功德吧！孰是孰非？应该很快有定论吧！ 第三十七章 “拐子集团”覆灭
第28页 “拐子”事件在悄无声息中划上了句号。 这件事情卫小娟还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事情后的第三天，几家四五十岁的家长聚在茶馆商量送锦旗道谢。边上围满了好奇的听众，卫小娟也是其中之一。 卫长青：卫蓉、卫燕的父亲，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见这么多人好奇，也就没做隐瞒，反正都是乡里乡亲的。 腊月二十五晚上十一点过，（就是卫小娟遇到她们的第二天），卫蓉和卫燕真的半夜悄悄打包了衣物偷跑了，并在半路会合了另外两个姑娘刘娇和李丽，四人趁着夜色摸过了平桥；上了一辆等候在此的面包车，面包车飞快的出了两界镇，往洪山方向狂奔而去，在某个人烟稀少的山坳里，又陆续上了几个手拿包袱的女子。 年龄最大的卫蓉首先察觉不对劲：不是说餐馆只要自己四个人吗？车里已经挤了近十人，悄悄和相邻的两个女生咬起了耳朵，众人终于发现似乎被骗了，齐声大唿“停车”！ 车倒是停了下来，在车灯照晃下，众人才发现：面包车的前后还各有一辆小轿车。车上陆续下来了胡姨和另外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五六个手拿棍棒的彪形大汉。胡姨首先唱起了白脸： “这是怎么啦？一个个大唿小叫的，都上车，过了前面十里镇就快到洪山县了，我们连夜赶到蓉城，不就可以休息了吗？” 卫蓉此时哪还敢带着妹妹“淘金”：“送我们回去，我把钱还给你！我们不去了！” 胡姨哼了一声，向另外一个女人使个眼色，爬到了前面的轿车里缩着，夜里的山区冷得要命。剩下的那个女人脸色一沉，周围大汉团团围住了众女生，看到女生们惊吓的抱成一团，女人缓缓说道： “既然出来了，就想回去！别忘了，你们的身份证还在我们手里。身份证是什么？是你们安身立命的证明。现在你们最好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还给你们找个好人家，要是敢再大唿小叫，哼哼！哥哥们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用这套，这群人不知骗过了多少无知的山里姑娘，可这次，她万万没有想到，卫蓉曾经补办过身份证！闻言没有信她的话，大唿： “大家快跑！身份证，政府可以补办，被她们带去会被卖的！” 可是，其她女生包括卫燕都没敢跑，卫蓉在冲出几步后就被抓住拖了回来。女人嘲笑道： “凭你们，跑得出多远！生子，把这些人的东西收了，手捆住，堵住嘴！等到了火车站再说！快！” 女生们绝望了，嘤嘤哭泣声响起，接着被熟练的堵上唇，捆了手，丢进那辆面包车，其中不乏被摸个透彻，眼神透出绝望的认命！ 女人见卫蓉始终用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也是一阵颤抖。但长期的巨额利润已经让她泯灭了良知，对大汉中带头的那个说道： “生子，叫你那两个弟兄坐到面包车里，你把这个嘴巴倔的弄到后座陪你，给她点颜色瞧瞧！先说啊，只要不弄破她的那层东西，随便怎么搞！” 卫蓉见那个魁梧的生子，眼神猥琐，一手摸着胯下，一手向自己胸前袭来，口里还油滑道： “谢谢兰姐，来吧，小妞，刚看了一部黄片，我来试试！” 正在卫蓉闭目悲愤欲死之际，一个天籁般声音传来： “人渣！收起你的龌龊心思！” 等她睁开眼睛时，那个“生子”已经被一个军绿色身影压在地上，四处也不断有声音传出。很快！时势逆转，那群壮汉和两个女人被捆在路边。 那个救卫蓉的年轻人清点了己方的人数，点点头： “这次任务非常出色！咱们等公安局来人后交接了再收队吧！” …… 后来洪山县和小川县的公安局分别来人，并带走了那十个“拐子”。据他们调查，这伙人贩卖少女到各地，有的卖到边远地区嫁人，有的甚至沦落风尘。这次顺利人赃并获全靠八一村军区的几位军人，不是他们执行秘密任务“恰好”路过，这十个姑娘的命运可想而知！ 所以，卫长青他们才联合商量给军区送锦旗的事情。 卫小娟听完后，和其他人一样，连唿：幸运，幸好有解放军在！她的心里更是感激舒安鸿的鼎力相助，也对自己无意间救下来几人感到骄傲。 她认出了和卫长青在一起的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是刘娇的父母。刘娇正是在十多岁失踪的，后来还陆续失踪过几次少女，但不知道哪儿传的谣言说是人家和人私奔了！气的两夫妇从此不敢白天出门，到了十多年后，他们的女儿回来了，老得不像样，还带着两个孩子，好像是卖给三兄弟共用了吧！卫小娟之所以记得他们，也是前世曾经听王芳多次感嘆过他们，即使团聚了，生活依然艰辛！ ———— 回忆这次解救的还有一个人，正是带头的柳南聪。他得到舒医生的指示，带队一直蹲守在军区大门。第二天晚上，正好赶上卫蓉她们的出走，见机不对，他一边派人回部队打电话通知公安在洪山县方向拦截，一边带队开了一辆吉普跟踪。为了不被发现，沿路没敢打开车灯，也幸好开车的人技术过硬，没有把车开到沟里去！ 没跟多远距离就看见前方的人群了，所以有了“英雄救美”的经典一幕！ 当时，十数位军人散开解救被捆少女，他蹲在卫蓉面前，先是撕开她堵嘴的胶带，不可避免的触到了卫蓉满是泪痕的脸庞。 柳南聪第一次发现，女人的脸庞好软，泪水好烫手，不由伸手拭去了卫蓉脸上的泪水，两人都同时一呆，脸色飘红！ 卫蓉低头，轻声道： “谢谢！先帮我解开一下绳索！” “哦！哦！”柳南聪被夜色下白皙的粉颈晃花了眼睛，忘记可以绕到人家身后去解，就那样伸手绕过卫蓉的身体，不可避免的抱了满怀。卫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抗拒他的触碰，还闭上眼睛享受宽阔胸膛带来的安全感！ 他的思绪被一阵吵杂的敲锣打鼓声打断，舒安鸿也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柳南聪连忙跟在他身后往军区外走去，不过距离依旧保持舒安鸿要求的五十米左右。 原来是由八一村村委会牵头，带着村民来道谢了。舒安鸿没有出面，派了军区一位连长接待了送锦旗的代表，低调的处理了此事，声称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第三十八章 “jian情”与出路 舒安鸿还是在第二天收到了卫小娟的谢礼：一副装裱好的十字绣《竹报平安》。 寥寥几颗清雅的翠竹，两只飞舞的燕子，竹下的淡白、淡粉小花，灰黑的石头；还有一旁行书的诗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简直令他爱不释手，赞嘆不已，口里假惺惺道： “哎呀！纪律是不能收百姓的东西，可是这，这……” “这什么呀！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么？我爸妈还让我拜你当干爹呢！想和你做亲家！一副自己做的手工有什么。要不，你付个几块钱意思意思！” “呵呵！你都那样说了，还提什么钱不钱的。干女我不想收，这亲家倒是可以做的！”摸着下巴不存在的鬍渣，舒安鸿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为他刚才想的绝妙主意高兴，让自家那个憨憨的儿子把卫小娟给娶回家，不就行了吗？ 卫小娟倒是没有料到又惹来了一朵桃花，兀自问道： “舒伯伯，把您家伯母的衣服尺寸报给我，我给她做件衣服。人家周姨和优优的已经开始做了，您的家人也不能落下，是不？” “好，好，我写给你啊！不知道我老婆长胖没？我还有个二十岁的儿子在念大学，你也准备一份礼物吧！但凡你出手的东西，我还挺满意的。” 两人正在就舒夫人的身材做进一步探讨，门口传来一个斯文的女声： “舒医生在吗？咦！小娟在啊。” 卫蓉在门口探了一个头颅，舒医生见卫小娟点头，恢復一贯的严肃，对门口说道： “进来吧！我在，什么事？” 卫蓉手里提着一个口袋，进来先是疑惑的看了眼坐得四平八稳的卫小娟，又回头认真的对舒安鸿道： “舒医生，我只有托您了！我嫂子说，那天救我那位解放军好像是您的手下，能请您帮我转交点东西给他吗？” 舒安鸿严肃道： “我们部队是有纪律的！不能收礼物。柳南聪救了你，那是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好了，我是不会帮你转交的，要是你有心，等他以后转业，不是军人了，也可以感谢他。” 卫蓉低头微念“柳南聪”，似乎想刻进心里，面上有些委屈，也不敢违背军人的纪律。卫小娟实在不忍见她颓丧的模样，尤其她念叨“柳南聪”的声音虽小，但却泄露了她的别样心思。跳下板凳，拿过她手里的袋子，放到舒安鸿的十字绣旁边。 “这是我谢谢那位解放军救我姐姐一命的礼物，你等他休假给他吧。” 也不等舒安鸿回答，拉起卫蓉的手，“走，我们去追齐嫂子！” 卫蓉任她拉着跑出了卫生室门口，担起地上的潲水，准备出去。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走在后面的卫小娟差点撞到潲水桶上；正想说她两句，却发现她的脸红了，耳垂红了，连脖子都红了！ 有jian情！ 前方正对面，一个二十来岁的解放军也停住了脚步，虽说皮肤微黑，但还是能看见脸庞明显的酡红。—哦—！ “柳南聪！”卫小娟叫道。 “到！谁叫我。”柳南聪先是条件反射回答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有些恼怒了；当看到卫蓉身后贼笑的卫小娟，他又焉吧了！卫小娟是谁呀？舒院长都赞不绝口的人物。 卫小娟见两人既不说话，又不挪动步伐，提醒了卫蓉应该出去了，又回头调笑道： “你变化石了吗？柳大哥，这是我姐姐卫蓉，今天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了点东西给你。你先不用拒绝，舒医生已经代收了，你去取吧！舒医生，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整天无所事事，不怎么看病人，总是笑得像只老狐狸似的那个！” 柳南聪愣了：她说的是舒院长，自己的首长？ _———— 卫小娟沿路和卫蓉聊着天，技巧的问出了“英雄救美”中，大人们不知的那一段“解绳”。卫蓉也没和小孩聊天的感觉，自然地就倾吐了不少话语，末了，低嘆道：
第29页 “都怪我们没本事，挣不到钱，帮不到家里！” 这句话总算解了卫小娟的燃眉大急： “蓉姐，你们是不是会做餐馆里的一些事物啊？” “嗯，山里人，也只会这个！” “太好啦！我给你们找工作，钱不多，事不少，但是离家近！怎么样？” “你？” “是啊！工作地点平桥！识字的月工资二百八，不识字的也可以，工资低四十，但以后另外可以加！” “真的，能用几个人？” 卫小娟掰着手指算算： “暂时四个吧！正月初七你们到我家找我，我具体给你们说说！” 虽然卫蓉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答应了。 卫小娟一回到家，就拿出藏起来的小本子写画了起来。茶馆左边现在空闲着两间房子，问过李雯，租金每年四百块一间，餐馆的桌子板凳应该花不了几个钱，其它的家什也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找出自己的所有钱，也才四百多！看来这餐馆的“私有化”仍然没法实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属于她私人的经济来源啊？ 再两三天就大年三十了，卫小娟没有家里那一帮兄弟姐妹那么轻松，怎天皱起个眉头，连卫兰报导的好消息也没能挑动她多大兴奋之心。 卫兰讲的好消息也是和卫小娟有关，绣花鞋垫在洪山县卖出了十块的高价，那还是最普通快捷的十字绣；要是有王月秀亲绣的“蜀绣”，价格能卖到二十一双！这让一家子人都感到惊讶，唯有卫小娟意兴阑珊的想：以后还会升值的。 卫兰回家后也着手和王月秀做起了卫小娟画的改良旗袍，其实她就是在前世的记忆中拼凑了几种简单的；但王月秀和卫兰却生生做成了美轮美奂的艺术品！让卫小娟稍感安慰的是，布料什么的，没有花自己一分钱。 腊月二十九了，卫小明终于在晚上忍不住问卫小娟： “姐，你怎么了，病了吗？都好多天了，一点精神也没有，我还想明天让你陪我赶集买鞭炮玩呢？” “不是病了！是缺东西了，还是弟弟关心我啊！”看到卫小明的眼睛里写满担忧，卫小娟还是很欣慰。 “爸妈也看出来啦，只是没空问你。你缺什么？” “钱！很缺！你有吗？借我点。” 卫小明摸摸脑袋，伸手摸出了一把钱，他还真的有： “你看吧！够不够？” “你不是要买炮吗？”卫小娟看着卫小明毫无保留的伸着手，手中零零碎碎约有十多块呢。这些应该是他过年的全部家当了吧。从二十七开始，每天晚上都有团年饭，转了三天，收入也有十五块左右。 “大哥他们也要放炮，一样可以看。你不开心，我就连炮都不想去看！” 卫小娟笑了，笑得很开心，眼底闪着晶莹的泪花。取下他头顶的帽子，揉乱他的头髮。 “好啦！没事啦，明天你和大哥上街买炮吧。我帮妈和大娘守半天摊子，茶馆这两天忙死了。” “好！”卫小明见姐姐笑了，开心的出去看电视了。卫小娟趴回房间里的桌子，头埋在臂间，发誓般说道： “大不了又白做一番嫁衣吧！颓废什么？弄得爱你的人一起担心。” “就是！尽惹人担心！” 卫小娟吓了一跳，连忙抬头： “爸，妈！你们不在奶奶那边聊天啦？” 卫小明出去忘记关门了，卫大军夫妇也是恰好选在这时进门，正好听见卫小娟的碎碎念。 “我和你爸担心你，也懒得听你三叔、三婶一个不对就顶嘴，不是你姑姑劝着，我看他们大过年的就要打起来，也不顾念两个女儿在边上。” 王芳抱怨几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卫大军拉出方桌下的板凳，四处浏览屋内摆饰，见到东西虽少，一切井然有序，暗暗点头，他早想好了说辞，直接道： “小娟，我们知道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咱们家里是民主家庭，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我绝对尊重你的意见，即使不对，我也不会打骂孩子的。” 卫小娟真的无比感动，前世真是白活了： “我想借鸡生蛋，啊！是借钱赚钱……！” 卫小娟将自己的详细计划说了一遍。卫大军和王芳也认真听完了，王芳只知道自家女儿真能干，这么有想法。但让她发言，她就只有靠边站了。 卫大军看看娘俩的表情，卫小娟一副无奈的“你说怎么办？”，王芳则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眼里写着“大军，我相信你能解决的！” 一时，大男人感觉油然升起，清清嗓子： “咳！这个嘛？你先详细给我讲讲‘借鸡生蛋’，对我有用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做你的‘鸡’，借你两千块钱！” 引得娘俩一起开心大笑，卫大军的幽默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卫小娟前世还真的没见过呢，有些适应不良，适应后眼前一亮，也调皮回道： “我要先知道你的事情怎么样，才能说能不能套用啊？” 第三十九章 腊月三十的醉汉 腊月三十的卫小娟是一身轻松，经过昨晚的长谈，卫大军今天就会到村上帮卫小娟签订《租赁合同》。合同期签了卫小娟说的十年，并且付清第一年的租金，承诺以后随行就市，双方皆大欢喜，本来那两间房子就是空着的，村上巴不得能增加一笔收入。 卫大军的“借鸡生蛋”也解决了，崖山村证实了有价值不菲的高热量煤层，数量未知，但估计不会少。董老闆组织的煤炭老闆团也信心满满准备开採，谁知，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路！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们紧急磋商，但都不敢肯定得失之间是否划算？一时陷入僵局。 卫大军也知道崖山还有水泥厂所需的矿业资源，但苦于找不到买家。卫小娟毕竟待过信息爆棚的二十一世纪，网络，电视，还有工作接触的各阶层人物。即便没有做过生意，但说出的生意经，和提供的小川县水泥厂地址，都刻意理顺了卫大军的思路。很快卫大军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准备年后再找董老闆等人详细落实！ 做生意的人总是连腊月三十也不会放过，任长凤和王芳的小吃摊虽然没有摆，但是“卫家茶铺”还是要每天按时营业。 这天的生意还是挺好的，一大早就坐满的人，六桌麻将座无虚席，还有两桌纸牌，在旁边旁观的人也为数不少。安顿好这些人，就只需要偶尔添一下水，拿一包烟，王芳见任长凤和卫小娟也基本能应付，在近午的时候先回去了。 任长凤手里纳着鞋垫，和卫小娟坐在小厨房的火炉边上取暖，早已习惯外面的吵杂，口里有一搭没一搭和卫小娟讨论鞋垫的花样。照她的估计，纳鞋垫加上小吃、茶馆的分成，每月入帐可不少，能顶卫大国辛苦一月有余。怎么不满脸喜色？ “拿筷子来！”外面一声加高的唿声传来。 “来啦！”任长凤丢下绣活，提着水壶疾步跨了出去，卫小娟也跟着出去，准备到门外看看卫小明几人去赶“火把”集回来没有。 听见此起彼落的“拿筷子来”，卫小娟会心一笑，起初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的给人家拿一双筷子，后来人家才告诉她：杯子里只剩茶叶了，拿筷子来夹，其实就是叫加水而已！ 门外路上各色行色匆匆的路人，都是急着回家过除夕吧！卫小娟倚在门框，想到王芳昨天买的新衣服，非得等到大年初一才让穿，真是不知变通。此时她应该在家打扫卫生，准备初一的吃食了吧…… 砰—— “啊——” 一阵东西翻倒声和惊叫声惊醒了卫小娟，连忙往发声的地方看去：另外一道门内，此时那桌麻将的几个女人惊叫着站起身子，麻将桌侧翻在地上，正有一个人撑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在地上坐起，也惊动了其他茶馆里的众人，都围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卫小娟心里一惊，四望不见小叔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挤到麻将桌旁，徒手捡起了地上碎裂的茶碗，飞快的扔到远处的垃圾桶，这才完全放心的回到麻将桌边。这时任长凤已经劝开了一部分人，也向这桌打麻将的四人承诺免收牌钱，还藉机宣布了一项茶馆的新措施：每年大年初一，牌钱、茶钱全免费！ 其他人的一片欢声继续娱乐的时候，任长凤出手扶起了地上的醉汉，卫小娟也只好忍着沖天的酒气端来了一杯加了点醋的白开水。 醉汉年约五十来岁，坐到了翻倒的桌旁，不是任长凤扶着他的肩膀，他一定还会栽倒在地上的。卫小娟皱着眉头递过去手中的铁盅，醉汉伸手瞄准了数次才勉强抓住茶盅的耳朵，口里道： “倒……倒满了吧，……干！”仰脖子喝下。 噗——，吐出口里的怪味“酒”，啪——，扔开了铁盅，大骂起来： “妈的！……看不起老子啊，……给老子拿烈酒！” 接着他竟然挣脱任长凤扶他的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住的大骂起脏话来，骂着骂着，一步三摇的往铺外走去。铺子里的不少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有个别认识醉汉的人嘆道： “大年三十醉成这样，小娟，卫大嫂，不要再那瞧了，别管他！那个醉汉你越理他，他越没脸皮。他家人都没怎么管他。” 卫小娟看那醉汉还偏在门口指着里面大骂，也不想管他了，正想拉着任长凤到里面去，突然却听见小叔卫大河和卫小兵的声音： “哪里来的烂人，胆子够肥的啊！敢到我卫家的铺子撒野，车上的人等我们几分钟啊。” 卫小娟心道：遭啦，他们怎么赶上了。转身就往外沖！ 卫大河只看到有人挑衅，根本没有注意到挑衅的是个醉汉。和卫小兵跳下车子就气势汹汹提起拳头沖了上去！卫小明此时也在车上，从车厢跳下来，刚冲到几人身边。 见到卫大河轻轻一拳头就打倒了那个乱骂的男人，正想叫好之际，却发现卫小娟像个火车头般沖了出来，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卫小娟竟然用小小的身体护住那个醉汉，重重的被压在铺子前的水泥地上！ 没心思看别人呆愣的表情，也没有去感受身上传来的疼痛，卫小娟望着自己斜上方地上的碎酒瓶，心里只是不断的庆幸，还有劫后余生的激动！
第30页 此事说来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卫大河伸手拉开卫小娟身上的醉汉，也不管他在一旁骂骂咧咧了，焦急的问卫小娟： “小娟！你有没有哪痛啊？” 其他人这才围了过来，见卫小娟呆愣的样子，都纷纷出言问询。特别是卫大河，都快悔死了；任长凤也焦急摸着卫小娟的全身，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都心里敞亮：日子越来越红火，都是卫小娟一手带来的……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卫小明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恶意的玩笑说，搞不好卫小娟会摔傻。他也蹲到卫小娟的身边，脸色变得雪白，一只手捂在心口，一只手颤抖的去拉卫小娟的手，有些发紫的嘴唇小声的冒了几声： “姐，姐！”一头载到了卫小娟的身上。 “这小明又咋啦！小明——”任长凤、卫大河又吓坏了。 卫小娟终于被身上的重力拉回注意力，再看清眼前卫小明发紫的唇，雪白的脸，她也慌了神： “弟弟！小叔，快拉我们起来，搭我们到军区卫生所去！” 任长凤这才回神，“小娟，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没事，小明，快送小明去医院！” 任长凤和卫大河此时倒是镇定了许多，连卫小兵也露出了一丝浅笑，轻松道： “小明这个犟牛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哭的厉害就会这样僵硬一会儿，等下就好！不过，今天还没怎么哭就气成这样了，还是少见啊，兴许是很久没哭过了！” 卫小娟见他们如此轻松，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以前，以前……，前世的自己也是嘲笑卫小明耍赖一流的一员。他遇事就哭，一哭就停不下，直至昏厥的情形，被家人解读为“头顶两个旋，又皮又犟。” 想及此，眼泪怎么也收不住，哽咽道： “我的肩膀也痛，就把我和小明一起送到舒医生那儿吧！他醒了会陪我回家的。” 第四十章 卫小明的病情 听到她这样说，三人倒是严肃了许多，留下卫小兵和任长凤守铺子。此时茶馆认识醉汉的那人也站了出来，把他拖到了平桥村委会的长椅上，任他在那里大骂。 有人帮着卫大河小心的把卫小娟姐弟抱到了车厢里，卫小明的小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卫小娟的手。几分钟后，卫小明的脸色和唇色也恢復了一点红色，捲曲僵滞的身体也在卫小娟怀里转软，但人却一直没有醒来。 车上的人又帮着卫大河把姐弟两人抱下车，军区大门上也是张灯结彩，门口的两根“柱子”对卫小娟也颇为熟悉，应该说部队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卫小娟是舒院长、朱营长眼前的红人。其中一个小战士见她被抱下车，估计她是受了伤，连忙唤出警卫室的两名士兵，分别接过卫小娟两人，无奈卫小明还是不松手，只好并排着抱着往里走。 本来卫小娟对男人的肢体接触很是排斥，但看到卫大河那自责心切的样子，实在不想放过这次“教育”他的机会，不然，以他冲动的性格，不知还能惹出什么事？ 不提卫大河心不在焉的开车离去，单说接到消息焦急侯在卫生室的舒安鸿。见到卫小娟和卫小明进门的姿势本来还在担心，但看到卫小娟一脸排斥的不愿离抱她的那个士兵远远的，都快摔出来了；还是觉得好笑！ 卫小娟一眼就看到舒安鸿的笑意，更是暗气。等到两个士兵把两人放到卫生室的长椅上，退出去后，卫小娟简单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 “我真的没事！你快帮我看看弟弟吧，我总觉得他这样不正常。” 舒安鸿本来医术就不凡，闻言皱起了浓眉，抽了条凳子坐到长椅前，仔细检查起卫小明的身体来。足足十来分钟，卫小明眼睑动了动，睁开眼睛四处张望，表情有些迷惘。 舒安鸿这才放开他的手腕，长出一口气，陷入了沉思。卫小娟没有打搅他，扶正了茫然的弟弟： “小明，弟弟！” “哎，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又昏过去了。”看到卫小明恢復了常态，卫小娟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记得n年后那个省医院专家说过，他的这个病不到成年，还是危害不到他的性命的。 “哎呀，怎么又晕了？我没有哭啊？” 舒安鸿此时抬头慈爱的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呵呵道： “还是两个好啊，看你俩感情多好，呵呵！城里都是独生子女，寂寞不说，还娇生惯养的，少有你们这样知道关心别人的孩子了。” 卫小明反而不好意思了，告起了状： “舒伯伯，您不知道，我姐可爱欺负我了，经常骗我做好多事情。” “哦！那我把你姐姐要到我家里养，好不？” 卫小明愣住了，怎么舒伯伯不按理出牌，小声道： “不行，我姐要教我做作业，带我玩，给我买游戏机，……” 他数着自家姐姐的好处，似乎在反省，原来姐姐的用处这么多。舒安鸿和卫小娟见此都是会心一笑。 笑罢，舒安鸿正色道： “小娟，过来，我帮你检查下摔着没。” “好嘞！”卫小娟知道他可能要说卫小明的病。滑下长椅，脚踝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一下子痛叫出声，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舒安鸿连忙蹲下身体，脱掉卫小娟脚上的手工棉鞋，拉开绒线袜子，扯住卫小娟因不好意思想缩回去的右脚掌，捏捏脚踝各处，如愿听到她的惨唿。笑了笑，扶着她一跳一跳到问诊桌前坐下，道： “骨头扭错位了，现在才知道痛，刚才干什么去了！还不好意思呢？小姑娘家家的，就知道害羞啦。我现在去叫人给你正骨，顺便把小明带到食堂吃点东西，免得他心疼你哭得唏哩哗啦的。” 卫小娟只好对担忧的卫小明开心笑道： “弟，快跟舒伯伯去吃好吃的，别忘了给我带点啊！” 片刻后，舒安鸿进来了，带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接骨医生，一边示意医生重新给卫小娟检查，一边坐在卫小娟对面，严肃道： “小明的心脏应该有点问题！目前似乎对他没什么妨害，但以后就难说了。我这儿没有什么仪器，也没什么办法详细了解他的情况，只是诊断他在昏迷时的心跳明显极为加快；这还是你们耽搁了几分钟后的结果。不难想像，他晕倒的那刻心跳能达多少，若是心跳到了一个临界点的话，要么昏厥，要么猝死！你回去叫你爸妈带他去蓉城大医院检查一下吧！” 见卫小娟似乎在犹豫，舒安鸿想到山村的经济条件，接着道： “或者等到明年下半年，你们一家到省军区总医院去检查，那时，我应该在那任副院长，负责的可能就是内科。小明来检查的话，或许可以行不少方便，费用也不会太高。” 闻言，卫小娟讶异的望向他： “您要走了？” “不仅我，整个部队集体换区，你朱叔叔一家也会走。我会留在本省，留在蓉城，以后也会在蓉城扎根！” “怎么没听优优提过？什么时候走？我准备的礼物……” 卫小娟是真的伤心了，相处半年，她早把三个大人当成朋友，把朱优优更是当成妹妹关爱，突然说不再见了，任谁都会感伤的！ 舒安鸿见卫小娟的样子也不禁伤怀，眼角瞟见正骨的医生已经准备好了，伸手握住卫小娟的双手，缓声安慰道： “你们也可以通信啊，以后有机会也可以搭火车去看她们，来蓉城就能见到我，还有我的家人啊。优优和周姨这次应该不过来了，你朱叔年初五就到了，要待到五月底呢！” 卫小娟也想到未来的便捷通讯，渐渐没那么伤感了。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医生一个用力，错开的骨头投到了一起。 不过！卫小娟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吓得他差点失手再给她掰坏。舒安鸿也松开卫小娟的双手，看她眼泪鼻涕的流了一脸，假意嫌恶的掏出手巾丢在桌上，“快擦擦脸！哭得难看死了。” 卫小娟真的快痛死了，索性仗着孩子身体，抓过舒安鸿的手巾擦去了鼻涕，畅快的流起了眼泪。 等卫小明抱着一个袋子冲进来的时候，卫小娟的脚踝上已经绑上了夹板，还在那默默流泪，偶尔冒出一声抽泣，舒安鸿已经被她藉机要挟背她回家了，在哪儿清理要带的药品。 …… 第四十一章 卫大江家变纪事 卫小娟的这个新年过得无趣至极，伤了脚，到哪儿也要人抱，扶；一点儿也不习惯，索性哪儿都不去了，在家里规划一番未来。 只要不去妄想一步升天，家里的经济发展方向是不会有问题了；说不上富甲一方，但提前奔个小康，那肯定是个小意思。 平桥的餐馆也能在通讯业兴起之前为自己累积起一笔启动资金吧？接下来就是家里、附近，她的“学生”们的出路了。 作为一个尽责的“老师”，半年来，她还是认真想过这些“学生”的将来的。 卫小明，在她的教导下，成绩实现飞跃性上升，一直带在身边，暂时不虞将来…… 卫小美，已然站在卫小娟的对立端，两人就像八字不合，放弃，反正以后见机再说…… 高甜，成功被卫小娟的布娃娃拐骗，展现了她在服装设计配饰方面的兴趣和才华，卫小娟已经在有意引导她正确的人生观，相信时间可以带来成效…… 王盼，这个女孩只是有些缺爱，其她方面完全优秀之极，卫小娟需要做的仅仅是挽回她辍学的命运，这倒好办，无非就是“钱”…… 高伟，这个小子倒是引得卫小娟刮目相看，才四岁，短短一个寒假，就能够把卫小明珍藏的游戏卡带玩到翻版，要知道，连十八岁的卫小兵也做不到，二十多岁的卫小娟也做不到！“堵不如疏”，卫小娟决定尽快说服姑姑，让他提前学习电脑方面知识…… 王建和于操也纳入了被改造范围，加强学习之余，道德故事听得两人耳朵长茧。不过，多年后，他俩可是对“卫魔头”敬爱有佳的…… 其他的孩子暂时被她放过了，因为太小了！此时，王欣、二妮子、王东、还有襁褓中的卫小帆都是全身一冷。卫小帆还伤心哭了出来，被李雯用ru房堵住了嘴。
第31页 —— 春暖花开，万物復甦！九四年的春天如约而至！ 周末的下午，沐浴着春日的阳光，卫家几个妯娌都聚在卫小娟家的院坝里，任长凤和王芳在洗碗，何惠削着莴笋皮，李雯背着卫小帆也站在一张桌子前切菜，几人说说笑笑很是高兴…… 王月秀风风火火从小巷子钻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摞盆子，四处环顾一番后，抖擞精神道： “小娟，带小明和大妮子到长青叔家端点板凳回来，明天家里忙的很，还在玩！” “哦！”卫小娟知道明天是卫开云的六十大寿，家里照例是要做酒席的，无精打采放下书本。 王月秀又对任长凤发难道： “小琴呢？上学！她不在家帮着做事，这么早就去学校了，看你娇惯的。” “惠惠，大江怎么回事？过年回来看我们老两口一眼，马不停蹄就走了。又是两个多月没回来了，有那么忙吗？明天是他爸生日，现在还不见影子，真是！” 何惠削皮的手一顿，她也正烦呢，口气有些生硬回道： “谁知道那死鬼死哪儿去了？我还想找他呢，过年回来我就发现不对劲，浑身上下都是新的，连内裤都不是我买的，身上还有香味儿，回来连我的身子都不沾！哼，该不在哪个野婆娘身上把劲都使完了吧！” 其她几人对她的“直言不讳”感到惊讶，王月秀连忙骂道： “他敢，我卫家还没人敢抛弃结髮妻子呢！还有啊，惠惠，以后这些私密话私下说说就好，拿给外人听去不好。” 任长凤也说道： “何惠说话是要注意下场合了，现在还有孩子在呢？难怪老三不想带你出门？” 何惠瘪瘪嘴，看看院坝边上抓蝴蝶的二妮子，依然嘴倔道： “小孩子没长耳朵，听不懂。” 李雯被这话惹得一笑，见何惠瞪她，连忙说道： “我是觉得，小孩子耳朵可管事了，我们家小帆听得出大河的车子声音呢？” 王月秀不想听她们越扯越远，又对王芳道： “大军和小兵知道今天早点回来借桌子吧？” 王芳忙不迭点头应道： “知道，他们早上出门时大嫂有交待，大奎哥他们也会一起回来帮忙。” “嗯，这就好！不知道小娟会喊李向珍三姑嫂来帮忙不？” …… 四个媳妇不约而同沉默了，没人接话。 “爸爸！姑姑，甜姐姐，伟哥哥，姨姨，姨姨！” 二妮子清脆的声音在院坝边上响起，众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迎着来人站起身来。或许是看到人都在卫小娟家院坝，卫大江带头，拐向了这边。 到了上院坝的几级阶梯，走在前面的卫大江顿下脚步，让过卫兰娘仨，还有一对时尚母女先行上了院坝。他这才旁若无人的伸手拉过走在后面的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小心叮咛她注意脚下。 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身材姣好，看得出精心纹过眉毛和眼线，烫过的捲髮在脑后松松的绑着，上身穿着一件麻纱小素花衬衣，下面是灰色及膝百褶裙配上肉色的丝袜，显现出线条优美的长腿，脚上穿着一双低跟白皮鞋。 细心牵着她的卫大江，目光专注深情，衣着也很时尚，两人之间的互动像是情深的夫妇，男的俊，女的俏！ 要是在不知情的眼里看来，两人完全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但此时此景，就有些震撼人心了。卫兰同情的看了看何惠，她也是在回来的公车上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受过情伤的她能理解何惠现在的心情，回头招唿起带回家的客人： “林红，我带你们母女到后面水池边收拾下卫生吧。” 和她同来的女人也微微有些尴尬，连忙拉着女儿： “好，走吧！” —— 任长凤对眼前一幕早有预料，卫小兵和卫大河口里有时会吐露只言片语里，他们早就察觉了卫大江的不正常；只是任长凤没有料到这个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选择这样一个日子！ 扯扯呆愣的王芳和李雯，抱过二妮子就准备先行迴避。 谁知，正在这时侯，何惠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一把将抱着孩子的任长凤推到一旁，沖向刚才做事的角落……；李雯见她抓住了刚才自己切菜的菜刀，也惊慌的大叫： “遭啦！——” 这一叫，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先是王芳迎上去试图劝解，结果被何惠突生的神力推到了一旁；王月秀明里往外推着卫大江，口里不停大骂着，“逆子快滚”……，其实是怕何惠的菜刀真的会砍向卫大江砍过来；卫大江见何惠的来势汹汹，只好先护住身边的人；任长凤抱着惊慌大哭的二妮子余悸犹存，李雯也只好拍着背上被惊醒的卫小帆，然后伴着王芳追了过去…… 无奈，什么行动也没阻止住何惠的靠近，卫大江只好一边护着身后女人，一边往大路的停车坪退去，何惠挥舞着菜刀紧追不放；王月秀见状已是心神大乱，不得不使出她的终极绝招：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声哭骂，手舞足蹈，状若疯妇；任长凤、王芳、李雯还有闻声出来的卫兰都追着跟去了。 卫小娟带着弟妹们回来，远远就看见纠缠成一团的几人，何惠手里乱挥的菜刀令其她人都不敢靠得太近。卫大江已经闪躲的相当狼狈。 卫小美见到何惠那个样子，哭着跑了过去抱住她的腿就哭，何惠的劲儿也差不多使完了，精神一松，刀被王芳夺了过去。 “都给我回来！成什么样子！” 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卫大江缩缩身子，收回正向何惠挥出的手掌，看向自家院坝站着的卫开云。见他拉长的黑脸，认命的拉着身后的女人抢先回去了。倒不是急着去见卫开云，而是身边女人刚才躲避不及，手腕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衣服也划成条状了，他自己的手上也鲜血直流。 任长凤几人也扶着脱力的何惠跟着上去了，留下卫小娟和卫小明面面相觑，端着板凳也只好跟到那边的院子里去了。 第四十二章 卫家三婶人选的变迁 闹了半天，叫了半天，被卫开云一句话压得都不敢言语，分坐在王月秀家的灶房里，一时都默然了。 缓缓冷静下来的何惠这时停住了哭泣，没等卫开云说话，开口漠然道： “给我一万，我马上走人，什么都不要，全留给你们！”转头看向一旁低头裹伤的女人，狠狠的放话： “你以为你赢了吗？这个男人被我用烂了，现在拿给你，这一天你记住，或许下一个就是你！” 卫大江包扎好身边女人的伤口，听得这番言语，接过李雯拿出的一件衣服让女人披上，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何惠见状，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要求，并加了一句： “反正我们连个结婚证也没有，两个女儿连户口都没上。给钱，我走，不给，大家一起死！” 见她说的决绝，王月秀大哭起来，毕竟这个媳妇最得她的喜爱。卫大江这才瞄瞄她，“光棍”说道： “没有那么多钱，我只有三千。” “先给三千，写个欠条给我，年前付清。不然……” 见她答应了，女人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卫大江接过，扔到了何惠的怀里。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何惠狠心的对两个孩子视而不见，捲起包袱，即刻回了娘家。 其他人都不好表示什么，卫小娟只觉得心酸，看到茫然的卫小美和哭累的二妮子。前世的事件在眼前重演，她却无能为力，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如此的磨人。 新三婶叫秦依，两人搞到一起的原因不详，时间有一年多了。 凭心说，秦依这个女人很优秀，她没有嫌弃卫大江的糙房，没有嫌弃两个女儿。来家的那天晚上，就在全家的冷脸中默默拴起围裙，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帮着任长凤几人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也没有忘记照顾二妮子吃饭，给别扭的卫小美洗脸…… 至始至终，一家人都在卫开云的黑脸里噤声不语；唯有卫兰，见到冷场，连忙拉起身边的母女向家人介绍起来。 卫兰带回家的女人叫林红，在虹山县公园任园长，虹山县的公园里有几处景观是属于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当然，九十年代还没有这个名词，卫家众人只觉得这个女人厉害。 倒是让卫小娟没想到，和卫兰同样也是一位单亲妈妈的林红，竟然能力如此出众，年纪不大能够登上如此高位。好奇的是，前世从来没有听卫兰提到过！ 母女俩全身透出一种淡雅的高贵，王芳和她穿的衣服全都来源于这母女俩，令人惊讶的是，小女孩林琳只有八岁，个子却高了卫小娟半个头。刺激的卫小娟立马决定每天喝杯豆浆，决定不能做二等残疾。 第二天就是卫开云的六十大寿，卫小娟到学校去了，没有看到“盛况”，后来听王芳转播才知道：秦依才二十三岁，人家还是虹山县城郊的居民，那个淡定啊，简直令人佩服。 她和卫大江的相恋也很富有戏剧性，据说，秦依只是煤矿伙食团的帮工，在一次被人调戏时被卫大江所救，本来就颇有好感；后来卫大江欠人货款被扣押，卫大江当时给了她一张三万的银行卡，让她取钱来赎回自己，也担心她捲款而逃，不过，也算两人活该有孽缘，秦依毫不犹豫取来了钱，最终感动了卫大江…… 在卫开云生日的整整一天，秦依全是微笑迎人，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不但把二妮子照顾的好好的，待人接物更是没得说，任谁也挑不出刺儿来。 到了晚上，远近的亲戚客人都走了，一大家子默契的停在王月秀家的灶房，脱离卫小娟掌控的卫小美突然冲到秦依的身边，又踢又打： “野婆娘，你还我妈来……” 卫小娟伸手想拦也来不及了，只得看着她被卫大江抓起来就是一顿暴打。这时，秦依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一改斯文，伸手夺下卫小美，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瘦弱的背迎向巴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愤怒的指责起卫大江来： “你打她干什么？她不该骂我吗！确实是我把她妈妈挤走了，孩子要慢慢教，打她起什么作用，以后两个孩子我会好好教导的！” 她环顾四周的一众人等，真诚的说道：
第32页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趁着没有外人在，我也来说个清楚！大江哥和何惠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长久的可能了，不是么？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以后大江哥的家就是我的家，两个女儿我也会视若亲生。你们都看着吧，我会以行动来证明我能够做好卫家的媳妇。” 她的这番铿锵有力的承诺让所有人都有所触动，也对她刮目相看！ 卫开云想了想，说道： “今年我六十了，老了，家里事情我管不了；厂里的事情也管不了了，五月份，我要办理退休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刚才还震惊在秦依承诺里的众人，现在彻底被这突来的消息惊呆了！ “退休”——这个词彙在两界镇的厂矿还是一个没有真正实施过的“行为”，现在卫老爷子却提出了，都在猜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看出儿孙眼里的疑惑，卫开云看了一眼卫大江，摆了摆手，嘆口气，接着道： “有些事情是别人早就挖好的坑，迟早都要爆发的，趁着现在我任上风平浪静，急流勇退是最好的选择！再说，我实在看不惯现在厂子里某些人向‘钱’看齐，不顾工人安危的胡乱开採！唉！退了也好，在家带孙子！月秀，孩子都大了，明天把大江分出去吧！好了，你们散了吧！我想休息了。” 听见他下的逐客令，谁还敢继续在这里磨叽？纷纷告别出门了。卫开云的这个寿辰过得是有史以来最为冷清的一次！ —— 五月份，整个军区全部换人了，舒安鸿、朱营长都带着卫小娟的祝福和礼物离开了。 九月份再开学，卫小娟的班上只剩下十六人了。董一建被送到了小川县私立学校去了，单一的小学生活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 连通小川，虹山两县，新修了一条五米宽水泥马路真的如卫小娟所料：取道平桥。卫小娟拥有的两间铺面被她顺利纳入囊中，小吃生意也越来越火。她没有藏私，把镇上的机会指给了任长凤一家…… 卫大国依然在公社煤矿上班，任长凤就在两界镇的车站附近开了一家中餐馆，请了近十个工人，生意很好。卫小兵跟着卫大军把崖山的货运都快“垄断”了；卫小琴初中毕业考得不是很好，在卫小娟的建议下读了职高的幼师…… 卫大军现在是能人事忙，当初只想买个农用车混个轻松罢了，谁知机缘巧合，不但崖山的几个新煤矿不时请他去“指导指导”，就连水泥厂的技术部门每月也会付给他“指导费”；他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去“指导”了。不过一向低调惯了的他，还是开着那辆最初买的旧农用车在路上跑得欢实不已…… 卫小明在卫小娟到两界镇上初中时就被一起被押送到镇小学了；卫小美的心思完全没在上学上面，人家一起入学的王盼都升二年级了，快九岁的她还在一年级陪着王娅。 卫大江虹山县的煤矿破产了，分文不剩归家的他才知道，他的合伙人“杨厂长”，正是踢卫老爷子下台的元兇，最大的胜利砝码正是他的这家非法煤矿，悔之晚矣！幸好卫大军给他留了一条康庄大道：负责崖山矿业和小川县水泥厂之间的协调和联繫…… 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一年的时间竟然说动了水泥厂在两界镇开了分厂，解决了不少人的就业问题，一时成为两界镇炙手可热的“红人”…… 卫大河的“运输公司”也走上了稳定的局面，“运输公司”换了新车，车身统一的标记“乡村客运”。他们也买下了平桥的那间茶馆的面积，卫家茶铺的生意也是一路长红…… 卫开云每天会在茶馆帮着带带卫小帆，打打长牌，过着惬意的小日子。王月秀除了料理家务，格外就帮卫兰组织一下货源，指点一下来家里领鞋样的工人，日子充实了，她也有些消停了。 …… 这些事情和卫小娟的前世还是有大部分不同的地方，前世：平桥的茶馆是退休的卫开云买下的，算是卫大河坐牢后对李雯的补偿。王月秀掌控欲依旧，无论家里家外，她都要管上一管。 卫大江破产回家后，一蹶不振，家境贫穷，到了好些年后才离开茅糙屋，住进卫大国让出来的房子里。 卫大国家在公路修通后，用准备买车的钱在平桥买了房子开餐馆，只有他们家是条件最好的…… 至于卫大军，确实买了一辆二手农用车，不过每天都在外面，挣了钱后在茶馆酒肆就用得一干二净，家里是看不到一分的。全靠王芳起早贪黑，家里，石灰窑两头跑，靠着把手掌磨破来养家……那种日子，卫小娟从来不敢再想了……唯有庆幸自己的重生多了这个弥补家人的机会！ ps:这一章匆忙码就，因为奶奶过世，家里事多，但又不想食言，没有修好就上传，对不起啊！ 第四十三章 时光如流水 又是一年卫老爷子生日时，王月秀高昂着头颅，带着卫小帆站在一米高的迴廊沿上，对着院坝忙碌的身影指手画脚： “长凤，你铺子里的碗筷清理好没？不要等到大河去拉才急急忙忙收拾啊！” “王芳，你下刀剁小块点，吃的时候才经得住夹，嗯，这就对了嘛！” “雯雯，那蕨苔的花骨朵儿能吃，不要择掉。算了，粗手粗脚的，你和秦依换换，你去削土豆皮，那简单！” 秦依扶扶腰，高高隆起的肚子分外显眼，抬头看看李雯的脸色，温柔道： “妈，人家李雯知道我不想摸冷水，特意让个轻松活儿给我！这下被你害得……” 王月秀还没有开口，任长凤就抢先开口夸道： “秦依也是，今天就咱们一大家子聚聚，加上上院子也才八桌，我就给你说不用你出手帮忙吧？你要充能干！呵呵！” 王芳手上不停，头也不抬调笑着： “在外面躲了那么久，今天好不容易偷渡回来，当然要多做点活儿了！明天又逃跑了！” 王月秀一直笑呵呵的看着秦依的肚子，她和卫大江始终觉得家里必须得有个男孩。卫家日子蒸蒸日上，秦依也有私心，当然愿意生个属于她的孩子了。只是前期的四处躲闪着实有些困难，怀上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也不是很忌惮计划生育委员会的人了，她想回家看看家里的两个女儿。 感觉妯娌之间纯纯的玩笑，秦依也笑着回道： “我回来看二嫂种玉米没有，要是她忘记给我留秧苗，收不到玉米餵猪，今年过年我们就全家到她家吃肉去。” 王芳也配合道： “你倒是想得美哦，秧苗还要我帮你做；我周末才做呢，你们不出人手就没有啊！” “要出，小美和二妮子都来帮忙，够没？” 引来几人一起大笑，小美倒是可以帮忙，二妮子不捣乱都是好的了！ 上院子的人这时也都到了院外，老远听到阵阵笑声，都是会心一笑。日子好过，兄弟妯娌之间也一片和睦，任哪个老人都希望看到的吧！ “王妹，我给你带帮手来啦！”领头的是一位衣着整洁的小老太太，她裹了小脚，身边一直有人扶着呢，说话倒是中气十足。 “嫂子来啦！快，上来坐。侄儿媳妇们都去帮忙吧，今天没外人，你们随便弄吧！长凤，快把事儿先放下，过来！” 任长凤解下围裙交给新来的弟媳妇，扯扯衣角，容光焕发的走向两个老太婆： “大娘，呵呵，张家什么个回话？” “看你紧张的，又不是第一次了！张家让我给你说，找个日子他们到家来看看，小兵是个好小伙，人家倒是满意的紧！” 院坝里做事的众人都开怀的笑了，卫大康家的高声道： “小兵可是咱们家这辈的老大啊，这说媳妇可是头一遭啊！慎重点很正常啊！” 话毕，此起彼伏的慡朗笑声在小院传开，连斯文的秦依都捂着嘴巴浅笑不已。卫家这辈的媳妇里，只有她是外地的，其她的都是本镇人，看上去大都有一种特有的“豪气”。 王芳剁完了板鸭，又开始切起了香肠，停下刀，开心道： “说媳妇到不是第一遭，小兵可逗人了，前面不是相过两回媳妇么？我们都看姑娘挺好的，可他不是嫌这就是嫌那的，反正不同意。最后啊，……”她说到这儿又埋头开始切菜，这下，连秦依都勾起了好奇心： “最后怎么啦？你倒是别卖关子了！都知道你消息灵通。” 李雯见王芳还在那拿娇，接过话头： “最后，最后她家‘机灵鬼’小娟和小琴不知道怎么逼得小兵主动给大嫂交待了，他啊，看上了人家崖山张士成的大女儿了！” “张士成？他家老大不是十几岁的张雷么？”卫大成的妻子有些不明就里，随即她家嫂子就给她解了惑： “老大叫张雪，从小就送到外婆家长大的，去年初中毕业才回来的，长得那个水灵啊！啧啧！跟大康嫂家的小会、大国嫂家的小琴有得一拼！” 一时，没有见过张雪的人都开始热烈讨论起来，惹得两个老太太、任长凤也加入了争论。 …… 中午，加上两个院子出嫁的闺女，回家的男人们整整坐了六桌。还有两桌没有动，那是给上学的学生们留的。 ———— 卫小娟在干什么？现在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了，初二的课程属于最轻松的，没有初一突来七科的侷促，也没有初三的紧张。周五的最后一节课照例是自习，有班长监督纪律，教室里不见老师的身影。现在的学生还是比较老实的，除了少数几个趴着睡觉外，大多人都在奋笔疾书，写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卫小娟咬着笔尖，努力算着复杂的方程式。进入初中后，英语，数学成了她必需尽全力才能听懂的课程，每天的生活平凡而充实。渐渐的，她自己都觉得“二十九岁”、“元锦”只是遥远的一个梦境了，唯有“元乐乐”清晰的面庞支撑她“追梦”的步伐前进了。 面前的数学习题实在难住了她，丢开笔，张嘴打了一个不雅的哈欠，看看手上的表：还有二十分钟放学。望望教室门外，发现卫小明竟然不在，估计是忙着回家吃“酒席”，先走一步了！ “卫小娟！”肩膀被笔尖戳了一下，她回头小声道：
第33页 “要死啦，李思琪！吓我一跳。什么事？” “文静问你，要笔友资料吗？《中学生作文》上面登的地址。” 卫小娟都还没有回答，身边的同桌廖敏倒是兴趣浓厚： “我要，我要，我早听我姐姐说交笔友很有趣的。” 李思琪见有人感兴趣，连忙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交笔友的n多好处来，没有察觉到班长岳先科已经注意几人良久了。卫小娟见到班长大人向这边走来，用力靠了后面的桌子一下，这才惊醒聊得正忘形的几人。 岳先科站到李思琪的面前，正是卫小娟的左手边，他笑着道： “收什么收？拿来我看下。” 李思琪不好意思笑笑，小声求情道： “班长大人，我知道错啦，不该吵到其他人，就不要罚我扫地了吧。扫地可是高文平的专利。” 坐在最后一排的高文平正趴在桌上睡得口水横流，一点儿也没听到有人诋毁他的名誉。虽说他也没有名誉可言了，迟到、逃课、打架……早已让他被罚扫地就能扫到期末了。 岳班长翻了翻书： “咦！我怎么没发现哪儿有笔友资料？有没有女生找帅哥的？” “哦——” 李思琪一声夸张的长嘆引得全班大部分人侧目，岳班长毫不为虞，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 “咱们现在是讨论《中学生作文》，哦什么？订了本书的同学都可以拿出来讨论一番嘛！” 见岳班长带头以权谋私，教室里的气氛热烈了起来。这本参考书由于是自愿订阅，全班也没多少本。一时，一个个小团体形成，卫小娟看着李思琪活跃的身影东蹿西跳的给人指点书页下方的小广告，身边的廖敏也跑了出去，摇摇头，偷偷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本琼瑶阿姨的《六个梦》，翻到昨晚的摺痕认真的看了起来。 本来她看小说都是在家里进行的，无奈这本书实在太经典了，正看到《哑妻》的部分，她也顾不上什么不把书带到学校的原则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本《中学生作文》盖在了小说上面，卫小娟疑惑的抬头，左边一条巷道外的杨勇正往回收手，见卫小娟的眼神，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古铜色的脸庞倒像是有些发黑，慌乱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没有订，她们都在上面找笔友！你……你也可以的。还有，十三页很好，你仔细看看。” 卫小娟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她想不通，这个平日活泼慡朗的男生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磨叽！ 在卫小娟上初中的第一天，她就认真回忆过初中生活，貌似除了李思琪外，她一直埋首学习，和别人都没有什么交道。这个“杨勇”体育成绩很好，个子不高，篮球场上却是笑傲一方，也算学校“风云人物”了，怎么突然和自己有了交集？ 第四十四章 又是一朵桃花开 卫小娟不知道，她沉思的模样很吸引人，营养跟上了，加上她刻意的保养，现在完全脱离了前世又矮又瘦的身材走向。如今，十三岁的小女生身高已经一米四几了，微隆的前胸，纤细的腰肢，笔直的双腿，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优雅；齐耳的短髮，心形的小脸，粉白的肌肤，圆圆的眼睛总是微带狡黠之光，脸上总是挂着恬淡的微笑…… 此时，杨勇被她嘟着小嘴，水漾的眼神一盯，心神大乱，一颗少男之心更是被撩拨的砰砰直跳，抿抿干涩的唇，挤出一句： “反正，你一个人看就是了，下周还给我就行了。我看你喜欢看小说，我家里有《红楼梦》、《水浒传》、还有一些像是岑凯伦和亦舒的小说，你看不看？” “看！为什么不看？你家哪儿来那么多小说？” “我妈喜欢看，我爸出门就会买很多回来放在家里。现在我们村开了一家租书铺子，我妈就把那些书放一边了。” 卫小娟知道，现在公社煤矿发展的很是快捷，所在的那个村都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集市了，和两界镇分单双号赶集，很是热闹，想不到都有租书铺子出现了！ 重生后的她，没有前世那么强的读书**了，在学习过得去之余，把看小说当成了闲时的主要消遣。有时甚至天马行空的暗恨：前世网络小说走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去看个百十本呢？曾听一个买手机的人说过，走红的网络小说写手那可是标准的日进斗金啊！ 正想给他说声“不用了，我自己会去租……”，悠扬的乐曲声响起，放学了！ 李思琪丢开了和她回家方向不同的文静，凑到了卫小娟身边，咋咋唿唿道： “快点收拾，陪我到邮局买信封和邮票！回去我就写个十几封信寄出去！看谁有我笔友多！” 卫小娟连忙把两本书一起塞进书包，甩到背上。勾起李思琪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留下身后一双“幽怨”的大眼。 话说，卫小娟前世小时瘦小平凡，后来又在任长凤餐馆帮忙，长成珠圆玉润。总之不是极瘦小，就是极丰满，身高也是十六岁才突然开始往上窜，只是有个肤白细嫩的优点；从来没听人夸过她漂亮。 所以这世，她一点没有作为美女的自知，更不知道桃花会在身上不断盛开！ 在家吃完饭后，也没功夫和她们一群人应酬一番，回房做作业去了。写完这周的作业，卫小娟才想起杨勇说的作文十三页？有那么好看么，怎么没听见李思琪提过？ 随手抽出作文书，一翻，正好停在十三页，上面用一节透明胶粘了一个叠好的方胜，卫小娟揭起来拆开一看，脸上浮现一种似笑非笑的的奇怪表情，心里也是百般滋味。纸上文字不多：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希望周一能得到你的答覆？” 想到一向嘻嘻哈哈，慡朗的杨勇白天那扭捏样，卫小娟不会天真的以为人家送错了对象。关键是，应该怎么办？不管前世今世，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见了不少，勐然轮到自己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不否认，她内心还是有些窃喜的，虚荣心谁没有？虽说已经算是三十岁的“熟女”了，这收情书还是头一遭，当然，小学乌龙的“送情书”可以抛到脑后。 这份沉甸甸的“喜欢”，肯定不可能接受了，抛开最终目的不说，单是年龄也不对啊！ 关键是怎么处理这个突发的状况，这就要伤脑筋想想了。现在在电视、电影、小说的薰陶下，初中生“恋爱”的比比皆是，但具体是个什么谈法，卫小娟还真的不知道。 这个晚上註定是个无眠的夜了，因为“情书”彻底勾起了卫小娟深埋已久的担心。 自己家里改变良多，那元锦呢？快十七岁的他春心萌动了没有？会不会也向某女生投递“情书”，县城的风气还要开放些，他会不会牵牵别人的小手，带着别人去逛逛公园？…… 前世的卫小娟很传统，也一直有些自卑，总觉得嫁给元锦已经很幸运了，从来鸵鸟的不愿去追究元锦的旧事；但这世不同了，理论上元锦算是已经被她订下了，她不愿意看到元锦“红杏出墙”！卫小娟咬着牙，缩在被窝里不断想着“追夫”计划…… 远在小川县城的元锦拢紧身上的棉被，不停的困惑：怎么这次周末从学校回家，家里有些冷呢？他也有些苦恼，到蓉城的“理工高专”上学快一年了，近来，隔壁“化工分析班”的几个“魔女”，似乎总爱找自己等几个老实上学的男生麻烦，简直烦不胜烦…… 第二天，卫小娟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被卫小明拖起来，起床洗漱后才知道，家里今天集体上山做玉米种苗，除了各个大男人，还有继续出门“躲生”的秦依，其她女将和小孩必须全体出动。 等卫小娟听清是做玉米秧苗时，赶在出门前捂着肚子： “哎呀！我肚子痛，可不可以晚点去？” 王月秀一口回道： “去年你就肚子痛，今年不会换一个藉口么！” 在其他人窃笑中，卫小娟站直身子正色道： “昨天蓉姐说，让我今天去铺子查帐。” “晚上让她给你带家里来。还有什么藉口？二妮子他们都要上山，连小帆也要带去，你还想偷懒吗？” “不是，我，我在家给你们……做饭……”卫小娟看到王月秀把背篓放到面前，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吃食，无语的收住了声音。她们还真狠，竟然把所有退路全都切断了，只好恨恨的抄起地上的塑料薄膜抢先向山后走去。 卫小琴已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现在在念幼师，这次也在劳动队伍中，见到卫小娟孩子气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所有农活中，她也是独对“育玉米苗”很是无力，看到妹妹和奶奶斗法失败，有人作伴的感觉还真是良好。 队伍鱼贯走在两尺来宽的崎岖山路上，王芳和李雯一人挑着满满一担农家大粪，任长凤和王月秀则一人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背篓，卫小琴背着卫小帆，卫小娟怀抱着塑料薄膜，背上帮卫小琴背着十多斤浸好的玉米种，后面跟着卫小明、卫小美、二妮子、还有闻讯跟来的王盼。 太阳还没有跃出地平线，二月的山村温度很低，绕是如此，一行人在半小时后到达一座叫“满天星”的山头，还是累得满脸大汗，唿吸也都急促起来。 这整座山头都属于卫家的，以前几乎全是山地，这两年家里日子好过了点，王月秀做主，只选了一部分“肥地”留着栽种，其余的载了很多的树苗。 “肥地”分成四份，一起育苗，一起栽秧，一起除糙，一起收穫；除了育苗大家一次一起搞定，其他的都是在自家范围里劳作就是了 卫小娟一屁股坐在薄膜上头，抹去额头的汗渍，佩服的看着几个小的已经分散跑开，卫小美几人出门都带着小锄头和弯刀，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山顶是大片没有砍伐过的密林，现在的季节正是野菜最多的时候，什么折耳根、蕨苔、棉花菜、香椿芽、……，上山前王月秀就说过，采了棉花菜清明时她要用来做“清明馍馍”，想到还有凉拌的折耳根，腊肉炒蕨苔，香椿煎蛋……卫小娟吞吞口水，目光也开始四处巡梭。 樱桃花，梨花，桃花，远处的油菜花也是竞相开放，卫小娟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感觉瀰漫全身，整个人感到精神一振……
第34页 可是，王月秀最擅长掐杀别人的享乐，一句话往往大煞风景： “小孩子可以玩一会儿，小琴和小娟过来帮忙！” “哦！”姐妹两人相视苦笑，都快步凑了过去。现在两人对待王月秀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不反驳、不反应、不在意！ 第四十五章 “变态”的玉米育苗 两人为什么讨厌育苗？因为山村现在培育玉米苗的过程实在太“变态”了： 1，剷出一大片平整的空地，做到寸糙不生； 2，在空地里用泥土、农家大粪、肥料均匀的和在一起，和成煳状； 3，用手抠出这种煳状，搓成拳头大的丸子，整齐的在空地上码成一米左右宽一陇； 4，用手在每个丸子上按进去两个玉米种； 5，撑上竹架，蒙好薄膜。 注意：第三和第四步的“用手”，在农家大粪里用手搅合！ 记得以前山地多的时侯，为了节省时间，种玉米都是挖坑，浇粪，扔进去四五颗玉米，盖坑，搞定！只是后期多出许多程序，成活多的坑里要扯掉两颗，成活少的呢，要补够两颗。 现在种的地少了许多，为了提高成活率，聪明的老农民便发明了这种“变态”的育苗方法，骯脏但细緻的活儿一做，不仅成活率可达百分之百，幼苗的抵抗力也是大增。等到幼苗长到十几厘米时，直接就可以移栽成功。…… 还是王芳和任长凤心疼自家女儿白嫩的小手，一个开口让去捡柴，一个要求去看住刚会走路的卫小帆，别让他一跟头滚回到山脚！ 几个大人动作飞快的捏好一陇的泥丸子，王月秀就唤回旁边的众孩子，每人发一个小碗，装上玉米种，开始工作。卫小娟也只有带着卫小帆来到空地里，掏出事先准备的塑胶袋子套到手指上，做好心理建设后，左手隔得远远的丢两颗玉米在丸子上，右手套着塑胶袋的食指再把它按进丸子中间……即便这样，熏人的臭味儿，还有手下的触感还是让人实在受不了。 几个小的倒是做的毫不拖泥带水，卫小琴一边学着卫小娟开始动作起来，见大人们还在远处和泥，其他的弟妹们在另外一头按玉米，一边悄声和卫小娟聊起了天： “小娟，现在初中里有耍朋友的吗？” “有啊！我们班胡玉就和刘飞在处，弄得全校皆知。” “你呢？有人追吗？” 卫小娟闻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么问？你呢？” “只是好奇，我家这么优秀的妹妹，追的人该排长队吧！” 卫小娟还以为“情书”暴露了呢：“我？倒是大姐你在学校追求者应该不少吧？讲讲，你是怎么处理的？我先学习一二，以后遇到了也好处理。” “你个小jian诈，弄成盘问我了，不过还真的遇到过几个无聊的人，一般我就是不予理会，时间长了，他们也知难而退了。” “这样也行？不用报告老师，或是给对方解释解释？” “告老师？人家以为你清高，独立特行；解释？那更是别，没听过越描越黑么。直接无视，这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时间久了，见你没反应，对方也就没兴趣了。现在的年纪，哪儿有真爱啊？” “大姐！你才多大啊，怎么就这么透彻？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有真爱啊？” “呃！等我工作了再说吧。小娟，你看奶奶这两年脾气歇了好多哦，以前，我妈还说过，要是她哭着闹着阻止我继续上学，我可怎么办啊？结果，我上职高时，她就只是阴声怪气的说我爸白花钱，也没多说什么！” “呵呵！那是家里不缺那几个白花的钱，二是蓉姐她们险些被拐走是因为啥？没文化，没见识啊！，还有就是人家罗奶奶家的大孙女不是在上你们那学校时遇到了个城里男朋友吗？听我外婆说，罗奶奶在咱们奶奶面前显摆了好多回。所以……你懂的！” 卫小琴想了想，瞄瞄远处的王月秀，还是一样的精悍洁净，低笑道： “她也是，什么都和罗奶奶比。哎！也不怪她，罗奶奶看似和她老姐妹交情，但她们两人实在有些相似，互相比较也就顺理成章了。罗家老大是比不过大哥了；老二现在看似比我强，老三被你甩得远远的，其他的倒是看不出区别。就是三叔和罗四叔之间的较量应该快见分晓了吧？” 卫小娟想到罗四叔的老婆一个一个女儿都生了好几个了，她家罗琳就和自己年龄相仿，还在读初一，后面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儿，现在又怀上了，预产期和秦依倒是相差不远。 “大姐，你说这些人咋想的？女孩儿怎么啦，哼……什么想法？” 卫小娟忆起前世，当王月秀知道她生的是女儿时，还托人带信给她，叫她快点养好身体再带个儿子。幸好元锦毫不在意，而婆婆也被元乐乐“征服”了，除了乐乐本身可爱外，还有那时想带好一个孩子，花销也是不菲！ 卫小琴本来想说什么，但看到她低头沉思的模样煞是严肃，也闭上嘴，不再言语了。 在山上劳作的午饭很有野餐的派头，烧起一个火堆，埋几个土豆，用竹籤将昨天剩下的腊肉、滷菜、馒头、蘑菇……串在火上烧烤，就着水壶里的水就算解决了一顿。 …… 相同的星期天，相同的“小老师”日子，平淡的过了又一个周末。再次上学，卫小娟对杨勇焦急的目光选择了视而不见，作文书也光明正大的还给他了，才不理会他一遍又一遍的在那儿找寻“回执”呢，依然故我的和李思琪讨论笔友信的格式。 在杨勇递上一本《红楼梦》时，卫小娟推拒了： “算了，这太深奥了，我准备自己去你们村上的租书铺子挑挑，找几本简单的看看。” 杨勇脸上的光芒淡了下去，颓丧的收起了书，转身回到了位置，连他最爱的体育课也趴在课桌上伤怀不已，卫小娟又觉得有些不忍，趁着李思琪奋笔疾书时，小声对他道： “杨勇，心思放在学习上，现在我们都还太小。” 蚊子般呢喃的话语却在杨勇耳边清晰的响起，他惊讶的看向卫小娟，见她恬然的微笑，身体内又涌出一股动力：她知道我喜欢她，却没有告诉老师，现在还提醒我认真读书，她一定也对我有好感，只是不好意思表白罢了！更是坚定了“追求”她的决心。 要是卫小娟知道会有这种结果，打死她，她也不会多嘴的关心一句。 清明到来前的一个深夜，一连串鞭炮声在山村里突兀的响起，惊起了无数院子的灯光。在农村，喜事的鞭炮会在前面放上三颗散炮；而诸如上坟，祭祀，死人，鞭炮都是直接放响的。晚上肯定没人会上坟、祭祀，可这几个院子近来没人出现死亡的前兆啊？ 远处又传来隐隐撕心裂肺的哭声，自家院子也慢慢响起了脚步声和讨论声，说是从卫齐哥家传来的声音。 得知炮声可能和卫蓉、卫燕有关，卫小娟也没法安心睡下了，起身穿了衣服出门，正赶上家里几个大人都打算上去看看。 跟着他们，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来到三四百米外的卫蓉家。现在已经是灯火辉煌了，卫家上院子的人也都聚过来了，看后面星星点点的亮光，刘家两个院子也来人了。 卫蓉家的院子很小，在一个竹林深处，围着一个破旧的篱笆矮墙，透过矮墙，堂屋门口已经聚了十几个人，院坝里也站着人，堂屋内悲切的哭声已是很清楚了： “爸！呜……，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呜……！” 是卫蓉三兄妹的声音，卫大国几步迈到院坝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李四哥，……这……！”看清几个曾经的工友余悸犹存的黑脸，头上矿工安全帽上的焦黑印迹，闻到他们身上隐隐的焦臭……，井下工作多年的他了悟——出事故了！ 第四十六章 残酷的煤矿事故 一个年龄颇大的工人，流着眼泪，低声向卫大国解释道， “大国，你算是躲过一劫了，长青去年该听你的话，和你一起进崖山煤矿做个支护工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都怪平日里掘进的时候没有留够凹道，今天瓦斯爆炸了，长青躲避不及……，另外还有十几个人也全都……！我们这组运气好，躲到了身边预留的防尘凹道，当时没事！事后，县里来人救起了我们，可长青……！” 卫大国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那尸首……？” “烧得不成样子了，我们都是大概分辨的……” 王月秀、任长凤、王芳、……等，后来的女人们听到这儿怎么还忍得住，一个个抹起了眼泪，卫小娟一边擦泪，一边担心的看向堂屋门口竹椅上，被卫大奎和卫大康家扶着的长青婶，她眼晴紧紧闭着，脸色发青，紫色的唇边还有几滴血迹，微畅的领口只看见胸口不断的起伏。应该是昏厥后被掐人中，开始缓过劲儿了。 卫开云此时接替了临时总指挥的权利： “大河！开车去把卫丽一家接回来；大军和大奎去把‘阴阳先生’请来；卫齐，叫你堂哥、堂弟商量分头报丧去吧；大康、刘大……各家的‘相帮’们先去我家把我的那口棺材抬上来，帮长青打理一下仪容先放进去，把灵堂也搭起来；大嫂和王月秀，还有长凤你们照看着长青屋里的，别让她做傻事；王芳，郭玉几个，去给矿上几个弟兄煮点鸡蛋压压惊；其她的先回去安顿好家里，明天早上看矿上来人怎么说？要是没人来，天亮咱们还要一起去矿里看个明白。” 毕竟几十年“官”不是白当的，说起话来还是威信十足，大家都依言行动起来，矿上来的那个李四哥更是一把抓着他的手： “卫书记！……您走后……” 卫开云摆摆手，叫过卫小娟： “小娟，小琴，去给几位伯伯打水洗手，洗脸！去叫你两个姐姐别只顾哭，帮着人家李向珍打理下事务。” …… 卫小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再说，她实在有些怕堂屋正中门板上的长青叔。虽说盖着被单看不到，但想起“烧得不成人形！”就有些不寒而慄，此时叫她回家去睡，也睡不着了。看卫小琴打水去了，她干脆凑到灶台下的小板凳坐着，一边烧火，一边听着灶房里的众人“八卦”。
第35页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句话千古不欺人，煮荷包蛋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灶房里的话题就换了几个，卫小娟总结了下她们讨论的主题： 公社煤矿现在前景堪忧。卫开云处在那个位置很多年了，一直兢兢业业，小心翼翼，每年花在安全检查、巷道维护的资金是个天价，煤矿一直稳定运营；等他被挤走之后，新的领导上台，每年上报的安检资金不变，但安检力度没有达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卫开云在任二十多年，出过的事故寥寥可数，而且都是属于绝对意外；但他离开两年，厂里出了四次事故了，前面一次透水死了两个，两次塌方伤了十多个，这次又是瓦斯爆炸，更是严重…… 卫大军和卫大奎最先回来，搭回了“阴阳”，还买了不少白布，香烛、冥纸之类的东西。 在农村，死人都是土葬，“阴阳”——是最为重要的人物，需要择地、择吉日安葬，主持法事……；“阴阳”也算是一个团队，葬礼的很多复杂仪式都必须由专业的“阴阳”负责。 “阴阳”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两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记录了卫长青家三代人的生辰八字……，找了几个胆大的“相帮”去给卫长青换上他们带来的“老衣”；将他抬到棺材里放好，尸体在两米长，六十厘米宽的棺材里，在两头拉直一条绳子来衡量清楚，必须做到笔直正中。 将他生前的衣物全都拿出来，留下两样做纪念后，其它的全部剪去扣子、布兜、拉链、松紧带；塞到尸身留下的fèng隙里，务必做到严丝无fèng。 盖上棺盖，但并不合拢；这本是以前防死者假死预留的“活路”，久而久之却形成了传统。 卫长青只有一个哥哥，住在山顶，是个老实到边的纯农民。得知弟弟的死讯，他毫无它法，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卫开云、卫开禄这两个堂叔的身上，他只能陪在“阴阳”身边，随时提供有关死者的生平，以便撰写“祭文”。 长青婶早在见到卫开云兄弟时，就哭着跪在地上，请求做主，势必把葬礼办的热闹一点，可怜卫长青刚刚觉得日子过得松范点就早早去世了，年龄还不到五十…… 这种情况下，卫开云也没有推辞，天一亮就让卫大江开车，带了几个人往两界镇另一个方向的公社煤矿而去…… 卫小娟也坐在面包车上，听卫开云讲解事故的大概情况和发生原因： 煤矿为立井开拓，中央边界式通风。昨天从早上八点半停电，之后使用柴油机发电向井下送电，但是电力明显不足。中午时，井下共有三十人，分三组作业，北面挂的几根**被拖动的电缆明接头引爆，引起了瓦斯煤尘爆炸，爆炸后产生的高温高压造成死亡十三人，伤七人，只有靠近进口工作面的李四一组成功获救。 事故原因：通风设施不全，矿井风流紊乱，瓦检员空班漏检，造成迴风巷道瓦斯积聚；发电机功率太小，机器老旧；新开的矿採区巷道干燥，煤尘具有爆炸性，井下没有建造紧急避难的支护凹道；矿领导分工不明确，职责不统一，安全管理混乱。…… 卫小娟直到下车走到学校，心里都还胡思乱想，精神极差。煤矿事故前世总是听人提起，卫大军做瓦检时的数度死里逃生，卫大国从井下多次背出别人尸体。而卫长青，卫小娟明明记得他曾经创造过煤矿奇蹟，在井下塌方三天后被成功救出…… 为什么他这世会有这种命运？是不是活该他一辈子辛苦还债，不该享受儿女绕膝，经济宽松的好日子？是不是自己改变了卫蓉姐妹的生活，间接救了她们，就要卫长青以命偿还？ 又不断安慰自己：卫开云归结的事故原因，煤矿出事只是早晚，和自己应该没有关系；唯有尽上一份心力…… 心思依旧纠结，卫小娟干脆到班主任那申请了一周的假期。鑑于她一向表现良好，山里有规矩“丧者为大”，班主任没有多作为难准许了。 卫小娟安排了一番餐馆里的事情，又回家数了一千块钱，这才到卫蓉家帮忙。 卫蓉两姐妹倒是一直在打理餐馆帐目，但她们从柳南聪口中知晓了当初获救的原因全在卫小娟，从此对她是忠心不二；为此卫小娟之前一直放心把餐馆交由两人负责。临时没了两个强力的助手，甩手掌柜的逍遥日子暂时不见了。 公路上跑的各色车辆逐渐增多，带动附近好几个村子的经济条件也是跃上了一个新台阶。闲钱多了，下馆子的，买熟菜回家的也多了。其中一间小吃店也渐渐向中餐馆靠拢了，卫蓉和卫燕本来一人负责一边，刘娇和李莉帮忙打打下手，现在卫小娟只得从任长凤的手里借了两个人来先用用，她每天则亲自去清理下帐目。目前，她还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她的具体收入的。 公社煤矿此次的事故惊动了省上，卫家人找到厂里去的时候，厂里正是形式严峻。县安监局的领导见卫开云的身影，问明了来意，怕他在省里来的领导面前乱说，连忙向十多家死者家属各送上了四万块抚恤金。对比去年透水淹死的两万抚恤，也算不小的安慰，人都已经死了，只有悲伤的接过这“买命钱”了。 第四十七章 繁琐复杂的山村葬礼 时间一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卫长青的葬礼在一周后正式举行了。令卫家人稍感安慰的是柳南聪。他左手拴着一朵大红花，头上繫着白布，以卫蓉男友的身份出现在卫家的视线里。此次“丈人”的葬礼，他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的优秀，做事伶俐，处事圆滑，总算给长青婶带来了一丝浅笑。 葬礼前一天，俗称“大夜”。除去第一天到的“阴阳”，中午司礼道士，乐器吹打，都陆续到位。一时鼓钹齐鸣，很是热闹。 下午三点开始，司礼道士会在一片嘈杂的乐声中开始“点名”，卫小娟家“小”字辈的孩子，作为没有出五服的子侄辈，也在名单中。等到念到谁的名字时，谁就要上前跪下。 等到卫家几个院子的子侄辈按序跪好，每个人腰栓麻绳，头缠长长的白布巾，直拖到脚弯处，跪完后不下三十人。司礼道士便开始用抑扬顿挫，唱戏般的语调念起了卫长青辛苦的平生大小事迹，名为“祭文”。卫小娟的膝盖越来越痛，但看到其他人肃穆的样子，她也只有强忍不适，向死者表达最基本的尊重。 “祭文”后，还有一两个小时的“开路”，又叫“绕棺磨垫”。卫齐端灵牌为首，柳南聪手拿招魂幡为次，其余的侄儿侄女都跟在后面，有的端着“阴饭碗”，有的拿着一炷香；道士叫走便走，叫跪便跪，围着棺材，还有堂屋外铺就的一张大蔑垫循环转圈，拜祭五方大地，各处神佛……沿途会分次停下喝完一盆黄连水，说是为死者分担“苦罪”；……整个过程中鞭炮声，锣鼓声，“阴阳”的木鱼声，众人的吵杂声……反正让转圈的众人心里的悲伤也累到一边去了。 正在卫小兵悄悄转头和她叨念这“绕棺磨垫”什么时候是个头时，道士竟然摸出一个袋子，口里唱着： “孝家众人听分明，要想亡人不受苦，你们就要出点财，多少都是一份心，神佛不会为难人！” 袋子摊在祭桌上，以卫齐为首都有些茫然，王月秀在一边看得着急： “你们丢点零钱啊，仙师好给长青叔改罪！” 见她这么上道，“仙师”点着头，迈着小碎步，转圈转得更欢了。卫小兵摸摸裤兜，苦着脸回头小声道： “估计不给钱这圈是停不下来了，我腿都转疼了。可是，两个妹妹，你们谁换点零钱给哥啊，咱们给了钱好脱身啊！” 对于这种“揽钱”的行为，卫小娟倒是没有过多的愤慨，人家收钱换主家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她倒不想出头去揭穿人家。摸摸自己的衣兜，拿出一把零碎纸钱，数了数，一人分了几张两毛和五毛的给身前的卫小兵和身后的卫小琴、卫小美等人。 一圈又一圈，卫小娟都开始不耐烦了，卫小兵又回头了： “遭啦！我没有零钱了，难道用十块的丢吗？” 卫小娟翻翻白眼，看自己手上也只剩两三张一块的了，瞄到祭桌上袋子里的一堆零钱，起码数十块了，岂有此理！现在工人基本工资不过十几二十块，你一个小时几十还不知足。拉过卫小兵，小声道： “大哥，待会儿转过去的时候，你扔一张十块的找回九块五不就行了吗？” “呵呵！还是我妹聪明啊！”卫小兵若有所悟，路过之时果然用十块的开始找零了。卫小明身上的零钱可能也丢完了，聪明的他在即将到祭桌的时候，无耻的从另一边淡定的路过了；不过都比不过六岁的二妮子，竟然在路过祭桌时，顺便抓了几张，然后下圈继续丢；……“仙师”见众人各有损招，估计也收入不大了，收取了袋子，终于结束了转圈活动。 至此，今晚的仪式还不算完，继续回到堂屋前，面向灵堂跪下，一个年轻女人会在此时上场，跪在队伍的前端，用她感染力极强的语调开始“哭灵”。真是字字悲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当然，她的红包也不菲。“哭灵”完毕，下面跪着的众人按亲疏顺序，一一上前敬香。 此时卫长青被放在棺材里，卫小娟也没有了害怕的心，虔诚的上完香，出来才发现，时间已经五点过了，难怪院里的酒席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了。 “阴阳”先生宣布了第二天“发引”和“下葬”的吉时，并代表主家劳烦“相帮”再辛苦一天，明日早到，云云…… 第二天一早，四邻的‘相帮’便会在“阴阳”的指点下“封棺”。封棺时，会叫家人去看最后一眼。据于卫长青的死因，倒是都拉着长青婶，没敢让她去看，卫小娟当然带着弟妹躲得远远的。 将棺材抬出院子，称之为“发引”，然后用准备好的木头，彩纸把棺材扎成一个巨形的“阴轿”。由于山村没有火葬，尸体装在柏木的棺材里，要抬上更高的山峰还是需要一把体力的，“相帮”分成了两队各十六人，轮流在响亮凄凉的乐曲声中将棺材抬到了更高处。 在一个风景秀丽，视线良好的山坳里，择好的地上已经预先挖好了一丈长，两尺宽的“金井”，这就是卫长青归属的最终处。
第36页 卫小娟走在队伍的前端，放下手里拿的花圈，趁着后续队伍没有到达山顶的空隙，看着这埋骨的“金井”，心生感触：这还是山村直接埋尸体的面积，不过三四个平方，城里埋骨灰盒的话，仅有一个平米的地方。 尘归尘，土归土。无论生前怎样权势滔天，富贵逼人，或是翻云覆雨，死后不过是一撮黄土，占的不过是尺寸方圆。 卫小娟想得很透彻，不愿利用天赐的作弊器叱咤风云，只愿家庭和睦，夫妻和顺，只愿平凡幸福的逍遥余生。 等到了时辰下葬，全部人员第一时间收起垂在身后的白布；卫齐几兄妹往坑底扔下一把把硬币，用来“垫棺”；在“相帮”往坑里放棺材时，他们全家人都背向“金井”，牵好反系在腰上的围裙，“阴阳”便会念着祝福语，把准备好的米洒向他们身后；接好米后，几兄妹必须循着原路往家里跑；这也有个寓意，跑得快，发得快，有的人家兄弟之间不合的，甚至会赛得天昏地暗！ 等大家跟在卫齐几兄妹身后回到他家时，院门口摆着一条长木凳；上面放着一个洗脸盆、梳子、镜子、装着酒的酒杯、三盘小菜、筷子、一个空的托盘；板凳前有一个冒着青烟的火盆，里面烧着艾叶。 这个卫小娟知道，从山上回来，跨过艾叶，梳梳头，洗洗脸，吃点小菜，再给点喜气钱。这钱最终得主是长青婶，卫小娟也没有小气，放了一张十块的，还引得收钱的刘家婶子为之侧目。 葬礼后，卫蓉和柳南聪领了结婚证，只是碍于守孝，婚礼只有等上一年了。柳南聪回到了蓉城，他退伍后被舒安鸿安排在军区医院搞内勤，此次他回来参加完“丈人”的葬礼后，依然没有多作停留，抓紧时间回了蓉城。 第四十八章 躁动的青春期 葬礼后，心思更加平稳的卫小娟循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平淡过日子，但她的淡然却惹急了杨勇。紧接着又递了n张字条，甚至班里已经有风言风语飘出，他还是没看到卫小娟的回信。 这天，李思琪收到了好几封笔友回信，男生呢，都要她回信附上照片；女生呢，只有寥寥两个，还都是隐晦的询问，岳先科是否真的长得像林志颖？气得李思琪咬牙切齿，大骂人家怎么交笔友的目的都这么龌龊呢！ “小娟，你帮我看看，那个男生像是帅哥啊？” 骂归骂，她还不是目的不纯？ 卫小娟饶有兴趣的接过几封一一看来，内容大都是表示能交到一位女笔友很高兴，希望能见到照片；自己本人则下次寄来帅照，本人性格、爱好、年龄……云云！千篇一律的枯燥。再看地址：大都是本市的，小川一中、虹山试验中学、小川四中、蓉城电子中专……其中的一个引起了卫小娟高度注意：蓉城xx区xx路xx号，理工学院，化工分析九七级，xx 不是因为他的名称长，而是因为元锦就毕业于这个学校，他的专业是“化工机械维修”，记得他的毕业证上面有“九八级”的字眼。这个学校属于中专、大专一体的专科学校，元锦还自夸过，他虽说学识一般，但专业可一直领先。 现在有了这个地址，卫小娟的“龌龊”心思也是关不住了。抓过回头聊天的李思琪，递上手中信封： “这个可以通信试试！” 李思琪接过一看，疑惑道： “中专了，明年都毕业了，年龄太大了吧？” 卫小娟身边的廖敏，李思琪的同桌文静也都凑过来研究，卫小娟见状，辫道： “你们不知道，年龄大的才有内涵，才知道心疼人，而且你们不好奇高中、中专的生活吗？” 李思琪三人鄙视的看着梦幻状的卫小娟，文静道： “现在只是通信玩呢？哪儿有那么多考量，又不是找对象。” 卫小娟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傻笑两句，李思琪倒是挺维护她的： “嗯，我倒是觉得高中难考不说，以后还有大学一关要过；职高，小娟姐姐在上，没什么新鲜感；小娟这么一说，我也好奇这中专考上很容易，进去了好不好混，？”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卫小娟除了应付学校的期中考试，还在焦急等待元锦学长的消息。 期中考试后会有三天假期，杨勇寻思着必须找卫小娟问个清楚，又递上了一张字条。 卫小娟接过后，刚想展开，门口传来李思琪咋咋忽忽的声音： “卫小娟，看我收了好多回信，来帮我看看！” 她在全班同学各异的眼神里洋洋得意的坐到卫小娟身后。卫小娟直奔署名“理工学院”的那封信而去。 “学长”没有辜负卫小娟的期望，信中附上的男生名单中，“元锦”两个字跃然纸上，而且排名靠前，也辛苦这位师兄费力收罗名单了。 顿时，卫小娟止不住心里莫名的激动，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要知道，为了一个名字，她帮李思琪想了好久的措词。先是把他大夸特夸一番，隐晦提起对他大有好感，然后“不经意”帮同学问起年龄比较小点，人老实本分的，最好学习“化工机械维修”的笔友。 卫小娟得意完之后，看见杨勇催答覆的纸条又是一阵苦恼，想想还是选择了冷处理，因为这真的是她能想到的最优处置方式了。 而杨勇，一直沉醉在她绽开的魅惑笑容里，对她的冷处理可是不以为意。 _就在两人各自发呆时，一阵烦人的杂声响起－－－－－－－－－－ “看看啊，这是人家美女写给我的交往信，人家想和我见面呢？”班长首先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道。 李思琪不甘示弱，也找出同样字迹的信封，抽出一页白纸， “‘思琪，你们班上那个臭美的班长真的长得像林志颖吗？要是真的，我倒是不介意和他试着玩玩儿……’林志颖？岳班长，就你那样子，还林志颖？噗……” 随着她的笑声，其他人不论男女都是一片闹笑。 岳班长脸色一阵青红交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我……” “你什么？你以为人家真的看上你了，臭美，呵呵……你那样子谁会看上啊？” “李思琪！！” “我在，请问班长什么事？” “你那样子才没人要，写信那么久，有人要和你交往吗？没有见面的人都不屑要你，像个假小子，以后肯定别想嫁人。” 这句话明显侮辱到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李思琪了，她彻底被岳先科气得两眼冒烟，口不择言说道： “我嫁谁，不需要你来操心，我要是嫁不掉，我就赖给你！……” 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表情各异望着李思琪，卫小娟也诧异的看着她，岳先科戏嚯的笑脸也停滞片刻，突然嗫嚅道： “我……我才不喜欢你这样的……”， 或许他也是突然正视李思琪，却发现满脸通红的她也是慡朗大方，话说一半便收声不语了。 “你……”李思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捂着发烫的脸，羞涩、气怒、一起涌上心头，环顾四周聚在一起的同学，脸上都像是挂着嘲讽，一向好强开朗的她也是止不住心头的委屈，伤心的趴在桌上暗暗哭泣。 见主角之一被气哭了，纯善的少男少女们也自觉回到了座位，不过意味不明的眼神总徘徊在班长和李思琪之间；岳班长摸摸鼻头，丧气的坐下去，自认隐蔽的偷瞄起趴在桌上抽泣的人儿，眼露担忧…… 卫小娟见到这种小儿女情景，觉得格外的新鲜，真的是前世太过闭塞了，现在感受这种单纯的学生生活，每一天都过得极为充实…… 小声凑到李思琪的耳边道： “思琪，你越是呕，别人越得意，越是伤心，别的同学会笑话的，你看班长都担心你呢！” 李思琪抬起犹带泪痕的脸庞，先是对卫小娟感激的笑笑，双手往眼下一抹，挑衅的目光杀向岳班长，却捕捉到他忧心的眼神，两人一起闹了个大红脸。 暗中注视两人的卫小娟心里更是如饮蜜糖，看到别人的春天到了，自己的还远吗？ ——转换视角——分割线—— 元锦最近很烦，很烦！ “元锦，你到哪儿去？不是给你说过了嘛，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到哪儿你要给我说清楚……哎哎！话还没说完，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信不信，我可要哭啦。” 叫嚣的少女叫付明明，十七岁，一条两指宽的发箍将飘逸的长髮整齐的压往脑后，露出洁白的额头，修饰得细细的柳叶眉，大而圆的杏眼，略厚的性感嘴唇，尖尖的小下巴；米白色的毛衣，火红的呢制长裙，白色帆布球鞋，年龄不大，胸前却已是高高隆起，身高已经窜到一米六了；和快十七岁的元锦也是相差无几了。 付明明是独生女，家境优渥，从小养成一种势在必得的自大个性。来到“理工学院”后，遇到了同寝室三个“臭味相投”的姐妹，四人相见恨晚，但又暗中较劲。 高一的下期刚开始，不知是谁提了一个赌约：在九八级里选出最为“老实本分”的四个笨男生，通过抽籤，每人选择一个，作为征服的对象。看谁最先收服目标，谁就是寝室的大姐。 付明明正是抽到了元锦。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元锦竟然油盐不进，追在他身后好些天了，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越发激起她的性子，誓要把他拿下。已经无关“大姐”地位，而是“校园风云人物”的面子！ 第四十九章 出击！临检元锦生活（上） 元锦紧紧皱着眉头：家境一般，相貌一般的他，来学校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的。对于付明明的阴魂不散，他只觉得厌烦。她们寝室四个“飞女”最近的异常行为可是男生们口里津津乐道的事情，元锦不傻，他不会认为那个趾高气昂的付明明会真心做他的“女朋友”；再退一步说，他可不想交一个爱打扮、抽菸、喝酒、傲气的女朋友，会把爸妈气死的，其他亲戚朋友也会笑话的。 “元锦，有信！字还挺秀气的，女生写的吧？小川县两界镇，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的是元锦班上的女金刚：周童。元锦学的机械维修，班上唯二两个女生比有的男生还男生！
第37页 元锦一把抓过信封，尽管心里狐疑，他还是强装正常道： “两界镇是我们县里的山区，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去把工具机上的螺丝拆了重装一遍。” “啊！你不早说，下午李老要考的，啊……啊……，先去了！”，周童一边往工具机教室跑，一边向跟在元锦后面的美女点头致意，不料美女脑袋一偏“哼！”惹得周童心生厌恶。 付明明见元锦手拿白色信封就要往教室里去，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元锦，站住，谁写的信给你，拿给我看看！” 前方的元锦脚步连停滞也不曾，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付明明眼里都快冒火了，但实在不想追进教室在更多人面前无脸，恨恨的看向前面初现挺拔的背影，咬着唇，心思不明的回到了隔壁的化工分析班。 元锦走回自己中间的座位，见班上的人不是很多，疑惑的拆开手里来自“小川县两界镇初中”的信件。 首先印入眼睑的是隽秀的字迹，工整的格式让人眼前一亮“ 元锦： 收到这封信你很疑惑吧，不要胡乱在心底猜疑我的用意，我不会别有用心的。 偶然的机会得知你的名字，作为一个山村初中生，我还是很好奇中专是什么样子的？在几个优秀学生名单中，我觉得对你有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冒昧的给你写了信。 我叫卫小娟，平时喜欢看看小说，你呢？ ……” 反正洋洋洒洒两大篇，啰啰嗦嗦讲了很多卫小娟她自己的事情，像是一本详细的流水帐。 “笔友”？元锦对这封信件倒是付之一笑，没兴趣！还不如和几个哥们儿空闲时打上几局桌球呢！随手将信收到了抽屉里，就只当这是学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理工学院的你追我赶持续进行着，不管元锦是否收到，卫小娟偶尔一封的书信还是照写不误；也没指望他的回信，要是他真的这么就被拿下了，还真的不值得期待了。 偶尔的信件不过是想在他的心里留下印象，以后见面的时候才会不那么生疏，而且每寄出一封信，她总会在心里幻想元锦见信的表情，想像他内心纠结的感情，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思。 初三了，元锦也十七岁了，正是躁动的青春期啊！卫小娟寻思着，这傢伙一直不见回信，恐怕要去视察一下他的生活，可不能让他把初恋给沦陷了。 心动就要行动！现在的卫小娟可不是前世那个没出过门的呆瓜，小川县、虹山县都是逛了个遍，蓉城虽说不是很熟悉，但也不至于弄丢自己吧？ 在学校请了两天假，给卫大军打了招唿，解释是去军区医院找舒安鸿，带着卫蓉出发了。 公车上，卫小娟和卫蓉抱着牛肉干狂嚼，这是她防晕车的不二法门。卫蓉精神还处于亢奋状态： “娟妹！你真的认识路？我们突然出现，会不会把聪哥吓到啊？呵呵！想像他吓到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卫小娟处于半晕半激动之间，闻言回答道： “路长在嘴上，找不到路不会问吗？再说了‘军区总医院’这么闪亮的招牌，没有公车还有出租呢！看你那出息样，聪哥……聪哥……，每周末人家都回来陪你傻坐两天，连点甜头都不给人家吃，枉费我租那么多小说给你们看，你看人家娇姐和丽姐，早就那…什么了…！” 卫蓉一把捂住卫小娟的嘴巴，四望车上的旅客，发现人家都在补眠，吁了口气： “小妮子！看小说带坏了吧，我和燕姐不是在守孝吗！你小声点，看把别人吵醒。” 卫小娟看看车外灰濛濛的天色，还有昏暗车灯下睡得东倒西歪的乘客，还是依言压低了声音： “蓉姐紧张什么？难道你这次去就是准备……，记得上周一你的一年孝期可就够了啊！咱们说说吧，说着话，我也不晕车了，快点！机会难得。” 顿了顿，看看卫蓉有些羞涩的脸庞，接着说道： “不要不好意思嘛？这趟车四点半发车，到蓉城还要三四个小时呢，幸好大娘认识这趟车车主，不然人家赶着到虹山排班，还坐不上直达呢，到时转车就得把人转晕，哪儿还这么悠闲的聊天啊！” 她俩坐的这辆公车是虹山客运站到蓉城的，不过车主是两界镇的人，他每天凌晨四点半从两界镇出发，赶到虹山正好六点左右，排半小时班后，七点半到达蓉城；中间就蓉城和虹山两地往返，到了下午四点又会在蓉城发车直达两界镇。 卫蓉的心里确实挺佩服卫小娟的，相处久了，反而觉得她完全是个知心朋友，可以毫无顾忌的聊聊私房话。两人的座位本就靠后，前面两排都还空着，干脆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 “娟妹，我真的好紧张哦，你说走就走，一点儿心理准备都不给我。上周末聪哥来时就暗示我做好准备，也和你长青婶商量了我们的婚事。他给我说他…他…等不及了……，可我……” 卫小娟能理解她彷徨害怕的心情，不过卫蓉也二十三了，柳南聪二十五了，两人早该修成正果了，却拖了这么久，想想柳南聪都可怜。当下，安慰卫蓉道： “蓉姐你想啊，娇姐的孩子都一岁了，你还是个处^……，幸亏柳大哥是个军人出身的谦谦君子，换作其他没品的男人，要么把你甩了，要么把你吃了！” 说起心上人，卫蓉的脸上也泛起甜蜜的笑容，扭着耳边的大辫子，微点头： “嗯！所以我决定听你的，这次给他个天大的惊喜。娟妹啊，你还是少看点小说，真是敢说……” “去，什么敢说，这些是道理好不好。小说里还教了那么些勾引人的招术，你学了几招？闻到你身上的淡淡玫瑰香味，我就知道你喷了柳大哥送的香水，穿了我上次送的性感内衣没？” 说着说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头拉开卫蓉黑色小西装外套，透过西瓜红色衬衣领口望下去，大红的蕾丝胸衣中深深的沟壑印入眼帘。 卫蓉一个躲避不及，被看个正着，连忙缩手捂住前胸，气急的小声怒道： “你……你……” 卫小娟看她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样子，趴在前排的靠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人家……只是想看看，……这款胸衣效果怎样？……嗯，不错，实在不错……b都挤成d了，难怪你一直遮着捂着……” “你小声点笑，前面有人回头了，快到虹山客运站了。还笑，都怪你，选的什么东西，羞死人了……” 卫小娟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暗嘆她的单纯可爱，想起前世家里的众姐妹都因为害羞，十六七岁了还只穿老年人那种白色背心，胸前大点的只能低头埋首，害得人人胸型不好。 这世的卫小娟从十三岁发育时就开始注重保养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每次到虹山县採买衣物，她都不会忘记给家里的姐姐们创造福利，买回适合她们的胸衣，不时还教导一些简单的美容美体方法。这些简单实用的东西还是前世通讯铺子里两个小妹平日讲述的，现在信手拈来，倒是不觉内心忐忑！ 第五十章 出击！临检元锦生活（下） 公车停在了虹山客运站，两人下车上厕所，引来车站众人注目的眼神。这个时间段出现的人很少，大部分是做生意、赶急的人，两个轻装出行的年轻女子，而且还长得不差，怎么不引人侧目。 前面带路的是卫小娟，初现美人雏形，碎花粉白色的衬衣，大红微敞的毛衣外套，笔直修长的双腿套在贴身的黑色微吶长裤里，平跟的黑色蝴蝶结皮鞋，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细碎斜角的刘海，及肩的碎发将整个脸庞遮成瘦长的瓜子脸，微浓的柳眉，水润的红唇，圆圆的杏眼变得有些狭长，因为些微的近视，时常半眯着，眼里闪现水漾的波光……，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淡然的优雅，看似慵懒散漫，实则精明如狐！ 跟在后面的卫蓉反而有些侷促，很少离开两界镇的她还是不习惯别人放肆的目光。卫小娟听到别人隐隐在议论两人的“水色”好，得意的在心里回道：当然了，山泉水很养人的，要是脸上的雀斑也没有就更好了。 回头就看见低头含胸的卫蓉，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一米六的身高缩得比自己还矮，一头浓密的长髮不知道好好利用，偏要辫成“小芳”式；显得脸圆圆的，眉毛没修过，挺直的鼻子下微薄的粉唇，好在皮肤还算白皙，倒是不用上妆。黑色小西装外套，里面是西瓜红麻纱衬衣，微吶牛仔裤，中跟黑色皮鞋。明明在家泼泼辣辣一个人，怎么出来就变得畏缩了？ 上完厕所回到车上，卫小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不由莞尔。原来是没有自信！接下来的过程，卫小娟费尽了口舌，细数了她n多优点，也详述了“美人”的定义，强调了自家姐妹的“自然美”是最好的，现在年轻不用化妆品修饰，也可以大方呈现…… 结果，为了给卫蓉做好心理建设，她暂时遗忘了自己~~~！ 八点左右，两人各背着一个皮质的小背包站在了军区总医院的入口处。卫蓉的髮辫被拆开了，蜷曲的披散在身后，沉浸在省会城市的高楼大厦环绕中，她忘记了窘迫，站得笔直。卫小娟暗暗点头，一边口若悬河的继续给她做心理建设，一边在下车的站台告示牌上看城市地图。 好在九七年的蓉城正处在发展中，站台的告示牌上有详细的公交路线。找了十几分钟，她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目标“理工学院”了，满意的对旁边仰望财经大楼的卫蓉道： “走吧，头上帽子仰掉了！” 卫蓉直觉的摸摸头上，这才反应过来被捉弄了，嗔道： “真是的，你有个妹妹样好不好！” 卫小娟在门诊大楼处看到墙上一熘照片和简介就头晕，感觉照片上全是军装打扮的人都同样，懒得挨个去看。回头正瞄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身边路过，来到这城市环境里的，卫小娟直觉习惯性问道： “帅哥！认识舒安鸿副院长不？” 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一愣，不着痕迹抚开她的小手，上下打量她一番，沉稳道： “认识，不知道你们找他什么事？” 讶异于这大提琴般醇厚的嗓音，卫小娟这才细看被自己抓到的“倒霉蛋”：从平视人家的臂膀向上看去，清慡利落的短髮，方正的年轻脸庞有些眼熟，眉毛很浓，戴着黑框眼镜，高挺的鼻樑，……
第38页 察觉卫小娟的打量，年轻人感觉不自在，伸手摸摸鼻樑上的眼镜，接着道： “你们找舒院长什么事情？没什么的话，我要先走了。” 卫小娟连忙道： “有事，太有事了，要是你忙的话，先帮我们找柳南聪也可以，听说他工作的地方就在门诊部不远。” 卫蓉也贊同的点点头，年轻人狐疑的点点头，暗自猜测两人的身份。卫小娟也在脑海里过滤一个个容貌，试图找到眼前“帅哥”熟悉的原因。不由问了出来： “帅哥，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年轻人为这轻佻的称唿和老套的搭讪，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快。他生性严谨惯了，加上“帅哥”这个招唿现在还没有流行呢，卫小娟弄巧成拙了！ “小妹妹不要胡说，我虽然只是实习，但好歹很快是正式的主刀医生了，就不要和我乱开玩笑了。既然你们既认识舒院长又认识柳哥，想必也不是什么轻佻之人，还请自重！” 看也不看卫小娟满脸的尴尬，年轻人继续道： “你们找柳哥的话，前面右转的食堂里面，现在他应该在那吃早饭。找舒院长的话就要去医院家属区，在街对面，他今天不上班。好啦，我先走了，再见。还有，小妹妹再奉劝你一句，不要看些没营养的电视小说，认真学习才是正途！” 不等卫小娟反应过来，他潇洒的转身离去。 留下卫小娟奼紫嫣红的脸色特别的好看，至少卫蓉看到她吃瘪就很开心。拉过还在“深情”目送帅哥医生的卫小娟，卫蓉窃笑着按照医生的指点，直走右转，果然看到了“食堂”两字的大厅。卫小娟这时才冒出一句： “别让我再遇见你，不然非得让你尝尝‘小妹妹’的厉害。” “蓉蓉！你……你怎么？” 柳南聪惊喜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这么早就到了，还没有吃早饭吧，来，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柳南聪拉过卫蓉的右手，眼睛牢牢粘在日思夜想的人儿身上，看她今天的打扮特别的迷人，（省略夸奖n多字）。 卫小娟见那旁若无人的一对卿卿我我的靠得极近，严重怀疑柳南聪真正要带卫蓉去的地方不是餐馆，而是他的居处。两三步追过去，正好听见卫蓉娇羞的话语： “聪哥，就在食堂随便买点东西，到你住的地方吃吧，你还要上班吧！” 卫小娟看她俩那亲热样，实在受不了： “停！你们两人全都把我当成空气吗？” 柳南聪尴尬的回头看着卫小娟，老实说道： “真的耶，我没看见你，还正想问蓉妹和谁一起来的。小娟来找舒院长吗？我这就带你去，不过……” 卫小娟看他的眼神又呈“？”瞟向一边的卫蓉，意兴阑珊摆手说道： “算啦，我还有事，晚上再到舒伯伯家打扰，上次匆匆忙忙的连伯母和舒哥哥都没有见到，这次要明天下午才会回去呢。你也先别去打扰他们的假期了，我下午会在家属区的门卫室问地方的。” 柳南聪知道卫小娟不是一般十四岁的女孩，也不太在意，拉着卫蓉的小手，嘱咐道： “卫老闆，那你自便，员工就放心交给我，一定带她吃好玩儿好！” 卫蓉虽然红了脸，但还是殷殷道： “娟妹，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医院有电话，刚才我看见外面也有公用电话，有事你别心疼几个钱，知道吗？还可以坐出租，公车，不要和陌生人搭话……” 卫小娟额际落下数条黑线，貌似这些话是来路上她吩咐给卫蓉的，现在却还给她了，连忙撒丫子跑开，不忘调侃两句： “柳哥，悠着点，多买点吃的回去！不然会应付不了惊喜的。” 坐在09路公交车上，看着车外初见繁华的街道，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卫小娟这才觉得心里一片忐忑，进学校的藉口倒是早就想好了，可能够顺利见到元锦吗？打探到他的情况吗？十七岁的他和二十七岁的他区别大吗？以前照片上曾见过青涩的他，可是现在脑海里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努力想来，竟然连容貌都模煳起来！能认出来吗？现在就插入他的生活，合适吗？ 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卫小娟反而却步了，离学校一个站点的地方，她下车了，缓缓沿着街边漫步。 在脑海里做了n种见面时的模拟对白后，她站在了学校门口。 蓉城理工学院——烫金的大字镶嵌在门口的红色大理石立柱上。铁架的大门紧闭，只留下边上那道一米宽的小门敞开，一个端着茶杯的老头倚坐在门边。 一卷结束篇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烟雨朦 卫小娟站在理工学校门口，深唿吸两遍后，大步来到老头的面前： “门卫大爷，您好！” 门卫老头乍听这礼貌顺耳的招唿，心情很好，笑呵呵问道： “小妹妹，什么事情啊？ “大爷，我是初三学生，我想先考察一遍学校，以后好选择地方。” “小妹妹你应该看看高中，以后考大学啊，这儿读到头也就是大专。” 门卫大爷一边说着，一边移开门边的椅子，拿出一本出入记录，接着道： “不过，看看也好，这儿毕业的孩子好找工作，也少花钱。来，自己把资料填填。” 卫小娟感激的拿过纸笔，开始一项项认真填写起来，灰暗的天空飘起了迷濛细雨，门卫大爷咂了一口清茶，接过卫小娟填好的资料，看看外面的开始湿润的地面，指着左手边一熘漂亮的小楼： “卫小娟是吧，你直接到那边招生办拿《招生简章》，办公室的老师会给你详细讲讲情况。清明的雨水有点多，你就到教学楼里逛逛吧。” 卫小娟点点头，扣上毛衣外套胸口唯一的那颗扣子，按照门卫的指点，找到了招生办，说明了来意后，招生办给了她一个临时吊牌，和厚厚的一摞《招生简章》，示意她可以在校内四处看看。 弄完这些，时间已经是九点过了。卫小娟怀抱一摞招生简章，漫步在教学楼前的花园里；看看腕上的手錶，离第一节课下课只有几分钟了，连忙跑进面前六层“u”型的教学大楼内。 摸到头髮上浅浅的湿意，感觉空气中瀰漫的水雾，她搓搓手臂上冷出来的鸡皮疙瘩，将资料放在走廊的石椅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自制的头花，把及肩的碎发松松的绑了起来；露出她有些圆润的脸庞，但显得整个人稚嫩了许多。 刚在走廊的告示栏看清“化工维修和化工分析九八级”所在的楼层，校园里响起了下课的音乐铃声。 霎那间，校园里的安静不復存在了，四处涌出的人流让卫小娟有些措手不及，忙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身边如蝗虫过境般各色男女，她还是有些讶异；毕竟，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 足足五分钟，人流量才稍微减少，卫小娟舒了一口气。这才挪动步伐往目标三楼走去。 “付明明！你还不认输吗？都一年了也没把元锦那个呆瓜拿下。咱们的目标都到手后又甩了！” “咳……咳，你们三个不要那么放肆了，在这儿抽菸，也不怕被老师抓住。来学校就要有个学生样！” “呃呵呵……，你们瞧，咱们明明要当好学生了。莫非被元锦同化了，我们也不见那呆瓜认真上学啊？还不是会抽菸喝酒，不过，人家从来不在学校里罢了。” “你们不要老是呆瓜、呆瓜的叫人家。元锦是有原则的人，他到学校可不像我们混文凭罢了，人家专业课可好了；他打算多读一年拿大专文凭，出去找个好工作，帮忙养家；不像我们，明年拿个中专文凭就可以解放了。” “哟！咱们明明可清楚了，‘人家元锦’，看来你要改邪归正，不和我们混一道了。” 在其她三个人的笑声中，付明明似乎恼羞成怒了： “你们是我的好朋友，元锦是我内定的男朋友，我两样都想要。谁说我不和你们混了，m的，烟给我一根，反正他又看不到。” …… 卫小娟听到这儿，已经知道里面的是谁了，印在心底的“情敌”付明明！看看谈话传来的方向“杂物室”，她们还挺会挑地方的，如果不是卫小娟一直沿走廊的最边上移动，好巧不巧听见“付明明”三字，她也会忽略的。 从她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元锦的“前景”堪忧啊。付明明为了他都愿意做个好学生了，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还有一句叫“烈女怕缠郎”；更别说女人缠男人了。元锦能够一年时间没被拿下，大多是顾忌家里的古板教条吧？但继续下去，难保他不会弃械投降…… 一时，卫小娟心乱如麻，难道真的眼睁睁把元锦让给付明明？不！先不说最大诱因元乐乐，只说卫小娟前世对元锦深到骨子里的眷恋，也无法容忍他的记忆里有别的女人。 既然老天给了她机会，她一定不能放过。电光火石间，卫小娟做了一个决定，放弃预定的高中、幼师这两个选择，坚决进入理工学院！ 想好该走的路，定好目标，卫小娟转身往招生办方向去，准备先报名。恍惚间，她忽略了脚下的台阶。 就在即将走出教学楼穿过花园时，脚下一滑， “啊——” 尖叫响起，她悲催的用前扑姿势趴在了花园的水泥地上，手里的一摞招生简章飘飘洒洒从空中掉落。身上，旁边的花台里，前方的路上一下子铺得满满的。 卫小娟快哭了，不管心理年龄多大，谁都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出如此大丑吧？花园里的三张桌球桌边的人静止了，桌球跳动着滚落了；花园里走动的众人也定格原地；花园外篮球场，后面教学楼……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张着嘴巴，看着地上姿势难看的人儿…… 几十秒后，闹笑声，同情的嘆息声，若无其事转身继续活动的众人，都让卫小娟无地自容。 一只不算细嫩的手掌伸到她的面前，担心的声音如天籁般在耳边响起： “这位同学有没有哪儿被摔着？来，我拉你起来！” 卫小娟就着这只手掌爬了起来，可是右脚踝熟悉的刺痛传来，她知道，又把旧伤扭到了！从小学那次扭伤开始，她的右脚就留下病根了，极易扭伤！
第39页 借力坐到身边的花台沿上，卫小娟这才抬头谢谢这位好心人！她是个女生，长得怎么形容呢？皮肤有些粗糙，短短的小男头短髮，身形高壮，五官让人一看就感觉大气慡朗，一袭蓝色校服套装，白色帆布球鞋…… 感觉卫小娟的打量，她咧开嘴角，玩笑道： “我是女生哦，只是长得像男生，你不要不好意思哦！” 卫小娟听她这么说，感觉有趣，也眨眨眼睛，抛着媚眼说道： “男生才不会像你这么善良，富有同情心呢！我倒是觉得你是英姿飒慡，怎么说来着‘铿锵玫瑰’，那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这番话逗得那位好心的女生大笑不已，高兴道：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没见过你，而且你好小哦！” 卫小娟顺手把花台里的招生简章一张张捡起，正在考虑怎么说，女生见状，也蹲下身子开始帮忙。远处一个清朗声音传来： “周童！还在耽搁什么，快点，要上课了，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蹲在地上的周童头也不抬的骂道： “你们几个太没有善心了，还自诩男子汉呢？看到女生摔着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特别是元锦，我诅咒你被那讨厌的花蝴蝶拿下！” 卫小娟听到那清朗尚处于变声末期的声音时，就若有所悟，当听清周童的回话时，不由回头看向球桌处的几个少年。 一眼就看见那个倚在桌边的身影，如照片上的青涩稚气，老土的四六分“林志颖”髮型，略长的脸庞，粗浓的剑眉，中规中矩的细长眼睛，不太挺拔的鼻樑，性感的厚嘴唇，白净脸上清晰可见的数颗黑痣…… 同样一身蓝白相间校服，高瘦的身躯倚在桌旁，修长灵活的手指下，球拍快速的在桌上转动。 濛濛细雨中，卫小娟半眯着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旁边的一切都消失在她的视线，只留下记忆中越来越清晰的容颜，忆起了无数欢乐时光！ ——小娟，你做的菜真好吃！这道梅菜扣肉我喜欢，水煮肉片我喜欢…… ——小娟，不要骂我笨蛋，不是你那个来了，我才不会洗衣服…… ——小娟，看你冻疮肿的，碗筷给妈留着吧，等到了夏天你再多做点吧…… ——小娟，看到你和女儿一起睡得很香，我就觉得幸福…… ——小娟，吃饭！不准减肥，我喜欢抱软软的你睡觉…… …… 一段段温馨的话语从卫小娟记忆深处争相冒出，他的内敛、诚实、稳重，包容……全都在记忆里鲜活起来！原来，从没淡忘过他，他一直就在记忆深处蛰伏着！ 第一章 “情敌”现身 元锦吼完周童后，倚在桌旁等待“女金刚”的回归，再决胜负。不料，周童不但没过来，反而帮那个摔个“狗吃屎”的女生捡东西。敛住脸上的笑意，有些不快，又见那摔倒的女生直愣愣注视自己的模样，停下手中的动作，大步往两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见他一步步走近，卫小娟突然觉得思绪停摆了，二三十年的生活经验像是突然离她远去。手忙脚乱的拉拉衣服，拍拍裤子，又忘记手中的纸页了，可怜的《招生简章》再次落在了她的脚边。 元锦刚到两人身边站定，周童此时已经捡完了远处大部分纸页，正在整理页码： “同学，咦？你还不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哦！在看简章，来吧来吧！本校师资力量雄厚，学生品德高尚，校园环境优美，以后分工容易！咦？元锦过来啦，愣在那儿干什么，作为学校优秀学生，帮着未来同学把地上的那几页专业课资料捡起来！快点！不然……” 元锦看看她捏起的拳头，皱了皱眉，露出眉尾那颗卫小娟熟悉的红痣。犹豫不到十秒，将手中球拍放在卫小娟身边，弯腰在她脚边捡起纸页来。 卫小娟直觉的缩缩脚，顿时，一股尖锐的刺痛令她痛唿出声。迎上元锦起身直视的眼神，她的脸“唰”全红了，不敢看他嘲讽的眼神，有些气怒，有些伤心，低下头，鼻子一酸，泪意怎么也控制不了。 除了刚重生那几天，卫小娟还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就像是人在最狼狈的时候，见到最亲的那人后，一种最直觉的反应。 其实她看错元锦的眼神了，所谓关心则乱；她面对元锦完全失去了平日锐利的观察力。元锦只是觉得完成“女金刚”的任务了，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眼底有些不耐而已。 此刻，他伸出的手正好接住卫小娟滴落的泪滴，一滴一滴就像落在他的心上。从来没有和水样的女生相处过，初中懵懵懂懂不知情为何物，上中专以来，本班有句流传一年的诗： “理工美女本就少，个个都像狗尾糙。本班女生更别找，变形金刚受不了。”由此可见班上两个女生可怕之处。 付明明的“追求”更是让他厌烦，娇纵任性，脾气坏，习惯坏。现在突然遇到一个真正“水做”的女孩，他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粗鲁的把手中纸页丢在卫小娟怀里，收回湿润的手掌，插进校服裤兜里，试图赶走上面的灼热。看着眼前有着柔顺髮丝的头顶，短短的马尾辫垂在脑后，粉颈微露，在大红色的外套映衬下，有一种极致的魅惑。 元锦甩甩头，退后两步，对卫小娟说出了今生第一句话： “你走路不看脚下的么！这下脚扭了，活该！” 没等卫小娟反应，周童一巴掌拍在他脑后： “乱说什么，人家脚扭了还在落井下石！你帮她拿下东西，我扶她到医务室去看看。” 周童站直的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五，对于目前身高只有一六八的“排骨”元锦来说，还是威胁力挺强的。其实全班也没几个男生有她那么孔武有力，认命的收起一摞《招生简章》，带头往医务室走去。 途中将两个球拍扔给了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欧阳俊， “你们先玩，我帮班长送个笨蛋去医务室。” 欧阳俊？卫小娟挂在周童的手腕上边跳边回头看，果然，熟悉的桃花眼，鹰钩鼻，高挑的身材，还有旁边矮个的叶鑫，这两人一直是元锦的好朋友…… 欧阳俊见卫小娟的侧目，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小美女哎！会来咱们学校上学吗？什么名字？” “卫小娟！我会来你们学校上学的，我喜欢这里！”卫小娟在心里补了两个字：的人！ “卫小娟——” 元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也摔个“狗吃屎”；连忙强自站定，意味不明的眼神不断在卫小娟身上打量。 卫小娟现在的心情已经稳下来了，她就是故意选个突然时机说出自己的名字，如愿看到元锦的慌乱，她知道，元锦一直有收到信件，看他纠结的表情就好笑，她坏心的暗想：元锦，你就猜吧！是我喜欢你，还是我真的打听学校的情况…… 就在两人各有心思之际，医务室到了。周童一面吩咐卫小娟小心楼梯，一面问她： “卫小娟，你是哪个学校的呀？怎么知道我们这儿的？” 卫小娟瞧见元锦也伸长了耳朵，假意嘆气道： “我远的很，住在小川县的两界镇。我好朋友的笔友就是你们学校的，他说这儿的人都很优秀，学校以后分工也很容易。我不信，还往这儿寄过几封笔友信，一直没回音，这次来蓉城有事，我就顺便来探探了！” “哦，那样啊！”周童点点头，突然后知后觉尖叫道： “啊！小川县两界镇中学……元锦！你……你……” 元锦有些尴尬，假意四望没有说话。卫小娟可不会允许他假装不知，眼珠一转，也作出一副恍悟： “啊！对了，我就是写给元锦的，虹山水电校的叫袁静；当时我还刻意选的两个相近的名字。说实话，水电校离我家还蛮近的，袁静也答应会照顾我，今天不是遇见周姐这么好的同学，我一定选择水电校了，现在知道有周姐这么好的人罩着，我应该就选这里了。元锦同学，怎么不见你回信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尤其重，周童听得前面那句恭维话，脸上早就笑得眉不见眼的，帮着讨伐元锦： “元锦，我都记得帮你取了三封信，还有欧阳也取过！你说，你竟然没回信，早知道，我就拆了，然后回信，或许早就认识小娟了！” 元锦听周童的称唿，转得真快！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闷声道： “到了！我回教室了！……” 没等他出去，门外旋风般冲来一个人影，脸上急行的红晕未褪，顾不上喘气，尖声道： “元锦，好你个元锦，视我为无物！对我清高不已，背着我带个小美女出双入对，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就和你没完！” 周童看清来人是付明明，冷笑一声，把卫小娟放到椅子上，回头说道： “是你眼睛有问题吧？什么时候我这么大的人消失了？再说了，就你这样，元锦和美女出双入对也是正常的！” 付明明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伤人的话语不经头脑，喷薄而出： “你这个男人婆也在啊！真是多管闲事，我和我男朋友说事，关你屁事？长成这样，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你们慢慢吵，我去叫医生！”元锦冷着脸，没有看付明明一眼，又对周童勉强一笑： “班长，我叫完医生就回教室了。中午球桌上再分胜负！” 卫小娟看他潇洒转身出门，门口聚集的几个学生依然兴趣盎然的关注付明明和周童的舌枪唇剑。这才仔细看看眼前的高挑女生，起码一米六五的身高，没有穿校服，反而和时下的某些特殊职业的服装有得一拼，紧身衬衣，胸前波涛汹涌唿之欲出，短裙，肉色丝袜，紫色细高跟皮鞋；再看上面，头髮倒是扎成了马尾，修饰完美的柳叶眉，立体的五官，姣好的面容，但明显残留化妆后的干涩，还有熬夜的黑眼圈，指甲上没有消失的油彩…… 凭心而论，付明明天生的本钱强过卫小娟很多。卫小娟也发现了这个现实，心里为元锦的坚持喝了声彩。据前世元锦的交待，他俩的“jian情”开始于高三！真是险之又险啊，假若这个跋扈的女生为了元锦敛尽了锋芒呢？元锦还hold住吗？
第40页 （致真正在看爱瑷文的朋友，你的每一次点击就是爱瑷最大的动力，你每一票推荐就是爱瑷最大的安慰，你的每一个收藏就是爱瑷最大得幸福，你的每一个订阅就是爱瑷最大的荣幸！） 第二章 元锦是个“香馍馍” 校医的到来制止了两人的吵闹，付明明自知又错怪了元锦，但生性好强的她不愿低头道歉。不但把怨气撒在了周童身上，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貌似无辜的卫小娟。 在校医检查脚踝时，周童小声的在一边笑话似的把元锦和付明明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末了，总结道：“那个付明明其实是心里私心作祟，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我们班的人都劝元锦不要上她的恶当，一旦沦陷，那女人一定得意的笑死，然后狠狠瞪了他。道那时，我们班最优秀的技师变陨落了！呜唿哀哉！何其不幸，天道……” 卫小娟一面强忍叫上的痛意，一面听周童的笑言，打心里喜欢这个直慡热血的“学姐”，一句话脱口而出：“周童姐，我想追元锦，你帮我！” 周童的“天道”戛然而止，张大嘴巴，一时不知道怎么言语！ “啊——”卫小娟一声痛唿。 年纪很老的校医站直身子，拉了板凳坐下，假意咳嗽两声，道：“好了，小姑娘的脚踝时旧疾，平时注意点就行，今天拐得不严重，刚才我被你的话一吓，反而凑巧给你拧正了，休息几个小时就可以试着小力走动了。咳咳！现在的学生真是开放啊，好啦，放心，校医爷爷的舌头不长！你们聊着天休息会儿，我继续下我的棋去了。” 等到老校医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远后，周童若有所思的看着卫小娟，直把她看的双颊飞霞，才认真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姐二十岁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班上四十多个同学都是我的弟弟妹妹，看你也比较顺眼，我不希望谁受伤！” 见卫小娟狐疑的上下打量自己，周童坐正身体，接着说道“知道青白江的川化不？川西平原最大的化工厂！我家三代都是那的老工人，我本来高中毕业了，可没考上大学，厂里就把我打包送这儿来进修了！好了，该你说了，小妹妹！” 卫小娟听她叫“小妹妹”很刺耳，掏掏耳朵：“小声点，姐姐——！或许你年龄比我大，该当我的姐姐，但是，感情的事情或许你就是幼儿园水平！……先别瞪我……，我这个人吧，特别的死心眼，元锦的大名去年就被我记住了，我也是不服输的人，他越是不理会我，我越是想接近他，了解他。” “指导他面对美色都没有动心，再看他实在的个性，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了！无关赌气，要知道，我可是读遍万卷言情小说，看腻天下油嘴滑舌的男人，听尽人家的甜言蜜语，那些个圆滑世故的男人不可靠！我反而相信古板沉默的那人又一颗细腻执着的红心！” 这番话毕，周童已经用崇拜的眼神膜拜卫小娟了，看她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却出奇的严肃认真，让人打心里信任。 “卫小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过，你今年多少岁啊？说起话来怎么像是三四十岁的沧桑妇人啊？” 卫小娟指导，周童同意站在自己这边了，也高兴的用没受伤的脚轻踢她的小腿：“去，我才十五岁呢！你才妇人，泼辣少妇！” 周童脸色有些黯淡：“谁会看上我？把我变成少妇……” 她的声音很小，卫小娟只听见前面部分，细观她英气的五官，不以为意的劝道：“哎呀，那时你不爱打扮，以后我进来后，好好教你打造一番，会有独属你的风格的！倒是可不要怨我给你招桃花哦！” “巴不得我这辈子有桃花开呢！行，有你这句话，元锦那小子，姐帮你看着，有人靠近，杀无赦！等你来学校后，保证帮你把他手到擒来！” “那真的谢谢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好处，姐姐！” 两人心照不宣但笑不语，默契油然生成！ 周童为了陪她，请了一天假，扶她回了女生寝室，两人变幻话题越聊越热切，激动地真想效仿刘关张斩鸡头和卫小娟“寝室两结义”了。 再说元锦，回到教室后一直心神不宁，想到手上的泪水，她压抑的痛唿，狡黠的眼神，粉白的颈项，……十八岁的少年已经不懵懂了！黄色录像带也看过，男生之间私密的话题也聊过：他微微觉得，这个卫小娟可能就是自己的“劫”！ 课桌抽屉里有七封信，现在突然想重新认真看一遍，看她酒精是什么样的人？爱好什么？家里还有谁？谁是她的好朋友？…… 而付明明，和周童吵完后没有回教室，拿了学校出入证，径直会了校外四姐妹租住的两室一厅。回到属于自己的床上，对满室的杂乱视而不见，反正每周末总有一位家长回来打扫卫生的。 顺手抓过床头的零食，“嘎吱……嘎吱”的声音中，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期限是赌约所限，追在平日最不屑的那种男生身后，时间一长，却发现那样的男生很优秀：有担当，有理想，上学的目的明确，就是想学好技术，早点上班，改善家庭经济环境：有孝心，有爱心，每周末毫不耽搁的去车站搭车回家，会给爸妈、弟妹带点小物件。 老实、沉默寡言，这两个被人认定的缺点，其实正是他最大的优点！不会花言巧语哄骗于人，要么不说话，说出来的一定会兑现。不会嬉皮笑脸的惹人心烦……又想到他的家人，虽说没见过，但是元锦经常带的吃食，身上穿的毛衣……许多东西都是家里的人亲手做的，却是不够档次，不上檯面，但一定很温暖吧！自己怎么从来没有享受过…… 追了他一年了，一点进展也没有，却把自己陷进去了，付明明越想越沮丧。 门口传来嬉笑的声音，她一把将手里的零食扔到不知名的角落里，侧躺在床上假装睡觉了。 “咦，明明不是追着元锦去了吗？我还以为她学好人上课去了呢？” “她去上课？会把咱们班主任吓到的，我们四个不是被宣布放弃管教了么！只要乖乖不惹事，明年的现在，学校的毕业证自然会发给咱们的。班主任巴不得我们不要出现在教室里呢！” 付明明听到这儿，翻身坐了起来：“扔支烟给我，心里烦！” 接过莎莎丢过来的香菸，学着港片里“张曼玉”优雅的动作，深深吸上一口，心情的烦躁稍去，幽幽开口道：“我想，我是真的被元锦煞到了！” 环顾莎莎、曼曼、欣欣脸上的表情，她苦笑一下，继续道：“不太敢相信吧！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十八岁生日一过，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看事情也好像透彻多了。元锦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他和舞厅那些油滑的男人不同，更和那些只想混日子的小男生不一样。” 另外三个女生对视一眼，莎莎首先开口说道：“明明！元锦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任何一个城里的女孩儿。他没钱带你吃高档餐厅，没钱给你买漂亮衣服，更没钱在荣城和你安家。” 曼曼坐到床边，拉过付明明白嫩的手掌，指着她手指上一厘米多的莹润指甲，接着劝道：“他家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听说还住在田野的大杂院里，你受得了不化妆，不戴首饰，不吃一堆五花八门的零食？你受得了穿着雨靴在田里插秧收菜？围着灶台熏油烟？在小河沟边洗衣服、洗菜？” 欣欣接过话头，无视付明明惨白的脸庞，抽去她手中燃完的菸蒂扔开，拉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继续道：“元锦本来就是呆瓜！不会甜言蜜语哄你开心也就罢了，他堂姑父就是我们学校教导主任，他姑姑也经常到教室找他，你看他那清高样，一副礼貌尽到，别的事情不牵扯的样子！哼，他那样叫原则，呸！不知变通，不攀关系的呆瓜，以后靠什么生存？” 三人似乎意犹未尽，在她们严重，如“元锦”这样的人只是闲时的一个乐子罢了，莎莎见付明明沉思的模样，再次添上一把火；“明明，你爸妈不会支持你吧！他们可不愿丢这个脸，宝贝女儿找个农民！男人嘛，什么样的没有？你是想追在男人身后捧着他，还是想男人把你捧在手心？元锦那样的老实人懂呵护人吗？” 最后一段话确实点到了付明明的死穴，她捂着脸倒在床上，嘴里用力吁了口气。“让我好好想想，你们说的很对，我只是不甘心，我暂时也放不下……” 三人见她有所松动，也觉得话说至此已是仁至义尽了，曼曼打了个哈欠：“啊——在继续补觉，签到，签到，改天找老师商量下，签到改成下午好了！” 莎莎也揉着眼袋，轻嗅道：“是啊！昨晚唱卡拉ok是在太慡了，忘记时间了！” “今晚继续，曼曼，快点想好啊！昨晚有个女的可是独霸舞池，今晚你必须去和她斗斗！好啦，都睡会儿，下午出去吃麻辣烫，有人请客哦！” 渐渐的，只有四个人的窃窃私语传出，间或几声畅快的欢笑。 谁是个有钱人…… 谁开小车出入舞厅…… 摩尔百盛上了新款…… 纹眉已经过时，时兴绣眉了…… 家里下个月会给多少零花…… 在她们心里，中专学校只是一个“混”文凭的地方，十八九岁的城市少女心思已经染上七彩斑斓的色彩…… 第三章 毒舌医生=舒杨！ 卫小娟在下午五点左右下的公交车，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向医院家属区，幸好不用过马路了，不然，以她的龟速，势必会被开车的人大骂的。 医院家属区没有门卫室，还好入口处就有一家麻将馆，此时还有几桌人在决战长城，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在织毛衣，卫小娟走到她面前，端出最为淳朴的笑颜，礼貌道：“阿姨！我问个事！” 女人停下手里动作，抬头看一眼卫小娟，和善道：“什么事？小妹妹，你说吧。” “对面医院的舒安鸿副院长住在这个家属区，您知道在哪一栋吗？” “舒安鸿？哦，舒院长！他家在十八栋，几楼我就不清楚了，你到地方再问问吧！喏，从这里往喷泉那儿走，对面就是！”
第41页 卫小娟道谢后，缓缓挪动还在疼痛的右脚，加上偶尔的单脚跳，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走到百米外的喷泉处。还好老天爷还是比较照顾病号的，下了一天的濛濛细雨奇蹟似的停了，不然卫小娟的浑身会湿得够呛！ 四周偶尔急速路过的身影总在卫小娟出声前消失不见，她又不好意思高声留人。耽搁了好几分钟后，看看灰暗发沉的天色，卫小娟颓丧得暗自埋怨自己的假好心，早知道就在学校打电话让柳南聪接自己一下了，这下怎么办？难道拖着痛脚一家一家敲门去问？ 眼角终于捕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匀速的接近，她暗暗*力，这个“活人”可是不能再放过了！ “这位大叔！求求你了，只耽搁你一分钟，帮帮我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住人家身上的某一处就开始喊。 “你先放开我。” “不放！……呃！”卫小娟听到这几份耳熟的醇厚男中音，这才看清眼前事一个宽阔的胸膛，她的小手死死拉住的是敞开的夹克衫胸口处，手指下就是人家贴身的白色衬衣，起伏之间，手指竟好像能触到人家的心跳！ 大步往后面一退，接过脚上又痛，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就在你身后，我不在这儿？在哪儿？真的觉得现在的女生受电影电视影像太深，言语轻佻不说，怎么行为也如此轻佻！这个年纪不上学，四处乱晃……” “停！不要再说教了。关你什么事？烦不烦，年纪轻轻罗里吧嗦的！像个老头子。算啦，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只回答一句啊，不要有事一堆框框条条。知道的说你是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卫道人士呢！” 卫小娟深感晦气，怎么早上，晚上抓人问路都遇到这个“严肃先生”。 “舒安鸿院长住那里的几楼？好了，你直接说了就走吧，免得又是一堆废话。” “你……小小年纪，算了！二楼全是他家的，现在应该在二零一。你要去他们家，我……” 卫小娟再次无理打断人家的话语，三国语言齐出马。 “我知道了，谢谢！你可以走了，please！色有啦啦！” 气的这位称得上“帅哥”的男人拂袖而去，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天两度说教同一个女生，而且人家还不领情：哼，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女孩待会儿什么表情？想着想着，舒杨觉得自己怎么也邪恶了？推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镜，长腿跨上了楼梯的台阶。 一直没有听到有人跟上来的声音，下意识回头一瞥，还在喷泉处。那个个子小小，一生气脸鼓成包子的女生，正低头单脚跳跃前行，脑后的马尾，背后的黑色小皮包陡着她跳跃起起伏伏，跳了几步，可能是累了，右脚轻轻放在地上，艰难的挪动两步…… 作为医生，舒杨很快发现了她右脚的问题，出于职业本能，他又转身回到了花园：“你的脚扭了就暂时尽量不要用力，不然会加重伤势的。” 看到小女生诧异的眼神，舒杨又觉得不好意思，画蛇添足解释道：“任何一个医生见到病人都无法置之不理的。” “哦！所以呢？” “我扶你！” 舒杨伸出宽大的左手，卫小娟却天生排斥男性的肢体相触，避开舒杨张开的大手，扶上了他的手腕。 舒杨内心闪过一丝不快，不过他并没有深究，看着身高不到自己肩膀的少女，一向以古板严肃着称的他，嘴角却不自觉的有些上翘。 在舒杨的帮助下，卫小娟轻松的到了二零一的门前，看出他这人只是“古板教条”罢了，反正也没什么交集，也原谅他早上的无礼了，真心的道谢：“谢谢啦，我到了！你是军区医院的实习医生吧，需要我帮你走走后门直接转正不？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和舒伯伯提起你的，放心，他人很好的！” 舒杨小小苦笑一下：“我知道他人好！”伸手摸出夹克衣兜里的钥匙，打开门。 “进来吧！” 卫小娟顾不上打量环境了，也没有动作。 嘴巴张成“o”型，心里暗道：怎么办？遇到坏人了！亏我白活这么多年，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穿白大褂就是医生了，扶我走几步就是好人了？咋办？尖叫？还是……？ “进来吧，拖鞋在门边。”舒杨还不知道卫小娟已经把后世网上五花八门犯罪方法过滤个遍了，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还以为她跳不动了。 伸手准备再帮她一把。殊不知？幻想正到高潮的卫小娟眼见已经脱去夹克的舒杨：白色长袖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纠结的胸肌还有浅浅的黑色胸毛，牛仔裤包裹的粗壮双腿，脸上“兇恶”的表情…… “啊——！救命！”高亢尖利的女声响起。 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后转身逃跑，舒杨的大手闲时抓了个空，又被尖叫吓了一跳，再看转身的卫小娟就要往地上倒去，身后可是水泥的楼梯…… 当下不经思索的前扑，扯住卫小娟的手臂一带！ 不愧为长期锻鍊的接过，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卫小娟被他拉到了上面，他的身体却落到了水泥地上，还好有了一丝心理准备，他让头部偏离了楼梯！ 呯——，闷响声，舒杨落地了。 “啊！唔……”卫小娟接着趴在了舒杨的身上，口鼻种种的撞上了铁石般的胸口，这下，不仅眼泪，脸鼻涕都一起流了出来。 舒杨吁了一口气，要他眼睁睁看着有人受伤不救，他会愧疚一生的。从小就一直锻鍊，悲伤的疼痛并不难耐，身上软软的触感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心里有些自责：舒杨啊舒杨！你二十四岁了，人家多大，十二还是十三？怎么思想就不纯洁了呢？难道真的该学着交女朋友了？ 卫小娟惊魂稍定，观察了情况后，脸上变得血红，这姿势，怎么这么暧昧呢？前世元锦最享受这种女上男下了…… 拉回飞远的思绪，看清压在下面的并非心心念念的元锦，而是不明身份的“坏人”。急忙想挣开他的铁臂爬起来，她自诩不是十几岁小女生会束手就范，“防狼绝杀技”还是有一手的，膝盖有意识的顶向男人最为脆弱的部位。 “啊！……”卫小娟如愿听到了低吼声，双手也得到了自由，趁此机会，她翻到一边坐起身体，欣赏眼前高壮男人蜷成一团的惨象。 “怎么了？小娟！……舒杨？这……什么情况？” 门口传来地上两人熟悉的声音。 “舒伯伯！……伯母！”卫小娟惊喜的看着如天神般出现的舒安鸿，还有他身后的中年美妇，随即领悟了什么！声音低了下来，抱歉的看着旁边已经缓过来的舒杨。 “爸！妈！……”舒杨也翻身坐在了地上，强忍私处的抽痛，懊恼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半弓着身体窜进了屋内。 卫小娟看他消失的背影，欲哭无泪！这么“小说”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呢？ “舒伯伯，这是舒伯母吧，呵呵，好年轻漂亮啊……” 看两人疑惑的目光，卫小娟干笑道：“呵呵，舒伯伯，我的右脚又扭到了，舒哥哥扶我回来的，可是我太不小心了，竟然又摔了，幸好舒哥哥身手厉害，救了我，他可能碰到哪儿了？呵呵……” 舒安鸿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笑意，舒夫人——杨涵，慈爱的笑着拉起地上的卫小娟：“小娟，快来，伯母扶你！你舒伯伯早就在我面前提起你了，都怪他，上次你们来蓉城都不带你到家里来。” 帮卫小娟换了拖鞋，连扶带抱的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说道：“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早上南聪带媳妇儿来的时候我还骂他们，怎么捨得让你一个人出去逛呢？看吧，这下把脚扭了吧！说起咱们家两个医生，怎么就没骨科的呢？啊——，我想起来了，楼上赵主任不就是骨科圣手吗？我去叫他们父母下来，顺便吃晚饭！” 不等反应，杨涵旋风般颳了出去。舒安鸿终于插上嘴了：“小娟，伯母是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你别怪啊！楼上老赵手艺好，保证半小时不到就让你恢復如初。” 接着，双眼闪烁八卦之光靠近卫小娟，话说，他可是看好了卫小娟做儿媳妇，四年不变。 “你怎么和舒杨碰到的？我儿子不错吧！医大高材生哦，小明几月后的手术，我准备叫他负责哦，怎样？要巴结好他呃！” “啊……！”卫小娟想哭了。“他行吗？” “行！我儿子可是天才，在校的时候这种小手术就做了好多台，小明的那种病症，舒杨曾经仔细研究过，还特地道北京、上海去找专家谘询过，连比这高级的心脏手术也是手到擒来，不过，他的级别暂时只能做这种小手术。” 卫小娟听这种说法也知道，为了小明的病，舒暗红着实用了心，很是感动，打量舒安鸿增多的白髮，开始发福的肚腩…… “扑哧……” 卫小娟看清他现在的样子，捂着嘴巴闷笑不已。 第四章 老男人vs小媳妇？ 卫小娟看到舒安鸿此刻的样子，克制不住的小声笑了起来，实在是因为舒安鸿此刻的样子太滑稽了！ 高大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碎花的全身型围裙，本来和蔼慈祥的脸上沾了一处黄黄白白的东西，凸出的肚腩上刚好有个布兜，活像小叮噹的万能口袋，手上还拿着一把锅铲…… 在卫小娟印象中，他一直是威严、狡黠并存的军人形象，可此时，实在大大颠覆了他光辉伟大的面貌，滑稽可爱！ 舒安鸿眼底也染上一丝笑意，对卫小娟，他一直就没有把她当外人看待，当下假意生气道：“别笑了！我容易吗？你姐姐拐走了我的炊事兵，平日小柳工作忙得话，我们一家三口就出去下馆子。今天得知你要来，你伯母坚持一定要在家款待你，说是什么温馨？但是她只会简单的炒个蛋炒饭，任务只好交给我了！” “呃！伯母不会，舒哥哥总会吧！不然，他们娘俩日子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以前在老家有舒杨外婆帮忙，来蓉城后，娘俩就简单凑合着吃呗。你先坐会儿，我去把火先关了，反正时间还早，等老赵把你的脚治好后，你就去厨房吧，好久没吃过你烧的菜了！”
第42页 舒安鸿咂咂嘴，哼着小曲进了里间。卫小娟这才好整以暇打量四周的环境。 宽敞的客厅，洁白的地砖，对面墙上挂的正是卫小娟当年送的《竹报平安》，下面是酒红色的电视柜套件，上面放着一台二十五寸彩电、影碟机，往左依次是鞋柜、房门、一个红木隔断包围的小书房，透过隔断可以看到书房里有一台电脑，还有两个放满书籍的书柜。 书房边接着就是两个跃层式的楼梯，通向顶部关紧的房门，右边是饭厅、厨房，身后事卫生间，身前时同色系的茶几，身下是一组黑色真皮沙发…… 卫小娟看完四周布局，伸手拿过桌上的电视遥控板把玩，顺便按了一个点歌频道。 舒杨换过一身舒适的运动装，再次出现在卫小娟的面前，直挺的坐到卫小娟的左右边，透过厚厚的眼镜片从头到脚把她审视一遍。 瞧见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卫小娟换换随意的坐姿，也端坐起来。小声嗫喏道：“舒大哥，对不起啊！谁叫你不表明身份，我还以为遇到劫色的坏人了……，你……没事吧！” 见她的眼神投向自己的重要部位，一向严肃古板的舒杨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军人式坐姿有些僵硬：“我下午正要说，就被你打断了。现在既然知道你就是我爸夸上天的天纵奇才！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了！” 舒杨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怎么说，卫小娟看他有搬出教条滔滔不绝的架势，心下有些发憷，想也知道，一定又是什么，女生就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她就搞不懂了，舒安鸿父母都是开朗幽默的性子，怎么生的儿子如此的古板？难道负负得正？ 门外鱼贯进来的三人解救了卫小娟备受荼毒的耳朵。 杨涵请来的骨科圣手果然不负盛名，在所有人认真关注下，用他带来的药酒东抹西搓片刻，卫小娟惊奇的发现，右脚着力时竟没了强烈的痛感。 心下一高兴，接过舒安鸿双手奉上的围裙，带着杨涵和舒夫人道厨房忙碌去了。 客厅里留下三个喝着清茶的男人，赵医生放下茶杯，嗅着空气中单单的麻辣香味儿，嘆道：“老舒啊！难得啊，小柳不在，你家也能传出食物的香味儿！” 舒安鸿闻言，讪讪回道：“你家也好不了多少，还不是常来我家蹭吃的。嗯，也是该想个办法了！小柳成家后，我总不好意思再让人家来做饭吧。时间过得好快！” 舒杨此时插言问道：“爸，柳哥今天怎么还没过来呢？” 舒安鸿看儿子一丝不苟的坐姿，暗嘆一口气，都是军人家庭的传统作祟啊，没有参军的人反而被老爷子训练成铁血军人了。 “你柳哥的媳妇儿来了，两人难得机会单独处处，我让小俩口自由安排了，明天他媳妇儿就回去了。” “听柳哥说，嫂子就是在帮卫小娟打理生意！”皱皱眉头，脸色更显严肃：“爸，那卫小娟的天资聪明全用到杂事上去了吧？你空时劝劝，十几岁的女生就该一心一意好好上学，分个好工作，不然就干脆呆在家里，等到了年龄嫁人，相夫教子。” 赵医生和舒暗红一齐用看“外形怪兽”的眼神盯着他，半响，舒安鸿失神呢喃道：“我还指望八面玲珑的卫小娟做我的儿媳妇，不见你有恋爱的迹象，就一直没有催你交女朋友。现在看来，以你的见解，在如今的年代的女孩子喜欢的话，那绝对是个异数！” 赵医生以意味深长拍着舒杨宽阔的肩膀，用一种**的语调劝道：“舒杨，你适合活在旧社会！现在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子？至少我觉得小娟不错，出得厅堂，下得厨房，难得还能杀入商场，不张扬，不跳脱。那天我还听你赵婶说，她们妇科这两年接了不少小女孩来堕胎，一个个浓妆艷抹，张牙舞爪的，真是改革开放带来富裕生活，也带来国人的开放。你就不要再苛求那种相夫教子的好女人了，除非山里没上过学的，那样的话，你又会觉得没有共同语言了。” 舒杨迷茫的眼神在两老鑑定的脸上打转，反思己身，难道真的和社会脱节了？卫小娟真的属于优秀妻子？是不是该去了解一下医学意外的知识？ 舒杨是在古板严厉的爷爷教导下上完初中的，虽说舒爷爷是解放战士，但他的家庭观就属于那种封建思想类型。不仅把舒杨的思想教育的严肃古板，顺便把人也锻鍊的壮得像个黑社会头子，导致他为了不吓到别人，在外常年挂着黑框平光眼镜。 在他依然困惑的时间里，卫小娟已经用高超的做饭手艺政府了两个中年女人，成功的用甜言蜜语灌得两个年纪一大把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带回去，杨涵则完全贊成舒安鸿选“儿媳妇”的眼光，恨不得卫小娟快点长大嫁进来！ 卫小娟完全不知道她被舒暗红夫妇单方面预定了，为了不被舒杨记恨，也是真心敬重两个军嫂，前世电视剧里哄女人的段子被她利用了不少。见到两人心花怒放的表情，她才放松心情，开心的暗想，未来婆婆，这次你不会嫌我木讷笨拙了吧！她把两人当成以后讨好“婆婆”梁先慧的试验品了，效果嘛？很不错！ “上菜咯！——” “糖醋排骨，凉拌折耳根，香椿芽煎蛋，老腊肉炒海苔，麻婆豆腐，素炒*竹笋，野山菇炖鸡，水煮鱼！好啦，开饭！” 卫小娟也是饿了，报完菜名后坐在了方桌的一边，赵夫人突然出声道：“小娟，做舒杨那边去，或者舒杨坐过来，看咱们做的这方道！” 原来，舒安鸿和赵医生一方，两位夫人端完饭菜顺势一起坐到他两人的对面，精深有些恍惚的舒杨独霸一方，最后到来的卫小娟坐到他对面，六人围坐成了令人忌讳的“王八”位了！ 卫小娟下意识不想靠近爱说教的“舒老师”，甜甜的开口对右手边紧挨的杨涵撒娇道：“舒伯母移过来补救好了，不劳烦舒哥哥转大半个圈了，人家的脚也想休息了。” 桌上的众人都不笨，看出卫小娟似乎有些怕舒杨，有心的杨涵怎么会放过撮合两人的时机呢？拿起筷子戳戳刚回神的舒杨：“小娟带着瘸呢，移过来照顾下。我和你赵婶挨着就挺好！” 舒杨也不推辞，端着碗筷坐到了卫小娟身边，感觉身边人儿紧缩了下，他突然想到舒安鸿的“儿媳”论，心里闪过莫名羞恼。 卫小娟一改先前的满脸笑容，沉默的端起饭碗小口吃着，筷子完全不敢往舒杨那半边的面积而去，内心哀嚎，我的糖醋排骨啊！两界镇的猪肉贩子可从来不单独只卖排骨的，永远是竖着一刀切，在舒家厨房剪刀一块完整的猪排骨还把她兴奋一通，一位可以大快朵颐了，结果…… 舒安鸿和赵医生喝着小酒，手下筷子不停飞舞，赵医生夹了一大块“香椿芽煎蛋”进口，放下筷子慢慢咀嚼，末了，感嘆道：“难为小娟她们这么远带了这些野菜来，不过味道真的很好！” 舒安鸿业满足的喟嘆出声：“好久没尝到小娟做的菜，手艺见长啊！” 两位夫人口里包着菜，连连点头。 舒杨透过眼角余光瞧见卫小娟盯着糖醋排骨的饥渴眼神，不着痕迹的把她面前的竹笋换过来，得到卫小娟感觉的目光。 再看她心满意足的啃着小排骨，感觉像只优雅的小猫，终于贊同了舒安鸿对卫小娟的评语：单纯知足，优雅知礼，一点不像山村农家女。 但若是真的要娶这样的小妻子？他还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再说了，人家会看上自己这个“老男人”吗？ 第五章 中考倒计时 晚饭后，两个女人谢绝了卫小娟洗完的要求，一直贊同她到客厅休息。卫小娟只得无聊的在客厅里闲逛，刚才大略看过了，舒安鸿这套住房属于跃层式的四套二，布局很简单大气。可能是军人家庭的原因，室内没做太多的装修，一切以节约空间考量。 看了一圈又恢復到无聊的状态了，两个半老头子将电视跳到戏曲频道，跟着电视哼得不亦乐乎，偶尔交流几句，舒杨捧着一本线状书籍看得颇为入迷。 卫小娟又看到了那台电脑，还有那数量可观的藏书，脚步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向小书房走去。 电脑是那种笨重的台式机，ibm的，卫小娟检查了电源后，伸手按开了主机、显示器的电源。 电脑开启的“呜呜”电流声引起了舒杨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几步走到卫小娟的身后。 卫小娟坐在电脑前，看屏幕上一排排跳跃而过的英文字，感觉身后无形的压力，轻轻转头就看见左右边的舒杨，顺口问道：“舒杨哥，电脑联网了吗？” 舒杨没有计较卫小娟连变三次的称唿，却惊讶山里出来的女生能够说出“联网”这个词彙：“联网？怎么？你懂！” 卫小娟这才省起，这次时节应该没有普及网络吧？还要等上几年呢。好像最初叫“英特尔网”，在城里都还了解不多，在山村根本就不为人知。 “呃，我才不懂！只是上计算机课的时候在教科书上看到过，还以为你们城里可以联网了呢？” 前世，卫小娟直到零四年结婚到小川县才知道网络是什么，零六年才知道qq，家里的电脑一直是元锦在玩游戏，打工的铺子上，电脑业仅限于上qq，看看电视剧。对电脑方面的认识可说“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差点闹个大乌龙！ 舒杨例外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走开之前指着其中一个书架，对她说道：“电脑里面有打字小游戏，你可以玩玩！这边书架上的书你可以翻翻，是我妈订的杂志，那边的全是医学方面的资料，想必你不会有兴趣的。” 卫小娟看他高大的背影就要转出小书房，连忙出声道：“舒杨哥，今天真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最后，钥匙你不是那么爱说教，还是很帅的。” 舒杨身体一顿，随即快读的回到沙发坐下了。 半小时后，赵医生夫妇告辞回家了，卫小娟没有继续去无聊的玩“金山打字游戏”，陪着舒家三人坐在沙发上看起了连续剧，偶尔回答舒安鸿夫妇的问题。 舒杨一直貌似认真的看他那本三寸厚的医学典籍，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他手中的书一直停顿在同一页面，眼神看似落在书上，耳朵实则伸得老长，听见卫小娟降到高兴处，他也会不自觉露出不自知的笑容。听见卫小娟大厅蓉城东区的经济状况之类问题，也不会再闪现嘲讽之态。
第43页 第二天上午，轮休的舒杨破天荒的没有在家看书，反而做了他以前最不耐烦的事情，陪女人逛街。 杨涵拉着卫小娟沿着服装一条街逐一逛了起来，她见到舒杨乖乖跟在后面，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兴致高昂的打算满载而归！ 事实证明，逛街购物是女人的通病。一个上午，两个大小女人的战利品挂满了舒杨全身。看着前面不知疲倦的两人，他欲哭无泪，不过，还是认真的把两人的谈话尽收耳内。 “小娟，你怎么一样东西都没买？全是送人的，家里上上下下，连同学朋友都考虑到了。走，今天说什么伯母都要送几样东西给你，买不到你要的咱们就不回家！我们家人人收了你那么多礼物，连老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没少得好东西，不回礼可不是我们家的风格！” “伯母，真的不用了。我做生意在赚钱，给家人朋友添置东西是必须的，至于我？你放心吧，下半年会常驻蓉城，你还怕没机会破费回礼？起码三年时间，到时恐怕你还嫌弃我烦呢。” “什么意思？” 舒杨见母亲问了出来，吞下了唇边同样的问句。 “我准备上蓉城理工学院！” “为什么？你成绩那么好，完全可以上重点高中，以后考个好大学！” 杨涵很是惊讶，再次抢在同样呆住的儿子面前高声发问。 “我不想到了二十多岁还在学校里无所事事，我想学化工分析，以后也好早点分工，或者帮家乡的矿业做点什么！” 这是卫小娟昨晚临时想好的“伟大”藉口，她总不能昭告天下，元锦是我老公，有个虎视眈眈的美女窥觑他，我要捍卫属于我的初恋，所以我放弃好学校，来上这所私立的技校！ 恐怕立刻会被所有人炮轰至死，连奶奶王月秀也不例外。 如此怪冕堂皇的藉口，果然堵住了杨涵的劝慰，但却带给杨涵更大的喜悦：“那……你不是常在蓉城了？”看一眼表情深沉的儿子，她脸上喜色更甚：“中专三年，你就十八岁了。虽说农村处对象的十六七就开始了，你十八岁也不晚，咱们城里的好男人多，二十七八岁的正正好！呵呵” 她就差没有说：四五年，咱家舒杨等得起！ 卫小娟听她随后那声“jian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原因，干脆也放弃了追根究底。 而舒杨，经过这两天卫小娟的表现，颠覆了感观，对她多了几分了解，多了几分好感…… 吃过午饭，柳南聪和卫蓉到了。柳南聪意气风发的宣布，他要去卫蓉家“送年月”，也就是定婚礼日子。众人又是一阵道贺，卫小娟看卫蓉娇羞的样子也知道，这妞被吃干抹净了！ 初中生又盼又怕的中考到了！全班正听班主任做考场简介，两天后，全体九七级的两个班将统一搭乘学校预定的班车前往小川县一中的考场。 小川县有三所高中、两所职高集中在县城周边，每年的中考都会统一把各镇的考生集中道县城来参考，为期三天。 两界镇现在有独立的车站，学校包了两辆汽车每天接送考生往返。 考虑到旅途会造成部分晕车同学的不便，也大力鼓励学生投亲宿友，只要每天早晨提前来到考场门口即可。 卫小娟心境很平和，第二次经歷中考，加上去向已定，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她只是想尽最大的努力，给自己及家人一个交代，毕竟，就读蓉城的中专这件事她还没有和谁提起过。 老师讲完介绍就走了，剩下的交给班长代为处理，依次在班长处领取了准考证后。 “卫小娟，怎么办？我要晕车啊~~！小川县又没有亲戚，难道真的让我吐着去，晕着考，再接着吐着回来，让我死了吧！” 李思琪一边说，一边夸张的把头靠在卫小娟的肩头，和她换位置的廖敏在卫小娟身后抱不平：“死吧，不过别死在卫小娟的肩上，去死在班长的怀中吧，保证他不会让你孤独死去的！” 经过一年的兜转，两个欢喜冤家意外的在即将毕业之际好上了，她们算是班里胆子最大的一对儿了，这两天竟然公然的出双入对起来。对于即将脱离管教的“弥留期”，老师也懒得费口舌干涉了，乐得两人羡煞旁人。 李思琪闻言，抬头瞪了廖敏一眼：“啧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可是把笔友全转给你了啊，就不要笑话我了！反正啊，我和科科也不怕人笑！要是没考上学校，咱们毕业就订婚，哼……” 这可吓坏了卫小娟，记得李思琪是和班长眉来眼去来着，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不是吧？思琪，你们猜多大？” “卫小娟！亏你是我多年的姐妹儿，我比你大两岁多，班长都过十八岁生日了。怎么班的郑飞机更是大哥级人物，都十九岁了。” 一旁的文静也慢条斯理加入讨论：“就是，要是我降班，现在都毕业逍遥去了，说不定说亲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套破门槛了，还用和你们在这里苦苦支撑！” 廖敏则用事实说话：“上一届的李万佳，人家一毕业就订婚了，听说明年就结婚生小孩一起办酒席了。” 卫小娟…… 她差点忘了，山村的孩子普遍入学晚，一旦任课老师嫌某个同学顽劣，或是家长看孩子成绩不理想，那就两个结果：要么退学、要么降班？卫小娟的记忆里，还有个降班达人，小学降了四次班也没有读到毕业！女生没上学的话，十五六岁就有媒婆登门，家里卫小兵不是从十八岁就开始相亲么？不是他看中了张雪，可能也早就和某女生共赴那什么了！ 兴许是不远处的岳先科听见李思琪的抱怨，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讨好的对李思琪说道：“思琪！住我舅舅家吧。我舅舅在二中不远有房子，听宽敞的，你和我可以过去住。” 几个女生看他狗腿样子，一起鄙视他：“你？单独和思琪住，想得美！一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岳班长连忙辩解道：“你们都想哪去了，心思真不纯洁，要是你们不想奔波，也可以陪思琪一起住啊。” 见他说得如此坦荡，大家倒是不好意思再穷追不捨了。 第六章 又见董一建 岳先科说出自己的提议，见李思琪没有反对，也没用贊同。知道她算是默许了，心下高兴。走上讲台，拿起黑板刷拍拍讲桌，清清嗓子，见同学们都安静下来后宣布道：“大家都趁最后这节课互相交流下，在小川城里有亲戚的同学不要自私，照顾一下同学啊，来回舟车劳顿不利于考场发挥啊！” 满意的看见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各自询问交好的同学是否到自家亲戚家住宿。 再次拍响讲台：“明天上午来学校拍毕业照，下午班会前各自报告考试行程安排！班会后，咱们就算各分东西了，毕业留言册填完了就还给主人吧，扣在手里，对方不一定知道：但写点什么，对方就一定会知道，是吧？” “是！——” 整齐的愉悦回答是对岳先科的肯定，民主选举的班长无关学习成绩，号召力是毋庸置疑的，他的一番演讲刚落下帷幕，教室里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前世，卫小娟在毕业的时候根本没有买留言册，她就是一株不显眼的小糙，零星有过几人把留言册交给她，也是寥寥几句应付了事。 据她后来了解，无论当时留言多依依不捨，最终尚在联繫的也就一两个而已！ 她和李思琪，在初中后各自忙碌，也断了几年音讯，几年后，李思琪在铺子买手机时，两人才认出彼此，重新开始联繫，但也仅限于电话简讯来往，平时并不热络。 前世，初中毕业后，她一直觉得羞见同学，总是下意识避开了，等到生了孩子，恍悟幸福也分很多种时，回首往事，没有旧友可忆，想结交几个新朋友却没了机缘！ 所以这世，卫小娟顺应潮流，买了一本精美的留言册传了出去，谁知？竟一去不復返了。在班长发表完讲话后，终于从杨勇手里接过了暌别一月的留言册，原来被他扣下了！ 一页页翻过手里的十六开留言册，班上四十多个同学的名字一一闪现，甚至还有别班的个别同学也都写下了住院…… 有的写得很诗意啊！还没等翻到一半，放学铃声响起。 卫小娟抓着等在门边的卫小明往校外的面包车奔去，今天赶上的正好是卫大河的车。 “慢点跑，小心摔着！” 姐弟两人没顾小叔的劝告，挤进只坐一人的副驾驶。 “小叔，今天只到平桥，你可以多跑一趟街上了。”卫小娟首先缩短目的地，卖乖道。 “姐，我们不限回家吗？” “不用，小赵，你最后一趟来铺子接我们和小婶婶啊！” …… 卫蓉在清明后和柳南聪在卫家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卫小娟在他们婚后将自己的全部积蓄取了出来，加上柳南聪和卫蓉的积蓄合股，让两人在军区医院附近找了一幢两层小楼租下，做起了“中式快餐”，便捷、快速、廉价的快餐很快客如潮涌。 没了后顾之忧，卫小娟打算把平桥的餐馆租给卫燕夫妇经营，今天急着赶回去就是为了交接一些帐目。 远远就看见卫家院坝里坐了不少人，停车坪里除了两辆东风汽车，还停着一辆小轿车，不知是谁家的？ “姐，家里是不是有客人啊？” “大概吧？看上去人回来的好齐全啊，今天又没什么特别日子？” “是不是张大来了！” 卫小明口中的“张大”，是卫小兵处了一年多的未婚妻，卫小兵为了抱得美人归，厚着脸皮求了很多人，因为张雪长得很娇俏迷人，从小在外地张大，气质也是一流。她原本看不上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卫小兵，无奈卫小兵心诚脸厚，亲情牌、浪漫牌、财富牌、爱心牌……齐上阵，最终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为此，她在卫家的身价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好在她为人不错，也算四面逢源，卫家几个小的更是对温柔和气的她敬爱有加。 卫小娟听见小明的猜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马上到家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卫大河已经停好了车子，姐弟两飞快的跑向十几步远的阶梯。 张雪的确在院坝里坐着，和秦依聊着什么开心事，笑得甜甜的，但今天的主客却是卫大军的熟人，董老闆一家！
第44页 董老闆难得到卫家来，毕竟厂子里可是天天见面，可今天，他却带了夫人和儿子董一建一起到卫家做客来了。 卫大军见儿子女儿陆续上了院坝，抬手道：“过来，见过董叔、董婶，还有建哥。” “董叔、董婶，建哥好！”两人招唿完客人一家后，接着开始“点名”。 “爷爷、奶奶、大伯、三叔、三婶、张大姐、大姐好！” 卫小娟庆幸人还不是很多，不然一口气还真喊不完呢！没多作耽搁，她头也不回的向寝室走去，先放好书包再说。 一直保持浅笑的董一建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凑到董老闆耳边嘀咕了几句，只听得董老闆的声音：“大军，我倒是忘记了，小娟还和建建是老同学了，嗯，这就好！小娟不也是参加中考？有住的地方没？干脆到我市里的房里住吧。建建妈反正也要去照顾我家建建，小娟又不是外人，就一起照顾了吧。嗯！建建，你不去问问老同学的考场在哪儿吗？” 董一建见卫大军微笑颔首，连忙告罪一声，起身往卫小娟的吊脚楼走去，他始终记得那首《懵懂初见》，经常带在身边，刚才卫小娟听见他之时，他的心跳得很快，见她毫无惊喜的平淡表情，无端感到浓浓的失落。 刚放下书包的卫小娟就听见门外传来尚在变声期的公鸭嗓。 “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关！” 董一建稳步迈进门内，卫小娟站在窗边的书桌前，两人之间不过一米距离。 “老同学，今天怎么想到光临寒舍啊！” 卫小娟首先开口，语调酸酸的，怎么三四年没有从近处看过这小子，竟长高这么多！想起自己停步的身高，看看人家高出的大半头颅，难道这就是男女差别？ “我……要考试了，你准备上哪个高中？我问过董珊，她说你成绩很好。” 听见他变得难听的嗓音，卫小娟总算找回一处安慰。 “谁知道上哪？万一考场发挥不好呢？” “你家现在条件不是很好吗？来一中啊，差点分数可以补点建校费。”董一建略显急切的建议。 “我爸早说了，高价酒干脆不读了。” “小娟，来炒菜！”王月秀的叫声响起。 “我去炒菜了，你随意啊！” 一点不看董一建的表情，扔下整理一半的书包，卫小娟一趟子小跑出去了。透过敞开的玻璃窗，董一建看到她飞扬的粉白色裙摆，玲珑有致的身材，清秀乖巧的脸庞……，会心一笑，在他的印象里，最为鲜明的还是她多变的眼神，时而狡黠，时而淡然，还有那昙花一现的的悲伤…… 书桌上的《毕业留言册》引起了他的注意，随手翻开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有真心祝福“经榜提名”、“一帆风顺”、“心想事成”、“找个如意郎君”……之类的付之一笑，敷衍留两句姓名住址的也不少，偶尔一页隐晦爱慕的留言，他就会停留片刻…… 突然，一片粘贴寸照的留言引起他高度重视，直白爱慕，威逼利诱让人有些惊心，下笔之际的深深刻痕更能看出留言人的顽固……——“杨勇”！ 看清落款，董一建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抿紧薄唇，小小年纪却露出承认也不及的危险气息。 松开紧捏纸张的修长手指，合上留言册，坐在书桌前，撑着头，随意翻起卫小娟留在桌面上的课堂笔记。 卫小娟进门正好看到他那副慵懒妖孽的样子，心下漏了一拍，阳光的余晖映照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处暗影，她一直羡慕嫉妒恨的就是他的睫毛，又密又长。 “咳，咳~~，贱哥……”故意拖长的语调惊起入神的董一建，询问的眼神投向涮着围裙的卫小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卫小娟要上拴着荷叶边的卡通围裙，双手叉腰，微嘟着嘴巴，鼻樑两侧零星的雀斑，显得整个人可爱几分，没有刚才淡淡的疏离感了。 “看我干什么？吃饭了。” “嗯！”董一建站起身子，手指不由自主的想抹去她额上的薄汗。 卫小娟警惕的退后一步，疑惑的看着他。 “走吧！”他颓然放下手臂，醒起两人的状况，率先向院坝走去。 院坝里三张八仙桌已经摆放完毕，男的、女的、小孩子，各坐一桌。他刚出房门，就被唤道男人的一桌去了，卫开云，家里的四兄弟，卫小兵，加上董家父子正好一桌，女的那桌加一个卫小琴也刚好，小孩子这桌以卫小娟为首，小明、小美、二妮子、卫小帆，还有卫大江的第三千金卫小沛。 桌上的菜还是很丰盛的，经济条件决定生活水平啊！除了从平桥餐馆买回的滷菜、凉菜，卫小娟又做了回锅肉、豆腐和凉拌土豆丝。 她一边照顾一岁多点的小沛，一边盯紧桌上的弟弟妹妹不准挑食，还要注意仍然任性妄为的卫小美不要闹事，根本没法分神听另外两桌的热烈讨论。 男人桌上，董老闆端着酒杯，说话越显气派。 “卫叔，先敬您老人家一杯啊！咱们两家可要经常走动啊。” 卫开运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示意他们年纪轻的一群自便，一个人自顾小酌起来，笑得是眉不见眼。 第七章 摊牌！上私立中专 卫开运退休后坐镇茶馆，打打长牌，逗逗孙子，日子过得悠闲，家里五个孩子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也是老怀安慰！ 老大家在镇上买了地，修了一栋小楼，依然做着餐馆生意，卫小兵每月拉货挣得也不少，媳妇儿也说到家了，小琴幼师快毕业了，正在临镇实习…… 老二拉货挣的钱成小头了，每月崖山的煤矿，石矿都会领份工资，人却是低调得很，王芳一心料理家务，儿女成材，特别是女儿，不知道这几年攒了多少…… 老三就要高调很多了，本来为两界镇引进企业博得了好名声，镇上领到班子还有意收纳他。接过，为了他超生三妮子又搁置了，好在他长袖善舞，倒是曼曼又有了不低的民望。他倒是不藏财，在小川县买了好几处住房铺面了，说什么也不愿存钱。理由是，没有儿子，没有买房靠租金养老！也拿他没办法…… 老四卫兰现在十足女强人一个，暂时没有再嫁的念头，把两个孩子都带的很好，小的更是娇惯，才八岁就学什么电脑，还鼓励玩什么游戏之类的……，反正家里好似没几个人懂，她自己呢？也在家里几个兄弟资助下开了一家布艺公司。服装、床上用品，布制工艺品一网打尽，听说还打算和小娟弄一家服装超市。他就困惑了，卫兰有几分见识不说了，这孙女小娟不知哪儿来的鬼主意？眨眼一个，眨眼一个的，还个个赚钱…… 轻啜一口杯中的粮食酒，听孙女的劝，保重身体，好好多享受几年天伦乐！儿子们也都是为了这句话，无论买房建房，却始终住在山腰的老院子里，偶尔聚在一起热闹的吃一顿，这日子，幸福！ 王月秀这两年没有再帮卫兰绣东西了，趁着眼睛尚明亮，她竟着手将曾孙辈的小衣、小被、小鞋帽做了十几套。今年卫小娟教她做了“冰粉”、“奶茶”，让她在王友才的小店上摆摊，每天还收入个十几块。 她现在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闲不惯，对王芳母女也没有了偏见。虽说还是重男轻女，但什么“女儿赔钱货养出来都是别人的”……这类似的话却不曾再骂过了。 任长凤正伸长筷子给未来媳妇张雪夹菜：“来，这个好吃，多吃点！” “妈！好了，不要再夹了，小琴，来分你一半！”漂亮的张雪在卫家人缘超好，嘴甜聪慧的她左右逢源。 卫小琴笑着帮未来嫂子分担部分肉菜，道：“妈，你让嫂子自己夹吧，万一你没夹她喜欢的不久尴尬了。” 王芳几年来心情好了，劳力活儿也丢下不少，人越长越年轻了，闻言笑道：“大嫂是想把张雪养胖点，年底媳妇娶进门，明年就抱大孙子，呵呵！” 桌上几人都笑成一团，张雪红着脸：“二婶！——” 谁知，惹得卫小兵紧张了，回头道：“你们别说我媳妇了，待会儿她不好意思了。雪儿，别管她们玩笑，多吃点饭菜啊！” 言里的宠溺味道十足，秦依、李雯，就连董夫人也陪着王芳意味深长的调笑起来。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饭菜都显得格外香。 晚餐进入尾声，董夫人对任长凤道：“长凤，听说你在找木匠给小兵做家具，找到没？” “还没呢？两界镇的木匠就那两个，做的东西太普通了，外面……”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相信董夫人能理解，果然！人家属于“一踩九头翘”的机灵人，立马接过话头：“我认识个远亲，是小川县城出门的木匠，他做的家具式样大气，做工也很好。” “真的？”任长凤很惊喜，小兵结婚的家具早就该准备了，无奈好木匠难找。本来她还想听卫小琴的意见去蓉城买，现在倒是不用了。 “那董嫂子能联繫他吗？家具必须尽快做好，多加点工钱也无所谓！”对董老闆夫妇的推荐，她们都是毫不怀疑的。 任长凤忙不迭点头答应。 晚饭后，董老闆一家告辞离去。几家人又凑在一起就张雪、卫小兵，还有两个最小的孩子打趣一番，这才纷纷散去。 卫小娟姐弟帮忙收拾了自家板凳，王芳几度欲言又止，卫大军在边上抽着烟，出声问卫小娟道：“大后天就考试了，能估计考得怎样吗？打算上哪个高中？” 卫小娟想了想，觉得应该对他交代清楚了。干脆坐在灶下，回道：“若没什么意外，分数上倒是上一中没问题，只是我不想念一中！” 卫大军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拧灭了菸头，扔在一边，道：“为什么？” 王芳和卫小明也一齐困惑的看着她，特别是卫小明，更是疑惑出声：“你不是让我初中都必须考一中吗？姐！” 卫小娟听他话语中的疑惑，有些歉意的看他一眼，接着向卫大军正色道：“爸，考大学的目的无非分个好工作，多挣点钱！现在我就有挣钱的能力，不想多浪费几年时间再校园里。”
第45页 见卫大军面露不愉，但又若有所思，连忙补充道：“我准备到蓉城化工学院上中专，学化学分析，以后分工一样容易，两不误！” 王芳不懂这些学校专业之类的，但见丈夫半晌默然，心急提醒道：“大军，董家……” 卫大军慌忙起身走到灶边，挡住卫小娟视线给王芳打眼色，口里喝道：“王芳！那待会再说。” 又转头欣慰的看着卫小娟，想伸手摸摸她的头，随即发现女儿不是小孩子了，已经是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了。收回手，在心底感喟一嘆。“小娟，我知道凡事你都有主意，很好！不上一中也好，免得……，总之，我们支持你上中专的决定！不过，考试的分数还是必须得高点，免得别人看低你。为了杜绝意外，这三天往返怎么办？董叔叫你住到他们一中附近的住处去，你看呢？” “爸！我才不想去人家家里住，好麻烦。上次王舅送货上来还让我去他家住呢，我给推了，请他帮我订了宾馆。话说，我还没住过宾馆呢，准备去开开眼界！” 卫大军：…… “王舅”是当初卫小娟第一次去小川认识的副食店老闆。他被卫小娟无意的一句话提醒后，提前踏入了“酒席配送，送货上门”这一行当，顺便也帮酒楼餐馆送货。卫小娟家几个餐馆的原料来源就全权交给他了，他也是开朗人，干脆认王芳当了姐姐，捡了个“舅舅”来当。 王芳、卫小明听说卫小娟要住宾馆，娘俩一起小声哀道：“我也没住过。” “唔，住宾馆好！不要吝啬钱，这样吧，我在生活费外再多给你三百，订好点的房间。”卫大军想了想，大方说道。 卫小娟顿时感激涕零，这还是前世参加中考只给三十块钱的老爸么？这世的卫大军，不管卫小娟挣多少钱，他一直坚持出儿女的学杂费、生活费，如此大方也是头一遭！ “爸！……你太让我感动了，知道我没钱了。”强抑眼角的泪意，卫小娟绽开开心的笑脸说道。 “没钱？餐馆生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把钱全部投资到蓉姐他们蓉城的快餐店了！那柳哥太精明了，赚到钱不还我，他还要开分店！平桥的店面我交给燕姐了，只收点点租金……” 卫大军看她假装可怜的样子，再看王芳和卫小明竟然相信她的鬼话，已经面露同情了，娘俩脸上都清晰的写着“小娟（姐）不要伤心，我把私房拿给你！” 他笑了，家里是精明、老实各占一半啊：“好了，别装了。你齐哥早给我说了，快餐店你占着七成股份呢！你倒是瞒的深，五万块！说投资就投资，单子不错啊，当时吓我一跳。” 王芳和卫小明长大嘴巴，无语了。 卫小娟干笑两声，见都看着自己，只好解释道：“我早就决定去蓉城发展了，呵呵！做个土万元户有什么意思！”见卫大军瞪圆眼睛，急道：“我是指我们小一辈的，爸别误会啊！钱嘛，放在那也是放，不知变得多一点，是吧？” 卫大军心里并没有真的在意，不然不会现在才说出来，要知道，即便两界镇这两年发展挺快的，但人均年纯收入也不过凉伞千块，自家女儿却早早超越这个平均线，怎么不值得骄傲？ “嗯，算你把钱撤得快！听你三叔说，过些日子，平桥所有房屋全部要统一建成楼房。到时，这建房钱我就出了吧，你的那两间面积建成两层小楼，我可要占一半啊！” “没问题，另一半拿给小明吧。或者建好后房产证直接用为小明的名字吧。”王芳和卫小明就这样，一点发言权没有的全程参与了家庭会议，连相关自己的也没插上一句！ 第八章 疯狂的爱慕者 最后一天的初中生活了，大家心里沉甸甸的难受，上午专门的照相师傅早早就来了，最先轮到的就是卫小娟所在的班级。 互相打理好仪容，连一向大咧咧的李思琪也穿上裙子，显出一份温柔。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 卫小娟静静的陪在一旁，感受这熟悉又陌生的离别愁绪，在农村，初中毕业后，能继续上学的寥寥无几，这一世，截然不同的道路已经铺就，过了今天，这些稚嫩的脸庞还能看到几个？无忧的消融能剩下多少？ 一张张各式淳朴的笑脸，在相机下争相盛开，合照之后，李思琪拉着卫小娟四处找人合影留念，和老师，和同学，本班的，别班的…… 卫小娟也任她强拉着自己四处应酬，李思琪的人缘是在有些好。终于，在学校教师宿舍楼后的小树林拍完几张照片后，岳先科找来了。他在怨念女朋友不陪他照两张，哪怕隐晦的加两个路人甲也好？ 卫小娟刻意放慢脚步，让一群人淡出视线，吐一口气，坐在楼下的花台边，揉揉微酸的小腿。 早上出门时，张雪和卫小琴一致劝她今天好好美上一把，所以她穿上了一双半高跟的凉皮鞋，加上修身的宽腰带连衣裙，美到是美了，被拉着快速的东游西转找景色，连这人迹罕至的小树林也逛了一遍，卫小娟深深佩服里斯琪的旺盛精力之余，实在不敢再奉陪了。趁着她注意力转开，赶紧坐下让双腿得到解放。 揉着揉着，卫小娟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紧自己，简直不容忽视！ 循着目光来源回望，杨勇的身影出现在教师宿舍楼底的过道里。里面的光线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眼神亮得诡异。 身上一阵恶寒，心下暗暗埋怨，怎么这么晦气？偏偏被堵住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么蛾子要出？ 两人都没有开口，卫小娟坐直身体，不论这个年代的服装有多么保守，弯腰揉腿的动作对女士来说，还是有些不雅，再说，眼前这个思想偏执的男生也是个危险人物。 杨勇近乎痴迷的看着端坐在花台上的卫小娟，此时她的头髮披肩，脸型看上去惹人爱怜，真是多变的美女啊！一会儿乖巧可爱，一会儿优雅动人…… “你又穿裙子！”杨勇开口了，这个年龄的男生声音都哑哑的，他更带了点刺耳。 卫小娟听他指责的口气，低头看看身上的连衣裙，这不是明摆着嘛？困惑道：“是啊，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上次席强他们带着镜子，专门放在教室过道里偷看女生裙底时，我就给你说过不准在学校穿裙子的啊。” 卫小娟：…… 杨勇见卫小娟没有反应，向前走了两步到了阳光下，脸色依然不明，接着说道：“你是我女朋友，怎么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前几天我就教训了他。” “你……！”卫小娟无语了，前几天同学席强回家时，被人从背后推下了水库，幸好识水性，逃过一劫。 “我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你看，飞机他们今天就和二班几个相约去蘑菇山解决私人恩怨，还带着傢伙呢？我都没跟去。” “你跟没跟去和我没关系！请让一下，我要回教室了。”卫小娟不想继续喝他待下去了，现在这些孩子，《古惑仔》看多了，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解决私人恩怨”？还有杨勇？他不是说得不到自己回应，就从蘑菇山上跳下来吗？怎么没见他行动！ 卫小娟说着就下那个从他身边快速离开，步伐有些急促。 突然，手臂被抓住了，身子一下子后仰，被杨勇圈在了怀中。突来的姿势让她眼睛被高挂的太阳射得一黑，连忙闭上眼睛。 而突然出手的杨勇见卫小娟半躺在自己怀中，还闭上了双眼。小巧的鼻翼，殷虹的小嘴就在咫尺之间，电影电视的画面迅速闪过脑海。 另外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际，对准朝思暮想的红唇就想吻下去。 这时，反应过来的卫小娟用力一推，迫不及防的杨勇被推开了，看着卫小娟疾步的向通道跑去，髮丝飘舞，脸颊泛着粉红，盈手可握的腰肢…… 偷着看过多次黄片的杨勇腹下传来熟悉的饱胀感，盯着前方的背影，暗暗发誓道：“你是我的！听说，女人的心眼死，都会爱上她的第一个男人……” 卫小娟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的阴暗面，她总是单纯的认为小川县是个边远地区，九十年代的人们都是单纯善良的…… 下午的班会开始，各科老师都上台发言说了几句后离开了，把教室留给了学生们。老师们煽情话语带起的嘤嘤抽泣不断持续。 ——嘭—— 首位的办展首先打破沉凝的气氛，见同学们以后的目光，他故作潇洒道：“去！都是一个镇上的人，还生离死别似的，没有必要！来，让我们大家都高兴起来。来两个组长，把柯老师送的小冰一人发一个，瓜子吃的嘴唇都干裂了！” “咱们来击鼓传花，谁输了谁表演节目，想必都做了准备了吧？哈哈！为了公平起见，由我最先开始敲鼓，下一个敲鼓的就是表演节目的那人，好不好？” 咚——咚——咚……！黑板上拍在课桌上的声音还蛮有“敲点”的感觉。 《最爱你的人是我》、《萍水相逢》、《等你等到我心痛》……诗歌朗诵、霹雳舞、新疆舞…… 一轮游戏下来，卫小娟奇蹟的没有表演一个节目，许多同学都开始鼓譟了，寥寥几个以为侥倖逃脱的人相视苦笑！卫小娟大方的站了起来，“好吧！不用你们拍手数一二三四五，等我好辛苦了，我自动投降！给你们清唱一首歌吧。我家大哥大姐总说我是走音歌舞团的，你们可不要被我吓跑啊！” 难得卫小娟如此利落大方，教室里一片譁然叫好。 “午夜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在你遗忘的时候，我却依然记得，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 一首《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她很喜欢童安格的这首歌，有些迎合心情，虽然唱得不是很好，但投入感情的演唱仍然很受欢迎。有她的带头，其他人也陆续表演了拿手节目。 随着时间流逝，班会完毕了，班长开始统计每个人的行程安排。卫小娟看到统计得差不多了，才上去报名。 岳先科听见她说会住在“小川宾馆”时，有些诧异，说道：“卫小娟，你还那么小，为什么要单独住宾馆啊？要不，你和思琪一起住我舅舅家吧。”
第46页 “算啦，不打扰你们甜蜜相处了。小川宾馆就在一中旁边，又近，又豪华，难得享受一次！” 她说的是实话，“小川宾馆”就在公园边上，一中在它的侧后方，前世宵想了好久和元锦去甜蜜一把，始终没有成行，想不到这辈子倒是提前享受了。 卫小娟离开后，杨勇也上前留下了亲戚家的地址。 这时候，几个平日就逃课打架的男生忍不住“解放”的喜悦，带头将书本从桌上掏出，有的胡乱撕扯，有的干脆点火焚烧…… 见势头不好，卫小娟吃力的抱着十几斤的书本先行离开了。 烧了、撕了多可惜啊！校门口就有一个废品收购站，书本，报纸类可是两毛钱一斤啊…… ——四天后—— 卫小娟捏着笔袋轻松的走在一中三楼的迴廊上，已经是考试的第三天了，前面两天的语文、理化、数学、歷史、今天考的是英语和政治，感觉都考得不错，心情很好！ 一路哼着小曲，准备往公园坐会儿，然后吃晚饭，再到宾馆房间歇上一晚，明天到市场买点东西，基本就能轻松两个月了…… 心思飞远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远远跟着的身影，自顾自的从公园后门买了门票，选了两本杂志后，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下午四点过，公园有些安静，偶尔几个匆匆疾行的工作人员外少有游客出现。这个季节，这个时间，公园冷清也在预料之中。 卫小娟观察一下方向，离开工作人员集中的游乐设施处，往一处围墙里走去。记得里面有很多四季常青的大树，还有几条长椅，这个时候去倚在长椅上看看书，倒是不错的享受…… 《知音》杂志没《故事会》好看，更不如书店里的各色小说了，卫小娟放下一本后，感嘆的发现自己看书的速度太快了，镇上新开的租书小店里的书基本看完了，包括武侠小说。 第二本还没看完，卫小娟就发现天空暗下来了，空气闷燥了不少，六七月的天气是这样，说变就变的！ 扫兴的合上书，准备出去了。 突然—— 一直裸露的手臂从后面伸来，手掌死死捂住卫小娟的嘴巴，另一只手从后面环过她的胸前，仅仅制住了她的双手。 第九章 英雄救美后会发生啥？ 卫小娟感觉头顶粗重的唿吸，还有仅仅箍住身体的双手。她毕竟不是单纯的十五岁女孩儿，很快停止了徒劳无功挣扎的双腿，用能活动的臂膀试着掰开横在胸前的手臂。 无奈姿势使然，对方借椅背的便利毫不放松，反而越箍越紧，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卫小娟感到胸部勒得生痛，眼泪哗啦啦流下了，滴在那人的手掌上。他似乎犹豫了片刻，开口了：“你答应和我订婚，我就放了你！” 卫小娟听出来了，——杨勇！想不到这傢伙这么胆大妄为，他就不怕犯法吗？ 杨勇感觉卫小娟点头同意了，微微松开了手臂。 就在一瞬间，卫小娟抓紧机会挣脱他的控制，认准早就看好的路线冲过去。 她没有出声唿救，总觉得十六七的少年思绪尚不成熟，不要因为冲动下的过错，给后面漫长的生命留下瑕疵！ 却没有料到，杨勇早就跟在她身后，看她在这边看书，他便出门准备了一些电影里看到的简易道具，而且行动前也是计算好了步骤。 卫小娟还没有跑到门边，就被他追上，扑倒在糙地上。这次，他一压制住卫小娟，二话不说的先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巴，又拿出一根“跳绳”缠住了她的上半身。 做完这些，他也累得直喘气，但一直一言不发，也不看卫小娟谴责仇恨的眼睛。他的心里也在怀疑听说来的论调是否能行？也开始惧怕，毕竟所有影片里的坏人结局都是锒铛入狱！ 但，跨坐在卫小娟的腿上，看到她发育姣好的胸部一起一伏，他的忧郁瞬间抛在一边了，喃喃说道：“小娟，我真的好爱你，再补抓紧你，你就上高中去了，我就配不上你了……一会儿，你就不会怪我了。” 没有实际操作过的少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循着本能，舔舔干涩的嘴唇，颤抖的二手伸向诱惑自己许久的高耸处…… 卫小娟从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向以为自己已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总把现实的同龄人看得微不足道，却不料想，面对一个“小孩子”的猥xie，或是qiangjian！ 死死瞪着那支越来越近的手，胃部涌上强烈的不适，中午的饭菜翻涌叫嚣着要出来……卫小娟竟然分身祈祷老天，让杨勇先亲我的嘴唇吧…… 砰—— 一声闷响在杨勇身后响起，他屋里的倒到了一遍！路出“英雄”的真面目——董一建！ “唔……唔……”见到董一建自古的还在踢一动不动的杨勇，卫小娟连忙出声阻止。 董一建这才停下动作，也没放松警惕，眉头解开卫小娟身上的绳子，给杨勇缠上，把他踢到一旁。 卫小娟已经用麻木的双手慢慢撕开嘴上的胶布，急道：“快卡（看）他还有没有夫妻（唿吸），你被把人打死了，换（犯）法的！” “死了倒干净！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危险意识？犯法？那混蛋正对你做的不就是犯法吗？在这儿看着，我去报警！” 董一建气怒攻心，她都狼狈成那样了，还在担心别人死没死！虽说是担心自己杀人犯法，但……，想起来还是气！ 卫小娟知道董一建只是担心自己了，也没有生他的气，看他真的准备出门报警，连忙叫道：“哎呀！我好疼，唔……” 本来假叫疼的，但微微一动却真的牵动了全身的不适，眼泪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此刻，雨滴也淅淅沥沥落在她的脸上，想起几月前雨中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在自己遭受莫大委屈时，他不能出现，甚至毫不知情，说不定还和付明明郎情妾意，悲从中来，眼泪流得更急了…… 董一建见她哭成那样，倒是手足无措了。被雨滴一淋，沖天的怒火也稍稍平息了一点。显示探探杨勇的唿吸，暗松一口气，然后转身小心的扶起卫小娟：“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先走吧。” “杨勇怎么办呢？” 董一建：…… “你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到了？” 董一建还是没开口，只是扶她的手用力大了一点。 “嘶……我扶着你就好，送我到小川宾馆啊！” 董一建：…… “你慢一点，唉，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和小时候一样！” 董一建继续：…… “贱哥，我决定了！你就是我哥哥，我亲哥哥，哎，你怎么走这边，我回宾馆！” 董一建不耐烦了：“闭嘴！我不是你哥哥！我现在把你带去卖了！” 卫小娟：…… 二十分钟后！ “贱哥，你家原来在这儿啊！你别臭着脸了，我给医生说跳绳摔的不对吗？” 董一建用卫小娟没有扶着的另一只手打开房门，给卫小娟拿出一双拖鞋。 “贱哥，你一直装酷干什么？我勒个去啊！” “不准骂脏话！” “呃……，你能听出这是脏话？” 卫小娟站在客厅的入口处，犹豫了。 董一建换了鞋，看卫小娟没动，问道：“怎么不进去了？” “里面太豪华了，我身上太脏了！” 室内装潢奢华厚重，厚厚紫色毛绒地毯，繁复的水晶吊灯，大气的布艺沙发，红木的隔断格子里摆满奢侈的古董，超大的彩电，家庭影院…… “进去吧，怕脏你先洗个脏，好搽药。” “哦”，卫小娟这才踏进屋里，没有见到别人，问道：“董婶不是在陪考吗？人呢？” “今天回去了。” 他没有说完的是，本来他考试完也打算一起回去的，母子俩做三轮往车站去时，刚好看到卫小娟进了公园后门，本来他也没有多想，可他转头却看见了疑似杨勇的男生跟了进去。 为什么是“疑似”？因为他对杨勇仅限于这两天的偶尔一瞥，还是堂姐董珊远远指过一次。 在车站陪着老妈站了十来分钟，实在觉得心里不踏实，撒谎忘了东西，送走了妈妈后，匆忙赶到公园，正看到杨勇拿着东西消失在公园内一处，连忙往那个方向追上去，好在堪堪赶上了“英雄救美”。 想到卫小娟毫无危机意识的样子，冷冷道：“怎么？知道怕了！我妈不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我像那个混蛋一样？” 卫小娟赔笑道：“贱哥怎么会是那种烂人嘛？你不可能害我，再说了，凭咱们两家的关系，你可算比我兵哥还像我哥哥，是吧！建哥哥。” 董一建一直听“哥哥”、“哥哥”心里无端烦躁了。 “好啦！别老是说哥哥，建哥不是挺好的嘛。浴室在那边，知道怎么开热水吗？” 见卫小娟点头，接着道：“我妈的房间我打不开，穿我的衣服行吗？” 卫小娟只好点头表示同意，幸好回来的快，内衣裤应该没有湿！ 趁卫小娟梳洗的时间，董一建倒好两杯开水，自己也换了一件干慡的衬衣加运动短裤，侧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轻轻的开门声惊动了他，转头往浴室方向看去。 霎那间，他知道了“心动”是什么感觉？ 原来，对她的牵挂，对她的关心，都还不足以“心动”，现在看她穿着自己的白色运动t恤，过长的下摆直达膝盖上方，露出均匀白皙的小腿，圆领处凸出的锁骨有些小性感，头髮放了下来……近视原因，半眯的双眼被董一建解读为飘渺迷濛。……心动得好快…… 愣愣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建哥！在看什么？糟蹋了你的阿迪达斯？实在是衣服太长了，就当裙子穿了。建哥，你脸怎么红了？发烧了？” 卫小娟说着说着，快步上前，就要伸手摸到他的额头。 董一建狼狈的别开脸，躲到另一边：“没有发烧，你坐下，把要搽了。”
第47页 “哦！” 董一建长得太帅了，卫小娟反而更没有一点危机感，还在心里暗想：嗯，这么帅的男生，还这么有钱，以后必须要找个风华绝代的女朋友。 要是现在谁告诉她，董一建喜欢上她了！她一定会认为人家讽刺她。可怜卫小娟一个重生人士，从来没有感觉到自身的魅力所在，实在是普通平凡惯了，对董一建，一直就定义在世交哥哥这个角色上。 卫小娟侧着身子，搽了双手上的淤紫，轻轻拉起t恤下摆，光洁如玉的大腿部也有两处淤紫。 董一建从眼角看到刺目的紫色，心里咒骂了混蛋杨勇几句，暗暗决定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天色渐暗，几声呓语打破室内的安静。沙发上沉睡的董一建迷茫的睁开双眼，看向呓语传来的方向。 “锦，呜……你怎么不来救我？呜……” 卫小娟又梦见了公园的一幕，对她来说，表面可以无所谓，内心还是留下了阴影。 董一建见卫小娟挣扎着试图翻滚，却并不醒来，怕她摔倒沙发下，虽说地上铺着地毯不会摔痛，但他就是捨不得。 忙两步迈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卫小娟！卫小娟！醒醒，没事了。……” 卫小娟不但没醒，还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似的，腾出一只手紧紧抓着他不放，这下子，拉高的t恤下摆竟露出了小内裤一角，松散的领口也挣得露出半边香肩，还有白三色的肩带…… 董一建可是标准的君子。虽然诱惑力强大，还是忍着闭上眼睛，用力推开她的手：“卫小娟！” 加重的语调终于惊醒了噩梦中的卫小娟，她擦擦额上的冷汗，想起身在何方后，不好意思道歉道：“建哥，对不起啊，吓着你了。咦，都快八点了，我们出去吃饭，我请客，谢谢你今天的大恩大德。” “你就这样出去吃饭？” 卫小娟低头：…… 董一建又问：“你为什么总是先问别人？就不想想自己？” 卫小娟茫然抬头：“没有啊。不出去吃就算了，我给你做吧，厨房在那边吧。？” 卫小娟王厨房的方向走去，身后董一建坚定的声音响起：“什么事情先想想自己。你那混蛋同学的事我帮你解决，放心，我不会报警，只是教训教训他罢了。” 知道他的好意，也相信以他家现在的权势要教训一个人士轻而易举；他生硬的话语总能感受到温暖，别扭的样子和前世初识的元锦有些相似…… “谢谢建哥！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心道：要是你再平凡点……，不！我爱的是元锦，还是最割捨不下的乐乐！乐乐的笑脸总是最鲜明的记忆，最美好的回忆…… 第十章 露脸的中考成绩 晚饭后，两人坐在客厅一时无语，卫小娟骨子里是受不了安静的。 “建哥，今晚我还是回宾馆吧！” “你不怕……” “没事儿了，相信坏人没那么多！” “这人也没有坏人，现在天黑了，没有路灯，就不要出去晃悠了，你睡房间去，我睡客厅沙发。” 董一建的话语不是嘲讽的反问句，就是命令的肯定句。卫小娟看不懂他古井无波的眼神，却能听出话里毋庸置疑的关心，下意识将他和卫大军的性格划到了同一国。 董一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哪怕再早熟，他也没法揣测一个女人的心理，何况是“老女人”的复杂心思。 眼前的寝室很干净清慡！这是卫小娟跟在董一建身后进门的第一感觉。再瞧见他把什么东西从枕边抽出，快速放到了书桌的抽屉里并锁上，捂着嘴偷笑出声：原来，妖孽帅哥和普通少年一样，也有青春期烦恼。…… 放假了，等待分数的十天时间里，高甜、高伟也被卫兰送回来了。卫小娟便呆在家里，集训亲戚四邻家的一群孩子们，一周下来，卫小娟忽发奇想。 找到了“任课老师”卫小琴：“大姐，你办个幼儿园吧，学有所用，又不受人管束！” “我？我行吗？” 为什么不行！张大可以帮你管行政啊！再找两个做饭干杂务的，不久完了。学生多的话，可以聘用你的同学啊！“ 卫小娟越说越觉得可行，平桥现在成了三个村子的集中点，交通便利。茶馆和餐馆后面有一亩左右的烂泥田，谁也不想要，正好可以便宜买下，做幼儿园园址。 到时，再说动卫大江也投点资，这样，一大家人在平桥又能合*一个院子，这不是更完美吗？ 家里的山地就试试说服大人们栽果树。 “猕猴桃”——对了，就是这种果树！在十年后不是满山都是吗？经济作物啊！就是不知道虹山那酒厂开始酿制“猕猴桃酒”没有？ 卫小娟越想越远，她前世也爱多想，但尽钻牛角尖去了，这世的她想的则是：怎样让身边的人都得到幸福！ 卫家人大都看惯她失神的样子，卫小琴没有打扰她，转身帮她照看一帮子画画涂色的弟妹们。 卫小琴一直觉得妹妹教导小孩子的方法很独特！没有一味灌输abc或是123……，反而提出什么“情景教学”，开发儿童创造性，也更着重因材施教。 几年下来，成效显着。自家的弟妹除了卫小美成绩差点，其他的都很优秀，附近的王建、于操……也都学习，品格双进步。 很多家长现在都眼馋家里的小课堂，无奈她精力有限，只收了卫家和王家的弟妹们。 幼师即将毕业的卫小琴也参与到“小课堂”来了，这部，刚放暑假，天气炎热，“小课堂”拜倒了院后的竹林里。 午后两点，听见任长凤堂屋“哔哔”锯木声，王晓娟昏昏欲睡，干脆吩咐大家自由活动，讨好的对“壮丁”笑道：“大姐！你就在这儿看书吧，半小时后把他们抓过来，大的写作业，小的看看小人书。两个小时后叫醒我，你就解放了。” 卫小琴宠溺道：“你就在竹林里睡吧，要凉快些，那边吊床那，我也点了艾叶熏过了。” “大姐，你真好。难怪说亲的人牵线似的来。” 瞧见卫小琴高举的精装《红楼梦》：“好啦，别打我，头打笨了不说，把书打坏了就不划算了，三十六块啊……，买盐一家人迟到地老天荒。” 话音未落，她已经爬上竹荫下高高的吊床，准备妹妹睡上一觉，杨勇带来的阴影，还是害得她好些天没有睡实过，特别是这些天床上还多了卫小琴，更是不习惯。 卫小琴见她睡了，站在竹林看了看院子里，一群小男孩不怕热，窝到卫小明房间玩电子游戏去了，高伟带了一书包的卡带回来，准备暑假放开大玩俩月。 女孩子们在卫小美和王盼的带领下，在水池边分作两方打水仗。 放心的坐回的凳子，倚着一丛翠竹看起了小说。 不管外边艷阳高照，蝉声扰耳，竹林中也不受影响，宁静而凉慡。她们圈起来的“教室”里也点了艾糙熏蚊虫，但在这大热天，确有一种动物被她们无意间忽略了。 噗—— “妈呀！——蛇……” 卫小琴被突然落在身前的青影吓得失声大叫。 地上的青蛇似乎是从高高的竹枝上落下，摔晕了，懒懒的挪动身体，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卫小琴已是花容失色，手忙脚乱，慌张的踩上了“课桌”，口里不停地对蛇喝道：“走开！快走开……” “哈哈！大姐，蛇能听懂你说话吗？这竹叶青又不咬人，你真丢脸。” 惊醒的为小娟弄清现在的状况，趴在吊床上肆意的大笑。 “还笑，你以为都像你和小明，敢抓蛇！还不下来帮我赶走它！” 在王芳娘家，人人都会抓蛇，经常抓蛇来泡药酒或是卖给前来收购山货的城里餐馆。 卫小娟姐姐和她多看过几次，自然就免疫了。 “哦，你等一分钟，有人英雄救美来了！” 趴在吊床上的卫小娟突来一句，还没卫小琴反应，她就装作害怕的样子：“大姐，人家也怕！” 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大帅哥，叫肖寒。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他脸上微凸的颧骨，他的样子很急：“怎么了，卫小琴？” “有蛇！” “啊！在哪？” “你脚边！” “啊——！救命啊——” 拔尖的惨叫让卫家两姐妹愣住了，肖寒此时双腿颤抖，脸色发白，连手上的刨子也握不住了。 “叭——”掉到了地上。 这一掉，正打在蛇尾上，蛇一吃疼，一改懒洋洋晒太阳的派头，迅速将身体蜷成一团，昂着头，作出攻击的架势。 这可吓坏了肖寒，噤声不语，生怕出生就会被蛇当成目标袭击。 “哈哈哈哈……” 这下，不仅卫小娟，连一向温柔浅笑的卫小琴也顾不上矜持，笑弯了腰。 肖寒真是欲哭无泪，跟着做家具的叔叔到卫家第一天，他就对卫小琴暗暗倾心。无奈佳人始终不冷不淡，今天一听到她惊慌唿救，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匆忙赶到！ 谁知，偏偏遇到平生最怕的动物，没有做成她的“英雄”，反而闹了笑话，还好古铜色的皮肤看不出脸红！ 闻声跑出来的还有卫小明、王建等几个男孩子，看清状况后，也不客气的笑了。还是最善良的好孩子——卫小明，看在肖寒的同居之谊的份上，出手抓住蛇尾，一把扔到远处糙丛深处去了。 这个小插曲直接导致，卫小琴一看到肖寒便会不由自主捂嘴闷笑！也算简介促进了两人的距离。 中考后十天，看分数的日子到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着李思琪公然在校内就和岳先科旁若无人的调笑，两人拿了成绩单，头也没回的牵着手甜蜜离开了。 卫小娟苦笑：这个姐妹儿好像忽视自己了！女人，“重色轻友”难道是通病？ 四周成双成对的还不是少数，真不知道这种幼稚的“恋爱”能不能留下一堆白头到老！ 中考满分为650，一中录取线是610，师范校是620，本县公办中专职高录取线是500，而私立中专职高录取线380，基本上属于没有门槛。
第48页 卫小娟怀揣自己的分数淡然的除了学校，没料到，点头之交的董珊会等在门外，一见她就凑上来问道：“卫小娟，多少分啊？够一中分数线吗？” 对于董家的人分外关心她是否能上一中，卫小娟心里升起了意思狐疑。思及考试前两天晚上，卫大军和王芳的欲言又止……，似乎忽略了什么？微笑客气到：“一般吧！我爸接我了，再见！” 上了位大军的货车，脸上绽开打打的笑容，自动报告：“老爸，你可以放心了，以我的分数去中专，人家一定学费全免，说不定附送伙食呢！” “哦！得意成那样，干脆去一中吧！” 卫大军见状，不问也知道，她的分数不错！开了句玩笑，却让卫小娟记起刚才的疑问，改口应了：“我也在考虑呢，刚才董叔的侄女也叫我和她一起去一中报名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卫大军，看到他先是僵硬了笑脸，随后装作若无其事道：“不读中专了？要不去二中，人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一中竞争大，会很累！” 至此，卫小娟敢百分百肯定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看来，只能在王芳哪儿探探了。 爷俩又一路聊聊平桥建房的规划，通过细聊，卫小娟发现，要想说服全家搬迁平桥的事，完全不可能。土地、庄稼，就是农民最重要的牵挂，主宅，更不是说丢就丢的。 幸好最过恐惧的灾难还要过个十年才会发生，慢慢在伺机劝告吧。 第二天是赶集日，一个爆炸性消息在两界镇飞速传来，八一村的卫小娟以语文148分夺取小川县文科状元，全科总分615，全县第十六名！ 等镇政府下午送来喜报，卫小娟笑得极其苦涩，什么时候开始的？政府会在门口贴中考成绩和县上发的喜报。这下子，想清静过个暑假的计划完全泡汤了。 第十一章 被困愁城 接下来的十几天，卫小娟忙得脚不沾地。 先是给初中补课的三个毕业班讲考试经验、感言：每个班去半天。 然后家里“小课堂”声名远播，光是给各个急切的家长解释，就费尽了口舌。好在“琴琴幼儿园”倒是藉此机会预定了n多生源。 还有亲戚四邻、卫大军的同学朋友，只要听到消息的无不登门道贺。王芳和卫小明感觉走路生风，卫大军和卫小娟则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在担心两个月后卫小娟选择上一个私立中专时，外人会怎么看？ 送走了家中又一波家人，趁着王芳和卫小明精神亢奋的收拾残局，卫小娟跟在卫大军身后来到了吊脚楼的迴廊上。 月光下，卫大军的脸色很严肃，是卫小娟前世最怕的表情，她不禁有些瑟缩。 “小娟，要是你再多考五分，能进蓉城师范学校就好了，每个县只有十个名额啊！不过，你的分数我已经很欣慰了。如今这个局面，你的中专还是别去了，外人会笑话的。” 嘴角上翘一丝，接着欣慰道：“呵呵！小明中考的时候能给我带来同样的惊喜吗？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 “爸……！” 卫小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有料到会考出那样的成绩，体育的三十分，她甚至故意只拿了11分，语文会有那么高的分数，整卷只有作文扣掉了两分。 董老闆和董一见早在前几天就来过家里了，董老闆笑得甚是诡异，而董一建依然那副礼貌优雅的贵公子派头，眼底却又掩不住的喜色。 私下找卫小娟知会了杨勇已经心服口服了，在大庭广众下更是祝愿她如愿考上一中！ 卫小娟当时就在心里把称唿重新换成了“贱哥”。这下，所有人都偶觉得，一中——就是她的梦、她的目标。要是开学却舍一中而读“野鸡”中专的话，卫大军会被人戳嵴梁骨的。 别人不知道她早就独立了，只会谴责卫大军没能耐，天才就被埋没了。那么多钱留给儿子……，什么时代了……云云，总之，人言可畏！ 让卫小娟回忆起了前世中考后，虽没有考出“状元”科目，但总分却是全县前十。那时有王月秀在平桥茶馆撒泼大骂，读书无用，冤枉花钱，帮别人养的，有钱不如孝敬爸妈……，别人同情的劝慰卫大军要孝顺，不能气坏老母亲，最后，卫小娟只得在王芳的泪水中跪下，麻木的说了五个字：我不读书了！ 事后，卫小娟就一直有些封闭，气恨卫大军轻易在比尔呢的几句批评下就屈服了。 这一世，可以如愿的想读哪儿就读哪儿，怎么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一刻，卫小娟真希望王月秀跳出来说两句，自私的想她出来搅浑这潭水，如前世那样充个终极“黑脸”。 卫大军听她叫了一声“爸”，就没了言语，知道她在思考，也不催她，面向无垠的天地，静立无声。 十来分钟过去了，卫大军不得不再次开口：“读中专你只是不想浪费大学的时间，高中也只有三年啊，就像你说的，赚钱的能力你有，想必也不缺一门专业技术，想学呢，我也可以是个好的专业老师！半个月后，一中和二中开始报名，到时你再任选一个吧。” 卫小娟：…… 卫大军：“那就这样，我先进去了。” 留下卫小娟一个人，倚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墨黑的大山盘踞在四周，像是择人而噬的怪兽。 月亮像银盘似地挂在天上，看似光芒万丈，实则孤独清冷。 比较起来，卫小娟反而愿做暗淡的星星，虽说只能做其中平凡的一颗，但是有朋友，有知己，也许有爱人，有孩子…… 重生的五年来，欢乐的日子宛如缺碎的梦境，午夜梦醒之时，寻寻觅觅恍恍惚惚中，总感觉分不清人在何方。 在卫小娟的书桌里有本厚厚的笔记，全是五年来梦醒后的随笔，虽说一直试图将现在当做现实，将元锦、元乐乐……当成一个美梦来追寻，但真的好思念一家三口在镜子中的笑颜…… 人在回忆中打发空余时间是很苦的，哪种想要捉住却又飘然远去的感觉令人好绝望…… 记忆抹不去，追寻美梦的道路却受阻！卫小娟有些丧气，她不可能固执的去违背卫大军的决定…… 元锦啊，元锦！卫小娟在心里默念。妄想给她疲惫的心注入一丝能量，一个人的努力好孤单，好寂寞…… 卫小娟睡得很晚，等到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透过碎花窗帘洒撒落一地晨光，外面不知名的鸟儿叫得正欢。 她懒懒的蜷缩在床上不想动，今天卫小琴和任长凤她们去平桥签买地契约2，小课堂停课好多天了。 这个季节也没有农活可做，她空前的想赖在床上一整天。 防空脑海里萦绕许久的杂乱思绪，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一点发呆：良久，良久…… “小娟，怎么还没有起床？是不是病啦？” 外面传来王芳轻敲房门，伴着担心的询问。 卫小娟回身，鼻子莫名一酸：“妈，没事，我就起来……” 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哭意，王芳一下子就急了，二话不说，掏出钥匙就打开房门。 “小娟！怎么了，感冒了，还是怎么了？声音哑了，你哭啥？难受吗？哎！咋办？我这就让小明去大舅那拦车，来，我带你去看病，究竟哪儿不舒服？怎么越说你越掉泪啊，那妈背你去！” 说着，她将手上端着的蛋炒饭随手放桌上，就想来拉卫小娟。 “妈，……我没事，做噩梦了。” 卫小娟看她慌张的样子，听她语无伦次的询问，心底很暖，随后用被单擦了眼泪破涕为笑：“哇！蛋炒饭，妈，你太好了，还给人家端到床边来。” 王芳狐疑的探探卫小娟的额头，看她还有些抽泣，道：“真的没事？要是感冒了可不能吃鸡蛋了，为了稳妥起见，我去给你煮碗面。” 卫小娟见她真的打算起身，连忙抓过桌上的碗筷：“真的没感冒，只是噩梦吓着了。” 王芳见她只着内衣裤就盘坐在床上吃饭，担心的拉过被单披在她身上，帮她把头髮夹在耳后。 “做了什么噩梦？说出来就不会怕了，也不会发生，不过，梦见水里捞鱼，房头起火，或是踩到屎之类的千万别说……” 卫小娟停下扒饭的动作：“妈……！” 王芳：“呃……，呵呵，你吃，我不说了。” 王芳这几年空时也学着认了些字，这段时间正边学边看《周公解梦》呢！刚说完“不说，不说”，却又接着道：“什么梦？讲给我听听，我去帮你翻翻有什么预兆？” 卫小娟：…… 沉默片刻，她理理头绪，还是说了一点点：“我梦见弟弟做手术流了好多血，梦见我上了高中却考不上大学，好伤心。” “没事，梦是反的。小明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奶奶早就去神婆那儿给他化了神水，那个神婆可是咱们两界镇出名的灵，她说过你是文曲星下凡，考个大学嘛，有什么问题？” 卫小娟惊道：“我！文曲星？谁什么时候找神婆说的？” “就上次董老闆找她接汗头时说的！我给你讲，神婆说啊，董家要是儿媳妇找好了，要富贵好几代呢！说是……啊！……完了。” “哎呀！小娟，你都吃完了，把碗拿给我去洗。” 卫小娟没动，只是看着她，眼神布满了控诉，王芳见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左右动动身子，又伸手摸摸床帐子，实在敌不过女儿实质的目光。 “好啦，我给你说哦，可不要在你爸面前多嘴。” 卫小娟忙不迭点头保证。 “董老闆在你考试前那天来我们家时，非要和我们结亲家，你想啊，他们那么有钱，你爸和我才不想攀那关系呢！你爸就说你又笨又胆小，配不上他家一建，谁知，董老闆说了，神婆说你是文曲星下凡，一定会高中魁首，旺夫宜家。那天我们不好回绝，就推说等你和一建考上一中再说。” 王芳说到这儿，还八卦的补了一句：“那个神婆真的好灵验，连你高中都预测出来了。” 卫小娟无语的翻翻白眼：“神婆之前指定是我吗？”
第49页 “听你董婶子说，有好几个名字呢？不过她们一家都只中意你。” 卫小娟怒了，她就不信董一建会认同这么荒谬的事情。但想到考试最后那天他奇怪的举动，又动摇了，难道他也信进去了？ “妈，反正我才不会这样把自己订出去呢！我就不去念高中，我要去读中专！” “可你考得那么好，不读高中好可惜。” “抱那么多人的期望去读高中，万一以后考不好，我会疯掉的。” 王芳顺着女儿的话一想：“也是啊！以后万一成绩差点，人家才看笑话呢。我也听说一中好辛苦，还有人考不上大学自杀的。” 卫小娟听王芳越说越合自己的意，加劲在一边忽悠起来：“妈！一中没有大星期，放假要补课，封闭式教育……，我怎么受得了？还有我的本钱，要看着钱生钱，以后给你买吃的，穿的，用的……，还有时间陪你转转蓉城，到处旅游……” 王芳彻底被卫小娟形容的美好画卷征服了，只剩最后一丝犹豫：“那外人……” 卫小娟循循善诱：“外人，既然是外人，人家怎么知道我在哪上学？就说去蓉城的好高中了。你帮我给爸说，有董家的顾虑在，他会同意的，妈……妈呀……” 干脆抱着王芳开始摇：“妈妈——！” 刻意拖长的语调及其肉麻，任何当妈的都抗拒不了儿女的撒娇。王芳连声同意了。 第十二章 卫小娟发威 卫小娟心情转好，正高兴呢！ “妈，我要洗碗了，姐吃没？” 卫小明见门虚掩着，直闯了进来。 “卫小明！进门前要敲门！”卫小娟急忙松开王芳躲进被窝里。 卫小明看都不看她，直接拿了碗就出去了。 气得卫小娟飞快套上一条棉布裙子就追出去了，嘴里大叫：“卫小明，竟敢藐视我！看我的厉害，九阴白骨爪！” “我有降龙十八掌……” “一阳指……” “啊哈哈！姐，再不停下，你就来刷碗。” “呃，我洗脸梳头去了。” 王芳看着眼前活泼懂事的儿女，再想到成才顾家的丈夫，打心底高兴！ 儿子的手术她也很担心啊，只是见懂事的女儿被噩梦吓哭，当妈的自觉油然而生，能安慰住精明的女儿，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 ——时光如流水—— 七月底，卫家的人集体出动，一大家子开着四辆面包车，早上五点出发，到虹山接了卫兰娘仨，七点半就赶到了军区总院。 舒安鸿父子正等在院门口，远远看见四辆面包车排着整齐的队列行来，第一辆缓缓停在面前，副驾驶门上有绿色的喷绘字体“小川县乡村旅游专线”，车身也有一环绿色的纹理，四辆同样的车子在一道，看上去整齐清慡。 正犹疑间，中门大开，卫小娟拉着卫小明跳了出来。 “舒伯伯，舒杨哥！”接着道：“停车场在哪边啊？” 舒杨看向堵在医院门口的四辆车，道：“爸，那我上车引路去了！” 看车队走远，舒安鸿疑道：“你们这是干嘛？” “姐说，要是医生把我弄痛了，我们就全家上阵，把他抬着扔到河里去！” 卫小娟懊恼的望着嘴快的卫小明，这番话是头天全家人一起商量出门时，卫小明不知怎的，有些害怕起来。卫小娟只好编了一堆藉口哄他，这只是其中之一。 想到昨晚家里的情景还有些不慡，特别是王月秀，哭着拉住卫小明的手不放，直道：“那可是心口动刀的事情啊，我可怜的孙儿啊……” 任卫小娟怎么解释，她也不信手术是从大腿开口子的，一直哭个不停。闹得卫小明也开始犹豫不定了，他怕痛。 舒安鸿有些怔愣，卫小娟赶紧亡羊补牢道：“舒伯伯，咱们全家出动是为了集体开开眼界来着，家里好多人还没来过蓉城呢！也是顺便关心手术，顺便……呵呵！” 舒安鸿也知道，卫家人只是关心孩子而已，也没有真的把威胁往心里去，见停好车的众人出来，笑呵呵迎道：“欢迎，欢迎！都没吃早饭吧！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餐馆，我请客。哈哈！” 卫小娟见几个大人 还在那客气，心道，是该客气下，我们一大家子要吃不少钱啊！ 不过几分钟到了目的地，卫小娟再看前面带路的舒安鸿，嘴里小声骂道：“jian诈！” 身边的卫小琴，手里牵着二妮子，一起问道：“什么jian诈？” 引来不远处的舒杨发自心底的淡笑。 “欢迎，欢迎，二爷爷，几位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快进去吧，现在时间正早，里面空着呢，想吃什么，随便点！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柳南聪刚好买菜回来，见到卫家人很是高兴，连忙把小货车往路边停下。 这家名为“诚信快餐”的餐厅大老闆正是卫小娟！见舒安鸿“请客”的地方是这里，怎么不骂一句“jian诈”？ 爱开玩笑的卫小兵带着卫小明，拉着卫小帆，还不忘回头招唿未婚妻：“雪儿，快点，看蓉姐和柳哥的铺子就知道赚大发了，今天打土豪了，想吃什么尽管点，兄弟姐妹们，沖啊——” 随着他似真还假的唿唤，一班孩子都兴奋的往里沖。 前面几个男人倒是面不改色的在舒安鸿陪同下也陆续进去了。 王月秀停在了入口处，敞亮的玻璃大门，洁白的地砖，镶着蓝边的洁白快餐桌，三三两两整齐服装的服务员……都让她有些却步：犹豫的目光投向旁边收银台的服务员：“小姑娘！这是吃饭的地儿么？不用脱鞋吗？” 收银台的服务员长得很漂亮，穿着有别于其她服务员的靓丽制服，还不到正式上班时间，正在对着镜子描眉，前一刻，被几个冲进来的孩子惊了一跳就想发火，结果看到老闆的老上司跟在后面进来了，只好悻悻重新坐下。 现在被王月秀突来的声音又惊得手一抖，眉线歪到了一边，这下，她“啪”先把镜子、眉笔拍到收银台上，冷冷的站直身子。 对于一米五左右的王月秀、卫兰，还有更矮的任长凤，这位一米七高的美女服务员就是一个挺大的威胁。 她们三人本来是和男人一拨到的，这一停步，落在了门口，秦依和**带着卫小沛在后面不远，再后面就是卫家几个女孩子了。卫小娟叽叽喳喳讲解沿途趣闻…… 服务员一站起来，上下大量一遍拴着深蓝手fèng围裙的王月秀，又看她身边两个衣着朴素，连口红都不沾一点的女人，打心眼里不屑，高高在上的姿态像只骄傲的孔雀：“太婆，这儿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吧！门口右边小巷子里，有家面馆，赶早卖菜的农民大都在那儿吃饭。” 卫兰是个辣子脾气，服务员露出轻蔑眼神时就心里不快：但想到铺子是自家人开的，还是忍了下去。 现在停了服务员这番带刺的话怎么还忍得住，看四周也没外人围观，心下怒极，口里还是客气说道：“小妹妹说笑了，在哪儿吃饭都无所谓，今儿我们还就想在这儿吃。” 服务员冷哼一声，漠然道：“菜单在墙上，要吃什么先给钱，再拿票！” 这时，后面的几人陆续到了，碍于人数不少，舒杨只得在后面停下了。只听卫兰冷笑一声：“妈，大嫂！今天这早饭看来还要先掏钱才能吃了。” 王月秀毕竟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见此有些嗫喏：“兰儿，还是等等小柳停了车进来再说吧。” 服务员见她们没动，后面来的几人倒是气质不错，而且她看见站在后面的舒杨了。高大健壮的体魄，黑框眼镜的斯文，外科医生的工作……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第一考量，心下焦急，口气更是恶劣：“不吃就让一边去，挡住我们营业了，损失你们付得起吗？” “你……” 卫兰正想拍桌子开骂，卫小娟已经挤到前面了，只听后面两句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当初让柳南聪招人怎么只顾吩咐找漂亮点的，忘记说，要注重品德了，看来，分店开业必须吸取教训了！ 眼见前面的舒安鸿等人上了二楼，卫小娟估计卫蓉要出来了，两步跨上台阶，先是安抚道：“奶奶，姑姑，别和没有素质的人一般见识，气差了不划算。” “你说什么——，谁没有素质了，你们这些乡巴佬！”服务员见梦中情人黑脸往里边过来，失声大骂。 卫小娟声音还是没有起伏：“我们乡巴佬？你就是城里人！幸好城里我就见你这么一个奇葩，其他人还是很有素质的，不会像你这样没形象的乱吠！” “你……！”服务员一时哽住了。眼前女生个子虽说矮了点，年纪轻了点，但冷脸的样子很有气势，教训起人的眼神很冰冷。 卫小娟前世做了五年店长，训示营业员自由一种沉凝的气质。在大家都以不同的眼神重新审视她时，她看见了卫蓉出现在楼梯口的身影，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对收银台后面的服务员道：“你好好反省下你的心态，这个社会在进步，没有所谓的谁高谁低！我想，你并不适合餐厅最重要的收银工作，这是整个餐厅的形象！你考虑下餐厅其他岗位，要是做不到每位顾客都是上帝，你可以直接结工资另寻高就！奉劝你一句，态度决定一切！” 服务员刚叫了一句“凭什么！” 卫蓉就站在卫小娟身边，拉着卫小娟的手，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每一个服务员耳边传开：“凭她是诚信快餐店的大老闆！” 这下，不淡服务员目瞪口呆，连卫家几人和舒杨也呆住了。 王月秀掏掏耳朵：“蓉啊，你说的是真的？” 卫小娟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奶奶，咱们上楼吧。这儿交给蓉姐处理就好了。” 其他人见她心虚的样子，全都心知肚明：王芳虽说知道，但真正看到这规模不小、装潢起拍的餐厅还是很震惊。 任长凤平復好心情，在上旋转楼梯的时候道：“小娟，你怎么不在镇上开啊？这桌椅多好啊，能多坐好些人呢，厨房在哪儿，怎么没油烟啊？”
第50页 “大娘，镇上不适合开快餐，这是针对上班族和学生的。厨房在一楼，里面有专门的抽油烟机和烟道，厨房里面也像大厅一样装潢，吃饭的人可以随时去检查卫生状况。” “嗯，不错，不错！” 舒杨从卫小娟义正言辞那刻起，就一直神游天外。他又看到她冷静严厉的一面了，至此，他越来越看不懂才十五岁的卫小娟了，可以娇憨乖巧，可以狡黠算计，可以威严睿智…… 他更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态了？毕竟，要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生产生什么爱意是不可能的，又没有恋童癖，但见到她后，却会下意识闪现“媳妇论”，总想研究下她是否适合做自己的“媳妇”？ 第十三章 前世的两个“最……” 餐厅二楼上，卫开云向舒安鸿父子问起了一家人的情况：“我听大军和小娟说，小明经常哭晕过去是心脏有问题，他们又说不清楚。还听小娟说手术是从大腿处开口子，这和心脏隔了老远，怎么回事啊？” 舒安鸿把目光投向儿子，舒杨点头，解释道：“卫小明的病，医学上叫陈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即心脏内先天多长了一条或多条传导旁路，由此导致心动过速，极少数孩子3岁内旁路可能自行退化而不再发生心动过速。而大多数都会在体内留下不定时炸弹，要是等到成年，突发的过速可以达到每分钟200多次，直至休克，抢救不及会导致猝死！幸好卫小明的病发现及早，倒是不虞健康。” 说到这儿，不少倒抽气的声响起。王月秀双手合什，虔诚感谢各路神明保佑“幸好遇到贵人了”。 王芳紧紧抱着卫小明，脸色发白…… 其他人也都大唿侥倖，卫大军早了解了这个病症，倒也没太大心情起伏了。 卫大江连生三个女儿，早把三个侄子疼进心里，卫小明又是三个侄子中最忠厚老实、心地好的，闻言立刻关心的追问道：“那他现在做手术能断根吗？” 舒杨接着解释：“卫小明早在四年前就来医院做过详细检查，去年我参加北京、上海两地的医学研究会时，就他的病例询问了不少心脏专家，毕竟传到旁路在心脏内部，剖心手术恐怕没人能做。” “专家倒是给了一个好消息，德国研制出的新一代内窥镜治疗仪，可以通过腿部大动脉的血液流动，将微电子治疗仪带入心脏内部，进行射频消融根治。射频消融手术是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唯一根治的方法，否则可能终生面临发病，这种手术安全无副作用。我们医院也是今年才申请到了西南地区唯一的一台治疗仪。” 听他“北京、上海”，“德国”这些词彙，卫家人都松了口气，王芳心疼的直掉泪：“那会留下什么不妥不？” 舒杨难得开了句玩笑：“不会，连疤都不留。手术后在医院住上一周，回去修养二十来天，开学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以后也永远不会像林妹妹似地哭晕过去，我估计林妹妹就是心脏病死的。” 他的冷笑话果然很冷，不只他自己没笑，其他人也都没笑，卫小美天兵的问了一句：“林妹妹是谁啊？什么时候死的，我们怎么没去吃酒席啊？” 卫小琴本来是少数暗笑的一员，这下子忍不住了，拉过卫小美教育到：“读书不认真，电视看不懂，林妹妹就是林黛玉。” 这下其他人总算反应过来了，纷纷笑开来：他们倒是笑卫小美多些。 卫小娟搓搓被舒杨雷出来的鸡皮疙瘩，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前些日子蓉姐带信让我们今天早点过来，那什么时候手术呢？” 舒杨看看时间，想了片刻道：“省了挂号那些过程，待会儿让我爸亲自开个绿灯给他做检查，没意外的话，下午三点左右可以进手术室，一个小时后可以出来，你们一大家子也好放心。” 舒安鸿见儿子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有些失望，打哈哈道：“要是不放心咱们医院的小护士，你们可以留人在这里看护，当然，你们要在蓉城逗留两天我们也是欢迎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在军区医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求医队伍，老的，小的足有二十来人。好在时间尚早，就医的人不是很多，舒安鸿摸摸头上不存在的虚汗，生怕头一次利用特权就惹得人尽皆知，破坏形象。 一系列检查、药物皮试做完，卫小明换上医院宽大的病人服，手脚都夹着测试仪器，躺在单间病床上看着电视，享受姐姐难得的侍候。 咬上卫小娟递到嘴边的苹果，满足的感受清甜的味道，囫囵道：“姐，真的不会用刀吗？出血多吗？爸妈他们出去吃饭怎么还没有回来？大哥说他去给我挑个好看的书包，三叔还答应给我带汽车模型，小婶……” 卫小娟连忙在塞进去一块大苹果，自己吃个小的。 “买的东西先不准看，等手术做完的时候没哭才算激励。舒杨哥会小心不让你出太多血的，待会儿给你打一针麻药后，就是拿枪给你一子弹你也不会痛。” “真的？”不等卫小娟回答，他自己点头道：“应该是真的，一般情况你倒是从没骗过我。诶！姐，早上你就有点晕车没吃什么饭，现在怎么中午也不吃啊？” 卫小娟左右看看，脸上露出神秘的样子：“你课不要露馅啊，要是被妈知道我晕车的话，她就要强迫我坐前面了。可她晕车比我厉害多了，我怕她难受得以后不敢出门了。” “哦，坐副驾驶的确不会晕车。你也说过，能够帮助别人，善意的谎言是允许的。” “是的，是的，真聪明。干什么？苹果你不准吃了，影响麻醉效果，剩下的是我的。” 卫小明只好收回眼馋的目光，看姐姐一副护住宝贝的样子就好笑。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见卫小明恢復了常态，卫小娟暗松了一口气，心底还是沉甸甸的难受。 一名护士推门进来了：“卫小明的家属在吗？主任医生处有文件需要马上签字。” 卫小娟下意识道：“好的，谢谢护士啊，我们立刻就到。” 送走了护士，卫小娟给弟弟打了招唿往医生办公室走去。舒杨只是主刀医生，而住院部负责的是另外的住院医生。 “手术提前到两点钟开始，这是一份文件需要家属签名，里面有些注意事项……，咦，小妹妹，你还没成年，不能代签哦！叫你家大人来吧，有些责任还不是能负的哦。” 卫小娟听完他的解释，告罪后退出来，头开始有些发晕…… 接下来的卫大军签字，两点，除了放到卫蓉处的几个孩子，一群人等在手术室前，焦急紧张的众人没有发现卫小娟此时的异样。 卫小娟还纠结在“责任不是你能负的”这句话里。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雪白冰冷的墙壁，同样的一句话，勾起卫小娟前生记忆中最惶恐的时刻和最感动的瞬间！ 前世2007年，也是暑假的一天，卫小娟在手机铺子接到了弟弟的电话，是他同学打的。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卫小明在实习单位突然昏厥，单位医生只让快速送往省医院，目前还处于休克状态，医生让家属带钱火速前去。 卫小娟想到远在西藏着打工的卫大军，还有爱孩子却没什么主见的王芳……六神无主袭上全身，铺子老闆见她惊慌失措没了主张，连忙帮忙联繫了元锦。 元锦的到来倒是给卫小娟出了主意，联繫娘家叔伯做主，借点钱，让他们一同前往蓉城。前提是先瞒住两位老人，还有王芳。 这边电话没有拨通，就接到卫小兵来电，卫大江驾驶无牌汽车撞死人了，死者家属正在家里嚎丧！让卫小娟感觉带点钱回去，并帮家里众人把电话费先充足。 卫小娟当时便惊瘫在地，还是元锦！接过手机冷静的和卫小兵说起事情始末，郎舅两人在电话两端傻眼了。 半晌，卫小兵才蹦出一句：元锦，小明那你们先去看吧，这边我们先应付！ 就这样，元锦二话没说，带上全部积蓄陪卫小娟到了蓉城的省医院。见到了尚在昏迷中的卫小明，和他的同学交接清楚后，得知卫小明的病症竟出在心脏，且需要第二天手术，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两人这才松口气。 但两人身上仅有一万块钱，交了押金后所剩无几了，元锦决定连夜回他家，在他家亲戚那借上几万应应急。 元锦刚坐电梯下楼，医生通知家属签《手术同意书》。在卫小明昏迷的病床前，面对一堆冰冷的治疗仪器……茫然不知所措的卫小娟孤单的站在医生面前。 一句句高声的医疗术语从卫小娟耳畔飘过，全是卫小娟不太懂的条条款款：“一旦……，医院不具主要责任，一旦……，家属……” 亢长复杂的谈话持续了半小时，她终究还是抓住了重点，手术有风险，意外有很多，签下的名字代表“生死状”！ 那位医生看她犹豫，便说了句：你确定负的了这个责吗？我先回办公室，半小时你们家属必须签字，病人的手术等不得！ 医生走后，卫小娟望着床上干净帅气的年轻脸庞，弟弟刚大四，还在实习。 脑海闪过爷爷奶奶对这个成才男孙的看重，家里其他人对他的厚望，爸妈的疼爱……要是自己做主签下名字，万一……怎么交代？面对质问能辩解什么？ 伤心、无力、茫然和惶恐袭上心头，独自跑到楼梯间嚎啕大哭！仍然是元锦！在她最晃晃无助的时候，竟然奇蹟般出现在楼梯口，用他宽阔的胸怀撑起了她的“天”！用坚定的声音奇蹟般抚平她内心的百般焦急，一句“别慌，别怕，万事有我在呢！”成了卫小娟在生活中最重要的依仗！ 后来才知道，元锦本来是打算走了。到停车场取车时，又觉得让妻子一个人面对昏迷的弟弟是一种折磨，顾不上和一群人等电梯，竟然一口气跑上医院的十八楼…… 第十四章 追你到蓉城！ 在卫小娟沉浸回忆不可自拔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换成绿灯了，房门打开，舒杨先走了出来，取下口罩，淡定的宣布。 “手术很成功，比预定的时间还提前十分钟，多出的两条旁路完全消融，不会留下丝毫病根或是后遗症。” 在场的所有人都忘形的欢唿出声，卫小娟脸色发白的站起身子，探头往手术室看去，卫小明做的是局部麻醉，见到姐姐关切的目光，绽开纯净的笑颜：“姐！把奖品给我放到床边，我一点都没哭！”
第51页 卫小娟笑了：真好，这次手术不像那次，做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门打开之际，也没有看见他大腿上由于治疗仪退出带出的喷涌血箭，多出的旁路不会死而復生了，他不会留下烦人的后遗症了，他终于可以畅快的喜怒哀乐、可以去游乐场玩上一天了：…… 真好！家里不会负债纍纍了，家里不再冷冷清清了，爸爸不用半白头髮还往山西、云南去钻煤矿洞子了，妈妈不用累出一身病痛了…… 卫小娟感觉重生来第一次真正的放松，真好！随即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舒杨就站在卫小娟身后，被突来的撞力搞了个措手不及，但他的本能反应很快，回身瞬间接住了继续倒下的人影。 “小娟！——怎么了？” 王芳也在旁边张望手术室，最先发现女儿的异样，一把将她抢到自己的怀中，惊叫不已。 其他人也都涌上来，连手术室里的卫小明也发现姐姐晕倒了，急得慌张哭了出来。 舒杨忙简单检查了一下，吁了口气：“没事，心跳脉搏都挺正常的，先抱她到病房内另一间床躺着，我忙完这边再来给她详细检查一遍。” 一阵兵荒马乱后，卫小娟和卫小明被一起安置在同一间病房的两间床上。 卫大军和王芳急得团团转，幸好来医院的人够多，一人帮着处理一件事，倒是没有乱了章程。 直到晚上七八点钟，卫小娟被飢饿的感觉唤醒，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搞不清楚身在何方？ 动动疲累的身体，迟钝的思维开始运转，总算想明白事情经过了，暗嘆，这下得把爸妈吓得够呛！ “小娟，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大军，快，去听医生过来下，小明，这下你放心了，快吃点东西吧，你也饿一天了。” 王芳最先发现女儿醒转，安排了一串事情。 卫小明哽噎道：“姐，你没事吧？呜……你也饿着，是不是饿晕的啊？你先吃饭吧，我不饿。” 卫小娟很感动，道：“善意的谎言会被戳穿的，你肚子在咕咕叫呢！好了，我没事了，我们一起吃吧，我还真的饿了。” 等舒杨跟在卫大军身后快步来到病房时，卫小娟已经能下地活动了，见没什么大问题，舒杨也告辞回家了，留下空间给卫大军一家四口。 屋里一下有些安静，卫大军关上房门，坐在陪房的木椅上，伸手摸出一支香菸，又意识到地方不对，深深嘆了一口气。 卫小娟见他的样子，知道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也不打搅他，问王芳道：“妈，其他人呢？” “都回去了，刚走没多久。你俩吓死人了，一个还在病床上，另一个又晕倒了……幸好祖宗保佑，两人都没事，不然我刻怎么活啊！” “妈，对不起……” 王芳双手连摆：“说的什么话，都是我们大意，没发现你又累又饿，还有，你晕车怎么不说？……” 卫小娟：…… 卫大军在这一瞬似乎做了决定，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点点灯火，幽然开口道：“小娟，确实是我逼你太紧了。高中不想念就别去了，依你吧，现在你才十五，挣钱的事还有我呢！这个家，我还是养得起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你也不要多管了，专心上那你的中专吧，这个世界缺了谁也会继续运转的。” “爸……”卫小娟感觉很幸福，卫大军见他泫然欲滴的泪眼，有点涩然，干咳两声：“我出去楼梯间抽支烟。” 王芳感动的眼神目送丈夫出去，越来越感觉他平易近人了。 “小娟，你今天晕倒可把你爸吓坏了，本来你想上中专的事他一直不同意，说会误了你，这下为了你的身体，他还不是主动退步了？” “妈，老说我身体怎么怎么了，究竟怎么了？把爸吓着了。” “忧思过度导致低血压，也算用脑过度吧。” 卫小娟：啊…… 看来，她註定只是个平凡人了，绞尽脑汁想几个赚小钱的方法，再想点子杂事，就弄成个“忧思成疾”了！要是学其他人“翻云覆雨、跺一脚天地失色……”的话，她一定会早衰的。 这下子，卫小娟姐弟两人在医院里一起躺了一周，这才打包回家。 这一周里，不但卫蓉夫妇每天报导，连舒家三人也是每日必到的关怀备至。餐厅的扩展已经迫在眉睫了，卫小娟趁着说教的其余人不在，还是提了不少建议，其中一条就是理工学院附近一定开一家分店，这可以省去三年的伙食呢。 回到久违一周的半山腰，卫小娟觉得分外的新鲜，都市的繁华是很吸引人，但回头重过一遍的卫小娟却分外珍惜家乡的山青水秀、清新自在…… 在下车的那刻，卫家院子里响起三声震耳欲聋的炮响，吓了卫小娟一个趔趄。 卫大军绕过车身正往外抱卫小明，听见炮响，笑道：“嘿！我说要响点才去晦气，谁把矿上的雷管也弄回来了？不过，这个声音才叫惊天动地嘛。走吧。” 院坝里，卫家两个院子，王芳娘家几家人全都聚在一起，一见到四人上来都聚上来问东问西，一张张真诚关心的笑脸，一句句真心的祝愿，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暖。 告别暑假，卫小娟在九月一日这天，独自一人来到了蓉城，没有找任何人陪同，迈进了理工学院的新生报名处。 卫小娟喜欢九月的骄阳似火，今天又是她十五岁生日，站在教学楼中间的花园里，心里默默念叨：元锦，我卫小娟来了。 而八一村，九月一日，也有人开始在茶馆里讨论起“才女落难记”了。版本有好几种： 一：卫大军重男轻女，埋没天才，卫小娟抗争无力，唯有痛别一中，卫大军真是其心可诛！ 二：卫小明的重病耗尽卫家这几年积累的财富，卫大军只得挥泪让女儿读一个免费学校，据“知情人士”透露，人家学校不但免去卫小娟三年学费，还附送伙食…… 三：卫家太有钱了，竟然送女儿到蓉城上高中去了，看来，真的想培养一个名牌大学生出来…… 四：卫小娟没考上师范校，气出病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选了一所破学校……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碍于卫家几兄弟现在的财势，倒是没人太过嚣张的指责卫大军。毕竟，各家自己那点破事还没有理清楚呢！ 卫小娟没有上一中，最失望莫过于董一建了。自从知道“神婆”的“真言”后，董老闆夫妇便明白的告诉董一建，只要你有本事追到人家，我们是举双手贊成。 董一建在初中三年看过身边无数女生后，想得很清楚，他喜欢上卫小娟了，只有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女朋友！ 考试最后那天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坚定了想法。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决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放弃。 在一中报名没有看到卫小娟的身影，上了两天课后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来报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周刚完，他迫不及待的回家了解情况，各色的传言让他心惊。还好董老闆是少数知道真相人之一，得知了卫小娟因为“忧思过度”晕倒，他捏紧了拳头，他不相信卫小娟因为上学太累造成的病因，一定是因为那件事，从她睡着的呓语可以知道她多么害怕！但她倔强的笑脸掩饰了一切…… 想了一夜，董一建神色慎重的站到父母面前，董老闆夫妇还没有看到过儿子如此坚定的眼神，疑惑问道：“建建，什么事情？这么早就来把我们叫醒！” “我要转到蓉城念高中！” 这个惊醒了尚在迷迷煳煳的董老闆：“你，你读得好好的，转什么学？” “我要转到蓉城七中去！” “七中，东区的！七中不是那么好进的，依你现在的成绩倒是没多大问题，钱也是小事，关键是你为什么现在要转？” “我……，卫小娟不是在东区的理工学院吗！我不想上个没前途的中专，但我也不想放弃卫小娟。” 董老闆彻底清醒了，穿着裤衩跳下床，绕着儿子转了两圈，董妈妈倒是倚在床头没有插言，不过夫妻俩眼神中的玩味儿倒是出奇的一致。 董老闆摸着自个儿的“一”字胡，语气听不出喜怒：“行啊，小子，你倒是个痴情种子啊！那个卫小娟跑去念个野鸡中专，没什么前途了，你可是还有大好前程，想好啊？” “想好了，你们不觉得她即使不念书，也不会逊色谁吗？” “哈哈哈哈！儿子，有眼光！那个卫小娟不简单啊……她家里几家人的生意哪个不是她掺了一脚做好的？哼，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嗯，就是，那女孩儿小小年纪厨艺、家务都不错，带孩子还蛮有耐心的，呵呵，将来我孙子一定比建建还能干。” 董一建听父母都扯到孙子上面去了，懒得听他们商量孙子还是孙女好，面带微笑，安心的出门准备报名事宜了。 第十五章 晴天霹雳袭到！ 卫小娟的教室位于四楼的一个转角，高一化工分析班。 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做了三十来人，女生占了大半：微微一看，美女还不少。 见到又有新同学进来，下面早先形成的小团体各自议论开来，卫小娟的穿着在一定意义上和这个年代有些脱节，微微韩版的白色麻纱上衣，大红的七分短裤，白绿相间的夹脚凉鞋，头上倒是和时下女生戴了一个布制的头箍。 容貌虽说不甚出彩，但整个人有一种淡淡的优雅，自有一番干净清慡的风味儿。 卫小娟随意找了一个靠走廊窗子的位置坐下，前面两个女生都闪着好奇的眼神回头，其中一个道：“我叫胡丹阳，她叫梅雨，你叫什么名字啊？” 卫小娟礼貌笑道：“你们好，我叫卫小娟！你们来的很早吗？” “我们也刚认识，卫小娟，你是哪儿的人啊？我和梅雨都是毕县的，只是乡镇不一样！” 胡丹阳的热情让卫小娟想到了李思琪，都是属于自来熟的开朗型人物，回道：“我来自小川县的两界镇，没听过吧？” “咦？我听过，我是虹山县白果镇的诶。”后面的女生干脆一道卫小娟的身边，要知道，光是蓉城就有七区十二县，能够在一个班级里遇上隔得如此之近的人怎么不激动。
第52页 “真的？白果镇，就隔我们平桥不远，以后回家可以一道走了！” “就是……呃，我叫钱双兰……” 卫小娟眼角看到一位貌似老师的人物从窗边走过，连忙道：“待会儿聊，老师来了！” 从外面进来的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大叔，身形微胖，笑得像个弥勒佛：“各位同学，我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曾成禄。大家齐聚一堂就是一种缘分，中专的管理相对普高还是很松散的，座位嘛？” 曾老师四下看看：“暂时自愿安排，慢慢再说。今天的日程是这样安排的，上午头三节课咱们互相认识下，选出班干部，欢迎自荐啊，然后发新书放学，下午任课老师会来走一遍，明天正式上课。” 接连一周时间，卫小娟忙着认识新同学，新室友，忙着熟悉新环境、新课程，熟悉“学习委员”应该做什么……任课老师了解了卫小娟的中考成绩后，一致要求她担任“学习委员”，是唯一一个由老师直接任命的班干部，为此还惹来不少异样目光。 周五下午了，卫小娟婉拒了钱双兰的回家邀约，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找周童了解下情况，心里总是无端的烦闷…… 眼睛不自觉的看向窗外走廊，元锦的班级就在对面的三楼，站起身子能看见他们窗户的一角，思绪飞得老远。讲台上，老师口沫横飞的讲解根本就进不了她的耳朵…… 放学铃声响了，卫小娟糙糙收了书包就往三楼跑，刚下楼钻出楼梯，她愣在了走廊边。 对面出来的不正是元锦么！没有背书包，双手插在裤兜里，背过身子靠在了走廊的水泥栏杆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架势可以看出他在等人。 一个个学生从他身边过去，他一直没换过动作，也没见他和谁熟络的招唿。周童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却连正眼都没瞧一眼元锦，就抱着几本书飘然远去了。 人越来越少，元锦抬手看了看时间，在原地踏了踏步子，卫小娟知道，这是他及其不耐烦的表现，下一步应该是转身就走吧，管他是谁！往日，他连厂里领导讲话都不例外…… 令卫小娟没料到的是，元锦又站住了，重新靠在了走廊边，旁若无人的掏出一支烟点燃，冉冉的青烟从他面前升起。 他不是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抽菸吗？卫小娟瞪大了眼睛，这个已经怎么和想像中的不同？也许是还没长大的原因吧。她下意识的帮已经开脱。 一支烟未完，隔壁教室鱼贯出来了四个女生，其中一个脸上浮现快意的笑容，和其她三个挥手告别了。 站到元锦的面前，不知道说着什么？她的手还在元锦脸上抚了下，已经躲了一下没有躲开，那个女生说了什么？已经甩开她的手，先往楼梯走去。远远能看到，女生笑得很得意跟了上去…… 卫小娟想追上去，却挪不动双腿，想喊出口，却发现张不了口，想闭上眼睛把看到的一幕驱出脑海，却比不上眼睛…… 眼睛涨的生痛，直至视线中的两人消失。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元锦被“拿下”了？难道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仍然用付明明的“二手货”吗？ 为什么前世没有这么痛？是了！前世知道付明明，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想像，而现在，他们就在自己的眼前相偕离去，无疑在心口剜上一刀！ 无助的蹲在地上良久，打扫完教室，关门出来的同学发现了她：“卫小娟，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卫小娟这时心绪稍平静了点，闻言鼓起残存的力气，细声道：“谢谢，就扶我回宿舍楼下面就好。” 那位男生听她如蚊子般的回答，一边小心扶起她，一边关心道：“你真的不要紧吧？需要老师通知你家长吗？” “真的不用，我知道原因。” 男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言语，送她到了女生宿舍楼下：“你没事吧，我去叫舍监大妈送你上去。” 回到位于二楼的宿舍，好心的舍监大妈还给她倒了一杯白糖水补血。卫小娟也没有推辞，几口喝了下去，感觉真的好多了。 “谢谢大妈，您先去忙吧，我歇会儿就好了。” “姑娘，那你睡会儿，你们新生都是想家的，看现在，就剩你一个人在，没问题吧？三楼还有几个孩子没回家，需要我去找人陪你吗？” “没事，我习惯了。有事我会上楼找学姐们的。” 卫小娟不是生理期毛病，但为了安大妈的好心只好如此回道。等她好心的关好门离开后，卫小娟翻身面向墙壁，放空思绪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也得不到放松，元锦和付明明相携而去的北背影和前世三口拥在一起的笑脸交叠闪现，女儿元乐乐灿烂的笑脸突然变成无辜的悲泣：妈妈，你不要最可爱的乐乐了吗？我不要新妈妈，她又毒苹果！…… 卫小娟心疼了，伸手想拥着她：乐乐最乖，妈妈从没想过离开你！睁开眼睛，怀里一片空虚，空旷的寝室里黯黑一片，小声的对着空气呢喃：宝贝，妈妈在努力，只是亲眼看到的情景对妈妈来说很残忍！很残忍…… 妻子看到丈夫和小三一起应该怎么办？学卫兰，何惠拍屁股离开？冲上去抓花小三的脸？卫小娟自嘲的嘆嘆气，想起元锦下个月不过才十八岁呢？和付明明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退一步讲，人家元锦凭什么就只等自己一个！全是老天捉弄啊！…… 咚咚—— “卫小娟，在里面就开下门！” 周童？她怎么找到自己的？卫小娟想着，脚下也没有迟疑，开了门。 周童端着两个饭盒，径直走到过道中的桌子旁：“没吃饭吧？来，咱们一起吃！” “周姐怎么知道我住这？”坐在周童对面，卫小娟暂时丢开烦心事，好奇问道。 周童推过一个饭盒：“前两天忙，只知道你来了，来日方长嘛，也没找你，今天苏二妈，哦，就舍监！苏二妈说二零九有个妹子生理痛，还没出来打饭，我们几个鸡婆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啊，听她大略说了你的样子，加上有宿舍学生名字，我就估计是你。” “现在干干净净，清清慡慡，温柔有礼的中专生不好找了，来这儿的女生大都是混时间的，花里胡哨，画个妆，染染髮什么的很平常！……我又扯远了，总之，姐是什么人啊！立马给你送来爱心晚餐，感动吧？” 卫小娟小口小口吃着味道不怎样的校园食堂饭，感激道：“感动，当然感动了，正好饿了，你就送上饭菜，这种雪中送炭的举动太伟大了。” “恩，那快吃吧。”周童吃饭的姿态则豪迈多了，迅速解决了大份饭菜。从暖瓶里倒了两杯水。 “喏，吃晚饭，多喝水！对生理痛能缓解点。” 卫小娟点头，慢慢吃个七分饱，擦擦唇，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的暖白开，幽幽道：“我不是生理痛。”见周童询问的眼神，接着老实道。 “我看见元锦等她很久，然后一起离开了……” 周童有些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个？我可是听苏二妈说，你脸色惨白，站立不稳，随时昏厥的样子！” 卫小娟偏头想了想，问她，也是问自己：“有那么狼狈吗？” 周童呵呵一笑：“哎呀！苏二妈说话就爱夸大，不过人很热心的，不然那也不会关心你一个新生吃饭的事儿了。” 接着凑到卫小娟耳边，带着浓浓的八卦笑意，调侃问道：“怎么？就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加上我讲的事情，你真能喜欢上一个人那么深！鬼才信呢？不过，我还是愧疚啊，明明说帮你守着他的，结果他们脱离我的管辖范围却不知怎么好上了？” 卫小娟奇怪了，放下水杯：“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好上的？” 第十六章 造访男生宿舍 周童开始给卫小娟讲起元锦脱离“掌控”的原因。 “是啊！我们这是第四年大专班，不过连书都没一本，从暑假开始会安排不定时、不定地方的若干实习，一般配备就是分析+工具机+几点维修为一组。不知谁分的组，付妖精就和元锦分到一处了，一开学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问元锦呢？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说久了还肚子让我别管他，哼，不管就不管，姐揍了他一顿，他手都没还！” “不过，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元锦不像其他毛头小子谈恋爱那样眉飞色舞，反而更沉默寡言了，人也郁郁不乐，往日在校外不说了，在学校内一直是个乖乖学生，可这一周，我几次看到他在校内抽菸了，那天还差点和欧阳打架……，不是欧阳有意退步，……欧阳，啊——！对了，欧阳是和他一组的，可以问问欧阳怎么回事？我笑死了！欧阳还在学校呢，我们明早去找他！” 卫小娟被她突来的惊叫吓了一跳，她还在想，元锦举动的确反常，像是被什么事情困住了，很烦。元锦别扭固执的性格倒是没变。他不想说的事情只会一直闷着，憋得再厉害也不想宣之于人。这个习惯在若干年后才被稍微纠正了一点…… 被周童突来的惊叫打断思考，卫小娟嗔道：“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问欧阳，问了能怎样？” “哎呀，姐好奇，姐关心，姐看好你……行了吧。元锦真的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也老实得有些执着，几年相处，还是有几分姐弟情的，不忍心他被付妖精缠上，会被吃得渣都不剩，付妖精的生活水平，那时元锦卖血也供不上的。算了，说到这份上了，又觉得放不下，后天他来，我还是主动就和吧！” 卫小娟感觉她的古道热肠，笑了，应和道：“万一人家元锦就喜欢呢？” “去！要是元锦喜欢上付妖精的话，那证明我看错了，你也趁早转移目标吧，欧阳也不错啊，人长得帅多了，和你站在一起赏心悦目，别看他桃花眼，口花花，却没见他勾搭过谁？” “那么帅没交女朋友，不怕是玻璃哦！”卫小娟也想开了点，一个人生闷气不划算。 “玻璃？哦，同性恋？他？咦，不会吧？我们这儿听都没听说过……” 周童愣在那儿了。看她衣服怀疑、震惊的表情，卫小娟开怀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你也信！”
第53页 银铃般的小声在夜色中传得老远，周童和卫小娟挤在一间小床上聊的很晚，周童干脆就在二零九过了一夜。 周六的校园很冷清，两人起床晚了，跑到男生宿舍时，欧阳已经出去吃早饭顺便逛街了。 卫小娟带着泄气的周童出了校门，向斜对面新开的“诚信快餐”走去。站在餐厅门口，周童疑惑道：“你真请我在这儿吃早餐？” “有疑问吗？”卫小娟迈上台阶，对热情招唿的收银员点头笑笑，拉拉周童：“快点餐。” “哦！咦？我看装修还以为是高档西餐厅，一直没敢进来，原来是中式快餐啊，价格挺合理的嘛！我看看，我要吃一个滷鸡蛋，一碗八宝粥，一碗银耳羹，一个包子，一笼蒸饺……东西太多了，算了！今天先把第一竖排的十样，每种来半份。” 卫小娟：…… 收银员也愣在哪儿，不知道该怎么打单子了，半晌，她挤出完美的一个微笑：“不如，两位先吃你刚才点的几样，我帮二位记起来，下次又换另外的种类，好吗？” 卫小娟扯扯还想说什么的周童：“下次咱们多叫两个人一起来，每种点一份吧，今天我们也吃不完，别人都在看我们了！”又对等待的收银员客气道：“就她点的几样，上双份吧。” 周童看看大堂里的食客，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依你，人家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种的食物，炒饭也拿出来卖！这儿的老闆真会赚钱。” 卫小娟：“呃！炒饭也要手艺的，关键是快！姐姐，单子打好没？” 收银员连忙双手递上单子：“一共十块钱，新开业餐馆，谢谢光临！走的时候可以在我这领取小礼物一份。” 卫小娟递上钱，在心里满意的打了十分。 两人在一米多高的木质柜檯交了单子，刚坐下，热腾腾的各式早点迅速的上桌了。两人边吃边聊。 周童：“真好吃，速度也快，这里好干净！” 卫小娟：“是吗？那价钱合适吗？学校里两个馒头加稀饭不过一块钱。” “去，学校那猪食，味道就不说了，稀饭都能煮出巧克力味道。这儿的价钱算合理的了，上馆子嘛，多花几块钱很正常，知道不，我们班好多人都是早餐吃个半饱，零食再加点，要花不少钱。有的干脆从家里带点烂肉豆鼓之类的来加菜，实在学校的大锅菜难吃，炒菜的价格高的吓人，五块钱一份！” “五块，这儿四块钱一份的足料炒饭还送汤和泡菜，够个大男人吃个八分饱了。” “真的？那我要回去半个平时的出入卡了。嗯，这个餐厅开得实在太晚了，害我吃了三年的猪食。” 十几分钟后，周童拍拍饱胀的小腹，怨念道：“卫小娟，你的胃口太小了，才吃那么一丁点儿，害我捨不得浪费把你的也吃了，这下子，我又要打多久的篮球才把积压的肥肉消耗。肌肉练多了，更丑了。” “我想起来了，走，咱们去逛街，你不是让我给你找桃花吗？今天上午就可以搞定。” “真的？只要变漂亮，你来吧，反正我实习的工资没被没收2……” “等下，我再叫个人一道，免得你不相信我的审美观。” “叫谁？你往楼上走干什么？” 卫小娟直直走到二楼，找了一位服务员：“姐姐，经理办公室在哪儿？我们有建议要提。” 餐厅培训服务员时，有一条叫：提意见的顾客是上帝的上帝，可以直接见到店长。 服务员一听卫小娟的话，连忙指向了角落一间玻璃门的房间。 卫小娟道谢后，快步走到了房门，这边餐厅还没有招聘到合适的店长，目前由经理卫蓉暂代。 门内，卫蓉坐在皮质旋转座椅上偏着头在聊电话：“知道了，聪哥，你真啰嗦，……好了，我会小心，……你今晚这边来住？……嗯，讨厌，人家昨晚不是在家过的吗！……好吧，知道你不捨得我来回跑，……没事，又没走路，才两个月哪儿那么娇气！……好……” 卫小娟听着架势，这电话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呢？敲敲门：“什么话说不完？电话费不要钱啊！” “啊……聪哥，小娟来了，再见啊，嗯！……啵！” 卫小娟搓搓手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真受不了，感情那么好，分开才多大会儿啊，就依依不捨。周姐，这是我姐姐卫蓉，重新快餐老闆娘！蓉姐，这是我说过的中性美女：周童！” 卫蓉现在是容光焕发，对卫小娟的调侃丝毫不在意，回道：“他依依不捨的我独自这坨，才两个月，哪儿有那么娇气，烦死了。周童，你好啊，你也叫我蓉姐吧。” 卫小娟看到她这么幸福，也为她高兴，道：“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丈夫是你的好运。” 周童呆愣的看着面前脂粉不施的年轻女人，这么年轻的“老闆娘”，那老闆真有福。 三人闲聊几句后，卫蓉出门交代事情去了，周童好奇道：“你姐夫的店，你还给钱？” “为什么不给？这是规矩，私下我姐会补贴回来的。走吧，我们下楼出去逛街了……” 三人在餐馆里吃过午饭，周童提着一个袋子，有些扭捏的走在卫小娟身后往学校走去。“小娟，真的好看吗？就简单的改动？” “当然了，以后我慢慢再给你讲讲其他适合你的打扮方向，虽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但漂亮不淡是化妆品装扮出来的，还是要搭配气质的。放心吧，咱们不是要去找欧阳么，验证下就知道效果了。” 周童很喜欢现在这样子，往年夏天一般都是大衬衫，过膝裙子……，或是运动t恤，碍于身高，平日买衣服很难买到合适的尺码，肤色不好，颜色也不敢多作改动。脸上只是淡淡抹了什么，看不出明显痕迹，却凸显了无关的立体感！ 顺利说通男生舍监苏大妈，走过冷清的楼梯，来到三一二门口，据周童说，元锦和叶鑫都住在这间寝室里。 咚咚—— 开门的正是欧阳俊，看清门口两个女生，他先是一愣，然后使力揉揉眼睛，失声大唿：“女金刚——” 旁边的卫小娟看到周童脸上快速闪过难堪的潮红，叫道：“欧阳，你想死是吧？敢这样叫姐！” 欧阳俊立刻站直身体，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童姐饶命啊！小的不敢了，童姐今天真……嗯，真闪亮！” 周童这才状似满意，伸手把他推到一边：“小娟，进来，小心不要被猪窝熏着了。他是欧阳俊，小心他的桃花眼勾引你。” 欧阳俊很“君子”的把门敞开，面露委屈的跟进来，坐在门边的床上，长腿伸直：“童姐，我的桃花眼天生的，我勾引谁了我？再说，在你的英明教导下，我刻不敢勾引别人。” 周童让卫小娟坐到一间深蓝格子的下铺上，她却一侧身子，坐上了过道的一张桌子，扔开拎在手里的几根袋子，露出了打扮的全貌。 卫小娟一在床上坐下，就看到枕头下的信封一角，小心的拉出一部分，却是她写给元锦的…… 卫小娟研究信件去了，错过了一处“jian情”。 第十七章 “女金刚”的春天 欧阳俊慵懒的靠坐在门边的那张床上，见周童扔东西，他看了过去，映入眼帘的美景让他喉头一紧。 周童撑坐在课桌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两条健美匀称的麦色长腿了，直达大腿部的牛仔短裤是周童进校扭捏的主要原因，好是好看，但卫小娟剪得太短了，也绷得很紧。 上身是那件她常穿的大花衬衫，最下面那颗扣子没繫上，两个瞎掰在身侧帮成了一个结，撑在桌上的动作露出一线健康肤色的小腹，肌肉紧緻，领口微敞，唿吸间，饱满的双峰起伏，散发致命的诱惑。 欧阳俊赶紧艰难的挪开视线，却迎上周童审视的眸子，心下一紧张，连忙收回火热的眼神。但也清楚的看到她的运动短髮被削得层次感颇强，英气的眉毛没变，性感的厚唇没变，……只是感觉脸上皮肤光滑了，整个人气质也变得犀利中带点女人的柔媚了。 欧阳俊对周童可说是又敬又爱，他清晰的记得，刚来蓉城的那天，在汽车站下车的他很茫然。 瘦弱矮小的身体，提了一个大包，加上他一副男生女相，很容易成了不肖之徒的目标，被抢了包，他追了一段路无果后，只得气喘吁吁的停下了。 身后却越过一个身影，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女生飞快的追到了两个抢劫者。并争抢起来了，他连忙追上前去，又没用的被打倒在地。 颓丧中，女生一个人抢回了包，扶他起身，得知两人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后，豪慡的承诺：哥们儿，以后姐罩你！ 阳光的笑脸，心无城府的关怀，从此留在他的心底。哪怕现在他早就比她高，比她壮了，还是喜欢“姐罩着”的温暖感觉。 脸上感动异样的温暖，欧阳俊回神一看，吓—— 周童在他分神的时候走到了他面前，眼神不受控制的飘到周童的衣领口，鼻子内涌上热流控制不住，滴落了出来。 “啊！欧阳，要死了，你小子看哪儿？流鼻血！敢吃姐的豆腐，你不想活了！” 羞多于恼，周童卡住他的脖子往后摁。不料，高大的欧阳就那样被她轻松摁倒了，撞在了床后的墙上。 “好痛——，啊，童姐！”其余他倒是很享受周童此时的动作，不过想到室内还有个卫小娟在，况且他真的不敢装得太过，连忙唿痛，以求周童怜惜。 周童闻言，连忙挪开跪在他身体两侧的双腿，提着他的衣领口拉起来：“哪撞到了？” 看着眼前冒着烈火的双眼，里面满满的活力让人心生嚮往：欧阳俊缓缓用手背抹去鼻下的两行血迹，欠扁的试探道：“我不说撞到了，你会放过我么？童姐，刚才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你诱惑我的。” “你们俩……，需要我迴避么？让你们继续擦枪走火？” 卫小娟无辜的语调换回周童谴责的眼神，还有他嗔怪的笑骂：“去，课不要破坏欧阳校糙的美好形象，也不要挑拨我们哥们儿感情！”
第54页 卫小娟狐疑的看看两人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没有继续话题了，扬扬手中的信封：“这张床谁的？元锦的？” 欧阳俊看清卫小娟手上的信，懒懒道：“劝你把东西给那傻子放好，不然，傻子变疯子。” 周童重新坐好，甩着两只长腿：“别那样说元锦，三年的哥们儿了可别置气啊！” “谁想和他置气？”欧阳随手从门后拿了一条毛巾继续抹鼻下血迹，说道：“他是自己走不出死胡同，又不听劝。” “哦？怎么说？”周童好奇了。 欧阳瞄了眼同样好奇的卫小娟，有些犹豫。 卫小娟见状，扬扬信封：“这些全是我写给他的。” 欧阳眼睛一亮：“你喜欢他？” 卫小娟也不隐瞒，笑着点点头，欧阳还想说什么，被周童一瞪，忙道：“两月前我们去海宁化工厂实习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脑残人安排的人手。我们班就我辆，工具机班是那个孙浩远和他的狗腿子吴丰，分析班的是付明明和顾莎莎。” 说到这儿，他爆了一句脏话，周童却没有骂他，反而也嘀咕了一句，问道：“孙耗子怎么了，不久追付明明两年而不得嘛？在学校里和我们关系还不错，未必然是假象？出去了就露狐狸尾巴了？” 卫小娟看周童一脸忧色，也暗暗为元锦担心。欧阳接着道：“不是！孙浩好歹和咱们也算哥们儿，到那儿才知道他还是海宁厂长的儿子呢，到了他的地盘上，他更是缠着付明明不放，那个付妖精，倒是会祸水东引，一直在他面前发誓非元锦不理，搞得孙浩看元锦也不快了。” “十多天平静的过了，那晚，我和元锦在厂里的游戏室玩儿时，顾莎莎找来，让我们救救付妖精。说是两人在卡拉ok厅玩的时候被厂里的几个混子缠上了，付妖精还在那虚与委蛇，她出来搬救兵。” “我和元锦怎么说也不能置之不理吧，就先冲进去了。人家三个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后，一个混混突然掏出匕首扎向元锦，不知怎的，匕首却扎到了付妖精的手臂上。” “孙耗子这才得信赶到，把几个混混打跑了，付妖精举着手臂大哭破相了，没人要了，人家孙耗子心疼的不行，连说他要，付妖精甩都不甩，眼睛只盯着元锦，也不去包扎，磨蹭半晌，看不出伤口咋样，血又留个不停，结果，元锦没法子了，毕竟人家确实算是救他一命吧，只得承诺他要了。” “那个付妖精，哼，还让元锦对天发誓不主动抛弃她，为这事儿，孙耗子气得差点砸桌子。” 一口气讲完事情始末，他唿出一口长气，深深看了一眼卫小娟，又补充道：“我那天不是差点和元锦打起来吗？就是为了你手中的那几封信。他答应付妖精，我看他就没开心过，一直皱着眉头。付妖精那脾气，哼！总爱做些动作考验元锦，厂里剩下的那个月，元锦都快累死了，上学了更变本加厉，元锦那人也太重承诺了，硬是一声不吭。” “我看不过眼，付妖精手上那伤口看着吓人，却连针都没fèng一下，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吊了一个月！开学时，我在元锦面前忍不住酸了她几句，她那眼泪像装了开关，也不怕浓妆哭花……” “咳……咳！”卫小娟咳了两声，提醒道：“你越说越远，转回来。和这信有什么关系？” “呃，主要是我气不过你这么好的小美女要和付妖精抢食。元锦的书包里一直带着这几封信，经常在看，我那天好奇，呃，偷拿了一封，还没有看就被他发现了。他那个暴怒哦，脸都红透了！我是什么人，看他机动成那样子，就劝他追写信的人啊，谁知？他更怒！我也没和他多说了。” 周童唿道：“原来这样！元锦那个笨蛋，多大的恩呀，要身偿。” 卫小娟没有说话，前世不久爱上他的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么？他总是那样，什么事情也不愿和人倾诉…… “我先回寝室了，周姐走吗？” 周童正想提袋子走人，欧阳俊却出声留人了：“童姐帮帮忙，刚才我头晕还说了那么多话，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好不好？” 周童见他可怜兮兮样子，又不是第一次了，挥手让卫小娟先走，回头：“衣服呢？” “童姐，你今天的打扮是卫小娟出的主意？” “是。你的脏衣服呢？” “童姐，你这样很好看，只是裤子太短了，还是换了吧。” “嗯，小娟也说上学不适合，只是我喜欢这轻松自在，明天就换裙子。你的衣服呢？” 欧阳眼睛一亮：“裙子？童姐先穿来让我欣赏下怎样？我的审美水平绝对高杆。” “也是啊，男生看的角度不同。你先出去！” 欧阳俊暗笑着一步三摇的哼着：“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捨得我难过……”走出寝室门，停在门边等待。 “好了！” 欧阳俊吹了一声口哨，一袭波西米亚风格的及脚背长裙，民族风味儿浓厚的紧身小上衣，虽说不露肉，但却强调了曲线。 周童没有看见欧阳惊艷的眼神，还在适应高跟鞋的平衡度，小心翼翼往窗子边走几步，头也不回问道：“怎么样？这身装扮能给你们一般小子相到姐夫吧？小娟说，要是我不喜欢穿高跟鞋，穿平底也一样，可我总想试试那种不经意的优雅，能出现在我身上吗。呵呵，真的耶，这样走路，我自己都觉得好有气质。花的钱也不多，以后也可以试试其他风格。” 转身，摇曳生姿的走了回来：“欧阳，怎样？看来姐可以不当男人婆哦。” 欧阳俊黑脸的看他凹凸的上身线条，心道，你那已不是优雅而是魅惑了：“衣服太紧了。” “哇！小娟也说这样不行，穿不出门的，放心，另外有意见外套啦。现在又没外人，弟弟看当然没问题了。你没说难看，看来，姐可以这个样子去钓个男人啦！嗯，就今年二十一岁生日时去舞厅试试。” 欧阳肺都快气炸了，越发笑得桃花满脸：“那么急切钓男人干嘛？” 周童一点儿没察觉火药味，傻傻实话道：“你们全叫我女金刚，我忍！妈的，我那几个上大学的姐妹儿竟然诅咒我一辈子当个老处女。哼，咱们中专只有男生没男人，外面还没有吗？免得下次回去再遇上，被人问kiss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欧阳欺到了她身边：“那你想不想试试。” 周童这才迟钝的发觉欧阳已经近在咫尺，唿吸垂在脸上痒痒的，什么时候这个小子这么高了？轻轻往后挪了一部，抵在桌子上，感觉他也跟着迈了一步，两人的腿贴到了一起。 第十八章 元锦，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童心慌了，人也愣住了，正想开口说什么，要被一支铁臂搂住了，眼前一暗，唇上传来陌生的冰冷触感，唇间呢喃传入耳际：“童，张嘴、” 茫然的她下意识想问“干什么”，却再一次被堵在口里，陌生 又熟悉的气息相叠，口里传来了湿滑的触感，邀请她共舞…… 全身突然像电流传过，麻麻的、软软的…… 强势的周童就这样被一直认为“弱弱”的欧阳放肆的吻了许久，知道欧阳控制不住双手，悄然的钻过衣服，摸上了她的胸前。 她才从沉醉中惊醒，用力推开他，两人喘着粗气四目相对，欧阳此刻眼底染上情慾，桃花眼无比的深幽。周童心一紧，想到两人的相濡以沫，捂着热烫的双颊，道：“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先走了！” 狼狈的抓起旁边的袋子，就想离开，被欧阳俊迅速的拉住一只手：“周童，我只说一次，我喜欢你，三年前就喜欢上你了，你好好想清楚，我们再谈。也请你不要轻易就找……算了，你走吧。” 欧阳颓丧的翻身躺倒在一间床上，周童动动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提了东西走了。 这两人被困在了围城，没有余力掺和到元锦和卫小娟之间了。 卫小娟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还在想着，在周童和欧阳的鼎力相助下，希望元锦不要太执着了。 周日下午，元锦提着一个纸袋，进了学校的大门，纸袋里是大姑姑让带给小姑姑的礼物，四周汇集过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他一向不想让别人知道教导主任就是他姑父。转身想把东西提到小姑姑在外开的茶馆去。 “元锦！” 元锦看向追到身后的女生，有些惊讶：卫小娟！ 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 卫小娟被他的漠然小小刺了一下，欧阳和周童不是说他们都会在这个时间出来，一起找个清静地方说吗？怎么还不见影子。 元锦看卫小娟只顾发愣，转身继续往外走。 卫小娟跺脚，咬牙追了过去，现在的元锦和卫小娟熟悉的元锦在相貌上略有重合了，让她的心思更坚定了。 “我们可以找个安静地方坐坐吗？我想说几句话。” 元锦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该拒绝的，面对她柔柔的笑脸就是说不出口，反而看了眼环境：“走吧。”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一个公园的小湖边。卫小娟新奇的四望这幽静的一角，面前两颗四季青巧妙的遮挡了湖边的小路，身后是密封的墙壁，脚下是两米左右的糙坪，不是元锦在前面带路扒开四季青的枝条，她也不会注意到密密的灌木丛里会有一个空地 “为什么其它地方都是密密的苗木，这儿却有个空地呢？” 这个地方是元锦前两年和欧阳几个为了抽菸、喝酒、大牌，睡懒觉辛苦制造的，和园林工人斗争了好久才得来的。 进入高三功课紧，人也成长了，便没再来胡混过了。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竟会带卫小娟来这儿。 “说吧，什么事？”心下为自己的下意识有些烦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卫小娟听见他的冷语，不以为意，前世刚认识他不也这样么？ “我想问你，你真的和付……在交朋友吗？男女朋友？你真心喜欢她吗？” “和你有关系吗？” 卫小娟听这语调，很是闹心，“当然有关系，我不准！” 元锦很厌恶别人霸道的态度，换换双脚重心，冷漠道：“不准，你凭什么不准？”
第55页 和他相处多年，他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是瞒不住卫小娟的，急切想挽留他欲走的脚步，话语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做你以后的妻子。” 元锦愣住了，认真审视起面前小圆脸涨得通红的少女，看她满眼的坚决，想到枕下的七封家常信，再思及对付明明的承诺，第一次尝到了苦涩，苦到心底起了一股刺痛！ 干涩的回了句：“对不起！” 然后像是被鬼追一样转身就走。 对不起！前世唯一一句“对不起”是因为付明明，说了之后两人便幸福了，现在还是因为付明明，但说后他就想走！ 卫小娟心有不甘的跟了出去，小跑至他身边，想拉住他，却拉掉了他手中一直提着的纸袋，里面落出的东西让两人顿住！ 元锦尴尬的想：大姑姑这带的什么东西，还留言。 卫小娟看清后，脸上剎那苍白：元锦，你们这么心急吗？你不是说你二十岁才和她上床么？都送高档性感内衣套装出礼物了，还留言人家“穿上吧，尽显诱惑本事”，不怕精尽人亡，早衰吗？ 前世，你是骗我这个傻村姑的吧？难怪床上功夫不错，那是身经百战，干战练出来的吧？ 乐乐！你爸脏成这样，我实在不能接受…… “对不起！你就当遇见疯子了吧！你年龄还小，注意身体。”说完，卫小娟头也不回的往公园外冲去。 元锦郁闷的飞快收好东西也跟着出门了，门外的马路上，见她半仰着头试图收回伤心的眼泪，走得有些**…… 元锦连忙追过去，把她拉离路中，幸好现在车辆不是很多，口气怒道：“你想死啊，走路斜着走！” 卫小娟泪眼朦胧中见是他，苦笑道：“你管我做什么！去和她卿卿我我啊，别浪费无味的时间，我不是说过吗！你就当我疯了吧，喜欢你的话就是疯话一句。” 元锦没有理她，淡淡回了句：“那你小心点，靠围墙走吧。” 话音未落，卫小娟身后的一个身影语气沉重的问了出声：“卫小娟！你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了？是来了这个野鸡中专被腐蚀了吗？你……” 卫小娟身子微微一动，不敢看董一建的脸色，她隐约知道董一建的心思，却不想着狼狈的一面给他看见：“建哥，真巧！” “是很巧，我在一中没见你，我碰巧选了蓉城七中，上午报名、安顿住宿忙到现在，碰巧来理工校附近撞见你表白失败！真是巧啊！” 董一建口里对卫小娟说着气话，眼神却越过她的头顶，和元锦互相厮杀…… 听见卫小娟和这个长相一般，明显大了几岁的男生那番对话，他很怒，想转身就走，又想起他失魂落魄走到马路中间那刻的担忧和惊怕，说话不由夹枪带棒。 卫小娟也听出他的本意，愧疚的低头强笑道：“建哥，蓉城七中可比咱们小川一中难进多了，省重点院校啊！转进去很难吧？我……对不起……” “不用你说对不起！转进去无非就是花点钱，你考试成绩那么好，现在办理转学还来得及，走吧，我帮你收拾东西。” 元锦听完董一建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他却不想马上走，看着卫小娟，突然很怕她开口冒出“好吧”两字。 卫小娟现在想的很简单，情场失意，那一定要钱场得意！对念书失去了兴趣，根本没注意到这是两个男人都屏息以待的答案。 “算了，不花冤枉钱了。” 董一建失望，元锦窃喜，卫小娟又接着解释：“医生说了，我不适合高强度的用脑，七中节奏肯定快，我怕再病倒，家里会急坏的。”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一起问出口，元锦见他们两人相同诧异的目光，忽然冷道：“你们慢慢叙旧，我先走了。” 也不管两人是否回应，往小姑姑的茶馆方向大步离开，恍惚中听见卫小娟柔柔的嗓音“……晕倒，忧思过度……不能再多思考……” 一时不知心底是惋惜，还是什么？颇为复杂…… 董一建听卫小娟把医院的事情讲了一边，也释怀了。但对于卫小娟这么快就喜欢别人的事情还是不能接受，终究还是肯定的问了出来：“刚才那个男生是谁？你喜欢他。” 卫小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简单道：“他是我初中笔友，选这儿读中专的确和他有关。但现在没关系了，人家有要好的女朋友，两人也快毕业了。” 笑着接着说：“建哥，走，我请你吃饭，你不是午饭都没吃吗？” 董一建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吞回即将出口的表白，心想，来日方长，等她大点了再说。 “算了，你回学校去吧。我也回去了，反正没有隔多远，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请。” 卫小娟没有多想，转身就走。 “卫小娟！”董一建犹豫着叫了出口。 “什么？”“你可不可以自私点，不要事事都先想别人怎么样了？……” 卫小娟茫然。 “我……也是为了你转到蓉城学校的！” 董一建幽幽说完，转身想反方向大步远去。 回到寝室的卫小娟一个人坐在桌前。此刻，心情却并未完全平静。她在祈盼着：那样一个梦，那样真实的人，真的就说丢就丢了吗？爱的那么深，思念了纳闷久？谁能说丢就丢！ 虽说思想不听在作斗争，不停的说：随缘！表面和元锦说的决绝。可实在不甘心，说不通自己“顽固”的思想，只要想到他和付明明在一起，所有的痛楚便彻底涌上来。 整整一本笔记本，数种《诱夫a/b/c……计划》全部白准备了么？千百种设想，为何独独漏了这种意境结束的“开始”！ 伏到桌上，却不让两行泪滑落！为什么半年时间变化这么大？为什么…… 第十九章 “诱夫行动”照计划开展！ “老婆，你退缩了么？你要自信点啊，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啊，我真的对那女人没什么爱，当年全是少年意气作祟耍耍朋友罢了。发生关系都是二十岁生日那几天，哎呀！你要我发毒誓吗？……” “情人？关我们什么事？你要礼物？花？多少钱一朵，我折现。老婆啊，送东西这回事我今生只对你做过一次，就是那枚戒指。咱课没那细胞，也浪费的要死，你可别指望。……” “元锦……” “卫小娟，你醒醒——，怎么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起来喝杯热水，咱们去吃晚饭。” “嗯……钱双兰、梅雨、胡丹阳，你们都到啦！”卫小娟头晕晕的，接过钱双兰手中的水灌下一大口，让脑袋清晰些。 刚才梦见元锦了，有些事情既然放不下，就要弄清楚。梦中元锦曾说过的话，结合欧阳俊和周童的叙述倒是提醒了她，元锦应该不会和付明明发展的那么快。 至于“胸罩”，再回来的路上卫小娟就想清楚了，以元锦家目前的经济状况，和他近乎愚孝的性格，他是没钱，也不会买那奢侈品的。当时心思太乱了，根本来不及细想，元锦一个十八岁男生，会买“胸罩”当礼物吗？ 寝室里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相伴拎着饭盒和暖水瓶往食堂去，沿路各自简单介绍一遍自己的喜好之类的。 卫小娟听她们五花八门的唱歌、跳舞、球迷……，只有一个梅雨和她属于“静态”型：看小说！ 再看她们几个，全都是精心装扮一番的，聊到装扮，胡丹阳想起卫小娟开学那天的穿着来，好奇的问道：“卫小娟，你的衣服哪儿买的？看你换的三套衣服都很漂亮，我们注意好久了，都打算去选个几样。咦，布料一般啊。” “我的衣服是我姑姑铺子里做的。这几天还算热倒是能穿下，等国庆一过，天冷的时候就必须穿校服了。” 梅雨属于话少的那类，说话很简短：“校服周一、五必须穿，其它无所谓。” 胡丹阳和钱双兰高兴道：“卫小娟，你姑姑铺子在哪儿？我们去照顾她。” “好啊……！就虹山县幸福路上面，铺子叫兰色布艺，钱双兰应该熟悉。” “哇塞！兰色是你姑姑开的，里面的东西都好好看！可是好贵。” 卫小娟笑了：“说那些，你去就说是我同学，姑姑铺子里的人都认识我，会斟酌着给你打折的，有些东西最低能打到五折。” 钱双兰：“哇塞！卫小娟，我爱死你了。” 食堂大堂的人很多，里面摆的是哪种并排的长条桌，一张可以对坐八个人，现在，数不清的桌子被占得精光。四人沿过道走了一会儿，竟然找到还有一张桌子没人坐，他们四个刚好占了靠墙的一半。 胡丹阳和钱双兰一直停不下来高兴，在吵吵嚷嚷的食堂里相互惊嘆运气不错。 她们几个前一周都挺忙，一般打饭回寝室吃的，今天天气开始转凉了，开水房供应紧张，带的暖水瓶还丢在那排队，只得在食堂边吃饭边混时间。 卫小娟前世上班习惯于带着面具示人，如今也带到生活习惯来了。不管内心什么酸甜苦辣，面上总是不显，初尝住校生涯，她倒是对什么都好奇，饶有兴致的四处观察。 看过邻近几桌人躲闪的目光，她有些纳闷了：“喂！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啊，怎么我们这桌没人来坐啊？” 三人迟钝的看看周围：“有吗？” 钱双兰更干脆，直接问身后的女生：“同学，我们这个位子有什么不妥吗？” 那个女生有些尴尬，似乎想说什么，又犹豫了，甚至飞快的转回视线，闷头扒饭了。钱双兰郁郁回头，耸耸肩。 “这儿饭菜这么难吃，她还扒得那么快，一定饿极了。” 卫小娟可不这么想，那个女生分明是看到什么了，顺着目光回头。 呃！身后来了三个男生，走前面的那个衣服“雅痞”样，后面两个一看就是跟班的料。 “嗯，不错，知道老子心情不好，就有女生送上门陪饭。” “雅痞”抖着一条腿，标准古惑仔“山鸡”的动作，上下打量的眼神也像陈小春。
第56页 “不过，怎么都不咋样啊。” 跟班甲：“孙哥，那咋办？” “咋办？对明明那样的女生我是求之不得，这几个这种嘛？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跟班甲：“你们还不出来，这个位子是我们高四专座。” 卫小娟四人不过吃了个三分饱，这时四周的男男女女都看向了这边。估计胡丹阳以前在初中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拉住了欲起身让开的钱双兰：“位子写名字了吗？m的，没想到才来一周就有事找到老娘身上了。今天让了你，老娘就没脸见人了。”标准一个“十三妹”。 男生三人组愣了，卫小娟真相用额头敲桌子，她一个“三好学生”怎么就和“十三妹”扯上关系了，要是这事儿闹大了，难保学校收回她学费全免的特权。 “雅痞”愣了片刻，不知是看到“同好”高兴，还是被胡丹阳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给乐着了。 “吴丰，去点菜！”又对胡丹阳道：“你新生吧？不知道我孙浩的名字？” 一屁股坐在卫小娟身旁，斜对着胡丹阳继续道：“胆子不错，女生我见了不少，敢和我叫板的倒是不多。要是你再漂亮几分就好了。” 胡丹阳脸都绿了，正想发火。 “耗子！让让，我要挨着我姐妹儿。” 孙浩对这声音可不敢“抖”了，谄媚的站起来；“童姐，谁是你姐妹儿？介绍下啊。”他下意识看向胡丹阳，心道：难怪敢叫板，原来靠山大啊！ “我姐妹儿，卫小娟！你挡住了。” “啊——”，孙浩傻眼了，卫小娟笑道：“周姐，你也来啦，快过来。” 孙浩见状，连忙让周童坐到了中间，他坐到了最边上。 吴丰这时端来了一份青椒肉丝、一碗白饭，看到周童在座，灰熘熘的拉着跟班乙告辞离开了。 梅雨在孙浩来的时候就想起身离开，这时连忙道：“我们的开水应该能打了，被别人插队的话又要等下一轮了。”钱双兰也急忙拉着犹自忿忿的胡丹阳：“卫小娟，你一起回不？” 卫小娟看看身边的周童，摇头道：“你们先回，我等周姐一道！” 孙浩一直暗暗观察卫小娟，实在看不明白她凭哪点能傍上“女金刚”，凑近周童耳边：“童姐，她是你亲戚？” 周童对突近的气息直觉感到排斥，用力推开他的上半身，孙浩被推搡惯了，顺势挪开身子，等看清周童打扮，瞪直了双眼：“童姐今天感觉怎么不一样！嗯！变女人了。……” 还想奉承几句，周童却忽然小声恶狠狠道：“耗子，待会谁来也不准让座！” 孙浩正想说，你身边不是一向是欧阳的“狗腿”专座么？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耗子，坐对面去！” 欧阳俊端着饭盒站在孙浩身边说道，脸上看不出喜怒。元锦也跟着过来了，径直到对面靠里坐下，看见正对的卫小娟，愣了愣！随即若无其事的专心吃饭了。 卫小娟见元锦坐下，无心观察身边三人的微妙气氛了。今晚食堂的大锅菜是酱烧茄子、肉片蘑菇、土豆丝、凉拌豆腐干、苏肉汤，她知道，元锦吃烧茄子会反胃，闻不惯蘑菇的味道，不吃肥肉，凉拌菜里的一堆葱段也是他最恨的，苏肉煮的太烂，最爱的土豆炒的不够熟…… 深知他挑食的恶习由来已久，前世为了照顾他的口感，她可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谁知，他只是皱着眉头跳出一小块豆腐干入口，扒一大口饭，几根土豆丝，又一大口饭，……等到茄子入口，那想吐不吐的样子彻底逗乐了她，从饭盒一角捞出一勺慡口泡菜放到他面前的饭盒，动作无比的自然，脸上温柔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一角愣了下，见她脸上的笑容，莫名的暖心，紧张四看，见没人注意，松了一口气，想到卫小娟亲昵的举动，脸开始发热，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小声嘀咕句：“谢谢！” 卫小娟看怪兽似地看向元锦发红的耳朵，印象中，元锦一直沉稳有度，属于“稳得起”的那类人。认识十几年也没看过他害羞，没想到年少的他这么可爱！ 这是，孙浩被欧阳俊赶到了元锦那边，心有不甘的他沖隔了一座的元锦挑衅道：“这么快就被明明抛弃了？” 元锦连眼角余光都没瞟他一眼，专心的将不吃的东西往饭盒盖子上挑。 “真搞不懂，明明怎么看上你这个窝囊废？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胆子没胆子……” “你连窝囊废都不如，不然人家怎么看不上你！”卫小娟就是看不惯有人说元锦的不是，就如前世，为了维护元锦和打扫张雪都吵了一场。 卫小娟的出声，引来桌上众人各异的眼神，孙浩的懊恼，欧阳俊和周童的兴味，元锦的诧异。 “咳……咳！”，卫小娟面对四人的目光，暗暗告诫自己做得实在太过，无奈事情涉及元锦，她总是淡定不下来，连忙闷头吃饭，躲开各种探视目光。 孙浩摸摸下巴，推开吃了一半的菜，玩味道：“这什么年代？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怎么都看上老实疙瘩了！那个卫……卫小娟是吧？你也喜欢元锦？” 第二十章 个性别扭的元锦同学 孙浩和欧阳俊、元锦等几人其实关系还不错，往日在校***、撞球……，还是常玩在一起。 他进学校就一直追求付明明而不得，没想到付明明竟低就了元锦，这让他和元锦的关系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凭心说，除开元锦在校内的乖乖牌表现，他还算值得一交的好哥们儿，唱歌、撞球、游戏……这些都能玩上一点，在外面也不会清高的独立特行，虽说不怎么说话，抽菸、喝酒、打架也会掺和一脚…… 卫小娟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喜欢，爱的好像是前世成熟的元锦，现在的元锦虽说算大人了，但还有些陌生！ 卫小娟考虑许久，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目前只能说，元锦是目标吧？ “我……，我为什么要给你说？” 没有直接听见肯定的答案，不管别人怎么想，元锦的心底是冒出一丝失望，她不是向自己表白了吗？不会就真的要放弃了吧？ 周童见气氛有些尴尬，特别是身边不说话，却老是用双腿靠过来的欧阳俊更是令她心乱：“都认真吃饭，不要做些有的没的！欧阳，让开点，很热！” 几人看看黑沉的天色，再看看她挽着袖口的薄衬衫，无语…… “元锦！你饭盒里的菜怎么不贡献出来？欧阳，去寝室把他的罐头瓶拿来。” 亏她指挥的顺口，这儿到寝室距离可不近，关键是，傻子欧阳俊还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真的起身欲走！元锦不得不开口阻止道：“别去，我没带下饭菜。我妈说天气还热，怕放不久。” 欧阳重新坐下，“那我下午看你提个纸袋子？” “那是帮我小姑姑带的东西。”讪讪看了卫小娟一眼，接着道：“小姑姑明天生日，家里大姑姑让带的礼物。” 哦！卫小娟想到自己气怒下的龌龊想法，有些愧疚，期盼太久的东西，难免有些偏激。 周童快速伸筷子夹过元锦饭里的一块红艷艷的萝蔔：“咔嚓——” “这是哪儿来的？咱们伙食团可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欧阳俊也不客气抢过一块吃下。“元锦！你竟敢私藏？太不够哥们儿了！” 元锦没顾上回答，孙浩的筷子已经夹住一块小黄瓜，周童也在蠢蠢欲动。 “噗……”元锦在孙浩挪开筷子后，无赖的往饭盒“噗”了一口，少许口水喷出，笼罩了整盒饭菜。 周童和欧阳俊丧气的坐回原位，齐声道：“无耻！” 孙浩两口嚼了黄瓜，两眼放光的勐刨几口饭进嘴：“太好粗了！元锦哪儿打的？” 元锦厌恶的看他嘴边喷出的饭粒，转头，快速的吃完饭菜。 “我吃饱了，让下，我回去了。” “先别忙走，我才吃半饱，说了我好再吃点。” 元锦哪儿知道卫小娟的泡菜怎么来的？孙浩不让，他干脆长腿一迈，从椅子后面挤了过去。 孙浩就是看不惯他在校内一副死板样，扯住他一副：“你他m能不能多说两句？难怪明明不开心。” “她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她男朋友吗？” “你不清楚怎么当上的吗？她逼着我套上了名头，怎么？还叫你逼我理她？” 孙浩气急了，心上的人被贬低：“元锦，咱们这哥们儿没做的了，今天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一旁的周童和欧阳俊连忙一人一个拉开，见周围学生围上来，周童大声道：“该吃饭专心吃饭，吃饱没事干赶紧滚……” 回头先骂孙浩：“我不是早给你说过了，元锦也烦付妖精，你看不惯，你就把他她追到手疼爱啊，和元锦闹什么！” 接着骂元锦：“你也孬种！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别沾，弄的什么事？万一做了什么以后再分手，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女的咋办？” 元锦也起了脾气，涨红了脸，硬着脖子辩道：“孙浩，你要付明明就继续追。我是一点不喜欢她！还有，我这个人，不相关的人，不会多看一下。这么久了，除了她缠上拉过两次手之外，我是不屑靠近她的。” “我上学是学东西的，不是来胡来的！” 几人呆坐位置上，一时无语。周童看身边的元锦和对面的孙浩一副没消气的样子，有心调节气氛。 “好了，元锦你明天就给人家说清楚，孙浩，元锦说得很明白了，你以后把劲往付明明处使。都没吃饱吧，算了，这饭菜也没胃口了，我们出去吃吧，我给你们说，我发现一家餐厅味道不错哦，吃了饭去蒋老闆那玩会儿！” 欧阳俊点头，孙浩也轻点一下头，元锦神游不知到哪儿去了，卫小娟始终坐在原位旁观，她的反应没跟上几人跳跃的思维：怎么好好的就从泡菜来路说到付明明身上了？ 元锦被周童拉到她和卫小娟中间坐下，元锦依旧不怎么高兴，还在兀自赌气道：“我是不会主动提分手了，我答应的事我自己不会反悔，她要分就分，不分也无所谓，反正也没开始过，我又不是耗不起！”
第57页 周童气他不听劝告，用了推了他一把：“死性子！没得救了。” 元锦措不及防，被推得一偏，正巧卫小娟转过上身，两人抱个满怀，不过不太美型，因为是男生停在女生不甚强壮的肩头…… 时间停滞！ 周童吶吶的看看出力的手臂，欧阳瞪大桃花眼，孙浩也愣了，卫小娟被怀中突来的力量压得一倒，本能双手环抱，围住了这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元锦本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推倒的，他说完话正打算起身走开，重心一偏% 等沉醉在自然馨香的意识回笼，他忙撑着卫小娟身后的墙壁坐回原位。清晰感觉到不止脸在发烧，全身都快烧起来了。 “你们要出去吃饭就去，我吃饱回宿舍了。” 匆忙狼狈离开，连饭盒都留在了原地，可想而知，慌乱成什么样子！ “他……害羞，还是没消气？” 周童目送他身影远去，问道。 欧阳摊摊两手表示不知，孙浩翻翻白眼：“天知道他榆木脑袋想的什么？飞来艷福不知道享受，人家女生没吓着，倒把他吓得够呛。一看就初哥！” 欧阳靠靠他肩：“你经验丰富？教两手？” “去，在蒋老闆那看少了吗？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走路啊。” 欧阳正打算和他深切讨论下，两人耳边响起一个危险的声音。 “我倒想知道你们几个什么时候看了什么东西？难怪有时背着我转回去。” “欧阳俊！特别是你，……” “饶命！童姐，先吃饭，我请客！” 两个男生争相求饶，卫小娟冒起的尴尬小泡泡被她们插科打诨*得一干二净，插话道：“你们不是没吃饱吗？快出去吃吧，再耽搁就没菜卖了，我也不去了，童姐，别熬夜，别喝酒，抽菸，美容大敌啊！” 周童点头：“那你帮我们把饭盒收着，明早在这儿给我们就行。” 卫小娟只好在他们走后，收拾了桌上的四个饭盒，在开水房洗干净后，她发愁了，再加一个暖水瓶，怎么拿得回去？ 饭盒是哪种铝制的长方形，根本没法叠起来，研究片刻，她只得一只手把四个饭盒揽在腹前，一只手拎着暖水瓶，抄小路往宿舍走去。 大陆到宿舍要绕过教学楼、后操场、实验楼，加起来足有三四里路，有人说说笑笑倒是不觉得难走，独自一人的话，想想都累。 小路则要近上一大半，直接从几大楼边上的绿化带穿过去就到了，不过，没有急事的人一般不愿走这条由人踩出来的尺宽小路。 卫小娟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偶尔瞄见影影绰绰的树影中，胆大的情侣在卿卿我我，也有听不清的唧唧私语不时响起。 暗嘆学校的情侣太悲催了，这么多人共用一片树林，要是在山里……！收齐邪恶的思想，认真看路，天色暗下去了，路灯离得太远，得小心点。 看到不远处的出口，卫小娟松了一口气，难怪。 迎面信不过来一个黑影，在她面前几米处停了下来。 “卫小娟？！” “嗯？” “你抱了一摞饭盒，有我的没？” 卫小娟这才看清近到眼前的人正是元锦，忙说：“哦！有，周姐和欧阳俊的也在这里。你……” “我的是第几个？” “顶上的就是……” 接下来，卫小娟目瞪口呆的看他迅速拿走他的饭盒，潇洒转身离去了。 她只得哭笑不得的继续归宿回女生寝室，也算放开了。元锦对外人本就自私的近乎苛刻。在没被纳入他“自己人”的范围里还是看开点，免得被气死。 回寝室后，发现胡丹阳还在那滔滔不绝讲述丰功伟绩，另外四人形成小团体在研究发现谁是帅哥。待会儿有一小时的晚自习，竟纷纷梳妆打扮起来！对现今的化妆、髮型实在不敢恭维，也没有料到读中专的学生竟已开放至此。 十多平米的寝室里，四张双层铁架床一方，加上过道里一排书桌，空间所剩无几。闻着化妆品、香水、梳头的“摩丝”，不知谁的脚臭味……，让卫小娟突然心生退意！ 第二天早上，上楼将饭盒拿给周童，询问清楚一些走读生规矩。了解到，只要油家长亲自到校说明，并签字后，学生就可以自由走读了。家长？柳南聪和卫蓉貌似不行，看来得麻烦舒安鸿了！ 中午请了假，一个人来到餐厅，到了卫蓉的办公室，正遇见她在招聘店长。应聘的是位新鲜大学生，看上去如江南女子般温柔婉约，一点看不出是学工商管理的。 第二十一章 木头开窍想开花！ 卫小娟端着餐盘，饶有兴致的旁听两人的对答。 “杨梅，我们餐厅相当欢迎大学生来应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看重我们餐厅的，招聘启事上写得很清楚，口齿伶俐，高中学歷，有耐心即可。你条件那么好……”后面的话未说尽，意思却很明显了。 “蓉姐，怎么说呢？我算餐厅的老顾客了，我这个样子在商场上会被人看轻，也会很累，比较起来，餐厅的工作氛围我喜欢，工作范围我能胜任，工资待遇我能接受，现在想找这么合适的工作不容易啊！” 两人之前也谈了不短的时间，卫蓉对眼前女子感觉还不错，笑道：“好吧，就你了，先试三个月吧。嗯，先吃饭，饭后给你介绍情况，你也认识下你的部下……，先来认识下上司吧！卫小娟，你就叫她小娟吧，她是大老闆。” 杨梅瞪圆眼睛看向已经放下碗筷的卫小娟：“她……呃，小娟，我是杨梅，餐厅新店长。” 卫小娟对别人初知真相的惊讶渐渐习以为常了，当初给家里人解释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笑道：“不要听蓉姐说得严重，我就是甩手掌柜，餐厅的发展还是要靠你们！哈哈，蓉姐，我打个电话啊！你们吃饭吧。” 拨通了医院电话，转到舒安鸿的办公室后，那边一提起话筒，她就连珠炮似地叫道：“舒伯伯，江湖救急啦……，原来住校生活根本没我想像的那么有趣！那些室友好幼稚啊，整天只知道讨论穿着打扮！……呜……，快来救我啊！充当下我的家长，让我解脱吧。” “你要怎么解脱？”低沉严肃的声音传来。 “啊——，舒杨哥，怎么是你？” “我爸去重庆开会了，要怎么解救你？” 卫小娟没有在他的语调里听出怒气，了解舒杨后也觉得他人不错，只是严肃了点：“我需要一个家长亲自来学校签字办理走读，然后我就在外租房住了。” “你一个人在外住？” 卫小娟打算的就是一个人住，多自在啊，但听他的口气，怎么敢说？ “不是，我有室友的，你不相信，过来检查啊！” “嗯，我等下过来，叫你室友给我看看。” 卫小娟：“啊？……” 听见里面的“嘟……嘟……”声，无语的放下电话，苦着脸诉苦道：“蓉姐，咋办呢？谎话要被戳穿了，还要被批得狗血淋头……，说不定，走读的事也泡水了。” 卫蓉看她装哭的样子，无良的笑了：“叫你和我们住一起，你嫌远了，餐厅住的是几个男厨师，肯定不行的，我也不贊成你一个人住，只不过知道你独立惯了，不想做无用功来劝你罢了。” 卫小娟重生后，小时的撒娇卖乖，到现在自然流露的少女天真，这些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改变。 杨梅温柔开口：“要不？我和你合租吧！” 卫小娟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杨梅的家住的不远，想必住的时候也少，眼珠一转：“那我出钱吧！就算员工福利了，不过，等下你要帮我掩饰一二啊，别说你只是偶尔住住啊。” “包在我身上，一点小事而已2.” 杨梅在餐厅门口见到舒杨时很吃惊，她还以为卫小娟所说的古板严肃、爱说教的人会是那种“学究”弱书生，谁知却是一个长相酷似“黑社会”的硬汉！才说了几句话被吓得后心见汗，他太严厉了！ 舒杨很满意卫小娟的室友，几句话一问，得知还是大学本科生，更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才不管杨梅被他问得冷汗流漓呢，现在，卫小娟在他心中分量还是很足的，至少“妹妹”的感情是有了。 他做事也是有板有眼，雷厉风行，上学过来的都知道集体宿舍的好与坏，没有耽搁的陪卫小娟办了走读，留卫小娟去上课后，扛了一包家当会餐厅。 第一句问话就让卫蓉和杨梅傻住了：“房子在哪儿，反正今天下午我空，去看看也好。” 杨梅期期艾艾道：“我们……正准备找地方！” 舒杨黑了脸，爬爬头髮，冷声吩咐：“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 卫蓉连忙把钱塞给杨梅：“哎呀，我腰酸，你们去找，我叫聪哥来陪我……”当年差点被拐的经歷让她一直害怕长相兇恶的人。 杨梅也被舒杨突来的黑脸吓着了，有些瑟缩：“旁边家属楼里好像就有，去问问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走得特别冷清，舒杨人高腿长，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有，而杨梅，因着应聘的原因穿着一双三寸细高跟鞋子，跟的很辛苦。 见前方高壮背影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一股怒气升起！她属于那种惹人爱怜的长相，遇到的所有男生无不呵护有加，眼前大步走远的身影怎么不令她气恨。 眼见舒杨转过弯，就要隐入在花园小路间了，杨梅顾不上淑女风范将高跟鞋脱到手里拿着，跑步追上他，跳到一尺多高的华泰和水泥沿上，喘着气叫道：“等下！” 舒杨挑挑浓眉，看着她，眼神又冒出“不贊同”来，说教的欲望被他强压下，疑惑道：“怎么？” “舒杨！你结婚了吗？” “没有，你该叫我叔杨哥。” “舒杨，那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还没有。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告诉你，就你这不懂体贴为何物，不懂怜香惜玉，古板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别想找到女朋友！哼……”
第58页 舒杨只是严肃，并不是惜言如金的男人，闻言很是不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杨梅嘴上把气出了，心里还是有点后悔，舒杨说什么也和老闆关系不一般吧，看来，难得看重一份简单工作，居然被自己****的坏脾气弄丢了。丧气的坐到台阶上，往脚上套鞋子，回道：“女人都是需要小心呵护、疼爱的。你木头一样，女孩子怎么会喜欢。”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没人教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舒杨早就觉得应该学习下怎么追求女生，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老师”。 杨梅本来都打算回去和卫蓉到招唿走人，被舒杨小心翼翼的请教弄得不知所措，听出他话里的认真，杨梅没有感到好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环境养出来的医大高材生竟然没谈过恋爱，他不是该追求者一堆吗？ “嗯，那我问问你，你遇见过女生要请你吃饭吗？”舒杨点头。 “那你怎么做的？” “我？都是学生，她请我吃饭耗费家里钱财，这种浪费习性怎么能助长呢？” 杨梅愣了片刻后问道：“那有女生叫你逛公园呢？给你写情书呢？……” “……没注意这些。” 知道一个小时候，杨梅不得不承认，舒杨完全就是个木头来着，不过现在木头还是想发芽、开花了。 “放慢你的步子，等着女伴跟上来，嗯，就这样。” “你什么学校毕业的？我川大工商管理，可我不喜欢大公司，里面竞争太复杂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的合作越来越契合，在卫小娟放学出校门的时候，房子已经找好了。两室一厅，带家电、家具，大包好寝具就可以入住了 舒杨放心的回去了，临走还和杨梅约好下次“请教”的日子，看来他很满意杨梅这个优秀的“老师” 卫小娟打发了杨梅和卫蓉离开，一个人哼着小曲，东擦西抹了一会儿，掏出小本子记录待添的物品。 她现在珍藏的笔记本已经有很大的一摞了，除了平时记录要做的事情外，有基本记的全是前世的一些大小事，闲时便会翻出来一个人慢慢回味，这也是她不想也不敢住集体宿舍的原因之一。 合上本子，带好钱包，没自己开火前还是去餐馆蹭吃的吧！ 于此同时，男生宿舍楼下，一群人已经僵持很久了。 外圈站的是欧阳俊、叶鑫、周童、孙浩、顾莎莎等几人，各怀心事的等待中间的两人争论出结果来。 一脸漠然的元锦已经极不耐烦的盯着脚尖，双脚不安分的动了许久，趾高气扬的付明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耐。 成功“拿下”元锦后，她恢復了最爱的艷丽妆容。 “锦，我不是给你说过在外租房吗？你住校，我走读不方便。” “……还有没有其它事，我去吃饭了。” “你不就没钱嘛！我给你出。”付明明有点泄气，男友怎么一点也“不听话”。从放学后将他堵在宿舍下，在一干外人的围观下放了身段求了许久，他也不妥协。 “班长、欧阳、叶子，走吧，吃饭！”元锦烦躁的挤出人圈，干脆的招唿。 欧阳俊看了眼嘟嘴跺脚的付明明，她倒是有厚着脸皮缠上的孙浩在软语相劝。 招唿一声后，大步跟上前面三人。付明明恨恨看着元锦大步离去，连一个回首页不曾，顾莎莎看了眼面带苦涩的孙浩，挽了付明明的手道：“明明，元锦那穷小子一周的生活费也不过五六十块，你还想他租房住！照我说，好男人多的是，随便一抓也是一把，是吧，孙浩？” 孙浩想帮元锦辩上两句，又不知怎么说起，只得赔笑道：“是啊，明明，你就和他分了吧，你们不合适。” “你们都说不合适，我偏要试试，现在我已经是他男朋友了，还怕他跑吗？” 付明明倔强道，已经分不清是真心还是赌气了。 顾莎莎见前面几人行走的方向，疑道：“那几个人去哪儿？不是吃饭吗？” 孙浩看了眼前面几人往校外去的身影：“应该是出去吃了吧，外面有家新开餐馆味道不错，价钱也不贵。” 付明明闻言，快走几步，道：“那我们也去，估计他们还另有安排。” 顾莎莎撇嘴回道：“他们？估计吃了饭还不是学校边上那家杂七杂八的娱乐城。明明，我先说好啊，要是待会儿他们去那，我可不跟啊，曼曼她们俩今晚可是安排在不夜城跳舞的，我要去找她们。” 孙浩可不干了：“顾莎莎，蒋老闆开的不是杂七杂八娱乐城，人家收费合理，玩的大多是这几个学校的学生，也不杂乱，你们那个不夜城虽说高档，但谁不知道里面藏污纳垢，坐檯、三陪才脏呢！你们也少去那儿，社会上很多混子也爱在那挑事儿！” 付明明一向厌烦孙浩的追求，总听不惯他自认好心的劝告，驳道：“不夜城是高档会所，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们到哪儿就是公主，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事儿。” 孙浩苦笑，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付明明产生好感，感情的事总是那么难解！ 第二十二章 “情敌”的第一次正面接触 诚信快餐内，灯光亮如白昼，服务员繁忙有序的穿梭在各个餐桌旁。 周童领路到门口，收银员早就得到招唿，等她们私人点餐后给了八折优惠，这又让紧跟在后的顾莎莎不满，孙浩见状，连忙抢着付了钱，抓着胆子跟上前面几人。 “童姐，为什么你可以打折啊？昨晚都没有这优惠。” 周童四人用餐一直採用aa制，正在算帐呢，白了孙浩一眼，道：“这儿的老闆是我家亲戚，不行吗？” “行！元锦，这是明明的单子，你帮她拿一下饭菜吧。”孙浩只是单纯想让付明明开心，不料此举引得元锦黑脸，周童、欧阳、叶鑫更是用鄙视的目光瞪他，他只能干笑两声，尴尬的转头四望，惊讶说道：“人都坐满了怎么办？等位子吗？” 周童向楼梯走去，玩笑道：“那你们慢慢等啊，我找贵宾席位去了。” 几人会意，连忙大步跟上，顾莎莎和付明明手挽手也跟了过去，顾莎莎小声嗔道：“贵宾席？男人婆口气还大啊！” 付明明看元锦身旁的三个电灯泡一向特别的刺眼，老挡住她接近元锦身边，恨恨道：“就是，还一副跩样，她有什么资本跩啊？” 顾莎莎眼神迷离的看向周童身边狗腿的欧阳俊，再千百次怨念他的桃花眼怎么就不知道看看真正的女人呢？老师照顾“哥们儿”。 刚站上二楼的大厅，周童惊叫：“卫小娟！你早就出来了？——” 窗边一人独坐的卫小娟闻声回头，近视眼半眯，粲然一笑“来这里坐啊！” 卫小娟的微笑总是柔柔淡淡的，刚才绽开的笑颜却很璀璨，让众人感觉眼前一亮。 “你们又在外面吃饭，不怕被老师收拾吗？” 二楼的是小巧的情侣桌和四人的家庭桌，卫小娟见他们上来，起身把自己坐的情侣桌往中间的四人桌拼接到一处。 周童快速的跑到她身边坐下：“我们属于没硬性规矩的高四，老师一般不干涉，你不知道吗？前三年属于中专班，多读上一年就属于大专了，学的东西其实一样，不过多交一年学费，毕业证就可以高个级别而已。” 欧阳俊顺势坐到周童旁边：“找工作也可以优先点，工资也可以高一大截，所以这一年能混就混。是吧？元锦、叶子。” 元锦点头，坐到了卫小娟对面，叶鑫不知道状况，但也礼貌点头贊同，挨着元锦坐下。 送餐的服务员和孙浩三人同一时间来到桌前，付明明见他们位置的坐法，开口就是：“叶鑫，坐那边去！” 能和周童、欧阳俊等人走到一起的人，肯定都不是软柿子，叶鑫从鼻子哼了一声，冷道：“付明明，你还是别太蛮横了，要吃饭就找位子坐，不吃就赶紧走。没见人家服务员等着上菜吗？” “你……”付明明还想回几句，被顾莎莎拉着坐到斜角的情侣桌坐下了，孙浩摸摸下巴，坐到了叶鑫旁边。 “叶子，对女生温柔点好吗？难怪没女生喜欢。” “我和元锦目的一样，赶紧拿了毕业证找个好工作，赚钱养家。没心思再找个花钱的人掺和，要女朋友还不简单？回去相亲啊，找个顾家孝顺的，帮我弥补一下亏欠。” 卫小娟顿时刮目相看，难怪他和元锦走得近！前世，元锦一个正是单位上班的大专生愿意和她相亲，是不是就出于这种观念啊？ 元锦果然这种论调，深有同感淡笑一笑，微微点头。 两个服务员见八人安顿好，连忙询问点餐内容，将饭菜分发上桌。 周童接过她的“瓦罐过桥米线”，在卫小娟帮忙下，手忙脚乱的把各种生食材倒进去，盖好。这才抽空问：“小娟，你的呢？” “我的还在另做，蓉姐说我瘦了，吩咐厨房做高热量食物去了。” 付明明上楼就在观察，总觉得卫小娟似曾相识，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很讨厌，冷嘲热讽道：“哇塞，莎莎，她那是瘦，我俩这标准身材是什么，排骨吗？” 卫小娟本来一直没看她一眼，也不打算理会她，“顾客至上”是她奉行不悖的规矩，闻言尽管心里开始骂娘了，脸上也是春风满面，看不出喜乐，继续装作没听到，对桌上几人道：“告诉你们，等下都帮我消灭点，再胖真的就没人要了！” 周童调侃道：“乱说，你这样子才叫一个可爱，肉肉的、圆圆的，这不叫胖，叫……”凑到卫小娟耳边小声道：“叫丰满，抱着一定很慡。” 说完看着卫小娟一下子变红的脸颊呵呵偷笑起来，卫小娟羞恼骂道：“快吃你的米线，不然待会儿煳了。” 她眼睛完全不敢飘向元锦，她敢肯定他听到了周童小声的耳语。分明见他吃饭的手顿住了，耳朵有些发红。 除了周童的米线，其他几人都分别点的各种口味的炒饭，正如卫小娟夸耀的：分量足，送泡菜和素汤。孙浩吃着泡的小黄瓜，突然眼睛一亮，忘形的指着元锦叫道：“你昨晚的泡菜就是这个味道！咦，你不是今天才第一次来这儿吗？怎么昨天的饭盒里会冒出泡菜来？”
第59页 周童也拖长音调“哦”了声，口无遮拦道：“卫小娟，你昨晚什么时候给元锦泡菜的？竟然没顾姐……” 欧阳俊靠了靠她手臂，眼神示意她看窗边。 付明明一脸不敢置信的来回打量元锦和卫小娟，责问道：“元锦，她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好啊！你不是一诺千金吗？背着我和别人勾勾搭搭，什么意思？” 元锦放下筷子，拉过桌上纸巾擦擦嘴，皱眉道：“我和她什么关系不关你事。我是一诺千金，但我说得很清楚，我不适合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你要一个女朋友的身份，我可以给你，你要女朋友的待遇，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也没兴趣陪你整天花钱胡玩。你厌烦的话大可不必迁就我，我也没有和任何人勾搭。” 说完，拿起筷子继续吃起饭来，不管别人什么眼光，这就是元锦，从来不会哄人，不会谎言，不会花言巧语…… 付明明泫然欲泣，小声说了句：“我真的引不起你意思兴趣吗？你喜欢的回事哪一种？” 他筷子顿顿，莫名闪过卫小娟那七封信上面的生活，脱口说道：“我会听我妈的意见，长相不重要，不化妆、不染髮、不穿得像只孔雀，能孝顺爸妈，帮着料理家务农活就行。很明显，你不行。”自嘲笑笑，接着道：“虽说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但我不会给别人这样介绍的，你顶着这名头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追谁，就这样耗着吧。” 付明明乍听这论调，气愤多过伤心，傲气道：”就你妈那要求，你们一家就活该一辈子土农民，我是不屑进你们家门的。“看看躲开自己目光闷头吃饭的其他人，转向有些呆愣的卫小娟：”她倒是清汤挂面正合你意是吧！你的审美倒是独特，丑成这样也要。小妹妹，你是农民吗？“ 卫小娟心里默念“顾客至上”，点头。 “这下更合适了。但是！我不会给你们让道的，元锦，你可要记清楚，我们可没断啊！” “明明！大家都是同学，以后分工可能还是同事，你就不要任性了。”周童鸡婆个性发作，隐晦劝道。 “你们都是好人？我是最坏的那个是吧！元锦，我可不信你一点不喜欢我，就算是，你也不要那么伤人啊，玩玩嘛，需要那么计较吗？” “感情不是拿来玩的，你不自重，不要强迫别人学你，我说话从不转弯抹角，要么不说，要么就直说，骗你一时能骗一辈子吗？” 卫小娟看着他淡定表情，听着他直白的叙述伤人的话语，心里波涛汹涌。照他坚决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人好似完全没有发展的可能性，除非付明明再找到时机做点什么来逼迫他。 他的直白是很不解风情，他是话少不哄人开心，偏偏卫小娟知道这种“闷骚”的男人才可贵。只要顶住最初的寡言少语，不苟言笑，最终得到的会是如火的热情，如朝阳般暖心…… 家里不是有卫大军为证吗？拨开冷漠的外衣，完全是个体贴的丈夫，知心的家长。 还有卫大江那个反证明，前世那么完美的秦依顶住压力被他甜言蜜语哄进了家门，住糙房，带三个女儿，结果呢？卫大江依然在外逍遥自在，混迹虹山娱乐场所，靠着油嘴滑舌和不俗的相貌勾搭了一个又一个，最高纪录曾游走四个女人之间，还能长袖善舞的哄得一个富婆倒贴…… 卫小娟无论前世今生都下意识离长相不错，口才不错的男人远远的，实在没有安全感！ 付明明强忍羞恼的眼泪，往楼下跑去，顾莎莎连忙跟上，孙浩若有所思，开始吃有些变冷的炒饭。 卫小娟起身道：“我去端我的特别增重餐去了。” 她一趟跑出餐馆，付明明和顾莎莎正站在路旁等车，几步走到她俩身边，直视比她高半个头的付明明：“你很漂亮，很出色！但被宠坏了。你仔细想想，你不经意的话才是最伤人的。土农民，身份是平等的，你不尊重别人，也不要妄想被尊重。擦亮眼睛，转移目标吧。” 卫小娟郁郁的转身回店里，到厨房端了东西上楼。她还是做不来坏人，本想去骂骂“情敌”的，见了她年轻艷丽的脸庞，又感觉自己做不来恶人，实在骂不出恶毒的话来！ 第二十三章 那一刻，元锦真帅！ 楼上剩下的几人在欧阳俊的调节下，恢復了热闹。他们****就没有付明明，走了倒还自在些，孙浩也没见颓丧之态。看见卫小娟手里大大的托盘，连忙接过放桌子中央：“刚才听童姐说着餐馆是你家姐夫的，以后咱们可都要优惠啊！咦，这些是什么？” 卫小娟偷眼看了下神色如常的元锦，回道：“油炸土豆条、炸鸡翅、滷鸡爪、宫保鸡丁、番茄蛋花汤！” “这么多……”周童打量卫小娟身材，若有所悟：“难怪比年初胖了些。” 卫小娟不依了：“还不是看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才要的这么多。不然我顶多吃点汤泡饭。” 这下，连叶鑫都笑着道谢了。 服务员又送上赠饮：珍珠奶茶！ 周童几人都茫然了，等服务员下去，迫不及待问道：“这是什么？” 卫小娟得意的笑了，“珍珠奶茶”在沿海一带大城市倒是随处可见，内陆的蓉城倒真的没几家销售的，真是，一不小心又提前了。 “这是我姐姐托人从广州带的珍珠奶茶，不外卖的，呵呵！” 给几人准备的全是巧克力味儿的，体贴的讲白糖盒子放到元锦面前。 “喏，我只要最后三样，这些小吃你们放开肚子吃啊！帮着吃完。还奥我姐夫把我姐带走了，不然她非得盯着我吃不可。” 周童假意怨道：“你这不是害我长胖吗？到时真的没人要了。” 欧阳俊笑得眉不见眼，亲手将一个鸡翅递到她唇边：“正好便宜我，我是怎么都不嫌。” 周童是个利落人，今早就直接答覆他：试着交往看看！ 见状，对面的三个男生，包括元锦都捉狭的看向得意的欧阳俊，他的心思倒是没瞒过元锦和叶鑫，损坏时这几天察觉的。 卫小娟见怪不怪的起闹：“那是不是该怎么庆祝下啊？” 欧阳俊洒脱道：“饭后，蒋老闆处，随便玩。卫小娟，你们高一晚上有课吧？” “我还不知道你们说的地方在哪儿呢？不过！我今天办理走读了，晚上请了假打理住处，结果，活儿都被姐姐们代劳了，所以……我要跟！” 元锦面前摆的是他的最爱“土豆”，炸得外苏内软，和上调料，让他一个接一个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小娟，你喜欢吃什么？怎么没见你董这些呢。”周童抽空问道。 卫小娟吞下汤，随手拿了一个鸡爪：“我就喜欢啃这种，很香。” 周童嘴里包着鸡翅，模煳道：“土豆怎么不吃？呀，为什么那半边没有放葱花？” 卫小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准备吃食的时候自然就想到：元锦最喜欢吃土豆，他和女儿不吃葱，他和珍珠奶茶喜欢多加一勺糖…… 元锦突兀的停下手里加糖的动作，脑海里闪过几句文字“家里今天在挖土豆，我不喜欢吃土豆，不想做农活儿，我是不是很懒？我装病设计了小明上山，又觉得自己太jian猾了，一点不像姐姐，元锦，你们家有土豆吗？你喜欢吃吗？……” “她不喜欢吃土豆……”不自觉说了一半后，元锦闭嘴了，看几人惊讶的眼神，又画蛇添足解释道：“她信上说过。” 哦—— 周童四人故作了解点头，孙浩有丝窃喜。欧阳俊问同样呆住的卫小娟：“所以，你也知道元锦从不从葱？” “我……”周童的惊叫打断卫小娟的辩解：“元锦，你骗人，你一定和她通过信。” 元锦有些狼狈：“我没有……” 卫小娟出声救急：“就昨晚吃饭时，我发觉他把葱挑出来丢开了。” 原来如此，真是细心！见四人眼神闪出调侃的了悟，卫小娟拍拍胸口，转移话题道：“我拿两根带子把东西打包，咱们这就去玩吧，玩累了还可以打尖。” 卫小娟迫切的想融进元锦的日常生活，重新干干净净的再来一回。 蒋老闆的“娱乐城”没有招牌，一间半掩的捲帘门上挂着大大的“录像”俩字。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宽敞的水泥坝子里摆了近十张撞球桌，正对面是两扇挂着金丝绒布帘的小门。据周童介绍，分别是“卡拉ok”和“录像厅”里面面积都挺大的，两房门中间的一条巷道内是电子游戏室。 时间七点左右，正是上生意的时候。见到有人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壮硕汉子走过来，眼下一颗黑毛痣显得五官有些猥琐。 “嘿嘿，一个假期不见你们这小团体进人了啊，这么小？谁拐来的？耗子，我不是说过嘛，不兴祸害小孩子啊。小妹妹，你怕是没有十六岁吧。” 周童连忙出声解释：“蒋老闆，放心吧，有我在，谁敢乱来。这妹妹是我带来的，见识一下呗！以后我们毕业了，你也照看点。” “那还差不多。好了你们玩儿吧，那边一张撞球桌空着呢！耗子，今天怎么不见你小弟啊？” 孙浩苦笑：“蒋哥，你就别酸我了，在你这里，谁敢称大哥啊。再说了，这两天跟童姐混，我就是小弟。” 蒋老闆大笑着走开了，几人来到角落一张桌子。元锦、欧阳俊、叶鑫和孙浩开始了四人对抗，选择的是英式撞球“斯洛克”。 周童和卫小娟提着两个袋子坐到桌边不远的高脚椅子上，叫了两瓶汽水，边看边聊。 这才知道“蒋老闆”是个劳教出狱人员，家里地盘宽，干脆办了这个“娱乐城”。“城”是对他这儿的娱乐项目多的笑称，蒋老闆为人不错，在他这里基本没有仗势欺人，或是打架斗殴的事件发生，学生在休息时间可以来玩玩，但上课期间出现的话，蒋老闆会亲自拎到学校交给老师的。 他对学生来玩收的价格也不高，锁业几年了，他还是没怎么赚钱，日常开支倒是绰绰有余。 两人聊得尽兴，撞球桌上的厮杀已经进入第二把的白热化阶段了。现在桌上的红球已经全部入袋，余下六个彩球在桌上岿然不动，比分基本持平，四人轮到叶鑫打两分，孙浩从兜里掏出香菸，一人点上一根，问周童：“童姐？”
第60页 周童摆手：“反正没瘾，干脆戒了。” 他眼神询问卫小娟，得到否定后笑着把烟放嘴里点上，嘀咕道：“难得啊！” 叶鑫黄球两分入袋，元锦急了：“叶子，省着点，给我留两桿，或者你打二、三、四，我打五、六、七……” 欧阳俊和孙浩一起鄙视：“你能不能再想美一点，当我们不存在啊。” 元锦头也不回，烟叼在唇间，也没有刻意去吸，眼神专注的捕捉绿球滚动的痕迹。见球在门洞撞了下，缓缓回到了洞口正中停下，目光一下闪亮，忘形的咧嘴欢唿：“我就说嘛，这局我赢定了！” 不看也鑫丧气的放下球桿，也没管欧阳俊和孙浩小声的嘀咕。左右将牙齿咬住的烟取出，吐出一个圆圆的眼圈以示庆祝，这才重新咬着烟信不来到母球处，弯腰眯眼看了下角度，姿势潇洒的对准，击出……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哇哈哈啊哈……！” “元锦，你笑死我们了，看吧，得意吧，回寝室洗我们的臭袜子吧！这样摆着让你打，你也会失误，三分没进，倒把母球送进去了……！哈哈……” 元锦的烟从嘴里落在地上，欲哭无泪的把白球从袋里掏出来。 叶鑫趴在球桌上，欧阳俊、孙浩拄着球桿笑得直不起腰，周童也豪气的畅笑。 无论男女，长相怎样，静静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最迷人，卫小娟知道元锦喜欢撞球，崇拜丁俊晖，但两人婚后，撞球这个娱乐淡出人们视线，她从未看过他打撞球的样子。 想不到他现在的样子竟会如此的吸引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卫小娟也发现重新认识的元锦和记忆中有了很大的差别，现在的元锦虽说有些幼稚，但不经意外露的“可爱”依然紧抓了她的实现，紧紧牵动她的心。 这一刻，不为前世，不为女儿，元锦也走进了她的世界。 身边有人坐下的响动换回了卫小娟的思绪，看元锦气哼哼坐到旁边，顺手抄起她的汽水一阵牛饮，她微张着嘴……她倒是无所谓，元锦应该很尴尬吧？ 连忙回头找周童聊天，眼角却没放过元锦一丝小动作，只见他喝道瓶子快见底的时候，重要发现不对劲了，手里水的明显是喝过的，周童的在她自己手里，卫小娟白皙圆润的双手放在膝……他像被烫着一样，飞快把水放回原位，脸红了！强自镇定起身走开了！ 卫小娟瞬间心生调皮，不经意拿起汽水，喝了一小口，伸出小舌头在瓶口一舔…… 侧前方正在偷瞄的元锦脚下一个趔趄，一熘烟往旁边跑去：“我上趟厕所！” 远处随即传来蒋老闆的大嗓门：“元锦，你跑这么快干嘛？啊！你怎么了？脸红成那样！” 其他人莫名其妙，卫小娟开心的转身趴在身后的柜檯上，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我不是孤单一人…… 几人玩到九点半，不等蒋老闆来催，自觉收拾心情准备回校了。卫小娟住在马路对面的小区，周童见小区内灯光昏暗，树影幢幢，担心道：“还是我们送你到楼下吧？” “不了，你们回学校吧，再耽搁就关校门了。” 元锦用力压下心底突来的莫名不舍，开始第一次认真审视内心的渴求…… 卫小娟不知道，现在的命运轮盘本就和前世偏离了轨道，两人都会在新的轨迹上行进…… 第二十四章 这一刻，元锦是“天使” 董一建比别人晚了一周进七中，顶着偌大的压力努力适应**的学习进程。 七中高手汇集，以他小川县靠前的成绩在班上也只算普通，紧张忙碌的学习让他暂时丢开了儿女情长。 六天的学习安排也和理工院的五天走不到一路去。生性傲气的他更是打算先把成绩提到前五名，让某些说他走后门的人闭嘴，然后再思考怎样追求卫小娟。 他的计划很周详，但！ “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在周五下午他正埋首题海时，卫小娟在蓉城车站买票。 “卫小娟，你真不和我走虹山吗？”钱双兰站在拥挤的人潮中，大声问道。 “不了，我和三叔会在小川车站等我！钱双兰，把钱递给我，我给你买。”卫小娟终于挤到了前面，周末的车站实在拥挤不堪，一向以斯文着称的她只得挽着袖子，用尽全力往前挤。 买好票，来到分流的小川检票口，不由再次哀嚎，老天啊，蓉城咋这么多人呢？ “车来了……” 不知谁大吼一声，顿时，人群炸锅似地涌向一个方向，卫小娟个小力微，一个闪神，被弃在了人堆后！ 售票员嘶哑的大叫声隐约传来：“搭下一班，挤不下了！门边的退开，关门夹住了不负责啊！” 间或有人叫“踩脚了！”“挤着孩子了！”…… 卫小娟丧气的站在又一波人群里，等待下一班车到来，希望不要让三叔等太久，便利的通讯时代怎么还不来啊？ 这次，卫小娟终于闭着眼睛，扯着前面一个胖大娘的背包，随着人流，双脚离地的被挤到了车门边。 上车那一霎那，胖大娘屁股一撅，卫小娟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到了边上，后面蜂拥而上的人群再次将车门堵个严严实实。 卫小娟站在车子侧面，看那些“勇士”们奋勇争先的努力搏斗，真的想哭了，爸妈，弟妹，……我杀不上去了！ “餵……卫小娟这里！” 循声看向车尾，倒数第二排的大窗子敞开，“天使般”元锦出现在哪儿，看他三七开的髮型已消失，衣服也凌乱不堪，白净脸上的春意……呃，红晕很浓，这些都是挤出来的…… 元锦伸出手臂：“过来啊！愣着干嘛？” “哦！”关键时刻，卫小娟也顾不上淑女风范了，抓着元锦的大手，蹬着公车后轮，以狗刨式辛苦的踩上了窗沿，无比庆幸今天穿了裤子。 元锦把卫小娟拉上车，赶紧关上窗子，以免有人效仿，回头，两人略尴尬的发现，公车外侧的作为被一个个子瘦小的男生占领了。 两人现在紧挨着站在一个位置上，谁也没坐下，卫小娟反应快速的假意道：“谢谢你了，不然我今天一定回不了家。嗯，我站出去，你坐吧。” 元锦看下过道里不见一丝fèng隙的人群，犹豫的看了她略显丰腴的身材，摇头道：“算了，你坐吧，我就在这儿站着，等下一个站，车上应该会松动点。 卫小娟看看元锦微低的头，着实不好意思了，”我矮点，我站着吧。： 说话间，车子发动了，惯性一带，卫小娟措不及防。 “啊——！” 元锦费心维持的安全距离消失了，被卫小娟张开双臂抱个正着，车子引动的摇晃使得他只能顾着扶手，而卫小娟，明显把他当成了人体扶手，抱着不敢松手…… 旁边坐着的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注意了两人良久，忍不住调侃道：“我说，两位就那样抱着到终点吗？要不，美女你坐中间，反正咱们三个都不胖，这排位子够坐了。” 卫小娟老脸一红，暗骂自己花痴，平日哪个男性靠她近点都浑身不适，紧贴着抱了元锦许久，也没有出现排斥，反而神飞天外去了。 元锦看看宽大的两人座，干脆坐到了中间，没意识不想卫小娟挨着别人坐。 卫小娟见状，也沾了半边屁股坐到留下的小半边座椅上了。虽说辛苦点，总比站着好多了吧。再说，她防晕车的方法要么不停说话，要么是睡觉，元锦目前可不是聊天的好对象，只有坐下靠着车窗打瞌睡了。 车子驶出车站，摇晃着往小川县驶去。 元锦感到右手边软软的身体靠着，看她打瞌睡的头在窗子玻璃上一点一点的，暗暗担心等会儿出城区后，那一个多小时的坑洼路，她会把头碰成什么样？ 元锦动了动身体，往后靠到椅背，以让出更多的位置给昏昏欲睡的卫小娟。 车子这是一个急剎，眼看迷煳的卫小娟就要冲下座位，碰到前面的椅背，元锦不得不伸手揽回她前倾的身体。 他自己的身体瞬间僵硬，卫小娟竟借着他的姿势，娴熟的依偎到他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吹上他颈项，清晰听见她口里的呢喃，元锦，找到你真好！ 卫小娟这时正沉浸在美梦里，几年了，她总是在梦里寻觅，元锦，元乐乐……，一直寻而不得。无数个梦醒后的黯然神伤，也因此，五年了，她从未真正忘记过前世最爱的两人……！ 莫名的，她此刻刚睡着，变梦见了元锦停在原地笑得很暖，在说等着她…… 元锦停下欲推开她的左手，右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从她肩膀滑下，触到了和自己不同的软软腰肢，触电般挪开，最终选择了将手放到了车窗沿上…… 左边瘦小男生再次开口了：“喂，是你女朋友吧？那就直接抱着呗，搞得我坐得不舒服，过道里的人刚才还打了*，人太多了，味道啊……” 元锦不好意思笑笑，向右边挪了点。不想否认，怀里女孩是他女朋友的说法让他心里冒出喜悦的泡泡…… 可惜卫小娟睡得很熟，没有捉到他眼底他也不自知的疼宠！ 半小时候，元锦觉得，现在才叫那个折磨啊！走在坑洼路上，公车的后半截是最颠簸的。车上的乘客没有减少，偏偏卫小娟睡得是人事不知，随着车子起伏，卫小娟已经自发的搂着他瘦瘦的腰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如花的唇瓣就擦着他敏感的颈侧，偶尔还伸出小舌头舔舔，还有她胸前若有似无的碰触…… 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懵懂少年，要不是确定她真的熟睡，还以为是她刻意挑逗呢？他努力在脑海里绘制机械电路图，绘到最后却成了卫小娟柔柔暖暖的笑容，想家里快收穫的稻谷，又成了卫小娟体贴帮自己选菜的举动，干脆想想她那七封信透露的讯息吧！ 家住两界镇的半山腰，一家人快乐简单，家境小康…… 怎么越想越觉得她就是家里和自己想像中的理想妻子呢？ 元锦第一次抛开承诺，审视家里和自身往日说起未来妻子时，提出的苛刻条件，想起叔叔当时还玩笑叫自己打光棍……
第61页 她真的出现了，要违背对付明明的誓言吗？要打破一贯的说话算话的为人准则吗？ 元锦完全困惑了，纠结中，小川县城隐约可见，元锦想到每周末到车站接自己的父亲，连忙推推卫小娟：“醒了，到站了、” “恩……”卫小娟迷煳中尚不知身在何方。 “要到了，你坐好！”元锦不得不加大音量。 卫小娟这才发现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了，看元锦锁骨处衣领上的可疑水渍，她恨不得脚下有个洞让自己钻进去算了。依他古板的性子，恐怕更厌恶自己了吧？ 松开双手，回身贴着窗子坐好，从玻璃的倒影看见元锦上扬的嘴角，怀疑自己眼花，再揉揉继续看，沮丧的发现，果然眼花了！ 元锦收回嘴角笑容，小心收回麻木的右臂，忍着不适，等待公车入站。 车子停稳，卫小娟一眼就看见倚在黑色桑塔纳车边的卫大江，他正笑得春风满面的和一个艷丽女人聊着什么。 垂下眼睑，暗嗤，狗改不了吃屎，前世穷，你傍富婆，这世富，你又勾搭少妇，看来，某些男人的花心天性是阻止不了的！值得安慰的是，家里三个妹妹不用跟着你吃苦受累了。 心情一下子有些黯淡，在元锦起身时，她小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周日我两点左右到车站。” 元锦没有应声，径直下车往站外的大柳树下走去，元成泰的加重自行车跃然在目，还有蹲在一旁的熟悉身影。 “爸，等久了吧？” 元成泰站起身子，欣慰的看着眼前高了他半个头的儿子。 “回来了，走吧。” 待元成泰的自行车骑出两米，元锦轻身一跃侧坐上了后座，在家人的面前，元锦的笑脸明显增多了。 “爸，这几天忙啥呢？” “前两天和你叔叔们把田里的稻子收了，这两天在晒。” “嗯，这几天没活儿？” “二叔包了一栋房子，后天打地基，这下，要忙到过年了。” 元成泰三兄弟住在一个三合院里，都是泥瓦匠出身，但在泥工外又各有所长。他擅长砌砖，做灶，老二元成智，擅长计算，测量，老三元成全，擅长工艺方面的地板砖，景观设计。 三人合作在外找点小工程做着，倒是生活无虞，家里前年全翻修成水泥平房了。元成泰供元锦上学本就没多少积蓄，修房子时，还是老二和老三，还有妹妹成芳帮衬了一部分。 这件事惹得元成智的老婆心有不快，近年来总是酸话不断，老三两口子倒是实诚人，没有半句多话，元锦妈梁先慧心思较重，但口才实在不怎样，经常被弟媳妇气得郁结于心。 第二十五章 惊闻卫小琴伤情 爷俩一路闲聊着，二十分钟后，进村的小路遥遥在望。 元成泰蹬车之余回首看看后座的儿子，感觉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肉啊！ “元锦，下车在二叔家买点菜吧。” “算了，爸，妈在家肯定做好饭菜等我们了。” 元成泰剎下车子，元锦只得跟着跳下来，接过他手中的自行车车把。 “元贵子，出来给大哥称点菜！” “哎，来咯，咦？元锦回来啦，大哥！今天称点啥？” “就称点心肺拌上吧。” “好咧！”元锦堂叔手脚麻利的抓了一把玻璃柜里最廉价的荤菜“猪心肺”。 “六块钱的，吃得完不？” “拌上吧，回去叫老二和老三一起喝两杯、”元成泰又回首对元锦道：“你先回去给你二叔、三叔说一声吧。” “好！”元锦长腿一迈，一米二高的自行车在他的控制下，沿着一米来宽的泥地快速飞驰，途中惊险的来个特技，将车头提起“飞”过路上留的尺宽水渠。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在院子外响起，左边房里冲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哥——，你回来啦，给我买东西没有啊？” 元锦跳下车子，提过了一条大水沟，走上一条十米长的羊肠小道：“这周没钱了，下周补上吧。”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头上扎着很多小辫子，可爱极了。她是老三元少勇的独生女儿月星，得知哥哥没有买东西，小姑娘沮丧的嘟嘟嘴，随即轻声补充道：“下次回来，给我补上！” 元锦推着车径直往右边那四间平房走去，将车子放好后，看妹妹还跟在身后，看了眼横在左右房子厨房墙壁处突兀的白色围墙，脸上删除不屑，道：“星星，去叫二伯过来喝酒！” 元月星闻言眼一亮：“那我也在你们家吃！” “没问题！” 星星高兴的窜向那面白墙中的小木门，口里已经高声喊道“二伯，锦哥回来了，叫你过来喝酒呢！” 墙内是一个独立小院，这个时间元成智一家三口正围坐桌边，听到星星越来越近的声音，桌边十六岁的元杰坐不住了“锦哥回来了？” 被一旁的母亲冯霞一把拉住：“想往哪跑？坐下吃你的饭，饭后去做作业！我可不会像你大娘那么娇惯人，弄得你锦哥连高中都没考上。” 低声斥完儿子，扬起笑容迎上已走到桌前的星星。 “星星，来，二娘给你夹个排骨，二伯已经快吃饱了，就不过去了啊。” “嗯，我知道了，谢谢二娘。”星星小心的接过冯霞夹的排骨左右找她家的狮子狗：“二娘，贝贝呢？” “饭前还见它呢？死狗，到处跑！”冯霞也左右看看，骂道。 元成智是标准“妻管严”，见妻子拒绝了自己出去喝酒，也就闷头喝酒了，这时插言说道：“要不？星星就在这吃饭吧，吃饱了，二伯和你一起回去坐坐。” “不了，我先回去了，二哥，贝贝回家了给我说啊，我要找它玩儿。” “嗯！”元杰闷声道。 这边，得知老二不过来了，元少勇把桌子扛到院中。 “妈，把菜都端出来，干脆就一起吃了。” 元成泰一家三口，元少勇一家三口，加上元锦奶奶，七人凑到一张小桌子上，说说笑笑，气氛很热闹…… “来，元锦，你奶奶知道你回来，特意做的回锅肉。” 元少勇出手就是一大夹，元锦只好在碗里挑了几个小点的，又放进星星的碗里。 小婶陈园香笑道：“元锦，你就吃吧，学校伙食可不像家里这么好，星星在家还是经常吃肉的。” 元锦妈话不多，笑着将一大盘炒鸡蛋拨了一大半到星星碗里。 “喏，星星，今天不用和大伯争了，大伯有别的菜！” 星星娇声道：“大娘，都是大伯欺负我，人家才抢的……” 元老三一边帮女儿擦嘴边的饭粒一边出主意：“你让奶奶收拾他啊！” 元锦的嘴角一直维持上翘，这就是他温暖的家，没了二叔一家的掺和，反而更为自然和睦些，饭桌上也听不见二婶的话里藏刀了。 奶奶跟着三叔生活，帮他照看家里，三叔喜欢热闹，加上他女儿星星是他们这房唯一的女孩儿，无论睡都打心里疼爱几分。 冯霞之所以砌围墙自成一家，最大的原因便是在吃饭上面。平日吃饭时，都是各家做好饭菜端到一张桌子上，元锦到蓉城上学后，元成泰家的伙食较为简单，而元杰步入长身体的时候，冯霞难免做的肉菜较多，一顿两顿无所谓，多出几顿了，她就开始叫痛了，于是找个藉口干脆单过了。 饭后，星星不在她家里看电视，凑到了大伯寝室里，倚着哥哥看起了电视。元成泰两兄弟还在桌上喝酒聊天。 梁先慧走进房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元锦，你上周钱够没？” “够了。” 虽说儿子小时不懂事，学习成绩不好，好在上中专后一下子开窍了，知道家里苦处了。梁先慧还是很欣慰。 “下周起，我每周多给十块钱给你吧。债还得差不多了，不用像以前那样紧巴巴了。” 元锦拒绝道：“妈，不用！我的钱够用。” “够用啥？你看你，一米七的个子，瘦成这样，有一百一十斤没？没吧，吃饭的时候加点肉，要是嫌学校伙食不好，就去小姑姑家吃去，她回来都抱怨很多次了，你还没去她哪儿吃过一顿饭呢！” “妈，我不想麻烦人家，上学的事就欠人家多大的人情。” “胡说，什么人家，她是你爸堂妹，又不是外人。人情有什么不好，你走时，家里的新米给她们带几十斤去。” “妈——”元锦无奈道：“人家有钱买，再说，二爷爷家也有新米啊，几十斤米，挤公车好麻烦。” 梁先慧听外面叫添饭的唿声，忙道：“好了，知道你就是懒，那改天我和你爸亲自去趟，你快分工了，我找你姑父问问有什么门路没？” 元锦还想说点什么，梁先慧已经风风火火出门去了。只得回头无聊的和星星看起了中央台的《大风车》，思绪飘得老远，分工了，能挣钱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了，以后家里没有什么大支出，母亲常叨念的挣钱娶媳妇也能慢慢实现了吧？ 他再次想到了卫小娟，她是山村的，不会看不起家里的景况，她有一手好厨艺，家里饭桌上的菜不会那么单调了吧，她很孝顺，爸妈不会受气吧…… ——转换视角—— 卫小娟在下公车后，笔直走到卫大江和那女的身边，道：“爸，你怎么又开别人家的车来接我啊，上次妈不就骂过你吗？有帮人家加油的钱，不如把债还了再说……” 艷丽女人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你……” 卫大江有丝狼狈，随即释怀道：“小娟胡说什么？这位阿姨问路呢，好了，我们回去吧，速度快的话，还能赶上晚饭。” 车上，卫大江看眼左右边沉默的卫小娟，笑道：“这是谁把我们家天才惹到了，给三叔说，三叔收拾他去，咱们一家人可都把你疼到心里，捨不得说一句不是的。” 卫小娟也知道家里人对她好，像今天，卫大江是代政府来水泥厂洽谈招工事宜，中午就办完事了还专程在车站等自己。
第62页 “三叔，你和那女人说啥？” “没说啥，不是给你说她问路嘛！”卫大江满不在乎会到。 “三叔，你来小川怎么不带秦姨和小涵一起玩玩啊？” “我是办正事来着，带她们干嘛？”卫大军隐隐猜到卫小娟想说什么，接着转移话题道：“上次舒医生打电话到家里时，是我接的，小娟啊，你 行情不错啊，董老闆可是找人到家里来说几次了。都怪那神婆，到处夸耀她算的准，还说你旺夫宜家，这下，家里都过几拨媒婆了。舒医生不知怎么回事，也问起了这事儿，还说他可是早就看好你做媳妇的，我没敢说出来，不然以你爸那个性，还不把你打包送给恩人，连你爷爷奶奶都会贊成的……” 话还没说完，卫小娟就惊叫道：“舒伯伯！难怪他常说和我爸打亲家，又没收我做干女儿，他家我才不敢上门呢，舒杨哥太严肃了！” 卫大江笑道：“看你怎么解决，那舒杨倒是出色，关键是不苟言笑，有什么意思？哄人都不会。董家那小子长得太好，不安全，洪老闆的孙子太小，丁书记侄子还不错，只是父母离异的……” 卫小娟听他还有长篇大论，打断道：“这什么跟什么？我才刚满十五岁，还在上学呢？上面还有大哥、大姐呢？轮也没那么快轮到我吧？” “你的事倒真的没他俩急。你大哥他们下个月送年月单子，婚期定在腊月初五，你大姐……哎，别说了，气死人！” “你确定气死人的是温柔漂亮的大姐？”卫小娟讶然。 “可不是？那个小木匠肖寒看上她了，这不，家俱还没有完全完工，肖木匠就做媒了。老实说，肖木匠家条件不错，可我们一打听，肖寒家就不同了，那小子没爸爸，初中毕业就一直跟着亲叔叔肖木匠做活儿，木匠手艺是学到了。但要供家里做农活的妈，上高三的妹妹，总共家产就两间糙房，你说我们家现在的眼光能看上吗？” 未说尽心道：就前世不怎样的条件，比这人家好点的元锦家你们不也看不上吗？口里劝道：“肖哥为人不错，又能干，有他叔叔帮衬也不算难过啊！要是大姐喜欢，两人一起努力，过上好日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卫大军叱道：“还别说，你大姐那死心眼还真看上了，平日看她斯斯文文样子，倔起来呕死人！她听说我们全都反对，竟然说，嫁不了肖寒，她就不嫁人了，气得你大娘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卫小娟惊道：“那大姐呢？还有肖哥呢？” “你大姐住平桥茶馆去了。肖寒，哼！说是挣不到钱不会再来提亲了，听肖木匠说前几天一个人去了深圳。哎，你回家也劝劝你大姐，给大娘道个歉，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都是为她好。” 车上一时沉默了，进入山道，卫大江也专心看路了。卫小娟不知道事情还会怎么发展，这世的很多事有了根本的转变。 前世的这时，大伯一家全搬到平桥新修的餐馆了，大哥倒是也在腊月初五娶到了张雪。 而大姐，没有继续念书，一直在家闲着，虽说媒人来来去去，但一直传出恋情的事情，却在后来六月去水库游玩时，失足落水身亡了…… 感觉有些事情脱离了掌控，往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她迷茫了！ 第二十六章 万能的“神婆说……” 叔侄俩到家时，院坝摆好了两个大圆桌。男人们都坐下喝酒了，女人和孩子们都在等卫小娟呢。 小明拉着小帆已经跑到卫家店子上等许久了，要是卫小娟再不到，他还会往平桥走的。 看见翘首以盼的弟弟，卫小娟眼眶一热，连忙下车了。有人等待的感觉真的很暖，摸上小凡肉肉的下巴：“弟弟，你怎么在这儿等。小帆，来，娟姐抱抱。” “娟姐，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会来啊？上个星期我们就在这里瞪了好久，还是三婶说你打电话说回不来，我们才回去吃饭的，明哥和二妮子都哭了！” “是吗？对不起啊！弟弟，你哭啦？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六年级了！哭鼻子。”她心知肚明，卫小明就是那种感性的人。 卫小明僵着脖子，臭着脸：“小帆，明哥不带你玩儿了。还有，你要叫二姐，不准喊二妮子。” “为什么？二妮子比我小我要叫她姐姐？” 卫小娟解释道：“她个子比你小，可是年龄比你大啊，要长幼有序。” 卫小帆比二妮子小两岁，但长得虎头虎脸，个子也高，都快接近十二岁的卫小美了。何惠生的两个女儿不长个子，卫小美现在足足矮了卫小明一头。 三人一路说话间，从小路几乎和卫大江同时到家。 “小娟回来了……” “快过来坐……” “累不累，晕车没……” “学习苦不苦？……” “娟姐……”“娟妹……” “以后每周要回家啊，看你都瘦了……” 七嘴八舌的问话让卫小娟应接不暇，没有一丝不耐的一一回答。 卫大江在男人那桌坐下，假意委屈道：“我可是专门把女儿接回来了啊，你们怎么都不管我？” 王月秀一边往卫小娟碗里夹肉，一边笑骂：“你那么大人了，又丢不了，管你干什么，小娟，来，这是奶奶回娘家带回来的腊肉，多吃点。” 卫小娟看碗里一下子堆得老高的各类肉菜，苦着脸哀叫：“哎呀，你们谁趁我不注意，把米饭换成菜啦，全是肉，人家吃不完，你们要养猪吗？过年直接把我拉来杀了？” 任长凤强笑道：“都想你了啊，半个月才回来趟！是不是钱不够，大娘把路费给你包了。” 张雪也在，见婆婆眼底黑影，半劝慰，半玩笑道：“妈，小娟不缺钱，您的钱放那分给我和小琴吧。” 见媳妇逗自己开心，任长凤笑笑，没再言语。 卫小娟状若未知，问道：“大姐呢？怎么不见人，忙事业忙得家都不回？” 桌上气氛沉凝下来，王芳见状勐向女儿打眼色，她那明显的动作谁都看得分明，卫小娟翻翻白眼，道：“妈，大娘她们在笑你。嗯，我觉得什么事情都必需好好谈谈，尽快解决，不然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后悔就晚了。” 几人点头贊同，王月秀问道：“能有什么意外？” 卫小娟按照言情小说套路解释道：“比如说，肖哥是那种没远见的人，说不定他就拐着大姐私奔……” “啊……不会吧！”桌上一片抽气声，她接着道：“或者大姐不懂事，干脆取了家里的存款跟着肖哥跑了。” “不会，我们家小琴那么懂事，怎么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肖寒那小伙子也挺有责任心的。” 卫小娟笑着干脆道：“这就对了嘛，肖哥人不错，大姐懂事孝顺，大娘气什么？现在他们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就分开这么远，你呕气多不划算。我明天去看看大姐吧，反正大姐要开幼儿园，年纪也不大，就等一两年看看吧，他们两人真的有心，你们也拦不住，考验两年，没那苗头就算了，若还是有缘，我们大可拉肖哥一把啊！” 任长凤嘆气道：“我反对的主要原因倒不是穷，而是肖寒那长相，俗话说颧骨长得高，杀妻不用刀，我担心小琴被克。” 卫小娟嘴张开，一时无语，这“克”还真的不好多说，家里人听信这个的。她自己本身的经歷就很“玄幻”，她也不敢肯定地说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半晌，她竟破天荒出了个主意。 “那找神婆算算？” 谁知，这个主意惹来一片赞誉之声，大家纷纷讨论到哪个“神婆”、“神公”那去合这个“八字”。卫小娟心底祈祷，老天啊，不论成败，千万不要泄露这馊主意是我出的啊！ 但在农村里“神婆说……”，这可是百试不慡的藉口词啊！ 周六，在平桥劝回了卫小琴，得知肖寒临走时留给她一封信，很巧的是，他也以两年为期，让卫小琴相信他能带给她幸福。卫小娟不置可否，给了卫小琴一本学龄前儿童情景教学的笔记本，换来卫小琴差点勒断她脖子…… 检查了下卫小明等弟妹的功课情况，给卫小美下了通牒，无论怎样必须初中毕业。其他王建、于操几个孩子也被提熘出来恩威并施，教育了一番做人道理。…… 暗示温柔的秦依看紧卫大江…… 晚上和卫大军、王芳、卫小明一起聊些杂乱无边的小事…… 周日上午本想找李思琪玩玩，却得知，人家和岳班长定亲了，大多时候都呆在岳家。她干脆拉着王芳和卫小明去了一趟外婆家，摘了不少“八月瓜”、“酸枣”、“紫浆果”……很多山村独有零食，还拗了小舅两只熏好的野鸡。 **王芳在树林里捡了一捆干树枝带回家做柴火，娘仨你这才**饭，急忙往家赶。 路上，王芳背着一大捆柴，手里还提着两只野鸡，卫小明背了一背篓猪糙，卫小娟手里小心的提着一个袋子，里面的浆果可是一碰就碎。 “小娟，你要野鸡做什么？” “我去拜舒伯伯当干爹啊、” “不是还没找神婆算过吗？” “妈，你等我走了就去算呗，反正是个形式，这么久没见谁克谁。不过，你还是要去算算啊！还有，记得回来后和大舅妈说下，神婆断言我往后找对象要找远点！免得董家再来烦你们。” “知道了！反正啊，以后你找对象千万别找有钱人家，咱们可配不上高门大户。上次你爸带我到洪老闆家吃酒席，我看人家那派头，通身不适合，你爸也差不多，我俩吃了饭逃难似的去了。你三叔倒自在在那打牌，太吓人了，输赢上千……” “嗯，妈放心，我一定找个穷光蛋，他敢欺负我，咱们一家去一人吐口痰淹死他！” 卫小明嘲笑她：“我看是你欺负人家差不多。” 王芳骂道：“什么话？和和美美不好吗、太穷也不好，你要吃苦的，你不像小明什么农活都会。最好找个没山的地方，不用种你最讨厌的玉米，找个独生子，没有妯娌争斗，小伙子老实点，免得呕气……太老实也不好……（此处省略五千字）”
第63页 卫小娟好笑的听着王芳一路自说自否定，还有弟弟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 分外享受王芳的唠叨，第二次机会得到母爱，她懂得了王芳的担忧，焦虑，不会像前世那样赌气走开，更不会像前世那样懒得回家…… 下午送卫小娟的是卫大军，他今天有货要拉往另一个县城，会从小川县城区经过。 一路无话，不到两点，到了小川县城的围城路。停好车，卫大军招来一辆人力三轮，帮卫小娟把一个小背篓放到车上，摸出三百块钱。 “来，两百房租补给你，另外两周伙食费，省着点。： 卫小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还恬着脸道：”爸，那把三轮钱付了吧！“ 卫大军笑着掏了两块零钱给三轮，吩咐三轮等会儿帮忙把背篓给女儿提进车站，转身上了车。 卫小娟伸出头嘱咐道：”爸，开慢点！在外不要喝酒啊。“ ”知道了，管起我了。“话虽这样说，他唇边得意的笑纹，还有放慢的车速都证明他听进去了。 卫小娟在三轮车上吹着凉风，心里也是一阵高兴，哼起了刚流行的”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不管卫大军是否知道她收入多寡，他都会将该花的钱拿给卫小娟，他认为这是为人父的责任，卫小娟也会开心的接受，当是享受前世的补偿也不错！ 小川县车站这个时候没多少人，大家都有秩序的排着队。 卫小娟吃力提着二十来斤的背篓走进候车厅，没有见到元锦的身影，还是冒出了点小失望。看看候车厅的时钟，正好两点整，她在门口歇了两分钟，打算再等半小时，他没来就算了…… 垂头继续吃力提着背篓慢慢往售票处移动，走几步便歇一下…… 元锦频频的看腕上的手錶，调皮的谢文彬仍是圆圆胖胖，见状：“锦哥，你新买的手錶吗？一直看。” 元锦挑眉，没有搭腔，边上一起打撞球的红衣青年将手中球桿丢在桌上：“算了，不打了。元锦今天没状态，赢得不起劲。” 另一个矮个子白衣青年也放下撞球杆，摸出香菸递给元锦一根，又戒备的看看里屋的元成芳夫妇，道：“元锦抽不？” “算了，反正没瘾，不抽了，免得被念几句。” “锦哥，家里都知道你要抽菸，瞒谁啊？”谢文彬掀老底道。 红衣青年接过烟，点燃，向元锦继续抱怨：“暑假我在家呢，你又实习去了，我现在大二，又不敢耽搁，飞哥倒是一直闲着，随时能找着，咱们俩多久没聚过了？今天好不容易在你出门前拦着了，你又心不在焉？急着干嘛呢？我那么远都不急。” 元锦拄着撞球杆不经意换了双脚重心：“二哥，下次回来再玩吧，谁叫你昨天在家都不来找我，我可是一整天都在的，飞哥教我骑摩托车呢。” “哦，元三叔的七零？雷飞教你？” “怎么？张老二，不相信？你去道上问问，谁不知道飞哥的车技啊、”白衣青年雷飞和红衣青年张磊都是元锦儿时玩伴。张磊在读大学，雷飞则在小川胡混。 元锦再看看表，他本来掐着一点半处的们，却被张磊抓着不放，非得切磋几局。快两点半了，她会等自己吗？他越发焦躁了。 第二十七章 卫小娟拜干爹 卫小娟泄气的买了票，干脆一路拖着背篓走到了检票处，前面十来个人，不到十分钟，轮到了她。 递上票，扯去一半后，她继续吃力拖着背篓往汽车走去。 “爱！小姑娘，背篓被宰地上拖，把地上拖烂了要陪的！”检票员轻蔑且严厉的指责道。 再看 卫小娟低头看看脚下粗糙的水泥地，再看通往远处停车场的碎石路，也没辩解，只是可怜兮兮说道：“阿姨，就一下，背篓有点重，我提不起来。也没人帮我扶到背上去。” “那你被带行李呗，都像你那样，我们车站的地上早就一道道印子了。” 旁边等待检票的人也各执一词说道起来，有的劝检票员帮卫小娟提下，有的像检票员快点工作，少管闲事……但十多人在场，就是没人出来帮她提下。 卫小娟带背篓之初，满以为元锦就算看在同县的份上也会帮帮忙的。这回而，没人帮忙不说，还受委屈。 她赌气的使劲将背篓提在身前，背过身子大步往挂着“蓉城”牌子的汽车走去，不让眼眶的泪水滑落。 没走上几步，缺少劳动锻鍊的她就受不了了，两个手臂隔着薄薄的衣袖磨得生痛，腹部也被背篓底部的竹条顶得发麻…… 肩后伸过一支蓝色手臂，修长大手稳稳提起了背篓边框，卫小娟顺势回望，望进了元锦歉意的眼眸。 “你……” “提不动，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元锦见她眼眶的晶莹泪珠，心里怜惜，嘴上还是冷漠如初。 卫小娟没理他，擦去眼角的泪，揉揉手臂，抚抚小腹，小跑跟上，打量元锦打扮。 和时下少年大同小异的白色竖条纹衬衣，外套深蓝色西服，灰色裤子，黑皮鞋，以卫小娟目前的眼光来看很“挫”，加上他太瘦了，更显单薄几分。神奇的是这单薄的身子却带给她难言的安全感。 上车后，元锦把背篓放到了公车引擎盖上，习惯性往后排走去，中途勐的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卫小娟措手不及撞到了他背上，鼻子正好撞到他突起的肩胛骨，直感觉热流涌动。 捂着鼻子，泪花闪现，（这次是痛的）：“你停下干嘛？痛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坐前面去，哪儿那么容易出血！” 卫小娟只好转身仰着头，走到司机身后的位置坐下，口里埋怨道：“幸好这趟车刚来，不然轮得到你想坐哪儿坐哪儿？” 元锦恼道：“不是你晕车吗，坐前面要好点，那我不管你，坐后面睡觉去。” 卫小娟赶紧腾出右手拉着他的衣袖，用最无辜的眼神注视他，撒娇道：“锦哥，好了，谢谢你，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原谅小的胡说八道吧。坐这，你坐这儿吧，要不？你坐窗子边，我坐外面。” 元锦无意间道出心里所想，感到脸有些发烧，见她撒娇卖乖，眼底闪过笑意，坐回身子：“你鼻子不痛了吗？” “现在不痛了，锦哥，你睡觉。” 元锦依言靠着后备，闭上眼睛假寐。他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被逼和付明明“交往”的近两个月，他见得最多的是付明明高傲艷丽的脸色，听得最多的是各种指责和抱怨，闻得最多的是她身上浓烈的香味……，一度让他恐惧“女朋友”这个词彙。 而周童，个性太强势，恐怕她永远不知眼泪是何物。 卫小娟，身上淡淡的花露水茉莉香，脸上柔柔淡淡的笑容，体贴暖心的笑语，连眼泪都分外惹人心怜，不会强势的管东管西…… 元锦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卫小娟抽出他手里的车票一起交给了售票员，在车子驶出站不久，她也倚着后备迷迷煳煳睡着了。 随着车辆晃动，两人脑袋越靠越近，片刻，各自找到适合的姿势沉入梦乡，画面无比的和谐、幸福…… 嘀、嘀—— 亢长的汽车喇叭惊醒一车睡梦中的旅客，连售票员都迷迷煳煳看向前面，原来车子驶入蓉城二环路了，车流量大增，各种车子的喇叭交织在一起，扰人清梦。 元锦和卫小娟同时惊醒，各自坐正身体，都在心里骂自己逾矩。两人姿势有如那天回城般交缠，卫小娟倚在元锦颈侧，元锦的下巴就放在她的头顶…… 下车后，元锦提着背篓道：“我给你放在你姐那儿，你自己去拿。” 卫小娟想了想，道：“算了，你等下，我哪点东西给你，剩下的我要去军区医院送人。” “我不要。” “你先看看再说。” “我……”元锦拒绝的话再看到卫小娟拿出的东西后吞回肚里了，语带好奇：“这些是你说过的野果子吗？” “嗯，还有一只野鸡，野果子你吃，野鸡和这包肉你帮我拿着，放到……嗯，放到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吧，我晚点回来就去取，我不想放在餐馆里。” “好！” 野鸡拿着一半多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卫小娟在原地傻笑了一会儿，她发觉，野鸡对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或许他也不知道，他的体贴泄露了他的心思。 前世，生了女儿后，他的体贴才慢慢被挖掘出来，卫小娟知道，野鸡的温柔体贴从来不是口头上表现出来的，她很期待野鸡还能有什么不为所知的一面暴露出来。 上了公交车，她又苦脸了，要是中间没有付明明就好了！ 付明明这是正在租住的房屋里接受教训，这周轮到付妈妈打扫寝室，一大早就和付妈妈搭公车到了这里。 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才把四个女孩的衣服洗好，随处乱丢的各种东西放好，这才腰酸背疼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其她三个女孩没有到，付妈妈正好和女儿好好“沟通”一下。 “明明，坐对面去，妈妈又话问你。” “什么事嘛？”付明明见到妈妈那严肃的样子，心里发憷，又想不到是哪一件事情被她知道了。 “我听说，你们学校交男女朋友的有点多哦，你呢？” “我……我可没有。” “没有最好！在你们学校的学生，有几个是家境好的？我们也打听过了，没一个适合的。十九岁，你的年纪说小也不小了，平日我和你爸忙，也没什么时间照顾你，看腻生活自理能力怎么没什么长进呢？” 不等女儿开口，接着道：“不过，我女儿这么漂亮，又会打扮，等拿到毕业证了，也该好好考虑婚姻大事了，学校里怎么玩儿我不管，但结婚的对象得我们帮你挑。” 付明明怀疑她知道了什么，试探道：“妈，人家才不想嫁出去，我就找个孝顺的入赘，也好照顾你们啊！” “傻女儿，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的儿女不是捧在手心里疼爱啊，哪有那么好的事轮到你呦！” “找个穷点的农民呗！入赘我们家可就是居民户口了。”
第64页 “呸，呸——，快住你的嘴巴，我和你爸好不容易跳出农民的坑，你又要栽进去？农民都是有一堆子穷亲戚，要是我招个女婿是农民，经常亲戚出入来去的，叫我们脸往哪搁？要是同事朋友知道我们有个农民亲家，不笑话死我们？你看，你二姨妈的女儿，嫁给了大学同学，那就是个农民，现在还不是离婚了。” “表姐离婚了？表姐夫可是她们学校最出色的男生了，这才结婚没两年吧？怎么……？” “你表姐夫是出色啊，也很孝顺呢！非得在农村结婚，婚后把农村的房子翻修了，农村不是急着抱孙子吗？他就让你表姐快点生，我们家的女孩儿个个漂漂亮亮的，谁不想晚两年带孩子呀？接过就崩了，她农村婆婆还带人来城里闹事呢，弄得你二姨妈烦不胜烦，做主让他们离婚了。” 付明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开口了，付妈妈又苦口婆心叙述了一帕拉的话语。不外乎门当户对才幸福，嫁个有钱人是既有面子，又有实惠的好事情……“ 卫小娟到舒安鸿家时，只有舒安鸿夫妇在家。 “小娟，稀客啊，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做啥？” “我拜干爸、干妈啊！能不带礼部吗？”卫小娟开门见山，一边换鞋，一边直表示来意。 “啊……”舒安鸿和夫人相视惊讶，舒安鸿平平心事，问道：“怎么这么突然？” “这次回家我奶奶说的，她去神婆那给我算命，说我今年要拜个干爹，你也知道，我奶奶那人……” 舒安鸿苦笑：“你也不用找我们啊。” 卫小娟故作伤心道：“你们不喜欢我做女儿吗？我可是早就把你们一家当亲人了，你们这么疼我，舒杨哥就像亲哥哥一样照顾我……，要是你们不愿意，我走就是了……” 杨涵首先被她可怜的表情打动，连声肯定道：“怎么会不愿意？我们喜欢还来不及。” 卫小娟收住脸上哀色，快速的转变让杨涵一愣。舒安鸿若有所悟的坐回沙发上：“杨涵，咱俩坐下，干女儿要磕头了。” 杨涵丧气：“她……唉……” 卫小娟见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拿出早就打听好的规矩，跪在两人面前：“干爹、干妈，女儿给你们见礼了，还请干爹取个名字。” 卫小娟从背篓里取出结好的红绳，给两人拴在腰上，又拿出里面两人男女皮带和皮鞋放到杨涵手中，恭敬道：“我爸妈没时间亲自来，这是他们的心意，你们穿了我买的鞋，系了我买的皮带，接了背篓里的女儿礼，再赐个名字，我可就是你们的亲女儿了啊。” 官方话语说完，她笑着补充道：“别以为你们赚了，女儿可是赔钱的，你们今天要给我红包，还要给我一套碗碟、勺子，以示养我，以后我嫁人，你们还要出嫁妆……” 舒安鸿虽说来不及消化这些话，但吞下去了，迟早会接收的，笑得很不自然道：“好了，女儿乖！我们早年想生个女儿取名舒梦，结果生了儿子，好了，现在儿女双全了，也该幸福了。” 杨涵也起身把东西收好，趁机平復下突来的失望…… 第二十八章 元锦的患得患失 卫小娟见两老神色失望，先行爆料道：“儿女双全还不**，我给你们讲啊，舒杨哥对女生可是开窍了！” 杨涵飞快冲了过来：“什么？开什么窍，不会是我们最希望的吧？” 卫小娟道：“你们先别激动，还不肯定呢？我蓉姐说，舒杨哥这周都去了理工那边快餐店两次了。” 舒安鸿夫妇：……？ “哦，忘记解释了，我们那边新来了一个本科生店长，长得可漂亮了，舒杨哥每次去就找她。蓉姐说，两人总要谈很久，而且她还看到书杨哥笑得很……” 卫小娟住嘴了，卫蓉的原话是“荡漾”，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这么劲爆的消息应该足以抵消他们俩的失意了吧！ “好了，这些话可千万别在舒杨哥面前泄露啊，万一他不好意思了，怎么办？” 杨涵深以为意，点头道：“难怪这几天见他有所不同，千万不能把他吓着了，小娟，你可要随时注意他们的进展啊，有机会在推上一把就最好了。” “嗯！我知道了。” 又算是解决了一桩难事！和两人谈了一会儿，谢绝他们的留客，回了学校。在湖边的糙丛里拿到了自己的东西，没有见到元锦的身影还是有些失望。 想到元锦细心的把东西加了两层塑胶袋包好，心下稍感安慰：这个元锦和前世完全不一样啊！ 当然不一样了，元锦前世没有遇见卫小娟之前，一直是和付明明藕断丝连。有付明明的插足，他根本没机会和别的女生相处的经验，成年后遇见卫小娟虽说心动，但几年间被付明明磨掉了许多至真至诚，也习惯了冷漠对人，知道婚后才慢慢流露少许本性。 而卫小娟现在是幸运的，遇见还没有染上付明明的标籤，也没有因付明明而对女生失去期待…… 遇见提着一包野果子到寝室的时候，里面人不多，周童也在，她坐在欧阳俊的床铺上看着什么东西，叶鑫在上铺整理随身物品，另外两个男生在窗子边抽菸。 “童姐这么早就到了，欧阳呢？还没来？”元锦奇道，一半欧阳俊总会特意在车站接到远一点的周童一起进校门的。 叶鑫笑道：“欧阳去给童姐洗水果去了，标准耙耳朵一个。” 得到的是周童丢过去的字典一本，叶鑫伸手接过，不怕死的积蓄玩笑：“呦！翻字典了，是该翻翻，欧阳这个姓氏多有气魄啊，以后生了孩子必须得取个好名字。不过……” 他的眼神在周童身上熘熘，“你现在就在翻……，该不会发生啥了吧！” 周童的脸一下子血红，她俩其实还没那什么的，不过周五离校的时候被拉进树丛吻得昏天暗地罢了，被叶鑫yin盪的眼神一扫，她害羞了！ 和别的女孩子害羞‘掩面而逃’不同，她动作快速的起身，踩到过道的桌子上一跃，扑上了叶鑫所在的上铺，趁叶鑫双手欲挡之际，在他身边温柔道：“我又不会打你！” 叶鑫正心惊肉跳见，突然听见这句话，思绪一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袭上，落下地的途中，耳边是周童嚣张的宣布：“我只会踹你！” 还好已经在下面拉了一把，不然他会摔的够惨，扶着撞到桌角的腰哀叫不已。欧阳俊推门进来，讶道：“叶子咋了？童姐，你到那么高站着干嘛？小心摔着，嗯，原来你穿着鞋呢，那就不怕沾上他的臭味儿了。” 弄得正想告状的叶鑫愣在原地，元锦偷笑着放了手，他可不敢招惹‘女金刚’，谈了恋爱的她依旧彪悍。 “叶子，你床上的这是什么？” 叶鑫惨叫：“啊——！” 枕下的彩页黄书，还有没来得及整理的内裤和被单……，小心翼翼看着周童的脸色，红着脸扭捏回道：“那……每个男生青春期都会留下点什么……” 噗…… 寝室内其他四个男生顿感五内俱焚，想直接吐血身亡算了，在一个女生米阿尼前被揭露男生都懂，且心照不宣的秘密，实在太…… 周童的脸色也剎那了悟的红透了，随便多门慡朗的女生，遇到这种情况也没法淡定了吧？像是踩到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跃，口里叫道：“欧阳……” 欧阳尽管尴尬异常，还是反应快速的张开双臂将她接个正着，两人相拥往后退了两步。 寝室里几个男生都预感到‘女金刚’羞过后肯定是恼了，那两个倚在窗边的男生反应快速，同声道：“出去转转，天气不错……” 元锦看外面黑沉的天空，他手上海提着东西，用什么藉口“逃呢”，叶鑫正好转头，两人相视苦笑。 周童在欧阳俊怀中站定身形，小声在欧阳耳边警告了句：“待会儿我搜查你的床铺，被我发现黄书你就惨了。” 然后，她就一直扯着欧阳俊的衣袖不松手，一点没给机会让他毁尸灭迹。 “把见不得人的东西交出来，姐拿去烧了，那什么痕迹……自己洗干净。” 元锦松了口气，投降道：“我没有。” 叶鑫丧气道：“童姐，就那一本，我借的……” 欧阳俊故作正经道：“我从来不看那种东西。” 周童考虑了片刻：“算了，都长大了，自己知道在做什么就好。元锦，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元锦深嘆回寝室不是时候，大方的把袋子放在桌上：“吃吧！” 三人好奇的凑了上来，对各色山野小吃大唿好吃，元锦只得庆幸早在上楼前，他就吃了不少，不然还真抢不过他们…… 东西吃的差不多了，叶鑫最先发难：“元锦，记得你家和我家差不多，都是平地，这些东西可是山上才有的，哪儿来的？” 欧阳俊擦去酸枣酸出来的口水，不屑道：“人家的爱慕者卫小娟送的呗。真搞不懂，卫小娟怎么会知道元锦，还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了。” 周童想了想到：“你们记得今年年初卫小娟来学校的事嘛？她那时就给我说看上元锦了，我还笑她轻率呢，本来以为小女生说说就算了，哪知道开学她真的进来了，元锦，你不会真的假装不知道吧。” 元锦面上也出现困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她中考分数明明可以轻松上重点高中的。” 叶鑫口里的浆果掉到了地上：“m的，这种女生咋不给我来一个，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而且人家对你的在意，那时有眼的人就看得到的。” 周童也诚心站在公正的立场劝道：“元锦，你真的应该和付明明断了，抓住这个难得的击毁” 元锦颓丧得半躺到床上，手臂搭在脑后，幽幽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只凭人家说几句就喜欢我了？几封没有回音的信，还有童姐的几句话，就了解我了？我记得我还拒绝过她一次，她不以为意……这正常吗？她才十五岁……”
第65页 原来，卫小娟的举动他一直看在心里，也想了很多，他实在想不到卫小娟是为了什么能喜欢上他，他不敢接受，也不敢透露自己早已动摇的真心…… 他的一番话成功的让三人住嘴思考起来，周童想事情懒得拐弯抹角，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光棍道：“管纳闷多干什么，她比付明明更适合你，你就试着了解下她究竟想得是什么呗？在这里胡乱猜测有什么用？” 元锦苦笑：“我们年后就份工作了，人家才高一，虽说她选的中专班，也有三年的学习实践吧。半年时间，能了解什么？” 他话未说尽的是，要是我把心松了，她却发现好男生还很多，怎么办…… 三人沉默了，欧阳俊想到他和周童明年分工还不知道会怎样？伸手握住她的受，坚定道：“喜欢一个人就学着相信她，两人一起努力有什么苦难一起面对，这样的感情才会经得起考验。” 周童迎着他深情的目光，眼神迷离，叶鑫煞风景的咳嗽两声：“你们两人不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了吧，我的女朋友可能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 转向元锦：“唉，说真的，那个卫小娟真的不错，干干净净的，脾气也挺好的，你要不喜欢，我可追了啊？她年纪小，正好有时间让我慢慢打动她，或许到她毕业时，就可以跟着我回家见我爸妈了。” 元锦听他这么说，想也没想的拒绝出声：“不行！” “不行？你又不追，还不准我追。说什么我的条件也不逊于你吧，还没有个棘手的大小姐插在中间，唉！那大小姐也是，当年要是选我当赌注……呃！我也不会理的。”叶鑫嘀咕道。 几人说了许久，等到寝室的学生陆续回归，也没有讨论出具体的建设性意见，唯一建议的便是让意见和付明明尽快了断。 见寝室人多起来，周童起身道：“我回去了，晚饭怎么打算？” 欧阳俊也陪着起身：“我送你，晚饭咱们不和他们一道。” “好！”周童说话之际，手快速的在欧阳俊的枕下捞了一把，她发现男生最爱把一些隐私放在枕头下，因为他们互相之间不会八卦的翻动。她则不同，发现过元锦的信，叶鑫的黄书，还有某同学的情书，很好奇欧阳枕下的是什么？ 一张纸片？！ 仔细一看，竟然是几人高二的合照，被欧阳俊剪得只留下了两人。周童一时痴愣在那里…… 第二十九章 国庆节一二事 接下来的两周，元锦和卫小娟有默契似的周五会在车站“邂逅”，一起回小川县，周日下午两点再“偶遇”到学校。 卫小娟功课较忙，但也尽量抽时间以普通朋友身份参与元锦一伙人的娱乐活动，但两人之间却一直心照不宣的没有急切的再进一步。 付明明在听取了付妈妈的一件后，一直在静静的思考，没有再一直追着元锦不丢了，这让关注她的孙浩既惊又喜。 高四机电班教室，元锦坐在位置上任周童等人起闹。 “快点啊！大家就快分道扬镳了，正遇到元锦这次的生日连着国庆假期放假，机会难得，要去他家热闹热闹来我这报名啦……” 踊跃参与的人数并不多，元锦就是算准了这点，一点也没阻止的打算。他在班上不属于活跃分子，平日甚少参与同学生日之类的聚会，想也知道不会有几个人参与知道的。 果不其然，周童叫了几声，也就欧阳俊和叶鑫报了名，顾自沮丧之时，门外传来两道不同的回应声：“算我一个！”这是孙浩。 “我要去！”这是付明明。 两人的目的各有不同，孙浩单纯的想凑凑热闹，而付明明则想最后努力一次，看看元锦的生活环境是否真的和自己不能调和…… 晚上在外吃饭时，周童顺口邀请了卫小娟，不然只有她和付明明两个女生，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很无聊的恶，卫小娟没有推辞，慡快的答应了。 付明明得知后不甘示弱，叫上了顾莎莎一道，这样一来，元锦农历九月初四，十八岁生日那天，光是学校的年轻男女就有八人参加，加上家里有雷飞、雷炎两个儿时玩伴，已经多达十人了，超出他的预期估计了。 国庆假期，回小川的路上，卫小娟没有立即睡觉，担忧的问道：“锦哥，这么多人去你家，你爸妈不会生你的气吧？” 已经对卫小娟基本无力维持冷漠以对，闻言笑道：“不会，我上学这么久，从来没有带同学到过家里，我妈上次还问过我呢。” 卫小娟对前世的公公婆婆印象还是有的，嘴上没有继续追问。心里暗道，你爸妈为人还算不错的，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两三桌饭菜，你家谁能炮制出来？ 当年初到元家，卫小娟着实领略了何为厨房小白，他们院里，每家橱柜里的调料种类不超过五样，这还包括了油、盐、酱油、豆瓣这四样必备品在内。 据元锦妈她们申辩，年少时赶上生产队挣工分，家里做饭和干活的人是完全分开的。巧的是，元锦妯娌全是做活的那种。元锦妈只会煮饭和煎鸡蛋，但凡复杂点的就胡乱弄熟了事，要是她一个人在家那就白开水泡饭加泡菜解决问题，元家男人要稍微好一点，但忙着做活儿，也没什么时间大展身手啊！ 那时秦依和张雪还教卫小娟，上门别什么都做，免得能者多劳！但连着吃了几次同样的乏味饭菜，她怎忍得下去！这一插手，她除了元锦家的饭桌，还包揽了叔伯及家人聚会来客的招待事宜！ 这一手可是元锦好几房和梁先慧娘家人也是津津乐道，赞不绝口的。回首这些往事，她还是颇为骄傲的。 想了很多旧事，没了睡意，挣开眼睛，公车刚进入坑洼路不久，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实在没什么看头。 “锦哥！” “嗯，到了？” 元锦睡得不死，睁眼一看，疑道：“没到啊，怎么了？” “我睡不着觉，如果不说话的话会晕车的。” “那你说，我听着。”元锦还算体贴说道。 “我们到你家做客，你怎么招待啊？”卫小娟可不想自说自话，干脆找点话题和他聊起来。 剩下的车程在两人的你问我答中很快度过了。 虽说大多她问，他简单答两句。但这种相处模式卫小娟已经很满意了，至少他没有一问三不答啊，临下车之际，已经破天荒问了句。 “你待会儿回镇上还要做那么远，没人和你说话，没说吧？” 卫小娟受宠若惊，连声答道：“没事，我闭紧眼睛假寐行了。大概坐车坐得多了，最多回去不舒服一晚，不会像最早那样一路吐着走了。” 眼睛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更是频频望天，看看太阳是否循着原来轨迹从西边落下。 他不仅将她的书包全程提着，还在她买票之际，去给她买了一包酸梅。 捏着酸梅坐上回两界镇的公车，卫小娟目送他瘦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里，眼眶湿润。前世，没有买车之前，两人一同坐车那么久，他也从没有买过一眼零食给她，最体贴的不过是捏着她的手，嘟囔句，睡觉就不晕了…… 现在的元锦给卫小娟的感觉完全不同，有时她也拿不准该拿什么态度面对他，元锦今天的表现更是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这一刻，卫小娟对元锦的背影发誓，我不再拿前世的要求和标准来衡量今世的你，让我们在感情上公平以待，来个先恋后婚吧！ 带着“初恋”的甜蜜，卫小娟的心情格外好，不但回家没有晕车，二号，王盼带着王欣来家叫卫小美上山捡柴时，她也带着弯刀，拉着二妮子，兴致勃勃的跟上了。 以前上山捡柴，她总不想和几个女生一道，一般都和卫小明、王建他们一起，那样的话，可以甩手不管，只等他们义务帮忙，她只需要背回家就好了。谁知卫小明今天嫌弃她了，一早就跑的不见人影。 看吧，前面两个个头相当的女生又吵起来了，幸好绰号“铁嘴雀”的王娅还不在，不然，场面会发展的不可收拾！ 起因是王盼看到路边的一朵野花很漂亮，随口说了句：“娟姐要不要，我去给你摘。” 卫小娟心情正好，点头答应了，并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卫小美不依了：“你那朵不好看，等下我帮娟姐摘一朵更漂亮的。” “你知道什么花漂亮吗？‘瘟猪子’”（“瘟猪子”是指学习成绩奇差的土话） 卫小娟实在搞不懂审美观和学习有什么关系？继续左手拉王欣，右手牵二妮子旁观。 “就你成绩好！长得黑鬼医院，丑死了。” “你背时鬼，你妈不要你了。” “我现在两个家，我妈放假还接我和妹去玩呢，你丑鬼，是婶婶捡的野孩子。” 卫小娟见两人做起了人身攻击，越吵声音越大，语速越快，想去劝也找不到插话的余地。 准备上前拉开两人，却被二妮子紧抓不放：“娟姐别管，等她们打完了再去。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停不了。” 卫小娟惊奇的看向七岁的二妮子，她一脸的冷静，嘴角满是讥诮。心里一咯噔，这二妮子怎的还是那般早熟，冷情？ “总比你好，给于操写情书，还错别字满篇。” “啊——，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就说，就说，你来打我啊！” 事情进入白热化阶段，两个女生口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纠缠到了一起，你扯我头髮，我抓你脸颊…… 王欣见状，松开卫小娟的手就欲上前帮忙，二妮子冷冷来了句：“你去帮你姐了，以后别想我理你，更别想我帮你做作业！” 王欣衡量一刻，停下的脚步，小声道：“嗯，反正她俩一会儿又和好了，我们还是不懂吧，免得待会儿遭报復。” 卫小娟无力的笑笑：“二妮子，你怎么这样？那时姐姐啊，要去劝架。” 二妮子对她的话还是比较入耳的，解释道：“娟姐，你不知道，那两个人打过了就算了，要是我去劝了，等她们和好后，小美还要找我算帐呢？不如不管她们，反正她俩算是内部矛盾，要是对外？我不说也要帮忙的。” 卫小娟想：算了，一人之力实在有限，只要她们不至于偏激太多就好。
第66页 前面两人不出二妮子的预料，在糙地翻滚片刻后，停住了厮打，没人管她们两个，还没有到山顶，两人又凑到一块儿亲热如初了。 真是让人无语！接下来，她又见识了二妮子精打细算的一面。就和她坐在原地，适当挑拨加赞誉几句，另外竟然乖乖的帮她俩各捡好了一大捆干柴，过程让卫小娟这个“伪萝莉”都自愧不如，也让她很看好二妮子的未来…… 三四号去虹山卫兰处盘桓两天，五号一早，她神清气慡的背着敲敲的书包上了公车。 元锦和雷飞一人一辆借来的摩托车从八点就等在了车站，没有便利通讯的情况下，“守株待兔”成了首选方法。 雷飞个子稍矮、微胖，蹲在下客处的花台上，对跨坐在摩托车上的元锦道：“你技术还不熟练，待会儿恐怕还是不搭人吧？早知道把雷炎叫出来了。” “雷炎昨晚不是上夜班吗？让他睡会儿。” “我们这行，熬夜是常事。” “飞哥，你还是带着雷炎找个正事吧，帮人看场子不是正事，雷舒他们挺担心的。” 雷飞点上烟，泄气道：“做什么？在家种菜不可能，现在混得还不错，等两年找几个钱了再说。” 元锦也不想过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咱们两辆摩托车也载不了七八个人啊。要不等下有人来了你就回去接雷炎，让他来帮我把车骑回去。” “行，你那些同学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到啊？” “反正我说过只在这里等到十点，算算路程，没意外的话，大都在酒店左右能到吧。” 正说着，一趟挂着“两界镇”牌子的公车驶入车站，元锦看到前座露出的人影，一愣，从摩托车上翻身下地，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女生 披肩的中长发遮住了脸颊的婴儿肥，白色领花衬衣外是格子的花呢无袖连衣裙，肉色丝袜，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绣花手工布鞋，提着大红的旅行包，正事早早出门的卫小娟！ 第三十章 “伪萝莉”挣表现（上） 卫小娟一步步慢慢走近了，脸上绽开惯有的温暖淡笑：“元锦，这么早。” 元锦依言看到她脸上的青白，口气带着关心：“怎么？晕车了？” 卫小娟心里一暖，撒娇般玩笑道：“嗯，是啊，车上没人和我说话，边上坐个抽‘叶子烟’的老头，人家快吐了。” 一旁被忽视的雷飞脸上挂着好奇，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探，见两人兀自在那说个不停，虽说没什么暧昧话语，但两人不经意流露的自然契合，分明暴露了“jian情”。 “咳！元锦，不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 “飞哥，她不是……” “飞哥好……”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雷飞奇怪的看向卫小娟：“你认识我？” 卫小娟见元锦同样疑惑的眼神，敷衍道：“我不是跟着锦哥叫的吗、” 又接着解释道：“飞哥，我不是他女朋友哦，人家女朋友漂亮的像个仙女似的，我们是普通朋友。” 雷飞疑道：“真的，怎么没听元锦提过？” 元锦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插言道：“改天给你细说啊，飞哥，她叫卫小娟。” 雷飞能在小川黑道混得不错，心思还是很透彻的，借坡下驴道。 “嗯，卫小娟，那你就在这儿陪着元锦等等其他人吧，我接雷炎去了。”朝元锦撇撇嘴，用口型道：抓住机会！ 卫小娟对远去的摩托车暗道：未来干儿子他爸，你老人家年少时这么骚包啊？摩托车还取了消音器！ 雷飞走后，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片刻，元锦打破沉默：“你在这站会儿，我走开下。” 在他走开后，卫小娟蹲下身子，从旅行包里拿出两样东西，想了想，将驾校的学习证重新放到了包里。现在驾校正火，报个名要三千块左右，卫家现在运输搞得很有门路，小川县的某个驾校给了卫家几兄弟一人两份不记名的学习证，可随时生效。本来她要了一份想送给元锦当成人礼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晚点时候再找时机给他吧！ “给，吃点热豆浆，应该会好点。” 元锦表情别扭，不会说什么关心的华丽辞藻，但，卫小娟还是感动了，接过食品袋子装的豆浆，就着插在里面的吸管小小的喝了一口，暖到了心底深处…… 递上手里没经包装的黑色皮包：“锦哥，生日快乐！这送你，分工后就能派上用场了。” 元锦没见华丽的包装，顺手接过了：“谢谢了。” 卫小娟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让他疑惑的上下检查自己是否哪儿不对劲。 “元锦，哇！卫小娟你什么时候到的？”周童的哇哇大叫，老远就在车窗响起，下车才发现欧阳俊、叶鑫、孙浩、付明明、顾莎莎全都到齐了。 “童姐，俊哥，叶哥，孙哥，两位姐姐好！我也刚下车，真巧。” 除了付明明和顾莎莎从鼻孔里应了声，其他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唿。 各自递上自己的礼物，周童几个死党合伙买了蛋糕一个。顾莎莎送了一个精美的笔记本，作为任上的女朋友，付明明一个包装超级精美的长形盒子。 “生日快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元锦没伸手：“这是什么？” 顾莎莎在一旁娇声道：“还不快接着，咱们明明选了好久的一条名牌领带，意味着把你绑死。”然后自认幽默的笑了。 元锦却冷声道：“来玩很欢迎，贵重东西还请收回去，我没福分消受。” 付明明没有收手，周童见气氛冷凝，本想出来打圆场，无奈偶尔冒出的精美不管用了，说出的话倒是像是和稀泥的。 “小娟送的啥？一起拿出来吧。” 卫小娟看元锦面无表情，无奈道：“你们买的蛋糕多少钱？算我一份吧。我的礼物是咱们山里的土产，怎么好意思献宝呢。” 孙浩也不忍覆明明下不来台，放低姿态道：“这样吧，明明这条领带是我帮着选的，我也喜欢得紧，就先让给我吧。你就和卫小娟合伙，给元叔、元婶买点水果吧。” 顾莎莎也拉着付明明说项，她这才恨恨的将东西丢到孙浩的怀中，转身在车站外小贩那儿买了两个大西瓜。 周童歉意的看向卫小娟，却见她毫不在意，淡定的从包里拿出报纸裹住的东西：“我就不和她参合了，自带有吃食。” 元锦清点了人数，道：“我们怎么走？” 欧阳俊看看元锦骑来的摩托车，斟酌一番，提议道：“我骑摩托搭你和叶鑫在前面带路，孙浩和四个女生坐的士跟在后面吧。” 一路无话知道团结村的小店，后面的田坎路汽车开不进去，几人只好下车步行。 头天下了一整天雨，地上有些泥泞，刚踩上地面，顾莎莎就惊叫起来：“啊呀！人家新买的鞋子。” 周童的旅游鞋大步一踏，毫不在意的叫道：“等下擦擦就好了。元锦，那地里是什么？蒜苗？那又是什么？胡萝蔔吗？” 同是农民的叶鑫解释道：“蒜苗你倒是蒙对了，另外那种是川穹，不是胡萝蔔、” 孙浩专心避过脚下一个大水洼，开心道：“你们不觉得空气清新，天都要高些吗？咱们化工厂宿舍的天空老是灰濛濛的，空气更是别提了，那个臭哇。” 卫小娟压下心里的百般滋味儿，专心走路，提醒蹦蹦跳跳的周童：“周姐，别跳，这种你地最容易滑倒了，你走边上有少许青糙的地方吧。” 付明明看着泥泞路，烦躁驳道：“青糙上面全是露水，一下子就把鞋袜沾湿了。啊——” 千钧一髮之际，孙浩快过她前面的元锦扶住她摔倒的身体，她惊魂未定的责怪元锦：“你怎么不拉着我？” 元锦皱眉，想嘲讽几句，还是住了口，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把你放在心上的人再远也能拉住你，不在意你的人再近也拉不住。” “还有，我早就给你说过，我爸妈很古板，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别凑上去惹他们不快。” “哼……稀罕！孙浩，你看着我点儿啊！” “好！”算好喜。 “吁！”其他人释怀的长出一口气。 元锦家的院子里摆着一张大圆桌，见到鱼贯进门的男男女女，元锦奶奶慈祥的笑道：“稀客，稀客啊！快来坐着西会儿，喝口水。” 说着就取杯子沏茶了，梁先慧三妯娌招唿一番后凑到了厨房忙碌去了。 元成泰三兄弟刚接的活儿，都没在家，元杰被勒令去了学校，院坝里就留元奶奶和星星在忙。 卫小娟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各种泡泡，这三向平方太亲切了，若干年拆迁后，她不止一次后悔没有拍照存证。现在重新走进这里，陌生熟悉的记忆纷至沓来…… 堂屋拜堂…… 厨房做饭…… 后院餵鸡…… 楼顶看星星…… 院坝晒谷子，葡萄架下剪蒜…… “姐姐喝茶！”清脆的童音提醒了她身在何方。 “嗯，谢谢，星……” 好险！记起这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见到这些人，连忙住口，见没人在意，送了一口气，拉着元雨星的手道：“妹妹长得真漂亮，扎了这么多辫子啊。” 星星羞涩的笑了，乖巧的站在一边，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向每一个来客。 卫小娟起身，在桌上把带来的包裹打开：“这是瓜子，糖，你们吃吧，我说了，我自带吃食。来，小妹妹。” 卫小娟抓了一大把玉米味儿的软糖在星星的衣兜里，看她紧紧的捂住衣兜，笑了：小样儿，老姐还不知道你喜欢啥？ “来吧，妹妹，带姐姐先去厨房放东西，然后带我去上厕所，好吗？” “好，跟我来吧。”星星对这个知道自己喜好的姐姐生了好感。 付明明见状，不甘示弱的抱起西瓜：“厨房在哪儿？我顺便去把西瓜切开。” 周童连忙道：“我也来帮忙。”
第67页 几个女生跟在星星后面，向右手边的厨房走去。 三婶陈国香在柴灶下烧火，旁边蜂窝煤路子上煮着咸鸭蛋，梁先慧在灶上挥汗如雨，冯霞在水泥厨台那儿宰鱼。 “极为婶婶好，我是卫小娟，我带了点菜，放在哪儿？” 梁先慧擦擦额上的汗迹，不好意思笑道：“来玩就是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看见后面的周童三人抱着西瓜，连忙在桌子上腾出一块空地：“芳这里切吧，冯妹，把刀拿过来用下。” ……大家盯着冯霞将上一刻尚在宰鱼的菜刀在油污的抹布上一擦，随即走了过来。 付明明见到菜刀上面尚存的血迹，惊恐道：“不要那把刀……” 周童连忙接过话头：“婶婶，不耽误你切菜，找把水果刀就行了。” 冯霞看看付明明和顾莎莎，笑道：“呦，城里小姑娘是比我们这些乡下人讲究些。” 梁先慧口里嘟囔：“水果刀？放哪儿了？” 卫小娟见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提醒道：“我看你们刚才在削莴笋。” “哦，对了，就是在后面鸡圈旁的篮子里。” 星星很会挣表现：“我要带姐姐去厕所，我去拿过来。” 周童靠靠付明明的身子，道：“就是，咱们一道上了厕所后带过来。” 付明明和顾莎莎不笨，也连声应和。 几人跟在星星的后面从厨房后门出来，看见三件破败的糙房摇摇欲坠，廊沿上全是微润的黄泥，虽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但那股腐朽破败的味道还是扑鼻而来。 两个城里娇生惯养的女生紧皱眉头相视苦笑，顾莎莎的眼底清晰的印着：看吧，这样的环境，你待得下去吗？ 到了厕所，两人更是花容失色。 昏暗的泥土房子里，堆满了稻糙和菜籽杆，屋顶几处破漏的地方用薄膜补上，透着阴影的天光，缺角的泥土墙壁外是一个拦起来的竹林，里面养着不少鸡鸭…… 元锦家没有养猪，田地却是不少，为了节省挑粪的时间，最里的这间茅糙房内放着几只塑胶粪桶，黑黑的桶壁，竹片的提手，熏人的味道…… 第三十一章 “伪萝莉”挣表现 （下） 一墙之隔的鸡圈内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鸡叫，惊得呆愣，吓得付明明一跳，脸上一下变得有些苍白。 周童看她那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小声劝道。 “明明，你是好女孩，只是你和元锦的生存环境犹如云泥，你们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你追求元锦最初是为了刺激，但元锦在正中条件下长大的人，价值观和人生观本就和你背道而驰，他怎么可能接受你，后来，或许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元锦一直为你好，不想让你过了后悔，你以为是落你面子了吗？” “将就上个厕所吧，随便怎样，同学家串门也要走完全程吧。无论你结论如何，以后都是朋友。” 卫小娟倒是颇为自然的当蹲马桶一样在盖桶上解决了生理问题，正饶有兴致的星星研究外面鸡圈里那棵柚子树结了多少个。 “星星，我们不数柚子了，刚才姐姐看到外面有葡萄架子，怎么只看见不少的叶子，没看见葡萄呢？” 研究家院里的葡萄不知道属于哪一个品种，她只知道味道不输新疆葡萄。 “嗯，有的。哥说有同学来，我们就只吃了下面的。” “是吗？那我们去摘，你给我扶梯子啊。” 她们美没管周童三人的嘀咕，拿着小刀迴转了。 切好西瓜，卫小娟找了盘子装好，端到了桌上。 这时雷飞和雷炎也到了，提了啤酒喝雪碧，几人正商量是打麻将，还是扑克。 他们现在六个男生，要么“扎金花”，要么“血战麻将”，三对三，决断不下了。 卫小娟觉得“扎金花”输赢太大，还是不玩为好，建议道：“打麻将吧，一人七张牌，等下女生也可以参一脚啊。” 许是给她面子，雷飞和孙浩没有坚持了，元锦将桌子搬到了堂屋，摆上了麻将，周童三人也陆续出来了。 元锦把作为让给了他们，做起了服务员，卫小娟对赌博一向没什么兴趣，干脆和星星找了梯子搭在二叔的围墙上，慢慢爬上了上去，上半身穿过茂密的葡萄藤：“哇！上面好多葡萄哦！”她往下伸长手臂：“妹，快那拿个篮子来。” “你下来！”元锦冷冷的声音响起。 “锦哥？怎么？” 元锦黑着脸站在梯子下，脸上一丝暗红：“你穿的裙子，下来，我给你们摘。” 卫小娟一个站立不稳，快哭出来了，顾着讨好重量级“小姑”，顾着吃甜甜的葡萄，接过忘记今天特意穿得很是淑女。 小心翼翼下来，偷眼看四号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红着脸问道：“星星呢？” “拿篮子去了。来扶着梯子，我给你们摘。” 她人高手长，在上面一下子就摘到了好几串，卫小娟和星星在下面咋咋唿唿的，一会儿“这边，哥这边多。”一会儿“锦哥，这边……” 元锦在葡萄架深处，没人看到的地方莞尔一笑，下面两个“孩子”！太有趣了…… 厨房里，三个妯娌加上奶奶，四个人不止一台戏了。 冯霞调侃道：“梁姐，今天的女生中，我敢打赌有元锦的女朋友。” “不会吧，元锦说没有女朋友。” “孩子说的你也信，他怎么敢给你说。” “那会是哪个？”陈园香也提起了兴趣。 “那男人婆肯定不是，另外三个嘛……，看不出来。” “去……，就你精明。”奶奶骂道，她接着发现卫小娟放的袋子。 “这是谁买的，刚好摆盘子。” 梁先慧对卫小娟印象不错，答道：“就那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那个，什么东西啊？” “山腊肉，香肠，这熏鸡是野鸡吧？多少年没见过了？……她是山上的？”奶奶惊讶道。 冯霞撇撇嘴：“总是吧，早听人说，山上人到哪儿都送点老腊肉，抠门！还蓉城读书，没学会点城里的人情往来？真是‘山猪不会吃细糠’。” 梁先慧正想开口驳两句，陈园香就笑着道：“冯姐这话说的不好了啊，人家山上人最是好客热情，山腊肉这些东西这个季节可金贵了，有钱也不容易买到。而且山上的女孩格外能干几分，最难得的是，现在山上好多都是两三个孩子，以后负担轻多了，哪像我们这里，星星她们几个以后要负担几个老的……” 梁先慧抓了一个腊肉在嘴里，连忙点头贊同，奶奶也说道：“冯霞也别看轻人了。” 冯霞只得悻悻转移话题：“我可眼光好得很，才不会看轻哪个呢，元锦这次带回家的同学可比雷飞两兄弟顺眼多了，看上去家境都不错，那两个女生你们看到没？那一身穿着，得管个好几百吧。” 陈园香一向节俭，吐吐舌头：“几百，妈呦，我都买好几身了。” 梁先慧面露担心：“元锦的女朋友可不要是其中一个啊，养不起！而且花里胡哨的我也看不惯，这还是学生呢？” 冯霞不以为然：“那证明人家家境好呗，以后我们元杰交女朋友就要这种，有面子，能带出门。” 星星装了一篮子葡萄进了厨房：“吃葡萄了，娟姐说，劳逸结合。” 冯霞伸手拿了一串个最大的：“呦，一下子就熟悉了，星星交朋友真厉害。来给二娘说说，你们去厕所的时候她们嘀咕啥呢？” 梁先慧嘴上斥责她一句，耳朵伸得长长的。 “嗯，好像是哪个眉毛画得弯弯的，头髮卷卷的是哥的女朋友，哥不喜欢，她嫌粪桶臭，那个周姐姐就骂她了，说她不准嫌弃哥，不然就别喜欢哥。” 陈园香笑骂：“小妮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怎么不知道？我喜欢你们，喜欢家里所有人，现在多了个娟姐，她说有空会带我去山上玩。” “这就被收买了，那你看哥和那个捲髮姐姐说什么没？” “没，哥一直不理她，我倒是看到哥对娟姐笑。” “笑笑又没啥！” 婆媳四人也不指望小孩子能打听到什么，丧失了追根究底的信心：“行了，星星出去玩儿吧。” 时已近午，厨房里却是传出一股焦味儿，元锦有些尴尬，高声问道：“妈怎么了？” “没什么，炉上烧的东西水烧干了。” 众人额际黑线，一会儿，梁先慧声音传来。 “呀，烧鱼要葱蒜吧，快叫星星道外面菜地里扯几根！” 星星这时正和卫小娟在房间里看电视，不情愿道：“我扯回来你们还是不会弄啊，等下大伯他们回来再说吧！” 卫小娟讶道：“你大娘她们四个人在厨房啊，也要等你大伯回来弄？” “大伯说她们弄得不好吃，浪费调料，调料还是昨天买菜时，人家配的。” “星星怎么知道这么多？” “昨天买菜时大伯和我爸带我去的，我就听他们说的啊！” 梁先慧出门扯葱，正好听到后面几句，尴尬咳嗽两声。 “咳，星星就爱说笑！” 卫小娟觉得，这样的梁先慧比那古板、苛刻、传统守旧的“婆婆”好太多了，微笑道：“元婶婶，需要我帮忙吗？在家时，我妈倒是把我逼出点做菜的平常手艺了。” 梁先慧先是眼前一亮，毕竟等丈夫回家再做菜有点晚了，他做活儿着实有点辛苦。只是…… “算了，你是客人，就陪星星看会儿电视吧。” 卫小娟看她为难的样子，知道她的矛盾，认真道：“叔叔上班那么辛苦，还是我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们几个大牌的也关注不了厨房，你们待会儿别说就行了！” 不等她继续拒绝，转头拉过星星：“星星妹妹想不想做大厨师，姐姐给你帮忙，你可就比大伯还厉害了。” 星星高兴坏了！拉着她就走：“快点，今天星星要学做菜了！”
第68页 卫小娟在厨房转了一圈，松口气，调料和食材倒是齐全，只是调料没开封，食材没打理好…… 在锅里热半锅油备用的同时：姜碾碎，葱切段，蒜切片，捣泥，调芡汁，理整出来杂乱堆中的辣椒、花椒……等放灶上备用，环顾材料在脑海里过一遍菜单……开始动手！ 指导星星：“我只帮你铲着锅里啊，快，放盐，嗯，姜、葱、蒜各一点，对就是那么多，星星好厉害呢！” “那凉拌菜里加点这刚煎香的辣椒油，让你妈妈把它和好，装盘！” “星星，快来，这道酸菜鱼好麻烦，先放葱姜炒香，加酸椒，有辣味了，把碗里的酸菜倒进来，好，鱼头先进来享受下沐浴，加汤……汤开了，先放鱼骨部分，起锅再放鱼片。” “什么？全宰成块了，呃，那直接倒吧，好了，你尝尝差盐吗？再放点鸡精，未经！装盘！” “唉，元婶不忙！星星再摘带你葱末、蒜末，我来浇上热菜油！香吧？妹儿好棒！” 不自觉中，叫惯的称谓脱口而出，还好厨房众人都没有察觉，依旧做着卫小娟各自交付的事物，神色是全然的佩服，连冯霞也闭嘴认真帮忙打杂了。 梁先慧觉着卫小娟真是太谦虚了！明明这么厉害，还“平常手艺”，真是难得啊！ 星星满场跑得很欢，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写满骄傲，看向娟姐的时候闪现崇拜。 在元成泰三兄弟的摩托进院时，卫小娟已成功完成任务，正在洗手，闪神间出口道：“做活的回来了，开饭啦！……星星。” 心里直唿，好险，幸亏人家不知其意，只以为和星星玩笑呢！却不知她这种“主人”态度还是落入了元锦眼里，直达心底！ 第三十二章 杀出强力情敌 油苏花生米、凉拌口水鸡、咸鸭蛋、老腊肉、香肠、熏**、莴笋肉片、韭黄、蒜苗回锅肉、素炒油菜心、酸菜鱼、水煮肉片，还有略带焦味的土豆烧排骨，最后一道素汤收尾。 午饭吃得宾主尽欢，付明明许是放开了，脸上的笑容自然了许多，和周童较起了酒量。一桌年轻人喝着啤酒和饮料，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气氛还算热烈。 不知怎的，扯到了搞死即将分配工作的事情。原来，元锦他们在年后就正式分工了，据往年惯例，周童所在的川化，孙浩所在的海宁化工，另外一个城市的绵化，是三大主流工厂。福利好，工资高，假期多…… 除开这三处，就是一些中小型工厂，也是不错的选择。 卫小娟不了解这方面的东西，没有插言，听他们比较一番各厂的优劣，她心里又冒出狐疑的泡泡，照元锦的专业成绩而言，他前世怎么会舍三大化工而选择县城小厂呢？无解啊。 灶房里，元家一桌人也颇为热闹，看桌上琳琅满目的碗盘，元勇奇道：“你们请厨子了？” 星星傲着小脸：“爸爸，这是我做的饿” 引来三个男人一番大笑，星星不依了：“你们不相信我，真的是我做的，不信你们问她们！” 奶奶连忙帮孙女说项：“你们仨不准笑，人家星星没说谎。” “这可奇怪了！这多出来的三道菜怎么说？还有，这‘酸菜鱼’和‘水煮肉片’咱们家可没人做得出来！” 梁先慧这才解释一番，几人恍然大悟，元勇笑道：“嘿嘿！这山里的女孩说个来当媳妇倒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倒是有意了…… 在学校的班车上，有周童几人的插科打诨，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学校。 “哇！那有个男生好帅！”顾莎莎惊讶说道。 周童也看见了，吹了声口哨：“校服是七中的，高材生啊！他在我们校门口待着是想干什么？” 其他人也都往校门看去，男生是不平加嫉妒，女生是欣赏加爱慕。元锦脸上一变，瞟向靠后的卫小娟，不见她有异样表情，说不清心里面什么滋味！ 卫小娟只听她们说有帅哥，无奈眼睛近视，实在看不清相貌，只略微觉着眼熟，再走近几步后：“建哥？！怎么是你？” 元锦心一跳：“建哥”这和叫自己“锦哥”时，她是否出于同一心情？ 站在理工校门口的正是一月未出现的董一建！黑白相间，式样新潮的七中校服，手里一束火红玫瑰很打眼。 他在学校九月底的月考中名列前茅，放下了一颗争胜的心，国庆回家苦思追女之策，忍住不耐翻了基本董珊珍藏的言情小说，什么《浪漫一生又何妨》、《使你为我迷醉》、《今生只为你》……看了几部如《精装追女仔》、《与龙共舞》……之类的录像，但仍然摸不着什么头绪，反而弄得脑袋发晕。 今天来学校时看见校园边上的花店，灵机一动，送玫瑰花可是小说和录像里追求女生必不可少的道具啊！于是，他就抱着玫瑰耍帅来了。 卫小娟惊叫一声后，愣住了，脸上开始发热，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瞟向元锦，看不出他有喜怒变化，有些失望，暗骂，你在期待什么？小跑几步迎向董一建：“建哥！早啊。” 董一建扫过和她一道的男女几人，眼神在元锦身上多留了几秒，口里答道：“我也刚来不久，今天本来去你家接你的，小明他们告诉我，你一早就走了。”他看清卫小娟用心装扮的一身，藏住眼底的惊艷，递上手里的花束，道：“给，送你的。” 卫小娟有些为难了，“红玫瑰”啊！前世今生都没收过一朵，但是，她只想收那个人送的啊！ “我……” “小娟！可以呦……，我们不打扰了，呵呵！”欧阳俊拉着还想看热闹的周童往校内快步走去。 其他人也只好压住好奇心，纷纷跟上。 走读的付明明和顾莎莎也礼貌的点头离开，微风过处，飘来顾莎莎的嘀咕：怎么那么帅的男生也没什么眼光啊…… “你拿着吧，听说你在外租房子住，不请我去坐坐？” 透过校门的铁栏杆，卫小娟看着元锦头也不回的远去，感觉口里涩涩的。捏捏旅行包的提手，低声道：“我手不空。走吧，道我租的地方再说吧。” 董一建将花束塞到她怀里，提过她手中的旅行袋，笑了：“这下空了吧！” “你……，哎，算了。” 卫小娟在前面带路，往不远处的租住地行去。 身后，元锦隐入了教师办公室的帘后。 “姑父，我下去了。” 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奇道：“元锦，你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到我这儿站会儿，什么都没说一句，又走了？” “我，免得姑姑说我不找你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刚上来啊？……” 话还未完，元锦已经一熘烟跑下楼了，心乱如麻的回了寝室，周童等人正在讨论门口的帅哥，见他进来，都一起停了口。 他面色如常的回铺坐下，看似无所谓的举动下酝酿着汹涌的波涛！ 周童没见他异样，只当他本就不在意卫小娟，玩笑道：“唉！小娟那建哥长得真帅，看小娟惊喜的样子，她也没料到帅哥手里的玫瑰石送她的吧！不知她接受了没？哦，玫瑰！帅哥要是送给我，我肯定一把抢过来，磨叽什么？嗯，今晚她们有晚自习，到时问问去。” 欧阳俊提提眉毛，桃花眼眯起：“你喜欢玫瑰还是帅哥？” “废话，当然两样兼收最好了！”看见欧阳的脸色，连忙改口补充道：“要是你送的话，什么我都喜欢，呵呵！” 欧阳俊这才点头笑道：“帅哥嘛，我就是，玫瑰嘛，咱们这就买，不然真有那识宝的送你一束玫瑰勾跑了你，我到哪哭去。” 他话是对着周童刻意加大音量说的，眼神却一直往元锦飘去，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元锦对卫小娟并不像他表现的无动于衷。 失望的发现，他仍然躺在床上没动静，甚至将外套脱去，裤兜里的东西掏出，丢到了书桌上，那模样还似乎真打算睡上一觉。 正在书桌整理东西的叶鑫被他突然丢脸的东西吓了一跳：“什么啊？诶，元锦，谁送的钱包，式样不错！” “自己买的、”元锦心里更是烦躁，她早上送我钱包，下午就收别人玫瑰，当真年纪小，不定性吗？还是对我失了新鲜兴趣？ 寝室的路人甲看一眼钱包：“不错，咱们一向节俭的副班终于奢侈了一把，‘金利来’的钱包，近一百块的高价啊！” 又像是一道炸雷炸响在元锦耳边，这个不打眼，没有包装的钱包竟然这么贵？！ 当时看她笑得淡若清风，他不过一位是普通路边买的，欣然接受了，谁知…… 怒气油然而生，感觉自尊受了伤害！再加上亲眼看到她把男生往住处领，孤男寡女……，她口口声声喜欢我，想嫁给我，是否全是愚弄的话语？ 随即又荔枝的推翻猜测，以她体贴的性格，贵重的钱包，简单的送法，也算是变相的讨好吧？ 她和那个男生从小就认识，带到住处去聊也是顺理成章吧？要是有什么，不早有了？看她也是惊讶的样子，可能那个男生也是第一次送花吧？ 各种好的、坏的、纷乱的思绪在元锦脑海里徘徊不去，他完全分不清究竟是哥什么感觉了？迷迷茫茫中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静，免得周童她们三人必有用心的话语影响自己的判断。 他的冷静此刻完全被不自知的嫉妒掩住了，周童几人的聊天也被他诠释为别有用心。 起身坐起，额头撞上上铺的床沿，激起他一串低咒，抚着额头，将钱包、钥匙等，一把揽在裤兜里，抓了外套，丢下一句“我出去下。”人就如风般刮出了寝室。 叶鑫在桌边，手还维持拿钱包的姿势，关门的“砰”声才让他反应过来才吶吶道：“一句这是怎么了？被鬼追似的。” 欧阳俊看周童和寝室另外几个人那种呆愣的表情，笑得坐倒在床上，他就知道，一句不会一无所动的。 他快速的“刮”出学校，第一站是付明明的租住屋，刚敲开门，他就直言主题：“对不起！我……” 付明明截住他的话头抢言道：“元锦，我们吹了！记住，是我付明明甩的你。”
第69页 他松了口气：“无所谓！祝你早日找到适合你的人，那我走了。” 解决了这一难题，他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沉重了。他发觉，对付明明说出祝福是一种解脱般的如释重负，想到卫小娟和那个“建哥”相偕离去，心里却犹如小刀慢剐般难耐的煎熬…… 站在路边看向她租住的小曲，想冲进去找她，又不知道她住哪儿？而且，见到了该说什么？责骂她的体贴上了自己的自尊？责问她和“建哥”什么关系？ ……茫然在街边站了片刻，转身而去！ 卫小娟带着董一建回到租住的地方。 “建哥，你坐下，看下电视，我烧开水给你泡茶、” “小娟！” “嗯？” “你坐下，我有话想给你说。” 他的话讲卫小娟从无所适从中拉了出来，她自嘲的在心底笑笑，卫小娟啊，卫小娟！亏你还是三十多岁的“熟女”，未必然的怕个少年吗？又自己反驳道：关键是被别人告白，收到别人花是两世n多年的第一次啊，很惶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元锦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她无所适从，害怕一向闷骚的他因此停步不前，让两人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再次搁浅。 若是前世那个内敛沉稳的元锦，可能就此给她贴上“禁止靠近”的标籤了。 现在的他倒是令人琢磨不透了？他现在开朗许多，或许不会想那么多吧？ 第三十三章 久旷遇甘霖。初吻 董一建也看到了她的不安，等她坐到方桌的对面一会儿后，他才施施然道：“你不要那么不安好吗？我又不会逼你。” “建哥，那个……，你怎么会对我……，你不是也相信神婆的话了吧？” 他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声：“神婆？我没有把她的话当作我喜欢你的条件。”接着，不待她继续猜测，扣着桌子，语气很肯定的说道：“记得小学那次表演节目吗？还有你送我的礼物吗？你表演节目的自信，有那种说不出的味道，你送我的礼物，虽说你说送错了，但是我却一直当成是送给我的，一直带着。” “不知怎的，初中三年，我一点都没淡忘你，你的消息也一直从堂姐那，邻居那传到我的耳里，应该说，你在我记忆里一直鲜明的存在着，中考前道你家里那次，我突然觉得，像我爸希望的那样，娶你当妻子，有你一直陪着，我的生活绝对不会乏味吧。” “开学后，确实是追着你的脚步来到的蓉城。你不上高中我觉得无所谓，但是，我看到你那么快就对别人表白，为了别人的拒绝失魂落魄，我才觉得心里很苦，很酸……” “所以，不管你知不知道，接不接受，我还是决定向你表白！算是正式宣布追求你吧。小娟，你要相信我，无论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买来给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最大的能力给你！” 鼓起莫大的勇气，董一建一口气将心里酝酿良久的话一气呵成。紧张的看着卫小娟脸上表情的变幻，等待她的宣判。 卫小娟很是感动，但爱情是很玄妙的东西，虽说偶尔花痴一下他的长相，但这些都属于那种很单纯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啊。 想像一下，明星般的帅哥向平凡的自己表白：除了不可置信外，恐怕只有怀疑是否是整人之类的。 董一建很优秀，条件也是男的的上佳。但是！她的菜从来就不是光芒万丈的这种。 “建哥，对不起！……” “唿……，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没指望你今天就喜欢我，谁的女朋友是一句话就到手的？我还没有开始发起攻势呢？时间还很多。”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卫小娟不想给他留期待，看过那么多连续剧、小说，知道当断则断，不然误会，麻烦什么的也会不断！ 董一建笑得很牵强，起身道：“今天我先走了，以后功课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我也会给你写信呦！” 卫小娟只得跟着起身：“建哥，在我心里，你就像我哥一样。” “我先走了，下次来，你还做蛋炒饭给我吃啊。” 董一建有些狼狈的身影远去，她颓丧得嘆口气，看他根本不像是会放弃的样子，难道真的要野鸡出面？元锦？！ 卫小娟想起他的面无表情来，连忙关了门，匆匆往学校找去。 寝室没人，教室更没有人，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去哪儿了？再次怨念高效高速的“通讯时代”怎么来得如此之慢？ 漫无目的的王餐厅走去，准备去哪儿混上一两个小时，然后吃饭，上晚自习…… “卫小娟！” “嗯，付姐，顾姐，你们？”在餐厅门口，意外的看见付明明和顾莎莎相携点餐。 付明明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生怕别人看轻她似的宣布：“我们？我们来庆祝啊，庆祝刚才甩了元锦，这个时候甩他正好，他也好放心的报名三大化工厂了。” “啊——！”卫小娟真的很惊讶，她和元锦就这样分了，还有元锦报名三大化工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两人没给她解惑，拿着点餐单子往里面去了。 “小娟，在外面站着干嘛？进来啊。”收银员笑着招唿道。 卫小娟这是牵着元锦呢？哪还顾得上闲聊：“算了，我转转去。” 元锦？元锦？你在哪儿？ 卫小娟停在了公园门口，想起了那个四季青掩映的小空间。 鬼使神差般往那里走去，猫着腰小心钻进去，一眼就看见元锦躺在糙地上，松了口气。 旁边一个圈状的泥地里满是新鲜的菸头，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否熟睡？深蓝色西服外套盖在上半身，随着唿吸起伏，双腿一曲一伸…… 不知道他躺了多久？卫小娟抬头看看渐暗的天空，担心他睡久了会着凉，折了身边一根树枝，调皮的在他鼻尖挠痒痒。 元锦只觉得什么东西一直在扰他清梦，好不容易躲开寝室里的烦人话语，解决了付明明那个大麻烦，找到这么个地方也清净不了吗？快速出手抓向鼻尖，入手的是一枝枝桠。 耳边响起软软笑声，睁开眼就看见树枝的另一端握在一只白皙的手里，手的主人正是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卫小娟！ 他心神一闪，她和“建哥”离开的一幕清晰回想。扔开树枝转身背对她继续睡觉。 “锦哥~~~，地上凉，小心感冒！”她拖长语调故意娇声唤道。 元锦翻身坐起，闷声道：“关你什么事？” “锦哥？付明明甩了你，你在伤心吗？”她不知道元锦看到了她“接”花，并“相携”离开的一幕。 “这不关你的事。”他想起身就走，又莫名动不了身体。 “关！怎么不关？她不要你了，我可等着呢！” “你？”元锦讥诮道：“你不是收了人家‘建哥’的花，你们两个人去坐坐了吗？还有空地给我？” 话里浓浓的醋味儿，卫小娟想听不出来都难，心里冒起了粉红泡泡，天啊！他吃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嘟嘴的样子和他未来女儿如出一辙！ 态度不由也带着哄孩子的娇憨：“我不是三言两语拒绝人家后就来找你了嘛！再说了，明明是他把花塞到我手里的，要是你买给我，我一定视若珍宝。” 元锦明明心里一阵喜悦，偏偏嘴硬道：“我可买不起一大束玫瑰花，也没那么浪费。” “嗯，那你送什么给我，我都视若珍宝。” 元锦勐的想起钱包的事情来了，掏了出来：“这怎么回事？你浪费钱买这么贵的东西送我干嘛？拿回去。” “我拿回去干嘛？货物送出，概不回收，你不要就扔湖里吧。”卫小娟沉浸在元锦吃醋这个现象里，还没有清醒，赌气的话随口说出。 元锦脸色一变再变：“你什么意思？” “人家喜欢你，想送你一样好东西，你还嫌弃。” “我们还是学生，你家还是山区的，买这东西完全是浪费！旁人我懒得说。” “我以前写信就能给你说过，我家不穷，而且我以前卖小吃赚了钱，现在蓉姐的餐厅也有我的一份，我用我挣的钱给你买个东西你还嫌……” 卫小娟觉得，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给他维持自尊，还被教训，有些委屈！说话之际带着几分哽咽。 “旁人”！对，要是旁人，她也不会买，也不会想把什么好东西都巴巴的送给他。 元锦见她眼泪在眼眶打转，开始手足无措：“我不是嫌！这个钱包对我来说太贵了，用着不合适。而且，我还是不像你乱花钱。” “就像你说的，关你什么事？早知道送走了建哥巴巴来找你却讨不了好！我？我就听他的，试着处处。亏我想着你，一口拒绝了人家。” “那你回去找你的建哥吧！”元锦偏偏属于那种没耐心多劝人的，劝几句，你接受就好，不接受就算了。 “你……，元锦，你看着我，认真对我说句，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转身就走。管他什么歪瓜裂枣，离了你做谁女朋友都一样。”卫小娟现在吃准他对自己有意，也吃准他不说谎话的吸习惯，就要逼出他的真心来。 爬到他身前，手搭在他膝上，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所有的缺点和优点，喜欢一个人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反正我就是喜欢你了，你说啊，喜欢不喜欢一句话！” “我……”眼睛回望身前熠熠生辉的泪眼，还在适应她的跳跃思维，感觉她的喜乐怎么转得这么快速……，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不耐，也没有出现延误，心却慢慢柔软了，融化在她要落不落的泪里！ 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鼻樑两翼的点点小雀斑也清晰可见，嫣红的嘴唇微微颤动！引得元锦忘了坚守的防线，忘了意识里的担忧，甚至忘了她的问题…… 任凭情感驱策，缓缓俯下脸庞，唇瓣轻轻印上她的，像蝴蝶试探花朵般轻触一下，挪开！心底满足的喟嘆一声，原来她的唇是烈酒，一沾就醉，醉到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第70页 卫小娟先是懵了，随即欣喜若狂，好不容易等到他“开窍”了，怎么允许他一沾即退！ 干脆，身体再进一步，双手搭着他的肩，闭上眼睛，追上他推开的唇！ 一股电流由唇分散到四肢百骸，辗转吸允后，她本能的探入他口中与他的舌尖纠缠逗弄…… 眼睛倒抽一口气，整个将她搂入怀中，开始学着回吻她，这下换卫小娟忘记了一切，像是等待了一辈子，任由泪水滑落唇间，却意外的尝到了甜味儿…… 突然，他放开了她，看她泪眼朦胧中带着羞意，因亲吻而粉红的双颊，连忙转头看向一边，急促的喘气，竭力克制着倾巢而出的情潮。 良久，卫小娟没有感觉他再进一步，醒起他不过才刚满十八岁，这？应该是他的初吻吧？ 窃喜…… 第三十四章 苦尽甘来吗？天知道？ 元锦躺在了糙地上，努力平復心里的激动和身体陌生的情潮，不敢开口说话，焦灼的喉咙怕是出口就是嘶哑的！ 内心不断咒骂自己，她才十五岁，元锦，你哥禽兽不如的东西！同时，又矛盾的回味那目眩神迷、热情高涨的相濡以沫！天人不断交战…… 卫小娟枕着他一只手臂，深深埋在他的肩窝，缩着身子，简直感觉无脸见人。 前世孩子都生了，床单都滚过不知多少次？亲吻更是家常便饭平常。刚才她竟然像个饥渴的大灰狼扑向了肥美的小白兔！单纯无辜的小白兔就这样被拆吃入腹了，幸好紧急关头元锦踩了剎车！ 真是的！见元锦羞涩的夹紧双腿，卫小娟也在哀嘆，你害羞，我还要装“纯”呢，不仅男人有欲望，女人也是有的好不好？重生前，不说夜夜春宵，两人还算性福无边的，一下子重生后，有杂事操心还没什么，但五六年的“久旷”还是会在夜深人静钻出来！ 如今见了“甘泉”，如何不清朝涌动？算了，来日方长，还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隔了许久，元锦低哑的声音响起：“娟，起来坐下，地上凉、” “哦……你……怎么会亲我？”卫小娟听话的在他支撑下坐起身体，偏向旁边的不知名植物，将发烧未褪的脸庞埋在双膝间，轻声问道。 “我在追你啊！你没有反对，就算同意我们交往了，不要再理会别人了！” “嗯！”卫小娟真的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机械的应道。 “我们年龄还小，先不要放在……嗯，太多精力，等你毕业了，我工作稳定了，我们再正式给家里提，好吗？” “好！啊——，谁答应给你做女朋友了。” “刚才不是你逼我的吗？”元锦站起身子，拍拍糙屑，伸手拉起她：“呦！现在脸红了，刚才哭着逼我的决绝到哪儿去了？” “我不逼你，你会要我吗？嗨哟，我这样逼的你，你会怨我吗？更重要的是，你会觉得我太主动了显得轻浮吗？” 元锦看她问得认真，一边帮她拿去头上的糙叶，看似漫不经心道：“老实说，我一直很困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快就喜欢我的。但就是这困惑使得我观察你，了解你，时间一长，反而感觉自己陷进去了。” “说实话，我很小心眼，我不想莫名丢了心，本来我计划回小川找个小厂先上班，好拖得付明明了断，没想到，看到你接了别人的花……”腰间一痛，连忙改口。 “看家你有人追你时，我心痛了，回寝室又听他们一番惹人心烦的话，我生平第一次打算违背诺言，去和付明明摊牌，谁知？她开口了，这样更好。” “不过，你不是那样一逼，我恐怕还是不会主动追你，哪怕带着遗憾离开！总觉得没有经济基础就不配交女朋友，有了女朋友就等于多了责任，我又不需要靠女人生活吧？不然哪儿轮的上你？！” 随即，自嘲一笑：“喜欢一个人或许真的不需要理由吧！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赖’上我，反正，我是喜欢上你了。” 懂得承认有情感这事以来，元锦却不知道情感为何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装着一个人的感觉，可是循着本能亲了她之后，他算是替体会到了这种带点怜爱、眷恋、担忧、关怀、尊重……反正就是牵肠挂肚。 “锦！……”卫小娟紧抱他的腰，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恐惧知道真相的他不会相信，还当她是疯子般疏远，因为他一向就是现实主义者。还有自己的经济状况，看来也是个定时炸弹。 这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农村传统思想怎么这么重？ “就让时间证明，我喜欢你只是喜欢你，目的就是让你爱上我，喜欢我！” 元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拉开卫小娟的双手。 “一点都不害羞！走吧，我们出去了，耽搁一下午，肚子有些饿了。” “怎么不羞？只是怕我一直羞下去，就和你真的错过了！”接着道：“饿了？你多吃点呗，太瘦了，抱着咯手。” “食堂饭只能将就吃，下馆子太贵，没饿死都算我命大、” “谁叫你挑食？算啦，作为你新上任的女朋友，我决定，养胖你！” “哈哈，你姐餐馆的饭菜我也不想多吃，香料味儿重，也没有家的感觉。” “家？那你妈做的饭菜呢？今天中午在你家吃的呢？” “呃……，虽说我妈做的不怎么样，说实话，我吃了那么多年，还是习惯了，反而觉得香！我知道，你想表达你今天中午借星星的手做的饭吧，呵呵，很好吃，能每天吃到就好楽” “什么？你不是在堂屋看他们打牌吗？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味道不对啊！然后问下就知道了。” 两人并肩往公园外走着，偶尔元锦会放慢脚步，让腿短的卫小娟能跟上，走在马路上，他也会自觉的走在外侧，用行动无声的呵护心爱的人。 元锦如愿的跟着卫小娟来到了租住屋，简单的腊肉炒饭加泡菜，让他吃得心满意足。 捧着卫小娟泡的一杯清茶，眼睛跟着卫小娟忙碌的身影转动。她收拾了碗筷，切了一盘苹果放到桌上，又开始打理晚自习要带的书籍，轻快的步子，不知名的小曲、摆动的马尾……都昭示着她的快乐和满足。 仿佛这平凡的家务，清静的环境就是她的最爱。 “娟，你不觉得做饭很油吗？” “油啊？但油就不做了吗？我喜欢的人吃我做的饭菜那种认同感，很有成就。” “那你喜欢去跳舞吗？” “no，跳什么舞？还不如租两本小说，买上一堆零食，宅在家里一整天。”摊开上周未完的作业，咬着笔头补充道：“‘宅’，就是待家里的意思，而且我特别喜欢现在这种气氛。有喜欢的人陪着，跳舞？要不，我把电视放着，你赔我跳。” 元锦致谢不敏：“算了，跳舞我不奉陪，唱歌可以陪你。” 卫小娟哭丧着脸：“唱歌？我是走音歌舞团出来的，给你讲个笑话啊，又一次，我和小明到我外公家玩儿，我外公家住在山上，景色很好，空气清新。站在他们院中，我突然那个激动啊！就想唱首超有情调的《梅花三弄》，刚唱到‘一弄’的时候，满院的鸡争先恐后往院外竹林奔去，场面简直蔚为奇观，有的鸡干脆‘飞’出去的，鸡毛飘得馒头都是……” 元锦要笑不笑的憋得很苦：“或许有人在赶？” 她激动道：“毛人没有，卫小明在那狂笑，我没管他，继续唱到‘二弄费思量’时，哼！外公家那条死狗！竟敢扯断绑它的绳索狂叫着沖向我……” 元锦这下没小笑，也没打断她，之间她手势挥动：“我吓得连忙住口，把卫小明抱到身前挡着……哈啊哈！” “什么？……你把你弟弟抱来给你挡狗。” “放心啦，卫小明超级有狗缘的，我拉他挡狗又不是第一次，他那习惯了，现在出门到谁家去玩儿，他一半都是主动走在我前面的。” 元锦衣服败给她的表情，已经笑不出来了，觉得和她在一起就很开心，听她叽叽喳喳的讲述她的，她家人的趣事、糗事……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眼看晚自习二十分钟后要开始了，提醒道：“娟，你作业什么时候交的，没见你写几个字呢？” “啊——遭啦！都是你，老是惹我说话，快来讲讲，只有这两道专业题了，什么电路图？我看不懂。” 元锦只得移过去，两个人头挨着头：“这是‘电视正反转得电路图’你这边要……，那边再……！” 解释了半天，无奈卫小娟完全“专业白痴”，元锦气急，真想打她几下，又怕痛在自身。干脆放弃知道，直接去过本子，“唰唰”几笔将图形补全。 “文字部分自己完成，我这狗爬的字可不敢献丑。” “唿！终于可以交差了。走吧，我们去上课了。” 出门后，卫小娟看元锦脸色还是臭臭的，讨好道：“锦，好了。笑笑嘛！来，出租屋钥匙给你一把，只要你不来夜袭，随时欢迎查勤。” 元锦也不推辞，接过钥匙：“我今天下午开怀的笑都抵上往日一年的了，还笑？傻子似的，我是气你，学不懂这些东西，还来中专浪费时间。” 卫小娟也知道，元锦是完全把自己拉到了“自己人”的范畴，才会这么多，笑这么开怀，也没有瞒他：“最初因为你选这里，家里反对，水疗，暑假生病晕过一次，说我不能太费脑了，就不得不选这里了。所以啊！这也是老天註定的缘分，要珍惜。” 元锦也有所感触，道：“只是担心……，算了，等你毕业证到手了，我养你，咱们家还有几亩田，饿不着你。” “知道你家不缺粮，呵呵！实话给你透露点，我自己养自己那时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蓉姐他们餐厅有我的股份，而且，毕业后，我也有另外的打算。” “去！你有多少钱？存着当私房吧。我可不想别人说我傍富婆，当个小白脸。”
第71页 “锦……” “快点，打铃了！” 元锦打断她的话，两人也算结束了这个话题。 晚自习完，卫小娟回到了出租屋，洗漱后，爬上那张宽宽的木床，留床边矮柜上的一盏檯灯。 拿起看了一半的搞笑小说《天才小痴》，往日李凉笔下的嬉笑怒骂一下子就能把她带入其中，今天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丢下书，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取出最面上的一个笔记本，写道：今天下午，他吻我了，他说喜欢我了，虽然困惑我喜欢他的原因，但是他没有多问。 人还是那个人，但他现在哟理想，有抱负，有他固执的人生观！十八岁的青年正是满怀对未来的纯真幻想，他还没有经歷社会的残酷，没有经歷人际场上的冷暖…… 我该自私的掐杀他的“纯真幻想”吗？又怎么解释？怎么调和？ 他在我面前开怀笑了很多次，他的体贴流露于举手投足间，怕我走路不小心，一直走在外侧…… 我终于又进了一步，不是为前世，只为今生他依然吸引我，耐心等待吧，终有一天他会长大的！ 如此的执着，只为前世他的那刻坚守…… “那刻”——想起这个那刻，卫小娟痴了，泪水滚滚留下…… 第三十五章 早恋是苦涩的 “那刻”——想起那刻，卫小娟痴了，泪水滚滚流下…… 为什么坚持找他？为什么深爱不悔？ 除了“丈夫”这个角色，卫小明手术时“天神”般出现在楼梯口的感动，还有平日不经意的体贴，最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坚守”！ 前世，两人先婚后爱耽搁了一年时间。但那之后，两人一直如漆似胶，从来没有也不懂避孕，却是三年多也不见她有怀孕的迹象。 期间急坏了抱孙心切的公公婆婆，娘家的亲戚也是忧心忡忡，一面求神拜佛，一面求医问药。 夫妻俩偷偷摸摸辗转小川、虹山医院，元锦没问题，她也没查出问题，最后，两人咬牙到了蓉城着名的不孕不育专科医院做更专业的全面检查，这才知道问题是出在她身上，雌激素缺乏！排卵量加上经期不稳，怀孕机率几乎为零。 卫小娟忘记是怎么离开的医院，也忽略医生安慰说还有机会？只记得被元锦几乎抱进家门时，婆婆那憔悴期盼的脸，还有元锦沉稳的第一句谎话：“没事，有些晕车！检查结果也没问题，只是说她压力太大了！所以，你们也别在她面前多说了。专家说了，越急越不来。” 那时，家里拆迁少拿了一份钱，新建小区分地基也少分了一份。邻居亲戚闲话说了很多。 晚两年结婚的雷飞让他的儿子拜他们做干爹干妈，只为农村时新的“压长”，老妈王芳找了无数偏方，就连重男轻女的王月秀也求神拜佛，偷偷塞了不少符箓，上班的同事胡姐，还找了本什么《生子秘术》…… 这一切一切有如打扮般的好心让她身心疲惫，婆婆按捺两月后，还是忍不住找她问起了“消息”，挤进疯狂的卫小娟脱口说出了真相。 婆婆一下子晕了，元锦当时就站在婆婆身后，看她的眼神是深深的担忧，没有半点责怪……元锦那么愚孝的一个人，他都为了自己说了一句谎话，他藏起来偷偷研究各种医疗书籍，暗暗记录了许多促进女性排卵的禁忌，药方和实物是为了什么？她当时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打破平衡呢？ 婆婆一向最爱干净，最爱面子，清醒后却坐在地上哭喊着求元锦离婚，找个能给留后的“真”女人。 元锦拉着她一起跪在婆婆的面前：“妈！我不会离开小娟，无论她怎样，她就是她！别的女人再好，我也不会看一眼。要是你希望我们一家和睦，你就不要闹了，前两年没有孩子，我们一家仍然过得很好啊！” 后面还劝了很多，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心如刀割般自责…… 婆婆也深知已经说到做到的性格，有公公和邻居的劝解，她也起身了，只是不再搭理卫小娟。 卫小娟也是纯正农村出身，传统观念也很重，看元锦在婆媳中煎熬很是痛苦。找了时间，收拾的衣物，写好了《离婚协议》，就等元锦签字，然后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元锦回家再房间看到这些的时候，只问了她一句：“你爱我吗？” “爱，就是因为爱，我想让你幸福。”卫小娟回答的很艰难。 “chua！”元锦撕碎了那张“不平等条约”。 “我也爱你，我在努力存钱，现在不是有试管婴儿吗？不行还可以领养。你要是执意让我‘播种’给别人，我和你办完手续就去结扎！你信不信？” 后来…… 后来事情很戏剧化，没抱希望之际，她竟然怀上了！结婚四年多以后终于生了天使般的女儿，元乐乐，随着孩子的成长，一家人之间各种芥蒂才慢慢消失，生活也算幸福圆满了……！ 这样的元锦怎么不让卫小娟执着相随？但！这样的原因能宣之于人吗？ 带着“初恋”的甜蜜，前世的酸涩，她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有些隐忧今世的身体，但以目前的医学条件哪儿检查得出啊？ 第二天中午，食堂，“高四专座”。 “卫小娟？你真早啊！” “孙哥？你一个人？” “没看见我身边还有两个人吗？”孙浩玩笑道，坐到了卫小娟对面。 “呵呵，主要想给你说个事，有关付姐的！” “哦——！吴丰，照老规矩给我端一份，你们就随便吧。” 等他的两个跟班离开，卫小娟笑道：“付姐把元锦甩了！” 孙浩眼神一闪，对她笑道：“你笑得太明媚了！” 卫小娟不甘示弱：“彼此彼此！你也笑得很荡漾！” 两人心照不宣坐在位置上没再言语了。 远远周童慡朗的声音传来：“刚才那个‘氨压缩机’来*，你们怎么看？” “可能是压缩机制冷能力大于冷库热负荷了吧……，我看应该……”这是元锦冷静的在分析。 被欧阳俊苦笑着打断了：“求你们俩了！都放学了还在讨论，要是我等下消化不良，谁负责。” ……，几人聊天声音渐远，叶鑫还在和元锦争论故障原因。 孙浩高声骂道：“还在说，我们专业不同，你们还是顾虑下我吧，这儿还设有一个没怎么接触机器***妹呢？” 周童照例坐到了卫小娟身边，元锦笑笑坐到了对面孙浩身边，欧阳俊和叶鑫也都坐下，这是吴丰也把孙浩的饭菜送到了。 几人都不语，开始吃饭。卫小娟从身边椅子上拿出一个三格饭盒，一一打开：凉拌泡菜、素炒土豆丝、碎肉豇豆。 “哇！小娟，你简直太知心了。咦，都没有放葱的……”周童咋唿道。 欧阳俊接过话头，拿筷子在里面翻了翻，假意丧气道：“算了，我们还是继续吃食堂的普通饭菜吧！人家这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孙浩端着饭菜也拿调侃的眼神往元锦瞟，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干嘛？不服啊！小娟就是我女朋友，给我带菜很正常啊。”他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还真让人无话可说。 叶鑫道：“被付美女甩了吧？你小子动作倒是挺快的啊，这么闪电就抓着卫小娟，怕被人撬墙角啊？” 元锦将才往中间移，浅笑道：“是啊！多少人盯着啊，就像叶鑫说的，现在像小娟这样会做家务的传统女生太少了，就算为了美食，我也要抓紧啊。” 卫小娟一直在边上浅笑着看他们互动，见到元锦自然阳光的笑脸无比的满足。几人起闹让元锦请客，他微笑不语，看向对面的卫小娟，其他人又不放过的调笑道：“锦嫂，锦哥在徵求你的一意见哦！” 卫小娟抬头便对上元锦的询问眼神，心里一甜，道：“蒋老闆那唱歌，或是道我那吃晚饭，你们选择一样吧！” 周童道：“这才干脆嘛！嗯，还是不能耽搁上课，今天先到你那吃饭，这周五咱们都不忙走，蒋老闆那玩到半夜，怎么样？” “好……！” 国庆节一完，日子就过得很快了。 周童她们经常取笑他“春风满面”，他也会毫不羞涩的反击回去。有了卫小娟在饮食上的改善，元锦两月来足足长了十斤肉，让他看起了多了一分亲和，笑容明显也增多了。 随着天气转凉，两人最爱待在卫小娟租住屋依偎着看电视。聊点没边际的话题，做点情侣间爱做的小动作。 几次即将擦枪走火之时，元锦总能技师的剎车，搞得卫小娟怪不好意思的，她老师像个“欲女”巴着人家索吻，吻着，吻着，温度就升高了…… 元锦本来是个自制力超高的人，近来却感觉对她抵抗力越来越弱，后来还是发了一通火，勒令卫小娟不得擅自“勾引”自己，这才敢抽空多单独相处几次，享受宁静的二人世界。 要是这样的日子没人打搅的持续下去的话，确实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元锦和卫小娟早上到了蓉城就窝到了“家”里，收拾完东西，做完各自的作业后，两人待在长沙发上看恐怖片。 借着恐惧钻到元锦怀里，是卫小娟最爱的小伎俩，今天，当她看到蟒蛇出现之时，正“啊——”扑向沙发那头的元锦…… 煞风景的门铃响了！ 会是谁？两人眼里写满了疑问。学校里没人知道他俩今天会早到的啊？ 名义上同租的杨梅更是从没涉足过这里。 门外的人显然耐心不错，又接着按了好几声门铃，卫小娟无奈的笑笑，起身开门。 “建哥？！” “这么久才开门？你怎么老是躲我似的？每次到你家都是和你擦肩而过……” “那就证明你们根本没缘分。”元锦站到了卫小娟身后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小娟？”董一建白皙的脸庞更显苍白，几乎透明，质问卫小娟的话很严厉。
第72页 元锦见邻居敞开的门内人影闪动，将卫小娟拉到自己身后：“你要么就走，要么进来说话！” 临近分工，认定卫小娟的他也早想找个机会把这个“情敌”解决了。 董一建进门后，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电视放着碟片，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课本，两人衣着整齐，先是送了一口气。 回去却看见元锦揽着卫小娟唇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如此旁若无人，自然随意的动作说明了什么？ 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他反而镇静了下来，仔细思考应该说点什么？ 第三十六章 我，不想再见到你！ 元锦让卫小娟先迴避几分钟，她虽说心下有些忐忑，但****，还是对董一建道：“建哥，你坐，我去厨房烧水。” 她走后，董一建不等招唿，坐到了沙发上，元锦坐到了另一头，伸手关了电视，客厅一下子陷入死寂。 “小娟已经是我女朋友了！相信你也知道，小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女孩，我们不是一般的玩玩而已，以后会结婚的。”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但是小娟仍然没有选择你，这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机会。我虽说要分工走了，并不意味你有机会了，请你以后不要在以追求我女朋友的名义出现了。” 元锦对外人说话一向直奔主题，不会磨叽半点，董一建早就预料到他会说什么，冷静下来后，倒是越发的从容，嘴角挂起了嘲讽的淡笑。 某些地方两个男生还是比较相似的。比如，两人都属于早熟沉稳型，也就是“腹黑”，而且两人都属于对外冷漠，对内如火的“酷哥”，他们只会在卫小娟面前有些无措，现在争锋相对，却是谁也不会逊色！ “什么事情不能太过肯定了！再伟大的爱情也会褪色，谁能保证永远爱一个人？年龄、距离都会把你们速食的所谓‘爱情’变淡。这个年纪谈什么结婚？哼！不觉得你也像十五岁的小娟那样，天真过头了吗？” 上下打量了一番元锦，心里为元锦明显的沉稳暗贊一声，嘴里却是不依不饶的发挥伤人的“毒蛇”。 “结婚？小娟是你奋斗一声也娶不上的！除非她倒贴你，那样你起码少奋斗五十年，直接可以领养老金了。结婚要家长认可吧？你的条件？不是我看低你，卫叔叔他们是绝对看不上的！” “三年后，你还有这么笃定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现实，但是，你不要忘了，日久生情一说！你一离开，我会傻傻的不懂吗？她是听你的不理我，一天，两天，……那要是一年，两年呢？” 看元锦有些困惑，有些呆愣的样子，董一建无端觉着自己有些残忍，但他实在不愿看她趾高气昂的宣布卫小娟是他所哟，犹记得开学那周，卫小娟还为了他失魂落魄，短短两个月，竟逆转至此！伤人的话继续丢出：“还有小娟！你口口声声她是你女朋友，她有多聪慧你能想像吗？和你在一起是有埋没了她！她小学时就开始……” “够了……！董一建！”卫小娟看见元锦漠然的脸看，深幽的眼神，心里很慌，气自己怎么遇到元锦就变笨了。 在厨房站了两分钟，才回过神，她还有很多事顾忌元锦那莫名的自尊并没有仔细说过。匆匆赶出来，只来得及阻止董一建最后的几句。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卫小娟都不会舍元锦，更不会就你！现在我有事要处理，你先走吧。” 董一建元锦的神色，还有卫小娟严肃的态度，如何不知道两人间隙已生。虽说手段确实下流，但想要达到目的，也只得小人一回了。 “好了，我走了啊！我爸今天送我的时候，顺便搭了卫姑姑。她让我给你带话，别以为找个藉口来这个学校就可以玩得流连忘返，她回来找你算厂子半年的销售报表！” 他说完，故意嘀咕了句：“是啊，你玩人玩得不亦乐乎，还稀罕那点钱么？” 呯—— 关门的声音让卫小娟心里一跳。看向沙发上仍然没动的元锦，不知是光线还是什么原因，只看见他脸上深深的暗影…… “我知道，一面之词不足以採信是吧？”元锦忽然笑得很奇怪，接着道：“看你表情，我大概知道，他倒是没有说谎，你让我冷静下吧！” “元锦，我……”他快步的开门离去了，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冷战！两人冷战已经三天了。其实卫小娟一直想找机会解释来着，也好给他打打预防针，但是，除了中午食堂偶尔一瞥，完全见不到元锦的人影。 不由暗恨，他也太有原则了点？人家还巴不得找个富婆傍傍，他倒好，躲得远远的！“自尊、面子”对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吗？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 僵局终归被打破了！不过方向却和卫小娟希望的截然相反…… 就在第四天的中午，几人刚在桌旁坐定，周童他们知道元锦和卫小娟闹别扭，刻意将他们排在了相邻的位置上。 卫小娟贡献出小菜，在桌子下用手想拉拉他，却被躲开了，这时，同学钱双兰领着一个漂亮妇人快步来到了桌前。 “四姑姑……”卫小娟刚开口唤道。 来人正是卫兰，风风火火就伸手拉向侄女，嘴里也快速的数落着：“小娟，你看你什么样子？给你那么多漂亮衣服不穿，弄得土了吧唧的，你不是还教我们厂里的那些个姑娘们注意形象吗？你却怎么越过越回去了？” “你任性的选这个学校，把你爸气成那样，图的啥？再说了，你还需要上学吗？上学不久为了找个高工资工作吗？对你有用吗？是，上学好玩，那你去上你的重点高中啊！” “成天教育弟弟妹妹努力上个好学校，出人头地！自己却捨弃那么多好学校不去，躲到一边玩什么，玩得不亦乐乎！唿唿……累死我了。” 钱双兰殷勤的送上一杯水：“卫姑姑喝水。” 回头劝对卫小娟崇拜笑道：“上周我去买衣服才知道，那么大的厂，那么漂亮的铺子竟然是你的！小娟你真了不起！我可能一辈子也挣不到你现在这么多钱。” 卫小娟苦笑，无奈的瞥见元锦桌下拳头上的青筋…… 卫兰喝了水接着道：“你也别妄自菲薄，以后分工不满意来找小娟。她还敢推辞吗？巴着她的人太多了，难怪在学校低调了。” 桌上周童几个下意识动动身子，元锦更是盯着桌子某一处没动，董一建说他和卫小娟没未来还没什么？现在听她的亲人说起两人之间的差异，竟然才真正的是“云与泥”！ “好了，你玩够没有？还指望浪费三年，然后等着分工吗？分哪儿？别拿敷衍你爸那套‘造福家乡’来忽悠老子。” “我敢说，你现在去镇上说‘我要找工作’，哪怕咱们镇上几大企业便会争着给你家送钱吧？你爸妈宠着你，那时他们！……” 卫小娟不敢再看元锦的脸色，“玩”字很伤人，却被姑姑一直念叨。要知道，来理工几个月，只围着元锦一个人转了！ 忽的站起身子道：“四姑姑！那你去给我办休学吧。” 她面如死灰，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别有深意道：“我现在回租的房子，哪个男生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就算做个了断吧。” “你只告诉我，你们一家一月收入是多少？或者，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一家跟在卫小娟身后进门，冷冷道。 “锦！你不要问这个行吗？我大姐就是因为钱和喜欢的人相隔两地……” “你说说，我听听！”他的声音很温柔，卫小娟却听出了悲意。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吗？依一家那强烈到有些变态的自尊，他的选择，卫小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搂着他的脖子，没有得到两月里自然的回抱，看向他的眼睛，却只看到偏到一边倒呃侧脸，等来的还是那个固执的问题。 “你收入是多少？你家很有钱？” 颤抖的声音，卫小娟小心问道：“要是肯定的答案你会怎样？” “我有自知之明！你说答案吧！” 卫小娟站起身子，想吻上他的唇，他急速的躲开。唇！擦过他的下巴，擦过厚厚的校服外套，磨得发烫…… “算了！‘上学’这个人人关注，事关前途的事情，你都可以拿来玩，我也该想像得到了。我自认脾气很差，也不知道得罪你家的睡谁了，值得金贵的你放下钱不赚，来耍我？对不起，我们全家一月收入也就五百来块的人家可能不够你玩得。” 在宽大外套衣兜里摸了下，动作有些慌乱，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了茶几上，滚了滚，落在了地上。 他没捡，扯扯嘴角：“我没钱买玫瑰，捡了课上余下的铜丝做了个小玩意儿，还没有完工，想必你也不稀罕，我也不想再看到和你有关的东西了！是，我是喜欢上你了，你不必一直装朴素了！我真的很天真，你那‘建哥’什么样的人物？这么些年你都不心动？我这样的人还入了你的眼了？哼！我真笨是吧？这么快就成了你的消遣。” 开门，迈出去，回头：“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卫小娟滑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终归自己心太急了吗？是挤走付明明的报应吗？还是重生本来就是场考验，不能太过贪心，不能要得太多？ 小心翼翼捡起茶几下的那个婴儿拳头大的东西，全部是用短小、精细的铜丝缠绕出一片片金铜色的玫瑰，中间那个“心连心”还是她用硬纸板剪的，现在被一根根铜丝绕得很立体，……整枝玫瑰花朵部分基本完成了，底座正在收尾，或许还有两片叶子，或许还有一根尝尝的手柄…… 看得出，元锦在缠玫瑰的时候很用心，完全能想像他一贯冷情的脸庞浮现温柔的笑意！ 还是情太薄了点，这么轻易就被吓跑了！还是太年轻了点，想事情太单纯了点！ 也好，以你那固执的性格，等你经歷了社会的复杂，体味了人心的千姿百态，或许会学到点什么…… 不想再见我，不想……元锦！你的“不想”是真心的吗？ 她笑了，笑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第73页 第三十七章 时光如流水，眨眼过两年 一九九八年的元旦到两千年的元旦，整整两年了…… 元锦在九八年春节后，谢绝了周童和孙浩的力邀，舍了本市的川化和海化，毅然肚子背了行囊去了百多公里外的绵化。 在校的最后两个月，他更显内敛漠然，不仅对付明明的嘲笑状若不觉，就连周童告诉他，卫小娟和卫蓉夫妻拆伙！他也只是冷嗤一声，管我何事！即便又断续从高一传出，卫小娟也从姑姑处退出资金散伙的事，他同样付之冷笑！ 但只有他资金知道，这些事情连同她的身影、笑语、还有甜美的味道全刻在了他的心上，唯有离得远远的，或许能淡忘吧？ 2000年元月4日。 卫小娟坐在小川县房管局办公室，等待新鲜出炉的《房屋产权证》。 “叮叮……”单调的手机铃声响起，她伸手从衣兜里掏出刚买不久的银灰色“摩托罗拉v998”。 翻开看了下来电名字，笑了，放到耳边：“老弟！想我了吧，谁叫你元旦放假不回家！” 卫小明处于变声期的嘶哑声音在电话那端简单道：“要考试了。” “是，你厉害，十四岁跳级初三了，那么拼干嘛？你不回家，害我被妈拉着栽了两天油菜，腰酸背疼的。” “你辛苦？让建哥帮你做啊！人家巴不得挣点表现。” “算了，开玩笑的。妈种地是图个消遣，她又不打牌，只是多陪下她而已，房产证出来了！见面说吧。你在哪儿？” “也是，爸常说的，节约话费！我在学校外小广场椅子上等你啊！” 卫小娟收了电话，无视递上《房屋产权证》工作人员惊羡的眼神，礼貌道谢后转身离开了。 上了计程车“上川一中门口”。 远远就看见卫小明初现俊朗的身影王广场糙坪角落走去，一时调皮心起，超近路抢先占据那个两人常坐的长椅。 卫小明走到近处才看到长椅上有人，从后面挽着的髮髻，深蓝色衣服看是个成熟女人。脚步一顿，欲另外找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坐，免得姐姐来后，找不到人就施展无敌夺命call！ 从去年手机刚在蓉城兴起，两界镇都还信号不稳的时候，卫小娟就大手笔给家里没人配备了一步手机，还游说其他及家人也买了，直到前月，两界镇安装了一个基站，卫家人这才觉得手机是个好东西。 不过，卫小娟却养成了懒习惯，哪怕大叫一声能应的地方，她也会用电话取代，搞得一家人都对她的“偏执”莫名其妙。 卫小明转身之际，椅上女人开口了，声音尖锐：“小帅哥，过来陪姐姐聊会儿。” 他狐疑转身，走到她面前：“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卫小娟站起身转个圈，深蓝色职业套装，三寸高跟鞋，头髮只在脸旁留了一缕遮点婴儿肥，其余全部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这样不好吗？看上去成熟很多，这样做事不会有人不相信了啊。” 卫小明坐到长椅上，无奈说道：“人家都巴不得永远十七岁，你怎么还扮老？小心那些上门的媒婆被你吓跑。” 卫小娟挨着弟弟坐下：“卫小明！我怎么觉得你心态很沧桑啊。” “没啊，只是按你说的，多看闲书，多接触网络吗？别说我了，你房子买好后什么打算？爸知道你买房的事吗？” “就像我给你说过的啊，楼下选个中间的铺子我拿来开一个通讯店，左右两间大铺面现在也和移动、连同在洽谈租赁合同的事情了，还有三四个小铺子也全部租出去。二楼也被人预定做写字楼了，三层租给人家住，四层暂时空着，或许以后我住吧……” “爸知道我买房啊，我那钱不够，得向他借呢！说了不知道多少话。哎，老弟，老爸可是给你攒的家底，被我掏了怎么办？” “呃……，我才不稀罕，自己不会挣吗？你平桥那两套房子不是全写的我的名字吗，也够爸妈养老了，退一步说，爸那么年轻，再挣个二十年钱没问题吧？”卫小明大方说道。 “是哦，忙得事情太多了。难怪爸嘴上骂我败家子，拿存摺的动作却不慢！呵呵，还是家人好。” “姐，爸妈他们现在都还没问你中专发生什么事吗？我们可不信你呕姑姑的气。” “哎，‘情’之一字伤人啊！”卫小娟似真似假的喟嘆出声，心思飞远。 卫小明嗤道：“那时你才十五，就‘情’了，那个董一建放假就来报导，礼物送个不停，怎么没见你有‘情’？” “董一建啊，人家那成绩可是清华北大，我们这样的初中生可不敢高攀！听你说法，你就‘懂’了？” “那么复杂的事我才不想沾，等我大学毕业再说吧。” “大学啊？”卫小娟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失落，随即笑得很明媚：“你都在计划大学了？成绩那么好，准备考个什么大学让老爸得瑟下吗！” “我想进军校，国防大学就不错，只是太难考了，好像条件也很严苛。” “军校！？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志向。”她上下重新审视弟弟接着道：“等杨梅姐生宝宝后，我去蓉城问问干爹吧，反正你还有几年，不慌。对了，舒杨哥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好像听干妈说过，朱营长就在哪个军校做教官，优优作为特招生可以直接入读，不然，我找时间和优优聊下……” 卫小明看老姐蹙眉思考时，眉心隆起的伤疤，虽然不明显，但还是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姐，慢慢联繫，又不急，你别皱眉，眉心那疤好丑，怎么不去磨平？秦姨和张大不是说现在美容医院能做吗。” 卫小娟伸手摸上左边每天的那个痕迹，笑得很开心：”关心起我的美貌了，来吹吹，当时你还找人家报復呢？这疤留着吧，对我有纪念意义的。“ 两人沉默片刻，卫小明问道：“你走了，大姐的幼儿园怎么办？” “要怎么办？我在那都是混时间，又不是非我不可，我走了，大姐再新招个人手就是了。好了，也没什么事了，赔我去房子那看看，然后我就回去了。” 十多分钟后，两人站在小川县公园西路的一幢崭新四层小楼前。应该说顺着公园直到他们站的地方，三四百米的距离全是同样布局的新建楼房。 卫小娟带着弟弟走了十多间捲帘门铺面，道：“就这部分，现在全是我的了。” “败了多少钱？” “什么败？我敢肯定，十年后升值五倍都不止，现在做房地产正合适，呵呵，只是不想做大而已。这么多房子，花了我和爸的全部积蓄，连妈的私房也掏了几万出来。” 卫小明吐吐舌头：“那岂不是花了一百万以上！” “嗯，哎，当初怎么没记一组彩票号码呢？七年的奋斗，一次败光。” “什么彩票？”卫小明没听清，问道。 “不是，我是说，哪天买注彩票。”她灿笑。 “你想被骂差不多。爸最不喜欢异想天开了，你还是踏踏实实做生意吧。” 卫小娟看着眼前的私产，道：“对，好好干。我提醒你啊，以后来找我注意点，对外我一直说我是房主代理人来着，以后手机铺子我也尽量做个普通员工，好听取群众意见，哈哈。” “就你想得出来，潜伏！监视员工。” “我叫融入群众，聆听大众心声，适当营造福利拉拢人心啊！” 两人说说笑笑转了转空旷的楼上，完了，卫小娟道：“好了，你上学去把，年后这儿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我也去搭公车回家了。” “路上小心。” 停在公车副驾驶的车窗边，车子还没有发动，卫小娟心神开始恍惚起来…… 被四姑姑拎回家后，她消沉了整整一个月，然后决定再赌最后一次，在不伤其根本的条件下从餐厅，卫兰的服装连锁退出了所有股份，彻底让她们独家经营。 打探了小川县城区改造情况，在九八年就投了定金买了西路的五百平米地基。 然后一心躲在家里，只和卫小琴照顾幼儿园的小孩子们。大姐偶尔还有肖寒的书信捎到，而她，只能拿着那朵没褪色玫瑰花朵，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发呆。 白天在幼儿园，用忙碌来掩盖四年，在不同的天真脸庞中，找寻寄託，晚上，出现次数最多，越来越鲜明的是十八岁的元锦！淳朴，可爱，不经意的温柔体贴…… 前些天接到通知，房子修好了，她的赌博开始了！ 在她的计划中，在小川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在两人前世相识的那个年头，赌缘分！ 一年里，若是两人能在随意的情况下偶遇，且元锦还没有女朋友的话，她就再试着追他一次。 若是无缘，那就寄情天下，四处玩玩，兑现给老妈许下的承诺…… 幸好还有温暖的家，还有体贴的家人…… 第三十八章 重操旧业，重寻旧友 卫家两年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卫大国添了孙子：卫子航。几家子还是住在半山腰的院子，不过，白天冷清了许多！ 到了晚上，还是一样的热闹无比。逗逗侄子，帮忙收拾碗筷，桌椅，卫小娟等到院子静下来后，披了一件大衣，坐到了吊脚楼的悬廊上。 脚步声响起，她不回头也知道，是担心她的父母。越是一家人热闹后，她越是习惯坐到黑暗的室外吹上一会儿冷风：总觉得这些热闹如梦幻泡影般不真实，她需要静下来。 “小娟，天这么冷你还纳凉吗？”王芳故意玩笑道。 “不是，我习惯坐会儿想事情，这样才清醒啊！你们没睡？” “睡什么？你嫁妆买好了？看到小明没？”王芳拿她要钱时的藉口取笑她。 卫大军见妻子把他想问的问出来了，抽出烟点上，等着女儿回答。女儿越大，她越觉得她莫测，虽说她表面开心，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什么嫁妆？那是钱生钱。你和弟弟都一样，老说那是嫁妆。” 卫小娟一边说话，一边端个小板凳挤到王芳身侧坐着，趴在她的腿上。继续道：“爸，找时间我们一家下去看看嘛，我后天就下去准备装修招工的事情了。”
第74页 卫大军也做了下来，低声突然问道：“小娟，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小娟身子一僵，感觉王芳温柔的拍拍她的肩膀，放松下来，埋在王芳腿上没有言语。 卫大军接着补充道：“我们只是关心你，拍你憋出什么毛病来，自家爸妈有什么不可说的！” 卫小娟性格本就属于有些胆小内心那种，重生来一直生活的战战兢兢，生怕“枪打出头鸟”，引起别人异样的言论，压抑那么久，除了在笔记本上隐晦记几句，从来就不敢对谁说点什么…… 这时偎在王芳熟悉的身边，听到卫大军关切的询问，她也觉得瞒得太久了，半真半假说道：“我十岁开始，一直做同样的梦。我梦见我长大了，经歷很多事，嫁人了，我以前也不敢说，怕人家笑话我，慢慢的，我发现有些事和梦重叠了，我很怕梦里的情景实现，便拿梦里的几件事事前试验了下，才发现有的事真的存在……” 卫大军用力吸口烟，打断道：“那时你想方设法让你弟弟检查就算一件？” “嗯。” “那你执意去中专又为了什么？” “我梦里嫁的那个人在那儿毕业的，我当然好奇想去看是不是真的？” “结果呢？” “有那个人，但是事情又和我梦见的不一样。” “那人是小川县城的？” “算是吧。” “唿……”卫大军唿出一口气，小心问道：“你梦里我们家有钱吗？” “没有，很穷。也不开心，你好讨厌，总不在家，妈好累，总有做不完的活儿。”卫小娟直说道，听卫大军倒吸一口气，还有王芳停在肩上的手，她开心补充道：“所以啊，我觉得梦里的东西也做不得准。” 王芳脱口道：“小娟，那你不是比神婆还厉害！不行，千万别说出去，那样咱们家真的就永无宁日了。” 卫大军和卫小娟异口同声贊道：“就是，就当今天啥都没说。” 卫大军笑着补充道：“好了，那你去睡吧，别想太多了，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只要不变坏，不丢卫敬爱的脸，随便吧。还有警告一次，可不要因此沾沾自喜，还是老老实实挣点闲钱就行了。” “知道了……” 卫小娟发现，照她的解释，她自己也像轻松许多了。 卫大军和王芳脱衣睡到了床上，王芳趴在卫大军耳边小声道：“去不去找个神婆帮小娟驱下邪？我觉得她是不是被附身了？” 结果，她的屁股挨了一下，耳边卫大军说道：“小娟才没啥，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特异功能’一说吗？没准小娟就是，以后咱们多做好事，给她积点福气，听说‘特异功能’那是老天恩赐，怕是要折寿，我倒是希望老天给她收回去。弄得本该活泼开朗的一个小女孩，变得斯文沉静，整天琢磨改变几家子的家境，愧疚啊！” “愧疚？愧疚就多给她积福去，崖山不是有好些孩子没上学吗？有的没钱，有的嫌路远，你想想办法呗？还有那儿女不孝敬的老人，你也做做好事！” “你倒是知道的多，你闲着也闲着，四处访访吧，我一个人不行，拉点赞助还是能做的，能帮多少事多少吧。” 要是卫小娟知道父母的论调，还不知是什么表情！在王芳暗暗查访贫困老幼时，卫小娟也在查访一个人：胡姐！ 那个带她入行，因家事离开的“师傅”。胡姐现在应该刚生完孩子不久，处于待业期。她曾说过，她生孩子前一直就在蓉城的一家移动公司工作，孩子半岁时才重新找的工作。 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管理上也很有一套，当初她离职，老闆惋惜了好久。 仍然是那身显老打扮，卫小娟在离县城十多里的村子路口下了车。路口店子坐了不少人，见陌生人下车，都挺好奇的。 她提着一个包，走近店子：“老闆，给我拿两瓶‘泸州老窖’，再来点糖。” 老闆动作利落的递上东西，卫小娟付了钱后问道：“胡晚晴家是在这附近吗？” 她只记得一次送她回家就是在这停的车。 老闆顿了顿，不确定道：“胡晚晴？有点熟悉，但怎么想不起来了？” 卫小娟忙道：“她嫁进来不久，以前在蓉城卖手机，前段时间生孩子……” 店子里坐着一个女人接过话头：“哦，你说的是老廖家媳妇吧。” “对对，夫家姓廖。”她有些高兴，还没费多大功夫。 沿着热心人指的路，她很快找到了“廖家”，几间簇新的小楼房，窗子上“喜”还没有完全褪色，应该就是了。 “胡姐——，有没有在家？” 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狗叫声响起，楼上一间屋子出来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少妇，娇小俏丽，眉目间透着精明，正是卫小娟要找的人。 “谁呀？” “胡姐，我叫卫小娟，你忘记了，我和姑姑在你那选过手机呢？” “噢！难怪眼熟呢？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姐教条：营业员第一条，没有陌生人，二关系式强扯上去的，三谎话要比真话真……） 胡姐建卫小娟单身女子还提了东西，迎她进了厨房。 “我姑姑的朋友在小川城里开了一家手机铺子，在找得力的店长，我和姑姑一致看好你，谁知去了蓉城后，人家才说你辞职回家生宝宝了，正好，我就试着找来看看，也帮着问个准信。” “工作我倒是试着慢慢在找，只是孩子没断奶，不想……” （胡姐教条：四永远别露急切的表情，哪怕再高兴客人上钩，也要一副为难的欲言又止。） “没事儿，铺子在装修，明年开年营业，若是你有意的话早点联繫我就行，我姑姑那朋友一般不会来，她找店长的意思其实就是找个全权管事的。我只管帮忙做做出纳，每天把营业款存到银行，其余所有事务全部你说了算！” 胡姐闻言淡定不了了，惊讶道：“意思是，铺子就我俩做主？老闆不来守着？” “嗯，连招人，铺子规矩，都是你定，工资随行就市，你我每月格外多份津贴。” “不会是骗子吧？”胡姐疑道。 为了安她的信，卫小娟道：“你随时到公园西路15号去看，欢迎一起参与装修，哪天到岗，哪天开始算工资。哦，以后铺子上的工资也是我俩商量着定。” “我考虑看看……” 胡姐的考虑每月太久，第三天就蹬着自行车找卫小娟报导了，签了一份条件优渥的合同后，接手了招人、培训的事务。 卫小娟算是放心了，剩下的房屋也全都顺利的租了出去，她看着左手边的“联通营业厅”和右手边的“移动营业厅”，再看中间的“腾飞通讯”，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老实说，她曾经想过将门上招牌弄成“入口处”，想想还是作罢了。 她们的铺子足有六十多个平方，卫小娟採取了十年后那种随处可见的，看似奢华，实则压缩空间的装修风格。巧妙的将铺子分为三片，最大的范围是新机区，角落是售后和收费区，门边有两个柜檯是二手区和配件区。 目前手机的品种很少，新机区的六个柜檯里最显眼莫过于几款国产新锐，式样新颖，价格适当，然后就是风靡万千人的“摩托v998”了，不过现在进价挺高的，比较起来，索爱t18、t28诺基亚5110、6110，摩托338、328……就显得不出彩了，但也比能当板砖敲人的大哥大要好多了。 幸好租金一起收了三年的，不然还真的没现金垫本钱呢，也幸好有胡姐这个熟手帮了大忙，为此，卫小娟告诉她，“老闆”很高兴，她的工作定在400一月。 在营业员普遍200多的工资，胡姐能拿到400还是相当满意的，她觉得卫小娟肯定说了不少好话的，在卫小娟卸下头髮，换上鲜艷衣服后，胡姐已经彻底相信她也是员工之一，两人也成了好朋友。 铺子另外招了三个十八九岁的营业员，都是县城附近村落的，经过培训还算机灵，招唿买主也表现的落落大方。 第三十九章 人好就能招桃花 这个年代的通讯生意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一张面值五十的充值卡能赚好几块，不像若干年后的1001，其余的配件如电池、充电器、噼腿、……哪怕一根挂绳也可以成倍的喊价，算是主要收入吧。手机倒是赚得多，只是看的人很多，有能力下手的缺少， 卫小娟一点都不慌，最多两年，这个现象便会改进，步入小川乃至蓉城的通讯黄金时期。 四楼一共是三个套三，她选了一套住进去，铺了木地板，扔了个床垫在上面，从卫兰那儿拿了许多保真 丢在客厅各个地方，就在客厅放个大彩电随时随地躺着看。 有一间做书房，放了她这些年收集的小说，还有几年间的一大箱笔记本…… 另外的房间暂时没使用，厨房也形同虚设。她们雇了二楼的一个阿姨负责买菜做饭，阿姨手艺不错，为人更是热忱，买菜前还细细询问大家想吃些什么？卫小娟的三餐都交给她了，免得弄得一屋油烟，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每天早上下楼到铺子时，煮饭阿姨的公共在守夜，已经打扫完卫生，喝着茶准备去公园熘熘了，等八点半人到齐了，看她们化化妆，聊聊天，应付一下买主，或者偶尔窜出去逛逛街，吃点小吃，下午四点结帐，五点前存钱，下班，吃晚饭，逛逛公园，买点水果零食回到四楼继续宅…… 除了晚上望着铜色玫瑰发发呆，做做“前世的”梦，她的日子单调而规律，但这种平淡如水真的就是她的心之安处…… 五一劳动节的生意很好，几人忙得昏天黑地，两界镇竟然来了一伙儿“团购”，卫小娟也只得披挂上阵舌枪唇战，拉住了这笔大买卖。 在她心情舒坦的数厚厚的人民币时，来了个五十多岁的胖大娘：“妹子，我又来麻烦你了。” 胡姐教条n则：再心烦，潜在的顾客也是你亲爹妈！ “呵呵，没事，徐大娘今天什么事？”眼角看见晓雪在窃笑，甩她一眼“死妮子”。
第75页 大娘掏出手机：“我怎么听不见别人声音了？” 卫小娟接过，拨响服务台电话测试半响：“你按侧键把声音关完了，手机没问题，调一下就行。” 这时的手机质量老好了，小问题卫小娟和胡姐都能自行解决。 但，新兴事物便会多出许多闹笑话的人物！眼前的大娘就是典型，买回家第三天来，手机不开机了？她不知道充电！ 等两天又来，怎么“唧唧”叫？她把闹钟调开了！ 再来怎么打不出去电话了？她根本没按拨号键！……诸如此类问题层出不穷。 来的次数一多，三个小妹就嫌烦了，见了就躲。唯有卫小娟一直耐心给她解释，连胡姐都赞扬几句，其实她起初只是无聊，后来就骑虎难下，大娘以来就专门找她。 现在调好了，大娘接过手机看看，道：“那充五十块钱吧，买这么久了，也快没钱了。” “嗯。好。”卫小娟接过手机和钱，拿出充值卡开始操作。“小姑娘耐心真好，老婆子人笨，买东西总是被人嫌，很少遇到你这么温和的小年轻了。你看你们铺子那几个花里胡哨的，哪个不是看见我就躲？哼哼，还是你们山里人热情啊！妹子，几家几姐妹啊？” 卫小娟输着密码，顺口道：“就我和弟弟。” “家里还好过吧？” “可以啊，爸爸开车跑运输，妈妈种地，弟弟马上上高中，我呀把自己供着就行。” “没男朋友吧？” “没。” “哦，那大娘给你说个城里的人家！条件不错，小伙子开着修理厂，独生子，人帅气，父母没毛病。” “啊……”一不小心，最后一位数输错了，又得重新输一遍。卫小娟笑着看了胖大娘一眼，继续低头充值，口里道：“算了，城里的人可能看不上我吧？初中生一个，长得也不咋样。” “谁说的，大娘就觉得你挺好的。给你说啊，大娘就喜欢牵红线，促成了好多对！” “看得出来，您老挺热心的。”卫小娟敷衍道。 “那是，来，给大娘说说，你要选个啥样的，我给你斟酌斟酌？” “大娘，充好了，你里面原来还剩十一块多，现在六十一块多。”她不想再和这个大娘夹缠不清，只会勾起心里的痛。 “啊……，好，谢谢啊。妹子，我给你说啊……” 就在卫小娟即将不耐烦之际，胡姐奔了过来：“啊哟，徐大娘，今天这件衣服真好看，才做的吧。什么？女儿买的！您儿女真是孝顺，上次儿子给你买手机，女儿马上就买衣服，福气真好！对了，上次和你一道那几人不是打算买手机？介绍过来呗，我们这两天有优惠活动哦，到时我求也要求公司送份礼物给你！” 胡姐热情的哄着那老太太连声答应明天就带人来买手机，又哄着她掏钱又买了一个电池。天知道她多买个电池做什么？她的手机又没用座充，万能充还没发明出来呢？ 但，这就是胡姐！送走了晕乎乎的老太太，扬着手里的四十块钱。 “小娟，入帐！哈哈，今天你都不耐烦了，不好，不好哦。她介绍对象你就看看呗，慢慢看，好好选，又没叫你定下来。” “我不习惯，也不喜欢。” “傻妮子，谁不是经过这过程的，难道你还指望自由恋爱不成，很不现实的想法。” “为什么那样说？” “我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学校里看他温柔体贴，结果是骗女生的假象，现在结婚了，想退货都难了。口花花的男人拿来没用，需要相亲的男人一定是那种老实型的，因为他自己钓不到姑娘啊！” “呵呵，胡姐，你真精闢。” 第二天，徐大娘果然来了，除了来买手机的一位同伴，还有一对母子跟在后面。小伙子长得蛮帅，不过一口吸菸过度的大黄牙让人心生厌恶，母子俩进门先是往收银处的卫小娟上下打量一通，叽叽咕咕几句后，竟然将另外三个营业员评头论足一番。 她们走后，徐大娘返了过来，拉着胡姐出去嘀咕了什么。 过一会儿，胡姐气唿唿的进来了，先是叫了晓雪问了几句？晓雪一脸羞红的点了点头，被胡姐戳了额头，笑骂了两句。 然后，她又风风火火的凑到收银台来。 “看吧，平时叫你打扮不打扮，来了个条件好的都被别人撬了墙角！” 卫小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了满足胡姐的叨叨欲望，配合问道：“怎么了？” “徐大娘带来的母子就是昨天给你说的那个，在二环路那开个修理厂。老妈是纸厂组长，老爸是纸厂主任，小伙子有些腼腆，没耍到女朋友，这才试着来相相你。” “你看你，那么多漂亮衣服不穿，整日深蓝色套装，还輓歌老年头！哎呀……啧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老呢？还有，你倒是把头髮放点下来遮遮你的婴儿肥吧，那‘胎神’竟说你太胖了，我呸，就他那样子。” 小声凑到卫小娟耳边道：“他看中晓雪了，等卸了妆他会不会被吓死啊！” 晓雪的眉毛据她解释很难看，就全拔了，每天起床添上两条柳眉，双眼皮和睫毛也是精湛的技术人工做出来的，脸上的白皙是粉堆出来的，胸部也是垫了一半才勉强b杯了……她每天化妆要用掉两个小时，不敢大笑，不敢揉眼，怕眼皮上的双面胶落下了。 卫小娟无语，感觉冷汗淋漓，也八卦道：“要是晚上乍一见，说不定真的会吓到。” 徐大娘因为这件事更觉得亏欠卫小娟，但凡有她觉得不错的男生都会带到铺子熘上一圈。好在胡姐后来给她打过招唿，不准事先给男生说是具体看哪一个，接过，弄到五月底也没人和卫小娟看对眼，倒是把铺子里的三个营业员全给出清了。 因为有她的插足，铺子人气急剧升高，营业额翻倍的长，带来的男生也会偶尔带人光顾生意，买上点什么。 中考要开始了，卫小娟担心卫小明紧张，抽空去了一趟却发现他悠哉游哉很是放松，还不会看脸色的吐槽她的穿着。 气死她了，都怪那个徐太婆！卫小娟快要失去耐心了，一直被胡姐拦着没发火。 可就在前两天，破天荒有人相中“好生养”的她，气得她杀到集贸市场把王舅妈的夏衫借了两套。今天正好穿了一件圆点素花的棉布老式衬衫，一条黑色老年裙子，配上黑色凉皮鞋，成功噁心走了单独光临的“种”男，高兴之余就忘记换套衣服了。 卫小明，你给我记住！她拿手挥舞了一下：徐太婆，不是给你说了不喜欢“种”男吗？他怎么还每天来磨叽个不停，说话臭过茅厕，要不是地点不对，连胡姐都会踹那烂人几脚！ 计程车司机奇怪的看着后座那个圆润女子咬牙切齿的动作，心想：幸好前面就到目的了，她可千万别发疯啊！ 卫小娟错怪徐大娘了，人家确实帮着把“种”男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为了弥补失误，精心的又为她物色了一个优质男生。 身高高，一米七五，学歷高，大专生，工资高，绵化电工，关键人家家里人要求不高，女孩子能干，孝顺，长相差点无所谓，不搞得花里胡哨就行。 不过，好像母子俩没有达成一致啊？ 第四十章 缘，无法阻挡 媒婆徐大娘站在远处，没有听清两母子的争论。 “不去，早知道你打电话说有急事，就是这事，我说什么也不会赶着回来。” “元锦，你怎么这么气人？劳动节你说加班不回来就算了，这次你小婶托她远房婶娘给你说亲，你必须去看看。怎么不孝顺了呢？” 皱起的眉尾，突出的红痣，一样的髮型，这正是被梁先慧急招回家的儿子：“挣的钱全部都交公了，还不孝顺？看对象的事，等两年再说。” “元锦，你就看在你小婶她们的一片好心上，大不了你看过了就直说看不上得了。反正十天假期说什么也要在家陪陪我。” “妈！”元锦无奈道：“你每天有麻将陪你，我在家陪你干什么啊？” “先把今天事情敷衍过去再说！”梁先慧回头摸出一个红纸封，不好意思道：“徐婶子，麻烦你了啊！不管成不成，这跑腿钱您老先拿着。” 徐大娘捏着红包，笑得眯起了眼睛：“客气了，哎，小伙子快二十了吧，现在说亲正好，成了处上两年就结婚，不成我再给你斟酌斟酌？就在前面卖手机的铺子里，那可是美人儿集中地啊，我说的那个妹子在那儿的确不出色，只在后面管点充费，收银这些事，要是你看不上她，还有好几个漂亮的营业员呢，看上谁了？尽管给婶婆说。” 元锦：…… “元锦，看见美女你给我挪开眼神，哼哼……”元锦摇头甩开经常萦绕耳旁的警告，很想大吼：岂止美女不看，现在只有感觉身影像你的才会多看一眼…… “你说吧，喜欢哪一种？”梁先慧也帮腔问道。 元锦脑海出现一道影子，脱口道：“爱笑，顾家，不花哨。” “那简单啊，这样的女孩很多啊。”徐大娘不以为然，到了店门口高声道：“那个胡妹子啊，我又来叨扰了！” “欢迎之至啊，还是里面坐吧！” 胡姐照例满脸热情的笑颜如花，看看后面两人，心知肚明招唿道：“这位阿姨和兄弟也进来坐下啊！我打个电话啊！” 胡姐躲到里间给卫小娟悄悄提醒去了，梁先慧放下水杯，在铺子柜檯看起了手机：“元锦，你也该买个手机了，免得我老式找不着你。” “那你随便看下，下次领了奖金再买。” 见到围上来的三个浓妆女生，鼻子窜进一起各异的香水味，元锦皱眉看向空空的收银台，好似女主角不在，正好合意，说道：“我到外面抽支烟，完了就回去了啊！” 除了铺子，点燃烟深吸一口，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公园，仿佛就在昨天，还和她手拉手逛过！再次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就是忘不了她！ 卫小娟坐着计程车右拐上了铺子所在的街道，无奈嘆道胡姐的消息慢了一点，揣好电话，准备下车去吓跑第n个男生。
第76页 计程车停下了，她递过钱刚跨出车门，关门的手还未收回，那车就像被谁追似的窜了出去！ 心思不属的卫小娟被那股惯性一带，右脚一拐！ ——啊！—— 手臂乱抓，可四周哪有地方给她抓扯得呀！ 除了…… 街沿行道树下的地方就在街沿边，低头下车的人影就在他面前一米左右，看见车子带的下车乘客一拐，本没有反应，但接着却听见了耳熟的尖叫…… 那声尖叫让他下意识伸手一捞，正好揽住了乱抓的卫小娟！ 扶着她的肩膀站好后，也双双看见了充满记忆深处的那张脸！ 元锦忘了挪开揽在她肩处的右手，左手的香菸也早就掉在了！他茫然的站着，是该问好，还是该转身走人？ 他挪不动脚，移不开眼，更平復不了激烈的心跳……她怎么还是那么吸引我？即便此时土的掉渣。 卫小娟也愣住了如此戏剧性重见让人手足无措，本来设计的台词也用不上了……他怎么又瘦的像根竹竿？挑食吧！ 两人吶吶站了片刻，元锦一开黏在她身上的眼神，放开右手，低头踩灭地上尚在冒青烟的菸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冒了句：“你打扮成这样来见我，又是想玩我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淋在卫小娟头上，让她瞬间清醒。 气不过他重见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我见你？我在你背后的铺子上班，鬼知道今天会见到你？要是知道，我一定请假！”她没好气的回道。 好笑的事：两人如此针锋相对，竟然都没有挪动半步！ 想起他的决绝，卫小娟挪脚欲走，暌别多年的熟悉刺痛偏偏此时袭来——脚踝又扭了！ 剧痛加上重见的种种复杂情感，让她失去常态的对铺子里面哭喊道：“胡晚晴，窝在里面做什么？出来送我去医院。” 元锦见她欲动的身子停下，右脚虚提，脸上却是汗水，眼泪、鼻涕全都在流…… 照理说，她的面上属于惨不忍睹那种狼狈，但他却意外的觉得怜惜心起，也心疼了！ 连忙出手扶住她的手臂，急切问道：“怎么了？” 这时，铺子的众人也闻声出来了，胡姐见状，快速冲到两人身边，用力扶着元锦的手臂，关切道：“怎么了？他欺负你？” 卫小娟没看元锦，抽泣道：“我脚扭了，好痛，先扶我进去洗个脸，再送我去医院。” 徐大娘见到此时卫小娟的狼狈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插言道：“小妹啊，你叫我怎么说你？怎么一天比一天丑了？前些日子漂漂亮亮的不好吗？” 她看看脸色有些差的元锦，好友不明状况发愣的梁先慧，估计这次相亲又没戏了！接着劝道：“你脚扭了先休息吧。大娘改天再给你斟酌个合适的，你可千万别再故意扮丑把人家吓跑了！” 胡姐人很娇小，比起圆润的卫小娟要瘦的多，扶着有些吃力。 这时，她看见有熟买主进了铺门，忙招唿道：“大哥今天买点什么？晓雪！” 见晓雪应声迎上去招唿顾客后，她听得徐大娘如此说，玩笑道：“那就多谢徐大娘热心了，我会监督小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会再让你难做的。” 徐大娘只得回身将募资俩往街那头的拐角处拉，口里职业性的说着：“走，咱们到一遍谈谈去。” 元锦失神望着卫小娟一直低着头单脚往里面跳去了，回神已被拉到了一旁。 “那个小妹今天不知穿的谁的衣服，显得老点了，但是她人真的很不错，你们考虑下。” 梁先慧问道：“她们家亲戚复杂吗？” “听说是个大家族，关起门也有个十桌吧？”徐大娘不是很确定。 “那？她家负担重不？” “没什么负担啊？她爸跑运输，她妈种地，还有个弟弟上学，这样的人家以后没负担的。” 梁先慧面露忧色道：“那女孩虽说有点土，有点笨的样子，人品我信得过徐婶的眼光，倒是没什么一件。只是怕山里人的穷亲戚太多，我们家庭应付不了。” 徐大娘犹豫了：“这——。” 听她们在那儿评斤论两，一件无端有些不喜，心下烦躁，刚才卫小娟的不屑一顾更让他忐忑不安。 “妈，你们回去吗？” 两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人家男主角都没有发言，梁先慧赶紧回道：“怎么？就算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到街上买点东西，考虑下再说。”元锦不习惯说谎，只得说得模稜两可。 “你要买什么？身上有钱吗？”梁先慧关切道。 “买两张歌碟，再租几部新片，身上的钱应该够了。好了，你和婶婆先回去吧，我给你们叫个三轮。” 徐大娘挺欣赏这个小伙子的，很给女方留面子，连拒绝的话也说得委婉，对梁先慧赔笑道：“就叨扰你们了，我还去看看侄孙女呢，顺便呢，去你家看看，以后婶婆一定会给侄孙子挑个好的。” 梁先慧听她这样承诺，也不好再和儿子说什么，只好和徐大娘先行走了。 元锦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大步往回走，昭示了他莫大的决心。 铺子里，卫小娟坐在角落的柜檯后，眼泪没有继续流了，打发了三个服务员守好自己的岗位。 胡姐给她端来了一盆清水，看她洗手洗脸的样子也知道她心思不属，问道：“怎么了，是小明有什么事吗？” “啊！什么和小明有关系？” “你那神游天外的样子未必然是无端出现的？还有你失态的又哭又叫的，难道正常？” 卫小娟苦笑：“胡姐，你的观察力别那么敏锐好么？” 胡姐见她一副不想说的模样，也没有勉强，道：“好了，走吧，幸好对面就是医院，不然累死我也扶不了多远。”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悟道：“是不是刚才那个男生撞倒的你？早知道叫他赔点医药费。哼，改天让徐大娘找那男的报帐，你不知道吧，那男的就是徐大娘今天给你准备的相亲对象，人倒是清清慡慡的，就是太瘦了，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冷冷的样子一定不会关心别人……” “我送她去医院吧，医药费我出吧。”元锦进门就听见胡姐恍悟的声音，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吓！你什么时候鬼鬼祟祟道我身后的？”胡姐被他抓个现行，脸色却是一点不变的问道。 四十一章 谁终究翻不出那谁的手掌心？ 胡姐还在继续酸着元锦，元锦只是一言不发的等着卫小娟**。 谁知她根本没看他一眼，直接了当道：“胡姐，走吧。” 正在这时，铺子门口出现两个中年男子，胡姐看清后，无奈道：“小娟，那两个‘胎神’来了，你可能要等我几分钟了？” 那两个男子也是铺子老买主之一，也是属于潜在的大户，胡姐面对两人时，脸上已是笑容满面：“两位大哥，看起了红光满面啊！生意赚大钱了吧，来来来，咱们铺子心道几款最新手机，样式大气，牌子货，配你们刚好！” “噢呵呵，就选这两款吗？啊，还要给老婆选，好，真是新好男人啊？羡慕死我们这些不得老公爱的了，老婆哪儿的？x镇！好巧啊，我娘家就是那儿的……巴拉巴拉（省略两千字）” 卫小娟翘着右脚，欣赏的看着胡姐即将又谈成一笔生意。 胡姐教条n则：没有关系也扯出点关联来！ 看吧，她游说完人家买了两款女式手机，又在游说两个“老闆”团购一款便宜点的手机作为员工福利，各项有的没的好处被她夸得是天花乱坠…… “你这次改玩什么？玩这个女人，她像个ji院老鸨似的，小心反被她玩！” 卫小娟结合胡姐的谄媚表现，发觉身边男人的“老鸨”论还真有点名符其实，但就是这样的营业员才拉的住顾客的脚步，哄得出顾客兜里的人民币。 忍住笑，驳道：“管她像什么，又不是真做那啥？只要赚钱就好！她现在这一单生意做成，今天入帐起码纯利一千块，以后充值，配件，还跑得了吗？” “你看她谄媚的样子，你做生意也这样吗？” “我做不来，所以请了她帮忙啊。这关你什么事？” “你看得津津有味，她好玩吗？”元锦话里带着一丝危险。 “好玩啊，胡姐很有趣的，她人很好的，热心，大方，开朗……” 元锦截住话头，冷道：“那她知道你在玩她吗？” 卫小娟下意识道：“谁玩人了，不过是大家挣点钱罢了。” 说完，她就意识到不知不觉和身边的人说了许多话，这个现象不好，没好气小声骂道：“你转回来做什么，不想看见我就自己滚远点。” 元锦也想起转回来的初衷，看没人注意两人，问道：“你……当初是为什么选了理工校？” “呵呵，这样的问题我不想回答第二遍。”她心里酸酸的，感觉眼泪又要涌出来了，吸吸鼻子，招唿道：“晓雪，你来扶我去医院，胡姐没空。” 这时正是上生意的时候，多卖个买主就多点提成，晓雪当然不想耽搁工资了。 扫了一眼元锦，没好气道：“谁撞倒你的叫谁赔呗，铺子正忙着呢？” 卫小娟小声嘆道：“自作自受，定个什么新鲜的提成规矩。” 元锦这时看她翘着的右脚，发现脚踝已是一片红肿，心间一阵抽搐放开疑问，小心扶着她起身：“我先送你去看医生吧，疼吗？” 卫小娟挣了两下，丝毫挣不开他的钳制，却意外的看到他右手虎口处多了一块狰狞的新鲜伤口，虽说没有血迹，看起来挺吓人的，情不自禁问道：“你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学氧焊烧的。” “你是电工，学氧焊干嘛。” “两样工作一起做，工资高一半。”元锦的话很简练，但是里面的辛酸却很多！ “你爸在挣钱，家里还有那么多田，你那么拼做什么？” “我想试试能不能配得上你！”元锦的声音很低，却响到了卫小娟的心里。
第77页 “你……哎！” 两人都沉默了，胡姐百忙中见他们走进，道：“兄弟，你可别把我妹带到医院就不管了啊，我空了立马就来。” 元锦没理她，卫小娟道：“你忙完了就不过来了吧，我看了医生后会直接回楼上的。” “你能行吗？” “应该可以，我的脚是旧伤了，看着厉害，找医生证过来好得很快。” “那你看我们忙得话，还是叫他送你上楼吧，上去后一定给我打个电话啊！” “好！” 挂号处。 “医生，一张骨科挂号。”元锦递上十块钱。 “再加一张外科的。”卫小娟连忙补充道，里面的护士可能看到元锦手上的外伤，依言拿了两张号：“下一位！” 元锦只得拿着两张号回身对卫小娟道：“我没事。” “伤口那么吓人还没事了？还是问过医生再说吧。”话毕，卫小娟闭上眼睛坐到楼梯旁的凳子上，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一小时后，两人又相扶出了医院，默契的没有打破暂时的安宁。 拐进回住处的楼梯间，卫小娟道：“我住四楼！” 潜在意思就是单脚跳太累了，元锦皱皱眉，不解风情道：“哦，那慢慢走吧。” 气得卫小娟真想把手里的药袋子往他头上敲去，恨恨道：“那走吧！” 元锦看她脸色不对，不怕死道：“你又怎么了？” “你就不会说背我吗？” “你看我能背的动你吗？再说了，有什么就直说，我又不会读心术，也不想再胡乱猜测你的用意了。”元锦语带双关。 卫小娟看他竹竿似的身体，想到自己百来斤的重量，不得不承认人家没说错：“那走吧。” 四层楼花了十多分钟才跳完，站在房门口，卫小娟拉出手机包里的钥匙，口不对心道：“谢谢，我到了，你可以去了。让你又见了我两个小时真不好意思。” 话里的假位连迟钝的元锦也听出不对劲来，心底好笑的嘆嘆气，换做前两年，或许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两年的徘徊，思考，在见到她后，他再也做不到决然转身离开了，想到那个无比热心的“媒婆”，还有那个想“卖女儿的老鸨”，都牵着他的脚步。 温柔的伸手拭去她额上的细汗，轻拂过她柔滑的脸颊，花瓣般的唇，感觉指下颤动的肌肤和升高的温度，眼神深邃几分，喉间发紧…… 连忙夺过她手中的钥匙，找出防盗门的大钥匙。 “我们好好谈谈再走也不晚。”开门，一眼看到宽阔的室内竟然摆放的如此简单，地上到处是乱扔的抱枕，只有那豪华的家庭影院显得奢华了点。…… 先帮着卫小娟换过拖鞋，看向她让他换的鞋眼神很复杂，这双拖鞋是经常穿着的！ “这是我弟的，不知道会不会小。”卫小娟扶着墙壁，根本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道：“我爸的倒是大，只是他难得来，鞋子在那边没装过的房子里，他才不习惯地板、地砖之类的，就那怪脾气，踩人家地毯也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还一副‘你赶我啊，赶我我就走’。” “卫叔那是真脾气。”元锦嘴角飞扬，和卫小娟相处，他总是格外的多笑。 “我爷爷脾气更臭！他就吃那种‘叶子烟’，口水吐个不停，姑姑相亲后感觉不错，接他去帮忙过过眼，接过他坐到南方铺着地砖的家里，吐了一地的口水……，也不知道是考验我新姑父还是怎么……” “呵呵，那你姑姑什么表情？”元锦想起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了。 “姑姑就盯着姑父的表情看，还好姑父人不错，没有嫌弃……”坐到床垫上，顺手拉过几个大抱枕，蹬开鞋子缩了上去，舒服的呻吟一声接着道：“估计爷爷就是故意的，他后来去姑姑的家里还不是吐在痰盂里！不过，他和家里大多数人一样，都不喜欢城里的拘束，宁愿窝在山上。” 元锦也坐到了床垫上，盯着面街的大落地窗，再次问起了同样的问题：“娟，你当时舍了那么多好学校来理工究竟为了什么？” 卫小娟闭眼，幽幽道：“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我玩你？呵呵，玩你什么？相比起来女生才怕玩弄吧。” “我信你，但是我找不到理由支持我……” “我讨厌嘴花花，说一套做一套的男生，我讨厌长得祸国殃民的男生，很没有安全感，我坦言自恃身份的男生，我喜欢你踏实，喜欢你不嫌我胖……你说过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总之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那你为什么扮穷？” “我扮了吗？只是山村习惯使然，总要好过金灿灿的宣布‘我是有钱人’好吧？我本来就不喜欢那样的人。相比下我喜欢喝你在一起的感觉，和你相处的两个月确实是真正的我，没有存在‘扮’” 元锦侧过头，看她闭上的眼角滑落了一行泪珠，心里大受震动，其实他也想过千百次，但也知道卫小娟没有骗他，只是迈不过尊严，面子那到坎。 本以为时间流逝，她将永远沉在记忆深处，突来的重逢却是让他慌乱了！究竟面子重要还是她重要？思及两人一贯的相处模式，他找不到失自尊、失面子的地方，反而自尊和面子得到莫大的满足，天平明显种种倾向后者了！ “我喜欢你，一直没变过！我只是需要想想我们间的距离该怎么克服。” 卫小娟听见他承认没忘过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想逼他立刻做决定。换了是她，或许早躲得远远的吧！这也是家里和她一直对董家敬而远之的原因，总觉得高攀不上！ 第四十二章 扑倒元锦的“筹码” 元锦一直望着远处在思考。卫小娟等得无聊，一下子想到胡姐的叮嘱，连忙拨通铺子的电话：“胡姐，我就不下来了。中午饭也别准备我的了，我买了方便面！” “我知道没营养，但是真的好好吃啊，偶尔一顿不妨碍什么，家里还有水果和牛奶。” “晚上？晚上我的脚应该可以动了，我会到阿姨家吃饭的。嗯，我下午睡会儿看会儿电视很容易过的。” “夜里？没事。早就习惯了，不用叫小明过来，他要考试。” “你也不用过来，回去陪你家儿子吧。嗯，知道，好了，挂了。” 元锦见她挂了电话，表情脸色都没什么改变，但明显感觉心态有所好转，说道：“你这老闆当得挺好的啊，员工这么关心你。” 卫小娟吐吐舌头道：“我没说我是老闆，太年轻了，怕人家不信。” “等别人发觉了会第一感觉受骗，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胡姐，但还是劝你找个时间给人家说下。” “嗯，听你的。元锦，你那时是不是很生气我骗你？还有，你怎么知道手机店老闆是我？” 元锦往她靠近了一点，口气带着低落：“你以前说过你想开店，你不是从餐厅和服装店退股了吗，这点钱应该有吧？娟，我问你，不说你家里，那些我不稀罕，单说你，你自己一月收入多少？我看什么时候能超过你？” “呃……”卫小娟很想打击他几句，又怕他又逃得飞快，先把预防针给他打上：“我先说啊，无论我有多少钱，为了我爱的人，我也愿意就此洗手作羹汤！只要他珍惜我，爱我，哪怕在家伺候公婆，当个黄脸婆我也甘之如饴！虽说我嫁给谁，我的钱就是谁的，但是，他至少要有能力养我，我的钱呢？他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存起来以后养孩子！” 元锦一脸动容，卫小娟也没瞒他，实话说道：“锦！这是重逢来我叫的第一声，我很想一直叫到老。知道你属于内敛的人，要是等你主动追我，不知道等到哪年哪月？我再主动一次！把我唯一瞒你的收入情况如实交代，要是你过不了你心里那关，我卫小娟终我一生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仔细考虑。” 元锦见她说得慎重，心里做好了心里建设，深吸一口气道：“我会认真衡量的，想通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说的话，其实可以一直瞒下去。”她笑笑：“这幢十间门面的四层楼全在我名下，我爸的嫁妆钱也在里面。说起来，连那些租客也不知道，我全委託给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办理的。” “楼下手机铺子算是我明面收入吧，现在除开所有支出，一月千把块轻而易举，以后还会越来越高。” 元锦头有些晕，讶道：“真的？做生意有这么赚钱？” 卫小娟见他没立即吓跑，知道预防针还是起了作用，道：“生意入对行，压对宝，走在前面一批的是赚钱最多的，更风的人来了，又可以考虑再做个什么了。我这点钱酸什么，现在最赚钱的应该是房地产、矿业老闆之类的吧？说不定有的人赚的钱可以铺满小川公园了。” 难得元锦开了个玩笑：“用一毛的吧？” 卫小娟睁开眼睛看他立体的侧面，心里痒痒的，道：“人家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媳妇、或许女婿？” “你让我想两天。” 元锦的挣扎越来越弱，她的话无疑在他脑海里给出了一个新概念，正模煳思考间，卫小娟撑起了身子，惑道：“那我再加点筹码？” “嗯？什么意思？” 他回头，正迎上她伸手拉掉髮髻上的黑色发箍，让一头及背长发披散下来，娴熟的摆出他最熟悉的妩媚，一副任君採撷的摸样。 他吞吞口水，思绪完全混沌了，轻喃：“那我就不客气了！” 抱过渴望许久的身子，印上诱惑他良久的红唇，熟练的撬开她微启的唇关，阔别两年的甜美味道在口腔漫开，两人情不自禁的陷入这个“筹码”中了。 早被她的“预防针”所动，考虑神马的怎么敌得过心上人刻意的诱惑呢？ 卫小娟在两人进这个门的时候就赌赢了。她怎么可能还让他考虑“几天”那么久，计划先把他人诱惑到手再说，届时，以他的性格……（巫婆般的jian笑在她心底扬起。） 半响，元锦松开她的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到眼前的景象，低咒了一声，卫小娟双眼迷濛，脸颊时激吻后的粉红，贪婪唿吸新鲜空气的微张红唇更显魅惑！
第78页 艰难的把目光转到她身上老土的衬衣和妈妈级黑裙子，这才感觉身子的热度稍退。吩咐道：“换你正常点的衣服吧，不准相亲了！”想到万一……，他不愿意想万一，管她什么富婆，就像她说的，低调点就行了。 “你还不是专程请假回来相亲！人家都穿成这样了，你还以为我愿意相亲啊？” “我是被我妈装病骗回来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相亲对象，满意了吧。”元锦将待在他怀中的卫小娟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还差不多。”卫小娟稍动动靠在元锦胸口的脑袋：“锦，你怎么又瘦了》” “吃惯你做的饭菜，其他的只能将就吃点。” “不要拿我当你挑食的藉口！” “……那是想你想瘦的？” “骗人，我那么想你怎么还长胖了。” “你哪儿胖了，抱着刚刚好！” “锦，你在哪儿学得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 “这是实话啊！” 相爱的两人，撇开中间的鸿沟，心靠得更近了！ 那天，元锦拿了卫小娟的手机给家里打了招唿不回家吃饭后，两人聊了很多。 出乎卫小娟意料的是，元锦竟然决定等厂里的一年半合同满期后辞职回小川，一点都不符合他前世的性格。想想又释怀了，现在的元锦本来就是新认识的亲亲男友，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 元锦走的时候还承诺，这次由他来主动！兴奋的卫小娟抱着残缺的玫瑰一夜没睡。 他的主动追求果然不同凡响！ 第二天，卫小娟扶着墙壁小心翼翼下楼，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午饭时候，徐大娘高兴的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妹，人家昨天那小伙子看上你了！呵呵，这个小伙子倒是识货，瞧我们小妹今天这样子就能听漂亮嘛。” 见卫小娟哭笑不得的呆住，生怕她说什么推诿的藉口，忙劝道：“这小伙子可是难得的好。我看他从小长到大的，不抽菸、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工作稳定，有学歷，长得也好，他们元家家教不错，一家人和气好处，家里就小三口人，父子俩上班挣钱，元锦妈种菜，餵点鸡鸭还能卖点钱，房子是四间没修多久的平房，以后还能往上再盖一层，地处城郊，你上班也便利啊，免得一个小女孩租房住，多不安全啊！” 一通真真假假的话她说得是顺熘万分，可见说辞多熟练，都说：“媒人八张嘴，赛过蛤蟆三条腿。”意思就是，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卫小娟腹诽，不抽菸？不初中就开始抽菸，不喝酒？那是没遇对人，看着元锦长大？恐怕不是这次做媒，你还不知道元锦是谁呢？…… 胡姐听了徐大娘一番说辞，想到昨天那个不多话，却勇于负责的老实男生，帮腔道：“小妹，去他家里看看呗，又不亏啥？这个那声还不错！他那么高，以后你们的孩子总不会矮了吧？你老是说我和老廖基因不好，你就要吸取教训找个高点的男生综合下啊！” 胡姐无意间竟然说中她前世相中元锦时的一个小原因了，暗笑元锦“追求”独特的卫小娟假意道：“我回去给家里说下，徐大娘，要是决定了我给你打个电话啊。” 徐大娘见有门，连声笑应道：“好的，包在我身上，你可以抓紧时间啊，元锦只请了十天假。” 经歷再复杂的卫小娟此时也羞红了脸，那种待嫁女儿心的陌生雀跃奇蹟般充斥全身，低声道：“我今天下午回趟家里。” 公车上，电话响起了。“娟，你在做什么？” “坐班车回山上。” “怎么了？” 听出元锦声音里的紧张，她笑道：“回去请示家长啊，有人做媒，我能去看看不？” “哦，这个啊，嘿嘿！” “好意思笑，人家还在等你是约我看电影，还是什么？结果，哼哼！想打电话骂你呢，又怕接电话的不是你。你走之前最好来买个手机，不然你上班后找不着你，我会哭的。” “好，本钱价的话，那是说啥也要来买的。” “你可以把人抵押给我，铺子里的手机全是你的。” “那也得名正言顺了再说，我不用抵押，整个人全是你的。”元锦也逐渐放开了，卫小娟身上完全没有“有钱人”的标籤。 “你说什么啊？”看车上没人注意到自己，胡乱想了些少儿不宜的情景，红了脸，继续道：“说得那么直白，不怕你爸妈听到。” “我爸上班，我妈出去打麻将了。” “嗯，你怎么还不挂电话？要节约话费，我爸说的。” “你到站没？” 虽说奇怪他的问话，卫小娟还是左右看了看：“快了，怎么？” “你晕车啊，我把你惊醒了，又没人跟你说话？” “锦！” “嗯？” “人家好爱你。”说完这句话，她快速合上手机盖，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窗，疾行带来的凉慡山风吹褪了她脸上的热意，重新和最爱的那个人谈场不一样的恋爱，她真正回到了十七岁。 第四十三章 古怪的“掂家底” 元锦抱着家里的电话机，斜倚在房间的床上，电视里孙**主演的《怀玉公主》还在热闹的笑着，他迟迟不愿放下手里的电话，里面的嘟嘟忙音也被他忽略，耳边只剩下那声“爱你……” 嘴角咧开开心的弧度，没想到只是“喜欢”换成了“爱”字就能让他心里胀满幸福！ 陶醉了好几分钟后，他依然按下了重播，等卫小娟还带着羞涩的声音问道：“又怎么，我快下车了，我坐的最前面不会晕车。” “我……”他感觉他怎么不好意思把那个字说出口，听见她在那边招唿，小叔…… 元锦忙道：“你什么时候回小川？” “明天一早，明天铺子有人休假，我得早点去。” “我听见你小叔叫你了！”元锦突然担心了：“你家里会同意我吗？” “我爸妈肯定没问题，其他人？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吧。好了，我先挂了。” “嗯，明天八点我在车站接你。”听见她的回应声，直到听见里面的忙音，他怅然若失的把电话放到了电视柜上，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开始害怕听到卫家家长的阻止的消息。 卫小娟回家一般就是有事情要说。卫大军晚饭吃得神不守舍，明显发现女儿这次欲言又止很不寻常，也不想让她为难。 叫了王芳坐下，问道：“小姐想说什么？” 卫小娟吓得筷子一松，干脆放到边上，实话道：“有人给我做媒，我觉得那家不错，回来徵求下你们意见。” 王芳讶道：“家里做媒的那么多，你一个都不见，底下的一个就看成了？” 她敷衍道：“还是看了好几个，呵呵，就这个顺眼点。” 然后把元锦的状况捡好听的说了一遍，补充了句：“主要觉得和爸性格差不多的男生要入眼些，家境倒是一般，但就像你们说的，这样的人家才没什么勾心斗角，也不会受气。” 王芳听完，点头贊同道：“听你说呢，这个小伙子还不错。” 卫大军就谨慎多了，先是问：“人家大专生，在单位上班，看得上你吗？” 接着想到了什么，疑道：“和你的梦没什么关系吧？” 卫小娟谄媚道：“一点，一点点！呵呵，爸，什么都瞒不过你。” 卫大军一时也不知道该拿这事怎么办？女儿从初中毕业来家里做媒的就不知凡几，还好王芳透过她嫂子传出女儿找对象要看八字，分方向，这才慢慢清静下来。 现在她第一次要去“相家底”！这……？ 等到一顿饭吃完，卫大军才不确定的嘱咐道：“你随便找个时间去看看吧！觉得不错就叫你奶奶和你妈去帮你参详下，毕竟你的人生经验太少了。” 睡前，王芳又特意来嘱咐了她一些头次上门的注意事项，转一圈就走，不准吃午饭，不准耽搁时间，不准多问什么，也不准接人家的红包…… 听得卫小娟头都大了，前世的这些事情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反正听王芳解释，她一个人去人家家里只算是让人家家人看看而已，所以一定要庄重，不显轻浮。如果人家没意见，她也没意见，这才让家里有经验的长辈去“过过眼”，掂掂人家的家底，观察下公婆的人品…… 难怪一向不怎么待见王月秀的卫大军破例说出让她去“过眼”，她那双势利眼的确很毒辣！ 元锦在车站接到下车的卫小娟，迫切问道：“怎么样？你爸她们怎么说？” 看见他着急的样子，卫小娟心情颇好，但同样生出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来。 “下午到你家去一趟，你两点来接我。我这就给徐大娘说声。” “我中午来接你，顺便到家里吃个饭。” 卫小娟打完电话，嗔道：“你想得美！那样不被你妈嫌弃我轻浮才怪，我可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元锦傻笑道：“已经有好印象了，我昨晚给她和爸说过你就是那年帮她做过一顿饭的人了。” “啊——元锦！你什么意思？”她怒道。 元锦忙投降状：“我可不敢说和你早就好上了，怕被骂。我只说了那天见了你之后想起来的，毕竟上次去我家时，说你是周童的亲戚来着。” “这还差不多。她们会不会嫌弃我是‘弯脚杆’啊？”卫小娟竟然没有自信了。（弯脚杆：山里人，土气，常年爬山的人腿脚会有些弯曲。） 元锦知道自家爸妈和三叔一家倒没什么，想到二婶的势利，直道：“以后谁嫌你，你用钱把嘴给她堵上！” 卫小娟看他蹙眉，在脑海里过滤一遍资料，隐约猜出是谁了。 聊着天踱步到铺子拐角，元锦要回家通知家里，先行走了。卫小娟一进铺子，胡姐就丢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前问道：“怎么样？有戏没？”见卫小娟点头，她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遍她，接着又道：“都怪他，弄得你要好长时间不敢穿高跟鞋，不然，以你今天的穿着还不迷死人？什么时候去过眼，我给你化个美美的妆。”
第79页 卫小娟深知婆婆的古板，连忙谢绝她的好意，诚心道：“谢谢，我还是喜欢素颜。” 胡姐遗憾道：“可惜哦，你皮肤这么好，把眉毛修下，雀斑遮淡点，涂点口红，肯定精神得多。” 感觉她的关心，想到元锦的建议，忙照元锦教的对胡姐道：“胡姐，再告诉你个事，可别多心啊。” “说吧！” “这个铺子现在是我的了，以后你就给我打工了哦！”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是你姑姑的朋友吗？” “呵呵，他成了我姑父了，铺子时聘礼之一。我爸出了点钱，姑姑大方的把铺子送给我添妆。房租他签的三年，以后呢可就要仰仗你帮我挣嫁妆了，不过，嘿嘿，为了你不跑，我决定把铺子的分子让三成给你，条件就是先签十年卖身契给我。” 胡姐上下打量她一遍，算是半信半疑了吧，说道：“无偿三成分子，不干事蠢蛋，你倒是挺大方的。败家子，怎么攒的起钱？” “这不是你吗？那几个一成我还提不起兴趣呢。” 元锦和她属于那种有工作就认真工作的人，他识趣的只在晚上到四楼待上一两个小时，和她一起看看电影，聊聊天，一切发乎情、止乎礼，打定主意要等到双方订名义了才搂搂抱抱，气得卫小娟咬着被单暗骂他“假正经”，无奈他真的正经了，哪怕跑到卫生间洗个冷水脸也在所不惜。 第一次上门过眼，徐大娘并没有到，仗着手机的便利，她倒是省了很多事。 晚上她就得到元家回音，元锦一家都对斯斯文文，圆润白皙，一脸温柔笑意的卫小娟满意的不得了。 她骄傲的在本子上写了两人的名字，看前面很多画圈表示结婚的情侣，笑呵呵的期待吃这对的媒人酒。做媒是她最大的爱好，不但可以收媒人红包，还可以看一对对男女成婚的甜蜜景象。 接下来女方家长要来“掂家底”了，她要出面撮合几句的，然后就是正式到男方“过门”，接下来女方要做酒席“打回话”，那就大事基本定下了。 卫家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卫小娟打了电话回家的第二天上午，卫大江就把王月秀和王芳送到了手机铺子上。只留了句，下午四点左右来接，人就能开着车子一熘烟跑不见了。 卫小娟拍着受惊的胸口暗道：这些人怎么不习惯用手机打招唿呢？突然袭击果然是看真相的最佳时机，使得她连通风报信的时间也没有。 希望徐大娘在来的路上能给元锦说下吧！ 计程车停在了路边，王月秀一下车就问：“徐妹子，是哪家的啊？” 徐大娘指着远处元家院子道：“那呢。” 卫小娟清晰的看到奶奶撇撇嘴，老妈皱皱眉，不明所以小声问道：“怎么？不对吗？” 王月秀看了眼徐大娘的背影，骂道：“你过得什么眼！果然没经验，汽车都开进家门，怎么不找个崖山顶的？” “啊——就这？”她快晕了：“这多远的距离？不到一里路，想修条路又不难。” 王芳也公平的说了句好话：“这里地上平，路都要好走些，小娟又懒，又爱干净，坝头的农田为主，活儿不多。” 卫小娟汗：要是下雨，这田坎路或许更难走！ 徐大娘在门口小沟边像是打暗号般喊道：“元家嫂子，客人来了！” 王月秀看小河沟里清澈的水流，小声道：“用水方便，还将就。” 对她的独特“掂家底”，卫小娟已经打主意只看，过后再问：免得被削两句。 最先出来的是已经，挂着淡笑礼貌道：“奶奶好，阿姨好！” 不得不佩服他，面对王月秀如探照灯般上下审视的目光岿然不动，面对王芳挑剔的目光也是沉稳如故。 屋里陆续迎出来的女人们解救了他。 一阵寒暄后，双方都算是熟悉了。 王月秀一个农村老太太竟然以以敌五，各个聊得不亦乐乎。 认真一听，就会发现几人说的完全五花八门，一会儿就从餵的畜生聊到了庄稼，……刚有个谱了又扯到服装布料，…… 听得卫小娟一愣一愣的，完全怀疑几个人是否知道说的是啥？王芳不善言辞，只是陪在一边偶尔插上一句。 茶杯续上第三遍的时候，王芳起身道：“你们坐会儿，我买点菜去！”骑着她的木兰摩托出门了。王月秀看看天色，继续聊了一会儿杂事，她唤过卫小娟：”我想上个厕所。“王芳也会意的提出一起去，三人从厕所出来后，卫小娟娴熟的从蜂窝煤灶里接了一盆温水给两人洗手。 见灶房里没人，王月秀突道：“小娟，这家人还是适合你的，父母能干，一院子的人也都好相处，小伙子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家的人做饭不行，但收拾家务正好和你互补。这样的人家，你才上得了手！” 王芳也补充道：“只有你那二婶有点势利，那倒是无所谓！” 卫小娟彻底震惊了：“你们就扯了一番闲话？结论就这么多？” 王月秀却道：“错，我是来了茅厕后下的最终结论！” “茅厕？？？？？！” 第四十四章 “见面钱”引起的虚荣心 茅厕？ “掂家底”和茅厕有关联么？卫小娟感觉问号满天飞了。 王月秀拉起她随时披挂在身的连身蓝布围裙，擦擦手上的水珠。语重心长解释道：“女人看对象不是光看一个人就可以了，要嫁到别人家去生活好多年。要是我们那些年景，你这样的女人只要被婆婆打回娘家的，又懒又jian猾。我今天就能给你上一课，给我记住咯。” 突然见到王月秀这幅摸样，卫小娟惊讶到忘记了回嘴，忙点头应是。 “掂男方的家底：第一，看居住环境，是否通路、通水；第二，看一家人迎接客人是否热情；第三，谈话的时候要技巧的问清这家人做些什么营生；第四，看一家人是否勤奋；第五，衡量你在这家里能不能‘上手’，什么都要讲求‘适合’，而不是多好！” “那这和茅厕的关系究竟在哪儿？”环顾和两年前差不多的三件糙房，卫小娟睁大眼睛想看出究竟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黄泥地，一样的“粪桶”……，屋顶多了几处薄膜的破洞，墙角砌了几条柱子承重，免得倾斜的泥墙垮塌…… 王月秀用力戳了下她的额头，道：“看见几间烂屋子里的柴垛没？綑扎的一丝不苟，屋子虽然烂，你看角落，陈旧的蜘蛛网都没有一个，再说粪桶，都知道田地对不可缺的就是‘肥’了，也收集的不错，后面那么多鸡鸭，味道却没有发酸……这些都说明这家人很能干，打理事务也有条理！还有个‘楼财’‘储肥’的说法在里头。” “厨房的事情……我眼睛一扫还不知道？咱们家里那几年的调味料也比他家的多，卫生倒是收拾的不错，这些正好和你互补！这家人也不是那种眼睛长头顶的人家，没有看清‘弯脚杆’的意思，带人很热忱，除了老二家里的，那娘几个都没什么‘过场’，元静也不错，这小伙子诚恳，实诚！……” “奶奶，人家叫‘元锦’，你叫错了。” “听岔了，反正就是那小伙子，呵呵！你们娘俩觉得没意见，人家就要叫吃饭啦？” 卫小娟喜形于色道：“你觉得还行？” 王月秀笑道：“基本可以了，等下看他家的男人们再确定下吧，我可给你说啊，要是我点头了，人家给你的红包才能接啊，接了就表示咱们很满意，可就要准备‘上门’酒席了。” 三人这一耽搁，时间过了近半小时，但元家众人心知肚明她们是商量去了。这不，刚一出来，王月秀就假意要走了。 梁先慧虽说狐疑，但立马表明了态度：“奶奶，王妹子，还有小娟，不管成不成，这顿午饭可一定要吃！……” 元锦奶奶、陈园香、就连冯霞也都热情的挽留，丝毫不提亲事，这更让王月秀满意。卫小娟看元锦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禁莞尔，你也有着急的时候？ 徐大娘旁观半响，倒是看出了卫小娟三人并不是真的打算转身就走，高兴的送了个台阶，决定到：“好啦，时间也差不多了。卫家奶奶也别急，元家奶奶也别劝了，我做主，咱们就在这吃午饭了。” 午饭一过，徐大娘就忙开了。和王月秀关在一间房间里叽叽咕咕许久，又把元奶奶唤进去了，接着梁先慧，然后王芳…… 寝室里看电视的就剩元锦和卫小娟，还有一个小灯泡，星星。刚才人多的时候，元锦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卫小娟坐在床上靠墙的位置，现在，两人的中间空了一大截。 元星星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高亮灯泡，兀自盯着卫小娟不语，忽道：“哎！我好像认得你？”皱起眉头沉思的模样很有淑女样子。 元锦黑脸道：“什么‘哎’，叫姐姐。” “哎”是星星的口头禅，并不是没礼貌的表现，这一点卫小娟还是知道的。看来，元锦常不在家，都不了解他妹妹了 “星星，没事儿。姐姐知道，你的‘哎’就是在和我打招唿是吧？但是加上个娟姐，我会很高兴哦。” “哇！我记起来了，那个讲故事好好听的娟姐，还和我摘葡萄来着。可是……”她的眼神在元锦和娟姐之间打转，想不通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莫名的，两人被个小孩子看的老脸发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元锦忙作出威严状：“星星快去上学了，待会儿迟到了。” “我想和娟姐玩。” 卫小娟往她坐的床尾挪去，摸着她的辫子，温柔劝道：“星星放心，娟姐以后会常常来陪你的，以后你哥的家就是我的家了。” 星星这才高兴的和她拉了勾，跑走了。 “娟！” “嗯。”面对元锦突来的深幽目光，她羞怯了。 “你真的愿意把我家当成你家么？” “你讨厌！”卫小娟真的害羞了，和星星说那句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说完后，才觉得这话在“过门”前说出来，真的太早了。幸好没有被大人听见，不然就会留下个“不知廉耻”的坏印象。
第80页 元锦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诉衷肠的最佳时机，捏捏她的手，小声嘆道：“我真荣幸！” ……卫小娟心底也在感嘆：我也真幸运！ 最后，双方家长一直决定，让两个年轻人先处处，等卫小娟十七岁生日那天来元家正式“过门”。 临走之际，卫小娟红着脸接过了梁先慧的红包，在元锦的十八相送下回到了铺子里。又接受了一番古板教育。 待卫大江接走两人后，她才松了口气，坐到了收银台的转椅上吁气。 “怎么样？还不错吧？” 下午的生意比较淡，胡姐和其她人都围了上来，她只得大略的将过程说了一遍。 最八卦的晓雪不经意瘪瘪嘴，问道：“红包封了多少？” 其她三个女生都是最近徐大娘说的亲，年轻女孩子之间难免比较之心较重，胡姐深知她们无非就是想比较下罢了。摁住卫小娟摸红包的手，笑道：“这可是人家的婆婆给的见面钱，多少是个心意，你们倒是先说说你们的吧。” 另外两个女生嗫喏道：“我们只是好奇，又没有其它意思。”晓雪的对象正是徐大娘带的开汽修厂那家，家境不错，她去过两次，得的红包还算比较高的那种。 人家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卫小娟的相貌条件可不逊于她！听元家普通的条件，嫉妒心作祟，就想压她一头，有两个心思差不多的在边上帮腔，店长越是维护卫小娟，她越是气不过。 “胡姐，这你就不公平了，我们几个怕小妹不知道坝头的行情，傻里傻气被人家轻视！” 胡姐也想：对哦！虽说小妹本人不稀罕那两个“见面钱”，但也不能被男方看低啊！甩去询问的眼神。 卫小娟被她们一看，大略知道各人心思，感激沖胡姐笑笑，对另三人装傻充愣道：“那坝头的见面钱又多少？” 晓雪骄傲道：“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我的见面钱是一百二，过门的改口钱是二百四！” “我的是八十和一百八，我妈还说算可以的，哼，下次见面非得酸他几句！” “我也是！”另两个不知是什么心态都漏了数目。 卫小娟恍惚忆起前世婆婆很抠门，随即释然了，管她的，就当满足那三只的虚荣心吧。淡然的打开红包：六十块！也不算小气了，好像比前世高些吧。 胡姐看她没表情，分析道：“还算不错，中等水准。” 晓雪面上假意薄怒，眼底却是不屑，骂道：“小妹，找徐大娘说理去！见面钱这么点，那过几天改口钱能多吗？当真欺你山上下来的吗？” “呃……晓雪别冲动，脸上粉有点开裂了，快补补。”看她忙乱的补粉动作，卫小娟恶意的猜测等她的修车男看明她“漂亮”的面孔后是什么表现！口中道：“徐大娘也是好意，再说了，咱们村还有二十四块的呢，我呀，还是知足吧！至于过门，等我们互相了解一段时间再说。” 胡姐深以为然，总结道：“也是该这样，晓雪钱别乱浪费，以后万一和对方有什么不和，是要退钱的。” “反正我不会先开口，他们先开口的话，那就不用退了啊！”晓雪有些不以为然，啐道：“看那姓元的也知道家境一般，也只能找个山里的！” 饶是卫小娟涵养再好，也不可能依旧保持沉默，平静开口道：“有那闲心管别人，不如到柜檯守着多拉两单生意，过日子如饮水，冷暖自知。” 一句话说得晓雪败兴的往门边柜檯行去了，另两人也撇嘴跟了过去。三人聚在门柱边嘀咕起来，无非就是卫小娟只是靠点关系，一个初中生压过高中的三人做收银……越说越难听！ 胡姐和卫小娟在里面清理帐目，听不真切她们说的什么？卫小娟心道：只要你们工作认真，嘴皮子上的事倒是无所谓！ 她不计较，并不等于没人出头啊？ 元锦其实没听到全部，他走的门侧和三个女生站的地方不远，只听见她们嘲笑卫小娟“‘山棒’，只能找个‘日瓦匠’”，咳嗽一声冷冷道：“总比你们这种背后论人是非的好吧！” 不看几人脸色，大步往最里面的收银台走去…… 四十五章 虚荣心惹事 胡姐看见元锦近前的身影，玩笑道：“怎么？中午才见过，这么快就犯相思了？”看看两人，窃笑着往外边走去：“你们聊，今天我下早班，先出去给我儿子买罐奶粉，可不准扣钱啊！” 卫小娟看了眼元锦，笑着对胡姐道：“快走吧，饿着你家御轩了还得了。” 胡姐走后，卫小娟换上狐疑的表情：“锦，你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没！”元锦脸色好转，坐到了柜檯前：“什么时候下班？过去吃晚饭吧。” 深知他生闷气的性格，卫小娟没有多问，看看墙上的挂钟：“中午家里还剩没剩饭菜？” “不知道。” 娇媚的飞了他一眼“你倒是挺干脆的！走吧，我去存钱，顺便买点菜回去。” “嗯。”元锦心情剎那好了许多，对她的温柔的眼神和温暖的“家”字完全没有抵抗力。 店里。 看两人并肩向对街的银行走去的背影，晓雪哼了一声，坐到了柜檯后的高脚椅上。 “多了不起似的，不就是个单位上班的工人嘛？跩什么跩！冷冰冰的，给我我还看不上呢？” “是，你家那位才是金龟婿，人家小妹那天要是打扮下，还轮不上你呢？” 没了胡姐的掣肘，夏朗说起酸话也是不输晓雪。可见她们之间也是勾心斗角，俗话说得好“女人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在男人和利益面前，虚荣心一膨胀，什么友情也变了质。 晓雪烦道：“你就妒忌去吧，谁让你没我漂亮呢？” 她的话可就得罪了两个人，夏朗拉着张琴就往里面去了，留下她一个人百无聊奈的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街道。 没人理会的晓雪不自觉的眼皮打架，胳膊肘撑着玻璃柜子，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着了。 “妹子，偷懒呢你？”晓雪被这一声叫唤，勐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抓过一旁的抹布，勐的擦起来。 “胡姐，我……” 这时晓雪才完全睁开她那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来人，是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裸着胳膊，上面一只翘着高高尾巴的蝎子。 头髮是这时标准的“二流子”式的中长发，斜倚着柜檯，那腿还在抖啊抖的…… “什么人哪……”晓雪一脸的厌恶，嘴里嘟囔道。 “嘿，我说，就这么对待客人？这素质也太差了吧，你老闆怎么就请着你了。看你长得倒还不错，怎么说话的？……”这“二流子”从口袋里顺手拿出一根“佛兰”，眯着眼睛砸吧起来。 这动作被晓雪看得很清楚，拿的不是一整盒，而是一根皱巴巴的。 “切，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晓雪翻着白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柜檯。 “佛兰”，足足要五块钱一包，能抽得起的不是什么工地小老闆，就是什么镇上公务员，一般普通家庭都是要招待重要来客才会买上一包。 晓雪还真没见过像这样的小混混抽得起，一看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菸，顿时便明白，不是从哪讨来的，就是什么时候蹭来的。 晓雪的那一‘切’，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那“二流子”也感觉脸上挂不住，轻咳了几声，开口说道：“先等会在擦，听说你们这儿手机款式不错，介绍一款适合的呗？” 晓雪倒是喜欢生意上门，但上下再次打量一番那个小年轻，心想：说不定你连‘天下秀’都抽不起，还手机？冷冷的说道：“我擦我的，你随便看你的。”又嘀咕了句：“无聊！” “呦，你还真别蹬鼻子上脸，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赶快，拿两款我看看！”“二流子”靠在柜檯上，斜叼着香菸，吐了口烟圈，也又几分不快。 晓雪的眼角不由的抽了抽，没理他。 “喂，我说你听到没有！”“二流子”把菸头往地上一扔，大声说道。 “吵什么吵，吼什么吼。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用过手机吗，用过手机么？抽不起烟，还硬学人家装大款，可笑！”晓雪双手环抱在胸口，眼角瞟来瞟去，眼里也是赤裸裸的轻视。她这个时候早把胡姐的教条忘到天边去了，要不是顾忌脸上厚厚的脂粉，她非得大笑几声以示不屑。 “你……你……”“二流子”被气得双手直颤，一拍柜檯，大吼道：“你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破店！” “哼！”晓雪冷哼一声，开口道：“行啊，光在我这吼又什么用？你倒是砸呀。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那穷酸样儿……”说完又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可惜晓雪不是卫小娟，精明也不比胡姐。 要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要在，估计真想给她两下，说过n次，不能看外表说话，做生意有这样子做的吗？里面的夏朗和张琴此刻闻声也走了出来，站在柜檯边也不好插话。 那“二流子”脸色逐渐由白变青，又由青变紫，活这么大还就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加傲慢的主。 但又一想此行的目的，顿时舒缓了一口气，说道：“把那手机拿我看看。”指着抹布下面那一款手机。 胡姐曾说过：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卫小娟也提到过，社会上的“二混子”最好不要得罪。夏朗见晓雪没动，忙准备往柜檯里去，张琴也给她使起了眼色。 “你要拿着就跑怎么办？”谁知晓雪捏着柜檯的钥匙不放，依旧一副看不起人的摸样，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我要不跑怎么办？”“二流子”回了一句。 “嗤……滚！”晓雪娇斥一声。 这时，门口围着的几个路人中钻出一个身影问道：“这时怎么了？” 是一个老大爷，不得不说那时候的群众，都是那么热心。 “您瞧，这人耍流氓，还要抢我们手机。”晓雪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第81页 “那这小伙子，我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你看你年轻轻的，不好好找份工作……（一下省略数以万千字）” “好！你有种！等着瞧！”那“二流子”吐了一口唾沫，转身扒开那老大爷，气沖沖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噁心……”晓雪一把秀开手的抹布，气唿唿的坐下。 夏朗和张琴都忧心忡忡看散开的众人，张琴小声抱怨道：“晓雪你也真是的，要是惹了麻烦怎么办？待会儿胡姐和小妹回来怎么交代？” 晓雪横着眼睛：“麻烦，有什么麻烦？交代！我干嘛给他们交代，老闆都不开口，她们老在那唧唧喳喳的，早看她们不顺眼，凭什么我们要被她们管？” 夏朗也觉得晓雪有些过分了，胡姐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小妹深得老闆器重，连进货，管帐都交给她的。拉拉张琴的手，事不关己道：“反正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你可不要把我们也拉下水！” “能有什么事？不久一个连包‘小南海’也不见摸出来的穷混混，说不定，手机拿给他看，反而被他拿着跑了呢？” 夏朗驳道：“人不可貌相！忘了上次那个满身油污的老大爷走后胡姐说你什么了？” 晓雪也有些不确定起来，声音小了许多：“谁知道那样个老头还是饭店老闆呢？像个收破烂的。” “反正，你别一直以貌取人好吗？少卖一个买主，少分几块钱呢？这儿待遇这么好，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你连累。” “什么连累？都聚在这边门口干什么。散开点，不然看不见那边进买主。”胡姐提着东西回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没有多问，又放了一个纸盒在柜檯上：“算了，先吃东西再散开也不晚，反正下午的生意就这样，我们这儿只要有顾客时注意点就行了，平时随便点。” 晓雪见夏朗和张琴欲言又止，扔了个“无所谓”的眼神，率先拿起盒子里的烧烤斯文的吃着，另两人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闷闷的一人拿了两串走到另一边去了。 胡姐提着东西往里走去，口里还高兴道：“刚才我看到百货大楼的服装在搞促销，咱们这个月销售量不错，我们给小妹提个建议，一人给我们买上一套漂亮的裙子充工作服！” 夏朗比较喜欢穿着，闻言扔掉烧烤竹籤开心道：“我这个月的提成也不错，还准备去虹山县定做两条裙子呢？” “为啥要去那么远？”胡姐已经走到收银台边，开始收拾桌面的杂物，两人放大音量“互吼”。 “我堂姐在那边‘兰服饰’里上班，我听说她们那量身设计的各款服装特别好看，不过，我存的钱还不够一套高档的呢，干脆做两身普通质量的。” 胡姐正想详细问问，却传来了晓雪的失声尖叫，还有杂乱的骂声。连忙丢下东西跑到门口，看清眼前的五六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五六个露出狰狞刺青的“二流子”，呈一排挡在晓雪这边的门口还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阻止好奇的路人围观。 晓雪脸上的粉太厚了看不清神色，伸手示意夏朗两人守着柜檯别动，她笑着说道：“几位兄弟这是怎么了？吓得咱们妹妹花容失色。” “蝎子”踢开地上的烧烤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是老闆吧，你问问你请的营业员，m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好心来照顾生意，她往外推不说，还看不起哥们儿，竟敢赌老子不敢砸店！” 手里的铁棍从空中一扬，落在晓雪面前的柜檯上，不轻不重的敲击力瞬间让厚厚的玻璃柜面起了裂fèng。 胡姐凌厉横了眼已经瑟瑟发抖的晓雪，知道此时不是和她算帐的时候。 第四十六章 事情惹发的心底隐忧 胡姐心知是晓雪不是，但此刻还是先解决眼前大事。 “这位兄弟，我先代表咱们家妹子给你道个歉，她还不懂事，就不要和她几脚了。兄弟买手机是吧？没问题，看中哪款了，我给你打五折，以后但凡你们谁光顾都是这个优惠。” “蝎子”虽说觉得胡姐的条件和诱惑，但事关面子，怎么也要出口气：“手机铺子又不止你一家！” “那这样，晚上‘一品楼’上席一桌，‘凯欣歌城’包间一晚，这宗看得出我的诚意了吧！还不行，我可就要报警了！” 胡姐认为，这番软硬兼施的话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了吧？再次气恨晓雪的不懂事，不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 可是，“蝎子”却笑了：“一品楼倒是不错，歌城本就是我们飞哥的地盘，警察？哈哈，兄弟们，这西街谁不知道派出所所长室咱们老大的叔叔，只要不出大事，还不是进去就出来了！” 其中一个臂上纹“狼头”的人皱眉插话道：“东子，磨叽什么，飞哥在车上等着呢！” “蝎子”敬畏的看了眼路边的面包车，回头又是一副流气相。 “老闆，对不起了，你让开啊，我只想砸砸东西出口闷气，可不想见血啊！咱们飞哥忙得很，就不让他多等了，老四，你们别动手，让我出出气。” 胡姐双腿都在颤抖，却依旧稳稳站在他面前，晓雪还不等扬起的铁棍落下，便捂着头尖叫着蹲到柜檯后面去了。 “蝎子”扬起的铁棍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 “胡姐，你怎么不让开？东西砸了还能卖，你伤着了怎么办？” 卫小娟和元锦刚过马路就被偷跑出来的夏朗拦着说明了情况，元锦这才堪堪拦住“蝎子”的铁棍，脸上带着薄怒。 胡姐见了两人，吐出一口长气，软软依道卫小娟的肩头：“吓死我了，这可怎么办啊？” 卫小娟小声道：“元锦好像有办法，刚才夏朗想去报警也被他拦着了。” “蝎子”见有人阻拦，反倒松了口气，毕竟要是胡姐不让开，他一棍敲下去可就惹大祸了！小打小闹无所谓，可见血就不是他们小混混能抹平的事儿了。 元锦将手中的菜递给卫小娟，松开握棍子的手，问道：“你们认识雷飞吗？” 他记得雷飞曾经给他打过几次电话，说是两兄弟“混”得还不错。他一向不爱回小川，也不知道“不错”到哪个程度了，这次回家有卫小娟的事情耽搁，倒还没时间找两人叙旧。 “你……认识飞哥？”老四在一旁问道。 “嗯，还有雷炎。”元锦对外一向言简意赅。 老四和东子对视一眼，老四道：“你最好别吓我们，飞哥就在那车上，要是骗我们的话，今天可不止砸店，还砸人！” “嗯，叫他下来吧。你们就说收债的找他。” 胡姐见元锦笃定的样子，悄悄对卫小娟道：“应该没问题吧？去买两条烟吧，这些混混搞好关系好处蛮大的。” 卫小娟忙从包里摸出两百块钱到她手里：“买两条‘塔山’！” 她们俩的小动作刚完，面包车的中门开了，跳下来个矮小精悍的小伙子：浅平头、浓眉、微微带点鹰钩鼻。 下车看向人群中的元锦，嘴角裂开大大笑容，让一干跟班瞪大了双眼。 “元锦！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找我切磋两把，让我把债抵消了。” “飞哥。”元锦脸色也轻松许多，自在答道：“刚回来没两天呢，怎么也得忙完家里的那些事才找你玩吧。不过，你现在倒是忙碌的很啊！” 元锦环顾店里的五六个“古惑仔”，雷飞笑道：“好了，我的事还不是就这样。怎么，这铺子和你有关系？” 元锦苦笑，卫小娟忙站到他身边，礼貌叫道：“飞哥好！” “咦，你是……，怎么眼熟得很啊？” 元锦揭晓答案：“这就是家里忙的事！这时我女朋友卫小娟，你两年前见过。” “哦……难怪了，可我记得你们俩当时可是……嘿嘿，骗我？”雷飞笑得很是暧昧。 卫小娟不好意思了，微红了脸，拉拉元锦的手指，示意门口呆站的几人。 “飞哥，那些下来再说。这铺子时小娟……亲戚开的，她在这做主呢？” “哦！东子，小四，你们先去歌城看着，有事打我手机。”飞哥倒是干脆，挥挥手就打发几人离开了。 卫小娟忙绕到柜檯里面，留人道：“飞哥别忙啊，既然你朋友打算选个手机，照顾我们生意，我可不会把生意推给别家。来，是哪位想选手机啊？我可是本钱价甩卖啊。” 飞哥见她如此懂事，沖元锦竖起大拇指。 “东子昨晚赢钱了，选呗！以后咱们买手机可就认准这家了啊。” 卫小娟帮东子选好一款诺基亚的手机后，胡姐也回来了，见到如此和谐的场面不由高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元锦，将烟递给他。 元锦傻道：“这什么意思？ 惊得胡姐绊在椅子上差点出丑，卫小娟只好笑着扶起她，小声道：“那老大飞哥是元锦发小，他才没那么神通广大呢？” 胡姐“哦”了一声，随即眼睛一亮，欺到二手柜檯，对柜前的“老鹰”道：“这位兄弟，告诉你，这个柜檯的手机真真划算，里面全部是我们回收的二手手机，也有资金不便来典当的，不用担心，我们办理了正规手续，证件齐全，绝无后顾之忧，目前小川独一份……（省略数千字）” 元锦拿着烟，询问的眼神让卫小娟想哭，解释道：“拿给飞哥，也算拉个关系。” 飞哥和元锦同声道：“我们之间不用那些东西！” “我知道你俩之间不用，飞哥那么多朋友三四，总要给人家打个招唿吧，只要以后没麻烦，这些算什么。至于飞哥嘛？今晚家里吃饭。” 听她这么一说，雷飞对元锦道：“你小子倒是捡到宝了，我的宝啥时候到哦？” 元锦玩笑道：“你，你找个正事做了，就能找到宝了。” “我在找正事了，雷炎……他可能要走这条道到底了” 吧？” 元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扯开话题聊起了近况。
第82页 折腾半天后，铺子总算清净下来了。胡姐的早班也泡汤了，和卫小娟交换两句意见后，直接叫过晓雪：“你是看我们铺子太小了吧？装不下你这个大神人物！说过很多次了，咱们这个属于服务行业，态度决定成败，既然听不进去店规，恐怕我们也不敢留你了！” 晓雪这才开始后悔，脸上的妆容早就被眼泪煳成一团了，啜泣道：“胡姐，我知道错了，不要开除我……，下次我不会再犯了。” 卫小娟知道胡姐也是不好开口，冷道：“下次，一次就惹得我们心惊肉跳的，再来一次恐怕谁都承受不了？我会多开三个月工资给你，你另寻高就吧。夏朗和张琴也要引以为戒，还有，今天晓雪的事切记不能出去乱说，知道吗？” 她想的是，还是给别人留一条生路，没必要把人家找新工作的路给堵死。 却不料，晓雪根本不领情，被一个小两岁的山里人教训，这口气她还真咽不下去了：“我给店长求情关你屁事？不久仗着是老闆亲戚嘛？不久仗着男朋友认识两个混混了嘛？又矮又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难怪xx看不起你！也只配找个挣死工资的穷鬼，天造地设一双啊！” 啪—— 卫小娟甩着右手，轻蔑的看着比她高半个头的晓雪，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了！看不过眼这个，看不过眼那个，往常容忍你那是你还没多过分，今天你说的‘穷鬼’，不好意思，就是我的逆鳞！人生三穷三富不到老，谁看得到谁的将来？挣死工资怎的？我就喜欢了！巴不得别人看不到他的好，免得和我抢呢！现在，马上给我滚！” 回头，对吓着的众人笑笑：“胡姐，开保险箱把她的合同拿给她，让她立刻滚。夏朗和张琴从下个月起一人多做点事，底薪上调一百，你们也先回去吧。胡姐也快下班吧，今天这儿有能两个苦力帮我收拾铺子呢！” 晓雪捂着脸，有些吓呆了！十八九岁的姑娘，刚出高中校门不久，属于色厉内荏那种，耍几句嘴皮子能行，真正被打在脸上还是被吓住了。 胡姐知道卫小娟的真实身份，没有多言的拿出交给“老闆”留存的合同，并着一千块钱拿给晓雪：“你确实有点过分了，小妹那么好的人也被你惹火了，给你，走吧。” 见到合同，晓雪三个大抵知道卫小娟的权限有多大了，回想她几月来不显山露水的和气样子，再对比此时冷脸含威的怒气，各自收拾东西等待胡姐一起下班，以期再探点什么？ 等她们都走了，卫小娟才感到打人的右手有些疼痛，轻声痛唿了一声…… 一只大手拉过她的右手轻轻揉着，她抬头忘进元锦盛满疼惜的眼底，他洞悉她的心意，道：“飞哥去安排事情去了，他会直接到家里去的。”话毕，回望路上已见匆匆的人流，低声嘆道：“就为人家说我一句，值得你发那么大火吗？还出手打人？” 卫小娟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就见不得别人看低你嘛！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你想像中的温柔啊？” 第四十七章 心底隐忧 卫小娟为自己偶尔爆发的凶脾气感到不好意思，在元锦面前，她可是温柔体贴，斯文秀气的！ “笨蛋，我只会为你不值，就为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弄得手都红肿了。”原来，元锦只是担心她的嫩手！ “额……，那晓雪的脸岂不是……”这时，她才觉得太冒失了，怎么会出手打人呢？ “打都打了，我看到胡姐和她们一起骑车走的，以她的为人会帮你解释清楚的。你这里要怎么收？我帮你！” 卫小娟出手打人的一幕还是给了元锦很大的震撼！不是为她的粗俗，而是她愤怒打人的原因仅仅是人家说他穷！这证明，在她的心里，始终还是对他的“穷”有些在意，她怕他会再次因为差距离开她，她对两人的现在，对元锦没有安全感！只是一份强烈的爱意暂时遮挡了她的不安…… 元锦已然认定了卫小娟，他只是担心心思灵慧的她会钻进她自己编织的网里，有时甚至感觉她的心思很难捉摸，或许女人都是多变的吧。 东西全都装到保险柜里，拉好捲帘门，袁锦跨上摩托车，挑着眉头道：“上来吧，记得把菜拿好，你不也说过么‘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吗？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啦？” 卫小娟提着菜，侧坐到摩托车后座，手绕过他瘦瘦的竹竿腰搂好，脸庞自然贴上他的后背。 “锦，为什么遇到事情牵扯到你，我就没法保持常态了呢？要是这次我们没有重新遇到，我或许依然是那个不动无波的卫小娟……” 元锦停住发动摩托车的动作，掏出一支烟点上，低低说了句：“死水一样的卫小娟又怎么吸引得了我的目光呢？” 卫小娟一到元家，立马在厨房那个忙碌起来，厨房里的梁先慧见此情景，乐得喜上眉梢，直说：“我们家终于进来个会做饭的了，你和我们元锦也真是缘份啊！放心，进了我家门，就当是我女儿了，什么事情都随便点。” “恩，知道了，梁姨。”在农村，等过门的“改口酒席”一吃，就得改口叫“妈”了，梁先慧很期待那天啊。 这时候，星星跑进来了，看见卫小娟正在片鱼，松口气，道：“姐，你真的在，我还以为奶奶骗我！” 梁先慧笑道：“谁都不会骗星星阿！去，给奶奶说下，你们今晚就别弄菜了，姐和哥买了菜，加上中午剩下的就够了。” 星星正目不转睛的看姐姐娴熟的挥刀动作，才不想挪步子呢？头也不抬地说道：“大娘自己去，我知道帮你烧火。” 梁先慧无奈的小小，站起身子往门口去，逗星星道：“有姐姐就把我们丢一边了，我去叫哥来烧火，我还要去田边看看水灌得怎样了？” 元锦进门时，正看见卫小娟将鱼肉和鱼骨分离，把鱼肉片得薄薄的。只是，片鱼的动作难免看得他心惊肉跳，明晃晃的菜刀每次下去都擦着左手掌心，搞得他不敢立刻开口，生怕出声惊得她手下不稳，给白嫩的手掌留下记号。 等到她挪手的空隙，忙说：“娟，将就就行了，别割了手，你那么怕疼的。” 他的一番好心换来她娇媚的白眼：“我有那么笨吗？大惊小怪，今天让你尝尝真正的酸菜鱼片。” 元锦被她的一瞥看得心痒痒的，有心想做点啥呢，星星又瞪圆了眼候在一边。只好深受帮她抹去额上的细汗，轻柔的把她垂落的髮丝别到耳后。 他难得的大胆动作让卫小娟红了脸庞，低头小声说道：“快去看着火，磨蹭什么？” 她娇羞的模样取悦了他，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突然对星星道：“去后面柴房给哥抱两把油菜秆过来。” 星星看看灶下没剩多少的干柴，咕哝道：“都叫人家做事！姐等着我来又弄啊。” 卫小娟停下动作，看她一熘小跑远去，疑惑对元锦道：“你怎么不去抱？” “我去抱柴了，怎么抱你啊……”元锦话音未落，伸手揽过她的肩，唇快速的压上她的…… “唔……”卫小娟哭笑不得，他紧紧的压着，直到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他才放开唇。 “咳咳……混蛋！”卫小娟在他松开后，涨红了脸不住呛咳着，咳得眼泪都落出来了。元锦竟然吸了一口烟在嘴里吻她的时候渡到她口里！而且一直强压着让她吸了个透。 见她圆脸通红，眼波生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元锦这才满意的再吸一口烟，窜到了灶下坐好，笑得挺贼！ 卫小娟咳完后，正想放下刀报仇时，星星进来了：“哥，拿去！姐，你怎么了？哇……，姐真好，放下刀等我，好了，继续吧！” 元锦大笑出声，卫小娟…… 晚饭二叔一家没有过来，有雷飞的加入，还是吃得挺热闹，元锦也陪雷飞喝了点酒，他是那种喝酒上脸的人，明明没沾多少，白净的脸庞红得吓人。 眉尾的红痣变得发紫…… 见他这样，其他人也没敢劝酒了，雷飞玩笑着对卫小娟端起酒杯：“他不敢喝了，恐怕你要帮着把这最后一杯喝了！” “啊……，飞哥，我不会。”卫小娟窥到梁先慧僵硬的表情，直到她是不喜欢雷飞的“流”味儿，生怕元锦被“带坏”。 小叔递过玻璃杯装的啤酒，解围道：“小娟喝啤酒代替嘛，也没有外人，没事！” 元锦不知是喝了酒有些放肆，还是什么原因，伸手抚上卫小娟背后的马尾，食指绕着发尾转圈，感觉她僵硬的后背，随意道：“没事，一杯啤酒罢了，就当第一次见飞哥德表示吧，下不为例！” 见元锦也这样说了，梁先慧也松口道：“一杯啤酒没什么，看元锦那样子今晚也不敢让他送你回住处，今晚就在家睡吧。” 她的“睡”可是一点歧义也不带的！要是卫小娟轻易就和她儿子睡到一处去了，她还看不起呢？ 卫小娟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潲水”般的啤酒当喝药一样灌下去，没多久就感觉身上轻飘飘的…… 第四十八章 稻田边的暧昧 雷飞吃罢饭起身告辞了，他家住得不远，元锦见时间还早，道：“我送你，顺便去姑姑家玩会儿。小娟！” “嗯！”卫小娟正有点闷、有点晕，元锦又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随着他的拉力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院子，元锦和雷飞聊起了近况，雷飞说到正经工作难找时，卫小娟晕头之际，截住话头，滔滔不绝起来：“其实啊，挣点死工资有什么好处，不过十图稳当、图养老保险……各种图，这个年头啊，正是做生意的最佳时期，要使捧不上所谓的金饭碗，不如做个什么小生意！大小是个老闆，好过受人管束，受人排挤，工资高的人家看不上我，工资低的做着没趣……！” “飞哥社会关系那么好，大可把我铺子里的二手专柜拿去，反正那个对我是个鸡肋，我们全是女生可不敢接‘当’，丢了可惜了，那可是赚钱的好路子阿？x哥单独做那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吗？还放水钱，做抵押，开融资公司……”
第83页 “我还有好多想法，我不敢放开做，我怕找不到元锦了，怕他被吓跑……” 雷飞本来听得津津有味，元锦也觉得颇有可行，可说着说着，卫小娟转到他身上了，语气还越来越暧昧…… 雷飞忙道：“呃……她可能醉了，你别送我了，明天等她酒醒了，咱们去她铺子聊聊！” 说完，大步流星的抄小路飞奔而去。 卫小娟根本没发觉人已经远去，她说的话开始两世混淆了，提到的x哥是前世一个二混子，起先背背包收集二手手机，后来相机、手錶、黄金……全都涉及了。 那人的社会关系很好，生意来源多半是社会闲散人员。 以前卫小娟和元锦提起过，元锦还笑称：这事总会有人做的，说不定飞哥比那人还厉害呢，只是时间晚了…… 卫小娟从来没有沾过酒味儿的东西，幸好醉酒后口吃不甚清楚，说话也开始带着哭意，不然她接下来的话非得露馅不可！ “元锦是坏蛋！……唔……自私鬼，只顾他自己的自尊……前世就这个样子，幸好他还是那么内秀……” 幸好此刻天色渐暗，小路上没有半个人影，元锦连忙揽过她开始踉跄的身体，带着她转上另外一条岔路，更不敢此时将她带回家去。 “好好好！那你打她一顿吧……”口里无意义的逗着她，却是为她此刻的脆弱心疼不已。 “人家好辛苦的，前世刚刚那么幸福，老天为什么要分开我们？还有我的乐乐啊……我不敢翻云覆雨，不敢开金手指……这辈子好不容易拍飞了付妖精，钱又怎么成了距离了？难道真的要我只做个穷村姑，只在家里等着吗？他又怎么找的到我，他怎么看得上我……，是不是又和付妖精ooxx了，可是我的心好痛啊！人家不想要二手的，人家要全部的他……” 元锦动容道：“我本来就是你的，我们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我不会跑了，会一直陪着你。你为我做这么多，我也会学着为你改变的……” 卫小娟半熏半醉间哭诉了许多辛苦和不甘，偶尔夹杂着元锦听不懂的呢喃。絮絮叨叨发泄许久，心情终于舒畅了！ 开始撒娇卖乖了，半眯醉眼，转身面对他，仰着头：“锦，人家好晕，揉揉！” 月色下，醉酒的脸庞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微张的小口吐着淡淡的酒气，鼻尖灼热的气息拂过元锦的下巴，引得他全身也热了起来。 松开两人向牵的右手，轻轻地在她的太阳穴上呈圆形揉捏，喉咙发干，根本没法子说话，不停在心里背诵九九乘法表。 静静的田野中，偶尔传来一声柔柔的舒畅呻吟……半小时后！卫小娟的酒劲过了，倚在元锦怀中，环抱紧他的腰，低声说：“真好，我抓住你了。” “是啊！我也抓住你了，这么优秀的女朋友！”元锦调笑道，手上动作却是未停。 卫小娟感觉他说话时胸口的震动，一时心痒：暗恨眼前男人刚才不懂得偷个香什么的？那就别怪我偷香窃玉了！ 从他敞开的衬衣领口，灵巧的舌头舔向他凸起的锁骨，湿糥苏麻感电晕了元锦。理智叫他推开她，身体却叫嚣着继续下去，拉锯战还未出结果，她已经转移阵地，双臂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唇舌由锁骨到颈侧，刷过光滑的下巴，滑至耳后，轻轻地咬上他的耳垂，逗得元锦轻颤不已，差点无力支撑两人的身体，软倒在地。 鼓起莫大的勇气仰头避开她唇舌的嬉戏，喘出一口长气，嘶哑说：“捐，你不要玩火，你还小，我怕伤着你。” 卫小娟正玩得欲罢不能，闻言用力拉下他的头，抵上他的额头，低语：“你不怕憋出病吗？那你怎么办？我特意看碟学的东西，你不想试试吗？” 元锦在她唇上轻点一下：“你管我忍不忍得住，不准看乱七八糟的碟子！” “人家在想，要是你和付明明成了，说不定你就和她……哎呀，我不想了，光是用想的心里就不舒服。总之，我才不信你一点**都没有！” “我一点什么？你倒是说呀！”男人的劣根性，喜欢看女人为自己吃醋！见卫小娟赌气嘟嘴的模样，他也起了玩心。 “算了，我知道，我身高一五八，体重一百斤，哪有那身高一六八，体重一百斤的人漂亮？吸引不了你很正常啊？男人嘛，都喜欢水蛇细腰，修长双腿，我这种又胖又丑的人，当然勾不起你的性慾了……” 卫小娟瘪着嘴，越说越快，越说越顺口：元锦忍笑很辛苦，搂着她圆润的腰肢往身上一靠。 “啊——”她终于停住了碎碎念，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腹上灼热的物体她可不陌生，一惊之后，头重新埋到元锦胸口，闷道：“放手！” “不放”元锦恶劣的动了动腰侧“让你说，这下知道你是否吸引我了吧？” 低头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就你这样刚刚好，抱着很舒服，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舒服。” 亲亲她的唇：“比我梦中的味道还好，嗯，我再尝尝……”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唇间……这不是那几次发乎情、止乎礼的轻吻！ 热切的，他挑开她的唇，几乎将全身烧灼的欲望全集中到舌头上了，带着惩罚、带着挑逗、带着强烈的爱意…… 第一次！元锦放任身体的渴望，大手从她腰间爬上了窥觑n久的高峰，隔着薄棉的胸衣盖上了形状姣好、大小适中的绵软…… 卫小娟被他突来的热情震撼了，脑海里刚刚冒出，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渴望！随即全身心被拉进五彩斑斓的美妙世界里，胸上隔着衣物传来毫无章法生涩揉捏，却是让她无措起来，熟悉又陌生的情潮使得她软倒在他怀中…… 两唇分开，激烈的喘息稍定，在朗朗星空下，旷野的稻田中，元锦沉稳鑑定的话语铿锵有力：“你是我认定的人，是我打算相守一生的人，你是我第一个吻的人，也是我会吻一生的人！我尊重你，不愿意轻慢你，更不愿糙率的‘办’了你，说等新婚之夜肯定不现实，我也等不了那么久，但至少我想和你有个完美的第一次！” 接着小声道：“说句不怕你笑得话，我的春梦里也全是你，如果再不让我小小的解个馋，那我可能会被憋死！” 卫小娟心里长久的不安稍去，红着脸低道：“那你怎么不找人……” “我有洁癖的好不好？再说，尝过你的味道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别人！” 良久，元锦才抱扶着腿脚无力的卫小娟慢慢往家走去，远远还传来他戏嚯的问道：“这下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笨蛋，幸好不是在家里，不然你就危险了。” 卫小娟不服气的模煳音：“下次，下次换我亲你……” “呵呵，欢迎阿……” 身后一地的蛙鸣也为这对情侣祝福，奏响热闹的交响曲！ 元锦家只有两间房间，卫小娟是和梁先慧睡的，一点也不习惯，一晚上睡了不足五个小时！ 早上七点过，生理时钟准时唤醒了她：穿着水泥地上的新拖鞋，头髮散乱，打着哈欠刚刚走出房间。 “姐姐早，吃早饭。” “啊？星星这么早，你先吃吧，姐姐梳洗去了啊！” “姐姐，这是大娘给你煮的荷包蛋，我的已经吃了。” 卫小娟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啥？荷包蛋！” 一把把星星拉到寝室里，接过碗：四个泛着白色泡沫的荷包蛋映入眼中。她的脸垮了下来，小声诱惑道：“星星，你看你长得真瘦啊！这个鸡蛋纯天然出品……（省略夸奖n字）吃吧，吃了就能长得白白胖胖的。” 星星怀疑的看向她：“那你怎么不吃？” 她怎么能承认闻着荷包蛋就想吐，看着就“蛋”疼，实在对鸡蛋无爱啊！ “我都这么胖了，怎么还吃？万一你哥不要我了咋办？” “不会的，那天二娘说你胖，不好看，哥都说他就喜欢胖的。” “真的？”她挺激动的，元锦挺维护她的嘛！继续努力。 “星星，姐姐不饿啊！可是，大娘起来辛辛苦苦做了早饭，姐姐没吃的话，大娘会伤心的。” “嗯……”见星星有所动摇，她又接着诱拐：“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我吃一个！”星星伸出一根手指头。 “两个！”她让一步，本想全让星星吃的。 “不喜欢吃就是了！在这儿骗小孩呢你？”元锦倚在寝室门口，嘴角上翘。 第四十九章 卫大江家变再升级 （上） 元锦的调侃让卫小娟小小脸红了一把。 “呃……星星先吃一个，剩下的放柜上。”她站起身子，蹦到元锦身前：“啧！今天挺帅的嘛？” 小样儿！你元锦的硬伤就是怕人说你帅，一说就脸红！不论前世今生，这个可爱的共同点都暴露在她面前了。果不其然，元锦的脸红了，站直身体，道：“说什么呀？告诉过你不准这样说。” “那你帮我吃两个，不！全吃完！”星星离开了，她的“温柔姐姐”立马换成了“河东狮”。 元锦看灶房没人影，摇头苦笑着帮她解决了三个鸡蛋，在她企盼的眼神下，吃得有些急。 接过她递上的纸巾，擦去嘴边的残渍，提醒道：“以后私下随便怎么使唤我，我妈在的时候，注意点。” “知道！”她低声道，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婆媳和睦罢了，呕气了？” “不是那个，我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她递给元锦一杯白开水：“漱漱口吧，明明不喜欢吃的东西，偏偏逞强！也是为了婆媳和睦吧？” 在元锦一口一个荷包蛋往口里送的时候，她就想起前世他曾说过，因为经常到鸡窝捡鸡蛋，他对鸡蛋很是厌恶，现在却…… 元锦是怕！梁先慧的个性他最是清楚不过了，无论谁有意或是无意拒绝了她的好意，她都会很不高兴！她又不是很会做面子，也不怎么会委婉说话。
第84页 他怕卫小娟和梁先慧处不好关系，怕卫小娟意识忍不下气，离他而去…… 爱情！不就是这样永远患得患失么？得不到的想要，得到了怕丢。 饭后，两人一起去了铺子，胡姐和另外两人已经到了，见他们两人一起出现，胡姐眼神显得很暧昧，夏朗和张琴则带了另一种不明的意味儿。 卫小娟带元锦直接坐到了收银台，丢了一本在蓉城特意买的通讯电脑类书籍给他，自己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久，雷飞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出现了，见到生意正忙也不做打搅，坐到元锦对面胡侃起“崛起史”来了。 这一忙，直到中午才稍稍轻松片刻，卫小娟先是和雷飞说了几句话后，召集了另三人“开短会”。 “这位是飞哥，你们都知道了吧！我们铺子里不是有两个二手专柜吗？我决定交给飞哥来做，以后飞哥不在的话，你们也要帮忙看着点。” “胡姐，空时教飞哥拆机、装机，故障机辨别方法之类的，夏朗待会儿把我们柜中目前的二手给我统计一个出来。你们三个有没有什么意见？” 胡姐考虑了下道：“这样很好啊，好处挺多的，只是二手的帐目？” 卫小娟就知道，胡姐可不是那两个没什么经验的女生，笑着解释道：“应该说是完全分开的，等柜里属于我们的那几个本钱回收后，两边就完全独立开了。” 胡姐三人明白后，各自端着饭盒散开了，雷飞见卫小娟很有大将风范，也在元锦那得知铺子是她一力开起来的，也不磨叽了，直接说道：“卫老闆，我目前穷人一个，还靠你多多拉拔了。” “拉拔什么的就不要提了，也千万别叫我老闆，我不习惯。”看看一旁淡笑不语的元锦，接着道：“以后生意转得过了，我是要收租金和学费的！” 元锦也郑重地给雷飞建议：“飞哥，可不要再去混了，还有一点，你一定要公私分明啊！” 雷飞拍胸脯保证：“咱们俩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都那死倔脾气，说一不二！既然有正道走，干嘛再入歪门邪道。不过小娟，这租金我理解，可学费是什么玩意？” “咳咳！飞哥，先不要保证过早，这‘二手’包含的东西就牛太复杂了，我拿给你做可不是叫你维持现状的，还有很多可疑慢慢发展出来的，和你那旧路也很搭边。学费嘛，接下来讲的课是不传之秘啊！比如，二手可以做‘典当’，又分……” 卫小娟藉此机会将“x哥”的经营项目，赚钱门道一一道出，连偶尔过来放钱的胡姐也惊讶于“二手”可以那样操作！更别提一直在旁边同样仔细听得元锦了，卫小娟的话给他打开了一个新天地，她偶然会提及手机维修和电脑方面的一点东西，让元锦由衷茅塞顿开的感触。 卫小娟的收银台上摆了很多手机、电脑方面的书籍。这些书籍是她托朱优优、深圳的肖寒、舒安鸿的战友从各地寄过来，蓉城还没有出现的。元锦上午的时间基本耗在上面了，本身学习的就是电路之类的东西，看维修书籍还是没有意思障碍，反而觉得有趣，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元锦听他们准备找个时间去蓉城的电子城逛逛，算算自己的假期，忙建议：“早点去也好，就明天吧，我的假期不多了。” 雷飞玩笑道：“你慌什么，你去上你的班，未必然不放心卫老师单独和我去蓉城？” “呃……”说实话，他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经雷飞提醒，虽说相信女朋友和朋友的人品，但人言可畏，还是得避嫌，道：“我怎么不放心你们？只是想一起去看看也好。对了，我还要本钱价买个手机呢？就明天电子城去买。” “你还怕我在铺子里赚你的钱不成？”卫小娟气得给他肩膀以下：“快吃饭吧，都凉了。” 就在她们商量蓉城行的时候，在卫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午后两点，平桥，李雯茶馆里。 每张桌子座无虚席，屏风隔出来包间里，卫大江难得有空，正和三个麻友玩着。开局不到两个小时，身上的几百块钱流水般进了三个人的腰包，但凡打牌的人都知道，一盘不煳，把把放炮，还以炮两响、三响的人，心里的那个急躁啊，已经无关钱财了！ “爸爸，钱钱，买东西！”四岁的小女儿卫小涵第三次进来要零钱了。 “乖乖，爸这儿没零钱了，去找你妈要，你妈不在哦！去找么妈，找爷爷要。么鸡……碰一个，四万！”他敷衍着女儿，也盯着桌上。 “四万，哈哈，我槓……哎呀，差一点，九条……” “不嘛，我就要，我就要你给我！”卫小涵是秦依的宝，平日千依百顺，见爸爸不给，她坐到地上撒起赖来。 “今天你家幼儿园没上课马？”上手的麻友随口道，接着扔出一张牌：“二条！” “哈哈，我也槓一张，单吊的叫阿，哎，没有槓上花，我也打个九条，免得点炮，被你们胡怕了。”打出了麻将，他这才有空回道：“前几天小琴补了两天课，她同学结婚，今明两天放假。” 地上，卫小涵蹬着双脚越哭越来劲，他只得回头恐吓道：“小涵，再哭我打人了。” “阿——，妈呀，我爸打我……” 卫大江下手的麻友无奈道：“算了，这把打了你先把她抱出去，你们家老秦呢？又回虹山了，哎呀，摸个三条，你不会单吊吧？” 卫大江喜道：“不单吊，我继续槓……” 这次，槓起来的是九条，他脸色一变再变，耳边是卫小涵刺耳的喊妈声，思绪一乱，收着九条：“五条！” “哈哈……”对面的人狂笑，推倒牌：“m的，卫老三够义气，老子刚下叫，龙七对！你傢伙最近是绿云罩顶，还是女人多了，手气这么背。” 下手也推倒牌道：“槓下炮，两响，我也胡，加上一槓，不多我才三番。” 卫大江只得认倒霉，从身上摸出一张一百块，“找钱！” “我要钱，我要钱钱……”卫小涵见到钱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桌上抓去。 卫大江心里的烦躁像是找到出气点似的，口里骂着脏话，出手扯着女儿的领口往后一提，左右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两巴掌，松手扔在地上，穿这皮鞋的脚踹上了她笑笑的身体，直踹得卫小涵撞倒了屏风…… 三个麻友这才纷纷拉住还想出手的他，包厢外面的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前。李雯抱起地上没动静的卫小涵，看清孩子的脸色，眼泪扑簌落下，失态骂道：“三哥，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可怜的小涵……” “m的赔钱货，和她妈一样……（省略脏话数千字）”他的话音未落，背上连挨了几拐棍，他痛及回头想骂人，见到卫老爷子铁青的脸，一下子哽住了。 卫老爷子对李雯道：“把孩子抱到医疗站看看，小孩子骨头软，应该没啥大事！” 卫小涵也缓过气了，在李雯怀中嘤嘤哭起来了，她两边脸是血红色，鼻子下和嘴唇边挂着血迹，扎的沖天辫也散乱不堪，呜咽着抱着李雯：“痛……背背痛。” 李雯忙掀开她的后背衣服，白嫩的后腰上一处乌黑格外的显眼，卫大江冷静下来了，脸上现出悔色，担心道：“李妹，小涵拿给我，我开车带她去虹山大医院照个片。” 卫小涵死死抓着李雯的手臂，就是不看他，他颓然嘆口气：“你抱着吧，我去开车，我们一起去吧。” 李雯把钱包拿给了老爷子，问道：“给秦姐打不打个电话啊？” 老爷子怒道：“不打，打什么打？她后娘做不好，这亲娘也做不好。再说了，她看到她的宝贝成这样。他们两口子可不管什么颜面，到时打起架来怎办？丢脸还要丢到城里去吗？” 秦依这两年前在虹山开了一处茶楼，对家里的事情便不是那么上心了。家里的两个大的倒是都早熟懂事。除了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卫小涵了，今年来，她在家的时间越发的少了，但是对卫小涵这个宝贝还是很在意的。 第五十章 卫大江家变再升级（下） 李雯抱着孩子同卫大江从医院出来，口里正念叨着：“三哥，不是我说你，打孩子也太不知轻重了，还好这次只是皮外伤，要是有个万一，伤着哪儿怎么办啊？上次你打二妮子就被妈教训了一通，害得秦姐也被指责咬舌头，怎么还记不住教训……” 卫大江没管她的唠叨，怒火一起，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啊？见女儿的眼神直盯着路边的布偶不放，愧疚又占据了脑海，大步上前买下了最大的那个绒毛娃娃，顺便买了一把玩具冲锋鎗，一股脑塞到李雯和卫小涵中间，道：“今天麻烦李妹了啊！这把枪给小帆带回去吧，我给他许诺过的。” 李雯想起了两个侄女：“你不给小美、二妮子买点什么吗？” “不用，那两个大了，也不知道她们要啥？让她们暑假去何惠那儿，她们妈知道买！” 何惠现在生活得很好，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何惠一改懒惰性子，揽下家务，养了不少牲畜，几年来也算是攒下不少家当。 那边的庄稼汉子一直没法有孩子，经常会怂恿何惠接连个女儿去玩，让他过过父亲瘾。一来二去的，何惠拜了王月秀做干妈，两家人有了往来应酬，除了和秦依见面有些冷嘲热讽，还算相处和睦。 李雯知道情况也不再多言，跟着卫大江上了停在路边桑塔纳的后座。 车子久久未发动，她安顿好卫小涵，抬头欲问，却发现卫大江红着眼睛死死盯着路边的一处。诧异间，她也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秦依穿着靓丽的连衣裙，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紧挨着坐在临街的鞋店内，透过清晰的玻璃橱窗，她的一举一动无比的清楚！她试好了鞋子，男人付了钱，提着袋子揽着她的肩头，两人还亲密的说着什么…… 李雯又担心的看向明显戴了绿帽子的三哥，见他只是怒气，不见伤心，也不见他有上前制止的动作，挪挪身子挡住卫小涵的视线，小声道：“三哥，小涵……”
第85页 卫大江头也不回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他掏出手机，拨通：“依依，在哪儿啊？……哦铺子啊，今天生意怎么样？……嗯好的，那晚上早点回家，我叫小美烧饭！……” 挂断电话后，发动车子平稳的往两界镇开去。李雯实在看不出他想的什么？卫大江风流债一直不断，莫非两人达成协议，各玩各的？这也太不可思议的吧！ 其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李雯一回到平桥立刻给丈夫打了个电话，也给任长凤和王芳说了声，但就是不敢给两位老人露点口风。 秦依穿着新鞋回来的，在平桥下公车看到李雯神色有些异常，老实盯着她的鞋子瞄，笑道：“怎么？这鞋子好看吧！刚买的，一百多呢？” 李雯僵笑：“嗯，好看……” 秦依扬扬手中的一大袋零食：“吃不，给小帆装点起来！” 卫大河接放学的学生正好路过，见状，对李雯道：“人家秦依给，你就拿着呗，机会难得啊，她带回去还不知能不能进口呢？” 秦依不明所以，笑骂：“卫老五今天说话怎么感觉有些酸呢？” 老五不想参合到她们的家事里，随意从袋子里拿出两样零食，对着面包车里的丈夫啐道：“快走你的恶，啰嗦个什么！” 秦依浅笑着款款向家里走去，她不知道李雯在身后看她的眼神充满的不屑和惋惜…… 院坝里，抱着毛绒娃娃的卫小涵满脸的狰狞青紫，几乎看不到原样。二妮子在一遍做作业，小美在灶房做饭，房顶烟囱冒出裊裊青烟，王月秀在院边择菜，卫大江不见人影…… 秦依刚刚走上院坝台阶，一眼就看到女儿的惨状，尖叫一声冲到她身边抱住：“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二妮子，谁把小涵弄成这个样子，你和大姐怎么照顾她的？嗳呦，我的小乖乖，来妈妈吹吹啊……” 二妮子皱皱秀气的眉，没有解释，没有反驳，继续写她的作业。 秦依吹完女儿的脸庞，回头又是一脸怒气厉声：“你妹长耳朵吗？我在问你呢？” “我放学回来她就这样了，你当妈的不知道，我们知道吗？”二妮子言简意赅的一针见血，秦依出门两天多了。 王月秀也端了菜篮子坐到二妮子的身边，鄙视的眼神看向秦依：“打扮得花里胡哨，给谁看啊？小涵不听话，她爸打的，怎么的？未必然二妮子和小美敢下手吗？” “说不定呢？帮她们妈报仇呗，谁知道每次去，姓何的都教些什么？”秦依抱起了女儿往寝室走去，嘴里不依不饶的狡辩着。 二妮子出手拉出了想追上前再骂几句的王月秀：“奶奶别理她，她只是现在不喜欢我们山上，不喜欢我们家里罢了，让她说。” 王月秀停下身子，深深的嘆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家里这些个女孩子怎么都这么不省心呢？小秦差点私奔，小娟聪明得不像正常人，小美脑袋简单，二妮子又早熟的吓人，小涵被娇惯的没一点规矩，还好孙子们都很成材啊……” 转身正往她自家的灶房走去，卫大江的寝室方向显示传出几声低声的争吵，接着声音越来越高，惊觉事情不对，王月秀忙对闻声跑到寝室门口的卫小美喊道：“快点，把小涵抱出来，那两个没一点名堂的大人，当着那么小的孩子发疯！” 脚下也是未停，和二妮子跑到的时候正赶上寝室一片混乱，卫小美抱着小涵想往外走，小涵的一只胳膊又抓在秦依手里，而秦依的长髮被黑脸的卫大江扯住了，衣服也被扯破了，露出黑色的蕾丝胸衣一角…… 卫小美和卫小涵都在哭，秦依掉着眼泪不停在骂什么，卫大江只是反覆一句话：“老子弄死你……” 二妮子见情况不对，一熘烟跑向另外一边院子。 “大哥，大娘，二娘……快点啊，我爸要把秦依打死了，呜……”她也吓住了。 还好，卫大国一家，王芳此刻都在家里，张雪把快一岁的卫子航交给二妮子：“你别进屋子，我们这就去把大姐和小涵弄出来，你们就到我们那边去，听到没有？” 等到卫小美和卫小涵一出来，王芳和任长凤，张雪拉住了秦依，给她掩上衣襟，卫大国和卫小兵也拉住了卫大江。 第五十一章 家变落幕，惊险将现 一家人坐在院坝里，卫大江和秦依还分作两个阵营对骂，从他们的对骂中可以听出，卫大江在外面是有一个唐姓的外遇已久，秦依开了茶馆也另寻新欢了…… 王月秀没兴趣听两人互相谩骂，探头进了寝室一看，出来照着两人就是一顿排头：“你们两人打死打残我不管，干嘛拿东西撒气？电视剧摔得四分五裂，衣柜打得稀巴烂，以偶不用再买了吗？都出息啦，上次把碗盘打了，还不是自个儿添钱购置……” 秦依头髮散乱，眼眶乌青，脸上妆容花成一片，冷笑道：“反正不要我添，自有那姓唐的好媳妇来添置！” 卫大江不甘落后，也挣扎着脱开一只手指着她，大骂：“m的，你个骚货，不是你想飞，老子会在外面找野食么？” “话可别乱说啊！”秦依拉拉衣服，理直气壮道：“算了，你就是想给我安个罪名，把我赶出去好给那骚婆娘腾位置罢了，不要罗织罪名污衊我啊！” 接着，抹着眼泪，凄婉泣道：“我一个黄花大姑娘，不顾一切的跟了你八年了，换来了啥？帮你带两个女儿，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在外面花天酒地，人家不过出门开个茶馆贴补个进项就那个样子抹黑我！不过想我净身出门罢了，我不甘心啊……但这日子真的没法过啦……老天爷啊，让我死了吧……” 她的一番哭诉成功的勾起了现场多数人的怜惜，卫大江的风流帐那是尽人皆知的，连王月秀也谴责的盯着儿子。 卫大江见她惺惺作态，气急攻心，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本就有哮喘旧疾的他开始重重喘息起来：“……吼……你，老天诛心的该是你，今天我亲眼看到你和个野男人一道买鞋了，……吼……拉拉扯扯倒是很快活啊……吼……” 秦依顿了顿足，打断道：“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我还可以乱说呢，看吧，看吧……你不要扯了，你想离婚时吧？无所谓，反正我俩也没有结婚证，你把钱拿给我，我带着女儿就走。” 卫开云和卫大河一家回来正好听到这段对话，老爷子拐棍一戳地上：“谁要滚就滚！卫家人可不许带回去。” “你家儿子做的那些事，我可不放心把女儿留在你们家，为了逼走我，他连亲生女儿都能下那个狠手，万一真有哪天把我也弄死在山里，还没人知道呢？” 秦依的这番话说的很傲慢，卫大河肯定是维护自家人，脾气暴躁的他把李雯看到的情况脱口而出。 这下秦依愣了好久，才撒泼道：“看来，咱们只有法院说事了！你们卫家这么多张嘴，污衊我一个弱女子真真齐心合力啊！李雯啊，我和你大伯子离婚，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和你三哥一起到虹山？还好意思说出来……” 李雯气的说不出话来，在农村，小叔子可以喝嫂子随意玩笑，而大伯子就不能和弟媳扯上意思暧昧，很丢人的。 卫大江也气得直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卫老爷子说道：“他们一起带小涵去医院，这事知会过我。” “总之你们就想逼我走是吧！我偏不走了，凭什么有错误的不管，揪着我不放！”秦依环抱双手，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椅子上：“反正啊，这个家我也捨不得……” 二妮子突然从王月秀的灶房里沖了出来，先是给卫大江端上温开水，递上药片，回头淡淡的对秦依说了句：“秦姨，我爸不敢你，你不也计划要走了吗？你要走就走，妹妹留家里，我们会带她的！别想让她姓彭！” 秦依的脸色剎那四百，深深的盯着平日不言不语，个子小小的二妮子，半天没说一句话。 卫大江好奇的问道：“二妮，你说啥呢？” 二妮子还是淡淡的：“妹妹最喜欢给我说出去玩的都是什么？家里电话就安在我们寝室外的客厅……” 秦依阻止了二妮子继续说了下去，颓丧道：“我不要钱了，只带小涵走。” “不行，刚才二妮不是说了吗？你还妄想卫家的孩子改姓！那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小孩子能参合的了，第二天一早，秦依收拾了私人东西，找到一旁的二妮子，流泪道：“二妮子，秦姨不会怪你。小涵就交给你了，别让你爸带……以后，经常带小涵来虹山外婆家玩……” 二妮子此刻也没法淡定了，哽咽道：“秦姨，我会照顾小涵的，也会经常带她去外婆家的，你们大人怎么都不乖乖待在家里，或是像其他人那样不要生出那么多事啊！” “人都是不一样的！……” 正在和雷飞、元锦逛蓉城电子批发城的卫小娟接到王芳的电话，听完事情全过程后，唇张开完全合不上。 元锦见雷飞和那些老贩子询问收购价格去了，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怎么了？” “她才是穿越或是重生的吧！那么妖孽！十岁不到就知道监听、打探了？”她的声音很小，元锦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她这才醒起电话都还没挂，忙重新放到耳边：“妈，还在吗？” “在呢！知道你要惊讶一下的。我话还没说完呢，后天卫子航一岁了，回家吃酒席了，元锦和你事情怎么样？没有过门前他们不用到家里来吃……” 卫小娟这几天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有元锦陪着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充实，此时听王芳提到卫子航的生日，她终于醒起忽略了什么？ 语气急切的问道：“我大姐呢？幼儿园还好吧。” 王芳被她打断了叨念，只好顺着她单位问题回道：“你大姐同学结婚，她昨天就把幼儿园放了。” 她松了口气，随口问了句：“她同学啊，住哪儿的？”
第86页 “就水库啊！” 卫小娟的心立马又提起来了，急道：“我不是说过，我梦见水库对她不利吗？还特意到高僧那儿也算过，说她忌水库那方向的！也照此和大娘她们都说过啊！” “你大姐那同学非得请她去做伴娘什么的，再说了，人家是在水库边上住，你大姐也承诺过不会下火，这总行了吧。” 卫小娟也不想多说，道：“行吧，反正尽量联繫下她吧，那儿手机没讯号，她同学家总有座机吧！妈，我挂了啊！” 挂断电话，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沉甸甸的，元锦见她沉默，关切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那我们回去吧，还是看下心里安稳点。” 卫小娟一想也是，道：“我先出去看看天色再给你打电话，你和飞哥再看看。” 她步伐急促的挤出电子城，闷热的空气让人窒息，天色黯沉，远处边上却亮的诡异，手脚发抖的掏出手机，拨通上面第一个号码：“锦，走，我要赶紧回家一趟。” 元锦和雷飞的速度很快，雷飞开了一辆借来的面包车，招唿两人上车后，根据卫小娟的要求加速往小川县赶去。 还没有出蓉城，卫大军的电话也来了：“小娟，你大姐同学家客人很多，都要求去划船，你大姐还算听话，在闸门处的小溪流抓鱼，没有其他人参合。应该没事，别太担心，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沉稳的话语缓解了卫小娟的意思焦躁，但是看到越显奇量的天边，她还是不敢放心！ 前世的今天，两界镇从中午开始下起了大雨，划船的大姐再也没有回来了…… 元锦的手掌包着她颤抖的小手，感觉她的焦躁，没有开口，随着大雨的浇下，她的指甲慢慢掐进了他的掌心，钻心的刺痛抵不过深深的担心！ 这样的卫小娟是他第二次见到，上次看到她的这种表情是他说出分手话语的那刻。现在她又是为了什么？元锦没有问，只是心疼，疼得恨不得把心还给她…… 卫小娟感觉掌心的湿濡，掰开元锦的手掌才发现自己太用了，抬头却看进他疼惜的眼底。 “我……”她看了前座开车的雷飞，感觉无从说起。 元锦也理解她的顾虑，摇头表示无所谓，小声道：“无论什么事，我相信你，会陪着你，过后随便你说不说。” 车子进入山区，车速缓了下来，时间已是中午时分，山区的天出奇的亮，却不像蓉城和小川那样倾盆大雨，反而吹着凉慡的微分。 雷飞见状，玩笑道：“这天可真是奇怪，要是这里的人现在出门不带伞，一定会淋成落汤鸡。元锦，你紧不紧张啊，人家小娟门都没进你家的，你就陪着回娘家了。” “没想过！是怎样就怎样。不过，小娟，我是不是该买点礼物，这样突然袭击不好吧？”元锦也试图活跃气氛，莫名悲伤的卫小娟总觉得虚幻。 “到镇上再说吧！”这儿没下雨，让她松了口气。 雷飞伸头看看路边的小河沟，嘆道：“嘿嘿，要是这是下游地带，小川是上游，这会儿沟边那几只鸭子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 他的这句话却是如雷般响在卫小娟耳边，“齐头水”！川西山区的人想必都很熟悉，平日深山处的泥石、树根……会在源头形成多个小型堰塞湖，若是大雨袭到，冲垮了这些堰塞湖，就会形成突发的泥石流或是纯洪水的“齐头水”。 第二卷最终章 俯身瞬间，那人却在洪流险处！ 想到“齐头水”，卫小娟不寒而慄，忙翻开电话给卫大军**。 “爸，蓉城和小川在下大雨，还打雷，咱们这怎么没动静啊！” 卫大军疑惑道：“上午我们这儿倒是打雷闪电的，你打电话我们还担心下，家里人都没出门呢！吃完饭天色却转好了，听你一说还真不寻常呢？我们这就开车去找你大姐吧！反正在家也闲着。” “我也快到镇上了，就直接去水库了！”就打电话这一会儿，车窗外已是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冰雹落下，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偶尔划过的刺目闪电加上沉沉的闷雷，吓得卫小娟心头狂跳，抓起元锦的手急需肯定道：“这么吓人的天气，是人都知道躲避下吧？” 元锦肯定的点头，看她惶恐的摸样，已经顾不上疑惑了。雷飞的也察觉她的恐惧，放松口气道：“这种天气！我们这些没见识过的肯定吓得半死，要不是在车里，早找地方缩着了！” 口中如此说着，他的注意力可全集中到前面的道路上了，车速放到极慢。 卫家，本就为卫大江的事弄得筋疲力尽，听得卫小娟如此郑重其事的担心她大姐，甚至生意都不做的冒雨赶回！他们也开始紧张起来。 任长凤一边找雨衣雨具一边念叨：“这两个妮子要把人搞疯，小娟也是的！被个高僧吓成这样？我们以后也别太迷信了，怎么弄得这些小的也跟着神神叨叨的。” 别的人也深有同感，正要附和两句，座机响了，张雪跑到客厅接起，没说两句就白着脸挂断电话，回头颤抖着不成调的句子：“崖山……矿上打的，上面发了一股‘齐头水’……” 话没完，众人已是一阵恐慌，不说卫家两姐妹在几条河的汇集地不明状况，就是沿河的一些人家也需要通知、帮忙……，顾不上多找雨具，各自分头出门了，留下一屋女人在家里求神拜佛干着急！ 几分钟后，王有才来了卫家：“快，帮我们把值钱的东西搬上来。” 各村委都接到通知了，临河而居的村民火速往山上撤离，军区内也派人四处宣传安全知识，并帮忙搬运物品，不到半小时，一干人站在吊脚楼上眼睁睁看黄昏的洪水夹杂着树木、杂物唿啸而过。 离水面足有三米多高的石板桥顷刻间被湮没在洪流里，连河边的水泥路面也被盖住了一半多，王有才咂舌道：“今年的这第一波水就这么吓人，后面的咋过哦？” 王月秀停下像各路菩萨祈祷的喃喃细语，安慰道：“还好住在河边的人家不多，还好现在又电话了，以前发‘齐头水’的时候全靠人跟着喊来通知，知道路边走路便利，可谁敢住啊！王芳，快给小娟打个电话，那妮子去啥水库啊？一里多多的河边路呦……哎呀，我的心肝啊！咱们家的人还都往那奔呢！” 王芳也焦躁地回道：“手机半小时前就不在服务区了。” 此时就看抱着孩子的张雪稍稍冷静些，强壮镇定安慰六神无主的奶奶几人道：“从进入库区没信号到现在差不多就半小时，小娟他们应该已经快到闸门了，哪儿很安全，往年再大的洪水又不是没有？至于家里那些人出门半个小时会在洪水到之前赶到闸门处的，我去电话边守着，再有矿上或是镇上有人打电话来，我问问闸门办公室的电话吧。” 卫小娟这时确实已经到了闸门处，在闸门的办公室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不明所以的她只得简单给元锦和雷飞形容了一下大姐的长相，简单说了下“噩梦”的玄奥，道：“我大姐应该在闸门附近，我们分头找找，不管信不信，我还是看到人才能放心。” 时间紧急，她也不容两人多问，抢先冲进了雨中，元锦和雷飞只好将信将疑的跟在她后面。 闸门的工作人员去了哪里？值班的只有两个人，接到“齐头水”的消息，还有镇上指示了先开闸门放一部分水出去。两人估计了齐头水到来的消息，想到还有几船游客在水库里划船，虽说下暴雨了他们应该找地方上岸了，但两人还是决定分头拿着喇叭出去转上一圈，然后谁先回来就开闸泄水。 “卫小琴、大姐——”风雨中，卫小娟的声音传得不远，淋湿的头髮也让她眼前模煳一片，元锦和雷飞沿着三十米宽的闸门桥往下游找去，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不停的喊着。 走到桥中的位置，还是没有见到卫小琴的回应，她的眼睛被泪水雨水煳得几乎挣不开了。恍惚间，不知怎的？想起前世看到大姐尸体的铁栅栏了。 前世，卫小琴本来是和朋友到水库游泳，遇到下大雨，避雨时失足落水。后来卫家人赶到的时候，闸门工作人员防水后，就在铁栅栏处找到了她冰冷的尸首…… 卫小娟半身探到桥外，闸门的桥洞里果然看到了模煳的人影。 惊喜的大喊了几声，却发现毫无效果，她忙往闸门办公室旁下桥的阶梯飞奔过去。 远处关注着她动静的元锦见她笑笑的身影往桥下跑去，忙返了回来，正欲往桥下追去，却被人拉住一阵大骂：“小伙子这么大雨往哪儿跑？想死啊！我刚开闸门放水呢？” 元锦脑海瞬间空白，大吼道：“桥下有人！” 就欲挣脱那中年人的手臂往桥下去，那个人还算冷静，急道：“从这太慢了。”回手抓了门边一捆绳子，塞到元锦手中，急道：“我这就去关闸门，你往桥中间丢绳子下去把人拖上来，应该还来得及！” 卫小娟刚奔到桥洞，看清人影果然是卫小琴，正站在那里焦急的看着手机，新下真正的一松。噼头就是怒骂：“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水库吗？你吓死我了……呜……” 卫小琴虽惊讶她的出现，看她狼狈的样子，愧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会遇到这么大的雨，手机也没信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就因为担心我？” “嗯……” 正想说点什么，忽的！她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仔细一看，锈迹斑斑的铁闸门在巍巍颤动着，原本遮挡得严密的铁板栅栏底部渗出一股恶臭的黑水。 “这是在干嘛？”她惑道。 “不会是开闸了吧！”卫小琴瞪圆了眼睛。 “啊！大姐，快跑！”卫小娟拉着大姐的手就急急往外沖。 “我腿软了，而且我们跑得赢水吗？”桥下有三处闸门，在她们跑到台阶之前，倾泻的水流便会将毫无准备的两人捲走。 慌乱、无助、焦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剎那间还想就此死去，说不定又回到那间床上……但现在温暖的家人，不一样的元锦全都浮现眼前，逐渐占据了全身，求生的意志分外的强烈！ 她拉着卫小琴的手坚定道：“总要试试吧，难道等死吗？”
第87页 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卫小琴当然也不甘心坐地等死。左右打量起环境来。 突然，她的头被什么碰了一下，耳边是卫小娟惊喜的叫声：“绳子！桥上有人发现我们了。” 两人实在顾不上抬头看谁丢的绳子了，再说，这种天气想看清七八米高处的桥面无异痴人说梦！ 卫小娟用力拉扯绳子，提示上面的人，自己已经接住了，模煳听见已经紧张的叫拴在身上。忙和卫小琴抱到一处，用拇指粗的麻绳在身上缠了好些圈，再用力拉扯几下，遮着嘴上的雨水，用尽全力大叫：“拉！” 水库的闸门时每年泄洪的时候才打开开关的，一旦打开，闸门处沉积的淤泥杂物便会先行脱闸而出，想立刻放下来根本不可能。 闸门工作人员关了开关也只能放缓泄水的流量，根本阻止不了水流倾出。他狂奔上桥的时候，元锦正以一人之力靠着桥栏的反作用，拉紧卫小娟两人不让她们往下掉，想拉她们上来却是不行…… 然而！闸门打开那瞬间的水流冲力岂是他一个人能拉住的？ 那一瞬间的冲力差点将他扯出齐胸的栏杆，差点翻出去的剎那，看到的一幕却是让他目眦欲裂…… 宽阔的河床已慢慢被昏黄的河水侵蚀，闸门下的水流中，两个渺小的身影是那么无助！ 随着水流冲出的木头、树枝漂浮着沖向河心载浮载沉的两人…… “娟……！” 随后赶来的雷飞和闸门工人合力帮他扯住绳索，拖上了两人，刚抱到桥头办公室内，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急促的喇叭声音便由远及近了。 来的是卫大军和卫小兵，谁也没想到事情会真的如卫小娟所说的不幸。其他人沿路见了需要帮忙的村民，陆续脱离队伍，加入了安排转运物资的人流中了。 元锦紧紧的抱着卫小娟，试图用身体的热度温暖冰冷的卫小娟，根本没有注意到卫大军等人的到来。 “这是怎么回事？” 雷飞见到和卫小娟几分相似的男人开口，还有另一个年轻男子也沖向床上的另一个女孩，松了口气。因为照急救知识来说，最好是给两个人脱掉衣物检查一遍，但！两个小伙子并一个中年大叔，谁都不敢动手啊？ 看卫大军试图从元锦怀中夺过卫小娟，忙拉着他简单解释起来：“这是卫叔吧？我是元锦的朋友。今天卫小娟突然要赶到这儿，我和元锦只好开车送她，谁知遇到开闸……，总之刚把她们姐妹俩拉上来，元锦也是担心，您……” 卫大军摸到女儿手心尚有热度，也有微弱的脉搏，暂时放过了紧抱女儿不放的小子。开口道：“小兵抱着小琴，还有你们……，快带着小娟上车，我们回镇上医院去。” 他也不好开口说出脱衣服之类的话来，只好赶紧回镇上再说。 第三卷 第一章 喜欢傻傻笨笨的你！ “哎呀！烦死啦！……”卫小娟趴在收银台上大声哀叫。 这个时候铺子里只有四个女生，雷飞出去相亲去了。越发勾起了她的烦躁！ “笑死我了，你家的锦哥才走几天？你就相思难耐啦。”夏朗对着墙边高柜檯的镜子补妆，开口回应道。 张琴也趁火打劫添了句：“再不然就是天气太热，生意太好，没空玩闹的。” “啊！你们以为我像你们，一个思春，一个想放假……，呜——还是胡姐好，都不挤兑人家！朗姐，俺家锦哥走十天零两小时了。” 胡姐拿牙籤小心将牙齿fèng里的菜叶挑了出来，伸手把铺子里的空调又往下调了两度，很满意小妹现在的轻松俏皮口气，故作惊讶道：“小妹！你不是不思春吗？都快以分钟计时了，谁叫你不多在床上躺几天让他紧张下你？” “啊！你也是坏人。我在医院住着，我爸和我弟根本 就不准他来看我。我只好‘痊癒’啦……” 说到这儿，她又是甜蜜，又是无奈！撑着脑袋，咬着笔尖，回想半月前的那天。 那天和卫小琴被救起来送到医院后，经检查，两人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但好在都没有大事。卫小琴有几处擦伤，手臂有些脱臼，她只是身上青青紫紫瘀伤遍布，连脱臼也没有。两人之所以晕过去，可能是突来的水流冲力震晕的。 她道医院不久，思绪便恢復了正常。可听见房里的对话，她完全不敢睁开眼睛，只得继续装晕。 那是卫家几对长辈在对元锦“审问”呢！ 卫大军：“小娟连你家的门都没过，怎么你们会凑到一起？” 元锦：“我和小娟本来就认识，这次能有缘分凑到一起，多走动很正常啊。” 卫大军气急败坏：“你就不顾及下她的名声？” 元锦依旧云淡风轻：“反正我认定她了，她醒了就过门吧。” 卫大军被他哽在一旁不说话了，任长凤站了出来：“你手上的伤那么重，也为难你拉住两个人了，先去包扎下吧？” 元锦神色稍暖：“阿姨，没事，我现在感觉不到痛！我只怪自己力气不够大，不然就能第一时间拉她喝大姐上桥了，她们也不会昏迷不醒，一切等小娟醒了再说。” 床上的卫小娟听他受伤了，急得正想起来，任长凤的下一句话让她再次僵住身体。 “我是小娟的大娘，你也可以一起听。说实话，你不觉得小娟像个妖怪一样吗？还会未卜先知！” 元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倒宁愿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傻傻的，笨笨的，会快乐的大笑；而不是现在这样愁这愁那的恶，看到天色不对，吓得快疯了……” 他不自觉带了浓浓的鼻音：“就为了不一定会发生的‘莫须有’，她背负了那么沉重的东西，我都替她感到累……” 病房内一片静默，正如元锦所说，她即便笑着，眼底还是带着阴霾……，虽说都不清楚她的阴霾是什么，但是都觉得会不由自主的心疼她！ 卫大国嘆了口气：“咱们还不如一个小伙子豁达啊！以后全都不要遇事就问她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小娟都是说人家的大姑娘了，也该好好享受下被呵护的感觉了。我去看小琴，你们呢？” 在他难得的威严目光下，众小的全部头皮发麻，鱼贯出门道：“我也看看小琴去。” 转眼房里就剩卫大军和王芳了，卫大军和神色如常的元锦对视了片刻，完全不见元锦的眼神有退缩和闪烁，他也舒了一口长气。早先他并不同意女儿许给一个经济条件差、交通不便利的人家，后来和女儿聊了聊，虽说认同了她的“三穷三富不到老”，但始终觉得亏欠了优秀的女儿。 现在看来，如同卫大国说的，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也该让女儿被好好呵护，而不是继续被依赖。 “你给我记住，小娟就是个普通农村女孩儿！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 王芳看卫大军黑脸包公的样子就来气，像天下大多丈母娘看女婿一个样，她对这个女婿可是满意的不得了。看他双手伤成那样，还一心惦记自己女儿，怎么不感动？ 用力在丈夫背上一拍，打断他的狠话，生怕吓跑了好女婿。 “走，看看小琴去，还啰嗦什么？” 床上的卫小娟感觉房里的脚步远去，床边沉了下去。 “娟，真的希望你只是个单纯的笨蛋，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办！不想看到你强装的成熟，理智的温柔，还有小心翼翼的处世态度……” 气息靠近了…… “皱着眉干什么？是做噩梦在害怕吗？” 轻笑…… “肯定没我怕！看你在水里一起一落的，看水闸哪儿的木板之类的冲出，那剎那，我发觉，我对你不止是喜欢，完全是生死相随的爱……，我竟然忘了爸妈，忘了理想……” “你那么优秀，那么能干，我拿什么来爱你？为什么不像普通的少女那般自在的畅怀生活？我丢不下你了，怎么办……” 门外脚步声传来，元锦停住了低语，望向门边，没有看到她眼角滑落包不住的热泪。 元锦手上的旧伤撕裂，加上绳子勒出来新伤，来医院时一直抱着卫小娟，将她的衣服染红大片，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在，卫家淳朴的众人带医生来押他去清洗包扎了。 房内再次只剩她一个人了，悄悄擦去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她自我催眠了，从此以后，我就是真正的十七岁的女孩，刚说亲给已经的卫小娟！ 不是经歷那些大事小事的三十岁沧桑女人！ 不是知道自己可能不孕的暴躁妻子！ 还不是元乐乐的妈妈！ 更不是察言观色的全能消防员！ 等她被暖暖的粥香勾得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感觉浑身酸痛，肚子饿得发慌，直觉叫道：“妈啊——，你在哪儿，人家好饿。” 转头往急促脚步的方向看去，瞪圆眼睛：“锦哥！你穿谁的衣服，哈哈！好可笑……” 清脆的笑声让元锦一愣，再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明媚，感觉天也高了、云也蓝了……，淡笑道：“小叔的！你家就他比较高。饿了吧，我正在喝粥，奶奶熬的。” “我要喝，奶奶有没有加她的独家秘方啊？” 元锦两只裹着纱布的手捧着一个搪瓷碗放到床边，奇道：“什么独家秘方？难怪这么香！” “就那个，稻田里的‘梆梆鱼’啊，和米饭装到瓦罐里放柴火灶里煨上一晚！”她看了眼白色碗里，“就是那个，人家要吃，扶我起来。”（梆梆鱼，好像是牛蛙吧？） 元锦见她毫不掩饰的馋相，会心一笑：“好啦，我手又再次光荣受伤，扶不了你。”眨眨眼：“不过，你可以搂着我的脖子我带你起来。” 见元锦长长的睫毛扇动，她心痒的伸出双手，笑得很甜：“来吧！锦哥。” “遵命！”元锦觉得这个卫小娟好真实，和两年前那个快乐的样子很像，只是多了分成熟，比起前几天那种独立自主的沉默任人可爱多了。 “等下！我来扶。”门口快速冲进一个帅气少年，打断了两人劫后余生的温存！不是卫小明是谁？
第88页 元锦只得停下动作，让他跑到床边，卫小明先是上下打量完元锦，再对床上的姐姐道：“你手能伸出来，我才不信不能撑着床坐起来呢？” 卫小娟傻眼了：“啊！你……你要考试了，回来干嘛？” “笨死了，我们后天开始考试，我回来看你笨成什么样子了？”卫小明一把把她拉起来坐好，细心的给她垫好身后的枕头，看也不看元锦一眼，接着责问道：“你不是不要男朋友吗？这才多久，你就和人家搂搂抱抱了！大哥和张大结婚这么久了，我也没见他们搂抱啊……” 卫小娟接过他递过来来的白粥，没管他的叨念，满足的喝着元锦喝过的粥，偷空抛了个媚眼给他，代弟弟道歉。 元锦摇头表示不介意，倒是好奇卫小明毫不停歇的说教会不会累。 卫小明说着说着，说到听说两人的险况，竟开始哽咽不已。元锦不好意思的悄悄退出去了，卫小娟翻翻白眼，直到喝完满满一碗粥后，安慰道：“幸好你元哥及时拉住我们，不然你回家就不是吃子航的抓周酒，而是吃我和大姐的丧葬酒了。别哭了，大小伙子羞不羞人。” 卫小明这才忙擦掉眼泪，回身找了一圈，低声咕哝道：“算他识趣！”回头继续劝道：“你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好些，你才十七岁，好多女生还在上学呢？优秀男生那么多，董一建也比他强不少，不行，董一建家太有钱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得找个……找个什么样的？” 看他苦恼的样子，实在取悦了卫小娟。“好了，别想了，我目前啊，就喜欢他，未来大概也就是他了。” “那随便你！”他又叮嘱道：“记得别单独待在一起，我待会儿就和爸讲，怎么能让你们单独在呢？不管，下午我走后，一定叫谁来守着你。” 就这样，在医院住了三天，两人也没逮到机会说说悄悄话，隔着精心呵护的众亲属，他们只能偶尔眼神沟通下。 接下来，元锦的假期满了，碍于还有一年半《用工合同》，两人连个吻别都没有就匆匆分开了。而卫小娟的手机掉到了水里，回小川才重新补上。 元锦工作的地方是临市，已经是长途范围了，他在小川办的卡处于关机中，也没有给她的手机打过电话，铺子的座机他又不知道。 想到此处，她再次拍桌子大吼一声：“真的好烦啊……！” 雷飞迴转正听出她深深的“闺怨”，出声道：“元锦……” 第三卷 第二章 卫小琴的幸福，肖寒荣归 卫小娟不停的叫着无聊，正赶上出外的雷飞迴转看她样子也知道不是无聊，而是相思了。 来手机铺子一周了，在这儿才知道，挣钱不一定要学歷高什么的，像卫小娟和胡姐，她们两人全凭察言观色，还有丰富的处事经验。天知道她们哪儿来的人生经验？反正比那两个高中生的口才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发现，胡混来的人际关系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商机！有钱的朋友买新手机，挣分成，挣烟钱，没什么钱的朋友可以买旧机，赚差价，混着的人谁都有个手里不方便的时候，目前可以小打小闹的“当”点手錶之类的，照卫小娟画的圈圈来看，这行以后可是“钱”途光明啊！ “元锦说……” 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卫小娟瞬时双眼发亮，截断话头，兴奋道：“元锦说啥？”接着丧气，赌气道：“不问了，给你说都不给我说！” “呃……，”雷飞傻眼了，忙把手中的冰饮放到柜檯上，解释道：“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元锦打了一上午你的手机，说是关机，还把他吓了一跳，又不知道铺子里的座机，还好联繫了我，这才放心了！” 她愣了，在身上摸了半天，哀叫：“我的妈呀！昨晚关机充电，今天忘了带了！” 铺子里的人顿时笑成一片，以前的卫小娟哪儿有这么逗啊？现在的她，让人从心里当她是“小妹”了。 “飞哥，他的新号码给我！” 她拿了号码匆匆上楼了，胡姐拿了雷飞买的饮料给夏朗张琴扔去：“歇会儿，这个时候买主都在家午睡呢。咱们来聊聊天。”眼睛戏嚯的看向雷飞：“飞哥，咋样？你看，才正经上班几天？徐大娘就盯上你了。” 雷飞见夏朗和张琴也一副八卦的样子，古铜色脸庞泛过一道暗红，不好意思摸摸寸头，敷衍道：“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 面对三双写满八卦的眼睛，他无力的期盼有人来解救他，老天还是疼憨人的！ 玻璃门上的风铃声传出，雷飞眼尖的看到进门的三人，丢下不甘心的三个女生，态度几乎谄媚的迎上前去：“三位选点什么？” 不动声色迅速给三人下了定义：娘三，老妈四十多岁，辛苦半生；妹妹十七八岁，有点傲气；哥哥器宇轩昂，一身正气，看起来开朗爱笑。看穿着和气质，明显‘新富’人家，生意有门！ 凭他的经验加上胡姐的点拨，他看人还是很犀利了。 “我们看看，不用你管！”妹妹可能是路上受了什么气，高声道：“肖佳雨，态度！”哥哥沉脸道。 “你一走就是两年，现在来教训我？你买不买？不买我和妈走了。”妹妹挽着老妈准备转身。 老妈唯唯诺诺道：“佳雨，别！肖家寒，哎……” 哥哥只好放软口气：“好，是我错了，你们随便选。” 雷飞冷眼旁观良久，见他们三人往张琴那边逛去，丢了个“宰”的眼神过去。 哥哥肖家寒没参与娘俩的讨论，四处瞄了一转，问道：“有号卡没？我先选张号！” “嗯，有！你选什么卡，我们这移动联通的都有……”夏朗应声拿出了号卡让他选。 他选好后，掏出一款夏朗都没见过的新式手机，动作熟练的装卡，激活，付了钱，坐到待客区的沙发上。 夏朗忙倒上一杯开水，听他慡朗明快的和电话那端人聊了起来：“嗯，买的新号码！……不是，那张不想用了。……号段你熟悉？不可能，深圳这边买的，咋可能熟悉呢？……呵呵，你叫你妹妹查吧。她还欠我人情呢？……什么，你欠她救命之恩？怎么回事？……” 他皱起了眉头，脸色慢慢变白了，手也微微颤抖，看得出他在极力隐忍恐惧和担心…… “哥，这款怎么样？”妹妹拿着一款红色的摩托罗拉v8088快步走了过来。 他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小声的说：“小琴，你等下啊！” 妹妹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扭曲了，将手里的新手机塞到老妈的手上，抢过哥哥手里的手机：“卫小琴，你家不是嫌我哥穷吗？现在知道我哥有钱了，你又后悔了，又来缠着我哥了，你要不要脸！告诉你，我有嫂子啦，你滚远点！” 噼里啪啦一通话喊完，不顾哥哥铁青的脸色，嗤道：“哥，这山里女人哪里好了？听说都长着‘高原红’脸蛋，又老又土，有什么好的？要是你们成了，婶娘会笑死我们的……” 老妈许是看懂了儿子的怒气，拉了妹妹的手：“佳雨，别尽信你婶娘的，有事咱们回家说，这在外面呢？” 妹妹还算听话，低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二娘看不起我们嘛！山里的人有哪儿好了，哥和二叔都夸个不停？不是哥突然回家，我还准备哪天去找她说说呢？” 雷飞至此听了个大概，悄悄给卫小娟发了简讯，拉过胡姐嘀咕了几句。 胡姐会意的凑上前来，拉着妹妹坐到了另一个沙发上，示意张琴把手机盒子递给自己：“妹妹喜欢这款手机是吧？有什么家务事等到买了手机再谈嘛！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说不开呢？看哥哥和妈妈多好专门给你挑手机来着。” 第三卷 第三章 董一建！你咋又出现了？ 卫小琴和肖寒从那天“惊喜”后，就算大事抵定了。 当年肖寒到深圳后，凭着精湛的木匠手艺和通透的脑筋，先是在一家家具厂里做普通工人，刻意的学会了电脑设计，雕花等高级手艺。设计了几套精美的家具，并以平分利润的“大饼”成功说服了车间主任，两人手工打磨出了一款精美的高档次家私。 精美的车间主任还算义气，没有撇下他。两人凭着这套家具参加了一次家具展会，得到了一笔贊助资金，顺理成章的，两人淘到了不少的“金”。 今年家具厂清算了利润后，肖寒慡快的卖出资金的股份，带着挣来的资金荣归故里，准备在他们村也建一个家具厂。在那之前，他还是牵挂一直没丢开的卫小琴。 那天正是订了下来，肖寒也看是修建新院子了，建成的庆贺酒席和卫小琴的“过门”一起操办。 时间又飘过去了一周。 卫小娟现在不含无聊了，高伟放假时来了一趟小川。和卫小明一起给她选了一台电脑，虽说还没有腾讯qq，但是她可以在上面浏览网页，查点资料，玩点简单的网游……反正能玩的还是多了起来，她也不急，好好享受惬意的生活呗！ 前两天卫小明到学校看分数，一直住在城里，照他的话说，那是保护她，其实吧，是家里这些天没农活，干脆在铺子里陪她待到家里掰玉米棒子才一起回去。 他成绩考得很好，仍旧继续上一中，照此成绩估计，他以后的大学不会坏的。 卫小美也被抓到铺子里恶补一番，早看她不想上学了，但以她那性子绝对不适合出门打工，不如多学两年经验，在两界镇给她弄个小铺子，温饱绝对无虞。 早上开始，铺子的生意还不错，今天难得没有炎热的烈阳，阴沉的老天倒是不显沉闷，刮着微风。 “几位买点什么？这边随便看。” “选手机吗？哪位用的，需要帮你推荐两款合意的吗？” “选配件还是看下旧手机……” “这款三星q208新上市没多久，绝对小川第一台……” 诸如此类谈话从开铺说到现在，成绩是相当可惜的，连卫小明也帮着在库房跑了几趟。手机兴起还没多久，购买的人越来越多了，这种盛况卫小娟已经很满意了，再多可就应付不了了！
第89页 快十二点了，铺子里的顾客终于少了点了，一向不会看脸色的卫小美盯着一个新买手机的中年人看了良久，知道人家提着印着“腾飞通讯”的纸袋开门远去，她还追到门口目送了很远。 十四岁的女生还不到一米四、圆脸、高额头，五官还是很清楚，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不顾店里还有两拨顾客，八卦的凑到卫小娟身边，也没用减低音量：“娟姐，你看见刚才那个买‘波导’那个男的没？”也不等她回答，继续笑道：“那人好‘假打哦，买个手机栓在皮带上，还故意把衬衣下摆塞到皮带里面，嘿嘿，整件衣服塞完还不说他什么，偏偏只塞手机处那一片衣摆！不久明摆着让人知道他有个手机嘛，‘曹素芬’（指虚荣、假清高）呵呵……” 卫小娟往天花板翻翻白眼，这小美，难道以为我的眼色是抽筋吗？ 可惜卫小美没有接收到她的示意，继续自以为受欢迎的说道：“还有啊！么爷你知道吧，子航过生日那天笑死人了，谁不知道半山上根本没信号，他还一直拿着手机在哪儿‘我知道，嗯，钱太少我不接’哈哈笑死我了。” 卫小娟好想叫她：那你去死吧，没看铺子里的顾客都犹豫了吗？没看到胡姐的眼刀子吗？神啊，怎么会有这么天兵的妹妹啊？ “你就在这守着，我招唿买主。”卫小娟看门口人影闪动，连忙奔上前去。 卫小美看看电脑旁闷头不理会她的卫小明，没心思继续闲话了：闷头坐在了收银处。 再说卫小娟开门迎上的顾客吧：身高目测有近一米八，精神得中发，稜角分明的俊脸，斜飞的剑眉，细长的桃花眼，如扇般的睫毛在白净的脸庞投下一道暗影，挺直的鼻樑下完美的薄唇惊讶的微张，一件白色的暗条纹衬衫，浅灰色西裤包裹住笔直的双腿露出噌亮的休闲白皮鞋，双手抱着一束包好的红玫瑰。整个人显得阳光帅气，放到任何地方也会引得花痴无数。 特别是他现在见到开门的卫小娟时，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分明阴沉的天色顿时也晴了几分！ “你果然在这里！专程到这儿来接我吗？” 卫小娟先是痴迷，再是吃惊，直觉退后一步，口吃道：“建……建哥？！” “嗯。”董一建也在细细打量两年未见的卫小娟。 只及他肩头的个子，整个人依然微带圆润，却不显一丝肥胖。墨黑的头髮用一根木簪松松挽在脑后，水蓝色纱衣在胸下收了个蝴蝶结，敞开的衣摆直达大腿，露出白色及膝松紧裤（那时不叫打底裤），下面一双白色凉鞋。 眉稍显浓密了，脸上不见一丝人工痕迹。大眼瞪圆，闪着水漾光泽，小巧的鼻头，两侧的几点雀斑，微张的粉唇，欲语还休，说不出的圆润可爱，让人想出手捏捏她粉白的圆脸。 卫小娟见他的手蠢蠢欲动，再退后一步，抵上雷飞的二手柜檯，在董一建的打量下有些侷促，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兴味！ “你……你选手机吗？胡姐……”她慌张的想避开，说不出原因。或许是怕人说闲话吧？ “我不选手机，我找你的、”他递出手里的花束。 “呃……，找我干什么？”看见他手里的花束，她直觉看向呆愣的众人，见她们全是一副羡慕的样子，只有雷飞看不出表情来。 “来，送给你的！你确定在门口聊吗？”董一建自顾的把花塞进她怀里，在众人瞩目下，神色自若的大步往里面走去。 “建哥，这花我不要……”卫小娟小跑跟上。 “那丢掉吧，我不知道垃圾桶在哪？”他回到的轻描淡写。 “我……” “小明、小美也在啊！小明考得怎样？” “建哥，快坐！”卫小美激动的招唿着，脸上全然是见到明星的兴奋。卫小明从电脑上挪开视线，简单说了下成绩，见姐姐抱了一怀的玫瑰急促的近前，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虽说那个元哥是没这个人优秀，但相比之下可安全多了，这人一旦从哪儿路过，简直集中所有人或嫉妒或爱慕的眼神，姐那样的女生可应付不了他的桃花债！思及此，见雷飞跑到外面打起了电话，还是给元锦危机感吧，免得他一副笃定的讨厌样。 “姐，玫瑰花可不便宜，这样一束得百来块吧，丢了多可惜，小美去找花瓶插上。”卫小美只好不甘愿的起身走开。 董一建坐到了沙发上：“小娟，我们今天看分数，我报了上海z大，应该会被录取！” “是吗？恭喜啊！”她真心为他高兴。 董一建神色复杂的静着她良久，疑惑道：“你不觉得失落吗？明明你也可以的。” “失落？或许有一点吧？反正我察觉不到！我早说过，以我这东想西想的脑袋，要心无旁骛的专心念书不太可能！我也说过，每个人追求的‘幸福’是不同的。” 董一建若有所思的笑道：“你追求的什么让人很是迷惑啊？说钱财呢？你明明可以找更多的啊？……” “算了，我不想讨论这个，反正现在的生活我挺满意的，建哥上大学了，家里要做酒席吧？什么日子？我看有时间回家不？” 见她转移话题，董一建可不打算就此打住，直言说道：“思来想去两年，我还是觉得你适合我，小娟，咱们两家这么近，也没必要说废话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以结婚为前提，要是你同意，就过两天酒席时一起把门过了吧！” “不行！你怎么还是那样自说自话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我不优秀吗？” “就是你太优秀了，我自知配不上你，可不敢亵渎你，你要去远方上大学了，你好好看看身边的女生，优秀的比比皆是。” “可都不是你啊？”董一建眼神迷离的看着脸色因激动而潮红的卫小娟。他不太会说话，形容不出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喜欢她每一面，哪怕此时是干脆的拒绝！ 卫小娟想抓狂了：“我有什么好，又胖又丑，又懒又笨的！你人长得这么帅，眼神怎么这么差？我和元锦快订婚了，我也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你就别再执着了！我求你了。” 董一建对她的暴怒状若未觉，越发觉得她真情流露，不得不说，他顺风顺水惯了，有些欠“虐”。 “好啦，你别气了，人家都在看你了。结婚都可能离婚，况且你们连婚都没订呢？你只是没和我相处过，怎么知道我们是否合适？我有两个月时间，你就试试能不能接受我啊。” “不能，说什么也不能！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被你爸妈洗脑了，现在你空下来了，正好多看看身边的其她女孩儿。你看门外刚过去的那个美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长发飘飘，气质斐然……” “没感觉，总觉得都差不多，只有看你活泼的样子才觉得有些真实感。”他说的是真的，年纪增长，阅歷也在增长，但他埋首书中之余，只会记起她受惊时的仓皇无助、生气时的生机勃勃，高兴时的畅怀大笑、算计人时的狡黠俏皮，至于面貌长相倒是其次了。 卫小娟也真的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这个榆木疙瘩怎么这么顽固呢？ 第三卷 第四章 感情的事情真的没法解释！ 卫小明在边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许久，总结道：“我真的觉得你们两个很无聊。建哥，我姐吧，确实算是难得的好女孩了，可你也不至于就视其他女生如无物吧？我姐可是说过，像你和我表哥这种类型的男生送给她，她也不会要，害怕被仰慕者暗杀，整天提心弔胆的，有什么快乐可言？” “姐也是，建哥就没和你认真相处过几天，他怎么知道你毛病多得要死？你就试下他有没有元哥那个包容心吧？” 卫小娟道：“可我看到他就没有勇气和他相处啊，老是想看四周有没有女生用眼刀子飞我，这样好累。对他完全没耐心多处啊！” 董一建的脸色不太好，悻悻道：“相貌就那么重要吗？要是变平凡点，你会不会就没有压力了。” “我怎么觉得你怎么就听不懂话呢？无关什么相貌，主要是感觉！感觉！感觉不对，就什么都看不上眼，感觉对位了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建哥啊！怎么感觉你上学上成‘书呆子’了，和我的代沟可以媲美海峡了。” 她走到旁边接了一大杯白水，咕咚咚的灌了下去，铺子里的众人包括买主在内都目不转睛的注视这边，虽说不甚清楚他们的关系，但不妨碍八卦之心顾自的发挥想像吧？ “建哥吃饭没？小明陪建哥出去吃饭。”看兴奋的小美，冷声道：“小美就在铺子陪我整理帐目。” 她知道卫小明是最了解她的，应该会再劝劝董一建顽固不化的思想，希望他不要再做无意义的事情了，徒增麻烦在身。 待两人出去后，铺子总算恢復正常运转，不过其她忙碌的众人眼神里都写着大大的“八卦”俩字。 不理会她们，凑到闲下的雷飞边上：“飞哥打了小报告？” “起初是哪个打算，电话拨通后又觉得，我来告状算个什么事儿啊？随便和他扯了几句挂断了，他问起你了，我说你正忙呢。”雷飞坦荡的承认了通话始末，脸上也是好奇的表情。气得卫小娟威胁道：“听说某人明天下午又要相媳妇，还是往日同学呢？” 雷飞衣服痞样：“多半不成，那同学八百年前就发过豪言壮语，要找个有钱人。我目前还不是。” “可是，缘分的事情是没法解释的！” 午后，卫小明一个人回来了，胡姐三个都凑上来同时问道：“究竟怎样？有没有下文？” 她们都从卫小美那儿掏出了事情添油加醋后的版本，一边惋惜小妹不懂的咬住“肥肉”不放，一边也好奇“肥肉”是否还会黏着小妹不松。 “什么怎样？我是出去吃饭，又不是代替我姐去相亲。”卫小明很是干脆。但坐回电脑旁边后，却是撑着脑袋将自家姐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看得卫小娟心里毛毛的，惑道：“你估量价钱吗？” “是啊！挺值钱的啊，建哥对着你呆得说不出多话来，对着我可就大方多了。弄得我真想把你卖给他算了，说不定还能得不少好处？要不，你考虑下？”
第90页 沖他头上就是一个暴栗：“卫小明，说什么鬼话？我是见异思迁、爱慕虚荣的人吗？不过要是缺钱的话……，也不会考虑的。” “老实说，你怎么就死心塌地喜欢上个那么惜字如命的人了，咱们卫家可是‘仁义之家’，他那样对人只是招唿一声，可不是受人欢迎的女婿啊，像肖哥，人家才几天，就能和家里的那些叔伯打成一片了。”卫小明心里还是认同了姐姐，只是嘴上不好意思承认，还要继续挑刺。 “呃……，你元哥话其实挺多的，人踏实，对我那是全心全意的……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看眼长相酷似明星的“吴京”的弟弟，戏嚯道：“你交个女朋友就知道了啊？学校里收过情书没？有女生给你表白没？脸红了吧！那你对漂亮的、有钱的有感觉没？等你哪天觉得心跳加快，愿意为她违背原则，改变自己的人时，你就要抓住了，那就是你的缘分到了。” “说得真悬，我才不会傻到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呢？哦，建哥说，他打算在城里住上一段时间。我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可要稳住啊！”卫小明对“改变”一说嗤之以鼻，有些担心姐姐变节。 “住他的呗，他可算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唉，缘分啊！等他慢慢想通了就好了。老实说，我还是蛮骄傲的，行情还蛮好的。” 晚上，卫小娟就关在房间里和元锦如此夸耀了一番。听电话里元锦令人安心的低笑响起，她可不依了：“我说假话了吗？你还不快回来把我捆住。” 元锦想像她气急跳脚的摸样，闲适的躺倒宿舍的单人床上面，放心道：“你要是轻易就被他勾走了，也不是等到现在啊，我对你有信心，娟，要不我下次回家，你就把我家的‘门’过了吧？我还是觉得咱们早点定下来好些。” “随便你，过门你们要准备见面礼的啊！知道没？等我家‘回话’我们也要做酒席，给你见面礼，到时给我活跃点，听到没有？” “怎么这么麻烦啊？就不能那个一次搞定吗？” “什么叫一次搞定？我大姐她们拖了这么久都没慌，还不是一项项慢慢来。” “那什么‘回话’酒，你们就并作一天做呗！免得麻烦两次。”元锦只是不喜欢一堆不算熟识的人凑到一起貌似热闹的和睦一片，实则各有算计，各为所图。一般厂里的聚会之类的，他也懒得参加，像今天，新来的总经理过生日，厂里的人基本都去祝贺去了，他觉得花一百块去虚以为蛇，还不如花几十块和女朋友聊上几句呢！ “锦，你是怕麻烦，还是觉得这样子很热闹？” “呃……我怕麻烦，你们也热闹了啊。到时，肖家就坐你大姐家堂屋，我家的人就坐你家堂屋啊！” “不错，连坐堂屋都知道，还说不上心……嘿嘿。”卫小娟笑得很“猥琐”。 “听婶婆说了好多遍了，连怎么坐位置她都安排了。” 两人又东拉西扯几句，卫小娟觉得有点奇怪了，问道：“往日打个电话，你老在那吼我浪费，今天是你打过来的，怎么不见你说浪费啊？” “新来不到两个月的总经理今天四十几岁的‘大寿’，我没去，省下随礼的钱给你打电话，多打点也不亏。” 卫小娟想到他曾提过的小肚鸡肠总经理，担心劝道：“你还是该去送个礼，出门在外，又在人家的管束下，太孤傲了会受排挤的。宁得罪君子，也莫惹小人。” “我工作上从来都是仔细认真的，要是他一定鸡蛋里头挑骨头，我也没法，真是这样的小人手下，做什么也没劲。” “嗯，那你还是注意他着点。锦哥，小明在叫我了，再见啊，么么！” “嗯。”元锦听见她挂断电话的“嘟嘟”忙音后，才挂断电话放好。拿了枕边的手机维修书籍继续看了起来。 诚如卫小娟猜测那样，元锦厂里新上任的总经理十足是个小人。 他是绵市书记的小舅子，其实对化工方面的只是一无所知，只是知道这个国营的大型化工厂效益一向不错，厂里自主研发的几款化肥、农药还申请了国家专利。厂里的工人更是待遇优渥，他来此的欢迎会就收到了好些红包，后面更是每顿饭必有各组别的请客聚餐，晚上还有一台只赢不输的麻将牌局。但，总有那么几个不识像的！ 比如：配料组的老头，已经让他找个理由提前退休了，销售部几个小子，暂时动不得，有后台；採购部的一个半老徐娘，竟然不同意虚开发票，剩下的几个车间部、电工部的几人也不识抬举，打牌不上，聚餐不来，连自己请客的酒席也不随个礼，露个面，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你，这配料怎么只放了那么点？有一千克吗？搅拌机里有近一吨原料，确定加一千克这什么就够了？”总经理巡查工作到车间，正看见配料组在过秤配农药原料，插言道。 原料组的人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也分不清谁是谁，可能是平日看不惯他的其中一人道：“这些都是顾师傅算精确的比例，怎么能乱放？万一造成事故怎办？万一毁了一缸原料怎办？” 却不知，他抬出的顾师傅就是已经被总经理“劝”退的那位，总经理脸色一沉：“他算好的就是精确的吗？什么都是经试验出的真理。一顿原料多加个一千克有什么影响？你，边上去，那边那个，你过来，再把这什么称个一千克加进去。” 元锦本来在边上检修电路，听见那个连化学术语都念不清楚的总经理在那儿指手画脚，深嘆无知者无畏啊！淡淡开口道：“那什么叫‘二甲苯’，若是用量不当会引起爆炸的。” 总经理看清元锦的工作牌，冷笑道：“你一个电工组的掺和到配料是想干嘛？配料可是厂子的机密啊——” 他把“机密”拖的很长，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边上被他赶开的工人也立刻驳道：“学化工的人都知道这点，元锦只是好心提醒，比较化学反应的事故咱们厂子还是出过几次，大家谨慎点总是好的。” 总经理笑得更是欢了：“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难怪最近xx小厂也出现我们同样配料的除糙剂了！不知道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你可不要随意污衊人啊！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元锦最恨被人误解，尤其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那个配料组的工人阅歷毕竟比元锦要宽得多，拉住元锦，道：“别和他多说，他只是看我们不顺眼罢了！想必顾师傅也是他使得绊子了。我也说，顾师傅走的时候叫我要学着活络点！原来，总经理才来月余就急着立威了！” “实话说了吧！我最讨厌有谁和我唱反调，我就见不得有谁清高。你们要么自动辞职，我补偿你们半年工资，要么我以泄密开除你们！” 第三卷 第五章 你之所在，心之安处 “我这样的性格真的无法在越发进步的社会生存吗？我真的很无能？” 卫小娟一大早收到元锦的这条简讯后，直觉感到事情不对劲。元锦虽说固执，但从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更不是会自卑的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奈元锦竟然关机了，拜託雷飞去他家里要到了厂里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几次接电话的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她打个车，带着个包，什么也不顾的往绵市赶！ 沿路也不停地拨打厂子办公室电话，终于在一半路程有个和蔼的中年人接了电话，说是元锦递了辞呈，在等厂里批覆，和财务出帐，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办完这些要下午去了。 卫小娟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在就好办，就怕二十来岁的阳刚小伙子受不了气，冲动的做点什么。 不到十点，卫小娟站在绵化厂区的公路有些茫然了。放眼四望，左边是住宿区，右边是工作区，斜前方还是行政区，这个时间该到哪个地方找他？冲动果然是魔鬼！ 认命的暗嘆一口气，她首先排除了工作区，递辞呈的人了，不会还在工作区吧？他应该要么在宿舍区收拾东西，要么就会在行政区办事？ 先走向对面的住宿区，问清了元锦住的房间，填了几张表格。拎着包往目的走去，一路依旧不停地拨着元锦的手机，简讯也发了无数条，还是不见回应。 绵化的待遇算是好的，员工竟然住的是单身宿舍，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楼道空空的，三楼的第二间，门掩着，没有上锁。 “锦哥！在吗？”没听见回应，她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情景有些杂乱，十来平方的屋子，一床、一桌、一柜、两把椅子，看起来很简单。水泥地上的纸屑、瓜子壳之类的垃圾很多，饭盒、水果、果皮，堆满了整张方桌，墙上贴着几张明星的日历海报，角落里扔着一身脏臭的工作服，衣服上有元锦的工作牌，看来是他的寝室无误。 往里走两步，关了房门，门背后粘着报纸，挂了两三张毛巾，门边放着个洗脸架，床边书柜上胡乱摆了不少的书籍，还有一个闹钟，书柜旁放了一个旅行包，也翻得杂乱无比，床上被单有些凌乱，还有几处污渍，不知是化工厂还是什么原因？室内脏乱却不见苍蝇蚊虫，后窗开着，屋里也闻不到明显的臭味儿…… 她坐到床上，对单身汉的寝室本来就没报期望，看到这么乱也不想打扫了，都要离开的人了？只是不知道元锦的心情怎么样？两个小时的担心，舟车劳顿的疲乏袭上心头，闻着夹杂了淡淡烟味、汗味、还有莫名的安心体味，她踢掉凉鞋缩到了床上躺着，高度适中的枕头，舒服的微风吹拂，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元锦抱着从六楼楼顶收下来的衣服，回到了宿舍，在楼顶坐了许久，抽掉了剩余的半包烟。昨晚和顾师傅、李师傅几人在外面吃了顿饭，心情郁郁下难免多喝了两杯，听几位师傅互相诉苦，互相告诫，让人难免失了寻常心。半夜回宿舍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给卫小娟发了简讯，回宿舍后倒头就睡。 今早醒后忙着交资料、递辞呈，怕卫小娟来电不知道怎么解释，一直关着机，回来宿舍又想起楼顶晒的衣服还没收，怕走的时候忘记，连忙上了楼，顺便坐着想了想未来，这才施施然下楼…… 推推门，却是关着的。元锦嗤笑：不知道风吹的，还是哪个好心同事顺手带上的？幸好包里揣着钥匙呢。
第91页 开门、关门，抱着衣服往床边走去，霎时呆立当场！ 床上蜷曲成婴儿状的不是刚还在想念的女友吗？侧着身子，头髮散乱的披在脸上，不算秀气的眉毛微皱，是在担心吧？清浅的唿吸间，小巧鼻头颤动，适中的红唇微微抿着，双颊透着迷人的酡红。 双手握拳，叠放在脸庞，膝盖弯曲至腹前，裸露的肉肉小腿，白嫩胳膊让人食指大动，韩版的西光红纱衣在阳光下些微透明，里面胸衣的痕迹清晰可见…… 看着看着，元锦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肩带飘向她的前胸，唿吸一窒，纱衣的领口因姿势使然，松松的散开，压出的浅浅辱沟晃得他眼晕。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床上的卫小娟轻轻动了动身子，并没有醒来，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元锦轻轻拿了一件衬衫给她罩在身上，看她渐渐舒展眉头，嘴角扯出甜美笑容，心里也是一阵释然，反正早就决定合同满期辞职，不过是提早了一年罢了？要是性格真有他们说的那样一无是处，还会有这么优秀的女朋友喜欢吗？ 想上床拥着她一起睡，又怕惊扰她，只好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窗前，靠着书柜静静欣赏她的安宁睡眠，陡然心里浮现一句，她之所在，心之安处！ 没过多久，卫小娟便慢慢睁开眼睛，瞬间有些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但看清含笑注视她的元锦那瘦削的脸庞，有些憔悴的精神，还有他眼底清晰的血丝……心疼了！ 伸出手：“锦哥，过来抱抱，人家打车来的，好累！” 元锦口里道：“不害臊。”动作却是一点不慢，伸手从她腋下穿过，抱了个满怀。感觉她温柔的倚在他的肩头，双手也环抱住他，软软的语调如同软软的身体般盪人心魄！ “锦哥，你担心死我了……”热烫的眼泪几乎灼伤肌肤。多得什么话也不用说了，两人紧紧相拥，半晌，元锦才低哑道：“你要收留我！” “好！” “回去就过门！” “好！” “现在亲我！” “好！全依你。” 两个人是被各自的肚子轰鸣声制止了进一步动作，都笑得挺羞愧。元锦牵起卫小娟的手：“走吧，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探班，我带你吃下这儿的伙食团。” 沿路，元锦平静的把事情经过给她说了遍，末了，解释道：“发简讯时是我还没有想开，现在看见你心情就好多啦，也看开了。看来我的个性只适合当老闆，不适合当员工呢？老闆娘，你让位子不？” 卫小娟欣喜若狂的看向元锦，见他一脸真诚，不见一丝勉强，喜道：“愿啊！一百个愿。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管了。耶，可以吃了睡，睡了吃，请问老闆有何打算？” “你还不能那么轻松！我在看维修方面的书，有些东西没有实际操作过还是不行，绵市的手机市场我也大略的走访过，发现维修目前处在真空期。我想和你定下来之后，去趟深圳，好好学学维修。” “哇……老公，你可真棒，看不出来这么好的赚钱注意也被你想到，莫非你真的天生石老闆命！”卫小娟激动的手舞足蹈，不觉将心底深处顺口的称唿叫出。 元锦看她夸张的摸样，扯住她的肩，脸上升起可疑的红云，小声道：“我喜欢你那样叫我，只是私下好不好，这儿这么多人。” “啊，什么？”她想到那个不合时宜的称谓了，再转头看四周异样的眼神，羞得直想挖洞钻进去。低头看着地上的砖fèng，小碎步跟上元锦，再不敢看他一眼了。 “呵呵……，也不用羞成那个样子啊！人家只是羡慕我。” 他顺便和熟识的同事点头招唿，到了食堂，安顿好卫小娟，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厂里可以吃点菜。” “就吃你平时吃得一样的，我想试试工作餐啥样的？” 元锦应声点餐去了，卫小娟四处打量一番，有些失望的撇撇嘴。 “怎么了？” “锦哥。” 接过他手中的两个餐盘，看了眼菜色，回锅肉，麻婆豆腐，碎肉青豆，黄瓜汤，还算想起扑鼻，喝了一口汤，满足的嘆道：“味道还不错。刚才撇嘴是因为这儿和学校食堂有什么不同啊？不过，现在知道了，食物好吃得多！” “笨蛋，这里只是一处食堂，就连刚才的宿舍也只是一处，我们这只算是绵化第九分区，哎，知道这么多干嘛？反正下午领了遣散费，咱们就闪人。” “还是有点伤感吧？” “有一点吧！捨不得的人昨晚就告别过了，也留了电话号码，还许诺结婚时请客呢！” “到时候还在联繫没有都不知道。” “应该有吧？我给他们孙浩的联繫方法，他们可能回去海宁应聘。” “孙浩？你们有联繫？那周姐，欧阳，叶鑫呢？” “都在联繫，你不问我也会说，今年我生日他们可能会过来玩几天，到时要辛苦你了。” “没问题。”卫小娟也想知道他们的近况。 说话间，食堂涌进了一大批身穿工作服的工人，说说笑笑的各寻位置了。卫小娟玩笑道：“这儿不兴某某专座了吧？” “兴！怎么不兴？小美女，这儿就是我们销售部专座！”故作兇恶状的帅气高个男生撑在了桌边。 第三卷 第六章 元锦辞职归家 正在卫小娟和元锦调笑“专座”之时，桌边来了位慡朗的男子。 元锦笑着招唿道：“宝哥，你们今天没出去？” 那个他叫“宝哥”的帅哥笑着坐到对面去了，眼神戏嚯地左右打量两人，漫不经心道：“出门不是就错过你被赶走的冤案了？也错过你的小女朋友前来接驾一幕了？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怕撬你墙角？” 元锦偷睨下女友状若未觉的好奇脸庞，介绍道：“这时卫小娟，这是宝哥，那边去端饭的是佐哥和夏师傅，他们是负责跑销售的，平时在厂里经常照顾我。” 卫小娟和宝哥都互相点头笑笑，算是打过招唿了，元锦接着说道：“走就走了呗，反正走之前我肯定会给你留个电话号码的。” 宝哥瞭然状：“你家里的号码我知道啊！” “我是说手机号，万一有机会跑小川，随时可以联繫我啊” “手机号？”宝哥狐疑道：“你买手机了？我怎么不知道？最便宜的也要一两个月工资，你捨得？” “呃……”元锦一贯低调，手机用了一两个月，还真没人发现。 旁边另一桌的人阴阳怪气道：“这下的几个月遣散费一领，人家立马可以买了！你想要，也可以做点什么事被开除啊！” 语调明显带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宝哥眼一瞪，踢翻那人屁股下的板凳，让他摔个四仰八叉，恨声道：“m的，胡说个什么？谁不知道顾师、李师，还有今天的能师、元锦他们几个是什么原因被开的！不过是为了几个餬口钱不得不忍而不言已，你要充个‘讨人嫌’，未必然想挣个副总来做做？老子昨晚回来晚了，今天还没看到我舅舅，他俩就递了辞呈，正一窝邪火……” 再踢了那人一脚：“你倒是赶上了，我看你才想被开！要不要试试？” “宝哥，算了，无所谓的，公道自在人心。”元锦拉了犹自愤愤的好友回座位，把另两人带过来的餐盘放他面前。 地上那人自知理亏，出手耍横的又是惹不起的几波人之一，只有灰熘熘的坐到了一边。 宝哥骂骂咧咧坐回原位：“锦*，你气死我了，给我说一声很难吗？你回去后咋办？重新找合意的工作不太容易啊！小厂做不？我那有现成的几个路子？” 随后坐下的两人也纷纷出谋划策，另外几桌的个别人同样承诺能帮点“小忙”，但，都心知肚明，出去后的工资待遇可是相差甚远。 卫小娟觉得这些人挺有意思的，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敢在这时候发言仍是难得的“雪中送炭”了，凑到元锦耳边低声道：“喏！你的人缘不错，可见你为人处事还是很成功滴。” 元锦一愣，还没开口，宝哥啧啧两声：“注意影响，两位说啥呢？” “给你说电话号码啊，锦哥的号码好记得锦紧，135xxx88888！”卫小娟孩子气发作，背出了一组从移动公司内部拿到的特号，这种号码外边是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 话音刚落，食堂内抽气声四起，窃窃私语响起，都不太相信元锦会用这么好的号码。不知谁好奇一拨！ “叮铃铃——” 卫小娟拉开包，拿出一部精巧的手机：“喂，……怎么没人说话呢” 接着道：“锦哥，反正要回去了，把号卡换了呗，手机拿来。”摊开白嫩手掌。 元锦看她的得瑟样，纵容的拉拉她的马尾，摸出裤兜里小巧的诺基亚8210，放到她摊开的手心。 宝哥惊道：“锦哥藏得够深啊！人家都巴不得把手机调上闹铃当成来电，弄得人尽皆知，你……啧啧，两千多得手机竟然不显山露水！” 元锦若无其事道：“我总不可能大张旗鼓到处说我买手机了吧！还有啊，我的新工作已有着落了，就和手机有关，倒是浪费你们的好意了。” “不可能吧？这么快就有路子了！你同学介绍的？”宝哥也知道元锦有两个同学关系比较铁。 “不是，我准备转行了，当售货员，就卖手机！你有呢，就算了，佐哥子几个买手机要照顾我啊！保证物美价廉，童叟不欺。” 他说得倒是坦诚，宝哥他们却更晕乎了，看元锦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啊？还是卫小娟较为厚道，忙慢慢道出原因……！ 此后，“元锦离职”终是多了一种正确版本，元锦早有离意，无奈合同期未至，此次总经理髮难，他顺势隐退，做起了大老闆，赚大钱去了！ 后来不久还真做了销售部几人的生意，双方皆大欢喜！这是后话…… 办理了离职手续，收拾了私人物品，元锦有些低落，开车送两人回家的宝哥见状，真心劝道：“你以为化工厂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什么原因？只是你们没有接触到深处而已！咱们厂一直不招未婚女工人，你知道原因吗？”
第92页 元锦道：“大概知道些，好像是什么化学物质会致病！” “不是致病，是致不孕！这也是我舅舅一直不敢让我下车间的原因，他一直知道污染太重，也处理过几宗索赔，你离职了，我才露几句，在车间待上五年伤肝肾，待上十年？哼……挣的钱不够吃药的！” 元锦恍悟：“难怪你总是叫我少去车间，我还以为你看不惯我挣全勤呢！” 窗边的卫小娟紧捏了下元锦的右手，咂舌道：“好可怕，有那么玄乎吗？可为什么要隐瞒下来呢？” 宝哥的舅舅是化工厂主管政务的书记，知道的比一般的经理之类的多得多，当下解密道：“钱！一切都是钱，现在厂子的工资偏高，有的人即便感觉不适也不会离开，两年前开始，厂里工人统统办了社保，每年组织体检，慢慢还是在抓这方面。要是事情揭开了，厂子目前可赔不起……哎，反正事情错综复杂，各种内幕不足为道啊！” 三人一时无语，到小川时，卫小娟道：“锦哥，我就不过去了，要是梁姨知道我去接你了，怕是会吃醋的。” 元锦也考虑有些事情还是单独和家里摊牌好些，要是有她一起去，保准会引得梁先慧反弹。 卫小娟在路边下了车，叫了一辆三轮车往铺子去了，一路越想越开心。要是照元锦的设想开“夫妻店”，那是多完美的事情啊！觉得铺排开了，也可以多扩展点业务啊，谁会嫌钱多啊…… 宝哥开的是轻卡，将车子停在元锦姑姑家，一人拎着两个包袱回到了院子。 正赶上家里在做晚饭，梁先慧见元锦大包小包的样子，很是奇怪：“宝哥儿，稀客啊。元锦这时怎么啦？” “妈，我辞职了。”元锦说得很轻，但无异于在母亲的脑海丢下一颗炸弹。 梁先慧稳了稳神，先是把宝哥安顿在她们寝室喝茶看电视，匆匆拉着儿子到他的寝室：“究竟出了什么事？” “厂里来了个经理，诬陷我泄密，被辞退了，多拿了四个月工资。” 梁先慧自行消化完儿子的话语，急道：“那以后怎么办？买社保的铁饭碗啊！丢了还能找到吗？社保怎么办？不会就没有了吧？” 她一串的急问，让已经有些烦躁，面对母亲，总会有些任性，声音高了两度：“离了那儿我就不活了吗？社保，社保，四十年后的事情做的了准吗？化工厂的活儿，你去问宝哥，那是当做的吗？伤身体的。以前你还让我把女朋友也带去，幸好没有听你的，化工厂的毒素会导致不孕！” 元锦反问了两句后，也觉得态度不好，只好搬出宝哥的话加以夸大，这样母亲的接受度会高一点的。 果不其然，听到最后的梁先慧不计较儿子丢工作的事情了。忙担心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忧心道：“难怪你这么瘦，你去全身检查遍，看看有什么吗？要是有个什么，我非得杀向厂里让当官的给我哥交代不可。” 元锦心里一暖，鼻子有些酸楚，劝慰道：“我只做了两年，哪儿会把身体做坏，回来不是正合你的意，把儿媳妇给你拴住，我新工作也找到了，就小娟她们铺子上，飞哥一月能挣八九百，我去也差不了多少吧？” 元锦也知道梁先慧的头脑，遇事总爱多想几分。卫小娟的身份便一直是手机店帮工的。 梁先慧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先去上着吧。我瞧那老闆胡姐人有些跳脱，你去陪着小娟也好，免得被她带坏了。” “呃……，好，我们出去吧，宝哥吃了饭还要回厂里，其他事情慢慢说吧。” 元家人知道元锦辞工不做，回来手机店打工后，反应不一。 元星星：“哇！我可以天天看到哥了，也可以多见到姐姐了，星期天还能去公园玩了！” 元成泰和元少勇：“回来也好，快打稻谷了，你也该学学了。” 元奶奶，和元么婶：“你去手机铺子上班了，干脆把小娟接过来住，街上租房子多贵啊！……什么？你家就两间房间！那有什么问题，直接以后生孩子结婚一起搞定！” ……元锦巨汗直落……梁先慧淡笑不语！ 元二婶的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在桌上倒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私下却是意味深长的教育元杰：“你那大哥放着好好国家工人铁饭碗不要，巴巴的回来做个售货员，这辈子，他们一房可就没救了，只能混个温饱，真怀疑以后怎么娶媳妇？不过，人家的媳妇是山上的，省钱了。小叔家是个女儿，元杰，你可要争口气啊！” 第三卷 第七章 情敌相见不一定打架收尾 早上九点过，腾飞通讯内开始迎来新一天的顾客如潮。 卫小美在胡姐三人教导无力后，已被强烈要求打包退回家了。 元锦初上岗，被安排在收银台旁原本就有的售后处。为使“售后”名符其实，这儿的操作台上本来就放着手机电源，万能表，电烙铁，置锡板之类的维修工具，出去胡姐和卫小娟会偶尔动下螺丝刀换换手机外壳，檯面上的一切都光洁如新，焊锡丝甚至连包装都没开。 元锦拿着卫小娟塞给他的《手机进价表》坐到了售后区，淡淡瞟了眼标价，再对比手上的进价，吓了一跳，据她说，手上的价格是针对铺子里的普通售货员，在底价上面再多加了一百上去的，那？原本的进价不久比标价低了一半不止！ 卫小明眼睛看似盯着电脑屏幕，实则偷偷观察者眼睛的神色。他想不通姐姐为什么那么信任这个人，家里的老妈，奶奶等女人也对他颇有好感，也不见他像大哥三叔那样“奴颜媚相”哄人开心啊？ “元哥，你知道这铺子时我姐的吗？” 诧异于“小舅子”主动找自己说话，元锦把手里的本子关到抽屉里，道：“知道啊！” “那你怎么不巴结下我姐，或者也可以巴结下我，我好帮你说好话啊！”卫小明说得理所当然。 “呃……”元锦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蹊跷，没做正面回答，反问道：“我和你姐谈朋友，那时还不知道她是个‘富婆’呢？你不该觉得只要我真心对她好，你就放心了吗？‘巴结’什么的，要怎么做？” 卫小明想敲他两下，不得不承认像他和家里老爸同种人很难“沟通”，一点没有“一踩九头翘”的灵活处事态度，眼角瞟见远处进门的高个人影，不怀好意，贼贼笑道：“巴结的人来吗了！哈哈。”一副好戏上场，强势围观的摸样。 卫小娟正在和一个买主较劲，对这个买主较真的“假打”感到哭笑不得，两人的对话也是惹得一旁已经在填单的胡姐一阵暗笑。 顾客：“你说这款手机的铃声是什么？” 卫小娟：“和弦铃声啊，和传统单调铃声不同，声音优美有节奏感，电话一来听着音乐也觉得舒服啊！” 顾客：“可是这牌子……杂牌子能信吗？” 卫小娟作大惊小怪样：“波导您都没听过？这可是中国的自主产业，质量你放心就是，它採用的可是正宗三星主板，三星为什么那么贵，都是进口的关税闹的。” 顾客迟疑了一下，假充内盘道：“知道，我咋会不知道呢？买手机前研究过一下的。三星可以啊，做电子最好的德国进口的，那么远运来，关税可是不少啊！还有诺基亚、摩托罗拉、索尼爱立信，就是觉得价格太贵……，呃，支持国货！” 他是怕买手机时一点都不动，会被售货员冤大头宰一顿，一直在那充内行呢！露了破绽犹自不知。 “真的！您可真是学识过人啊，我们卖手机的都没有做这些功课呢。那这款手机您真的可以考虑下，功能不输几款进口机，屏幕大，字体大，按键大，铃声大，干活的时候不怕漏接来电，闹钟，计算机，还有两款小游戏……” 顾客认真听了半晌，看得出他越来越满意手上这款手机，此时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这款手机屏幕解析度多少，屏显色素怎样？” 卫小娟停下介绍，小心看了眼顾客脸色，瞭然道：“师傅果然内行啊！这款手机……”偷瞄到胡姐倾起来的手机盒子，振振有词接道：“解析度是时下最高的188x144，至于色素啊，六千多色的蓝屏也算不错了。” 正待进一步忽悠时，瞟见门边的董一建不知道含笑看了多久，脸色尴尬下来，唇角假意的欢笑也敛住了，忙把顾客推给了刚闲下来的胡姐，招唿他往里走去。 “小娟还挺专业的嘛？” 看到她转冷的脸色，董一件找话试图缓和气氛，这几天他几乎每天来报导，送花，她转手拿给售货员，请看电影吃饭，没空，只能厚着脸皮在铺子里闲扯，也察觉卫小娟的不耐，但总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再努力点就会打动她。 “一般吧，建哥没事吗？不该回去准备酒席的事吗？”卫小娟接到家里电话了，两天后董家吃酒席，顺便回家帮着掰玉米棒子。 “家里有人准备，又不需要我做什么！小娟刚才干嘛奉承那男的？连三星从韩国进口的也不知道，还在那儿夸夸其谈，你也不纠正一下。” “为什么纠正？他想充内行就满足人家的愿望呗！只要他掏钱，管他说啥也是对的。” “可……，我也说啊，你连‘色素’都那么清楚，怎么会不知道三星来源呢？……”董一建本想再辩解几句，但想到目的，硬生生转过话头讪讪接道。眼看就要迈过待客区，他看到了稳坐在售后长桌后的元锦，脸色一变，停下了话语。半眯着凤眼，和元锦相互打量起对方来。 卫小娟没看到空中的刀光剑影，顾自的打开柜檯挡板，坐回收银台，口里嘲道：“呵呵……，‘色素’、‘屏显’！这什么东西，指的是啥？不知道，只知道顾客既然问了，我一个‘专业’售货员要是双手一摊，那人家还信任你言之凿凿的介绍吗？不懂也要装懂的忽悠下人家了。” “忽悠？”董一建收回目光**的看向卫小娟。 元锦笑着解释道：“就是骗人呗！”回头亲昵扯扯女朋友的马尾，将两人的板凳挪到一处，故作严肃的对她道：“我不是说过吗？虽说知道做生意要忽悠，但还是别太过分了，知道吗？”
第93页 卫小娟望见他略厚的性感嘴唇微动，眼底笑意浓浓，又感觉心跳有些加快，撒娇笑道：“知道了！我都是给人家说些无伤大雅的，要是那人真是个内行，我肯定虚心的说：‘对不起啊，这款新机刚上柜，我还不怎么熟悉？我们一起翻说明书看看！’这种行了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默契样子看到旁观的两人眼里，卫小明想的是，看来“元哥”做定了我姐夫。 董一建明显被刺激到了，脸上泛起自嘲的苦笑，他如何看不出自己已没了意思胜算！小娟见自己就垮着脸，只差没有赶人而已，多半看在两家的关系才给他留了脸面。而看元锦就恰恰相反，脸上的笑容灿若春花，两人说话，动作透着亲昵默契，还有溢于外的温馨幸福！ “小娟，不介绍下吗？” 元锦直接嗤道：“两三年前不久认识了吗？还介绍什么？”对这个讨厌的情敌他可维持不了稳重淡定了，一句话抵得人家把接下来的嘲讽哽在喉间。 他还穷追不捨：“这次你又打算给我什么下马威？全都可以省了。我现在心情很是平和，再被你一个小孩子唬得丢了她，那就是蠢了！至于‘贫富差距’，那更不是问题了，未必然我一辈子也挣不了钱吗？养活她还是不成问题吧。” 董一建不语，片刻后嘆了一口气，轻声对卫小娟道：“至少我没有遇到一个能像你一样引动我情绪的人之前，我会一直等你的，他现在让你开心，我没话可说，但有一天他惹你哭了，你要记得还有我的肩膀给你靠。” 卫小娟无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元锦抢先道：“你就放心去上你的大学吧，要是我惹她哭了，她家里的叔伯兄弟就会先把我噼了。再说了，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哭呢！” 卫小明见没了热闹可看，忙送上台阶一座：“哎呀，建哥，我姐这么多靠山，也不多你一个啦，你可一直是我们哥哥喔。” 董一建配合的扯出一个微笑，不甘心说道：“嗯，元锦叫人啊！” “啊——”元锦愣了，貌似他该叫这个小两岁的“情敌”一声“哥”！可…… 卫小娟见董一建算是释然了，听见元锦的惨笑，顺手推了他一下道：“这就退缩了？还有比我大半岁多的祥表哥，比小明小一岁的小么舅，卫家还有两三个和你大小差不多的叔叔呢？” 元锦呆了，硬着头皮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从喉间呢喃声：“建哥。” 卫小明作势掏掏耳朵：“建哥听见没？” 董一建还在伤怀呢，开玩笑的心情哪有那么快恢復，点点头：“算了，多叫几次就习惯了。”随即又想：我干嘛要让他那么轻松？ 补充道：“反正以后我常来玩，小娟，哥哥多来几次没什么妨碍吧？” “没有！欢迎还来不及呢？你往门口一站，那可是活广告牌啊。” 元锦没来得及阻止卫小娟好客的招唿，讪讪点头表示同意了。胡姐此时已搞定了刚才那个“假打”男，将收银票和钱一起送过来，奇怪的看着其乐融融的几人，玩笑道：“元锦和董帅哥怎么没打起来？两人争一女，不是该决斗哥什么吗？雷飞要不是有买主缠着，早就冲过来助拳兼看热闹了。”等卫小娟数完钱，在发票上盖上章，又接过卫小明从柜子里递出的手机袋，转身离开前，仿佛想到了什么，接道：“看你们的样子，今天中午就叫阿姨不要做饭了，夏朗和雷飞请客！他们赌两个男生会大打出手。” 两个话题男主角一起呆住，互看一眼，一起回道：“我是那种没品的人么？” 元锦还多冒出一句：“叫飞哥给我记着！还哥们儿？” 卫小娟和卫小明坐在椅子上，直笑得抱着肚子叫疼…… 第三卷 第八章 元锦悟“jian商” 下午结帐之时，元锦看着帐目一直沉默不语，待到三人回道三楼时，他终究忍不过去，弱弱的问了句：“小娟，底价、标价、卖价三者之间的察觉究竟以什么依据来算的？我怎么看不懂呢？” 卫小明对这些不感兴趣，跑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自他住到小川来，客厅地板上的床垫被移到了书房，客厅里摆放了简单的茶几和小木凳。他则担负起了厨师的大任，一有时间就会下厨准备晚餐。 卫小娟拿了一个抱枕垫到小凳上，扔了个橘子到元锦手里，看他下意识的接过并迅速剥起了外皮，这才组织好解答的语言，道：“其实标价可以忽略不计，底价和卖价之间才是关键。进口手机利润较为薄弱，这个年景一般每台赚100到200不等，而刚刚兴起的各大国产手机品牌能赚多少，全看售货员的嘴巴，还有购机人的购买力。” 见元锦仍然茫然，干脆举例道：“我们卖出去的手机都有一年的售后，进口机确实质量不错，几乎没有返修率，国产机技术不够成熟，返修率较高，在卖出的时候要考虑这点进去。至于价差的斟酌，端看售货员怎么想了！要是有人进店就财大气粗的宣布‘我要买个好的’，但他又买不起进口机，这样的买主不宰他，就对不起自己。要是熟识顾客，或是看起来顺眼点的顾客，那就适当点赚个一两百算了。” 元锦沉吟片刻，把句子掰成小瓣放进她手里，担心道：“加上你虚拟一百的进价，每台手机不是要赚人家两三百块？是不是也太多了？况且看心情说话，岂不是有些儿戏？” 卫小娟张嘴等着元锦餵食，无奈他根本心不在焉，只好自己丢一瓣在嘴里，感觉甜味儿瀰漫口腔，耐心解惑道：“手机这行是新兴行业，利润空间本来就大，你什么时候和我去看看蓉城的大卖场，那儿的价格才吓人。怎么？你忘了你的8210了，在商场里可是两千多一份不少，但最后呢？不到一千五就在供货商那儿拿到了！我开铺子肯定为了赚钱的，见到有那种需要手机，却手头拮据的人购买，也可以适当调低利润啊，总比他们在另外地方买药便宜吧？” 再吃一瓣橙子：“至于看心情？当老闆的好处就体现了这点！你想啊，无论多大公司，你也要遵循规矩，遵守规则吧？上下班受拘束吧？有时看老闆脸色吧？但做老闆不同，哪怕是街边买炸土豆的，他也算是老闆，今天看你不顺眼，很好，土豆今天忘记洗了，对不起……，看你顺眼了，再送你两块！天气不好，不出摊了，天气太好，我想多睡会儿……多自由，惬意啊！” 继续吃一瓣橙子：“我虽然不会那样儿戏，但是看见那种不慡的人，还是可以用力的忽悠，多赚他百十块，你知道不？胡姐上次赚了一个买主七百块钱，哈哈，笑死我了……咳……咳……” 乐极生悲，被橘子水呛住了，元锦忙起身上前给她拍背递水，忙得不可开交，好半晌，她才止住咳嗽，打算接着讲胡姐黑心的原因。 元锦忙接过话头道：“你歇会儿，吃完再说。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那人说话把胡姐招惹了是吧？我听飞哥讲过一次，说是胡姐可以骗死人不偿命，人家后来反应过来被宰，接过夸得太过，落不下面子，最后只好认栽的付了钱，是吧？好像那人钱没带够，胡姐还陪人家去银行取钱，是那次吗？” 卫小娟含着橘子，不敢说话，笑眯着眼睛连连点头。元锦又道：“其实你说得很对，生意这么多人在做，我们不过是顺应大潮吧，还能方便亲戚熟人呢。我们不做，其他人也会做的，说不定更过。只是要我亲口去忽悠别人，我还暂时不习惯吧？先看看再说吧。” 停顿下，看卫小娟听得很认真，继续道：“我们虽说认定了彼此，但没结婚之前，要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东西还是有点别扭。我还有辞职时的好几个月工资，你暂时就不发给我吧，年后我去深圳学下手机维修，你可得把维修台给我留着，不许租给别人，等我到那边多见识点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回来后就能心安理得霸占你所有家产了。” “最后，通知你一声，一周后来我家过门吧！” 卫小娟还在消化元锦前面的话语，随口道：“很好啊！” 元锦低头笑着伸手捏捏她的圆脸：“这么心急，要是咱们年龄一够，你不久慌着领证了。” 她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嗔道：“谁心急了，不知道谁那天心急，牙齿都给我碰出血了。” 元锦连发红了，听厨房碗盘碰撞声，转移话题道：“小明还挺厉害的，会做饭，我可不会。” “是啊，我老弟可是全能优秀少年！”她余御荣焉，道：“要是个女孩儿，多少人争着娶回家啊。” “你可别再他面前这样说。小娟，等过了门，经常和我回家吃饭吧。”元锦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说过，有你在，吃什么都香，等我弟开学走后，每天过去吃晚饭都行。” 元锦松了口气，高兴道：“那睡觉呢？” “你家就两间房间，我可不想和你妈睡了……” “那和我睡！”元锦玩笑道。 “想得到美！”她想到了ooxx的画面，两人还不曾有过，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元锦心里一盪，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过了门，我倒是真的想……”唇触到她冰凉的耳垂，鼻尖淡淡的花露水香味儿，眼前诱人的粉红……让他说不下去了，难得调皮一回，伸出湿濡的舌头，舔下她的耳廓，感觉她的轻颤，正欲更进一步！ 突然！“咳……咳！姐，吃饭了。” 卫小明的出现打破了迷局，卫小娟的脸一下子变得血红，分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感觉无地自容，慌忙站起身子往厨房跑去，欲盖弥彰道：“眼里进沙子了，幸好你元哥帮我吹出来了！” 元锦羞红的笑容停滞，四楼哪儿来的沙子？ 国历2000年8月2日，农历六月二十九，星期三，宜出行，宜嫁娶。 虽说不是嫁娶，元锦和卫小娟两个主人公还是各自在家里心情紧张不已。“过门”，农村重要的嫁娶程序之一，过了今天，两家就算亲家了，男女两人就是未婚夫妻了，女方也可以在男方家过夜，住宿，而且农村还有一层隐意识在里面，男方要是此后又本事把女方“骗”上床，完全可以结婚滴，孩子的“十二长”酒，两样并作一样办理，能省下不少开支呢？什么年龄之类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第94页 “过门”这天，女方也大多只能女眷到场，像卫开云、卫大军这等思想古板的人更是连问一声也不曾。倒是卫大江现在单身一人很是轻松，自愿充当车夫一职，开着一辆面包车载了王月秀婆媳私人，张雪和卫小娟，小孩子只带了卫小涵和卫子航。 在小川县车站等到搭公车过来的卫兰，一行人聚在车里商量起了大事。 “小娟，姑姑给你带了套新衣服，去厕所换上，出来我帮你画个淡妆，特殊日子特殊对待。”卫兰从随手的纸袋里拿出一条连衣裙。 连卫大江也上下打量了侄女，吩咐道：“大嫂和张雪去给小娟重新买双高跟鞋，这么漂亮的裙子，穿平底鞋不好看，头髮也别挽着，要么披着，要么绑高点，人也精神些，老打扮得土里土气的。” “那里土了，人家穿的可全是最时髦的衣服了？”卫小娟嘟着嘴下车往厕所走。 李雯看她进了厕所，对王芳道：“转眼女儿就是人家的了，心里难受吧，还好也不是很远，我娘家侄女交个男朋友是山东的，把我娘家嫂子气得直哭。” 王芳也有些失落，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此时感慨的嘆口气：“唉，十七岁还是合适了。咱们村的两个十八的都快生娃了，就李思琪，你八百年前一家的侄女，上周还偷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小的才三斤多，她本人也受了大苦。我那天看电视，人家新闻都还在说，女孩子二十四五生孩子才好，小娟这么小就过门，我担心……” 王月秀啐了一口，道：“王芳说啥呢？以前我们十五六岁生孩子都没啥，哪儿有那么娇气？不过，咱们家现在的条件也不缺多做两顿酒席的钱，你下来可得给小娟讲讲，可别作出丢面子的事儿来！结婚酒席办了才能生孩子。” 卫大江听到这些，头都炸了，忙打开车门下车唿吸新鲜空气。 车上，王月秀接着问媳妇道：“这小娟眼看就别家的热闹了，这人伦的事，你给她讲了没有？” 王芳尴尬道：“我总觉得她还小，而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等我哪天问了大嫂再说。” 卫兰和李雯插嘴道：“现在的孩子才不用教，那街上租碟片那有黄碟，去租一盘或者买一盘让她自己看呗，你家小娟那么爱看小说，顾忌这些事儿也应该懂吧？” 王月秀阻止越来越露骨的谈话，看看车外翻看手机的卫大江，摆手道：“算啦，都别说这些了。女孩子的事情订了婚就交给她婆家操心了，倒是大江，每天对着三个女儿，可怜巴巴的，也不是个长法？眼看小美都十四了，明年初中毕业，也要说人家了，总不能一边嫁女，一边娶媳妇吧？何惠呢就算了，秦依不知道能回来不？” 卫兰不屑的回道：“别提那个女人了，这才多久啊，就和一男的出双入对，哪天还来我那买衣服来着，我看重新张罗着给三个娶一个吧，家里每个女主人不行！” 几人在车里说说笑笑，等着买鞋的任长凤婆媳，还有厕所换装的卫小娟。 元家这是又是个什么状况呢？ 第三卷 第九章 过门的“改口”酒席 （上） 元家这时也是忙得热火朝天。 订了媳妇“过门”的日子后，元成泰夫妻俩就忙开了，各自通知自家的兄弟姐妹、重要长辈。 元锦倒是想联繫周童、欧阳、叶鑫、孙浩几个来聚聚，局限于当年没有留详细的联繫方式，只能作罢。卫小娟给他出了个主意，年前找时间去川化、海宁走一趟，聚一聚，叙叙离情、秀秀幸福！ 1号开始，元家更是忙碌了。元锦连手机店也没去，拿着厨子开的菜单，和父亲、小叔，骑了两辆人力三轮到综合市场买菜。 元锦依稀记得卫小娟提过的“王舅”，本想直接把菜单交给人家，只坐等成果便是，无奈元家兄弟根本嗤之以鼻，认为哪儿有那么好的事？人家给你买菜，不赚你的钱？ 三人只好分工合作，直到下午三点过，才算大功告成，做酒席的是小川东郊出名的“文大厨”，可是元成泰凭关系提前一周才抢着预定下来的。 酒席的“全包干”就是主人家只管给多少钱一桌，厨子便会全权接手，最后还“扫地出门”，主家只需要招唿客人，啥也不用管。 但此时，“全包”还没有发展开来，还好现在已经有了“半包干”厨子，所谓“半包干”，指的是洗菜，做席面，上菜，洗碗，也比山上的“自家造”好得多了。 1号晚上，元锦的两个亲叔爷、姑姑一家在晚饭后来到了家里。仔细询问了未来亲家的情况，得知是两界镇山里的姑娘，家里还有个弟弟，再听见过卫小娟的人形容她安静斯文、不跳脱……，两位老人是连连点头。 国家实行计划生育多年，城里和周边管得教严，从元锦那个年龄算起，他们村是一个例外也没有，全是独生子女。这让老年人情有何堪，一方面感嘆后人渐少，一方面还担心老无所养，还有一方面担心孩子大后根本没能力供养两边父母。现下一听女方状况，立马就想到元锦以后负担轻了一半，怎么不替他高兴？ 元锦爷爷是老大，死得很早，两个叔爷平日照顾之余，还是很操心大房的未来的。元锦是元家的老大，当年初中成绩并不好，梁先慧又不捨得让他去当兵，最后，还是三叔爷的女婿，也就是理工学院的教导主任杨睿彭帮忙，减免了部分私立学校的多余费用去了他们学校，三叔爷还不放心，经常耳提面命小姑姑加以照顾。 元锦一家打心眼里崇敬两个叔爷，见他们点头贊同，都算放了十二个心了，也不用计较其他人偶尔冒出的冷嘲热讽了。 2号一早，厨子就摆开架势，在院里摆了六桌酒席，元锦在堂屋里放了一张八仙桌，准备好开水茶叶等物，惹得早到的元芳嘲笑道：“锦儿还没对我们这么热情啊？看来是长大了，知道巴结娘家人了。” 元锦脸一热，回道：“我以前不是常不在家吗，这下你过我家来，看我给你倒茶不？” 元芳本来也是一句玩笑，没和侄子较真，看看摆好的桌椅，道：“不知道小娟她们山上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礼节？你打电话催催徐婶婆，叫她早点过来。也好帮着打点下啊！” 话还没说完，门口的摩托车轰鸣响起，徐婶婆招唿一句奶奶的洪亮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就见元少勇搭着徐神婆进了院子，他也为侄子操心呢，一大早就出门接人过来了。 家里还没来客，暂时都没事做，坐到院里一阵寒暄后，徐神婆道：“山里的规矩我也不清楚，那天我也没套出小娟奶奶的话，她的意思呢，好像是随便咱们怎么兴？” 葡萄架旁的小门打开，元智夫妇也出来坐到了桌边，梁先慧看了眼打扮得贵妇模样的二妯娌，再看拴着围裙的三妯娌，就连小姑子手里也捏着一张白围裙，心下有些不快。不想此时和她计较，淡淡转头对徐神婆道：“婶婆，你就出出主意，咱家遇这事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等咱家元锦的事儿过了，后面元杰、谢彬、元夏好捡样啊！” 冯霞撇撇嘴，没有开口，心里鄙视道，捡样？咱们元杰和那边院子的元夏可不会像你家元锦那样找个山里姑娘。 徐婶婆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斟酌一二道：“咱们坝头吧，这进门的‘改口钱’起码得一百八吧，这是最低标准，至于你要给多少那是你们自个儿商量的，我记得好像还有一套衣服吧？你们买了没？” 梁先慧傻眼了：“衣服？我们不知道啊！这个时间了买什么衣服也迟了吧？要不，留她住这儿，明天去买。” 徐婶婆道：“那你也给人家折现吧。留人？你们试试，一般‘进门酒’女生被留住了就等于你们要高一筹，一般重礼节的人家都会教女儿千万不能留宿。嘿嘿，等到女家‘听回话’时，女方满意的话，女孩儿可就必须跟着你这准婆妈回家了。” 元锦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跑到屋里藏起来，怎么交个女朋友杂七杂八的规矩这么多？直接带回家吃顿饭，以后顺理成章结婚不行吗？心想两人身处的农村，还是随俗吧…… 元家另两房的亲戚陆续到了，蓉城的小姑姑一家也请假回来了，院子一下子嘈杂起来。几位叔伯婶娘难得见到不常在家的元锦，都拉着他问东问西，得知他辞职不做时，也都众说纷纭，总而言之，热闹！ 一竿子女人聚在一块，说着说着说道今天的酒席上了，元家算起来好几年没有做过酒席了，此时看桌上的精装“丰谷”白酒，可口可乐，都开口赞誉大哥家下了本钱了，看来对媳妇很满意啊，这个媳妇应该很好云云…… 冯霞可就看不惯了，故作惋惜道：“摆这些好酒得花多少钱啊？人家山上人看得懂么？再说了，人家今天来的应该是女眷吧？可惜了。” 梁先慧一嘴接道：“有啥可惜的？家里叔伯兄弟都可以喝啊，那两年我们困难时，大家没少拉拔我们，家里第一次请客，是该好好歇歇你们了。” 冯霞语塞，没想到大嫂今天反应会这么快，讪讪道：“家里人吃当然不可惜了，呵呵，钟姐、敏妹，是吧？” “钟姐”是二房大媳妇，元夏的妈，“敏妹”是三房的女儿，正是嫁到蓉城的那个，两人俱都淡笑不语。 冯霞左右看看来客，问道：“元老二，什么时间了？十点过了啊，梁姐，你娘家人怎么还没到，未必然他们也像山上人出门慢啊？” 梁先慧也惑道：“按理说他们该到了啊，昨晚我打电话回家特意叫春梅开车接我大姐、小妹的。我打电话问问出门没？” 梁先慧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哥哥家条件最好，侄女春梅和她未婚夫两人有辆十二米大车专门跑长途，家里也买了面包车、小轿车各一辆，姐妹的条件就一般点了。 这时，元锦的电话响了，他看四周好奇的关注目光，干脆跑到厨房后接电话去了，留下院里的人纷纷疑道：“元锦不是辞职了吗？还用上手机了？” 元家现在有手机的也就那一两个，冯霞的心理又不平衡了，对丈夫道：“改天上街我也给你选一个区？” 元老二摇头：“那玩意儿太贵，买个便宜的也要一个月工资，再说我也搞不懂咋用，还是算了。” 元成泰站在葡萄架下和两个叔叔正聊着杂事，闻言笑道：“那玩意好用，价钱也有便宜的，元锦还叫我买一个呢，现在他和我那儿媳妇就在城里医院对面卖手机，雷家老大也在哪儿卖二手手机，不贵，三四百块的也有。”
第95页 立马有人感兴趣的详问起来…… 元锦接完电话出来，在人群中找到徐婶婆：“婶婆！小娟她们停好车了，在外面店子哪儿，接下来要怎么做？” 徐婶婆一下子跳起来，疾步往外走去，口中安排道：“元锦和我去迎迎，元老三放炮啊，别忘记前三响啊！” “好嘞……”元少勇幸福的拎出鞭炮，在院外的空地上点起。 噼里啪啦声响中，卫小娟等人也鱼贯走上了三尺宽的田坎小路。她再次感谢老天没有下雨，田坎路上平坦干净，干菜任长凤，卫兰对交通的怨懑终于是去了不少，张雪倒是好奇的看着满是青酱色的稻谷嘆道：“看着稻子，收成一定不错，小娟终于不用买米吃了，那边是不是糯米啊？” 卫小娟茫然道：“不知道，认不出来。” 来的几人唯有卫兰种过稻谷，但却没种过“糯米稻”，玩笑道：“看来，咱们家只有小娟不愁米粮了，以后大妮、二妮，我家高甜全都如此比对说人家啊。” 李雯也笑道：“那我家儿子咋办？送给人家招婿我可不干。” 王月秀作为n年的老山民，最是注重庄家，上次来时稻谷还没抽穗，没什么感觉，这次看见漫无边际的稻田，孙女婿的分数再次上调了不少，看远处迎上来的媒婆，远处聚集不少男女的院子，低声急道：“元锦家三亩多良田，刀子和菜籽又不难打理，小娟这懒人倒是有懒福了！小娟吃过饭，咱们坐会儿就走啊，也带我们道城里转转。” 卫小娟满意的看到元锦眼中的惊艷，意得自满，满怀信心的走向院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亲戚。 第三卷 第十章 过门的“改口”酒席 （下） 元家院子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渐近的一行人，纷纷猜测起身份来。 徐婶婆陪着说话的是奶奶王月秀、任长凤、卫兰，这应该是家里能做主的三位长辈！不是焦点，只需注意。 王芳拉着卫小涵、李雯，抱孩子的张雪，陪客，忽略不计。 元锦低头陪着说话的女孩儿，绑着高高的马尾，一袭太阳红连衣裙式样很是独特，五官平凡但眼神灵动，裸出的部分皮肤白皙透着粉红，身材有些圆润，或许是山上人家，不太习惯脚上白色的高跟皮鞋，和元锦说话同时总小心翼翼看着脚下，嘴边的笑容含蓄温雅，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这是主角了吧！元家人心道，这人才完全能配过咱家元锦，说不定人家条件好点还看不上元锦呢！ 最后面遥遥跟着个三十多岁的气质男人是谁？这是元家所有人的疑惑。 元锦和卫小娟并排走着，正低声埋怨卫小娟呢！ “你看你，不习惯就别穿那么高的鞋，扭了脚怎么办？……前面一条小水沟，来我拉你。” 卫小娟在元家，卫家一班长辈众目睽睽之下可不敢和他透亲密。小声嗔道：“不要你拉，又不是小孩子。人家还不是为了和你的身高相衬，你以为我愿意啊，就今天一次都要疼上好几天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 元家的男士们倒是含蓄拘谨的坐在桌边没什么动静，但伸长的脖子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好奇心，女人们可不管了，烧灼的眼神围着卫小娟转了好几个圈，搞得自诩淡定的卫小娟羞红了双颊，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只得假装不知，拉过卫小涵，埋头快步跟在徐婶婆身后直向堂屋走去。 待卫大江进来坐下，徐婶娘这才一通简单介绍，卫小娟接过后面来的卫大江手里的袋子递给元锦，声音压得极低：“这是买过奶奶的水果，还有二娘家的，我们家没有。” 元锦从她羞红脸不知所措之际就一直维持着淡笑，真恨不得四周的人如数消失，他好搂过未婚妻温存温存……，无数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在他脑海狂闪。懵然了悟，过了今天，她就是标註了“元锦未婚妻”，而不是聚散无常的“女朋友”了！自己也是她的“未婚夫”了，“夫妻”这两个庄严隆重的词语，让他心里升起了重重的责任感，也提醒他，做事不能全凭一己喜好了！ 待到梁先慧娘家亲戚姗姗来迟之际，已是中午十二点过一刻了。梁先慧面子有些挂不住，元成泰也是一脸的不贊同，潮道：“你们真是贵人事忙啊！快请上座，人说‘天上的雷公大，地上的母舅大’，哥，你快来坐下，让元锦先给你满上。” 梁先慧的大姐忙道：“都等春梅开车呢！我家女婿今天上班，没人开车，总不可能走路吧，嘿嘿，快都坐下，让侄媳妇认人了。” 梁春梅今年二十一年，长得很漂亮，自知理亏，忙把责任揽在身上：“怪我，都怪我，还不是元锦小时候打架不让让我，今天就是要让那小子急下。” 梁先慧一边示意厨子上菜，一边笑骂：“就你贫！都多少年的事情了还在记恨。” 正打算离开桌子招唿下其他人，却被一直不语的嫂子拉住手臂，扯到身前，小声骂道：“怎么回事？你当年找这家穷人我就不同意，现在更好，媳妇找个穷山沟的！对元锦有什么帮助？不拖垮你们才怪，给你说清楚，平时不准太大方了，见机不对就给我扔了，我招人保准给你找个有钱的。” 梁先慧虽说有所触动，但她还是直觉道：“有钱的我可收拾不住，元锦那臭脾气也将就不了大小姐，卫家还是不错的，回话时，你、大姐、小美都和我去看看吧。” “不去，不会走山路，想也累死了。”元锦舅妈直截了当拒绝。 梁先慧的姐姐、妹妹虽说没什么偏见，但见她不去，也都找藉口推诿了。梁先慧也没太往心里去，她也怕到时看到穷亲家被嫂子再藉机嘲笑，当年元成泰和这个嫂子可是吵过好几次，前年老父亲去世，两家才重新走动的。这个嫂子可不是简单人物，家里小姑子、小姨子管完，现在又想管侄儿男女的婚事来。 酒还未过三巡，徐婶婆就牵过卫小娟的手，招唿元锦拿了白酒、饮料，开始“认人”了。 先是德高望重的二爷爷、三爷爷夫妇，再是梁先慧娘家的舅舅夫妇、大姨、小姨夫妇，元家的两三个叔叔、两个姑姑…… 卫小娟甜甜的一个个叫过去，或是捧酒，或是满上饮料，迎接多数赞誉满意的眼神，还有少数几个探视、鄙视的……但只要没有太过显眼，她还是无所谓的。要是她知道舅妈饭前对梁先慧叮嘱的那番话语，非得气死不可。或许还要还她两句，你家女儿找的倒是富二代，确实很有钱，但！你问过她感觉到幸福了吗？ 一圈走下来，脸也笑僵了，脚更酸痛了。回到堂屋位置坐下，见陪客的徐婶婆不在，桌上就剩卫家一行人。小声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啊？我可是需要你们的一件啊？” 卫大江首先公平开口道：“我看这家人还蛮重视我们的，至少这席面就不比我吃的高档宴席差，比咱们山上的传统‘九大碗’更精緻到天边去了。” 任长凤越来越有家族老大的派势了，放下筷子，拉过纸巾擦擦嘴，点头贊道：“老三说得不错，管他钱多钱少，只要真诚待人就值得一交，我看小娟那公公还是个实诚人，说话不浮夸，不急躁的，那婆婆也是勤快人，小娟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看见活儿就要伸手！两个人都没啥怪毛病，一交那小伙子对外人是冷了点，但我看他对咱家小娟还是一心一意的，这样的男生要抓着，那婆婆或许耳根有点软，小娟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王月秀补充发言道：“重要的是，一定要孝顺，不准拿娇，以后就人家管教你了。被我们骂几句顶多算是小孩子不懂事，要是惹得婆婆骂了，可别回家搬救兵，我们是不会给你‘垫脚’的，反而会把你送回来。” 卫小娟忙低头做受教样，唇畔温暖的笑意未褪，家人的眼光真的很利啊！不过，奶奶也真是，都什么社会了，还让我像旧社会媳妇似的骂不还口。 徐婶婆和梁先慧站在门边，错过了任长凤的分析，却恰好听见王月秀最后那番警告。徐婶婆丢给梁先慧一个“怎样？这家人不错吧！”的眼神，见她也是喜上眉梢，这才放大音量：“来，给你亲家母好好聊聊。” 屋内众人见她们进来，忙热情的让座，卫小娟见状，接过张雪怀中的卫子航：“梁姨，徐大娘，您们坐这儿吧，我吃好了，出去站会儿。” 话声毕，徐婶婆变尖利夸张大声道：“还叫的啥？” 卫小娟被她突来的高声吓得一颤，差点丢开怀中的小子航，茫然之际，王月秀也骂道：“傻妮子，咱们现在吃的酒席叫啥？‘改口酒’啊！还不快跟着元锦叫人。” 卫小娟只好重新对着两人：“婶婆！……”停了片刻，短促地从喉咙挤出一声：“妈，您坐。” 烧红脸抱着卫子航冲出了堂屋，快步冲到了院外的小沟边，放子航在晒坝里慢慢走路。她伸手在水沟里搅乱水流，一丝丝清凉传来后，才觉得脸上热度稍退，看水中那张年轻细嫩的脸庞随水流荡漾，暗想：难道上次落水后的心里暗示效果这么好？怎么就害羞了呢？ 她也不想想，前世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沉默女人，现在重新过了十年的新生活，遇上的又是截然不同的元锦，这新的感情一步步加深，当然逐渐盖住了前世的所有衣服”钱。她自己也得了个“记忆了，就连元乐乐都好久没再想到，没有梦及…… 饭后，推辞了元家的极力挽留，难得王月秀几个“出山”，卫家众人准备到街上转转去。临走前，徐婶婆塞给卫小娟两个红包，一个“改口钱”，一个“衣服”钱，她自己也得了个“跑路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刚上车不久，元锦就发来简讯：娟，先别和你家里人说你接了多少钱，好吗？晚上电话详说。 她纳闷的快速回了个：好的。什么惹你生气了，别怄气，生气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么么！ 不说卫小娟怎么敷衍住好奇的众人，单说元锦为什么发了那个简讯！ 此时元锦寝室内光线很好，气氛却很阴郁。他坐在老式架子床床沿上，双手撑床，眼神深幽，不知道看向何方。元成泰站在关紧的房门后，元奶奶和徐婶婆坐在屋里仅有的两把椅子上，梁先慧背倚着床头的一个老式粮食柜。再看几人的脸色：元奶奶和徐婶婆有些尴尬，元成泰满面薄怒，梁先慧自责中带点不以为然。
第96页 元成泰开口了：“你就什么都听你那嫂子的，她不是看不起我吗？这些年你受苦了吗？” 梁先慧低声道：“嫂子也是为我们好，不想我们冤枉花钱啊！” 徐婶婆摇头道：“算了，我也不想出什么主意了，这把老脸算是丢尽了。哎，我出去坐坐。” 元奶奶眼睁睁看她开门离开，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口，低声呢喃着，也不知念给谁听：“‘掂家底’封了六十我就觉得低了，这下还更是打人家小娟的脸，那么好的女孩子，不说二百四，一百八该有吧？亏封的出来，叫你一声吗，才值当八十块钱，二十四块钱给人买衣服？买件衬衣也要三十五吧！早知道，我添个六十也行。哎……” 元奶奶也出去了，重重的拉上了门，屋里就剩下一家三口，梁先慧硬着头皮道：“也许人家山上人觉得差不多呢？看她们吃饭那样子，就知道没怎么吃过好的，看见啥都稀奇，就那姑姑和三叔要斯文些，嫂子还说看到她们带的孩子在打包呢！” 刚才饭还没吃完，她嫂子把她拉到厨房后嘀咕了半天，感情当“戳锅漏”来着！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元锦悟“情”道 话说元成泰听得妻子那样说卫家，更是生气，想到原理正在打麻将、喝茶聊天的亲戚们，不得不压低语调冷笑道：“就你那嫂子，只看眼前不看将来的人会看啥？我看卫家家境就不错，你嫂子怎么没看见小娟妈啥都没说吗，一看就是好相与的，你嫂子那人怎么不说她自己，名堂一出是一出，她肯定夸耀过她们春梅的改口钱是多少，你说啊！要是遇上这样的亲家母，我倒先把儿子掐死。” “呃……，你这话就言重了啊。春梅人家对象不同嘛，六百块的‘改口钱’可不是我们普通人家能拿出来的。是吧，儿子。”她把目光投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元锦身上。 元锦困顿的爬爬自个儿的头髮，缓了口气，道：“妈！昨晚说得好好的，给小娟二百四的红包，你一下子减了那么多，我是有些生气，不过说实话，小娟对我，对家里那是一心一意的，也不是用钱衡量的。她那个人喜欢的话，一分不给她也不会生气，不喜欢的人，给几千她也看不上。” 看母亲不相信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道：“反正我会给小娟说下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尽听别人家说风就雨的，和我或者爸商量好再做吧。” 梁先慧看儿子开门往老三的摩托车走去，忙追到他身边：“你去哪儿？” “我上街叫飞哥过来吃晚饭。”元锦跨上摩托车很快出了院子，到铺子上才得知，卫小娟姐弟被提留回去做农活儿去了。 雷飞玩笑道：“我要是有钱了，才不到土里刨食呢？你没看到卫小娟那丧气摸样，卫小明今天没去成你家正生气呢，这下，气也不生了，整个人笑得很贼，对他姐幸灾乐祸的。对了，小娟让你这几天守好铺子就成，不要担心她，什么意思？” 元锦苦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胡姐见两人在门口柜檯边嘀咕，凑上来八卦道：“说什么呢？元锦不够意思啊，都不给铺子上包点吃得来。不管，今天什么日子，必须得给我们几个补上不可！不说大鱼大肉，小鱼小虾也可以啊，是在不行，买点小礼物也不错，不管大小，快点！” 元锦对她试全无应付之法，摊手道：“送什么啊，不嫌弃的话，你说要啥，需要多少钱？我给你，你自己去买。” “啊——”她快崩溃了：“我自己买的还有什么意义？我就不信你连小娟的礼物也是如此办理的。” “小娟从来没要过礼物啊？我也没送过。”他新想，那个玫瑰不算吧？没花一分钱。 “噗……”胡姐听到自己吐血的声音了，这个男人！“那你怎么把小娟追到手的？” “不是有媒婆说媒吗？用得着追吗？那好像是她追的我吧。” 雷飞的感觉也是快吐血了，不管趴在柜檯上已经开始抽风的胡姐，大声质问道：“元锦，你真的可以啊！幸好卫小娟不在，不然非得气死不可，幸好卫家人不在，否则非噼死你不可！啊——我也要死了，我明明八面玲珑，说不上媳妇，你木头一样脑袋，还得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不送点东西，她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她？” 元锦想都不想，顺口接道：“为什么要送东西才能表达，那些个虚无浪费的东西，怎么比得上实打实的付出。”他从来都觉得，爱一个人时用行动表达，而不是物质。就像现在，他记起了小娟穿高跟鞋的痛苦，担心她回家做农活会晒着、累着，不管自己是否看过玉米地没有，都想去帮她分担点…… 胡姐已经彻底暴走了，为小妹鸣不平。虽说眼前这小子是爱死了小妹，但和没有浪漫细胞的男人生活的滋味儿无异于嚼蜡，冲到他面前，几乎将右手伸到他的鼻尖，激动道：“看到没？看到没！手上这才三四克的黄金戒指是我家男人买的，虽说他是不成器，但偶尔给的礼物完全可以抵消他犯的小错误，知道我收到这个突来的惊喜什么反应吗？” 元锦木然摇头，他想的是：犯了错误买东西赔罪，不是烂人是什么？但他不会宣之于口。胡姐接着道：“收到这个时，我感动的抱着他不放，给了无数甜头，那一剎那，恨不得就一辈子跟他，死了都值！你想，女人都是差不多的吧？” 元锦见她激动的样子，吞下口中想说的“小娟不一样”，想到了她寝室里精心保管的那朵半成品玫瑰，陷入了沉思…… 卫小娟接到元锦简讯后就感觉不对劲，逛街途中一直心不在焉，逮着机会单独进了商场的试衣间，拆开两个红纸包“八十”，“二十四”！加起来也不购买一套普通的衣物吧？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是“婆婆”听了谁嚼得耳根子包的。换做任何一个小姑娘都会觉得受辱了吧？好在元锦事先给了她思想准备，只是感到哭笑不得！ 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重新将两个红包折好，笑着拿着衣服出去了。 回程的路上，王月秀等人果然问起了“改口钱”，王芳这时倒是抢先开口了：“多少是人家心意，你可不要为这个给人家元锦闹啊！”其实暗意是叮嘱家里其他人别抱太大希望。 卫小娟大方的把包里的红包拿出来拆开。 “四百八，一百二！还不错啊，你大姐也是那个数，嘿嘿，这两家女婿商量过的吧！”张雪首先把任长凤一家叮嘱保密的事情喊开来。 卫小娟愣了愣，笑道：“不知道啊，也许是默契吧！元锦还说过让和大姐同一天‘打回话’呢！你们觉得咋样啊？” 明眼人都知道现在肖寒的条件那可是好太多了，这元锦要么是笨蛋，要么就是稳重没妒忌心的人，但就认知看来，他明显不是前者。 任长凤倒是一直想找机会在侄女身上花点钱，这么一来，机会倒是合适了，更加觉得抛开家境来看，元锦的个人条件完全不比大了几岁的肖寒差，或许还更出色呢！忙不迭点头同意：“好，到时院坝招待卫家客人，我家堂屋坐肖家的，你家堂屋做元家的，也让两个姑爷见见面、多亲热亲热，以后你们姐俩倒是没有隔多远，可要互相照应啊！” 路上又说道了各家的农活儿了。 卫小明一直哇啦哇啦的嚷嚷第二天带点心做午餐，免得有些人又以做饭为由逃掉一次劳役，臊得卫小娟拿起脚边刚脱下的高跟鞋扔过去，人也欺到后排和弟弟打闹起来，卫小涵和一边的卫子航拍手吶喊！ 王芳在一旁笑着看儿女打闹，一点没出声劝架的意思，现在似乎只有用“家里有事，忙不开”这个理由，才能让两个孩子和她多待上一会儿了，孩子都长大了，平日电话再打得勤，哪儿比得上亲眼看到来的真切啊！“ 卫小娟一心等着元锦的解释，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一整晚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难得回家一趟，脚上再疼，心里再不舒服，也得忍着帮忙做两天农活儿再说。 早上，被家里的唧唧喳喳谈话声吵醒，揉着挣不开的双眼，光着脚丫子拉开房门就开始埋怨：“搞什么啊？上学的快点走，上班的快出门，出车的一路顺风，没事干的早点上山……” 卫大军看她闭着眼睛，衣衫不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生气了：“懒成什么样子了？人家从小川都到家里了，还在睡”他在担心突然出现在家里的“某人”看到如此怠懒的女儿，颠覆人家心里认定的“山里人勤快，卫小娟温柔斯文”的形象。 谁知，卫小娟对现在的“纸老虎”可没什么畏惧心，昨晚没睡好，依旧没有睁眼，以他听得见的声音娇声嘀咕道：“人家昨晚认床，再睡会儿就起来上山嘛！放心，不会偷懒啦，让小明帮我把背篓带到山上去。” 卫大军无奈的看眼淡笑的某人，没发现他有失望的迹象，摆手对院里已经闭嘴看好戏的众人道：“算了，散开吧，各自做事情去吧。元锦一大早出门还没吃吧？来灶房吃点东西吧。” “对了嘛，散开……”卫小娟勐的睁开眼睛，游离的魂魄归位，看眼院坝边的人影，再揉揉双眼，失声惊道：“锦哥！！！你……你……怎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悽惨摸样，尖叫一声沖回了寝室关上房门。 红漆衣柜上的全身镜映照出她光着脚丫，吊带短睡裙，披头散髮、睡眼惺忪的摸样，揉揉眼睛，顺手还扣下一坨眼屎，省起刚才眼睛一定看了个详细。 又发出一声惨叫，完全没了睡意，钻到衣柜里，翻起了能穿的衣服，完全手足无措了。 半晌后，门上响起了敲门声，不理！ 床上枕边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元锦！考虑一下，还是没接，手机简讯来了，开门，你家里没人了。 再考虑了两分钟，伸手打开了门：“看到我的这个样子，有什么看法？先说，不准嫌弃我，不准说教，更不准不要我。”她首先发难。 元锦进门后，顺手将门关上了，戏嚯道：“眼泪鼻涕口水的摸样没有吓跑我，未必然这……”眼神邪恶的上下打量一番，吞吞垂涎欲滴的口水，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却止不住像有自我意识的双脚，向前靠了几步，把她迫到了床柱，这才低沉着声音道：“这种诱惑至极的样子才不会把我吓跑？只会勾得我心痒痒啊……”
第97页 卫小娟此时高兴、疑惑、羞涩、慌乱交替在心底闪过，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因为：她吊带睡裙里面可是一片真空，失去定型胸衣的衬托，双峰依然圆润挺拔，顶端豆大的凸起隐约可见，从元锦眼神的角度刚好俯瞰道一片雪白中的暗影往下延伸，单薄短小的睡裙只达膝上，露出一截雪白肉感的大腿。 元锦的眼神深幽几分，可能是匆匆赶到，“林志颖”髮式有些凌乱，在卫小娟言重，长相平凡的他此时透着勾人心魄的邪魅……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最佳写照？两人都属于那种平凡型男女，和型男靓女相去甚远，还都不怎么注重打扮，却偏偏深深吸引着对方…… 第三卷 第十二章 我够大，你太小了？！ 眼见元锦眼神迷乱的欲低头吻上卫小娟的唇了。 她去突然想起昨天过门的待遇，一把推开快贴到身上的某人，平復激盪的心情，质问的口气在出口时却变成了娇嗔：“你来干什么？未必然，昨天你妈昨天‘打发’我的钱你还想要回去？” 元锦伸手想揽过她，却又被她灵巧的躲了开来，只好站在原处道：“我妈就一个耳根软的缺点，你就别放心上了好吗？我喜欢你，那是我了解你的好，你多和我妈相处，她也会看到你的好的。” “是！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劝两句就算了吗？你妈那样对我，我还腆着脸凑上去，她不更觉得我贱吗？” 这是她昨晚彻夜未眠的原因，她记得前世好像过门得钱也不止这数，后来婆婆还不是觉得她“巴”着元锦，如今更惨，要是真的就此罢休，岂不是更被“吃”得死死的？虽说知道梁先慧就这点小毛病，但知道是一回事，遇上了，能不能容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娟！”元锦止住了她的话头，为她的委屈心疼，夹在中间确实很是难为。作为儿子，不可能把妈扔到一旁，也捨不得未婚妻生气。 难道真的要像胡姐说的那样，用礼物弥补？可是他买礼物的初衷不是弥补啊！只是单纯想送她东西表心意而已。 卫小娟被元锦有些严厉的打断抱怨，有些愣了，元锦犹豫几秒，伸手从裤兜掏了一个小盒子出来，真诚道：“昨晚我和妈聊了聊，已经给她说清楚了，不管你什么样子，我是非你不娶！你和她都是我在意的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能为了我退一步吗？” 他向前走一步，趁着卫小娟怔愣，将盒子放到她手心，接着说道：“昨天下午我买了这个。你走后，我妈也后悔错待你了，我提议把这个东西当成她对你的补偿给你，你猜我妈怎么说？” 卫小娟被手心里红色的绒布盒惊着了，轻轻摇了摇头，元锦帮她把盒子拆开，露出一只小小的银亮色戒指。 “我妈说，‘伤口补起来也是个疤，你就告诉小娟，她以后就是妈的女儿，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娟，这可不是我的补偿啊，只是我绑住你的一个证明，我用我小指头试的，看合适吗？” 呆呆任他将戒指套入右手无名指，那是代表订婚或结婚标记！元锦特意问过售货员的，不过，元锦怎么看也觉得戒指戴在她手指上显得有些小，应该戴个更闪亮夺目的，现在还暂时没那个条件，他也不会轻易开口许诺的。 卫小娟盯紧无名指上稍紧的戒指，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元锦还在调试戒指的活扣，免得在她白皙圆润的指头留下勒痕，根本没看到她复杂的表情，再说，他也看不懂她在感喟什么？ 大小调好松手的那刻，被卫小娟搂着脖子拉低头赠送了一个香吻，迷迷茫茫中，随着她脚软的坐倒，元锦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不再满足于仅仅唇舌的纠缠，元锦的大手毫无阻碍的穿过拉扯间下滑的肩带，熘到了没有胸罩遮掩的诱人绵软，突来的刺激让两人身体一僵，分开了纠缠的双唇…… 胸上一动不动的微凉大手，还有抵着大腿位置的灼烫，让她意识到不喊停的话会发生什么？不敢看元锦深幽的眼神，只感觉他喷出的鼻息都带着潮热…… 窗外的鸟鸣提醒了身处之地，她微动下身体，感觉下面的热源也跟着跳了跳，惊喘一声，小声道：“不行，时间地点都不对，……啊……锦……” 元锦其实只是循着本能摸了上去，两人停下深吻之后，感觉她低语间震动的胸部，按耐不住内心的驱策，轻轻捏了下掌下像是为他而生的适中绵软，引来她销魂蚀骨的轻吟，还有掌心渐硬的小豆…… 他也知道时间地点不对啊！奈何身体不听指挥，右手自发的把她的睡裙拉了一截，揉捏那团雪白，再用手指挑逗那颗边粉红的小豆，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滑过她潮红的面庞，扫过她同样变红的肩颈，忽略松垮的睡裙肩带，落在刚好一手罩住的峰峦上，看那丰盈不断在自己的揉捏下变幻形状…… 喉间极度的干渴，手下动作不停，改用双膝禁锢她的腰侧，弯下身子，唇吻上了那处白嫩，先是轻触，再是含住顶端吸吮逗弄，感觉她的颤抖，羞涩，耳边是她天籁般呻吟、轻喘，元锦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想要更多，想倾泻身体内疯狂叫嚣的爆裂感……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满足隔着衣料抚触，动作粗鲁的试图拉开她另外一边肩带…… 卫小娟肩上被她尖利的手指甲划过，痛感终于唤醒了混沌的理智，强忍喉间即将溢出的惊喘，还有浑身无力的苏麻感，双手松开刚才紧抓的床单，推向手口并用，在胸前玩得正欢的元锦。 无奈手软无力，只是推得他抬起了头脑，浓浓情慾的脸庞，闪着疑问的眼神……，卫小娟忙别开头，拉过一旁的薄被捂住上半身加整个脑袋，红着脸闷声嗔道：“你怎么不听说啊？你让开，我换了衣服上山了，而且我妈和小明应该快回来了。” 元锦跪坐在她身前，烧灼的欲望在她腿上擦过，引得一阵战慄，稍稍冷静了下，无奈道：“还不是你诱惑的，我也没想这么早和你那什么，我倒是够大了，你还太小了！” 你的大？我的太小？！卫小娟想岔了！愤愤掀开脸上被单：“快让开，付明明的就大，吹俩气球就大，嫌我的小，那你又摸又舔的那么来劲？” 事实说明，想着情事的不止元锦一人！ 她记得前世的胸部可是一手无法掌握的，如今人比那时瘦了一圈，个子矮了几公分，连胸部都从c+缩水到b了！ “呃……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说，你年龄还太小，而且，我根本就抗拒不了你的诱惑啊，这和付明明又什么关系吗？和气球有什么关系？” 被卫小娟神来一笔，他顾着迷茫去了，欲望稍稍褪去了一点后，他想到了个中含义，轻笑出声，没等到她的回答，估计是蒙着脑袋害羞去了。 隔着被单，用力的再捏下她的山东包子，惹来她嗔叫着想翻滚身体，只好艰难的翻身到一旁平躺，盯着床帐顶说道：“那回事无关身材吧？至少除了你，我对着任何女人也没有生过特别的感觉，快点换衣服，不然我忍不住了啊，本金收不到，收点利息也不错。” 卫小娟闻言心底暗喜，快速找到衣物背对他开始悉悉索索往身上套。轻声道：“锦哥，我不会问你‘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就哪个’的蠢话，要是没孝心的人也不值得爱了。昨天的红包我自己添了钱交差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妈欠考虑了，你没有一味偏袒，我很高兴。一家人相处难免磕磕碰碰，以后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我不会在意钱的多寡，就像你说的，我会让她看到我的好的。” 元锦静静的听着，眼角余光看到她雪白的美背，心底却是一片温馨宁和…… 十多分钟后，“你就这”元锦也瞥向她白嫩的双脚，眼尖的看到脚趾上的挤出水泡，皱眉道：“那是昨天穿高跟鞋磨的？” 她翘脚看了看，满不在意回道：“可不是，脚后跟还有呢，啰嗦什么？你要是不习惯光脚，就穿我爸的拖鞋吧，衣服也换那间迷彩服。” 元锦只好一眼打理完毕，跟着她出了院子沿着斜斜的羊肠小道往山上爬去。 “你怎么会今早突然上来，不是让你守铺子吗？给胡姐、飞哥他们打过招唿没啊？”卫小娟想起这茬来了。 元锦在她身后走得小心翼翼，分神回道：“昨晚很我爸妈会所器你回家掰玉米了，他们叫我来帮忙的，飞哥也知道，他说要是铺子忙不过来，他会叫雷炎帮他看着点的。” “嗯，你不会走山路，等会儿就在地里掰，我和我妈他们往家背。” “不行，你看你脚上的水泡，看着都疼，你在地里，我帮着背吧！”元锦越看她脚丫上的水泡越心疼，狠狠补充了句：“以后谁叫你也不准穿高跟鞋了，配不配，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干嘛做给别人看！” 卫小娟听出他的心疼，言重怀疑山上的注意也是他自己出的，对他的恶声恶气毫不在意，笑道：“你不觉得穿高跟鞋走路都优雅几分吗？你看电视里那些明星，全都是长发飘飘，行动优雅吗！约会的时候把男伴迷得找不着北，巴巴的送上一束花，一样首饰之类的……” 元锦可不吃这套，嗤道：“水泡是小事，要是扭了脚怎么办？昨天我看你走路心都悬着，哪儿还顾得上看你优不优雅，长发飘飘？做的饭敢吃吗？低头不怕遮住眼睛吗？像走这道，不怕被树枝挂住吗？” “你只要不让我操心，什么样子都能迷倒我！至于送花？那太浪费了，几天就枯萎了，就给你买这戒指，还是昨天胡姐点醒我的……”想到胡姐说的“甜头”，他是深有体会，深感物超所值啊。 一点都不懂得哄人，还沾沾自喜继续说道：“胡姐说，女生都喜欢小礼物，我本来预计有样比样，买个她手上那种黄金的，但看来看去又感觉那种色好俗，给你选了个铂金的。铂金好贵！本来可以买六克黄金的，铂金只买得到四克。” “昨晚我妈就骂我不会买，这铂金颜色和新色的银子差不多，哪儿有金色耀眼。早知道，我就买银戒指了，剩下的钱直接给你，多节约啊……” 听他的论调，卫小娟只能翻翻白眼，不再言语，生怕出口就骂人，不断在心底作自我安慰，很好了，已经够好了，提前五年送戒指套牢我，甜言蜜语偶尔也能冒出三两句，这男人好太多了，已经！
第98页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卫家庭院的“鸡飞狗跳” 等速度超慢的来两人到达山腰目的地之时，王芳和卫小明已经下了歇气了，见到元锦都有些怔愣，他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一大早便上山了，还在商量回家怎么惩罚迟到的卫小娟。 “妈，小明，你们早！”元锦打破宁静，卫小娟忙补充道：“妈，元锦专程来帮咱们干活。” 王芳闻言，看元锦瘦得竹竿似的身材，面露难色，推诿道：“小娟来把这篓背回去，就买菜做饭吧！你爸他们知道元锦来吗？” “他来的时候爸在家呢，他应该会买菜的……” 卫小明不甘独自“受苦”，忙出声对元锦道：“元哥快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王芳见元锦大步迈上了地头，只好无奈又欣慰的笑了笑，叮嘱道：“那元锦和小娟在山上掰，小明和我往家里背好了，这样要快得多。” 卫小娟不顾淑女风度，一屁股坐到地上，摸到了一根漏网的黄瓜，兴奋道：“这根黄瓜知道我今天才来地里，特意晚熟了一个月吗？” 洗也不洗，在棉布衬衣上擦了一下就往嘴里送。手上刺目的银光闪过，眼尖的王芳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惊喜的问道：“昨天都没看见，今天眼尖给你的？” 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眼睛眯成一条fèng，整个人焕发耀目的幸福，在老妈的面前可是无须隐瞒的！ 王芳放心的点点头，拉过女儿，小声道：“昨天我看你没立刻拿出红包，估计是你婆婆太抠门，你不好意思露馅，我还想在，只要你喜欢，倒是无所谓，还算元锦识相！女人啊，就图个男人体贴，这下我就算放心了！” “妈！……”卫小娟有些哽咽。 “好了，快干活。”王芳看不惯她感怀的摸样，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先钻进了一人多高的玉米林子中了。 山村的玉米都是种出来餵家里养的两头过年猪的，玉米林里金黄一片。今年玉米的长势不错，几乎每株都有两包尺长的苞谷，掰的时候只需要使力一拉，带着层层金黄外壳的苞谷便会随着脆响落入手中，反手丢进背上的小背篓，待背篓装满的时候，倒在一块平地里，王芳和卫小明便会往家里一趟趟运送。 元锦终于知道卫小娟让他换衣服鞋子的用意了，稍不注意就会被薄薄的玉米叶子边际在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还有偶尔一只躲在玉米叶子下的不知名虫子，一沾皮肤就会带来烧灼般的疼痛，简直防不胜防。 两排玉米之间种着红薯，此时正是抽穗疯长的时候，弄得地上的泥土松软湿滑，他在摔了几次后才学着卫小娟娘仨光着脚丫子，尽管不太习惯土里穿插的小石子或是硬土块，但至少不会摔得四仰八叉，惹人嘲笑了吧！ 太阳逐渐升高了，卫小娟不知什么时候扔掉了头上碍事的糙帽，一张脸上满是汗水，浮着异样的潮红，还有几条斑驳的细丝格外的刺眼，大衬衫被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的吊带抹胸、颈上、胸上，也是一片通红，手脚更是布满泥泞，看不清原样了…… 元锦也没好多少，他的体力虽说要好点，但对山上的农活却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更是手脚忙乱，搞得遍体鳞伤，未换的裤子也毁于一旦了…… 两人在倒苞谷的时候碰头了，看对方悽惨的摸样都很是心疼，一起开口劝道：“你坐下歇会儿，喝点水吧。”相视一笑，默契感十足，又一起道：“我没事，你歇着！” 面面相觑，都没开口了。王芳和卫小明的身影从坡下钻了出来，王芳道：“算了，你们都做不惯重活儿，小娟养懒了啊，还是这趟咱们一起背回家去吧，今天半天做的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大家都休息下，下午太阳落山了来一趟，剩下的明天半天就能干完。” 她都已经发话了，三个小的求之不得，卫小明对着元锦挤眉弄眼，怪叫道：“都是拖了你的福啊！咱们大家才能回去歇会儿，耶……” 经过他在铺子里和这半天的观察得出结论，元哥这人不错。老姐不愧是老姐，眼光就是与众不同！人家好多女生都是第一看男生长得帅不帅，第二看家境好不好，第三会不会“处事”，老姐偏偏反着来！ 回家简单收拾了下，大家又开始各自忙开了。卫小娟和王芳忙着生火做饭，元锦被卫小明带着撕苞谷壳，撕开一层层金黄外壳，露出里面或白、或金红的玉米粒。 品相好的就把韧性不错的外壳捋顺，露出尺长的玉米棒子，整齐的码在一旁备用，那种品相稍差的，被肥肥玉米虫蛀蚀过的，就拧断外壳，扔在背篓里，过两天忙完了，家里的妯娌们就会聚在一块儿，一边剥玉米粒，一边聊天。 没做多久，院坝下的停车坪里陆续传来了泊车的声音。卫小明眯着眼睛，呢喃道：“大哥……”卫小兵从吊脚楼阶梯走了上来。 “老爸……”卫大军也跟着上来了。 接下来的卫大江、卫大河，他全猜对了，眼睛虽是惊讶，但还是没有出声询问，卫小明等了半晌不见好奇的疑问，反而泄气 了，解释道：“他们的车子我都听习惯了，这两天家里农忙，他们都只出门半天，留半天来帮着家里做活儿。” 眼睛皱着眉，没有停下和手里王芳提供的撕壳简易工具较劲的动作，也没给他回应。卫小明有些败兴，劝道：“元哥啊，你还是多说两句话吧，好闷的，等下家里人都到齐了，你要是一言不发不太好。” 元锦停下动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知道说什么？” “可我看你和我姐就说得蛮多的啊？” “你姐善谈，她问，我答，当然能说到一块儿去啊，小明，这竹片怎么用啊？”元锦终究掌握不了手里的竹片，不得不出声询问。 卫小明难得被他请教，忙坐到他边上，仔细教导起他先用竹片穿过层层苞谷壳，然后顺手一撕，便可以一次性撕开一个方向的壳，接着又教他辨认玉米的品相、成熟度、说着说着，两人话题自然就多了。 待各家上山的、挣钱的、上学补课的全回到家时，元锦算是开了眼见。上次在医院时，匆匆来过家一趟，那时人不齐，哪儿有现在这种鸡飞狗跳的热闹可看？ 几个男人在自家码好的带壳玉米处，用蓖条将十来根玉米棒子捆成一提放在边上。其他人要么帮着撕壳，要么帮着收拾一地丢弃的玉米壳，玉米壳晒干可是烧火的好材料！ 所谓“鸡飞狗跳”，也同时发生了。 卫小帆抓了一条白胖的玉米虫，顺手丢进二妮子的衣领，软软的蠕动惊得二妮子又跳又叫，完全没了平日淡定的摸样，随着她的跳动，玉米虫掉到了地上，爬得很晕头转向。 这时，一只肥白的小手飞快的捡起虫子扔进了嘴里，煞有介事嚼了下，吞下后，意犹未尽哭叫：“肉肉太少！”这是一岁的卫子航。 张雪飞快的想掏出他嘴里的虫子，却被他咬了一口，怒及骂道：“谁教你吃玉米虫的，快吐出来，脏死了！” 卫子航惊天动地的哭声中，王月秀连忙抱起来“心啊，肝啊”叫个不停，卫小兵劝道：“玉米虫营养好，味道棒，不失补肾佳品！” 张雪还没开口，任长凤“啪”丢了跟玉米棒子打他腿上，“玉米虫好吃，但也要炸熟啊。” 卫小帆这时才从惊吓中回神，愣愣道：“炸熟？明哥没说啊。” 卫小明躲到了自家廊沿的柱子后面，四岁的卫小涵揭发了他，张雪便抱着儿子追杀起他，惹得卫子航欢笑不已，乐极生悲，娘俩一起栽倒在丢弃的玉米壳堆中。 一大堆玉米壳埋得两人不见身影，只听见卫子航吐字不清的欢叫。其他孩子从卫小明开始，全都扑进堆里打闹起来，大人们仍旧各做各的，状若未见。 元锦瞧得目瞪口呆，一群孩子疯就算了，卫小兵也丢下手中活计沖了进去，再看卫小娟跃跃欲试的兴奋摸样，估计是自己在掣肘她了吧？不过，他可不贊成她去疯成那样。 玉米堆里的情势突然直转而下了，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卫小美和卫小帆打作一团，二妮子见姐姐现了劣势，指挥着卫小涵扑向小帆光着的小腿，……总之，最后还是卫小兵发挥大哥的优势，一手一个分开俩人，看俩人斗鸡的摸样，作势撸撸袖子，黑着脸唱了句：“我做大哥好多年，今天就要开翻脸……”接着大喝道：“谁不服找大哥！保准让你高唱‘嗳呦’歌！除了娟妹，你们可是都领教过的啊！” 场上小孩顿时静若婵娟，全都悄悄熘回自家阵营，卫小明迴转后，找了个小碗出来专程装玉米虫，晚上准备加菜，看得元锦一阵恶寒…… 忙转移注意力：“小明，大哥的‘嗳呦’歌是啥？怎么你们都怕成那样？你姐又怎么会没唱过？因为她走音吗？” 听见的人都是噗哧一笑，连卫大军都顿住手上工作，扯扯嘴角，卫小娟真是觉得汗颜啊…… 卫小兵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似的兴奋的窜了过来，用一种“知音”的眼神直看得元锦浑身发凉，片刻，他终于开口道：“元锦啊，原料你都知道我们家小娟是乐盲了啊！那知道她一唱歌山河变色不？” 元锦偷窥未婚妻无地自容的尴尬样，不知是否该应承卫小兵的问题，谁知，卫小兵接着攥紧他的右手，一边使力，一边jian笑：“这就是‘嗳呦’歌的由来！” 元锦起先措不及防却是小痛了一下，但也达不到惨叫的地步吧，随即觉得真是有趣，卫小兵据说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孩子气这么重？ 卫大国见儿子那丢脸相，真正黑了脸，怒道：“你还不过来给我扶着梯子，看也不看，人家元锦都比你高那么一截，你捏的董才怪？像什么样子！” 卫小兵只得讪讪松了手，拍拍元锦肩膀：“小伙子不错，呵呵，大哥就是爱开玩笑，别和我介意啊！大不了明天带你跑一天车，好了，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叫你！” 元锦：…… 第三卷 第十四章 旧友李思琪 预计耽搁三天时间的农活儿，有元锦的加入，卫大军也不偷懒，五个人当天就把山上的苞谷尽数带回了家里，趁着夜色，撕壳、綑扎也一併完成了，成了四家人里最先解脱出来的。
第99页 元锦第二天还正在卫小明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就被卫小兵强制抓了起来，陪他到崖山矿业拉货去了。 卫小娟得知后是哭笑不得，感到自己都是一身难耐的酸痛，想必元锦更是难过！跟着那个玩心重的大哥出门有他好受的。 心不在焉的帮着王芳把玉米捆上架放好，聊天中得知李思琪前不久生了一对双胞胎，现在正在娘家坐月子呢！好奇一问，才得知似乎是李岳两家生了什么间隙？双胞胎的体制很弱，连带李思琪的身体也受了损…… 寻思着反正家里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元锦又不在，卫小娟提了王芳准备的礼物，自家家里的六十个鸡蛋，几斤大米，一袋白糖，心情沉重的向李家走去。 转过军区的围墙，刚走上李思琪家门前的那条道，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响声。她侧身准备让家人先行，摩托车却停在了身边。 “卫小娟？！这是往哪儿去？思琪家吗？来，载你一道。” 眼前正是那个爱笑的班长岳先科，人晒得有些发黑，才两年多时间，二十来岁的人竟然平添几分沧桑，一身破旧的迷彩服上沾了许多的矿石泥土，手上的一双白棉线手套已看不出原型，脚上是一双露出脚趾的军胶。 见卫小娟发愣，他挑眉问道：“怎么？老同学就不认识了？” 她忙扶着岳班长的衣服，侧坐到摩托后座上，回道：“不是，我还正想提着东西走路呢？岳班长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岳先科发动车子，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我们还能干嘛？现在老婆孩子拖着，只能往死里累的挣钱呗！这时正回去吃午饭呢，你也知道，思琪是独生女，我倒是还有个哥哥，我们就住这边，你来也好，劝劝思琪吧！” 听出他的颓丧，对比两年前那意气风发，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劝思琪？怎么了？”她很奇怪，计划生育这么严，生了双胞胎不是该兴高采烈吗？ “都怪我们太年轻了，唉，前面到了，你自己问问去吧。”岳先科停好摩托车，对院子边边上洗着尿布、小衣服的女人招唿道：“妈，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吃过饭来洗。” 卫小娟也忙招唿道：“李婶！” 李思琪的母亲听见两人的招唿，不冷不热的哼了句：“嗯，先科招唿小娟到思琪屋里坐坐。去给思琪煮几个鸡蛋打尖，也给小娟弄点。” 岳先科尴尬的接过卫小娟手里的竹篓，指着一件房门紧闭的屋子道：“思琪和孩子们在里面，进去吧。” 卫小娟推开门之前，想起了生孩子的待客的“打尖”，忙道：“岳班长，千万别给我煮吃得！我刚从家里吃得饱饱的出门，可不想再添负担了。” 见岳先科点头后，她这才放心的推开房门。 一股混合腥味、奶味、尿味、汗味……扑面迎来，差点熏得她吐出来。退后一步深深的唿吸两口新鲜空气，这才重新鼓起勇气踏足屋内。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炙热的阳光，也遮挡了新鲜空气的渗入，吊在屋内横樑上的白炽灯呗报纸封住，透着昏黄的光亮。 屋内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地上偌大的澡盆边搭着沾着黄黄便便的尿布，看来李婶洗得只是一部分呢，地上随处可见的拖鞋、脏衣物、鸡蛋壳、团成团的卫生纸，一张八仙桌上放着21寸彩电，电视前的空处杂乱的放了几个大小不同的搪瓷碗，有的残留着蛋液，有的剩着鸡骨头，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靠里的四门衣柜大开，里面的衣物也杂乱的堆成小山，衣柜旁的矮柜上放着一个装彩电的纸箱，从露出的衣服一角看，装的是抱抱的衣物…… 这么热的天气，大床上隆起的身形却是裹得密不透风，让她看着都累，是说外面那么大的响动，思琪没有反应呢？ “思琪！李思琪。”卫小娟小声唤道，见被单动了下，却不见她探头。 “哇哇……，呜呜……！”两声微弱的婴儿哭声从床上陆续响起，终是换来李思琪的反应。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没立刻看孩子，也没看门口的卫小娟，顾自的骂道：“嚎嚎！一天到晚只知道嚎，让我清静一下都不行，不知道上辈子欠了谁的？这辈子这么折磨我。” 两个孩子的哭声越发的急促，音量却是一直低低的，如小猫叫般惹人心怜。 卫小娟实在看不过眼了，提醒道：“思琪，你先抱下孩子吧。” “不想抱，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眼泪从她苍白的脸庞划过，头髮凌乱，面容憔悴，纹过的眉毛，眼线看着很渗人，十九岁的女孩像年老之人暮气沉沉…… “思琪，怎么了？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啊，你听着她们哭不心疼吗？都是你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卫小娟看得心酸，欺到床边，忍着难闻的味道，帮她把头髮拢拢，探过身子看向里面两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孩子，还是耗子？花布包裹中露出两张看不分明五官的三指宽小脸，空洞的嘴巴蠕动着发出唿唤的哭声…… 卫小娟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抱起一个放进李思琪坐起的双膝上，自己也抱了一个在胸前，看她小嘴仗着四处找寻着什么，轻轻把小指放到她的唇边，小孩子立刻轻舔上来，微痒的吸允宣布她强烈求生欲望。 李思琪看膝上的孩子，终究抵不过母性的本能，解开了棉布衬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她也不顾忌卫小娟，就那样粗鲁的将一遍辱头放进了孩子嘴里，轻声痛嘶一声，孩子嘴巴蠕动，唇边溢出了黄白的辱汁。 卫小娟见状忙递过一旁呃毛巾，也不知道毛巾原本的作用是什么？李思琪接过来轻轻擦去溢出的辱汁，嘆了口气，幽幽道：“小娟，你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朋友。” 卫小娟也顾不上什么卫生了，用小指沾了点溢出的辱汁，轻轻滴进手里孩子的小嘴里。感觉她吃力的吞咽，不由温柔的笑了，口里安慰孩子的妈道：“或许是人家这几天忙，也或者没得到消息啊？孩子们什么名字啊？十二张要办吗？” 李思琪的情绪也算稳定下来了，在她温柔技巧的引导下，轻声道出了初中毕业后的始末。 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在初中毕业后不久就“过门”，“回话”闪电式的办理了。起先岳家的家长态度都还好，她也一直住在岳家，初中毕业，两人都还小，岳先科出门打工吃不了苦，也闲在家里。 两人一闲下来当然难免做了爱做的事情，初尝情事的两人都热衷于探索激情的奥秘，有些不知节制。去年年底，两人正做得兴致处，李思琪却感觉腹痛如绞，送到医院才知道她怀孕锦两个月了，而且是双胞胎不知节制的性事动了胎气，必须卧床静养。 这时，岳先科的哥哥在外打工也交上了一个城里的女朋友，对方过门的那天，李思琪只能躺在岳先科狭窄的寝室里养胎，喜欢热闹的她心情难免暴躁，对送汤来的婆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婆婆心眼特小，就此结下仇怨，李思琪家人问起结婚，送年月的事情，她也不理不睬。 某天，正巧李思琪感觉好点了，出门走走，偷听到她喝人闲话。言语中把大媳妇夸得天仙般高雅，把小儿媳妇说得如送上门ji女般低贱，还不屑的放话“现在就等她上的两个孙子，结婚，没门！” 李思琪的火爆脾气肯定咽不下则口气了，立刻站出去和她大吵大骂，看热闹的人多，出面劝架的人少，甚至有人添油加醋的怂恿她婆婆就此“管住”，李思琪又气又怒，怀着孩子毕竟身手不便，很快被婆婆抓住打了两耳光，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李家父母家境小康，以前也想过招婿在家里。对女儿的回来倒是欢迎居多，岳先科跟着回来，他们也觉得无所谓。但，随着花销的大增，俩个小的还是只顾卿卿我我，不知生活艰辛，他们也感觉承受不了了，几次和亲家母谈判未果。 拖到了李思琪在家难缠生了俩个女儿，岳家的态度更是莫测了。连坐月子的鸡蛋，小孩子的穿着也没出半毛钱，岳先科经此反倒长大了一般，去了矿上做了採矿工人。 他一走，家里的娘俩带两个孩子就捉襟见肘了，更别提李思琪身子失血还没復原，做不来太多事，没了岳先科在身边的嘘寒问暖，她情绪更是暴躁了不少…… 待她颠三倒四的讲完，卫小娟整理完，两个孩子已经重新安睡了。 李思琪神色复杂的给两姐妹拉上一层毛巾，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道：“都是年龄太小啊，考虑事情一点也不成熟，贪图一时高兴，害苦了孩子，害苦了打人，幸好我的奶水不错，两个孩子倒是不至于夭折，我脾气不好，苦了我爸妈和科科，他们都在容忍我的任性……” 要是她早先成熟点、做事细心点、脾气放柔点、要是……，一切要是都是白说，卫小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些事情在山村不止他们一家如此，至少她还有岳班长情深不悔的相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岳班长给她端来了六个荷包蛋，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打理，嘴边还有一颗饭粒，看得出他根本没有好好歇口气，见李思琪心情似乎有所好转，他感激的对卫小娟点点头，回头温柔道：“今天女儿又闹你了吧？思琪耐心点啊，还有二十天就行了，来，我餵你……” 李思琪伸手拿掉他嘴边的饭粒，笑道：“傻瓜，外面做事挺累的吧？还担心我们，有个人让我倾诉下，心里好多了。” “那就好，累无所谓，我会努力挣钱养你们的。” 卫小娟见两人苦里的甜蜜，倒是更显温馨，悄悄退出门外，装了一个不薄的红包强制塞给了李婶，说是给两个干女儿买衣服的钱，托她转告李思琪她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她…… 第三卷 第十五章 不会让你像你同学那样的 晚饭之际，卫小娟简单说及了李思琪的事，桌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一时唏嘘不已！卫大军考虑片刻后道：“你那同学在矿山的话，工作量蛮大的啊！要照顾家里还是有点累，改天我问问有没有其他合适点的工作给他。” 王芳从去年起就开始慢慢帮助附近的一些贫困家庭，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揽下了劝解李思琪的重任，相信以她的热情开朗，胜任有余！ 卫小娟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有些事情遇上了却帮不上，最是磨人。
第100页 元锦陪着卫大军喝了一两白干，脸色发红，被王芳态度坚决的赶去睡觉了，也不管人家是否能在夏天的晚八点睡着！ 他这两天算是见识了山里人的好客热情，王芳每顿必做一份不放葱的土豆，卫小明总体贴的送上热茶、拖鞋，卫大军看似严肃的人，也拉着他就电工机械侃侃而谈…… 每顿饭另外三家都会派人来请他一遍，大的卫小兵会拉着他教他开车，小的弟妹们会给他拿各种得意的吃食，王月秀还给他拿了一块珍藏的“二刀腊肉”，就连上院子，王家都闻讯来“参观、考察”了一番，他稳重蓦然的模样倒是博得了不少赞誉…… 和衣躺在卫小明的床上，元锦完全没有睡意，他的酒量其实还算可以，只是“上脸”看起来很唬人，平时靠着这招唬住了不少人，今天更是唬得王芳白了卫大军好几眼，不顾他的辩解，硬是要他回房休息。 实在是抵不过“妈”的担心劝告啊！他苦笑一下，想起卫小娟忧愁的提起她同学的样子，他也是心有戚戚焉！ 他无比庆幸以前数次的控制，虽说想到卫小娟孕育两人爱情结晶的心情无比的幸福，但却无法想像两人之间勐然加入小生命会是怎样一个糟糕的样子。 两天的时间，他不笨，除了看出卫家的热情好客，一视同仁，但也看得出卫家条件的优渥，不会再因莫名的自尊放弃卫小娟，他却容忍不了在自己没经济基础前，制造一个爱情结晶……想到“爱情结晶”，难免又想到了那码事情，浑身有些发热！ 摸出手机，修长手指飞舞，简讯很快发憷：“娟，我睡不着，想你了。” 卫小娟帮忙把灶房收拾了，揉着腰酸背疼的身体向王芳撒娇呢？王芳才不会怜惜她呢！有元锦和卫小明的维护，她做的那点活儿简直微不足道，还好意思请功？ 给了她一个爆栗，开始喋喋不休的警告她别步李思琪的后尘云云……搞得卫小娟举手投降道：“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要抱外孙还有得等呢！我回房了。” 卫小娟几乎是逃回了吊脚楼，关上门，扑进了床帐子里，熟练的掀开毯子，然后棉花垫、竹蓆、棕垫，拿出了仅留的一个笔记本，抱在怀中。 上次落水回家后，她就找了机会将记录前生的笔记本全都化为灰烬。手里的这个因为贴了一张卫小明的调皮照片，她在扔进火堆前捡了出来。这张照片的表情和动作和元乐乐相差无几，前几年生怕忘记她，总是抱着这张照片入睡…… 多久没有梦到过她了？不知道蓉城那家医院的检查设备回来没？这辈子的不孕会不药而愈吗？退一步说，万一提前怀孕了会是乐乐妈？ 在她矛盾时，手机简讯来了，拿出一看，心莫名定了！顺其自然吧，这辈子这么有钱，大不了没生育的时候去做试管婴儿嘛！ 回简讯：“隔了一间堂屋，有什么想得？那我亲亲你吧，么么！” 元锦想像她嘟嘴的模样，会心一笑，找了手机上的一条简讯发了过去：“是否记得那个激情四射的时候，天时地利与人和皆齐，你我对面而坐，你摸着，我也不停的摸着，就这样摸了好久，心跳逐渐加快，突然……” 卫小娟接到后，读的是脸红心跳，心道，这个元锦，和大哥才想出一天，怎么就学着噁心了。手机再响：“突然，你大叫，我自摸清一色！” 呃……，她气死了，心里幻想那男人的好笑，有样学样找了手机里的整蛊简讯回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发了许久，时间飞快的流逝，不知不觉已是半夜时分，卫小娟对着手里刚接到的简讯一阵唏嘘，他发着发着来了句：“我不会让你像你同学那样的。” 想了下，她回了句：“相信你，睡觉了，么么，梦里要有我哦。” 在第三天早上，两人带着一背篓山货让卫大河送上了到小川的公交，刚坐到位置上，元锦就埋怨开了：“带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家啊，你那边近一点，就放你那。” 接过他找来一顿白眼：“人家拿的都是山上的土产，我才不想吃，只拿点给胡姐她们，剩下的带回去，给奶奶、姑姑、二叔她们分点，再说了，你搭三轮迴家，又没要你背！” 元锦只有自认理亏，咕哝道：“我都说不要了，她们还拼命送。” 气得卫小娟恨铁不成钢的掐了他大腿一把，啐道：“白送的都不知道要！还好意思说，我妈还直埋怨，她啥都没拿给你，还倒得了一半多，我妈还让我给个红包给你，说是上次就该拿的。” 元锦忙摆手说道：“不要，我这还有你奶奶塞的红包，大娘和其他人的红包我悄悄放回去了，这么大人还收红包，笑死人了。” “那是给女婿的见面礼的意思。”卫小娟咬牙切齿道：“你不想当卫家的女婿吗？” “啊……，还有这层意思？”他发窘了，“我还觉得我空手来的，谁家也没买东西，收了他们送的东西都觉得愧疚。呃……那你快把你妈那份给我。” 卫小娟一副拽样，不理会他，迳自打电话给三个叔伯解释了一番，舌灿莲花的一通撒娇卖乖，把见面礼改到了“回话”那天和肖寒的一起给。 收了电话，从包里拿出个红包，故作嘆息状：“哎，想不到这红包送不出去！要不？换个人给。” 元锦一把夺过来：“徐婶婆只是说过到你家‘打回话’要收着你们给的红包，她又没说过事先就有。” “你以为别家的女婿像你这样啊，还没‘打回话’就王我家跑，我家里人肯定就只好先给你见面礼了啊。” “好麻烦啊！后面除了‘回话’还有一个送年月才是结婚，我听他们说结婚的仪式那才是一个复杂啊，想想都怕！”元锦没发现卫小娟黑下去的脸色，继续小生怕怕的说道：“还有节气什么的，听说有的人要拿背篓礼品，饶了我吧，我伸手提都不怎么原因，还背！……” “是很麻烦！”卫小娟脸色带着危险，可怜元锦根本没看出来，仍然致谢不敏的态度。 “那做个单身汉好了！还交女朋友干嘛？一个养得正值挣钱的女儿难道白送给你做牛做马，帮你照顾老的，完了伺候你各种要求，给你生儿育女……” 他终于听出了未婚妻话里的怒意，亡羊补牢的握着她的销售，扬起谄媚的笑意：“这辈子就做这么一次，有什么可埋怨的，是吧？嘿嘿……，爸妈养你这么辛苦，回娘家顺手捎点东西是应该的！只是？能不能折现，不要提一堆东西啊！” 看卫小娟无力的白眼，忙补充道：“偶尔，就偶尔！”建车行间没人留意两人，唇更是凑到她耳上，轻声戏嚯道：“我也会伺候你的各种需要啊，生儿育女你一个人也不行啊……啊——” 后面的声音高了两度，那是被卫小娟的“老虎钳子”给掐住腰间软肉痛的！ 元锦在来铺子之初，顺利拆装了几款直板手机后，大感顺手，在卫小娟进货的时候，也抱着试试的心态批发了集中易损配件，除了帮着铺子里的手机做了两个保修外，十多天后第一次对外换了一个听筒，便宣布全部回本了。 搞笑的是，那天维修后，买主问价钱了，元锦愣了片刻，正出口“两……”，卫小娟见状抢着道：“两个月保修时间，二十块。” 顾客相当满意道：“嗯，上次我说话的东西坏了，在小川没见维修的，跑到蓉城花了三十块钱才修好，人家还不包！你们这不错，好保修！” 卫小娟忙道：“一半对外我们都是原部件保修一月，就是看您面熟，给您保修俩月，呵呵……可不是忍忍都能享受的啊。” 顾客高兴极了，慡快付了钱，笑道：“那可要帮你们宣传宣传了，这几家铺子可就你们这有手机维修师傅啊。” 建顾客走后，元锦还一副受惊的模样，卫小娟踢踢他的脚：“发什么愣，幸好我反应快，两块？你喝水啊？笨蛋，你吃的可是技术钱！再说，你没听他说换个送话还给的三十呢？” 元锦摸摸被她踢疼的脚踝，恢復平静心态：“进价一块左右的东西，你说二十，都已经吓得我脚软。三十？我可不敢乱想。” 听他这么说，卫小娟只得又开始扫盲了：“蓉城的维修师傅拆机费就是二十。先给你说下啊，落水清洗时四十，落厕所就给我收六十，目前你能力不敢修的可以先送厂保修，或是拿给蓉城大铺子维修，你赚点差价，等你快点就休回来后，嘿嘿……，你就发财了，写软体你知道吧？怀排线、屏幕、维修cpu……搞不好往后走，我真的靠你养了，锦哥……” 最后一声嗲得元锦直起鸡皮疙瘩！ 他在维修书籍上纸上谈兵许久了，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些故障处理对行家来说有多简单，但那么的“坑人”还是感觉目前做不到。 心道：大不了以后给人维修的时候，价格订低一点就行了！ 第三卷 第十六章 小娟的小叔脑袋没被驴踢吧？ 转眼就过了一月，再过两天就是元家道卫家“打回话”的时间了。 手机铺子里。 卫小娟在元锦的身边不远的地方坐着，看他给一位等候区坐着的客人清洗手机按键。适应了一段时间，他给客人说价钱时不再底气不足了，对卫小娟老是忽悠顾客的场面话也不再嗤之以鼻了。 像现在，那位客人第九次凑到维修台来“督查”元锦是否会偷换他的配件了。 “师傅，我手机呢？咋不见了？”见元锦认真的清洗着按键上的污渍，顾客捂着鼻子问道。 “我给你说过几次了，你手机掉的是厕所，必需要在超声波里面洗上半小时左右！还不知道有没有烧配件呢？”他也好想捂住鼻子啊，可没那空出来的手，瞟了眼躲到一边的未婚妻，她倒是见机躲得够远的。 “我说，我的可是几千块钱的好手机啊！我倒是不缺那个钱，啊——，你咋把按键丢水里了啊？泡烂了咋办？谁是负责人……”顾客见元锦直接把拆下来的手机按键和外壳泡到了一个盒子里，惊慌失措的趴到维修台上，横过整个身子欲阻止元锦的动作。
第101页 “按键和机壳都是塑胶的，上面没有导电装置，不用怕沾水，不在水里面泡泡，上面的味道和腐蚀性液体可弄不掉。”元锦还是一副专业模样，心底已是浓浓的不耐升起。 超声波清洗器响起时间到的“嘟嘟”声，元锦小心用镊子将手机主板夹了起来，细看上面并不见烧灼的痕迹，松了一小口气。 拿出电源调到4伏左右，正负极找对，夹好，按开机件，200多毫安电流，再送一口大气，刚才他已经检查了一边，屏幕这些也都没烧，这个手机就算救了回来，比起一些进水既烧的要好些…… 那个顾客还一直在那喋喋不休，搞得一些准备洗手机的人也忐忑起来，自诩心情稳定的元锦腹黑了！ “那个‘师兄’，还算幸运，你的手机制式送话器烧了，加上清洗费用，一共八十块能修好，你看……” 顾客闻言，忙道：“修，修！哎呀，多谢师傅啦。”递上一根“红塔山”，拿出打火机：“小师傅，来，烟点上慢慢修，这下我放心了。呵呵” 元锦动作飞快的拿出个新送话器，将他原本的送话器换下，递出：“这坏的，拿着。” 顾客笑了：“坏的拿着干嘛，丢了呗。” 元锦顺手丢到了边上的菸灰缸内，熟练的把手机组装上，一点也不见以前那种生涩。 “来，你试下手机，以后再出现手机落水或是厕所，记得第一件事就是取掉电池，千万别撞上按开机键，一按里面出现电流的话，部件就容易烧毁。你今天算是来得及时，只是少了一个送话器，要是烧得地方设计了主板，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不过，进水机在使用久了之后还是会出现一些细小的毛病。” “你也说久了之后，大不了到时在你们这买个新的，可要给优惠啊！” “那是一定的，凭上面的维修标购买新机可以优惠五十块到一百块。” 收了钱，送走了顾客。冲到后面洗手间抓着香皂洗了许久，卫小娟钻了进来，给他递上毛巾。 “那人好烦，一副他是‘爷’的样子，你怎么不宰他一把？” 元锦背靠到洗手间关上的房门擦手，语气平淡：“宰啦。”毛巾还给卫小娟。 她怔愣：“送话器？” “嗯！”元锦困恼道：“吃你的口水多了，被传染了，觉得心情不慡就下手了。” “那是传染吗？自然而然就学习了啊！”卫小娟本想骂他宰得不够多的，又怕他心生牴触，人家可算第一次“骗”人钱啊？改口笑着安慰道：“你前天给一个大爷焊接bb机里的电线不是没收人家半分钱么，以后但凡觉得人家条件也不是很好的，能免就免吧。” 元锦笑了，拧了她的圆脸一把：“说笑了吧，到咱们铺子来的会是穷人吗？穷起来都有限度的。笨蛋！” “人家不是找词来平衡你心里的不安嘛，卫你今天表现出众，来么么。” “亲脸就打发了啊！”元锦不满的在她胸上拧了一把，被她拍开了。 “去，那你想怎么样？不准摸！好几次吊得人家难受。” “我……”每每亲着亲着，他开始摸，摸着摸着，他就想更进一步，偏偏意乱情迷的时候他会想到她提起同学的感伤模样！ 卫小娟也知道他的顾忌，但又不好意思告诉他避孕方法很多云云…… “别我了，知道你担心顾忌的是什么！也不怕憋坏，难道不知道避孕这回子事么？”她还想说：还不一定就能怀上呢？想想男人几乎都是属于不知节制的，要是开了口子那还得了！反正她自己也忍忍过了！ 元锦根本没听清她从喉咙里卡出来的最后一句话，苦中作乐道：“先收点利息，尝尝甜头，本金存着会有机会收的。” “是，你倒是越来越多的理由啦！出去了，不然又惹人笑话我们偷吃了。”她推搡着元锦道。 元锦也顺势回过身子开门：“偷吃也不至于在卫生间吧！我还赶着出去找刚才换下来的送话器呢，搞不好还能废物利用一把，不能浪费！” “你可真‘抠门’，今天晚上你要出钱加菜！” “啊……，后天要去你家吃大餐，今天就省了吧！” 卫小娟：…… 梁先慧经过卫小娟这一月到家几次的表现决定，这个媳妇她要定了。就像丈夫说的，儿子娶的是她的人，又不是她家一帮子亲戚，觉得山高少去两次就行了啊。 这次，她可是把所有关于礼节的东西都交给了元奶奶和徐婶婆置办，只是打电话意思性的通知了娘家众人一声，也没强求他们会一同前去。 人员倒是计划好了，就他们一家，加上元锦两个婶婶、姑姑、奶奶、两位叔奶奶！当然也没少了最重要的徐婶婆，逢上星期天，元星星也能跟着凑凑热闹，元杰被冯霞强制留在家里学习了，连带谢文彬也只能和他爸爸留在家里看家。 小川开向两界镇的公车上，冯霞紧抓着前方座椅的靠背，紧张地盯着前方，吞口唾沫犹疑的抱怨着：“这师傅开这样的山路跑这么快作甚？啊！——” 又一个“s”型大弯被公车师傅直接侵入对面车道险险转过，陈园香被她的“啊”吓得心里一跳，安慰道：“冯姐，你不要那么紧张嘛，弄得我们都跟着害怕，公车师傅跑惯了这条路，经验丰富着呢！况且这速度也不见得多快啊！” 几个老太太被连串的转弯搞得有些发晕，二奶奶也开口说道：“冯霞啊，山路车少，不会出现撞车的，你一惊一乍的，我们没被车甩晕，迟早被你吓晕。” 另外几人也笑话她的大惊小怪，元星星的童言童语更是犀利得她想吐血。 “二娘，人家正和哥闭着眼睛享受转弯的‘飞飞’呢，你就把我惊着了，你看，你紧张的头髮都散乱了，脸色也发白，变得好难看。” 冯霞这下更是想哭了，为了上山显摆下她的靓丽时髦，她可是专门盘了头髮，化了妆的，只得尽量放松心情，叮嘱道：“元锦啊，你去过那镇上，有没有好点的理髮店啊？” 元锦一向不怎么搭理这个二婶，但今天日子不同，他不想闹个不愉快，回忆了下道：“镇上很多啊，连小娟她们村上也有两家，技术还不错。” “村上？真的，咱们村上也没有呢，山上那么穷，会有好的理髮店？”大有不信之感。 元锦很肯定有，他陪着卫小娟到平桥找卫小琴时看到过，想到家里人老是对“山上人”的看不起口气，还是先给她们打下预防针为好。 “二娘，不要老是‘山上穷，山上穷’，那是过去的老黄历，上面的人一家比一家有钱，别看不起山上人。” 徐婶娘听到这番话很是贊同，附和道：“两界镇我不是很清楚，我知道有个宝山镇和天台镇就比两界的山还高，但大宝搞冷水鱼农家乐，天台镇和药材，百万富翁都出了几个。” 冯霞心里不信，也不好出言反驳她。 就这样一路闲聊，一行十人到了两界镇的街上，冯霞正准备去弄头髮，元锦就在车站口见到了卫大河和几个运输公司的面包车司机等在那儿。 “小叔！” “元锦！你们先到了啊，呵呵，你比你连襟勤快，有前途啊，十个人是吧？小王，小赵，这是我二哥的女婿到了，你俩先开车送上去，我再等下小琴的对象一家。” 元锦也没和他客套了，看他们的架势，感情专门在这里连两个女婿上门的。 “我们在平桥下吧，再买点东西。” 卫大河看他们带的东西已经不少了，连声大笑道：“别客套了，不准买什么了，平桥有什么东西值得买啊，要就伸手拿呗！” 元锦汗：“呃……” 元家众人呆：这小娟的小叔脑袋没被驴踢吧？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元家人的震惊发现 面包车很快的行至平桥，元家其他人开始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驴踢了，不但头疼，眼睛还很花呢！ 这一排错落有致的小楼房，整洁的街面环境。副食店、餐馆、茶馆、理髮店、游戏机店、影碟租赁店、电器维修店……，琳琅满目的商铺人气还不错，远处还有两个大型的车辆维修点。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署名“卫家餐馆”和“卫家茶馆”的谱子，小巷中还有大大的招牌“琴琴幼儿园”。 这一切没有眼花的话，完全可以媲美一个热闹的集镇了，前面不远的一个岔路口里更是显得车水马龙…… “卫燕子！小娟家的客人到了，你先安顿下，五叔待会儿就来接他们。”开车的小李等元锦等人下车站定，忙吩咐在茶馆门口帮李雯看铺子的卫燕。 元锦帮着把东西提到了茶馆门口，招唿家人进去坐坐，等冯霞和元芳去弄头髮。 “燕姐，土豆还没开始炸吗？”他颇为自然的招唿道。 卫燕对他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忙不顾元成泰的推辞，倒了好几杯茶在桌上，看到元星星就知道元锦的意思了，笑道：“你们准备等多久，我这就叫铺子里给你上一份！” “那多谢了。” “谢啥！都是自家人。你给小娟说下，楼上有人想租，她出租吗？”卫燕自然而然的让元锦给卫小娟带信，没有注意其他人脸上的惊讶。 “我记得小娟说过，三楼她放了东西，二楼可以租给别人的，租金你就按照卫家租房子的数目谈吧。”元锦现在对卫家的很多东西都不陌生，按照记忆中未婚妻的打算说出。 带卫燕把茶馆托给几个老茶客看着，回身回了餐馆后。徐婶娘一把拉着元锦：“这是小妹的家？” 元锦摇头：“不是啊，小娟家在两三里外的山上呢？这茶馆是她小叔的，后面幼儿园时大伯的，那边租给人家影碟的是三叔家的，边上餐馆以前是小娟的，现在只是手电租金。” 元成泰背着手，走出茶馆仔细看着这一熘几间的三层小楼。表情有些严肃的回到桌边，问道：“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听富裕的啊！这两年山上都是靠什么发财的啊？” 已经忙慢慢解释起崖山煤矿、石矿的事情，顺捎的把卫家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第102页 不说元锦几人在茶馆里喝茶聊天，吃着小零嘴，但说冯霞和元芳两人进了一家玻璃门的理髮店。 店内的装修不输小川城里的理髮店，相对两面的大镜子噌光透亮，舒适的四个皮座椅刚好空着俩。店内有个二十七八的中长发帅气男子，留着一撇八字鬍，正在给一个女人盘头髮，身边认真盯着他行动的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应该是学徒吧？另一个座椅上是一个胖妇人，盯着烫头的“电锅”正百无聊赖的东看西瞧。 见有客人上门，期中一个披着及背长发的女孩首先迎了上来。 “两位阿姨准备理髮呀，快进来坐吧，是洗头？还是……？” 冯霞正看着铺子里新潮的髮型贴画惊嘆，闻言忙答道：“我们盘头髮！小姑娘，上面挂的髮型都能盘出来吗？” 小姑娘没有答话，倒是一旁烫头的那个妇人开口了：“咱们两界谁不知道九川的手艺一顶一的好啊，哪些都是小意思啦，再复杂也难不倒他。”一边说话，一边往那“八字鬍”飞媚眼。 “八字鬍”手上动作未停，谦虚道：“贾阿姨谬赞了啊，这两位大姐想盘什么样的？先坐下来选式样吧，或者，我待会儿根据脸型给您两位建议一个？王丹，给两位阿姨先把头髮拆开，喷点水。” 元芳和冯霞便坐下了，那个盼头的妇人见她俩不和自己答话，便转移目标对正给元芳拆头髮的女孩道：“王丹今天不去吃酒席吗？你娟姐夫今天上门吧？” 王丹笑着看了看时间，回道：“才十点，等再下去也不迟，慌什么。” “八字鬍”笑着道：“哎呀，咱们村的金凤凰眼看就找到梧桐枝了。小娟那对象看人品相貌还是不错的啊，小兵带着在平桥待了半天。丹丹吃酒席记得给师傅师妹包点‘羊尾巴’啊！” 另一个女孩子也出声附和道：“丹姐，今天听说是卫大伯一家把钱全出了，还说一定做得风风光光的。这次这不出礼金的酒席你多给我们包点，等结婚还不知道啥时候呢？还有啊，你可打听下，卫家这次两个女婿谁送的礼金多啊？听说娟姐夫家的条件不如琴姐呢？” 王丹是卫小娟堂舅的女儿，和卫小娟平时关系也是不错，出声维护道：“娟姐结婚肯定要等两三年了，包东西算我的。可是我不想再听谁说她的坏话，她说过‘身高不是问题，贫富不是距离，人好就行’！元哥不错了，听我姑姑说，那家人都很仁义，娟姐会好过的。” 正在盘头的那位女人也插话：“唉，董老闆都惋惜死了，他家一建那么好，这卫家怎么就看不上呢？” “八字鬍”总结道：“董家条件确实好，丹谁规定条件好就人人喜欢啊！小娟的条件也不稀罕啥‘少奶奶’身份，这人啊，谁说得准呢？” 冯霞和元芳似懂非懂，也不好插嘴。等到轮到她们两人时，冯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王丹：“你们说得小娟是不是卫小娟啊？她很能干吗？” 旁边的贾姓女人抢先道：“岂止能干？要是我家有这么个人，我做梦都会笑死的。你看那边的餐馆没？那是人家一手挣的，……（此处省略溢美之词数千）” 冯霞漂漂亮亮的出了理髮店，脑袋确实发懵，往日的认知一朝被推翻，一向不屑的“山里人”确实能人辈出…… 几人再见到卫家停车坪里大车小车扎堆的时候，已经没力气惊嘆了。卫家人的热情反而让他们有些惶恐，敏感的卫小娟发现了这个现象，悄悄拉过已经嘱咐道：“你想办法让妈他们安心吧！‘你娶得的是我，可不是我家’，这也是你家里人说得啊！” 不知元锦怎么解释的，反正元家众人都尽量放宽心态，慢慢放开了，元星星倒是被二妮子等人领着疯玩去了。小孩子才是最纯真，最不为环境改变的人。 午饭时农村老式的“土酒碗”，对元家和肖家这种“坝头”人来说还是很新奇的。 元芳清点着元家送来的：四瓶酒、四斤肉、四把面，还有一个装了八百块钱的红包，农村有个会所发“生儿吃软肉，生女吃挂面”，所以这次的礼物可算是相当丰厚了！另外还给几家叔伯也买了酒肉面。 当着宾客的面，任长凤和王芳笑得满脸开花，各自把女婿买的礼物分发下去。 两家的媒婆都履行各自的职责，分别带着卫小琴和卫小娟去给夫家来的重要亲友“劝酒”，夫家来的亲属必须掏红包表示喜爱，这也是“回话”上面衡量婆家亲戚是否大方、会处事的一个标尺。 元敬爱的众人现下都交头接耳的询问待会儿给小娟多少钱才合适？元锦见梁先慧很忐忑，握了她的手安慰道：“妈！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小娟对喜欢的人从来不会在乎钱的多寡，如果不是风俗使然，现在的年轻人谁想这么麻烦啊？” 梁先慧这才轻吐一口气，对儿子嗔道：“你也是，小娟家明明这么有钱，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元锦见大家都是一副“就是就是”的样子，无辜道：“我蜀国啊，你们都不信啊！” 众人：…… 元锦一家三口都给的是一百二，其他都是一人六十，算起来这次元锦家可算是大出血了，不过想想他家以后可是收入比较稳定，小康之家完全没什么问题，卫小娟也就歇了生财的想法。她一直都认为：财多招祸，平安是福，吃穿住行无忧，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便是最大的幸福！ 眼看元锦的生日也快到了，元家不会大肆庆祝。卫小娟思量许久，和他商量着去趟蓉城。看看卫蓉，和舒家聚聚，然后取道川化去找找周童。 当老闆就是慡！这是卫小娟现在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听得已经真想给她两个爆栗，又怕打在她神，痛在己心，只得无奈的丢下铺子的维修台，配她踏上去蓉城的公车。 两小时的车程不长不短，两人手牵着手，头靠着头，小声的聊着天。 一直是卫小娟问，元锦答，他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爱许什么空口诺言。不主动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是：“还什么旅游生日？铺子上怎么办？销售倒是无所谓，课维修丢开咋办？”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钱是挣不完的，要懂得用，挣起来才开心啊！” “那不是钱的问题，是对顾客负责任的问题。你呀，就是贪玩，还找藉口。” 已经对她这点又气又爱，还带点愧疚，因为他知道，在他离开的两年，卫小娟连两界镇都鲜少离开，他回来后，她就那儿也想去走走看看。 “是是是，下不为例，我睡会儿。”她随意敷衍道。心里打起来小九九，这元锦也太过古板老实了，明明靠近她的时候就想亲一下，摸一把的，偏偏又不敢更近一步，元家有元星星陪睡，铺子里耳目众多，卫小明不住学校住到了铺子四楼和自己一起，不但元锦经常欲望得不到抒发，她也是憋了一身的欲求不满。 大姨妈刚走两天，她就寻思着找机会把他扑倒，费尽唇舌把他说出了门，还得想办法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唉，真是累人！ 第三卷 第十八章 “扑倒”前的准备 **“我们走两站再搭公家车吧，我逛逛看有没有需要买的。” 元锦依言拉着她缓缓逛着，正想警告她不准买些东西拿在手上占地方，就听她兴奋道：“锦，那件衣服你妈穿着应该不错。” 已经吞下即将出口的警告道：“那你进去看，我在门口抽支烟等你。” 就这样，沿路卫小娟进铺子逛逛，他就在门外百无聊奈的站着，她出来，两人又自然牵手继续逛着。情况多出现几次，卫小娟就发现了，只得败兴地拉着他上了去理工学院的公交车。 “现在怎么办？”卫小娟作傻眼状，想到包里带的性感内衣，内心一阵狂妄的jian笑。 今天还在国庆假期中，元锦姑姑一家全都不在！搭车到川化也晚了，更不可能转回舒家啊！ 元锦摸摸脑袋，提议道：“走，到蒋老闆那玩个通宵！明天上车补觉。” 她镇的傻眼了：“不行！我才不想熬夜呢。” 已经也利诱道：“你不是常说想听我唱歌吗？今天假期，卡拉ok的人不多，我可以考虑……” “那先去混混时间，晚点住蓉姐家去吧，我给她打个电话，我们晚点过去。”卫小娟颓丧道。今天转来转去竟然回到原点？哎…… 蒋老闆正在发愁呢！今天约了一帮子人傍晚去一座荒山狩猎，学校几个留校的学生娃却过来搞什么“撞球比赛”，现在眼看六点了，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总不可能赶人吧！ “蒋老闆！” “谁啊？”他心底一窝子不耐，拉开捲帘门，嘴上的烟掉到了脚上：“啊——”抱着脚一阵乱跳。 “元锦，嗯……你们怎么想起回来看我了？”他只觉得女生熟悉，却叫不出名字了。 “我们在附近走亲戚，时间还早，过来玩会儿！小娟不相信我唱歌不错，我就准备过来唱给她听听，免得她小看我。” 举起手里准备送给小姑姑家的水果，继续道：“来，这是今晚消费的报酬！” 蒋老闆接过水果，转身领路往里走，道：“那个……小娟，元锦可是我开卡拉ok来遇到的少有高手哦，难得你们有心来看看我，去年周童她们也来玩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 元锦没有言语，心里也是唏嘘不已，进到里面见只有十数个学生在打撞球，问道：“今天怎么没什么生意啊？” 蒋老闆小声答道：“不是没生意，你们可能没注意我贴出的告示，放假两天！这帮孩子今天来得太早，我估摸着五六点能收拾了，也就让他们进来了。哎，谁知他们玩比赛，现在三强刚进入决赛呢！” 卫小娟不好意思的拉拉元锦：“那我们也告辞吧，耽搁你不好。” 元锦却问道：“耽搁两天？你干嘛去？” “狩猎。出城跑个百十公里有座荒山，里面有野猪那些，好不容易约了几个哥们儿去玩上两天……”蒋老闆说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语速极快道：“你们在附近走亲戚，给我守会儿铺子呗！反正你们打算唱歌的，等这些学生比赛完了，你们尽管关了门唱，走的时候钥匙从门fèng里扔进屋就行。怎样？”
第103页 他对元锦的人品倒是放了一百二个心，兴奋的都快跳了起来。 卫小娟看元锦不好拒绝，忙道：“看会儿铺子倒是没什么！你可要把值钱的都收着啊！” 蒋老闆听她这么会所，依元锦不反对便是默认的性格也知道他也同意了。慡快的大笑出声：“值钱的就是我自己了，现在铺子只有这些笨重的家当，谁稀罕啊！就这么说定了啊，吧檯上有熟菜，电饭煲有饭，热热能吃，碟片全在吧檯下的箱子里，客人的钱我是收了的，嘿嘿，谢谢你们了，我必须走了，不然，哥们儿几个再等不到我非得杀上门不可！” 蒋老闆提起一旁准备好的旅行包，放着小跑步离开了。 元锦和卫小娟相视一笑，得，这下连晚餐都有着落了！坐到吧檯前的高脚椅上，取出蒋老闆买的卤板鸭、泡鸡翅，将电饭煲里饭加水热上。 元锦也看起了撞球桌上的战斗，汽水已淡出人们视线，卫小娟开了一瓶饮料，喝了一小口，递到他伸出的大手中，看他浑然不觉的喝了几口，盯着他略厚的唇，如果不是观众太多，她真的好想吻上去！ 想起了第一次来蒋老闆这，第一次看元锦打撞球怦然心动那刻，当然还有他误喝汽水被她挑逗的那幕…… 第三卷 第十九章 欲求不满的卫小娟 送走了打撞球的学生，元锦找了最小的一个包间，打开房间的壁灯。 这是一间简单的常型包间，地方不大，应该就十几个平凡吧？三张沙发围着一个大茶几，对面是一个二十九寸彩电，一个影碟机，只有边上那对专业音响才看得到“k歌”的感觉。屋子四周都密实的挂着暗红的金丝绒，以达到最佳的环绕效果。 元锦坐到电视柜前高脚椅上，放了一碟轻音乐进去。这才招唿卫小娟坐到离电视不到五米的沙发上。从茶几下找出几本列印成册的歌曲集。 两人靠到一起，兴致勃勃的翻看了起来。元锦选了任贤齐的《心太软》、《伤心太平洋》，林志炫的《单身情歌》、动力火车的《当》，卫小娟本来只打算听他唱就好，根本没认真看歌本。 “娟，唱两首吧，只有咱们两个在，不用担心鸡飞狗跳。”元锦还真的没听她唱国歌。 “我不唱！待会儿把你唱飞了怎么办？”卫小娟自己从来没有拿过话筒，心里忐忑着，才不愿在他面前出丑呢！ “我们合唱一首《水晶》怎样？你就陪我唱一首呗，我还有一首那首曲目，目前没对人唱过的，专为你准备的。要是你不陪我唱，我就把这首歌烂在肚子里。” 元锦连威胁都使出来了，卫小娟退了一步，缩到沙发上：“你先唱，我找找感觉再说。”他从来不怎么喜欢夜生活，还是前世今生第一次进和“k歌”有关的地方。坐在舒适的沙发座椅上，真想躺着睡一觉，但她知道，要是睡着了，不被他骂死才怪。 元锦见她那懒散样，情不自禁的捏捏她的脸庞，入手软滑百捏不腻！捏得他都捨不得一个人坐到前面去唱歌了。 起身把话筒线换成了五米的，翻找了一番碟片，好在他选的几首歌都在一张碟子上。 卫小娟的手被他握着，人也只得倚着他，舒服的嘆口气，命令道：“开始唱吧！真是的，在有人的时候恨不得和裁判划清距离，现在这样，什么意思？” 元锦没理她，专心的听着音乐前面的那段过门。 “抓不住爱情的我，眼睁睁看她熘走，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室内的音乐开得并不大，卫小娟在他令人心安的歌声中，眼皮越来越重，头颅也是不住的轻点。 元锦顺着碟片一路慢慢哼下去，也没有起身换碟的打算，感觉肩上倚着的人儿越来越沉，不看也知道怎么回事？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卫小娟揉揉眼，顺势横躺到沙发上，上半身枕在他的双膝上，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哦，实在是你的歌声太让我安心了，加上我一向早睡，你继续，我听着呢。” 此刻，电视里的歌元锦不太会，右手穿过她颈下垫着做枕头，另一只手拿过遥控板调着歌序，话里透着笑意：“再继续？！你就得打唿了！现在才几点啊，九点不到。你也太早睡了吧？算了，我把这首唱了就走吧，这几天开始降温了，这儿又没被子给你盖。” “呃……”卫小娟咬牙，记得某次和他一起看电视，看他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却对自己置若罔闻，便和电视吃起了飞醋，假意抱怨自己冷。接过，这傢伙倒好，直接把棉被扔自己身上…… 元锦放下了遥控板，电视里传来她不熟悉的柔和乐曲，正打算转头看看，脸庞被他调皮的拉了外套遮住。 想伸手扯开也被他制止了，耳边是没有经过话筒渲染的原声低沉缓缓的响起…… 元锦双手把她困在怀里，看她在外套的遮掩下挣扎，喉间低笑出声，差点跟不上这首在心间萦绕几年的乐曲：“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开，为何我心一片空虚。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为何你嘴里总是那一句，为何我总是不死心？明白到哎失去一切都不对，为何我偏偏喜欢你？” 元锦唱的很动情，这是他在绵化厂里经常会肚子哼起的歌，那时的心情便如同这首歌般忧伤、困惑！ 重逢后，小娟偶尔会问他想她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煎熬，唯有这首歌最能解释他的思念，已经不仅仅是“想”了…… 卫小娟停住了挣扎，停住了即将出口的询问，元锦粤语唱得不是很标准，她能听懂歌词，还有他声音里的感情，眼睛在外套下闭了起来，锦，我也是困惑过、迷茫过，怎么就偏偏只喜欢你呢？ 元锦一曲唱罢，放松了手上对他的桎梏，他不想让她看见脸上的脆弱！ 卫小娟扯开面上的外套，看他在昏黄灯光下削瘦的脸庞，撞进一双情深不悔的眸子，听不见电视里传出的乐声，耳边只有彼此的心跳慢慢的**一起。 顺应内心渴盼，低头吻上水漾的红唇，在红唇四周轻触，转王脸颊、眉眼，最后停在她耳边，申请的似吟似唱的轻声唱道：“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暖暖的气息吹进卫小娟耳蜗，引得一阵麻痒，顺着嵴背蜿蜒全身。 极不满足他的轻触，转头含住他的下唇，丁香轻轻扫过，止住了，元锦的独特表白。 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右手无名指闪过耀眼的银光，专心投入由他抢过的主动权引发的热切亲吻…… 他的手滑到她软软的腰肢，从下往上探入她的衣内，施力把她放倒在了沙发上，手臂撑在她的颈边，珍视的再次吻住气息不稳的她。 昏黄的灯光掩映，像是一道魔咒在情侣之间念起…… 叮铃铃—— 电话的铃音唤醒魔咒中沉醉的两人，元锦将手从她的裤腰上移开，深唿吸了几口。看卫小娟依然一副不知发生何事的茫然样，忙从她衣兜里掏出手机：“蓉姐家”！ 元锦接起电话：“喂，蓉姐啊！小娟有点事，我们正在我一个朋友铺子里唱歌呢！” “……” “啊……，我声音嘶哑？！呃……，唱歌唱的。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就……” 电话被已经从激情中挣脱的卫小娟突然抢过：“我们今晚不过来了，不打扰你们了。没事，就学校附近朋友这儿！你放心……嗯，拜拜！” 她刚挂断电话，元锦就问道：“怎么了？不过去，我们住哪儿？你真打算通宵啊？我考虑不周，你看，现在已经有点冷了！” “锦，这附近有什么宾馆啊？”她神来一问。 “就旁边有个学府宾馆，那边还有个三星级大酒店呢！”元锦不假思索的说完，后知后觉问：“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我们住宾馆？” 卫小娟起身把他扯乱的衣物拉好，提起包现行走道门口。 “走吧，咱们住宾馆！我不想去别人家过夜，不方便。” 元锦只好手忙脚乱套好外套，一把拔掉所有的电源，大步跟了上去。 “瑞翔酒店”的大门台阶处。 元锦看着眼前新开不久的高档酒店，还在不停的劝着卫小娟：“你刚才生什么气？人家前台小妹说得很对啊，你身份证年龄没有十八岁，我们是不能开一间房的，你拿钱出来侮辱人家肯定是不对的啊！别气了，保安室请你出来的，又不是赶你出来的，也没外人看到，也不丢脸……乖啊！咱们家去蓉姐家吧。” “哼！你就在笑我。” 卫小娟想起就气，雄心万丈的以为，找个宾馆，开个房间，美美的房间，美美的灯光，加上美美的自己，然后……，怎么想也是美美的事情一件啊！ 岂料，酒店的工作人员太过尽职了！彻底打击到了欲求不满的卫小娟！ “我没笑！怎么会笑你呢？不过下次吧，等你满了十八岁，咱们还来这家宾馆！” 元锦忍得快内伤了，又怕她满腹的不甘化作怒气撒到自己身上。他倒是无所谓的，反正只能嗅点腥味儿，又不敢下口，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卫小娟捏着包里准备的内衣，恨恨道：“咱们去学府宾馆！” 看她苦大仇深的杀向斜对面的宾馆，元锦又提了一口气，跟了上去，怕她待会儿又收到打击。 “住店！”卫小娟气势汹汹的把身份证拍在接待台上。 惊得接待处正低头看书的女孩抖了下，抬头，见对方年龄相仿，没有计较她的无礼，扬起职业性微笑：“您好！请问开什么房？几个人住？” “我……”卫小娟见进门处的元锦灵机一动道：“我开两间房！我喜欢住大间的，有电视洗浴就行。” 元锦松了口气，两间房就好！免得备受煎熬。 服务员翻翻住宿记录，道：“四楼套间有对门的两间空着，但你们一人一套有些浪费，需要调成五楼的单间吗？” 元锦关心的是价格：“多少钱一天？” “套间一百二十块一天，单间八十，次一点的以二十块递减，最低优惠房四十一天。”
第104页 卫小娟数了二百四出来，果断道：“难得出门，就两间套房！”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悲催的“初体验” 明明开得是两间房，卫小娟却一上楼就把对面房间的电视打开，做出一副有人入住的假象，然后一熘烟跑到了这间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更是神神秘秘带着手提包进了洗手间，搞了近半个小时，这才围着宾馆提供的大毛巾出来，紧挨着他坐在床头看起了电视。 元锦闻到她身上似乎多了股什么味道，甜香腻人，从鼻尖钻进了心里。室内的温度并不低，这股诱人的甜香却又让温度身高了几许。 他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点，偷眼瞄向出浴后的未婚妻，披散着头髮，只是发尾微湿，粉白的脸庞嫩得像泊壳的煮鸡蛋，发间露出的小巧耳朵也是粉红色的，手撑着床沿，大毛巾胸口处散开一条小fèng隙，只见黑色的内肩带，还有更深处的暗影重重，不见清晰景象！ 吞吞口水，硬生生将伸出的手臂转向手机，本想抓下浴巾的大手，抓起来手机看看时间，眼睛再不敢瞄向身边的诱人风景。 “咳咳！你喜欢这间房，那我去那边吧。”他怕再坐下去会化身成狼，抓了外套就想逃。 事已至此，卫小娟怎容他逃脱？ “我一个人害怕！要不？你再陪我会儿。”见他外套抱在胸前，一副防备的样子就生恨，这个男人就真这么没胆么？我身上喷的可是特意托朱优优买的“魅惑”啊！ 一不做二不休，伸出白嫩手臂：“人家不管，要亲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要脸了！ 元锦眼神飘向屋顶的吊灯，怕看到她露出的春光，估摸着对准她嘟起的粉唇敷衍的碰了下，急促道：“好了，我走了。” “元锦！你给我站住！什么意思？活色生香都诱惑不了你妈？我卫小娟就这么没本事，留你陪我过一夜都不能吗？” 本来，她隐约知道他的顾忌，但好几次元锦踩住了急剎车，反而让他焦躁起来！男人，不都应该是精虫控制精神吗？总想试试是她魅力高，还是他意志强？都天时地利人和了，他还是不抓住吗？ 元锦听后，真想抓她打一顿屁股，以唤醒她愚笨的脑袋。真不知她的聪明理智跑哪儿去了？ 几大步回到了床边，不是打她屁股，而是勐地压倒她，狂吻了一番！分开后，恶劣的咬了她颈子一口，恨铁不成钢，恼羞成怒就是他现在的全部心情，压抑低骂道：“你这笨蛋，我说过多少次我是非你不娶了！你才十七，我可不想让你未婚先孕，背着你洗了多少次冷水？憋得我快爆炸了，现在真的想掐死你算了，刚才唱给你听得歌还不能让你知道我的心吗！算我服了你了，这就陪你睡，纯睡觉啊！” 话毕，撇开眼不敢看她的表情，脸上浮现狼狈的羞红，如此露骨的情话第一次宣之于口，不等她反应，起身沖向洗手间。 哗哗水声中，卫小娟从呆滞中清醒。小弯了眉眼，他说出来了！没有那个字，却比那个字更为直接！ 飞速钻到了床头那端被窝里，扔远了身上的大毛巾，整个人埋道了薄棉被下方。 元锦在卫生间磨叽了许久，最后还是以一种壮士断腕的赴死态度出了洗手间，见大床上一侧的隆起，松了口气，将点灯、电视一起关掉，摸黑上了大床另一侧。 黑暗中，仅剩两人清浅的唿吸，元锦却觉得心跳在加快，体温在升高，喉咙发干，忙开了床头小灯，下床倒了一杯冰冷的白开水入口。 见床上人儿一直没动静，思及她“站着想坐着，坐着想躺着，躺着就睡着”的个性，算是终于彻底松口大气，他面对她也有一种惯性：“分开想看到，看到想摸到，摸到想抱住，抱住想……”，想到此，他再次灌了两杯水，自我催眠道，床上是木头桩子，我瞌睡也来了，必须睡觉了。 刚刚走到床边准备上床之际，卫小娟或许是热着了，伸手将薄被压在了腋下，惊了元锦一跳，看了一眼后再挪不开眼神了。 暗恨这宾馆的灯光太过暧昧，她沐浴用的什么香水太惑人，还有这该死的房间怎么这么热？热得他想扯掉身上的衬衣，身下的长裤，想抱着灯光下看起来软滑洁白的身体解去心间磨人的饥渴…… 鬼使神差般的探过他那半边床位，摸上圆润的肩头，手微微颤抖，心底唿唤着，就摸下，就抱下，我的自制力能叫停，大不了再去洗个冷水澡罢了！ 身体理智达成一致，便毫不迟疑的熘上床，面对面躺下，伸手拨开她脸颊碍事的长髮。指尖从她的眉、眼、唇滑过，眼神也随着指尖往她的锁骨滑下，根本没注意到她眼睫的颤动。 卫小娟对他的这种温柔折磨得快装不下熟睡了！当他的手指滑向棉被下的部分时，她再控制不了身体的渴望，钻进了他的怀里。 随即掀开被子坐起身，惊愕道：“你睡觉不脱衣裤的！” 元锦的手指还维持伸出的原装，吶吶道：“你……没睡着？！” “睡着也被你气醒了，被你的手指痒醒了！要摸就摸，要看就掀开被子看清楚！”摆了个撑头的姿势，飞了个媚眼：“我漂亮吗？” 元锦这才上下打量她，不看不觉得，一看感觉脑门发晕，身体发热：“你……你穿得什么？” 卫小娟低头看自己，黑色蕾丝半杯胸罩将胸部收拢一处，中间挤出了深深的沟壑，皮肤洁白莹润，在灯光下带了一份冷艷。黑色套装明明是最为魅惑的啊？而且自己皮肤够白，虽说有些圆，但穿上这套内衣，他应该不会在意圆润了吧？ 疑惑的眼神飞转：“这样……，不漂亮吗？你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消失在元锦的唇中，他拉下她的身体，凑近堵住她不停蠕动的唇瓣，舌头灵活的探进她的口中，肆意舔舐她的甜美。 在湿热的口腔中一阵搅动后，他寻到软滑的小香舌，抵着它舔弄勾撩，直到她有了回应，主动蠕动小舌与他交相磨揉动。 火热的深吻让两人的气息亲密的混在一起，交换着湿热的唾液，灵巧的舌互相追逐拨弄，直到他们粗喘着气，将相贴的唇分开为止。看着她沉醉在激情热吻中的迷离神情，元锦重拾理智，强压下身上火热的骚动，用舌头舔画过她红肿的唇瓣，在她唇间低语：“你勾引我，停不下来怎么办？” 卫小娟再也耐不住挑起的情潮，平復下低喘，在他耳边嗔道：“你这笨蛋！不知道避孕的方法很多种吗？今天就是安全期之一。你就不会翻书查查吗？” 本来她还说可以不射在里面，无奈实在说不出口了，只得羞愧的埋入他还着了衬衣的胸膛。 元锦呆了一会儿，也省起像是听过“安全期”这个词，还有另外几种只听过，没想过的方法。恨不得立时死去，怎么遇见她的事就变成不折不扣的笨蛋了？白白浪费多少时间啊！ 当下，毫不迟疑的飞快关掉了床头灯，悉悉索索声音中褪去了全身的衣物。重新拥她入怀，疑惑地再确定一次：“你确定今天安全！：”得到的是她搂上来的双手，消失在唇间的“笨蛋，不然设计你我独处干嘛……” 元锦不再迟疑，生涩的帮她褪去最后一丝遮掩，两具赤裸火热的身躯纠缠死磨。 顺应身体的渴望，含住她一边丰盈的顶端，大手也不甘寂寞的抚上了另外一边。 随着他唇舌的舔弄，手指的揉捏传来她无助的轻颤和娇吟，心底涌上弄弄的满足和骄傲。不顾身下快爆炸的感觉，致力于给她更高的享受。 卫小娟被他逗弄的思绪迷离，完全没了一丝理智，只能无助的抓着他浓密的发，溢出破碎的呢喃…… 可怜元锦没有实际经验，完全凭着本能运作，情到深处已是不得不发。一味的在两人相接处乱撞，试了好几次，也是不得门而入，紧张焦急袭上心头，身下的火热得不到纾解的难耐让他不禁颓丧的低吼出声…… 在空虚和颤抖中等待填满的卫小娟终于回笼了一丝理智，感觉他的焦躁和无助，顾不上羞涩了，伸出同样颤抖的小手，入手的火热让两人一起惊喘不已。 抵在了一出温暖的凹陷，再也忍不了迸发的战意，不顾一切的往里撞去…… “啊——，好痛！”刚才被欲望控制了一切，卫小娟忘记了初夜必经的那个难关，突来的裂痛让她失控的痛唿出声。 可怜元锦本来就紧张害怕，被她突来的痛唿惊得失魂落魄，全身不由自主一软，趴在了卫小娟的身上，下面也是犹如战败的将军，溃不成军了…… “下去，我好痛！你好重。”她感觉了他的瘫软，想笑不敢笑，加上她自己也是疼痛难耐，只能推动他瘦削的身体叫道。 听得她带泪意的唿痛声，元锦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无地自容了，飞快翻身躺倒一遍，打开灯，关心问道：“哪儿同？我把你弄痛了！” 突来的灯光照耀下，两人都愣住了，卫小娟蜷缩着洁白的身子，五官皱到一起，发白的圆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双峰因为侧着身体，显得坚挺突出，上面明显的红痕印记让元锦眼神一暗，顶端颤巍巍的分红小豆上残留的湿液更是让他想再次化身为狼，但看到她大腿处缓缓滴落的血迹时，他再顾不上欣赏美景了。 急切问道：“是我伤着你了吗？痛成那个样子！怎么办？穿上衣服去医院，还是……” 他焦急的六神无主，完全没了沉稳冷静的摸样，反倒取悦了卫小娟。 “笨蛋，我痛证明了什么？我流血又证明了什么？吓成那个样子！” 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重振雄风，压倒卫小娟 卫小娟被元锦的紧张逗得忘记了疼痛，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被触动，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亲亲他的脸颊，拂去他额际的汗渍，无比温柔的骂句：“傻瓜！这是每个女孩成女人的必经疼痛。” 他也知道啊，关键是被她给吓得六神无主，病急乱投医了。此刻在她温柔抚慰下慢慢冷静下来，懊恼的拉过薄被盖住两人的全身，又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过床头的大毛巾将自己简单的裹了起来，起身去了洗手间。 没等多久，湿热的毛巾放到了卫小娟的手上：“擦擦，舒服些！” 样子无奈又别扭，还带着担忧和羞涩，简直太具有喜感了。奈何卫小娟接了热毛巾只顾打理狼狈去了，并没有看到他难见的无措。
第105页 不好意思让他再去清理毛巾，伸手拉过他的衬衣罩在身上，姿势怪异的进了洗手间。 清理完身上残留的痕迹出来时，元锦正坐在床头抽菸，青烟裊裊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卫小娟知道他并没有菸瘾只在烦躁或是朋友聚会的时候抽上几支，现在他在烦躁什么？莫非？在反省他失败的“初体验”！ 算了！这一痛，把她的空虚也暂时痛没了，缩上床，闷在被子里淡淡说了句：“你慢慢忧郁吧，我睡了！” 却不知，元锦真的是在反省，在懊恼他的笨拙，抽着烟，在努力回想看过的录像、书籍，怎么着也觉得自己太差劲了！怎么摆了如此乌龙呢？下次一定能成功…… 卫小娟淡淡的声音打击到他了！她是失望了吧？是不是嫌我“没用”啊？不服输的心思渐起。 扔开碍事的毛巾，在菸灰缸里摁灭剩余的半支烟，从后面将心爱的人拥入怀中，开始新一轮的挑逗和厮磨…… 湿热的唇舌在她的颈背上留下灼热的吻，散发着炙热温度的手掌在她圆润的身躯上游走。 感觉元锦发热的身躯，还有他不甚宽阔的胸膛贴在身后，他的每一个吮吻、每一个抚触，都挑勾着她藏匿在体内深处的滚滚情潮，让她不安的扭动身体，她无法抗拒……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想抗拒。 元锦倒吸一口凉气，手掌用力，在她雪白的丰盈上留下一处暗红，沙哑了声音：“娟，你好香，好软！” 她暧昧的嘤咛一声：“讨厌，别停下啊……”伴随着短促的喘息，听起来更是羞人和煽情。 她的鼓励对元锦无异于仙乐，更激励他探索起更多的欢愉来…… 重新将欲望固定在桃源入口，上次的紧急停顿让他有些后怕，不由停住了动作，引来卫小娟不耐的唿喊：“锦，我要……” “要什么……？”汗水从额际滑落，滴在她白嫩的胸前，衬着白皙泛着潮红的肌肤，组陈关了一幅无比yin靡的画卷。 她再也无法抗拒身体，心理的空虚感，不满的主动挺身迎了上去，让元锦顾不上等待她的答案了，她的动作分明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施力一沉，一鼓作气冲破阻碍，进入了一处湿热的甬道…… “啊……”她浑身哆嗦，痛唿被含进两人相接的唇里。漾满情慾的眼眸仅仅的闭了起来，狂喜带着痛意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这一次，他成功的攻城略地了，循着男人本能快速律动起来，满足的看她在自己的冲刺下羞涩辗转，听她天籁般的啜泣呻吟…… 卫小娟仅仅的攀着他的肩，他灼烫有力的进出带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失败的“破处”弄破了那层膜，这次她没感受到多大的痛意就被两人合二为一的喜悦，还有随之升起的快感缩淹没了…… 元锦毫无经验的一味进出，漫无章法的胡乱捣弄，却出奇的让她感到充实。不仅久旷的身体被填满了，空虚了七年的心理也得到了最终的满足！ 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起起伏伏，良久，…… 元锦满足的低吼中，风停雨歇了，他重重的压上身下的柔软，仅仅的拥着她，仿佛想将她揉进心里。 “嗯……”卫小娟被他勒得从失神中抽回意识：“锦，好重。” 他忙放手，微微撑起上半身，下面相接处微动了下，又是一声酣畅的嘆息传出，轻吻上她的脸，小心问道：“我又弄痛你了吗？” 卫小娟躲不开，也不想动了，懒懒回道：“没，只有一点。” “这样压着难受吗？”他想问的是：刚才表现你满意吗？可是却不好意思出口。 “嗯……”她想回答，不难受，这样才感觉我拥有了真实的你。 片刻后，卫小娟推推似乎睡意袭来的元锦：“起来啊，不收拾下啊？” 元锦清醒过来，呆愣问道：“怎么弄？” 她快气死了：“床头有纸卷，递给我！” 一阵兵荒马乱后，疲惫的两人相拥而眠，睡前，卫小娟淡定的在心底埋怨道：咱家两世的元锦都是属于一次正常，两次失常，三次见鬼，n次完全是梦话的那种男人，而且不出所料的是事前精神百倍，完事倒头就睡那种！ 两人早上起床后，面对床单上狼藉的红白一片，都尴尬的红了脸，卫小娟还算反应快速，背着他套好衣服，收了床单就往卫生间走，却忽略了腿间的不适，差点摔倒在地。 元锦顾不上没有拉上拉链的长裤，大步赶过来扶着她，看她手里的床单，想也知道她想做啥？ “算了，我来，你坐下。” 卫小娟在心里夸赞了他一声，嘱咐道：“就洗那一片，洗了重新铺在床上，拉被子遮住。” “知道了！”元锦闷声道。 幸好这家的宾馆没有交押金的规矩，两人牵着胡搜，镇定的出了宾光大门。 公车上，元锦捏着卫小娟发凉的小手，担心道：“真的没事吗？手怎么这么凉？” 她无力的将头倚在他的肩上，开始后悔为什么自找苦吃，急着赶路了。现在浑身发软，腰间发酸，随着公车颠簸，额际的冷汗滚滚留下，掐了他掌心一下，嗔道：“已经在半道上了，还能怎么办？忍忍呗！” 已经见她可怜兮兮样儿，也顾不上平日坚守的教条了，干脆揽过她的肩，让她倚得更舒适点。 “你睡一觉吧，咱们就在川化看看周童和欧阳算了，海宁咱们以后再去。” 温暖的怀抱，安心的话语，抬眼是他冒了一点鬍渣的坚毅下巴，还有他不太坚挺的鼻樑。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肢，放心的依言睡去…… 两个小时后，元锦、卫小娟、欧阳俊、周童，还有在这里上班的叶鑫，五个人聚在川化厂边的茶楼里。 卫小娟依然恹恹的倚着元锦，面对三双依旧布满震惊的眼睛，她退缩了，往身边人怀里再钻点进去，用两人能听到的唇语告诉元锦：交给你了！ 元锦对她的鸵鸟态度无可奈何，他很困惑，明明出力气的是他，怎么她会累成这样？昨晚她难道没享受到极致的快乐？念在貌似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就由她去吧！ 回头就对上三双意味深长的探问目光，吓了一大跳：“你们什么眼神？看得怪吓人的。” 周童依旧一副慡朗摸样，短短的小男头髮型消失了，齐肩的中长发尾尖微卷，女人味儿浓了许多，欧阳俊桃花运依然只看着周童，他俩互动之际可见浓浓深情。 叶鑫样子没什么变化，三人在川化都有着不错的工作岗位，照他们的计划，春节便会一起去小川和元锦聚聚。没想到元锦会在国庆时间专程来看自己几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卫小娟？！ 看他们两人的摸样也知道重归旧好了。只是什么原因？什么时候？完全是个迷啊！ 三人听元锦的惊讶的问话，都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工作怎么样？”这是叶鑫。 “怎么有空来看我们？”这是欧阳俊。 “和小娟怎么回事？”这是好奇心旺盛的周童。 三人混乱的问话一毕，互看一眼，同声又道：“我先问！” 元锦看三混乱中默契的样子，感觉又回到两年前肆意青春的时刻：“好了，都别混乱了，一个个来问，我会慢慢解答的，还有你们的事情我也要问个明白啊！” 喝着茶，直到中午时间，元锦才把自己和卫小娟的事情交代清楚，其间免不了被三人不时的打断，什么上了几垒？有没有被卫家的有钱人看不清，等等！他都挑着能说得一一给他们解惑。 卫小娟经过一上午的休息，精神也恢復的差不多了，起身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儿什么东西最贵，最好吃？今天中午就吃它！” 元锦宠溺的帮她拉好外套，看得三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都感觉极不适应他的细心温柔，也都奇怪于卫小娟心安理得的享受。 周童啧啧几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嘆道：“你们两人的缘分可不浅啊！经过波折的感情真可贵，可要好好珍惜啊。” 卫小娟笑着糗她：“你们没有经波折，你觉得不够可贵是吧？” 欧阳俊忙出声道：“经过！怎么没经过？我可是歷经千辛万苦，跪得膝盖红肿，童的爸妈才松口的，你课别挑拨我们坚如金石的感情啊！”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时光飞逝，又一个两年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谁而停顿，也不会因为谁而加快脚步，按部就班的来到二零零三年元月四日了。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飘着绵绵冬雨，小川县的花园西街已经初见通讯一条街的规模了，各式各样的通讯招牌挂满了街道两侧。 节日的气球彩旗还没从各家店铺撤下，“腾飞通讯”已然是这条街当之无愧的销售霸主。元旦节获利颇丰，此时却半拉着两扇捲帘门，悬挂着“歇业盘点三天”的广告牌，连带往前三件的单间铺面“飞哥二手”也大门紧闭。 这是怎么了？ “腾飞”半拉的捲帘门内聚拢的近十人也都同样疑惑在心呢！ 快二十岁的卫小娟端庄地坐在收银台后，又是两年多过去了，她的婴儿圆脸庞依旧，身高没有按她的预想再窜高两公分凑个一米六，体重倒是增加了两斤。被元锦笑称：加到胸前和屁股上去了。 如今珠圆玉润中透着丰满，紧紧牵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陪坐在她边上，偶尔闲适懒散的在收银台电脑前敲上几个字的元锦成熟了许多！出门“取经”八个月回来，一米七五的高个子瘦到了和卫小娟相等的一百斤。卫小娟心疼得直掉眼泪，丢下铺子一摊子事情，钻到厨房里挖空了心思熬汤做菜，终于换来了他如今的一百三十几斤。每天加上她精心着打扮一番，忽略脸上的几颗痣，倒是风度翩翩，不失为帅哥一枚！不过，养胖了他引得元家中人埋怨，因为他们都连带着发体不少！ 收银台前此刻随意放了几把高脚转椅，一群青年男女或坐或站，偶尔疑惑的小声交换下一件，都在猜测老闆夫妇究竟想干嘛？雷飞带着一个小弟进门后，胡姐便挂了牌子，拉下了捲帘门，搞得他满头雾水，问胡姐呢？她只是笑而不语。
第106页 等人基本到齐了，雷飞再也耐不住满脑袋问号，估计其她人也不敢主动开口，“慷慨赴义”道：“你们两口子打的什么主意？整得这么隆重！怪吓人的。” 众人也都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贊同样，卫小娟轻踢元锦一脚，示意“老闆”讲话。见他纹丝不动，暗嘆了口气：这人，还是一副不大搭理外人的摸样！ 只好清清嗓子，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开张三年来，大家一致都是轮休，关系相处的这么融洽，出了咱们两月一次的聚餐，还没有一起出去玩儿过。鑑于元旦节期间生意不错，我决定，咱们一起去百里外的都江堰玩两天，食宿、公园门票我负责，其它娱乐项目自理。……” 后面的话语还没出口便引来一阵欢唿。都江堰可是国家级风景区，离小川县其实不是很远，哪儿以山水为名，这两年炒得很热，一干人里面还没人去过呢！ 卫小娟看到众人兴奋的讨论，丢给元锦和胡姐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我就说能促进员工的积极性吧。”等大家的兴奋劲缓下来，她再次整理话语道：“以后我和胡姐会制定一个营业额出来，咱们能够连续两个月达到那个点的话，就选个地方集体旅游一次，地点大家商量嘛！”停顿片刻，等她们交头接耳完毕，补充道：“大家也知道，我们铺子的规矩并不多，只要尽心努力，待遇也是一等一的好，我始终相信，钱是赚不完的！赚了就得花。以后咱们的福利还会慢慢完善的！嗯，今天就早点回家整理物品，都江堰这几天有些冷，多带件衣服，别忘了打扮漂亮点，胶捲我可是备足的啊！好了，散会！” “小妹，你还没说什么时候集合，我们怎么去啊？”三年元老夏朗指出她话语的漏洞。 卫小娟大窘，她也是有点兴奋忘记了，忙转向雷飞：“飞哥，你找辆金杯车吧！面包车估计坐不下。” 雷飞玩笑道：“你就不怕我不去啊？” 卫小娟威胁到：“你必须去！不然你qq好友里面那个周妹妹就会消失！” “啊……，你怎么知道？元锦？你，你害我。”思来想去，他独立出去之后，最近只有元锦帮他装了一次程序，正遇上心仪的网友不停的发消息聊天。 卫小娟不管他的暴走，对铺子里的五个女生，两个男生吩咐道：“明早七点铺子门口准时出发，逾时不候！笑翼，不准睡懒觉。” 两个男生，一个是雷飞的表弟，跟着他打下手，另一个叫小翼的是胡姐娘家侄子，跟着元锦学修理手机。 等到员工都陆续走得差不多了，铺子里就剩元锦两个，雷飞兄弟俩，还有胡姐了。 雷飞道：“这次出门的钱我掏吧？一直就说谢谢小娟来着，你们根本不给我机会。” 元锦这下捨得开金口了：“你收着孝敬未来丈母娘吧！这次旅游花的钱早就是计划好了的。你我之间计较那么多干嘛？” 雷飞瞪眼了：“我谢的是小娟，又不是你？” 元锦揽过卫小娟肩头：“还不是一样的。要是你诚心谢我，结婚包个大红包吧。哎呦……”他被身边的“老婆”夹得呲牙咧嘴，当然不排除做戏在内。 雷飞也不和他客气了，正打算继续问什么，被卫小娟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胡姐，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有什么难事吗？”她记得，当年胡姐就是在03年春节因为家事辞职不做的，难道事情发生了？ “没有，本来想说明天不去的呃，在家帮着扯蒜苗，算了，像你说的，该玩就玩！我也先回去了啊！” 元锦盯着卫小娟担忧的眼神跟着胡姐的背影，不满道：“人家不想说，你勉强什么？倒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菜？” 卫小娟想再掐他一把呢，被他躲得远远的，有心骂他几句，雷飞两人还在一边兴致勃勃的围观呢！只得飞了个眼刀子过去，意思不言而喻：“晚上等着瞧！” 元锦回她一个“谁怕谁？”对她的威胁时毫不在意，女人，就是不能太过宠爱，不然会爬到头顶去的！ 雷飞看不懂两人的眼神交流，递了一支烟给元锦，两人对坐着吞云吐雾起来。卫小娟坐到电脑前，给几个供货商发着消息，竖着耳朵将那两个男人的谈话尽收入耳。 “元锦驾校学得怎样？” “不错！理论过了，本来想接着考后面两项的，谁知驾校有时间规定的，出去完了后回来才能考‘桩’，下个月考‘路’，麻烦！” “现在越来越麻烦，我拿本子那阵简单的要死，直接找个哥们儿去买了一张证件搞定，又不是不会开，你老丈人家关系挺好的，怎么没给你开后门？” “别说了，我拿老丈人严肃着吶！前门都必需正着走，还后门？不过啊，他也说得很好，技术是自己的，经过正规程序考下来，始终要有底气些。” 雷飞点头贊同：“拿了证准备买车了吧？小娟怎么不一起学？” 元锦嗤了一声，蔑笑道：“就她？夏天不是和我一起回上面学的开车，一同学的还有我小舅子小明。才五六天，卫家四个老师傅就全体拜倒了，全都建议她不要学开车，免得危害社会。” 卫小娟听到这儿可不依了，弱弱的辩道：“哪儿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需要叫小明来诉苦吗？”元锦理直气壮：“人家小明对你确实好，那天明明是你看见人家的鸡蹿出来，吓得抓着小明开车的手尖叫，车子撞上军区围墙的。人家小明全给你揽过去了，被爸骂成啥样？” “呃……，人家怕出车祸嘛？”依旧弱弱的。 “那个鸡蹿出来的位置以我们的车速完全可以避开的，你不会看吗？走路都怕的人肯定不适合学车了。坐副驾驶都能吓成那样，捏着方向盘咋办？还有，那天不是三叔反应快拉了手剎，你就会一直把油门当剎车踩到底！还有……” “啊哈哈……笑死我了！这么‘天才’的事情是卫小娟做的？那你还是不学为好。” 卫小娟牙咬切齿：“有那么好笑吗？” 雷飞根本没看见她即将冒火的脑袋，不怕死的继续笑道：“以前元锦陪你过马路道对面去，我还笑话他离不了你，他回答说：是你测不了车距，等你自己过马路那就有得等了。我还不信，结果是真的……啊……哈哈！” 倒是了解卫小娟性格的元锦不忍心看雷飞被恶整，忙拉着卫小娟的手，出声道：“飞哥，快去找车啊！最好把油加满啊！” “没事，等下给雷炎打个电话就行了！”某人根本收不到援救信号，元锦在心里默哀：飞哥，自求多福吧。 卫小娟根本没有反驳他的笑话，甩开元锦的压制，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飞舞。元锦眼尖的看到，她聊天的对象正是飞哥心心念念的周妹妹，再仔细看内容，那真的拜服了！ 估计过两天就能看到飞哥的惨相了吧？坐壁上观算了。要是通风报信的话，晚上可没有香喷喷软绵绵的身体抱了！最重要的是，危险期过完了，忍了十天的小眼尖今晚必需吃顿饱餐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苦等安全期的元锦 因为铺子要歇业三天，有的东西必需要放到四楼的屋子里，两人一道收拾了东西往四楼走去。 元锦拿了大部分东西，卫小娟提着自己的手提包，正给卫小明打电话：“老弟啊，你晚上回来就到楼下阿姨家吃吧，这几天我们组织了员工旅游，我今天没时间给你做饭了，要走两天或三天！” “就你花样多，对别人那么好。我自己知道做饭，不用操心，快去吧，记得给元哥说下，我的理论考了一百分，他输了啊。” 卫小明和元锦一起学得开车，报的驾校一样，跟的师傅不一样，两人正在比赛谁的成绩更胜一筹。 卫小娟看了眼前面上楼的男人，笑道：“他也是一百分哎，七号考‘桩’了，人家不好打击你，你和他比什么啊？你不是暂时拿不到驾驶证吗！” “那算了，不比了，我上课去了啊，优优姐他们军校的分数线课不低，老爸又不准走后门。” “别忙挂啊，下周四三叔结婚你知道吧？回去吗？” “不敢请假啊，我倒是想回去凑凑热闹，怕被别人看老爸打我的热闹，你帮我祝他幸福啊！” 挂了电话，两人已经站在四楼的门口了。她打开门，无比自然的帮元锦把拖鞋取出，看他双手不便，又弯下身子，帮他解鞋带，脱皮鞋，穿拖鞋…… 两人之间的动作娴熟得如老夫老妻般自然！在寝室里放了东西，元锦打开她的电脑，坐在床边，登陆游戏。等待的过程中，随意问道：“你三叔是怎么回事？那你那三个妹妹怎么办？” 提到这个事情，卫小娟浑身的八卦劲就提了起来，反正时间还早，甩开拖鞋躺倒了床上，将腿放到了元锦膝上，振奋道：“哈哈，这次我那花心三叔可算踢到铁板了，一年前，镇上水泥厂新来了一个副厂长，叫唐琳，完完全全一个女强人，难怪三十岁了还单身！人长得也不错……哎呀……你掐疼我了！” 元锦右手操作滑鼠玩着游戏，左右在她的小腿肚揉捏着，闻言，放松了手上掐她的力道，眼也不抬，低道：“谁叫你不说重点？”再随意拍拍她的腿：“放下去，这样我不好游戏，继续说！” “不放，”她不懂：“继续捏，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你不放下去就算了，接着说你三叔。”元锦听她口气蛮危险的，选择了退避。 “就那个女人，不知怎么的？和三叔竟然像冤家路窄似的，碰到一起就吵架，嘿嘿，哪知道有一天她到矿山看採矿情况却遇到大雨了，她的车子陷到泥里了，你也知道，我三叔虽说人品不咋样，但心地还是不错的。山里一下雨就会引起滑坡，三叔不但帮她把车子弄出泥坑，还帮着把车开出了矿山那截险路，接过他自己的车子被滑下的石头砸个稀巴烂！” 提脚踹了他一脚，“别停下，刚感觉舒服呢？” 这句话的歧义很重，搞得元锦无心游戏了，左手顺着小腿往上划去，人也跟着倾了过去，熟练的从她上衣下摆钻了进去。
第107页 “好凉！”卫小娟挣扎欲躲，被元锦欺身跪坐到腿上，根本没法移动。他的一只大手更是轻易的制住她的双手，空出的右手正好可以肆意在她温软的上半身游移。 “这样舒服吗？”元锦恶劣的翻转手臂，将冰凉的手背贴上她的小腹。 卫小娟被冰得倒吸一口凉气，大叫起来：“臭男人，快拿出去，好冰啊。你游戏吧，我不打搅你了。” 游戏只是元锦抒发多余欲望的消遣罢了，在深圳的几个月，每当剩下一个人孤单躺在出租屋时，便会无休无止的思念卫小娟。他这才学会了打网游，除去学艺的时间，一班都泡在网上了。 回来后，游戏便成了可有可无的消遣，只是几个人品还不错的网友还能相互聊聊。摸着温温软软的身体多好，还冷冰冰的打游戏，又不是脑袋不正常。 “游戏又没有你暖和，况且，你已经打搅到我了。记得某人说，看我忍得很辛苦份上，一定要慰劳慰劳我，现在就兑现吧。” “谁叫你不喜欢隔着一层来？我才辛苦好不好，老师被你悬在半空，你怎么不试试那滋味儿？”对元锦私下的孩子气行为，她也莫可奈何。两人在一起基本是靠着算安全期来同房的，卫小娟为了两人都不至于憋得苦痛，在蓉城偷偷摸摸的一次性买了五六盒安全套，羞得简直无地自容。不料，血气方刚，慾火焚身的元锦一套上去就自然而然的软了，根本不能适应…… 元锦为了表达他的不满，便会想方设法挑逗她，然后，他自己挺着快炸开的欲望得意的看她哭泣求饶。 元锦也清楚自己是自讨苦吃，无奈晚上若是不抱着她的话，他更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这一点倒是瞒得她紧紧的。 两人胡乱闹了一会儿，倒也没有脱衣服白日宣yin，主要是天气太冷了，元锦怕卫小娟感冒。 打车到小店子下车时，卫小娟才算把三叔和准三婶的故事讲完。其实缘分这东西很简单，卫大江和唐琳就在那之后，你谢我请吃饭，我回请你……，一来二去的，凭着卫大江自身的条件，唐琳这个大龄剩女很快就拜倒在了他的西装裤下。不过唐琳也不是吃素的，她把三个女儿託付给王月秀，庄稼送给了王芳，一心管着卫大江，倒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走上田坎小路，老远就看到元锦家的田里，人头攒点，都在忙着拔蒜苗呢。 卫小娟怨道：“早叫你读驾校你不愿意，非要自己挣到钱再读，不然早买了车，还用在街边打的，等到现在才回来吗？地里的活儿都没帮上忙。” 提到这茬儿，元锦只得陪笑：“今年九月咱们领证了，买车算你的，嘿嘿，我的钱要装修房子。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回去换了鞋到田里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我们做的，你不做事又没人计较。” 卫小娟没有饶过他，还在那儿碎碎念道：“敷衍是没有用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早属狗哦，只会用手机铺子的盈利，又不会动用房屋的租金给你花销。你就是那死倔脾气！算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家的房子不准装修，往上加一层就好，再加个假三层做储物仓库。” “那个身为你家的媳妇儿，连点农活儿都不做，徒惹得别人笑话，你也是，被你妈充得比我还懒，家里的活儿不帮忙，像话吗？……巴拉巴拉……” 随着年纪增长，卫小娟的脾气性格越来越和前生那个啰嗦唠叨的人融到了一起。实在是遇见元锦这个看似稳重，实则私下孩子气的男人，她不得不变啊！ 元锦呢？揉揉太阳穴，皱起浓眉，慢慢适应了她的唠叨。他的应对方法很简单，听着就好，不反驳，不参言，至于照做与否，那就视心情而定，要是被卫小娟知悉他的想法，不吐血才怪！ 听她唠叨得越来越起劲，忙胡乱应承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房子的事情咱们稍后再议。” 小川近郊七八个镇都是平坝，水里资源充足，川西平原天气适宜。平均每个人都有一亩左右的良田，如今政策好，先是免了土地承包费，后又免了农业税，农民的生活好过得多了。 元锦家目前有两亩田的蒜苗，半亩多的菠菜，蒜苗分两种，一种是来年春天勾蒜酱卖的，叫硬叶子，另一种就是这两天直接拔拇指粗蒜苗卖钱的软叶子。待软叶子从田里一离地，立马将育好的菜籽苗移栽进去，反正农田一年四季都不会空着。 元家其实栽种的种类就这么两种加上春播的稻子，在平坝算是“懒人做懒庄稼”了，能干的人会种上各种蔬菜，一年要种好几季，小川县有三个镇因为这些个“勤快人”种菜出名，让三个镇合在一起成为了享誉全国的蔬菜之乡。 呃，时间转到现在，地点转到元锦家蒜苗田里。 二娘冯霞以前是嫌弃梁先慧找个穷媳妇，现在则是嫉妒她抱个金娃娃，新下总是疙疙瘩瘩的，反正和这边两家算是成为关系普通的“邻居”了。照这两年的惯例，他们是不会出现在田里的。 元奶奶坐着小板凳负责给蒜苗“美容”，最先看见从屋后绕出来的元锦两人，笑着对梁先慧道：“看来天黑前这活儿就能干完！瞧，那两个专程回来帮忙了。” 元少勇一边蹲着用稻糙将一根根近两尺长的蒜苗扎成整齐的一捆，刚弄完手里的活儿，抬眼看了下，也补充道：“梁姐！你的福气可真好，嫁给我大哥没有出门挣过一分钱，现在儿子给你找个媳妇，有钱不说，还能干得不行。知道家里有活儿，放着钱不赚，回来帮忙！” 梁先慧和陈国香负责拔蒜苗，闻言停下动作，心里美的什么似的，嘴上谦虚着：“什么回来帮我呃？元锦说铺子生意好，他们组织旅游呢！唉，这做生意的事儿我不懂，有元锦看着，小娟我也算放心。” 元成泰也看见儿子媳妇说说笑笑走过来了，扔开手边大腿粗的蒜苗捆，拍拍手上的泥土：“人家元锦也说了，等这一苗蒜苗卖完，少勇田里的菠菜卖上一茬，咱们选个星星放假的星期天也出门玩上一天。”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学着体贴外露的元锦 由于九月份种蒜的时候田里铺有一层厚实的稻糙，在拔蒜苗的前几天又引水将田浸了一边，现在田里踩上去软软黏黏的，很不舒服。 卫小娟不习惯鞋子被黏满泥土、糙叶，会让鞋有好几斤重。干脆脱了鞋袜光着双脚下了田，元锦见状咕哝了一句：“这个天气，你不怕冷么？” 她笑了笑，眨着眼睛小声道：“怎么？心疼啦。没事，我习惯光脚。赶快做完早点收工啊。” 话落，她伸手抓住一把四五根蒜苗用力一扯，原以为应力而起的蒜苗纹丝不动，还差点让她摔个大仰叉。幸好紧挨着她的小婶出手扶住了她，疑道：“小娟没做过田里的农活吗？”随即恍悟：“哦！去年家里请着人帮忙拔的，今年没多少田就自家做了。来，我教你，要一颗一颗的拔，……” 经过小婶的面授机宜，她总算抓着点诀窍了，开始有序的忙碌开来。让她大跌眼镜的是元锦！生在田坝家庭的他竟然连她也不如，梁先慧教了半天，他也掌握不了那个力道，十颗中就会扯断五六棵，气得梁先慧笑骂道：“让开，去帮你奶奶清理黄叶子去！连生长在山上的小娟都不如，怎么这么笨？” 元少勇见侄儿吃瘪，也落井下石调笑道：“元锦想吃蒜苗回锅肉了，谁叫你们抠门啊，他只有故意躲扯断一些了啊！哈哈……” 元锦只得横了窃笑的众人一眼，特别是笑得别有意味的未婚妻，简直让人想捏她一把！悻悻的走到元奶奶身边蹲下，拿起地上的蒜苗就是一阵乱撕，又惹得元奶奶埋怨：“你撕那么多层干嘛？就把多的泥抖掉，把鲜艷的腐败也子掐了就好，你撕得那么干净，还卖什么钱啊？笨蛋，败家子、让开，拿给你一撕，还能剩下多少？” 元锦囧了，情不自禁的看向卫小娟，发现她头也没回的仔细做着她的活儿，松一口气，心虚得转战元少勇他们身边，帮着扎捆。心道：这个我总不会被嫌弃了吧！他懊恼的察觉自己越来越在乎卫小娟的观点了，希望做的每一件事在她心目中都是完美的。 但是，没有两分钟，元成泰也忍不住教育他来：“你放的时候要有技巧，地上铺的糙绳起码就要 有个二三两重，最下面一层排开点，全选拇指粗的上品苗子，你没看见奶奶整理好的是分成两份的吗？ ” 示意儿子看向地上粗细分明的两堆蒜苗，继续道：“中间放上一大把细点的，最后再铺上一层粗的，好了，可以扎紧了。”他一边传授经验一边扎好了一捆放到了一边。 元锦睁大眼睛，半天合不上嘴，不可置信道：“这……这也算坑人吧？” “笨蛋！……” 这是他今天得到的第n声了。卫小娟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此刻听着一向精明算计的小叔给元锦讲解着一宗宗说他“笨”的理由，心里很是快意。从两年前就慢慢有意的引导他做个jian商，无奈元锦心性憨厚纯良，这么久以来成效也是甚微！想一通大骂敲醒他，又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论点，钻到牛角尖里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有人敲醒他，不指望他变个jian商，只希望他以后对自己的“jian”别那么牴触就行。前世两人没机会一道工作不觉得，现在每天处在一块，那就必须早点将隐患抹杀掉，不然等他看不惯自己“jian”时就晚了！谁叫自己对他的“纯善”也是爱多过气呢？ 小叔讲了有些人还会在蒜苗里塞石头、捆蒜苗的稻糙发水……，很多的手段，末了总结道：“这些菜都是远销外地，我们只是挣点辛苦钱，那些中转商才赚的大头。我也是做不来jian商啊，不然收菜也不失一个赚大钱的方法啊！算了，还是老老实实靠手艺挣钱吧。” 元锦若有所思，手上帮小叔递着糙绳，半天没动，想到昨天网友都还开玩笑说，想吃顿正宗回锅肉，却发现蒜苗比肉还贵。可刚才，小叔明明说：蒜苗从田里卖给贩子才两毛钱一斤！这和五六块一斤的猪肉多大的差别啊！ 小娟常说：各人生活水平不同，消费层次不同，商人，只要问心无愧就行！比起翻倍赚钱的中间商，蒜苗不过的换个方法，捆得漂亮些罢了，这有什么值得亏心的！卖手机、修手机时，小娟也说过，仔细观察每一个买主，该“宰”的“宰”个痛快，不该“宰”的不放薄利多销……
第108页 其实她一直顾忌自己，没有对自己下勐药吧？她的小心翼翼他一直都知道。 想事情入迷的元锦接过又被嫌弃了，最后他只好一趟趟将捆好的蒜苗往百米外的人力三轮车处，负责最没有技术性的工作：装车！ 拔完地里的所有蒜苗，梁先慧和陈国香开始移栽菜籽苗了，卫小娟看看天色，唤过元锦，抱着一堆他扯断的蒜苗一起回家做饭了。、 路上，卫小娟见离田边有些距离了，小声道：“锦哥今天受打击了吧？怎么你竟然不会做你们家的农活儿啊？” 元锦提着她的鞋袜，看她白嫩的脚冻得通红，上面沾满了泥土糙屑。心间微微感动，她明明可以生活得像个大小姐般被捧在手心呵护，可为了自己做这些她也不会的农活，而且还甘之如饴！这样的女孩儿让他鼻酸，暗暗发誓，以后会好好珍爱她一辈子！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冷不冷啊？前面路上有小石子，我背你！” “啊……”卫小娟差点被吓得一个趔趄，这……这是元锦说得话吗？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元锦却抢前一步，蹲到了她面前：“快点！上来。” “嗯，嗯！”她笑弯了眉眼，咱家的元锦都敢在外面心疼人了！分开手里的蒜苗，趴到他的背上。 短短的一截小路，两人的心境却都有了变化；心，贴得更近了…… 一进家门，元锦就飞快的接来热水给她洗脚，不过，经常被别人照顾的人还是出了小错误：“元锦！你忘了拿毛巾和拖鞋来！” “我在上大号……” 卫小娟只得把脚放到水盆里，无语的等着他解决完生理大事。 晚饭桌上，元成泰兄弟说起的一件事让卫小娟一下子重视起来。 ——团结村正式併入了小川县工业开发区。 开发区引进了几个规模不错的制药厂和机械厂，目前这几个厂家的考察团正在四处选址筹建。选中的地方便会得到土地房屋赔偿款，政府制定地方建房，还买社保，安排进厂工作。 一切的优惠条件听起来无比的诱人，一家人都感觉精神振奋了许多。唯有卫小娟脸上挂着温婉的淡笑，心思却飞快的转动起来，搬迁时05年的事情啊？倒是二娘她们和后面的几家好像会提前搬迁，原因是什么啊？ 饭没吃完，冯霞和元智打开“后门”走了出来，这可是难得啊！自从半年前他们在另一边开了一扇大门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涉足这边啊？莫非有什么大事？ “大家都在啊！白天怎么没看到人呢？村上来人看了好几遍了。”冯霞明知这两天都在田里呢，谁有时间在家里等啊？她又不是不知道元锦家的田在哪儿，就不会到田间通知下吗？ 和她一样，卫小娟也不喜欢她。买手机去竟然去别的店买，坏了就找元锦修理来了，不过，元锦对她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不理会她，埋着头半天说话。最后，还是胡姐看不过，委婉的胡乱推脱道“怕得罪同行，西街有规矩，哪买的哪儿修！”冷得她气怒不已！ 但在面子上，卫小娟自认无人能及，飞快的起身让位子：“二娘，二叔，坐啊，我去泡茶！” 她越贤惠，冯霞越是不平，标准的心思狭隘！ “小娟也在哈！”她假假客气道，一屁股坐到卫小娟让出的椅子上，以一副施恩者的摸样通知道：“我们这院子要被一个国营厂征地了，村上给各家的房子照了相，让签字后准备搬迁呢！” 一时，众人有喜有忧！ “是吗？那太好了，以后就不用土里刨食了吧！……” “可以住干净的小区，可以不用走泥泞路了……” 这是两妯娌的想法，元成泰吸了一口烟，沉道：“要是安排工作还算不错，有社保也好，老有所养。” 倒是元少勇有些出人意料，讪讪道：“好！好个屁，关在小区里，没有庄稼了，吃什么？油、米、菜、……全都要掏钱买。样样都是钱。” 冯霞不管他的唠骚，转达了村上剩下的政策，元奶奶这些老人只需要交七千块钱，就可以立刻每月领取最低六百块的社保工资，以后逐年增长。 这下，连小叔都沉默了。卫小娟看他们都被说服了，有些焦急：搬迁固然是好事，但是现在每家就三间正房，一件厨房，连地砖都没铺，能赔上多少钱？有些急切的问道：“不是应该和企业签合同时才签字吗？测量土地房屋面积的不该是厂方代表吗？怎么会是村上来作主？万一这次占不到我们院子怎办？现在土地和房屋的赔偿这么便宜，赔偿款够建新房子吗？” 她突来的插话很没有礼貌，突来的问题很犀利，大家一下子愣住了，都开始思考她的问题来！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生个孩子赚安置款？ 卫小娟所提出的问题可不是无的放矢！ 本以为丢掉前世的一切，安心的重活一回，可是事关切身利益，还是不得不出声提点。 她所问出的这些问题，正是事情发展的最坏方向。要是现在在房屋面积的统计单子上签字画押了，不久绑死了赔偿数额了吗？要是今年拆迁真的如前世那样避开了自家的房子，等到两年后再来，那中间增加的房屋面积人家拆迁房能承认吗？还有各种建筑间的赔偿价格差额怎么算？ 但！这些事情目前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据来佐证，她越厨代庖的说完之后也有些忐忑，元家的家风有些严谨，歷来发言做主的都是以男人为主，冯霞说话之际也总拉着元智。 卫小娟这样急切的问题的确惹来了各方的不满，包括她的公公婆婆。最为不满的数过二婶冯霞了！她觉得今晚专程过来转述村上的指示，应该得到大家的欢欣庆祝，现在却得到一个还不是“元家人”的指责和逼问，简直就是不给她面子的事情！ 她根本就把卫小娟抛出的问题看作是针对她来的，立时怒从心起，鄙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你们山里又没有这种拆迁规划，开什么‘黄腔’啊？既然村里当官的要求咱们签字准备搬迁了，那就照做啊！未必然我四哥还整我吗？你运气不好，没赶上分田和以后的划地基，未必然还要害我们称钉子户，被扣钱吗？我四哥可是透露了，先拆迁的有三千块钱先进奖！” 她的四哥是村上会计，其实她还有一点没有说明白，做主让签字画押的并不是平日熟识的村委会众人，而是新成立的“开发区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不过，她后面的两句话却是成功挑起了梁先慧的兴趣，拉着她详细询问起来，言下之意也是惋惜占田来得早点了，元锦年龄倒是够了，小娟差了几个月。 冯霞这下更是得意了，忙八卦道：“还是张大嫂聪明啊，他家老大女朋友都没有，愣是今天和个陌生的二十多岁姑娘扯了结婚证，说是以后处得来便罢，要是处不来的话，等那边宅基地一到手，蹬了便成。” 梁先慧咂舌：：“她家老大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十五六的人，整天坐在店子上打小麻将，还嫌弃人家？” “可不是！现在咱们转眼就是城市户口的居民了，什么样的媳妇说不到！你看人家**鳏夫，不是都说上媳妇了，还两个女人争着要！” 元奶奶嘆道：“这我倒是知道，整天在田里还不知道啥原因，原来是搬迁带的福音啊，那隔壁跑了几年的**回来了，是不是也听到风声了？回来分钱的？将来分了地基还可以卖上一笔。倒是一个个打的好主意啊！” 冯霞得意的横了卫小娟一眼，精明的算起了细帐：“田是三万块钱一亩！房子是两百块钱一个平方，空着的坝子也有钱，具体的我家四哥没说。” 这样一算，每家人分到手的就有好几万，自家全是泥水匠，造一栋两层小楼略算下也知道花多少钱，这样一算还能余下几万在手！一家人老的有社保，年轻的腰分工做，怎么算都只赚不赔。 除了脑筋活络的元少勇仍旧喝着小酒没说话外，梁先慧、陈国香都交头接耳讨论以后还是要住到一起有个照应，元奶奶、元成泰也都喜形于色，就连元星星也笑弯了眉毛…… 卫小娟顾不上研究众人的神色，张口正想会所什么，却被元锦勐地掐住了肩膀，他掐得很用力，平日为了拆装手机留下的长指甲像是划进了肉里，脸色也沉沉的看不出喜怒！ 她一下子被掐懵了，倒不是肩上火辣的疼痛，而是元锦的态度！未必然他也觉得冯霞是对的？他也贊成在统计结果上签字画押？有些失落于他的不信任，觉得别人不理解就算了，他怎么能不懂？掐得那么使力？ 看向元锦的眼神充斥着控诉和失望，一双明亮的眼眸也被泪水模煳了，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她用肩膀用力甩开他的大手，低声说了句：“我去捡鸡蛋去了！”一趟跑出了灶房后门，穿过糙房的迴廊，直冲到临近鸡圈的那道木门才停下脚步。 “你怎么不继续跑？”元锦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带着哭音道：“你管我，不再哪儿继续讨论搬迁大计，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捡鸡蛋啊！”元锦闲闲道：“你一个人怎么拿的完二三十个鸡蛋啊？” 说这话，他拉开门边挡着的卫小娟，打开木门迈了进去，天色有些晚，几十只鸡鸭已经回笼里歇着了，零星冒出几声鸡鸭鸣叫。 “你捡鸡蛋，进来呀。爸饭前收拾过的，地上不太脏，味道也不重。”元锦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腔调。 卫小娟被气得咬牙切齿，眼泪也忘了继续流淌：“那你慢慢捡。”转身欲走。 “气着了啊？”他带着笑意的问句留住她的脚步。 “怎么不气？你掐我。”她恨恨道。 “我以为你该生气都不相信你。”两人就在带着臭味儿的鸡圈门口讨论起信任问题来。 “不相信就算了，吃亏的又不是我。”卫小娟也想通了，管他亏不亏，自个儿又不差那几个钱。转眼又颓丧了，她把元家的这些人都当做亲人，亲人吃亏，怎么会不在乎？ “又赌气！不过，嘿嘿，你说得对，吃亏的又不是我们，反正二婶这些年昧下的钱多了去了，让她吃点亏，积点德。” 卫小娟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有些奇怪，转身抬头，疑惑的眼神瞟向他。
第109页 “诶！你怎么哭啦？”他粗鲁的伸手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梨花带雨”虽说很美，但落在自己心上人身上就惹人心疼了。“二婶那人挺讨厌的，老师看不起我家，看不起你，为什么要提醒她？” “我？谁说我气得是这个！我以为你不信我。”卫小娟气死，感情这元锦不是呆的！也腹黑了一把，“你掐得我痛死了。” “我那不是怕你阻止二娘的发财大计吗？” “我担心的是我们两家，你懂不懂？”见他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实在忍耐不下去了，抓过他的手臂就是一口咬下去。 “诶！我懂的，这不是没签吗？等她走了再慢慢劝吧！快松口，咬到肉了，啊……痛……痛。”元锦想抓她离开，又怕伤着她。 “呜呜……呜呜”直到元锦的脸皱成了一团，快暴走之时，她才松口道：“谁叫你掐我那么用力？” 拉开肩上一层层义务，将还在痛的肩膀凑到他面前：“你看！” 元锦看见上面清晰的指甲印，又喵喵自个儿的指甲，赔笑道：“嘿嘿，都是不习惯这留长的指甲，剪了就赚不到钱了。来，我给你吹吹……” 晚上，待冯霞走后，元锦重新把一家人集中到自家的堂屋里，把卫小娟的顾忌一一详述。 确实，搬迁可是大事！为了那“先进”的几千块钱就头脑发热绝对不行。冯霞是相信她家四哥，可是凡是多想一步的元少勇很精明，他不相信一个村上会计能够知道那么多？ 而且，元锦（其实是卫小娟）分析中，最重要一点就是各种房屋价格。元少勇也有消息来源，了解到赔偿价格很详细，楼房类，安了地砖的300块一个平方，水泥地200；石棉瓦类200；糙房却只有100；就是院坝也是分了有混泥土和没混泥土的。 这样一算下来，若是在拆迁测量之前能够把家里的平房给盖起来，糙房换成大瓦房……，很多事情一操作，不久可以多向企业争取点赔偿款项了吗？ 元少勇将他的思量一说，大家终于停下了热晕头的冲动，冷下来计算得失。卫小娟见时机合适，小声建议道：“小叔说得对啊！以家里的泥水匠关系，找帮忙的人容易得很，在厂方测量之前多搭点房子多收入多少钱啊？而且以你们的技术，想个办法让现在安的地砖，以后搬过去能用，那不是更好吗？……” “就是！”元成泰一拍大腿，吓了屋里人一跳：“地上铺平一层沙子，放上报纸，把地砖扣上去就成了啊！现在住着漂亮，以后也能用啊。” 元少勇也拍砖决定：“家里不准谁跟冯霞起闹啊！签字了赚三千，暂时不签没准不止赚三万呢？明天咱们哥俩就去买建材修房！” 梁先慧忧道：“这个节骨眼上修房？不是惹得别人不快吗？” 元少勇瞪眼：“咋啦？你要娶儿媳妇啊！咱们家娶媳妇建房不行啊！是吧，小娟，他们不修房，你可就不嫁啊！”见卫小娟羞红脸跑了出去，他哈哈大笑：“这个说拆迁的事说了一两年了，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是被签字拿三千块的‘先进奖’给高兴晕了。我们家巴不得再等半年，元锦他们领证后就有小娟的，再等个一两年，嘿嘿说不到你家还能添人口呢？” 元成泰笑而不语，梁先慧凑到儿子耳边小声道：“要生的话，是时间了啊！”她经常帮儿子媳妇洗衣服，作为过来人，早就发现这两个人的猫腻了，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元锦大囧，也起身道：“我去梳洗睡觉了，要是没定旅游的事情，我明天也能陪你们去买建材。” 在大家的窃笑声中，元锦回了房，扑向床上隆起的身影：“哇咔咔……，我要收债来啦！” 第三卷 第二十六章 朋友的忧愁和喜乐 有了家里一摊子事情操心，元锦和卫小娟在出门游玩时，兴致都不高。好在主角不是他们，只要其她人玩得尽兴，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元锦和雷飞带着两个男生找了茶馆坐下来打起了友谊麻将，卫小娟将照相机交给了张琴，她则陪着一直心思郁郁，玩兴同样不浓的胡姐站在索桥一侧。站在安澜索桥上，看远处青翠群山，吹着凛冽的寒风，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桥中央兴奋拍照的五人有的比她年纪还大上一两岁，却感觉飞扬跳脱许多。胡姐见她也是意兴阑珊的样子，强装笑颜道：“你怎么不去玩儿啊？” “你不也没去？”卫小娟反问道，打定主意问清胡姐究竟在忧心什么？ “没心情啊！”胡姐的状态很不好，她一向喜欢凑热闹，也喜欢打扮得美美的拍照。依往日性格早就冲出去疯了。 “胡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姐姐，有什么难事不妨给我说说！也多个人想办法啊。”她还想说，想不到办法有个人倾听也是不错的。又怕“倾听”得不到胡姐的信任。 “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事情太丢人了！”胡姐的神色有些恨恨，也有些沮丧，语气带着羞愧，让卫小娟很是担心，故意缓和气氛道：“我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地方，话一出口就可以让风把它吹散带走，有什么可顾忌的？未必然还不信我的口风啊？” 胡姐被她搞怪的话语和做作的动作逗得一笑：“你的口风？回去恐怕就通过口水传给你家锦哥了。算啦，告诉你也罢，免得我突兀提出辞职时你还惊讶呢？” “什么？——”卫小娟讶道：“辞职！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虽说隐约胡姐会在年后离职，但没料到她提前一月就和自己提出。 胡姐苦笑：“事情说来简单得很！我那男人的初恋情人从广州回来了，两人背着我很快就干柴烈火烧起来了，等我知道的时候，男人都跟着别人跑到广州了。很奇怪的是，我怎么不伤心啊？只是觉得那男人太不负责任了，山盟海誓都是屁话，他父母虽说感觉对不住我，但也管不了他。我提出离婚呢？他们又不准我带走孩子。说是娘家条件也差，我上班便没法子带孩子了，这不，一直僵着呢？实在不行，我也只有辞职专心带孩子了，我那的存款应该够支持个几年吧。” 深深嘆了口气，神情萧索，无奈…… 卫小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貌似她自己不是伤心，只是苦恼孩子的事情而已！考虑了片刻，问道：“胡姐辞职只是为了照顾孩子，廖轩都三岁了吧？可以上幼儿园了啊？” “对啊！我公公婆婆就是咬着他们村的幼儿园要好些这一点，不送口孩子归我管，哪怕我许诺孩子依然是廖家孙子，他们也不答应。也是，我娘家的幼儿园太差，娘家父母年迈，每天光是接送孩子都是个问题，离婚后我回去只能添负担，唉！” “你看这样行吗？”卫小娟说出来刚才的考量：“我和元锦估计下半年就结婚了，小明高考后也要搬走了，四楼的房子空着可不好，你带着孩子住进去，医院背后有一家公立幼儿园，价格不贵，学校条件还可以，廖轩完全可以放到那儿去的。我这个人懒散你又不是不了解，铺子没了你，那还不垮去一大半？” 胡姐眼睛亮了下，随即迟疑道：“你我之间倒是不需要客气，你也不会计较那点租金。你家元锦也不是计较的人！以我的收入养孩子绰绰有余，只是那样会耽搁工作的，以后你们结婚了，你婆婆……” “哎呀，她那儿不是问题！她巴不得有人住了我的房子，我就绑死到元家做牛做马呢！好啦问题解决了，你住进去可就算我最近的娘家了，以后受气跑出来了，你可要收留我啊！”卫小娟顺利解决了胡姐辞职的隐忧，心底轻松了几许，开起了玩笑。 “谁敢给你气受哦？福气那么好，元锦把你捧在手心里疼，他那样死心眼的男人哪找啊，一辈子也不担心变心。婆婆呢？连内衣裤都要帮你洗，你还想什么啊？”胡姐真的很为卫小娟高兴，元锦那人虽说总是闷不吭声，但对小娟可是用“心”在疼爱，不像自家男人，嘴上功夫了得，结果2呢？ 卫小娟想到婆婆的“能干”，红了脸没回嘴。内衣裤她换下来后有空立时就清洗了。没时间清洗也会放在放假的一个纸箱里。岂料，梁先慧真的很能干，每天都会仔细打扫房间不说，还会清理所有的边角垃圾，顺带给儿子媳妇洗洗衣物就是理所当然了！ 六号下午五点左右，回到小川城里，旅游就算圆满结束了。简单叮嘱了几句八号早点上班，众人疲惫的散去了。 雷飞一副猴急的摸样，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元锦：“拿去，自己开回去，放你姑姑家，我会叫雷炎过去开得。” 元锦拿着钥匙坐到了驾驶位置，急的卫小娟直叫：“你明天才考桩，你想无证驾驶啊！飞哥，你送我们回去了，你再来铺子不成啊？还有小表弟守着铺子呢！又不是丢什么东西。” 元锦一把将她拉上车，笑道：“有我陪着你怕什么？这路有你们那儿的山路难开吗？你家的老师傅们都认可我的手艺了，你还不信我啊！人家飞哥两天没上网了。”说道最后那句时，他骚包的抛了个“你懂的”眼神给卫小娟。 她见雷飞都已经急切的开了电脑，心道：7878，周妹妹有好事等你呢！只得无奈的认命对元锦道：“幸好没几里路，你给我认真开慢点。和你共死没什么？就怕到死不活的，难受！” “说什么胡话啊？以为我是你这样的笨蛋啊！”元锦熟练的打火，稳稳的转上车道往家里走去。刚过一条街的距离，他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认识飞哥的‘周妹妹’的？” 正全神贯注于路况的卫小娟被吓了一跳：“啊！什么？你不准说话，专心看路。” 元锦郁闷了，这只等拿驾照的人和拿到驾照那么大区别吗？ “没事，你就想像我拿到本子就行了啊！我骑摩托车载你时，你怎么不怕？同样没驾照啊！” 看车顺利离开车来人往的失去，卫小娟这才松了口气，擦擦额上的虚汗：“心理作用吧！嘿嘿……n币刚才问什么？” “飞哥的女网友！网上的东西多虚幻啊？他不会是迷进去了吧？” “呃！”卫小娟想起自己一手促成的“良缘”，心下有些心虚。前世那个年龄相当，脾气开朗的“亲家母”有个特点，千年不变qq马甲。而且她和“亲家”飞哥本身就是通过网络认识、见面、闪婚、生子的。去年qq一兴起，她就试着搜索她的网名“小雨绵绵615”，还真让她给找到了。并在最近给她透露了飞哥的qq号，有时聊天也刻意的提了提，其余的就让两人自己勾兑去吧！
第110页 不过，在两人见面之前，她还是没忘飞哥的嘲笑之耻，给她合伙准备“考验”飞哥一番。现在已经问起，她模煳道：“飞哥是男人诶，你怕他被骗色吗？骗财的话倒是有可能。”见已经担心的蹙眉，忙解释道：“说笑的，嘿嘿，那女生就是咱们小川县的，而且她对飞哥也是有好感的，哦！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她的聊天了，别怕！我只是小整下飞哥，你不用操心。” “谁操心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已经嘴硬道。 卫小娟暗笑他的强词夺理，没和他争辩。 雷飞现在很兴奋，网友竟约了晚上八点广场见面，打发了表弟回家，他揣着钱进了服装店，出来时有些别扭！ 按照周佳雨的嘱咐，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一条白色的长裤，最可恶的是衬衣上还得别个领结。 提着装了自己衣服的手提袋迈出店门，一股寒风吹来，身体瑟瑟发抖，忙重新罩上自个儿的灰色夹克外套。心道：反正到了广场脱开外套一会儿也无所谓，从佳雨的话了解到，她现在应该就在城内某个网吧，更巧合的是，她也是小川县的人。美美想着和嫁人见面，可怜的雷飞根本没听到身后两个店员的讨论，不然以他的性子，非得掀了人家的专卖店不可。 “那个男的好奇怪哦？寒冬腊月的，买白色衬衣、长裤，而且以他的长相、身材穿上去好滑稽呃！像个小丑……” 周佳雨今年二十岁，初中毕业后在她们里水镇上帮人卖衣服。旁边就是一家网吧，学会上网后不久便交到了一个名为“两世追寻”的女网友。两人经常聊点私密话题，前些日子和懦弱胆小的男朋友分手后心情不好，她向“追寻”讲了自己的烦恼，恨恨的赌咒发誓以后要找个“横点”的男朋友。 “追寻”立马给她介绍了一个以前做过黑社会小老大，现在改邪归正的“好男人”。一番交谈下来，她也觉得这男人还不错，“追寻”又揭秘了她和“飞哥”都在小川县城的事情，两人大唿“缘分”！ 不过，为了测试“飞哥”的真心，她始终没有对他透露她的情况。也没有提过她曾经来“相过”他，印象还不错的事情，连网名“追寻”的卫小娟也没有告诉。 直到前天，卫小娟“命令”自己给飞哥发消息，让飞哥出糗。佳雨自己也想看看飞哥的耐心怎么样，于是两人设计了让飞哥在寒风中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站在广场最高的台阶白等几个小时的剧目。 为了减低飞哥的戒心，佳雨还专程来了小川城里，给他发消息时说了几个明显的在场证据，这才如愿说动飞哥乖乖赴约。佳雨很疑惑：飞哥不知道什么事情得罪了温和的卫小娟。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飞哥被整见娇妻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雷飞白衣白裤的身影依然笔直的站在广场最高的那级台阶上，四周出门散步锻鍊的人群已逐渐散尽，路人裹紧了厚外套匆匆而过，再没有了一个小时前争相目睹“白衣疯子”的热情人潮了。 周佳雨本来计划在网吧上个通宵，明天向卫小娟邀功的，可过了九点她便坐立不安起来，和雷飞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刚才还有人说外面下起了小雨…… 实在有些担心雷飞真如他自称的说一不二，那他会不会还在寒风中等待，这么冷得天，冻着了怎么办？卫小娟心地不会那么狠毒吧？站个个把小时她应该能解恨了吧？ 一番心理斗争后，周佳雨起身出了网吧，往公路对面的广场跑去，没有留意网吧里就一直对她的身材垂涎三尺的几个混混跟在了后面。 雷飞八点钟开始，脱掉外套站在了台阶高处，如愿成了“最醒目”的那个人。满怀期待的等待心上人的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被耍了？不太可能！小雨是个热情慡朗的女孩儿，但很关心自己，应该不会开玩笑！而且她说的几个事情确实是小川城里，今天下午发生的啊！比如说大华电器下午在搞彩电促销活动，医院挂出“专家三天门诊免费”的横幅…… 佳雨出什么意外了？想到这个可能，雷飞的心变得焦躁不已。想回铺子上网看看，又怕错过迟来的她。两人偏偏又没有别的联繫方法，他至于暗暗泄气，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 这时，广场边的路灯下奔出一个窈窕人影，后面还跟了三个流里流气的混子。 “妹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哥哥在网吧里就觉得你身材不错。和我们去歌城玩会儿吧？” 三个人猥琐的笑着，感觉这个身材火辣的小妞真是笨蛋，黑灯瞎火的往人迹全无的广场熘，要是留在人多的网吧，他们还不敢下手呢？ 周佳雨看广场台阶上的白色人影注意到这边了，心下一松。后面三个小流氓跟了自己一路，尽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语，幸好过了马路就看见显眼的白色身影，这才加快脚步跑了过来，这下应该安全了吧！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那个不甚高达的人影那么信任？总之现在底气很足，努力往那个方向靠得跟进了。 三个小混子见这个时候广场竟然有人，心下也是一惊，但远见对方一身“小丑”似的白色套装，各自单薄弱小，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混混甲伸手拉住了周佳雨的右手：“好啦，不和你捉迷藏了，这就陪哥哥们去嗨一会儿！” 佳雨被吓了一跳，用力甩开混混甲的手，往雷飞方向前跑了几步，再次被三人拦在了中间：“m的，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珠子给你取了。”混混乙站的角度刚好对上台阶顶端站着的雷飞焦躁的眼神，不由出口大骂。 混混甲yin笑道：“去把那傢伙赶走，这小妞这么不给面子，咱们也不用怜香惜玉了，调节哈桑那根大柱子后面地段就不错，嘿嘿……” 雷飞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奈何这几人实在不识相，正撞上自己心情烦躁的时候，看哪个混混丙不怀好意的上了台阶。他弯腰在柱子后面的青砖堆上捡了一块板砖，感谢正翻修广场花台的师傅们，给他留了最称手的武器。 在混混丙还没来得及放狠话的时候，雷飞扬起板砖狠狠往他的肩膀拍了过去，这还是他歇了两年，留手没往头部拍的结果。 “啊……” 混混丙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拍得抱着手臂惨嚎不已，周佳雨也被他的狠厉吓得一呆，思及他往日聊天提及的打架斗殴时，她还以为是他的吹嘘呢？想不到真的如此神勇。 趁着身边两个混混愣住，她反应颇快的爬上台阶站到了另外一根柱子后，静观事态发展。 混混甲和乙先是发愣，周佳雨跑掉的举动令两人清醒过来，不过现下不是抓她的时机。对视一眼后，混混甲色厉内荏道：“算你狠！你一个人就想英雄救美没那么容易！” 雷飞皱起眉头，满脸的不耐：“m的，老子不是什么英雄救美！你们打扰到我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不耐，却是堂弟雷炎，瞟了台阶下看似兇恶的两人一眼，旁若无人般接起了电话：“喂，有事快说，这儿还有几个不开眼的惹到我了，别耽搁我出气。” 电话那边的雷炎正从元锦姑姑家取车回城，听自家哥哥这种口气，哪儿还顾得上闲聊啊？直接问他地点在哪儿。雷飞刚开口说了中心广场四个字，那边便传来了嘟嘟忙音。 他也只好收了电话，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你们三个快滚吧！不然待会儿有你们好受的。现在我修身养性，不想惹是生非了。” 好意的劝告往往被别人视为蔑视！这不，混混丙都还在地上哀叫，甲乙两个闻言便愤怒的扑向雷飞了。 雷飞站在高处，眯着眼睛紧盯着两人的靠近，硬拼着挨了在肩上挨了一拳头，板砖毫不迟疑的拍到了混混乙的脸上，立刻拍出了一口血沫混着两颗白牙，混混乙不得不收住动作，声音模煳的惨叫，颓然蹲到了地上。 雷飞自己也被混混甲打得偏了偏身子，多年打架经验的他自然知道如何避开要害，怎样反应才能利多于弊。拍伤了混混乙后，身子一侧，顺势踢上了甲的腰侧软肉。 收脚，忍着肩上的辣痛，看地上嗷嗷直叫的三人冷声：“滚！” 混混甲翻身爬了起来，扶着腰狠狠道：“有种你给我等着……” 一旁悬着心的周佳雨见混混的招牌逃跑话出口了，从柱子后跳到雷飞身边，狐假虎威道：“怕你不成！哼！” 雷飞看眼这个穿着高跟鞋比自己还高两寸的跳脱女生，不知道是被她露出的小虎牙炫着了，还是被她胸前的波涛汹涌给吓着了，反正有些眼晕、头晕，低吼道：“你也滚！妈的，夜半三更的在外面晃着好玩儿是吧？” “呃……”周佳雨被他吼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忘了介绍自己身份了。“其实……” 一串急促的喇叭打断了她的解释，砰砰的开门关门声，急切的脚步声宣布着来人的急切。 雷炎叼着香菸大步走向广场中央，后面跟了四五个神色兇狠，提着铁棍的粗壮男子。 见台阶下捂着痛处的三人，雷炎松了一口气，看来堂哥是赢家！ 然后，看台阶顶层一身洁白打扮得雷飞，他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又不可置信的揉揉，嘴里的香菸掉到了地上：“哥，你抽啥风了？”视线投向边上的周佳雨，状若了悟，贼笑几声：“为了美女，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理解！” 雷飞这时迟钝地反应过来：“是啊！我也说咋这么晕呢？原来我腊月间穿着白衬衣啊！” 天旋地转袭来，倒下之前不忘解释：“这女的我不认识！” “不认识人家搂得你那么紧，叫得那么凄切？”雷炎嘴里咕哝着埋怨的话语，急忙上前查看情况，路过已然呆愣的混混甲、乙、丙身边时，冷哼道：“看你们样子也知道是我哥留手了，算了，滚吧！” 三人早在看见雷炎时候就知道这顿打白挨了，此刻闻言如蒙大赦：“谢谢炎哥！”飞快退出了广场。 雷炎松了烧得神智模煳的飞哥去了医院，见美女一直泪涟涟的陪着，连衣裤也不帮着自己哥哥换过，便扬长而去。 雷飞挂了一夜点滴，迷煳睡了一觉醒来，只感觉浑身湿漉，衣服捆得难受，喉咙疼得发不出声来。闭着眼睛回忆事情始末，没记错的话，晕迷钱听到了一句尖利的陌生女声“飞哥！”，难道小雨到了？
第111页 忙打算起身，惊动了边上坐着打盹的周佳雨：“飞哥醒了！”雷飞盯着这个女孩，疑惑了。 周佳雨在他实质性询问目光下，红着脸说道：“我就是小雨，全名周佳雨，昨晚没来得及告诉你！……” 语毕，一副小媳妇受虐状低下头，搞得雷飞一时呆住了，惊喜交加！ “雷炎不是说你悽惨吗？吓得我们早饭都没吃，赶着来看你。”卫小娟心知肚明的和周佳雨对看一眼，默契自然生成。戏嚯道：“接过就这么个悽惨法啊？” 雷飞被哽得吶吶不言，元锦打着圆场：“飞哥，这位是……” 雷飞这才恢復一向洒脱，忙介绍道：“小雨，这就是我常提的好朋友元锦和他老婆卫小娟。这是小雨，周佳雨，我的……朋友！” 卫小娟笑得贼贼的：“哦……，那你是怎么住进医院的啊？雷炎可是回去接你爸妈了啊！” 这下轮到周佳雨慌乱失措了，她和雷飞在聊天时早就定下名分，昨晚亲见的一幕更是坚定了她的心意。听闻雷飞父母要来，突生了丑媳妇见公婆的娇羞。 雷飞见她满面酡红，心思早就盪起层层涟漪，小雨比他想像中的漂亮，身材更是一等的好，这样的女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 昨晚阴差阳错的英雄救美更是可以在她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看她的举动也知道这个女朋友跑不了了。呵呵傻笑了起来！ 卫小娟对旁人可是玲珑心思，见状忙拉着元锦往病房外走：“你不是要考试吗？快去吧！我也要回家看看村上的人会不会来叫签字！”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李思琪的“双双通讯” 如元少勇所说的那样，拆迁不是一时就能实行的。卫小娟从医院回家，打足精神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等到村上的半个人影前来，只有二娘冯霞贼头贼脑的在后门探了好几遍。 于是，选了个日子，元家开始热火朝天的动工建房了。乒桌球乓声音中，后院的糙房泛起几丈高的尘烟，垮作一处，火三轮的车轮滚滚中，水泥、沙子、建材被转运到了院子里，堆了醒目的一大堆…… 请来的工匠们都是平日熟识的匠人，大家也不偷jian耍滑，两天时间竟然将元锦家的楼房加了一层，闲下来的梁先慧和陈国香也帮着把糙房的地盘收拾出来了。很多左邻右舍闻讯也都来凑凑热闹，打探消息什么的，但听说是元家准备娶媳妇，这修建新房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也有那嗅觉敏锐没有签字盖章的人家，也都开始找各式各样的藉口加紧改造自家房屋了，一时，整个团结村都动了起来。 对元锦家建房的事情，外人是无论怎样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的。倒是“内人”却感到心里很是不平！这不，冯霞站在自家院坝里，眼前是墙外头梁先慧烧糙房残渣的滚滚黑烟，耳边全是元奶奶带着大儿媳和小儿媳打扫卫生的聊天嬉笑声，她的心里老大的不自在。 对自家四哥说得话深信不疑，总觉得好心好意通知你们签字准备搬迁，你们竟然当面欢欢喜喜，背后就这么积极的加盖房屋，这不明摆着打脸吗？越想越觉得不甘，停下手里织着的毛衣，掀开后门冲到了梁贤惠家的糙房前，撇嘴道：“梁姐，你要娶媳妇就娶呗！本来你家两间房间不是正好吗？儿子媳妇不是早就睡在一屋了吗？还建什么新房啊？再说了，楼房还不够她住吗，需要糙房也推掉？” 梁先慧一向嘴上功夫就不行，陈国香也属于闷不吭声型，唯有元奶奶对这个万事计较的儿媳妇知之甚深，回道：“楼房建了嘛，小娟娘家人看着也好看点吧。这糙房太旧了，反正村上还没来，不如把这先拆了，搬家不也要拆吗？” “好看？你们倒是好看了，这烟燻得我们那边难受啊！尽做些无用功。” 梁先慧看看直上云霄的黑烟，惑道：“现在又没风？你那边怎么会呛着？” 冯霞其实就是没事找事，哪注意有风没风了，闻言一愣：蛮不讲理道：“就是呛着我了！那灰尘更是弄得到处都是！和你们挨在一起真是倒了大霉了我。” 陈国香也笑着说道：“那以后搬迁的时候你真的要记得，和我们分得远远的。你不久看不过我们两家加盖房子啊，你也盖啊！” 气得冯霞甩袖便走，不忘留话道：“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以后别指望给你们内幕消息，哼……” 卫小娟和元锦回家听得这番言论后，元锦劝道：“都不用管她说什么？她是那德行，见不得别人比她好过。” 两界镇依託崖山的煤矿、石矿和镇上的公社煤矿，现在镇子已经发展得颇为热闹了。 元锦和卫小娟下车后便直奔任长凤家的餐馆，放了包，手牵手逛街去了。今天恰逢赶集的日子，人潮涌动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两人进街的目的倒不是逛农贸市场。 而是最热闹的农贸市场入口处的手机店铺。还没有走近，就听见李思琪慡朗的声音正和一个男人讨价还价。 “大哥，咱们两界地方小、房租便宜，这款手机我才能给你算九百块啊！这要是城里的大铺子，那租金、那人工、税务、水电什么的，不都是一大笔支出吗？‘羊毛出在羊身上’，肯定得加在你头上是吧？……” 分析了不少的利弊，无奈顾客就是不松口，总抱着怀疑的态度，最后诺诺道：“哦，那我改天赶集的时候带个人来帮我斟酌一二。” 看他走远，李思琪这才空出来和他们俩打招唿：“小娟、元锦快进来做。”对着铺子后门叫道：“岳之萱、岳之妍、快出来叫人，先科，你师傅来了。” “呃……”元锦囧了，卫小娟捂着嘴笑道：“你就别埋汰你家岳班长了！我家元锦可收不起天分那么‘好’的徒弟。” 岳先科“赶着”两个双胞胎女儿从后门出来了，他正带着两个孩子上厕所。双胞胎就是那样，一个要怎么，另一个一定要照做，还好现在两岁多点了，过了年就可以先扔到幼儿园去了。 “元锦、小娟，回娘家啊！”岳先科招唿着，等两个孩子叫人后，他不好意思的对元锦道：“那桌上盒子里有四个手机，还说等几天上你们那儿来让你看看，我确实没那天分……嘿嘿。” 在卫小娟的计划中，本来两界镇的手机铺子是给卫小美规划的，但她实在太过驽钝，总是莫名其妙的得罪买主。经过元锦提醒，她接了点钱给李思琪夫妇，让他们在镇上开了这家“双双通讯”。 最初全是她提供货物，李思琪每月结一次帐，也让岳先科道小川跟着元锦学着修了一段时间的手机，可是他实在太过粗枝大叶，精细的活儿到他手中完全没办法。拆手机，他能大力的把外壳给掰断，焊电路板，他能顺带把屏幕给烧个洞，……学了两个月，只是会了简单的换点听筒、喇叭之类的，为了不损失更多的原件，原件直接承诺，以后但凡不会修的，尽管拿到小川便是……然后将他退货了！ 听得岳先科的要求，坐到维修桌的后面：“这什么问题。”他拿起一款三星的女式手机，开机关机都很正常，拨打112也都没问题，不由疑惑道。 “上了卡后翻不出通话记录，也读不了简讯，估计软体问题，你那儿才有刷机的软体啊。”岳先科将故障简单说了一遍。 元锦皱眉想了片刻，手指移到了键盘上：“三星手机又一个软体復位快捷途径，一般软体问题都解决，你以后接了三星这类问题的手机别急着往我哪儿送，先恢復试试。按几个按键收刷机的价格，何乐而不为呢？小川刷机都是三十到八十不等，你看着收吧！” 手指在按键上一次“27673855”，手机屏幕闪了一排英文，慢慢熄灭了灯光，大概一分钟后重启，手机恢復到了出厂的界面。岳先科忙找了试机卡装上一试：“嘿！行了。这几十块钱来得太简单了。” “也不是全都能行，有的程序乱得实在太厉害也恢復不了的。剩下的都是些什么毛病？我一起解决了再走吧。” 看元锦认真的拿起工具拆起了手机，卫小娟无奈的笑笑，元锦就是这样，一旦有什么有关工作的事情在手，便会抛开旁人，变得认真专注。 只得一边逗着秀气的双胞胎，一边和李思琪闲聊起近况来。现在两界镇的手机店只有两家，手机生意确实还不太好做，好在李思琪夫妇现在正好把主要精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他们倒是一致的乐于现状，总比入不敷出好吧！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快乐的相守在一起。 聊着聊着，聊到了卫家现在的状况。 有的事情卫小娟还没有李思琪知道的多呢？比如说：卫大国夫妇前些日子带着老爷子、老太太出门旅游了一圈，王芳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热心人，卫大江被唐琳三婶管得紧紧的，这不，还是第一次正式举办结婚酒席，李雯已经消失很久了，估计是想生女儿想疯了，怀了二胎，于是出门“躲生”去了…… 到了快中午时间，已经修好了剩下的三个手机，告别街上两家的留饭，回了半山上的家里。 王芳早在昨天便得了两人要回家的消息，准备了一堆好吃的。特别是元锦最爱的油炸土豆，他这个人有时无意间说得实话反而比某些人的滔滔马屁来得动听。 “妈炸这个土豆就是好吃！小娟就怎么也做不成这个味道！” 直逗得王芳喜上眉梢，见他的饭碗见底，直接给了专心吃饭的卫小娟一个爆栗子：“去，给元锦盛饭！只顾自己吃，都不会照顾下元锦！” 卫小娟摸着发疼的额头，敢怒不敢言。元锦看她那委屈样，忙着向王芳解释：“妈，没事，这就自己家一样，我自己盛就好。”起身盛饭时还体贴的给卫小娟也一起盛上，这一点上他是一点大男子主义都没有。 王芳在他背后投以满意的目光，她可不是教训女儿来着，这是试探女婿是否心疼人呢。 “妈！我们吃了饭就走，你给爸说下啊。”卫小娟小心的说道。现在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心里很是愧疚，走的时候总是怕看见父母失落的眼神，长大了在家的时间急剧的减少，卫大军和王芳偏偏又捨不得离家一天…… “怎么这么急？不是回来参加三叔的婚礼吗？”王芳很奇怪，明明后天就是卫大江的婚礼了，这两个提前回来她还在高兴呢！
第112页 “都怪你们不知道谁选的好日子，竟然和元锦的同学同一天结婚，这边随时可以回来，元锦的同学都两年不见了。” 王芳也没话可以辩的了，只好放人了。心道：还好现在寄託挺多的，二妮子和卫小涵基本在自家安顿了，不然总面对儿女的匆匆来去很伤怀。等到下半年小娟结婚，小明远去读大学，更是难得见面了。 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拆迁办来了 周童和欧阳俊的婚礼安排在蓉城的某个大酒店里。 元锦直凑到卫小娟耳朵边抱怨不好玩，空间狭窄，不好玩；太过奢华正式，不好玩；气氛不热烈，不好玩；酒菜量少，味道还不好，不好玩；…… 卫小娟维持着温婉的微笑，对着一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假假的笑着，小声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叶鑫和孙浩他们怎么不见人影啊？童姐和欧阳站在门口‘接客’像傻子似的才痛苦，你吼个什么劲儿？你上次见识了大姐结婚又直吼太热闹了，你这人真的太难打发了。” 元锦看了眼门口一身西装革履，看似笑得意得志满，实则脸都笑僵的欧阳俊，继续小声道：“叶鑫去接她的女朋友了，孙浩不知道，他们来了我们就换张桌子吧。我倒是盼望这天早点到，我们结婚不会这样‘接客’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鑫带着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进了酒店大门，立时四处张望起空余的位置来。元锦连忙拉着卫小娟转移到隔壁的一张空桌子，伸手招唿了下。 “元锦，卫小娟！你们俩来得挺早的啊，这是我女朋友云玫。”叶鑫拉着女朋友坐到了元锦边上。 “云玫，这是我上学时的好朋友，认识下吧，都是很好说话的人。” “你们好！” 从她如蚊吶般的问候听得出，她是个腼腆内向的人，卫小娟也没什么耐心去引导人家说话，继续往门边张望。 “哇！元锦，你老情人来了。呃……现在是人家的孩子妈了，咦？孙浩！”卫小娟看见付明明后本来掐着元锦正用力呢，就看见她大着肚子被追上来的孙浩体贴的扶住手掌，她别惊得停下了动作。 叶鑫也转头看见了，解释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了婚，孙浩谁也没通知，后来打电话时说过一次，想不到动作蛮快的啊！” 元锦只是淡淡看了眼，在他们没到桌边之前，咬着卫小娟耳朵警告道：“在孙浩面前可不准提什么旧情人！本来没那回事的。” 旁人看来元锦旁若无人的和卫小娟亲昵，至少在场的几人都是那样认为的。 “咳咳！你们大庭广众下也收敛着点啊，我说，是不是应该先去开个房啊？”孙浩的语言一向火辣。 付明明的挺着六七个月的大肚子，被他扶坐到卫小娟的旁边。 脸上没有浓浓的妆容，长了几处鲜艷的妊娠斑，披肩长发，黑色呢子外套，整个人看上去素净典雅。 “你们好啊！几年没见了，大家都变了好多。”说话也也素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即将做母亲的原因。 “是啊，你也变了很多，宝宝什么时候出生啊？会不会又不通知我们一班旧朋友啊？”卫小娟见桌上三人都没有回答人家的迹象，怕冷场，忙笑着接过话头。 孙浩笑看付明明，不知道什么意思，总之付大小姐红着脸小声道：“这次不会忘记通知你们的！主要是结婚的时候我在闹别扭，不准他通知别人的。”低头补充了原因：“我们结婚时宝宝三个月，现在都留个多月了。” 桌上一时无语，卫小娟见到叶鑫在和孙浩打着眼神谜，元锦倒是若无其事的玩着手机。 “那生了宝宝别忘了通知我们啊！都留个联繫方式吧。免得又错过谁的人生大事！” 三个男生忙各自报出手机号码，卫小娟反而很好奇付明明那么爱漂亮的女生怎么会这么快怀上宝宝，还一副甜蜜小女人，幸福准妈妈的样子。反正和叶鑫的女朋友没法说上话，和付明明聊聊也不错。 “付姐，你们没做措施吗？怎么这么早就……？”卫小娟凑到付明明的耳旁小声问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她生气，她的个性不坏。 付明明闻言，脸变得血红，她一向藏不住话加上她的故事是该找个人倾诉一番，似乎觉得卫小娟不是碎嘴的人，也压低声音道：“我和孙浩一直若即若离的，只是一次我喝醉了，对他也没有恶感，就和他……了，谁知道运气就那么好，一次中招。他的家境也合适，爸妈就做主让我们结婚了！其实这样挺好，我觉得幸好当初没有继续喝元锦僵持下去，想像和元锦那冷声不吭的人处一辈子都胆颤！也就你不知哪根筋不对？不但忍受他的不解风情，还费心费力了解他的喜好，听说为了他连钱也不赚了！哎，大概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吧。……” 元锦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的翻着手机，和叶鑫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实付明明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并没在意她和孙浩的情事，倒是很不屑她说卫小娟付出太多不值得，他自认和卫小娟两情相悦，什么上辈子修来的屁话他从来就不信！ 几人述着离情。眼看开席的时间到了，叶鑫见嘲杂的场面，笑着道：“还是我和元锦住乡下的好，酒席摆在自家小院，气氛轻松，人也随便点。在这儿绑得人浑身不舒服，也不兴什么‘花夜、抢新娘’之类的，搞得我们这些朋友不外乎打打招唿，敬酒的时候说上两句。哎……为了避免咱们和陌生人一桌，我去找几个厂里的咱们的校友来坐一桌吧！” 就如叶鑫所说的那样，和新郎新娘没有说上十句话便算是见证了一个小家庭的诞生。出门告别叶鑫、孙浩时，欧阳和周童终于脱身出来了，不住的连身道歉，下次补上云云……！ 卫小娟见几人聊天的场面越聊越火，欧阳的爸妈在酒店门口脸都开始黑了，忙掐着元锦先止住他的话音，示意他看向酒店门口，笑着打着圆场道：“就别耽搁新郎新娘给亲戚送行了，先给你们说一下啊，咱们山上的新郎惨得很啊，你们到时可要帮我把元锦护住啊！” 周童慡朗承诺道：“算我们的，日子定了没？可不要像某些人那样奉子成婚啊！哈哈。” 付明明嗔道：“切！反正在三个月前也没人看的出来，说不定你现在也珠胎暗结呢？元锦选个九个月后的日子，我家宝宝已经生了，童姐的宝宝在肚子里，看她怎么凑热闹！我可是听说山里的婚礼有趣又热闹啊！” 春节过完了，元家的房屋在少雨的冬天顺利完工了。 元成泰和元少勇外观漂亮的三层小楼将冯霞家的老式平房的光线遮住了不少，还有一熘排开的五间石棉瓦房屋也建得宽敞明亮。 冯霞按耐不住心里的焦急，大年刚刚过完，迫不及待的到她四哥家打探所谓的一手情报，却被告知，现在拆迁办和厂房在元家院子附近看地方呢！心情复杂的她赶紧往家里赶去。 她的速度蛮快，刻意的寻找下终于被她看见了自家四哥，忙悄悄凑了过去：“四哥！这是征地来了吗？” 冯四哥面上有些为难，悄声回道：“是，可是这是一家小厂子，大厂要九月份才正式入驻呢？” “啊？”冯霞有些怔愣：“那能占多少？怎么给赔法？那新修的房屋有赔偿款吗？” 冯四哥左往右看就是不敢看自家好强妹妹的眼睛，实在抵不过衣服下摆的拉力，见村长和书记没注意到自己，忙小声道：“那个……你们院子占不完，开发区的规定是新建半年以上的房屋都有赔偿，但是上次签了字的除外、”看妹妹发白的脸色，不忍的补充了句：“都怪那个大厂子，怎么说拖就拖了呢？而且我看说不定九月份也玄乎！你家大嫂那媳妇倒是有两分运气啊，九月一号生日，办证、迁户口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咱们村一直就是九月下旬分田到户！要是在我们村的土地被徵用完之前生个孩子，还能再多分上一份呢！” 他可不知道自家妹妹的肚皮官司，还以为这话安慰道了妹妹受伤的心灵，让她替哥嫂家高兴高兴、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都快把冯霞的心肝脾肺肾气得移了位置！ 黑着脸转生回家闷在窝里便嚎啕大哭起来…… 小厂的规划图很快定了下来，厂房的一角会经过冯霞家的厕所，经研究决定，冯霞家纳入了拆迁范围，一併拆迁的只有后院的四五家人。 元成泰和元少勇家都没有被动到分毫，因为厂子新建，一条简易的十米宽大道修到了元家门口。厂子的现行规划技术人员还租用了元锦家的五间石棉瓦房子和元少勇楼上的两层，本来还想租元锦家楼上的房间，被梁先慧拒绝了。理由很有农村味儿“不想被人踩在脚下！” 工厂的建造如火如荼，梁先慧和陈国香在卫小娟的建议下在冯霞家空出的平坝上开起了小卖部。起初她俩想的是开小餐馆，被卫小娟严厉制止了。 说什么笑话！小卖部不过是帮着卖卖东西，还能随便吃，课餐馆不同，前世累个半死，还长成胖妞，这世和餐馆有关的生意她一直就避得老远，只说不做。可要是梁先慧做起了这个，能只看不做吗？所以坚决制止！ 元锦知悉了她的小九九，一方面心疼母亲，一方面不想违了她的意，也终于开口相助，打消了梁先慧的念头。将这个来钱的生意让给了别的邻居。 第三卷 第三十章 元锦，你相信有重生吗？ 骄阳似火的七月，卫家收到了多年来第一封《大学录取通知书》，这可是大大长了脸面啊！获得这一殊荣的正是卫小明！而且正是他报考的那家军校发来的。 八月底，带着家人的殷殷期盼，卫小明整装出发了。元锦开着新买不久的黑色现代伊兰特轿车，载着卫小娟姐弟往蓉城火车站去，无奈的听着卫小娟在那喋喋不休的叮嘱个不停。从服装穿着到饮食咸淡，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真不知当事人卫小明能忍得了多久？ 卫小明却是一直耐心的听着，偶尔还应上两句。这些日子家里的上上下下说得他耳朵都快起茧了，他也知道大家的好意，一直都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 姐姐的话语其实是早就嘱咐过n遍的，看她都快要哭出来了，还在那重复又重复的叮嘱自己一定要找朱优优。 他怕一个不小心便引发黄河决堤，忙抬手指天发誓道：“姐尽管放心，优优姐我都已经联繫上了，她会在那边火车站等我的。她也听了你的话，写了一块巨大的接人牌子，不怕我们互不相识。她还说，她要是上厕所或是离开下也会托人举得高高的。学校的报导她也预先帮我联繫了，朱叔叔还在学校当教官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第113页 接着迫切的转移话题问向元锦：“元哥，你们拿了家里的户口薄去领证迁户口了，给我姐，给家里表示过什么没有？” 元锦忙向一向精明的小舅子解释道：“这不是怕家里占地来的太快嘛？你放心！我可不敢亏待你姐姐的。老房子那一片乱糟糟的，等搬到新小区去就办个盛大婚礼。不过，你到时可不要像大哥整肖涵哥那样整我啊！” 卫小明笑了：“我倒是会留一手的，只是其他人不敢保证了……” 想起卫小琴结婚的盛况，元锦打了个寒颤，小生怕怕摸样：“想想都可怕，肖寒哥准备了那么多红包都不够你们抢的。我能不能直接把你姐带着到哪儿去旅游结婚啊！” 卫小娟首先就不愿意了：“你敢！要旅游，婚后慢慢去。我家的亲戚比大姐家多了去了，要是你和我不敢不顾弄个旅游结婚，扫了我老爸的面子，一班亲戚直接踏平了你家！” “是，我好怕！小明，火车站到了。要我们送你上车不？” 卫小明伸手看了下车站门口拥挤的车流人潮，吐吐舌头：“算了，我和姐下车道对面去，你找个地方调头来接她吧！” 卫小娟伸手敲了弟弟的头一下，也只有趁坐着的时候动手了，他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平日想敲到他的头可是千难万难咯。 “记得多打电话……” 卫小明打开车门，回身护着姐姐头顶下车：“还有寒假暑假不要怕奔波，记得要回家。是吧！记得了！” 元锦笑着摇摇头驱车往前找路口掉头去了。 “走吧，姐，到公路对面去。你下车一小下拿着个包做什么？”看姐姐手里抓着一个小包，他好奇的问了下，看眼太阳的方位，站到了遮阳的一方。 卫小娟对他的体贴动作心知肚明，这个老弟某方面和元锦、老爸都如此的想通。行走间拉开小包，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上：“这个拿着，里面存了几万块钱，拿着备用。”看卫小明张嘴想说什么，忙接着道：“我知道爸给了你一张卡，也知道军校没什么花销。但学校有假期吧，有女生吧，万一你想请谁吃饭，没钱怎么办？出行在外，一定得有钱傍身！” “姐！”卫小明看她的眼神有些深沉，闪着不知名的光亮。 “嗯！”她抬头，炙热的阳光透过卫小明的头顶映入她的眼底，找得她眯了眯眼，额上浮起了层层细汗。 卫小明知道姐姐怕热，伸手帮她擦掉额上的汗水，转开视线，语速极快说道：“姐姐！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不是我小时候那个懦弱不说话、不怎么搭理我的那个姐姐？没有你的提点中和，家里会是个什么景况？没有你可以交好舒医生，我的病会被根除吗？……但都不重要，你就是我姐姐，你一定要自私点、快乐点啊！” 说完这些，他不敢看卫小娟的脸色，拖起旅行包很快便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了…… 卫小娟呆立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小娟，小娟！上车，怎么发呆啊？”元锦调转车头过来，唤醒了发呆的她。在她上车后调低了空调的温度：“想什么？捨不得弟弟？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打了无敌连环电话叮嘱你那十年不见得发小照顾他，小心管得太紧引起反抗哦！” “是啊！他不是小孩子了。”卫小娟感嘆，背靠着座椅不再言语。她以为她做得改变很小很小，很隐蔽，却不料全都落入了他人的眼里。 小明只是一个孩子都已经生出了疑惑，其他人呢？是不是都默默闷在心里呢？难怪卫家一大家子人对自己总是纵容得异常，平日，只有爸妈和那些小的弟妹要亲近自然些……，头脑精明、眼光锐利的人家里少吗？村上少吗？难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元锦会不会觉得我聪慧得近乎妖异呢？带着浓浓的疑惑，她一天都心思不属，元锦只以为她是捨不得卫小明，也就没多问。 晚上，在风扇呜呜声中，枕着元锦的手臂，卫小娟睡得极不安稳。元锦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忧心的盯着怀中不断扭动的人，他是被她不断的翻身惊醒的，也不知道她梦见什么了？ 卫小娟梦见了很久都没有在梦中出现过的人，元乐乐！她在很远的地方哭，每当卫小娟靠近要抓着她时，她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哭，如此往復…… 她听着哭声，心都快碎了：“乐乐！别哭，妈妈这就来抱你，你别动，等着我……”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呜……” “我没有不要你，你是妈妈的宝贝啊！乐乐……”眼见元乐乐的身影淡去，她慌乱不已，忍不住哭叫起来：“不要离开我！不要……” 元锦一惊，忙推醒睡梦中的她：“娟，快醒醒，你究竟梦见什么了？” 卫小娟这才从梦寐中挣脱，心里绕之不去的无助感让她时空的反身抱住元锦，哭道：“怎么办？乐乐不见了，我是不是贪心太多了？” “谁是乐乐？” “我们的女儿啊！”她回答地理所当然，却让元锦失笑，空着的一只手也不规矩起来，抚上她的柔软。 “梦见你帮我生了女儿？叫乐乐？那可要抓紧才能实现梦想啊！反正是醒了，咱们来生女儿吧……” 元锦滚烫的身躯慰藉了卫小娟不安的心，泪珠挂在脸上，思绪却被元锦的热情烧成了真空…… 今年夏天特别热，两人住的二楼本就建得潦糙，有些低矮的空间更显压抑。异常酣畅淋漓的性事后，全身都是汗水，既不舒服。两人只好套上衣服，到卫生间洗了个清慡的冷水澡。 元锦帮她找了件凉快的吊带睡裙，拿了一盘蚊香：“天气这么热，在房里也是睡不着，咱们到三楼楼顶去睡几个小时！” “嗯！”激情退却，忧心的事情重新袭上心头，简直感觉不吐不快。跟着他的脚步摸黑上了楼顶，漫天星光泻下，四周影影绰绰的房影，清新凉慡的空气……，让人心底一松。 吐出一口长气，仰躺到了元锦铺好的竹蓆上，对旁边忙着点燃蚊香的人影幽幽说道：“锦，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她急需找个信赖的人来倾听压抑多年的秘密。 “呃……”元锦属于坚决的无神论者：“不信。”放下蚊香，枕着手躺倒了她身边。 “那你相信有重生这回事吗？” “什么是重生？” “就是人死了重新再活上一遍！” 她说得很坚定。元锦嗤笑一声，将她揽入怀中：“你是小说看多啦还是被梦吓着了？这些天方夜谭还是找别人讨论吧。”打了个哈欠，大手罩上她的胸，腿也习惯性搭上她的：“睡觉了，再不睡，还想席天幕地再来一遍啊？你有精神，我恐怕没力气奉陪了啊！” 怀里，传来了清晰的感伤话语：“我原先也是不信的，十年前却不得不相信了！” 感觉到元锦胸腔的震动，不想让他出声打散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抬手捂住了他的唇，脸庞贴上他沉稳节奏的心脏，继续缓缓道出了前世今生的始末，事无巨细。包括了预谋的“笔友信”，刻意的上理工接近他，追求他，…… 也不管元锦听进去没有，不管他相不相信，捂住他唇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仅仅和他十指相扣。怕他见妖怪般逃开，像是在汲取他的力量支撑自己说完…… 远处的天边勾出一片昏黄的亮色，院坝里起得最早的元奶奶清晰的咳嗽声渐响。元锦怀中的卫小娟蹙眉轻动了下身体，仍旧沉沉的睡着。昨夜，她絮絮叨叨说完了两世的经歷，像是放下心头大石般的解脱出来。缩在如山般稳健的怀抱里，安心的酣睡过去。 要是昨晚她能在黑暗中看清元锦的话，她便会看见他融合了诧异、震惊、困惑的神色，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勇气说完全程？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元锦的出口伤人 元锦从小到大队神怪玄奇故事就不太感冒，家里也从不求神拜佛，在他的唯物主义观里，什么都是实打实的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听谁冒出玄幻之语时，总是嗤之以鼻。 但，卫小娟讲故事很有一套，事情有条有理讲完，还不忘举例佐证，让人很难出口反驳。遇见她以来，对她的聪慧和各种未卜先知般举动一直心存疑惑，只是心里总担心揭开谜底了便会失去她。 可现在，所有的谜底被一一以如此离奇的给出了答案。 新的疑惑却像是泡了水的黄豆般急剧开始萌芽、生长！ 她所说的大概是真的吧？不然有什么理由来解释呢！ 她！是为了不知是幻是真的那个“元锦”才花尽心思接近自己的！自己和她口中的那个“元锦”是一样吗？是同一个人吗…… 她！爱的究竟是谁？ 迷茫无措让他整晚没睡，借着微光看着她酣睡的脸庞，捨不得把她从怀里推开。 卫小娟啊，卫小娟！你的名字已然刻进我的骨髓，我该拿什么态度对你？ 尽管内心纠结不已，元锦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寝室。轻轻放在大床的一侧，坐到了床边的木椅上，没有一丝睡意。脑海里纷纷乱乱，完全形容不出什么滋味儿？ 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如卫小娟所说的那样，当她是妖怪。 温热绵软的身躯，嬉笑怒骂的风情，笨笨傻傻的性子，体贴入微的关怀……都是如此的真实，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人考虑周全，心思单纯，藏不住话…… 只是想到她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对另一个“元锦”的表达，心脏就像是被人掏空般难受，痛的喘不过气来，虽说她一再强调两人没有什么差别，她哎成熟稳重的“元锦”，更爱真实的自己，但，他就是觉得接受不了！不想做一个慰藉她的替身！逃难似的冲出了房间，下了楼。 “元锦？这么早就起来啦！今天有什么事情吗？”梁先慧疑惑道。儿子可从来不是早起的人啊！ “吗！”元锦喉咙有些嘶哑：“太热了，没睡着。” “嘿嘿，你们两个笨蛋，没发现小娟身份证上的生日填的是农历吧！今天赶紧去把结婚证办了，下午我就去找村上开个准迁证。明天就给我去把小娟的户口迁下来，正好赶上分钱和以后的划平方。下月分公田便有小娟的了，哎呀，这个时节栽什么呢？一亩田荒着怪可惜的！”
第114页 见到母亲煞有介事的分析起闲田的用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也不想开口提出将办证的事缓缓。不知怎的，想起卫小娟说得某件事情，灵光一闪，脱口提议道：“栽一亩葡萄藤吧！二爷爷家不是藤子密实了正往外扔呢，不是说制药厂九月份要来吗？万一分得田在征地范围内，还能赚点秧苗钱！” “是啊！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栽葡萄又不费神。”梁先慧兴奋的拍手贊道，急忙出门捡秧苗去了，出门之前不忘叮嘱道：“早点去民政局啊！中午就把红本子给我拿回来，下午我就去村上！” “哦！”元锦磨蹭着掏出电话，拨了胡姐的号码：“胡姐，你叫小翼这几天别耽搁啊，有解决不了的就给我打电话，小娟和我还要耽搁几天，你也多费心了。” “……” “今天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请吃饭？没问题，等小娟决定吧。” 放下电话，元锦深唿吸几口，镇定心绪：小娟！不管怎样？先把你绑在身边再说！推开你，我怎么甘心？怎么捨得下？ 如此炎热的天气，领结婚证，迁户口，一连几天都累得元锦上床倒头就睡。卫小娟有心想问他对“重生”的看法，无奈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想到两人时法律上的夫妻了，心里还是不断冒着喜悦的泡泡。 忙完迁户口的事情后，两人白天来去铺子路上不过几分钟时间，铺子里人多口杂，也不好聊私事。而晚上，又因为田里的稻谷有些缺水，元锦和元成泰接连几天守在水沟边，以防别人“偷水”了。 卫小娟开着檯灯，坐在床头，环视空空的房间，有些无聊。十天了，元锦都是一个人唿唿大睡，今晚怎么也得等着他回来聊聊，重要的是，没他抱着很难入睡！ 都明白告诉他自己有不孕的可能，他还是二话没说的和自己办证结婚了。以他的性子，这就证明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以后他总不会挑时间办事了吧？他一定很高兴平时不用苦苦压抑欲望了…… 凌晨两点过，元锦和元成泰才打着手电筒回了家。望见二楼简陋的窗口照射出的昏黄灯光，心里一暖，他总是患得患失，怕她觉得自己不是她爱的那个人，突然转身走掉。 这十天晚上，没了熟悉的体温相依，他也睡得不舒服，但总是克服不了内心的妒忌，哪怕这妒忌来得很莫名…… 轻手轻脚上了楼梯，推开门，却发现她今天倚在床头便睡着了，姿势很别扭。白天又要吼脖子酸吧？笨蛋！心里如是想的，动作飞快地脱掉短裤，轻轻跪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放好。 准备起身之际，卫小娟的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拖，便将半跪在床上，重心不稳的他拉得横趴在她身上！ 鼻间独属她的清新气味儿，身下勾人的酮体都令元锦无法抗拒。 “老公！人家一直等你呢！亲亲！” 卫小娟调整姿势含住了他的唇，不容他有半点退缩，小手却是大***他下面，第一次大起胆子挑逗他的私处。引来两人同声惊喘，元锦被她突来的动作吓得有些失措，辨别不出她是生涩还是熟练！ 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撤回随她舞动的唇舌，干哑的喉咙失控的冒出一句诘问：“这是被他调教出来的yin/盪吗？” 迷情中的卫小娟根本没听清他说得什么？“啊？” 样子迷茫，双目半眯，嘴唇红肿，脸上泛着魅惑的情潮，在元锦的眼里该死的迷人！忍住生理上强烈反应，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爱的不是我吧？你心心念念的是你虚幻中的那个人吧？你娴熟得调情技巧是他调教出来的吧？用在我这替身的身上你不噁心吗？” 卫小娟急道：“你说得什么鬼话，我哪儿来的什么技巧？再说了前后心心念念的人不都是你吗？要是重生后遇到的你根本不值得我爱，我才不会一次又一次花心思追你。” 元锦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再次钻进了死胡同，继续一味的倾诉他这些天脑海里缠绕不去的念头：“重生是吧？你应该成预言家，定人生死，给人消灾解厄去！2012？什么先进的东西没见过，去给那些搞研究的出点子，让国家领先发展啊，被人当菩萨般供着，当神般尊敬这……！而不是花神费力来过这种无聊的小日子！” 他的语速极慢，字字敲在两人头上。卫小娟彻底清醒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脑海里艰难得一一消化掉这连番砸来的话语，半晌，那双一直如水般柔、如星般璀璨的眼眸慢慢黯淡了，血色从脸上慢慢褪尽。偏过头，却没有一滴泪水滑落：“是啊！我怎么偏偏就来过这种‘伺候完男人、侍奉公婆’的伏低做小呢？随时卖上几款创意，过的生活真的大有不同呢！即便在家里也是被捧在手心疼爱的，你说我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说完，也不管元锦还压在身上，自顾闭目仿佛深深睡去了。 元锦直觉后悔说错话了，但这个情况也不容许他退步。颓然翻身躺到一旁，想着慢慢找机会再说吧！ 但这次，他的笃定註定落空了。这两天正是农田里忙碌的时节，往日早上都是卫小娟在家里做饭，元成泰、元锦还有梁先慧趁着太阳升起之前割下一片稻谷。吃了早饭便会各忙各的，到了晚上再下田继续早上的工作。 最先进到厨房的梁先慧没有看到温热的早饭，心下不快，对着楼上的窗子有些埋怨般喊道：“小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还没起床呢？家里课正农忙呢？” 打断了元锦对着书桌上的那只只能叫指环的订婚戒指发呆，还有手机上短短的留言：“户口暂时放那儿吧，算是给你家的补偿吧！” 忍着心里惊涛骇浪般晕眩，强打精神回答母亲道：“铺子里有急事，她赶着去处理了。” 梁先慧口中嘀咕着：“也不提前说声，搞得累了一大早回来连口热饭也没有！” 元锦在楼上清楚的听到了她的抱怨，直觉拿起电话想问卫小娟怎么会没做饭？继而省起她可是算离家出走了，颓然丢下电话，打算换了衣服去铺子上看看。 摸向往日放着叠好的外出衣物的枕边，却是空空如也！他又忘记了，小娟不再，谁会在出门前准备好外出的衣物？拉过装着两人衣物的纸箱，面对整齐的衣物不知怎么下手？ 因为念叨着搬迁，卫小娟数次提及的添置家具被押后再议，他们房间里只有一张老式木床，两把竹椅，一个充当衣柜的彩电包装箱，还有充作梳妆檯的老式书柜…… 纸箱里的衣物少了一半，书柜上的头髮也不见了踪影…… 随便套了一件运动t恤，一条休闲薄长裤，爬了爬有些过长的头髮。抓了汽车钥匙便下楼对厨房方向喊道：“妈！我也去铺子上去了。” 梁先慧正和丈夫在烧水煮面，闻言跑到门口唠叨道：“怎么？你也不吃？一个两个的上街吃，得花多少钱啊！会挣还是要会存才好。” 元成泰在厨房间锅里的水沸腾了，起身准备兑面条作料，面对纷杂的橱柜，开口问道：“老梁，酱油在哪儿？辣椒油怎么两种？” 梁先慧愣了片刻，回头看看橱柜方向，不确定道：“酱油应该在碗柜顶上瓶子里，辣椒油我不知道，你随便放吧，我的放少点。” 元锦停住出门的脚步，无奈说明道：“酱油在碗柜中间的罐头瓶子里，白瓷碗桩的辣椒油是妈吃的不辣的，加了许多芝麻，那个不锈钢桩的是朝天辣！……”悟到了一点什么，他顿了顿，“我走了！”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各自冷静 卫小娟是真的心冷了，做那么多，这元锦没脑子吗？一句“替身”就全权否定他自己了！他连一点自信都没有，还要自己继续战战兢兢地陪他生活下去吗？ 打车到铺子上的时候不过才七点过，直接踢了旅行包上了四楼。 胡姐刚刚起床，开门见她一副死气沉沉、离家出走的摸样，心里大概有数了，也不多问，接过她手中的包丢到她原来的房间门口：“先睡下吧，看你那脸色，跟鬼似的。” “嗯！你早饭也不用叫我，铺子我也不想去，在搂上休息几天再说。”卫小娟很感谢她的体贴，没有细细相过之前，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这个样子回家，徒惹家人担心。 元锦到医院停好车，皱着眉头快步往铺子里去了。进门却没看见预想中的那个身影，只有胡姐端坐在收银台的后面整理着什么。 现在收银处只有胡姐一个人在，其她人都在前面柜檯处如常的忙着各自的事情，维修区占据了以前门口二手柜檯的位置，顺带批发给类维修原件。将车钥匙扔给柜檯后打游戏的小翼，脚步不停的往里走，坐到了胡姐的面前：“胡姐，小娟来过吗？” 胡姐看他脸上只是不耐，并没有想像中的悔悟，轻哼了一声，看在眼神中带着担忧的份上，应道：“在楼上睡觉呢！怎么？她离家出走你知道急了？她现在才离开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你啊，还是想清楚错在哪儿了再说吧、” 元锦脸上浮现苦笑：“她给你说了什么我的不是吗？” “你脑袋里桩的豆渣吗？小妹会说你的坏话！” 胡姐怒了，小娟平日对元锦，元家人的好，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见已经沉默不语，她的气又慢慢消下去了。示意元锦坐到里面去，压低生意道：“这还是第一次看小妹那么憔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户口迁到你们家了，钱基本到手了，你妈就听信谗言翻脸不认人了吧！” “怎么会？”这点元锦倒是反驳得理直气壮，接着却又死鸭子嘴硬道：“跟那没关系，只是我和她有点事情，算了，冷静下也好，我干嘛这么管她，随便她想怎样！” “你……！”胡姐对他无言以对了：“就你的条件，真的小娟算是走眼了！你自己想想她对你，对你家人付出的心思。”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了，元锦悻悻赌气说道：“是！我是配不上她，你们通通都是这样认为的。” 气哼哼的回到了自家位置上，“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徒弟小翼被吓了一跳，小心看眼他黑沉的脸色：“师傅，这是今天接的保修机，顾客说电池不经用。” 元锦压下心头不甘，接过手看了一眼，脸色更黑了：“这么简单不会吗？说过多少遍了，无论什么型号手机拿到手中，先检查设置上面有没有错误的地方！你看这款手机的显示屏背光时间开了多少？你看它键盘灯光还设置的常亮？这么久的常识学到哪儿去了？”
第115页 小翼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还是第一次看师傅真正的黑脸呢！旁边买早餐过来的夏朗被元锦突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将手里的口袋掉到地上，拍拍受惊的胸口，欺身凑到近处的营业员身边小声问道：“元锦今天怎么了？这么大火气，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不知道啊！反正没看到娟姐一道来。”营业员抓了一个包子，小声发表自己的一件。 夏朗若有所悟，她和胡姐一样，是铺子里资格最老的人员了。对于卫小娟和元锦的事情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小声道：“可能娟姐今天挣了一回气，给她家元锦点颜色看看了，终于算是‘雄起’一回了。我就给她说嘛，这人是不能宠的。” 小营业员不是很清楚元锦和卫小娟的事情，疑道：“元师怎么啦？随说不怎么懂得讨人欢心，对陌生人没个笑脸，但为人处世很实诚公道，顾客都很信赖他。他对娟姐也是打心眼里疼爱的，我还看过娟姐痛经的时候，他给娟姐买药片、揉肚子呢？娟姐有个头疼脑热得，他也是感同身受，这样的男人还算难得了。我倒是觉得他们蛮般配的！” 夏朗招手唤过菜鸟营业员，往里面隔元锦很远的顾客等候区走去，看四周聚起来姐妹们，八卦道：“我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元师的大男人主义好浓，他们一家人都很古板。这处对象可不是处一个人，是处一大家人！唉，人家小娟从来把他当宝贝般供着，操心一家人吃什么，穿什么？你们没有看到，有次小娟给她婆婆买件衣服，她婆婆听说价钱两百多，两个手指头夹着衣服直叫‘这样的衣服，两百多？二十块差不多’，我们都替小娟没脸。” 边上三人一起惊唿出声，引来收银台胡姐警告的眼神，还有门口小翼的好奇目光。只有元锦一向不关心八卦事情，头也不抬的在那处理机器故障。 夏朗喝口稀饭，几口吞下一个包子，接着道：“当时小娟脸都气白了，元锦不过捏了她手一下，硬生生让她忍了下来。哎呀！其实就像小娟常说的，‘过日子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八卦一下可以，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去吧？别管也别问，免得徒添麻烦！” 外人可是无论怎样也没法猜对两人闹矛盾的真正原因。 卫小娟无论怎样做心理催眠也是舍不下元锦。在四楼“宅”了近一周，挂断了元锦所有的电话，删除了他发来的每一条简讯，但删除不了脑海里的担心：他吃惯了自家做的饭菜，这些天饭菜不对味，不知道瘦了没有？他不会搭配衣物，不知道有没有穿得很搞笑？他的头髮早该理了，没有自己提醒，爸妈能使唤懂他吗？这些天下起了小雨，家里稻谷有地方堆吗？不会像去年那样放锅里一锅锅炒干吧？晚上自己不再，妈和小婶的小卖部明细帐是谁在算啊？ 担心了这个又担心那个，她反而更是难受，干脆找了个藉口转到了卫小青家玩了两天。人家夫妻恩恩爱爱，肖妈妈虽说懦弱点，但帮着大姐带带孩子，烧烧饭，一家人倒是和睦共处，其乐融融。看到这些眼热得紧，她有待不下去了。 只得再次找藉口转战虹山卫兰家，却被高甜给强拉到了服装厂。她现在在服装工厂里设计一些少女服饰，和前生那个混混表妹完全两个概念。 卫小娟在厂里和她待得最久，差不多玩了一个月。也不叫玩，每天和高甜埋在一堆衣料和图纸里，靠着模煳的记忆，给她叙述了好几款日韩风的衣裙。有了忙碌的事情，找到了精神的寄託，总算日子没那么难过了。 高甜非常尽职的拉着我不放，直到成功做出样品。这天，两人算有精神聊点服装之外的杂事了。 “娟姐！你打算逃避多久？”高甜坐在工作室的小马扎上，一边在手里穿针引线做着小装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嘶！”突来的疑问让卫小娟直接把针扎到了手上，丢开本开就fèng得乱七八糟的绢布，疑道：“什么逃避？不是被你拉着不放吗？” 高甜不理会她的毁谤，直接掏出外套里的手机交给她，“拿去翻翻，全都是叫我打听清楚你出了什么事情？越来越密集！你要是再不吐露实话，家里就准备出兵剷平元家了。” “呃！有那么严重么？”手机上的简讯，通话记录显示，最近二十来天，卫家几乎有手机的，人人都找过甘甜，幸好卫小明不在家，没有得到消息。 “不关元家什么事！只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不通。” “想不通就说出来我们帮你想啊！逃避可不是办法！”高甜坐到了卫小娟身边，拉着她的手，劝道：“你不说我们都知道是感情问题，元哥好像去家里找过你，二舅妈被大舅妈她们使计调开了，其他人都没怎么搭理他。你也知道元哥那人个性强，文不成什么来转身就走了。三九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子，还开车跟在后面送到了小川城里！” 看卫小娟眼神里的担忧，她接着按照卫兰教的话违心道：“三舅跟了一路，元哥都没有发现，他们说，元哥变得好憔悴！你们结婚证都办了，就好好过日子吧。几年下来，大家都夸元哥是个好男人，那样‘实诚、不油滑’的男人才安全可靠，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你笑得很满足幸福。呃……实话说，那样的男人好没趣味。嗯，只是听他们讲那年你落水后，他就差点陪你死觉得有一点点感动啦！” 卫小娟听了那么多后，很是感动，想了很久，结果冒了一句话，当下气得高甜就找人送她回了两界镇。她的原话是：“意思就是家里人都知道我在逃避，但是都不会拉着我问东问西，也不会整天担心的念叨我？那我还躲在你这儿干什么？被你拉苦力似的做活儿！早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元锦的度日如年 这一个多月来，元锦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何谓“度日如年”。 习惯了卫小娟每天的陪伴，习惯于把每天琐事交给她打理，习惯了每天和她同进同出，谈天说地……，如今的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早上没有唤醒的早安吻，没有收拾好的衣物，没有热腾腾的炒饭家热烫，上班没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安排事情，说着笑话，修好一款疑难杂症手机没人夸奖，没了卫小娟的提醒，他忘记做很多的事情…… 下午回家，面对家人无声的质问他更是难以启齿，晚上没了怀中暖暖软软的身躯，总是难以入睡…… 听说她从四楼离开了，他不顾没有理清的思绪，冲动的驱车前往了两界镇。没有得到她的意思消息，感觉到了卫家人无声的质疑，又拉不下面子求教，最后只得鎩羽而归。 而家里，梁先慧和元成泰问过几次原因，都被他以“别管”推脱了，也不多做解释，只管维持一贯的沉默。气得梁先慧好些日子没有理他，眼看分到的一亩田里面的葡萄都成活了，媳妇离家出走已经四十多天了，和亲家母打了一通电话。 她还是急了，打定主意非得让元锦说出给子丑寅卯来不可！ “说吧！究竟是你的不是，还是小娟不对。”她直接杀到元锦的床前，这小子，她洗个碗的时间就熘到了楼上。下面有电视，有人聊天也不见他多待。 “妈！你就别管了！”元锦不耐烦道。 “尽让我不管！怎么会不管？外人的事情我倒是不管，可自己一家人弄成这样不是惹人笑话吗？那天你小姨家儿媳妇过门，她们还都问我什么时候来家喝你的结婚酒呢！叫我怎么说？” 梁先慧拖过椅子坐到床边，摆明一副长谈的架势继续说道：“以前她们都看不起小娟，嘿嘿，这次你文表弟的女朋友才真正让人看不起！又黑又瘦一副穷酸相，哪有咱家小娟带福相啊！她还一副尖酸刻薄，拽得很吶！哪有我们家小娟笑脸迎人来得亲切啊！哼，都是这两年阴差阳错，她们没见着小娟罢了，不然谁会把那妖精当宝看待？照我说，那样的媳妇我还真看不上！” 她意犹未尽，喝了一口书柜上的茶：“啊，呸！这啥时候的茶？” “不知道！”元锦有些不耐烦：“妈，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看待小娟的？别和舅妈一起起闹！” 梁先慧被儿子教训，有丝尴尬，抢白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再把咱们家里的事情往外说得！那时不是不了解吗。” “那就好，妈，你下楼休息吧！我要睡觉了。”元锦拉过被子遮住头，梁先慧被他孩子气的举动气着了：“瞧你那点出息，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吗？虽说我总是嘴上唠叨小娟这不对，那不对的，但那都是把她当自家女儿管教。牙齿还会和舌头磕碰呢？一家人有点拌嘴摩擦才显亲热嘛！几年下来，我还是了解小娟的，你是说了什么惹她气极了吧？儿子，去你丈母娘家把媳妇给我接回来！” “妈！你不知道我们闹的什么？”元锦在没攻克心理障碍钱，无论怎样相思刻骨，也拉不下面子去求卫小娟。 梁开慧气极反笑：“是！你们都有道理。小娟也是随便家里人怎么打探也不吐露一句咱们家的坏话！我算是认清楚你们俩这对闷葫芦了！你丈母娘可说了，小娟每天强颜欢笑，晚上背着人以泪洗面，那枕头见天都是湿的！” 嘆一口气：“想想都可怜，一个善解人意，常常笑口常开的人，怎么就成泪人儿了！亲家母说啊，不是看在小娟进咱们家门三年一直过得比在家开心的话，她们才不稀罕你去接呢？” 一口气说完和亲家母电话聊及的内容，她继续再接再厉劝道：“看你这个多月样子，也知道你也不好受！唉，小娟经常让着你，你就不能让她一回么，二十三岁生日都过这么些天了，咋就还像十三岁那么孩子气呢？夫妻两个相处，幸福最重要。要是小娟给不了你幸福，我也不会劝你这么多的！你俩别扭这都快两个月了，我们看着都实在忍不下去了！” 看儿子蒙着脑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心下暗自决定亲自出马先劝劝卫小娟去！ 抬脚下楼和元成泰商量上山不提，但说蒙头装睡的元锦。 “幸福？！”在卫小娟坦言之前，他俩一直都沉醉在幸福中，不由恨起她的坦白来。转念又为她心疼不已，藏了这么个秘密在心这么多年，以她的大大咧咧个性来说确实很累！他感觉得到，她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是真正开心快乐的，他也清楚，这也是以往卫家人对他爱屋及乌的最大原因。难道她在家就不开心幸福吗？
第116页 他一直知道卫家人对小娟的宠溺爱护，她在娘家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卫大军看似严厉，王芳看似找些农活儿给她做，但都能体会他们的拳拳爱护之情。其他几家子也对她言听计从，这些都是她“重生”带来的吗？ 听她讲了所谓的“重生前”，这些天就一直不停的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她经歷的事情可说是骇人听闻了，难怪她一直不敢吐露太多。她也说过，她只想拥有一份平凡的“幸福”。 嘆了口气，自认那天的话真的很伤人。 卫小娟为他做的事情一桩桩想来，其实没有一件事她刻意为之的，除了最初的相识…… 在脑海里转了半天，他还是绕不过最后那关莫名的醋意，心里更是浮躁。省起飞哥说过今晚和雷炎在火锅街吃饭，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打电话问了地址，起身开车出门了。 其实他不是醋意，他只是缺乏自信，走进了自卑的误区…… 梁先慧倚在门fèng里看他皱眉开车出门了，忧心道：“成泰，看元锦还是那个样子，我明天必需得上山看看小娟去。这两个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元成泰坐在木椅上喝着茶看电视，口里应道：“去一趟吧，带点家里的新米上去，还有糯米，小娟不是说她喜欢吃糯米饭吗？进你那专门栽了半亩的酒米，要是她还在和元锦赌气，咱家酒米就没处消耗了。” 像是想到什么了，他疑道：“他们俩的赌气可是一点徵兆也没有嘛？是不是因为这结婚证都办了咱家没动静的缘故？” 梁先慧不确定道：“应该不是吧？小娟不是计较那些的人啊？你也知道我嘴碎的毛病，看不惯的地方总是直接就说，她也从来没和我较真的生过气啊！家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家什都没有添置，我也给她明说过，等搬家再办酒席。她也是高高兴兴的啊？” 元成泰嗤道：“那就是铺子上有什么事吧？你儿子那古板个性，是不是因为小娟做生意对人笑脸相迎，惹他不快了？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哎呀！咱们不猜了，明天我去探探口风。元锦的古板赶着谁了？你还不是当年就因为我和个男的坐一桌打牌，回家给了我气受吗？”梁先慧笑着揭起了他的伤疤。 “呃……，咳咳，多少年的事儿了！还提。” 元锦赶到火锅街，老远就被坐在靠窗位置的雷炎发现了。 “锦哥，你不够意思啊！多久没和兄弟喝一杯了？迟到先干三杯。” 雷飞，周佳雨见到他来，都点头招唿，雷炎身边那个浓妆艷抹的年轻女子却连头也没抬，元锦也没在意，看席上人不多，松了一口气，微笑应道：“我白天忙的都是精细活儿，哪儿敢和你们晚上一起疯啊！喝酒慢慢来，今晚我不是专门找你们来了吗？” 坐在火锅桌子的一方，看了下菜色，招手让服务员又添了几份鸭肠和土豆。 慡快的喝下雷炎递过来的一杯白酒，脸上快速地生出绯红：“这杯算我赔罪啊，来，回敬你一杯。” 雷炎间他如此异常的豪气，疑道：“当真今天没带夫人出门，胆子都肥了不少啊！嘿嘿，我喜欢，来，咱们干！” 雷飞和周佳雨大略知道元锦和卫小娟在闹别扭，见状，对视一眼，雷飞接到暗示，阻止了雷炎倒白酒的动作：“算了，元锦多少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他又很少沾酒，就别劝了，咱们都喝啤酒算了，两个女生也可以一起喝几杯。” 回首担忧地对元锦道：“你也别借酒浇愁了，慢慢喝着啤酒吃点菜！” 周佳雨也附和道：“就是，你点了菜就要负责吃完，你点的这两样我们可都不爱吃。算了，我再去拿点菜过来。” 雷炎也是醒事的主，也不多劝了，他身边那个女生这时倒是抬头了，抱着他的胳膊，娇声问道：“炎，他们都是谁啊？很眼生，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雷炎扯开她八爪章鱼般的依附，讽道：“别以为带你出来吃顿饭就拽了，吃你的饭吧，问那么多干嘛？” 对这些逢场作戏的欢场女人，雷炎可没兴趣把“纯良”的元锦，和“从良”的雷飞介绍给她认识。谁知道转眼会生出什么事儿来？ 那个女人听他如此轻慢的回答，极大的落了面子，哼道：“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什么意思？” 雷炎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出口成脏：“床上你对我有用处，现在没用了，要吃饭就闷头吃，不吃就滚！m的，给你几分阳光，你还灿烂了。” 女子气得脸上浓妆都开始龟裂，站起身，想给雷炎一耳光，但见他冷冷的眼神，还是收住了手，甩袖离开了。 周佳雨端了一盘菜品回座位，正赶上这齣。吐吐舌头，调侃道：“雷炎，你也太绝情了，亏得人家上桌就帮你张罗吃的，喝的，你说话也不留情面了，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雷炎拿筷子在锅里搅搅，若无其事地笑笑：“嫂子，你看她张罗的什么菜？没一样是我喜欢的。倒是你给哥拿的菜，哪样不是他喜欢的？你看还有特意给我带的嫩脑花儿，是吧？” 见周佳雨淡笑不语的将脑花儿倒进了锅里，知道自己猜中了：“你看刚才那婆娘，没见元锦开轿车来之前，对你俩多冷淡，什么眼神？对男人好不好，这就看得出来，他的家人要一起放到心上！” 雷飞笑得很得意：“当然了，这证明佳雨把我放在心上啊。” 雷炎看不惯他的意得志满，打击到：“嫂子不是有个旧情人找上小川来了吗？你都没点危机意识？你呀，也学着照顾下嫂子吧，好女人遇到了要抓住，要是松手被别人追走了，你还不哭死。” 元锦一直淡笑着旁观整个过程，饮酒的暖意渐渐熏得他心思松缓下来，此时想起卫小娟就总是照顾得自己无微不至，而静心一想，竟说不出几样她喜欢的东西？ 雷飞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老将出马 雷飞被堂弟吐槽，一点也不在意。很是自信道：“佳雨以前的那个男朋友我知道，胆小又懦弱，遇见事情就想逃避，看见危险就退缩，算是男人吗？” 看眼边上闪着崇拜目光不断点头的女友。雷飞的声音带着激昂，浓浓的傲气迸发：“我不说英俊潇洒，家境富裕，但至少为人诚恳，家境小康啊！我能用我最大的努力给她幸福，让她生活得开心，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希冀！不是吗？男人嘛@还是要有点担当，能够在女人需要的时候站在她面前就行了。” 周佳雨的眼神柔得快滴出水了，手在桌下抓着雷飞的手，道：“说实话，像我们这种没什么野心的女人，不外乎就希望有个坚实的臂膀依靠。无论外面的女强人多么风光，我就不信她不渴望一个安心的怀抱。感情是相互的，有时换个角度也是一样的啊！飞哥，你让我靠，我也会让你依靠。” 不仅雷炎失笑，连元锦想到各自稍矮的雷飞小鸟依人般靠着周佳雨，……，这个景象充满了喜感。 他们说的每句话都让他有所触动，是啊，自己能带给小娟快乐，幸福啊！她爱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矮一个人又不需要什么理由，不爱一个人才拼命的找理由呢？ 对她来说，虚幻和现实中元锦都是同一个人。她不过是爱得太深，才会毫无理由的再次爱上自己！ 爱情是相互的，换个角度？换个角度！换个角度，假如他是重生的会怎样？假如现在是自己回到童年会怎么样？ 早早的发家致富，飞黄腾达了！这难道是男人角度的独特视角吗？自己有没有勇气丢开一个不同的优渥生活，一心只为小女人甘于平淡？ 爱卫小娟是毋庸置疑的，要是他再活一次，也会把她栓在身边不放的。两个人在一起，幸福就好！谁知道自己若干年后是个什么摸样？纠结两者间的不同有什么意义？现在是自己伴在她的身边，伴着她一同成长不久得了！ 理清一直一团乱的思绪后，他真想给自己几下耳光，真是魔怔了，如此简单的事情纠缠了这么久！ 心思一松，对雷炎敬来的酒是来者不拒，雷飞道后面也是关不住豪情万丈，三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 梁先慧一早上楼不见儿子的踪影，打他的电话是雷飞那媳妇接的，说是在雷家睡觉呢？ 嘆了口气，只好挂了电话让元少勇用摩托车帮着驼了两口袋白米，送自己去车站搭车找媳妇去了！ 到了两界镇又转乘面包车到王家店子。 柜檯内的王友才眼挺尖的，一眼就认出了没见过几次的梁先慧，实在这个地方下车的生面孔不多啊。 “亲家母稀客啊！怎么没坐老五的车啊？” “不麻烦她小叔了，坐谁的车不都一样！” 开车的小伙子听王友才这么称唿，愣了一下，没接她递上的钱，还动作麻利的下车帮着将两袋米扛下来放好，快速的转身离去了。 梁先慧伸着手里的一块钱，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道：“这怎么钱都没收就跑了呢，这什么意思啊？” 王友才蹒跚脚步从屋里迈出，慡朗道：“亲家母不用客气，那小子受卫家不少恩惠，他才不好意思呢！你坐会，我去给你叫人啊！” 清清嗓子，对着半山上的院子：“小娟，你妈来了，拿着东西呢！下来接下啊！”听见传来回应，这才满意地回头和她拉起了家常。 “今天倒是巧，小娟娘俩都在家呢，还没上山种土豆，亲家母，小娟是你媳妇，也算你女儿了，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可要原谅一二啊！都是我家妹妹娇惯孩子！弄得小娟一点名堂都没有！我可是说过她们娘俩了。” 梁先慧哪儿听不出他语气里德嘲讽味道，赶紧摆手谦虚道：“大舅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元锦才是小孩子脾气，两个小的闹点小别扭，让他们自己调和。我只是来和亲家说点事！” “哦……”王友才还打算说上几句，却被王芳的大嗓门打断了：“亲家母来啦！” 却发现真的就她一个人，语气有些不快：“就你一个人赶车来的？” 梁先慧有些尴尬，跟在王芳身后的卫小娟急忙先给她搬个台阶解围：“妈，家里都好吧？你一个人赶车出门，还带这么多神秘东西啊？累着了怎么办？”
第117页 没看到预想中的身影，她也很失望，但不想在长辈面前露出脆弱，只得强打精神应付着。 “就家里刚打了点新米，都吃个新鲜。现在出门有车子，又不用人手拿背扛，有什么难的？家里都挺好的，只是奶奶有些感冒，星星老是念叨你呢？” “哦！”吃不准笑得和蔼的婆婆什么意思，卫小娟敷衍答道。 王芳笑着谢过了亲家母，看了看地上不小的两个袋子：“我先扛一袋回去吧，等下再来趟。” 卫小娟看递上最少有七八十斤的袋子：“要不你背一袋，我和元家妈抬一袋吧。”她知道梁先慧走不了山路，几十斤东西也不好意思让王芳走第二趟。 王芳忙出言反对：“你还是算了吧，这些日子不是人不舒服吗？看你走路都快没力了，待会儿把你累晕了咋办？还不把家里人心疼死啊？” 她这话是说给梁先慧听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送到她家，刚领了结婚证就受气回娘家了？看着她一天天消瘦，虽然她一再强调只是两个人闹点小误会，家里人都或多或少经歷过这些，这当妈的能心甘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妈！”卫小娟止住王芳即将出口的唠叨，不想给无辜的婆婆难堪，她只是嘴碎点，对自己可是真当女儿在对待。 梁先慧也着实有些尴尬，这才见到卫家两个人，就讨了个没趣，面子上虽没说破，可话里话外所包含的意思不言而明。 看卫小娟圆脸有些苍白，眼睛都显得大了几分，也知道她的日子并不比儿子好过，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气。“小娟，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抬了，待会儿就让你妈再跑个一趟吧。” 卫小娟也不再坚持己见了，猜到婆婆应该想单独和自己说点什么？ 果不其然，梁先慧端着卫小娟送上的一杯水，两人干坐在灶房不到两分钟，她便开口道：“你和元锦好好的置什么气啊？我们当家长的恶业不好多问，但这都这么久了你也不回家，我们当老的也焦心啊！” “妈，只是元锦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我是一心一意做你家的儿媳妇，也真心把你们二老当成自家父母在亲近，哪怕今天你不亲自来一趟，我这两天也要回小川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有了卫小娟的保证，梁先慧在面对卫家其他人若有似无的疏离感时，已没了一丝的火气，欢欢喜喜吃了午饭带着卫小娟“凯旋”而归了。 先把媳妇诓进家门，再慢慢劝儿子吧！她觉得自己真是有操不完的心啊！ 却不料，卫小娟的回小川并不代表回元家！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冰融 小川车站下客处。 “你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晕车有你这么厉害的吗？”梁先慧看着脸色苍白，不住呕吐的卫小娟，担心的说道。 “不用，很久没晕车了，只是今天的车开得有些急而已。妈，你先回去吧，铺子上还有事。”卫小娟不容分说的拦了一辆的士，将婆婆推进后座。 “师傅，团结村、” “诶……”梁先慧拗不过她，只得先坐车回家了。车行半路，她勐地拍了下大腿，大叫出声：“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吓得司机一哆嗦，差点抓不牢方向盘，心有余悸问道：“大姐，你咋啦？” 梁先慧只顾一味的傻笑，并不开口回答他，她的所悟还待验证。 再说卫小娟，提着小皮包，捂着口鼻，走得很狼狈，身子发虚，吐空的胃部一阵的难受，脑袋里一阵阵晕眩抽痛，只得就近坐到了公园门口的长椅上，不禁低咒：“这该死的晕车，还以为就此告别了。” 马路上汽车开过，弄弄的汽油味道传来，又是一阵噁心泛起，泪花在眼眶里凝聚，刚才就是怕梁先慧担心，早早便打发走了她，生怕她误会自己使苦肉计博她同情。 这下子反而有点后悔了，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一连经过的几辆三轮，的士都载有人。想着离铺子也不是很远，也懒得再打车了，为避免半路倒下，安全起见，还是拿起手机给胡姐打电话求助算了。 元锦百无聊赖的坐在收银台后面玩着《传奇世界》，这款在网络上好评如潮的游戏便是他这个多月来的全部精神寄託。 今早在雷飞家醒来都已经上午十点过了，匆匆和雷飞感到了铺子，听周佳雨说家里来过电话，可是拨了几次回家也不见回音，还说早点回去看有什么事情。结果胡姐去接孩子、买菜，现在还不见回来。难道买到城外面去了？ 真是的，就仗着卫小娟信任对自己颐指气使，不过还真是拿她无可奈何。想到不快支持，滑鼠下的游戏角色也彪悍了几分，正在“蛇洞”做一个关键的副本任务，遇怪杀怪，坚决不躲避。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元锦惊得手下一滑，差点按着“回城卷”，低咒了一声，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接近“五蛇殿”…… 循声看去，原来是胡姐的电话在响，她忘记带出门了。 接连响了几遍，严重影响了他的游戏心情。不耐得直接伸手拿过来，手指刚靠近挂机键，却见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小妹”！ 这个称唿？还有下面慢慢滚动的熟悉号码让他怔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游戏角色立刻被一拥而上的“白蛇”啃死在当场，悽厉的惨叫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干脆地关了电脑，按了电话的接听键，没有开口，只是将电话凑到了耳边，迫切地想听见她的声音。 “胡姐，怎么才接啊？元锦走没？算了，管他走没走，快来接下我！我晕车了，在公园门口长椅这儿。” 卫小娟没精神多说话了，电话打了好些遍，头是越来越重，幸好关键时候胡姐还是接了电话，几句话快速一说，直截了当挂断了电话，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来。 电话那端的忙音响起，元锦毫不停留的匆忙起身，伸手拿汽车钥匙时，勐地想起她说晕车，那肯定不敢再坐汽车了！ “小翼，电瓶车钥匙给我！” “啊——，师傅你要去哪儿？堂姑不在，你也要走？”小翼递出钥匙，担心的问着，师娘的铺子师傅可看得上心了，这些日子虽说冷脸。 元锦已经大踏步跨上了电瓶车：“你帮着看着点儿，你堂姑没回来，就让夏姐加一小时的班。” 小翼嘴边的“哦”字只有硬生生咽了下去，看师傅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自言自语道：“师傅这是哪儿去，跑这么快？赶急怎么不开你的汽车呢？” 心急火燎的行到公园门口，远远就看见熟悉的背影倚在长椅上。电瓶车无声无息的停在她的面前，她却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察觉。 依旧近乎贪婪的屏住唿吸，仔细打量阔别四十九天的卫小娟。她怎么瘦了？脸白得跟鬼似的，紧紧蹙起的眉头，紧紧闭着的眼睛，被汗水沾湿的刘海，这些都显示她现在无比的痛苦！ 元锦的心狠狠的揪痛着，这样自己满意了吧？折磨她等于折磨自己！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喉咙不知为何干涩无比，心里日夜唿唤的名字此刻反而觉得无法出口。 假寐中的卫小娟胃底又是一阵翻腾，喉咙涌上一股酸气，按着早就吐空的胃部，弯身就是一阵干呕：“呕……” 几滴黄褐色的胃液吐出，滴在椅前的一只皮鞋上，忙强忍住不适，抬头虚弱的道歉：“对……！” 她瞪圆了眼睛，泪水盈满眼眶，圆脸瘦得显出了尖尖的下巴，粉白的唇边粘着一点残留的污渍。脸上快速闪过全然的狂喜，不可置信，委屈…… 楚楚可怜的摸样彻底击碎了眼睛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心。冷着脸，夺过她手里的皮包，粗鲁的翻出几张餐纸，**拭去唇边污物的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 “我去边上的茶馆给你要杯热水，在这儿坐着别动。” 他的话隐着怒气，卫小娟深谙他很少生气，但生气很可怕的个性，轻声应了声“嗯！”。她也实在没力气多动了，刚才面对梁先慧强撑也支持不下去了。 元锦耐心的等她漱了口，喝完半杯热开水，看她脸色总算恢復了一点，不再那么死白，松了一口去，说话却是很严厉：“纸杯扔了，我搭你去医院看看。” “呃……，不用。胡姐让你来的吗？麻烦了啊！你帮我叫辆三轮车吧，我回去睡一觉就好。”卫小娟气还没消，怎么可能听他的。 “要我抱你吗？”元锦问得咬牙切齿，他其实是在和自己怄气，买车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承诺不会让她去挤公车、坐三轮，现在呢？却让她受了这么大的苦。 “又没叫你来接，你那么大火气干嘛？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话时如此说，卫小娟还是没骨气的起身往电瓶车走去，元锦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腕。闷声道：“胡姐不在，电话是我接的。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了？还和我赌气。要赌气也要顾着身体。” “我赌气？！……”她无语了，对元锦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没精神反驳了。 “抱着我点，一会儿摔下去了。”小翼的电瓶车属于单人电摩那种类型，后面较高，两人坐上去有点拥挤，卫小娟控制不了身体贴到了他的背上。他还感觉不够，亲自动手拉过她的双手换上他的腰间。 为了预防她松开，他不得不用左右死死的制住她的双手，感觉她头倚在背上，身体不再挣扎，软了下来。嘴角裂开大大的弧度，语气也不由轻松起来：“这才乖嘛！” “那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吧？专心看路，一只手骑车不安全。”卫小娟挣不过他的蛮力，只好认输。 “没事！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暖暖。”他难得耍起了无赖。 “你个替身我会信吗？我爱的那个人才不会耍无赖。说一不二。” 倚着宽阔的肩背，无比安心的气息袭来，让她心底开始了矛盾的拉扯。先前拒绝梁先慧的好意便是怕见到元锦，她知道，一见到他，自己什么坚固的防御都会溃散，爱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多年…… “不管你爱的那个人是真是存在的，还是你编织出来的，我都不怕，现在是我陪在你身边，我相信自己能给你幸福，给你快乐！我会努力让你只记住真实的我，让虚幻不存在的人见鬼去吧、”
第118页 卫小娟很高兴他能够想通，还是气不过他的胡说八道：“你从哪儿来的自信？” “你看啊，这才四十多天不见我，你就憔悴成这个样子，这就证明你想我啊。我还听说某人夜夜以泪洗面。……啊……” 肚子上被卫小娟施以老虎钳子，他痛叫一声，随即压低声音嘆道：“我响了很多，咱俩谁也离不开谁！你藏了秘密你会不开心，你把秘密告诉我那是相信我。……” “岂止是相信！我早就把你和前世那个人分开看待的，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爱上的就是现在维修手机的元锦师傅！”卫小娟双手在他腹钱交握，打断他的感嘆。 “说真的，我也觉得我现在这么优秀，你没理由不爱上我，是吧？” “臭美！”卫小娟小声嗔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总怀疑我看上你什么了么？其实最初真的是冲着记忆中的那个人去的，可是我镇的还记得很清楚，我爱上了那个专心致志打撞球的元锦，被我挑逗得落荒而逃的元锦。” “你换个角度想想，前世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女孩，你也只是个挣死工资的土老帽，两个人遵循传统结婚，再恋爱的。我单子那么小，对那个事情可没有你想像中的豪放。” 元锦知道她实在解释自己不经思考的责问，忙到：“嘿嘿，咱们以后一起学习！” “下流！”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这就怀孕啦？ 元锦搭着卫小娟直接转进了铺子对面的医院。“你下车！我先去挂号。” 相爱的两个人一旦消除芥蒂，距离又会拉近一步，感情也会再深一层。 “真的要去看医生？还是不去了吧，晕车都要去医院，笑死人了。现在已经好多了，回铺子喝点水，吃点东西就好了。” 元锦感觉她的精神好点了，想想现在医院也差不多下班了，为个晕车就挂急诊确实挺丢脸的。 “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子还给小翼就过来啊。”他将电瓶车停在汽车旁边。 卫小娟也顾不上车子脏不脏了，直接靠在车身上：“晕车那么厉害还不是怪你。心情郁郁的人坐车八成都会晕得昏天黑地。”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怎么没晕车呢？”自嘲道：“我只失眠，晚上没抱着你一直睡不着。” 路上，卫小娟大开着车窗，吹着微凉的秋风。心情有些忐忑：“锦哥，忘了给你说了，今天是妈上山接我回来的。家里的人是不是都在背后骂我啊？” “谁会骂你啊？都在背地里埋怨我还差不多！你才走没两天，奶奶就骂我两个小时，连星星也不理我了。小叔倒是叮嘱我别落了男人面子去接你，可是转眼就被小婶骂得不敢还嘴。这不？连老妈都赖不住想念亲自去你家了。” 说起这一个多月的血泪史，元锦是余悸犹存。 “你倒是甩手就走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可能因为赌气就学你丢下一切就走。在家被嫌弃，在铺子里被胡姐联合夏朗她们欺负，中饭的菜里全是一堆葱，诚心不让我吃饭，还好小翼偷偷照顾我。” “你好意思说我甩手就走？不都是跟你学的！还你一次也不为过啊。而且以你的个性，人家说你的话你放在心里了吗？恐怕默默不语的坐那二，当听见的话全是耳旁风吧？要不是教训你的人是奶奶，说不定你还转身就走了呢？”卫小娟嘲道。 一个几年前就遇事逃避得远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甩手》 元锦也发现自己理亏了，确实是如卫小娟所说那样。父母刚一开口，他就转身上楼了，不禁干笑：“知我者，小娟也！”怕她继续晕车，不敢停下聊天，转移话题道：“飞哥和周佳雨前些天订婚了！” “他们动作倒是快啊！对了，胡姐说前些天有几家什么品牌来咱们铺子宣传代理？什么情况？” 两人一路闲聊着，很快到了家门口。听见车声，梁先慧忙着迎出来想找元锦确定点事情。正好看见卫小娟从车里下来“小娟车晕过了没有？还在吐没有？” “妈，我没事了，就是吐空了有些饿！”卫小娟见她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 “怎么没叫元锦给你买点零食啥的？” “家里有小卖部还去外面买吗？” 元锦甩着车钥匙，跟上来就听见母亲的唠叨，不由反驳一句。看卫小娟在门口怯怯等着自己，玩笑说道：“进去吧！怕什么，又不是第一天回来。” “小娟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元奶奶最先看到进门的娘三，惊讶的问道。慈祥的脸上真情流露。 “姐！你回来啦！我爸今天买了鱼，正在厨房做呢，今晚我们家又可以围满一桌了。”元星星在院中做着作业，见到卫小娟后，高兴的欢唿起来，看见后面的哥哥，小嘴一瘪，开始告状了：“哥不准我摘葡萄，说是给你留着。” “哦！那咱们这就去摘，不给你哥吃。”卫小娟抚着胃部，坐在了她做作业的桌子边，笑着回道。 “可是，没哥帮着摘，我们俩也吃不成啊！” 卫小娟：…… 桌上多了一杯滚烫的白开水，一个洗净的苹果，还有一封早茶饼干，元锦侷促的站在一旁：“先喝点热水润润口，吃个苹果垫肚子，妈买的。” 她当然知道不会是元锦买的水果，他干嘛多此一举的解释下。不过，这份体贴的心倒是很受用就是了。 元锦看她小口小口喝了开水，和星星一起吃下了几个饼干，想到刚才在厨房梁先慧的问话来，心情莫名的紧张了。 卫小娟眼尖的看见他扎起旁边坐立不安，估计是 有什么话要说吧，暗笑元锦怎么变得犹豫不决来了，故意不理他，还帮着星星检查起作业来了。 “星星，这儿写错了，书拿过来，姐给你讲啊……” 元锦等了近十分钟，实在忍不了心下的疑惑，拉了她起身：“你今天不是晕吗？上楼睡半小时，吃饭星星知道来叫你的。” 她很想回他，自己现在精神挺好，但见他焦急的摸样，只得放弃逗他，随着他的力道上了楼。 “什么事？还要上楼问？” “你那个什么时候来的？”元锦模煳问道。 “什么？”卫小娟茫然了。 “就那个，呃……，大姨妈！” 她听明白了，但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用意，直觉道：“不是一直你挂心吗？记得比我还牢。” “那你走这段时间有来吗？”元锦屏住唿吸等待她的答案。 “没啊！你个急色鬼……”她也停住了话，记得大姨妈都好久没来拜访了，上一次？ “上一次是七月中旬，你的一直就是两月一次，每次都是单月的中旬，几年不变。”元锦肯定的接道。 卫小娟也想起了，本该九月中旬造访的大姨妈一点迹象都没有，这些天累得要死，今天还晕车了，吐成那个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疑道：“该不会有了吧？” 卫小娟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因为知道自己的体质可能不易怀孕，她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加上一直还相信着“命中注定”，还在等07年怀上元乐乐呢？ 乐乐！对了，吵架前十天不是梦到乐乐哭着不见了！不会就预示了什么吧？ 元锦想的是：卫小娟不是说两人08年才会生个女儿吗？他从来没想到过生孩子的事情，为了算绝对的安全期，他中间可是忍耐了整整一个多月啊！ 现在，两人都懵了！ “走，道医院检查去！’元锦一锤定音，就准备下楼出发。 卫小娟依旧理不清脑海里的思绪，不耐烦道：“这才多久，去医院干嘛？你吃过饭去给我买张验孕纸就成。” 听出她不高的兴致，他稳住急切的心情，小心问道：“你不高兴吗？” “这太出乎意料了！虽然我喜欢孩子，也喜欢做你孩子的妈妈，可我怀孕那不是几年后的事吗？要是现在怀上了？我的乐乐在哪儿呢？” 元锦知道了她纠结的是什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不高兴呢？只是但心就好办！ 上前拥着她坐到床头，亲亲她的脸：“你想啊！咱们提前多久上的床？那个提前怀孕很正常啊？你那么记挂乐乐，那确定怀孕后，咱们的孩子就叫‘元乐乐’吧。你就不要多想了，还在怀疑阶段你就愁成这个样子！” 卫小娟侧身，搂着他的脖子：“人家心里乱纷纷的，说不定是这次回家思虑太多造成的月经紊乱呢？其实我真的有想过早点去蓉城的大医院检查检查呢。” “有什么好查的？顺其自然就好，来先让我检查下身体哪个位置瘦得最厉害？你这样抱着我，我的心里也乱纷纷的。”元锦知道，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她安心，给她绝对的安全感！ 攫住她的口唇，倾尽多日来的刻骨相思，仿佛想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般狂热。在她喘不上气前放开她的后脑，看她急促的喘气，脸上和唇上终于不再是令人担心的苍白了。 情不自禁的再次舔上她微红颤动的唇，轻语低嘆：“还是胖点好！看着好健康，现在这样子，看着都担心啊。我们明天去照婚纱照吧！办结婚证那天我才想起咱俩都没一起照过相呢。” 王小姐也抛开怀孕带来的烦恼，搂着他的脖子，娇到：“我照相不好看，不想照。” “好看不好看，那是人家化妆的、照相的说了算，一辈子一次的事情，我可不想亏待你。” 也许是心情好了的原因，王小姐晚上破例吃下了两碗饭，梁先慧笑得眉不见眼，仿佛看到白胖的孙子在招手。 饭后，村上竟然来人通知明天家长到场丈量田地，房屋仍然不在征地范围内。 村里的土地现在分得很细。每个生产队一块地方，占着哪儿的土地后，整个生产队的人便均分土地款，各家土地上的农作物赔偿另计。占田后的下一年九月，再次依户口均分土地，以此类推。搞得梁先慧喜忧参半。 真的是，卫小娟刚分得土地就变现钱了，而且根据村上说的，地里德经济作物类，全是按株赔偿。卫小娟那一亩田可是栽了一千多株葡萄藤子，一米来高的藤子五块钱一株，这短短不到两个月就白捡了五六千块钱。她可真可说是福星啊！
第119页 忧的是，估计不错的话，小娟可是怀上了元家的第一个四代孩子啊！这结婚酒席在乱糟糟的老房子里置办，实在有些拉不下面子啊……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真的怀上了！ 早上的晨尿是验的最准确的，头天晚上还抱着侥倖心理的卫小娟，这时候可以肯定自己怀孕了！ 验孕纸上面两道红槓鲜明无比！ 昨晚看清试纸说明书的元锦此时也坠入了头脑真空期了！要做爸爸了？虽说农村二十三四岁做爸爸的比比皆是，但突然被落到他的头上，还是被震住了！ 卫小娟脸上茫然无措的表情让他快速的冷静下来了，这个时候可不能乱了阵脚。 深唿吸两口气，故作正常的拿过她手中慢慢开始褪色的试纸扔到房里的垃圾桶里。拿过一旁的纸巾，蹲在她的面前，拉过她的双手慢慢擦拭起来，在脑海里将话语斟酌了一遍。 “卫小娟！你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女人。你嫁给我了，你是我的责任，是我甜蜜的负担，我就是你的依靠，有什么事情尽管交给我。我们一起走的路还很长很长！你在惶恐什么？犹豫什么？都可以抛开不管。你现在是不仅仅是我的共度一生的妻子，还即将是我们宝宝的妈妈，我们要一起迎接宝宝的到来。他（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难道捨得他（她）成为一个不被妈妈期待的孩子。” 低沉有力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腔调，让卫小娟的心安定下来了。低眼迎向他真诚、深情的双眸，看透他眼底的担忧，释然的笑了，笑中带泪。 “笨蛋，你也只是二十三岁的小男人啊！装什么深沉啊！前些时日我老师胡思乱想的，咱家的欢欢会不会成为一个哭脸孩子啊？” 元锦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啊，我脚麻了！” 拖着脚坐到了卫小娟身边，她忙捏向他的腿：“哪只脚啊？” 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咱们再睡会儿，昨晚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非要六点钟起来试什么晨尿！” 重新躺到了床上，卫小娟枕在元锦的手臂上，两人面对着面说着小话。 “锦哥，怎么办？要是我家里知道我怀孕了会打断我的腿的。咱们还没有结婚呢？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还任性的乱跑，啊……会被骂死的。” “他们要打要骂，我都会给你挡着的，再说了，你肚子里的可是万能挡箭牌呢！”轻抚她尚不见突起的腹部；“待会儿起床就让妈去找徐神婆商量那什么‘送年月单子’的事情，把酒席定在最近办不就行了吗？” 元锦抱着她，心里有些痒痒，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转过身去，让我好好摸摸！” 卫小娟口里嗔道：“色鬼！”身体却听话的翻身背对她，元锦贼笑着贴了上去，两人蜷曲的身体呈一个方向紧挨着，无比的契合。 这样的动作正方便元锦的双手分别揉捏卫小娟的双峰。卫小娟因为怀孕氛围敏感的胸部被他一捏，止不住的娇吟出生，身体也轻轻扭动起来。 “别动了，好不好！”炙热的唿吸，粗嘎的低喃喷在她耳畔。 “谁叫你动个不停！”卫小娟恶劣地将挺翘的屁股往后，压向元锦如铁的勃发欲\望。 他只得投降：“好，我就放在上面不摸。咱们睡觉，纯睡觉。” 心猿意马，睡的着才怪！实在太想念怀里的诱人身躯了，不一会儿，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甚至变本加厉的从卫小娟睡衣下摆摸上了她光裸的前胸。 “让我摸摸！哎，想死我了，好像前三个月又不能同房，过过干瘾也好。” “嗯~~”卫小娟拖长的语调魅惑无比，元锦的抚弄已经成功挑起了她的情潮，声音颤抖得不成原调：“小心，慢点，应该没事的，我又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元锦闻言，惊疑道：“真的？！” “真的啦，那那些前几个月不知道怀孕的怎么过的？小心点就好” 扮过她的身体，见她脸上也是情潮暗涌，媚眼如丝，哪里还克制的住。 动作无比快速的拉掉两人的衣物，yin笑着欺到她身上，见她摆出一副“任君採撷”的诱人模样，暗暗找理由为自己的贪慾作解释，如斯美景，就算柳下惠再世也会凌乱吧！ “嘿嘿，老婆，我来啦！” 即便元锦如色中饿狼般靠近卫小娟，但他动作还是异常的温柔。就算卫小娟哭叫着让他“快点、重点”，他也忍着如雨般的细汗，缓缓将两人送上高潮。 清醒后的卫小娟无比的羞涩，通红的脸蛋让元锦无比的满意，故作正经教训道：“起床了！白日宣yin不说，还欲求不满。前些年怎么过来的！” 卫小娟：…… 事实告诉梁先慧，忧心的事情变成现实后便成了操不完的心了。 起床下楼的卫小娟闻到卫兰餐馆浓烈的油烟味。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算命先生的吉言 梁先慧在听了徐婶婆的话之后，便一直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九号！” 连算命先生叫了一声号码她也没听到，徐婶婆只得使力推了她一把：“到咱们了！” “哦。” 她这才收拾心情跟着徐婶婆坐到了算命先生对面的长板凳上。 先生是个六十上下的山羊鬍老头，穿着灰色中式长衫，手上执着一支细毫毛笔。见梁先慧二人坐定，隔着长木桌，深沉的目光大量一遍二人神色，胸有成竹捋捋颌下山羊鬍须，直视梁先慧道：“这位妹子问点什么？” 梁先慧不由的一惊，正色道：“我来给儿子结婚测个吉日。要多少钱？” “测婚礼吉日？八十八！”先生稳稳地说出一个价格。 梁先慧惊唿：“刚才一个算命的你都才收十二块！那择日开张的也才四十八。这也贵太多了吧。” 先生一副荣辱不惊的淡定模样：“你自己斟酌啊，结婚可是大事，我这儿是连两个人的八字命相也一起帮你批覆清楚的。” 听说还帮着批两个人的命运，梁先慧在肚里飞快的算清楚帐目，道：“那先生记下：我儿子叫元锦，农历八零年八月二十九，早上七点过生日；媳妇卫小娟，农历八三年七月二十五，下午五点过生日。” 这生辰八字还是她刻意向王芳讨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算命先生在一个本子上记下之后写写画画，十来分钟后抬头道：“这两个八字照命相看来尚属上上之和……” 梁先慧忙道：“可我听人说：猪配猴，泪长流！这怎么又是上上之人呢？我还说让你给打道符来压压呢！” “这话你就外行了！”算命先生也不上火，施施然解释道：“这合不合不单单看属相的！还有八字相不相冲，五行相不相生；……（省略数千字）。总之这两个八字都不错。” “哦，那选个婚期吧。” 算命先生道：“这对八字有点怪？你家媳妇是不是上身了（指怀孕）？” “你怎么知道？”要说梁先慧先前对算命的不以为然，现在可就惊讶了，卫小娟怀孕的事情目前就娘三和村上妇女主任酿俩知道。就连元呈泰也是云里雾里，模煳不已。 徐婶婆也在一旁惊道：“难怪梁妹子急着测年月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啊！先生帮忙测个近点的日子啊！” 算命先生点点头，手里拿着卫小娟的八字看了又看，又找了本封皮破旧的竖体书翻了良久。 慎重的样子让梁先慧莫名的紧张起来，要是卫小娟在这儿，以她的心理素质就应该是恐惧了。 半晌，算命先生皱着眉头，犹豫不决道：“这个女八字明明子嗣来得很艰难，要经歷一番家庭危机才会得到，你儿子的八字也是子嗣晚来的徵兆，偏偏合上来却有个奇怪的变故。明明是子嗣上身的兆头啊！奇怪，嘿嘿，头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事情。” 梁先慧送了一口气：“管他什么迟早，那证明他们的八字合拍啊！算了，你直接测个吉日吧。” 她拍着受惊的心口，真怕这个先生再说出个什么话了。徐婶婆一直很相信这个算命先生，可以说，她促成的信任十对就有九对是在这个先生这儿欢欢喜喜测好吉日走的。此时见她露出不屑的神色，心下难免不舒服。 劝道：“你也是，先生是真箇小川都出名的铁口神算，既然先生觉得奇怪的事情，必有一番不寻常的地方。这样，我这就给小妹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听听，铺子离这儿也不远。” 算命先生听得如此肯定的赞誉，也是豪气顿生，大法好言道：“对！把人给我叫来，我免费给她们小两口看一次相。” 徐婶婆闻言，不待梁先慧反应，忙欢欢喜喜打起了电话，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满面生光。 就连边上排队的重任也都交头接耳争相羡慕起即将到来的小两口。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给卫小娟说的，元锦骑着电瓶车搭着卫小娟很快便出现在塔林的入口处。 “锦哥，那些人怎么都直勾勾看着我们啊？”卫小娟在后座小声道。 “管他们干什么！看下又不会掉快肉。” 可十分钟后，他挡住了算命先生直勾勾观察卫小娟的视线：“你看了好几分钟了，也该有个结论了吧？” 梁先慧也对算命先生不满道：“先生要测个日子便测，不测，我们找别人去。” 算命先生却状若未觉，掐指咕哝了几句：“怎么这么奇怪？面相隐着的是什么意思，十年差别？搞不懂！” 元锦捏紧卫小娟发凉的手：“你只说你搞得懂的吧，搞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什么都知道了还了得！” 算命先生赞赏的点点头：“也对，纠结过去有什么意思！你们将来就算否极泰来了，没什么波折关卡，身上都带着不错的财运，女娃娃积德不少，会心想事成的。” 若有所思的取过一张红纸，毛笔轻落。“刚才依你们八字看了，十月初八送年月单子，冬月十六成婚大喜。十五过礼，十六早上女家寅时出亲，辰时进门拜堂。整个婚礼忌什么人，各种礼节要什么人做都详细写着呢！” 卫小娟的手一直被元锦捏得很紧，她知道元锦是怕她多想，有个伟岸的身影遮挡住算命先生好奇的目光，她还怕什么吗？只是这个算命先生的确像是有两把刷子，他的眼神分明是他看出了什么？他既然避而不谈，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第120页 自认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反而成就了不少好事，她无愧于谁！伸手指戳戳元锦僵硬的背嵴，温言道：“没事！你不要太紧张了。” 结果红纸付了钱之后，卫小娟轻声对算命先生道：“谢谢师傅了啊。” “不用谢我，现在的孩子是你的福缘，你想的还是会来的，一切随心，顺其自然就好！” 算命师傅的话语很诚恳，自有一番令人信服的力量。在小川的这个着名的佛门圣地，卫小娟最为记挂的心事也算是被这位不知是真本事还是大忽悠的算命先生成功开解了。她的脸上绽开明媚的笑颜，心底隐忧一扫而空。 元锦感觉她的欢颜，不甚帅气的五官也漾起令人安心的笑容。 下午，两人找了一家婚纱公司拍了一套照片，直拍得元锦直说：“幸好只打算记一次婚，太折磨人了。” 他叫折磨的主要原因还不是费心费力摆姿势，而是卫小娟上了妆，换了轻薄的婚纱后那动人的模样。摄影师还不停要求近距离摆出各种亲昵姿势而不能触到来。元锦真想骂他几句：你试试对着心爱的人隔那么近不准下口的感觉！搂着低胸装的新娘子忍着不摸上去！ 最想的还是骂自己，明明卫小娟都不想拍婚纱照的，他非要犟着来！现在看她越拍越找着感觉了，他不淡定了。室内空调开着倒是不担心她感冒，只是一件比一件轻薄的婚纱礼服师怎么回事？记得明明订的是中等套系，只有四套服装的啊！怎么感觉她变幻了好几个造型和妆容啊？ 长款婚纱的庄重典雅，短款的俏皮可爱，中式的温婉斯文，西式的高贵奢华，这些都算了，课现在这……这什么味道？荡妇卡门？而且也超过服装限制了吧？ “锦哥！好看吗？化妆师夸我的皮肤不错，他们影楼新进的这套紫色裙子说是还没人穿过，让我给他们打一下广告。嘿嘿，我也能体验一次明星的感觉。” “不好看！而且挂在他们铺子里受人指指点点的多不好啊！”元锦违心的说着诋毁的话语。 这套紫色的小礼服是在小川这个地方完全不能穿出门的，背后裸出一大片，胸前深深的辱沟、白嫩的大腿也暴露在空气中。不可否认的是卫小娟雪白细嫩的肌肤穿上这条裙子相当的炫目。 察觉了影楼里重任的目光，元锦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进边上的更衣室。 “快换下来，这衣服这么露你也敢穿！刚才的旗袍你都嫌大腿口子开得高，婚纱你都选了一个披肩遮住上面，你……，唉！” 元锦转过她的身体开始帮她拉下身后的拉链，越发感觉似乎被整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吃醋呢？人家穿这个也紧张的要死啊。” 卫小娟细汗把爱表达出来，而元锦不同。他喜欢两人在私下悄悄说，这么久来，他一直说的是“喜欢”，很少说“爱”。这让她很失望，老是变着法子想调教他“把爱说出来”！ “知道你想干什么？”元锦凑到她耳边，“让你这段时间逍遥，日子还长着呢？我给你记住了。”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这样？”卫小娟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喜欢，喜欢！”元锦帮她取下头上的髮饰，无可奈何的应付她越来越孩子气的“笨问题”。 他倒是不知道，卫小娟暗地已经打了什么“调教”他的破主意。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卫家“超生游击队” 距离送年月单子的日子太近了。 元锦和卫小娟只得丢下铺子里的工作赶紧回了趟两界镇，给毫无准备的卫家人提个醒。 元锦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站在卫小娟面前帮她挡了所有的责难目光。 “算了，家里丢脸的又不是她一个！反正我这个老书记早就没脸没皮了。” 卫开云开口止住了所有的人还未出口的苛责。王芳忙对一边站着抹泪的卫小娟道：“快扶元锦起来，你也去洗把脸。” 卫大军向托元锦出门的女儿递了个警告眼神，得来她调皮的眨眼挑衅，差点兜不住严肃面孔。 出门后，元锦关怀道：“伤心什么啊？没必要，她们不知道你的好，还有我呢！只要爸妈没怄气就好！奶奶老思想，转不过很正常，其她人你根本别在意！快别哭了，一颗眼泪一颗珍珠，你说的啊，我怎么赔得起！” “呃……”她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除了王月秀说的几句是怒其不争，气急而出外，其她人的责难都是做给他一个人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勾他的愧疚心。 犹豫了几秒还是作罢，让他愧疚去吧，这也是争宠的一个筹码，不是吗？ 吃了中饭后，元锦被王月秀找了个藉口拖到那边院子去了。家里其他人也散得差不多了，卫大江夫妇却留在了小娟家的灶房。 只见高挑靓丽的唐琳瞪了卫大江数眼，他却仍然欲言又止，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卫大军见状，嘆气道：“小娟，三叔说把二妮子和小涵过继到我们家！” “哈哈！三叔嫉妒了吧！两个妹妹吃住全在我家，都快成我爸妈的孩子了。”她以为卫大江说笑话呢！也笑着开起了玩笑。 “你爸说的都是真的，小娟！”新三婶唐琳一直就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好些时日了，家里相关的人都让问过卫小娟。她嫁进来不久，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为什么都吞吞吐吐，还要问即将嫁到外人家里的卫小娟意见，就连公公婆婆也隐晦的表示，只要卫小娟点头首肯，他们便对二妮子和卫小涵的归属没有异议。 念及此，唐琳更是急切地解释道：“那个！小娟，你家现在的户口上就你爸妈两人，你的呢，迁到了元家，小明的跟着学籍在走。我想再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我家户口上都三个女儿了，上不了户口，眼看小美就处对象了，倒是无所谓，可二妮子和小涵还有好些年，就让她们迁到你家的空户头上，也算圆我的一个梦吧。你们放心，她俩的一切开支，我们还是会支付的。” 卫小娟惊讶的看了眼卫大江，以往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却怯怯的躲开了自己的目光，低头默认了。 以往在两界镇，除了那没父没母的孤儿会把户头迁到叔伯家，让叔伯成为监护人之外，还没有听说有谁会心甘情愿把亲生孩子的户口转走！ “你们真的这样想？就为了生儿子？三叔盼小涵的时候，失了镇上的铁饭碗。现在好不容易慢慢又爬起来了，你们又开始心思不定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二妮子和小涵的感受，还有小美的感受？” 卫小娟有些失望，也有着无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她也不想勉强别人都为谁改变。 “她们俩现在吃住都在你家，心里还有你三叔吗？反正你家户口上空着，你爸妈在家也没个说话的，这样一来不是两全其美吗？”唐琳说的理直气壮。 确实，人家一个“高干”老姑娘能够下嫁卫家已经难得了。还能挡着人家生育一个亲生的孩子吗？如此急切地态势，怕是肚里有肉了吧！不然卫大江也不会一副怂样。 卫小娟无力的看看卫大军和王芳，当然知道以他俩的性格是不会拒绝的，苦笑着对卫大军道：“爸，你问问二妮子，她要是愿意，就迁过来吧！” 转头对唐琳嘲道：“三婶，以后二妮子和小涵的学费你也可以不管了，前途这些也不劳烦你操心了。她们有哥哥姐姐呢！再说了，这两年在我们家你们给过一分钱的生活费吗？” “小娟！”卫大军投以警告的喝止。 记得婚礼前见唐琳的时候，她还是一副趾高气昂、施恩的模样夸耀她娘家势力怎样怎样，能带给孩子怎样的未来！这才多久，就急着往外推！ 卫大江看出卫小娟的不满和嘲讽，无奈盼子心切，他能做得就是拉着唐琳迅速的离开了。 “二伯、二娘、娟姐，我们被抛弃了吗？”卫小涵怯怯的声音从灶背后传来。 二妮子黑沉着脸牵着妹妹走了出来。看来，两人刚才一直蹲在灶台后面偷听呢。 十二岁的二妮子仍然很瘦弱，大大的眼睛凝聚着看不懂的深沉目光，八岁的卫小涵身高都快和她一样了。 王芳首先心疼的拉过两人：“谁胡说什么抛弃了！” “二姐说的，爸爸喜欢儿子，我们都是女生，他就不停的换老婆，直到生儿子为止。” 卫小娟捏了敏感的二妮子一下，温言解释道：“二姐都还是小孩子，哪儿能读懂大人的心思！你们呀，还是该干嘛干嘛，上学要认真，回家记得帮二娘做家事啊！娟姐过年要检查你们功课的。以后你们就归娟姐和明哥管理了，知道了吗？” 二妮子露出一个笑脸来：“明哥也是这样说的。其实我觉得这样还更好，省得以后麻烦。你们不用操心我和小涵难受，真的，以后就一切照旧。” 看她一副早熟的模样，在场的大人都难免心酸不已。唏嘘之余，也只有接受现实了。正如二妮子说的那样，这样的安排对她们姐妹未尝不是最合适的。 待二妮子带着小涵出门后，卫小娟狐疑的问道：“这三叔不是歇了想儿子的心么？还说让小明和小帆养他呢。” 卫大军恨恨的说了句：“他的话也值得信？其他荒唐的事多着呢！”转身出门了。 卫小娟不明所以，王芳见她迷茫模样，嘆口气，缓缓道出了原委。 两界镇的计划生育这些年一直卡得很严，怀孕七八个月都被拉去强行堕胎的比比皆是，偏偏山区对多子多福，传宗接代看得很重。 于是各式各样的“躲生”应运而生，为了超生孩子，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今年年初，两界镇有个人开了先例，把自己孩子过继给了丧子的哥哥，得到了准生证，堂而皇之再生了一个孩子。 有了他无意间的一次操作，有人就依着这个方法行事，竟然全得到了机会。村上几家想儿子的便动了心思，也都成了好事。 如今，卫家不仅是卫大江心动了，卫大河想生个女儿，张雪也想生个女儿。 卫大河和卫小兵两人是别出心裁，走了捷径。李雯和张雪都是有结婚证，没有迁移户口，现在都分别将儿子的户口报到了娘家。理由很离奇，娘家的父母无人赡养！兄弟呢？叛出家门，自成一家了。于是，婆家这边就缺“种”了，已经顺利的拿到准生证了。
第121页 卫小娟的嘴巴张成了“o”型，心里暗嘆：太有才了，这样也可以？ 话毕，王芳还出主意道：“你肚子里的生下来也把户口上在咱家，过两年再生一个。” 卫小娟忙着摆手道：“不，这个孩子要赶着上户分钱的，再说了，现在带个孩子就要对他（她）负责，生出来就要全心全意的爱。我才不想多受一次苦呢！” 王芳急了：“你倒是这样想，你婆婆妈课不这样想啊，还有元锦，万一你生个女儿，他们还不嫌弃死。” “呃……”念及前世元乐乐的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貌似他们没有重男轻女的念头啊！正想辩驳几句，从王月秀那里“聆听训示”回来的元锦自诩英雄救美，积极保证到：“女儿好，女儿‘槓上花’，儿子‘槓下炮’。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观念，我们元家女儿都是宝，一房人一辈只出得了一个呢。” 生怕丈母娘不信任自己，忙拉着卫小娟：“小娟知道，咱们家星星就是例子，敢和我爸抢菜吃。” 王芳对女婿还是很满意的，也没和他多计较了。 吃了顿提前的晚餐，元锦带着卫家长辈的殷殷教导，搭着卫小娟踏上回家的路了。路上，元锦想起第一次开车搭她时那副恐慌的样子，和现在这幅闲适完全是两个模样。 抽空伸手捏捏她的圆脸，这才两天，手感又回来了。笑着调侃道：“你今天又闲情睡觉了，怎么不尖叫着让我看慢点啊？” 卫小娟像赶苍蝇似的甩开他的贼手，嗔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说什么也是经验丰富了。别打扰我补觉，要是惊醒我，待会儿晕车了，看你怎么收拾。” “好好，不打扰你睡觉了。” 黑色伊兰特在颠簸婉曲的山路上开得很缓，天色渐暗，昏黄的车灯在路上留下一道温暖的色彩！ 第三卷 第四十章 “养胎”闲事一二 “为什么我不能喝你去上班了？”卫小娟半躺在床上，狠狠问着穿戴整齐的元锦。她不过就是多眯了会儿觉，他就不让她起床陪他出门了？ “昨天你奶奶说的很对，不能什么事全都依你！只要对你好，对宝宝好的事情，咱们必须做到。”元锦昨天被王月秀拉去就是被传授了“孕妇保养n守则”。 “那和我现在有什么联繫？”她不喜欢在家里陪着梁先慧大眼对小眼的。 虽说梁先慧在家待得时间较少，一般是早上起床后就打理卫生，洗衣服，然后出门转转田边，摘点自家小菜，午饭后，出门找牌搭子娱乐。 梁先慧出门打牌后，她就更难熬了，只能和电视作伴。 “当然有联繫了！昨天她们提醒后，我回来特意查了查，手机和电脑的辐射对小孩子前五个月伤害很大的，你不准给我靠近了。还有，你那么怕汽油味道，还是再家里好点，没事转转田边，唿吸点新鲜空气，家里妈还买了不少水果，记得多吃，以后孩子皮肤好，……帕拉帕拉……”元锦化身《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将王月秀说的，昨晚熬夜书上看到了，一股脑的说了起来。 “啊……”卫小娟拉过被子蒙着头，“你快走吧，我服了，是不是我不听你的，你便会继续念叨下去啊！” 元锦停下唠叨，见她鸵鸟状埋进被子里了，上前拉下她头上的部分，给了她一个安慰的亲吻。 “乖，反正这么近，我中午回回来吃饭的，下午也会早点回来。”打了她屁股一巴掌，捏了她鼓鼓的胸部一把，想起什么了，变脸骂道：“那天晚上你勾引我时，怎么说来着？没事，屁才没事呢？昨天奶奶说的话可是吓出我一身冷汗！我告诉你，还有一个多月，你给我忍忍，我是不会和你做那事的。” 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半闭着眼睛给他一个回吻：“嗯，希望你忍得住，大不了下次做半套！你快闪人吧，再拖就中午了，我再睡会儿。” “嗯！”元锦爱怜地捏捏她的脸颊，发现这个动作已是两人表达亲昵的习惯了。 卫小娟睡够起床下楼后发现，偌大的院子没有一个人在。家里的小卖部的营业时间是一大早，中午和晚上，现在倒早不晚的，没有营业。 属于冯霞她们那边的院子倒是传出元芳和她帮手洗菜时的哗哗水声。 现在厨房后门的房子租给了别人，后门已经被封死。在厨房找了一圈，锅里热着两个煮鸡蛋，还是他们昨天从娘家带回来的，另外还有一盒温热的纯牛奶。她嫌恶的将牛奶捞在一旁不管，剥了鸡蛋慢慢吃着，又在梁先慧的寝室里找了一个苹果清洗干净备用。 梳洗完毕，打开电视转了一圈也没有找着好看的节目。无聊的起身拎着一杯白开水，装了几个水果，出门往远处的田走去。 她自己的田还没有把路径摸熟就被徵用了，昨晚好像听元成泰提过，他们今天会去选几颗葡萄藤回家，用大花盆种上，以后搬到新小区的时候也会栽上几颗的。 新田的方向和家里以前的那块蒜田方向不一样，以往的三亩田分散在院子后方，现在这一亩田却在院子的前方。出门没多久便看到元成泰和梁先慧坐在田坎边和几个人聊着什么？走近才听到似乎在讨价还价。 梁先慧先看见儿媳妇提着东西下田来了：“小娟来了啊，走田坎路小心些。” “爸，妈，我拿了点水果来，你们出来多久了，挑到口味好的葡萄没？”话是对着老两口说的，目光狐疑的看着田边四五个陌生人。 或许看懂了她的疑惑，其中一个中年人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星光村的，不是听说你们这儿占田了么，我们来看看有没有果苗树苗贱卖的。你家这田已经占了，里面的葡萄藤也赔钱了，以后被厂子里铲车给铲了也可惜，现在我一株出五毛钱，我们自己拔，给你们全收了，你爸还在给我们砍价呢？这么好的事儿哪儿找？” 厂方征地之时，田里的庄稼，苗圃全是付了款的，但是厂家一般不会管田里的作物归属。少数几家新分田的人家都或多或少栽了点什么，其他村听见风声的人便会来收购“废弃”苗子，也不知道具体拿来做什么？ 但有人亲自到田里收购，便证明这东西有利可图，“利”还不会低！ 元成泰虽说老实农民一枚，但是这点计较还是有的，这不，见媳妇不言不语坐到了田坎边放的小板凳上了，转头继续讨价还价来：“五毛钱，我还不如等它烂在地里。这些苗子是我家叔伯借给我的，那时也不知道这块田会被徵用啊，还说把苗子拉拔活了弄到花木市场去卖的。现在也差不多了，我卖的价钱总得抵得上花木市场吧，也好给叔伯哥交代。一块一株！” 星光村几个人转到一边像是讨论去了，元成泰转头接过梁先慧手上的橘子：“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星光也开始有厂方关注了，这些人还不是打主意把苗子拿去换赔偿款。真心买葡萄栽的，哪儿看得上这种修下来的残枝啊？挑不出几颗成材的。” “星光村？咱们有块田不是就在星光那边界上么？让你早先换到家附近，打理也方便些，唉，偏偏咱们生产队没人住那边。”梁先慧抱怨道。 卫小娟狐疑问道：“我们怎么有田隔得那么远？现在栽的什么？有多宽啊？” 连线会脸色变得有些愤愤：“你二娘呗！那田本来是你家奶奶的，也在屋后，我们每家种一年，几年前轮到你二娘种的时候，她和你二叔闹矛盾，一时起了私心，自作主张换了块田，紧挨着她嫁到星光的妹妹家田地。后来闹着闹着和好了，找到换田的那家人，人家也不还回来了。更可恨的是，她干脆把田划成三份，她的给了她妹妹种了，我们和小叔只得每年走上几里路去种点庄稼。” 看远方几个人似乎讨论出什么了，嘆了口气：“现在闲着呢，过两天去撒点菜籽吧。” 那几个人走了过来，给元成泰撒了支烟：“老哥，再便宜点呗，你一下子提了一半，这……” 元成泰接了烟，没有点燃，话说得很坚决：“不能少了。” 卫小娟见那几人隐隐有松口的兆头，忙道：“爸，我昨天就忘记说了，我们上面要葡萄藤，改天我爸下来拉，还说和你喝上两杯呢！” 元成泰听得这番话，忙抱歉地对那几个说道：“呃……，我家亲家要了，那就多少钱也不卖了。” 几人悻悻离开了，元成泰转身笑道：“小娟，你爸说啥时候下来没？这次我一定要扳回一局。” 想起每每和卫大军喝酒都先一步醉倒在桌上，心下总是不服，总想找机会赢回来，梁先慧笑骂道：“你还是算了吧，你醉倒了，亲家还面不红，气不喘的。”转头，“小娟，你爸那葡萄藤栽哪儿啊？” 卫小娟道：“不是我爸要！这葡萄藤就栽道星光那块地里去把。那么远，你们跑着也没法，几分地能收多少菜油啊！我看不是我们家种着，小叔早就把那块地丢开了。” 见两人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好把自己的分析仔细解释一遍：“星光这几人都到处收苗子了，那他们那儿征地就是迟早的事情了，咱们那块田临的那么近，早晚会占到的，这不是又赚一笔？” 元成泰两人这才释然：“那下午找你小叔一起来帮着把苗子翻过去。” 不得不说，卫小娟带财运的说法完全是正确的。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就在葡萄藤移栽过去的第三天，星光的那块田便被占了，两家人平分了五千块，而冯霞那块因为栽的是菜籽，只得了三百块钱青苗费。 知道这个结果的冯霞气得一个人在家暴跳不已。而元成泰和元少勇一家则聚在院坝里欢声庆祝。 “还是小娟有眼光，咱们下一次把葡萄移到哪儿去？”元少勇调侃道。 卫小娟啃着滷鸡爪，接过元星星递上的纸巾抹抹嘴：“我那是乱猜的，要是又听我的赔了怎么办？” 梁先慧笑着把装滷菜的盘子移到她的面前，笑道：“现在你爸和你小叔在厂里包了修沟渠的活儿，田里的事情，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可做不了那么多。就在蒜苗陇的间隙里栽点葡萄藤也没妨碍。” 对元锦道：“国几天咱们要上去送年月单子了，徐婶婆说要送三金，明天把本子拿去取钱，带小娟去选首饰，这钱别省，都是小娟的功劳。做酒席的钱你们也别操心，前些日子占田的土地款也有不少了。”
第122页 元少勇闻言也承诺道：“我在文化局有个熟人，到时请个摄影师傅！嘿嘿，那才是脸面，或者是放上一小时烟花……” 卫小娟忙阻止道：“不，不花那冤枉钱，摄影我没说的，可烟花就没必要了，一阵烟过后就啥也没有了。” 接着对父母道：“首饰就算了，我从来也不带耳环、项鍊什么的，还不够那些宵小抢的。戒指手上已经有了。” 已经见她手上那个宵小的指环，皱眉沉思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元锦的意志pk诱惑之夜 吃过晚饭，元锦带着卫小娟沿着田坎小路进行“饭后消食运动”，这些都是这几天而不来的只是。 深秋的田野里荒芜了许多，刚开始发芽的蒜苗、初冒头的菜籽…… 元锦还是相同的贴心，自觉走在靠边的地方，留给她走平坦笑道。 “锦哥，那钱你还给妈，我不需要什么首饰！你是知道我最烦那些东西，我怕麻烦，万一丢了多可惜啊！” “钱还给妈我没意见，不过，还是怪我思虑不周，明天我们还是去挑个大点的戒指吧。”伸手在裤兜里掏摸片刻，拿出一个盒子：“喏，这个带上。” 卫小娟接过盒子：“这什么啊？” 看元锦不自在的样子也不想逗他了，他主动送礼物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每一次都干感觉弥足珍贵。小心翼翼拆开小方盒子，一块青碧的手镯在淡黄的纸盒内衬上显得晶莹剔透。 “哇！锦哥，怎么想到给我买这个？我怕会碰断的。”看四周没人，大胆的拉着他的领口：“低头，我亲亲，么么！” 元锦白净的脸庞浮上一道暗红，口不对心怨道：“哎呀，不要动不动就琴亲，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见她想戴上手镯，忙阻止道：“回去抹上肥皂再戴，不然待会儿痛。” 卫小娟停下动作，打量这个比自己手腕大不了多少的镯子，狐疑问道：“你怎么买得这么合适？该不会找个女人去试戴的吧。”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手腕多大，我心里会没谱么？走，这就回去戴上。你奶奶说孕妇戴玉器辟邪，我今天下午特意去挑的。还顺便买了胡姐建议的孕妇奶粉，势必把你前些时日丢的肉肉补回来。” 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拖长了语调撒娇：“哥~~！人家不吃奶味儿的东西，更喝不下任何没味道的奶制品。” “没有商量的余地，回去就先兑一杯给你试试。”元锦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会让步。 惊叫声中，卫小娟被元锦拖回了家里。为避免她吐出来，还准备了对她来说万能的止吐佳品——苹果一个。 元锦认真看了说明，用勺子在量了半天，兑好了一杯呈上。老远，卫小娟闻着那浓浓的奶味儿，胃里便开始翻腾不已，等手上端着温度适宜的玻璃杯，在元锦期盼的眼神下喝了第一口下去。 “哇……”止不住噁心的呕吐起来，元锦急得抓耳挠腮，“哎呀，你这一口就是五块钱啊……” “啊……，你买这么贵的奶粉干嘛？”卫小娟接过白开水漱口后，瞪圆了杏眼。 “不是你老是说怕长胖吗？又不肯吃炖的东西，我问过孕婴店店员，她们说这种奶粉只会作用孩子，不会让你添多少脂肪的。我先说明啊，我对你的身材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意见的。” “老公~~！我好爱你~~”怀孕后的卫小娟感性许多，连带的胆子也大了许多，这个肉麻的称唿在小川县可没人会叫出口，她往日也只是偶尔“奔放”之时叫上一声。现在感动之余，叫的非常顺口。 娇媚的语调，亲昵的称唿，含泪的蒙蒙杏眼，……元锦感觉心里发热，脸发烫，腿发软，嵴背发麻，直觉看看远处院子里聊天的众人，发觉没人注意到之后松了一口气。 “下次只准在房间里说，说多少遍也无所谓！” “嗯，老公，苹果准备好，我把鼻子捏住，就当灌药吧！”话毕，在元锦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苍白着脸接过苹果连啃了数口，这才缓过气儿来。 “成功！” 所谓的“送年月”，不过就是把算命先生开的年月单子带到品女方家去过目。女家要又要置办酒席来请亲戚朋友免费大吃一顿，变相告诉人家“我家女儿什么时候出嫁了，你的礼金可备足了？” 元家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家，梁先慧手里有了钱也不是藏着掖着的那种人，面子功夫她还是会做的。 这次送年月就把他们一家三口出马，但是在卫小娟的指点下，连王家的舅舅大姨都单独备了一份礼，花钱不多，挣足了面子。 礼金封了时下最足的四千八，卫小娟的手上多了一个闪耀的黄金戒指，一只青碧的手镯。在农村人的眼里，黄金才是财富的象徵，就她手指上那个铂金戒指也被人指过时银的，所以这次，她特意选了一个“扎实”的黄金戒指。 这一切在卫家附近乃至整个小川都是头一份，深知王月秀爱显摆的个性，卫大军此次的“年月酒”摆得相当的高调。 过后，卫家便开始烦恼起嫁妆的事情了。这两年的嫁妆最时兴的就算一辆125摩托车了，另外就是新房的全套家具，床上用品若干，家用电器数样，其它小东西若干…… 关键是摩托车不用买了，家具这些元家老房子没地方放！这可难坏了王芳。偏偏王月秀下了死命令，结婚头天过礼的时候，一定要让人看看卫家的“大方”。 就连梁先慧知道王月秀的打算后也是忧心忡忡，想也知道，买家具的地方肯定是小川附近卫家**厂里，加点也是小川城里的大电器城里选购。 可卫家奶奶却要求把东西先送到两界镇，等到过礼的时候再送往元家，好麻烦？！但没办法。这一点，她老人家终究是僵持胜利了！ 不管别人在为了两人的终身大事忙碌不已，卫小娟这个准妈妈很闲，闲得每天胡思乱想。不知怎的？记起了拍婚纱照那天的打算了，也算是给元锦表现良好的奖励吧！ 这天晚上，诱惑行动准时开场！ 卫小娟穿着件紫色的性感小吊带坐在床上，轻薄保暖的踏花被斜搭在腰间以下，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元锦笑得别有用心。 元锦看着她的穿着，若隐若现的紫色小吊带隐隐约约的泛出了一些神秘萤光，像牛奶般丝滑的肌肤裸出一大片。 又下意识的朝她腰下看去，他仿佛看到了下面神秘都没穿，怀孕时日尚浅，腹部没什么变化，随着唿吸起伏间，被子似乎就会滑下。 这卫小娟又想诱惑自己犯错误？她可真做得出来啊！那浑圆结实的玉峰更是唿之欲出……元锦咽了咽口水，这妖精，怎么肚子不见长，胸部去大了不少啊！朝她勉强一笑。 “你在笑什么呢？被子拉上去点，感冒怎么办？” 卫小娟心底恨道：就担心我感冒，未必然你看不出我想做什么吗？面上却甜甜的一笑，是那么的妩媚动人：“你说呢？” 元锦看着卫小娟，摇了摇头。 卫小娟假装生气：“我会所你就不能坐床上来啊，怕我吃了你呀！” 元锦笑着：“我还真怕被你一口吞下去，我……”身体却乖乖坐到了床上。 卫小娟笑了：“呵呵，今天警觉性不错啊！” 元锦笑得很是戒备：“学乖了。看你的眼神，我怕……忍不住犯了错误，会被扒皮的……” 卫小娟嗔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老公~~” 元锦对她这句拖长的娇吟完全没有免疫力，努力控制双手伸出的动作改为拉起被子遮住了她的全身。 卫小娟只露出一个头颅，媚眼如丝，咬住了他捏被子的手掌边，“说句你爱我来听听，就一句？” 元锦看着她，有些无奈，抽回手，吞吞吐吐的想说些什么，突然又笑了。 卫小娟看着他，作出副泫然欲泣“老公，你笑什么呢？说一句你爱我，就那么难吗？” 元锦强烈地克制内心而生的微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凑近她，“我说啦？” 卫小娟幸福的点着头，眼神是那么的期待，充满了无限的甜蜜。 元锦深情的看着她：“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见他一再强调，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卫小娟有些着急了：“你快点说嘛。” 他的眼神盯着她的，深情无限，微微一笑眩花了她的眼，之后那三个字就说出了口：“你爱我。” 卫小娟愣了，从痴迷中醒转，笑着撒娇道：“什么嘛，这不算，这不算。”撒娇的同时，她起身扑向元锦“算帐。”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秒，薄被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元锦的眼神定住了，白嫩细腻的大腿，还有那……她还真做得出，下面除了内衣延伸出来的一片透明紫纱，其它真的什么都没有…… 卫“小娟也意识到了，立刻坐了下来，重新把被子拉到了胸口，看着元锦，装傻得嘿嘿笑着。而元锦看着小小娟，更是无语。 还是卫小娟先开的口：“想不想继续看，呵呵！想的话，就说一句，‘我爱你’。”这一次，她没有犯上次同样的错误。 元锦想看，这么美的景象，不看是笨蛋！可是……？卫小娟明白他的顾虑，她看着元锦好一会儿，撒娇：“我不管，那你说你爱我，不要再忽悠我。就这么说了，否则我不管……”元锦看着卫小娟，嘆了口气。 卫小娟笑着，撒娇：“来嘛，你刚才也看到了，人家已经准备好，就等你进来了嘛。你说一声，说一声嘛~~” 元锦为难不已，看着卫小娟：“老婆，真的不行，为了孩子好不好？” 卫小娟的脸一下子笑开了花：“老公，没想到你喊‘老婆’还蛮顺耳的，那简单点，再叫几声‘老婆’来听听，我就饶了你！” 元锦脱掉身上的累赘，钻进被窝，紧紧拥着她，在她身上摩挲早已是蓄势许久的欲望，藉以缓解内心的煎熬。 “老婆！” “哎，老公，我爱你！” “哎，我付了，你不准再动了，老婆，我也爱你……”
第123页 抱着怀里安静下来的老婆，元锦悲催的算着日子——还有十多二十天才三个月啊！……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爱情中的“犯贱” 元锦属于一旦坚持了某件事，便会一条道走到底的那种人。 抗拒心爱之人的诱惑，那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元锦经受住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只敢亲亲摸摸做半套，直恨得卫小娟咬牙切齿，恼恨不已，她也是被空落落的被悬在半道的人啊！ 卫小娟这时还在咬牙切齿，眼神含恨落在身边不远的元锦身上，他正在整理维修台，清理一些手机。倒是一副神清气慡，满面春风的样子！ 昨晚照常引诱他的时候，他笑得很诡异，叫“老婆”叫得分外亲热，原来是三月之期已过，他的小元锦不用受罪了，她被华丽丽扑到正法了！ 元锦极尽温柔体贴地放慢动作，放轻力道，完全无视她的迫切需求和婉转求饶，最最可恨的还是她自己，什么时候累得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他还经常嘴贱的说什么，男人最快乐的不过是那三秒，却要为那三秒累上个n分钟，其他一夜n次郎太过虚幻了！ 元锦则相反，他昨晚报了仇，出了火，今天心情正好，也就不计较卫小娟的恨眼了。昨晚算是憋久后的正常发挥了，也不过两次而已，就已经累得“老婆”体力不支。面上若无其事，心底是得意不已。 今天徒弟小翼不在，他便破例“恩准”她莅临阔别近三月的铺子。 卫小娟才到的时候可被张琴几人联合调侃了许久，夏朗也怀孕五六个月了，还不是照样上下班，就她被元锦吃得死死的。 元锦的冷脸对她之外的人杀伤力还是挺大的，唯一不怕她的胡姐赶着送孩子上学了，……最后，停好车子，拎了一袋零食进门的他再次充当“救世主”，解救了她免遭铺子里一班员工集体讨伐。 现在，其她人忙着摆柜檯、化妆，她被元锦拉着坐到了维修台的位置，刚吃了早餐，哪儿有精力吃他买的零食啊？只有不停地瞪他来出气了。 胡姐送完孩子很快便回了铺子，见还没有什么顾客上门，倚着维修台戏嚯道：“元锦，你把小妹绑在你这什么意思？收银台有怪兽吗？你一点头捨不得。” 元锦头也不抬，擦拭着烙铁上的污渍，不耐的回了句：“你比怪兽还可怕。” 气得胡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回头挑拨卫小娟：“小妹，进来，我给你讲点事事情，帮我做做决定。” “你快进去整理昨天‘天语’送来的进货单子。又不是没事情做？私事你俩在电话里说得不够吗？”元锦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 “你这人才是，在家腻在一起，出来还要绑在一块，你不嫌烦，小妹都烦！” 胡姐就是看不惯元锦把卫小娟“管”得挺严，铺子上几个女人平日的活动，他总是天还没黑就念叨着接人了。出门不带上他，就无数个电话简讯，邀请他一道，他又一副概不出门的样子…… “呃……”卫小娟夹在中间，也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了。元锦对多话外向的胡姐一向不怎么感冒，特别是胡姐的八面玲珑，对男男女女都一副阿谀奉承的亲热模样。但，卫小娟想得很简单，胡姐怎样为人只是性格使然，看不惯不等于不能相处啊！要是多两个胡姐那样的人，那铺子的生意还不是蒸蒸日上。 “你们这儿修手机吗？”门口疑惑的男音传来，生意上门了！ 胡姐面对买主已是笑意盈盈：“修，怎么不修！我们这儿的元师可是小川维修手机第一人呢，来，在这坐。”她让开了位置，露出柜前的高脚椅，给卫小娟使了个眼色，便朝里面走去了。 耳畔听得来人给元锦说起的手机故障，原来是电池不经用了。元锦正在给他推荐几种解决办法：一，换电池内芯，找一块新电池，掏出内芯换上；二。重做一块电池，那就需要不错的手艺了；三，换手机，这就看顾客的接受度了。 顾客选的是“二”，元锦打开了维修柜底部的抽屉，找起了需用的东西。 这个时候，卫小娟可不敢立刻跟胡姐进去，只好翻起了元锦锁在抽屉里的学习笔记，这些东西可是机密文件啊！全是他偷师雪莱的赚钱秘技，平日一直上锁，连小翼也没能得窥全貌。这点隐私保密他还是做得很好的。 “诺基亚：初始保密码：12345……解码：在保密码锁死，输入正确保密码无效的情况下，可1、按c键不放，2、按*键不放，3、输入‘04#pin#pin#pin#’解除锁码。恢復出厂设置：#7370#！查出厂日期：#0000#……” 后面还有十多款万用的解锁密码之类的，卫小娟一时看得有些有趣，也拿出自己的三星手机和元锦的诺基亚做试验，竟然一试一准。 元锦的字体实在有些不堪入目，这才翻了一页，卫小娟就见了n多错别字，有的字还似是而非，连猜带蒙读得很是晦涩。这不，这页的第一排写得什么完全猜不出来了，未必然弄的什么暗号？整整一排又涂又抹的。 “锦哥，这里写的是什么意思？”在外她还是不习惯亲密的叫“老公”。指着疑问的一排字迹，身躯偎了过去。 元锦手上拿着万能表的正负极，正试着顾客的手机电池两级，分心道：“sony手机恢復出厂设置：#7873732286797373#sony手机安全代码復位：#73287489263373738#，密码復位为9999” 完了，奇怪看了她一眼：“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记这些数字吗？” 卫小娟指着一排“乱码”，口齿不清道：“你……确定这写的是数字？” “呵呵”元锦见顾客盯着马路上看些什么，小声道：“我认得出来就行了，何必写得人家一眼就知道呢？不是你看，保证别人认不了几个字！” 卫小娟无力的把笔记本给他放回扔回柜子里：“算了，你的手艺我可是学不了。” 顺手抓了桌上一块换下来的废弃电芯把玩，心不在焉的思考着怎么去和胡姐吹吹牛，听她讲讲最近的情史，看有没有合适的依靠！ “怎么不看了？后面还有好多国产手机的解锁大全，你好歹多学几个啊，不说靠这个挣钱，咱们铺子自己的手机也可以用上嘛！” 元锦听她许久没插言，抽空看她似乎在发呆，手上包裹电池的动作加快了许多。 不得不夸奖一番元锦在电子产品维修方面的天赋，这“订做电池”的技术硬被他自己琢磨出来了，足足提前了几年。卫小娟当时知道他的设想时，一度惊为天人，直唿挖到宝了。 两人都没有大富大贵的心思，元锦只是靠着这个技术又提升了不少知名度而已。 “不想学，记不住。不是有你在吗？大不了你不在铺子上的时候我就来翻翻呗。” 卫小娟手里转动着小小的废电池，感觉上面的两片金属片往两个方向分开着，老是碍着自己转动它，不由顺手想将它们压往中间的一处。 “别玩废电池，小心……”元锦只知道她在玩废电池，顺便提醒道。 谁知，话还在嘴边，卫小娟就已经将两片正负极不同的金属片压到了一处。 只见火花一冒，“啊——” 电池“啪！”飞了出去。 卫小娟拍着心口：“吓死我了！” 元锦动作飞快的扔开手上的工作，拉起她的右手检查起来，没看到灼伤的痕迹，松了一口气。 “笨蛋！不知道正负极挨到一起会短路吗？还好只有几伏的电流！你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真不知道以前学的东西哪儿去了？” 粗黑的眉毛皱道一处，气急败坏的责骂，担心惊怕的眼神，他也不自知他紧张的模样有多“男人”，和平日里的温柔呵护截然不同，反而带给卫小娟更为安定的感觉，她也缺“虐”！ “老公，顾客等着呢！” “呃……”他忙回头将做好的电池贴上“腾飞”的维修签交给顾客。 顾客付了钱，走之前笑道：“这小师傅还不错，挺关心小师娘的。不过小师娘也太笨了点，呵呵！” 元锦也发现太小题大做了，咳了两声：“我去倒水喝，给你带一杯？” 卫小娟讨好道：“我去倒，师傅你坐就是了。我还能找着饮水机在哪儿！” “嗯，那去把，别和胡姐聊太久。”他低头又不知道研究什么去了。 卫小娟窃笑着离开维修台，和沿路三个女生打了招唿往里走去。 “怎么？捨得分开了？我不是教你吗？别太娇惯男人吗！他会蹬鼻子上脸的。”胡姐自从男人走后，话语之间对男人不屑一顾。 “哪娇惯了？夫妻间本来就是相互尊重的。你呀，也别对每个男人竖着刺！年纪轻轻的，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卫小娟倒了一杯水，站在胡姐身后，看她将进货单子的数据熟练的录入电脑。 “我嫁？‘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其实是个自古不变的道理。我那死男人以前没钱的时候，想变坏也没地方让他坏啊！看吧，家里刚刚好过，他手里有几个钱了就跟人跑了，你知道吗？这才多久，钱全花在那女人身上了，现在被蹬回来了！” 胡姐嘆了口气：“他来找过我，说是看孩子！说实话，看到他现在那样子还是怪可怜的。” 卫小娟讶道：“你什么口气？未必然你想原谅他！”见胡姐不语，似乎有默认的兆头，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唉，反正你要吃回头糙也要想好再说。” 想必以她的头脑也不至于再栽个大跟斗吧？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回娘家备嫁 就在元锦到卫家送年月的第二天，卫小明在学校也得知卫小娟结婚的日期。 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竟然不配合他选个假期，提前了那么多！细问了原因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即将升级做舅舅，外甥等不及了！ 心下一阵不甘窜起，直接给卫家两个院子，王家几个院子的兄弟姐妹们明确地表达了他的立场：婚礼那天，一定要把“程序”做全，必须收拾一番这个抢走卫家最出色女生的准姐夫！ 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一阵愤愤，表情有些郁郁。朱优优正奉乐乐父母之命前来请这个“弟弟”去吃晚饭。见状好奇问道：“小明这是怎么啦？谁得罪你了。”
第124页 卫小明对朱优优这个“姐姐”有一种莫名亲近感。 记得初见面那天就看呆在当场！她和自己对骂的那个白皙较小，个性怯弱的女孩儿有着天壤之别。身形健美，五官英气勃勃却不失女子的娇柔，脸上那个粉色胎记在麦色肌肤上并不显眼。 奇怪的是，当她叫出“小明弟弟”的时候，他感觉很别扭，几经“割地赔款”后，才算达成了统一意见，在学校里就直接姓名相称，可喊着喊着怎么就亲昵自然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优优！”他却不自知，他的称唿也是亲昵无比，语气流露少年的沮丧：“我姐要结婚了，选的什么日子？十二月五号，星期五！我竟然不能参加。你也不能！” 朱优优也愤慨了：“什么？她怎么这样，一点也不顾及咱们？她才多大年纪啊！” “我明年五六月还升级做舅舅，你会所他们会不急？都是元哥……” “呃……”朱优优还比卫小娟大一岁呢，还在大三挣扎，见到卫小明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一软：“小明别泄气，到我家吃饭去。凭你的人格加上我的撒娇，咱们好好磨磨我老爸，让他想想办法。” 十一月二十五日，元锦搭着卫小娟在元成泰夫妇殷殷叮咛下急匆匆出门了。 今天的安排有些紧凑。先是急匆匆取了前些日子的婚纱照顾不上细看，直接把大小影集扔在后座和一堆物品中间，然后便直奔两界镇。 昨晚接到王月秀严令，卫小娟今天必须回娘家备嫁！影集也需试试卫兰新做好的“状郎衣”，而卫兰，已经在回两界镇的路上了。两人怎能不急？ “哇！这是咱们家小娟吗？” 一阵阵惊嘆从围着的女人堆中传出。她们常年看惯卫小娟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土”模样，咋一看这明艷照人的艺术照，当然会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嘆了。 已经暗自腹诽，怎么都这个语调？难道我会和别的女人拍婚纱照吗？还不被你们拍死作数！ 转念也是相当的骄傲：他自己没化妆看不出什么变化，而卫小娟上了浓妆，整个人完全变了模样。摄影师拍照的技术也是有目共睹，每一张都是天姿国色，像个明星般耀眼。这么漂亮的老婆当然值得显摆一番了！ 这时，二妮子将照片翻到了中式最搞笑的那几张了，一阵闹笑声中，卫小帆抱着影集冲到了元锦面前：“元哥，看你的样子，好悽惨哦！哈哈哈！” 他的举动让一桌喝茶聊天的男人也耐不住好奇，卫小兵早就心痒难耐，闻言毫不迟疑夺过那本八寸小影集翻看起来！ 口中的狂笑声毫不客气的随之倾泻而出。元锦知道，肯定是那几张中式古装的。 两人换了头饰，换了男女角色，他带着珍珠花冠，她戴了新郎黑帽子。 摆了n个搞笑的动作：比如，卫小娟扭着他的耳朵、拿扇子勾着他的下巴调戏、…… 看卫小兵笑得那么狂，元锦突兀的对人堆中的张雪叫道：“张大，大哥说让你选日子和他去补照一套婚纱照！” 卫小兵来不及阻止下，张雪惊喜灿烂的笑脸浮现：“真的？！卫小兵，你真是太了解我的想法了。” “额……”卫小兵傻眼了，讪讪笑道：“嘿嘿！那就找时间去吧。” 两界镇的人虽说这几年日子过得不错，但这些高档点的娱乐铺子还是没有发展起来，看到卫小娟美轮美奂的环婚纱照，谁都羡慕几分，能听见卫小兵这么快就开口提补照，张雪得意的看了眼新任三婶。 她和秦依的关系一直很好，秦依在走了之后唯一和她有些电话联繫。两年过去，秦依也有些后悔离开卫家，言语中两人偶尔会计划下她重回卫家的事情，不料杀出了唐琳这匹黑马，张雪便对这个“横刀夺爱”的新三婶心怀不满。 卫家目前有两位老人在世，兄弟几个倒一直是团结友爱，表面上一片和气，但私下的小算盘却都是拨的哗哗作响。至于两老去世后会怎样发展，那就不是纠结的内容了。 元锦试过卫兰带回来的新郎西装，卫小娟拒绝了他想看她新娘装的要求，被无情地踢回小川守铺子了。 两人这下子要等到结婚的前一天才会再见面。卫小娟前脚踢走了元锦，晚上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简讯响起，原来元锦也是彻夜难眠，心有灵犀发来了简讯：“老婆！睡了没有？我一个人好冷，睡不着了。” 她在黑暗中偷偷窃笑：“多加一床被子，就在矮柜里有一床八斤重的棉被。” “你冷不冷啊？”元锦郁闷。 “不冷！身边有二妮子和小涵呢。”卫小娟故意逗他。耳畔听着两个妹妹均匀的唿吸，心里却着实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就连他有时失序的喘息此刻也是那么勾人。 “老婆，那你把被子盖好，别被她们俩抢了。她们怎么没睡小明的寝室？”元锦担心两个孩子不会睡觉，万一踢着卫小娟怎么办？又赶着再补发了一条：“离她俩远点，要是谁越界，给我丢床底下去。敢摸我老婆。” “二妮子她俩比你睡觉老实多了，她们本来睡小明屋子的，怕我晚上冷，或是需要喝水什么的没人照顾，这才陪我的。好了，别操心我了，我们都快睡觉！我明天还要去虹山买电器。亲亲老公，么么。” 卫小娟直接关机扔开手机了，怕越说越停不下来了。 二十五号到过礼的四号看似有十天的时间，但两界镇只有三个集日，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了。王月秀早安排了王芳和任长风陪着卫小娟挑选东西，她忙着按照“年月单子”上面的生辰在给孙女张罗梳妆盒送嫁的人选。卫大军几兄弟也不饿ngn闲着，收拾院子，安排酒席厨子，计划酒席人数…… 一切进入了紧张有序的备嫁时刻。 元家这边也是忙成一片。这么大的喜事，冯霞也从七八里外的小区每天骑着自行车回老院子帮着张罗。 因为不知道房屋征地的确切日子，梁先慧在请过风水师傅看过后，让出了她们那间大寝室作为新房，他们老俩口主导了以前已经的偏房寝室去了。 接下来各自分头请客。梁先慧选了个时间一个人搭车回了二十多里外的娘家。 最先到的便是元锦舅舅家。等舅妈听她说完来意后，八卦的问道：“你送年月花了多少钱？” 当听得梁先慧说松了四千多，格外还拿了买衣服首饰的钱，还不等她说完，便黑着脸骂道：“你个傻二妹啊，你怎么就是学不聪明呢？当初我怎么教你的？上次小妹家媳妇上门不见你提儿媳妇的事情，我们还以为你醒事了！结果这次你弄了这么大窟窿！人家还不给你全吃了？看你怎么办？” 说到这儿，梁先慧就觉得自家嫂子确实太小看人了，但多年的情分了，也知道她出发点是为自己好，也没和她计较太多。 帮卫小娟家说了好话：“我亲家不是那么抠门的人，估计人家还往上添呢！我家小姐也争气，这都怀上了，也没铺派我们什么？衣服、首饰封的钱也才八百块，够买什么？她不喜欢戴首饰，我倒是让元锦好歹给她添了个戒指。” 舅妈觉得梁先慧太天真了：“你也是笨，眼见要占地搬小区了，你那媳妇偏偏这时怀上了。说明什么？人家比你聪明！要换了我是你，哼哼！” 冷哼两声，jian笑道：“孙子都有着落了，还怕媳妇飞吗？你就该冷着点她，她比你还着急！要是娘家人来闹，那时你们家女儿不知检点，早早爬上了我儿子的床！” 梁先慧有些尴尬，她家哥哥在一旁咳了两声，低声骂道：“尽出些馊主意！要是你女儿被女婿家这样对待，看你啥想法！” 舅妈眼睛一瞪：“他敢！老娘不掀了他家屋顶。” 梁先慧真想擦擦额上并不存在的细汗，这嫂子太彪悍了！幸好眼睛爷俩没来，不然又会给她添个大大的坏印象了。不想再和嫂子讨论怎么“苛刻”媳妇的招数了，两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赔笑了几句后，她拎着包，迅速赶往了妹妹家。 元锦大姨、小姨住得极近。梁先慧到了元锦小姨家时，正赶上小姨夫在家，忙出门去叫来了大姨，打电话叫回了大姨的两个女儿。 这下省事多了，一家一份请柬加礼物。然后就是坐下来聊天说地。 小姨的媳妇上门不久，如今和元锦表弟同在附近的厂里上班。聊着聊着，自然而然便开始唠叨起了媳妇经。 小姨家的媳妇属于和卫小娟圆润完全不同的高挑瘦弱，性子也比较急。进门没多久便已经将元锦表弟调教成了川西最盛名的“耙耳朵”，屋里的化妆品，衣物这些更是花了小姨家不少钱……这让当婆婆的情以何堪！简直有苦难言。 梁先慧替妹妹唏嘘之余，越发觉得自家媳妇乖巧、节俭的可贵来！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备嫁琐碎一二事 这选嫁妆可是一件琐碎的麻烦事，其实如元锦舅妈所说的那种“吃了”男家年月钱的人家也是很多的，也有那会算计的男家选择了自家置办各种家具家电，然后只给女方送几百块意思一下的。 不管别家是怎么置办嫁妆的，王芳和卫大军商量后决定，没钱的情况就不说了，只有拿着人家送的礼钱来置办，可现在不同，按照家里的景况，起码得添一半上去。 二十六号早上起了床，卫小娟母女叫上任长凤正准备出发的时候，肖寒和卫小琴带着孩子回来了。给卫小娟她们带了一本家具图录，选定了哪套之后，他们直接在过礼当天拉着家具半路集合便是，免了家具在路上的颠簸造成伤痕。 于是，不顾王月秀唠叨不合适的埋怨声，卫小娟兴致勃勃的选了一套式样中规中矩，木料上乘的红漆家具。六开门两米高的大衣柜，一米八大太阳床，方形镜面的梳妆檯，玻璃门面的电视柜，标准的最高级别“高矮组合卧室四大件”。 肖寒见她选的家具很是疑惑：“里面那么多西式家具，式样=木料，都是上好的，怎么选了这套？还没大哥他们几年前做的哪套样式新颖。” 见众人也都一副疑惑的样子，卫小娟笑着解释道：“这不是考虑到我们那儿快占了嘛，选一套普通的先住着，搬到新房子后重新依房屋面积再麻烦肖哥定做。这套就可以当客房家具了。”
第125页 大家这才释然，连王月秀也停下嘀咕，点头夸道：“日子是这个样子过的，结婚后一定要对公婆孝顺……云云！” 听完她老人家的唠叨，看时间还早，王芳和卫小娟按原计划往虹山县去了。而任长凤则留在家里和女儿女婿聚聚。 娘俩在虹山出名的电器大卖场里转了一圈，琳琅满目的电器看得人眼花缭乱，娘俩的决定出现了分歧。 卫小娟想买个29寸的普通彩电先看着，最多添置个洗衣机，而王芳却想趁着手里有钱，给她一次性弄个豪华的大彩电，全自动洗衣机冰箱……，要不是知道元家即将搬迁，她还想把空调给配备上呢？ 卫小娟苦笑不得的劝道：“妈，这些东西现在放在哪儿啊？大不了以后我们搬家的时候，你给我添妆吧！” 王芳看了一眼跟在边上神色不定的售货员，嘆道：“万一你们搬家的时间还久怎么办？你弟弟说媳妇了，人家还不知道心思怎样呢？要是遇上你大嫂那样的，我怕到时候会惹得她不快。” 卫小娟没想到老妈想得还真远，笑骂道：“你操心那么远干什么？你和爸前些年不是掏空了家底给我准备了那么大一份嫁妆么？现在你们的钱还是攒着给弟弟娶媳妇吧。再说了，我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吗？幸好大娘今天没出来！” 她伸手摸出一张银行卡：“这个拿着，咱们买东西就在这上面取钱就是了。以后两个妹妹花的钱我也帮补一份吧，元锦又不管我的钱多钱少。” 王芳也不矫情，接了银行卡，心有感喟，帮女儿理理衣服，看她和自己差不多的个头：“这个女婿我和你爸都觉得满意！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不是冲着什么‘福星’之类的名号，也不是冲着咱家这点子钱财来的。女人一辈子，能这样便很幸福了，大富大贵也没啥意思。你也做得很好，以后凡事多站在元锦的角度上想想，你公公婆婆也都是好相处的人。” 卫小娟心里感动，怕再任她“教育”下去，边上等着的售货员就不高兴了！不由分说的挽着她的手臂，往刚才看好的那款两千多块的29寸彩电走去。 “这款电视剧现在已经算是上乘了，就这款吧！洗衣机选个半自动的。元锦家的水还没那个压力带的动那种全自动的洗衣机。冰箱这些暂时都不买了。放心吧，等搬家恭贺的时候，你可要添置不少东西呢！” 王芳在心里算了算价钱，犹豫道：“家具你肖哥只收了一千块钱的本钱，电视两千多点，洗衣机七百多，这算起来才四千左右。在镇上只需要添点床上用品，也花不了几个钱。这才是刚刚抹平，会不会寒酸啊？” 旁边一直跟着娘俩的售货员见机插话道：“阿姨，这置办嫁妆是有点低了，人家会笑话你不花一分钱的。” 卫小娟张了张嘴，想骂售货员多事来着，转念心道：前世好像就是依着元家送的两千块钱办的嫁妆，是被冯霞和元锦舅妈嫌弃过一阵来的，连带婆婆梁先慧也是黑脸了许久。 左右看了一圈，想到元锦喜欢唱歌，补充道：“选套好点的音响功放。” 想到元家的蜂窝煤灶台，自家屋里的土灶：“两个电饭煲吧！” 两界镇的天气用不上电风扇，可小川县离不开啊！于是又选了电风扇，最后拗不过坚持的王芳和刻意拉生意的售货员，还是花了三千多块买了一个冰箱。 和商家讨价还价良久，在天黑前，商家派了一辆卡车将娘俩和一堆东西送回了平桥。 娘俩说说笑笑慢慢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自己房顶的裊裊炊烟，还有从院里射出的昏黄灯光。 “二妮子和小涵在我们家可比你能干多了，咱们回家就有热饭吃了。”王芳拉着卫小娟慢慢走向上山的小道。 知道女儿眼睛不是很好，小路狭窄，她只好松手走到了后面紧紧跟着她的脚步。 卫小娟脚步轻快的迈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母亲的紧张。“妈~~，人家没做饭给你吃吗？说冤枉话了啊。二妮子和小涵都很懂事，三叔三婶这步棋可走得太臭了。” 王芳一边留意女儿脚下，一边幸灾乐祸道：“你三婶确实是怀孕了，小美和你奶奶说：我还这么小，不知道孕妇有什么禁忌？可不敢给唐姨做饭，不如去大娘餐馆里打工吧。呵呵，想也知道，小美虽说没什么脑子，可有二妮子教她啊！你奶奶也牵挂着想你三叔添个儿子，一思量，也同意小美去了镇上，现在她全权照顾了三婶。那场面！啧啧！” 她的啧啧声一起，卫小娟便“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想起王月秀对孕妇的百般禁忌，连自己都受不了得和元锦讲经说法，讨价还价，那唐琳的性子……真热闹啊！可惜亲眼看不了！ 王芳再丢下一颗炸弹：“你小婶和大嫂也怀上了，加上你，卫家明年要添四个孩子！要是加上上院子的，起码得添七八个人呢！” 迈上吊脚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卫小娟无语的总结了句：“真的很热闹！” “二姐，二娘和娟姐回来了！”卫小涵在吊脚楼的迴廊上做作业，见到两人，高兴的迎了上来。 卫小娟皱眉说道：“小涵！都这个时候了？作业怎么还没做完？天都有些黑了，在吊脚楼上做作业会伤眼睛的！” 二妮子此刻从屋里走出来了，正好听见她严厉的语调，小脸上却露出一种几不可见的温暖笑容。 二妮子一直都知道：忠言逆耳！ “二娘，娟姐回来了！小涵今天贪玩没做作业，我让她多做两遍。”二妮子扶着灶房门框，声音有些侷促，她没考虑到天色有些晚，怕娟姐说她严苛。 卫小娟对这个敏感早熟的妹妹一直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怜惜，她自己是重生带来的早熟，而二妮子，却是环境硬生生逼得早熟起来，处处都想做到最好。 弄得现在自己对她的态度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她敏感的心。 “嗯！小涵的功课你给我抓紧点，我发觉她挺贪玩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功课也记得请教老师，或是明哥。”卫小娟说完后，转头对小涵道：“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要吃饭了！今天罚你洗碗。” 卫小涵吐吐舌头，跑向吊脚楼：“二伯才不会让我洗碗呢！” 卫大军和卫小兵的汽车还不见踪影，看时间应该要等上一会儿。 “二妮子也过来下。”王芳笑脸盈盈，满意的带个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进了卫小娟以前的寝室。 从口袋里拿出两套衣服，递给二妮子和小涵：“快试试去，这是今天我给你俩挑的新衣服。娟姐结婚那天，你们要负责照顾好她。” 二妮子接过粉红色的太空服，再看眼兴高采烈套上同式样衣服的小涵，苦笑着对卫小娟道：“娟姐，你看二娘！全买粉红的衣服给我和妹妹穿，感觉好幼稚。你要劝劝她，不准给我们买了，我觉得你衣箱里那些衣服就很好看，我可以穿吗？” 王芳知道她不是抱怨衣服幼稚，而是不想浪费她的钱。不等卫小娟答应，便叉腰愤愤道：“哼！你娟姐这么大的时候，我没钱，市场上也没这么多好看的衣服，等我有钱，市面上有衣服的时候，你娟姐都自己买衣服了。现在好不容易名正言顺给你们俩买穿的，你还嫌弃？你娟姐那些衣服拿来干嘛？料子差、颜色暗！还有几件是大娘她们拼接的。” 卫小娟也知道二妮子一直担心她们姐俩不受欢迎，做什么都有些战战兢兢。王芳这么开朗善良的人，相信相处久了，慢慢会消去她心里的芥蒂的，也不急于一时。 “二妮子，你就试试吧！你二娘挑了好久。告诉你，二娘现在在找心理平衡，以前想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没有条件，现在你们两个试验品送上门来，你们就认命吧！” 卫小涵穿好衣服，粉嫩的小公主模样：“认命是什么？” 二妮子只好在王芳和卫小娟期盼的眼神下，往身上套着衣服，“‘认命’，就是随便二娘把你打扮成什么样子，你就要做什么样子的人。” 王芳见面前两个粉色身影，很是满意。说实话，谁家有条件都想把自家孩子打扮成心目中的王子公主！以前真的限于条件亏待了儿女，让她们吃了不少苦，不然女儿也不会早早的因为费脑过度而辍学…… 现在的二妮子和小时的卫小娟出奇的相似，王芳的一腔愧疚也便顺理成章的弥补到了她的身上！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想去见识“贼王会”？ 卫小娟三姐妹陪着王芳在吊脚楼插科打诨，说说笑笑没多久，卫大军就收车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听王芳唠唠叨叨说完一天的安排，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神情很满意。 王芳这时记起一事来：“大军，今年矿上的‘王爷会’听说要大庆一会！你肯定事情有些忙，会不会耽搁咱家小娟的婚事啊？” 王芳说起的这个“王爷会”，卫小娟大概只知道每年的农历三月十一和十一月十一这两天，各种靠山吃饭的矿业工人便会由老闆出钱，杀到餐馆胡吃海喝一番。至于什么来头，各中有个什么缘由却是一无所知。 卫大军听得王芳如此问话，停下了手中筷子想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王爷会’是从初十晚上开始，十一晚上结束。大不了我十一那天吃过午饭就回来，家里的事情你和妈她们先商量着办吧！” “也只有这样了。”王芳习惯了“王爷会”期间男人们的“忙碌”。 “爸，今年‘王爷会’要举行得举行很盛大么？往年怎么没见你这么忙啊？”卫小娟推开饭碗，接过二妮子递上来的一杯白开水，轻饮一口，好奇问道。 “今年镇上把崖山的几家煤矿、石矿全部集中起来一起搞的这个祭祀，几个大老闆都比较重视。这么些年，崖山矿上的事故少之又少，除了大家抓生产安全之外，当然也少不了‘贼王’保佑了。” 卫大军也赶紧扒玩碗里的饭菜，制止了二妮子和卫小涵收碗的动作，故作严肃道：“让你娟姐收拾！她以为她就是客人了吗？” 卫小娟愣了，细细瞧了下他的脸色，没发现有不悦的痕迹，馋着脸笑道：“爸！不是吧？你也太狠了。” 王芳也看出来卫大军只是在发挥他千年难得一见的幽默，可惜效果不佳啊，无奈道：“你就不要在这装了，现在可吓不着谁了！二妮子也捨不得她娟姐劳累，我也捨不得未来外孙怨我，这个时候还让他（她）妈妈怀着他洗碗、收拾桌子啊！”
第126页 卫大军被她一阵抢白，弄得脸红脖子粗的。他说话之时确实忘了女儿已经是个孕妇了，这下给弄得没了台阶，还是二妮子精明，反应也迅速，忙讨好的笑道：“二伯，娟姐想听你讲故事，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贼王’还要拜祭啊？” 卫大军假咳了一声，慢慢讲起了“王爷会”的由来。 其实“王爷会”祭祀的是两位“神”！一位是山神，而两外一位就是“贼王”了。 煤矿和石矿都有一个共同的动作——挖山打洞，形如“偷”。“偷”的就是山体里的财富，各种危险和禁忌便会很多。于是，每年的两次祭祀就应运而生了！ 听到这儿，卫小娟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爸，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吧！” “不行！”卫大军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绝了她，正色道：“你小时我就告诉过你，所有不管年龄的女的不准接近矿区吗？” 卫小娟辩道：“我就在远处看看，不行吗？又不会靠近你们的矿井。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看过你们工作的地方。” “呃……”卫大军词穷了，反正他一直就觉得女人不适合靠近矿道。“你现在这样子也确实不适合到环境复杂的崖山去。反正我是不会带你去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之后，他怕继续被纠缠，继而被女儿说服，忙找了哥藉口起身躲到寝室看电视去了。 剩下四个大小女人无奈的相视而笑，二妮子上下打量一番卫小娟那越发丰满的身子，忍笑解释道：“娟姐，二伯那时心疼你，怕你摔着！这儿到煤矿的路况很糟，你要看‘王爷会’还是等两年再说吧，每年都有。” 想了想，问道：“娟姐，你结婚那天我请一天假，好不好？” 二妮子是忆起了明哥要“收拾”元哥的命令。没她的加入，就凭卫家那几个只会跟着大哥一味胡闹的能成什么事？ 卫小娟见二妮子恳切的眼神，听得她软语相询，心里柔软一片，想必她是献给自己送嫁吧。毫不迟疑答应道：“好，你这才上初一，耽搁一个没什么重要课程的周五没什么的。我待会儿就让二伯给老师打个电话！” 她要是知道了二妮子随便总结的《整人十八法》，就不会这么心软了。只顾看到二妮子流露的脆弱，完全没发觉她小白兔柔弱外边下的腹黑内心。 除了卫家几个叔伯婶娘外，其他人对卫小娟的未婚先孕可是毫不知情的，这本身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广而告之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离得近的邻居，还有卫家、王家的亲戚陆续有随礼的人家前来，卫小娟只得打起精神帮着王芳一一应付过去了。 眼见就十二月三号，农历的冬月初十了，大件的嫁妆准备的差不多了，小件的东西还没有备齐。趁着两界镇的“三六九”赶集日，卫小娟和王月秀上街採买了。 买红包的地方，王月秀问道：“小娟，你婆婆准备‘临娘礼、姊妹钱’这些没？” 卫小娟这几天着实忙晕了，估计元锦也差不多，两人每天只是简单电话通报下各自的琐事，倒真不知道元家的红包准备得怎样了。 忙给元锦去了电话，一阵询问后，对王月秀摊摊手：“奶奶，你最好给我重新说一下需要哪些大红包？小点的红包我待会儿准备。” 王月秀跳着脚，一副气急败坏，拉起围裙擦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唾沫横飞道：“看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就来气！都不知道着急哦。” 卫小娟抹抹脸上的唾沫星子，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实在对这一帕拉的规矩有些无力。“奶奶，你慢慢说！不急，这就准备。” 王月秀干脆拉过人家小百货店的板凳坐下，店主忙给卫小娟也送上板凳。这个女孩儿她认得，已经在她家铺子里买了不少东西，看今天这样子也是来照顾生意的，如何不殷勤对待啊！ 店主给婆孙俩端了板凳，起身照顾别的顾客了。王月秀这才掰着手指头给卫小娟“上课”：“临娘礼：你妈养育你这么些年，辛苦费该给吧？姊妹钱：你堂姐弟多不说了，小明那份你要准备啊！” 穿了口气，继续道：“后天凌晨四点的上梳、开脸、这些红包都是你婆婆该准备的。你今晚也提醒下你婆婆，不知道她们下面的红包准备没有？要不你一起准备了吧。明天元锦上来过礼的时候就交代他一下吧。” 再嘆一口气：“也活该你的福气！” 卫小娟脑袋冒出一串问号：婆婆什么规矩都不懂，还福气？ 王月秀摸着手边的踏花被一角，不只是自说自话还是告诫卫小娟：“这样的婆婆最好相处不过了，她不懂规矩，这样的人家就证明没有什么规矩。以后对人要多花几分心思在上面，不要老是一副漫不经心，得过且过的样子，你虽说懒笨一点，但我知道，卫家脑筋最转得过弯的也是你。好了，选东西吧。” 卫小娟默默跟在她后面，看她有条有理的选了梳子、牙膏、牙刷、漱口杯、毛巾、盆子、水瓶……等平日生活息息相关的各式小东西，全部成双购买，又选了一套茶具、一套碗盘碟子。 付了钱，送她上了回家的面包车，卫小娟一个人转回那家卖红包的铺子。 “老闆，给我拿一百个红包袋。”她可是没忘肖寒当年娶大姐的时候，五十个红包根本就不够。 “哦，一百个不够，拿两百个。”想起还有元锦家必须卫小娟准备的“舅子碗”。婚礼后，凡是女方亲戚家按亲疏都会拿到装了红包的小碗。 卫小娟的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是人手一个，隔得稍远一点的就一家人一个。红包里封的钱是一块二、二块四、四块八不等，卫小娟封了个大方的整数“六块”！怕婆婆梁先慧嫌卫家的“舅子”太多，她只是报了到时送亲的四十人，剩下的六十个当然就她自掏腰包添置了。 这次的酒席，元家的客人一共只有十来桌，还包括了元锦的同学和绵化的两三个旧同事。而卫小娟家，加上王芳娘家，光是内亲就有二十桌左右，加上卫大军的朋友、平桥邻居、生产队隔得较近的“白客”，目前已经预定了头晚上花夜七十桌，第二天八十桌。 当听得这个数据，元家众人可是吓得合不上嘴。卫小娟现在想起当时他们那惊讶的模样还是有些好笑，她都没说卫小兵结婚可是开的一百桌呢！毕竟城里的消费高些，亲戚走着走着就疏远了，“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倒”，这便是时代往后发展的必然方向。 就是现在热情淳朴的山村，也会在实行“城乡一体化”之后，慢慢演变成城市楼房里面的那种“住在对门不相识”，可见人情之寡淡！ 卫小娟看看时已近午，想起家里一堆琐事，皱起眉头，偷懒之心大盛。摸摸有些发福的腹部，准备去李思琪铺子上蹭顿午饭来吃。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杨勇的再次出现 “双双通讯”今天的生意不错，李思琪和岳先科忙到中午都没顾得上喝口水。还好两个孩子被她们奶奶带去逛街了。 半年前，岳先科的父母上街赶集的时候，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孙女征服了。如今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让两夫妻回家的话，但总是会抽农闲的时间上街带带孩子，或是接孩子回家玩上一天。 卫小娟刚到门口，便被柜檯前眼尖的李思琪发现了。 “小娟，快点过来下。帮着我给这个大叔开一下销售票，还要帮着贴一张最好的屏保。” 那位中年人笑得满脸开花，明明选的手机只是普通货色，老闆却说“贴最好的屏保”，怎么能不喜上眉梢。 卫小娟心里暗道：这个李思琪到小川学了一段时间，倒是把胡姐的那套学得不错，比自己强多了。 坐到铺子里的玻璃桌前，接过岳先科伸手递上来的《收款收据》和“最好屏保”，微笑着招唿中年人坐在对面。 开了收据，拿过屏保贴上，还借花献佛送了人家一根挂绳。成功送走一位客户后，她笑着压低声音调侃道：“岳班长，你家的屏保什么时候分等级了？” 岳先科就爱你没人注意两人的低声谈话，窃笑着说道：“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还是差你一个水准啊！你进货时想的可真是天才啊，屏保全拿最大屏幕的，一张可以贴三四个手机，你家那胡姐更厉害，进价全都是一块的屏保硬是被卖了六十块钱一张！我们只是学点小伎俩，分了两块、五块、十块而已！” 卫小娟现在饿得很快，抓了双胞胎留在维修处的一封饼干啃着，囫囵吞下肚子去，这才谆谆教导道：“一直就给你们说过‘看人说话’来着，还不是那傢伙自己伸头求的被宰！谁叫他一进铺子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你们这家应该有最好的屏保了吧？’这个语气，叫人不知道他财大气粗都难！不让他出血对不起人名，对不起党啊！” 她再喝一大口岳班长递上的温开水，换了姿势，眼神看向柜檯处继续道：“他的话说明，他已经走了好几家铺子了，还嫌弃人家货不够好，等他手机一掏出来！三星108啊！目前市面上算比较贵的手机了，你说这卖十块，二十块不是糟蹋人家三千多的好手机了嘛！” 她咀嚼饼干的“咔咔”声中，岳先科无奈笑道：“算啦！你也说过咱们两界的都是些熟面孔在晃荡，这种宰客的行为还是尽量不做的好。不过，这屏保真的分三六九等吗？” 卫小娟解决完一袋子饼干，擦擦嘴角：“分，为什么没分？大不了包装好看点罢了！有那种印着什么68、88、128的纸包装，五毛钱一份，买来装上不就成高档的吗！不过也是有一种防刮屏保确实贵上一点，但小屏幕的进价不超过十块，大屏幕的也不超过二十。还有什么标榜着原装的更是……唉，你懂得。” 看柜檯前又围上了几个年轻的男女，而李思琪面前还有一位买号卡的买主。卫小娟只得停住话头，起身帮着招唿新来的一群人。 “几位帅哥、美女，选点什么？呃……”其中两三个人相当眼熟，明明名字就在嘴边徘徊，一时怎么叫不出名字来了。 岳班长见人比较多，也忙站起来帮着招唿了，他的记性明显比个孕妇好多了，虽说也是惊讶了一把，但还是很快喊出了来者的名字：“杨勇、文静、欧胜凯！哈哈！好久不见，都忙些什么？”
第127页 面前的五个人他认识三个，都是当年的初中同学。毕业后各分东西，倒是真的难得相见。李思琪和他在镇上开了一年多铺子，不过遇到过一两个同学，这时一下子看到三个，他挺兴奋的！特别是杨勇和欧胜凯，这两个当年还和他是一个篮球队的兄弟。 李思琪和卫小娟也愣住了，买号卡的顾客见状也识相的付了钱，转身离开了。剩下一班旧同窗大眼瞪小眼的各自打量不已。 卫小娟也记起那个差点强/jian了自己的杨勇，他变得好高壮，目测起码有一米八以上，皮肤很黑，蓝色条纹毛衣外一件灰褐色夹克，一点儿也没有入冬的感觉。 尘封多年的恐惧从心头闪过，紧握的掌心有些见汗。虽说事情过了很多年，也忘得差不多了，但那是刻意的遗忘！她脸上温婉的微笑变得有些僵硬：“呵呵……，好久不见，都快认不出了。文静，你变了好多。”只好将目光投向当年还算朋友的文静身上，希望招唿几句就找理由闪人。 “你是卫小娟！哇，你怎么变胖了，不过身材可比以前好多了。李思琪！我早就听说你和岳大班长结婚了。一直在蓉城打工没回来，呃……，这是我男朋友吴文宇。”她拉过一位陌生男子，“这次‘王爷会’听说搞得很大，文宇生活在城里，还没见过山，没见过煤矿，我就带他回来看看。欧胜凯现在是我表妹夫，杨勇是欧胜凯铁哥们，他俩都在公社煤矿上班。今天我们约着上了街，晚上就赶车去崖山看热闹。想不到在这儿遇见同学！真是太高兴了。” 一旁岳先科也和两个男生在叙旧，注意到杨勇在频频走神，眼神一直飘向卫小娟。他知道当年这小子喜欢卫小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的眼神还是围着卫小娟转悠，拍了杨勇肩膀一下，感觉他肌肉一下子僵住，似乎被吓住了。慡朗的笑道：“你们倒是赶着送礼的吧！卫小娟后天结婚，明晚的花夜！” 文静一副吓到的样子：“不可能吧！卫小娟当年成绩那么好，现在不是该在名牌大学里如鱼得水吗？怎么？” 卫小娟暗松一口气，刚才杨勇复杂的眼神她不是没察觉，只是不想理会而已。这时岳班长说明她结婚的事实，这傢伙总该别用那种如狼的眼神盯人了吧。 果然，眼睛瞟见杨勇收回了眼神，明媚的笑脸扬起：“什么大学？我初中毕业也没有继续上学啦。” 杨勇看旁边几个女人言笑晏晏，他的心情真是无比复杂。卫小娟一直存在于他的心底，她的笑颜无疑是印象中最深刻的记忆。 那年的强迫未遂之后，他莫名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还警告他要是再对卫小娟又肖想之心，便会毫不犹豫的告得他锒铛入狱。那时心里着实吓了两年，长大了一点了才觉得被人威胁得很冤，无凭无证的，卫小娟一个女孩子未必然敢出面作证吗？想通了这一点，再想寻找她却是无门可入了！ 今天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她出现于眼前，她更漂亮了！圆润丰满的身材，白皙细滑的肌肤嫩得惹人想掐上一把，眉目温婉沉静。此时的莞尔一笑，水润的红唇衬着灵动的眼神，平凡的五官一下子闪出了让人心暖的感觉。 勐地听得她即将结婚的消息，心底的震惊无以言表，一时呆愣在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聊了一会儿，岳先科提议去吃午饭，饭后再继续聊聊近况，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贊成。 卫小娟见李思琪已经在关上那一面面门板了，只好起身站在门外等着她。小声说道：“我还是先回家吧！” 不待李思琪回答，文静就咋唿说道：“卫小娟，你什么意思？我还说要听你介绍你的事情呢？当年咱们的篮球王子杨勇你都没看上！我们可是好奇你的对象是怎样优秀的男人，才能配上咱们的状元。” 卫小娟略略有些尴尬，眼睛根本不敢往男生那堆人看去。也不好这个时候先行离开。还好这时李思琪转移话题聊起了家里的双胞胎。 几人进的餐馆好巧不巧正是任长凤开的。楼下的桌子座无虚席，没有看到卫小美几人熟悉的身影，岳先科做主选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很快，点菜员倒了七杯茶进来，顺便点菜。当她看到卫小娟时，愣了一下，惑道：“娟妹今天有便宜啊？” “任姐！” 卫小娟也笑着招唿道。来人是任长凤的远房侄女，和卫小娟早就相识，反应很快到：“既然是小娟带来的朋友，今天无论谁会帐都是六折价格，另外白酒赠送。” 卫小娟坐得最近，顺手接过菜单，翻了一下：“算了，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了？你看着七八个人的份安排吧。” 已经走到自己的地盘上了还能说什么，面对席上众人狐疑的眼神，大方承诺道：“今天中午我请吧！这家餐馆是我家大伯的，就不要和我争了。”也不问在场男士意见，转向任姐：“白酒你统计下他们谁喝，都是年轻人聚会，先煮上几件啤酒备着吧，我不喝酒的，糖烫一瓶花生奶。” 任姐问过在场男士后，很快退了下去。岳班长一直就是调节气氛的高手，加上状态转回正常的杨勇，幽默着称的欧胜凯，有了文静的插科打诨，刚上了几道菜，屋里的气氛便热切了起来。 推杯换盏，各自询问想知道的事情。被问得最多的无非是岳班长、欧胜凯、文静的恋爱史，毕竟在场的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微醺的众人都挑着位置坐到的恋人的身边，最让卫小娟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被逼喝酒！喝还是不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况且一桌子除去喝豆奶的卫小娟，其余几个都或多或少喝了一点酒。 四个男人更是干掉了近两斤高度粮食白酒。接着转战煮啤酒，要知道，在寒冷的冬日喝着热啤酒可是无比的享受。餐馆用了最大号电饭煲，在啤酒里面加了醪糟、红枣、枸杞、冰糖煮开。酒香混着甜香，让封闭的包厢里如春日般温暖。 李思琪、文静还有文表姐本来陪着卫小娟喝花生奶，架不住男人们的劝酒，她们三人只得勉强尝了口啤酒，随后便是欲罢不能了。 卫小娟牢牢记着自己孕妇的身份，可不敢和她们一起疯。对酒类她确实无爱，坚决推拒了李、文等三个女生的劝酒。 岳先科和李思琪倒是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都知道她和元锦差不多，说不喝便怎么也不会喝的，也就帮着能挡则挡了。 他们如是想，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桌上的位置经过几轮劝酒，变成了男女成对的坐在一方。一张八仙桌，杨勇换到了卫小娟的身边。他自打知道了卫小娟要嫁的不过也是一个城郊的农民罢了，心里便很是不平。再听得文静问起元锦的家境相貌时，她也表示只是一般人，这下更是愤愤不平起来。 看别人都在起闹让欧胜凯向女友说两句情话，没人注意到自己。转头看卫小娟单手靠在桌上撑着头，目光迷离得看别人胡闹，脸色熏得酡红……他觉得，刚喝下去的白酒，啤酒全都涌上了头部。 手肘靠了过去，卫小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手离开了琢磨，倚到了椅背上。 “卫小娟！我还是喜欢你。”杨勇轻声低语，目光专注。 “对不起，我要结婚了。”卫小娟觉得他完全是一种得不到不甘心的心态，回应的很是坚决。 “我现在工资挺高的，家里条件也不错，结婚还可以离婚，何况你明天才结婚。我这么喜欢你，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杨勇觉得，她既然选个条件普通的，那自己说不定还有希望。 “那个和条件无关，只凭感觉。”卫小娟想起他当年的“自杀”论调来，真想喷他一脸口水，老是拿死来威胁人，接过死过一次没有？ “我发誓，我对你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我会爱你到海枯石烂。……”誓言随口冒出，眼底浮上感性的泪花。 卫小娟见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搓着手臂，拉动板凳往边上挪挪。嘴里更是认真回道：“你不要那个样子，慎得慌！也假的可以。” 两人的嘀咕引起了席上人的注意。欧胜凯那个人来疯怪叫医生：“哦吼哦！我想起了，男人结婚前要开个单身派对，女人也该疯狂下啊！卫小娟，当年咱们杨勇追你的事情可是尽人皆知啊，这下子‘心上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多悽惨啊！你必须满足杨勇一个不过分的要求，算是道别礼物吧。” 杨勇眼睛一亮，卫小娟却是恨不得撕裂他的臭嘴！什么“不过分要求”？这个有标准吗？ “欧胜凯，你还是别这样啊！人家卫小娟还算是我师娘，你这样分明是让我得罪我师父嘛！” 岳班长也觉得在农村不能玩得太过火。比起性情阴晴不定的杨勇，元锦那人还是不错的，要是公正来说，他还是站在元锦一边的，当然要护着点“师娘”、 杨勇抢白道：“我也不会过分，就她陪我喝三杯啤酒就行了。” 岳班长也觉得不是很过分，但想到卫小娟从不沾酒的习性，仍旧试探着拯救她：“我代喝吧。” 欧胜凯又出声了：“代喝是什么意思啊？那还不如你先喝吧！等你喝了，咱们再看卫小娟豪情大发，三杯释旧情！” 卫小娟急忙：“不要乱说！我和谁也没有旧情。所以这酒我也就不必喝了。你们喝好没有？咱们走吧，你们不是还要去崖山吗？” “慌什么？”欧胜凯吐着酒气，涨红着脸叫道：“人家杨勇多可怜，喜欢你这么久，你就心是铁铸的也该化点了吧！中考后，他被人莫名其妙打得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昏迷的时候还叫着你的名字，你就忍心……” 卫小娟听得他如此直白，有心离开，冷言截断问道：“他后来耍过女朋友没？” 见欧胜凯理直气壮的质问一顿，她瞭然一笑。想也知道，农村里的小伙子二十来岁那都是可说“阅人无数”了，抓着这点，她更是有理有据了：“他这个样子有什么立场说喜欢我？我家老公可是为了我苦等好几年啊！对女人是视若无睹。” 她满心甜蜜的坐在原位，喝了口水润口，不管人家窃窃私语，信与不信。 杨勇的眼角微不可见抽搐了几下，似乎是认命了，语调诚恳：“那算了，就喝一杯吧！就算是祝你新婚快乐，和心爱之人白头到老吧！”
第128页 “对，这总可以喝了吧？人家杨勇也都释然了，就算我们大家祝愿你新婚快乐吧！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欧胜凯觉得被抢白了，面子有点挂不住，一味地帮着杨勇“找场子”。 “我真的不能喝酒，我过敏。” “什么过敏？推脱就是推脱，不给面子就直说。”杨勇也是咄咄逼人。 另外几个人都不了解情况，难免觉得卫小娟不近人情，就连岳先科和李思琪也面露难色，看样子也不会再出声维护了。 卫小娟端着颜色漂亮的啤酒杯，大不了当药喝下去罢了。可是肚里的宝宝却不允许了，勐地第一次大动了一下，蹬得她脸色一白，忙放下手中酒杯。 “我的身体真的不允许沾酒，我就用花生奶代酒感谢你们的祝福吧。” “不行，不行，喝酒代表感情深，喝水等于感情浅。花生奶算啥？没意思。” “我……”为了肚里的孩子，卫小娟是铁定不会喝酒的了，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包厢门口，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欺负小娟一个人吗？这酒让我这哥哥代喝吧！” 看清来人，杨勇脸色一白，而卫小娟则是百感交集！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董一建的出现 董一建正读大三，选修了不少的课程，每天把自己忙得不可开交，累得晚上倒头就睡。倒不是他对学识如饥似渴，而是他不想忆起卫小娟的一颦一笑，只有借忙碌来麻木思绪。 他慢慢懂得了卫小娟一直拒绝他的原因。就像她说的，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喜欢元锦，而自己喜欢她，都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可解释的。董一建远不像杨勇那么无赖，那么没风度，既然无缘，那他就会试着遗忘！ 然而，在无意间得知了卫小娟要结婚的消息，他脑海竟然还是一片空白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等到以最快的速度请了假飞回蓉城，坐上了董老闆派出接他的汽车，这才不停的自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车行至两界镇，看到董夫人思念的泪眼，得到她安心的笑容，听着她欣慰的唠叨……他大概了解了，也许仅仅是想亲眼看到喜欢的人幸福快乐，一颗心便会安定满足了。这样一想，心里就释然了。 可转头，对着母亲的指责他的泪眼，实在不知道如何劝起，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妈，你别哭了，这都一点过了，我和五哥还没吃午饭，我早餐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快饿死了。” 董夫人这才收住眼泪，拉起他的风衣袖子抹抹眼角，转向一边开车的侄子发火道：“你接你表弟就不知道先在路上把饭吃了再说吗？” 开车的老五是董夫人娘家的亲侄子，一直跟着董老闆做些秘书的工作，闻言摊手苦笑道：“姑妈！这不是担心你等久了吗？” 董一建忙解释道：“妈，不怪五哥，是我急着想见你，好啦，你铁定也没吃，五哥，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五哥看了眼时间，对董夫人谄笑：“我确实该挨骂，等表弟的时候在机场外吃了盒饭的。你们俩吃吧！这个时候老三他们几个应该在前面茶馆等我了，下午还要帮着接几波客人。” 他把手中的三菱越野车钥匙丢给董一建：“你待会儿把车开回家去！我下午有车子开。” 崖山的十几里道路全是大车碾压，于是长跑这截路的有钱人都会买辆越野车或是吉普车代步的。而家境稍微一般点的也能从军区淘换二手北京吉普。 今天的庆典，各大老闆都贡献了自家座驾，用来接镇上的大小官员，董老闆另外有辆旧吉普才是五哥专属。 董夫人巴不得和儿子多处处，摆手赶人：“那你先去吧，告诉老董别喝多了，能早点脱身回来最好。” 五哥走后，董一建揽了母亲肩膀，走向放车旁边的一家餐馆：“妈，记得这家餐馆是卫大伯家凯的吧？生意还不错，咱们就在这儿吃吧。” “当然啦，这地方还是她家五星级选的。唉！……”似乎想起了什么，董夫人小心的窥探下儿子的脸色，见他表情不变，这才接着嘆道：“还是你和她无缘啊！不过，咱们家也缺那几个钱哈！儿子，你赶着回来该不会是为了她吧？” 董一建压住内心的波动，露齿一笑：“怎么会呢？主要是我提前把这学期的学分修到手了，想早点回来过年。” 他毕竟长大了，自制力还是颇强的，不想再母亲面前露出心底的脆弱，进了餐馆大门，自有认识董夫人的服务员给两人找了一处干净清幽的位置。 两人都不喝酒，母子俩聊着近况很快解决了午饭。他俩坐的位置正好靠近高高的吧檯一角，董一建听着母亲的叨念，却耳尖的另外扑捉到了吧檯内的一段对话。 甲女：“小娟那几个同学喝酒还挺厉害的。” 乙女：“当然了，现在的年轻人喝酒可不输父辈。” 甲：“刚才我端菜的时候看见他们在劝酒，会不会灌小娟啊？” 乙：“管他的，反正是啤酒。” 甲：“可小美不是说过吗？她们家的女生可都是滴酒不沾的，说是喝了酒会什么？哎呀，小美今天怎么偏偏不在。” 乙：“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小娟有分寸的。不是还有岳老闆两口子吗？” 这时插进了女生丙：“嘿嘿，娟姐那几个同学都是我们公社煤矿附近住的。我都认识诶：欧胜凯，杨勇。他们今天不是要去崖山参加‘王爷会’吗？这个时候在上面拼酒，不怕今晚喝趴下。” 甲：“反正除了岳老闆，剩下的三个男生劝酒都挺厉害的，我看一个女生还被摁着灌了一杯酒呢！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万一小娟被灌了，出了什么事情，任姨会发火的。” 乙：“切！拿什么去劝？要你多事。万一小娟人家要结婚了，想放纵一下呢？” “儿子！一建！你在出什么神？”董夫人口沫横飞了半天，却看到儿子神飞天外去了。 “没！想了点学业上的东西。”他不想让了解他的母亲看到他的失常。 依着父母对他的溺爱，要是知道他对卫小娟情根深种的话，他们一定会做些什么来逼迫卫家，但那有什么意义只会让关系恶化罢了，思虑片刻，装作若有所悟的样子，对母亲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要到崖山去拍几张照片，同学们拜託我给他们照点特殊民俗。妈咱们吃过饭去崖山吧！” 他清楚的知道董夫人爱洁的习性，看她今天穿在身上的白色毛外套，脚上崭新的皮靴，想必她是不会有兴趣跟自己一道的。 如他所料，董夫人皱起了她精緻的柳眉，嗔骂道：“你们爷俩怎么都往那黑乎乎的地方跑，往那里面走的路也烂的要死，还要步行一截泥路。你确定要去？”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呗！那我先送你回去？” “算了，我去这不远的茶楼打牌去了。还以为接你回家去，牌搭子都推掉了，这下要重新给人家打电话了。身上有钱吗？” 见儿子点头，她起身离开了。董一建在位子上稍一沉吟，提高声音道：“算帐！” “一份鱼香肉丝，炒油菜，番茄蛋花汤，加上饭一共十五块钱。”听声音是那个好心的服务员甲。 董一建掏钱时，顺便笑问道：“我好像挺你们说什么杨勇、欧胜凯？他们是我的老同学了，也在楼上吃饭吗？” 服务员看他俊帅的模样有些失神，接过钱，捨不得立刻离开：“嗯，好几个九七级的都在。” “那我上去看看， ，也陪他们喝上两杯。在哪间包厢？” “上楼梯转左第二间。” “谢谢！”话音未落，他已经潇洒起身到了楼梯边。 未作迟疑的走到了服务员所说的间包厢。说是包厢，那是抬举了，全是木板隔出的小隔间，隔音效果着实不怎样！ 在门边站了两分钟，他轻易听出了男声的咄咄逼人，也听出了卫小娟的盛情难却，还有她的……不情愿！ 气怒这些人的强人所难，关键时刻，他再忍受不了卫小娟被那个无耻的杨勇逼得毫无退路。 “你们这是欺负小娟没人护驾吗？”坚定的推门而入，引来在场众人各有异色的眼神。 董一建毫不怯场，扫视过室内众人的脸色。陌生人的惊讶，李思琪的惊喜，杨勇的惊惧，卫小娟的释然和感激…… 这就够了！至少她是乐意看到我的，董一建欣慰的想着：“不介意我加入吧！” 话是如此，他拉过角落的靠背木凳，直接挤进卫小娟和杨勇中间留出来的大空隙。悠然靠在椅背上，端过卫小娟面前的那杯啤酒一饮而尽。翻过杯子向桌上人示意，笑道：“我可是奉了卫叔的命令来接小娟去崖山看‘王爷会’的。要是她被你们灌醉了，回头被她爸察觉了，还不收拾她一顿，元锦知道了，也会埋怨我这个哥哥不尽责。我还是辛苦点代喝了吧，你们就别为难她了。” 颤抖的手臂状似惬意的搭上卫小娟肩头，感觉她的僵硬，心底苦笑一下，没有收回手，隔着厚厚的衣服也不怕她不适。 眼神盯紧杨勇，漫不经心道：“犯过错误的人，可是最怕被人揭短了，实际伤害不一定有，可名声臭了就不好了！小娟，你倒是要嫁到那么远去了，以后你家里怪我保护不利，大哥他们联合起来揍得我半死不活的，你也不会知道，对你的生活也不会有影响。所以啊！你还是不要违背卫家不准女生喝酒的命令吧。” 李思琪这时回过神来了，忙介绍道：“你们不认识这位大帅哥吧！他可是名人啊，董老闆家的天才儿子。哦，董老闆你们都知道吧，他和小娟爸多年的交道了，董一建可算是小娟的哥哥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和煤矿有一定的牵扯，当然知道“董拉板”的大名了。就连叫得最凶的欧胜凯也放下姿态，先行“久仰”一番，一时桌上“久仰”之声大起，都争着向董一建介绍自己，好歹人家是正宗的太子爷啊！ 大家再没心思关注一旁神色万变不言不动的杨勇了！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上山路上 杨勇认识董一建，或许以前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但这个人对他来说印象深刻。
第129页 公园里的拳打脚踢，再联繫到他刚才说的话语，现在杨勇可以肯定，中考后被人围殴的事，和这个人有着绝对的关系。现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却是无可奈何。不过，他也略略猜到这董一建对卫小娟恐怕不是“哥哥”那么单纯吧？ 有了董一建的刻意回护，卫小娟跳出了尴尬的境地。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三点了，几不可查的动动身体，躲开肩上白皙修长的大手，笑问道：“你们不是要参加‘王爷会’吗？时间差不多了。” 岳先科和李思琪看了时间，也忙告辞回了铺子。欧胜凯也拉了心有不甘的杨勇离开了。卫小娟拒绝了董一建帮着结帐的好意，给了钱出门。 见到杨勇几人在路边等去崖山的面包车，比起他们这些老同学，董一建可就受欢迎多啦。 “建哥，那车是你家的吧！我看董叔开过，载我一程好吗？” 理首当然的不想和杨勇在处于一个空间了，那人虚伪得让人噁心。从文静那儿技巧的套问出了，他可是交过好几个女朋友了，其中有一个还未他堕过胎。巴不得明天他们别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 董一建点头，摸出钥匙往车子走去。等卫小娟上了副驾坐好，他也看见了等车的五人。沉声道：“你怎么还是那么笨？人家劝酒不想喝就不喝！面子，那样的烂人你值得给面子吗？还有，你后台就是要结婚的人了，不是该在家里准备些什么吗？” “有什么准备的？要我说这样结婚真正劳民伤财，累得要死。以后建哥结婚直接在外面旅游结婚算了。”想到董老闆吹鬍子瞪眼的样子，她转念笑道：“不过啊，貌似你家的排场不允许啊。” 董一建也知道家里的亲戚朋友应酬多，发动汽车分神答道：“我悄悄在外面把孙子给他生了再带回来，看他怎么跳！” 这还是卫小娟第一次听他开玩笑，一说就是这么劲爆的话题。诧异的转头看向他专注开车的侧脸：斜飞的剑眉＼长长的睫毛＼细长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不动如山的笔直后背，看不出有玩笑的迹象？ 卫小娟疑惑了：“真的，假的？还是已经在进行中了？” 低低的笑声从董一建喉中溢出，他发现就算这样和她平和的相处一会儿，心里也是轻松自在的，也似乎只有这样的相处方式，她才不会竖起浑身的尖刺。 扯着嘴角，也看见马路边等车的众人了。 “都赶着去看‘王爷会’，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腻了。” 卫小娟在他暖和如东阳的帅气笑脸中，卸下了对他的防御，娇嗔着埋怨：“你们看过的当然觉得无所谓了，可怜我们这些没点见识的，想去看看稀奇，还要被嫌弃！” “谁嫌弃你了？”董一建抽空回头瞄她一眼。看她沮丧的嘟着嘴，好笑的问道。 “就我爸，我让他带我去见识见识，他跑的贼快，生怕我跟着去。哼……” 熟悉卫小娟的人都知道，她在亲人面前习惯将心情写在脸上。董一建和她认识的时间不浅，一直都知道她的这个习惯。除了高考完暑假追求她的那个月被她的假笑刺得有些心痛，平日倒是能享受到“亲人”的待遇。这也是他死心的最大原因。享受不到元锦得到的那份亲昵爱情，得到没有杂质的亲情也不错。 不想看她明媚的脸上出现阴霾的失落，一句话冲口而出：“那我现在带你去！” “啊——！真的？谢谢建哥。” 她立马坐实他的话，脸上飞扬的神采让他也跟着扬起优雅的笑容，沿路听她叽叽喳喳的询问有没有什么忌讳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董一建也都一一仔细说明，比如最好不要靠近矿井，不要说什么“死”啊之类的晦气话，下井的工人还忌讳烤肉…… 聊着天，很快车子便开过军区，看到了卫家山腰的院子，最显眼的莫过于吊脚楼的白墙壁。 卫小娟直觉的转动身体，往下面缩去，隐入宽大的真皮座椅中。 董一建失笑：“你确定那样就藏住了？需要坐到后座去吗？” 卫小娟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早知道上车时就坐后面了。这下子怎么办啊？现在下车换位置也来不及了！” 董一建本来是说笑的，听得她大方的承认了，反而无言以对。半响，才从喉咙逼出了一句：“那你回去还是和我继续走？” 卫小娟已经几乎滑倒了座椅前的宽阔空间蹲着了，抬头道：“当然跟你去崖山看会儿热闹了，家里好无聊。诶！我大舅家过了没？” “过了！” “唿……”她唿出一口气，现在的状态保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可真是累啊！重新坐上座椅，拉好衣服，故作无所谓的语气。 “呃……，主要家里事情也差不多了，在家里也是被洗脑做贤妻良母，不如看看热闹去。咳咳！你能估计在哪儿旁观见不到我爸他们吗？” 走过王家店子，便进入了崖山自建的机耕道土路。董一建不得不全神贯注到坑洼的路况。 两三米宽的道路，被大汽车碾压出两道八九十宽公分的凹槽，中间凸起一米来宽的夯实泥路。这几天下过几场小雨，路上凹下去的地方全是齐腿肚的泥泞，凸起来的地方足有五十公分。 对于载重三四十吨的大汽车来说，过起来倒是易如反掌，越野车之类的只要挑着点道路，还是没什么问题，要是遇到一般地盘的小轿车，技术臭点的师傅恐怕开不出半里地便会寸步难行。 偶尔边上走路的行人也全都穿着高高的雨靴，要是遇上不那么道德的司机，便会溅得满身泥泞。 董一建虽说开着家里那辆地盘颇高的三菱越野，但他开车的时间不多，认真的按照父亲教导的“骑着中间凸槽”走。即便如此，地盘和石头摩擦声还是会偶尔传出，背嵴发麻至之余，牙齿也是一阵酸涩，根本分不出精力来回答卫小娟的问题。 卫小娟当然也发现了他的状况，手拉紧门边的扶手固定住身体，不让自己随着车子呈40度角倾斜。说实话，这时候她感觉到了一阵后怕，貌似这董一建摸方向盘的机会少得可怜，冒然就把母子（女）俩的小命交给他，是不是有些冤？ “建哥！没事，你不用现在想带我到哪儿去，认真开车就好！” 四十分钟后，车子总算听到了一处宽阔石矿空地处。空地上此时停了十数辆货车，卫家独占四席。 “到了，接下来要步行二十多分钟。”董一建搓搓手心里的细汗。一路聚精会神的观察路况，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见了汗。 下车绕到副驾驶位置，还不见她动身。不禁敲敲车窗，打了个下车的手势。车窗玻璃缓缓降下，卫小娟哭丧的脸庞露出：“建哥，我脚软。” “谁叫你闹着要来看热闹。”指指从山脚下方蜿蜒而上的车队。戏嚯道：“你继续在车里等的话，小心别人看你的热闹！” 衡量片刻，卫小娟心一横，反正待会儿爬山也要人扶着，自我催眠：他就是哥哥。伸手：“拉我一把！” “我！”董一建觉得现在比刚才开车绕过“之”字公路也没现在这么紧张。他一直知道卫小娟对男人的碰触有着执着的洁癖，除了元锦，也只看她和卫小明拉过手。难道这算是彻底告别钱的最后福利？还是在她心里自己已经和卫小明一个待遇了？ 不管怎样，他温暖的大手还是稳稳握住了卫小娟伸出的右手。她的手很软，捏起来异样的舒服，只是无名指上的戒指刺在掌心很痛…… “哇！说实话，我这是第一次来崖山煤矿。站在这个位置好壮观啊！” 现在的位置起码是海拔一千米左右，整座大山裸露出土黄色的石矿层，只有更高的山顶绵延着深深的蓝色。“之”字型的道路完全是用各种车辆强行碾压出来的，其实一点安全系数也没有。 沿路往上，远处伸出的几天铁质的大凹槽，她大概知道是用来传送煤炭的，进山的途中也有几家大型的洗煤厂，煤矿挖出来的煤运到洗煤厂，然后会“洗”出几种煤种的优劣。越是发热量高的越是值钱！ “洗煤”是煤炭深加工的一个不可缺少的工序，从矿井中直接开採出来的煤炭叫原煤，原煤在开採过程中混入了许多杂质，而且煤炭的品质也不同。洗煤就是将原煤中的杂质剔除，或将优质煤和劣质煤炭进行分门别类的一种工业工艺。 在两界镇，“洗”煤的过程很简单，洗煤厂一般建在河边。建成从高到低四五个洗煤水池，出厂的原煤堆在最高的池子里，抽水泵从河里抽大水不断的沖刷，洗煤工人在各个池子用铁爪篱往岸上不停的打捞。从第一个池子里捞起质量最轻的便是发热量最高的煤炭。…… 被董一建细心的拉着走了一段山路，卫小娟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嘆：这个男人真的不错！只是他看上的毕竟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聪明，不然前世两人怎么会毫无交集呢？而元锦，他却总是嫌弃自己太过聪明，太过“善解人意”了＠ 第三卷 第五十章 糟啦！元锦赶来啦 董一建拉着卫小娟的手一路往高处走去，第一次希望这条路能够再远上一点，可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註定要落空了。 半个小时后，卫小娟挣脱他的手，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建哥，我们这下往哪个方向走？” 董一建怅然若失，心底低嘆一声，打起精神观察一下目前所处的位置。这里便是崖山煤矿的“广场”了。群山环伺中，眼前事一个盆地的底部，凹凸不平的泥地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现在有几十个大汉正用砖头和木板搭成一张张简易条桌，“盆底”一角四五口大锅里垒起了高约两米的蒸笼，案板上摆着几头已经切开的整猪，同样砖头木板搭建的简易灶台和操作台，起码二三十个拴着围裙的男女头也不抬的各自忙碌着。“盆底”边沿，一股大腿粗的山泉汩汩流淌，三四个女人拿着一两米大的簸箕在哪儿洗着蔬菜…… “不想显眼的话，咱们上那边！”董一建指着左边四五十米高处的一处房屋，道：“照惯例，右边是最大的矿井入口，祭祀会在那儿举行。你爸我爸他们都在那边厂子里。看祭祀的外人和一般工人都在这个广场里坐着的，等下吃饭狂欢也是在这儿。”
第130页 顿了顿，“左边的厂子稍小，今天只是用来煮饭而已。咱们可以上去坐会儿，祭祀开始的时候，我给你找个望远镜看看吧。” 他也是私心释然，要是带她去了右边的主会场，那卫大军几人肯定会像个老母鸡般护着卫小娟，那他就完全没机会和她独处了。 能隔得这么近，卫小娟已经很满足了，完全不知道董一建的小九九，只要避过卫大军，管他在哪儿看都一样。 看身后上山的小道慢慢被人潮填满，忙到：“那咱们快上去吧！不然有认识我俩的看见我们就惨了，我可不想被我爸赶回去。” 她就不好好想想，她来都已经来了，还怕现在被赶回去吗？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家里还有谁有空送她回去啊！ 董一建带着她沿着一级级人工用锄头挖出来的泥土阶梯往小山包爬去。爬上一处五六十米平台时，有七八间简易的石灰砖瓦房，再往上就是矿井入口：女人止步了。 “这几间是存放工人衣物的，最后两间是伙食团，咱们就在伙食团门前坐会儿吧。” 董一建找来一条木凳，和她一起坐在伙食团门外指点着各个地方给她解释着，现在他们所处的是分矿，矿井还浅，规模不大，而对面的主矿井不同，光是进矿井的通道就是三米见方，矿井前面平台上的房屋还配备有办公室、会计室、会议室……总计三向房屋、三四十间！ 现在只看见平台上有个凸起的主席台，正中的红色国旗迎风飘扬，边上插满了彩旗，不少人影在那四周活动，应该是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门内三个做饭的大婶见两个年轻男女坐在外面聊天，知道是来看热闹的。山里人的热情本性尽显无疑，端了一碗刚炒好的蚕豆出来。 “呵呵！你们两个小年轻倒是会找地方，这个位置其实比下面看要清楚得多！只是待会儿吃饭怕你们找不着位置。来，先吃点蚕豆填填肚子吧！” 董一建接过大碗放到两人坐着的板凳中间，看看有些暗淡的天空，瞄一眼身上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道：“我去给我爸打个招唿，留两个吃饭的位置。等看完祭祀，你爸总不可能不让我们吃饭就赶你走吧？” 卫小娟也响起家里还没有打招唿，忙道：“这儿手机没信号，你再找找哪儿有座机，我也给家里说下，不然还以为我哪儿去了呢？” 旁边大娘忙说：“姑娘，咱们伙食团就有公用电话，你打吧！” 董一建见她找着电话了，起身往山包下跑去，离开前嘱咐道：“祭祀没开始，你去伙食团和几位大婶聊天吧，灶边暖和些。” 估计从这边到另外一边厂子门口的往返也要花上一个小时吧！卫小娟倒是无所谓，点头应了。 随大婶进了宽大的伙食团。地面和外面的差不多，只是被踩的平整许多。这里面竟然还摆了一个小卖部！短短的玻璃柜檯放了些零食、酒水之类的，卫小娟坐到柜檯边，拿起电话先拨了王芳的号码。 感觉电话很快被接起了，她刚“餵……”字出口，后面的话还没出口，王芳噼头盖脸的唠叨便倾巢而出：“小娟！你跑哪儿去了，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急死人了，人家元锦三点就开始给你打电话，这都快五点了。他丢下屋里一摊子事情都在往咱家赶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省略若干埋怨担心的话）” 卫小娟听见元锦往两界镇赶，脑海里无数个场景闪现：一、自己低着头，他绷着脸在那不停唠叨；二、晚上他背对自己，怎么软语相求他也视若无睹；三、他用尽一切挑逗手段将自己弄得悬在半空，他jian笑逼迫自己承认错误…… 打了一个冷战，回復清醒，截断王芳那堆基本没入耳的唠叨：“好了，我在崖山煤矿，会和爸一起回来，你快挂了电话，我好给元锦打，让他别多跑一趟。” 等切段和王芳的电话，她飞快拨通了烂熟于心的那个号码。 “餵……”同样一声之后，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冷冷的语调。 “你现在在哪？” 卫小娟暗道：糟啦！元锦这个语调相当之冷静，绝对是发火的前兆。 “呃……崖山煤矿这儿，手机没信号了。”她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力求引起元锦的同情。 元锦此刻眼睛盯着前方的山路，一只手握着汽车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隐现。他实在是气卫小娟，自己是哥什么状况？还到处乱跑！ 勐地想到：老丈人不是不准她去吗？那谁带她去的？去崖山的路他倒是跟着卫小兵跑过几趟，路况简直媲美“汽车障碍赛？” “你和谁一道去的？” “呃……”卫小娟小心翼翼问道：“老公~~！你现在在哪儿？” “别管我在哪儿！你和谁一道去的？你说就是了。”越想越奇怪，依对卫家人的了解，谁都不会带她去那么高的山上吧！ “建哥。”卫小娟说得很小声，元锦一时没听清。 “什么？” “就董一建！建哥啦。”卫小娟也生气了，凭什么你元锦对我说话那么冷淡。 元锦想了片刻，觉得很奇怪，这时，他的车子已经拐入两界镇街上的水泥路面了。问道：“他不是在上大学吗？怎么会回来？” “不知道，他今天回来的。回来就给我解围啦……”接着简单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元锦也是知道杨勇的，在她的《毕业纪念册》上，只是不知道中考那天发生的事。 听她说完事情经过，真想立刻给她一个爆栗子！这个董一建明显贼心不死、居心叵测，她还傻傻以为人家是哥哥，只是碰巧赶上婚礼罢了！ “好了，就这样，我知道了！” 嘟嘟———— 卫小娟对着挂断的电话发呆，她还没问那傢伙现在在哪儿？忙重新拨号，元锦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了…… 给了公话费用，买了一包五香瓜子，她也没心情和伙食团里的三姑六婆聊天了。也没搭理她们八卦的猜测，重新坐到了屋外的板凳上。 “盆底”此刻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形形色色的以男人居多，各自找了位置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聚集起来。 而往崖山的路上此刻的各色车辆也鱼贯而行。吉普车、面包车、越野车，各式汽车小四轮排成长线。 一辆“乡村旅游”的面包车中。 “锦师，你的决定太对了，要是我们开你的车走这个路，非得把地盘搁中间不可？小叔，你的手艺真好，车子斜成这样了，我的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说话的是元锦绵化的朋友，外号叫“宝哥”的那人。他提前到元锦家参加婚礼，便是为了明天帮着元锦“过礼”的。没想到！今天就先行到卫家来了。 元锦坐得四平八稳，低声道：“你还是拉紧你的扶手吧，第一次坐这个路，你给我专心点。哼哼，要是小叔没看到我的车子，家问问的话，我们还不是开我那辆华而不实的轿车，说不定现在还困在刚才那个河道里。” 两人刚到卫小娟坐了不到两分钟，便赶上了卫大河拉客上崖山的便车。沿路宝哥见有几辆轿车被复杂的路况弄得抛锚在一边，一直就后怕不已。 卫大河听得两人在后面的谈话，回头看宝哥瑟缩的样子，自得地笑道：“咱们车队的面包车师傅都开惯了这条路，其实简单的很，小车别想去骑中间的土坎子就行。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一边轮子在槽子里，一边在坎子上，只要没碰上大石头，车子斜个五六十度也不会翻！” 宝哥见卫大河回头，忙阻止道：“小叔，你……你看前面。” 然后弱弱问了句：“那万一坎子上有大石头没让开呢？” 卫大河：…… 元锦：“那就抓紧扶手，开得这么慢，最多翻车而已，不会滚道河里的。” 第三卷 最终章 凝目两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六点半，山上的寒风有些刺骨，天色几乎全暗了。 山林中的煤矿最不缺的便是煤矿和木材。此时，除了盆地一群的八盏两千瓦探照灯亮起，广场边也插满了燃烧的松脂火把，广场中燃起了数堆篝火…… “崖山煤矿”办公室前的那个广场已经清理出来。旗台上站了本地一位着名的“神仙”，手里拿着一本什么书在哪儿念念有词。 围绕着旗台摆了近十张八仙桌，已经围了六七桌衣着整齐，看上去有些气派的人物团团围坐聊天，气氛很是热烈。 这时，“神仙”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语调婉转如念咒道：“请王爷就位，接受信人祭拜！” 全场鸦雀无声，举着望远镜的卫小娟一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看，才会是“王爷就位”的地方。 董一建看她不知所措的四处挪动望远镜，暗笑着拍拍她的肩，帮她把镜头移往办公室右边那条三人宽的小道。 见四个壮汉拉着木棍，艰难地抬着一块巨大的煤炭步入旗台范围。这时，卫大军和另外几个壮年汉子忙跑过来帮忙。 卫大军起身之时，回头扫视一周，吓得卫小娟直觉的熘下板凳，董一建措不及防，板凳失去平衡，他一下子被摔倒在地上。 哭笑不得道：“你看见什么了？连通知一下我的时间也没有。” 卫小娟谄笑道：“对不起！呵呵，我爸好像看到我了。” 伸手给董一建，让他借力起身，董一建拍着身上的泥土，狐疑道：“不可能吧？你爸那边看这儿视线是不错，可也不至于能在这么暗的地方看见你我啊，最多是模煳的身影罢了！” 卫小娟也估计自己是多想了，赔笑道：“或许董叔和我爸说了我们在的事情。” “不会！我没告诉他我和你一道来的。” 刚说完浙西呃，这边伙食团的大娘就冲出门口，一脸惊喜道：“哎呀，我还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就是董老闆家成才的儿子咧！那么远的大学都考上了？我也不多问啦，你爸爸让你现在赶紧过去一趟。” 董一建皱眉看向对面，一个胖胖的人影在哪儿努力的招手，估计再不过去，人影就会跑过来的。为难的看了眼卫小娟，道：“那我们一道过去吧。” 卫小娟忙不迭摆手拒绝：“不去，不去，那边我看过了，一个女的都没有！估计像我爸说的那样，女人不准靠近，我还是不去为好！”
第131页 在农村，孕妇、产妇和月/经期妇女都属于祭祀场合相当忌讳的一类人。她可不敢轻易去锊鬍鬚。 董一建也知道这些忌讳，不好强迫她了，只是仗着身份嘱咐伙食团大娘帮着照顾下她。 董一建下了小山包，心里记挂着吃饭前再回来接她便是。心无旁骛的快步穿过广场，根本没有注意到：一双别有用心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来处。 卫小娟在董一建走后，继续拿起望远镜看远处正在举行的祭祀。 那块巨大的煤炭被五六个人抬到了旗台中央，“神仙”给它披上红布，在它面前燃起了香蜡纸钱，这应该就是祭拜的“王爷”了。 果然，“神仙”一个招唿，台下便上去了一个手提大红公鸡的男人。手起刀落，将大公鸡的脖子割破，一道血剑喷出，“神仙”拿起一沓“金钱”（黄纸钱）在攻击脖子上一抹，然后让杀鸡的那个男人将公鸡血磨了一点在煤炭上“开光”。 台下几个老闆，所有的技术人员：包括卫大军在内，都轮流上前沾一点鸡血在额头，然后虔诚的上香，烧几张纸钱…… “神仙”也没有闲着，准备了一背篓纸钱，端着准备好的“水碗”（里面装着盐茶米豆）往矿井处“赏孤”去了。 据先前董一建介绍，卫小娟知道：台上的人现在正在做的是“祭拜王爷”。抹鸡血的意思是自诩“贼王”手下以避邪，烧纸钱是贿赂“山神”，让山神不要计较偷盗之举…… 而“赏孤”就要悲凉多了。解放前的人往往“沟死沟埋，路死插牌”。所以要行任何祭祀之事都必须给这些客死在外的孤魂野鬼算上一份，给他们准备饮食、冥币之类的…… 卫小娟放下望远镜，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些人的肃穆之意，她也无法抱着看戏的心态来旁观了。 虽说鬼神之事确实荒谬，但是这些祭祀给人提供了心理暗示，也算变相的引导了山村人行善积德，热情好客了吧。人在做，天在看！为人处世之时便会思量再三…… 伙食团的几位妇女开始往山下抬着蒸好的米饭。祭祀一完，喝酒吃肉的狂欢便开始了。 “小姑娘，下去吃饭吧！”那位受到董一建託付的大娘最后一个出门，拿着钥匙正在锁门。 卫小娟用望远镜看看对面被董老闆拉着“见客”的董一建，还看到他对自己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想起下面那些人喝酒吃肉的“豪放”，还是拒绝了。 “算了，大娘你先下去吧，我等下就来。” “那我们去了啊！你等下也好，那边还空了一桌，估计等下小老闆就会过来带你去呢！”大婶也急着下去开吃了，她还带着口袋，去迟了可没有“羊尾巴”给孙子打包了。 卫小娟依然举着望远镜，见到董一建似乎是应酬完了，那边的祭祀也差不多结束了。然后，就见他走向卫大军，诚惶诚恐的说了什么？卫大军站起了身子往这边看过来了…… “啊——” 她尖叫着转身！倒不是卫大军的利眼吓的，而是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你要做什么？”她问得很警戒，人也下意识退了一步。 “……” 来人没有说话，向她迫近了一步。 “对不起，你让一下，我要下去找我的家人了。”卫小娟对突然出现的杨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为什么不公平？怎么又是他？当年不是他，你已经是我婆娘了，说不定孩子都好几岁了？” 他的眼神有些狂乱的轻佻，脸色诡异的发红，口里浓浓的酒气喷薄而出，高壮的身材牢牢占据了卫小娟想逃脱的必经之路。 “要不？你试试我！那些女人都说我的东东很大，很厉害，能把人搞得舒舒服服的。说不定你和我睡一次，你就会觉得我才是最棒的。”杨勇刚才足足一口气喝了半斤酒，藉口上厕所，爬上这个没人关注的小山包。 “我只想搞得你求饶，搞得你哭着说当年就该给我，搞得你再也不想看其他男人，我喜欢你的嘴巴，喜欢你的胸脯……” 说着说着，他的禄山之爪便直直往卫小娟的胸前袭来。 “你流氓，疯子！”卫小娟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用力向他丢出手中的望远镜，砸得他回手捂着头脸痛唿出声。 卫小娟觑见他左边靠墙的空隙，抓紧机会冲过，拔腿就往山包左面下山的台阶跑去。 在这人声鼎沸的山谷，她可没有做那些无用功的尖叫，有那尖叫的力气，倒不如快点跑下山坡。坡下就是吃饭的广场了，总会有人发现的吧？而且她知道，对面平台上的老爸也回来救自己的…… 不得不说，两世为人的卫小娟确实心理素质比实际年龄强了不止一点。她的估计没错，对面平台上的董一建刚向卫大军“自首完毕”，两人看向左边厂矿时，正好看见杨勇高壮的人影靠近那个相对较小的人儿。 卫大军摆手道：“她不过来就算了……” “卫叔，不对！那人不安好心！”董一建猜到了人影的真实身份，见他一人上了山包，立刻截断了他的话头，人也开始往那边沖。 卫大军随即发现了不正常，也跟着往山下沖，口中更是失态的大吼：“小娟！……” 他俩的举动引发了一串反应。卫大军一桌坐着的是卫家几兄弟和厂里的另外几个技术员，旁边桌子坐得是几位矿上老闆，还有三四个政府要员。其他桌子上的也都是有身份的大小老闆，政府工作人员，其中还有几位治安联防队员…… 卫家几兄弟才出了是卫小娟出什么事情了！也都起身跟着焦急地冲出位子…… 董老闆脸色一变，他也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担心的是：带卫家女儿上来的是自家的儿子，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接过不敢想像…… 他刚想跟着追上去，同桌的丁镇长便拖住他的袖子，急问道：“怎么啦？咱们这儿这么多人，别放着我们干着急啊！” 董老闆只得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道：“卫技师家的女儿在对面遇到什么麻烦了！” 眼角正好看见高壮人影弯腰，较小人影往山包边的小路狂奔。急道：“跑得快的快去看看，究竟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崖山闹事！快点，卫妮子跑那么快下山，万一冲急了滚到下去了咋办？” 卫小娟好在生长在山村，怀孕以来穿的又全是平底鞋，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一趟跑出了老远！ 但是，比起人高腿长的杨勇还是慢了许多，冲到半路便被他越过身子追上了，她收势不及，竟然主动“投/怀/送/抱”了…… 杨勇不知道两人的行动已经被人发现，抱住她喘着粗气道：“你跑慢点，摔着怎么办？” 卫小娟用力挣了两下没什么效果，她站在高处的阶梯上，越过他的肩膀看见远处已经争相下山的家人，他们脸上共同的焦急忧虑越来越清楚…… “你看后面！我爸他们过来了。”她说得很轻。 杨勇其实一直不怎么得志，今天见了卫小娟，当着那么多人仍然没有找回面子。思前想后：觉得他就只有那种能力肯定强过别人，见董一建走后，下午的酒气没过完，新喝的半斤白酒也冲上头脑，这才麻着胆子找了上来。 此刻听得卫小娟说她爸来了，心下还是怯怯，回头果然看见远处跑来了十数个人影，后面还有增多的势头。 卫小娟感觉他手上的力道放松了，忙再次抓住机会绕过他往下面跑去。 谁知道？杨勇并没有完全松手，卫小娟前沖的身子被他手上的力道一带，整个人往右侧一倒…… 右边是横生的杂糙，但也是一个斜坡！ 杨勇也没能拉住她倒下的身子，眼睁睁看着她上半身压过糙叶，紧急中她竟然还努力换过姿势，护住肚子，滚下了山道…… “小娟！——”无数个声嘶力竭的唿唤响起！从这斜坡滚下去不远就是一处掏空的石矿悬崖…… “小娟！”这个声音是卫小娟熟悉的声音，这个人也熟悉，这个搂得仿佛勒端骨头的怀抱更是熟悉，他脸上的惊惧交加，又庆幸无比的神色也熟悉…… “元锦！你来啦！” 第四卷 第一章 侥倖安然无恙 卫大河停好车，车上的七八个人便加快脚步往山上的煤矿赶去。 卫大河饶有兴致地给宝哥介绍家乡的风俗习惯，引得他一阵惊嘆。元锦倒是没心思和他俩聊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急，一点儿也不见平坝人爬山的疲意。 “元锦，你走那么快干啥？想老婆也不至于丢开朋友吧！”宝哥仰头看斜上方领先了近一百米的元锦，叉着腰站在路边喘着粗气。 卫大河顺势陪他等在原地，递上一支香菸。 “这证明我家侄女的魅力还行，嘿嘿！我这个元锦的老丈人陪你慢慢走吧。你都算厉害了，后面那几个人更慢。” “你们慢慢来，我先上去看看。”元锦离广场越来越近，嘈杂的声浪也越发的高了，鬼使神差般，他专心看路的眼神移向了左手边的山包小路。 卫小娟的身影他早已刻在心上，即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也能看出被一个高大人影抱在怀中的正是他的老婆！ 可是，电光火石间，形势便容不得他多想…… 卫小娟翻身栽倒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潜力，他发足狂奔，踩着杂糙乱石，在最关键的那刻接住了从糙丛栽下的她，幸好卫小娟只是“落下”，而不是“滚下”！手臂上的重力让他随着惯性跪倒在地…… 紧紧搂着她，沉甸甸的充实感让他的心稍稍落下…… 差一点！就差一点！！ 这截近五十米的杂糙乱石斜坡过后，便是一道高高的矿石悬崖！！ 卫小娟双手依然维持护着肚子的动作，上半身躺在元锦的怀里，紧贴着他跪倒的身躯半坐在地上。 眼神痴痴的盯着气息不稳的他，感觉他剧烈的心跳：真好！我还完整的在他怀里，还可以快乐的做他的新娘…… 元锦没法将乱跳的心脏归为，脑海里一片空白……
第132页 其实说起来用了不少的笔墨，事情却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卫大军等人惊惧交加的眼睁睁看着卫小娟栽下小路，都是心魂俱裂。 董一建本就跑在最前面，冲上前就给了呆滞的杨勇一脚，让他一咕噜滚下了山坡，落到了广场里…… 建他滚下去便被后面跟上来的卫家中人控制住了，这才探头往卫小娟栽下的地方看去！ 下面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如此的和谐，董一建心里的大石落下，要是卫小娟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向元锦交代啊？ 他自己没有发现，他想的是怎么“交代”，而非陪她同生共死，还有，第一时间他没有检查卫小娟的安危，却选择了动手惩戒元兇！ 卫大军倒是一点没顾上看元兇一眼，一个大跨步跳下小道，眼前的情景让他送了一口大气。一时不知道是否该上前？给那个抱着女儿不撒手的女婿两个爆栗？还是夸奖女婿来得及时？ 犹豫几秒之后，他还是重重咳嗽两声：“嗯，幸好元锦在下面接住你了！还不起来看看有没有地方摔着了？” 声音打破了两人凝望的魔咒。元锦小心扶起她来，和卫大军一起担心出声：“你身体没事吧？” 卫小娟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或是三个）男人陪着，心底的惊恐不翼而飞，站起身子动动手脚，捏捏脸，绽放一个安心的笑颜：“没事，没事！咱们山里人皮糙肉厚的哪儿有那么娇气？上次从吊脚楼那么高的地方摔到楼梯上不也没事？奶奶说过的，胖子一般不会摔伤的。你们俩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我们担心肚里那个。”再一次，两个内敛的男人同声吼道。 “呃……，我们是不是该上去了再说。” 广场边，小路边，此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她可不想临嫁人了，还做一把人尽皆知的“名人”。 她从眼角喵到卫大军和元锦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黑。元锦仍然扶着她的手腕，没有说话，只是那力道…… “痛痛痛啊！锦哥你这么大力气，上去揍那个天杀的杨勇啊！” “你好意思说！”如雷般的吼声又一次从卫大军和元锦口中整齐冒出。翁婿对视一眼，都有些羞赧。 如此阵仗，卫小娟还直接面对他们那就是笨蛋了！她可是有百试百灵的“保命绝招”啊！ “你们别那么大声？我的肚子有些隐痛、”微弯着腰，空着的左手覆上微隆的小腹。 这个时候她的状态是不适合颠簸的。卫大军明白这个道理，脸色再变，高声对看热闹的人群叫道：“张五婶，帮我女婿把我家妮子扶到你们伙食团的寝室去歇歇。” 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答应着挤出人群，压低声音对元锦道：“你和五婆婆先带小娟上去，什么情况给五婆婆说说！她是你张大嫂的奶奶，以前是女人病医生。” 元锦也被卫小娟吓得暂时没心情和她计较了，半扶半抱着她跟着五婆婆往山包上走去。 杨勇此时被镇上的几个联防队员控制着摁在地上半躺着，他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头髮凌乱，脸上五颜六色，衣服扯得破破烂烂，鞋子也掉了一只……样子极其狼狈。 见卫小娟被人抱扶着从坡下带上来，他的眼里闪过一道释然，停止了挣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那应该就是她要嫁的人吧？看她一副小女人的娇羞与幸福，和面对自己的疏远、惶恐，面对董一建的淡然全都不同…… 他明白，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做的太过没脑了！ 就为了一时的心有不甘，有董家和卫家的运作，还有现场诸多的证人都亲眼目睹是他“推”卫小娟下的悬崖，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元锦和卫小娟想也知道元兇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但这些都不是他们俩关心的目标。 五婆婆在扶着卫小娟的那刻，想到卫大军的嘱咐，很快便判断出了她是个“双身人”。也知道她名头上还是女孩子，闷声不响的带着小俩口进了一间有着两间简陋小床的屋内。 “小伙子，你先出去！小娟脱了裤子躺床上去让我看看。”五婆婆拉上床单充作的窗帘，回收清起了场子。 “我没事！”“我不出去！” 卫小娟和元锦异口同声，两人互看一眼，卫小娟先开口道：“五婆婆，我没事，我只是肚子有点隐痛，我自己清楚状况的。” 除去一月前去医院建卡时抽了一点指头血外，她连“b超”都没打过。肚子有些不适倒是真的，但估计是母子连心宝宝也在烦躁不安呢！这个月份还感觉不到什么胎动之类的，但她相信，宝宝已经有了最直观的感觉。 妈妈的心情浮动，宝宝也会跟着不安的，她在努力的调试心态，尽量不让心里出现负面情绪影响孩子。 好歹前世为了生个孩子学了n多的妇产知识，未必然会不清楚自己状况吗？ 元锦则是这时才想起她孕妇的身份，肚里还有个孩子，他心里再多的气怒也抵不过母子俩的安危。与其不明不白的出去胡思乱想，不如陪在她的身边，做她坚实的依靠。 听得她说没事，他还是放不下那颗被高悬的心，他也不喜欢一个非专业的人士正南齐北的看卫小娟的私处，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六旬老太太。皱眉道：“五婆婆，怎样算是有事呢？” 五婆婆异样地看了眼面前的小俩口，女的淡然，男的紧张。抿抿嘴，没有再赶元锦出去了，简单问道：“小娟，你看看你见红没？” 卫小娟肯定的摇头，下面没有湿濡感，肚子也没什么真正的疼痛，只是心跳有些急罢了！感谢一直不错的身体状况。 元锦开口了：“你还是看看吧，不准逞强。不能只凭感觉说话。” 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卫小娟只得接着室内的灯光，转身拉开一层层裤子瞄了眼，生怕元锦还不相信，直觉叫他：“你来看看，是不是没什么嘛？” 元锦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前去“验证”一番。五婆婆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最好，为了安全起见，你起码要休息一个小时以上才能走那颠簸小路的，小伙子和我下去端点吃的吧！小娟到床上去躺好，我也会让别人暂时别来打扰你的。” 看卫小娟欲言又止，想也知道她不愿声张怀孕的事情，补充道：“我会说你是受了惊吓，呵呵，没事儿，不用担心影响别人吃喝！咱们山上，哪怕刚发生杀人大事儿，该热闹的还是会继续热闹的。” 元锦跟着她下山，在山包下的一桌酒席上见到了卫大军兄弟几人。欺身坐了过去，挨个招唿一边，看宝哥已经和臭味相投的卫小兵勾肩搭背了，不用担心他受冷落，勉强笑了笑。 卫大军一直没心情开始吃喝，抢先问了句：“小娟……？” “没事儿，小娟让我给你们说：别太担心，她休息下就好了。爸！三叔……，那人呢？” 席上都知道他说的是杨勇，刚才他们出手打了那人一顿后，联防队便接手了此事。 卫大江和镇上官员一向熟悉，他早就问清了事情始末，听得元锦问话，他放下手中筷子。 “那人叫杨勇，对小娟倒是……哼哼！贼心不死！估计今天不爆发，遇见个什么契机也会发作的。现在被关在办公室，他一道来的一个朋友也在那儿陪他。这么多人看到，他家人总不可能像六大队那个疯子家里那样，以他有神经病来推卸责任了吧？” 第四卷 第二章 情话动人心 元锦问清杨勇目前的状况，也没多说什么，拿过两个饭碗，盛了饭装了菜回到山包上的房间里。 卫小娟半坐在床边，拿着屋里的一张旧报纸百无聊奈的翻阅着。元锦推门进来时，她正看到前不久发生在本镇六大队的一件惨事。 “锦哥，呵呵，咱们镇也算上了一盘大报纸了，你看！”指着硕大的标题《“疯子”发狂，连砍数人！医疗鑑定，免去牢狱之灾》。 “吃饭！” 元锦递给她一个大碗，硬声道。随手抽走了她手里的报纸扔在旁边，孕妇不适宜看血腥悬疑的东西。 卫小娟听得他硬邦邦的两个字，吐吐舌头，知道他还在生气，也就不招惹他了，乖乖接过饭碗。 元锦坐到她对面的床上，将手里剩下的大号饭碗也放到桌上，开始挑着里面的葱段。方才装菜的时候，桌上众人帮着五花八门夹了很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夹了一堆他不喜欢的在里面。 卫小娟狗腿的靠了过去，帮着他挑去他不吃的东西，见他根本就不抬眼看自己，讨好道：“锦哥，你专程上来陪我吃饭的吗？怎么你碗里有凉拌肉，红烧肉，我的全是炖肉，白炒之类的啊？” 说着，她就挑了一片红红的凉拌猪耳朵往嘴里送，谁知！一直没看她的元锦却是筷子飞快闪过，半路截住了那块染满辣椒油的猪耳朵就往他口中送去。然后，继续埋头翻找碗里的“废料”…… 卫小娟的筷子僵在半空，哭笑不得的拖长语调：“锦哥~~！”试图唤起他的注意，可元锦固执起来的臭脾气不是她能够轻易化解的，他挑拣完不吃的东西，开始埋头大吃起来。 他私底下的吃相很“豪放”，就像吃的不是简单的菜盖饭，而是什么山珍海味。看得她也觉得有些饿了，只是看碗里清淡的饭菜实在没胃口，她可是无辣不欢啊！ 忍不住馋虫，卫小娟的筷子又伸往元锦碗里红彤彤的凉拌菜，仍然在入口前被元锦闷声不吭的截住了。这下，她不再忍气吞声了！ 一把拉过他的范饭碗，将自己的那份推到他面前去，心底欢唿一声，筷子飞快的往垂涎已久的凉菜伸去…… 手上先是一空，可口凉菜飞走了，然后又是一重，辱白的肉汤拌饭重新回到手里，上面漂浮的肉块看上去让人食慾尽消…… “呕……”卫小娟捂住嘴巴，转头不住干呕。 离上次呕吐的时间快两个月，她都快遗忘胃中空空吐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儿了。 中午她就没吃什么饭，上了崖山也只是嚼了一包瓜子而已，现在都是晚上快八点了，宝宝造反那时理首当然…… 很快呕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元锦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来嘘寒问暖。偏偏喉咙里的酸臭味儿还一个劲儿往上涌，卫小娟只得一直保持弯身呕吐的样子，委屈的眼泪顺理成章的哗啦啦落了下来……
第133页 元锦起初看她呕吐也是吓了一跳，但看她呕了几声也没吐出个什么来，还以为她就像往日那般装模作样，藉机要求自己做这做那。往日倒是看在她可怜兮兮份上也就依从她了，可今天？他忍了怜惜，没有理她。 可是，这都好几分钟了，她不吃饭还在那儿干呕着……，元锦皱起了眉头，没达到效果，她的假装应该结束了吧？ 无奈停下手中动作向她看去，却是吓了一跳！灯光暗影下看不清她的脸，但地上那一小滩污渍和水渍却说明她不是假装的。 “唉！”元锦从外套里变出一个苹果来：“喏，拿去先压压，我给你倒杯水去。” 认识卫小娟来，他觉得自己嘆气次数越来越多。 倒完水回来，卫小娟已经没有吐了，闭着眼睛靠坐在床头，些许头髮被汗水、泪水凌乱的粘在苍白的脸上，脸颊上海不断有泪水滑过失了血色的嘴唇，双手相叠盖在腹部，双腿也移到床上交叠着…… 已经心底狠狠的一抽：这才醒起，她！才是今晚最大的受害者。而自己只顾着一味的气她不顾惜身体，不听人劝告，冷了她许久。她的担忧害怕一定不逊于自己吧！ 只是，他一向的性格也不允许他现在上前低头认错。 仍然冷着脸，坐到了她的腿边，递上手里的杯子：“来，喝点热水漱漱口。” 卫小娟经过一轮干呕，没有经歷像他那样置气，接了热水小口小口喝着。暖暖的感觉一路往下，整个人舒服多了。 元锦又递上两张纸巾：“脸擦下！”，送上苹果：“再咬两口，止吐。”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不太辣的红烧肉，“张嘴！”…… 卫小娟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执行着，其他则坚决学习他先前的态度：不看，不说。 元锦这次没为难她，餵的饭菜全是他碗里“有味道”的菜，至于那碗炖肉泡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干里面的汤水，对肥肉都是致谢不敏！ 十多分钟后，卫小娟推开他手中的碗，小声说了句：“饱了！” 元锦将碗放到了桌上，满腹吼人的牢骚化作深嘆，拉进两人的距离，将她轻拥入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说道：“我只是害怕你出事，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似乎是哽咽了一下，卫小娟狐疑的想挣脱他的怀抱，打算看个清楚，却被他紧紧抱着没松手。 他话锋一转，恶狠狠道：“你要是有什么！哼哼，反正咱们扯了证，我就霸占你的房子和存款，找个苗条妖娆的老婆。让她住你的房子，用你的票子，睡你的男人……” “嘶！”元锦话声未落，腰间软肉便被卫小娟扭了个三百六十度：“你谋杀亲夫啊？” “农村里，没拜堂你就还不是我亲夫，你继续不理会我啊！看亲夫会不会换人。你还想要苗条美人在怀，不怕骨头咯痛你吗？妖娆？你妈会气死的。至于男人嘛？” 卫小娟上下打量一番他，眼神停在他双腿间，故作轻蔑道：“看了那么多小说，现在我的幻想是破灭了。别的女人，你确定不嫌弃你妈？” “呃……，小娟，你确定你没什么大碍？吓得厉害吗？刚才怎么突然又吐了？” 元锦可不敢和卫小娟讨论这些敏感话题。夜夜春宵，ooxx三天三夜，一夜n次郎，一次半小时以上……这种男人在他心里那是梦话。小说害死人啊！明明他的能力不错，收拾一个卫小娟还是绰绰有余的，却生生被比成了一个“弱男”。 加之卫小娟的行情实在不错，外面杨勇那个烂人不说，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董一建啊！虽说知道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元锦还是相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虎狼环伺下，私底下服服软也不怕落了面子。 心一横，一咬牙，软声接道：“我真的好担心你，在家里没打通你的电话，妈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急得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看你从山上栽下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神力跑那么快把你接住了。现在我知道了，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落在我怀中的时候，我只是庆幸，庆幸我不用冲动的忘记一切跟着你跳下去了！” 从来不会长段甜言蜜语的人，突的说了这么一大段感人肺腑的情话，那震撼的效果无疑媲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 看卫小娟现在那感动的模样就知道，元锦一番话至少对她就是最美的天籁。 泪中带笑，主动亲亲他的嘴角：“老公，我爱您！” 元锦被她的笑意迷住了，一句话脱口而出：“老婆，我也爱你。” 说完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脸上有些不自然。卫小娟才不管他尴尬不尴尬，冲着心里无数快乐的泡泡冒起，以后一定想方设法引他多说几次。 “老公，我忘记给你说了，咱们宝宝今天第一次胎动了哦。”倚在他怀中，心绪安宁下来，她想到宝宝中午抗议她喝酒的“举动”，兴奋地向元锦报告着。 “真的，会不会太早了？还不足四个月呢？” “宝宝动静不大。离四个月也快了啊，最重要的是，你能确定是哪天怀上的。”她娇嗔道。 饱暖思yin欲！说着说着，室内的话语便换了味道。 “你回家都待了快十天了，我没抱着你好难睡着啊！嗯，我摸摸。这儿又大了一点？哇，好大，一只手握不住了……”惊嘆的男声。 “嗯~~，讨厌……”娇吟的女声。 “讨厌？那你还把我的手往衣服里面拽，不过我喜欢，嘿嘿！今晚在你家不能一起睡，现在先过过手瘾。明天没时间，后晚的洞房花烛夜你给我小心点！”男声放着狠话。 “老公~《你硬了哦！啊！轻点……”拖长的女声越发娇媚。 “呃！你男人是哥正常男人好不好，这时候没反应，你还不哭死。嘘！别说话，嘴巴还有其他用处……” 幸好广场的狂欢还在继续，没人不识相的来打扰他俩的温存！ 第四卷 第三章 过礼啦！准备结婚啦…… 四号早上，才刚过五点，可怜的元锦和宝哥便被性子急躁的王月秀从温暖的床上唤起，急匆匆赶了回去。 其实还有远比他俩更可怜的人。卫家此次酒席的桌数太多，厨子带着两三个助手凌晨时分便到了，一起到的还有小川的王舅，拉来了酒席所需的各种菜品原料，也送上了厚厚的红包一个。 卫家的男人们帮着搭炉子，生火，女人们帮着洗碗，切菜。正牌女主卫小娟拥着被窝睡得是昏天黑地。 二妮子被院中的嘈杂声惊醒，透过窗帘见外面已是一片亮色，忙翻身摇醒卫小涵：“妹！起来了。” 卫小涵被惊醒，正张口想说话，被二妮子捂了嘴巴：“嘘，小声点，昨晚娟姐十点过才回来睡觉，让她多睡会儿。” 卫小涵拉下她的手掌，也体贴的压低声音：“娟姐昨天哪儿去啦？见到元哥没？” “娟姐去了崖山煤矿，建哥开车送元哥和娟姐回来的。一道的还有元哥的朋友。”二妮子坐起身子，拉过床边竹椅上的衣服穿戴起来，对妹妹告诫道：“今天先不要穿新衣服，帮着跑跑腿，做点事情，明天就可以玩上一天，还能挣红包呢？我教你的都记住了吧？” 卫小涵也很快跟着姐姐轻手轻脚穿戴完毕，听得卫小娟连唿吸也不曾乱过一分。笑道：“娟姐属猪，睡得像只小猪。” “叫你小声点。娟姐现在肚里装着小侄子，当然瞌睡多啦，你看唐姨也是啊，希望爸爸能得偿所愿添个弟弟吧！” 二妮子拉了妹妹开门出去了，引得一班大人劝道：“快去睡觉，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我们要帮着做事情！”卫小涵的童言童语引得正在帮忙洗菜的女人们一阵调笑。 “那点大会做什么……” 就连唐琳也心情颇好，二妮子和小涵在她眼底也是懂事了几分，招手唤过两人：“先去梳洗，等下来帮我择菜吧！”转头道：“这是咱家两个闺女能干的体现，要是现在让她们再去睡，也没法睡着啊！” 元锦和宝哥回到元家的时候不过才六点过，但院子里已是灯火通明。他们家虽说厨子还没到，可是元家几房人如数到齐了，正在清点过礼要带的东西。 见到困顿的两人迈进院子，元奶奶一劲儿埋怨上了：“你们也太心急了吧，等到今天上去有什么不一样？看吧，收拾好了还要跑一趟。” 宝哥心道：今天迟点？那两家人就办不了喜事，弄不好还要办丧事呢？ 不过在路上便得了元锦的叮嘱，他也不会嚷嚷出来，惹得大家担心。见元锦不答话，宝哥只得整整喉咙，问道：“待会儿开什么车子去啊？我可是看见卫家放了好多东西，新房一间屋子恐怕放不下啊！” 梁先慧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衬着满脸的喜意，精神颇好，笑着回道：“把你的轻卡倒到门口来，小娟早给我说过了，元锦那车子可拉不回来！” “诶！”宝哥应承一声，飞快王外面奔去。 元锦掏出兜里的一大把红包，递给梁先慧：“妈，这是小娟让拿给你的，说是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的。” “知道，知道！小娟给我说了，我还专程请教了徐婶婆，放心吧！诶，儿子，厨房里煮了稀饭，你小叔买了包子回来，等下带宝哥去吃点啊。” 元锦应了一声，打起精神招唿了院里的亲戚们。 早上九点，宝哥开着满载“聘礼”的轻卡，载着元锦和徐婶婆一道出门了。 元锦一上车子便倚着靠椅睡着了，昨晚他一直悬着心，今早回家也是他开的车子，现在宝哥能找着路，他当然抓紧时间补觉了。 宝哥开着车子倒是无所谓，可坐在窗子边上的徐婶婆就无聊了，前方的视线被大大的喜字遮了个模模煳煳的。百无聊赖中，眼神盯着宝哥嘴角上翘的侧脸，耳边听着他不成调子的口哨声，眼睛渐渐发亮…… 越来越炙热的眼神终于让宝哥hold不住了，伸手耍帅的捋捋额前碎发，嬉笑道：“婶婆！我知道我帅得‘车见车载，花见花开，乞丐见了牵口袋！’可是你的眼神也太吓人了。以你的牙口恐怕嚼不动我啊！”
第134页 “去！”徐婶婆笑得很是灿烂，“小伙子长得又帅，又会说话，结婚没？有女朋友没？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宝哥可不知道徐婶婆是专业媒人，和徐婶婆聊了起来。 元锦闭着的眼皮动了动，嘴角上扬，忙偏头继续装睡。他正是在装睡！徐婶婆深谙八卦的精髓，被她拉着了可没有轻松的。 现在铺子里的人可都怕了她了……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停在王家店子上。宝哥如蒙大赦的冲下车，拿了鞭炮往后跑去。 身后，徐婶婆还在大叫：“跑啥呢？真的，你爷爷一月拿多少退休工资？他住你们家，那你们家每月买菜谁出钱？” 元锦下车伸个懒腰，接过宝哥递的香菸，笑道：“听一个小时了，有什么感想？” 宝哥小生怕怕的看了眼走向小路的徐婶婆，小心确定道：“你和你老婆真是这个女人牵的线？你是怎么抵抗的？” 元锦顿了顿动作，惑道：“她有说话吗？反正我没听到！” “扑哧！”宝哥克制不住笑意，摇手：“快让开，我点炮了。” 三声散炮声过，山腰的炮声也传来了回应。卫小娟家院坝边聚满了亲朋好友，个别年轻力壮也在卫小兵带领下跑下山坡，来帮着搬元家送上的“聘礼”。 元锦看到卫小兵带头，有些奇怪，撒了一圈喜烟：“大哥，今天怎么没去王爷会了，中午才是正日子呢？” “不去啦，昨天发生的那些事，那些人的热潮没过，懒得再去解释一遍，不仅我没去，咱们卫家人今天都没去。诶，新郎官，快点拿东西贿赂我这个大舅子啊，指点你几招！” 卫小兵点了烟，故作神秘靠近元锦，流里流气的公然要起来贿赂。卫齐哥和卫燕的对象也在人群中，闻言一起起闹道：“见者有份啊！还有啊……卫小兵可不能漏题哦。小心老张今晚不让你上床！” “哟呵，我就爬你家李向珍的床，嘿嘿！”卫小兵不甘示弱的反驳。 农村人的玩笑尺度还算有些大，看来已经明天迎亲的道路有些艰苦啊…… “你去爬吧，我今晚找你们老张打麻将，摸啊摸的……” “去你，打麻将又不止你们俩，人多啊，谁家的小媳妇都得看好，被揩油了不划算。听你这么一说，我今晚也打牌……” 元锦还是不怎么习惯这些人信口就来的“黄”腔，要是一群年轻男女都在，那语言是一句比一句辣！ 他不知道这还是王芳一辈的人自恃身份，在他面前收敛了不少，不然他只有擦汗的份儿！ 一群年轻人动手，一次性把车上的东西运到了院坝里。这时院坝里已经并排放了两张大方桌，徐婶婆端着茶杯和王月秀坐在桌边闲聊，见到东西运到了，徐婶婆忙起身“唱礼”！ 这项事情做了这么多年了倒是做的驾轻就熟，只听得她用拖长的语调叫道：“新娘嫁衣四套，新鞋两双，猪肉半斤，鸡鸭各两只，喜酒一箱，喜烟十二条，喜糖一百二十封，红鸡蛋二十四个，挂面十二把，红花生四斤，白米四斤！” 看四周人惊嘆的神色，徐婶婆精神头更好了，这样的礼节在坝头都属上乘了，何况是山村里呢？接着示意王月秀上前：“请亲家点收，以后你家女儿元家会一样当女儿疼爱的。” 元锦上了院坝就放眼四望，却怎么也没看到卫小娟的身影，连徐婶婆唱礼也不见出来。她的性子可不会害羞的躲在房间里？悄悄靠近王芳，小声问道：“妈！小娟呢？” “平桥弄头髮呢？二妮子和高甜陪着呢！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打电话吧。” 元锦只是担心她又到处乱走，忙摆手傻笑：“不用不用！清点了东西还赶着回去呢！我同学大都今天在下午就到了，得回去接待下。” 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宝哥的轻卡这次被塞得满满的，还用绳子捎了几遍。三人没做停歇，又接着回了小川县城。 卫小娟这个时候还不知元锦刚从理髮店门口经过，对着镜子里那个脸圆圆的模样甚为不满！ “邓哥，为什么要全把头髮盘在顶上啊，这样显得脸好大！” 理髮店师傅也觉得这样反而把卫小娟显得胖了许多，可是现在的髮型杂志上都是这些盘发方式啊？拿了两本髮型书给卫小娟：“那你另选一个，我试着盘下。” 卫小娟翻了几页，皱着眉头，伸手拿过数字，髮胶。唤了卫小涵坐下，手指飞快动作，十分钟左右…… “哇！这个好看！”二妮子不淡定了：“娟姐，我也要。” 高甜转来转去看了卫小涵几遍，爆了句：“娟姐，藏私了吧！这种髮型配我们那种少女服饰可能更出彩哦！” 卫小娟：…… 主要是她真的没想到而已，这不是为了一个完美的婚礼，她还想不起这种记忆深处的髮型呢？ 理髮师撑着下巴研究了片刻，打了个响指：“就这种，我再改改，这边……” 第四卷 第四章 元锦和宝哥载着一车东西在小川城外又汇合了肖寒一行人。两辆载满各种物品的车子到达元家门口。 这个时候，元家已经吃过午饭，厨子在准备“花夜”的十二桌酒席了。近亲如元家几房人和梁先慧娘家人都在场，吃过饭正摆着麻将、扑克混时间呢！个别喜欢聚起来说人八卦的也低声说着别人的笑话，偶尔传出几声嬉笑…… 嘀——嘀—— 几声高昂的喇叭声惊起院中的众人，元少勇早在盼星星、盼月亮了。听得声响，丢下手中的扑克就往外跑：“快点帮着搬东西了！梁姐的红包准备好没？” 梁先慧没有打牌，闻言站起身子跟着往外去：“我也看看去，是他们回来了我就叫你们啊！” 话音未落，外面元少勇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快点，多来几个人帮着抬抬！东西多得很呢？” 院里的人一阵唿哨，都鱼贯收拾娱乐，往外走去。 元锦姑父谢峰抓了元少勇扔下的三张扑克牌，只看了一眼便大骂着追了出去。 “好你哥少勇，难怪跑那么快，一副杂牌和我的金花叫板那么久，这盘你必须钱给我！” 众人谈笑声中，元少勇耍横答道：“说不定再跟上几把，你还弃牌不敢比了！” 帮着元锦解开车上綑扎的绳子后，他得知了后面那辆车上是侄子连襟送家俱的，赶紧迎上去客气了一番。 等肖寒揭开车厢上的油布，等在车边的人不约而同惊讶出声：卫小娟在图录上看的家俱与实品的感觉差远了！ 红漆的实木家俱贴着大大的喜字，多了一套实木客厅套装。这实木的家俱即使在资源充足的小川，总造价也不会低于五千块！元锦看见多了东西，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肖寒，肖寒看元锦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打了个哈哈道：“这多出来的是我家丈母娘和小琴给娟妹的添妆！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们新小区刚开建看，这可是难得的广告啊！” 实木家俱抬起来有些费力，肖寒带的助手忙帮着把大件拆开，（方便摆礼，给宾客看的必须是整件》这抬家俱的重活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们聚在宝哥车边，等着家俱搬完便开始搬这辆车上的小件。 冯霞上前细看了家俱，满意的笑道：“小娟姐夫，我是元锦二婶，这种质量的家俱贵不？我家的新房子晾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年前添置家俱呢！” 肖寒咧嘴一笑，黝黑的皮肤衬着一口白牙，分外的亲切：“行啊，二婶，过了这两天你尽管找我，本钱价你定做几样，要做广告嘛……” 冯霞高兴的笑了，生怕在场的其他人也一起占便宜，忙道：“不忙，不忙，电话号码给我，咱到时一定找你。”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一车家俱便卸载完毕，肖寒和围着他打听家俱价格的三姑六婆打了个招唿，帮着去新房安装去了。 徐婶婆也脱身站到宝哥车子边上，开始“报嫁妆”了，这次是报给男方亲戚听的，以展示女家的大方。还是那种唱歌似的曲调：“状郎衣，两套；冰箱、电视剧、家庭影院……春娟宝宝霜两袋……” 她念叨一样，就会有人上前帮着把东西往院子里搬，梁先慧便会给搬东西的人发上一个红包。 元锦听得她连一两块钱的东西都事无巨细报了出来，无力的想找个地fèng钻进去。 可在场的诸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舅妈更是夸张，每样都上前拿指头搓一下，试试质量有没有看到的那么漂亮！那套实木家俱其实就已经震撼了她，在蓉城大铺子里，那种质量的家俱非得卖上一万块不可…… 嫁妆还没数完，雷飞、雷炎带着各自的女朋友到了。元锦陪着几人坐了一会儿，交代给雷炎一些事情后，还没细谈，欧阳俊和孙浩也开车到了小川。因为元锦家外面变化有些大，他们迷路了，只得停在附近等人去接。 雷飞自告奋勇起身离开了，雷炎则走到僻静地方打起来电话，脸上闪过的狠厉让人心惊，也不知道元锦和他说了什么？ 面对周佳雨和雷炎的女朋友，元锦沉默了。正好宝哥帮着搬完东西，捏着两三个红包进了院坝：“锦师！原来有红包可拿啊！还有啥事需要我做的，全部交给我。哈哈！” “还真的有事！你能找着我铺子在哪儿吧？”见宝哥点头，他接着安排道：“去扎婚车，胡姐会带你去的，就我的车子。扎好了胡姐知道给钱，顺便多要点喜字彩带之类的。” 宝哥接过他手中的钥匙哼着小曲出门了，元锦听院子外出现了好几辆汽车停下的声音，估计是欧阳俊等人到了，招唿也不打，起身便跑了。 雷炎的女朋友狐疑的问周佳雨道：“嫂子，雷炎这个朋友不欢迎我们吗？不说话就算了，这离开连个招唿都不打！是他结婚吗？” 周佳雨端了桌上茶杯暖暖手，见怪不怪安慰道：“他是那个样子，除了他老婆，别的女人全是麻烦，就连他做生意遇见女的，他都没耐心说上两句话的，你我今天喷了香水，他坚持了这么几分钟已经难得了。有一次，一个化浓妆的女人到他那儿修手机，他竟然给我家雷飞支过来，就因为‘太臭了’”
第135页 “哈哈！那他老婆不是妆都不敢化。” “平时不化的，这个日子嘛！可不能免俗，嘿嘿，盘头那满头的髮胶，咱们明天看他表情好笑不？……” “嗯，这种髮型髮胶都可以少用一点了。”理髮师傅帮卫小娟别上最后一颗髮夹，满意的看了遍成果，回身找出一把假花。 “你头上戴哪种？” 卫小娟对髮型很满意了，看他手里几朵艷俗的绢质假花又失了兴趣。 “不用，我明天插新鲜的真花。” 付了钱，四姐妹说说笑笑的往家去了，二妮子和卫小涵都扎了和娟姐头上相仿的髮饰，一会儿小心的摸摸，看得高甜一阵好笑：“你们别摸啦，会被你们摸乱的。” 二妮子回嘴道：“你没扎不要咒我们。” 高甜瘪瘪嘴，斜眼望天：“我这是不想明天抢了娟姐的风光。等明天一过，我也扎这种髮型。” 卫小涵担心了：“娟姐，我们明天会不会抢了你的风头啊！” 卫小娟这个时候正幻想着元锦看到自己什么反应？一贯马尾辫子，偶尔披着头髮，和现在的精神模样可是完全不同…… 卫小涵问了两次，也不见她回答，嘟着嘴沮丧道：“二姐，咱们还是拆了头髮吧，娟姐肯定是不喜欢！” “我不喜欢什么？”她这才回过神来，疑惑道。 高甜帮着她回答了小涵的问话：“娟姐巴不得明天卫家送嫁的姐妹们都漂漂亮亮的，怎么会怪小涵抢风头呢？” 二妮子一个转身：“咦？后面是不是明哥啊？我眼睛花了吗？” “不可能，咦？真的有点像诶？”高甜也看见了。 卫小涵转身正打算兴奋的招唿一声，被卫小娟快速的捂了嘴巴，指着前面不远的公厕：“嘘，咱们躲里面去，没看见明哥身边有女生啊！咱们叫他，女生害羞了咋办？” 要是卫小明一个人，她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热烈欢迎的。可现在，他身边明显跟着个美女，那就值得回味一番了~！ 卫小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说过了啊，你是代表的你家来给我姐庆贺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清脆慡朗的女声答道：“是是是！我的小明弟弟，姐姐知道了！” 半晌，卫小明气急败坏的声音才响起：“不准叫我弟弟！快点，回家赶上吃午饭，给他们一个惊喜。” “遵命！一班卫小明，齐步跑！” “你跑吧，我用走的……” “那我先跑了，看你追的上吗？” 两人嘻嘻哈哈走过路边公厕，声音渐远！ 卫小娟私人这才相互jian笑着走出臭气熏天的厕所，远远跟着两个人身后。要到军区的时候，前面两人竟然“假打”的拉开了距离。 高甜问道：“我们需要追上他们嘲笑下明哥吗？” 卫小娟有些跃跃欲试，二妮子忙道：“你们笨啦，忘记明哥的性格了？要是现在上去，他说不定恼羞成怒，打死不认反而闹得不愉快。再说啦，明哥刚过十八岁生日不久，二伯知道了会生气的，咱们都假装没看到算啦。” “对对，”卫小娟拍着心口：“都是看到明哥兴奋了！他身边的那个女生我怎么看也觉得似曾相识啊？他同学，初中，小学，高中？” 看两人互动好像还没有确立名分啊！而且这姐姐弟弟的，怎么这么别扭加耳熟啊？ 卫小明的突然出现果然给了卫家人特大的惊喜，身边的朱优优更是让卫小娟张大嘴巴合不上来。就连接了人家给的一对手镯也忘记了道谢，满脑只剩下：太……太tm不可思议啦！ 事情完全出现拐点了，应该说：卫小明的人生完全改写了，那个应该是自己弟媳妇的人是无缘认识了吧！ 第四卷 第五章 先生儿子，后生姑娘 我来铺床，说个名堂； 郎才女貌，配成鸳鸯； 铺床铺床，满屋辉煌； 新人新事，新被新床； 先生儿子，后生姑娘！ 一通吉祥话从元锦二奶奶口中冒出，手上动作不停，很快将大红的七件套床上用品铺好，理直。 三奶奶端了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往铺好的床上搬去，口里也念叨着：“甜甜蜜蜜，早生贵子！” 梁先慧抱了在场的几个孩子，脱去鞋袜丢到床上去“滚床”。以前滚床的必需是男孩子，可是现在梁先慧男女不拘，丢了三四个小孩在床上胡闹了一会儿，这才作罢…… 最后再用红绳将新床围上，以免旁人随便上去坐啊睡啊，怕沾走新人的福气了。 摆好家俱这些，时间也快五点了，元家的花夜正式开始了。 这里靠近县城，某些东西和县城慢慢一个模样了，最明显的便是亲戚间的疏远。像元锦结婚，家里出了元家三房人，梁家三个姊妹，格外的亲戚基本没通知，加上元成泰的朋友，元锦的朋友也不过坐了十二桌。 在桌上吃饭的时候，元成泰便託付了二爷爷分派了明天正日子的任务。 因为时间太早，接亲的人也不用太多，就一个开婚车的雷炎，宝哥凯雷飞的面包车拉摄像师傅和元杰、谢文彬、元星星、还有元锦表弟梁庆豪、李跃。 接亲的时候，双身人（孕妇）和属虎的不能去。 接回来之后，牵新娘的是姑姑元芳，知客安排了元成泰的两个兄弟，照顾并陪送亲来客的元锦自行安排。 帮着发喜糖喜烟的活儿被元星星和元杰包揽了。 元家的正席是早饭，饭后回门的人员就不论亲疏，凑够四十以上的人数，依然双身人例外，属相不忌。（规矩是超过女方来客，才能在气势上压住对方！） 饭后，地上升起几个火盆，相熟的便围着火堆聊天打牌，小孩子聚在堂屋里看着电视。 元锦趁着朋友们都在一处，也简单安排了下：雷飞和周佳雨负责招唿欧阳俊、孙浩、叶鑫等人，接着说起来这次接亲，回门的禁忌。 周童建大家的眼神都转向她，茫然道：“干嘛！关我什么事？” 欧阳俊咳嗽两声：“童姐母亲还不用禁忌，等她考上厂里的外务再说。” “呃……，你们说这个啊！不忙，先玩上两年再说。” 付明明不依了：“生了也照样可以玩啊，早点完成任务，早点放心娱乐！” “我才不信了，谁一个下午打了五次电话回去，一会儿女儿哭了吗？女儿吃奶粉没？……啧啧，你们两口子怎么没放心娱乐？”欧阳俊一向唯周童的命令是从，他也觉得再等个一两年带孩子最好。 一时，这两对吵得不可开交，叶鑫和元锦在一边笑而不语，飞哥几个也是各自找着话题聊着…… 元锦见他们把吵架当消遣，也知道这是友爱的表现，起身给他们找了几副扑克，让他们随意组队玩了起来。 坐在扑克桌边的板凳上，看整个院坝被大红色渲染的喜气洋洋，亲戚朋友聚在一堂，只为自己明天的人生大事。 想到卫小娟明天就名正言顺是自己的妻子，相伴一生，肚里有自己的孩子，延续情意，晚上几杯白酒的热意窜上心间，摸出电话：“小娟！你在干什么？” 那边嘈杂的声音背景中，卫小娟如水的声音带着喜意：“锦哥，这个时候不是正该忙碌吗？我们这边才上第二轮呢？准备的七十桌大概只是刚刚够而已！明天爸说要加个五桌。小明今天中午赶回来了，找了朱叔请的假，一起来的还有朱优优，就哪个和我经常打电话哪个。有点遗憾的是舒干爹一家回老家去了赶不回来，他们老父亲病重，卫蓉姐和柳哥给我带了他们添的嫁妆，嘿嘿，一千二百块钱哦！最大的礼金了……锦哥，在听吗？” 帕拉帕拉气也不喘的说了半晌也没见元锦回音，卫小娟一位是在自说自话呢？ “在听你说啊，继续说吧！”元锦听她絮絮叨叨说着些各不沾边的话题，幻想她坐在吊脚楼房间里，身边或许没有外人……，心底痒痒的，暖暖的，说不出的安心。 “呃，好吧！继续。我们家今天收了最低一个二十块钱，我妈本来不要她一个五保户的礼金，谁料她转身就走，妈说只有找时间弥补下了。崖山和水泥厂的老闆们也给爸松了不少，董叔最多，八百块钱加上一车最好的煤炭，现在外面烧了好多炉子烤火。这边院坝里安了四个一千瓦的大灯泡，作为打牌、聊天、打麻将用的。小叔他们那边没有安灯泡，他呀！到军区借到了人家放电影的装备，今晚准备放一晚上电影呢！” 谈了一口气，接着道：“客人太多啦，奶奶娘家的全部不能赶回去，我外婆的姐妹名下也来人了，倒是全摸黑去了小舅家，大姨去了大舅家，表哥和小明、高伟他们研究电脑游戏去了。生产队的人难得见到这么盛况，好多都还在这儿玩儿呢？你听见外面的热闹声没有嘛？” 元锦笑笑：“怎么没听到？你是不是一个待在吊脚楼没出去啊！” “是啊！今天梳好的髮型，大姐回来给我上了点淡妆，我才不想拿给别人先看到，等你明早来看啊！”卫小娟撒娇道。 “呵呵！那你吃饭没？”元锦很是开心，但担心她忘了某些事。 “还没呢？外面酒席好多人，我叫二妮子去给我找吃的去了。” 正说着，二妮子的声音就在电话里传来了。元锦怕耽误她吃饭，依依不捨道：“乖，快吃饭，饿着宝宝了我收拾你！” 收了电话，这次发现牌桌几人都看着他呢？恼道：“你们不打牌，盯着我干嘛？” 周童毫不给面子，嘲笑道：“乖啊~~！肉麻死了，还有，‘宝宝’是怎么回事？你……哼哼，奉子成婚！” 元锦面不改色：“不服啊！我就是要当爸爸了。你不是老自夸年龄最大码？这下子只要叶鑫加把劲，你家的就是老么啦……” 孙浩忙不迭点头笑着接道：“就是，就是！咱家的大姐姐，以后身后带一串小兵。诶，咱们定娃娃亲怎么样？” “当然不咋样！你们继续打牌，瞌睡来了就上我家二楼，男左女右两间房间的地铺啊！我要去补点瞌睡，明天三点过就要出发。” 卫家也开始安排明天的各项事务了。人多的好处立马体现了，能用的人手太多了。只是按照规矩，得先亲后疏！
第136页 知客的事情照惯例自然有卫家的一竿子兄弟、姑爷打点，卫家人多，到时新郎新娘不用敬酒，直接由卫小明、卫小琴等姊妹帮着发糖发烟，最重要的是明早送亲的事宜，沿袭卫小琴结婚的排场稍加改变就行了。 卫家、王家简单一凑，四十个同辈、子侄辈的人就够了人数。原计划打头的张雪因为怀孕被换成了卫蓉带头，分选了王家的祥表哥=卫家的卫小明、卫小兵帮着负责一桌。 问选这些做什么？很好，董一建也在问茫然的卫小明。 这时候，王月秀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三四共计十二个红包，给四个人一人发了三个，解释道：“明天，你们可就是身份最尊贵的客人。你们作为‘大小舅子’送嫁了自家姐妹，这男家的厨子会给你们每桌换上三道菜，以示尊敬。一道一个红包，记住了吗？” 在座的除了以上提到的名字，大多都是半大孩子，十多点岁的居多。一个个像是听老师讲课般清脆答道：“记住了。” 王月秀点点头，继续道：“四个揣红包的不能坐成一桌了啊！你们四个接下来统计下各自带领的哪些人和自己坐一桌，安排下坐哪辆车，来去都给我把这些小的看好。小兵那桌算上六个面包车师傅啊！卫蓉等下过来我教你明天谢亲家的礼数啊！” 王芳和卫大军也在忙着，安排没吃饭坐下吃，招唿吃过了的慢慢走，开心玩儿。 觑了个空，卫大军对有些疲累的王芳道：“你先找地方坐会儿，吃点东西吧！今天就累死了，明天谁给你女儿送嫁啊！” “我才不会死，最多明天过了好好歇上几天。反正山上也没什么活儿了！”王芳心知丈夫也是关心，斜了他一眼，嗔道。 “是，你逞强！小明就赶着你了。为了回趟家，竟然选择坐硬座火车？也不考虑下同路的还是贵客。”卫大军说起就气，分明可以晚一天回家就有卧铺火车可赶。 “我倒是看像娇客？优优会不会是咱们未来媳妇啊？”王芳有种直觉。 “别乱说！”卫大军四处看看没人，接着低声警告道：“儿子才十八，优优比小娟还大了一岁。我看呀，一定是朱营长叫女儿照顾咱们家小明呢！朱家什么身份？我们家什么身份？” 王芳也疑惑了，但没时间容她细想，又有人吃完晚饭离席回家了。忙迎上去：“刘三妹，吃好了啊？坐下再走嘛。” “不啦，二嫂，回去有点事，多谢你家酒席了哈，好丰盛啊，我都开始打包了。” 王芳看她孩子手中的小口袋，无所谓笑道：“孩子嘛，喜欢吃‘羊尾巴’，‘糖苏’很正常啊！我就不留你们了，一家明天早点来啊。兰兰明天带个大口袋，多装点啊！” 卫小娟在房间里吃着饭菜，听二妮子一一详述奶奶的安排，暗暗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啊！ 前世结婚的日子还要往后两三个月，当时和奶奶关系不好，什么事情都是王芳在安排，虽说客人没现在七十桌这么吓人，但也摆了五十桌，忙碌的王芳忽略了很多事情，卫大军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帮着协调车子，招唿客人，安排住宿。只是陪着客人在桌上胡吃海喝…… 第二天送亲时，一帮野孩子般的送亲客吓坏了元锦一家的亲戚朋友。嘆一口气：往事不堪回首！新生活从怀了孩子完全走向未知的将来，婚后的日子，卫小娟相当的期待啊！ 第四卷 第六章 接亲 2003年12岳5日，农历冬月初八，凌晨四点四十左右，元家接亲的两辆车停到了王家店子。 不行爬山道院下停车坪放了鞭炮，卫小兵带了好多人热情的冲出来。 等正牌新郎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一个人影了。其他人被卫小兵他们连拉带推弄到灶房去打尖吃东西了，元锦似乎被遗忘了！ 他只好自己走到灶房门口，可那两扇门当着他的面“啪”——合上了！恍惚中，听“大灰狼”二妮子对唯一顾念着他的“小白兔”元星星说：“元哥有其它事情做，你不用担心他冷着，饿着。只管吃你的涮火锅，来，土豆最好吃！” 那就退而求其次吧，元锦打算找一间有火堆的屋子坐坐也好。正好看见一群三姑六婆簇拥着卫小娟从房间里出来，进了她家的堂屋。 眼前一亮，凑了过去，却被张雪和卫小琴联手在门口拦住了：“新娘子没开脸、上头，元成你不能见。也暂时不能进女家的屋子，不吉利！” 元锦听说不吉利，摸着鼻子等在了门外，伸长脖子焦急的等待着。 五分钟，他冷得嘴唇哆嗦； 十分钟，他冷得不停的跺脚取暖； 二十分钟，他哆嗦着语调高声问道：“好……好了没？” 屋内正在等时间开始仪式的王月秀和卫小娟一起疑惑道：“元锦在外面吗？” 张雪笑道：“呵呵，让他在外面等上片刻，这可是一点点小考验。” 王月秀火了，大声吼道：“你才快给我出去，五分钟到了，让元锦冷出个啥毛病怎么办？现在时间到了，人家想休息也没时间了。你们啊……唉！让他去坡底下等着。” 张雪嘟着嘴出了堂屋：“喏，你听到奶奶的话了，下去等会儿吧，要是冷得慌，待会儿背着小娟跑几步。” 元锦意识到被整了，心道：小娟不是说回门才需要小心点吗？怎么现在就开车了？ 卫小娟也在屋里问着卫小琴这个问题，卫小琴还没有答话，王月秀就道：“五点过几分了，应该行了。” 灶房内的摄影师坐了半晌，不见新郎新娘，疑惑道：“这主角怎么不在？我要拍谁？” 火塘边坐了不少人，元家的、卫家的，闻言卫家人都有些疑惑，雷炎这才丢下筷子一拍大腿：“兵哥，小明，都怪你们太热情了！这是元锦小叔特地请的摄影师傅，来拍摄婚礼全程的！” “啊——” “就可以放在vcd碟片里面播放，有我们？”卫小兵代表一干惊诧的人发言问道。 “对啊！谁快带秋师傅去拍啊！”雷飞提醒着。 可在场的卫家人全闪了，大家的衣服没换，都不愿这样子“上电视”。这时候，农村还没谁被摄像机收录过，好多人心里忐忑着呢？ 秋师傅呵呵笑着放下筷子，擦擦嘴角：“走吧，估计都在堂屋里呢？” 二妮子抢先一步到达了堂屋门口：“有摄像的来啦，我换衣服去啦！” 众人盯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有些茫然，卫小娟好心解释道：“是元锦小叔请朋友来给婚礼摄像，过后你们胡、、都会在电视里看到自己。” 王月秀急道：“你这妮子，咋不早说呢？我这还拴着围裙呢？” 不只是她急，家里的女人们为了方便做事，全都穿着一些半旧的衣物，拴着围裙，一时都开始埋怨卫小娟不提醒一遍，也都称赞她福气好云云…… 看众人像是打算出门换过衣服再来继续，卫小娟忙阻止道：“来不及换衣服啦，现在黑乎乎的也拍不到什么？你们赶快把该做的做了，好冷啊！” 王月秀将手里的十二双筷子往她手里重重一放：“这就急着嫁人了，养不熟的女儿啊！好了不管了，长凤开始吧，王芳回房间没？” “回啦，听见炮声就躲起来了。”不知谁应了一声。堂屋里原本十多个叽叽喳喳说着小话的女人，在摄像师傅站在门口之际停住了话音。 任长凤拿了一把绑了红绳的梳子站到卫小娟身后，右脚踏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木斗。身后红烛的光影照射，淡淡的暗影笼罩住卫小娟的全身。 “一踩黄金斗，钱财不离手； 二踩白银斗，儿女全都有； 三踩粮食都，满仓背不走。” 说一句，脚便在斗上踏一下，踩完斗，开始梳头。其实现在的头髮都是盘起来的，只不过是在头上虚晃一下而已。即便这样，也是要念一段吉祥话的： “一梳梳到尾，日子如流水； 二梳梳到尾，白髮又齐眉； 三梳梳到尾，家庭要和美！” 这些吉祥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代代传下来的？ 做完这些，王月秀抓了早在供桌上摆了一夜的一根荆棘条，沾了点供桌上的一碗不知是什么水，开始作势抽打卫小娟。意味着“打出家门”！ 任长风忙道：“小娟可以走了，出院坝的时候记得反手把筷子扔了啊，千万不准回头！” 卫小娟的眼角本就看到那根不小的荆棘条挥来，哪儿还坐得住？听得大娘一说，站起身子便大步往外边迈。她身上虽说穿得全是旧衣服，也不想沾上荆棘条上的水渍啊，更不想被荆棘条打在身上，说实话还是挺疼的…… 一路大步奔出堂屋，后面的王月秀和任长风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笑骂道：“这可真急着嫁人呢？跑的可真够快的，一下都没挨在身上！” 临下阶梯钱，卫小娟从肩上反手扔下了一把筷子，听王月秀解释过：这表示出了家门便不再负责娘家人的饭桌了，不回头，表示嫁的是良人，不会走回头路了…… 前面，元锦一身黑色条纹西装，三七分头髮终于改成了寸长的短髮，这两年丰润了双颊……，此刻看来，不出色的五官出彩了许多。嘴角含笑，眼神温柔，怎么看也不失帅哥一枚！ 元锦眼中的卫小娟也是那么的美艷动人，衣裤还是前天看到时的旧衣服，可是那头髮？ 卫小娟的髮型换做八九年之后可能人人都知道，无关地点。那就是扎在后脑的“花苞头”，前面留下的刘海，完全遮住了略大的圆脸，显得娇俏可人，淡妆轻扫，只觉得整个人气质完全不同…… “你冷了好久了吧？昨天不是给你说了防着点吗？”卫小娟迎向那个等待已久的良人，伸出双手。 “没事！”已久正想说两句贴心话，后面跟上来的摄影师、雷飞等人让他有些羞涩，只好止住了话头。 牵过她的手，昏暗的灯光中带着她，艰难的行进在山间小道上。身后送嫁鞭炮响起，他捏紧了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承诺，前路怎样，都有在前面为你探路的我…… 在两界镇，探亲的队伍接的只是新娘一个人，送亲的队伍会在半小时之后再出发，以示女孩子是孤身一人到的婆家！
第137页 车上，雷炎从车子后视镜里看到元锦揽着昏昏欲睡的卫小娟，笑道：“元锦也睡下吧，一个小时呢？不然今晚没力气洞房了啊！那哥们儿可没地方听房去啊！” 元锦抱着卫小娟，心里满足的泡泡一直冒，正兴奋着，哪儿 有瞌睡啊？闻言回击道：“我待会儿叫人给我买两部黄碟，你要听几级，我就放几级！” “你真的敢放吗？确定别人不会以为是你本色出演吗？”雷炎不甘示弱。 前面副驾驶的元星星睁着大眼睛：“什么叫本色出演？什么分几年级？” 雷炎：…… 元锦明明看见她是被元杰背下山塞进车子里的：“你不是睡着了吗？” “嘿嘿！那个？娟姐家的二姐说，不想走山路装睡就有人背！” 车内其余人皆汗，元锦板着脸，教训妹妹道：“这话总投机取巧的事情少学！不惹人爱。” 可星星满脸困惑，扭着头上的辫子：“那，二姐说这些还都是娟姐，……呃，嫂子从小到现在常常耍的花样，还装病来着。” 这次是雷炎失笑，元锦沉默了。 卫小娟将连深深埋进了元锦的胸膛，丢死个人了，这才叫丢人丢到家了。 感觉到元锦胸膛不停的震动，知道他在忍着笑意。她恶向胆边生，借着姿势便利，错开西服纽扣，凭记忆咬住那点小突起。 耳畔是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元锦怎么啦！” “没事，没事！”元锦可不敢再这关头再说半句卫小娟的不是。 两辆车开的很慢，得掐着七点左右进门，八点左右是拜堂的时间。 元家门口这个时候摆好的香案，长辈们都在门口静静等待着，有的小孩子摩拳擦掌就等新娘子到场发红包。 无论车队在半路怎么磨蹭，六点半左右还是到了元家门外的大路上。停稳了车子，除了卫小娟和元锦，就连开车的雷炎都下车进了院子，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去了？ 不知道有什么寓意，新娘子在出嫁中途，直到“回车马”的仪式才能双脚沾地。 怎么办？元锦和卫小娟对视一眼，只有在车里等时间呗！ 第四卷 第七章 拜堂 元锦和卫小娟在车上等到了吉时7点。听得鞭炮声响起，连忙开门准备下车。 “新娘脚不沾地咧，元锦快背过来……” 门口一阵阵嬉笑声响起，元锦看了下卫小娟持续发福的身体，小声问道：“你现在多少斤啦？我背得起你妈？” “110了，你要是嫌重，我就自己走呗！走回家！”她口不对心。 “豁出去了，哈哈……” 元芳腰上拴着红绳，撑着一把花雨伞笑得很是不好意思，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冯霞在她身后推搡着：“去吧去吧！一回生，二回熟，以后给我家牵媳妇你就习惯了。” 元芳豪气顿发：“走就走，不会做可不准笑我啊！” 迎着车子走了过来，见元锦蹲下身子欲背卫小娟，劝道：“待会儿别磕着肚子了，用抱的吧，就这几步路！” 元锦忙按照姑姑的话给卫小娟一个公主抱，元芳将伞罩在卫小娟头上，三人几个大步迈到门口的八仙桌旁边。 放下卫小娟，元锦擦擦额角的汗水，深深怀疑电视节目那些抱着女人走的潇洒异常的男人，是不是真的那么“潇洒”？ 等在此处手拿活鸡的文大厨对婚礼上的“回车马”已是驾轻就熟，割断公鸡脖子，围着卫小娟转了三圈，嘴里念叨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貌似这是人家厨子吃饭的傢伙…… 这不，梁先慧笑嘻嘻的给了厨子和元芳一人一个红包，元芳玩笑着接过，这下可以搀着卫小娟“进门”了。 “错啦，错啦，元芳要挽着小娟的左手！”有那懂规矩的老人又在一边咋唿着吼道，元芳嬉笑着换了位置，人群又是一阵闹笑声响起。 新房里粉饰一新，只是空间几乎被家俱占个干净，只留了几处过道而已。 被搀扶到大红的新床上刚坐定，屋里的各个fèng隙便被看热闹的、挣红包的，堵了个严实。 先是堂姑家五岁多的小表弟扛着扫帚进来了：“嫂子，我给你扫地。” 大人闹笑声中，卫小娟早有准备，昨天过礼的时候就让元锦带了个小挎包放在梳妆檯抽屉里，现在正好拿出来，笑着摸了个红包给小表弟。 就像引发了连锁反应般，这一辈的弟弟妹妹们争先恐后的一会儿端茶，一会儿端洗脸水，梳头的梳头…… 反正就算进来假意理理铺的笔直的床单也会伸手要去一个红包。红包里的钱倒是不多，大都是一块二或是两块，大家就图个热闹，这也就是小川的“闹新房”了！ 楼上酣睡的周童等人被一阵阵闹笑声和叫好声惊醒，看外面天色见亮，这几个终于反应过来了：新娘子到了！ 急急忙忙各自穿衣洗漱，不到十分钟，六人便站在楼下了，眼见新房里热闹一片，他们却进不去，周童急得团团转。 雷飞和周佳雨这时掐着时间从家里匆匆赶来了，一进门，雷飞就怨起了雷炎：“你小子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这下子挤不进去要红包了。那些个小的肯定都把事情做完了！” 雷炎郁闷道：“是啊，我还特意先进门，准备在那儿的一盆子洗手水也不知道谁趁我上个厕所给我抢了……我才怨呢！” 孙浩几人都不知道小川的闹新房竟然是新娘子进门之时，付明明听得雷飞兄弟对话，好奇道：“什么意思啊？闹新人不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吗？现在玩的哪一出？” 周佳雨见雷氏兄弟团团转去找能做的事情了，无奈笑着解释道：“在我们小川，像小娟她们这种情况很多。一般就安排男方吃早饭，吃了咱们大家又赶到女方回门吃午饭，等忙完这些，亲戚朋友很多家里有事就散去了，还不如现在人多的时候闹一下呢！现在闹的是新娘，回门的时候就闹新郎了！” 周童自从知道周佳雨的姓名就和她一见如故，闻言揽着她的肩头：“妹妹，那你说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啊？” 周佳雨不怎么习惯她的自来熟，但也不好拂了人家的热情，淡淡笑了笑，指着一旁团团转的两个雷家男人：“学他们呗，找点随便什么事情帮新娘子做做，就可以要红包了，最好不用重复哦！小娟精明着呢？你们也要抓紧了，今天元锦不能护小娟，可其他的护花使者快到了！娘家人一到，你们就要停手了。” 又想起什么了，补充了一句：“回门的时候你们也要帮忙护着元锦啊！小娟家的亲戚比这阵仗多了三倍不止啊……” 可是这句话没说完，身边的人便空了，都去挖空心思找新奇的事情来“挣红包”了。 “诶！你们也该等等我啊！”周佳雨正怨念着呢，就见胡姐等人进了门，她二话不说，上前抢过胡姐的皮包，不顾胡姐的笑骂，翻了一支口红出来：“哈哈！都没想到，元锦家就是没化妆品吧！” 她身形灵活的挤进人群了，胡姐忙捂住自己的包，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两个：“我要用眉笔，你们也有化妆品，不准重复我！” 胡姐也沖了进去，夏朗和张琴没法，主动放弃了，她俩都是“双身人”！ “来来来，我托大叫你声弟妹啊，妆花了吧！我给你补补口红！” 周佳雨来的时机刚好，屋内的小孩子们已经黔驴技穷了。卫小娟正扬着手里剩下的一堆红包，笑得分外得意：小子们，我准备的红包可是按照上面的规格准备的两份…… 眼睛盯着周佳雨手里那艷红的口红，卫小娟投降了：“周佳雨，你给我停下，别靠近我，我这就给你红包！” “啊……胡姐的眉笔也离我远点，我天生丽质，可以不用了。给你……” “童姐，人家喝过水了！什么，给我漱口的，算你狠，拿去！” “欧阳，难为你了，竟然去厨子那给我要了个鸡翅膀，真有心，给你！” “叶哥，你们俩给我找的什么吃的，这还是生的呢？呃……寓意‘好生’，拿去，你们两个红包。” “孙浩、明明，地早就被我表弟扫过了，我的头也梳过两遍了！”卫小娟扬着红包，看着付明明满地乱转，不知怎地，心里浮起了一丝说不出的畅快：“哎呀，大冬天的不需要扇风，我不热！东西也可以不吃啦……” 元锦一直在屋里假装忙碌，看到卫小娟前面全都轻易过关了，偏偏卡着付明明夫妇，有些好笑，他也不会找不快的跑去解围，冲着孙浩摸摸心口‘新郎’的胸花，孙浩福至心灵，递给付明明一朵玫瑰花。 付明明现在对孙浩那是默契十足：“小娟，来，头上没插花，我帮你！” 就这样，这两口子终于是挣到了三个红包，包括人家没来的女儿。 “时间快到了，出来拜堂了！”外面二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元锦收住笑意，拉了卫小娟起身往门外走。 唯二没有挣到红包的雷飞兄弟终于出现了，堵在门口：“留下买路钱！不留误了拜堂吉时可不好，哈哈，这才符合咱们兄弟的风格嘛！” 卫小娟还说这两个平日闹得最厉害的人怎么没出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一人发了一个。 “不够！”雷飞本来身体已经让开了，雷炎却怪叫着吼道。 元锦失笑的掏了自己包里的两个红包递了过去：“喏，这是你们俩的辛苦钱，待会儿不准黑喝酒，还要跑一趟山路。” 两人捏着红包有些厚，反而不好意思了。在众人取笑声中，红着脸跑到一边检视战利品去了！ 堂屋门口放了一张红纸和一条板凳，“板凳”卫小娟知道是代替门槛存在的，意味着正式谈踏进家门拜祭祖先。可是这红纸她就不解其意了，听王月秀说过的礼节现在紧张的忘了个一干二净！ 求助的目光看向胡姐，胡姐想了想，伸手比了个拉的姿势。她忙蹲下身子扯开了红纸，也不敢看众人的表情，只觉得手心冒汗…… 以农村的规矩，这进了门，摆了堂，接过父母手中的“衣饭碗”，才算真正的成为元家列祖列宗所认可的媳妇儿……
第138页 元锦感觉她的颤抖 ，用力捏紧她的左手，无声的鼓励她。 在二爷爷一声声唱礼的语调中，元锦带着迷迷煳煳的卫小娟拜完天地、父母对拜、跪在父母面前接了“衣饭碗”，听了训诫，然后小心捧着饭碗回到新房，直到他把两个饭碗放到高高的衣柜顶部，卫小娟都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人，照安排，卫小娟现在要从里到外全部换上元家买的衣服，所以其她人识趣的没有跟进来。 “小娟！” 卫小娟没有反应，元锦笑着从衣柜里把她早就交代过的那套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脱了皮鞋爬上床，从后面拥着她，生怕惊着她，温言道：“老婆！换衣服了，外面鞭炮响了两遍，估计是你家送亲的到了，你这样神不守舍的，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把你带回去了我咋办？” 卫小娟总算魂魄归位了：“我嫁给你了！” “是，嫁给我了。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了！应该说：我们结婚了！” “那亲一个，反正开席前出去就行了。” 得到如此邀请还不行动的那是傻蛋！元锦深深吸一口气，吻上她不点而红的朱唇，唇舌交缠的感觉如此真实…… 唇舌嬉戏的间隙，元锦帮着她脱去了外套，停下动作，他深喘不已：“快点，我帮你换了衣服，小心感冒！” 当然脱衣穿衣途中，他的手揩了不少油，特别是卫小娟因为怀孕涨大的辱/房，颜色变深的辱晕，让他差点发狂…… 无比期待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第四卷 第八章 疲惫甜蜜的婚礼 高甜和二妮子她们今天有个任务：那就是帮着娟姐补妆，*头髮上的花瓣，朱优优还有卫小明的秘密任务，偷一样新房里的小物件，让元锦过两天“赎回”。 三人一到元家便直奔新房，在门口等了四五分钟，元锦才餍足的开门出来。点头表示招唿之后，去打理其它事情了。 “娟姐，你气色不错啊！我们还担心你熬夜弄成黄脸婆了呢？”进门见到坐在梳妆檯前打扮一新的娟姐，高甜就兴奋的嚷嚷道。 朱优优虽说自己没经歷过，可大学里看过可不少，有二妮子这个小孩子在，她也不好揭穿卫小娟的隐私，只是贼笑着在她耳边道：“小娟，你的嘴唇肿的，脖子上还有个印记……” 卫小明四处打量能“偷”的物件，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异状，顾自聊道：“姐啊，那个姊妹钱你怎么给我两份？二妮子和小涵都是一份儿啊！” 卫小娟本就卫朱优优的提醒，晕红的脸庞“唰”变成满脸血红了，听得卫小明的问句，她一边翻了一条淡黄丝巾让高甜在脖子上给自己打上一朵玫瑰花遮丑，一边高声回道：“没事儿，那是给我弟媳妇的，你留在那儿，交给你女朋友。” 眼角捉到卫小明和朱优优都有些不自然，她暗自一笑，也不再和他们聊天了。选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别在头上，点缀上两支满天星，看起来简单不失高雅。 身上是一件中长款的大红呢子大衣，韩版的式样在大都追求紧身的时代，很扯人眼球，最重要的是这种式样可是独一无二的。 黑色微吶长裤，半高跟皮鞋，脖子上繫着一朵黄色的玫瑰…… 不管什么颜色，都适当的衬托出了卫小娟白嫩的皮肤。跟在元锦身后，每桌人去敬酒，身后有元杰几个帮忙发喜烟喜糖。 遇着那爱说爱笑的，还会扯着说一堆的祝福语，一圈下来卫小娟喝了不少豆奶，元锦知道还有卫家的几十桌要走，在弟弟们的护航下几乎喝的全是清水。 卫家人放开喉咙一顿胡吃海喝之后暗暗点头，这个时候，小川县城的酒席已经出现奢华大气，席面上的菜餚足有二十多样，多了山上酒席没有的虾蟹甲鱼之类的，菜品做法也精緻多了，盘子里的花样也多……总之，这酒席算是给了卫家送亲的诸人一个讯息：卫小娟嫁的人家不差！ 吃晚饭，请来源家的长辈们，卫蓉代表卫家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感谢的话语，队伍又开始往卫家开去。 前面是卫家送亲的六辆清一色的面包车，中间是摄影师乘坐的面包车和元锦两人坐的花车，后面就是元家回门的七八辆形色各异的车子。一行十多辆车的结婚队伍进入两界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卫家院坝这个时候人山人海，看到婚车队伍到了山脚，全都涌在院坝和停车坪边沿…… “哇，看车子好多啊！” “那是啥？” “是摄像机诶！” “还有摄像的？卫大军这女婿还可以哦！” “……” 卫小娟下车后，看周童几个一脸好奇的模样，向元锦建议道：“不如今天下午我们四点左右往小川走吧，又不用赶时间了，大家随便在山上走走看看。” 元锦给回门的亲戚朋友一说，大家都很兴奋。 “好啊！我要挖两颗棕树。” “我去看看有没有折耳根……” 不一会儿，元锦就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了。这些人全是些不讲义气的主，吃了第一轮的酒席后，除了摄影师还在坚守岗位，四处拍摄这难见的山村酒席，其他人全都爬到卫家对面的小山包上去“欣赏山村风景”了。 “同志们！排好队，你们表现的时间到了！哦呵呵~~”卫小兵得意的怪笑声中，坐在堂屋里的元锦浑身发麻。想逃跑之际，却发现门口被人潮堵得水泄不通。要红包的孩子们居多，目测不下四五十个，另外还有些看热闹的大人。 刚才转了几圈发喜糖喜烟没有察觉到：元家回门的同伴此时怎么一个个都不在了！亲亲老婆也不见踪影，估计也被二妮子她们施计调开了…… 元锦只得欲哭无泪的按紧吃饭前卫小娟塞给他的小包。 卫小兵在弟妹们在门口排起了长队后，抱过他的儿子：“弟弟妹妹们！大哥是成年人，绝对不会跟你们争红包的。可是我现在代表儿子先去拔个头筹，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他人高力大，这些弟弟妹妹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忙给他让开一条大大的通道。 “来，航航，叫声二姑夫请喝酒！” 元锦眼见堂屋外的盛况，已经认命了，不过临死的挣扎也是不能避免的：“大哥，我就用这个小杯子，你们随意啊……而且，后面来的人喝啥，我就喝啥！” 卫小兵眼见的看到董一建和小娟家的祥表哥勾肩搭背站在了人流中，那意思肯定会掺合一脚，后面的弟妹中也不乏酒国英豪！也就jian笑着同意了！ 卫小兵满意的抱着儿子拿着红包退出了，转眼又排到末尾！见看热闹的人一副戏嚯样子，不好意思清清喉咙，画蛇添足道：“嘿嘿，元锦包里的红包有点多，估计轮到我了，他就醉的忘记了……” “哦……”随后出来的高伟见样学样，排在了末尾。 元锦在果汁、豆奶、啤酒、白酒的混合半轮后，已经有些迷煳了。董一建坐到了他的身边，端起了一杯白酒：“我不是冲着红包来的，祝你们幸福！” 简短有力的一句话说完，他竟然连饮三杯，就那样看着元锦不语。元锦嘆了口气，深深觉得自己幸运。也就不再墨迹，斟满三杯白酒也是一饮而尽，脸色顿时红得煞是吓人，习惯性递上一个红包。 董一建无语，但还是伸手接过红包，迈步出了堂屋，抬头向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长气。 卫小娟现在被卫小明带回来的朱优优缠在吊脚楼说话，根本不知道元锦的困状！董一建在门口踌躇片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掏出手机将元锦的现状通知了卫小娟。 晚上十点过，元锦总算送走了属于他的客人，回到新房的时候，卫小娟已经沉沉睡去。这和期待中的洞房花烛夜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不过，经过了三四天的连轴转，他也是筋疲力尽了！拉开外衣，看到破碎的西服外袋，元锦还是心有余悸啊，为后面的连襟们默哀！ “ 在离开卫家时，一群卫家的亲戚小孩子们一拥而上，开始抢夺红包了。他用尽全力跑了一半的山路还是被追上了，总算宝哥见机的快，在王家店子兑换了几十块钱硬币，往空中一扔，他才藉机狼狈逃到了车上，衣服口袋却被扯得脱线了…… 丢开衣服，褪去裤子爬上了床，将阔别了十多个晚上的老婆搂在了怀中。卫小娟顺势偎进他的胸膛，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今天拿的甘蔗那些呢？” 元锦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打了个舒服的哈欠：“甘蔗到家就吃完了，潲水？咱家没有猪圈了，潲水妈倒在了鸡食里，韭菜放厨房呢。‘久久持家步步高’！这个寓意还不错。” “嗯嗯！”卫小娟背倚着元锦的胸膛，火热的温度透过睡衣传递进心里，暖遍全身…… 一夜无话，砸伤七点过，梁先慧叫起了儿子媳妇。还有婚礼最后一套程序要走：“谢媒！”“拜枕”！ 徐婶婆接过卫小娟和元锦斟上的茶水，收了梁先慧的红包，满意的笑道：“这下子我也算是又做成了一件好事！报喜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元锦到时先来我家啊。” “好好，还要麻烦婶婆一次。”说实话，梁先慧累得是浑身无力，但还是维持笑容，客套着说道。 “没事，我就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啦，今天没外人，我就给你们主持下拜拜枕吧。” “拜枕”可是个赚钱的活儿，给公婆准备的是一套床上用品，给元奶奶、二叔、小叔准备的是一副枕头。长辈收到之后，都会给个大大的红包。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去了铺子，这些天丢下了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 晚上，元锦帮着卫小娟脱开厚厚的冬衣，阻止了她穿睡衣的举动，把她塞进冰冷的被窝。 “小娟，咱们以后不穿睡衣好不？脱着怪麻烦的，嘿嘿……” 卫小娟被突来的冰凉弄得蜷成一团：“冷死我了！” “你穿睡衣还不是冰的，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是吧！这样没有阻隔的抱着，不觉得舒服吗？” 元锦口花花的说着，手上动作不停，早在她身上上上下游动起来~~
第139页 “嗯~~”卫小娟鼻音宣布了她的满意答案，刺激了元锦下一波的逗弄。身体向下滑去，头钻进被窝里，唇含上了她一边茱萸，灵巧的舌头在顶端画起了圆圈，另外一边绵软也被他的大手覆住，坚实圆润的触感让他满足的直想高叫出声…… 卫小娟在他的一连挑拨下，只能溢出一串破碎的呻吟，一波接一波的刺激让她无法思考：“哥，给我……嗯~~” 元锦将两人剩下的最后屏障除去，在黑暗中凑到她的耳边，舔着她的耳廓，恶劣问道：“给你什么？” “嗯~~老公，来嘛！”等不到元锦，卫小娟忍不住身心的空虚，亲自出手抓着他的炙热往身下送。 元锦再顾不上逼问她吐出求他的字眼，反正来日方长！ 如此想着，抛开所有的杂念，“洞房花烛夜了” 第四卷 第九章 婚后…… 婚后的日子平凡而甜蜜，为了能方便卫小娟的产检，元锦每天带着她上下班，反正人民医院就在铺子的正对面。 过了怀孕的三个月，医院便开了一个产检卡，上面记录着产检的具体日期。卫小娟的身体底子不错，吃食上也不怎么偏食，孕前期的状况好过很多孕妇，可说无风无浪的度过了。 新年一过，她怀孕也跨入了孕中期的六个月，肚子像是吹气般急剧增大了。 就在这时候，元家一直期待的征地再次袭来，这次的企业很大，一次性占了附近好几个生产队。 到了和开发区约好的日子，卫小娟第一次踏足了未来新家的小区。和记忆深处的满目楼房不同，现在还是一片浅水田相连。 见到他们过来看田，二婶冯霞还是表现得相当高兴，从屋里端了几把椅子，夫家一起坐在她家门口的巷子里闲聊，等待开发区的人前来划地，然后村民们自行抓阄决定地点归属。 “这下子好啦，我们的新房建成酒席早就想做了，就是怕人都在那边，有个人来也没地方坐坐。等你们修得差不多，我们几家轮流做！” 冯霞手里拿着毛线，在织着一件小孩子衣物，卫小娟才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帮自己肚里的宝宝织的，没有参与长辈三妯娌间的虚伪聊天。抓着手机和元锦发着简讯。 元锦今天一早去蓉城了，准备再蓉城举办的“第一届电子产品交流会”上找一家配件供应商签合同。按他的构想：他要完全把维修铺子独立出去！以批发电池、充电器、皮套……，这些配件为主，顺便也卖手机维修的配件为辅。 他和卫小娟说得很清楚：大铺子专做手机，交给胡姐管理。以后维修铺子就小两口自己经营，以他占主打，收入作为两人的家用。手机铺子的盈利攒在那儿备用，他想以他俩共同的努力来养活一家五口…… 卫小娟懒得和他的大男子主义辩驳，让他劳碌去，男人是要有他自己的事业才会心安！再说了，这还是要防着“男人有钱就变坏”啊！一家这样的决定倒是更显得他的难得可贵，做事情脚踏实地！ 简讯得知了元锦已经顺利见了几家深圳品牌电池的代理商，现在还没有决定究竟定下哪一个品牌来合作。可元锦接下来给她说的其中一个品牌？她可是有着深刻印象的，现在或许只是默默无闻，但若干年后这个电池牌子无论质量和价格，可都是业界第一啊！ “老公，就这个**牌子吧，合同不如签长一点，註明无论以后怎么发展，咱们可都是小川独一家哦！要不？蓉城代理你也拿下？” 元锦属意的三家里也有这家，他感觉这家电池的厂家态度挺傲的，还说放过算了。卫小娟的经歷他是信了一大半，此刻得了她的肯定，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不过：“好吧，就这家。蓉城代理算了，我签个小川独家就行了，现在蓉城没有人和他们签。气得厂方答应我，他们会书面签字，哪怕以后蓉城代理商拿货也会比我高两个百分点。ok！你自己小心点，别到处乱走！” 卫小娟正想回话，小叔元少勇从远处骑了摩托车过来。看他脸色铁青，摩托车都还未停稳，便怒不可遏责问冯霞道：“冯姐，你什么意思？不声不响划走了属于妈的十多个平方。” 冯霞放下手中的毛线，理理头髮，慢条斯理道：“未必然是你一个人的？她三个儿子，咱家成智难道就不能分一份吗？这次咱家冤得要死赔钱少不说，不拿妈那份，咱们七十个平方也不够修啊！” 元少勇听她无罪轻重的说法，气是不打一处来：“你好意思说你家的平方？你一个人的户口在家分了两个人的平方给你还不够吗？” 跳下摩托车，站到冯霞家门口，挥舞着手臂，有些激动了：“当年大哥接爸班时，你咋说的？不让老二接班，你就不嫁进咱家！如今老二户口在建筑公司，拿的是国家工资，以后还有社保，大哥为了不让老二打光棍，金饭碗都让给你夹了。” 这时，四周慢慢聚起了人群，元少勇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和嫂子死磕，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元杰的户口在学校，都是你一手办的啊！这个时候来吼平方不够！好处感情你一人全得了！” 等不到躲在一旁抽菸的二哥回话，他脸上的嘲讽越发浓郁。但无论怎样，这都算是家事，让一堆认识不认识的人围着看笑话也不是他的本意！聚拢的人越多，传出去的话越是变样，可又觉得就此罢口也不甘心啊！ 元成泰**在一边抽着闷烟，梁先慧、陈国香都属于闷声不吭，没有主意的人。卫小娟遇见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倒是一贯“泼”的冯霞“唰”拉开身后紧闭的捲帘门：“有话咱们关着门说。”指着围近看热闹的人群，张口就是一阵数落：“各人回各家，看到点动静跑得可真快，看稀奇、看古怪，看你妈跟人谈恋爱……” 她这一阵发作，围观的人也嘀咕闹笑着散开了。 看得出，这些新邻居还是挺忌惮她的。人群渐散，也没必要进屋谈了，看她先前一直紧闭的房门，大家也清楚她的“抠门”。 元成泰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将菸头扔在地上，用力踩灭：“我不要妈的那份平方！这次赔偿款也不要！老二也不准要！你做的不地道，平方划走了，你们好歹说一声啊！妈是怎么一直跟着勇的，咱们心知肚明，你们也别跟着狡辩……” 他这么一说，冯霞的脸色明显变了！咽下了口边分赔偿款的说法，悻悻道：“不分就不分！你们家五个人的份儿，当啥都不愁了。” 事情到这儿也算是暂时解决了！按照开发区的规定：每户人建新房的平方依户口薄办理，每人四十个平方的徒弟面积。像冯霞家那种特殊情况，政府也予以照顾，按照实际两人补一人平方给她家，加上她划走了元奶奶十个平方，她家两层小楼修下来，总面积还是有近两百个平方，也完全够住了。 元锦家户头上原有四个人，卫小娟肚里的宝宝超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手里有《准生证》为凭，同样属于政府的优惠范围，多算了二十个平方，也就是会所，元成泰的名下只是土地平方就已经有一百八十了。 这个时候，建房还没有硬性的规定。有钱的人，你想建个十层八层没人会阻止，而没钱的，你用木头搭个棚子，也不会有谁来说你不合规格！ 冯霞妥协后，元少勇也压下了先前的担心，要是再分十来个平方出去，他的房子便不怎么好修了。元奶奶的那份赔偿款也算数额不小，现在不用他为难，老大老二便全都主动放弃了，他更是松了大气。 离冯霞家两百余米远的地方慢慢聚起了数百人，这么远也能听到不断的喧譁声。 元少勇大略看了看，估计开发区来人了，掏出烟盒拿了一支烟给自家大哥，想了想，还是递了一支一直闷在一旁不言不语的二哥。回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吧！” 元成泰几人连忙起身，卫小娟也随着站起了身子，冯霞却一把拉了她的手：“小娟别过去，那儿是一滩烂天，现在没填起来，摔着怎么办？就在二婶这坐着等吧！” 见元少勇打算把摩托车骑走，冷声道：“那边哪儿有地方放你的摩托车！放这儿未必然我给你看不住吗？” 一家人之间虽说磕碰难免，但毕竟不会弄得像是生死仇人般难堪！ 元少勇在陈国香的拉扯下，怏怏走了。梁先慧临走前露出一丝笑颜：“冯妹就照顾下小娟啊！让她和星星陪妈在家里等，她嫌闷，非要跟着出来看看。反而让人担心，你别让这妮子乱走，到处乱糟糟的摔着怎么办！” “好！你媳妇又不是小孩子，管那么做啥！你们快去。”冯霞挥着手，示意他们快走。 卫小娟一言没发，便被留在原地了。元成智低声说了句：“幸好妈没来！”也不等冯霞反应，起身朝前面的兄弟跟了过去。 冯霞有些尴尬，拿了毛线戳了几针，又无奈的放下，想找卫小娟为自己辩解两句，见她一副专心看手机的模样也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良久，冒了句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来：“肚里的宝宝想好名字没？” 建卫小娟怔愣，她也愣了，但既然开了头，还怕没接下去的话吗？ “元锦他们这一辈的排行是‘明’，取出来的名字老难听了，那时没人规定不能取两个字的姓名倒是无所谓。可现在不行，两个字上不了户口了，记得你肚里孩子的排行是‘越’，叫‘元越’，才好听呢？ ” 卫小娟和元锦确实想了不少的名字，可按照排行的名字一个也没有，他俩根本就忽略了“排行”的存在。 冯霞见她还是不语，也没催促她，拿起毛线织了起来。 突然，远处分房子的田间喧闹变成了吵闹，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觉那势头像是一触即发的战场般严峻！ 第四卷 第十章 新房定址 冯霞和卫小娟正在聊着宝宝姓名的话题，却突见远处田间分房的人分做两派在高声叫骂，话里话外带了无数长辈，有的人还拎了拳头，小规模斗殴了起来…… “哎呀！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冯霞知道元家三兄弟脾气都不算温和，生怕他们掺合进去，什么也顾不上了，丢下手中活计便沖了出去。 卫小娟也是好奇心大作，但看那阵仗，她可不敢凑近了观看。 跟着小跑步走了百十米，停在了一个看得清、听得见、相对安全的地点。
第140页 这里已经聚集了部分早先搬来的人群在观望。 “凭什么你们五队就该先占地方！咱们四队就该靠着墓园……” “就是，你们怎么不挨着死人……” 这些发言的人，卫小娟大都认识，有元家二爷爷名下的一个叔叔，还有邻居的张三婶……听他们说法，好似是自己所在的四队和五队在争地盘诶？ 远处林立的正是一处围墙圈起来的地方，现在争论的主题好像就是这个墓园。 小区划地的规划是平行的竖巷子。隔二十米的距离一条八米宽的巷子，这二十米的距离便是属于两家人背对背修建房屋的面积。一竖排房子算下来有三百米左右，正好上面接着冯霞这一批搬来的居民房。 但是现在，这第一条巷子最下面的近二十米的距离正对这墓园，谁也不想做这个倒霉鬼。 现在村上倒是妥协了一步，捨弃面向墓园的十八米土地不计，背对墓园建第一排房子，剩下的依序拍排下。本来这样的安排很合理了，要知道这条巷道也是开发区出钱买下的，起码有五千多个平方只能暂时空着了！ 即便这样，五队的人还没开始抓阄就已经不依了，他们队上的几个刺头更是放话，要是他们队上住了靠坟的位置，他们就不修房了，大不了再次去开发区示威！ 他们的“示威”很牛气，卫小娟肚里的宝宝就是託了他们的福，争下来二十个平方地界。征地时，他们队上的孕妇最多，当知道肚里的孩子没有平方的时候，人家一个生产队的人团结一致，所有老弱病残孕都到开发区的楼梯处堵着。 为什么会堵楼梯？因为开发区的厕所在一楼，但办公区全宰二三楼。堵楼梯也不用花多少人，就四五个孕妇和两三个老年人足矣……于是，不到一天，开发区便适度妥协了几项惠民政策。 这次，这些人一提“示威”，在场的开发区众人都直觉的小腹一紧，忙分头做起了思想工作。四队想当官的有些多，自私的人家也明显多过五队，本就对人多势众的五队有些犯憷，再经开发区一做工作，许诺了n多好处，大部分人都开始松动了。 元家人在冯霞说了什么后，也偃旗息鼓的退下了。 作为补偿，村上的两个铲车无偿交给四队使用一个月，五队的人这下没说的了。梁先慧回头便看见卫小娟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和元成泰说了什么后，快步走了过来。 “走吧，知道你想看热闹！我带你过去。” 她的话让卫小娟脸一红，看热闹本就是人的天性，被红果果说出来还是让人羞涩啊！ “算了吧，那边好乱。”远处已经摆了几张桌子，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些板凳椅子之类的，看来是要就地办公了。卫小娟心里倒是痒到不行，嘴里还是假意推辞着。 “走吧，你就别假打了，开始抓阄了。人家都说孕妇手气好，你去抓个好地方。” “啊！我？”卫小娟停下不走了，这手气的东西谁能说得准？万一来个正挨近墓园，那可是反悔也没有余地的。 “就是你！放心吧，要是你抓到墓园那地方了，咱们就修了房子出租，反正都是做居民，咱们一家就搬到城里去住！再说了墓园那儿就二十来米的距离，还不知道谁倒霉的！” 梁先慧知道卫小娟会託词，来时便想好了劝解的话语，在她的心里，对这个“福星”媳妇儿可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婆婆都这样承诺了，她要是再推辞就矫情了！跟着梁先慧一起走到了人堆中。陈国香在人家搬来凳子的时候就抢了两条在手，见卫小娟过来，忙安了一条在田里，自己还坐上去用力压力几遍，力求稳当，这才招唿道：“小娟，坐这儿！” “谢谢小婶！”卫小娟也不和她客气了，坐在板凳上东看西樵起来。 现在生产队在开发区的安排下分做了两处，各自在地盘上统计抓阄的户数。有那相好的人家都在商量着和在一起抓阄，也有人在田里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地方…… 梁先慧建冯霞还在四处走动，和元家的另外几个媳妇说笑着什么，也不忌讳卫小娟，就这样和她们说起了小话：“她倒是借这个机会给元杰谋了个好前程。也不想想，开发区那么好进的吗？元杰好好一个本科大学生，万一进去了给安排个小打杂，那还不亏死！” “先看看吧，要是到时安排的怎样再说吧！他们冯家那么好的关系，肯定愿意钻官场了！”陈国香一向没什么中肯的意见，也没什么惹人嫌的坏习性。 元少勇这时凑了过来：“老陈，咱们和大哥家一个阄咋样？合起来要占三十二米呢！那样的话，好好设计下，嗅出来的两套房子多有派啊！” 卫小娟跟着来看划平方，当然自有她的一番盘算，此时忙见机插话道：“嗯，我们家那些平方可修不完，到时咱们中间留个院坝多慡啊！” “嗯，以后什么都靠买还是很麻烦的，留下一块地方种点葱蒜也好！”元成泰老是惦记着以后成居民的话，连煮口面吃也不是那么便利了。 众人皆无语：如今本村村民要多买一平方徒弟也要三百块钱，还没人限购五个平方，格外买的话价格翻倍。他竟然种菜？！哪怕是种花，说出来也高雅得多啊！ 四队和五队的地盘已经根据人数划分完毕，四队这次共有六十三户，五队很多，近一百户。生产队长很快裁好了纸张，招唿本队的人去统计划分片区。接过，四队的六十三户人写了四十处号，其余的都合在了一起。而人家五队的人果然团结彪悍，九十多家人竟然只弄了三十个纸团，可见抱团间的紧密。 分派出去用白石灰划区域线条的人也很快回来了。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平日相熟的人也不用客套，有那心凶的人倒是急切的在纸箱子里东挑西捡的，真不知道全无二致的纸团有什么可挑选的！ 四十个纸团一模一样，也没有什么显眼的区别。在大部分人抓完之后，卫小娟随手拿了一个，捏在手里没有立刻打开，在家人的期待下恍若未觉。 有那几个迫不及待的人打开号团，顿时什么声音都出来了。看到背靠墓园的那一竖排被前13个号团占完了，卫小娟这才施施然打开手里的纸团：“37号！……” 元成泰和元少勇两人相视喜悦大笑，梁先慧和陈国香也是一阵喜悦：“看吧，我就说咱们家小娟手气好吧，这下离得那边墓园老远了。” 她身边正好站着愁眉苦脸的张三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愤愤道：“哼！和那如狼似虎般的五队做邻居，看你们的日子好过不？” 她手里赫然拿的号码是“3:”，要是1号和2号的面积不大，她家就有建在坟旁的危险。此刻听得梁先慧开始欢唿，难免有些酸葡萄心态。 梁先慧没料到被平日相好的牌友抢白，嘴唇一动，不知道怎么反驳？卫小娟笑着回道：“张三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呦！雷家也是五队哦，还有我家三奶奶的娘家也在五队。再说了，五队的人欺人还是分事情的啊！” 卫小娟才懒得管他脸色愉不愉，瞟了一眼转移阵地的生产队领头诸人，补充道：“开始量平方了，张三婶还是去看着点吧，免得被2号张大爷家占了多的地儿去。” 看她恨恨离开了，卫小娟吐吐舌头，向梁先慧卖乖道：“妈~，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张家也是一团乱麻，这个张三婶完全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要是和她住在一条巷子，还不知道以后惹来多少是非呢？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在记仇！张三婶明知自己和元锦在处对象，还介绍了她远方侄女给元锦，还差点说动了梁先慧，虽说时日已久，但闲下来的卫小娟可是一笔笔记在心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个个还回去…… 从右到左，第一竖排到了13号，和他们相对的排到了24号。第二条巷子右边是25到37，相对的只有顶部的三家是属于四队的。 五队的人便接着往下排，轮到和卫小娟家对面的几家人她都没有印象。 雷家更是排到了五队的末尾去了。 元锦开车停在冯霞家，大步往人堆中来的时候，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卫小娟正挺着大肚子站在一张八仙桌上“观战”。 正欲发火骂上几句时，却见到梁先慧和陈国香双双站到“战场”边缘，自己的父亲和小叔也不甘示弱的几乎挨到站团中央去了……，只能无力哀嘆一声，慢慢往八仙桌旁靠过去！ 第四卷 第十一章 来自孕妇的you惑 “你们这是在看什么？” “嘘！别吵，专心看！五队的人真是天才，刚才三家人合起来抓完阄，下一刻就打起来了。” “哦！那是什么原因啊？” “都想做中间那家呗，少修两堵承重墙！”卫小娟专心看着前面扭打成一团的几名男女，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边有什么不妥？ 元锦知道她的“脱线”，笑着跳到了桌上坐下，也一起津津有味儿看起了热闹。 终于，打斗在旁人的劝住下停止了，鼻青脸肿的三家人以重新抓阄而宣告战争结束，而先前勾肩搭背，团结一心的黄金组合一一溃千里。 卫小娟见没热闹可瞧了，蹲下身子就准备从桌子上“跳下去”，吓得一惊心跳失序，忙扶着她的手臂，将她办抱下桌子。 “你怕吓不死我吧？” “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卫小娟看到他很兴奋，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 元锦动动手臂，没有挣脱她的热情，眼神四处扫了一遍，没发现有谁在关注他们俩，这才拉了她坐在边上的板凳上，面露委屈：“你看热闹那么专心，我都在你边上老半天了你也没发现，我就那么没存在感吗？”顿了顿，四处看看环境：“我们在什么地方？” 卫小娟搬回他四处张望的脸：“就在脚下！”然后凑到他耳边，简单把早上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好奇地问道：“二婶做过啥亏心事，让奶奶跟着小叔过的？” “她的亏心事多了！可不是一两桩。晚上再给你说，你可不要和她吓掺合啊！元锦起身沿着自家的平方走了片刻，回来站到她身边。 ”这么宽的地盘，修房子要很多钱吧？爸有没有说修什么式样？“他对这些一窍不通。
第141页 ”小叔好像有什么想法？说是在商品房那儿看了一种别墅的造型挺漂亮的，让我们下午都看看去。“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定下了拆旧房子的事情，但旧房子的家俱怎么办？搬过去建房时，人的住宿怎么办？…… 建房是大事，许多事情都需要操心，最后，元成泰金口一开，元锦和卫小娟小俩口被发配到街上暂时住几个月，要等新房经歷了夏天阳光的暴晒才能入住，他们则在建新房的地方修建小窝棚，方便跟进建房进度。 至于建房的资金，他们老两口也拒绝了儿媳妇的金援，先拿赔偿款顶住，不够再说。 卫小娟虽说对没有出到力气感到不好意思，但挺着大肚子在工地上确实只能添麻烦，只好平：“多让元锦回家帮着做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好吃的让元锦给家里带回去！ 这难得的“二人世界”也让卫小娟偷着乐了很久，然而，元锦却平添了许多的苦恼！ 这不！这天晚上两人倚在客厅的沙发看着电影。卫小娟因为睡过午觉，现在精神正好，而电视里的打打杀杀根本就非她所爱。她唉的是看元锦失控的样子，看他褪下平日那“道貌岸然”的面具！ “老公~~”私下里两人见亲昵的称唿越发的自然。 “嗯！”元锦眼睛盯着电视，顺手将倚过来的卫小娟揽在怀里，像是做过千百遍般熟稔。 “老公~，我好爱你哦！”她望着元锦冒出鬍渣的下巴，看他喉结蠕动，心里涌上熟悉的冲动。舔舔唇边，口里一阵干涩。 “嗯，我知道。”元锦敷衍答道，不知道已经被大灰狼盯上，兀自看着这部租在家里许久，一直没时间欣赏的大片。 最近他有些忙碌，除了新铺子的一摊子杂事，还要抽空回家看看新房进度，卫小娟的孕期快进入七个月了，他还要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虽说另一套房子里的胡姐会两三天来打扫一次卫生，但两人的吃饭，洗衣还是卫小娟一个人在做的。 “锦，人家好爱好爱你！”她的小手偷偷解开元锦的衬衣扣子，正滑向他的腿/间。 “嗯，我也爱你。”元锦还是没多的动作，口里依旧像是哄孩子般敷衍道。 “呃……”卫小娟气极，他总是忽略自己的正经话，她就不信接下来他还能如此的淡定。 扯开他系裤子的皮带，灵巧的拉开拉链，隔着棉质内裤抓向他的隆起，用力有些急促…… “啊！……”元锦终于给了反应，一把把她的手抽开：“轻点，你弄疼我了！” “好，我轻点！”她也哄着“孩子”：“你倒是放开手啊！” 元锦知道她的脾气，要是自己再不理会她，保证会得到无休无止的无理取闹，然后是泪花长流，虽说第二天就会云开雾散，但心疼的还是自己啊！ 伸手暂停了电视，无奈道：“老婆，小娟，你想做什么？” “你问那么直白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无聊……”她的确很无聊，现在两个铺子虽说分开了，她和元锦守着配件铺子，可是胡姐怕累着孕妇，隔三岔五就派人来“协助”，偏偏人家的隔三岔五是以“分钟”为单位的。 于是，卫小娟白天就只有闲坐在铺子里看看书，吃吃零食。 头几天傍晚，元锦会陪她转转公园，这几天家里的旧房子开拆，新房子开建，正值最忙碌的一个月，元锦两头跑，熬得有些辛苦，她也不好再叫他陪着。和胡姐娘俩怎么逛也找不到“慡”的心情…… “无聊就看电视啊！前两天不是给你租了《倩女幽魂》的连续剧么？再忍忍，等孩子生了我教你玩网路游戏。《传奇世界》，我三区有个号……哦！呃……” 元锦的话没说完，弱点再次被卫小娟捏在手里，她的小手调皮的钻进了里面，握住了他的欲/望，光是看她抬头间眉眼如丝，还有敞开衣领处那深深的沟壑……，心火上升，努力压制情潮，气急败坏道：“卫小娟，快放手……嗯！：”随着她的揉捏，一种别样的快感顺着背嵴怕生：“别放……嗯……住手！……” 卫小娟心起的看到元锦的脸庞乃至耳垂变得血红，和平日喝了二两白酒差不多，皱起眉毛，眉尾的那颗红痣也像是一滴即将滴落的鲜血，微厚的嘴唇抿动，突出两个矛盾无比的词彙。 最诱人的还是平日不动无波的清润眼神，这个时候竟染上一丝烧灼人心的“媚意”，喉结滑动，喘息加重，看得出他在享受和抗拒中徘徊，思绪的拉扯在摆动不已…… 两人往日的情事总是在黑暗中开始和完成的，这还是第一次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下调情。她从不知道，元锦会有如此勾人的一面，果然越是道貌岸然的人越是闷骚啊！ “老公，你是叫我继续，还是叫我放手？”她半眯着杏眼，咬着嘴唇，对“小白兔”实施步步紧逼。他的这幅样子大大取悦了她，终于知道元锦平日热衷于逼疯她的恶趣味所谓何事了。 “呃……，可不可以你让我慡了就行，你忍忍！”“小白兔”提了要求。 卫小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状况，怀孕七个月了确实不能再那啥了？不过今天她确实只是想看他失控而已。 “可以啊！我听说啊，老婆怀孕，老公因为那得不到抒发出轨的挺多的，我可不想得了孩子，失了爸爸！”jian笑出声。 “呵呵，你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呃，错了，是欲仙欲死的……” 足足半小时，元锦勐掀开她的销售，拉过桌上的卫生纸捂住私处，他不想爆发在她的手里喘着粗气：“唿……，你这妖精，每天在家学的这些什么啊？不怕一个人爆血管，小心影响宝宝。” 卫小娟揉着有些麻木的双手：“才没有腐蚀咱家宝宝的思想，我去沖个温水澡顺便换内裤去了啊。” 妖精脸色挂着潮红，从后面看卫小娟浑圆的腰身，明明没有意思曲线，却印发他心底全部的爱意。 “你先放水。我来帮你，小心滑倒！”他不得不踉跄着脚步，拖着尚未恢復的热汤身子跟着进了卫生间，刚口号裤子拉链，连皮带都没系上便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她已经毫不避忌的脱去衣裙，白皙的身子还残留刚才情动的红潮，特别是圆圆的脸庞透着诱人的粉红…… “老婆，你又在诱惑我吗？” “诱惑个屁，你倒是慡了，累得我半死，憋得那个痛苦啊！别乱摸我，待会儿收不住风了怎么办？” 卫小娟一肚子的郁闷，刚才专心看元锦那种要喷不喷的样子还觉得超级有成就感，等到他最慡的三秒已一过，自己身上呃空虚感袭来……那滋味儿？！ 元锦失笑，趁着她没站在莲蓬下，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老婆，我爱你！你是最好的。” 温柔的话语抚平了她心底的暴躁，覆上胸前的大手：“老公，我也爱你，其实都是我不体贴你，你这么忙，还老是巴着你不放。” “说什么傻话！我才巴不得把你绑在身边呢！来，放水沖凉，这天气还没暖起来，别感冒了！” 孕妇的心情总是变幻无常，元锦在用大毛巾包着她，拉着她回到寝室的时候。卫小娟的心情、便完全恢復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元锦在衣柜里帮着她取着衣物，突然宣誓般冒了句：“老公，要是觉得手没有快感了，我还有嘴巴、咪咪哦……为了咱们婚姻保鲜，七年之痒事件不至于发生，我计划一步步升级，牢牢抓紧你！” 元锦手里的衣服飞到她头上罩着，恶狠狠的威胁飞出：“卫小娟！那些小说全部给我扔了！我元锦是靠那些东西被你攥在身边的吗？你现在脑袋里装的什么黄色思想？你信不信，我忍个一年半载给你看看！” 卫小娟傻眼了：这个男人怎么不像小说里面的男人那么欣喜若狂？不该迫不及待的要求尝试一遍吗？ 第四卷 第十二章 要生孩子啦 2004年4月底。 卫小娟现在的思维完全放在了柴米油盐、照顾老公……这些标准黄脸婆的线条上了。什么挣钱、发展……全都抛给元锦操心去了。 她喜欢被看似琐碎的家庭杂事扰心，喜欢盯着老公的一举一动，研究他的喜好，喜欢和婆婆畅想肚里孩子的长相性格…… 预产期在五月中旬，小川县的天气还很凉慡，为了能够顺产，元锦不得不抽了大量的时间陪她四处走走动动。 新小区的房子主体已完备，只剩一些内部的细化了，元成泰和梁先慧已经搬到了新房子的二楼。 卫小娟还没有看到过新房的结构布局，每一次想回家看看都被婆婆以“到处乱糟糟的，回来摔着怎么办”给拒绝了。 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卫小娟坐在一艘独木小舟里，随着海浪的拍打，小舟被推到了一处堤坝旁边。 四周无数的垃圾一同和独木舟被阻挡在堤坝后，海水逐渐升高，眼见就要漫过堤坝了。 怎么办？卫小娟无助四望，我怎么会来这儿？元锦呢？ 嘭—— 堤坝溃散！ “啊——！”卫小娟尖叫出声。 “怎么啦？小娟，做噩梦了吗？快醒醒啊！”元锦被卫小娟的尖叫唤醒，打开了点电灯，见她满头大汗，齐肩的短髮散乱的被沾湿在苍白的脸庞。 “唿——”卫小娟在灯光的映照下清醒了过来，“我做梦在海上漂，还的堤坝垮塌了……” 元锦拉过床头的纸巾帮她擦拭额上的细汗：“看吓成什么样子了？” 拿手机看看时间，打了个哈欠，温言劝道：“这才十二点的＼过，继续睡觉。” 卫小娟阻止他关灯的动作，“我上个厕所！” 身上本就穿着孕妇裙，往厕所就几步路，倒是不用再加一件衣服了。 起身之时，她感觉身下一阵湿濡，拉开内裤见已经被奶白色的白带染得全湿了，元锦见她动作，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会不会要生了？” 卫小娟回想下前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结合书上说的常识，笃定回道：“不会，肚子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会是要生了？还有二十来天呢？只是白带重点。睡觉睡觉。继续睡觉！”
第142页 她上过厕所，干脆垫了一张护垫，继续侧着身子沉入梦乡。一个小时后，元锦感到大腿部的不适，揉着眼睛开了灯，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疑惑：“小娟，你醒醒。”卫小娟的屁股下湿了一片。 “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元锦担忧的指着毯子上的一滩。 “尿床了？我怎么没感觉？”她疑惑的在元锦帮助下坐起身子，拉开内裤一看，怎么有些淡红色“白带”了？ 卫小娟困惑了，抓了电话思量片刻，拨通了卫小琴的手机，讲了症状之后，电话那边的卫小琴也有些拿不准了。两人嘀嘀咕咕了半晌，她放下电话，哭丧着脸道：“老公，大姐骂我笨蛋，她说可能是羊水破了！可是我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啊！” 元锦早在她打电话之时便感觉不对劲儿，飞快的穿好了衣裤，此时忙着递给她背带裤，口里也是战战兢兢：“不管怎样？还是到医院去趟吧！” 卫小娟精神尚好，看元锦急促的样子，她反而淡定劝道：“忙活啥？我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哪儿会那么快生啊？人家全都是痛得死去活来，有的还要痛好些天呢？你也暂时不要给爸妈打电话啊，一会儿啥事都没有，半夜三更的多不好意啊！……” 元锦懒得听她“唐僧”式的叽叽咋咋，塞了个大红苹果给她：“拿着，别说话了，咱们立刻就去对面。你非得急死我呀！~” 卫小娟把苹果放在玄关的木台上，跑到厕所换上一张卫生棉，也觉得越来越红的“白带”有些不正常了。 两人借着一路的街灯来到了医院妇产科的值班室。卫小娟坐到了医生办公室的木椅上没两分钟，元锦便将休息室小憩的医生唤来了。 五十多岁的女医生一进门便抽抽鼻头，严肃问道：“发作了吗？这么重的羊水味儿！” “啊！”卫小娟和元锦震惊对视：真的是羊水！可到现在她也没感觉丝毫的疼痛啊？ 医生见惯形色的产妇，很是冷静，坐到位置上取出一摞单子，不停的挥笔填写，口中也问了些卫小娟的日常检查情况：当知道她一直都是在本医院产检时，忙打电话叫护士拿来了她的所有产检记录。 “卫小娟，你的情况一直很好。现在你们去值班室先办理住院，羊水一破，你必须在床上斜躺静养，等下的产前检查我们也会到床上去做的。” “哦！”卫小娟傻傻跟着惊慌的元锦身后一路走着，到一楼办理的入院 ，又上楼进了三楼的一个单人病房。 刚刚躺在床上，医生领着护士，带了一推车的各式仪器。一番检查后，医生宣布：卫小娟的产道确实已经开了，至于一直没有疼痛，她们估计是她的心理承受力比较好，或者说是痛感神经迟钝！ 卫小娟经过一系列冰冷的仪器刺激，醒起了生产的那种非人疼痛，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一阵急促的宫缩抽痛让她痛叫一声。 “小娟，怎么了？”元锦紧张的抓着她汗湿的小手。 卫小娟身体的痛感还没有过去，只得死死抓着他的大手不语。 倒是白大褂的医生冷冷道：“怎么了？女人生孩子是要经过这一关的，现在还只是开始呢？早得很。” 目前阵痛只来了一次，为了检查孩子的状况，医生又让到隔壁的监察室里去监听下胎心是否正常。 在他们检查之时，外面一个丈夫扶着妻子在走廊里来回走动，应该是方便顺产，妻子就在那儿哭着勐掐丈夫的手臂，掐一下，骂一句：“就怪你”，丈夫还不敢反驳，一直唯唯诺诺：“是我错，我该死。” 她正准备滑到床下，医生阻止了她的动作，对元锦吩咐道：“作为老公，这个时候你还是把产妇抱到隔壁去吧，又没多远。” “哦。”元锦从到妇产科，直到现在有些手足无措，可是看老婆那么坚强，他不敢露出惊怕的表情来刺激到她。此刻听医生吩咐，忙抱起卫小娟，医生一个指令，他便一个动作…… “咚咚……”经过仪器放大的胎心有些急促，医生抚抚卫小娟的肚子，又再次检查了产道。问道：“现在产道开了一指，刚才你们填表写的准备顺产，快的话天亮能生，慢的话一两天都有可能！但目前最重要的产妇的羊水还不知道漏了多少，从现在开始，必须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知道吗？” “知道了！”两人像小学生一样回答的铿锵有力。听见即将见面的宝宝有力的心跳，两人的心情还是相当的激动的。 回到病房，时间不过凌晨四点。元锦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渍：“痛就叫吧，你听外面那个像杀猪般的声音，你的沉默怎么那么反常呢？” 卫小娟失笑：“你才杀猪呢？我是在忍耐，知道不？这痛又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完的，也不是我叫了它就不疼了！……嘶……”她额上冒了一层细汗：“你回家拿张毛巾来，还有寝室里那个大包裹，都给我带来。” 早在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卫小娟就准备了一堆生产必需品：什么毛巾、浴巾、宝宝衣物、奶瓶、尿布…… 元锦这个时候可不放心让她一人在医院里，回道：“我给胡姐打个电话，麻烦她给我们拿来吧！” “不要，时间还早得很，现在不想麻烦人家，再说了，咱们寝室一团乱，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我没事……唿……” 卫小娟嘴里说着没事，可是她捏元锦的力道却是大的出奇，可见有多疼。 “要不？你痛极了先咬我吧，反正就像外面那个大肚婆说的，都是我们男人害的。” 元锦想像不到那是怎么的一种痛，连平日真的算得上痛感迟钝的卫小娟也疼得有些失控。他！心疼了！ 卫小娟刚痛完一阵，现在时间缩减到了二十分钟了。自己拿衣袖把汗擦掉，精神有丝恍惚，低声道：“不痛，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会痛呢？老公，记得我说过的事情吗？”见元锦点头，卫小娟幽幽道：“记得乐乐是顺产，因为她的个头不小，医生拿剪刀在那儿剪了一刀，最后还fèng了几针……，我都没叫疼，现在怎么会叫呢？” 元锦的冷汗刷刷流了下来：“剪刀剪你的肉，你竟然没叫疼？老婆，你……” 突然觉得心酸，为了这微薄单纯的爱，眼前这个女人付出了多少……为什么老天要给她两次这种极限的疼痛？ 应该说不是老天，是自己？？ 元锦回身假装看门口那对夫妻的动静，悄悄用手指揉揉眼角。 回头劝道：“破腹产吧！” “不，那还要挨一刀，更可怕吧！” 卫小娟到现在都没遇见一个破宫产的人，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过程，直觉有种恐惧，从书上也得知破宫产的宝宝不如顺产的健康。如果没有必要，她是无论怎样也不会选择那种方式生产的。 第四卷 第十三章 生子 梁先慧是在早上五点过被儿子的电话换到医院的，坐在元少勇的摩托车后座一阵埋怨：“一点过就发作了，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怎么不生了再汇报！” 元少勇笑道：“那是你儿子媳妇怕你劳累，体贴你呢！” “算啦，不说了，待会你回去后叫你大哥不要到处走，手机不准离身啊！”梁先慧不忘嘱咐道。 “知道了，到了，快去吧！有什么事情记得让元锦打电话啊！”元少勇转身回了家，来那个先慧叫他起床送她出门，家里的人还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事情？得赶紧回家招唿一声。 病房里，卫小娟的头髮已经被汗水染得湿了大半，脸色也变得苍白，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血印子。元锦在一旁也是汗水流淌，他是急的！还在不停的劝道：“小娟，疼你就哭吧，叫吧！这样忍着我看着都痛啊！” 梁先慧进门便听见这句话，披头就骂道：“人家小娟这是在蓄力气，你哥大男人懂什么？准备的东西拿来没？” 元锦听到她的声音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抹抹脸上的汗水，如释重负道：“妈在这陪着小娟下，我去拿东西过来。” “快去，快去，街边的小吃店开着，别忘了给小娟带点吃的上来。” “嗯！” 元锦走后，梁先慧坐到了媳妇的床边，问起了情况，她的心底也是一阵没底啊！要说这生产经验，这个年头谁又能说经验丰富呢？只是在焦急的儿子面前充充内行稳稳他的心罢了！ 婆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反正里面的含义不重要，两人的初衷都是转移注意力而已！ 早上八点，医生护士交班后，妇产科的大夫查房之后发现卫小娟的产道依然只开了一指，冷静的宣布：以她的状况，最少还要在床上躺着痛上一天。 在元锦娘俩不忍的目光中，卫小娟眼泪涟涟的承诺道：“为了孩子我忍！” 她没有看见，元锦藉口抽菸的时候站在阳台边擦去眼角心疼的泪水。 然而，事与愿违，九点左右的例行b超时，医生发现卫小娟肚里的羊水数量减少，而且一直在不停的外流，要是继续等待顺产的话，胎儿会有窒息的危险！ 事到如今，不剖也得剖了！医生看了手术室的时间表，排了下午一点钟的手术，吩咐了一系列的禁止：禁止卫小娟进食，宝宝出生后禁止包蜡烛包，产妇手术完之后通气前禁止进食，前三天禁止大肉大油…… 待到医生走后，梁先慧忙着准备医生要求的宝宝衫一套，浴巾一张，尿不湿一片，浴巾拉着卫小娟的手，假意埋怨道：“看吧，看吧！这下子多疼了这么久，早觉得剖腹产的话，现在都搞定了！” 卫小娟的眼泪“哗哗”下来了，抓着元锦的双手不放：“我冤死啦~~，生产的疼痛经歷了，还要挨上一刀啊！听说要打麻药，老公啊~~，人家还没有打过针呢？顺产的生了就轻松了，挨一刀的可没有那么轻松啊……我不生了，好疼啊！” 元锦哭笑不得的任她握着大手，深感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只得嘴上不断的说着无意义的安慰话。 医生宣布之前她都还在辛苦忍耐着疼痛，等到医生一走，她反而觉得所有的疼痛一下子袭来了，每一下宫缩都疼得她哀叫出声！再也没有先前的死咬毛巾不出声的勇敢模样了。
第143页 差十分钟一点，一个态度颇为冷漠的护士站到了病房门口：“卫小娟！剖宫产，一点钟三号手术台。” 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元锦忙出声唤道：“护士，没有担架之类的吗？” “生孩子之前没有担架轮椅之类的，术后我们知道准备。” “那怎么办？你们手术室在四楼啊！”元锦担心道。 这个护士多半刚受过什么打击，冷冷的抛出了一句：“老公把产妇抱上去呗！做那个事情的时候叫你抱多久都行，现在为了你痛成这样，未必然你就腿软了，没力了？！” 说完，留给娘三一个苗条的背影，扬长而去…… 梁先慧建元锦愣着，忙道：“医院是有几个说话毒辣的，你就别愣住了，快抱着小娟上去吧！” “我不是不抱，这不是那女人说话太难听了嘛，要是我还是两年前那模样，我抱着小娟能走几步啊！” 卫小娟倒是被这个小插曲引得忘记了几分疼痛，搂着元锦的脖子，配合他抱着自己出门，倚在他宽阔的肩头：“下次再遇见她，记住她的名字，咱投诉她！敢嘲笑我老公。” “你不痛啦？刚才不是还哭着闹着让我揍宝宝一顿。”元锦见她状态不错，也跟着调侃了两句。 送了卫小娟进手术室，元锦便接到家里的电话，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后才想起上午只顾和胡姐说了这件事，竟然忘记通知王芳一声了。 不说元锦娘俩在外面的焦急等待，来说说卫小娟。 手术室入目的是一片洁白，躺在一张能挪动的担架床上，被两个护士合力的推着。行进之间，她偷瞄到了路过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正有一个产妇在顺产，两只脚张开搭在手术台上，叫的是撕心裂肺！她下意识浑身颤抖一下。 进入了第三个洁白的小房间，她被医生对照着资料询问了一系列问题，然后就是连眼神都透着麻木的麻醉师上前给她做了几项检查。 麻醉师是个男的，卫小娟还有些不习惯，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有些尴尬了。裤子被完全脱光，衣服被掀到胸部以上的地方。 她平躺着，看见自己高高的肚子，又是一阵抽痛传来，疼得她卫小娟低声哀叫。在麻醉师的要求下翻身斜躺，双手抱膝，想像一下，用双手将膝盖抱到胸前对一个正常人不算什么，但是对一个腹大如鼓的孕妇而言，那简直太困难了！ 出于对医生的尊重，卫小娟不得不忍着剧痛，一点点按照他的要求抱成一团。 这个时候，室内几个护士的话语让卫小娟一阵阵心颤。 “喂，二房的，过来午饭啦！” “等下，这个产妇的产道开了，孩子的头顶出来了，你先叫一房的吃吧，她们那儿刚刚搞定。顺便问下，今天中午叫的什么啊？”混着产妇悽厉的痛叫，隔壁的护士如是回答。 “那你叫下吧，今天叫的红油粉条，快点，不然待会儿冷了。”护士们吃饭的地方不是在无菌的手术室内，但一墙之隔地方也足够卫小娟胆颤的了。虽说知道她们都辛苦忙碌，但是红红的粉条……，恶……想起来都噁心。 偏偏像是嫌卫小娟不够难过似的，麻醉师一边在卫小娟的嵴背上画圈，一边和手术室内的医生聊天，内容也和吃有关：“李医生，听说新开的猪圈火锅还蛮独特的，今晚咱们聚餐怎样？” “可以啊，为什么叫‘猪圈’啊？” “噱头呗，里面的碗和那个那个猪食槽差不多，包厢全是一个个木制猪圈。”一边聊着天，他的麻药已经从事先画好的地方注射进了卫小娟的嵴柱里。 “好啦，你可以躺平了！”麻醉师示意卫小娟躺平，提高声音对后面吃饭的护士们叫道：“小莫，吃完了收拾好就来给这位产妇准备手术啊，我四号房还有个麻醉啊，二十分钟后我会过来。” “嗯！” 十来分钟后，卫小娟已经痛得不想听那些医生护士的闲聊了。盯着头顶墙壁的一块挂钟，等待着一波波痛到麻木的宫缩…… 护士这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这个叫小莫的明显是个甜美有爱心的女孩儿。用温柔的声音让卫小娟双手张成十字，光/裸的双腿也微张，然后，拿了细细的布绳将她的手脚捆绑在手术床四周的铁棍上。 “这是什么意思？”卫小娟轻扯了两下没动，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受刑似的？ “这是防止待会儿手术过程中你乱动的，不小心抓着哪儿就不好了！” 莫护士仍然无比温柔的解释着，同时手脚麻利的找到卫小娟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挂上了点滴。接着在卫小娟的腹部用黑色马克笔划了个大概的痕迹，放了个手术架子挡住了她看自己肚子的视线。 忙完这些，麻醉师回到了三号手术室，正赶上卫小娟的又一波宫缩，听见她小声的唿痛，麻醉师一愣，阻止了李医生已经拿在手里的手术刀，疑惑的问卫小娟道：“你肚子还痛？” “废话，不痛我为什么要叫？”卫小娟气极这个工作聊天勾搭美眉的麻醉师。突然感觉肚子上一个针刺的锐痛：“啊——，谁扎我！还扎我腿……” 麻醉师举着手里的棉签棒，无奈的宣布道：“麻醉没有成功，先把手术架子撤了，我重新麻醉。卫小娟是吧？请你重新转身抱膝，像先前那样！” 末了，他还嘆息道：“哎，这下报告怎么写？报废一支麻醉剂。”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就让被痛苦折磨的几近崩溃的卫小娟大怒：“什么医生嘛？我要换人，m的，神质素？刚才干什么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骂着骂着，变成了痛苦的哭声，麻醉师并没有理会她，在两个护士的帮助下重新帮她注射了麻药，解释道：“麻药都有个别差异的，至于聊天？确实有些疏忽，但这也是我们帮助产妇降压的一个办法。随便你怎么骂吧，反正手术里骂什么的产妇都有。” 卫小娟：…… 这次的麻醉很顺利，二十多分钟后，卫小娟完全对下半身没了知觉。明明听到莫护士骂麻醉师把她身上划出几道血痕，她自己完全没感觉。 手术在两点钟的时候终于开始了，想到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切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什么，她开始不停的颤抖…… 指的盯着头顶的时钟，从两点一秒一秒的数过，生怕自己睡着，错过了孩子出生的时间。 两点二十九分，她听见一个像是在罈子里捞什么东西的“叽咕”声，莫护士惊喜的说道：“哇，这个宝宝还挺大的。是个儿子呢！” 卫小娟扯扯嘴角：儿子？不是我的乐乐。乐乐，你在哪儿？ 第四卷 第十四章 卫小娟，我爱你！ 几分钟后，莫护士抱着清洗干净孩子凑到她的脸旁边：“**，亲亲你的儿子。” 卫小娟对上天格外赐予的这个孩子百感交集，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酝酿一番情绪，孩子就被送出了手术室。接下来她陷入了生平最痛苦的时刻，开始从胃里一阵阵往外冒着酸水，浑身不能动弹，只能任污物流出嘴唇。 正在fèng合伤口的医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仍旧一针针仔细fèng着伤口，卫小娟腹部的脂肪层有些厚了，要比常人多奉fèng上一层，时间上肯定有些延误，这可急坏了外面的一干人等…… 元锦娘俩已经在产房外等待了许久，和他们一样焦灼等待的还有另外的三家人。两家顺产，剩下的两家包括卫小娟都是破腹产。 一时，几家人就像是战友般互相讨论了起来，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4号手术室破腹产的那家人竟然和元家同在团结小区建新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不过今天的状况明显不适合叙旧聊天，两个女人一起进的产房，两点左右，人家胜的女儿被护士松送了出来。 元锦看了眼，娇娇小小，满脸红红白白的褶子，细细的胎毛……怎么看都像是丑陋的小猴子，梁先慧倒是羡慕的看了好几眼，听护士说这个小女孩只有五斤多一点的时候，她又开始担心自家媳妇肚里的孩子不知道怎样了？ 等啊等，快一个小时了，元锦都往抽菸区跑了好几趟，要不是兜里的香菸没了又不敢下楼去买，他还会继续抽个不停的。 这时，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蓝色浴巾的包裹出来了。梁先慧见到熟悉的浴巾，忙迎了上去，元锦也赶紧凑上去。 “这个是产妇卫小娟的，家属来抱着。是个儿子，七斤三两，出生时间下午两点三十分。” 这时，那个同在团结村的产妇被推了出来，元锦见状，焦急的问护士道：“那产妇呢？情况怎么样？人家后进去半小时的怎么都出来了？” 送孩子出门的正是那个温柔的莫护士，看元锦没急着抱儿子，反而这么关心病房里的妻子，略带赞扬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卫小娟的第一次麻药没有生效，当然会慢上半小时，现在只剩下fèng合和半小时观察时间。” 元锦这才放心的接过母亲手里的儿子仔细看看。这小子比刚才那个姐姐明显大了一大圈，黑黑的头髮冒出了胎帽盖在了软软的耳朵上，圆嘟嘟的睡脸像极了卫小娟，皮肤上虽说也是红红白白的，但是却没有难看的褶子，稀疏的短眉毛，紧紧闭着的眼睛，一只小手捲曲在脸颊旁边，上面戴着一只纸质的手环，写着卫小娟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的双手圈着这个只有几斤重的人儿，生怕用力过大便会把哪儿给他咯着碰着。 这是我的儿子，我是爸爸了！这是小娟给我生的儿子，我是一家之主了！ 他的心底一阵阵激盪，想到卫小娟，忙把儿子交到梁先慧的怀里。 “妈，你先带孩子回病房吧，刚才那个韩家阿姨不是说她们那儿有核桃吗？我也挺小娟奶奶说过，婴儿的第一顿水给他加点磨成粉的核桃，对他以后的肠胃有好处。” 虽说元锦对王月秀的啰嗦很不感冒，但是对她唠叨的某些主题还是记得很牢靠。譬如：孕妇不准吃兔肉，要长兔唇；不准和别人坐一条板凳，免得生孩子慢；不准……总之，有理没理的说了一大堆。 送离了梁先慧，元锦掏出手机，电话薄上的名字挨个发了简讯：恭喜你升辈分了，小娟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酒席日子等候通知！
第144页 又是近一个小时的等待，后面推进去的人都抱出了孩子，还不见卫小娟除出来。元锦心里没来由焦躁了许多，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他推开手术室虚掩的房门。正准备往里面迈进去时，被里面眼尖的护士看见了，冲上来拦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我想问下，那个三号手术台的卫小娟怎么回事？这都快三个小时了！” “你耐心等着吧，有什么事情医生会如实告知的！” 元锦被关在了门外，心急如焚，不停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的卫小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听到了元锦那担忧的声音，想叫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一张嘴，感觉喉咙里又是一阵酸苦的味道涌上来，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冒出，顺着嘴角从脸颊落下。 这下子倒是有医生发现了她的异状，一番检查后，只是塞了一张雪白的纱布在她的脸颊边上，安慰了句：“没事，只是麻药过敏了。” 卫小娟：…… 十多分钟后，元锦终于在门口等到了推出来的卫小娟。那一刻仿佛时间定格，恨不得躺在那儿的是自己，心里涌上的是无边的心疼和自责！ 她无助的平躺在病床上，颈部以下盖在白色的棉被里，头部无力的侧着，髮丝全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黄褐色的不知名液体沿着她的唇边不，顺着脸颊滴落，红红的眼眶，无助的眼神…… 女人，我拿什么回报你？ 没等他询问，医生便解释道：“产妇这是对麻药过敏，药效过了就行了，这只是个别差异。另外，至少保持平躺姿势十二小时，连枕头也不能用。” 元锦欺身到卫小娟身边，伸手进被子里，抓着她冰凉颤抖的小手，不顾在场众人什么反应，吻上她沾着污物的嘴唇：“老婆，我爱你！” 虽说他只是一沾既走，那句话也是轻如私语，但卫小娟的眼眶更红了，元锦的话里只有那几个字，可是眼神里透露的千言万语她读懂了……！ 得到一个男人的倾心相爱，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幸福只是一种感觉，日子还是照样要过，该遭的罪还是要遭…… 住进医院的第三天早上，同天顺产的两个产妇早在两天前已经包袱款款，自己走着出了院。 两个挨一刀的女人却没没那么轻松了。据梁先慧抱着听话的孙子串门子回来将，韩家的媳妇对麻药倒是不过敏，只是人有些娇气，取了镇痛泵后，没有药物的控制，那个可怜的较小女人哭得死去活来，死也不愿意按照医生的要求下床试着走两步。 梁先慧说完后，苦口婆心的劝着“不听话”的儿媳妇：“医生只说试着下床上厕所，不是叫你下床走来走去，你赶紧上床躺着去，不然待会儿你妈来了还以为我这婆婆苛刻你呢？你看看你还没欢欢听话。” 见媳妇不以为然的样子拍拍床上的宝宝，她笑眯了眼睛：“这孩子真的很乖，比起其他哭得昏天黑地的孩子，他饿了只是哼唧两声，喝水，喝奶粉也不像那几个一同出声的那么困难。” 初夏的天气，卫小娟头上包着毛巾，穿着一套纯棉睡衣，脚上还穿着袜子，汲着一双布鞋，闻言小心避开腹部伤口往床上斜躺去：“妈！您可是天下最好的婆婆啦，说实话，我妈都没你仔细呢！她下来你正好教教她怎样给孩子洗澡，不然以后她当奶奶的时候会一团乱的。还有啊，别夸你孙子了，待会儿夸过了，哭得烦死你！” 卫小娟这话可是完全出自真心，这两天一家人全体行动。元成泰负责后勤保障，在家里洗衣、做饭，然后送到医院来，梁先慧主要照顾孙子，元锦主要照顾卫小娟。 卫小娟的麻药过敏持续了两天，梁先慧娘俩着急了两天，随时留人注意给她擦抹唇边不受控制涌出的胃部酸液。 梁先慧看到她脸颊被胃酸腐蚀出来的一道褐色痕迹，还心疼地跑去医院大闹了一通，她给卫小娟擦脸比元锦还细心，一直把毛巾放在一个开水盆里泡着，随时拧起来都是温温热热的！ 昨天镇痛泵的药效便过了，卫小娟的呕吐终于奇蹟般不药而愈，精神随之回到了身上，不仅按照医生说的翻身、挪动，甚至强撑着下床在元锦的帮助下换了身上酸臭的衣服，脱离了半裸的状态，她的信心也像一下子找了回来，整个人焕发生机勃勃！ 元锦按照梁先慧的吩咐，先是到徐婶婆家放了鞭炮，送上一份礼品，换过她老人家准备的孩子尿布，鸡蛋这些。又急匆匆到卫家把这下再做一遍，搭着心急的王芳和不放心的王月秀，载着一堆婴儿用品，还有几只土鸡，一筐土鸡蛋回到小川。 在外面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将车里的东西载到新家里放着。三人这才急匆匆进到了医院，一进门，王芳就看到“挨了一刀”的卫小娟不乖乖躺在床上，反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担心的骂道：“你不是被划了一刀吗？干嘛这么逞强，快去躺着。” 卫小娟还没来得及炫耀自己的儿子就先被骂了一通，有些委屈，瘪了嘴巴，梁先慧见状，忙解释道：“小娟的胸部涨得慌，医生说孩子要吸/奶，只是伤口在那儿，倒是不好弄了。” 王月秀也出声埋怨着：“看吧，人家顺产的孩子第二天就能吃上了，剖腹就是不好……” 元锦实在不喜欢看见卫小娟委屈，哪怕是她奶奶骂她也不行：“奶奶，我买了奶粉，不餵奶就不餵呗！” 他早在路上就和这两个人说过好几遍了，不是卫小娟受不了生产的疼痛，而是逼不得已了。在他看来，卫小娟受的罪可比别人多了不止一点。 王芳见女儿脸上那道印子，想起元锦一路上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心疼了，拉住了王月秀的围裙道：“妈，快看你的重孙子，长得可真壮实。”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王月秀的注意力，她也凑过去，使劲伸长脖子看起了孩子，勐地问道：“你们给孩子洗三没？取的什么名字？” 来那个先慧把孩子递给王芳，回道：“孩子叫‘元越恆’，小名欢欢。现在在医院里住着，不好洗三，只有回去了再弄，你们来了倒好，我回家先去敬下菩萨。” 交代了卫小娟的吃食和孩子下午洗澡的时间，梁先慧也收拾一番回家去了。 医生在屋后的例行检查后吩咐道：无论怎样？今天之内必需让孩子吸上母辱，要是再不通畅的话，怕奶水回流，对孩子和大人都不好！ 医生走后，元锦抱着儿子凑到卫小娟胸前，眼见辱/房涨得青筋爆出，欢欢就是吸不进一口，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王月秀在一边看得心疼，一把抢过孩子：“欢欢乖乖啊，来曾祖母抱着！” 回头兇巴巴的提议道：“元锦去打点开水给她敷敷，不见效果你就给我吸，直到吸出来为止……” 元锦、卫小娟：…… 王芳忙点头：“我也是给着急忘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咋没想到呢？” 她打来了开水，拧了滚烫的帕子敷上了卫小娟胸前，烫得她嘶嘶直抽气，可是还是不见多大效果。最后元锦只好在王月秀和王芳的四目圆瞪下，红着白净的脸庞，趴到卫小娟胸口一阵狂吸，疼得她唉唉直叫！ 元锦早得了王月秀指示，不管她有多疼都必需给吸出来！不然对她也是伤害……，他只好忍了心疼，卖力的吸着，终于勐地感觉一阵腥味儿涌入嘴里，正打算吐的时候被王月秀一拍脑袋，“咕咚”吞了进去，忙冲到一边拿起矿泉水灌下去“稀释”一番。 王月秀此时已经把饿极了的欢欢凑过去了，见重孙子大口大口吞咽起了鲜美的奶水，这才回头啧道：“这初辱可是贵如金啊，一口就抵一百个鸡蛋啊！珍惜点儿。等会儿还有那边啊！” 元锦红着脸冲到了单人病房的厕所里，用冷水浇了几遍脸，伸手往身下打去：“看你抬头！”‘ 刚才那一瞬，他完全忽略了卫小娟身上的汗酸味儿，只闻到了她身上的奶香混着馨香，差点一泻千里……想到还有另外一边的酷刑，他在心底哀叫医生：能不能别这么折磨人啊？ 别人不知道他干嘛往厕所沖，卫小娟倒是心知肚明。 窃笑着伸手指戳戳儿子不断蠕动的脸庞，心道：宝贝，等你满月了，你爸一定会把你丢开的…… 第四卷 第十五章 抢别家女儿疼 第五天，卫小娟经过早上医生查访后的结论：可以顺利出院了！而隔壁韩家的媳妇就没这么好的回覆情况了，还要住院多观察一天。 其实生孩子这回事只是个别差异。卫小娟在元锦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了停车场，沿路小声聊着这两天医院的见闻。 “锦哥看见对面病房的那对小夫妻没啊？那个女的好兇。” “看见啦，进医院那天在走廊里吵架的就是那两个。你进去剖腹了人家还是再走廊走，不过人家走着走着的就被往手术室送，妈跟去看了，说是人家进了手术室二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梁先慧接口八卦道：“哎呀，昨天有个产妇更是吓人啊！他们将爱本来千挑万选了昨天中午的好日子，好时辰，还塞了红包给医生。结果不知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做到半途，麻药失效了……” 卫小娟抖抖身体阻止道：“呃……，妈，快别说啦！你看那边几个检查的孕妇脸都吓白了。” 梁先慧忙住口不提了，四下望望果然见到不少人在关注这边，陪笑道：“呵呵，我家媳妇不错，挨了一刀都恢復的不错，嘿嘿，都是看各家体质……” 卫小娟停在车边，被婆婆逗得想笑不敢笑的，很是难受，只得捂着腹部哭笑不得。 元锦笑着将她送进副驾驶，又回头帮着梁先慧把欢欢抱进后座。还好先前办好了出院，放好了杂物，不然还得忙上好一会儿。 车子转出医院，缓缓往新家走去，卫小娟回身逗着什么都还不懂的儿子：“欢欢啊！咱们回家了！妈妈也是你的福，这才算住新家啊……！” 梁先慧笑着拍着孩子，突然惊喜道：“诶！你看你们儿子，争着眼睛，精神正好呢！欢欢，知道要回家了是吧？” 眼睛抽空从照后镜看了看，笑着夸道：“他这是在挣表现，待会儿回去要见那么多人，兴奋着呢！”
第145页 照规矩，新生儿出生三天之时要“洗三”。“洗三”需要设香案祭拜孩子的“保身娘娘”，告祭祖先，家里添丁增人口了，还要给孩子准备一锅糙药熬制的洗澡水，这些才是全套的“洗三”。 由于日子已经错过了，欢欢的洗三改成了今天，家里还不知道有哪些人等着呢！王芳回家之前也和梁先慧把“十二长”的日子给定了下来，眼见日子不到半个月了，回家还有的忙咯！ 不过是阔别三个多月，抓阄时的一片烂泥田现在已经被一幢幢崭新的两层、三层小楼所代替。 这一批被征地的农民大都是旧房加盖了不少的面积，赔偿款比冯霞那批多出了不少。 修的小楼式样也明显漂亮许多！ 车子沿着泥土路开了几百米，停在了一道铁栅栏门前。 “哇塞，小叔的欣赏水平真不错呀！” 卫小娟在心底欢唿一声。眼前的两幢小楼不同于其他面向巷子的普通式样，採取了对向而立，中间是一块六七十平米的空地，左边小巧点的应该是元少勇家的，右边的明显多出了一个单独的车库肯定就是自家的了！ 正对大门，空地的最里边靠别人家后墙壁的地方做了个小池塘，别具匠心的是：为了节约空间，假山是从池塘里往人家墙壁上延伸，用片石做出了层层叠叠的效果来。池塘前有一条鹅软石点缀的循环小溪流，只有一尺来宽，上面盖有缩小版的小桥=亭子，溪边栽种着几株生机盎然的水糙，水里不时还有几尾鱼儿游过…… 这个占地不大，看起来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致立马让卫小娟对元少勇肃然起敬。他还恰当的沿着溪流在里处留出了元成泰老是记挂的种菜土地。 让她震撼的还有小叔根据人家别墅改建的房屋造型。剔除了小区内普遍的中式琉璃瓦屋檐和装饰，元家这种欧式“线条装饰”的屋檐和窗棱就显得别具一格了。 “小娟回来啦！快进屋里去，别在外面过了风了！”还没来得及细看院里坐着聊天的元奶奶便站起身子快步迎了上来。 “快把孩子给我抱抱，幸好今天天气不错呀！不然只有跟你妈一起被关着了。” 梁先慧把欢欢递给了三个迎上来的老太太，见有人帮着元锦拿了车上的东西，她上前扶着媳妇进门：“楼下湿气太重了，前天我回来在楼上收拾了一间屋子，先住着。你不是说过带孩子不做装饰吗？我和你爸说好了，明年再弄。” 卫小娟知道这是婆婆担心她嫌弃呢！忙低声安抚说：“妈，你不是去过街上的房子吗？越是简单越是舒服，还是家里舒服，热闹，说话的人也多，至于装饰什么的也不用复杂，刷点辱胶漆，买点好看的家俱就行！‘’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子，地上光洁地砖让卫小娟皱了皱眉头，楼下的地面她反而喜欢凭证的水泥地面，打扫简单。 梁先慧充当起了嚮导的角色，一手扶着卫小娟，一手指着进门处宽敞的空间道：”这左边安张桌子做饭厅，右边弄成客厅，咱们不喜欢弄个隔断啥的，这样宽敞。……” 随着她的娓娓道来，卫小娟大略看了下，进门的左右距离正好是划地基的径深十米，自家十八米的宽度留了五米多空地，这间客厅占了四米左右是显得有些大，不过正合一家人喜欢宽敞的意。 那面面向巷子的大落地窗更是把整个客厅显得宽敞明亮，过了客厅，右边是三米多宽，四米多长的厨房和一间空房间，用途暂时未定稿。左边是书房和十多个平方的豪华卫生间，中间正好是楼梯。 梁先慧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建房时的想法，偶尔夹杂建房期间的趣事。卫小娟有些疲惫，截断她的话道：“妈，你下去帮着小婶做饭吧，我看到姑姑的摩托车也在，你这个主人再不去帮忙就说不过去啦！” 元锦抱着一堆孩子要用上的东西正好从后面赶上，闻言也补充道：“就是啊，妈你快下去吧，帮着准备祭拜的香案。我陪小姐上楼就是了。” 梁先慧走后，元锦见卫小娟扶着楼梯行动有些迟缓，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放了东西迴转。 “老婆，我抱你！”不由分说的搂着她往楼上走去，惊得她连忙搂着他的颈项笑骂：“你像是这些天练出了手劲了，抱我都举重若轻了啊！” “当然，两个都一起抱过了，还怕抱你一个吗？”元锦说这话，在她唇上飞快的亲了下。不想看她戏嚯的眼神，回头看着楼梯扶手，突然笑道：“做这楼梯扶手的时候，爸还给人家安装工人吵了一架，还是小叔在中间调和的。” “怎么回事？”扶手是不锈钢管做的，下面镶着一根根同质料圆形树棍。 “一般扶手下面都是镶棱形花样，或是用不锈钢片做成各种几何图形和花鸟鱼虫，爸怕儿子长大后乱爬乱摸受伤，强迫人家把做好的花样全拆了，重新安成这种‘牢房窗子式’！这多麻烦啊，不吵架才怪！” 一上楼，左边是一个围着一米多高不锈钢围栏的宽阔平台，当然也是这种毫无特色的“牢房窗子式”，靠着平台的是一间房门内正放着家里的洗衣机呢，看来又是一间综合型的大卫生间。格外就是两个带了独立卫生间的主卧室，一个小客厅。 元锦把卫小娟放到床上躺好，帮她拉好薄被，正打算送上一个轻吻便下楼，却被她强扯着完成了一个法式舌吻。 逗得他狼狈的落荒而逃，疲惫了半天的卫小娟嘴角挂着笑意沉沉坠入了梦乡。 楼下，欢欢被元锦抱着祭拜完“娘娘妈”，告慰了一番元家祖先，接着被三位元奶奶放在盆里洗药水浴，还被塞进银饰的鸡蛋滚遍了全身，名为“取风”。 做完这些之后，元锦用一张大浴巾裹着他，夸道：“儿子表现真好！走喽，去陪你妈睡觉觉！” 元成泰正好从厨房拎了个保温盒出来，顺手递给了他：“给小娟提上去，上面的饭不吃也没事，下面那层装的是红花生米炖猪蹄，你盯着她吃完再下来啊！” “嗯！”元锦几个大跨步重新上楼进了房间，建床上盖着薄被睡得正香的人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轻轻放好保温盒，担心怀里的儿子苦恼吵到卫小娟，却发现他只是睁着清亮的眼睛四下打量，不禁凑到他还泛着药香的脸庞：“欢欢在看咱们家吗？”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五天的孩子能知道啥？轻轻把他放到床尾，转身在衣柜里找宝宝的内衣，从床边抽了一片尿不湿。 虽说动作有些僵硬，但好在顺利的把儿子收拾妥帖了。擦去脸上的细汗，准备把昏昏欲睡的儿子放到老婆身边，回头却见卫小娟的杏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父子俩，眼神如水般温柔沉静，脸上也写满幸福的满足。 “我吵醒你了？”他抱着儿子一起躺到了她的身边。 卫小娟侧过身子，欢欢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小嘴开始四处找寻目标。元锦见老婆开始解着睡衣扣子，默契的把欢欢往下挪挪，让他顺利的含着妈妈的红樱桃。 随着他小嘴有力的蠕动，卫小娟皱了皱眉，这几不可查的小动作让元锦知道，因为辱汁还不是那么通畅，这小子弄疼了他妈妈，不由伸手指戳戳他鼓鼓的脸颊：“臭儿子，要是你不听你妈妈的话，老子我揍死你。” 卫小娟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你敢！你揍他我就不理你了。” 他故作委屈的揉揉手臂，嘆了一口气，抚上她的圆脸，眼底的爱意满溢：“老婆啊老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知道吗？你在手术室没出来的那刻，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出来的时候，不停呕吐的样子，我有多心疼自责吗？他折磨得你那么难受，我真的后悔让你怀孕……” “老公……”卫小娟心里也是一酸，确实没想到这个孩子让自己受了那么多苦。 元锦的大手滑向她的唇，止住了她的话语。 “其实你现在该知道了吧！你不是什么重生？生活完全不一样，你说过的那些真的是一个美丽的梦！现在这就是你真正的生活，我一样能让你快来幸福，儿子一样是我们一家人的宝，不准多想什么女儿！你要是喜欢女儿，听说周佳雨怀上了，要是生个女儿咱们就抢过来疼爱啊……” “傻瓜！我早就找到我的幸福了。大不了我把儿子当女儿带就是了，好啦，快下楼去帮忙，出去之前记得把们把手上面挂上一把铁锁，免得有某个‘心大’的人来把奶水给我带着了！” 元锦呆住，满腔柔情化作无力，知道她只是在转移话题，也就随她了，反正时间还长，慢慢磨呗！ 用力掐了她脸颊一把：“不准把儿子弄成娘娘腔，还有，拿上来的东西吃完也比挂把锁来得稳当。” 话是如此，他临出门之际，还是按照王月秀的交代在们把手上挂了一把铁将军。 第四卷 第十六章 三年…… 三年后！六月一号，坐落在团结社区的金贝幼儿园里张灯结彩，校园里挂满了各种卡通人物，气球，彩带……，四处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 “爸爸，快点，下个节目该我们上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穿着黄色的短袖校服套装从边上冲到观众席里。 “哦！真的不要妈妈上吗？妈妈生气了……” 装模作样捂着脸庞哭泣的女人正是卫小娟，长长的头髮在脑后绑着一个髮髻，上面缀着一圈珍珠发环，圆圆的脸庞和三年前变化不大，只是成熟了几分，丰满的身躯有些偏胖了。身上穿着一件韩版的绵绸长衣服，腿上一条黑色蕾丝三分短裤。 边上的“欢欢亲友团”人多势众，有元星星姑姑，陈国香婶婆，梁先慧奶奶，对门的刘婆婆，爸爸妈妈。 大家见到欢欢跳舞丢开妈妈转而邀请爸爸都开始大笑出声，起闹道：“欢欢，妈妈生气咯，回家不理你了！” “爸爸跳舞好难看……” “快点，咱们照相机都准备好了……” 欢欢似乎被妈妈的伤心打击到了，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笑着答道：“妈妈太胖了跳不动，爸爸身体最好，当大老虎最帅气了！” 卫小娟明显被打击到了，埋怨的推着但笑不语的元锦：“快去，两个大小帅哥！看你们的表现了。”
第146页 元锦拉着儿子到学校的舞蹈室穿道具衣服了，原本排练的是卫小娟，谁知道宝贝儿子临时改变主意了？估计这小子是看到跳舞的妈妈们都挺苗条的，嫌弃他妈妈了。 幸好娘俩在家里常常练习，他也大略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家里的变化倒是不大。 卫小娟对儿子的照顾同样的不遗余力，也再没听她说什么“乐乐”之类的话了。 六一的表演结束，一大家人说说笑笑往家里走去。看校门口堵作一团的各式车子，元锦和卫小娟相视默契的一笑，眼里意味相当明显。 陈国香咂舌道：“元锦还真是神机妙算呢，没看车子过来，要不然堵在这里走也走不了呢？” 梁先慧怀里抱着三岁多点的欢欢有些吃力，递给了一旁的邻居：“来，让刘婆婆抱会儿，幸好今天是周末，刘妹子和星星也可以来给欢欢加油。” 邻居是个四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平日和元家关系颇好，接过欢欢后用力在他的脸颊香了一个，道：“人家元锦没开车子你们不是还说他吝啬汽油吗？这下子知道他是未卜先知了吧！出门前我在外面可是听到他们小两口商量着走路来着。” “是该走走了，搬到这边来，咱们都胖了不少啊？”陈国香笑道。 到家后，欢欢一熘烟跑得不见人影，卫小娟看时间还早，拉着元锦回了铺子。 现在的花园西街已经是小川着名的通讯一条街了，“腾飞通讯”和旁边的“元师维修”隐隐有小川通讯维修业的龙头势态了。 两人在人民医院停好车子，手牵手过了马路，见对面的人声鼎沸，元锦抓抓卫小娟肉肉的手心，戏嚯道：“卫老闆，生意要被人家抢光啦！” “讨厌！你看你的指甲。”卫小娟被元锦特意留的长指甲划在手心弄得一阵刺痛，甩开他的大手一看，掌心竟出现两道红丝。 元锦重新抓过她的手一看，心疼道：“诶，真的诶，你的肉是什么做的，老是不经掐！” “什么？”卫小娟笑得很危险：未必然我就该长得皮实点拿给你掐？ 元锦只顾帮她搓着掌心的印子，没注意她的脸色，顾自抱怨着：“是啊，哪次不是生怕给你留个印子被人嘲笑，我忍了又忍！真是的。下次嫌我的指甲扎人，记得别抓着我不放啊~~” “老公，今天貌似是你拉我的。” “过马路能不拉着你妈？笨头笨脑的，万一走到马路中间去怎么办？” “那现在马路过完了，你可以丢开我的手了！”卫小娟一把甩开元锦的手，大步进了最近的“雷氏二手”。 “周佳雨！我干儿子呢？” 元锦在十几步外都能听见她的话里带着火药味儿。无奈的摇头，眼底是浓浓的宠溺：这女人，明明给她说有人抢生意她不管，却来和自己使小性子！这似乎成了她这两年的最爱了。 他不做停歇的沿着街边往前走过了几间铺面，先是进了“腾飞通讯”。老婆不管生意，他总不能跟着任性吧？ “元师好！” 一路都有漂亮妹妹招唿着，个别的还亲切的迎上来想说些什么。只是，元锦吸吸鼻子快步的迈向了最里边的收银台。 胡姐在他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待他坐到台前的高脚椅上面时，不由嘲笑道：“你躲那么快干什么？今天小妹又没和你一道。” 元锦皱皱眉，站了起来：“刚才谁坐过这儿？” 胡姐勐地趴在桌上笑得捶胸顿足：“你的是狗鼻子吗？笑死我了。” “不喜欢香水味儿有那么好笑吗？”元锦理首当然的笑道。 “可是你这么夸张就好笑了啊！算啦，不和你开玩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元师的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胡姐看他有恼羞成怒的势头，没有灭火器在场，最好还是收敛点儿好！ 元锦见她恢復正经模样，只好摸摸鼻子吞下气闷，问起了正事：“前面宇阳在搞什么活动？我看这边都没什么人气了，他们门口可排着长龙呢！” “哦~~，他们啊！”胡姐的旋转座椅转动，脸上浮现的是元锦熟悉的算计笑容。 “你和小娟什么时候回去把你家的小姨子借来用用！” 元锦疑惑了：“小姨子？什么意思？你指的谁？” “我想好啦，人家不过是到哪个婚庆公司请了个主持人，唱两首歌，弄点音乐就行了？我的想法是要弄就弄大点，咱们还有抽奖活动，要比他们更吸引人就要美女效应了。王盼那个黑美人不错，跑去上大学了，王馨那个白美人不能放过了，还有王娅！” 计划都还没和元锦说个清楚，她便撑着脑袋走神了：“奇怪了，怎么美人都是王家的？卫家的全是矮胖子呢？” 元锦敲敲桌面：“跑题了啊！人家长相怎样关你什么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有应对计划就好，可别看人家风生水起，自己不言不动就好。具体怎么实施你看着办吧！反正收入里面有你三成呢！” 说完，元锦转身出了铺子，去安抚闹小脾气的老婆最重要！ 第四卷 第十七章 欢乐一家亲（大结局） “干杯！” 胡姐一声令下，现场一片欢唿声响起。 这儿是小川出名的某鱼庄火锅城，腾飞通讯前四个周末的大获全胜，让卫小娟和胡姐大笔一挥，包下了鱼庄的三张桌子举办庆功宴。 这些年，八一村的女孩子们大多数人都有着同样的经歷：要么在卫家餐饮打工学习做贤妻良母，要么就是来腾飞通讯学着做个精明的生意人！ 这几年下来，铺子里的员工大都是来自于八一村的熟人，就连今天陪着王馨来的两个女孩也在铺子里打过假期工。大家坐在一起毫无隔阂，慢慢的，气氛被炒得热烈起来，一伙人开始你追我赶劝起酒来。 最边上的一桌坐着元锦两口子，雷飞两口子，还有胡姐母子和她侄子小翼。 看一群青春美少女聚在一起是种享受，小翼绝对有那个意思，看他虎视眈眈的色狼模样，胡姐直接调侃道：“看中哪一个就上呗。隔这么远流口水有用吗？” 知道他忌惮他师傅和自己，干脆，交代了已经七岁的儿子听话做好后，亲自出马，拖着他大步迎向了美女群中。 “美女们，这个月大家表现不错，来，都满上！……” 雷飞见胡姐带着一群女人勐灌啤酒，咂舌道：“乖乖，世界发展太快，还是我们跟不上时代？看一群小妹妹喝酒像喝水，怎么这么有冲击力呢？” 元锦正在锅里涮着两根鹅肠，遵循涮鹅肠的黄金守则“七上八下”在那默数呢！闻言将提起的鹅肠放进卫小娟的碗里，瞥了那边一眼，调侃笑道：“你当年接触的就差了吗？我看你才是走在时代前沿。” 周佳雨也趁机落井下石道：“就是，飞哥，不是咱们娘俩拖累，你还在和雷炎潇洒吧？” 从两人结婚开始，雷飞变得超级顾家，以往的夜不归宿完全不见了，最大的娱乐不过是两口结伴在小区麻将馆玩点小麻将，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卫小娟今天胃口很好，一直闷头大吃，元锦对火锅兴趣不大，建老婆吃得头也不抬的，只好暗暗嘆气，帮她不停的涮着最麻烦的鹅肠，心里做好准备接收她待会儿回家后再来后悔大吃大喝。 两个男人等下还要充当护花使者开车送那些酒鬼美女回家！他们几个人都在做乖乖宝宝，喝的是豆奶！ 那边各个苗条美女都灌下了最少三瓶啤酒，还有人叫了白干饭……；真不知道人家那么多东西吃到哪儿去了？卫小娟拍拍微凸的小腹很是不服，自己早就停筷子了，人家还继续吃了近半小时！不公平啊不公平！ 跑了两趟送完店里的姑娘们回宿舍，元锦和卫小娟一起回到了家里。 果然！元锦皱皱眉头，从厕所出来就见到老婆愁眉苦脸站在梳妆檯的大镜子前。于是，他在心里和卫小娟一起念叨起这个月来她挂在嘴边上的抱怨：“老公，人家是不是又胖了？让你盯着不准我多吃东西的。这下子又长了一点，怎么办啊！去年的裙子我穿不上了，小美过些天的婚礼怎么办啊！” 元锦还在想：这后面这句是新词。卫小娟的抱怨就变成了质问接踵而来：“老公？咱们儿子都嫌弃我胖了，你会不会嫌弃啊？” 不等元锦回答，她接着自顾说了下去：“怎么办？干脆明天去买减肥药吃算了。你看儿子都每天跑到对面何家去和香香妹妹缠着不回来了，你会不会也找个苗条美女不要我了啊？我……” 元锦就爱你她还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实在是哭笑不得，一把将她拉到床前的长毛地毯上躺着，关掉寝室里的大灯，打开电视，也不管电视里演的什么内容，反正小俩口经常用电视声音做掩护做爱做的事情！ 扑到她身上，故意用腹下的坚硬磨蹭她的大腿，狠狠抓住她胸前包不住的绵软，恶劣的揉捏几下。 “傻女人！我只是看你没穿衣服站在那儿就成这个样子了，还不能证明你的魅力吗？我喜欢你的身体，又软又香，喜欢你的这儿，我都捏不住了……” 口里说着真心的情话，手上不停的在她全身游走，元锦是真的觉得身下的女人爱不够！她长胖点后最享受的其实就数他了，每晚没有盖在那团绵软上，他是睡不着的。就连卫小娟回娘家他也会要求她在自己睡着之后再离开，生活道如此依赖的地步，他确实也有些悲催…… 卫小娟被他的大手袭胸，不由软软嘤咛一声，听得他迷恋的情话心里冒起自豪的泡泡，反手主动抱着他的脖子送上带着火锅味儿的嘴唇。 元锦可不嫌弃，相反的欣喜不已，深深的吻上她的唇，调皮的手指在绵软顶端的小樱桃旁划着名没规则的小圈圈，就是不碰她敏感的顶端…… 卫小娟忍不住了，抽开嘴唇，迷濛着眼睛嗔道：“讨厌，要摸就摸，边上磨蹭什么？” “ni还没说那句话！” “呃……，臭男人，我爱你，行了吧！” 眼睛再也克制不了汹涌的情潮，对准她嘟着的水润红唇盖了过去，千言万语都化作行动来体现，习惯每天听她说一句情话，深爱她为自己迷醉的媚眼……
第147页 ；两人身上杯酒没穿什么东西，这下子更是方便快捷了许多！两条内裤飞快的丢出，这时候…… “唉……，等下，我的肚子好疼！”卫小娟哀叫起来。 “老婆，不要考验我啦……”元锦以为她是在作怪，挺着即将爆发的欲望就想攻城略地。 “真的，哎呦……”卫小娟弯着身子捂着肚子：“一下子就疼起来了。” 开着空调的室内，她额上却冒出了层层细汗，刚才都还红润的脸庞有些发白，微肿的红唇也失了血色。元锦见她不像是装的，吓得欲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下去，口里假意埋怨道：“老婆，我会被你吓得阳/痿的！” 手上却是动作飞快的先帮卫小娟穿好内衣裤，套了睡裙，这才糙糙套了短裤，拎了件衬衣就抱着她开门往楼下去。卫小娟断续的唿痛声和两人的开门声惊起了浅眠的梁先慧夫妇，检查了孙子的被子，这才从窗口探头问道：“怎么啦？” 元锦刚刚把卫小娟放进车里坐好，听见梁先慧的问话，答道：“小娟肚子疼，我载她去医院看看。” 梁先慧心里担心，嘴上出来的话却是词不达意：“快去，快去，以为火锅那么好吃啊！这下闹肚子了吧，要是食物不干净，明天非得找他们说理去。” 元锦和卫小娟都知道她的“刀子嘴，豆腐心”，没和她计较，发动车子飞快的往医院奔去！ 医院急诊室！ 急诊值班的是个中年女医生，待她问清了原因，疑惑道：“照理说，你们一起吃的火锅，你们打电话也问过了别人也都没事，那就不是食物的问题？你平时来例假疼吗？” “例假？”卫小娟有些迷惑了，想想答道：“生孩子之前疼，疼得死去活来的，可是生完孩子半年后安置了节育环就不疼了，还常常两三个月来一次，我看过医生了，说是个体差异。” “那就奇怪了，或许是你对今晚的某样食物过敏吧！我给你开几道止痛消炎药，再去打上一针应该就没事了。” 医生麻利的开完药单，顺便加了句：“上次月/经什么时候来的？万一是堵塞的话也会疼的。” 这句话把元锦两人问得呆住了：是啊！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个貌似好久不见了吧！ 医生见两人怔愣，也停住了动作，惑道：“就算安了节育环不规则，也最多六七十天吧！你们怎么想那么久？” “六七十天？”卫小娟记得好像上次回老家给爷爷祝寿的时候有来，之后就没啦！ “我记得好像是农历的二月初来过？！” “什么？现在都农历六月了，你们……，先去验尿！”医生重新坐下来开单子。 卫小娟的肚子这下不疼了，她呆得忘记了疼痛，吶吶道：“不会吧？我安有节育环的啊？！” 医生一面在纸上笔走龙蛇，一面说道：“节育环也不是万无一失，有的会松动的，你每年体检照过b超没？” “我身体一向很好，体检就没去。”卫小娟是怕了医院，不是什么必要，她是不会躺到医院床上去的，三年间除了放环，她真的没躺过医院的床…… 不用医生解释，试纸上明显的两条横线让她顿在检验室门口久久不动，还是已经半拉半抱将她送到了女医生面前。根据医生的询问，一脸担忧的讲述了三年前她生产的状况。 “嗯，根据日子推算，这个孩子的预产期在08年元月1号到30号之间……”医生在纸上谢谢算算。 “那，大人有危险吗？”元锦担心的是这个，有些东西他还是研究过的。 “理论上不会！剖腹产后三年内不能再次怀孕是怕影响腹上刀伤，你们算是错过这个危险期了。只是你说她麻药过敏，到时不能顺产的话，还是要再受一次罪。不过你们前面是个儿子，又是小区，有指标吗？现在又过了堕胎的最佳月份！这可难办了！” 元锦站起身子来回踱了几步：“能无痛引产吗？” “这个……”医生正要回答。 卫小娟“唿”的站起身子：“谢谢医生，我肚子不疼了，这个孩子无论怎样我都要生！” 元锦看她一脸的坚决，隐隐透着狂喜，知道她的夙愿，也就无奈嘆了口气，对医生说道：“麻烦医生了，咱们回去商量了再说。” 医生也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孩子来的真是奇蹟，半夜三更的倒是带来了几分乐趣，笑着摆手道：“不谢，不谢，今天她肚子疼多半还是吃辣椒造成的饿，回去要忌口啊！”看女的一副坚决样和男的无奈样子，她也估计得到谁才是胜家，似乎自言自语的补充道：“这些年，只要有钱什么指标买不到啊！” 看走向门口的两人一顿，知道他们已经听见了，也便呵呵笑着继续倚着椅子看起了电视。 再说两人走出医院的大楼，迎向夏日凉慡的夜风，让人心里一慡。 元锦默默的跟在大步的卫小娟身后，站到了车边，一直沉默的卫小娟再次坚定道：“这个孩子我要生！随便你怎么劝我我也要生！哪怕比上次还痛苦我也要生！” 她泪眼朦胧中带着让人心折的灿烂光芒！元锦上前拥她入怀：“明天咱们让欢欢知道，以后不用羡慕别家的小妹妹了，咱们家不久就欢欢乐乐齐全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