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画地为牢》 1.楔子 江家的大宅伫立在南城的最东面,四处青葱环绕,一座沉载了数百年历史的大宅,怎么看去都觉得沉重。 南纾和江沥北两人静静的走在风雪当中,行人匆匆,路人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认出她们。 走了一会儿,南纾忽然停下来说道:“江沥北,你能不能背背我?” 江沥北似乎因为她的话有些诧异,笑道:“累了?” “不是,只是忽然间想让你背背我。”南纾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浅而易见的脆弱。 江沥北的眼神幽深,缓缓的蹲了下去,南纾看着他的背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的趴在了上面,江沥北起身的时候,她搂紧了他的脖颈,把脸庞贴在他的肌肤上。 “你有没有背过别人?”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没形象的趴在我的背上。”江沥北轻笑道。 南纾恍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转眼即逝,捉摸不到。“小时候,下雪天爸爸就会背着我走,他的背很宽,很温暖,真想一辈子都不下来。”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江沥北没有说话,南纾也一直沉默着。很快就走到了家门口,南纾说:“你真的非她不娶吗?” “嗯。” “为什么?”南纾问道。 “因为我爱她,她也离不开我。”南纾输了,在这一场爱情拉锯战里面,她输给了一个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 “嗯。”南纾轻声应道。 既然到了家,南纾也乖乖的从江沥北的背上下来,独自转身离去,上楼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着江沥北说:“我今晚不想吃晚餐了不要喊我了,天太冷了。对了,沥北,我屋内太冷了,我去你屋里休息好不好?” 江沥北看着她点了点头。 南纾小跑了上去,到楼上的时候探下头来说道:“如果我明天早晨睡过头了,你一定要喊醒我。” “好。”江沥北应道。 南纾推开江沥北的屋门,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换了大红色的被褥,墙上贴了红色的双喜字。 她轻轻的躺了上去,恍惚想起了那年她问他,你说一个人没有了记忆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轻声言道“好!” 后来,后来,她似乎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只是听说江沥北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子,然后都是他对那女子如何如何的的,如何宠溺的新闻,随之他便向全世界宣布,他要结婚了。 南纾做了**的梦,梦中阳光照射在他孤寂冰冷的背上,看起来并没有多一丝温暖,她就忍不住的一步一步靠近。 梦中人来人往,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不知哪儿是开头,哪儿是结尾? 后来,她在这嘈杂中听到了一缕清冽的声音说:“若有来生,我等你......” 南纾在这一缕声音中沉睡,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若有人等,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翌日清晨,阳光笼罩着整个江家大宅,江沥北起得很早,因为今天要试婚纱,雪白的婚纱那么漂亮,他能够想象她穿上的模样,言清站在一旁说:“她穿着一定很漂亮。” 江沥北看着婚纱出神,平日冰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笑意,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很暖,很暖!他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把婚纱递给了言清说道:“我去喊她下来试。”说着匆忙的跑了上去,像极了年轻的毛头小子。 言清看着消失的背影,只听楼上传来了嘶吼声“南纾!”声音冲破天际,惊扰了屋外树上的归雁,而床上的人还在安然入睡,似乎从来都没有那么安稳过…… 2.夜阑珊偷换流年(一) 2011年2月26日,纽约时装周刚落幕不久。 南纾站在m.e办公大楼的天台之上,静静的看着远方。 “在想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南纾回头,安七正端着两杯咖啡向她走来,安七身材高挑,从不穿高跟鞋,不论在哪儿,她都不会传出脚步声,安七常常自喻是一缕幽魂。 南纾浅笑,却很少应答。 “什么时候回来的?”南纾接过她手中的咖啡问道。 “刚到。” “让我猜猜为了什么回来?”南纾笑道。 “你猜。”南纾有些诧异,通常安七都会说我想回来就回来,没有原因,可这一次她竟然说让她猜。 “你让我真猜了我还就真的猜不着了。” “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够猜到。”安七望着南纾一本正经的说着。这倒是让南纾原本带着的笑意淡了下来。她轻轻的朝前面走了过去,眺望着远方。 “其实我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因为欣赏我的设计么?n.s里面大牌设计师云集的地方,我对于她们而言也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anne,先不说这些,我反而觉得n.s抛出的橄榄枝对你来说亦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南纾轻轻的扶上额头,转身看着安七问道:“师父真的觉得我离开m.e去n.s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安七沉默了片刻,回道:“忘了告诉你n.s的江沥北和马克先生是很好的朋友。” 南纾自然知道,闻名全世界的血液科专家马克,性格怪异,行踪不定。 伴随着南纾久久的沉默,安七说:“若不是那一场车祸,我们不会相识,虽然相识,可是你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anne,你就不想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吗??再者你一天找不到valery的亲生父亲,你就找不到适合的骨髓,到时候你怎么办?” 南纾看着眼前的安七,若不是遇到她,她此刻还深陷泥潭,每一天来回奔破只为给孩子筹够医药费,若不是她,她南纾此刻也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微如尘埃。 南纾细细的看着报纸,上面显赫的标题写着,南城n.s总裁江先生一掷千金购买世界独一无二的海蓝之心赠与安七女士,只为招揽她的爱徒anne! “南城,南城。”南纾轻声的呢喃着,随后点了点头。 安七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南纾的头发,说道:“以后的路很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机票已经订好了,晚上的,行李我也已经让人帮你收拾好了,就在外面。” 南纾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所有的都是别人已经计划好了的,只等她点头然后就走,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南纾看着安七,“这样的感觉很糟糕,像是被你们抛弃了的一样。”南纾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说出来了。 安七噗嗤一笑,说道:“我倒是想要抛弃你来着,可我哪敢啊。” “为什么这么快?” “江沥北订的票,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快要你过去。” 南纾蹙眉,说道:“那还不送我去机场!”两人说着匆匆忙忙的下楼奔赴机场。 飞机起飞的瞬间,南纾都还在恍惚,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未来在南城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全然不知…… 3.夜阑珊偷换流年(二) 南城,这一个没有春夏秋冬的城市,南纾若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会觉得很不安,这是她的习惯。 这已经是她到南城的第三天了,她再这里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可偏偏又觉得这些熟悉感都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内心。 所谓高价挖角的n.s总裁,她从纽约到南城,到现在影子都不曾见到! 整栋n.s大楼,只有她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在浩瀚的星海中,隐隐觉得微弱。她纤细的手轻轻的攥着铅笔勾勒着唯美的线条,左手微微抬起,揉了揉蹙起来的眉心。 她缓缓的抬眸望着窗外的灯红柳绿,紧蹙的眉头不展。“anne,还不下班吗?” 一道清脆利落的声音响起,南纾抬头,看到了推门而入的女子,莞尔一笑,“言秘书怎么还没走?” “anne,您再不走,楼下可就要锁门了。” 南纾笑着抚上额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颇为尴尬的笑道:“你看我,一不小心就忘记时间了,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锁在这儿了。” “没有,我也恰好回公司来拿点东西,恰巧看到你办公室灯还亮着,就过来了。”言清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唯恐南纾不信的样子。 南纾迅速收拾好桌子,关灯,锁门,跟着言清一起出了n.s的大门。 “回去顺路,一起吧,我送您。”言清说。 南纾摇了摇头,回道:“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谢。” 南纾的话语不失礼数却又透着淡淡的疏离。 言清看着她不上车,心中微微有些着急,急忙说道:“着急吗?要不我送您过去。” 南纾匆忙摆手,说道:“不远,不用麻烦你了。”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早些回去吧。” “没事,我回去也就一个人,先送您过去,没事的。” “言秘书,真的不用了,你看我来这边虽说什么都是公司准备的,可是一切都是你亲手办的,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对了,我问一下江总什么时候回来?” 言清眉头微蹙,说道:“还没有消息,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南纾小姐若由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 “嗯。”南纾说着朝后退了两步,“没事,他回来了麻烦言秘书通知我一下,谢谢!”说完便匆忙的转身离去。 言清看着她的背影,懊恼的啧了一声,锤了一下方向盘,疼得砸了一下嘴。 没过多久,她接到了电话,对方开口就是问:“她怎么没有上你的车?” 言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不是她,可是脾气倒是一样的倔强。” “言清......”她听到电话中那沉寂悠远的声音,沾染了几许的哀伤,她忽然间于心不忍。沉默了片刻,说道:“沥北,什么事情都不能急于一时,或许很多年前我们都是走得太快,才会错过了很多人很多事呢?”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 “谢什么,咱们之间不需要谢字,我回家了,你也早点睡吧。” “对了,anne小姐似乎找你有事,我问了她没说。”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啪”江沥北点燃了一支烟,车内没有开灯,烟头发出明明灭灭的光。他的身影隐藏在黑夜里,他左手捻着烟,右手在拨电话。 回应他的永远都是那句“你好,我现在在忙,有事请留言。” 4.夜阑珊偷换流年〔三) 周一,南纾走进公司的时候,不少人在她的身后轻声细语,她虽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她走过的地方一片安静,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在议论她。 穿过回廊,推开办公室的门。桌上放着的那一束红玫瑰花让她秀眉微蹙,她慢步走进,信手拈起上面的卡片。 “欢迎你假如n.s,虽然晚了几日,但是还是希望你喜欢-----江沥北”南纾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想笑,一句话够简洁明了。 这个就是传说中一直强烈邀请自己加入n.s的人?为了她加入不惜将价值上千万的海蓝之心赠给了师父,只求她加入。然而她来了之后却一直没有见到他露面。不是听说半年也不见得踏入公司一步吗?怎么还有突然间搞空降? 这个让她有些疑惑,然而南纾的疑惑并不止这些。 “允竹,外面的人在忙些什么?” “anne,江总要回来了,再不收拾好自己,他们就等着收拾东西走了。”肖允竹笑着说道。 南纾扬起笑意,回道:“咱们呢?需要收拾吗?” 肖云竹大笑,眉目微挑的望着南纾桌上的花,“看样子,咱们不需要收拾。” “既然不需要收拾,那就把那些衣服送去后台。” 肖允竹吐了吐舌头,抱着一团衣服快步跑了出去。南纾看着那一束花,原来是人未到,声先到。 她把花抱了放在墙角的桌子上,开始找东西。 就在此时,南纾的屋门被推开了来,她正低着头在翻着抽屉找手稿,来人也没有说话,南纾以为是允竹,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倒是神速。” “嗯。”一声醇厚的声音响起,南纾微愣,起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沥北,她在杂志上见过他,却没有此时看到的真实。 清朗夺目的轮廓,实在是不能用好看这样的两个字来概括,他精致的眉目里盛放着冷冽,疏离和骄傲。南纾曾听说,江沥北是一个危险的人,你会中了他的毒,偏偏他是一个寡情的人,自己的女朋友摔倒了他都依旧跨步离去,绝不弯身拉一下她;也有人说,他是一个长情的人,只是他喜欢的人死了,所以他选模特的标准都一个模样,所以n.s这些模特中大多数都有一个相似之处。 无论是什么样的江沥北,都只是别人口中的人,或许那些都不是他本人呢?就如,很多人都在说她是新起之秀,有着安七做靠山,有着m.e公司护航,谁又知道,她只是在一场车祸中被他们捡回去的可怜人呢? 南纾是一个从穿衣打扮了解一个人的,她扫视着眼前的男人,白色的衬衫,墨黑色的西服,就连领带也是墨色的,西服外套上的扣子紧扣,袖口的也是,南纾看完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我今天穿的没什么问题吧?”江沥北问道。 南纾看着他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眉目间清浅疏离。沉默了片刻,南纾说:“江先生,我一直在等你……” 5.夜阑珊偷换流年〔四) “哦?我也听言秘书说你有事情找我。”江沥北关上了门,走到了南纾对面坐下,他看着南纾的目光从进屋就不曾移开过,这让南纾很不舒服。 “我虽然眼下来到了n.s,但是我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追求清楚明白的人,我心中有疑惑,我难以静心工作。”南纾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杯子。“茶还是咖啡?” 江沥北闻言,脸部微微抽搐,“茶。” 南纾到了茶,杯上的氤氲飘着清香,放在了江沥北的面前,他忽然间笑了起来,淡淡的笑意,似乎不达眼底。“anne小姐在办公室还准备茶具?我以为你新来这边会不习惯。” 南纾回头望去,确实,因为有茶水间,员工都是在那儿接水,她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适了,虽然心中觉得不合适,却还是笑着回道:“我习惯了没灵感的时候煮茶,总裁平日里要是工作累了的话,anne倒是可以给总裁提供两杯提神的。” 江沥北听见她的话,也轻轻的笑出了声,轻抿了一口,“味道很独特。” 南纾并不打算和他探讨茶艺,在江沥北的对面缓缓的坐了下来,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看到南纾在想些什么,南纾正想开口问,便听到江沥北说:“你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花那么大的手笔请你来?”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到处名设计师云集,特别是n.s更不缺我这一个。” “你对你自己这么没自信?”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无奸不商,不太现实。”南纾说得这话也够直白,老板请你,不帮他赚钱请你何用,本来也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南纾说着这样的话,江沥北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不过眸光中却多出了一丝南纾看不清的涟漪。 “确实!你说得对,不过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你以后也绝不会是现在的你,无论是你给n.s带来了利益,还是说n.s捧红你,到最后都是看你的作品,外界的一切都不作数,对自己的作品你应该是很有信心吧?” 她眸光狡黠,回道:“这个自然。” “那就好。”江沥北说着端起了茶,已经喝到了半数。“你刚来南城,有什么不熟悉的,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都可以找我。” 南纾浅笑,摆了摆手,回道:“我会找言秘书的。” “言秘书只管工作,不管生活。” “厄~~”南纾忽然间语塞。江沥北喝完茶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说道:“能问一下anne和谁学的茶艺吗?” 南纾秀眉微蹙,“这个不太记得了。” 江沥北因为她的这个回答多看了她一眼,目光平淡却如同棉中含针,最后起身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深深的堵了南纾的心。 江沥北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刚才你想问的问题我只回答了你前面的一半,后面的一半以后你自会知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说完就走了,留下南纾一脸的微愣,眉头紧蹙。江沥北这是什么意思? 6.夜阑珊偷换流年〔五) 对于江沥北的话,南纾事后并没有太多的放在心上,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在乎它便不存在,自从南纾来了之后,江沥北也几乎每日都会来公司,很少来南纾的办公室,不过每日下午言清总会下来取茶水倒形成了习惯一样。 中午的时候南纾南纾接到了纽约来的电话,安七就是问问她习不习惯,在这边怎么样,南纾说一切都好,安七说,他们那儿也一切都好。 可是自从电话结束之后,南纾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心中仿佛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一恍惚,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抬起手表一看,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怎么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呆,还不下班?”南纾抬眸望去,江沥北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定定的望着她。 “江总,不好意思,我忘记时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江沥北走了进来,帮忙守着桌上凌乱的纸张,她有些微的尴尬,说道:“我自己来,马上就好。” “一个人在这边很不习惯吧?”江沥北问。 “我还好,都习惯了。” “走了,先去吃饭,吃晚饭一起回家。”江沥北说着就牵过南纾的胳膊,她微微一愣急忙收回了。江沥北恍惚了一下,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有些奇怪,望着南纾的目光似乎就是在说我懂了。 南纾看着他,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但是江先生,尽管您是我的老板,我还是不可能像别人一样,我也不是那些刚出茅庐的小丫头,会想着一心攀龙附凤,您那天和我说的话我也知道了,但我只希望是前半句,后半句我用不上。” 江沥北止住了脚步,南纾差点就撞了上去,急忙退了回来,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一样。” 南纾蹙眉,没在说话,江沥北这一次没有再牵她的手,“走吧,一会儿晚了。”说完兀自朝前走去,南纾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丝奇怪的异样。 那天晚上,江沥北带着她去用晚餐,本以为会像那些贵公子一样,去什么高贵典雅的餐厅,不曾想到在南城的某个小巷子里,有一家小店,店面干净整洁,南纾一直就爱吃涮菜,想不到江沥北会带她来吃。 “先生,您来啦。”刚进门老板就热情的招呼道。 “嗯,和往常一样。” “好勒。”老板应着还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南纾一眼,南纾轻轻的笑着回应。转眼边去寻坐位,里面只有几桌客人,大抵是吃饭时间过了。 “坐那儿吧。”南纾指着拐角处的那张桌椅说道。江沥北微微一愣,看了南纾一眼,说道:“嗯。” 那个位置靠窗,又靠墙,南纾看着外面三三两两的行人,白墙碧瓦,青烟小巷,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喜欢,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老板上了菜,看了南纾一眼,又看了江沥北一眼,笑道:“小伙子,终于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了吧。” 江沥北望了南纾一眼,点了点头。南纾很少见到江沥北笑,特别是在公司,来去匆匆,从未见过他会那么笑,笑容里带着满足和开心。 7.夜阑珊偷换流年(六) 南纾看着他的面容有些入了痴迷,怎么能这么好看呢?她不知道她的嘴角也牵起一缕笑意,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吃着饭,嘴角温润的笑容,老板和老板娘在帘后看了此景还说,“看来,这小两口和好了。” 那天晚上江沥北送了南纾回家,到了小区门口,江沥北停车之后反而随着南纾下了车。 月色很好,夜已静。南纾看着他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沥北却按下了手中的车锁,走到了南纾的身旁,说道:“我是回家,顺带你回来。” “你....回家?”南纾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江沥北,又指了指身后的房子。 “对啊,走吧。”说着不等南纾,便自个儿走进了电梯,南纾还是不太相信,他住在这儿,那这些天前门进后门出的,为什么没有见过呢?眼见电梯就要关上,南纾单脚一跳,闪了进去。 南纾看着电梯上按着九,南纾按了八,两人互不说话,看着南纾疑惑的小眼神,江沥北的嘴角卷起一抹笑意,说道:“我就住在你上面。” “anne,晚安。” “晚安。” 那**,南纾**无梦。 ************* 在墨尔本的时候,南纾就曾听说过,在南城,江沥北才是主宰者,他掌控着南城的命脉,n.s里面当红模特,著名设计师,什么都不缺,更不会却南纾一个人,而她只是在米兰服装周上首次亮相的设计师,她虽不贬低自己,可她说的都是事实。 南纾进n.s之后,一直都觉得这儿或许还是一片净土,在这样的一个名利圈子里,多少女人为了那个金丝笼前赴后继却又踩到了镂空洞摔得粉身碎骨,她见到的太多。 然而,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就会有流言蜚语,她上午还觉得是净土,下午就已经有人给她做出了实际行动的证明。 南纾还在画手稿,只听外面的一阵高跟鞋的声响穿过走廊,没过两分钟,高跟鞋的声音却又去而复返,且越来越快。 “砰!”她的屋门被推开而来。“你就是anne?” 应该是年轻的女子,十四厘米高的高跟鞋,一袭宝蓝色的灯笼裙,倒是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韵味,南纾抬起头再朝上看,忽然间就不想看了,惨白的脸,粉底太厚了些,红唇夺目却深了些。目测,她应该是一个赶场回来的模特。 可就在南纾抬头,整个脸庞都露出来的时候,那女子似乎是受了极大惊吓一般,猛然的往后退去,要不是扶住了门把手,恐怕此刻已经坐到了地上,惊慌失措的看了南纾一眼,转身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脸疑惑的她...... 那女子走后,肖允竹推门而入。 “anne,她是南城的当红模特,名字叫徐子熏,这些是她的资料,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江总的女朋友,听说七年前他们曾订过婚,但是当时江总没有订完婚就走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纾听到这里,揉了揉眉心,原来这南城也还有这等事,真是世上无宁事啊。 8.夜阑珊偷换流年(七) 徐子熏闯入南纾办公室出来之后面色苍白的朝江沥北的办公室跑去,脸色苍白的徐子熏撞到了端着茶水的言清。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言清望着徐子熏欲要发作的脸问道。 徐子熏被南纾的面容吓到,慌慌张张的跑了上去,被言清手中的水泼了一身,本是心中不爽想要发作,抬眸便看到是言清,她也发作不得。 “沥北在里面吗?” “在,不过在里面谈事情,你这是怎么了?”言清扫视着她蹙了蹙眉。 言清看着徐子熏苍白的脸色,拉着她走到了一旁的休息室问道。 “言清,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回来了?是不是?”徐子熏拉着言清的手,微微的颤抖,言语之间有些急促。 言清眸光微变,“子熏,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谁?” “言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告诉我,下面那个所谓的anne是不是就是她?” “你见到了?” “她真是?我就说嘛,沥北这些年和谁也没有闹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倾一个荷尖才露的设计师来n.s,奇了怪了!” “你猜错了。她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你真没有骗我?”徐子熏由此而迟疑的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她真的不是,恰好也快要下班了,沥北还在忙,咱们俩去下面走走。”言清说着就拉着徐子熏朝楼下走去。 言清不知为什么,心中也存了私心,带着徐子熏离开了。 江沥北只是在审批文件,并没有什么大事,见到言清半天也没有把水端进来,打开门便朝楼下南纾的办公室走去。 听到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南纾抬头,只见江沥北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还在忙?” “嗯。” “晚上珠江会场有一场秀,一起去看。”江沥北说。 南纾停下手中的活,抬眸望着江沥北说道:“n.s的?” “不是,是傅家主办的复古系列首次服装发布会,你刚来这边,对南城不熟悉,我带你去看看吧,是著名设计师陈珊的设计。” 南纾微怔,呢喃道:“陈珊?”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南城的珠江会场,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展厅,今天是由傅家主办的复古系列服装发布会,江沥北的到来,势必会引起一阵骚动,南纾本是跟随在江沥北身后的,可转眼便不见了人。 江沥北想到南纾,嘴角微微的上扬,镁光灯闪烁,这么多年,还是在外面看到江沥北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江沥北入坐首席的坐位,秀刚看到一半,人便不见了,许久之后,他才在后面的人群中找到南纾,坐到了她的身旁,灯光微暗,以为没有人发现,南纾静静的看秀,江沥北却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深情凝固。 陈珊拉着模特最后谢幕的的时候现身台上,一袭黄色的长裙,南纾看着台上的影子,不知为何,眼中一阵恍惚,缓缓的回眸看向江沥北,这样的场景仿佛与记忆重叠...... 9.夜阑珊偷换流年(八) 南纾若是知道这一晚会出现那么多的混乱,她定是不会跟着江沥北来看秀的。 “你在想什么?”江沥北的声音响起,南纾恍然回神,静静的望着他,呢喃道:“我们是不是在那儿见过?” 江沥北一愣,脸色微变,南纾痴痴一笑,觉得自己问得荒唐,这不是刚认识不久的人吗?南城和墨尔本,天南地北的城市,他们怎么会见过呢? “你觉得我们见过,便就是见过吧,这或许就是书中所说的缘分,因为欠了债所以必须得还。”江沥北的回答让南纾不解,难道他们真的以前就是见过的吗? “是吗?很难想象江先生是相信缘分的人。” “一直这么喊我江先生不别扭吗?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南纾轻笑,呢喃道:“江沥北。” 江沥北听到之后身后揉了揉她的头发,颇为宠溺的模样。只是一瞬间,灯光亮起,无数的闪光灯对着他们闪烁,南纾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脸,江沥北这一次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的牵住了南纾的手,南纾挣扎,可是他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为牵住她。 “沥北,这位小姐是?”江沥北回头,只见自家母亲和徐子熏都站在不远处笑意吟吟的望着他。 “江先生,能问一下您和这位小姐的关系吗?”前面的娱记有人朝着江沥北问道。 “她是n.s的设计师anne小姐,因为刚来南城对这边不熟悉,所以,我陪她过来看陈设计师的秀。” “目前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吗?看您对anne的样子,您似乎是在追求她哦。” 南纾听闻,蹙了蹙眉,这像是一般娱记会问的问题吗?怎么她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江沥北笑了起来,说道:“你觉得呢?”江沥北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嘴角的笑意俨然是让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说着拉上南纾,匆匆忙忙的朝前面走去,而温瑜看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南纾的心中烦闷,上车之后,脸上的怒气还在,江沥北一直不说话,面容冷冽。到了小区停车场,停车之后,南纾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江沥北锁死了不让她下车,南纾瞪着他。 而他静静的看着南纾,深邃的眼眸中包含了很多南纾看不清的东西,她向来不愿意去猜,太累了。 “江先生,也已深了,回去休息吧,今天您带我看的秀可谓是用心良苦。” 江沥北微微苦笑,说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恨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有一天真的会忘记我。” “江先生认错人了吧,我从来没有来南城,更不可能认识江先生,我是应着您的邀约来到南城,却不是奔着江沥北这个名字而来南城,真是很抱歉。” 江沥北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只是轻声呢喃道:“也好,这样也好。” 南纾曾想,若是江沥北就像那些花花公子一般,那她还有话可说,可说偏偏他满目伤情,南纾的心中有些不忍,是不忍还是什么,南纾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10.夜阑珊偷换流年(九) 南城的风雨似乎只要有江沥北就不会停止,而秉着正妻名号灭小三的徐子熏更是忙得无暇抽身。 翌日绿光日报上南纾和江沥北的版面可谓是占了一半,照片中的南纾没有拍到脸,她低埋着头微微的侧身站在江沥北的身后,照片拍出来反而,江沥北牵着她的手,反而觉得是江沥北护着她的模样。 肖允竹给南纾拿了一份,这个娱记江沥北倒是安排得好啊,至少文笔是不错的,写了江沥北这些年的冷漠,只因为没有遇到对的人,而照片中的江沥北确实笑了,似乎很开心的模样,明明是南纾不愿意被拍,反而说江沥北紧张她。话里话外,无一不是觉得江沥北找到了真爱,南纾的不张扬和低调,与之前江沥北身旁的女人是大不同的,一直以江家儿媳妇自称的徐子熏,脸都气绿了。 言清把报纸递给江沥北的时候,江沥北看到上面的内容,心情似乎不错,嘴角一直洋溢着笑容,言清奴了奴嘴,说道:“你真的把anne当成她了吗?” 江沥北听到言清的话语,敛去脸上的笑意,看着言清怔怔说道:“你真的不觉得太像了吗?几乎就是。” “可她终究不是,你不是也查了吗?沥北,当年的事情,就算她假装不爱了,可是怎能不恨?你看这些日子,她那么平平淡淡的,我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或许她是忘了。”江沥北微沉的声音,带着多少悲痛和无奈,言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言清没有再说话,江沥北入了魔,她知道,就算anne只是一个替身,江沥北都不愿意放手。既然这样,不成佛就成魔,那就一起好了,她帮他。 在n.s里面,只有南纾自己守着那一片安静,是的,她要自己镇静,才不会乱了判断。 江沥北和徐子熏,从小的青梅竹马,就算多年前的那一段插曲,也在众人的津津乐道中慢慢的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南纾有些心绪不宁,她轻轻的起身推开了窗户,站在哪儿,能够俯瞰整个南城风景,她陷入了沉思,就在此时,电话的铃声忽然响起。 她看着上面滚动的名字,眉眼微闪,接了起来,她正准备说话,只听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天凉,怎么穿这么少就站在窗边吹风?”话语温和,却带着点点的责怪和担忧,南纾有些惊愕,急忙探头朝下面望去,“你......什么时候来南城了?” 顾余音说着话,他能够看到她,说明就在这周边,南纾四处扫视,皆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眉头微蹙。 “刚到,找到我了么?” “没有,你在哪儿?我下去找你。”顾余音说着把头缩了回来。 “你转身。”南纾急忙转身望去,门口的男子一身棕色的休闲服,熟悉的面容,暖暖的笑意,南纾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仿佛尘世间所有的喧嚣都停了下来。 “anne,好久不见。”他轻轻的敞开了怀抱,南纾垂下了胳膊,电话还没有挂断,发出了嘀嘀的声响,她木木的站在了原地。 沐云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她缓缓的走了过去,拥抱,分开。 “好久不见。”南纾说。 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告诉医生他是她的家人,给了一切她能够依靠的东西,唯独有一样东西,他们谁也给不了谁,南纾知道,一直都知道..... 11.夜阑珊偷换流年(十) 言清抱着文件跟随在江沥北的身后,本是借着讨论这一季度的服装秀的事情留下南纾,不料走下来却遇到这样的场景。 南纾笑得很开心,从她来到南城进run.s开始,对谁都是浅浅淡淡的模样,不失礼数也稍留距离,似乎那样的南纾才是多年前他们认识的那个人,而刚才跟随着陌生男子离开的她,明明笑容明媚,言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看着眼前驻足的江沥北,眸光晦暗不明,衣袖中的手指骨骼泛白。 “沥北。”言清轻声唤道。 他没有答应言清,大步的走下楼,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沐云帆能够来南城看她,大抵都是觉得应该开心的事情,独身来了南城之后,她的那些患得患失的感觉越发的严重,一切都是陌生,她自知自己失去过一些记忆,南城的江沥北、言清、徐子熏,都在认为她是另一个女人。 她的迷茫和疑惑不知该如何解开,一觉醒来的她唯一熟悉的也就是沐云帆和安七,可是关于过往,他们也和她一样,一无所知。 沐云帆开着车,南纾静静的坐在一旁,车内放着邓紫衣唱的距离。空灵的声音萦绕在南纾的脑海,那一句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让眼中的温暖把心底的寒流驱散。这是南纾一直喜欢的歌,淡淡的悲伤,里面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像她。 “换一首吧。”南纾说。 沐云帆看了她一眼,伸手按键,淡淡的音乐流淌而出,是我等候你的轻音乐,南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起了恼意,话也不说的关掉了音乐。 “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没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来看你,生气了?” 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anne,很多时候就是要顺其自然我们才能走到最后?”沐云帆说我,南纾微微敛了敛眸,长长的发丝掩盖着锁骨流淌在胸前,她的那一瞬间回头,目光清澈冷冽。 沐云帆心中微滞,第一次见到南纾的场景还近在眼前,她抱着大团的蕾。丝礼服,宽大的刺绣长裙颇为个性,只是她的身材消瘦,大风刮来,裙摆飞扬,她横冲直撞的经过他的车前,就这样毫无法则的撞到了他的心底,南纾醒来的那一刻,神色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他把她留在身旁,平日里看着懒懒的双眸偶尔会有着冷冽的光,他曾想,或许这才是原来的那个她。 “沐云帆,你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生硬,沐云帆知道,她不想说或者是她有些累了,轻叹道:“想吃什么,咱们先去吃饭。” 南纾沉思了片刻,恍惚就想起了江沥北带她去过的那条巷子,她摇了摇头,说道:“找找吧,其实我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 沐云帆开着车,静静的绕过南城的街道,最后挑了一家法国餐厅,南纾其实不爱吃法国菜,可是沐云帆挑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吧。 俩人面对面的坐着,南纾问道:“过来几天?” “后天凌晨回去的机票。” “嗯。” “他们都还好吗?”南纾问。 “都还好,你呢?anne?” “我都一样。” “是吗?你和江沥北是真的麽?”沐云帆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是要把她看出一个窟窿来,南纾脸色微沉,嘴角微微的扬起,“你是为了这个来的?”沐云帆没有说话,南纾的心中微微一滞,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端起桌上的果汁轻轻的抿了一口。 “anne,我的初衷只是为了valery。” 12.夜阑珊偷换流年(十一) 沐云帆说他的初衷只是为了valery,是啊,她自己何尝不是?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况且,我直觉我在这里能够找到我的过去。” 沐云帆听着南纾的话语,眸光微变,南纾却静静的笑了起来,说道:“开玩笑的。” 江沥北的车停在了餐厅的外面,透着玻璃窗,他能够看到桌上的俩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对方,嘴角的笑意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言清也随之走了过来,挽上了江沥北的胳膊,快步朝餐厅内走去。 见到江沥北和言清进来,服务人员急忙迎了上去:“江先生,欢迎光临。” 那人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入了南纾的耳朵,回眸一看,就见到门口的江沥北和言清,她想要躲却早已来不及,江沥北此时正静静的望着她,她只能轻笑着打招呼。 言清看到她的时候似乎很惊讶,放开江沥北的胳膊朝她走了过来,说道:“真巧。” “嗯,就你们俩吗?”南纾问。 言清点了点头,说道:“刚刚沥北还找你呢?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南纾轻笑,江沥北找她做什么? 抬眸望去,只见江沥北也随之走了过来,目光平静的望着她,走到了跟前略过她看向沐云帆,笑道:“沐总什么时候来的南城,上次同意anne来n.s的事情都还没有感谢沐总。” “anne来n.s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过江先生关照anne的方式这么特别?” “anne是我看中的人,当然会特别些。不过沐先生就要订婚了,还专程来南城看anne,这份心意anne应该更感动。” 南纾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从江沥北的口中说出来,她抬眸望向沐云帆,很平静,嘴角微微的卷起,说道:“坐下吃饭吧,边吃边聊。” 南纾说着拉着言清坐下,江沥北河沐云帆两人客套的寒暄过后,原本俩人的饭局忽然间就变成了四个人的,南纾眉头微微拢起,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餐桌上,南纾似乎没有受到刚才江沥北所说的事情影响,静静的用着餐,看着面前同时出现的两杯柠檬水,南纾抬眸,看了看沐云帆,又看了看江沥北,他眼角微微扬起,恍如皓月的眸子越发的明亮,他随身拿出了冰糖,放了几颗在杯中。 南纾有些诧异的望着江沥北,说道:“我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我知道,所以带了冰糖,你喝一下,你以前很喜欢的。”江沥北说着,静静的看着南纾,那双幽深的眸子散发着不寻常的魔力,南纾缓缓的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江沥北低头,似乎就料定南纾不会不喜欢一般,那样的笃定来自于熟悉。 南纾什么时候喜欢柠檬汁里面放冰糖?沐云帆的神色微沉。 言清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特别是江沥北,那么不动声色的拿出了东西,随身携带着,她是那么的诧异,恍惚想起了那年江沥北哄着怀里的女子,那女子神色冷清,却有着潋滟风情的眸子。 她说:“江沥北,我深爱着你,经年不忘。” 13.夜阑珊偷换流年(十二) 晚餐结束,南纾和沐云帆一起离开,江沥北送言清回家,南纾坐在车内,脑中不知不觉的就想起了江沥北离开时看着她的眼神,饱含了太多她看不清楚的东西,心中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摇了摇头,看着沐云正从镜中望着她,她轻轻一笑,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anne。” “我不会多想什么,恭喜你。”南纾柔声说道。 “你要是多想什么,我恐怕会比这样好受一些。”南纾抬头,正好看点了沐云帆定定的望着她。她微微一笑,带着多少的释然。 沐云帆的心中苦涩,却再也说不出口。 南纾透着反光镜望去,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她看了看沐云帆问道:“她知道你来这儿了吗?” “不知道。” “在前面这儿停车吧,夜色不错,我们下来走走。” 沐云帆靠着路边停了车,南纾走了下来,微风袭来,她微微一颤,漫步朝前面走了去,沐云帆跟随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有些事情大家都是明白人,南纾不说,沐云帆不会问,他有他的责任,南纾有自己的执着。就这样,挺好。 “什么时候累了,就回家,我们都在。”沐云帆的话落,南纾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对着沐云帆说道:“我知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结婚了,就要做到从一而终,对她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anne,两场车祸,一场让我遇见你,一场却让我.....” “嘘...”南纾轻轻的把手指放在看嘴唇边,截住了沐云帆没有说出的话。 “遇见你和师父,是我最开心的事情。真的,所以,很多话不说我们都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云帆,你看,南城那么美,我直觉我在这里能够找到家,找到归属,找到遗失了的自己。我祝福你,也希望你祝福我。”南纾的话语平波无澜,沐云帆忽然间有些心疼,说道:“你放心,你担心的我都不会有,只是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南纾走进,说道:“再过几天,我回去一趟,不要担心我。沐云帆,转身。” 沐云帆听着南纾的话缓缓的转身,灯火阑珊处,他站在那儿,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恍惚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南纾让他在这儿停车的目的,他转身,南纾已经离去,她的背影在黑夜中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黑夜中,南纾看着南城的万家灯火,她的眼神有些雾雨朦胧。 江沥北送言清回家,走在路上最近隐隐的掩藏着笑意,不知是因为南纾听到沐云帆结婚的消息没反应还是因为他确认她就是那个人。 言清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江沥北侧头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看你今天很开心。” “邵凯来信息说,anne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忘记了很多事情。” “就因为这个?”言清问道。 “是啊,就因为这个,因为这个人就是她。” “沥北,是或不是,对于你来说,都将是一场劫难,你要想清楚!”言清的话语沉重,江沥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呢喃道:“没关系的,只要她还在,无论怎么都没关系。” “就算最后她满腔仇恨,恨不得杀了你也没有关系吗?”言清问出这句话之后,听到江沥北说“没关系”的时候,她的心中一阵刺痛。 “手机借我用一下。”言清说着拿过了江沥北的手机,给南纾发了一张照片。下车离去,江沥北看着发送出去的照片,开着车飞快的离去..... 14.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一) 南纾打开手机,是江沥北发来的照片,照片很老旧,似乎是多年前的,南纾拿着手机,照片中的女子安静的坐在白桦林里目光看着远方,江沥北站在远处,手抄在裤兜里,他斜靠在树干上,望着女子的目光温入心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尽在眼中。 南纾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那个女子就是她,难道?她在出车祸之前真的认识江沥北,她回想起了桌上江沥北说的那些话,他应该知道什么?南纾心想着给回了信息,却犹豫着问什么,片刻之后,南纾问道:“照片中的女子为什么和我这么像?” “anne,我在楼下。” 南纾拉开窗帘探出头,江沥北的车就停在那儿,江沥北站在车旁,发现南纾推开窗,他扬起头望着南纾,昏暗的灯光朦胧一片,他的目光中蜷缩着深不见底的寂凉,南纾心中的情绪万分复杂,不在多看,关了窗户,走了下去。 江沥北见她下来,拉开车门让她上车,南纾没有犹豫坐了进去,她的脑子似乎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没有问去哪儿,也没有问干什么,似乎在她的心中能够知道江沥北会带她找到真相。 南纾若是知道真相是那么的残忍,她宁愿这一辈子也不回南城,不见江沥北,不去想要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黑夜中,路上偶尔会有路过的行人和车辆,南纾安静的坐在一旁,江沥北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轻抚着额头,目光飘向了远方,南纾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孤寂,心中微微一滞,开口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江沥北回眸望着她,问道:“你过得开心吗?” 南纾蹙眉,这有关系吗? 江沥北看着南纾蹙眉,缓缓的伸出手抚平南纾的眉心,说道:“你以前不是经常告诉我不要蹙眉吗?怎么自己反而忘了?”南纾静静的望着他没有说话,他的眉眼那一瞬间在她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那个女孩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南纾定定的望着江沥北问道,江沥北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自己的车。 “江沥北!” 南纾扬声喊道,江沥北猛然刹车,南纾差点撞了上去,江沥北的手比南纾的头还快,瞬间南纾的额头已经抵到了江沥北的手掌心。 南纾抬头,江沥北正静静的望着她,她微微闪躲,江沥北眼神中有着太多的东西,南纾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anne,你觉得你们是什么关系?” “江先生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anne,我听说你曾在两年前发生过一场车祸,车祸后你重伤,醒来之后失去了记忆,关于过去,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 关于遗失的记忆,南纾没有刻意的寻找,她在乎的就是valery的亲生父亲是谁,为什么自己曾经记得却依旧不去找那个男人呢?想到此处,她的心中渐自怯步,午夜惊醒,心中总是空空寻找不到归处,这样的感觉渐渐的成为了她的习惯。 “江沥北,过去真的那么好吗?非要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你说的对了,我很想知道,想知道为什么背井离乡一个人生下了孩子无人问津,那个男人死了吗?” 15.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二) 南纾说完话之后,看着江沥北深不见底的眸子,恍然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过了。她其实能够想象,她的过去无非是因为一个男人抛弃了她,而她自己生下了孩子。至于因为什么?她不是不想去寻,而是无处可寻,车祸醒来之后,她以前的身旁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保姆西荷,一个是儿子valery。而西荷对于她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 “对不起,我只是......”南纾看着怔怔望着自己,眼神复杂的江沥北说道。 “anne,他确实死了。”江沥北的话语薄凉蜷深,南纾也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泪水瞬间滚落。 江沥北白皙的手指骨骼分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别哭,你还有我。” 南纾心中忽然间窜起了莫名的异样情绪,不是因为记得,只是觉得感觉熟悉。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纾问。 “anne,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去问为什么,也不要质疑,相信我,你还有家。”江沥北的话莫名其妙,却隐约的隐藏了什么,南纾就算什么也不记得,也是一个固执的女子,她希望一切都明了,不含糊。 但是江沥北说着已经缓缓的掉头朝回家的方向走去,江沥北不打算告诉她了吗? “你口中的他是谁?江沥北,是你给我发的照片,是你开的头,你就打算这样敷衍我?” 南纾的质问的语气不容置疑,不得到答案的她誓不罢休。 “你相信我给你发的照片中的女子是你了吗?”江沥北问。 “我有孪生姐妹吗?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江沥北,看照片,我们似乎是很熟悉的。” “是很熟悉,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就像你说的,寻找了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现在觉得开心比较重要,anne,什么都不记得很好。”江沥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深沉,似乎整个人都会深深的陷进去。 “我曾经深爱的人已经死了,是吗?”南纾说完静静望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她就这样一直看,一直看就能看清楚前面的路途。 “死了。” “为什么?” “出车祸死了。”江沥北的话很认真,听不出来一丝假话,南纾一阵恍惚,心中微微一滞,问道:“和我有关吗?” “和你没关系。” “那我为什么会离开?”南纾问道。 “你们吵架分手了。” 南纾嗤笑一声,吵架分手了就背井离乡?然后还一个人生下孩子?“我很爱他吗?” “大概吧。” “江沥北,你说谎!我若是不爱他,怎么会一个人生下他的孩子,既然你说我们以前很熟悉,那你告诉我,我姓甚名谁,家在哪儿?” 江沥北微微一愣,回眸默默的看着南纾,说道:“我没有说谎,只是你没有家。” 南纾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家,她似乎对这个字格外的眷恋,是因为自己没有吗?她以为,她寻到真相的时候会找到家人,却从没有想过江沥北那么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你没有家...... 16.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三) 那一晚,南纾听到这句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江沥北的眼睛,她看不出江沥北骗她,没有再继续问,那个男人死了,而她没有家,那她寻找的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是什么样的故事,有什么样的纠葛,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江沥北那天晚上给了南纾一把钥匙,南纾接了却没有去,她紧了紧衣襟,背着他独自离去,江沥北一直看着她进了屋,修长的身子无声的倚靠在了墙壁之上,跌跌撞撞回了车内,飙车离去。 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骼泛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一次又一次失望到绝望,七年的时光,终于还是找到了她,她忘记了一切,包括他。 言清问他,是不是就算她最后满腔仇恨的想要杀了他都没关系,他说是,可当他看到南纾听到没有家的那一刻落寞的神情,他在想,若是他死了,谁又会给她遮风挡雨? 江沥北消失了许久,南纾继而平静的生活,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n.s举办秋季新款服装发布会排练,但是南纾不知道的是,就在对面的展厅,是傅家的陈珊在举行服装发布会。 南纾不解,傅家和n.s不和,她有听说过些微的传闻,可是这样的抬杠,她开始思索他们的目的。 她还记得,江沥北带她去过陈珊的服装发布会现场,为的是什么? 南纾赶过来的时候,化妆室内里面有着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南纾抱着衣服缓缓的走了进去,为首的女子一袭宝蓝色的长裙,躺在地上的小模特衣衫不整,周边大大小小的站着不少的模特,南纾新来不熟悉,可总有几个她还是记得的,一个就是坐在化妆镜旁自己点妆的,叫做伍程程,上了妆,惨白的脸,最让南纾记住的就是那一抹红唇;一个是正在换衣服的周靖媛。见到南纾进来,她们面面相觑,徐子熏之所以教训那个嫩模,就是因为她勾。引江沥北,而南纾,才是江沥北说着正在努力还未成功的女子,说白了,她在做给南纾看! 南纾把衣服往那儿一搁,没有说话,静静的清点着服装,大致看了一眼在场的模特。 见到南纾不说话,徐子熏一脚踢到了嫩模的小腹上,嫩模开始还骂骂咧咧,最后却蜷缩在那儿一动不动,南纾微微一瞥,看到了下身的鲜血,南纾蹙眉,望着徐子熏,拨了电话。 “喂,120吗?珠江会展内有人受伤。”南纾只是打电话,并没有走过去,没有说话,没有扶她,一切冷漠到了让淡定坐着的两个女子蹙眉。 南纾走出了门,听到了屋内传来了周靖媛的声音,“徐子熏,你够了没,没有看到她流血了吗?” “小贱人,还真怀有野种,别想着子凭母贵飞上枝头变凤凰!” 南纾离开之后,肖允竹跟在南纾的身后,看着大夫进来把她抬了出去,南纾望着她不做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冷漠无情?” “你明明可以救她?” “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又怎能救得了别人。” 17.因为你曾背光而行(四) 这些模特争风吃醋,南纾不是没有见过,她不是圣人,就如刚才的情形,她和徐子熏争锋相对了难道那个嫩模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争吵和谩骂是愚蠢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 肖允竹不会了解南纾的心中所想,有些时候,明白一个道理往往都是在你头破血流的时候。 她站在走廊里,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来的是伍程程,南纾没有回头,她停在了南纾的身旁,眼神望着前方,说道:“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没变,曾经不屑的现在依旧不屑。” 南纾神色凝重,又一个熟人吗? “伍小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伍程程挑了挑眉,一脸的不屑,说道:“听不懂?听不懂没关系,看得懂就行?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是谁给你那么大的勇气呢?还是你觉得自己装作谁也不认识就可以了吗?你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自己吗?南纾,你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很多年前别人这么说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南纾听着她说得越发的难听,而她却浑然不知,从她的眼神中,南纾可以看得出,伍程程恨她,这一切乱如麻,剪不断理不清。 “你在说什么?”一声深厚温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江沥北。 伍程程抬眸望着江沥北,说道:“我说错了吗?江沥北,这么多年,是我们的错吗?因为她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年的苦楚该找谁说?因为她,你忘记了一是怎么一无所有的吗?” 南纾只当徐子熏和江沥北有关系,她也知道言清是江沥北的妹妹,但是这个人呢?伍程程,她这么咄咄逼人的对着江沥北嘶吼,江沥北一句责怪的话也不说,南纾回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条文西服,白色的衬衫,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那么容不得一丝混乱。 江沥北静静的望着伍程程,目光中饱含着无限的疼惜。 她在江沥北的眼中竟然看到了疼惜,他疼惜身旁的这个女子! 这应该才是她知道最真实的真相。 南纾静静的望着江沥北,神情平淡,侧身从江沥北的身旁走过,江沥北拉住她的手,南纾没有回头,说道:“江先生,你们先谈,我不打扰。” 江沥北没有理会她,对着伍程程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南纾能够听出江沥北口中的严厉,带着怒气,南纾觉得江沥北就是一个善变的人,刚才还疼惜别人,现在就演戏,不过南纾茫然回头,却看到了伍程程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沥北,江沥北没有理会,拉着南纾转身离去。 江沥北走得快,他的手心有些凉,南纾想要挣脱,轻轻一动,江沥北蓦然顿住脚步,手腕微微一带,把南纾拥在了怀中,很紧,南纾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南纾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南纾轻轻的抬眸,江沥北的眸光似寒冰的深渊,那么冷,却让南纾的心中微疼,她轻轻推开江沥北,紧了紧手中的钥匙,说道:“江先生,我准备回纽约了。” 江沥北的身形一颤,低眸一看,双手空空,远远望去,南纾的背影一消失在转角...... 18.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五) 南纾算不算负气离去,她自己很清楚,在南城呆的时间越长,她似乎就越发的恍惚,她曾经在这里生活,或许说她曾经在这里发生过很多的事情,江沥北知道所有的真相,却不愿意告诉她全部,他对她有所隐瞒,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站在广场上开始犹豫。 包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她拿出来一看,陌生的号码,她接起电话:“喂,您好!” “这一次,是我送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南纾愣住了,电话那端传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您好,请问您哪位?”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不好意思,我想你打错电话了。”南纾说完就要挂断电话,只听那边传来了话语,“你和孩子为什么搬了家?” 南纾蹙眉,她因为车祸之后就带着valery搬到了纽约,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南纾问道。 “我是谁你真的不记得了?”女子的声音中传来了些微的不忍和愤怒,南纾不懂。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 “我这两年都在找你,想不到你最后还是避开我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南纾问完这句话之后,抬眸发现站到了自己面前的中年女子,她的手中拿着还没有挂断的电话,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明媚,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南纾,南纾望着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见到我了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女子穿着名贵,妆容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富豪太太,南纾有些迷茫的望着她说道:“不好意思,我出了车祸,然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南纾话落,女子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笑意顿然消失,似乎是对于南纾的车祸有些不可置信,可这样的变化也转瞬即逝,她微声说道:“忘了也好,既然忘了,那就跟我回家。” 南纾被她越说越糊涂,打电话就是为了赶走她,而听到她失忆了却又留下她?这个女人可真奇怪。 南纾正想要问她是谁,只听她说:“我见过电视剧中车祸失忆的,他们还记得家人,而你却连亲生母亲都不记得!” “亲生母亲?”南纾呢喃着,却想起了江沥北说的那句,你没有家?她的亲生母亲还在南城,江沥北为何要骗她? “你是我母亲?那你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南纾问道。 女子的脸色一变,厉声说道:“既然已经忘记了,那就不要再去想,过去也不见得有多光彩,有什么好!” 南纾不曾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嘴角微微上扬,自嘲道:“到底是有多不光彩,才会让每一个人都那么想去避讳,去掩盖?甚至让自己的亲生母亲都那么厌恶,这一刻,我开始想要知道答案了。” “你在怀疑我吗?难道我会无缘无故认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儿?” 南城心中一滞,什么都不是的女儿?还是亲人吗?南纾正欲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了掌声,“这么多年,似乎郁女士这句话说得是唯一最正确的一句话。” 19.因为你曾背光而行(六) 她以为,江沥北没有跟上来,她出了展厅之后在广场上转了许久,难道他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吗? 她的回眸太频繁,却每一次都是因为他的牵引,因为每一次他都在她的身后。 南纾不会傻乎乎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也不会此时此刻问他为什么骗他,她只是平静的站在一旁,江沥北走到她的身前,牵住她的手拉至身后护着她。 是的,护着他。 南纾不明白,也更加的不清楚刚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亲生母亲还会伤害她吗?想到此处,她抬眸望着眼前的两人,那个自称是母亲的女人依旧是一脸的笑颜,可是眼中的神色早已改变,江沥北冷毅的脸庞越发的棱角分明,他面对着这个女人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牵着南纾的手越发的紧。 “我来接我的女儿回家应该和江先生没什么关系吧?” “郁女士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您的女儿不是听说最近出国拍戏去了么?儿女双全的您,我不记得何时anne是傅家的女儿。”江沥北的语气冰冷,整个人都似乎变了一样,他说完转身望着南纾,他薄唇泛白,深邃的眸光被一层寒冰掩盖。 “anne,我们回家。”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或许,哪儿都不是她的家。 “南纾,你考虑清楚了,时到今日,你当真是忘了。”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江沥北说道:“听说傅小姐近日拍戏很顺利?郁女士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女儿比较好,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毁了。” 女子因为江沥北的这句话没说下去,脸色阴沉的望着江沥北,南纾微微蹙眉,江沥北神色冷清,转身看到南纾的模样,缓和了神色,轻轻的抚上她的额头,说道:“anne,我们走。” 南纾被蛊惑一般愣在了原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江沥北的怀里,她恍然朝身后望去,中年女子早已消失在原地,所谓亲身母亲,也是可以随时不要她的吗? 南纾一直知道,时光深沉如海,过去的无法打捞,纵然打捞到的,也只是一些残缺破败的记忆,怎么能弥补那么多渴望和奢求? 从始至终,她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远在纽约的valery,其他人谁也不是。 把她放在车座上的时候,江沥北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拉着她,南纾说:“我又不跑,你拉着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跑,因为你已经开始想要知道答案了,anne.” 江沥北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南纾脸色微变,问道:“为什么?” “你不是最先应该问我为什么要骗你吗?”话落,江沥北定定的望着她,南纾微微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南纾正想说如果我现在问呢,不过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已经被江沥北抢了白,他说:“不管你是刚才问,还是此刻,答案都是一样的,就是没有答案。” 南纾不想和他争辩,看着路上变化的景象才恍惚发现不是回家的路,扭头问道:“不是回家吗?这是去哪儿?” 江沥北嘴角微微的扬起,心情似乎缓和了不少,说道:“anne,这就是以后我们要一起走的路。” 20.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七) 都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谁又能够自信满满的笃定重逢后的那个人还是原来的自己。 当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那么我们还可以相信谁? 江沥北说这是他们以后要一起走的路,南纾沉默了,打开车窗,风呼呼的灌了进来,风口太大,她的发丝在肆意的飞扬,冷风灌进眼眶,她瞪大了双眼,抿了抿唇,消瘦的脸映在反光镜中,她能看到自己双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江沥北望了她一眼,把车窗关上了一半。 南纾蜷了蜷双腿,身子微侧,上身也往下缩了缩,整个人形成了婴儿的姿态,江沥北看着她的侧影,心中恍惚被什么东西尖锐的刺痛,痛得窒息。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但是她潜意识的小动作从来不会改变,无论时光如何变迁,无论她的身边是否有他,只要她的心中觉得迷茫,委屈,她都会一个人悄悄隐藏,从始至终,他都不是她心中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人。 江沥北,你口口声声说,就算她知道了真相会恨不得杀了你都无所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又何尝不自私?自私的想要留她在身边,自私的希望她记得自己,自私的希望她只记得自己,不记得过往! 可他又那么清楚,过往和他本就是一体,如同皮肉,密不可分。 车内微凉,江沥北停下了车,从后座上拿出了崭新的拖鞋,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换上,顺手拿过毛毯给她盖上,说道:“累了?睡吧,到了我喊你。” 南纾闭着眼睛,怎么睡得着。江沥北看着她的侧影,眼眶酸涩,一般的女孩无助,悲伤了会哭,但是南纾不会,因为她的眼泪无声,她宁愿闭着眼睛装睡也不会睁开眼让眼泪滚落。 他记得她曾经对他说过:“江沥北,我不会给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机会。”然而他知道曾经她的刀枪不入,五毒不侵都是伪装。可至今,他也只见过南纾在他面前掉过一次眼泪,唯一一次,却是她绝望转身的那一次。 江沥北,父亲江启恒只手便能翻云覆雨,母亲是帝都司令的千金大小姐,他从小就顶着这样的光环,南城的太子爷,无数的花团锦簇,似乎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但是就有这么一个人,费尽心机都难以两全。 南纾想,若是曾相识,他们是怎样的关系?恐怕南纾还没有发觉,她早就承认自己和江沥北,和这座城市早就相识。 就在此时,江沥北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一变,挂断关机,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江沥北,你能告诉我过去发生什么了吗?”南纾背着他,轻声问道。 “为什么非要知道呢?就这样不也是很好吗?就当做是新的人生,重来一次。” 南纾缓缓的转过身来,眸光清冽冷寂,沉声说道:“江沥北,我还有一个方法知道真相。” 南纾话落,江沥北猛然的停下了车,南纾望着他的侧脸,紧绷的神情,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告诉你真相。” 21.因为你曾背光而行(八) 南苑别墅区,江沥北的车子缓缓的行驶进去,南纾静静的望着江沥北,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沉默,问道:“来这边做什么?” “那边的东西我都让人收拾好了,以后我们住这边。”江沥北说道。 南纾微愣,说道:“我没有打算搬家。” 江沥北不由分说的打开了车门,抱起南纾,说道:“你不是想要真相吗?真相在这里。” 南纾看着江沥北,她在他的怀抱中,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相见的情形,江沥北挽着当红女明星容芷参加酒会,而她陪着师父参加活动。当时擦肩而过,江沥北曾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她人已走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酒杯摔碎的声音。 仅是匆匆一眼,她便清晰的记得他的容貌,轮廓冷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便有了致命的吸引力,其实像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不认识江沥北的那就是异类,她应该算是那个异类,因为她那个时候有这太多的忙碌,她也从不关注谁才是那个金主,因为和她没关系。 后来,在纽约的首秀上,她牵着模特的手谢幕的时候才发现台下坐着的有他,他眉目清浅,冷冽的模样,南纾能够记得当时心中那一秒钟的失神,江沥北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的多想。 “在想什么?这样望着我。”江沥北看着怀中的人神情涣散的望着自己失神,仿佛在想很久远的事情。 “我在想第一次遇见你的情景。” 江沥北的嘴角微微划出弧度,那么让人入迷,他说:“第一次见面,一摞书本全部掉到了雪里。” 南纾听着,说道:“我说的是在纽约。” “嗯。”江沥北淡淡的应着,南纾细细望去,一直淡漠的眼眸中有了柔和的光晕。 从遇到开始,南纾一直觉得江沥北对着她永远都是笑颜,眼眸中时常出现的宠溺,偶尔间会在她的面前露出冰冷和淡漠,那也是对着别人。她曾翻过有关于江沥北的新闻和杂志,他的冷冽是从内而外的散发着。 江沥北仅是一声,南纾却不知道,那么一次的擦肩而过,是江沥北做了七年的梦,梦中她长裙飘扬,笑容浅淡,却暖暖的说着,“沥北,沥北,我是南纾,来自北方的南纾。” 每一次梦醒,漆黑的夜,空洞冰冷的屋内,却独独见不到倚窗而立的纤细身影,他的心绝望而苍凉。 七年,无数个夜晚在这样的梦中惊醒,然后在深夜只身一人去到那个北方的小城,一年四季都是冰雪的小城,迎面走来了那样的一个她,她说她叫南纾。那都是江沥北的梦,一个醒不来的梦。 到了门口,屋内传来了声音:“先生,您回来了?”语调微微上扬,似乎是有些惊讶。 南纾看着她,对视的那一瞬间,女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南纾,随后望向江沥北,江沥北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还在,朝她点了点头,说道:“陈姨,准备晚餐吧,以后我们回这边住。” “嗯,嗯,好!”被唤作陈姨的女人连连应道,匆匆离去,似乎走路的脚步都带着难以言明的激动。 22.因为你曾背光而行(九) 江沥北把南纾放在了沙发上,把拖鞋放在她的面前,南纾弯腰就要去拿自己的高跟鞋,却见江沥北手一快拿着鞋子上了楼,南纾干瞪着眼眸望着他的背影说道:“你就让我穿着拖鞋见人吗?” 他半天也没有说话,南纾蜷着腿坐在沙发上,半晌之后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她回眸,江沥北一手拿着一个盒子,一手拿着一双球鞋,是南纾喜欢的款式,颜色。 他换了一身衣服,淡蓝色的v领毛衣,白灰色的休闲裤子,看着格外的休闲居家,就算如此,那张白皙妖孽的脸,南纾还是很丢脸的失神了。 他感受到了南纾的目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的,可眸中却残留着碾不碎的愁绪。 “饿了没?一会儿饭就好,来,穿上鞋,我们出去走走。”江沥北说着蹲在了南纾的面前,拉过她的腿,就要给她穿鞋子。 “我自己来。”南纾急忙说道。 “别动。” 在南纾的心里,虽然江沥北气质卓绝,却在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漠,只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听说他快30岁了,到了这个年纪,以他的学识和修为,早已修炼成一只老狐狸,做一切事情都是浑然天成,让人挑不出错误来。 南纾想,或许让江沥北告诉她事情真相之后,她考虑是去还是留,与这个城市的重逢,那些就要冲破时光记忆禁锢的熟悉感,一点一滴都在影响着她,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感觉不到温暖,一切的人和事都是那么的抵触着她这个外来的人,都希望她离得越远越好,除了他。 南纾低头望去,江沥北在给她系鞋带,那么娴熟的动作,鞋子那么合适的尺码。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熟人都那么讨厌我,我以前很让人讨厌?做了很多错事吗?”南纾微声问道。 江沥北抬眸,静静的望着她,说道:“不是。” “那是什么?” “有些人因为妒忌,有些人因为牵绊,都不是你的错。”江沥北说着垂了眼眸。想起了那年霍子翌说的话,他说,爱上南纾这样的女子,是你一辈子的劫难。 他知道,这是他的劫难。 后来霍子翌才说,有人在t大发起了一贴子,是关于南纾的,上面有几个选项,得不到就毁掉的赞成票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江沥北对那件事还记忆犹心。 南纾很美,或许她自己不觉得,因为她每天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在红尘中奔波,早就忽略了这事。 “那你呢?” 南纾问完之后,江沥北给她整理了裙摆,拉着她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盒子便朝外面走去。 屋内传来了陈嫂的声音:“先生,饭很快就好了。” “嗯,我们就在外面,一会儿就回来。”江沥北扬声说道。看样子,这个人在这儿应该很久了。 他牵着她的手,缓缓的走进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微风吹过,花香扑面袭来。很熟悉很熟悉的味道。“沥北,白玉兰花开了。”这样的一句话从南纾的口中脱口而出。 江沥北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那个时候也是说的这么一句话,你刚才问我,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因为我深爱着你。” 23.时光旧影中有你(一) 南纾看着他那么认真的目光,那么虔诚的话语,她在他深邃沉静的眼神中迷失了自己。 明明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景象,熟悉的城市,偏偏只有自己一个人是陌生的,南纾开始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久久的凝望着他,问道:“真抱歉,我把你们全都遗忘了。” 南纾欲要准备说话的时候,江沥北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黄昏里,伴着微风,花香,南纾远远的望去,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缓缓的隐身走进深处,江沥北接完电话,抬眸看见南纾提着裙摆,穿梭在白玉兰花之间,长长的发丝丝缠绕到了江沥北的心尖。 江沥北迷了眼,南纾失了神,可偏偏在同一幅画里,绍凯回来见江沥北,可陈嫂说江沥北带着南纾去园子里了,他寻了过来。 两人就这样沉静在黄昏里,江沥北望着南纾的身影,嘴角隐隐的笑意一直在,绍凯忽然间觉得鼻子一酸,南纾一声不响的消失在了南城,江沥北这些年跌跌撞撞到绝望,总算是找到了她,既然都不记得,那就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南纾转身,看到江沥北正安静的倚在树干上,他眉眼间都是笑意。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身旁,说道:“江沥北,你说答案在这儿的。” 江沥北伸起手,轻轻的把她脸颊边的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张口欲要说话,只听陈嫂喊道:“先生,小姐,晚餐好了。” 他直起身子,牵起她的手,“吃过晚饭我告诉你,anne。” 长长的餐桌上,南纾和江沥北对面而坐,南纾看着桌上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口味,看来,江沥北曾经很了解她,他曾经很爱自己吗?所以的喜好都那么熟悉? “小姐,夜兰花汤很快就好,你先吃菜,几年不见,受了那么多了,一个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陈嫂站在南纾的身侧,一边说着一边给南纾夹菜,南纾看着她夹菜的手微微的颤抖,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南纾缓缓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道:“我很好,没有受苦,只是忽然间很想喝夜兰花汤。”南纾的目光真诚,陈嫂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不知为何,南纾心想,她和这个朴实的女子关系应该很好,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在心中萦绕。 “好,好,我这就去看好了没有。”说着匆匆朝厨房跑去,她回眸望着江沥北,他目光宠溺的望着她,说道:“还有印象吗?” 南纾摇了摇头,回道:“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我相信人与人的感觉就算经历了时间的变迁,世事的无情都不会改变。” “是不会改变,你不在的这几年,她每一周都要给你打一次电话,过节也要打,她说,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打开那个手机了,就接到她的电话了。”江沥北说得平静,南纾却心生感动。问道:“我和她什么关系?” 江沥北顿了顿,说道:“她是最爱你父亲的女子,也是最爱你的女人。” 24.时光旧影中有你(二) 南纾愣在了哪儿,说是亲生母亲的女子刚出现,要让她离开,知道她失忆却又让她留下来。她不知为何,竟然没有选择跟着亲生母亲走,而是跟着江沥北离开。而此刻,江沥北却告诉她,这个中年女子是最爱父亲,最爱自己的女子。 见到南纾发愣,江沥北笑着说道:“先吃饭吧,边吃边说,一会儿饭凉了。” “嗯。”南纾应道。 “是不是觉得想不明白?”江沥北说着夹了一块鱼片轻轻的挑着刺,挑着眉问她。 “是。”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离婚了,父亲去世了之后,你来了南城。”江沥北说完,把挑完刺的鱼放在了她的碗中,她抬眸望着他,目光期待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太长了,先吃饭。”他总是说说停停,南纾不知道,江沥北心中的五味杂陈。 江沥北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那么痛的过往,她是需要从他的口中一点一滴的知道,当年,最心痛最绝望的人是南纾,既然已经忘了,他们一定能够重新开始,一定能够将曾经的伤痛深深埋葬。江沥北既然想,便是能够做到。 “那么,她和我父亲在一起了吗?” “没有,一直到最后你父亲去世,她都没有和你父亲在一起,后来担心你就来南城找你了,你走了之后,我把她接到了家里。”江沥北平静的说着,可是南纾回眸望着厨房里面的久久没有出来的女子。 “汤来了。”她说着就把汤端上了桌子,给南纾和江沥北各盛了一碗,看着两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便没有说话就下去了。 “那么多的过往,是不是都说不完,也理不清?”南纾问道。 “是很长。” “那么我只问三件事情就行,其他对我不重要?” “你问。”江沥北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面目严肃的望着南纾说道。 “第一件,我为什么会离开?第二件,我孩子的父亲是谁?第三,他现在在哪儿?” 南纾一直定定的望着江沥北,他的眸光很黑,面色难看,南纾不知道江沥北在想什么,沉默了许久只听他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会离开,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因为是你不辞而别,你孩子的父亲现在早已无处可寻,因为你走了之后,在找你的途中出了车祸,死了。”江沥北说完之后脸色苍白,南纾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南纾面容呆滞的望着江沥北,“那么,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恋人。” “恋人......”南纾呢喃着,嘴角却扬起了自嘲的笑容,“你说,我和你恋人?而我的孩子的父亲,却不是你,江沥北,过去的我有那么下贱吗?所有认识的人都讨厌我,就是因为这样吗?” 江沥北久久的沉默,南纾脸色苍白,微微的颤抖着站在他的面前,她仰着头,脊背笔直,良久才说道:“和那个死去的男子又血缘关系的人还有没有?” “有。” “是谁?” “我就是。”江沥北说。 南纾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沥北,她觉得所有血液都逆流而上,冲破她的脑颅而喷出来,指尖的冰凉,强压下心中的颤抖,似乎瞬间明白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有些时候,真相,真的不是她希望得到的答案。却又不能不知道! “江沥北,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 25.时光旧影中有你(三) “江沥北,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答应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江沥北望着南纾目光中的希冀,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就像救命稻草一般,一切都和过往重叠。他的心犹如被利刃划过,只是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来来去去的路。 在江沥北的生活中,年少的优异,身旁所见的女子,都是明媚阳光,他们或是家庭优异,或是天赋异禀,都不是平凡之人,而江沥北一直不明白,为何那么多明媚的女子都无法撞击到他心底的晦暗不明。 小时候,父母亲都繁忙,总是没时间陪老人,而他总是跟随在奶奶的身旁,本是男子,可却有了一颗玲珑心,深得老人欢喜。 奶奶信佛,她信缘起缘灭都是天注定,姑姑心生绝望的离开江家的那天晚上,奶奶把姑姑堵在了江家大门口,江沥北当时心想,姑姑肯定走不了了,可是他错了,姑姑走了,奶奶只是说了一句话,她说:“人生总在不断的行走,多少人如同花木长在你必经的路口,得到后又失去,拥有了又遗忘,无论情淡或隆重的告别,都不要把记忆带走,时光终会让人老去,一切的过往都在有一天清零,当我们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岁月会给人生的戏曲写上剧终,包括情感,包括生命!” 江沥北隐隐约约的记得,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不过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姑姑走的那一天,南城前所未有的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把整个南城都覆盖。 他站在墙角,看着车轮碾过的痕迹,那么明显刺眼。他已经许多天没有出现在学校过了,或许他也应该去一趟,那儿的喧闹或许能够掩盖他心中的窒闷。 清晨的雪景,并没有被打扰,江沥北到得格外早,他的思绪沉浸在了姑姑的事情当中,并没有多注意路人,也是因为这样,和南纾撞了一个满怀,南纾手中抱着一摞书,纷纷散落在地,她缓缓的蹲下,裙摆也铺落在了雪地中,浓郁的黑发顺流而下,江沥北也随之蹲了下去,一起拾。 南纾垂着眸,后来江沥北才知道她不是不敢和他说话,而是她眼中含着泪,她在倔強的不想让眼泪落下,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 “对不起。”她的话语轻盈呢喃。 十六岁的少女,消瘦苍白,小巧的脸庞,冷冽倔强的目光,宣誓着她的孤寂冷漠。 十七岁的少年,身材修长,薄薄的嘴唇,诉说着少年的寡情,雪白衬衫在雪地里,耀眼到了极点,南纾看到他复杂的神色,她下意识闭眼,然后又睁开离开。 江沥北看着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恍然想起了那一天奶奶对姑姑说的话语,有些人,如同花木一样长在你必经的路口。南纾就是,可她是一株血砂,刺得别人鲜血淋漓却甘之如饴。 南纾看着失神的江沥北,他薄凉的气息由内而外的散发,其实她奢望了,那么不堪的过往,谁还愿意再提起,毕竟谁也不是圣人。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过valery。 “求我什么事情,你说。”他的声音沙哑,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却是拉开她的手。 26.时光旧影中有你(四) 南纾望着江沥北,他大步走过,背对着她,声音无温。这一刻,南纾忽然间就是去了所有的勇气,可是她知道,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也不能没有valery。 南纾几次欲言又止,可终究没有把话语说出口,或许,她需要静一静,江沥北的脸色很难看,她的心忽然间有了被撕扯的疼痛。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江沥北回眸问道。 “没什么,不着急的,以后再说也一样。”南纾的声音有些微隐忍,江沥北听出来了。 “不着急那就先休息吧,今天也累了,房间在楼上,我带你上去。”江沥北说着缓缓的踏上了楼梯,南纾看着他的背影,没多问,也不多想,跟了上去。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言清帮忙找的那个房子,本来就是江沥北的,但是南纾不明白,如果那些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将沥北的心中是不是对她的恨多余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南纾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这**,南纾失眠了,天都快亮了才沉沉的睡去,初夏的清晨,天气晴朗,陈嫂早早的起来采集露珠,看到江沥北从屋那边走了过来,近了问道:“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嗯,今天不去。” “那也不多休息一下,累坏了身子,什么也换不来。”陈瑾一边干着活一边唠叨道。 “我知道。” “沥北,你们和好了吗?”陈瑾沉默了片刻问道。 “她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江沥北轻叹。 “罢了,依她的性子,你越是告诉她越多,她自己越是想不起来会心中烦闷的。”陈瑾说完端起一旁的器皿递给江沥北。 “其实,她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问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陈瑾忽然转身看着江沥北问道:“你如实的告诉她了?” 江沥北点了点头。却听到陈瑾的轻叹:“你啊,她的心中一定充满了疑惑。”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我不想让自己在她的心中再加一重罪!我怕我到时候经不起。”江沥北说得真诚,不可一世的江沥北,没有瑕疵的江沥北,谁也不会想到他也曾害怕和恐惧。 南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人来来往往,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她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出路,猛然惊醒,透过窗帘洒进屋子的阳光微微刺眼。 恍然反应过来,今天没去公司。 一看手机上有肖允竹的电话,便拨了过去。 “anne,你感冒很严重吗?言秘书说你请假了。” 南纾微愣,说道:“没什么事,我今天就不过去公司了,你把他们排练的服装都准备好给他们就行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嗯,好的,你好好休息。” 南纾挂完电话,快速的下楼,只见江沥北和陈嫂坐在院里的石椅上,缓缓的煮着茶,阳光照耀下,不知道谈了什么话题,江沥北隐隐的笑着,陈瑾也是很开心的模样,都说快乐会传染,为什么她会觉得难过? 江沥北发现了她的目光,回头看到她安静的站在那儿,招了招手,陈瑾也回头看着她,这样的场景好像一个家,一个她梦寐以求的家,她踏出脚步,正准备大步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喊她。 “南纾.....” 27.时光旧影中有你(五) 忽然传来的声音,她即将走下台阶的脚步忽然间停顿在了半空之中,缓缓转身,不是别人,正是言清,一袭黑色的职业装,正是言清的风格。 “言清,你怎么来了?” “那天用沥北的车,文件落在他车上了,我过来拿一下。”言清看着她快步走了过来,看到江沥北不在屋内,问道:“大哥呢?” “在那儿。”南纾指了指江沥北和陈瑾在的方向,见言清即将转身离去,南纾喊住了她。 “言清。” “嗯。”南纾转身,看着南纾欲言又止为难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言清似乎是愣了一下,说道:“那去咖啡厅?” “好。”南纾说着退回了屋内,穿上了外套,言清从江沥北那儿拿了文件,南纾去到江沥北的身旁,说道:“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情。” 江沥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言清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说了句早点回来便没有再说其他。 言清开着车,南纾坐在一旁,问道:“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你就直说好了,这样的你我还真不习惯。” “言清,以前我们就很熟了对不对?”南纾试探性的问道。 “嗯。” “那我们关系好吗?” “不好不坏,刚刚好的样子。”言清漫不经心的答道,接而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南纾嘴角微微扬起,苦涩的说道:“全部的过往,可是我没有办法想起。”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何苦为难自己呢?” “你不明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证实。” “兹~~~”伴随着刹车声的想起,言清把车停在了路边,南纾猛地弹出去又甩回来。 南纾惊魂未定的望着言清,车内的气氛不对,言清的脸色也不对,许久之后,她才说道:“你是要问孩子的事情吗?” “你知道?” “何止我知道,江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南纾,你不就是想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吗?沥北是不是告诉你,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 “难道不是吗?”南纾望着言清问道。 “是死了一个深爱你的人没错,可是我知道他不是孩子的父亲,南纾,为什么不放过他们,你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深爱你的人,我也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你也打掉了,你还要追究这个做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让两个深爱你的人受尽磨难,一个不在人世,一个双目失明,南纾,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言清的双手附在方向盘上面,纤细的胳膊在颤抖,她咬着牙,似乎是在极度的忍耐。 南纾心一沉,自嘲的笑道:“明明是你们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错的还是我?我该相信你说的话?还是相信江沥北的?” “以想不起来为借口吗?听说你是出了车祸,那么再撞一次,会不会想起来?”言清的话语薄凉透心,含在嘴角的嘲讽那么明显。 “那就劳烦你了。”南纾淡淡的说道。言清看了她一眼,心一沉,踩着油门不松,朝十字路口狂飙而去,南纾紧握着双手,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28.时光旧影中有你(六) 在看到南纾闭眼的一瞬间,言清加快了车速,她的脑中闪过无数的过往,长大之后,一直觉得最美的女子应当有一种遗世的安静和优雅,只要她在你的身边,就有着让你安心的魔力。 高一的下学期,班上转学来了一个叫南纾的女孩子,浓郁黝黑的长发,穿着素白色的棉麻长裙,白色的球鞋,安安静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言清自小便是公主一般,独生女,父母亲都宠爱她,江沥北也疼她,她的身旁就没有像南纾这样的女孩,所以她总是喜欢在上课的时候看向窗户的方向,那个时候的南纾,安静的让言清心疼,怎么说呢?消瘦单薄的身子,精致绝美却苍白的面容,她经常看到南纾上课安安静静的做笔记,下课一个人坐着发呆,自习课的时候她总是在睡觉。 时间久了,言清也就忽然间想知道南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和南纾的同桌换了座位。 第一次说话的场景还在眼前。 “同学,你好,我叫言清。” 南纾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无温,淡漠疏离得让言清有几分尴尬,好在南纾开了口:“我知道你,你最近上课都在看我。” 言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想和你做个朋友,怕你不同意。” 南纾抬眸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言清后来才知道,那样的笑意不但让自己失神,还让江沥北失了魂。 第一次汇考的时候,南纾是全年级第一名的,每一科的成绩都是差着总分三分,南城最有名的高中就是星兰,学霸的江沥北就算不经常上课,还是每一次都是第一名,江沥北本是不会去看什么成绩的,可是路过的时候听到有同学讨论,说:“南纾是谁呀?没听说过这个人?” “听说是转学来的,这么厉害,估计又是一个四眼妹!” “靠,肯定是大恐龙!” 言清骂道:“恐龙你妹啊!”转而想到就算站在人群中都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南纾,竟然这么不可思议。 看到江沥北站在不远处,言清快速的小跑过去,笑道:“沥北,怎么来学校了?想不想看成绩?”她的目光一转狡黠一笑,江沥北微微蹙眉,慢步走了过去,成绩公布单上,南纾,江沥北,两个名字紧挨在一起。 言清开玩笑说道:“一南一北,似乎不错,一分之差,没关系。”她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有着打趣的味道。 有些人,一眼便镶嵌入眼中,自此经年难忘。南纾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进他们的生活,最后也无声无息的离开。 言清把她当做好朋友,惺惺相惜,可是**之间,她最好的朋友走了,最爱的弟弟死了,最疼爱的哥哥却躺在手术台上,命悬一线。 言清是真的想要撞醒她,她想要南纾也尝尝心痛的滋味,可是当红灯闪烁,江沥北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车前,紧差咫尺,就撞上了他! 她看着江沥北惊慌失措的目光,紧张的神色,她便知道,如果南纾是赌注,那么这一辈子江沥北都注定输不起了! 29.时光旧影中有你(七) 南纾在看到江沥北的那一瞬间,心中似乎瞬间就停止了跳动,许是本能反应,她着急的去拉言清的手,打转了方向,撞向了一旁的护栏。 她和言清都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车子出了点问题。她眼中的惊恐未定,言清也一样,车门被江沥北拉开,“啪!”的一声响竟是落在了言清的脸庞上,言清的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她的声音哽咽。 江沥北的眸光通红,怎能不生气?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坐在江沥北的车后座上,言清雾眼朦胧的看着江沥北,南纾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话,安静的望着车窗外,刚才那样的场景,若不是江沥北的出现,那么现在躺在医院的她怎么对得起valery? 可是她当时心中的恐惧到现在都还犹存,为什么看到江沥北就要出危险的瞬间她会那么难受,明知言清不会撞向自己的哥哥,可还是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江沥北和言清对她过去的事情都各执一词,南纾忽然间就想,真的非要知道过往吗?如果和江沥北坦白他会不会帮她? 她的思绪还漂游在外,只见江沥北拉开车门,冷声道:“想什么呢?到了。” “嘶~~”南纾回神准备下车,才发现腿发麻了,一下子抽筋转不过来. “怎么了?”江沥北听到她的声音着急的低下头检查,问道:“是不是刚才受了伤?”话落,南纾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江沥北回头看着言清跟在后面,见她没事就径自朝前走去。 “从小你最疼我,从她出现你就对我不好,看了姑姑说的不错,靠不住。”言清小声呢喃着,江沥北反而说道:“那某人也要想想有没有小时候听话。” 南纾知道江沥北还是担心言清的,若是刚才出了车祸,受伤的肯定也少不了言清。 言清听到江沥北回她的话,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两人检查都没什么问题,江沥北就把两人都带回了家,陈瑾以为南纾受了伤,担心坏了,围着问个不停,江沥北把言清喊去了书房。 书房内,江沥北的深色冰冷严肃,言清低埋着头,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吗?幼稚,你多大了,为什么忽然间要这么做?” 言清望着江沥北回道:“这么多年,她还揪着过去不放,我更为你不值,其实我后来后悔了,也是,在这南城,如果哥哥你都不心疼她了,还会有谁善待她?” “你既然知道,还要犯糊涂。”江沥北说得平静,可言清知道,江沥北也在逃避,南纾若是知道了,又怎么会原谅他呢? “算我错了,哥哥你不要怪我。”楼上的兄妹还在谈话,陈瑾看着南纾没事,俩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南纾的电话忽然间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你好。” “anne是我。”安七的声音传来,南纾的心中一紧,莫非valery出事了? 正欲开口问,就听到安七着急的说道:“anne,valery不见了!” 30.时光旧影中有你(八) 南纾在听到valery不见了的时候,只是瞬间脸色苍白。紧紧的握着电话,问道:“他不是在医院的吗?怎么会不见了?” “你先不要着急,看护说晚餐的时候都还在的,我来看他就发现他不在屋内了,大概不见了两个小时,anne,我先找找,看看他是不是去下面了。” 南纾看了一下时间,纽约现在应该是晚上十点多了,valery能去哪儿呢?越想心中越是着急。 “我马上过去,西荷呢?她在干什么?”南纾心中着急,语气也跟着变了调。 “anne,西荷只是去给valery拿衣服去了,来回不到半个小时,沐云帆也在帮忙找。先挂了,我去下面问问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他。” “好。”南纾说完之后挂了电话,匆匆茫茫找了护照,推开了江沥北的门,言清和江沥北猛地抬头,看到了神色不对劲的南纾。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沥北,麻烦你送我去机场。”南纾说完不等江沥北回答,就转身朝下面跑去。 江沥北见她着急的神色,匆忙跟了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路上边走边说!” 江沥北拿上外套,给邵凯打了一个电话,追着南纾去。 南纾坐在车内,手中紧紧的握着手机,等她到纽约也需要快10个小时,那可是她的命,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能没有valery。 江沥北几乎是一路飙车到机场,南纾只是告诉江沥北孩子不见了,一句话之后,江沥北的脸色苍白,南纾根本顾不上江沥北的情绪,下车之后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直奔进机场。 而江沥北坐在车内,看着消失的背影,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他一路强撑着来到机场,忽然间觉得全身没力,心中的疼痛不停的吞噬着他。 南纾走了,因为刚才走得太着急,从她的包里掉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沐云帆和南纾还有一个小孩子的照片,三人坐在台下,应该是看秀的时候拍下的。沐云帆含情脉脉的望着南纾,南纾抱着小孩,笑得那么开心。 江沥北紧紧的攥着那张照片,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南纾,你并不是因为想要找回记忆来到南城,而是想要找一个避风港疗伤!”这样的一个念头在江沥北的心中不停的滋长,就是南纾不但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忘记了他,还爱上了别人,有了别人的孩子! 七年前,南纾怀孕,后面医生告诉他南纾打掉了孩子,从那以后,她在南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七年,他像疯了一样的在背地里找她,现在找到了,他不过是再次证明自己是个傻子,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结局都是一样,就是她依旧选择了别人。 邵凯紧随而来,在停车场内找到了江沥北的车子,只不过车内的江沥北全身都在发抖,喉结颤动,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崩溃。 31.时光旧影中有你(九) 邵凯拉开了车门,看到了江沥北手中的照片,一切瞬间就都明了了。 七年,一切都扛过来了,此刻眼前这个善于隐忍克制的男人,却失声痛哭起来。 邵凯和江沥北,言清还有徐子熏,还有那个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徐子熏是江家内定的江沥北女朋友,就连他们也同样的认为,徐子熏对于将沥北而言是不一样的。 可是南纾的出现却打乱了一切。 “沥北,你没事吧。”邵凯拿着手中江沥北交代的东西,护照还有一些文件,江沥北本是应该要准备和南纾一起过去的吧,可是现在南纾已经走了,他手中的这些东西估计也用不到了吧。 江沥北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的只是一场幻觉。 “机票订了吗?” “订了。”邵凯说着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 江沥北接下东西的时候,邵凯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追着南纾去纽约吗?答案已经在眼前了,何必再自寻苦恼呢? 可邵凯没说话,江沥北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再看向江沥北,眉目间凝聚着浓郁的戾气,眼眸漆黑冰冷,如同万年的寒冰,这样的江沥北很多见,可是却又变了些什么,平添了几分恐惧。 邵凯站在大厅,看着江沥北慢慢走远,这么多年,他送过江沥北无数次,只是这一次,江沥北的步伐坚定而决绝。 三万英尺的高空中,他们仅阁咫尺,而对于江沥北来说却是比千山万水还难。路过的空姐因为是江沥北,而格外的多看了两眼,不过他一无所知,他的目光静静的锁着前面几排的座位上。 空姐发现了江沥北的目光,路过南纾身旁的时候多留意了一下南纾,觉得格外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南纾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眸氤氲如水雾,这样的午后,本应该很暖,她却周身彻寒,两年前从车祸中醒来,忘记了一切,她的工作证上是anne,不知道家在何处,不知道有什么朋友,从医院醒来已经是一周之后了,终于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女人自称是她家的保姆,叫做西荷。 西荷告诉了她地址,她才回了家,西荷说遇见南纾的时候她的女儿刚刚去世,而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一个孩子奔走在墨尔本的街头,陪着孩子,到处筹钱给孩子治病,每天奔走到很晚,拼了命的在生活,这些被西荷看到了眼中觉得心疼,说她的女儿和南纾差不多大。 当南纾看到valery的时候,她心中的柔软全都出来了,valery很懂事,晚上工作到很晚的时候睡着了,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会去给她倒牛奶,会去给她准备早餐,母子的感情或许是天生就存在的,就算是忘记了一切,唯独这个不会消逝。 小小的身影在她的跟前,仰着头说:“anne,我会很坚强,你不要担心我。”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就算拼了一切,只要有办法治好他的病,做什么她都愿意…… 32.时光旧影中有你(十) 她身为母亲,却带着孩子颠沛流离。她曾猜想,自己会不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被迫带着孩子生活,或者,有一天总有家人和朋友找到她,然后告诉她过往尘事。 她觉得西荷应该知道什么,就问了,可是西荷告诉她,西荷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很生气没有告诉西荷原因,几年过去了,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去看过她,她就是一个人。 她带着这个孩子走投无路,当她的配型不成功,没有合适的骨髓,医生告诉她或许孩子父亲可以来配型试试。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莫过于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她快找到答案了,valery却不见了,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valery平时很听话,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小姐,请问您喝点什么?”一旁的空姐问道。 “一杯白水。”南纾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可是心中的不安让她越发烦躁,十多个小时,她真的不该把他留在纽约,真是该死。 “我们都有权利见证一幕幕花事登场,见证他枝头的美丽,以及纷飞的寂灭,而不去怪怨,人世的聚散原来这般的凉薄难当。”一句话语飘然入耳,南纾侧眸望去,是邻座的修女,她在读圣经,但是南纾知道,圣经里面并没有这句话,她是在说给自己听。 不去怪怨,不去怪怨……南纾在自己的呢喃中等待着黎明。 黄昏来临的时候,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机舱,绝美的轮廓,垂敛的睫毛,阳光照射到他的侧脸上,投射出了阴影。他看着南纾的背影,记忆缓缓的袭来,像一场梦。 1999年的冬天,南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至少比往年的都还有大,江沥北也是唯一一次觉得南城是那么冷,那个寒冷的冬天,江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是江沥北对那一年的唯一印象,也是那一年,他遇到了南纾。 “对不起。”她的声音飘入耳中,沉默而压抑,待他回神,她已经走远,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他们在争吵,江沥北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独自转身,却发现了脚边的照片,一张被南纾掉了的照片,照片中男女看着格外的熟悉。 后来,言清总是在他的耳边说,班上来了一个怪人,他问言清。 “怎么怪了?” “一个沉默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孩,每一天她做的事情就是听课,睡觉,下课就离开,从不多说话。”言清说着的时候杵着下颚,眸光飘向远方。 江沥北的脑海中竟然缓缓的想起了那个身影,消瘦,孤寂,他第一次觉得言清口中的女孩和遇见的那个人那么相似。 “女孩子安静点不好么?”江沥北问道。 言清回头望着他,说道:“哥哥,我真的觉得我见到了比你更安静的人。” 江沥北恍惚想起了她还有一张照片遗落在自己这儿,这么多天没有找,应该是还没有发现丢了,或者是找不到他。 破天荒的想着去一趟学校,他都不知道,那一天竟然是成绩公布的日子。 第一次,江沥北记住了那个名字—南纾! 33.时光旧影中有你(十一) 而记住了这个名字,便是灾难的开始,他从不会看成绩,因为毫无悬念可言,可是言清知道他成为第二的时候,眼眸分明有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也是如此,江沥北重回了学校上课,进ru教室,班上的女生纷纷吸一口冷气,平日里见不到人影,见到也是冷面阎罗的江沥北竟然破天荒的来上课了。 不少人以为江沥北回来时因为南纾,江沥北的回来,让不少女生纷纷躁动,南纾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双臂环绕,趴在了桌子上,或许睡着了,亦或者根本就没有睡着,言清挑了挑眉,告诉江沥北,那个就是。 江沥北没有说话,径自走了过去轻轻的坐下,他清楚的记得,那一节课是语文课,江沥北记得格外的清楚,那天讲的似乎是莫泊桑的,老师具体讲了什么,他就算不听课也知道的,南纾从抬眸,就静静的看着黑板,似乎很认真很认真,江沥北细细的看着,才恍然发现,她是在透过一些东西在看另外的东西,她的目光太悲怆。 语文老师是一个中年女子,看到了南纾的目光,眉头深锁,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悲凉。 江沥北没有和她打招呼,而南纾似乎也是没有发现身旁早已换了人。 而她发现老师的目光之后,垂敛了眸子,低头看着书,用笔不知道写着什么,江沥北轻轻撇去,才看到她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都是人间萍客,没有谁注定一生安稳,不是过到下落不明,就是老无所依,到最后一个小小的土丘使我们共同的归宿。 这样的一句话,对于一个这样年龄的人来说,未免也太消极了些。 可是对于那个时候的南纾来说,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光景,没有人可以说,她也无权去说,练就了她不闻不问的一身本领,沉默也是她最大的哭声。 江沥北知道她为什么写下那一句话,是在很久之后,而那一天,下课之后,老师走了,江沥北说:“就算不是一生安稳,也不一定就是下落不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没遇到而已。”他的声音低微,却正好听到了江沥北的话语。 她回眸望着他,说道:“不过一句话而已,真不真都没关系。”她说完之后就没有了反映,江沥北心想,或许那一天的莽撞相遇,她早已不记得他了。 江沥北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天究竟是怎么了,那着那张照片左右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最后还是拿出了照片说道:“那天你掉了一张照片,我送过来给你。” 她看了一眼照片,眸光微闪,却转瞬即逝,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谢谢。”简单明了的两个字,再无其他。 他微微蹙眉,心情似乎有点糟糕,江沥北第一次觉得坐在那儿心生奇怪的感觉,或者是说坐立难安。 这样淡淡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心思微沉,他起身离去。 34.时光旧影中有你(十二) 江沥北曾想,若是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南纾肯定追不上他的脚步,也不会追上来。 他存什么样的心思,这么多年,回头再想想,身旁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孩,为何心中独独留了她的身影。 他走得有些快,似乎又等着南纾追出来,他就是这么矛盾,他把学生证落在了坐位上,南纾看到了落下的学生证还是追了上去,多么幼稚的举动,江沥北走到了下面还没有见到追出来的南纾,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看到她出了教室的门口,脚步又快一些,这样她便可以多走出来一些,再一起回去的路,会长一些。 南纾最终在校门口追上了江沥北。她没有跑,只是走的步伐稍快一些,长长的斗篷衣披在她的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美感。 “同学,你的东西掉了。”她在他的身后喊道。 江沥北漫不经心的转身,看到她站在面前,微微蹙眉看向她,“诺,学生证。”南纾说。 江沥北接过,说道:“谢谢。” “不客气,你捡了我的照片,我捡到你的学生证。”南纾的声音平淡,带着点点的柔和。 俩人竟是除了道谢再无话可说,恰好那时,言清打电话来说让江沥北把她的书送回去,南纾听到江沥北喊言清的名字,竟是微微一愣,似乎想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反而是江沥北说道:“我是她哥哥。” 南纾的眼眸一亮,没有刚才的沉闷,回道:“看着不像。” “我小姑姑家的女儿。” “嗯。” “我经常听到言清提起你。”江沥北走在她的左边,轻声说道。 “是吗,我刚来这边,不是很熟悉。” 几句话之后便不知道说什么好,江沥北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是一沉不变的冷,南纾也无从看出他的躁动。两人缓缓的穿过枫叶林的小道,微风吹过,树上的水滴大量的滴落,江沥北随即用书本遮在了她的头顶上,南纾一愣,抬眸望向他。漆黑璀璨的眸子,成了一个无底的漩涡,从此深深陷入。 飞机还在飞行,窗外已是黑夜,南纾睡着了,江沥北静静的看着她,有空姐经过身旁,他要了一个毯子帮忙盖在南纾的身上。 身旁的乘客被惊醒,江沥北轻声说了抱歉,谁料那位女子认出了江沥北,指着江沥北惊讶的合不拢嘴。 “嘘!不要吵醒她了。”江沥北轻声说道。 唐贝贝看着身旁的南纾深深的蹙眉,江沥北现在的绯闻女友?在南城,徐子熏一直以江沥北的女朋友自居,江沥北没有说半个字的不是,时常会看到江沥北的母亲带着徐子熏逛商场,喝下午茶,关系很好,似乎已经名正言顺的江家准儿媳了。 她是杂志社的编辑,江沥北此时的举动和多年前徐子熏走秀下来之后摔倒在台阶上,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弯腰抱起徐子熏,他转身,装作没看见。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江沥北眸中的薄凉,不解。 如今,江沥北看着身旁的女子,满目都是疼惜,她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唐贝贝最后和江沥北换了座位,只见江沥北轻轻的把南纾的头挪到自己的肩上,眸光柔和的望着女子,皆是疼惜。 唐贝贝曾听说,江沥北是个寡情的人,冷漠,无爱。可是这**,她一直没有睡着,就这样看着前面的绝色男子,笔直的坐了一晚上,他一动不动,唯恐惊醒了肩上的女子。 35.时光旧影中有你(十三) 天微微亮的时候,江沥北把南纾放在了靠背上,轻轻起身离开,唐贝贝回到了原来的坐位上,他对着唐贝贝说:“谢谢。” 唐贝贝轻轻一笑,说道:“不客气。” 江沥北点了点头,**没有睡的他,眼圈有些微红。靠在坐位上沉沉的睡着了。 南纾在梦中醒来,她似乎看到江沥北坐在她身旁了,揉了揉眼睛,身旁还是一个陌生人,可能就是幻觉罢了。她做了一个的梦,梦中她抱着valery走在一条长长的公路之上,四周见不到人影。机舱内安静得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她看了手表,天快亮了。 想到江沥北,她想起了这些日子,他清楚她的喜好,他知道她和柠檬水喜欢放冰糖,他知道她爱吃辣的涮菜,他说,只有有他,她就有家。 可是,为什么valery的父亲不是他,为什么江沥北不愿意告诉她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言清会那么不愿意她在提起过去,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的不顺利?若是顺利知道的话,她此刻应该和valery在一起,他就不会走丢。 江沥北也是觉得当年的事情难堪吗? 天亮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刚走出大厅就看到了沐云帆。 “anne。” 她顺着沐云帆的方向小跑过去,“现在是什么情况,报警了吗?” 沐云帆轻轻的扶住了她,说道:“你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没有通知你,valery找到了,只不过是病情出现了点问题,回到医院去了。” “先去医院,他到底怎么样了?”南纾一边说着,一边火急火燎的大步朝车边跑去。 “anne,你别着急,没事,真的没事。” “怎么能没事,怎么会在医院无缘无故的不见了,我不见到他怎么能叫没事?”南纾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火,话语似弹珠一般不停的往外滚落,眼睛都出现了血丝。 沐云帆静静的看着她,轻轻的抱住了她,说道:“对不起。” 南纾坐进了车内,心情才平静了下来,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沐云帆神色平淡,眸中却戾气犹存,到底发生了什么?南纾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反光镜,恍惚看到了江沥北的身影,在细细看去,已经没有了。 当真是累了,出现幻觉了。 南纾直接来到了医院,valery刚刚醒来,安七正在和他一起吃早餐,南纾站在门口,听到valery问安七:“安妈妈,我不见了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告诉anne了?” “你不见了,我们能不告诉她吗?” valery听完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肯定担心坏了。” “没事,以后我们让她回来陪你。”安七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盛粥。 “不过,她来了,你不要告诉她事实啊,不然她又生气又难过又自责,不好哄,想着她一个人在南城我也是不放心的,我陪她去南城吧。” “你陪她去南城,要给你找到最好的医生才能去。”安七说着把手中的粥递给valery。 他接过碗,摇了摇头,说道:“真该给anne物色一个男朋友。” 南纾站在门口,微微仰头,抿了抿唇,走了进去,“我的小男朋友,见到我高不高兴?” 他听到了南纾的声音,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奔地跑来,扑进南纾的怀抱。 “anne......” 屋内的笑声犹在,屋外的身影却孤寂修长...... 36.时光旧影中有你(十四) 南纾抱起valery,眸光微微湿润,她这个母亲到底是有多失败?那一天,南纾带着valery一起回了家。 因为听到了valery的话语,南纾闭口不提valery为什么不见了,南纾把他哄睡着了之后,安七把南纾喊了出去,两人聊了很多,关于相遇,关于这些日子,安七最后还提到了江沥北,只不过这个话题也只是只言片语便过。 末了,南纾忍不住问起了沐云帆是在哪儿找的valery的。 安七说,valery是被沐云帆的未婚妻卡尔带走的,南纾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恍惚想起了在机场沐云帆说的那句对不起,其实并不是因为valery不见的事情,而是为了卡尔道歉。 翌日,她带着valery在公园中散步,接到了卡尔的电话,她知道卡尔带走了valery,本是想着这次离开纽约,就当是不让沐云帆他们为难。 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卡尔,上一次沐云帆去南城看她,卡尔追到了南城,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很爱沐云帆。 “为什么要见我?”南纾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轻声问道。 “我听说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听说过你的很多事,但是很抱歉,我们没有机会成为朋友。”卡尔平静的望着南纾,可南纾从这样的平静中看出了绝望。 南纾最近微微扬起,说道:“我一直存在,但是是在你们的生活之外,这点,别人不清楚,我自己很清楚就够了。”南纾说得坦荡荡。卡尔许久的沉默,南纾说道:“听说是你从医院带走了valery,这样的事情,不在我的底线之内,卡尔小姐!” 南纾放下了被子,起身就要离去,便听到了卡尔问:“如果我和他解除婚约,我成全你们,他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南纾没有驻足,回道:“不会。” 听见这句话的不止南纾,还有沐云帆和江沥北。 南纾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回到家,valery累得睡着了,睡得很安心,南纾轻轻的梳理着他的发丝,捏了捏被角,手指轻轻的拂过他的脸庞,目光中早就是一片深潭,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缓缓的起身,给江沥北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有没有打扰到你。”南纾轻声问道。 “没有。事情办好了吗?” “嗯,办好了。” 江沥北久久的没有说话,从他那儿望过去,南纾此时就站在阳台上,靠在墙壁上,穿着单薄的裙子,她此时的脆弱,江沥北认识她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呼吸忽然间变得不顺畅,心口的疼痛越发的严重。 “江沥北,你说,一个人忘记了过去是好还是不好?”南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无助的时候拨通了江沥北的电话。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她听到了江沥北说:“好。” 仅是一个字,就那么轻轻的扣在了她的心尖上。 “嗯,我知道了。” “南纾,回屋多穿一件衣服吧!”挂完电话之后,南纾才反应过来江沥北怎么知道她穿得少? 37.时光旧影中有你(十五) 伴随着深夜的来临,江沥北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双眸如同黑夜一般静谧而神秘,神秘优雅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傲无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僵硬。他是江氏的掌权者,在南城可以呼风唤雨,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他的从容与镇定,谁也不会想这样的一个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踌躇不定? 绍凯接到了江沥北的电话,觉得新奇,南城的白天,纽约应该是半夜。 “帮我查查马克现在在哪儿?” 绍凯微微皱眉,说道:“找到了需要联系他吗?” “不用,给我地址,我亲自去找他。”江沥北说完挂了电话,他要是提前给马克打电话,他肯定跑得无影无踪,这次的事情非要找到他不可。 挂完电话,言清望着绍凯问道:“沥北给你电话干嘛?” “找马克。” 言清微微蹙眉,说道:“奇怪,马克不是和沥北关系很好的吗?还让你找。” 绍凯失笑,关系好是关系好,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为了给南纾看病,江沥北硬是费尽一切把马克从新加坡弄到了南城,马克还以为死人了,没想到就是一个高烧感冒,南纾的那场感冒时间有些久,不好马克不许走,马克恨江沥北恨得牙痒痒的,一直躲着他,不见! 想到此处,江沥北那么着急的找马克,不会是南纾在纽约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吧?看着言清等着他下文的模样,说道:“估计是想给马克惊喜。” 没想到此话一出,言清更加的眉头紧锁。两个男人.....惊喜...... 江沥北就住在南纾的对面楼,坐在阳台上完全看得到南纾和valery母子在阳台的吊椅上晒太阳的场景,母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江沥北一直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那个小小的孩子,便是南纾和沐云帆的孩子吗?他不知道南纾和沐云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南纾回答卡尔的话语还在脑子荡漾。 既然不会的话,就和我回南城吧,那儿本来也就是我们的家。 陪着valery的时光总是那么安心,她在想应该带着他回南城还是留在纽约,阳光那么暖,母子一人蜷缩在一个吊椅上,不知不觉南纾便睡着了,valery却蹑手蹑脚的回屋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江沥北。 当江沥北发现他是看他的时候,微微敛眉,人小鬼大吗?江沥北的手机叮当的响起,他拿起手机,是南纾发来的。 “有兴趣聊聊吗?” 江沥北听着这个语气,嘴角出现了长长的弧度,心情也不自然的好,回道:“地点你定还是我定?” “对面咖啡厅,五分钟见,请勿迟到。” valery发完信息,回到屋内放下望远镜,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一路狂飙,跑到了咖啡厅坐下,江沥北还没有到。 江沥北看着发来的信息,拿起外套,迅速下楼,就在四分十几秒的时候到达咖啡厅。 他看到江沥北,缓缓的起身,很绅士的招呼道:“江先生,您好!我是valery。” 江沥北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他的模样,眉目间像极了那个人。 38.时光旧影中有你(十六) “你好,我是江沥北!” “五年前我就知道你了。”valery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倒水。江沥北急忙拿了过来,说道:“我来。” valery微微抬头,说道:“来者是客,anne教过我待人之道。”这样的话倒是让江沥北一怔。 江沥北看着他娴熟的倒满水杯,端起来递给自己,他心中的复杂无法言明。他一直以为是南纾和沐云帆的孩子,但是当他看清这个孩子长相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了,他的心中本应该松一口气,为何却比原来还要堵塞,还要痛心? “五年前你应该还没有两岁。” “年龄和对认知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沥北问道。 valery看着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清楚,只是我清楚你有未婚妻。” 江沥北静静的望着他,许久才说道:“听说的未必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江先生,我不希望anne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受伤。”valery会想到这个问题,大抵也是因为卡尔和沐云帆的事情。 在valery的心中,沐云帆很好,对他和anne都很好,甚至他希望南纾是和沐云帆在一起的,南纾忘记了过去,不代表以后不会想起来,他最不希望的就是anne受伤。 “这个你大可放心,在我的身旁,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她丝毫。”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们是亲人,所以我会带着你和anne回家。我也知道你生病了,我会去做配型,我找了血液科最顶尖的马克医生和我们一起回去。”江沥北除了面对南纾,此刻难得的目光柔和。 “我无权决定,我只是发现你一直跟着我妈妈来到了病房外面,随后你又住在了我们对面,每一天你都坐在那儿,我想,我们聊聊比较好!”valery说完端起杯子喝水,江沥北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valery皱了皱眉,眉毛微微的上挑,竟然也难得的如出一辙。 远处的服务员在谈论说这对父子看着好养眼,那个女人真幸运。她们的谈话落到了valery的耳中,他看着江沥北问道:“您觉得anne幸运吗?” 江沥北垂下了眉,说道:“你知道我和你母亲的事情,对吗?” “知道。” “能和我说说过去吗,说说你和你妈妈来纽约之前的时候。”江沥北的眼神中隐藏了太多的东西,valery的心情很复杂,他不该搀和母亲和他的事情,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江沥北一点,他想知道江沥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anne托付终身。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曾经在南城发生了什么呢?”valery看着江沥北反问道。 “是因为我怕她会难过。” “我也怕她会难过,她伤心的时候不好哄。” 听着valery的话语,江沥北陷入了沉思,是啊,南纾难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不被打扰,她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难过。 valery看着江沥北涣散的眸光,他手臂微微环绕,趴在了桌子上,呆呆的看着,若是他的病治不好,眼前的男子将是anne以后的唯一依靠,心中忽现点点的伤感。 39.时光旧影中有你(十七) 南纾一觉睡醒已是黄昏,带着valery吃过晚餐,母子两人准备去看电影。晚间的风很凉,南纾趴在南纾的背上,南纾走得很慢,似乎所有的时光都就这样慢了下来。 “anne,我陪你一起回南城好不好?”valery轻声问道。 南纾微微一笑,回道:“妈咪回纽约来陪你不是也很好吗?” “这哪行呀,妈咪你的工作现在是在n.s,忽然间就辞职走了是不是不太好?”valery的话语飘入南纾的耳中,valery的心思她怎会不知,只是? “好啊,那咱们就回去。”南纾满口答应,听见了valery浅浅的笑声。 南纾带着valery去看动画片,被valery好一顿鄙视,南纾笑道:“你是小孩不看动画片看什么?” “你儿子真的是小孩吗?这么幼稚的动画片,咱们到底是谁要寻找童真?” 南纾汗颜,本来是看一个恐怖片的,可是被包场了,票买了,人也来了,随便看一个好了,便选了丁丁历险记,南纾告诉valery带他看恐怖片,可是进场的时候看到了丁丁历险记的展架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好笑。 小小的脸庞都快扭曲了,还是笑着说:“妈咪,这就是你说的恐怖片吗?” 南纾装无辜,说道:“对啊,历险记也是。” “.........” valery抬头望着检票员问道:“丁丁历险记是恐怖片吗?” 南纾也静静的看着那个检票员,一阵无语,正准备回答的时候,“这也是另类的恐怖片。”只听一缕温润的声音翩然入耳。 检票员微微一愣,---另类的恐怖片...... 南纾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回头,江沥北穿着浅蓝细格的衬衣,一只手抱着黑色的西服外套,另一只手抱着一桶爆米花,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此刻的他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在南纾的印象中,江沥北一直都是白色衬衫,黑色外套,永远都那么的单调严谨,可这个看脸看身材的时代,估计大甩卖的衣服穿到他的身上都是无与伦比的。 在南纾的微愣当中,江沥北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来看电影?” 南纾在腹诽,都在检票了不是看电影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 “出差,无聊出来看电影,哪知道只有这场了。”他说着目光缓缓的看向valery。 “妈咪,这位帅哥看着好眼熟?”他小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南纾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江沥北望着valery说道:“我是江沥北。” valery看着南纾浅笑,秒懂似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valery,很高兴见到你。” 江沥北静静的看着南纾,说道:“快开场了,进去吧。” 南纾见到江沥北,心中的疑惑很多,特别是当江沥北似乎是自来熟一般的牵起了valery的手,而valery也没有不同意的时候,她便知道,眼前这一大一小,肯定在她之前见过面了。 南纾想起了那天晚上给江沥北打电话,他在电话中要她多加件衣服,在机场也不是幻觉,江沥北本早就来了纽约,他和valery相处融洽,让南纾有了一瞬间的恍惚,电影结束之后,熙熙攘攘的人都在散场离去,不远处出现了一阵骚动。 江沥北转身看到了那个众星捧月中的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唳,抱起valery对南纾说道:“走吧。” 出了大厅,南纾却恍惚的听到了身后有人喊自己。 40.时光旧影中有你(十八) 南纾微微蹙眉,看着江沥北问道:“是不是有人喊我? “你听错了吧,我们都没有听到,上车吧。”江沥北说着打开了车门。 原本valery想要南纾陪他去逛街,可是从电影院出来之后,他就觉得很累,江沥北送他们到家门口。 南纾打开车门,伸手拉valery下车,valery却一直低埋着头,自己走下了车,南纾低头看他,脸色苍白,鼻尖还有一丝血迹。 那一刻她脑子似乎是炸了一般,顿时蹲了下去,拉起valery的手,他的手心还有血迹。南纾看着他,雾眼朦胧,可是她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抱起他重新坐上了江沥北的车。 江沥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头望向她。南纾抬眸,说道:“麻烦您送我们去一下医院。” 他看着南纾眼中的担忧,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飞快的朝医院赶去,这几年,valery的病情一直控制得很好,忽然间这样病发不是一次两次,南纾以为,她有足够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当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valery看着南纾苍白的神色,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妈咪,我没事。” “别说话,妈咪当然知道你没事,妈咪当然知道。”南纾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却又是那么的镇定,江沥北的心中如同被侵蚀了一般。 南纾能够感觉到自己双手些微的颤抖,她有多害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valery晕厥,被送进了急诊室,安七和沐云帆纷纷赶来,夜晚十点半左右,valery全身冒汗,手指忽然蜷缩扭曲变形,模样可怕,一旁的安七心疼得落泪,南纾紧握着双手,指尖陷入了掌心,江沥北连忙奔出去,片刻后医院全部专家快步奔来给valery会诊。 医生见此情形,承受力比较弱的人,当场也是吓得满头大汗,更何况是第一次见到的江沥北了。 江沥北心情跌落到谷底,压力很大,但安慰南纾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医生别急,检查的时候不要有纰漏。 南纾一边叫valery的名字,一边试图掰开他的手指,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舍不得下手,江沥北握着她的手:“我来。” 即便是他,也是颇费周折,足足花费了十几分钟,valery手松开的时候,江沥北身上都是汗,但是周围的人却都松了一口气。 valery情况舒缓,他询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江沥北在生气,他眼神凛冽,字字咬得很重,医生说:“因为前段时间连续化疗,valery体质很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沥北痛心的看着valery,他全身还在蜷缩着,最好的方法就是输血。 他解开袖扣:“抽我的。” 于是,血液从江沥北的手臂里抽出来,然后缓缓流进valery的身体里,江沥北躺在那里,另一只手握着valery的手,眼睛由清晰渐渐开始变得模糊。 看向南纾,千帆历尽的她在此刻没有落泪,她坚强的看着他们,淡淡微笑,可就是那样的笑容,无疑让目睹这一切的人很心疼。 主治大夫看着valery和江沥北眉目相似,便问南纾是不是孩子的父亲,南纾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到江沥北说是。 南纾没有解释,江沥北却和医生讨论配型的事情。她一直想要的不就是知道真相,然后找到合适的骨髓给valery吗,这样的场景让江沥北看到,或许也是天意。 41.华灯初上时(一) 有人说每一天,每个人,在每一个城市,上演着不同的故事,华灯初上时,万家灯火里点亮的是冷暖不一的人生。 医院里很安静,江沥北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有事匆匆离去,南纾坐在valery的病床边,轻轻的握着他的手,鼻子忽然间很酸很酸。 她给他捏了捏被角,缓缓起身走到了窗边,外面下起了凉丝丝的冬雨,意味着明天又有一场离别,和阳光的告别。 有很多人过久了安稳的生活,便会向往那么门前匆匆往来的背影,亦期待自己的人生有所变数,不被岁月枉自蹉跎。南纾则不一样,她希望安定,希望有家,希望valery的病可以治好,可是这样的希望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求。 江沥北连夜去了加德满都,因为马克在哪儿,关于这个多年来的好友,因为一次的阴影到现在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倒要屏蔽一切避免被找到摧残。 翌日里,valery醒来没有见到江沥北的身影,似乎有些失落,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南纾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说道:“再住院几天,休息休息,我安排好南城那边,咱们一起回南城。” 他乖乖的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沐云帆来看他,南纾也在身旁,valery说想喝南瓜浓汤,南纾便出去买。南纾走了之后,沐云帆才看着valery问道:“你什么卡尔时候结婚?” 话语问得有些突然,沐云帆也微微一愣,说道:“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在anne身边会比较好,所以准备和她一起去南城,想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valery说得很真诚,其实他沐云帆的母亲很介意南纾有孩子,也介意她身份不明,在沐云帆的母亲眼中,儿媳妇是要门当户对的。 去年沐云帆要娶南纾,他的母亲横加干涉,南纾最后也拒绝了他,他在酒吧喝醉酒,卡尔去找他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要不是卡尔护住了他,断了双腿的可能就是他,沐家的准儿媳,若他还要退婚,那便是遭万人唾弃! 他和卡尔结婚是早晚的事情,就算呼风唤雨,就算他什么都有,可是他仍然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 看着valery的神情,微笑着说道:“快了。” “嗯,沐云帆,我有时候就想,你如果是我和anne的家人多好。”他说着微微埋下了头,其实这些大人的事情,他不参与的比较好,可是anne是他的妈咪,他也深知妈咪心中没有沐云帆,就这样沐云帆结婚,他们离开纽约,这样的结局很好。 沐云帆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或许也是因为只有anne一个人带着他成长的缘故,从小便是那么懂事,那么让人心疼。 “我们会一直是亲人,你和anne的亲人,就算我和你卡尔阿姨结婚了,依旧是,不变。” valery听到沐云帆的话语,笑颜逐开。 “嗯。”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南纾推门而入,看到两人还在聊天,朗声问道。 “闲聊,男人的话题,女人不能听。” 南纾听着自家儿子的话语,撇了撇嘴,欲要说话,手机响起,是江沥北打来的。她接起电话缓缓的走了出去。 沐云帆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晦暗不明...... 42.华灯初上时(二) 下午16点,江沥北到了伊斯坦布尔转机,他打电话询问valery的情况,南纾话语中没有了沉重感,心想应该没事了。 “valery醒了没有?”江沥北轻声问道。 “醒了,现在正在吃东西。” “嗯,那就好。” 他的突然离去并没有告诉南纾原因,沉默了片刻,听到江沥北说:“后天凌晨我就回来了,等我。” “没事,你忙你的,还有,valery的事情谢谢你。”南纾的话语中有着淡淡的疏离,江沥北没做多想,回道:“听话。” 南纾渐渐的有些恍惚,江沥北的一句,听话,她都无力反驳,这是不是说因为心底的熟悉感作祟,南纾想起了席慕容诗集中的那一句话,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南纾曾经读这句话的时候不懂,可是现在似乎慢慢的懂了。 江沥北给南纾挂完电话之后,给言清打了电话,给了她一个地址让言清去一趟纽约,言清不明所以的问道:“去做什么?” “南纾在哪儿,我有事要离开两天,你帮忙照顾一下她们。”江沥北沉声说道。 言清一听话语不对,问道:“除了南纾还有谁?” “你去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吗?”江沥北的话里有话,他既然拜托她去照顾,并且告诉家里面她是去出差,就说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她风风火火的回家收拾东西,母亲江婳看到她收拾东西问道:“做什么?这么着急。” “有事,出差,我收拾一下东西。”言清的话语刚说完,便见到舅妈温瑜从楼上走了下来,她喊道:“舅妈。” 温瑜望着她,询问道:“去哪儿出差,要去很久吗?” “去纽约,谈一个项目,时间不确定呢。”言清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回道。 “沥北也去吗?” “嗯。” “那正好,子熏也要去纽约,要不一起吧,你们好有个伴。”温瑜的话一出,江婳的眉头微蹙,微乎其微,并不明显,说道:“大嫂,子熏也是今天走吗?” “应该是的,前天她陪我去酒会的时候提起过,问起了沥北的事情,对了,最近那个新来的设计师是不是还和沥北纠缠在一起?”温瑜说话的时候望着言清,不是问她又是问谁? “应该没有吧,大哥最近的工作很忙,那个设计师也看到冷冷淡淡的,舅妈,你就是多心了。”言清说完起身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说道:“好了,收拾好了。” “舅妈,子熏她什么时候走?” “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温瑜说着就要给徐子熏打电话,只听言清急忙说道:“这样,舅妈,你让子熏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陪她,因为我赶飞机,估计也等不了她。”说着风风火火拖着行李箱跑出了门,临了还留一句:“舅妈,记得让她给我电话啊。” “知道了。”温瑜说完回头对着江婳说道:“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你也不说说,女孩子,像徐子熏一样,温温婉婉的比较好,少吃亏。” 江婳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多了一抹异样,说道:“那么大了,怎么管,随她开心,以后家中有一个子熏也就可以了。” 言清匆匆忙忙的赶到机场,大厅内正因为归来的唐家大少一阵骚乱,言清定定的愣在了原地,他还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浓郁的眉目性感的薄唇,时光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言清不知不觉的就挺直了背,仰起头,大步的朝检票口走去...... 43.华灯初上时(三) 从南城到纽约的时间有些长,言清在飞机上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眼角还累泪渍,她朝三万英尺的高空中看过去,并没有所谓的尘埃,因为都不愿意低头,所以注定等不到尘埃落定! 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江沥北和南纾,她曾想,若是当年江沥北信南纾多一点,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漠然走开,是不是就不是如今的结局? 如今这么费尽心机的靠近,挽留,南纾若是有朝一日清醒,他们又该如何面对?言清不知,但她清楚,江沥北也不知。 江沥北给言清的地址是医院的地址,言清心想估计是南纾住院了药她来照顾,不料找到了病房,给她开门的是valery。 “请问这里是v506病房吗?” valery仰着头,眨巴着眼睛说道:“是啊。” 言清看着眼前的小正太,简直就是江沥北的缩小版,想都没有想就问道:“你和江沥北什么关系?” valery上下打量着眼前,小手轻轻的捏着下巴,似乎在审视一样东西一样,许久之后他才看着言清说道:“你觉得呢?” 言清觉得这个小鬼头肯定和江沥北有关系,问道:“南纾呢?”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喊她anne的,肯定是故人,你找她做什么,她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你和南纾什么关系?”言清问道。 “你看你一来就一直打听我和他们什么关系,我才想知道你是谁勒,不过看你拎着行礼应该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吧,行礼给我,进来吧。”说着接过言清的行礼箱,拿着转身走了进去,言清看着这小小的背影,心中愣是还没有缓过神儿来。 不过valery却是因为绷不住了才会匆忙接过言清的行礼转身,笑得他一颤一颤的。 “你叫什么名字?”南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valery正在给她冲咖啡,小小的身影,站在那儿,像极了宫廷里面的小王子,举手投足间透着绅士和优雅,越看越觉得他就是小时候的江沥北。 “我叫valery。” “valery,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来,请和咖啡,不好意思,因为这儿不是家里,只有速溶咖啡,还请见谅。”valery说着把咖啡放在了言清的面前。 “谢谢。” “不客气。”说完之后便坐了在了言清的对面,静静的看着言清,许久才呢喃道:“真人比杂志上好看。”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valery镇定的回道。 南纾去买早餐去了,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言清和valery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她眉头微皱,言清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沥北让我来的,你还好吧,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言清看到南纾回来,完整无损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啊,是valery生病了。” 言清回头看向valery问道:“他是?” “我的孩子。”南纾的这一句话,让言清瞬间清醒,却又不可思议的看向南纾。 “怎么可能......” 44.华灯初上时(四) 南纾看出了言清的不可置信,可偏偏言清的这一声惊呼引起了valery的注意,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南纾的跟前揭下南纾手中的东西,问道:“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清一时间有些慌乱,缓和了神色微笑着说道:“不是,我是说怎么可能这么大了,你妈咪看着还这么年轻。” 南纾也笑笑,说道:“valery,她是言清姑姑。” valery似乎有些不太开心,淡淡的看了眼前一眼,拿着东西转身走了进去,他其实不是闹小情绪,只是言清刚才说的话似乎他不该在这个世界上一般,心想可能anne当年就是因为被逼才会一个人去到墨尔本,一个人生下他,还差点没命,他一想到这些便不想说话。安安静静的把南纾买的早餐提到餐桌上打开,摆上餐具喊道:“妈咪,怎么还不过来?” 南纾看了言清一眼,说道:“没事,你刚下飞机应该也还没有吃早餐,肯定饿了,先过来吃饭,有事一会儿咱们再说。”说着拉过言清的手朝里面走去。 早餐很简单,栗蓉鸡蛋羹还有奶香玉米软饼,灌汤小笼包,看着挺多的,餐桌上valery没有了刚才的脸色,微笑着给言清盛鸡蛋羹,可是南纾发现,他的眼中还是淡漠一片,这一点,当真是像极了江沥北。 吃完饭之后,valery收拾餐具,南纾说:“我来,你去那边休息。” valery没听南纾的话,独自端着餐具就朝厨房走去,都快进屋了才问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南纾擦着桌子的手忽然间就停顿在那儿,看了看言情,没有说话,径自朝valery走去,看到南纾进来,他垂着头,玩着手指,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南纾缓缓的蹲了下去,“看着妈咪。”他缓缓的抬头,眼中一片清澈,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们当年就是欺负了你。” 南纾微微愕然,说道:“当年的事情妈咪都不清楚,你又何来这一说,我儿子这么帅,生气了好丑。” valery看着南纾笑道:“我觉得我这个表情很酷!”说着摆出了一个冷若冰霜的表情,南纾挑了挑眉,说道:“摆一个秒带桃花的。” 南纾话落,只见valery眉毛微微上扬,眼中眸光潋滟,嘴角的笑容有些妖艳,南纾心想,这样的儿子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男少女。 看着valery的表情,南纾笑得弯了腰,说道:“儿子,以后咱们不要摆这个表情了,妈咪每次都被你这个惊艳到了。” valery听了南纾的话,马上恢复正常样子,说道:“算了,每次明明是你要哄我,反而最后都是我逗你开心。” 南纾拉过他抱在怀里,就要亲他,valery一脸嫌弃的说道:“啧啧,不要弄我一脸口水。” “.......” 45.华灯初上时(五) 南纾脸色一沉,明显不开心了,说道:“你以前还吃我口水,现在还嫌弃我,以后娶了媳妇还了得?” “吧唧。”一声响,小小的嘴巴落在了南纾脸庞上,“这样行了吧,快出去,别妨碍我洗碗。” 南纾笑颜逐开,讨好道:“我给你打下手可好?” “也行,不要又手滑摔碎了碗。” “一定不会的啦,那只是意外,只是意外,你要对妈咪有信心。”话语还没有说完,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妈咪呀,我知道,这次也是意外。” “哈哈,儿子,你真聪明,这次真的是意外。” “........” 言清看着厨房中的母子,心中说不出的情绪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 中午的时候,医生安排给valery检查,一切正常,每一次南纾都是提心吊胆的等待,最心疼的莫过于每一次valery都会安慰她。 检查过后,南纾带着valery在下面的花园里晒太阳,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惹得valery哈哈大笑。 言清站在医院的回廊上,拨通了江沥北的电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valery是你的孩子吗?” “是。”江沥北的声音甚至是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言清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问道:“那你什么打算?” “我明天就会回来了,等我回来在和你细说,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江沥北在电话里交代道。 valery躺在南纾的怀里,眉眼间暖暖的笑意,南纾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说道:“等我们回到南城之后,等你的病好些,妈咪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嗯。”南纾在等江沥北,不多这一天。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言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valery从南纾的怀里爬起来说道:“小姑姑,我们在说过些天回南城。” “哦,你应该还没有去过南城吧?为什么喜欢?”言清浅笑着走到了长椅上坐下。 “感觉会喜欢呀。”valery俏皮的说道。 “一定会喜欢的。”言清望着南纾,似乎很多东西都在慢慢的释然,她的思绪飘到很远,自己也曾心痛到绝望,可是有父母,有亲人,有哥哥陪着,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而南纾带着这个孩子可能吃过很多苦,可能无助到绝望,却没有人能够伸一只手给她。 后来valery躺在南纾的怀中,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南纾脱了外套盖在他的身上,临近黄昏,太阳落下,有冷风微微吹来,南纾抱着valery准备回到病房,言清起身帮着她拿身边的水杯,追着南纾过去。 打开电梯的瞬间,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南纾认识,她所说的认识仅限于看过她的新闻和绯闻,红极半边天的演员南纾。带着宽大的墨镜掩去了半张脸,长长的波浪卷披在肩旁,南纾微微的侧身,让她先出去自己再进,不料她半天都不曾走出来。 “小姐,您要出来吗?” 她缓缓的取下墨镜,一脸讥讽的望着南纾说道:“还真的是你,我没有看错?” 听到她的话语,南纾蹙眉,问道:“小姐,你应该认错人了,我想我们没有见过。” 46.华灯初上时(六) “没有见过?你似乎更会装了,装得真像?”她夹枪带棒的一顿说,南纾害怕吵醒了valery,大不了不坐电梯了,转身便朝一旁的楼梯走去,而言清却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 “怎么了?干嘛要去走楼梯,你抱着valery很累哎。” 言清跑过来便看到了南纾站在电梯门口,还没等她开口,南纾便已经开了口:“言清?” 言清微微一笑,说道:“傅小姐来医院是生病了吗?” 傅安安脸色微变,“那你呢?言清?” “我来看朋友,不过,你应该是没有朋友的,肯定是来看病!”南纾还是第一次发现言清会这样说话,看来都是以前认识的人吧。 就算是故人,也不是带着善意的,南纾看到她眼中的嘲讽和恨意。她不想理会,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唇枪舌战,抱着valery缓缓的朝踏上楼梯。 傅安安推开言清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南纾的手臂,她本是就消瘦,还抱着valery,怎么会经受得起傅安安的拉扯,一失足差点摔下楼梯,言清瞪大了双眼,慌乱的冲了过去,扶住了即将倒下来的南纾,脚踝咯吱的一声响,脸色都白了。 valery睡意本来就浅,听见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 “妈咪,怎么了?” 南纾缓和了些微神色,温声说道:“没事,自己先回屋好不好?”说着把valery从怀中放了下来。 傅安安看到valery的面容的时候,眉尖的阴霾似乎更深了一些,嘴角讥讽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我说难怪这么多年不回来了,原来是偷偷生了野种!” “傅安安,你少他妈的在这儿撒泼!”言清厉声骂道。 “哟呵,你还护着她?当年唐大少护着她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喜欢她呀?当真是生了野种,你也不会担心唐大少会要她了。”南纾看着眼前,一脸的得意,高高在上的摸样。 南纾平日里看什么都是淡淡的模样,可是此刻她的眼中的寒冰凝聚,抬眸静静的望向傅安安,傅安安因为她慑人的眼神微微一怔,言清只听到“啪!啪!”的两声响,南纾的下手力道很重,顿时傅安安的脸色一片绯红。 南纾甩了甩手,缓缓的抬眸望着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傅安安,讥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可以肆无忌惮的出言不逊?” 傅安安眼睛血红,愤恨的瞪着南纾:“我有说错吗,你就不要脸,勾~~引自己的教授,还生下野种!” 南纾的心中一阵滞痛,篡心的疼,这个女人,当真很清楚什么最能刺痛她,就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要被别人这样欺辱吗? “傅安安,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的,但是你记住,你眼前的我再也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的!” 南纾的傲慢的态度让她忍无可忍,她傅安安何时被人打过,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更不可以,扬起手掌就要打回来,却被南纾一把抓住,反手回去,又是狠狠一巴掌。 47.华灯初上时(七) “啪!” “你打我?”傅安安这次几乎是跌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南纾:“南纾,你竟然敢打我?” “我已经打了,你想怎样?”甩了甩手,下次可以技巧打人,要不然手心还真是疼。 “南纾,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住进傅家,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傅家大小姐了,我告诉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你身上穿着金镶玉,也改变不了你卑贱的血液。我听说你亲生父亲是。”傅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镁光灯的闪烁,下面嘈杂声不断。 “真的是傅小姐!”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傅安安的脸庞出现一阵慌乱,急忙带上墨镜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记者看到了他们在争吵,对着南纾的言清一阵猛拍,南纾低垂着眉眼,扶着崴到脚踝的言清,淡漠的走开。 言清一直看着南纾的神色,是那么的陌生,带着透心的冷意,两人都一言不发,到了诊室,大夫正在给言清检查,就是脱臼了,没什么大问题,开了药贴。南纾扶着她回到了屋内。 南纾给言清抹药,许久之后她缓缓的抬头望向言清,言清也脸色惨白,可能是疼痛,可能也是心里担忧,因为傅安安的这一闹,过去的事情再也掩埋不住。 “傅安安,是你继父的女儿,你们曾有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言清的话语止于此,抹完药南纾缓缓的起身,眼中露出了失望。 valery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言清,转身看到南纾站在阳台上的落寞背影,他慢步走了过去。 南纾感觉手心的温暖,紧紧的牵住了valery的手,南纾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但她是一个母亲,怎么能容忍别人说她的孩子。 傅安安的声音那么大,valery当时并没有走远,他一定听到了。 那一天是糟糕的一天,黄昏来临的时候,伴随着的是乌云片片和毛毛细雨,南纾的心情从没有那么糟糕过,简单的陪言清和valery用完晚餐,三人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看了几集电视剧,valery还和言清讨论那个女配角比女主角更性感,言清说女主角比女配角更加知性美,姑侄俩人各执一论,聊得很开心。 南纾坐在沙发上浅浅的笑着,单手杵着下颚,看着他们的眼光迷离而湿润。 后来言清和valery都睡着了,南纾却怎么都没法入睡,傅安安的话语一直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像是魔咒一般。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但必尽是冬日里的雨,带着寒凉的风,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南纾缓缓的起身,披着外套走到了窗口,映着微弱的光,黑夜中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仿佛她就是被全世界遗弃的一样。 已经是凌晨3点多,她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个人,安七,沐云帆,江沥北。恍惚间她想起了一个人,陈瑾。犹豫不决的拨通了江沥北别墅的电话。 48.华灯初上时(八) 此时的南城正是下午三点多,陈瑾在花园中煮茶,南纾有一手好茶艺,就是跟陈瑾学的。 屋内的电话忽然间响起,陈瑾缓缓的端下茶壶,朝屋内走去。 “喂,沥北。”会打这个电话的一直以来也只有江沥北,从没有想过南纾会打通这个电话。 “......陈姨,是我。”沉默了许久之后,南纾呢喃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南纾,你不是在纽约吗?怎么这个点还不休息,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纾听着电话中的女人的话语,带着担忧和关切,南纾的眼角一酸,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知道些爸爸的事情。”南纾的声音有些低沉,陈瑾听出来了,说道:“是不是做梦梦见你爸爸了?” “没~没有,只是我忽然间觉得要是我还有爸爸的话,他一定很疼我。” “他很疼你。”陈瑾没有说很多,就简单的说了四个字,南纾静静的坐在阳台上,曾经带着valery一起走在人群,看尽万家灯火,可是万家里面没有她的家。 凌晨4:30从加德满都到纽约的航班落地,江沥北从机场赶往医院。南纾**未眠,地平线上揭开一抹纤弱的光芒,外面的雨小了些,医院的后花园里面的紫色茶梅大朵大朵的绽放,她拿起风衣穿上,换上了酒红色的短靴靴,缓缓的走下楼楼。 **没睡,她本应该很疲惫,可能是心累了,身体上的累就不会有那么明显。 她撑着伞,缓缓的步入雨中,路上有不少的积水,踩在上面水花四溅,上班人潮渐渐多了起来,有公交车在前面的站牌停下,一波人下车的同时一拨人上车,步履匆匆的赶去目的地。 她走过马路,低埋着头,步履间的悸动落入江沥北的眼中,人潮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拎着早餐,光洁白皙的脸庞依旧透着冷峻不禁的僵硬,唯一变了的是有些憔悴,眼中有不易让人发觉的血丝。他灼热的目光下,南纾缓缓的抬眸,两两相望,南纾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忘记了提起脚步,静静的站在那儿,身边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静止,江沥北缓缓的朝她走来,这样的场景,似乎是来自很久远很久远的过去。 南纾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漫天的雪花在飘,黑色的身影站在雪地中一直看着自己走远。 “早安。”江沥北说。 南纾恍然回神,复杂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江沥北,许久才说道:“你回来了?” “嗯,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江沥北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色,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纾浅笑,这一笑抹去眼眸中的愁绪,说道:“雨后空气好,起早一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嗯。还要再走走吗?”听到江沥北的询问,她抬眸看到江沥北眼中的点点红血丝,说道:“不了,本来想要过去买早餐,言清和valery也应该起来了。” 江沥北拎起手中打包的早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暖笑,不知为何,南纾看到江沥北,忽然间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事。 刚走过来没几步,江沥北的电话响起,是言清。 “喂。” “沥北,你回来了没有?我昨天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南纾和傅安安昨天在医院见面了,而且起了冲突,傅安安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江沥北听到的瞬间,脸色骤变。 49.华灯初上时(九) “我知道了,她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到。”江沥北挂完电话,看着在前面不紧不慢走着的南纾,风有些大,长长的风衣似乎能在她的身上飞起来,她明明漫不经心,却还是被眼神泄露。 他握紧了拳,缓和了神色跟上她,南纾看着他问道:“你是刚下飞机吗?” “嗯,刚从机场过来,anne,带着ery跟我一起回南城,今天晚上的机票。”江沥北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她,似乎也不是询问她的意见,而这一切他都已经决定了。 南纾没有反驳,沉默算是答应。 晚上的飞机,南纾这边有些着急,因为今天还有给valery做检查,还要收拾东西,言清的脚又受伤了,西荷还在墨尔本,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微微敛眉,被江沥北尽收眼底。 “我们先陪valery检查完,一起回去收拾东西,不着急,时间够。”他轻声说道。 “嗯。”南纾轻声应道。 2011年初冬,南纾正式拜别纽约,回到南城,那一天,沐云帆在电话里说,祝她幸福,安七帮着她收拾东西,送她到机场。 因为马克已经直接去了南城,江沥北来纽约接valery和南纾,valery的配型得回到南城,所以走得也着急,言清的脚还没有好,绍凯陪着她随后。 江沥北抱着valery,南纾挎着包走在身侧,像极了一家三口。 三万英尺的高空中,南纾想起了最初的目的,到现在她也没有问出答案,不过如果valery的病治好了,那么答案有还是没有?与她还有什么关系? “来两杯柠檬水,一杯白开水。”江沥北对着一经过的空姐说道,空姐看着江沥北的目光眸光闪亮,然后开始给到水,“一杯里面放点冰糖,谢谢。”空姐看了江沥北一眼,加了糖递给江沥北,江沥北把南纾前面的小桌放平,放置在上面,轻声道:“要十几个小时,喝点水,睡一觉。”话语间的温和,能揉出水来。 南纾点了点头,valery发现那个空姐一直看着江沥北,目光灼灼,于是冲着江沥北喊道:“爸爸~~” 江沥北嗯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空姐脸色变红,推着东西朝前排走去。 这**,南纾时醒时睡,半夜醒来,江沥北正安静的看着她,“怎么没睡?” “醒了。”江沥北说。 南纾又怎知,江沥北的诸多心思,valery带回了南城,江家老宅那边势必要出来认孙子,然而和南纾在多年前就已经闹成那样,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南纾要结婚。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就如此刻的静好,他能够睁眼便看到她的时光,屈指可数,一别七年,他找不到她,一次一次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江沥北似乎有淡淡的情绪流出,南纾微微蹙眉,他抚上她的眉心,不语。 “你在想什么?”南纾问。她迷迷糊糊感觉江沥北给她拉了几次毯子,他应该就是壹夜没睡。 “没事,你安心睡觉,中午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到了。” “江沥北,只要valery的一切都好,我想应该没有什么能够击垮我。”南纾说完这句话闭眼小憩。 “若是曾伤害过你的人是我,你可会原谅........” 50.华灯初上时(十) 他们回到南城,走出机场的时候艳阳高照,确实,南城气候很暖,南纾的心情变好,似乎这暖暖的日光真的有暖人心的作用。 她站在那儿,长长的素白刺绣群上飘荡着锦簇的花团,长发微飘,她伸手遮在额头,江沥北看着有些呆呆的她,嘴角噙着的笑意引人驻足,绝美的男女,痴痴的相望,怀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更是完美。 “咔嚓咔嚓”的两声,南纾回眸一看,前面跟上来了好些个记者,镁光灯在不停的神说,她微微蹙眉,大步跨到了江沥北身旁,挡住了valery,回眸看着江沥北的目光有些异样,江沥北在南纾的目光下微微蹙眉,脸色铁青,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先生,请问你和anne小姐是什么关系?有人拍到你们在纽约出入同一房间。”泡在前面的一个女记者看着江沥北问道。 “你是哪家的?”江沥北的目光狠戾,因为南纾不高兴,他在生气,女记者被他这一冷冷一问,愣在了原地。 江沥北抱着valery快速的坐进了车子,三人扬长而去,女记者有些不高兴,没有问道答案,手中的照片足以说明事实。 车子直接走进了南苑别墅区,陈瑾看到回来的南纾和江沥北,还有站在南纾身旁的valery,她看了看两个大人,没有说话,只是张罗着给他们倒水弄吃的。 那些记者拍到了照片,娱乐频道的直播上还有着他们一起从机场出来的视频,江沥北坐下进屋之后掏出手机,有了20多个未接电话,电话是霍子翌他们打的,估计也是问南纾的事情。 安排好之后,江沥北给回了电话,霍子翌问什么时间大家聚一聚,南纾这一走就是七年,好多年不见了。 江沥北迟疑了片刻,说道:“可能还得过两天,方便了我带她过去。”话虽如此,可是南纾会想要融入原来的圈子吗? 他其实能看得出来,南纾对周边的一切都有些微排斥,不追问,不追究,除了有关valery的事情,这样的她其实又何尝不是对曾经的恐惧? 陈瑾泡了茶,端给了南纾,valery甜甜的喊着外婆,陈瑾眉开眼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南纾回头望向站在外面的江沥北,他在接电话,挂完电话之后站在那儿踌躇了许久才缓缓的走了进来。 江沥北抬眸就看到了南纾望着他的目光,说道:“霍子翌打电话,看到你回来了,说有时间聚聚。” “霍子翌?”南纾呢喃道。 “嗯,以前我们都是同学。”江沥北轻声解释着。“那个时候关系还不错。” 南纾看了他一眼,不语。 用过晚餐,valery可能是累了,早早的睡去,江沥北和南纾的卧室有着一墙之隔。一起上楼的俩人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尴尬。 就在南纾即将推开门的片刻,手臂忽然间被江沥北拉住,他把她抱在怀里,南纾怔怔的站着,一时间不知所措...... 51.华灯初上时(十一) “能不能告诉我,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南纾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江沥北的呼吸在南纾的耳边一深一浅,他没有说话,却紧了紧手臂。 南纾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江沥北的话语,眼睛有些酸涩,她从墨尔本辗转到纽约,两年的时光,日日夜夜,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告诉她,anne,你还有我。 可是当江沥北站了出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告诉她,有我,你就还有家。可伴随着的是不可告人的过往,是一段她欠下的债,是一段连同江沥北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她以前总安慰西荷,也许有些东西随着时日渐长,注定会在年华里慢慢老去,直到再无疼痛,秘密如此,悲喜如此,感情也亦是如此。 那是因为她已经走到了绝望,因为她不曾抱有任何幻想。 曾经在纽约,她总是会在梦中哭醒,梦中梦到了什么,她全然想不起,记不得。 偶尔阳光明媚的午后,母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阳台的吊椅上小憩,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她看着身旁的孩子,很暖,便缓缓的进ru梦乡,可是每一次醒来,她总能从脸上找到哭过的痕迹,摸向耳霁边,发丝都是一片湿润。 她在梦中哭,在现实中冷清而麻木,若是没有valery,她又该怎么独活? “江沥北,若是你不愿说,那此后我便不问,任何的情深都会惊动光阴,记忆会酝酿出灾难,以后我们悲喜自偿!” 她的话语无温,江沥北却听得钻心的疼,他的脸色发白,沉默中放开了她,转身推门而入,南纾静静的站在那儿,站了许久,才徐徐进屋。 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眼睛有些湿润,他,终究还是不愿说。 随后的时间,都在忙着valery的住院事情,在南城都传开了,江沥北在外面有一个孩子,而孩子的母亲则是不久刚到n.s的设计师anne。 江沥北和南纾都顾不上去回应这样的新闻,配型之后还有等10天左右才能出结果,而这期间,valery做化疗掉了很多头发,这些年南纾是一路跟着走过来的,每一次母子的相视一笑,江沥北都是揪心的疼。 那天陈瑾煲了汤送到医院,南纾下楼去拿,回来的时候,江沥北正坐在床沿边,valery带着天蓝色的针织线帽子,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江沥北说:“爸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valery看着江沥北,抿了抿唇,似乎有话想说,犹豫了半晌他才说道:“江爸爸,你会和妈咪结婚吗?” “会。” “那以前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valery轻声问道,童真的眼眸让江沥北心思牟转,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操心,好好的养好病,爸爸以后告诉你。” “其实,爸爸,我的病会不会好,我不知道,不管你和妈咪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些年妈咪为了我很辛苦,我希望她幸福,希望有人对她好,最近也希望对她好的人是你。” 52.华灯初上时(十二) valery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江沥北的心中似乎被什么狠狠的戳中,疼得难以呼吸,说道:“有马克叔叔在,你的病能够治好,以后我和你妈咪结婚,你要给我们当花童。” “爸爸,无论如何,无论anne是否完美,你都娶她,一生对她好吗?” “当然。”江沥北说道。 “就算以后没有了我,你们再也还有宝宝,也是一样的吗?” “爸爸,妈咪当年是在墨尔本的街头生下的我,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到那边,什么人也不认识,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所以她在工作回来的途中就肚子阵痛,随后大出血差点没命,要不是西荷阿姨的女儿把我们送到医院,恐怕今天就再也没有我们。”这样的过往从valery的口中平静的说出来,南纾捂着嘴巴靠在墙上,眼泪竟然是无声的滴落。江沥北起身,扶着valery的手微微颤抖,说道:“你放心,无论是怎么样的南纾,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一个。爸爸有事情要先离开一下。” 说完拿起外套大步的跨出了屋,南纾躲在隔壁茶水间看他走远,心有些疼,她失忆的这两年,并不代表过去没有了,就如此刻,她不记得,valery都在一字一句的说与江沥北听。 江沥北曾想过千万种南纾离开的情况,当年医院的大夫曾告诉过他,南纾去打过孩子,所以他才会那么笃定的南纾是一个人离开,他也笃定她会好好的。他之所以那么笃定,就是因为他们骗了他。 凌晨的街道,城市浮糜,已是入冬,深夜微风冰凉,江沥北忽然间觉得这个季节过得很慢,慢到了他是一天数着一天的过,慢到他什么脾气都没有。 初遇,她撞他一个满怀,便住入他的心中,深藏经年到再也藏不住。 那一年,他生病住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她不曾来看他一眼,他也曾想,一个女人罢了,或许经年之后,她在他的生命中什么也不是,但他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傻傻的给她送去伞,大雪中,她和少年挥手告别,然而少年没走多远,又忽然折返身子快速奔向她,那个白衣少年把她抱起举得很高很高,她显然受到了惊吓却又苦笑不得,然后少年低头吻向她。 她长长的墨发垂泻下来,阻挡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稀可以看清她柔软的唇瓣宛如暗夜中绽放的花朵,只是,那朵花的开启是为了那个少年。 绍凯站在江沥北的身后,没有察觉江沥北已经寒下来的脸,兀自惊叹道:“天啊,南纾什么时候和江暮年在一起了?” “回去吧。”他淡淡的说完转身,步伐沉稳却又带着隐隐的愤怒,他以为,她生来冷清,所以对谁都一样,原来,他也只是她生活中的一个别人,陌生人而已。 那一天,江沥北才知道,一个人的心由暖到冷,也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 53.华灯初上时(十三) 江沥北此时坐在江边上的长椅上,因为是郊外,除却隐隐寂寥的灯光,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呼呼刮过的声音。 他拨通了柳倾白的电话,说道:“在哪儿,我想见见你。” “我在曼谷机场,正准备登机呢,江大少,这会儿那死丫头回来了,开心了吧,让她给我养好等着,我马上就回来。”电话中的女子清脆爽朗的声音在江沥北的耳中划过。 “我在江边等你,有事情要找你。”江沥北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微的哽咽。 柳倾白听出了异样,问道:“怎么了,大晚上的神叨叨的,有事情明天说好了,这么着急电话里不也可以说,你大晚上去江边坐着渗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跳江呢,要是媒体拍到江大少跳江,得是多大的新闻。” 江沥北也准备在电话里问她,只是那边的声音太嘈杂,江沥北冷声说道:“我等你,事情今天一定要说,两个小时的我让绍凯去机场等你。” 柳倾白觉得江沥北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不然大晚上的搞什么高深。挂了电话之后,江沥北给绍凯打了电话。 绍凯去机场接到柳倾白的时候,她一见面就啪啪啪的问个不停,绍凯最后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死。”柳倾白说着就将后座上的抱枕扔向绍凯。 绍凯也不说话,看了看身后的女子,抿了抿唇。 江沥北一直没有回家,陈瑾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去,是不是和南纾吵架了,说南纾也给她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七年前,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南纾,她刚做完手术,肯定需要好好休养,可是几乎翻遍了整个南城都没有找到,每天总是梦见她,梦见她无声的泪,梦见她绝望的背影。 久而久之,他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疼痛在他的身体里面游走。 绍凯问他,“哪里痛?”他说不出来,他觉得全身都在痛,却又找不到任何伤口。 他一遍一遍的打着她的电话,回应他的只有寥寥数音。 “你好,我是南纾,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他拿着电话对着绍凯轻声说道:“你看,她只是不方便接听电话罢了,她还在,一直都在。” 焦躁消除,他觉得内心很安静,白天用大量的工作来麻醉自己,一到晚上及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绍凯没有办法便喊来了柳倾白,她说:“沥北,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带着些微的小心翼翼,因为那个时候的他烦躁不安,脾气也暴力,他轻轻的笑了,却开口说道:“好。” 虽是心理治疗,但是那儿才是他真正放松的休息室,因为他能够入睡,睡梦里面有她。 在南苑的别墅里面,白玉兰花盛开得灿烂,大朵大朵的锦簇在一起,她站在树下,淡淡含笑,踮起了脚尖,想要触摸白玉兰花的花瓣。 他轻轻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她,含笑说道:“喊我不就可以触摸到了么?” “江沥北,你是故意的。”她低眉开着她,隐隐的笑意是他心中一辈子的暖。 他笑着,问自己,他是故意的么?也许吧...... 54.华灯初上时(十四) 时至今日,他和她相识13年,2003年的时候,陈奕迅的一首十年火遍了大江南北,她一个人去古城写生,他尾随而去,她坐在一家叫转角的皮鼓店里和那个打鼓的中年男子学着皮鼓,学的就是十年,她穿着长长的印尼风的刺绣长裙,长长的墨发上绑着银铃的丝巾,本就有着绝世的容颜,不一会儿,皮鼓店门口围满了大量的人群,或许是因为那一首歌,但是江沥北知道,大多数人更是因为坐在皮鼓旁边一边清唱一边打着皮鼓的女子。 一曲毕,有游客忍不住上前合影,她有些微的不自然,却看着前面的情侣,最后却还是答应了合照,那个时候的她笑得很开心。她说,希望十年后的你们,有一个幸福的家,走一辈子。 话语平淡,女孩甜甜的笑着,说道:“谢谢。” 那一天,有人问她,期待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江沥北一直记得她的回答,南纾说:“十年后,我希望有家,有他。”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给她。 若是她没有那样的一个母亲,若是他没有那么轻易的放手,他们的今天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她便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这世间,没有如果。 江沥北望着平静的江面,却听得到清晰的流水声,手机短信响起,他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马克发来的信息,只有简单的几个字,“结果出来了,配型不成功。” 江沥北呆滞的看着手机屏幕,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手机掉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是那么响亮。 绍凯和柳倾白到江边的时候,江沥北就那么坐在长椅上,只听得到江水流动的声音,漆黑的一片和那孤寂的身影相辉映,绍凯静静的看着,心中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柳倾白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缓缓的走到了江沥北的身旁坐下。江沥北看了她一眼,眼圈发红,柳倾白把包放在一旁,递了一瓶水给江沥北,问道:“想说什么?这么晚的喊我来这荒郊野地,我可不想喂蚊子,赶快说完回去睡觉,我困死了。” “倾白,我记得那一年你说南纾去医院是你陪着她去的。” “是。”柳倾白点了点头,微微蹙眉回道,“怎么了?” “倾白,我那么相信你们。”江沥北的目光渗人,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神情,他只要一想到,因为这个孩子,南纾差点死了,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似乎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江沥北,你什么意思,朋友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真的以为南纾没有了孩子只是你一个人痛吗?你不问青红皂白,你逼着她拿掉那个孩子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又可曾看见,她从手术室里面走出之后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江沥北,那个时候,你在哪儿?我只是去打包个午饭的时间,我就弄丢了她,我愧疚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可是你现在问那些陈年往事,有意思吗?” 55.华灯初上时(十五) 柳倾白似乎对当年的是些事情还在一直愤愤不平,她是不平,她不平江沥北真的会逼着南纾去堕胎,她不平南纾也竟然真的会去,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她有什么资格搀和他们的事情,她劝了,说了,谁又听? 江沥北看着柳倾白面带愤怒,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一番话,七年,从南纾离开,柳倾白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一句不是,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南纾不见了,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他们还是他们。而此刻,江沥北才明白,柳倾白对他们当年的事情有着这么多的不平,她深藏了七年。 这样的她,又怎能骗他? 柳倾白站着,江沥北缓缓的抬头,看着她轻声说道:“她之所以还能在我的身边,是因为她两年前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倾白,她当年留下了那个孩子,孩子都已经六岁了。” 柳倾白听见江沥北平静的说出这样的事实,她恍惚想起了那一年南纾出院的时候那个大夫说:“孩子,好好养好身体,一切都会好的。”南纾确实是从手术室内走出来的,可是为何孩子还在? “孩子是暮年的么?”她轻声问着,缓缓的坐了下来。 江沥北艰难的点了点头。 “江沥北,这七年你没有想明白吗?什么重要你分不清楚吗?我们这一群人,霍子翌,西衍,简安,千落,还有叶云帆和沈天骄貌合神离,相敬如冰,我想不明白,那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你看也看够了,等也等够了,难道你的心中就容不下一个孩子吗?况且这个孩子还是江暮年的孩子!” “你知道吗?我在米兰第一次见到她,一直跟到纽约,我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擦身而过,她看我像看一个陌生人,我当时在想,她是恨我的,所以才装作不相识,可是我错了,她站在我的面前浅浅的笑着说,江先生,您好,我是anne。她的眼中没有恨,没有爱,是一种真正的陌生。当时手心很凉,我觉得全身都是冷的,我有一种幻觉,这不是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把她带回南城,当孩子在纽约出事情,我才知道她有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生病了,血癌,倾白,你知道暮年死了,而我,配型不成功,南纾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呢?”江沥北一直看着漆黑一片的江面,双手捂着面容,这个在他们面前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面不改色的男子,此刻竟然这样无声的哭泣,这么无助的问她该怎么办?柳倾白听到这个消息,就那样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许久许久之后,才呢喃的说道:“沥北,你的不可以,也许别人的可以呢,阿姨的,还有叔叔的,言清的,姑姑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她,总有可以的。” 话落之后,良久良久的沉默,江沥北缓缓的起身,说道:“对,那么多人,总有可以的,总有的可以的。你回去吧,一天也累了。”说完踉踉跄跄的转身沿着江边走去,柳倾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忽然间滑落,他坐上车,说道:“送我回家,谢谢。” 56.华灯初上时(十六) 深夜中,微风那么凉,江沥北绕着江边一圈一圈的走,多年前的冬天,南城下了大雪,江边白茫茫的一片,南纾和他绕着这儿走了很多圈,他生性寒凉,一到冬天手总不会暖,江边上看雪景的人很多,她一边哈着气一边轻柔的给他暖手。 南纾也是,两人都那么畏寒,却舍不得放开。 她说:“我生在北城,我叫南纾,从小都没有见过北城下雪,你生在南城,你叫沥北,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们终究会在一起?” 他浅笑不语,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一个名字,哪有那么多的说法,不过最后一句还是说对了。” 她向来不善言辞,却总是淡淡的说着让他感动的话,他当时虽然那么反驳了她,可却记在了心里,把南和北两个字去刻了一个两个玉,不过却两个都是刻到了背面,那个时候并没有多想,知道很多年之后,他拿出来放在手心,才知道,这样既是背光而行,也是背道而驰。 柳倾白说,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是合适的,总有一个会成功。是这样吗?他拿出手机给南纾打了电话,电话一直响,可能是因为她已经睡着了,许久之后才接起了电话:“喂,你好。” “南纾,是我。”南纾知道是他,这么晚了,他给她打电话想要说什么? “嗯,我知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南纾许久都没有听到江沥北的说话城,沉重的呼吸声在电话那端响起,“江沥北,你还在吗?” “南纾,我们结婚吧。”江沥北的话落,南纾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江沥北,你是在可怜我吗?没有必要,valery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都已经过去了,我自己也不曾记得,你也不用为这样的事情愧疚。”南纾回到,话语冷清。 “就当时给valery一个完整的家。”江沥北说完,南纾竟是无言以对。 “江沥北,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那天晚上我是最后一次问,以后,过去是好是坏与我无关,只要valery的病治好,我不会再追究过去,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我会带着他回纽约,或者墨尔本,或者任何地方都行,我能感觉得到你的内疚,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也无需这样,当初我会来南城,也不过是因为安七说您和马克是好朋友,本就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对不起。关于给valery,他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小孩,他也深知你不是他的父亲,所以,谢谢。”南纾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么平静的说完这些话,电话那端只剩下浓浓的呼吸声。 “valery希望我们在一起,你是做母亲的人,应该不会让他失望,或许,这些对他的病情也有帮助,所以,我们先结婚。其他的事情,等valery恢复之后,我全部告诉你,到时候你想怎样都行,现在也很晚了,早点休息。”江沥北的语气冷硬,容不得她反驳,明知她最在乎valery,江沥北三句话都不离,明着逼她答应。 57.华灯初上时(十七) 江沥北挂完电话之后,开着车回到了江家老宅,这是这七年来,他回到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深夜的时候,警卫看到回来的江沥北,惊讶得合不拢嘴。 而南纾,却再也难以入睡,她静静的看着手机,答应吗?若是上午没有听见valery说她大出血不会有孩子,或许还会答应吧。 “我希望妈咪幸福,也希望妈咪嫁给江沥北。”黑夜中,一道童声响起,valery听到她说的话了,她看着已经起身的valery问道:“妈咪吵醒你了吗?” “没有,江沥北刚才给我发了信息,他说,他不能没有你。我和他聊了,妈咪,你答应他吧。”valery打开了台灯,躺在南纾的腿上,看着南纾呢喃道。 南纾看着他真挚而又清澈的目光,问道:“你很喜欢他?” valery摇了摇头。 “不喜欢?” “不是,我还好,主要是他会对你好,这个很重要。”valery看着南纾说着,像大人和孩子说你找老公要找对你好的,这个很重要一样。南纾微笑,说道:“就算是没有爱情,他对妈咪只是内疚想要补偿,也可以?” valery看着微微蹙眉的南纾,沉思了片刻回道:“据我对男人的了解,不会因为愧疚就去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这点,是可以保证的,还有anne,你应该这样想,他对你愧疚又何尝不是他对你的一种心疼,而这种心疼正是因为他爱你,这不矛盾。” 南纾听着儿子说的大道理,有些汗颜,六岁的他,说起话来比她都还老成。 南纾微微撇嘴,说道:“歪理,你又没有经历过,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这想法又不对,没经历过的不代表不懂,经历过的也不代表就懂得,所以,一切对外界的认知和理解,与年龄无关,也不成正比。”valery坐了起来,母子面对面的坐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那么认真,那么好看。 “valery,我考虑考虑。” “嗯,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关灯睡觉好不好?”valery看着南纾询问道。 南纾微愣,儿子这话怎么好像是把她当做孩子一样的哄,半晌才回“哦。” 说着valery关掉了台灯,安静的睡去。南纾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半醒半睡的状态,valery从躺下去的时候就一直闭着眼,嘴角微微的扬起,可以眼角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他用自己的手机追踪了江沥北的手机,江沥北收到的任何短信和电话他都能复制一份,所以当他看到马克给江沥北的信息的时候,他脑中有一根弦似乎瞬间就断了,他从三岁的时候查出有血癌,一直到现在,整整三年,他永远都记得检查出来的时候,anne的眼中有些湿润,她一直忍着泪,平静的告诉他没事,只是生病了,住住院就好了,入夜后,他躺在床上,anne在阳台上蹲着,双手抱着肩,隐隐的抽泣,他是第一次看到anne哭,没有哭声,却看着那么心疼。随后永无止尽的治疗,几乎磨尽了他所有的坚强,很痛苦,他咬着牙,甚至能够听到牙齿间发出的尖锐摩擦声,只因,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生,悲观和乐观之间,他选择了乐观,他要活下去,无比肯定的活下去。 58.华灯初上时(十八) 深夜,江沥北回到了江家大宅,喊醒了所有的人,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客厅内的气氛一直压抑着,江启恒看着脸色一直不对劲儿的江沥北说道:“有什么事情,快说,你把一家人都喊起来,就是陪你这么坐着吗?” “我就是通知一声,我和anne准备结婚,还有,徐子熏的事情温女士恐怕要去解释一下!其他事情,暂时没有!”江沥北说完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的模样。 江启恒一脸的怒气:“你说什么?” “我说我准备结婚。”江沥北看着江启恒一字一句的回道。 温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厉声说道:“我就说那个狐狸精,不能留,言清那个死丫头还说没事,你和徐子熏已经是订过婚的人,这点你不清楚么,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胡闹什么?” “或许这三十年我在你们眼中都是胡闹,但这一次不是。”江沥北站在那儿,冷峻的脸庞被灯光折射出阴影,话也是说不到三句就是战火连天,江婳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你这孩子,什么事情嘛好商量,这大半夜的。” 江沥北看着温瑜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订婚也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并且订婚礼没有完,其实也算不上我订婚了,只是你们喜欢把这样的锁链扣在我身上罢了,只是温女士喜欢这样的儿媳妇,所以,温女士带进门,也多麻烦一次送出去,若是舍不得,你把她收为干女儿,一辈子养在江家也没有关系,反正江家不缺钱。”江沥北说完,温瑜的脸色都白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那个小贱人,她一辈子都别想进江家的大门。” “她不需要进江家的大门,她只要是我江沥北的妻子,我在哪儿都能给她一个家!”温瑜见江沥北态度强硬,心中更加恨南纾。她正准备开口,便听到江启恒缓缓的说道:“因为她生下了你的孩子吗?孩子可以带回来。”江启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温瑜的惊呼声响起:“什么?她真的生下了你的孩子?” 江沥北看着温瑜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说道:“是我的孩子,您不用这么惊讶。还有,我不是为了孩子要娶她,这么多年我之所以一直不结婚,就是因为我在等她回来。”江沥北说完快速的朝门口走去,刚准备踏出门口,就听到江启恒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当真是没有想到你们会真的和好,我记得当年她有孩子的时候,你口口声声逼着她去拿掉孩子,你差点就掐死了她,她还能原谅你,看来,她也不简单。” 江沥北的心中一滞,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头也未回的说道:“我只是负责通知一声,并没有需要你们的同意。”他说着大步跨出了大门,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头发花白的奶奶就那么站在门口,见到他出去,说道:“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一晚,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就算你们年轻人说什么闪婚,可还是不可以让女孩子觉得委屈了,回屋吧,吵醒了奶奶就要走,不像话。”说着拄着拐杖走进了屋内,江沥北也跟随在身后走了进去。 59.华灯初上时(十九) 翌日,天空微微泛白,江沥北开着车从江家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恍惚的停留了一下,认识南纾的那一年,他在这里看到离去的姑姑,到现在都了无音讯,老太太昨天晚上说了,江沥北的婚事自己做主,还和江启恒起了争执,老太太除却心疼孙子之外,更多的是想起了女儿。 南纾起床洗漱之后准备给valery去买早餐,刚走到医院下面,就看到了江沥北的车子从医院大门开了进来,想起昨天晚上江沥北和她说的结婚的事情,南纾有些措手不及,停下等他也不是,先出去也不是。 也就她犹豫的瞬间,江沥北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你要出去吗?” “嗯,我去给valery买和云记的粥。”南纾轻声回道。 江沥北看了她一眼,面容平澜无波,似乎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从车里将袋子递给了她,说道:“我去停车。” 南纾接过来,正是她准备要去买的东西,而江沥北已经开车走过去了一段距离,她有些愣神。应该答应他么? 她站在那儿,江沥北停好车之后,走了过来,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西服,不过不再是纯白色的衬衫,换了一件淡蓝色的条纹的,这样看来,整个人暖了不少,南纾恍惚想起了那天valery和江沥北说:“他喜欢蓝天额颜色,喜欢墨尔本的家,希望也会喜欢南城的家。” “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江沥北的声音唤回了南纾,恍惚之后,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valery还没有起来吧?” “嗯。”南纾应道,“昨晚打电话吵醒他了,睡得晚。”说完之后南纾只想咬舌,好端端的说什么昨天晚上打电话,这会儿咽都咽不回去了,只听江沥北接着问道:“那你考虑好了没有?” 南纾想起昨天晚上在电话中说得那么头头是道,可是当此刻江沥北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热,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她的心忽然间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叮咚。”的一声响,电梯到了,南纾微微侧身,准备快速出去,江沥北却一把拉住了即将逃跑的南纾,江沥北的力气比较大,南纾又是那样的瘦小,微微一带,直直额跌入江沥北温暖的胸膛,电梯的门被瞬间关上,江沥北按了十九楼,南纾抬眸望向江沥北,看着他冷峻的轮廓,灼热的双眸,南纾微微叹气,开口道:“江沥北,”话还未完,她的脸被温热的手掌抬起,窒息的吻瞬间压向她的唇瓣。 南纾一愣,挣扎着侧开脸,但是紧紧圈着她腰际的手臂却在无形中缩紧,带着薄荷般的清凉气息长驱直入。 南纾推着他的胸膛,许久之后江沥北放开了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带着几分灼热,听他呢喃道:“anne,人生还有多少个七年给我们这样浪费?” 60.华灯初上时(二十) 南纾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许久以后才说道:“为什么忽然间想要结婚?” “我这一辈子,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足够了,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失去你,所以想早点结婚。” 这样的理由真的是理由,南纾心想。 她静静的望着他,轻声说道:“江沥北,世间女子那么多,若是今年你没有遇到我,在蹉跎几年,你也终究会找一个女人结婚。” “可是没有如果,如果那一年你没走,我们也许早结婚了。” 南纾心中愕然,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是良久的沉默。 “我晚上告诉你答案,我们先下去吧,valery估计睡醒了。”南纾说着从江沥北的怀里出来,安静的站在电梯门口,江沥北的神色复杂,她永远都能做到让他等着,看着,守着。 “好。”他应了,却伸手握住了南纾纤细的手指,她低眸看去,他的指尖温暖而有力,恍惚间觉得他们曾这样一起走过太多的路。 两人就这样出现在医院,不少的医生护士都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南纾敛眉,便听到路过的**和身旁的人轻声说道:“江少昨晚不是还和柳倾白在江边幽会被拍到了吗?怎么大清早的就出现在这里?”南纾听得真真切切,挑了挑眉望向江沥北,只见江沥北皱着眉头,显然他也听到了。 “对了,中午的时候倾白过来看你。” “她是谁?”南纾问。 “我是你孩子的干妈,你说我是谁?”南纾抬眸望着前面站着的女子,不似许子熏的妖艳,也不似伍程程尖锐,不施粉黛的小巧脸庞,一头精简利落的短发,一件韩版的白色衬衫,搭了一条黑色的牛仔,至少14寸的恨天高。 见到江沥北也静静的看着她,南纾看了看这两人,真是姓曹操啊,说到就到。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姓曹操的,南纾,别不说话就在心中想你的小九九,别忘了,我可是律师。” 南纾就在那一刻,脱口而出的问道:“你就是他幽会的对象啊?” 柳倾白瞪了江沥北一眼,看着南纾说道:“记者眼瞎,我们那是吵架,幽会神马的我也不会找他。” 南纾静静的望着她,有些失神,可是这样爽朗而清脆的说话声有些熟悉。 柳倾白走近了,站在南纾的身前,说道:“昨晚听他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们是先来个老朋友的拥抱还是新朋友的自我介绍?” 南纾忽然忍不住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我回到南城,我以为我没有朋友,既然这样,那就.....”南纾说着顿了顿,只见柳倾白把包往江沥北身上一扔,把南纾抱在了怀中,说道:“还是老朋友抱一个吧,我想死你了。”说完南纾感觉脖颈后面一阵热温,南纾的心中忽然间有了说不上的情绪。 这应该是她在南城唯一的朋友吧。南纾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你好,我叫南纾,来自北城的南纾。” 南纾话落,走到门口的江沥北猛然转身,南纾看到他目光中的复杂和悸动。 61.华灯初上时(二十一) 那一年,她站在雪地里,穿着白色的绒毛斗篷,面容冷清,她说:“你好,我叫南纾,来自北城的南纾。” 在这一刻,江沥北相信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柳倾白似乎也被南纾这一句忽如其来的话语所触动,说道:“我叫柳倾白,倾城的倾,雪白的白。” 那一天,江沥北说收拾东西出院回家,马克也会随他们一起回去,随时帮忙给valery检查身体。 柳倾白说想要带南纾回一趟学校,江沥北点了点头,说让绍凯送她们,柳倾白说,她只想和南纾散散步。 午后阳光微醺,c大的校园内一片安静,她们去的时候里面学生正在上课,柳倾白牵着南纾走在小道上,南纾看着这一切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心却莫名的疼痛,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压抑着就要破光而出。 她轻轻的捂住心口,蹲了下去,柳倾白脸色微变,蹲在她的面前,看到南纾雾眼朦胧的望着她,问道:“以前,我爱他吗?” “很爱。” “那为什么valery的父亲不是他?” “南纾,那是一场意外,我们活一生,总会走错路,总会犯点错,总会撞得头破血流,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我们就拒绝走下去,你说是不是?” 南纾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柳倾白忽然间有些心疼。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你就问我,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柳倾白说着拉起南纾就朝球场后面的枫叶林走去,南纾跟随在身后,脑中闪过一些身影,摸不到,抓不着也看不清。 柳倾白把她穿过枫叶林,前面是女生宿舍楼,而就在宿舍楼后,有着一排长长的紫玉兰,此刻花开得正盛,香气迷人,她有恍惚的失神,许久之后,柳倾白去找宿管阿姨拿来了铲子,她数着紫玉兰走了过去,数到第十八棵的时候就挖了起来。 南纾静静的看着她,说道:“你找什么?” “找毕业那年留下的东西,有你的也有我的。”柳倾白一边说着一边铲土,哐当一声,应该是一个铁盒的声音,她眼中一阵窃喜,说道:“找到了。” 说着伸手拿出了盒子,上面都已经被氧化得快生锈了,最后使力才把它打开,里面有两本日记本,一本是南纾的,一本是倾白的。 “这边你的。”倾白说着把一本复古的日子本递给了南纾,是有密码的,南纾看着叶不知道密码,想了半天,问道:“江沥北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圣诞节前夕,就是他的生日。” 南纾轻轻的输入日期,竟然缓缓的打开了来,她翻开,里面写下的东西不多,只言片语。 中间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江沥北一个人的,一张是他背着她的照片,两张照片上的江沥北都带着浅笑。 可是后面的那句话竟然是,不是所有的遗忘都意味着背叛! 62.华灯初上时(二十二)【加更】 南纾看着照片后的字体,是自己写的,虽然稚嫩了些,可是还能够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照片后又一圈暗黄的氤氲,南纾不知是水滴还是泪水。 她猜,当时的他应该在做某种决定吧,才会写下这样的话。 她翻开了日记本,剪短的话语,道出了曾经的模样。 6月19号暴雨 【爸爸不见了,我走遍了北城的所有角落,大街小巷,那个女人不要我了,我从不担心父亲会不要我,我只是担心他在这样的天气能够去哪儿,他一定是在哪儿躲雨,一定会回到家,我就这样等待着。】 6月25日天晴 【北城的暴雨终于停了,而父亲却还没有回来,这是他消失的第六天,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恍惚想起了那个女人走的那一天,他逼着我跟她走,他说他双腿残疾,他不想让我成为他的累赘,他双手不停的转动着轮椅,我跟在他的身后,扶住他的轮椅哭着求他,我说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求求他不要赶我走。只是这一次,我隐约觉得,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7月1号小雨 【我报警了,可是一直没有消息,我去印了寻人启事,路人接过,看了一眼便扔在了地上,我看着它被雨水浸湿,心渐渐的变冷,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全身都被雨淋湿,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拨通了江暮年的电话,他说,他在南城。】 7月3号小雨 【江暮年来了,他说要带我去南城,因为北城再也没有我的亲人,以后他便是我的亲人,我看到了他身后的车,还有那个等着他的司机,我静静的站着,我知道,他不是小时候的江暮年,而我也不是小时候的小公主,就这样,我们站成了两个世界。】 南纾安静的看着,柳倾白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她的日记中都是写着当年暗恋的男孩,还有那一份爱而不得,她从来不知道南纾的日记里面写了什么,只是此刻的南纾,似乎被一种不明的情绪笼罩,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南纾看到这儿,合上了本子问道:“江暮年是谁?” 柳倾白抿了抿唇,说道:“江沥北的弟弟。” “亲弟弟?” “对。” 南纾听到了柳倾白的回答,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问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柳倾白听到她这么一问,反而笑了起来,知道她想歪了,说道:“你想问我什么?问我为什么和江家兄弟有这样的牵扯?你不往下看么?你应该有写。” 南纾看了看,应该是写了,因为本子上有被撕过的痕迹,她继续往后翻,其中一页上写道。 11月11日大雪 【那一天那个女人扔了爸爸的奖杯,我楼上楼下的找,打扰了傅家大少爷,我第一次和傅云琛吵架了,吵得很厉害,那个女人的一巴掌打下来,然后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离开,那一天,雪下得很大,我在门口撞到了江沥北,害怕眼泪掉落,仓惶逃跑。”】 63.华灯初上时(二十三)【加更】 南纾和柳倾白静静的坐在那儿,柳倾白问她还想知道什么?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想从开始到现在的都清清楚楚,不想这样糊涂,只是,现在似乎是没有必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南纾的手机响起,是江沥北打来的电话,她缓缓的接起来说道:“喂。” “你在哪儿,医院的东西收拾好了,我过去接你。” “我和倾白在学校呢,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南纾说道。 “就在哪儿等着,我很快就到。”说完挂了电话。 柳倾白看了看她,说道:“怎么,沥北来接你吗?” “嗯。” “南纾,这些年沥北一直等着你,全世界的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疯了也好,可惜他很清醒,所以心会疼,会痛,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怎么还忍心这么相互折磨?” “嗯。”南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律所打电话来,有着急的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所以先走了一步,南纾一直坐在宿舍楼后面的青石板上面,发着呆。 机场,徐子熏刚从纽约赶回来,和傅安安同航班,相传两人甚是不和,偏偏又是冤家路窄,刚走出机场,一拥而上的记者堵住了去路,最近南城最大的新闻就是江沥北和新来的设计师anne有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偏偏徐子熏又是这些年来江家内定的儿媳妇,有好事的人找出了当年傅家大小姐的照片,和anne的细细对比,还不是一般的相像。 “傅小姐,请问一下anne是不是就是消失多年的傅家大小姐,你们上一次纽约见面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她和江大少要结婚的事情了?” 傅安安轻笑着回道:“我上次在纽约的时候确实简单了anne,不过大家说错了吧,她说她不是傅南纾,大家没有仔细看,其实真的只是相像,并不是。关于她和江大少的事情,大家难道不觉得问徐小姐比问我清楚得多吗?” 徐子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本身就一直躲着记者,江家并没有明着说他们的婚事作废,见傅安安被堵住,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偏偏傅安安的这一句话一出,所有的记者几乎是一拥而上,江她围成了一个圈,经纪人和助理一边挡着记者,一边朝车子旁边走去,傅安安看着徐子熏的模样,嘴角的嘲讽微微扬起,可是脑中响起了南纾,目光变得阴沉。 南纾等着江沥北来,觉得有些闷,便缓缓的起身顺着枫叶林的方向走去,正走到阶梯口,手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江沥北,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我在宿舍楼后面呢,你在到了吗?” 那边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南纾看了一下号码,蹙了蹙眉,问道:“你是哪位?打错电话了吧?”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却传出了她的声音:“江沥北,就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傅南纾,我亲眼见到你从那个老男人的家里出来,如今你肚子里面又怀了他的野种,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相信你还不够多吗?” “江沥北,你混蛋!”话落,伴随着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就在此时,录音里面的争吵戛然而止,南纾紧紧的握着电话,声音微微的颤抖。 “你是谁?” “南纾,你不能答应和他结婚!”电话里传来了男子的声音,犹如千年的寒冰。 ******************************************* 【画地为牢明天正式上架,感谢开文以来亲爱的们给的支持,也希望亲们继续支持桐子,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倾尽所有执念,甚至是画地为牢。我爱写文,你爱看文,感谢我们能够对文字情有独钟!】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 64.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一) 尘世纷纷扰扰,谁又能说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抵御万千风尘?一个看似强大的人,其实他的内心却是薄冰筑的城墙,遇火则化,一推即倒。 南纾是这样,江沥北也是这样围。 她纵然嘴上说一千遍一万遍我可以不在乎过去,我也不去问询。可是在她的心底,没有了记忆又何尝不是一种残缺?南纾问过言清,问过江沥北,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其实她完全有得选择,例如回到所谓的母亲的身边,那儿一定有人会告诉她过去怎么样的不堪,本是可以装作不知,便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这偷来的浮生半日安宁。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电话里陌生男子的声音,话语是那么的冷,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她却毫无感觉。 “我问你是谁?”南纾的声音微颤,带着不可抑制的彷徨。 “我是谁,你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对不起,我并不打算去见你。”南纾说完准备挂断电话,可却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我想,一个心地有答案的人是不会犹豫的站在台阶上一直没有踏出那一步的,好久不见!” 南纾的心中一惊,四处张望寻找着这个人的身影,“你在哪儿?” “朝右手边看。” 南纾微微侧身看过去,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爱马仕,车内的男子她看得不是很真切,南纾一直举着电话,也不说话,也不走过去,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羿。 只见那人启动车子朝她而来,“上车。” 南纾望着他,此刻的男子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坐在车内,神情冷漠带着一份特定的慵懒,好像刚吸过烟,因为有淡淡的烟雾从车内飘渺出来,而他整个人则被笼罩在烟雾之内,身形显得有些朦胧。 “你是谁?” “上车!我会告诉你答案。” 南纾沉默了片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南纾忽然间想起来江沥北带着valery过来接她,拿起了手机准备给他们打电话说一声,手机刚拿出来,只感觉手腕一紧,手中的手机就已经被身旁的人夺走了。 “在我车上,从不允许给其他男人打电话!”男子开着车,车速很快,眼中的光一点点的变得漆黑幽深,看着南纾,咬着牙,眼神愤怨,可是他明明是在优雅的微笑,尽管唇角弧度下沉的比较重,但他确实在笑。 南纾心中凛冽,这个人绝非善类。 她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树影层层后退,她们里开南城也越来越远,身旁的男子不说话,似乎也没有停车的打算。 “去哪儿?” “北城。” “去哪儿做什么?” “去看你是如何一步一步的从那儿走到了南城的。” 南纾看着前面的杂志封面,封面上的男子就是身旁的男子,标题是傅家大少神秘归来!她扔下了杂志,忽然间笑了起来,唇角的笑意被氤氲渲染,美得惊心动魄,不过那样的苍凉,深深的刺中了身旁的人。 “傅云琛!”南纾此刻恨透了自己忘记了过去,眼前的人若是她记得,她是千万般不愿接近,因为他和那个女人有关。 “你为什么要和江沥北结婚?”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结婚?”南纾看着他反问道。 南纾的话落,傅云琛忽然间把车停在路边上,俯身靠近,双手杵着座椅靠背,狭小的空间内,南纾被他圈在了怀中,南纾瞪着他,那一刻,傅云琛轻轻的一笑,如同撕裂的朝阳,在他俯身侵袭南纾唇瓣的瞬间,南纾毫不犹豫的咬破了他的唇瓣,鼻息缠绕间有一种血腥的气息,那是血的味道。 傅云琛并不在意唇上的伤口,而是欺身凑近,温热的气息吹佛在南纾的耳畔,“江家兄弟碰得,我就碰不得?” 南纾看着她,笑意扩大,唇瓣上因为沾染了傅云琛的鲜血变得红艳无比,韵白的光照在她的脸色,鲜红的唇瓣处透着一丝妖娆,傅云琛心中一紧,多年前的她不会这么笑,她不会对着他这么笑,曾经多么希望,甚至是奢望,她对着他也能有那么一丝和颜悦色,可那一丝奢望,到她消失不见都不曾有。七年后的今天,她笑了,可是这样的,他宁愿不要! 南纾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拿起纸巾,擦去嘴角的鲜血,话语淡漠的说道:“傅云琛,看着那个女人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只因为我打扰了傅大少爷的生活,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在讥笑,讥笑我这样的女子就活该这样?” 傅云琛忽然间就愣在了那儿,许久许久的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蓦然紧紧的攥住了南纾的手腕,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颚,神情阴冷,“你记得?你不是一项很记仇吗?你为还嫁,你就这么少不了男人吗?” 下巴被他捏得很疼,力道很大,逼得南纾只能和他对视,她冷冷的望着傅云琛,她并不记得过往怎么样,可是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水火不容的! “我怎么样?和你又有 什么关系?”南纾冷言道。 许久之后,他松了手,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被他捏红了的下巴,南纾侧首,冷冷的避开了他,他不以为意的收回了手,回到坐位上,慵懒的声调响起:“醒醒吧,南纾,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太难堪而已,想想以前,江家大少是那么的讨厌你,大概会觉得被你纠缠都是一种耻辱吧,别忘了那一年你漫天飞舞的裸照,整个南城没有人没见过,也别忘了,那个时候为你挡去风雨的人是我,而他唯避之而不及!”傅云琛说着,俯身,凑近,在南纾的耳畔说道:“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哦,我想起来了,他和徐家小姐在江家老宅谈订婚事宜,男才女貌的站在一起,真的是一对璧人!” 傅云琛以为南纾真的全部记得,双腿优雅交叠,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要相信,平常人家接触到你这样的人都会觉得羞耻,何况是江家,我以为多年前你就看清了,所以才会走,没想到你竟然还会选择和他结婚?南纾,你是怎么做到的?” 傅云琛的话语一针一针的刺在南纾的心上,她信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语,心中猛然的刺痛,她嘴角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侧某望着傅云琛,说道:“你开心吗?傅云琛,我这样你很开心吗?我父亲死,我母亲嫁人,待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女儿还好,我被抛弃,被打,被欺辱,你站在远处看着是不是就觉得很开心,是不是很感谢那个女人给你带回来一个小丑,每一天都搭了舞台,演着小丑给你看,你是不是在心里乐开了花?”南纾的话语平静,她没有咄咄逼人,就那么平静,平静道让傅云琛心颤,他太了解南纾,她生气会沉默,伤心会闭眼,她讨厌一个人就从不说话,可这样的南纾,他却是真的害怕。 傅云琛的心中升起了无数的疼痛,蓦然扣住了南纾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幽深无底:“南纾,你记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绝望视若无睹的是江沥北,是那个明知道你无辜,却还是视而不见的江沥北,多年前,你进不了江家大门,七年后的今天,更是不可能,你要知道,你和江家,和江沥北,中间还有一个找你死去的江暮年,这么多年,江家和傅家这么斗是为什么?是因为死去的江暮年,江家最疼爱的小儿子,死在了你傅南纾的手中!” 那样血淋漓的过往,在傅云琛的话语中呈现,南纾的心在滴血,压抑的痛楚隐隐的卡在心窝,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的颤抖,她明明不记得,明明忘记了的,为什么会这么疼? 修长的手指微微的***了她的发间,低眉耳语,他吻着她的耳畔话语轻柔,呢喃道:“阿南,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最真,所以跟我回家,也不要去结婚,自取其辱!” 南纾闭着眼,她闻着他淡淡的气息,明明是一阵清新,她却心中一阵作呕,猛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一阵呕吐,南纾曾经恐高,凡是悬崖边,高空上,她都不肯靠近半分,可是此刻她趴在万丈深渊上面的栏杆上作呕。 傅云琛的神色晦暗不明,周边来来去去的车辆,这是去北城的路,不过这条高速路太险,虽然有围栏,可是周边的悬崖太高,曾在这条路上出现了无数的车祸,掉下去别说人,车都会成渣。 南纾吐得黄疸都出来了,口中一阵苦,眼角的泪水滚落,转瞬即逝。傅云琛见她好久都不曾好,便拿了一瓶矿泉水下了车,走到了南纾的身后,递给她之后独自回到了车内,南纾漱了漱口,因为蹲在地上的时间有些长,站起来一阵眩晕,阳光刺眼,感觉就要随时摔下去,傅云琛看着她,微微蹙眉,喊道:“南纾?” “我没事。”她轻声应道。 傅云琛感觉她的虚弱,刚打开车门,还没有下车,就从反光镜里面看到了后面飞奔而来的黑色车子,他心中一惊,急忙下车可是还没有绕过车身,飞奔而来的车子撞到他的身上,恍惚间听到了南纾尖叫的声音和坠落悬崖的身影! 城北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傅家大少身负重伤,被送进医院,还有一只女人的平底靴子以及栏杆上被撕扯下来的裙摆。 没有目击证人,唯一的肇事者以及跑了,傅云琛重伤陷入昏迷,暂定为还有一个女人掉入了深渊。 江沥北开着车,valery坐在身旁,忽然说道:“我给妈咪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堵车了。”说着就拨通了南纾的号码,可是电话里面传来了冰冷的声音。“爸爸,妈咪的电话估计没电了,关机,你给倾白阿姨打一个。” “嗯。”江沥北拿出手机,眼皮不停的跳动,心中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他拨着号码,不知为何,眼中一阵酸涩,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一般,柳倾白几乎是一瞬间就接起了电话。 “你们在哪儿呢?我们路上堵车了。”江沥北说道。 “沥北,我有事情先回事务所了,南纾还在学校等着你呢,怎么这么久啊,我以为你们早到了。”柳倾白在电话中唠叨到。 “步行街这边出了点事故,车也退不出去,所以被堵住了。”江沥北说完,心中莫名的烦躁更加的严重了起来。 valery坐在一旁也是烦躁不安,南纾的电话也打不通,江沥北打开了广播,正在播城北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傅家大少爷车祸重伤昏迷不醒,被送入医院,车祸现场还有一双酒红色的平底靴子,挂在凭栏上面的布条应该是裙摆上撕扯下来的,带着刺绣的小碎花瓣,此人应该是掉入了悬崖,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消息。江沥北的心中咯噔一下,打开了视频,傅云琛的车还在那儿吊着,一旁的鞋子和那一条裙摆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只听valery轻声的问道:“爸爸,妈咪早上换衣服了对不对?” 江沥北拿着电话的手忽然间颤抖了起来,眼圈通红,看向valery说道:“对,我记得你妈咪换了的,换了的。”说道后面却看到valery的眼泪从眼圈不停的滚落。 柳倾白听到江沥北这边的广播,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电话中valery的话语,她想起了南纾的衣着,急忙挂了电话,喊道身旁的助理,“打开电视!” 南城的诸多电视台都在播这则新闻,傅家大少从当年傅家大小姐傅南纾消失之后也随之消失了,这次江沥北和设计师anne的事情闹得南城风风雨雨,却有记者拍到了傅家大少神秘归来的照片,有人一度猜测,傅云琛回来就是因为anne就是傅南纾! 江沥北解开了安全带,抱起valery下车绕过长长的车队。飞奔而去,江沥北一直沉默不语,valery不想哭,因为他不相信那个掉下去了的人是他的妈咪,可是迎着风,可能沙子进了眼,眼泪一直从眼眶滚落。 江沥北拦了出租车,直奔北城高速的出事现场,江沥北强撑着一切,valery在他的身旁,已经擦干了眼泪,安静的坐着,好像有人往他的身体里面灌注了冰水,那么冷,冷得他全身都在发抖,冷得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恐惧的叫嚣着。 他承认自己害怕了,比七年前南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还害怕,一切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那种害怕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足以让他周身彻寒。 傅云琛!!江沥北怕吓到valery,可是他喊着傅云琛的咬牙切齿,双眼因为暴怒而变得血红一片,神情僵硬无比,寒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江沥北的手机在不停的响,可是江沥北似乎听不见一般,valery接起电话,是言清。 “喂,姑姑。” 言清听到valery的话语,轻声问道:“valery,你爸爸呢,把电话给他,我有话和他说。” “姑姑,你和我也一样。” “valery,救援的车队和人员会很快的赶过去。”言清他们去学校掉了监控,南纾是上了傅云琛的车,所以掉下去的那个人一定是南纾,可是面对着这个孩子,她忽然间就觉得心疼,随后半晌都听不到valery的声音,说道:“valery,姑姑爱你。” 江沥北拿过手机,轻轻的拉过valery的手。紧紧的握住。 他们到达事故现场的时候,只看得到一片狼藉,被撞飞的凭栏,搜寻队的人一直在搜寻,柳倾白和言清也随之赶来,把valery带回了家。 valery说,想去医院,去傅云琛的医院。 江沥北跟着搜寻队的人在悬崖下面一遍一遍的找,找了第五天的时候还音讯全无,所有人都准备放弃了,最下面是滔滔的江水,谁知道会不会是掉入江水中被冲走了,搜寻队随后跟着又找了一个星期,还是什么都没有,江沥北已全然不是江沥北,因为在树林中穿梭,衣服早已脏旧不堪,双眼血红,脸色暗黄,万分憔悴整个人消瘦了大一圈,那些搜寻队员找到这个份上早已经知道找不到了,可是江沥北还在一遍一遍的找,他们也跟着找,可后来,因为没有希望,大家都撤了,他还在。 绍凯无奈之际给西衍打了电话,中午11点30分,西衍赶到了南城,去到那万丈悬崖下把江沥北狂揍一顿,打晕了拖回到南城,洗洗扔进了医院。 南纾消失的第14天,江沥北整个人虚脱陷入了昏迷状态,傅云琛却在此时苏醒,valery守在江沥北的身旁,听到傅云琛苏醒的消息,腾地站了起来,朝傅云琛的病房奔去。 傅云琛刚刚醒,傅家的人全部守在身旁,valery砰的一声推开了病发,屋门因为撞击到墙上发出了强烈的声音,里面的护士没有注意,大声呵斥道:“谁家小孩,到处乱跑?”数总和便拦住了冲进去的valery。 “让开!”话语冷冽,年轻的护士硬生生的愣了一下,valery大力的把她推开,走到了傅云琛的面前。 “傅云琛,那天撞车的人是谁?”valery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他心想着,想要他去死的冲动都有,若是没有了anne,眼前的这个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傅云琛看着眼前的孩子,他还带着氧气罩,那一双眼睛特别的像南纾,他恍惚的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右臂断了,他艰难的用左手拿起 氧气罩,声音嘶哑低沉的问道:“南纾呢,她在哪儿?” 傅安安站在一旁,看着呼吸急促的傅云琛,一把拉下他的手,把氧气罩带上,说道:“死了!尸骨都没有找到!” “啪!”的一声响,是傅政戎打到傅安安脸上的声音,无论如何,南纾始终都是郁清欢的女儿,她明里表现的不在乎,可是始终是亲生的,都因为傅云琛重伤来回奔波,又因为一直没有南纾的消息整夜难以入睡,傅政戎是爱郁清欢的,傅安安这样说南纾,郁清欢的脸色都变了。 “你打我?”傅安安捂着一旁的脸颊瞪着傅政戎尖叫道。 “出去,全部出去!”傅云琛看着眼前的人,话语中带着愤怒,侧眸看着身旁的valery,说道:“南纾没有找到吗?” “我问你,撞车的那个人是谁?”valery避过了脸庞,声音淡漠的问道。 傅云琛努力的回想,当时车速太快,他一心想要救南纾,哪还来得及看那人是谁,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valery趴在他的耳边,话语轻柔的说道:“要是我妈咪没有了,你也要陪葬,要整个傅家都跟着陪葬!” valery说完之后起身离去,傅云琛看着走出去的小孩的背影,像极了多年前南纾被郁清欢打了一巴掌转身的模样,他忽然间心中如同被万只蚂蚁侵蚀,顿时呼吸困难。 南纾尖叫的声音和坠落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 江沥北住院,江家的人第一次见到valery,温瑜看到的时候,怔怔的看呆了,小时候江暮年和江沥北明明不会死双生子,却格外的相像,而valery安静的站在江沥北病床边的模样,确实像极了小时候的江沥北。 温瑜的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开心,本来说好要结婚,还不知道要和徐家闹成什么样子呢,可是此时,南纾出了车祸,尸骨都找不着,这样一来的话,孙子她可以带回家,儿子也可以,然后和徐子熏结婚,就一切都圆满了,虽然江沥北找南纾找了这么多天,看着儿子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她恨南纾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也就是这一刻,她的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南纾死了,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想着就觉得开心! valery回眸望向温瑜,见到她的嘴角隐隐的笑意,丝毫不给面子的问道:“你笑什么?” 话语一出,江婳,言清和江启恒还有旁人,都望向温瑜。江婳的脸色特别的难看,看着温瑜的笑,再看江沥北苍白的脸色,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大嫂,你那么开心吗?在医院中有什么可开心的呀?还想着你那可人的儿媳妇吗?我就和你说,妈妈不同意,谁也别想进江家的门!说不定就是因为知道沥北和anne要结婚,徐子熏买凶杀人呢?”江婳当时是气坏了,平日里看着温瑜不爽她不说也就罢了,可进病房之后valery站在那儿伤心的模样,看着都觉得心疼。她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 江启恒看了妹妹一眼,没有说话,温瑜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儿子被折磨成这样,还不是怪那个贱人!” 话语一出,valery本来是在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的,猛然一转身,刀子飞到了温瑜身侧的木桌上插着,“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站在一旁给江沥北换药的护士都吓呆了,安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此刻这个孩子满眼的怒气,那把水果刀从温瑜的身侧擦过,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那一把刀会插到温瑜的身上,就连言清似乎也被valery的戾气吓了一跳,西衍本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不由得自我yy一下,江沥北这孩子,以后归他了。 推门而入,拔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了valery的身旁,说道:“削苹果做什么,多危险,你看,这刀多锋利。” valery听到温瑜说南纾贱人,他在生气,本看到温瑜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怀好意,此刻还能笑得出来,无非也就是因为南纾不见了,他们不用结婚了,这样也就算了,他的母亲,岂是别人可以随便谩骂的,就是是他父亲的母亲,又如何,他不认父亲,那么这些人和他什么也不是! valery看了看西衍,眸光有些闪烁,他还没有等到母亲回来,江沥北又一直在悬崖边上找,他夜夜都能梦见南纾和他说话的声音,总是睡不着,江沥北也不在身边,幸好绍凯叔叔找来了这个男子,把江沥北打了一顿,拖了回来。 温瑜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深深的蹙起了眉,说道:“怎么和你母亲一样,没有教养,你可以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话吗?” valery看了还没有醒来的江沥北,说道:“你是我母亲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说?随便说别人不是就是有教养的表现吗?你自称长辈,可看看周边的人谁都没有你的年纪大,可谁和你一样了?” “我说你母亲怎么了?” “我母亲怎么轮得到你来说?你算什么?”valery一阵恼怒,生怕江沥北醒 来,毕竟是江沥北的母亲,对长辈出言不逊怎么也是他的不对。 “你.....你......”温瑜一阵矢言,江婳瞪了一眼她,说道:“大哥,南纾确实不是我们江家的人,谁也没资格说!” 江启恒看着valery,目光深邃,valery也静静的看着他,丝毫不退缩,许久之后,他回头对身旁的温瑜厉声说道:“你不是来看儿子的吗?看完就走吧。” 温瑜看着江启恒严厉的目光,转身走出了病房,江婳走到了valery的身旁,问道:“我是沥北的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valery。” “你要一直守着你爸爸醒来吗?晚上听言清姑姑的话,回去睡觉,我听说你身体不好,你看,爸爸和妈咪都不在身边,你要是也病发了,怎么办对不对?”江婳蹲在valery的面前,话语不算柔和,确实句句戳中要害,言清和她说这孩子有白血病的时候,她心中一滞,便想着把valery带回江家,可是眼前还说,他最近一直守着江沥北身旁,言清又不敢说什么,总怕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开心,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没有说错什么,又怎能开心得起来。 “嗯,好。”valery轻声应道。 西衍安排了人一直顺着江水往下找,总要活见人,死见尸,没有找到,就证明还有希望,江沥北是不是也就是抱着这一丝希望,才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在哪儿找。 南纾不见了的第15天,傍晚,夕阳从窗户边照射进来,本是带着暖暖的温热,valery静静的坐在病房的阳台上,想起了在纽约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他的劝说,南纾不会这么决断的来到南城,若不是因为他,南纾和江沥北的交集就不会产生,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南纾就不会这么苦,江沥北还没有来得及说他的配型不成功,若是她知道,又该是怎么的心境,他从无比坚定的想要活下去,到现在无比绝望的不想活,经历了多少日日夜夜的变迁,所有的疼痛他都不怕,就怕看到南纾哭,那种无声的哭。 南纾平日里就喜欢晒暖暖的日光,她把家安上两个吊椅,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母子都爱着这样的慵懒,吊椅是椭圆型的,还可以在里面蜷缩着睡觉。每一次,南纾都会拿着一本书,淡淡的读者里面的诗句,然后缓缓的睡去。 10年的秋天下着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他忽然病发,全身都麻木了,南纾抱着他坐在吊椅上,她说:“这世间,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明明给了我们栖身的角落,却让心无处安放,可是valery,你是妈咪的全部,你在哪儿,心就在哪儿。” 他听着南纾的话,咬着牙的继续支撑着。她看着他疼,看着他命在旦夕,一次一次的看着他推进急诊室,最后一句一定是:“妈咪在等你。”然后一个人徘徊在急诊室门口,手脚冰凉,可是每一次他醒来的时候,她总是笑意吟吟的站在身旁,那一刻,他会觉得醒来真好。 江沥北醒来的时候,valery站在阳台上,他痴痴的看着夕阳,看着远方,江沥北轻轻的起身,如今南纾不在了,他看着valery的背影,才真正的感觉他还是个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头有些晕,慢步走到了valery的身后,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似乎很想哭的模样,可是他没有,除了那一天,以至于到后来他一直都没有见过valery哭。 “我会找到anne的,我们一起等她回家。”江沥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valery转身,看着江沥北,轻声说道:“你醒了?” “恩。对不起,前几天吓到你了。” “没事,我就是怕西衍叔叔打重了,你醒不来怎么办?”valery说着轻轻一笑,似乎要将眼前的阴霾都掩盖去。 江沥北活动了一下脖颈,说道:“原来是被打了,我就说怎么起来之后脖子那么酸疼?” “除了脖子,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还好。” valery点了点头,回道:“那就好。” “嗯,那办理出院,咱们去北城。”江沥北轻声说道。 valery看了他一眼,说道:“要不你先休息半天,我和绍凯叔叔去准备东西,然后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 “不用了,咱们直接去。”江沥北说着拉过他,打开手机给绍凯打电话,把工作安排给了言清,绍凯和他一起去。 valery看着醒来后的江沥北,似乎是脱胎换骨一样,不问,不说,只能他自己去找。 绍凯开着车,江沥北和valery坐在后面,valery安静的坐在江沥北的身侧,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出神,绍凯从反光镜内看着这父子俩,当真是神情都一模一样。 北城的河边树林里,从绿色的帐篷里爬出一个小女孩,穿着户外登山服,大概五岁左右的样子,像极了小萝莉,出来之后大声喊道:“简安,简安,那个姐姐醒了,醒了,可是她一直不说话!”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河边跑去,河边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红棕色相交的户外登山服,此时正在用气炉烧着水,小萝莉一蹦一跳的来到火炉边,用手拐了拐那个叫简安的女子,说道:“我来做,你去看看,不过我觉得是情伤。” 简安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又懂了?” “当然,我一直都懂!” “自恋。” 小萝莉摆了摆手,说道:“咱们彼此彼此!” 简安走后,小萝莉抡起袖子,有模有样的开始拿起调料,开始煮面,开火关火,那么熟练,当真是大开眼界。 简安带着简单走到这儿的时候,本是想着这儿平坦一些,后面还有树挡着好扎帐篷夜宿,下来了之后才发现躺在水边被水打刷着的南纾,是简单先看到了。 一阵海豚音响起,死人死人了,把简安吓了一跳,过去才看到南纾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脸色铁青,当真是像死人了。 简安拿着急救的工具,检查了一下,南纾脑部可能被撞击到了石头,还有微弱的心跳,她骑着自行车无法把南纾带到北城里面去,只能简单的给她弄了点急救,有心跳之后,一直放在帐篷里面睡着,一直到第三天,才开始感觉脸色好了不少,简单和简安说,走太累了,这里环境好,空气也好,就在这边休息几天,反正也还有时间。 其实都是借口,没有办法带着南纾走,又不能把她扔在这儿,荒山野岭,有没有人家,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等着她醒来。 简安觉得最坑的就是这儿手机没有信号,每天晚上没有游戏可玩,两人无聊死了,就一边一边的重复看以前下载的电视剧,每次简安一打开,简单就把她一顿鄙视。 所以听到南纾醒了这个消息,是最近最开心的消息了,匆匆忙忙把锅扔给简单之后,奔向帐篷之内,南纾安静的躺着,无数的倒影像电影片段一样翻过,一阵一阵的刺着她的心。 简安进来之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南纾呆呆的看着帐篷上方,眼珠一动不动的,一般她搞不定的简单都能够搞定,难怪简单说像情伤,见了才知道,确实很像。 简安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醒了。” 南纾听到了声音,有些恍惚,猛然回神,坐了起来“嘶~” “你慢点,你的腿可能是跳下来的时候摔到了,我给你绑了一下,不过有两天没有换药了,等你醒来我们再去城里换药,这儿没有信号,都找不到人家。”简安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南纾坐直起来,南纾细细望去,眼前的人长长的大波浪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头,素面朝天,看着格外熟悉的模样,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是谁。 “我们在哪儿?”南纾问道。 “这是去北城那边的方向,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本来是在这边夜宿一晚,结果看到你了。”简安说道。 “谢谢。”南纾看着简安温声说道。 “没事,你醒来就好了,这个年代,没什么想不开的,你看,要是当初跳下来死了,多好,现在死不了还活受罪。”简安嘀嘀咕咕的说着,南纾一阵愕然,这感情是把她当成不想活自杀跳江的人,她微微一笑,说道:“对,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想明白了就好,等你的脚再养一两天,咱们就一起出去。对了,你家在哪儿?”简安问道。 南纾看着她,这么健谈,倒是和所听说的有些不同,笑了笑说道:“四处漂泊,无家,不过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家在北城。” “那正好,漂亮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北城。”南纾抬眸,便看到外面探头进来的简单,长长的辫子,长得甚是可爱。 南纾对着她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行程了。” “没事的,没事的。”简单摆了摆手,对着简安说道:“饭好了。” 简单煮的面,看着味道还不错,不过南纾是什么食欲都没有,南纾少许的吃了一点点,简单在洗碗洗锅,收拾东西,看着是那么欢喜,南纾的脑中响起了valery,手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她叫什么名字?”南纾看着简安问道。 “简单。” 南纾听到之后笑了,真好。简单真好,死而复生,为什么就像活了几个世纪一样。 65.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二) 北城,恍如隔世一般的相见,南纾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记得自己这辈子曾经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就像傅云琛说的,是怎样一步一步的从北城走到南城,江沥北,我一步一步的从北走到南,才能遇到你,而你又是怎么对我? 流年日深,本应该许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为何,时隔这么多年,她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就像刚发生过的一样。有人总是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日子会过得平淡些,但却宁静安好。所有的人都在责怪她,都在尽情的侮辱她,可最绝望的,不是别人,是江沥北的那句,可我不喜欢你! 南纾时至今日想起,恍惚像一场梦,梦里梦外都是寒冰,一剑一剑的刺穿她的心脏,她不知道多年的爱恋换来的是一句可我不喜欢你! 忘记一切,她是傻瓜,是一个蠢货! 是啊,难怪曾经在墨尔本那么艰难,听西荷说起的时候都那么疼,那个时候她都不曾求任何人,忘记了,就当真可以视若无睹?肆无忌惮吗? 不要说所有的人都怪她,南纾自己又怎能容忍?就这么被践踏羿? 简安和南纾一起走到北城之外就告别了,离开的时候简安说:“我总觉得你恨熟悉,我们应该再哪儿见过。” 南纾笑着说道:“我也觉得你很熟悉,我们或许真是在哪儿见过的。” “那好,这么有缘,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说完带着简单离去, 简单说:“安安,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姐姐很是伤心的样子?” 简安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新闻,傅家大小姐归来,化名为anne,和傅云琛在城北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下落不明,生死未仆!她抬起手遮住阳光,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似乎这一笑能让春风百媚生,她听到简单的话语,轻轻回道:“最亲,最信任的人都伤害她,抛弃她,怎能不伤心。” 简安很少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简单伸起手拉住她说道:“幸好我们可以携手同行!”走过加油站有人播放寻人启事,简单看到了南纾的照片,对着简安指了指,说道:“安安,是她,她家明明在南城,为什么她说她的家在北城?” “或许是她喜欢这里呢。”简安说着敛了敛眸子,不知为何,恍惚忆起了很多往事,有自己的,有南纾的,毕竟当年南纾的事情在南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那一年曾蜗居在南城,她能够了解南纾当年到底是有多痛,才会那么绝望的选择谁也不要的消失,或许不是谁也不要,那个时候,是谁也不要她了! 简安发起了呆,简单知道她想起难过的事情了,勾了勾她的手指,说道:“走啦,不然一会儿帅哥走啦,咱们追不到怎么办?” 简单说的正是前后脚入加油站的江沥北他们,valery说要去一趟卫生间,绍凯下车说陪他过去,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数总和独自朝那边走去。 简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valery,有些垂涎欲滴,两眼冒光,把包丢给了简安,说道:“我也要去卫生间。”留下简安提着背包,眉头紧皱的看着飞奔而去的简单,有些发愁,这样看的帅哥就扑的,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绍凯等着valery,简安看着不远处的绍凯,以为他便是valery的家长,眸光微微闪躲,可不要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不能直视的事情。 简单见valery进了男厕,她左探右探没有人,反正她还小,扑通的就闪进了男厕,valery刚好准备出来见到走进了的女孩,目光镇定,洗手,准备出去。 简单看着根本不理会她,也不说走错厕所的valery,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你为什么不说我走错厕所,或者是尖叫?” valery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都已经知道自己走错了,我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尖叫?” 简单微愣,小眼睛扑哧扑哧的眨着,说道:“因为你是男的呀。” “我已经好了,你请吧。”valery眼看就要到了北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南纾,心中本就绷着一根线,他不想说话。说完就要走。 简单急忙拦住他,继续说道:“要是一会儿有男人进来呢?” “那你就回女厕所去吧。”valery话语冰冷,简单撅了撅嘴,说道:“还真是冰山小正太,不过从来就没有姐扑不倒的。”说完踮起脚尖吧唧的就在valery的脸上亲了一下,亲完就走了出来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等着我看完千山万水的风景之后回来娶你,记得等着啊!”清脆甜美的声音在空中飘扬,江沥北因为看valery半天没有出来,便不放心的走进来看,哪知道会见到这样的场景。对着前面的简单说道:“他一定等着。” 简单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双眼冒金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说道:“叔叔,我要嫁给你!” 江沥北蹙了蹙眉,看着冷脸的valery说道:“我已经有妻子了。” valery看着走进来江沥 北,喊道:“爸爸,走吧。” 简单在前面跑着,不远处站着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拎着背包等着她。valery看着她在阳光下飞奔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若是我能够等到你看完千山万水的风景,我便娶你! 简单跑到了简安的面前,说道:“安安,你真是太亏了,我刚才见到那个大帅哥,我说我要嫁给他,他说他有妻子了。”一边说着一边背过身子背过那装得鼓鼓的包,这样的女孩,注定是会让阳光百媚生的。 valery坐上车之后,隐隐的看着反光镜内,还能看到简单摆手的小小身子,他缓缓的看向江沥北,说道:“爸爸,你爱妈咪一定要比我爱她多。” “我一定会。” 南纾站在路口,缓缓的步入北城,那么繁荣的城市中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在这儿有一个贫民窟,那些人一天三餐不保,被贫穷和饥饿侵袭,每一天吃上馒头都会觉得奢侈,别人不是,她知,深深的记着,是身体的一部分,是已成的烙印。可是不是耻辱,是爱,是保护,是不离不弃的相守! 南纾喊了的士,去大窑。司机师傅看她穿的不像,有些犹豫,她勾了勾唇,说道:“师傅,是去大窑没错。” 司机师傅看着她的模样,许久才问道:“姑娘一个人去那边小心点,那边很乱。” 南纾带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司机师傅是一番好意,他又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子,曾经也和那些人一样,是他们眼中的坏人。 乞讨,有些人是为了为生,有些人是惰性而想不劳而获,可因为这样,几乎所有乞讨的人,都在世人的眼中变成了骗子,或许在大窑那儿不单单是有这些骗子吧,看司机的眼睛就知道,她是女孩,要注意安全。 怎么说呢,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曼谷,最幸福的时光在北城,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家。 坐在车里,走过当年发寻人启事的街角,记忆还是那么明显,记忆中苍白的少女总站在哪儿,一遍一遍的给路人发着寻人启事,她静静的望着,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还没有过去,也过不去。 “师傅,我在这儿下车吧。”南纾说着掏出了钱递给司机。 “姑娘,还没有到啊。”师傅看了看后座上面的南纾,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这儿的路我认识,我想下去走走。” 南纾下车之后,安静的站在那颗电线杆的旁边,这儿多年过去了,原来的街道变了很多,她应该还会记得来时的路。 北城有阳光,但是阴冷,站了不久就手脚全部变得冰凉,但她就那么的站着,周边的人来人往,似乎都在看她,这么冷,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所有时间都倒退,可再也退不到以前,因为她不在是她,她现在有valery,她不再是一个人。 八年前,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消失了,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每天的等待,等回来的不是父亲,而是那个抛弃了她和父亲的女人,郁清欢!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父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那一年跟随着郁清欢去到了南城,郁清欢告诉傅家的人她父亲死了,所以没有人照顾。走进傅家大门的那一天,她很狼狈,穿着一双破旧的球鞋,那一条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上身的t恤也因为穿得太久而变了形,傅家在南城是足以和江家匹敌的,傅政戎很斯文,在商界在外人眼中都是疾言厉色,可是在家却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至少南纾从没有记得傅政戎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就连最后被赶出傅家,也她母亲做出的决定,她就是这样的变成真正的孤儿。 黄昏降临,夜市中比白天更加的热闹,她缓缓的走过街角,忽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脚步在轻轻的蠕动,被撞到的年轻男子本是开口就骂人,可抬头看到南纾的瞬间,笑了笑说没事,面带惊色的走了。南纾睁开眼,她刚才明明没有道歉,那人却已经说了没关系,看来她的美丽真的利用,就如郁清欢带她走进傅家,为的不是因为女儿孤苦无依,而是豪门联姻。 南纾的失魂落魄和恍惚,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牵着她的手问她累不累?她尽管摇了摇头,可是当父亲伟岸的身姿蹲在了她的面前,她还是满心欢喜的爬上去,窝心的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父亲给她。 她的父亲,曾经那么辉煌,那么骄傲,到最后却落得双腿残疾,穷困潦倒的带着他们隐藏的北城,对于南纾来说,家在哪儿,贫穷或者是富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在彼此的身边,是幸福的就好。 可是年轻美丽的郁清欢,她生来就是为了成为豪门太太生活,曾经他们是可以一起生活,父亲曾给她带来无数的荣耀,一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清贫,困苦的生活,她是万万不能忍受的,隔着只能遮风避雨的木板,南纾每天都能够听到郁清欢和父亲吵架的声音,谩骂声,原来她心中那个优雅,美丽,聪明的母亲也会在贫穷的折磨下变了原来的模样。 直达那一天,她什么也没有带,转身从这贫民窟走出去, 南纾站在屋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决绝,那天南纾听到她和父亲说,就当她死了。 南纾那一天没有哭,只是觉得心中闷,因为这个家或许就因为缺了郁清欢而散了,事实上,他们也依旧能够继续生活下去,就算是那么如此卑微的生活。 “阿南,你应该跟着你母亲走。”她的父亲,一夕之间就苍老了很多,她推着轮椅不走,怎么都不愿意和郁清欢离开。可是就算那样的坚持到最后也还是一个人。 她穿越过茫茫人海,拿起了公用电话,拨通了傅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管家,听到南纾的声音完全是陌生的感觉,仿佛又带着点熟悉。 “你好,我找傅夫人!”南纾简单明了的说道。 “你是哪位?”管家带着心头的疑惑轻声问道。 南纾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傅夫人听到我的声音自然知道我是谁?” “夫人,找您的电话。” 郁清欢正从旋转楼梯上步姿优雅的走了下来,就听到女管家的话语声,随口问道:“是谁?” “她没有说,说是您听到电话就知道是谁了。”南纾听到女管家和郁清欢对话的声音。 “喂。”郁清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概她也忘记了那一年她的歇斯底里,大概她也觉得南纾是她生命中的污点吧。 南纾忽然间心中有点堵,拿着电话的手指微微的颤抖,沉默了许久,知道再一次听到郁清欢问,“请问你是谁?”她才猛然清醒,清醒的时候才会想到那些过往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南纾沉默,是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或许她和郁清欢也没有必要再去说其他的不是吗? “我父亲是为什么去世的?”南纾的话语冷淡,郁清欢坐在沙发上,听到南纾的声音感觉气血猛然回升,拿着电话的手越发的紧。 “你在哪儿?没有事为什么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吗?”郁清欢的话语中都是怒气,她明显的跳过了南纾的话题。 女管家听到郁清欢的声音严厉,带着家佣缓缓的都退了出去。 “所有人?郁清欢,所有人都有谁?有你吗?” “傅南纾,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到底在哪儿,我派人去接你!” “郁女士,我姓南,我和傅家没有任何关系!还有,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我父亲到底是为什么去世的?”南纾的声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颤,当年的迷惑一直留在心底,到最后,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好,你和傅家没关系,你和我也没关系,要是有关系你几年前怎么会这么不顾及我,所以,从我离开你们开始,你就恨我,你也从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母亲。”郁清欢很会演戏,南纾一直都知道。 南纾其实遗传了不少郁清欢的容颜,同样美得不可方物,越美越会演。 “郁女士,时隔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此刻寒风吹过,一阵阴冷,南纾的双腿都感觉麻木。 “南纾,你一直在怀疑什么?”郁清欢面色难看。 “我一直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父亲尸体的?一切一切,郁清欢,那个时候我小,但是我不傻,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无情?”南纾的眼角隐隐的含着泪花,久九都没掉下来,她只是觉得冷。 “南纾,我告诉你,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忘得了忘不了都是已经过去了,你也和我一样,是一个母亲了,你就这样消失了这么久,你就不怕那个孩子病发,也同你当年一样的无助吗?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管你和江沥北的关系怎么处理,但是你有了他的孩子,你是忘记过去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还是就要这样抛弃那个孩子,南纾,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每一天都装作很开心的笑,久而久之,那笑容就会像烙印一样留在你的脸上,你会忘了什么悲喜,你也会觉得你是幸福的,你好好想想!”郁清欢说完之后挂掉了电话,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女管家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郁清欢,温声说道:“夫人,东西准备好了,你现在去医院看少爷吗?” 郁清欢站了起来,轻声说道:“你让司机把东西送个云琛去吧,我有点头疼,我回屋歇一会儿。”说着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那样的背影带着一丝的落寞。 南纾愣在那儿,郁清欢从来没有和她说过那么语重心长的话,她在心里问,是不是你每一天的笑意也是那样留下的烙印? 是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回到valery的身边,至少要他身体好,至少要他健健康康的。 七年前南纾走后,江沥北几乎每一年都会来一次北城,一住就住半月之久,所以他在北城购了一处房产,江沥北带着valery到家把东西放下之后,绍凯去忙事情,江沥北带着valery先去检查了身体,随后一起去用晚餐。 alery看着江沥北问道:“在这儿真的可以找到妈咪吗?” “可以,只有她醒来,就一定在这儿,因为她说她的家在这儿。”江沥北站在玻璃房内,看着外面,恍惚想起那一年圣诞节的时候,南纾独自一人坐着火车从南边离开,她其实没有目的地,只是那一天她的心情很糟糕,傅家,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家。 南纾给他发了照片,是车窗外的灯火和漫天灿烂的烟花,她在上面写道:“我在看万家灯火,可是,沥北,万家里面竟然没有一处是我的家。” 那一天,南城下了很大很大的雪,他一晚上都站在外面,他给她回了信息,你还有我。可惜她手机已经关机。 如今,已经是万家灯火里,可是,你在哪儿? 夜已深,valery已经睡去,江沥北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双眸如同黑夜一般静谧而神秘,神秘优雅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傲无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僵硬,安静的像一座雕塑。 江婳来电,说好好照顾好valery,不然犯病了可怎么办? 他拿起外套,准备回屋内,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是陌生的号码,他接了起来。电话那端久久的沉默。江沥北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颤声问道:“南纾,是你吗?” “是我,我现在在北城,明天回去。” 江沥北在听到南纾声音的那一刹那,似乎全身的暖都集中到了心口,“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valery还好吗?”南纾的话语平淡,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可却什么都改变了。 “南纾,我和valery都在北城,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们休息吧。”南纾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能够什么都不在乎的,能够像郁清欢说的那样把笑容当成面具,可是听到江沥北声音的那一刻心一阵一阵的抽疼,江沥北曾经说,南纾,你和你母亲一样,把谎言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无处不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从里到外都是冷的,那种从骨子里面渗出来的冰冷,任何人都望尘莫及…… 江沥北,是你先抛弃了我! 江沥北通过她的手机追寻着她,发现她还在这步行街,拿着外套,迅速的从家里走出来,去到那边。 寻寻觅觅,或许终究是能够遇见。当南纾在街头转角之处看到站在前方面对这自己的男子时,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动弹。 江沥北站在那儿,周围摊贩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唯有南纾平静的站着,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 江沥北自有成为焦点的本钱,无关乎他的身份和地位。 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自信沉着,但是眼眸深处却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她看着他,她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又该说什么话?是好久不见吗?江沥北,这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逢呢。 南纾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她想开口,却发现被什么很多很多的话都卡在了咽喉里面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当时没有镜子,不然南纾一定能够看到自己忍得辛苦还睁得很大的双眼泛着红血丝。 江沥北正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他走到她的面前,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中,“总算看到你站在我面前,这一次不是幻觉。” 那么平凡的一句话,轰炸着她的大脑和四肢百骸。她看着他,说道:“我还没死。”她的话语冷清,没有一丝丝温度,完全不是应该有的反应。 江沥北的手臂微微一滞,南纾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头埋在她脖颈处,脖颈处传来了温热的灼痛感,南纾心中越发的冰冷,缓缓的推开他,平静的说道:“怎么过来了?”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受伤?”江沥北的眼圈发红,全身上下的看着南纾,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脚出了点事情,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南纾说完,江沥北就已经蹲了下去,掀起她的裙摆,看着她绑着绷带的脚踝,神色晦暗不明,弯腰把她抱起,猛地已腾空,南纾双手条件反射一般搂上了他的脖子。 南纾的冷淡和排斥,也是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江沥北不是没有感觉到,是没有勇气去求证,没有勇气去问。 “你不想回南城了……” 南纾没有说话,目光静静的看着其他方向。 “不然,为何没事还不给家里打电话?”这么出色的男子,幽深的眸子中散发着悲伤,怀中的女子同样的风华绝代,众人纷纷看着,或许就这样传说中的金童玉女了。 “对不起,我没有家。”她的话语沙哑,或许是有些哽咽。 初见到江沥北,是在寒冬的大雪天, 那一年,她高一,在c大的门口,因为走得着急,撞了江沥北,怀里的书本掉了一地,纷纷落在雪地里。她低头 捡着书,若是可以不抬头,那该多好。可她撞了别人,总该向别人说一声抱歉,抬起头,她的眼角还有泪痕,她还记得当年的他眼中那一抹复杂的神色。十七岁的少年,身材修长,薄薄的嘴唇,诉说着少年的寡情,穿了件雪白衬衫,在雪地里,耀眼到了极点,她下意识闭眼,然后又睁开。 霍子钧跟在江沥北的身后,望着她,说道:“是你?”那一句话,不是故人相认的惊喜,而是以认识而可耻的鄙夷。 她看着霍子钧,冷清而孤傲。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哑巴了,平日里你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说了一声抱歉,淡淡的瞥了霍子钧一眼,转身离去。霍子钧看着她离去,一时气急,伸手就要去拉她,江沥北拉住了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手,说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江家大少爷,孤僻怪异的江家继承人! 那一天,让她记忆犹心,不是因为遇见有多么的美,是因为那天的她,她深知自己是孤儿。狼狈的她遇见了高高在上的江家太子爷,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江沥北会站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脸心疼的说,“你的泪水击痛了我的心,一辈子都无法愈合。”因为一句话,她多年不流一滴眼泪。 她其实很少哭,因为她认为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可是有些时候,眼泪滴落任你怎么阻止都阻止不了。 回忆,带着侵蚀的痛楚,袭击着她的内心。 “为何没事还不给家里面打电话。”江沥北看着她熟悉的的面容,魂牵梦萦,她的身子格外消瘦,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我没有家这样的一句话,南纾怎么忍都没有忍住,脱口而出,江沥北迈向前面的步子微微一滞。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她拉开车门,把她放进车内,他说:“马克在家里面,回去以后再检查一下。” 南纾没有说话,默不作声的看着江沥北的侧脸,问道:“valery这些天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不在他怎么会好?” “配型出结果了吗?” “没来得及问,从你出了车祸之后,一直都在忙着找你,所以没有问,那天和家里面的人说了,奶奶说带你回去吃饭,然后谈谈我们结婚的事情。”江沥北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南纾变了,或许说在她失忆的这两年,他的出现是一块浮木,她不记得,所以对谁都一样,只要她记得以前的事情,她得多痛心? “好啊,除了奶奶,其他人怎么说?”南纾看着窗外,淡漠的话语,早已找不到点点温存,是啊,从纽约到南城,这一段时间,本就是一场梦,如今南纾的梦醒了,可是江沥北却不愿意醒来。 江沥北没有看着南纾,目光灼灼的顶着眼前的路,仿佛很难很难,南纾也离他很远很远。 “没关系,结婚只是我们的事情,有我,有你,还有valery,这样就好了。”江沥北似乎说得有些着急,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很想很想就这样留下她。 南纾听到江沥北这样的话语,反而笑了,说道:“那一天,傅云琛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怎么说呢,江沥北,你要和我结婚是因为你恨我,恨暮年因为我而死?是这样吗?”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其他都是一些小事,没什么了。”南纾淡淡的说道。 “不是这样。” “那就行。”南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很快到了家,江沥北要抱着她上楼,南纾说不用,她能走。自己独自走上了二楼,卧室之内,valery睡着了,南纾静静的坐在床边,手指抚上他的额头,valery轻轻的转身,喊道:“妈咪,我想你。” 南纾差点夺泪而出,她鼻子一酸,抱着他缓缓的躺在了床上,不久之后也缓缓进入了梦想,可是母子的眼角都还站着亮晶晶的泪渍。 江沥北本是在下面给南纾做点东西,结果上来之后她睡着了,鞋子都没有脱,他跑去找马克拿来了药水过来,江沥北帮她脱掉了鞋子,擦了药,给她盖上被子。江沥北生怕一觉醒来南纾带着valery走了。 这一夜,他锁了门,就在卧室的沙发上躺了壹整夜未眠。南纾半夜就醒了,起床去喝水,她的脚步很轻,开灯之后立马就看到江沥北在沙发上,也就是开灯的那一瞬间,江沥北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人就坐起来了,嘴里问道:“南纾,你要去哪儿?” 把南纾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说道:“不去哪儿,我起来喝点水。” “嗯,你脚不方便,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江沥北说着睁开了眼睛,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外屋走去。南纾回头看来一眼床头的钟表,已经是凌晨4点了。这么小的动静都惊醒了江沥北,他是有多么的惊弓之鸟? 南纾忽然间所有的睡意都没了,她给valery捏了捏被角,关上门从楼上凑了下来,江沥北在倒水,可 是水早已溢出来了,江沥北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纾轻轻的走了过去,接过水杯,“水溢出来了。” “呃~”江沥北猛然回神就看到了南纾站在身旁,微微一愣。 “你怎么下来了?” “睡不着了,下来坐坐。”南纾端着水朝客厅那边走去,江沥北看着她的背影,他宁愿南纾有点情绪,这样他能够看到她在想什么,反而是这样的平静,让他抓不着摸不到。 南纾坐下之后环视了一下屋内,几乎和江苑装修的一模一样,她喝了点水之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纱帘,外面的玉兰花开得正盛,一排一排的,她没有看江沥北,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在这边买的这房子?” “挺久了,有六七年了。”江沥北说道。 “江沥北,我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把valery的病治好,其他的东西,我可以什么都不关心,不管过去,不管傅家,也不管江家,我还是我,还是anne,什么都没有变,等明天问问马克吧,配型成功的话就尽快安排手术。”南纾虽然在江沥北的眼中话语平静,可是江沥北不知道,她紧握着的手指尖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南纾不会去问出车祸的凶手,因为有人会去调查,傅云琛会去找那个肇事的人,她相信傅云琛找到的那天,一定会告诉她结果的。 江沥北从身后轻轻的环住了她,说道:“好,明天就回南城。” 天亮的时候,南纾给柳倾白打了电话,柳倾白那个时候还在睡梦当中,看到是陌生号码,有些气恼的接了起来,听到是南纾声音的那一瞬间,瞬间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急忙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北城。”南纾轻声说道。 “你知道沥北去找你了吗?他也在北城,南纾,你出事之后,他一个人在悬崖下面找了你很多天,最后快死了,才被西衍给打了拖回来,睡了两天都没有缓过来,刚醒就带着valery去找你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柳倾白就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若是不了解的人定是以为柳倾白多心疼江沥北,不过南纾知道,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只有这个女人在她的身旁,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被背叛她。 “我和他在一起的。”南纾回头忘了一眼正在做早餐的江沥北,心中有些酸涩,许久才说道:“白白,我该怎么办?”柳倾白听到南纾这句到这鼻腔的话语,微愣,说道:“你想起来了吗?所以不知该如何,南纾,日子是怎么样的,就正常一步一步的走,无论当年沥北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多绝望。都不要难过,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走了的这些年,江沥北从没有好过过。或许总有一天,我们都能够得到答案,所以先回来好不好?” “好。”南纾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雾眼朦胧。看到江沥北把做好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南纾转身走上了楼,valery刚醒来,看到南纾就坐在床沿边,以为是做梦,缓缓的又闭上眼睛,嘴里还说道:“妈咪,你别走啊,我继续睡。” 南纾轻轻的覆上他的额头,说道:“嗯,我不走。” 良久之后,他伸出手拉住南纾的手,再次睁开眼看到南纾还在,扑通的就爬了起来,坐直了看着南纾,才说道:“我不是做梦,你真的回来了。”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做梦,爸爸做好了早餐,我来带你下去吃早餐。” valery刷的扑倒了南纾的怀中,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南纾看着瘦了很多的他,越发的心疼,说道:“valery,没事,妈咪回来了。”南纾说着抱着valery去洗漱,江沥北在下面喊道吃早餐了,南纾笑着说道,“马上就好了。” 这样宁静祥和的清晨,幸福在蔓延,似乎就这样走下去,就能够是永恒....... 66.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三) 车祸后的第20天,傅云琛出院,江沥北带着南纾和valery归来,还没有到江苑,就看到傅云琛坐在轮椅上,身后还站着郁清欢和傅政戎。 下车后,江沥北一只手抱着valery,一只手拉着南纾,这样的画面,是一家人,也是幸福的围。 郁清欢满脸的笑意,快步走了上来,南纾静静的看着她,那么平静,那么平静,似乎就在看戏一样。 “我的宝贝,你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找你找得很辛苦?哪有父母不疼子女?当年骂你你就转身走了,一走就这么多年?”郁清欢一边说着一边抹着泪,傅政戎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身子,说道:“孩子回来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南纾笑了,侧眸对着valery说道:“这是外婆,喊外婆。” “外婆好。”valery甜甜的喊道。 不知何时,江苑外面来了不少媒体记者,郁清欢一脸的悲伤,把南纾拥入怀中,南纾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很喜欢演戏吗?” “南纾,你让我很失望。” “我让你失望,何止这一次,况且早在七年前,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现在说失望又有什么意思?”南纾轻声说道。 “你会需要傅家的。”郁清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南纾的耳边说道羿。 “我可能不需要,谁知道呢?”南纾也反击道。 离开了彼此的怀抱,郁清欢挽着南纾亲昵的给南纾把立于耳畔的发丝绾于脑后,小小的动作,正现母亲也女儿的亲昵之情。南纾的表情相对于郁清欢来说,平淡了太多太多。 唯一正常的是傅云琛,只是相比之下的正常,他站在南纾的面前,兄妹之间会有拥抱吗?或许他是需要的,不过江沥北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傅云琛和江沥北,向来不和,只要见面便是战火连天。 不过这一次,他站在江沥北的面前,竟然说了谢谢两个字。 别人不知道谢谢是什么意思,可是南纾知道,江沥北也知,所以回道:“用不着,因为没关系。” “江沥北,你真的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够结了这个婚吗?” “傅云琛,七年前如此,七年后又如此,你还能再卑鄙无耻一点吗?”江沥北看着傅云琛,两人都是这南城的人中之龙,却是这样争锋相对,为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南纾就拉着valery静静的看着,江沥北和傅云琛握手言和,两人都笑脸迎人,可偏偏就在此时,江沥北忽然开口说道:“各位媒体朋友,恰好今天长辈都在场,我有事情宣布一下,本来在前些日子就和南纾定下了结婚的日子,却不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婚期不变,定在今年的圣诞节。因为有些事情牵绊,婚礼举行时间会另行告诉各位。” 江沥北的话一出,傅云琛脸色都变了,看着南纾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那样的很怒嗔痴,南纾看在了眼中,却视若无睹。 “那请问江少,传闻您一直和徐家小姐是未婚夫妻,请问这是您悔婚吗?” “我和徐家小姐,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婚约,都是大家以讹传讹,传习惯,你们也就听习惯了。” “江少,真的是这样的吗?几年前没有南纾小姐,江夫人可是说过徐子熏小姐是江家的内定的儿媳妇,长辈说的话应该还是准的吧?” “这样的话,你恐怕就要去问江夫人了,毕竟话是她说的。”江沥北说完拉过南纾就准备进别墅内,原本傅家的人是准备把南纾接过去的,可是南纾不可能回到傅家,暂时住在江沥北这儿也是权宜之计。 翌日里,报刊上登着傅家大小姐回归南城,与江大少育有一子,江沥北和徐子熏悔婚和南纾结婚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那一天徐子熏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遥控器直直的摔在了液晶电视上,无数碎片在瞬间褪落在地,她是徐家的独生女,样样都好,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的母亲和温瑜是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南城的红透半边天的模特,母亲是南城电影学院有名的教授,父亲是徐氏集团的总裁。 从小,她就喜欢江沥北,从小,嫁给江沥北就是她这一生的目标,她们明明是一起长大,明明就有多年的情谊,为什么忽然间冒出来的拖油瓶,夺走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她傅南纾凭什么? 徐柏看到消息的时候,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深知女儿的脾气,执拗,所以一直到现在,江沥北不结婚,她便不嫁人。如今,南纾回来了,还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他站起身子,把徐子熏拥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子熏,没事的,没事的,总会过去。” 徐子熏推开了徐柏,失魂的站了起来,神情破碎,她先是笑了笑,随后眼眶中积蓄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徐柏和孟萩吼道:“过去,怎么能够过去,二十多年,妈咪,我前半生的一切啊,都在这里,都在这里啊~~~我等着他,我一直等 着,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忘记那个贱女人,我总以为他会恨那个贱女人,恨那个肮脏的贱人,为什么她名声狼藉,她就是一个贫民窟里面走出来的贱人,她凭什么啊!!!” 她痛苦的抱着头,揪着头发,不停的摇着头,然后泪流满面,徐柏和孟萩都被吓坏了,满目忧愁的看着她,她愤怒之余,一把掀起了桌布,上面的茶水和糕点洒落在地,狼狈不堪。屋内能砸的东西,她都砸了,一旁的佣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扔的时候,她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从小就是,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在练习着做江沥北的女人,他喜欢的笑,他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的模样,他喜欢的一切都变成了我喜欢的,温瑜说过我就是她江家的儿媳妇,我会嫁给江沥北,在所有的眼中,我注定要嫁给他,现在呢?他一句话都没有,一句话都不给我,就宣布要和那个贱人结婚了,孩子,哪儿来的孩子,那明明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江沥北,他宁愿替别人养孩子,宁愿娶一个破败不堪的女人也不要我,我到底哪儿不如她?哪儿不如她啊!!” 那一天,徐子熏像是疯了一般。孟萩看爱眼里,疼在心里,是啊,他们定有娃娃亲,注定要结为亲家,可是这样的情况下,那孩子在照片中那么像江沥北,怎么可能是徐子熏说的野种呢? 身为父亲,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给江家打过去了电话,温瑜再三说,不要说进门,傅南纾绝对不可能进江家的门。 他们也绝不会同意的,那只是江沥北单方面的意思。 江家老宅那边给江苑打过去电话,是南纾接的,接起来之后,温瑜听到是南纾的声音,一阵恼怒。 “你还真是不要脸,这么快就住进去了?” 南纾听到是温瑜的声音,同样的笑了,回道:“我住不住进来,与又有什么关系?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嫁入江家讨好你吗?多年前,我做过一次蠢事,可是就是那唯一一次你可以享受我讨好的机会,都被你毁了,所以,以后您想要在我这儿要和颜悦色,恐怕是得不到了,再也得不到!”南纾说着电话,看向窗外,外面阳光很好,江沥北牵着valery在外面晒太阳,那一刻,她的神色迷离。 “你能不能进江家,还是一回事呢?现在就如此嚣张,小贱人,你看你那狐媚样,你配得上吗?”温瑜的话当真是刻薄到家,可说到底,她对南纾的不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那些污秽之事,还因为江暮年和江沥北都喜欢她,兄弟俩闹出不少的事情,而她还不是傅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她只是一个女人带入傅家的拖油瓶而已,怎么也配进入她江家的大门? “是吗,我其实一向如此,只是当年对你们尚且有一分尊重,而从那以后,你们告诉我,对你们是不需要尊重的,你们需要的就是虚伪!你不是一直想要徐子熏成为你的儿媳妇吗?我听沥北说,她不能给您做儿媳妇您挺伤心的,我也尊重沥北的建议,您把她收为干女儿活着是直接把她当成女儿,反正江家不缺钱,是不是?这样的话,也恰好解了你的思女之苦!”南纾把后面的这四个字咬得特别中,温瑜在电话的那端气得脸都青了。 拿着电话的手不停的抖动,“你什么意思?你这副嘴脸,想进江家大门,下辈子吧!” “我什么意思您不知道吗?温瑜!我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们能够那么欺负我,是因为我太在乎,以后我不在乎了,谁还想这样对我,没门儿!”南纾看着江沥北带着valery转身朝屋内走了进来,说道:“算了,咱们的路长着呢,咱们的帐也慢慢算,沥北回来了,我挂了,再见!” 南纾挂完电话,看着valery进来,笑道:“怎么样?很暖和吧?” “嗯,很暖和。” 配型不成功的时候,江沥北回去找了江婳,先配型的是江婳,可是江婳的也不行,到最后,配型成功的是江启恒! valery并不知道江沥北还继续找江家的人做了配型,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深深的记着马克给江沥北发去的短信,“配型不成功”。 这一天,valery检查完身体之后,忽然间缠着南纾说想拍全家福,江沥北说好,带着南纾和valery,请了摄影师拍了写真,valery忽然间就特别的喜欢缠着南纾,南纾也发现了他的小情绪,问道:“怎么啦,想我啊。” “嗯,最想你,妈咪,最舍不得你。”他搂着南纾的脖子,扑在南纾的怀里,在南纾的记忆中,从小到大,valery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 “妈咪也是最想你。”南纾抱着他,脸上的笑容看着是那么暖。 江沥北看着母子这么开心,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还设为了屏保,他给江启恒发了一个短信。 “你开出条件,什么我都答应你。” 没过多久,江启恒回了短信,说道:“带着南纾和valery一起回到江家来,回来再谈。” 江沥北是不会带着南纾和valery一起去找 江启恒谈条件的,江启恒和温瑜为了逼江沥北娶徐子熏,是用尽了手段,有些事情,是他们看不透的。 晚间,天气有些冷,南纾和valery躺在床上看书valery躺在南纾的腿上,一会儿之后就听到valery说:“妈咪,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南纾蹙了蹙眉,笑道:“应该是有的,就像有些人见了一面就会觉得很熟悉,那样应该就是前世有情吧。” “那我要急着妈咪的样子,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儿子。” 南纾下着揉了揉他的小脸,放下手中的书,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儿子,你这么多愁善感,妈咪真的很不习惯。” “没事,你儿子这么帅,偶尔装一下忧郁不是也很好吗?”valery瞥了瞥嘴。 江沥北泡了两杯热牛奶,端着进来说道:“来,喝杯热牛奶。” 南纾接过,放在了一边,valery说等一下喝,江沥北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说道:“晚上凉,盖着点,说着把搁在沙发上面的毯子拿了起来盖在了南纾和valery的身上,南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些日子,或许真的忘记很多事情,带着笑生活,带着希望。 valery爬起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爸爸,你也上来吧。” 江沥北看了看南纾,南纾没有做态,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江沥北做到了一旁,问道:“看什么书呢?” “席慕容的诗集。”valery说道。 江沥北有些恍惚,valery才六岁,如果是正常的孩子,六岁的智商,就只是小学一年级,怎么能够看得懂席慕容诗集,也想起了valery没有上过学,似乎就是天才。 “以后你身体好了,可以去学校上学。”江沥北说道。 “嗯。” “我困了,我要睡觉,你们俩陪着我好不好,来,这本给你,你们俩读着哄我睡觉,我还没有听过爸妈讲故事入睡。”说着就把手中的书递给了江沥北,自己钻进了被窝。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轻声念到:“假如我来世上一遭,只为与你相聚一次,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都在瞬间出现,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让我与你相遇与别离,完成了上帝所做的一首诗,然后再缓缓的老去---这是席慕容的抉择,南纾的声音本就好听,带着清脆感,偏偏翻到了这一页,偏偏她那么喜欢这一首,她曾经满心欢喜的读这首诗给江沥北听,可就是这个时候,南纾觉得满心的酸楚,她忽然间觉得很想哭。放下了书,轻轻的掀开了被子走下了床,她没有勇气面对着江沥北落泪。 江沥北听到南纾念到最后的声音哽咽,他也跟随着走了出去,南纾站在门口的凭栏处扶着,他站在她的身后,缓缓的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南纾,我爱你,深深的爱着你,从没有变过。”江沥北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熟悉温热。 南纾不觉得暖,反而觉得周身彻寒,“江沥北,你现在相信valery是你的孩子吗?” “他现在就是我的孩子,南纾。” “这不一样,这不一样江沥北,并不是说因为valery是我的孩子,你要和我结婚所以你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来疼。”南纾说着猛然转身,看着熟悉的面容,忽然那一年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上。 “是一样的。” 南纾猛然的甩开了他的手,“江沥北,这是不一样的,你难道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都没有想过,在你的心里早就给我判了死刑,你不信我,所以自始至终,你都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到现在你都不信,江沥北,我早就不在乎了,不在乎你爱不爱我,也不在乎你是否会娶徐子熏,这些都不重要了,江沥北,如果七年前我要不到这个答案,我死心的话,那么今天,我再一次问你的时候,你的答案还是一样,那么江沥北,死过的心不会再死一次!” “不,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南纾。”江沥北看着南纾绝望的脸,他不信她吗?其实信不信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这一生,离了她怎么独活?” “江沥北,信不信没关系了,真的没关系了,这一次,valery生病,谢谢你帮我,但是,等valery病好之后,我还是回纽约吧。” 江沥北看着南纾眼中的那一丝期望,江沥北真的不愿意让她知道,可是怎么办那?没有办法。 “等valery的病好了,我们再说这些好不好?” 南纾没有答应,没有拒绝,脸上的泪痕还在。南纾多年以后第一次这样难受,他们真的走不下去了,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平静,可是还会在这样的一件小事情上面想起过往,然后就满腹委屈的想要问,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当年抛下了我,为什么我最无助的时候不是你们在我的身边?这些话,会一直堵在她的心口,下不去,却随时能够上来。 南纾 想着valery幸福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欢和江沥北在一起相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过到哪一天算哪一天。 11月的下旬,外面下着冬日里的毛毛雨,南纾因为晚上失眠,快到了清晨才睡着,所以清晨的餐桌上只有江沥北和valery。 江沥北因为说好了去江家的,所以陪valery吃完早餐之后,吩咐了佣人准备早餐随时保持温热,让南纾起来就可以吃。 江家的这一个清晨,注定了是不平静的,江沥北的力气丛生,他在江苑里面的风轻云淡和面不改色,只是不想让南纾和valery有所察觉。 言清猛撞的出门,撞到了踏进大门的江沥北,她本来是要问怎么这么着急,结果抬眸就看到江沥北的血红之色,有些呆滞的站在那儿,江沥北的模样完全吓到了她。 屋内的佣人看到这么煞气严重的江沥北,纷纷让出一条道给他通行。佣人散去,江沥北抬眸就看到站在楼梯上神色威严的江启恒,他一手拄着拐杖,满目阴冷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也淡淡的回敬着他。 父子对视了几秒,江启恒提高了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无声的转身朝书房走去。 江沥北的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把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跟着江启恒一起去了书房。 书房内,江沥北看着江启恒的目光似乎是要把他给杀了,江启恒也不例外,父子如此,当真才是父子。 “这么久都不回家,我以为你会不屑于回来的。”江启恒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拐杖敲打这地面,把不屑那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江沥北缓缓的从他的身侧走过,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无声的沉默,江启恒的怒气横声:“江沥北,你今天是来和我谈条件的!” 江沥北眯了眯眼睛,看着江启恒,嘴角的讥讽笑意又深了一些,“明知道我们是来谈条件的,您何必动怒?” 父子论气势,江启恒不见得比江沥北狠,在这一点上,也无非他是长辈,江沥北无论多么生气,还是顾及他是父亲。 江启恒看了看江沥北。“子熏知道你结婚的消息,在家里自杀了,此时正在医院内养病,你妈妈去接她了,一会儿出院会直接来家里。” “她来与我何干?就连清儿都知道,你们喜欢徐子熏比喜欢江家的任何一个人多,我就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您和温女士这么不择手段的去爱护?” 江沥北的话语让江启恒的脸色一僵,随之一笑,“你以为没有了徐子熏你就可以娶傅家的那个女人进门吗?不可能!我以为这一次我会费力一些才可以做到,不料就连上他都是眷顾着的。”江启恒说着把一份累死协议的文件扔到了江沥北的身上。 江沥北拿起了协议,上面的内容,让江沥北顿时怒不可及,“江启恒,你这是逼我!” “逼你又如何,江沥北,这份协议你不会不签的。”江启恒胜券在握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这份协议,脸色阴寒。 “江启恒,不用你的又如何?全世界的人,我不信找不到相同的骨髓,我不信!你不是不愿意吗?那就算了,这个家,少一个我是无所谓的,既然你们这么想要徐家的大小姐,那么,你们就抱着徐家小姐生活一辈子好了!”江沥北怒声说道,协议被摔在一旁的桌上,跨步离去,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接到了马克的电话,valery病发,等不了了! 江启恒看着脸色惨白的江沥北,嘴角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江沥北,看清协议,我只要孙子,那个女人不可能进江家的大门!” 江沥北的脑中都是valery和南纾的面容,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何会来得这么突然?就这样就将他逼到了死角! 他似乎就在那一个瞬间被打败,满眼的血红,带着深深的恨意,落笔的瞬间,他的全身都在颤抖。 “如你所愿,不就是娶她吗?我让她一辈子活守寡!” ****************** 南纾看着valery最近的检查都很好,心中总是很开心,而正是这样的一个清晨,valery坐在南纾的身旁,南纾摘了不少的白玉兰花瓣,准备清洗了做花茶,南纾在清洗,valery一瓣一瓣的在摘着,可就是低头的瞬间,鲜红的血滴滴入了雪白的花瓣中,他急忙把那些沾染了鲜血的花瓣抓了出来,生怕被南纾发现,可以鼻子有着液体一直缓缓的流淌了下来,他一直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急忙着去掩盖那些鲜血。 “妈咪,我去一趟卫生间。”他说完之后站起来就朝屋内小跑而去。 南纾回头,想喊他跑慢点,南纾看着地上,一路撒着过去的花瓣,南纾站了起来去拾,却发现上面沾了血丝。脑中顿时气血回升一般的冲进屋内。 “valery,把开门。”南纾一边敲着洗浴实的门一边喊道,因为着急,脸色涨红。 valery趴在洗手池 上面,鼻血一直不停的流,怎么都止不住,他真的不想要南纾一次一次的看到他病发的模样,至少像这样不算严重的,可以不让她知道。显然,听着南纾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valery想去开门的,可是只要他抬头,就像流水一样,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脸色都在瞬间变得惨白惨白,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恐慌,江沥北不在家,南纾的声音一直在外面响着,他忽然间有些一阵晕厥,捂着鼻子转身去给南纾开锁,可是转身的瞬间,跌倒在地,头撞到了墙上,额头擦破了皮,渐渐的渗出了血丝。 “valery!valery!”南纾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口,又不敢踹门,“valery,妈妈喊你你听得到吗?valery!” 他听着南纾着急的话语,撑着仅有的一丝知觉伸手够到门锁,打开门锁的瞬间,南纾奔了进来,看着整个洗浴室内到处都是鲜红一片,吓得面容失色。 “valery,你别睡着了,妈咪带你去找马克叔叔。”南纾说着一把抱起他,就朝屋外跑起,边跑边对着一旁吓坏了的家佣人说到:“快打电话告诉先生。” 就是那一天,valery在南纾的怀中变得僵硬而冰冷,南纾紧紧的抱着他,到医院的时候满身都是血,送进急诊室以后,江沥北和言清,还有江启恒他们才赶到。 valery的手中一直都有一个手机,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手机胡乱的放在了南纾的衣服袋子里面了,坐在抢救室外面,手机打开就是母子的照片,皆是幸福的模样,无意中打开了信息,上面的那一句话,让南纾蓄意已久的泪水瞬间就夺眶而出,望向身旁的江沥北,满目的绝望,她张着嘴巴许久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江沥北伸手去拿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是马克给他发的配型不成功的那一条。 他拿着手机,看着南纾身上的血迹,看着她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了valery最近的失常,他不不会每一次检查之后问情况怎么样了,他也会越发的粘着南纾,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病不可能好了吗? 江沥北抱着南纾,说道:“没事,valery会没事的。 南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中途的时候情况危急,南纾和江沥北穿着消毒服进了手术室,就连马克都说要有心理准备。 南纾在那一刻只是轻轻的握着aalery的手,该准备什么呢?aalery出生的时候,她差点在墨尔本的街头死去,aalery六个月的时候,他开口喊了她一声麻麻,就连西荷的女儿都说好神奇的小宝宝,这么小就会说话;八个月的时候她把他放在家外面的花园长椅上,差点摔了下来,虽然下面她全不垫了垫子,摔不伤,可当她站在阳台上看到他扶着长椅,站在垫子上学着走路,小小的身子颤巍巍的走着,从阳台上跑了下来,她站在对面喜极而泣,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说:“麻麻,会酸(摔)到。” 从他出生开始,南纾就很少看到他哭,他会走路,会喊麻麻,会早上喊她起床上班,会在门口乖乖的等她下班回来,会在她工作到深夜给她冲上一杯热牛奶,她是母亲,他是儿子,南纾细细回想起来,valery是大人,她才是孩子。 那一年,谁都不信她,她被郁清欢从傅家赶了出来,那天是盛夏,下着暴雨,她无处可取的时候,打了江沥北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回应她的就是冰冷的回音,她以为最后他会护着她,就如那一年说,你的眼泪灼伤了我的心一样的温情,他会相信她。 但是不是的,他掐着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问她孩子是谁的?是不是那个老男人的?他逼着她去打掉孩子,他拖着她去到了医院,或许这就是天意,就算她再怎么逃脱,最后还是会回到那个医院里,她做出了人生最难的抉择。自此一生都不完整! 她生来不是千金小姐,她受过凡尘烟火的微醺,但是她从不曾感受到那么的孤独和绝望,一过街头,举目无亲,小小的屋子,她开始在餐厅打工,做兼职,因为即将有一个天使回来到人世间,会陪伴她,所以她要努力的养活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会好的,她那么坚信,当她在医院中醒来,一个陌生的女子抱着valery站在她的床边说:“恭喜你,母子平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打破这一切的那一天,是valery三周岁的一个月的一个清晨,她正在做早餐,valery却迟迟没有刷好牙走出来,南纾去到洗漱间,看到洗浴池里面都是鲜红的血,她吓坏了,一把抱起他问道:“你怎么了?” 他看着南纾说道:“麻麻,我鼻子流血了。 南纾的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慌,抱起他就朝最近的诊所跑去,医生说不能确诊,让她去大医院看一下。 当她看到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valery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说:“没事,就是小感冒。” 是啊,没事的,会好的,她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拼命的工作,拼命的找合适的骨髓。 这些年,走过的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穷途末路,一个人独自沉浮,她并不孤单,只因为人生本就该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她总是在想,坚持着走下去,柳暗花明,花开并蒂,走不下去,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可她从来不曾这样绝望过,她渐渐的觉得寒冷,彻骨的寒,江沥北一只手握着valery,一只手握着她的手。 江沥北说:“相信他,也相信valery。” 南纾信,可是她真的不愿,不想再看到valery如此痛苦的模样。 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最后听到马克长长输了一口气的声音,他说:“感谢上帝!” 度过危险期的瞬间,南纾擦干了眼泪,她和valery约定好了,每一次他的醒来都一次重生,所以南纾要微笑着等待他的醒来。 valery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已是天色黄昏,南纾和江沥北都坐在旁边,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江沥北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即将从眼眶中涌出,而南纾笑着,valery说了句好久不见!南纾侧眸间泪珠大颗的滚落,转瞬即逝。 从这一次开始,valery便一直住在医院,南纾也是,江沥北也在,中午的时候,南纾在医院的回廊里面看到了前来的郁清欢。 南纾消瘦了很多,江沥北至此都没有告诉她江启恒和valery配型成功,见到郁清欢,南纾的心情不悲也不喜。 “你怎么来了?”南纾站在她的面前轻声问道。 “valery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南纾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没事,已经醒了,暂时情况稳定。” “嗯,江沥北在这边吗?”郁清欢的话语平和,南纾也没有精力和力气与她再生争执。 “在。” “他和徐子熏的婚期定下来了,时间是圣诞节,你知道吗?” 南纾抬眸望着她,似乎是很平静,可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还是被郁清欢捕捉到了。 “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七年前,你成为别人的笑柄,七年后还是要重蹈覆辙吗?”郁清欢看着她的眼神凛冽,容不得她闪躲。 她的心中有多复杂,郁清欢又怎么不知,看着一直沉默不予的她,说道:“即使你不在乎,等valery病情稳定之后,带着他跟我回家,你容得,我容不得,我容不得你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孩子要变成别人家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南纾看着郁清欢正经的面孔问道。 她怔怔的望着南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么聪明,就算不问江沥北你也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自取其辱?南纾,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你有多讨厌傅家,可是,我至少不会害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该怎走?”说完之后快速的朝病房那边走去,她能够从郁清欢的背影中看出她嘴角扬起的笑容。 她愣在了原地,江沥北,我最后一次等你开口说...... 67.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四) 南褚曾经告诉南纾,要学会在诱惑中自持淡定,才不会迷失归途和本真。她深深的记着他的话,直到今日。 郁清欢去了病房,肯定会和valery或者和江沥北有话谈,或许她应该一个人好好静静。 把打包回来的东西搁置在一旁的长椅上,人也缓缓的坐了下去,全身都是紧绷着的,她太累了,可是容不得她松懈。 手机响起,是安七打来的电话。她沉默了许久才接了起来围。 “喂,安安。” 安七听到了她的声音,问道:“valery身体怎么样了?” “病情加重,现在我们都还在医院。”南纾说着低眉看了看手心,交综错杂的掌纹,安七当年说,手心掌纹太多,注定多劫多难,幸福来得太难,那个时候的她不信,可是如今她信了。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我去看看valery。”南纾听着,回道:“我以前不信你说的话,可是如今我信了,我曾是一度的想要找到所有的答案,然后只好valery的病,我找到了答案了,可是却更加的绝望,江沥北的配型不成功,安安,我觉得我走到了绝路上面,再也寻不到出口。羿” “不会的,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还可以相信一样东西。” 南纾微微一怔,“什么东西?” “奇迹。” 奇迹,到最后她只能相信奇迹了吗? 临近电话挂断的时候,安七说:“anne,卡尔和沐云帆解除婚约了。” 南纾挂完电话,到最后,还是不能走到最后吗? 一阵微风袭来,南纾双手环着抱了抱肩,远远的看着郁清欢坐进车内离开,她才拿起了身旁的东西回到病房。 穿过透明的玻璃,江沥北和valery在谈话,很正式的模样,父子都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对方。有阳光照射进来,带着点点的暖蕴,南纾很想留住这样的画面,所以睁大了眼睛一直看着,希望一眼便记住一生。 沉默许久之后,是valery先开的口,他开口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在你的手机上做了手脚。” “我不怪你。”江沥北说。 valery看着他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从三岁就知道自己有白血病,我也知道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总有一天我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我不舍,也不忍,当anne抱着我告诉我说,你只是感冒,没什么事情,输输液就没事了。我就知道了病情的严重,anne真的不会伪装,那天她告诉我的时候,嘴角扬着笑意,可是脸色都是微白,眸光中带着薄雾,半夜我起来的时候,她没有睡,蹲在阳台上,身子微微的颤动,她在哭,咬着牙的哭,所以,我无论多痛都不想让她知道。” 江沥北听着,心中的酸楚一阵一阵的刺痛,“所以,你知道配型不成功之后,你就准备好某一天离开她了吗?” “不是,我舍不得。” 江沥北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那已经几乎没有头发的头,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再让anne受伤。” valery笑了笑,说道:“你想说还有奇迹对不对?” “奇迹都是被创造的,所以不寄希望给奇迹我们也可以,你这几天好好调整,随时准备手术,等手术好了,爸爸和妈妈结婚,你才能做花童。” 也就是此时,南纾转身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江启恒,时隔多年,南纾再一次见到这个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看着南纾,没有说话,南纾淡淡的喊了一声:“江先生。” 他没有回答,径自走进了屋内,南纾也尾随在身后,走了进去。 江沥北抬眸看到了江启恒和身后的南纾,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望着南纾说道:“怎么去这么久?” “没有,刚才和安七打了一个电话,所以上来得晚。”南纾说着走到了valery的身旁,把东西搁置在了桌上。 “妈咪。”valery一边帮南纾摆着,轻轻的喊了一声。 南纾摇了摇头,拉着她走进了洗浴实,洗手准备吃饭。江沥北跟随者江启恒走了出去,父子的气氛很是不对劲,但是这里面还当着南纾和valery的面,不好发作。 南纾不知道江启恒来医院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想起了郁清欢的话语,不想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被抢走,江家是打算要孩子不要她么?南纾相信他们做得到。 江启恒看着满目戒备的江沥北,眼睛紧紧的眯起,说道:“晚上带着valery回家吃饭,让他早点熟悉家里的环境。” “就算南纾到时候留不下,valery也肯定是和我在一起的,所以没有必要。”江沥北的话语冰冷。 “有必要,因为今天晚上徐子熏的父母也过来,要一起吃饭谈你们的婚事怎么办?还有,手术还没有做,我也可以随时反悔。”江启恒说着转 身离去,江沥北转身一圈就打到了墙上。 南纾从洗漱间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不由得微微皱眉。 那一天,江沥北终究是没有带南纾,也没有带valery,独自回到了江家大宅。南纾看来报纸,江沥北和徐家大小姐订婚,准备圣诞节结婚,这份报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江沥北的话语,都是江家在说。 南纾在等,等江沥北告诉她事实。可是今天晚上江沥北的离去,南纾看到了结局,也猜到了。所以,她不存任何奢望。 晚间,安七和沐云帆到了南城,南纾的电话打不通,直接来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南纾已经睡着了,可是valery没有睡着。 安七静静的看着南纾,两年前,她已经是名动天下的设计师了,她高傲,孤冷,她能够看得上的人不多。 两年前的有一天,沐云帆正在开会,他们正在讨论下一级的服装发布会,公司的董事都在,沐云帆忽然间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脸色都在瞬间变了,向来处变不惊,惊慌失措这个词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在沐云帆的身上出现的,可是偏偏,就是那一天,沐云帆接过电话之后,不但失态,而且会议度不曾开完,起身慌慌张张的就离开了。 原因是南纾在医院醒来之后忽然间晕倒在医院的走廊里面,然后几乎没有了心跳,送到急诊室急救。 南纾急救醒来之后,忘记了前尘往事,什么都不记得了,家在哪儿,都还有什么家人?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空白的一样。 因为全然忘记,又是沐云帆撞的,她便被沐云帆留了下来,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呆呆的安静的坐在屋内,院子里,太阳下,黄昏里,就是痴痴的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一个多星期之后,忽然间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墨尔本打来的,说她还有一个孩子,那一刻她看着沐云帆,严重的那一份茫然一览无遗。 电话中的人自称她的保姆。她回去后才发现,原来她的孩子都有4岁了,而她问保姆孩子的父亲呢?保姆说,从她来到墨尔本,就是一个人,没有其他的亲人。 在这期间,valery犯病,沐云帆好心的收留了他们,后来带着他们去的纽约,南纾除了照顾孩子,偶尔她会拿着铅笔静静的在画着什么,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就会形成习惯,就如沐云帆会在闲暇时,忙碌时,开会的时候,走在路上,脑中都会不期然的想起一个消瘦冷清的身影,痴痴的望着远方的模样。 偶然间,南纾的设计图遗落在了客厅的里被她拾到,看到那张设计图,丝毫不逊于某些知名设计师,便一直向她推荐南纾。 第一次见到南纾,她觉得很惊艳,南纾的美有些惊心动魄,这样的美的女子,迟早有一天会走进这个大染缸里面,和那些胭脂俗粉没什么两样,但是她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好看,初见时她还不知道她有个孩子,她问南纾:“你这么漂亮,问什么不进模特公司,学什么设计。” 南纾当时看着她,目光有些迷茫,许久之后才回道:“或许是因为不合适吧,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当时她眼中的那一份迷茫,让安七有些心颤,到底是什么让被一个人变成这样的,沐云帆说,他的车撞的,无论如何,就是让她安安心心的给孩子治病,安排一个工作对于沐云帆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时间久了再看南纾,她会发现,其实这个女子的心中藏了很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予任何人分享,哪怕外界怎样的风起云涌,怎样渲染污蔑,她都始终不为所动,坚守着最初的自己。 或许也正是这一份冷清,让安七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心中多了一丝柔软。如今的她,又何曾是别人眼中的风光泠然,谁不是这样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的呢? 68.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五) 在纽约的这两年,南纾和沐云帆的关系,真的像极了一家人,除了医院,南纾就是在家,而家和沐云帆的临近,偶尔的休息中南纾会带着valery逛街,吃饭,沐云帆也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们是一对,还有了一个孩子。 一度的隐秘没有曝光,是因为沐云帆在极力的压制,而众所周知卡尔和沐云帆是未婚夫妻,所以造成了她们到底谁是小三的局面。外人看不清,安七就在身旁却看得真切,南纾一直装作不知,沐云帆从不强求,因为和卡尔的婚约本是注定推不掉的,就如这一次,南纾除了车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在结婚当天,沐云帆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礼都未曾完成,便离开了。 众人都在说这个男人太无情,卡尔为了救他还失去了双腿,或许在沐云帆的潜意识里面没有不和卡尔结婚,他也决定结婚之后忠诚他的婚姻,只因那一刻,他心底极力压制的声音破土而出,便再也收不回去,扔下众多宾客,扔下坐在轮椅上的白纱新娘,走得是那么决绝,步履坚定,安七从没有见卡尔哭过,可是婚礼上沐云帆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她说:“沐云帆,最后一次,你要是走了,以后便再也回不来。” 沐云帆脚步一滞,道了一声对不起。 安七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卡尔和她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她心疼南纾比心疼卡尔多得多,卡尔从小便是千金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失去双腿之后,曾一度的消沉。而南纾不一样,安七每一次见到valery进急诊室,南纾安静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模样,都觉得心疼。或许,也是因为某一点上她们很像吧,四处飘零,居无定所羿。 在这场三人的戏剧里面,从沐云帆从婚礼上离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最后的残缺。 安七看着南纾的面容,想起了去年的圣诞节前夕,沐云帆先去看的她,说好了陪valery过圣诞节,也是那一天晚上,南纾说让他回家,卡尔在等他,他的母亲家人都在等他,沐云帆说,他想要一辈子都陪着她,南纾当时在布置圣诞树,低埋着头回道:“我们的世界不同。围” 沐云帆说她就算是忘记了尘过去都心有执念,而执念太深就是画地为牢,安七夜曾一度的感觉到了她的坚守,她的绝不多踏出一步,她的沉默和安静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那一天,南纾说:“她的安静和沉默,不是画地为牢,而是想要独自行走。” 而这些年,她也确实做到了。但是在电话里面听到她说她走到了绝路上面,再也无路可走,安七知道,她出事回来之后,定是记起了过去,才会在迷茫和挣扎中痛苦。 她曾问过南纾,如果没有卡尔,她会爱上沐云帆吗? 南纾说,不会。当时她的目光清澈,眼底的一抹迷茫消失不见。 “为什么?” “世间风情千万种,很多时候我么都无法分辨谁是你要的那杯茶,谁是你沧海桑田的家,有些人看上去很好,却不是你最后归人,既然已经知道走不到最后,何必还要开始。” 安七那个时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算每天看着她都是迷茫的模样,可是她的心如明镜。 在沐云帆的生活中,和卡尔的婚约是从他记得的时候便开始的,遇见南纾纯属意外,他想要把这一场意外变为美丽的,可是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就像她希望找到孩子的父亲,治好孩子的病,沐云帆虽然不知道南纾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到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似乎能够预料到些许。 南纾不算排斥他,淡淡的模样,似乎是对谁都如此,但又有些不一样,那种感觉又说不上来。 而在纽约的派对上面,江沥北的到来打乱了一切,她算是初露尖角的设计师,虽然沐云帆知道南纾的实力不止于此,江沥北轰动了整个时尚圈,为了挖角anne去n.s,当真是不顾一切的,他一万个不愿意放手,但是安七说,沐云帆,走了能够回来的注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就应该早点看清。 沐云帆和安七说,两次车祸,一次遇见了南纾,一次却也断了所有的路。安七心中微滞,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痛传来。 那一天晚上,南纾睡得很沉,她怕睡不着,早早的吃了安眠药,以至于安七和valery来了她都没有醒过来。 而此时的江家,所有人都在,还有徐子熏一家人,言清坐在江沥北的对面,徐子熏坐在江沥北的身旁。 江沥北的脸色铁青,言清不知道江启恒到底是用什么逼迫了江沥北,竟然让他同意了和徐子熏订婚然后结婚。 徐子熏和言清关系一直还不错,或许也只是徐子熏认为还不错,言清在南城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江沥北和徐子熏,言清看得很清楚,这么多年江沥北都在等南纾,从她听到江沥北说就算南纾想要杀了他都没关系的那一刻,她开始越发的心疼这个哥哥。 从小都是江沥北护着他们,护着她,护着暮年,从没有想过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哥哥,有一天会 因为一个女人而生病,久病难治。 她心中太难受,一边吃着饭,一边怔怔的看着徐子熏,沉默之下终究是压抑不住了。 “听说你吃了安眠药,住了院,还洗了胃,valery一直身体不好,所以来不及去看你。”她话语冷漠,可徐子熏还是笑意吟吟的说道:“没事。现在已经好了,知道你忙。” “嗯,最近哥哥也很忙。”言清说。 徐子熏抬眸看了江沥北一眼,说道:“我知道。” 南纾忽然间放下了手中的碗说道:“嗯,你知道?” “我知道他忙。”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就不知道强求不得呢?”言清的话落顿然袭来一阵冷风,本是两个孩子的对话,大人们开始还以为言清是真心询问徐子熏,听到后来才知道,言清不是。不过江婳看来一眼自己的女儿,没有说话。 徐子熏微愣,露出了梨花带雨的面容,楚楚可怜的望着言清,似乎眼泪瞬间就要落下来,她哽咽着开口说道:“现在,就连你也觉得是我强求了么?” 言清一阵恼怒,说道:“不强求吗?为什么不多吃点安眠药呢?为什么要告诉我半个小时打电话喊你起床,徐子熏,半个小时死不了不是吗?” “言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越说越发的委屈,江启恒没有说话,温瑜看着言清说道:“言清,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言清回眸望着温瑜说道:“我知道,你从小便对徐小姐比大哥和暮年都好,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南纾和大哥有了孩子,那个孩子都六岁了,为什么?你们作为长辈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狠心?” 江沥北看着言清,拉了拉她的手腕,说道:“坐下吃饭。” 言清甩开江沥北的手,说道:“你以前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你就如此,就这样就同意了?江沥北,你真让我失望!” 江启恒看着言清忽然间这样,终于开口说道:“你大哥都没有说话,你抱什么不平?” “是啊,江沥北都没有说话,我为什么要抱不平,我就为了那个还在医院中不知明天会不会醒来的侄子抱不平了?” “言清,今天是说你大哥的喜事,你别胡闹!”江婳看着徐家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也开口说道。 言清不是会胡闹的人,可是看到江沥北一言不发的坐在桌旁,她想起中午问江沥北,为什么答应,江沥北说躲不掉的当然要来,她不明白这样的家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她也不明白父亲临死前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喜事,是喜事我大哥为什么不开心,是你们的喜事吧!” “言清,我们朋友那么多年,我以为我们一直很要好,我和沥北在一起你会很开心的。”徐子熏可怜楚楚的说道。 “开心?我为什么要开心?” “言清,坐下吃饭。”江沥北忽然间厉声说道。徐子熏听到江沥北呵斥言清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谁知江沥北的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言清的哪一根神经,言清忽然间拿起碗,砰的一声想,一地的碎片,回眸对着江沥北说道:“你就在这儿吃吧,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愤怒离去,江启恒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闹场的会是言清,反而江沥北一直都这么平静。 看着言清离去,桌上的气氛一直都很怪异,江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吃吧,我看看清儿去。” 整个晚上,江沥北不曾看徐子熏一眼,一直到他吃完饭,淡淡的说了句,三天以后酒店举行婚礼,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 69.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六) 是否有那么一个地方,你不曾来过,初次邂逅却带着阔别经年之感,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在梦中呈现,带着一种隔世的陌生和熟悉围。 南纾站在一个不知名的寺院门口,看一树贝叶纷落,有披着绛红色袈裟的行僧低头匆匆行走,梻起满地的落叶,重重殿宇在萧索的凉风中弥漫着一种遗世的孤独,而殿宇中央,有一个人双手合十,他是那么安然无恙,纷乱的世界惊扰不了他的清宁,南纾看到了他眼中有一种善良和悲悯,似乎被什么牵引,提起脚步准备踏入,侧眸却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远远的站着,目光中带着慈爱,他告诉南纾不要去惊扰他。南纾安静的站着,一直想要开口,可是想说的话一直卡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是忽然间,屋内的那个人猛然回头,定定的望着他,那个人竟然是江沥北,南纾猛得退了一步,惊扰了一旁枯树上的飞鸟,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南纾茫然的惊醒,很久很久她都没有从这个梦中清醒过来,以至于valery最后打开屋门的那一刻,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忽然转身,吓到了valery。 “妈咪,你醒了。” 南纾缓和了些许情绪,才轻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都快中午了。”valery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窗帘,转身说道:“他们都到了。” 南纾微愣,才恍惚想起了今天安七要过来,没做多想,匆忙洗漱,问道:“他们?沐云帆也来了吗?” “都来了,昨天晚上就到了。”valery说道。 南纾看着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圈微红,她对那个梦还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梦见父亲。况且竟然是在那样的一个场景里面,她其实去过那个地方,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她都以为那是前世一般。 “妈咪。” valery站在南纾的身侧,有些微迷茫的喊道羿。 南纾低眉,看到他小小的身子,就在身侧,把手中的梳子放在了桌上,缓缓的蹲了下去,安静的望着他,说道:“想什么呢?” “妈咪,你开心吗?” 南纾心头一滞,说道:“有你在,妈咪当然很开心。” “若是。”valery的没有我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南纾轻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那么近在眼前的呢?” 南纾顿了顿,她知道valery说的是江沥北和徐子熏即将结婚的事情,沉默了片刻,说道:“不是也没有到最后么?” valery抿了抿唇,牵着南纾的手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江沥北来了。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南纾,valery别着头,他似乎有些生江沥北的气,因为今天,所有的媒体报纸上都是江家大少和徐家大小姐徐子熏的婚讯,传遍了南城的每一个角落,而有一个孩子,准备嫁入江家的傅南纾,就这样再一次成为南城的笑话。 是的,一个笑话。 江沥北站在看着她,南纾知道。 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微不适,甚至是抗拒,她迎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他。 “订了餐厅,先去吃饭。”江沥北说。 南纾望着他,说道:“江先生,不太合适吧。”说着拉着valery的手绕过江沥北的身侧,江沥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以至于南纾有些疼痛微微蹙眉,顿住了脚步。 “anne。”江沥北轻声喊道。 南纾没有回答,使劲儿的甩着手,可是江沥北铁定了不放,她回眸望着他,眸光淡漠,江沥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问道:“你准备要和沐云帆回纽约吗?” “江沥北,放手。” “我问你,你是要跟着他回纽约吗?” valery站在一旁,看着江沥北和南纾这样纠缠不下,说道:“妈咪,我在外面等你。”说着便离开了去。 南纾等着江沥北,目光中的复杂,不是一句话极能够解释得清楚的,淡漠,冷清?绝望?应该都有吧。 “怎么?还拉着不放,多年前你不是说了脏么?江沥北,我很清楚自己在你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所以何必拌情深?你不厌烦,我也厌烦了。”南纾抬眸望着逛完,话语间尽是讥讽。 江沥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低沉,“阿南,我们都不年轻了。”话语间的落寞和无奈,传到南纾的心底微微刺痛。不年轻了,所以该结婚了,而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这是要她理解他吗? “所以,我从没有说过,江沥北,我要嫁给你这样的话。”南纾强压着心底的那丝薄凉。 年少的时候,她曾想过,若是她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要有一颗阳光的心,要有暖暖的笑,因为这些她都没有。 而遇见了江沥北,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江沥北没有阳光暖心的笑容,他就连说话都是带着淡漠 “我知道你恨我。” “恨?”南纾猛然瞪着江沥北,厉声道:“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又是我的谁值得我去恨?” 江沥北安静的看着南纾,放开了她的手,说道:“就算是为了valery,你也等三天,就三天,沐云帆既然能够来见你,我相信他等三天也无妨。” 话落之后,人已经转身,南纾看着他的背影,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在了墙上,眼中一阵湿润。 江沥北走了,什么解释都没有,什么话语也没有。 江沥北转身之后眼圈通红,藏入袋中的双手紧握在一起,他想起了南纾的眼神,她的绝望与心痛,一针一针的刺着他的心,多年前,暮年站在他的面前,满心的欢喜,他望着他,问道:“什么事情让你开心成这样?” “她来南城了,以后能天天见到了。” “那个她是谁?就是你说的那个青梅?曼谷的那个?”江沥北一边看着书,一边说着,嘴角隐隐的笑意。 “是啊。” “有时间带出来看看。”言清站在一旁说道。 “好啊,有时间我带出来。”他永远都记得江暮年每一天都带着笑意的面容,似乎这样的幸福,有着感染的着别人的魔力。 就在那些日子,言清很开心,暮年的心情不错,江沥北似乎也变了些,似乎也就是那一段时间,他们三人的心情都很不错,言清的快乐很简单,可是江沥北偶尔发愁,或者看着看着书就出神,这样的江沥北有些不正常,言清一直在都是开心的,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南纾,满心欢喜的交朋友,可是后来,她偶然发现,江沥北经常拿着一本书一看就是半天,很久都不翻一页。 某一天言清看着江沥北一直坐在院里的发呆,言清蹑手蹑脚的跳到了江沥北的身后,发现江沥北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她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南纾。 “江--沥北!”言清惊声一喊,江沥北当时被下了一跳,手中的照片马上就藏了起来。 言清很好奇,那样安静,甚至是冷清的南纾,江沥北把照片往书里一夹。虽然江沥北从不会惊慌失措,可是在被言清抓到的那一瞬间,江沥北眼中的那一闪即的慌乱,言清忽然有些窃喜,江沥北这样的状态是在徐子熏的身上从没有出现过的。 也就是那一年,江暮年的生日会上面,她说会有一个特别的人会来,可是到了最后,那个人还是没有来,而江暮年也一整晚都是失落,喝得烂醉。也就是后面的两三天左右,江沥北生病住院了,住了挺长一段时间,言清还为此透露消息给南纾,可是南纾一直都没有去看他,似乎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江沥北忽然间很想念南纾,便送伞过去,可是却在那一天,见到了江暮年抱着她,她的嘴角绽放着笑意,只为江暮年,不是为他。 江沥北走出了医院,接到了言清的电话。 “怎么样了?”江沥北问。 言清轻叹一声,说道:“差不多了,你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嗯。”江沥北挂完电话,开车朝江苑走去,陈瑾还在家里,见到江沥北回来,没有多问什么,但是她似乎很不开心,江沥北知道。 “回来了。” “嗯,陈姨。”江沥北应道。 “南纾还好吗?”陈瑾背对着江沥北,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出这样的话,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好。” 听到江沥北这样的答案,陈瑾有些意外,看着江沥北的目光有些异样,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你又是为何如此这样不开心?” “陈姨,你放心,我不会让除了南纾以外的人住进江苑,也不可能在我的户口本上添上除了南纾两个字之外的名字,这些都不会发生,就当南城最近太平静了,需要点调味剂好了。”江沥北说着脸色不由得一阵阴沉,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了一旁的佣人,快速的朝楼上走去。 ****下章。。。重头戏 70.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七) 因为安七和沐云帆的到来,江沥北带给南纾的一切负情绪,她都小心的收藏,藏在心底,至少不能就这样晒到别人的面前,无论他们是否知道当年南纾和江沥北发生的那些事情,如今是江沥北出尔反尔,前面说出要和她结婚,才不过尔尔数日,一切都变了,她不过再一次变成了南城的笑料,那一年那么绝望的离开之后,她就说过,此生再也不回来! 可是,如今呢? 江沥北离去的背影,和多年前的重叠。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如南纾,年少时的小心翼翼,她不是不爱,而是不敢,江沥北和她的距离,就如天和地的距离,是那么的远,她不是名正言顺的傅家大小姐,她只是母亲带入傅家的拖油瓶,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嫌弃的人,江沥北会喜欢她,她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明明是他先招惹的她,为何到最后,她鼓起勇气,不顾一切的准备飞蛾扑火,到最后还来的就是他挽着徐子熏的胳膊说,可我不喜欢你! 南纾现在都还依旧是记忆犹新围。 圣诞节的前夕,南城变得很热闹,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圣诞树,准备一起度过平安夜。南纾坐在valery的病床边上,今天,他们只能在医院里面度过平安夜了,因为明天有手术,今天晚上会有全面的检查。 valery看着南纾有片刻的失神,轻声问道:“妈咪,不要担心,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好的。” 南纾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覆上了他的额头,呢喃道:“等好了,妈咪带你回墨尔本。” “好。羿” “那你睡一觉,妈咪在这儿陪着你。”南纾轻轻的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窗外灿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南纾安静的看着,此时此刻的江沥北,正在准备着明天的婚礼吧。 刚入夜不久,就已经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南纾知道有了合适的骨髓的时候,她很想见一见是谁,至少要说一声谢谢。 江沥北说:“没必要。” 南纾微滞,为什么没必要? 这一夜,南纾在等人,只是没有想到等到的来人竟然是温瑜,她穿得红色喜庆的旗袍,盘着的发髻有些的松散,看来她是很着急的赶着过来的,直接冲进屋内,南纾怕她吵醒了valery,便伸手拖着她走了出来。 “你扯什么扯,我自己不会出来,怎么找也是我的大孙子,我难不成还会害他?”刚出病房,温瑜对着南纾一阵呛白。 南纾安静的望着她,问道:“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情,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来见你?”温瑜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摞文件,摔在了南纾的面前,说道:“看看吧,合适的话就签了。” 南纾安静的看着首页上面的标题,骨髓捐献协议书,她手指微微颤抖,拨开了这一本,拿起下面的那一本,上面写着亲子鉴定确认书,以及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南纾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纸张,几乎要把它撕碎,她的脸色阴冷,纤细的手指骨骼泛白,开腔说话,话语竟是微微的颤抖,她已经很强烈的压着心中的愤怒! “你什么意思?” 温瑜一脸的得意,看着面容失色的南纾,说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懂吗?我竟然今天才知道这孩子的骨髓和沥北他爸的吻合,傅南纾,我们要的很简单,这孩子我们江家带走,然后负责治好他的病,从此以后和你再无关系!”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江沥北或者江启恒的意思?”南纾在那一刻除了愤怒还有心酸,无数的委屈似乎在那一刻全部涌了出来,她这不是白问么,亲子鉴定除了江沥北会去做还有谁? “亲子鉴定沥北亲自拿去做的,当然是他的意思,既然孩子确认是我们江家的人,那么我们也不会因为你是他的母亲就会对他有偏见,毕竟教养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养成的!捐献不是无偿的,我提的这些就是条件,上面这份是马克送过去的骨髓捐献协议书,沥北他父亲还没有签字,我们都等你签字之后再签。”温瑜看着南纾的失魂落魄和面容失色,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只要南纾走了,再也不允许回到南城,那么这一切都是圆满的。 南纾许久许久的沉默,温瑜的心中有些忐忑,催促道:“怎么?你到此刻还会奢望沥北娶你吗?别痴心妄想了,看看吧,这是他们的结婚证,明天的婚礼只是一个过程,想要请亲朋好友一起欢庆一下。”南纾低眉,看着红的嗜血的颜色,那三个字是那样的刺眼,深深额刺痛了她的心,她的眼,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温瑜的面前掉眼泪。她佯装着镇定,缓缓的翻开了里面,日期就是江沥北转身的那一天,这一刻,所有的气血回升,似乎会冲破脑颅。 江沥北,你让我等三天,就是给我看你们的结婚证,就是这样逼着我走! “若是我不签呢?” “那你就看着他一次一次的犯病,应该也经受不住几次这样的疼痛了,到最后会死的不是吗?总而言之,儿子是你是生的,你有得选择,你可以选择让他 死在你的身边,也可以选择让他或者免受病痛之苦,生活在江沥北的身旁,作为一个母亲,我自认为徐子熏比你强太多!”温瑜的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却每一句都戳着南纾的心窝,疼得她喘不过气来,也就是那一刻,她拨了江沥北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冰冷的回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有事请留言。” “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他们俩现在正在试妆,沥北本来是亲自来的,可是走不开,所以就让我来了,要我说,傅南纾,你就签了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明早的手术时间是8点,所以你早签字,手术的一切也能更早的做好,这是机票,以后你想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再也不要回南城来。 凭什么?南纾看着搁置在一旁的机票,她的心在滴血,多么的讽刺,很多年前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赶走过一次,你要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再也不要回南城来。如今,温瑜又是她的谁?却和郁清欢说着同样的话,当真,她不该来南城,一次失了心,一次丢了魂。 她就那么站着,颤颤巍巍的签下了字,温瑜拿走了一份,她留了一份,温瑜走后,她抱着那几张薄纸在医院的回廊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的最后,她连valery都没有本事留在身旁,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那么艰难的路她都走过来了,为何到现在valery的病能够治好了,她反而满心的绝望! 安七来到医院的时候,在医院的楼梯上面找到了蹲在角落里面的南纾,她在哭,第一次听到了南纾带着声音的腔,是那么的让人心痛,安七以为只是因为江沥北明天结婚,所以他在最后一刻崩溃了。 “anne,别哭。”安七的声音在空洞的楼道中响起,南纾听见安七的声音,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起身抱着安七,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协议上写了,手术结束之后,南纾就离开。 江启恒确实签好了协议给马克,然后圣诞节的清晨开始手术,南纾哭得眼圈通红,早上起来补了浓浓的妆,送valery进手术室之前,valery有些紧张,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因为这一次南纾还没有说“妈咪在外面等你出来。” “妈咪,你等我出来。” “嗯。”南纾点了点头,“妈咪会等着你出来,要坚强。你醒来之后沥北爸爸也会来接你,记得听话,好不好?” valery被推进手术室的瞬间,南纾雾眼朦胧,似乎说有的时间都在那一刻定格,变成了所有的永恒。 南城的洛园大酒店,尽显庄严宏伟,古老建筑非凡气派,远远望去高贵而大气,无不引人心向往之,流连忘返。长长的走廊处铺着厚厚的橘红色地毯,墙上悬挂着巨大的名画,二者相互辉映,参加婚宴的客人会从这里走上三楼大型会场。徐子熏站在江沥北的身旁,笑容甜美,一脸娇羞的摸样,而站在一旁的江沥北则神情淡漠,热闹非凡的场面,没有人看到江沥北心中的落寞,婚礼开始,司仪在台上说话,下面的掌声一阵一阵的响起。 其中有一个环境说曾经相恋为彼此做过最感动的事情,江沥北说:“今年我三十岁,三十岁之前我只爱过一个女子,从十七岁到三十岁,整整十三年念,她做过最感动的事情,就是来到我的身旁.......” 71.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八) 在南城,徐家和江家是世交,豪门联姻是常事,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徐子熏和江沥北是天合之作,青梅竹马,能够结婚更是欢喜围。 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人们忘记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可是主角的江沥北忘不了。 七年前的傅家大小姐傅南纾在南城的裸照满天飞,如果不是和江家有关系,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江沥北和江暮年都和傅南纾纠缠不清。 在这平静的七年之内,江沥北没有任何绯闻,七年后的今天,几乎是空降到n.s的anne小姐,在南城引起了小小的波澜,可毕竟没有谁去在乎,也没有太多的深究。若不是valery的出现,没有谁会知道江沥北在外面有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那个女人还是anne,傅安安的不承认,大家都只是凭空猜测,可是这一场车祸,算是捅破了所有的秘密。 江沥北曾当着傅家人的面告诉媒体,他圣诞节要anne结婚,可是转眼间,结婚的对象就由anne变成了徐子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去问为什么? 江沥北轻轻的拉开了徐子熏挽着的胳膊。独自站在台上,他身子修长,在水晶灯的照射下,脸色苍白,冷峻的轮廓上没有一丁点笑意,他就站在那儿,看出了落寞。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但是很抱歉,我的儿子此时此刻的在手术室里,所以婚礼取消,婚约也取消。”江沥北说完之后,大步迈出步子,从人群中穿过直至走出大门,众人还在惊愕之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有记者追着出去,可是就在走大大门口的瞬间,屋门忽然间关上,言清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步姿优雅的走到了台上,她缓缓的拿起话筒,说道:“此时此刻是valery做手术的时间,江沥北他作为爸爸不应该不在场,在这里,给各位宾客说一声抱歉,我也偶东西想要给大家看。” 南纾拿着文件,拿着机票,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知道最后手术成功,但是valery还在沉睡当中,马克说手术很成功,温瑜留在南纾身边的人,一直催促着南纾离开,南纾站在那儿,她要带走valery,怎么能够把他留给江家呢?就算她不守信用也好,什么都不管不顾也好。这样的念头她一直在心底燃烧,从未熄灭过。 南纾犹豫不决的不走,身旁的女子说道:“傅小姐,你如果这样离开,那么还会对valery的心理造成少一些的伤害,孩子跟着你就是单亲,如果跟着江先生,我相信法院会把这个孩子判给江家,如果上了法院,那么势必会造成一些风雨,我相信傅小姐很清楚。所以傅小姐还是遵守和温女士的约定,这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南纾站在医院的门口,惨白的手指,尖锐的刺入手心,她没有任何的知觉,一点儿都没有,紧紧的咬着牙,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眼泪从眼眶滚落,出租车师傅是一个中年男子,从镜中看到了南纾的面容,又想到是在医院出来,心想是出了什么事情,话语温和的说道:“闺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想开点。” 南纾听到那一句闺女,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的哭泣,她想起了早已不再了南褚羿。 没有了valery,她又该去哪儿?何去何从,何处是家? 本是去机场的路上,南纾接到了郁清欢的电话。接起电话便听到了郁清欢的声音。 “你在哪儿?valery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南纾的声音有些低沉,郁清欢心中有一丝的不悦,问道:“你在哪儿,真的不准备回家吗?” 南纾的鼻子一酸,说道:“回傅家?傅家怎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是你亲口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那一巴掌打下来,我刻骨铭心!” “南纾,我到底是你的母亲,傅家和江家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和平共处的那一天,你不嫁入江家,或许也是好的,你难道真的相信,江沥北是真心对你好?亦或者是真心爱徐子熏?你们到底都是太年轻,算漏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南纾听到那句到底是她的母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母亲就可以对她视而不见?是母亲,就可以在所有人都不要她的时候把她赶出家门?是母亲,就可以把她当作生意的筹码,把她当作礼物送给别人!这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你是想说我和宋家的婚约还在身上,我回到傅家,还能嫁进宋家是吗?您可真是我的好母亲,若不是你们处处相逼,我又怎能走到如此之地步?” “南纾,你若是懂得,便不会如此之说。” “郁清欢,你告诉我,我是怎样的不懂你?”南纾说完挂断了电话。 郁清欢刚挂断电话,傅云琛从楼上走了下来,傅安安也跟随在身后,他听到了郁清欢和南纾的话语,问道:“妹妹回来吗?” 郁清欢看傅云琛说道:“她暂时估计回不来。” “是回不来还是没有脸回来?”傅安安跟随在傅云琛的身后,讥讽着说道。郁清欢的脸色不好看,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听到傅政戎 的话语传了出来。 “安安,她是你的姐姐,怎么说话的,你这么说让你妈妈怎么想?” 傅安安看了看郁清欢,微微抿唇,眼神微微闪躲,说道:“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郁清欢看着她,回道:“我知道你从没有把她当成过姐姐,可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对你比对她还好,傅安安,你这样说她让让我很伤心。” 傅政戎走了过来,扶着郁清欢的胳膊,温和的安慰道:“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怕让云琛去把南纾接回来,这儿也是她的家。” 郁清欢眼眶泛红,看着傅政戎说道:“她长大了,可是这么多年,她是一个人长大,我们谁都不在她的身边,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让我怎能安心?” “嗯,这孩子看着温顺,其实倔强就如你一样,不去接她,当年你打了她,肯定伤透了她的心,她肯定不愿意回来,这样吧,我们接她回来。”傅政戎一边安慰着郁清欢,一边扶着她俩人朝楼上走了上去。 傅安安看了一眼傅云琛问道:“你的腿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傅云琛看了看傅安安,继而说道:“不管你怎么讨厌她,也不要在这个家里说。” 傅安安穿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一身短裙加身,绕过傅云琛的身旁,说道:“傅云琛,我告诉你,不管她是跟着沐云帆,江沥北还是谁,和你更是不可能,你也不要这么恶心人,当年欺负她是你带头的,说不定她恨你比恨我还多!” 傅安安的嘴巴,向来是不会饶人的,但是毕竟是亲兄妹,怎么说也还是心向着彼此,傅云琛白了她一眼,说道:“当年要和宋家联姻的时候,是你不愿意的,最后她不愿意却被姓郁的安排到了人家的床上,到最后你怨着她。恨着她,但是傅安安,没有这样的道理。” 傅安安看向傅云琛,讥笑道:“你这话应该让她听到,该是多么的感动,感激涕零,或许她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傅安安,你去死吧。”傅云琛低咒一声,修长的身姿已经走出了长长的回廊,她大声喊道:“傅云琛,你个白痴,你腿不好你不要到处跑!” 回应傅安安的就是那飞奔而去的跑车声音,她踩着高跟鞋,哼着小调,“傅南纾啊傅南纾,你还有脸回到傅家吗?” 在傅氏大楼里面,傅安安今天有一场秀,平日里怎么都见不着影子的傅家大小姐,竟然莅临了傅氏大楼里面。 陈珊刚从设计部的大门走了出来,便看到傅安安进门的身影,她一脸温和的笑意,喊道:“安安。” 傅安安看着她,眸光微聚,说道:“我们的陈大设计师不忙了吗?” “你大小姐都不忙了,我还能有多忙?怎么,今天过来有事吗?”陈珊说着挽上了傅安安的胳膊,像极了情深似海的好闺蜜。 “来请你喝杯咖啡,今天本来是傅南纾的婚礼,结果没结成,心理说不出来的高兴。”傅安安一边说着,一边接受着身旁路过的人的招呼声,陈珊的脸色微变,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姐姐,便宜了徐子熏那个贱人。” “再怎么说当年你和她还是好闺蜜,你确实是应该为她愤不平,至于徐子熏,她什么也捞不着,我在等着她怎么摔到地狱!”傅安安说着,可是脸上的笑意从不减少一分,陈珊忽然间有些捉摸不定她在想什么。 72.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九) 陈珊,在c大的时候,和南纾是很好的闺蜜,可是自从一次射击比赛,陈珊拿了一等奖出国留学,随后功成名就之后,和南纾再也没有交集,两人就这样的渐行渐远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是南纾嫉妒陈珊,所以远离了,有人说是陈珊得奖之后高傲了,所以两人关系不好了,到今天,傅安安看着陈珊的表情,总是带着某种特定的意思一样,而陈珊一直都装作不懂围。 七年前,南纾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陈珊她是远远的看着,从不曾靠近,不曾替她说一句辩驳的话语。 而后来,陈珊和徐子熏是出了名的敌对,陈珊设计的衣服,从来不给徐子熏穿上台,这是陈珊订了的死规矩,但是就这样,就能够让当年的事情归到原位么? 不能! “她今天一定很不开心。”坐在咖啡厅内,陈珊轻轻的用调羹搅着咖啡,低垂着眉眼,猜不出她的心思,但是说出的话语有些低沉,傅安安的嘴角露出些微的讥讽,说道:“你说,若是当年她和你出国了,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能预料的事情了,对吧。” 陈珊抬眸望着傅安安,问道:“当年她真的是和教授在一起了吗?” 傅安安浅笑:“你认为呢?她那么的想要离开傅家,所以为了出国的名额那么接近教授,当然假不了,不过,陈珊,你相信她吗?” “我——半信半疑。”陈珊许久之后才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傅安安收敛了笑意,说道:“从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们就真的不是朋友了。” 陈珊似乎是被傅安安的话语惊醒,微滞许久,问道:“那你呢?” “你指的是什么?相信她有没有勾~引教授吗?”傅安安话落,陈珊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很想听到傅安安的答案。傅安安轻轻的伸手将洒落在胸前的发丝挽于脑后,漫不经心的端起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有些许严肃的说道:“我相信她和教授是清白的。羿” 陈珊有些惊愕,问道:“那你为什么......” “很简单,我讨厌她,我就喜欢看着她身败名裂,我只是相信她和教授是清白的,可没有说我相信她和江家兄弟的破事。”傅安安的每一句话语都带着她的任性和大小姐脾气,若是当年她帮南纾说一句话,就是一句话,或许就不是如今的场面。 “傅安安,你真任性。”陈珊也不知为何,自言自语的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傅安安听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的笑了出来,“比起我来,她对你更好,可是陈珊,背叛了她的是你,我怎么也算不上是背叛了她,因为我和她从始至终都不曾在统一战线上。你不同,你们是闺蜜,是好姐妹。”傅安安把后面的好姐妹好闺蜜药得特别的紧,似乎就是一遍一遍的提醒着陈珊,你背叛了她! 陈珊喝完咖啡,说道:“说到底,是人情太薄凉了,在那个时候,我很想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可是在那一刻,我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就那样抛弃了她。”陈珊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带着某种的忏意,可是傅安安既不戳破,也不挑明,也不准备放过陈珊,继而说道:“其实是她先不要你了,我相信那一天你站在那儿望着她的时候,只要她肯望着你,肯求助你,你一定会帮她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抛弃你了,她已经不要你了,就连求助于你都不屑,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了什么会这样闹掰了?” 陈珊静静的望着傅安安,这个傅家大小姐,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者有一个和江沥北齐名的哥哥那么疼着她,护着她,骄纵本就是在所难免的,她的喜怒哀乐一向都是放在脸上,陈珊以为,她是一个很好掌控的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傅安安的感情却不及和傅南纾那么两年的相处,有些时候,什么都对,就是感觉不对。就如此刻,她从傅安安的话语红听出了某种意味,傅安安在试探的文她当年和傅南纾的事情! “其实我也很不清楚,就是这么不知不觉的就疏远了,或许是那个时候我和徐子熏他们走得比较近吧,谁知道呢,当时年轻气盛,谁也不愿意低头,所以就造成了如今的场面。”陈珊说的冠冕堂皇,傅安安冷笑了一声,“或许是觉得不值得吧。” 傅安安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话里话外都是对南纾的维护,可是她恨南纾又是那么的咬牙切实,见面总要冷嘲热讽,俩人大打一番,决不手软。 “你今天感觉很不一样。”陈珊说。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想起了很多往事,觉得我们都老了。”傅安安微叹,接到了傅云琛的电话,说道:“你最近外出小心一些。” 傅安安微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没工作就呆在家里吧,想出去度假也行,记得带着保镖。”傅云琛在电话里唠叨道,话语间带着沉重。 傅安安大概猜到了,询问道:“是不是车祸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你不要问太多,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傅安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本是一只手拿着镜子在补妆,一只手那和电话,可就在转身的瞬间,手中的镜子忽然间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亮,她细细望去,不远处的大楼顶上有一个亮点,在太阳光的折射下映出了反光,她的心忽然间提到了嗓子眼,半晌没有说话,电话中传来了傅云琛的声音,“你有没有再听?” “哥哥,如果我站在咖啡厅内被人用枪瞄准了,我该怎么办?”她强压着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傅云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咬紧了牙说的。 “你在哪儿?”傅云琛听到了傅安安的话,脸色一片铁青。 “我在咱们公司斜对面的街角咖啡厅,还有陈珊和我在一起,那个人在咱们公司的隔壁的大三座大楼上。” “安安,那个人肯定是针对你的,你装作不知道,坐在陈珊的身旁,她那个位置恰好挡着,我不确定咖啡厅里面现在是不是安全,不要挂电话,等着哥哥马上到。”傅云琛一边说着,一边开着车飞奔而来。 再次坐下来的傅安安,脸色苍白,眉间渐渐的渗出了汗渍,她忽然间看着陈珊说道:“帮忙叫一辆救护车,我似乎犯病了。” 陈珊看着她轻轻的捂着肚子,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快速的叫了救护车,傅云琛到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刚赶到,傅云琛冲进咖啡厅,看周边的一切,傅安安就坐在雅间的沙发上,看到傅云琛的瞬间忽然间起身,朝他跑了过来,“砰!”的一声响,咖啡厅的玻璃被子弹穿过,碎了一地,幸好陈珊起来的快,不然就算没有被打中也会被碎下来的玻璃给砸死。 “啊!!”一阵阵尖叫的声音,在咖啡厅内响起,很多客人也闹成了一团,傅云琛双手轻轻的护着傅安安,朝陈珊说道:“你快速回到公司去,不要跟着我们。”说完带着傅安安上了车,飞奔而去!他看到了从对面顶楼起身的身影,大概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头长长的波浪卷发,尤其的明显。 救护车确实派上了用途,咖啡厅内有人被玻璃砸伤,送到了医院,傅安安坐在傅云琛的车内,惊魂未定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你不是一直都呆在家中的吗?怎么今天刚出去就这样,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幸好我在化妆。” “今天是江沥北的婚礼,南纾肯定不在,但是现在完全联系不到她,因为前段时间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当时我的车离着南纾有一些距离,对方的心态完全是我和南纾死一个算一个,能和傅家有仇的,除了江家,不太可能了。”傅云琛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颤抖,南纾被撞了飞下悬崖的场景,从那天就没有断过,午夜梦回?还是白天小憩,一遍一遍的回想,她还活着,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最后? “哥哥,不可能,江家恨你可能,可是恨南纾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江暮年死得那么惨烈,要不是南纾江暮年也不会死去。”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会是江沥北吗?今天是他们家的婚礼,江家所有的人都在场,他们没有理由这样做的。”傅安安难以想象,江家真的会对南纾赶尽杀绝,甚至因为这个江暮年,想要杀了她,和她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江家的婚礼现场,江启恒上午的时候不在场。”傅云琛说完,傅安安朝着傅云琛伸出手,说道:“手机给我。” “做什么?” “用一下。”傅安安接过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着南纾的电话,可是一直都在无法接通中,她看着傅云琛的面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又有些心疼傅云琛,说道:“去医院,哥哥,先不回家,先去医院,去看看南纾在不在?” 她不是喜欢南纾,她是心疼她的哥哥,腿上的伤都还不好,这么着急的找着凶手,在傅云琛的心中,大概南纾的地位也不少于她这个亲妹妹吧,心中泛着酸楚,可是还是忍了下来。 大抵在她的心中是没有那么恨傅南纾的,或许又只是片刻的心软,俄格女人抢了她的哥哥,抢了她的父亲,抢了她深爱的人。 南纾坐在出租车内,和郁清欢吵了之后,眼泪反而少了些许,以前在曼谷的时候,很多人信佛,她也总是耳目有染,渐渐的也会看一些,佛总是说,做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忘记仇怨,记住恩情。可是世人都忘了,我们只是凡夫俗子,只是凡人,我们不是佛,也终究成不了佛,难以将所有的仇恨一笔勾销,难以禅坐于莲台之上,拈花微笑,淡定平和。 她是如此,世人或许也是如此。 到了机场,她买了去曼谷的机票,她应该回去看看,就当是重新走一遭,然后归来,欠她的,一样都不能少! 进了候机室,她一直坐在休息的椅子上,低埋着头,身前的白炽灯光被一个身影所掩盖,她微微抬眸,在看到了眼前的人的时候,瞳孔紧聚,身子微微的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 前面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比起七年前,似乎老了不少,面容上一脸的笑意,可是南纾却止不住的恶心,犯呕。 他看来南纾,似乎是 看到了什么一般,似乎很开心,就像是猎人抓到猎物一样的眼神和笑容,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阿南,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南纾紧紧的咬着唇,说道:“我呸!少在这儿恶心人!” “阿南,七年过去了,你可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不过啊,你这张小嘴,我是越发的喜欢了,身材嘛,似乎也是越发的好了,只是不知道摸上去的手感会不会比以前好很多。” 南纾看到这个人的嘴脸,似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面对着这个人,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般,她对眼前的这个人,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 “拿开你的咸猪手,滚蛋!”南纾瞪着他,反正只有那么一个小时左右,飞机就起飞了。 “别这样嘛,我为了找你,可是费尽心机了。”他说着就坐在了南纾的身旁,手指轻轻的游离在南纾的背上,不远处的保镖远远的站在,南纾看着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南纾蹭的站了起来,却被他瞬间就按了下去,硬是坐在了他的身旁,南纾瞪着他,他却依旧是一张笑脸,南纾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留下这样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犯冷,带着严重的警告,警告什么?警告南纾不要这么不识趣吗? 南纾知道一时间脱离不了他的魔爪,平静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因为你在这儿。” “你听不懂吗?我问你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南纾的口气很不好,两人说话就像是吵架一般。 “不管是谁告诉的,我找到你才是最终目的,管她是谁!”身旁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的望着南纾,目光灼热,眼神中露出了赤luoluo的***,南纾一阵干呕。 知道南纾离开的就是温瑜,温瑜什么时候和他有关系,这件事情,让南纾的心底一凉。似乎无的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 “是温瑜告诉你的。”南纾问道。 “不是。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七年前你为什么要走,又去了哪儿?” “我去了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南纾的嘴角带着讥讽,若不是身旁这个贱人,她又怎能落得如此地步?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去哪儿了当然和我有关系,你怀孕了你可以和我说,可是你偏偏要去和姓江的说,自取其辱,傅南纾,睡在你身旁的人是我,为何你总是要说是姓江的?难道是谁的味道你闻不出来吗?还是说我给你的感觉没有姓江的给你的感觉深刻?”他的话语间尽是污秽,南纾气得两眼发瞪,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响,其实他可以躲,但是他没有,硬生生的承受下了那一巴掌,南纾的手心很疼。 “宋怀锦,你无耻!” “阿南,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告诉你事实罢了。”他说着轻轻的搂住了南纾的肩,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呼气,南纾紧紧的咬着牙,厉声说道:“宋怀锦,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恨我,我以为你会不记得我的,恨我也好,恨也是一种变相记住的一种方式。”宋怀锦把她抱在怀中,这样的气息,南纾是那么的讨厌。 他的气息轻轻的拂过南纾的耳根,缓缓的飘到了脸庞,离得那么近,他的右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动弹不得,抵着她的鼻尖,目光中的那一抹狠戾终于暴露在了南纾的眼中,一览无遗,“我把我整颗心都捧到了你的面前,你却鄙之弃之,你知不知道,这一辈子,只有别人讨好我的份,没有我低声下气的求过任何人,可是傅南纾,你的心是黑的,是钢铁铸造的,无论如何你都不为所动,就如贫瘠之地的烂泥,你随便践踏,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你要先爱上了他!你爱上也就算了,为何在他们的兄弟之间推来让去的你都能够忍受,傅南纾,你想一妻侍二夫吗?我说了我不介意的,你为何还是那么狠心就走了?”他说道最后声音低沉,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南纾平静的望着他,南纾知道,宋怀锦罪惯用的就是这一招,你若是露出一丝丝的心软,便是输了,他就是这样,他口口声声的爱她,就是占有! 许久之后,宋怀锦看着南纾平静无波的目光,淡淡的收敛了眸光中的痛楚,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了邪恶的笑意,“当真是变了,我说得这么感动,快把我自己都感动哭了,你还是不为所动。”他说着邪恶的薄唇微微的拂过南纾的嘴唇,南纾挣扎着,扭着头躲避着,可是他的力气是那么大,他尝过她的美好,问道她香甜的气息,便一发不可收拾,南纾紧咬着牙,无数的屈辱感就这样铺面而来。 她睁大了眼睛,久久都不曾眨眼,生怕眼泪啪嗒的就掉了下来,七年前如此,七年后如此,她从北城一步一步的走到南城,为的不是其他,就是眼前这个男子,郁清欢带她来南城,为的就是嫁给宋怀锦,同一所学校,她不单单要忍受着傅云琛的欺负,还要忍受着宋怀锦的袭击,在那些本应该是美好的青葱岁月里面,她除了无穷无尽的恐惧和害怕,再无其他。 若有一场意外,就是多年前在曼谷救了江暮年,在南城爱上了江沥北,还阻挡不住母亲的计划,把她送到了宋家大少爷的床上! 宋怀锦看着南纾无神的目光,终究是心中微微不忍,放开了她,说道:“你总要习惯,结婚之后,我总不会忍受我的妻子不愿意让我碰她的!” 南纾安静的坐着,广播里面开始播南城到曼谷的xx航班的旅客,可以检票登机,她拿起了包,起身离去,宋怀锦也站了起来,跟随着她。 检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宋怀锦的手中也拿着机票,同一个航班,去曼谷!南纾的脑子顿时间就要爆炸了一般。 她不管不顾的上了飞机,找了位置坐下,宋怀锦也拿着头等舱的机票和身旁的人换了座位,坐在了她的身旁。 “宋怀锦,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是我的未婚妻,迟了七年的婚礼,总要举行一下,我父母现在都在泰国,恰好,这一次过去就可以办了。” “未婚妻,宋怀锦,婚约早就不在了,难道你不知道吗?难道你不记得我艳照漫天飞舞的时候,宋家不要我么?”南纾笑着,笑容是那么的美,美得惊心动魄。 “我不记得!” “可是我记得,我记得那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宋怀锦,你们都是一个样,傅云琛,你,江沥北,甚至是暮年,你们都是一个样子的,因为你们是一个世界的,而我,始终和你们不一样。”南纾话语间尽是嘲讽,还有落寞,眸光中还带着丝丝缠缠的仇恨。 “当年的事情,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做的,可能是傅云琛,可能是徐子熏,也可能是傅安安!” “够了,也可能是你,不是吗?” “无论当初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有一句话,就是当年取消婚约的不是我,所以,我们必须结婚!”宋怀锦的话语坚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如果我不愿意呢?” 他回眸定定的望着南纾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不要逼我,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我一天都不能离开你。” 南纾看着他,忽然间笑了起来,整个人都笑得颤抖了起来,她弯着腰,一直笑,笑道最后抬起头来才看到满脸都是泪痕,飞机上那么多人都望着她,很多人认出了她,最近的南城的风风雨雨都毕竟都和她有关系,然后议论声不断,各种难听的话语都翩然入耳。 或许,这就是结局,到最后就是这样的结局。 她喝了一杯纯牛奶,便沉沉的睡去,即便是睡着了,泪水还是从眼角不停的流了下来,宋怀锦看着她安静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这是一旁来了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行礼,喊道:“少爷,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嗯,通知老爷,我要结婚,就在近日。” 保镖有些迟疑,随后说道:“少爷,最近是不是不太妥当,老爷还在泰国府中做客,惊扰了他是不是不太好,再者,玛莎小姐一直有意少爷,老爷恐怕是答应了的。” 宋怀锦目光阴冷的看来保镖一眼,厉声说道:“老爷是我爹还是你爹?” 保镖眼神闪躲:“当然是少爷您的。” “那倒是怪罪了是怪你还是怪我?” “怪您。” “娶媳妇是你娶还是我娶?” “当然是少爷您娶。” “要是媳妇跑了,是我的还是你的?” 保镖一阵无语,说道:“当然还是您的。” “既然都这么清楚,还要费什么话?”宋怀锦最后一句厉声说道。 保镖俯首着,坚定的回道:“知道了少爷,你放心,一定办好!” “办不好,你也别活了!” “......” 此刻的南城,已是一片风风雨雨中,江沥北在婚礼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悔婚,抛下了新娘子徐子熏独自离开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江启恒还在床上躺着,他先去看了valery,马克说情况稳定,就等着他醒来,江沥北四处搜寻南纾的身影,都没有找到,便问道:“见到南纾了吗?” “valery手术刚出来的时候,她问过我手术情况怎么样,我就和她说了片刻,她的情绪似乎是很不稳定,应该是哭过了。”马克看着江沥北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 “后来呢,就没有回来过吗?” “后来就一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了。” 江沥北听到此处的时候慌了神,南纾是不可能丢下valery走了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江沥北急忙给言清打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南纾去哪儿了? 言清说不知道,柳倾白也说不知道。 江沥北走出病房,在回廊里遇到了护士,便询问道:“您好,请问有见到anne吗?” 面前的护士愣了片刻,似乎是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 说,又从何说起,半晌,江沥北说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 “昨天晚上,江夫人来医院了,两人在回廊里面呆了许久,不过后来江夫人走了,anne小姐蹲在回廊里面失声痛哭,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更是奇怪,valery手术刚出来,她询问了一切都好之后,便吩咐护士说好好照顾valery,您来了,便把他接回家,我看着她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护士说完,江沥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像极了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谢谢你。” 江沥北去到了江启恒休息的房间,嘶吼着问道:“我们的协议温女士知道吗?” “知道。” “所以,她逼走了南纾,就用你的骨髓做了两笔交易,一笔是我和徐子熏结婚,一笔是南纾离开,孩子留下,是吗?”江沥北的声音中带着无数的愤怒和不甘。 “是的。”江启恒面不改色的承认了这一切,江沥北的拳头差点落在了江启恒的头上,可是最后却一拳打在了墙上,鲜红的血丝然在了雪白的墙壁之上,“江启恒,算你狠!” 江沥北摔门离去,似乎从小到大,似乎就连南纾不见了的那一次,江启恒都没有从江沥北的眼中看出了痛苦和心疼,看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和南纾在一起了,只奈何被他中途横插了一杠! 不过江启恒忘记了,此刻的江沥北不应该是还在婚礼现场吗?怎么能出现在医院,江启恒心向着急忙坐起身来,打开电视,娱乐频道正在播放着徐家大小姐徐子熏遭江沥北当场悔婚,晕倒在婚礼现场,江家大少道出了心中真爱多年的女子,经年不忘。 江启恒气得一拐杖就把电视屏幕都打碎,可是就在此时,每一个岔路口,所有的新闻频道都在播放着江沥北说的话,他说:“我深爱着一个女子,从十七岁的青葱岁月到如今的立身之年,我可以看着她幸福而放手,却无法做到让她一个人无所皈依,七年前的一场误会,让她远走他乡,整整七年都不回来,我欠她的岂止是一个曾经,一个七年,我欠她一句道歉,一句对不起,从始至终,我都没有不相信她,只是有些时候,种种无奈,没有办法说出口,就如今天,我会被逼迫站在这个婚礼现场,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亲人逼到无路可走。她叫南纾,相识的第一天,一不小心,撞掉了她所有的书本,捡到了她遗落的照片,或许这就是缘分,她说,我叫南纾,我生在北城,你是沥北,却生在南城,是不是可以说,终究我们都是逆反而行,最后相遇终老?她不善言辞,却总是点点滴滴的小女儿话语,让人满心的感动。她总是不爱笑,那样安静的模样留在我的心底,从不曾忘记,她说,我们都是人间萍客,没有谁注定一生安稳,不是过到下落不明,就是老无所依,到最后一个小小的土丘使我们共同的归宿。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都是疼的,我当时在想,这个女孩,便是我这一生注定最爱的人了,我要守着她,要她幸福。七年前的种种误会,她满心绝望的离开,那个时候我就说过,此生,我非她不娶,她若一辈子不回来,那我就等她一辈子,直到她回来。我从没有想过,她会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下我们的孩子,一个人养到如今,这个孩子,我缺席了六年的时光,我会用的下半生陪着他,补偿他,可是命运总是捉弄人,当我知道这个孩子得了血癌,从三岁到六岁,他都在坚强的和病痛抗争,针没有刺到你的身上,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也没有资格说感同身受,她一个人从一次一次的希望中走到绝望,她一次一次的看着孩子被送进急诊室,然后提心吊胆的等着孩子出来,她连依靠的肩膀都不曾有!回到南城之后我去做了配型,不成功。没有谁能够知道那一刻的绝望,也没有谁能够知道孩子知道配型不成功的时候和我辛辛苦苦的瞒着anne的心酸,在找到合适骨髓的时候,我是满心的欢喜,我以为上天终于开了一道门,可是不是的,作为给valery捐献骨髓的条件,就是娶徐家的大小姐徐子熏,我生在江家,从小锦衣玉食,我不知道平常人家,孙子病了,爷爷是不是会用这样的方法作为交换条件,如此的逼迫我们,我也不知道,平常人家的母亲,是不是会用这样作为要挟,逼走一个孩子的母亲?七年,我终于找到了她,可是却是这样的结局!如今,孩子手术成功,还在医院里观察,而她却下落不明,无论南纾在众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好的坏的,但她始终都是她,只是我深爱多年的女孩,她喜欢棉麻的素色刺绣长裙,穿着平凡的帆布鞋,消瘦的身子,长长的直发,若是你在哪一个路口遇见了她,请转告她,我和孩子在南城等她回家!” 就是在那一刻,街头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听见的仿佛是震惊所有人的真相,原以为南纾只是笑料,江沥北深爱的女子都是徐家大小姐,所以才会娶徐子熏,大家都在说,南纾当年的艳照门轰动了整个南城,换成南城任何一个男子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有过这样的艳史,即便是假的。 谁也不会料到,最后的劳燕分飞是被逼迫,是无奈,不少人 听到江沥北说不知道平常人家是什么样子的时候,骂声一阵一阵,新闻报纸,顿时火速在南城大销,微博上都在转发骂这样的父母不是人,众人开始心疼南纾和那个六岁的孩子,大多数的女人就算当年很鄙夷南纾的那些事情,可是在七年后的今天,所有人都在同情她,也在支持她,有不少的女人开始心疼七这个带着母亲角色的南纾。 江家因为江沥北的这一段话,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不是的媒体记者,堵着温瑜和江启恒,询问江沥北说的可是事实,为什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孙子和儿子,反而对一个还没有和江家有任何关系的女子很好?而徐家也在这一次的事情当中成为了众矢之的,不少记者发难问道:“明知道江沥北和南纾相爱,为什么还要横插一杠,真的是因为豪门联姻,只是为了生意声的往来吗?” 徐子熏的母亲一言不发,匆匆忙忙的闪进医院,在这样的关头,说什么都是错的,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南纾和valery成为了弱势的一方,有徐子熏的粉丝还在说南纾是不要脸的小三,决定无论如何都支持徐子熏,可偏偏在此时,傅安安发了一条微博,她说:“无论我们曾经有多少的误会,无论吵过多少次架,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早已分不清,我们谁都不向谁道歉,就这样一笔勾销,我们等你回来家。”傅云琛利用傅安安的微博发了这样的话语,傅安安白了他一眼,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删除微博,下面的粉丝不停的支持,也正是这样,和支持徐子熏的展开了激烈的骂战,或许,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吧。 江启恒还在医院,温瑜也因为徐子熏的晕倒来到了医院,温瑜和江启恒气得肺都炸了,可是江沥北这一次似乎是真的想要和江家断绝关系一般,江启恒一气之下晕了过去,正在抢救之中,他度不曾去探望,江婳看到江沥北坐在valery的病床边,双目通红,满是血丝,心中微疼,却是满心的无奈。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江沥北默不作声的坐着,直至江婳离去,都不曾动一下。 傅云琛和傅安安还在来医院的路上,就看到了大屏幕上面江沥北的身影,他的话语,傅安安有些心酸,傅云琛只是安静的听着,这一路,谁都走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走下去。 “她走了,不会回来了。”傅安安听懂江沥北说下落不明的时候微声说道。 “会的,她不会抛下她爱的人,所以她会回来的。” 傅安安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傅云琛还是心有余悸,他们不敢保证,那些人不会对南纾下手,到底,南纾是自己离开了?还是被绑架了?这一切都不曾知晓。 “哥哥,我们报警吧。” 傅云琛望着傅安安,说道:“你以为警察是万能的吗?先回家。” 傅云琛沉默的开着车,冷峻的轮廓带着燃烧的怒火,而此刻他的心中又有着怎样的疼痛?他恍惚想起了南纾刚进江家的时候,总是不咸不淡,整天都是一个表情,似乎不会笑也不会哭,她看着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漠不关心,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引起她的关注,却不曾在她的心中驻下了仇恨,得带着多少的委屈走过那些年,也就江沥北所说,针不曾刺到你的身上,你就没有资格说感同身受...... 73.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十) valery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南纾离开的第二天傍晚,圣诞节没有下雪,可是第二天,南城却再次被大雪覆盖,江沥北一直在医院守着valery,其中言清和柳倾白来过,度在不知道等valery醒了之后,该怎么向他解释南纾的离开? 窗外的鹅毛大雪一直飘洒,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医院都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看不清楼下进进出出的人影。江沥北站在窗边,一直打着南纾的电话,可是一直在关机中。连着消失了两天,在江沥北的心中,南纾是走了,故意关机不让人找到,可是傅云琛一直打不通南纾的电话,整个人都慌了神,破天荒的向江沥北低了一次头,给江沥北打了电话。 江沥北拿起手机,看到是傅云琛的号码,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因为上面的备注还是阿琛,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号码,换过称呼,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一次的见面都不曾招呼过,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从小时候的铁哥们变成了如今的敌对? 江沥北回了神,接起了电话,出口竟然还是:“阿琛。” 傅云琛听到了江沥北的称呼,也微微一愣,说道:“你联系到她了吗?” “没有,电话还是关机中。”江沥北说。 “valery醒了没有?” 江沥北不知道傅云琛到底要说什么,这样平静的对话,他们已经将近十年不曾有了,没有打破这样少有的瞬间平静,说道:“还没有醒。” “等他醒了,你准备怎么告诉他南纾不见了?” 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会解释的。” 傅云琛冷哼了一声,“说的也是,关我屁事啊,那也是你们父子的事情。” “你打电话说什么?” 他们之间,或许永远都会隔着这么一个人吧,一辈子都是,傅云琛才继而说道:“如果你有她的消息了,麻烦你告知一声,家里面的人很担心她,还有,valery出院之后,能不能先送到傅家来?羿” 江沥北想都没想,说道:“valery出院之后,肯定是和我回江苑。” “江沥北,若是你要出去找南纾,一定要把valery安排妥当了,不能出任何意外,如果你照顾不过来,不妨考虑一下。”傅云琛的话语认真,让江沥北不得不多想。 江沥北单手插在袋中,伫立在窗前的身影萧瑟落寞,问道:“昨天咖啡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从那儿出来?” “没事,就是在那儿喝咖啡,然后忽然出事情了,幸好没事。”傅云琛平静的回道。 傅云琛越是这样的回答,让江沥北越发的起疑,挂了电话之后,江沥北恍惚觉得傅云琛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况且刚才话语都是围着南纾和valery,若是他离开,一定要安排好valery,不能出任何意外,这样的话分明就是在提醒他,身边有危险。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邵凯的电话,说道:“把昨天的报纸宋一份来给我,另外把咖啡厅的摄像视频要一份,查出傅云琛昨天怎么会在咖啡厅?” 邵凯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来医院的路上,接到江沥北的电话,心中微微疑惑,说道:“咖啡厅不就是昨天的枪击案现场?现在恐怕是全部封锁了。” “不管任何方法,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邵凯听了江沥北的话,微微蹙眉,什么时候江沥北开始搀和傅云琛的事情?再者,他恍惚一惊,急忙说道:“沥北,傅云琛最近在查车祸的事情,会不会有所关联?” 江沥北的眉头紧皱,傅云琛和南纾的车祸,一直都在查没有任何眉目,难道傅云琛找到了线索,反而要被,江沥北想到此处,更加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傅云琛刚才的提醒..... 也是此刻,西衍推开了病房的门,江沥北的猛然的转身,让西衍也吓了一跳,说道:“什么情况?” “想点事情。”江沥北说着走到了valery的床边,回道。 西衍来到valery的床边,看着这小小的孩子,他还想着那天valery帅气的吓唬温瑜的那一幕,他还一心惦记着带走江沥北的儿子,以后能不能给他了。不然他也不会无聊到几天跑一次南城,江沥北此刻还完全不知道西衍的心思,只是看着西衍一脸垂涎欲滴的看着valery,嫌弃的说道:“收起你那恶心的神情。” 西衍看了看江沥北,没有说话,起身走到了江沥北的身旁,说道:“要不要我把valery带到我那儿去住几天?” 江沥北看着西衍,目光紧聚,他才想到的话,西衍却先说出来了,说明他窥觊很久了,难怪他最近总是往南城跑! valery醒来的时候,西衍已经走了,江沥北坐在床边,看着他茫然睁开的眼睛,江沥北着急的问道:“valery,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安静的看着江沥北,说道:“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沥北急忙喊了护士,端来了提前备好的清粥,说道:“你刚手术完,不能吃其他的东西,只能喝这个。” valery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江沥北喂他,他低垂着眉眼,许久才说道:“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就一天,你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和爸爸说。”江沥北再三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valery喝了点粥之后,轻轻的躺了下去,许久之后江沥北才反应过来,valery从醒来都没有问南纾的下落。他看着埋在被子里面的valery,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什么?江沥北第一次觉得,孩子小时候太聪明了不是一件好事。 南纾一觉醒来,已经是在曼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机场出来,她睁开眼,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内,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用猜,一定是宋怀锦把她带到这儿来了,翻来覆去找不到手机,快速的从床上下来,打开门的瞬间,站在门口的女佣纷纷行礼说道:“小姐,您好!” 南纾蹙眉,眼前的分明是泰国的女子,可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宋怀锦呢?” 前面的几人抬眸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谁也没有说话,这是回廊里面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只是片刻,南纾便看到了身影,一阵黑色的职业装短裙,这个女子,她没有见过,她带着标准的微笑,站在南纾的面前,鞠躬之后,随着说道:“小姐,您好,我是管家瑞丽,少爷吩咐,小姐醒来之后先随我去用餐,才好安排随后的行程。小姐,请吧!” 南纾看着她,问道:“他人呢?” 女管家一脸笑意的望着南纾,说道:“少爷此刻可能正在为了您和他的婚礼据理力争呢?”她笑着,可是南纾看着她的眼神很不舒服。微微蹙眉,说道:“先带我去找他。” 瑞丽安静的看着南纾说道:“小姐还是先去用餐,少爷会第一时间来找您的,请跟我来!” 南纾跟在她的身后,走过长长的回廊,白色的墙壁,带着金色的光泽镶边,绕过长长的回廊,南纾有些失神,庭院中的露天葡萄架,以及一排排盛开着的葡萄树,其实这些都不知主要的,主要的葡萄架旁边的那个秋千,在微风中轻轻的晃荡,南纾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身,朝秋千旁边走了过去,她缓缓的坐了上去,微微的荡着。 仿佛很久远的声音从心底传来,“爸爸,你教我练拳好不好?” “我的小公主,等你长大了,爸爸一定教你。” 南纾微微的扭头,望着相反的方向,那里走出来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的中式旗袍,微卷的发髻盘起,像极了旧上海时期的女郎,只是比那个时候的美,多了一种不同的韵味在里面,身后的男子很失神的望着远处来的女子。 “妈妈,你今天好漂亮!” 女子快步的走了过来,和身后的男子相拥,然后亲吻,她捂着小眼睛悄悄的跑开,不久后便听到女子的呼声:“anne,你在哪儿呢?” 女子会在她的公主房里面找到她,然后把她也打扮成小版的女子,母女这样,走出去羡煞众人。幸福的声音在这儿回荡。 只是忽然间一阵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就这样,整个花园似乎都变成了幻影,抓不住,摸不着。 瑞丽转身没有看到了南纾的身影,四处寻找,才看到她坐在秋千上呆呆的看着远方的模样,有些着急的想要把她喊下来,要是宋怀锦看到了有人坐上了秋千,是会死人的! 正着急的去把南纾给喊下来的时候,却看得了迎面走来的宋怀锦,瑞丽有些害怕,低声说道:“少爷,她......”话还没有说完,宋怀锦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了唇边,瑞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宋怀锦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南纾的身后,轻轻的给她荡起秋千。 74.看浮世倒影我们站到了时光的彼岸(十一) 南纾失神,在秋千轻轻荡起来的时候,恍惚说当年的感觉就这样的回来了,她在启唇间竟然微微的呢喃出了两个字,“爸爸。” 声音很低,宋怀锦没有听到,问道:“你说什么?” 南纾恍然的回神,从秋千上下来,望着宋怀锦问道:“我的手机呢?围” 宋怀锦刚才明明看到了南纾看着远方的那一瞬间,眸光中的脆弱和迷茫,可是就在这么一瞬间,南纾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目光中的那一缕清洌,是那么的清醒。 宋怀锦的脸色微变,说道:“我给你准备了新的,一会儿瑞丽会拿给你。” 南纾静静的望着她,眼神渐渐的变冷,如同忘川下面的寒冰,“你在飞机上给我喝了什么药?”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我只是让你好好休息。” 南纾听到宋怀锦光明正大的承认,微微自嘲,宋怀锦是谁?他向来如此,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他都会一点都不留余地的表现出来,他做了什么,他也从不会不承认,可偏偏,南纾这样恨透了他的霸道。 “我怎么忘了,你宋怀锦是这样的一个人呢?”南纾说着微微扭开头,嘴角嘲讽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可就算如此,宋怀锦还是面不改色,安静的站在那儿,说道:“你更应该记住,我爱你,所以不会伤害你!羿” “是吗?” “南纾,我若不是这么做,你怎么能够安心睡觉。”宋怀锦说着走到了南纾的身后,温热的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肩膀。 瑞丽看着宋怀锦走到了秋千旁,不但没有生气,还给秋千上的女子荡秋千,远远的望着,女子似乎是在闹情绪,而宋怀锦却神情认真温和的哄着,她忽然间心中一紧,她是这座别墅的管家,这么多年,宋怀锦会每年都来小住,然后每次都会站在秋千旁边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从没有见过宋怀锦带着任何与他有绯闻的女子来过这儿,可是那天她看到宋怀锦抱着南纾出现在这里,她的心中有了一丝的紧张感,到底是为了玛莎,还是为了自己呢? 南纾也不会知道,宋怀锦让她睡着休息,不止是因为南纾需要休息这么简单,还因为江沥北悔婚和寻找南纾的消息到处都是,包括远在他方的泰国曼谷,都早已是满城风雨。 南纾睡着了的这两天,宋怀锦就爱外面压下了所有的消息,在南纾醒来的时候,在曼谷,若不是有心收藏,大概已经找不到了江沥北悔婚的新闻了,因为泰国国王的小公主玛莎和泰国首富宋家的公子宋怀锦的婚约闹得沸沸扬扬。 南纾轻轻的拨开了他的手,转身看着他,说道:“不必宋先生这么好心,还我的手机,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她话语冰冷,透着冷漠。 宋怀锦望着她,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要去哪儿?” “我要先打一个电话回南城。”南纾说。 宋怀锦抿了抿薄唇,脸色有些不悦,说道:“先去用餐,回来再打也不迟。”宋怀锦说着拉起南纾的手,便不由分说的走出花园,朝餐厅走去。 餐桌之上,南纾低眉发着呆,眉间微微的愁绪,宋怀锦看不到她的目光,但是他紧了紧手中的筷子,装作没看见。 “你几天没有吃东西,先喝点粥,不然伤胃。”宋怀锦说着端起了盛在一旁的百合粥,轻轻的搅拌,继而放置在了南纾的面前。 南纾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缓缓的抬眸望着宋怀锦,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到泰国的?” “后来你走了之后,我就回来了,还有,我看到了这座别墅,里面有你最爱的秋千,吃过饭我带你逛一逛。”宋怀锦说得很简单,就如南纾是带着很好的心情来这里度假?或者是做客?亦或者是只要南纾愿意这儿就是家。 南纾带着一丝苦笑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宋怀锦有一瞬间的茫然,南纾在和他说谢谢,这是从认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就在这样的一个午后微醺的时候,听到了,恍惚是梦一样。 南纾望着他,其实除了南纾自己,大概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这一声谢谢,谢的是什么,不过这一声谢谢之后,再也不要记得,早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宋怀锦,吃完饭之后,我就要离开。”南纾看着他,眼里平波无澜,宋怀锦猛然的回过神来,刚才真的只是一场幻觉,只是幻觉,南纾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什么事情谢他呢? 宋怀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漫不经心的吃着饭,这样的平静之下,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冷冽了不少。 南纾看着他,继而说道:“多年前,我们早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最初的时候我把你当朋友,可是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瑞丽站在一旁,她见过不少女人一直围在宋怀锦的身旁,没有谁敢这样说话,也没有谁可以在宋怀锦的身旁肆无忌惮。可是南纾的话语她听得真真切切,在朝宋怀锦看去,他脸色难看,可是只是那么瞬间,他抬起头,给 南纾夹了菜,平静的说道:“先吃饭,吃着饭不谈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纵容。 南纾没有说话,却听到宋怀锦朝着瑞丽说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少爷,准备好了,放在了小姐的屋内,一会儿小姐回屋就能够看到。”瑞丽说着朝南纾微微颔首。 吃过饭之后,宋怀锦带着南纾围着别墅走了一圈,他恍惚的发现南纾对这里面有着异样的熟悉,有了这样的发现之后,宋怀锦缓缓的放慢了脚步,南纾自己有些失神,便独自朝前面走去,渐渐的便成为了南纾带着宋怀锦逛花园了,随后南纾忽然间说道:“回廊边上的紫鸢花现在已经没有了吗?” 宋怀锦忽然间驻足,静静的看着南纾,在他的平静和沉默中,南纾才恍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南纾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泰国紫鸢花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盛开。” 宋怀锦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南纾说的这样的一句话就看不出异样,他想起了刚买下这栋别墅的时候,在回廊的边上,确实开满了大片大片的紫鸢花,不过当时买这栋别墅的时候不是因为里面的那个秋千,还有,这里曾经是泰拳拳王的住宅,曾经就连国王都多次接见,这儿的辉煌,不是有钱就可以铸造的。 宋怀锦隐隐觉得南纾对这儿的熟悉不是一天两天的,到底南纾为什么会熟悉这里,也值得探究。 “不是这个季节,春天来了的时候会开的。”宋怀锦说道。 因为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南纾决定不在徘徊,回到了屋内,梳妆台上面放着的报纸,是valery出院的报道,标题是,valery手术成功出院,徐子熏作为valery的继母陪着江沥北一起来接孩子回江家,而作为亲生母亲的傅家大小姐却不知踪影。下面有着徐子熏的话语,她说,她会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会把valery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江沥北回应说,他相信徐子熏。 这些或许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媒体在下面说,有人透露,其实傅南纾在就被傅家赶出了门,所以,最后拿着江家给的钱离开了。下面还附上了模糊的银行转账凭证,南纾看得全身发抖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报纸早已经被她紧紧的攥在了手心中,皱成了一团。 这样的事情,除了江家,还有谁能够做得出来呢?还有谁?江沥北,当真所以的过往都不及你的一个青梅竹马,不及! 看来郁清欢曾经说过的话没错,江沥北道最后爱的不是她,江家一心想要的也是那个孩子,那个曾经江沥北拖着她,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去医院打掉的孩子! 人字,体现在江家人的身上,不仅仅是一撇一捺的构成,是无数的算计和卑鄙! 南纾在这一刻,心中无数的悔恨充斥着她,这样的报纸,valery看过吗?在他的心里,他的妈咪是这样抛弃了他的么?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心中有仇恨,而且还是恨自己的吧,没有谁愿意。 valery的病好了,可是南纾的心中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自己的软弱,从来没有! 南纾坐在屋内,可是宋怀锦一直就站在客厅内等着南纾走下去,时间微久,他便有些微的烦躁,在客厅内来回渡步,手指尖微微的摩挲着,透露出了他的不安和烦躁,瑞丽静站在门口,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无所不能的宋怀锦为之费尽心机的女人。 宋怀锦一直很清楚,南纾的性子冷淡,想什么问题太尖锐,他费尽心思的做下这一切,只是不想要自己后悔,还是想要南纾幸福,而他在等待着南纾做出选择...... 75.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一) 曾经的曾经,南纾在父亲的书中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有些人,漫长的一生可以过得波澜不惊,有些人,短短几载光阴已经历尽沧桑沉浮,也许很多人也曾这样问过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在等待什么。为了等待水滴石穿?等待顽石点头?等待铁树开花?抑或是等待地老天荒?等到自己再也无力可等的时候,承载万千风雨的心也会觉得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渺若尘埃。南纾自知,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她可以逃,可是如今再也逃不掉了,她又该怎么做? 南纾曾说,日子过得越久,心就会越荒芜,因为快乐和疼痛交集的光阴,会让跳动的心变得木然,到最后,模糊了爱恨,淡漠了悲喜。她一直是这样的认为,是这样的相信,到最后一切都会化为尘埃飘散,可是,在这样交集的光阴中,她是爱还是恨? 江沥北带着valery出院之后回到了江苑,valery从来闭口不提南纾,江沥北看着坐在身旁的valery担忧的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爸爸的吗?” valery拿着遥控器的手微微一颤,低埋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只想等着她回来。围” valery的神情认真,江沥北沉默了很久,启唇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anne不会不要我的,她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而已。”valery说完话把遥控器放在了沙发的角落里,起身小跑着上了楼,江沥北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拨打了电话,还是没有消息。 邵凯来到江苑的时候,江沥北站在白玉兰的花林中,似乎就那样可以战成一个永恒的姿势,到地老天荒。 他站在远方有些失神,仿佛当年的少男少女还在,南纾倚靠在白玉兰树枝上面,她闭目小憩,恬淡的面容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江沥北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桌上放着书本,一旁的茶壶里面煮着清茶,南纾问:“沥北,你说一辈子有多长?羿” 江沥北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的抬眸望着她,笑道:“你是在说梦话吗?” “没有,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南纾没有睁眼,暖暖的日光从花瓣间洒落在她的面容上,身上,像极了一副画。 江沥北安静的望着她,冷清的目光总散发着暖意和宠溺,江沥北许久都没有说话,南纾也没有继续说,江沥北缓缓的起身,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旁,在南纾的耳畔轻声你呢喃道:“在你的梦中可有我?” 南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带着迷恋,她说:“你猜?”说着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有着少女的心性,说完围着树干微微转圈,江沥北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把抓住了就要逃跑的她,圈子怀中,轻声说道:“南纾,一辈子你都不准逃。” 南纾浅笑,轻轻的环着江沥北的脖子,仰着头,“只要你还在,我还能去哪儿呢?”是啊,一颗心都留在这儿了,还能去哪儿呢? 可是飘落七年,七年之后她的心中带着无数的委屈,带着说不清的哭,可是给江沥北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一个,就这样不知所依。 邵凯缓缓的走到了身后,还没有开口,便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那天是傅安安和陈珊在那儿喝咖啡,中途傅安安接到了傅南纾的电话,最后傅南纾也赶来了。” “所以说,那个人的目标是傅安安?”江沥北问。 邵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可能不是,当时傅安安拿着镜子在补妆,傅云琛给她电话的是提醒她自己小心周边危险,让她尽量少出门,傅安安接到电话的时候可能要去卫生间补妆,可是刚起来走了两步,镜子中的闪过一道白光,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傅安安就那个姿势都维持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坐到了陈珊的身旁,而且脸色惨白,从视频中看着已经是很不正常了,还有救护车当时也是陈珊她们打电话叫的。” 江沥北缓缓的转身,目光中一片死寂,晦暗不明。邵凯接着说道:“沥北,云琛也在暗地里找南纾,黑市上很多人都在找,傅云琛开了大价钱,他多年前都不曾这样,他这样着急的找,这一次忽然间很不正常,因为这样的缘故,西衍也插手了这件事情。” 江沥北微微抿唇,西衍本就是做这些的,有钱何必让外人赚了,若真是西衍他们先知道南纾的下落,对他也是好的,“没事。” “沥北,车祸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邵凯看着江沥北问道。 江沥北迈步朝前面走去,许久之后才回道:“把人给傅云琛,我们起身去泰国。” 邵凯皱眉,这样跳跃也太快了,问道:“去泰国做什么?” “南纾可能在泰国。”话落,眼前已经看不到了江沥北的身影。 泰国,南纾怎么会在泰国呢?他真的越来越猜不透江沥北的心思了,江沥北回屋的时候,valery在收拾东西,小小的背包内装满了衣服和东西,江沥北站在门口,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要去找anne。 ”他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道。 江沥北走到他的身旁,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要去哪儿找anne。” “曼谷。”valery轻声应道。 江沥北微微的一滞,问道:“为什么?” valery抬眸看着江沥北说道:“妈咪曾经说心安之处是家,她无处可去,肯定会去泰国,因为那儿是她心底的家。” 江沥北看着valery,说道:“今天先休息,我让你邵凯叔叔订了明天的机票,我们一起去泰国。” “你也要去吗?”valery问道。 “嗯。” 说完之后valery便沉默不语,或许他从南纾走了之后,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许久之后,valery忽然抬起头望着江沥北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亲情是可以这样利用的。” “你后悔跟着anne来南城了吗?” “你呢?你后悔七年后找到她,却还是伤害了她吗?”valery目光沉着的看着江沥北,明明是一个孩子和大人的对话,可是说出来的却不是一个孩子会说的。 那一天,江沥北和valery说了很多话,valery说他只有一个母亲,若是要在江沥北和anne之间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anne。 那一天晚上,江沥北壹夜没有睡,他就站在窗前,夜明星疏,他想起了2009年的时候,言清说最近有一个很好看的电影,名字就是爱有来生,那是一个老套又悲凉的爱情故事,他很少看电影,那天晚上言清一直哭一直哭,假如你偶遇了一个悲苦美丽的少女,你看见她慢慢地掀开神秘的面纱,轻轻擦去脸上的两行清泪,她用她忧伤的眼睛扫了你一眼后轻轻地转身离去了,只给你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如此简单而短暂的一次偶遇,却在你的心口烙下了永远的伤口,每每想起她,都会让你的嘴里涌起一种悲苦的味道,就如他和南纾,整部电影中,女主坐在庭院中煮茶,等着男主来,江沥北想起了南纾,那个女人淡淡的笑容,温和的话语,和南纾是那么的相似。 他印象最深的是就是男主一见钟情爱上女子的时候说,“那时候我年轻,我总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掏出我全部的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就象我爱她一样。”这样的一句话,言清哭得泣不成声,江沥北至今都还对那句话记忆犹新,南纾的风言风语的南城大肆飘散的时候,那天下着大雨,南纾拉着他的手,一直说:“江沥北,我总是以为,我把整颗心都给你,就能换到你的一丝真心,真心换真心,江沥北,是我痴心以为有一天你爱我,如同我爱你一样,没有任何的保留,还能够彼此信任。”?那天南纾在哭了,目光中皆是绝望。 江沥北的心在滴血,从电影院出来,言清说,大哥,爱情如同一场角斗,一方的突然退出,必然带来另一方的失衡和自省,失去了才会知道自己的真心。爱就是要厮守,无论是痛苦的相互折磨,还是甜蜜的亲密无间,两个人都要在一起。 言清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刺中江沥北的心扉,他在等南纾回来,有些错误,就算是错的,他还是执着。 电影中的男主最后烟消云散,江沥北自认做不到放手,无论南纾是什么样的,他最终都要找到她。 江沥北一直站到了天明,记忆恍惚是一场袭击来的暴雨,总是侵袭着他的内心,翌日里,江沥北带着valery离开了南城,出发去曼谷。 而此刻的曼谷,宋家皆是被一片乌云掩盖,南纾在别墅中昏迷不醒,一病不起,而宋怀锦正被逼婚...... 76.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二) 圣诞节过后,新年伊始,曼谷的天气开始变暖,可那天午夜,下起了阵雨,南纾把自己锁在屋内,整整壹夜,翌日阳光洒进屋内的时候,宋怀锦推开了南纾的门,看着她坐在窗前,消瘦的身子挺得笔直,似乎是僵硬了一般。 宋怀锦走进来,抱起了全身麻木的她,壹夜受凉后她高烧不断,一直浑浑噩噩的,梦里面的杂乱无章,南纾一直苏醒不过来。 十六岁那一年,她在北城的贫民窟中等到了来接她的郁清欢,她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郁清欢见到她的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走。” 一句没有任何预料,没有母女间的亲昵,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心疼和问候,郁清欢看着穿着破旧衣服骨瘦如柴的她没有一丝的心疼,却带着一丝丝的厌恶,有母亲会厌恶自己的孩子吗? 南纾一遍一遍的问自己,问不出答案。 “我不会跟你走的。”倔强如她,南褚不见了,似乎就是毫无预料的就不见了,她总是能够等到南褚回来,她也相信羿。 “我是你的母亲,你父亲没有了,难道一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个贫民窟当中吗?南纾,人长大了,总要对自己负责,你是想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你自己选择。”郁清欢的话很冷,她那年十六岁,十六岁是不是已经长大?南纾不知道。 郁清欢是倔强而冷漠的,小时候南褚总是会和郁清欢说阿南和你一样倔强,当郁清欢扔出这样的选择题给南纾的时候,南纾让郁清欢走。她知道她当时不是在赌气,而是只要找到南褚,她就不会跟随郁清欢去南城。 那一天,她依旧奔跑在北城的每一条街道,发着寻人启事,郁清欢坐在车内,开着车窗,就这样冷眼看着她,跟随在她的身后,一次一次的看着她失望。 跟随着郁清欢去到南城,是一笔交易,郁清欢说,她帮她找到南褚,让南纾先跟随着她去南城。 当时的郁清欢很着急的样子,南纾曾经在心中有过多种想法,她的母亲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底是在乎她的,她看到郁清欢眼中的那一丝厌恶,只是她看错了而已,她的母亲,讨厌极了这里,所以着急带着她走。 到后来的后来,她总算知道,这些都不是理由,都是她自我安慰的借口。 十六岁的秋天,她跟随着郁清欢来到了傅家,走进傅家的时候,那一天,她记忆犹新,傅政戎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到南纾跟随着郁清欢进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结果郁清欢手中的行礼,目光温和的望着南纾,“车上累了吧,先先坐着休息,我让管家给准备吃的。” 当时的傅安安和傅云琛刚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站在那儿,安静的看着南纾,傅云琛的目光中带着阴狠和漠然,傅安安的嘴角带着讥笑,怎么说呢?那一天的她穿着洗的变形了的白色t恤,早已经破旧发白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没有停顿多久,兄妹二人便从楼上走下来了,傅政戎喊住了他们兄妹,介绍她,傅云琛和傅安安都闭口不说话,傅云琛说有事要出去,便带着妹妹走了,傅政戎一脸歉意的看着郁清欢,郁清欢的眼中满是理解,轻轻的摇了摇头,南纾的心,不知为何,深深的被刺痛,她的母亲,现在深爱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别的男人! 那一天,郁清欢让她喊傅政戎爸爸,她喊了他一声叔叔,郁清欢当时的脸色很难看。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头,她和傅家兄妹的相处,和平的难以想象,在傅政戎和郁清欢的眼中,他们是相爱有加的兄妹,比亲兄妹更亲。 至少傅云琛说了,在学校不允许让人知道她和他们有任何关系,南纾在那一段时间内,些许是平静的,除了互相不理睬,除了偶尔的冷嘲热讽,算不上被欺负,她等着父亲被找到的消息,一直没有等到,整天都郁郁寡欢。 第一次遇到宋怀锦,是在被傅云琛从车上撵下来的雨天,下着很大的雨夹雪,她的外套被傅安安用水不小心泼湿了,她站在路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让她上车,她不认识宋怀锦,南纾站在那儿,她说:“谢谢,不用!” 宋怀锦当时没有看她,说道:“我认识你,南纾。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宋怀锦看出她的戒备,接着说道:“我们是校友。” 南纾听着他的话语,有些恍惚,家在哪儿?傅家能算她的家吗? 她疑惑了片刻说道“玄坛路。” 坐上了宋怀锦的车,玄坛路,是江暮年给她的地址,她该告诉她她到南城来了吗?或许吧,只是此时的她,不知道该去哪儿? 宋怀锦确实把她送到了玄坛路,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多问一声什么,就这样让她下车,南纾下车看着宋怀锦走了之后,再一次见到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 那一天,南纾站在江家大宅门口,大门紧闭,她只当自己是路人,那一天,她打车离开,在宾馆中住下了,用吹风机吹干了衣服,翌日里,地上堆了很厚的雪,她很早的就去到了学校,刚到学校,接到了郁清欢的电话,郁清欢说 南褚找到了,但是已经去世了。 南纾抱着书,匆匆忙忙的抛出学校,刚到校门口就撞到了江沥北,她泪眼朦胧,低头捡着书,起身之后,抬眸说对不起的勇气都不曾有。 也是那一天,因为南纾没有回家,傅政戎说了傅云琛和傅安安,刚出校门没有多久,便看到了等在那儿的傅云琛。 傅云琛来的时候,只是看到江沥北蹲在地上和南纾捡书,并没有看到他们的相撞。 “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江家大少了吗?”傅云琛拦住她,话语中的难听,南纾咽下眸中的泪水,冷眼看着傅云琛,回道:“与你又有何干?” 傅云琛瞪着南纾,他在家的时候从没有见到了南纾会这样,时间久了,才会发现,热她生气了,她也会反驳。 “南纾,你这样的姿色真的能入江沥北的眼吗?”傅云琛说着,一脸嘲讽的望着她,纤长有力的手指捏着南纾的下颚,逼得与他对视。 南纾眼里的倔强,深深的刺痛傅云琛,只听南纾说道:“我这样的姿色入不了江大少的眼,可是你的姿色一定能够入,要不你去?” 傅云琛听到了南纾的话语,火冒三丈,真想一下子掐死南纾的冲动都有,他干瞪着南纾,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南纾的嘴角微微扬起,“怎么?我说你好还不行吗?” 傅云琛的嘴角染上了一丝冷冽和邪恶,把南纾逼到了墙角,“既然你都说了我姿色能够入江大少的眼,那就先和你试试。”说着他一把扣住了南纾的后脑勺,冰凉的薄唇覆上了南纾的上面,南纾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傅云琛,真特么恶心!” 被打之后,傅云琛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慌神发现南纾已经走了,他恨恨的朝着墙壁打了下去,眼眸中带着一丝悔恨,脑中却恍惚想起了南纾水雾朦胧的的眼睛,转身朝学校走去,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南纾去哪儿? 南纾回到傅家,郁清欢只是冷眼望着她告诉她这个消息,她说要去见南褚最后一面,可是郁清欢告诉她,人已经下葬了,她不用去了! 就算找到的时候去世了,南纾去见最后一面也没有什么,郁清欢的话语,让南纾愣在了原地,仿佛只是一场梦! 深深宠爱着她的父亲,还活着,郁清欢说的,只是梦一场,她那天一句话都没有说,独自回到了屋内,抱着南褚曾经的奖杯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她觉得很冷,盖上多少辈子都没有一丝暖意,她明明感觉是一场梦,可是泪水却从眼角滚落,流淌入耳畔的发丝内。 知道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傅家大宅,躺在这个极其奢侈豪华的屋内,她缓缓的坐起身,郁清欢站在门口,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说道:“我给你请了假,你要是不开心,你就出去走走。” 南纾听着郁清欢的话语,她那么欣慰,感谢郁清欢的体谅和理解,还帮她请假,真的不容易,“你怎么找到他的?” 南纾口中的他,当然是指南褚。 “在曼谷找到他的,找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还是在警察局认领的,南纾,忘记你姓南,忘记你曾经是南褚的女儿,忘记你手中拿着的奖杯,你是傅家的女儿,是傅家大小姐,我给你时间,你可以出去散心,回来之后,就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眼神和神情,因为你没资格!”那个时候,南纾还不知道,郁清欢在傅政戎的面前,影藏了太多太多的过往,或许,郁清欢能够承认她是她的女儿,并且带到了傅家,应该也是做到极限了吧..... 77.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三) 宋怀锦看着躺在床上因为高烧不止变得脸色涨红,嘴唇干裂的南纾,两天两夜,她一直没有真正的清醒,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滚落。 他一直坐在床边,拿着沾了水的棉签一直给她润着唇,南纾似乎很冷,输着液身子缩成了一团。 看着痛苦万分的南纾,宋怀锦想起了有人说,“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犯一种错.....”他的一生就只爱这一个人,却做不到一生只犯一种错围。 尘世间,有人来有人走,可是有些人来了就在再也走不了了,他的满心都是她,一辈子也只准备留下是她。 初遇南纾的时候她十六,而他已经二十了,他是宋怀锦,在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呢?他愿意守着她长大,总以为她还小,他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但是他算漏了,他的转身,紧紧数月,便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算漏了这样冷清的女子也会被温暖感动,也会有同他一样心疼她的男子,他算漏了青葱岁月里的爱情更加刻苦铭心。 江家也好,傅家罢,他从不会放在眼中,他只要一个傅南纾! 就在此时,医生敲开了门,“少爷,我来给小姐换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站在那儿轻声说道。 宋怀锦微微皱眉,起身让开,站在一旁,针刺入南纾手背的时候,南纾似乎是感受到疼痛微微蹙眉,手血液从血管中回到针管中,只听宋怀锦不悦道:“你轻点。”调整针管的女医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望着南纾的目光却多了一层意味深长。 女医生弄好之后开门离开,宋怀锦也跟随着出来,喊住了她,问道:“她的烧什么时候能够退下去?羿” “最多晚上。”女医生干脆利落的回道。 宋怀锦着急,要是医生不是眼前的女子,恐怕已经被宋怀锦骂到什么地方去了,放眼望去,也是有眼前的女子可以面不改色的承受着宋怀锦的怒气,并且宋怀锦还不太会发作。 女子看着宋怀锦皱眉,继而说道:“她这是感冒,死不了,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沈天筱!”宋怀锦有些生气的喊道。 女子急忙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宋怀锦,我只是路过就被你拉来了,我走了,晚上她好了,你给她吃点药就会好了,好好守着你的仙女。”女子说着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梯,没有一丝正经的模样,宋怀锦瞪着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南纾,同样的年龄,同样的女子,为何会有那么多的差别。 为何,有些人历经沧桑还是等不到幸福? 宋怀锦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南纾,走出屋外外面的阳光有些烈,他站在回廊里,有些失神的发着呆,安静的看着秋千在风中微荡,仿佛看到了南纾坐在上面看着他笑,这儿,当年买下来,本就是为了做他们的家,只奈何,整整的迟了七年。 南纾醒来,眼睛火辣辣的滚烫,眼泪瞬间滚落,看着晶莹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身体内,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半晌发不出声音,她左手撑着床垫缓缓的想要坐起来,可是却全身无力,牵动着喉咙疼痛,传来一丝血腥的味道。 “咯吱”的一声响,宋怀锦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南纾挣扎着要起来,大步跨了过去站在床沿边,扶住南纾轻轻的抱起她坐直起来。 “醒了,有没有好一点?”宋怀锦坐在她的面前,目光担忧的问道。 南纾嗓子沙哑,没有开口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宋怀锦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南纾猛然往后退去,差点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宋怀锦手快一把拉住了她,说道:“我只是给你理一下发丝,乱了。”说着把躺在胸前的那一缕发丝微微挽于耳后,起身把窗户边的淡紫色纱帘拉开,阳光从窗户中洒了进来,照射在南纾的身上。 宋怀锦弄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朝门口的佣人吩咐了事情,转身回到屋内,到了一杯开水,轻轻的吹着,半晌之后,他从杯中倒出一些尝了一下温度,正好。端到了床边,动作轻柔的喂着南纾。 南纾伸出左手接过杯子,“我自己能来。”她说出口之后,声音沙哑,让宋怀锦微微蹙眉,问道:“嗓子疼吗?” “不疼。”她喝着水,话语一出,南纾低垂着眼眸,眼泪扑通的掉入杯中,泛起了圈圈的氤氲。 这么多年,她很少生病,唯一一次是多年前的盛夏,她拉着江沥北去爬山,其实她是听说那儿有一座姻缘庙,能在那儿结下姻缘结的情侣都能够走到最后,她不迷信,可是不知为何,她那个时候很想知道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骗了江沥北,一路的山路,景色很美,游客不算很多,江沥北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石阶,他的手指纤细白皙,骨骼分明,但是总能够紧紧的牵着她。 “累吗?”他浅笑着给她擦了擦汗渍,拧开了手中的谁递给她,南纾笑着摇头,“不累。”她只怕到时候要江沥北陪她去结红绳,江沥北不愿意,心中打着小九九。 “都出汗了,还不累?明明这么瘦,还爱爬山,也好,多锻炼锻炼,胖点好。”江沥北说 着接着喝了一口水,身后把南纾的背包取了下来。 “你做什么?”南纾看着他伸手拿她系在腰上的外套,挑眉问道。 “把你的包给我,衣服解下来放在保内。”南纾咬着唇,脸色微红,她的衣服死系在腰上的,江沥北伸手扯,她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听到他的话语,脸色刹红。 江沥北挑了挑眉,说道:“脸红什么,赶快解衣服。”江沥北话不出还没事,此话一出,身旁路过的几对情侣都带着异样的眼神望着南纾和江沥北,眼神中带着偷笑。 南纾的嘴角也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偷笑,江沥北半晌才发现路人的目光,手指轻轻的刮上了她的鼻尖,“想什么呢?脑子里竟是些什么?”南纾第一次发现,江沥北也会脸红,南纾利落的解着衣服打着的结,说道:“我这就解开。”弄好之后把包和衣服都给江沥北,调笑道:“脸红什么,赶快走,真不知道你脑子里竟是想什么?” 江沥北有些愕然,说道:“就知道贫嘴。” 南纾吐了吐舌头,摇晃着手调皮的说道:“跟你学的。” 江沥北抿着薄唇,伸手牵过南纾的手,说道:“快走了,一会儿下山下雨了就不好了。” 山很陡,南纾还没有爬上去就走得腿疼了,她咬着唇,可怜巴巴的望着江沥北,江沥北装作不知道,拉着她继续走,不料,她一跺脚,说道:“你不理我。” 江沥北愕然,回道:“咱们在走路呀,我哪有不理你。” “你就是不理我。”江沥北目光温热,见到南纾耍赖,使小性子真是不易,要是在学校,在外人面前,她万万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江沥北只觉得好玩,想逗逗她。 “走吧,咱们到前面歇歇,上山前你可是和我说了,你一定能够一鼓作气爬到山顶的。”江沥北知道她累了,可就是一时玩心大起。 南纾撅了撅嘴巴,说道:“我又没有来过,我怎么知道看着这么矮,走起来这么长?你在这儿长大,不知道这个山这么难爬吗?” 江沥北眨了眨眼睛,这会儿还是他的错了,他在南城长大,就该知道哪座山好爬吗?不由得想笑。 “还是我的错了?” “是,就是你的错。”南纾说着,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把我的包给我。”说完她伸手给江沥北要包,本来江沥北也就要把背上的背包给南纾背着,他才能背她。也没有反对,就把背包拿了下来,南纾背上包,说道:“走吧。” 江沥北刚准备蹲下去,就见南纾双手扶在江沥北的肩上,推着他往前走,刚走两步,江沥北只觉得背上一重,差点一个趔趄。南纾已经跳到了他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南纾跳到江沥北的背上后,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江沥北喊她,她也不应,装死。 江沥北笑着背着她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走了好一段之后,她能够看到他耳畔的汗渍,天很热,南纾忽然有些不忍了,问道:“我是不是很重。” 江沥北说:“当然。” “那我下来吧。”南纾的话落,便听到江沥北说:“我背着我的全世界,怎能不重。” 江沥北那天没放她下来,一直背着她走到了最上面,到了姻缘庙的时候,人很多,南纾从江沥北的背上下来,紧紧的牵住他的手,江沥北看到姻缘庙三个字,果然脸色变了变得望着南纾。 78.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四) 经常听人说红绳结发梢,而姻缘庙的传说是,按照所说方法系一个桃花结,如果打不开,便就能够应了传说。 南纾眸光闪躲,江沥北看着身旁的小女子,眉头微蹙,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山上风景好?” 南纾微微挺胸,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周边风景不好吗?围” 江沥北点了点头,笑道:“好,那还进去吗?” “进去。”南纾的脚比话语还快一步拉着江沥北进了屋内,购买了红绳,跟着年轻的庙中女子学,身旁还有几对情侣也在学,江沥北和南纾都是极为聪明的,一会儿学会之后,两人便开始系,系好了之后,开始解,周边的情侣系好了之后便怎么都解不开,南纾的一会儿就散了,不是不对,不是不紧,可就是能够瞬间解开。 她的目光有些失望,她也不信,便拿过了别人的,也解不开。 江沥北拉着她,目光真切的说道:“这只是一个传说,大家心里作用而已,谁说解不开的就一定不会在一起?系好之后挂着,咱们回去吧。” 南纾的心中虽然失望,好在江沥北一直说话,没多久也就打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那天下山的时候下了大雨,淋雨之后南纾生病了,回到江苑之后高烧不止,江沥北没日没夜的守着她,她本只是感冒,似乎就得了不治之症一般,他连夜把远在新加波的马克给绑到了南城,她的病不好,马克不让走,每天马克都一张笑脸的在她的面前说:“你这个感冒明天肯定好了。”第二天又还没有好,马克又会继续说:“明天不好我就以后再也不当医生了。”南纾当时只觉得奇怪,感冒而已,时间久也正常。那时候南纾不知道,马克在新加坡有女人等着,本来说好第二天一起出游约会的,结果半夜就被江沥北绑来了。 南纾浑浑噩噩的昏睡的时候,迷迷瞪瞪的醒来总是能够看到江沥北羿。 “醒了?药凉了,先喝药。”江沥北开口就是哄着她吃药。 “太苦了,不喝。” “乖,不闹,你先喝了,我让她们准备了甜点。”南纾望过去,电视旁边确实放着甜点,江沥北一边捏着她的鼻子,一边给她灌药,喝完药之后,一杯白水翩然而至,南纾的手指还指着甜点,江沥北已经把水喂到了她的口中了。 “江沥北,你个骗子。” “马克说了,吃甜的会解药性,你就忍忍。”他轻言细语的哄着说道。 “你也试试,这个多苦。”南纾的话落,江沥北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舌尖探入。 她瞪大了眼睛推开他,“你讨厌,我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这样我就陪你一起了,这个药我也尝尝。”江沥北嘴角带着一丝邪恶额笑容,南纾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暧昧,她只是害怕真的传染给他了怎么办? “你病了,谁照顾我啊!” 江沥北的面容上卷起浅浅的笑意,说道:“没事,我病了也能照顾你。” 南纾害怕传染给他,以后喝药再也不喊哭,结果有一次太苦了,南纾直吐舌头,江沥北也于心不忍,就偷偷的背着马克给南纾喝了点红糖水,结果晚上南纾不但感冒没好,全身都起了疹子,全部红肿,眼睛泛青,江沥北吓得一晚上都紧紧的抱着她不敢放手,马克劈头盖脸的把江沥北骂了一顿,按照江沥北的脾气,马克经常被他欺负,如今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乖乖的听着,一句话都不反驳,弱弱的说了句,“我看她实在是太苦了。” 马克当时和江沥北在客厅,江沥北说话的时候南纾站在楼梯拐角处听到了,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不在,药性相冲一严重的话她就没命了!”马克似乎也是真的生气。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江沥北说的话。 “这就对了,还有下次,你也别活了,不要找我!”马克故作严肃的说着,可是转身离去的瞬间,南纾看到了马克嘴角的那一丝邪恶的笑意,他正在为江沥北像小白兔一样给他训开心着呢。 马克走了,江沥北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南纾,坚硬的背瞬间就瘫了下去,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懊恼的双手捂着脸,一脸的悔恨。 南纾装作没看见,乖乖的回到床上躺着,那天的江沥北很不一样,眼睛都带着血丝,晚上他躺在她的身旁,紧紧的抱着她,已是深夜,南纾未曾睡着,想到白天的种种,她的心里酸酸的,江沥北,我上辈子肯定是积了什么德才能够遇到你。 心想着,眼睛闭着,她微微转身,环住他的腰,江沥北以为她醒了,轻声唤道:“南纾。” 南纾没有答应他,良久之后听到江沥北在她的耳边说:“你今天真的吓坏我了,我当时在想,要是没有你了,我也不会独活。” 南纾听着,没过一会儿,江沥北轻声呢喃道:“你知不知道,从认识你就很少看到你会耍小性子,冷冷的淡淡的,就连笑容有人是带着疏离,阿南,那时我看到你和暮年他们笑得那么开心,我总是在 想,你是真的爱他。你那个时候问我,为什么生气?我又怎么低头说我嫉妒的发狂!直到那天走在路上,你耍性子要我背你的时候,我才真正的觉得,我也在你的心里,只有放在心中的人才可以肆无忌惮,不是吗?你趴在我的背上,我发誓要背着你走一辈子,然后要把你养胖一点,你那么瘦。阿南,我爱你,晚安。”江沥北说完在她的额头出轻轻的一吻,那一夜,南纾壹夜无梦。 南纾痴痴的想着,眼泪掉入杯中,宋怀锦一直静静的看着,南纾在发呆,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淡淡的愁绪笼罩在她的身旁。 宋怀锦没有说话,却听到了瑞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可以送药进来吗?” “进来吧。”宋怀锦说着起身,接过瑞丽手中的药,端到了南纾的面前,轻声唤道:“先把药喝了。” 南纾猛然回神,看着眼前的人不是江沥北,她望着那碗药,散发着淡淡的辛味,宋怀锦以为她怕哭,轻声说道:“我让人准备了甜点,你先喝了要再吃点甜的就不苦了。” 同样的话语,不同的人,她再也没有当年的心境,淡淡的说道:“不用了,谢谢。”说着接过宋怀锦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或许是从那一年之后,她不会再说苦,或许从那之后,她其实尝过的苦比那些药苦千倍百倍,抑或许是身旁再也没人那般的哄着她了吧。 有些人,她昏迷的时候你希望她清醒,一切安好,等她清醒的时候,你又希望她可以迷迷糊糊,这样你才能做她身旁的人,宋怀锦对南纾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此时的南纾虽然还是生病中,可是她已经清醒了,清醒之后的南纾看着他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冷淡。 南纾喝完药,看着一旁的点滴还有大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小憩,没过一会儿,佣人送来了粥,南纾生病吃不下东西,喝一点清粥,不然胃会受不了,宋怀锦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南纾,可是南纾的心却早已经死了。 几天后,她的身子虚弱,坐在庭院的回廊边晒太阳,靠在回廊的柱子上面,双腿伸直了搭在石阶上,宋怀锦回来的时候问瑞丽南纾去哪儿了的时候,瑞丽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南纾,宋怀锦问了门口的警卫,没有见到南纾出去,让瑞丽最吃惊的是,她在这个别墅做管家已经是很多年了,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别墅里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部监视,可是启动这个摄像头的日期是带着南纾回来的第二天。 当瑞丽跟随在宋怀锦的身后,看到视频中南纾坐在回廊里面闭目小憩的时候,心中的震惊不是一点,而宋怀锦看到南纾还在别墅的时候,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走了出来锁上门,快步的朝南纾在的会回廊走去,他的步履坚定执着。 南纾感觉到阳光被遮挡住,猜到了来人,许久之后都没有睁开眼睛,只听见宋怀锦的声音响起:“怎么不坐在屋内,外面睡着了以后会着凉的。” 南纾去过门口,警卫不让她出去,她找了一个最隐秘的地方,很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晒晒太阳,也是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宋怀锦回来的时间她是知道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让南纾不得不多想。 “这儿太阳暖和,没有人吵。”南纾轻声回道。 “要是他们吵了你,以后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休息,以后不要再外面睡着了。”宋怀锦说着就要抱起南纾,可是南纾却忽然睁开眼说道:“我生病已经好了。” 79.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五) 自从婚礼被取消之后,徐子熏晕倒住院,随后在医院中自杀,徐家父母都在医院中一直守在,她是南城的名模,被江家悔婚已经是众人皆知,到最后江沥北的声明更是在里面没有一句半句的维护她,让她更加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宋怀锦可以说一生只爱一个人,却没有勇气说只犯一种错,徐子熏躺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孟萩坐在床沿边守着她,似乎只是转眼间就去苍老了许多。 孟萩见到她醒了,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高兴,“子熏,你醒了?” 徐子熏脸色苍白,折腾了这么多天,她整个人消瘦了很多,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呆滞的目光让孟萩的心中一寒。 “子熏,听妈妈的话,都会过去的。” 孟萩的话语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如此,怎能不心疼? 徐子熏猛然的看向徐子熏,“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你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女儿难道你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孟萩安静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是端庄温和的,从来没有说过徐子熏一句重话,读书的时候,南纾见过孟萩,孟萩曾经很喜欢南纾,孟萩说过,她喜欢南纾不是因为南纾成绩优秀,而是因为南纾的身上有一种淡然,有魔力让身旁的人都安静下来。 而,那个时候的南纾对孟萩的印象只是她是徐子熏的母亲,或许是孟萩在教授和母亲这两个角色里面,南纾深爱孟萩母亲这一个角色。 只是不知,孟萩此时对南纾的喜爱可还有当年半分? “活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徐子熏面如死灰的看着孟萩,话语中都是绝望。“为什么?我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如她,江沥北要如此对我!为何?你告诉我啊!”徐子熏猛然坐直,双手紧紧的按着孟萩的双肩撕心裂肺的吼着。 孟萩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目光中皆是心疼,“子熏,是你和沥北没有缘分,忘了他,然后好好的生活。羿” 徐子熏对江沥北是生了执念,她固执,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小时候和言清她们一起玩的时候,就连玩个玩具都是一样,言清有的,她一定要有,要不就是最好言清手中的成为了她的,要不就是她买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不管是什么,她都是争强好胜的。 读书的时候,江沥北是天才一般的存在,接着就是徐子熏,她每一天都能够趾高气扬的走在校园里,千金大小姐,成绩紧随江沥北后面,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要离江沥北最近,容不得别人比她好。 因为两家是世交,关系较好,小时候的徐子熏几乎是和言清他们经常在一起的,江沥北虽然不爱说话,可是毕竟是大人间常有往来,久而久之,便也把徐子熏和言清一样,当成了妹妹对待,可是在徐子熏的心中,并没有把他当成了哥哥。 言清在他们婚礼的这件事情中,是帮了南纾的,或许她的初衷只是帮她的哥哥这么简单,徐子熏自杀一次,利用了她,她可以不介意,可是当所有人都逼着江沥北和南纾的时候,很多事情容不得她选择。 邵凯跟着江沥北和valery去了曼谷,言清一直在南城,或许她应该去看一看医院的徐子熏,只是此时的徐子熏很言清估计已经恨入骨髓。 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徐子熏正在疯狂的掐着孟萩的肩膀撕心裂肺的吼着,她站在门外,听到了孟萩说的话语,她曾想,若是婚礼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怎么会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轻轻的叩门,听到叩门声响,徐子熏和孟萩都回头望着言清,她站在门口,神色冷清却心神安定。 “言清来了。”孟萩轻声说道。 “伯母,我来看看子熏。”言清说着缓缓的走了进去,将手中的鲜花放置在一旁的桌上,慢步走到了徐子熏的床边,徐子熏恶狠狠的等着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言清此时已经是碎尸万段了,看到徐子熏的恨意,言清并不意外。 两人就是这样的对望着,言清的面容平静,目光如水,徐子熏眼中的恨意如同熊熊大火,许久之后,孟萩可能是看中徐子熏情绪很不稳定,对着言清说道:“言清,要不你先回去吧。” 言清轻轻一笑,说道:“能不能请伯母先回避片刻,我和子熏有点姐妹之间的话想说。” 孟萩看了看徐子熏,再看看言清,终究是站了起来走出去了,关上屋门之后,言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怎么?这么恨我?”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身败名裂!” “你错了,你变成这样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是你自己不择手段!”言清对上她的目光,丝毫的不闪动。 “你胡说,我和江沥北这么多年的感情,要不是因为你们,怎么会得到如今的结局?” 言清看着她笑了笑,笑得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你又错了,是江沥北和南纾这么多年的感情,若不是你因为,他们如今又怎么会这样沦落天涯?徐子熏,为什 么你不但不知道自己错,还要一心为自己找借口?” 言清不是来探病的,她只是这么多年郁结在心的事情,似乎是不吐不快! “南纾,你现在口口声声喊她这么亲切,什么时候起言大小姐竟然也会替她说话了,我还真是意外?”徐子熏的嘴角挂着难以形容的诡异笑容。 “不管我是不是为她说话,我毕竟是江沥北的妹妹,而你,什么都不是。还记得上次你们订婚的时候吗?”言清说着忽然间提起了多年前,她和江沥北曾订过一次婚,可是订婚仪式都没有完成,江沥北忽然接到什么电话,就走了。 她两次和江沥北一起走入殿堂,一次是订婚,一次是结婚,订婚的时候江沥北接到电话之后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走了,她那个时候多么希望江沥北给她一个解释。 第二次结婚,江沥北依旧毫不犹豫的走了,这一次他给她解释了,甚至是给所有人都解释了,可是这样的解释竟然是为了和她撇清关系的,亦或者说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句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此时不会站在这个婚礼殿堂。 江沥北选择和她结婚,只是一场交易,而她只是那一场交易的交易品!众人皆知,她徐子熏要嫁给江沥北都是因为江家父子有这样的一场交易。 言清望着徐子熏,许久都没有回答,嘴角微微的扬起,露出了绚丽如画的笑意,说道:“我猜你是记忆深刻的,徐子熏,你一直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最亲密无间的姐妹,为何?你为了你自己,连我都算计进去了呢?”言清的目光清澈,却带着徐子熏看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徐子熏强装镇定的说道:“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 “多年前你订婚的时候,南纾曾经被绑架,你可知道?”言清说着转身去到了一水,站在桌前,背对着徐子熏。 “她被绑架了?我那天订婚,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的徐子熏,因为绑架的人是你找的,而沥北接到电话走了的时候,你回到化妆室的时候锁了门,谁都不见,你却在屋内打了电话,电话自带录音,你想听吗?” 徐子熏听着言清的话语,“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砰!”的一声响,言清手中的杯子被砸在了地上,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徐子熏的跟前,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徐子熏的脸色,目光中泛着凶狠,这样的言清不常见,或许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徐子熏,无论你和沥北和南纾带着什么样的恩怨,我本意从没有向着过南纾,我这么真心对过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徐子熏显然被吓坏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滞。 徐子熏看着言清,然后笑了,“你是说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吗?我当时是为了帮你,因为唐大少喜欢南纾,所以我是帮你啊,我只是不想你成为南城的笑柄,若是当年你说怀了他的孩子,唐家都不承认,你岂不是落到了和南纾一样的结局,身败名裂,可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怪起我来了呢?” 徐子熏的话语也咄咄逼人,昔日姐妹情,早已经烟消云散。 “我岂是现在怪你,徐子熏,别妄想再嫁给江沥北,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当你找了别人弄了那么一张ps过的照片寄给我的时候,我们就再也不是姐妹了,你以为我恨南纾,就没有想过我更恨你吗?当你站在殿堂上,穿着白纱,挽着沥北的胳膊,笑得春心荡漾的时候,我时时刻刻都会想起我死去的孩子,所以徐子熏,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或许真的死了也一了百了!”言清说完,眼角泛着泪光,这么多年憋在心中的恨和痛,她终于可以说出来。 年少轻狂的时候都会爱上一个人,或是轰轰烈烈,或是细水长流,她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最后却无疾而终,或许当真是命中注定,没有办法。可是看着江沥北没有希望的等南纾,一直等了七年,七年后的今天,他们还没有机会释然当年的一切,就被逼到山穷水尽,如果他也如同江沥北一样,那么她们就不会是如今的光景,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江沥北。 那一年两张照片,就毁了他们的所有美好,到底是该怪徐子熏的挑拨离间,还是怪他们的爱情脆弱,经不起一点儿风霜?言清早已经不知道。走出医院,外面阳光明媚,似乎是岁月也如此静好,不是斑斓伤痕。 她驻足,伸起手轻轻的挡住阳光,许是在背阴的地方呆得久了,如今见到阳光都是刺眼的。 她看着他从她的身旁经过,冷漠得如一个陌生人,那一刻,不知道是阳光刺眼,还是觉得眼睛进了沙子,抿着嘴唇,大步迈出去的瞬间,豆子那么大的眼泪瞬间滴落! 言清给江沥北打了电话,却是邵凯接的。 “喂。” 言清听着不是沥北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问道:“沥北呢?” “在给valery做饭,有事?” “没,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言清整理了情绪,平静的问道。 可就算是这样,邵凯还是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回道:“还没有找到,要不你也来吧,我给你订下午的票。” “不,我不去了,又不是去度假。” “能够苦中作乐也是一种生活,毕竟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砍对不对?”邵凯的话语在言清的心中轻轻回荡,许久的沉默。 “就这样,你先回去收拾东西,票我给你订,到了我去机场接你。”邵凯说着,言清却听到那边江沥北的声音响起:“谁啊?” “言清,她下午就过来了。”邵凯回道。 言清没有反驳,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 江沥北走出曼谷机场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里,除了南纾,他还有一个亲人,去住处放置好东西,独自去了江莞住的地方,这么多年,他都知道地址,却还从没有来过。 江莞打开门,看到江沥北的时候,眼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惊愕,江沥北站在门口,轻声唤道:“姑姑。” 江莞扶着门,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听到江沥北的声音才回神说道:“沥北,你怎么来了?” 江沥北笑了笑,说道:“有事情来这边,就来看看姑姑。” “快进来吧。” 那天晚上,姑侄两人吃完饭便一直坐着聊天,江莞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可是对南城的事情依旧有些关注,她看到了江沥北悔婚的消息,如今又在这儿看到了江沥北的身影,也清楚了他来做什么。 “孩子呢?你怎么不带他过来?” “姑姑,他睡着了,在酒店,有邵凯陪着他。”江沥北静静的坐着,她明显看得出来,他的悲痛。虽然远在泰国,多年也不曾回去过,她一直以为她是一个人,反而江沥北会在过节或者过生日的时候打个电话告诉她,她其实还有亲人。 沉默中,江莞说“无论怎样,不要自己后悔,也不要让一生都在遗憾和悔恨中度过。”她的神情悲凉落寞,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江沥北被她身上的气息传染,温声问道:“姑姑,你后悔吗?” 江莞侧眸看着窗外,一个人走了之后,错够了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离开所有的亲人,她后悔吗?她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婉娜拉神情一滞,许久才说,“不后悔。” 江沥北释然的笑了,难得不悔,只要最后给自己的回答是不悔,就已经足够了。可是江沥北想起了奶奶,每每说起江莞都是满目的后悔,大概是当年那么让她走,是错误的决定吧。 “姑姑,奶奶,她很想你。”江沥北的话语让他们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她身体还好吗?” “他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姑姑,你不要怨奶奶,这些年她虽不说,可是一直都记挂着你。姑姑,他们老了,我们以后也就再也不能依靠了。”江沥北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江莞却泪眼朦胧,太多太多的过往袭来,她怎能不想念? “你什么时候走?” “我要找的她,然后一起回家。”那天晚上,姑侄两人聊到了很晚很晚,以至于江沥北告诉她那些过往的时候,心中一惊,她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可是却听着江沥北轻声描述过,美丽又聪明的女子。可是那样的美丽烟消云散的快,江沥北心中的悔恨,他们不得而知。 江莞恍然间就想起了她,江莞说,“沥北,多年前,我们曾救过一个女孩,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她身子很弱,但是对泰拳情有独钟,后来被家人带走了,我总是记得她在茫茫人海中看别人的眼神,悲天悯人。她应该是经历了不少事情,虽然一再将悲伤掩盖,可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看出来。她受过很多的伤,沥北,若是找到南纾,好好的对她,这个世界能在一起的都不容易。” 泰国的夜间灯火更是让人迷离,江沥北不知道南纾当年是怎么离开的南城,七年的时间,她是不是也如姑姑所说之人一样,流落在天涯海角,受尽苦难? 他无法体会。 有些事情,有些人,千丝万缕总是能够在一起,也总是能够遇见。 午后,南纾坐在客厅,宋怀锦应该是有事情出去了,瑞丽站在她的身后,轻声唤道:“小姐,先生说有事情回来会晚一些,让您先用餐,不用等他了。” 南纾望着她一眼,问道:“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好些年了,从这处房产被先生买下来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瑞丽看着南纾恭恭敬敬的回道。 “我也在这里呆了很多年,所以对这儿一草一木都是很熟悉。”南纾说着,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狸猫,目光看着屋外的阳光,神情涣散。 瑞丽一直觉得,南纾从来这儿之后,她看着这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是带着淡淡的留恋,但是却又不知为何?此时听到南纾自己从口中说出她也在这儿呆了很多年,心中的疑惑更是难解。心想着大概是宋怀锦和她的婚事一直 不成心中不开心吧,沉思了片刻说道:“小姐,最近先生为了和你在一起,一直和家里闹得不愉快,小姐也不要担心,先生说道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南纾缓缓的转身,说道:“你认为我是想嫁给你们家先生吗?你错了。” 瑞丽安静的站着,静待着南纾的下文,“你不是一般的管家,我甚至可以断定你和玛莎公主有一定的关系,瑞丽,我猜你也不想我嫁给你们家先生。” 瑞丽听到南纾的话语,脸色微变,急忙说道:“小姐,你才错了,我怎么可能和玛莎公主有关系呢?” “不,你每天都会按时记我的生活喜好,但是不是为了给宋怀锦表现你一个管家的衷心,而是给另一个人,了解一个人才能更好的打败一个人,那个人只会是玛莎公主,瑞丽管家,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南纾缓缓的走到了瑞丽的面前,轻笑着说道。 “小姐,您请说。” “帮我约玛莎公主来坐坐。” “小姐,这......” 南纾看着她的疑虑,说道:“你放心,宋怀锦不会怪你的。” 玛莎来了,安静甜美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王室里面标准的礼仪,南纾望着她,淡淡的笑着,但是南纾没有想到的是,她还会回应着她淡淡的笑。 “你好,我是南纾。” “你好,好久不见!” 瑞丽站在玛莎的身后,听到玛莎的话语是眉头深锁,望着南纾的目光不由得深了又深,她太好奇南纾的身份,为何和玛莎竟然是旧识? 玛莎看来一眼瑞丽,说道:“谢谢你带我来,我想和南纾小姐单独聊聊。”她话语落,瑞丽缓缓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南纾听到她说好久不见,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方向,她背着阴,玛莎向着阳,同样的是她和她,那一天,她说:“我父王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她说我是公主,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你也是公主。” 那一年,她们三岁,她们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都是公主。 后来她说:“南南,我上礼仪课脚疼,你能不能进去陪我上礼仪课?” “难道我进去陪你,脚就不疼了吗?” “不是,我想要你陪我一起,我一个人很不开心。” 那一年,她们五岁。她是,她也还是,只是玛莎已经是开始学习长大的公主了。 后来,玛莎说:“我们一起学习,一起长大,我要你陪我一起到老,以后我当政,你都要陪我,所以我学习什么,你也学习什么,我们两个累了的时候可以互换。” 南纾失笑,“你是公主殿下,我可不是,一天这么累,我可不跟你一起学习,若是真的有一天你当了国王,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人,我可以保护你。” 玛莎当时就站在秋千后面,她坐在秋千上,玛莎推着,她荡着,过一会儿又换过来,玛莎荡着,她推着。似乎就这样能够一直陪伴。 那一年,她们九岁,依旧还是幸福的人。 也是因为这样的誓言,南纾开始履行承诺,跟着父亲学泰拳。那个时候,南纾还不知有一天,她会飘落天涯,再也不是能和她并肩的人,再也不是。 如今,他们都长大了,面对着面,还是同样的场景,却早已物是人非。 “好久不见。”南纾轻声说道。 玛莎没有问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强撑着轻松的笑意,说道:“最近有机场泰拳比赛,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南纾点了点头,回道:“好啊,等我去换衣服。”南纾说完转身上楼,换了一件简单的t恤,带着牡丹刺绣的牛仔裤,搭着简便的帆布鞋,玛莎看到南纾走下来的时候,会心一笑,再看看自己的穿着,长大了喜欢的都还一样吗? 公主殿下要出去,没有任何人敢拦,瑞丽其实也不用担心,人是玛莎带走的。宋怀锦就算是要找,也是找玛莎。 南纾和玛莎都没有坐车,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南纾知道,身后不知道跟着多少便衣警卫,所以不用担心玛莎的安慰。 走过拥挤的人潮,南纾感觉手心一热,低头一看,是玛莎牵住了她的手,南纾的微愣伴随着玛莎的失笑:“小时候我们都是这么走的。” 难道没有挣脱,任由着这样一直走下去。 每一年的泰拳比赛都是这里曼谷的盛事,玛莎说最近出现了一位女拳手,得过好几届的冠军,是真正的拳击手,这里不仅仅是一个舞台,这是一个战场,站在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勇敢的战士。南纾听着玛莎的话语,有些失神,曾几何时,她也站在那儿,只为醉生梦死! 多么久远的梦,她自己都早已忘记了。 曾经,她远离这里,只是每一年比赛的时候前来观赛,每一年她都有来,有时候去看他们,有时候她默默的坐在观众席上,看完比赛静静的离去。 她看着上面静静的发起了呆,人 来人往那么多,玛莎说:“你若是没走,会是怎样的光景?” 南纾望着玛莎,静静的笑了:“没有假如,我已经走了。” 她不善言谈,很多事情总是欲言又止,玛莎几次说她太静了,女孩子这样不好。她总是轻轻的笑着,唯恐惊扰了别人。 在看拳赛的时候,泪水从她的脸庞潸然滚落,瞬间了无痕迹,一切都回不去了...... 80.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六) 玛莎安静的坐着,她一直看着台上的比赛,南纾的情绪她知道的,但是有些话就再也不会如同小时候那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南纾的父亲曾经是泰国的拳王,带着无数的荣誉和光环,泰王曾和南褚是多年的好友,继而玛莎总是有空就和南纾在一起玩。 “回来还走吗?”玛莎看着前面轻声的问道。 “我本意只是回来看看?围” “若不是和他有关系,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你,若不是因为这样,你也不会来找我,对吗南南?”玛莎拿着手中的水,不自觉的就紧了紧手心。 南纾的嘴角卷起一抹笑意,说道:“你的身份不方便,你也知道的。”南纾承认,她说这话是假的,可是没有办法,难道她要说我们早就不一样了吗? “这样的话语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南南,我们是真的变了。”玛莎似乎是带着无数的失望。 南纾回眸望着她,说道:“变了的是我,所以你失望了。羿” “不是失望。” “那是什么?” “是心疼,时光真是残忍,把和我说好一起变老的南南都改变了,难道不残忍吗?”玛莎静静的看着南纾,目光清澈,似乎一切还是当年的模样。 南纾有些失神,说道:“事情发生到现在,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公主殿下,我要走,今天就走。” 玛莎安静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话语:“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一言难尽。”南纾并没有细说,看完拳赛,南纾肯定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就此离开这儿,她不想再和宋怀锦有任何的瓜葛,无论当年的什么恩怨,还是如今的一切,她有一种预感,若是就此和宋怀锦一起,那么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你总要告诉我,你离开这儿是否安好?” “好,会很好!” 南纾的话语刚落,玛莎的电话响起来,她看来南纾一眼,缓缓的起身朝外面走去,南纾望着她的背影,她不确定打电话来的是不是宋怀锦,亦或者是其他人。 她没有起身,依旧坐着看拳赛,没有过多久,赛场上的女子赢了,一阵欢呼声响起,南纾却无法有那样的欢呼。 没过多久,玛莎缓缓的回道了座位上面,南纾抬眸望向她,只见她的目光深沉,看着南纾说道:“你的好就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下孩子?” 南纾目光微滞,说道:“那是一场误会,现在都过去了。” “误会?误会你会一个人养着一个得了血癌的孩子不找亲人帮助?误会?最后会让你带着孩子回去孩子都被别人夺走,这就是你的误会和很好!”玛莎似乎是有些生气。 “谁告诉你的?是宋怀锦吗?”南纾有些痛心的望着玛莎问道。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从离开这儿之后都不好!” 南纾没有和她争执,眼看拳赛即将结束,今天来看拳赛本就是托词,此刻玛莎也知道事情,看这个样子,她就算是和宋怀锦有婚约,她也不会帮助她离开曼谷。 “就算是不好,我也应该去吧valery带回来,我不可能把他留在江家。”南纾说着转身离去,可玛莎的警卫就在此时却站了出来拦住了南纾的去路。身后传来了玛莎的声音:“宋怀锦说了,带你回去,你们结婚之后帮你夺回valery。” 南纾的脚步微滞,看来宋怀锦和玛莎说了什么,玛莎心软,肯定不会让南纾就这样离开的,她要怎么说才能够说清楚呢? “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有关系呢?难道除了和他在一起,我就再也没有其他办法带回valery吗?” “你有办法,可是有人帮你不是很好吗?”玛莎说着来到了南纾的身旁,呢喃道:“我没有关系的,我会和父亲说清楚,婚约的事情,我可以取消。”玛莎的话语确实惊道了南纾,虽然南纾一直不了解宋怀锦和玛莎的婚约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玛莎这么轻易的说出了话语,背后一定有某种利益牵连,虽然她更希望玛莎和她的友情到现在都还依旧单纯,可是这就是现实。 “玛莎,我。” “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前面是南纾的话语,后一句则是宋怀锦,南纾抬眸,他也来得太快了,南纾就站在那儿,面容平静的望着,走进了,南纾能够看到他额头的汗渍,玛莎望着他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我跑过来的。”宋怀锦的话落,南纾的心头一颤,玛莎的脸色微变,说道:“开车来应该是比跑快的。” 宋怀锦立刻反应过来了,当时知道南纾在这儿的时候,他的第一念头就是先把南纾带回家。可是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容易出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说道:“多谢公主殿下带南纾出来散心。” “我只是想看看你心心念念要娶的女人是谁?今日见到了,我也就心安了,宋怀锦,记住我们的约定。”玛莎说完甚至是没有和南纾打招呼,就快速离 去。” 南纾望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其实南纾很清楚,玛莎以后要做的事情,不会是小情小爱,在那一刻,南纾的心带着无数的酸楚,当年说好一起长大的公主殿下,如今他们已经是各有命运。 宋怀锦看了一眼已去的玛莎,双手扶在了南纾的肩上,目光中带着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你放心,我和公主殿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那说过的话还是没有变,我们结婚,然后帮你带回valery。” “然后呢,带回valery后我们离婚吗?你会放我走吗?”宋怀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南纾有一天会把这个话题就这样站在这儿赤果果的说出来,就这样问他。 “然后......”宋怀锦纵然想要说出让你走的话语,可是在泰国,很多话说出来都会成为现实,宋怀锦在这一刻也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最后,你会让我走吗?你就甘愿帮我这一次,什么都不计较吗?”南纾看着宋怀锦,目光中带着鄙夷,她其实很清楚,她又什么资格鄙夷宋怀锦呢,她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眼看宋怀锦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疑虑,也就是那么的一瞬间,南纾变得咄咄逼人,说道:“你不会,所以你只是骗我结婚,宋怀锦,我是不可能跟你结婚的。”南纾说完甩开宋怀锦的手,朝前大步走去。 宋怀锦急忙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南纾的手,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宋怀锦紧紧的拉着南纾的手,连着两声我答应你,让南纾的心中微微一怔。 南纾看着他,问道:“你当真愿意吗?” “我宋怀锦说话算话!” “宋怀锦,那签一份协议吧!最好这份协议是找律师公证的,其实不用律师,就请公主殿下好了!”南纾当真是说得出来,也是做得到的。 “你......”宋怀锦满目的不可置信的望着南纾,南纾的话里话外,对他当真是没有一点儿轻情谊。 “宋怀锦,第一件事情,你应该是先还我手机,我至少要和valery通话。” 宋怀锦看着南纾,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像是吃了无数苍蝇一般,说道:“—好!” 江沥北曾经捡到过南纾和父亲的照片,照片中的男子曾经是泰国的拳王,若是找起来,肯定要从这儿找起的,晚间,valery看着江沥北站在窗旁,端着两杯茶放在了阳台的桌上,轻声问道:“爸爸,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正在找当中。”江沥北说着缓缓的转身,valery轻声说道:“妈咪的手机还是关机中。” “valery,不要担心,肯定最近会有消息的。” 父子,或许也是在没有南纾的情况下,越发的亲昵,没有了昔日的隔阂,不过南纾一直没有消息,valery经常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就是一整夜都睡不着。 也就是此时,valery的电话忽然间响起,他拿着手机,看着闪动的屏幕,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向江沥北。 江沥北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是....是妈咪的电话。”valery说着接起了电话。 “喂,妈咪。”valery话语开口,竟带着点点的哭腔。 南纾在听到的瞬间,眼眶湿润,失声唤道:“valery。” “妈咪,你在哪儿?我想你。”南纾听到了valery的声音,心微微的疼痛,拿着手机的手竟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valery,你还好吗?”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valery拿着手机,良久之后心情平静了些。 “很快,妈咪就会来找你。” 江沥北紧紧的望着valery,拿过了valery的手机,问道:“anne,你在哪儿?” 81.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七) 往事若能下酒,回忆便是一场宿醉,难怪世人做错事的时候都愿意忘记一切,从头开始。没有人真的能够从头开始,她清晰的记着那些岁月,忘记了一切的她看一切都是陌生,孑然一身的滋味不好受,亦或许是valery一次一次的发病还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她满心绝望,所以执着的想要记得过去,找到valery的父亲。 如今找到了,什么都记起来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么疼,还是无所皈依? 南纾秉着呼吸,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听着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到底是谁给了江沥北权利,是道如今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喊着她anne,还能够心平气和的问她在那儿? 她在那儿?与他又有何干? 南纾抿着唇,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的蹲了下去,良久之后再次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响起:“anne,你还在吗?羿” 南纾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全身都感觉冷,然后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当成贫瘠之地的烂泥,任人践踏?是他!又是谁一次又一次的拉着她走到天堂,然后推她入地狱?也是他! 那一年郁清欢离开之后,她开始会失眠,然后总会在午夜的时候起来坐在院中的青石地板上,一天又一天,那一天月亮很圆,但是风很大很大,吹得破旧的屋子木板不停的响,她抱着双腿,身子蜷缩在一起,南褚从后面推着轮椅走了出来,停在了不远处围。 他没有说话,轮椅停在院中,南纾看着他穿得单薄,抿了抿唇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推起他朝屋内走去。 “父亲,外面风大。”她轻声说。 南褚没有问她为什么失眠,也没有责怪她的不懂事,只是目光深切的看着她说:“人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故事,也没有伤痕,故事也许是命运强加在身上的,可是伤痕是自己给予的,我们留不下她,就应该让她走。” 那一晚,她在黑夜中看到父亲漆黑璀璨的眸子,带着别人所没有的坚韧。 那个时候,南纾就知道,所有得到的伤痕,都是自己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权利,一切都怨不得别人,可是在江沥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她的时候,她发现,她恨的人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 就如此刻,她很想歇斯底里的问江沥北,为何?你又是如何做到这么平静的问我这些话?可是她发现自己半晌都说不出话语来。 “anne,我们等你回家。” 电话中再次响起了江沥北的话语,南纾紧了紧手心,开口说道:“麻烦江先生把电话给valery。”她的话语是那么冷漠,平静。 江沥北听到南纾声音的那一刻,心口一颤,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话语中的南纾那么平静,她的声音似乎化成了一把无形的利剑,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脏,竟是疼得就要窒息。 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感觉是天涯与海角的,她把心中的无数委屈,恨意,尽收心底埋葬,他把无数的疑问和心疼化为想念,等她回家。 “anne,你在那儿?”江沥北极力让自己的话语平波无澜的说出口,可惜还是带着淡淡的隐忍,南纾听出了,嘴角染上了自嘲的笑。 “我在哪儿,与你又有何干?” 江沥北也知道,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就像打了结的绳子,前一个结还没有打开,后面却又乱成了一团,就这样解释又怎么解释得清楚,他没有和她商量,没有问她任何意见,没有任何预兆的就遗弃了她,若不是温瑜横插一杠,一切都可以挽回,他们会结婚,就不会是如今的这个样子。 言清从江家生气离去的时候,是为了帮江沥北准备婚礼,不是和徐子熏的婚礼,是南纾和他的婚礼,可是到最后,南纾都没有等到valery醒来,婚礼现场以及一切都准备好了,南纾却早已经消失不见。 江沥北心中的悔恨,没有人能够明白。 此时此刻,好不容易有了南纾的消息,怎么能够轻易放手? “对不起,anne。” valery站在江沥北的身侧,目光殷切的看着江沥北手中的电话,听到江沥北说出对不起的那一刻,他眼睛微红,曾经的他从不问询父亲是谁?因为他不想提及南纾的伤心事,后来他知道了一切的时候,更是不能说,也不可以说。 一次陪着南纾看八点档的时候,里面有一个单亲的孩子在学校和同学闹矛盾,同学就说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那一刻他扔下手中的遥控器,抱起身旁的海绵宝宝,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是心生一丝窃喜,窃喜因为生病,他不需要融入到那一个环境,不需要被别人问道,你爸爸为什么不来接你这样的问题,而他也可以好好的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小秘密和遗憾。 到最后南纾带着他回来的时候,他知道了南纾的心中所想,他还是那么坚定的只要南纾,可以不要江沥北,可是 那天他听到江沥北说等南纾回家的时候,他开始希望他们在一起,有一个家,是属于他们的家。 若是江沥北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南纾心中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可是他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抹平这一切了吗? “江先生,何来对不起,我们只是陌生人不是吗?若是还想着我们共同有一个孩子的关系的话,我想,很快也就会没有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的,一个人养大的,以至于到最后生病都是我换来的,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温女士曾经一度的和我强调,你结了婚,而我还是单身一人,对孩子的成长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就算上了法庭,我也只是孤身一身,弱女子一个,怎样也抵不过你江家在南城的一切,所以,我很快就会结婚,然后我想我也有权利带回valery,这几天可就要麻烦江先生了。” 南纾靠在墙壁上,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开心的,是啊,应该要开心的,可是她却觉得话语到最后都带着颤抖的尾音。 “南纾,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想娶徐子熏,我准备了婚礼,可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是吗?江先生是怪我不辞而别吗?真是抱歉,我那天像一个傻瓜一样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我眼睁睁的看着温女士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江沥北,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一辈子,相信了你三次,三次,你给我的答案就是在最后一刻选择别人,不管是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再也不会有第四次了,再也不会有!”南纾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把心中的那些话语都吐了出来。 江沥北听到南纾说要结婚的时候,他忽然间怔在了原地,一时间似乎全都乱了,心乱了,人也就乱了,他可以无休止的等一个人,那个人不必知道,他也可以听到她和江暮年说,我们一起能够走到最后的时候狠心退出,他能够在黑夜中接到沉默的电话,从南城连夜奔向北城找到受伤的她,江沥北以为,他能够为了她做到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一切,可是时隔七年之后,他才发现,他唯独不能忍受亲眼火亲耳听到她要结婚了,这样的消息,一个便能够把他击得粉碎! 江沥北眼圈通红,看着身侧的valery,微声说道:“valery,你先回屋去。” valery不知道电话中南纾和江沥北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江沥北即将说的话不想让他知道,或许就是他的猜测正在一点一点的成为现实,valery没有迟疑,缓缓的推开门回到了屋内,投过透明的玻璃看着黑夜中江沥北的身影,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心疼,就如南纾一样。 江沥北见valery回到了屋内,继而说道:“南纾,孩子本就是我们的孩子,早已分不开你我。” “早已分不开吗?江沥北,要我提醒你当年你在宿舍差点掐死我的时候所说的话吗?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你会拖着我打胎?我们的孩子你会选择在我去医院的那天选择订婚?江沥北,为什么所有的话在你的口中说出来就那么简单,那么容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你还是你,可我早已不是我!我一直以为深深记住来时的路,就能够原路返回,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再也没有回去的路!江沥北,是你们逼得我无路可走啊!”南纾话落,眼泪就那么无声的话落。 江沥北站在窗前,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那些过往袭来,他再也没有资格问她一句她的心中还有没有他。没有资格! “那个人是谁?” “宋怀锦......”伴随着南纾话语声响起的,是江沥北手机从手中话落砸到地上的声音。 砰....... ******** 感谢小妮子爱袋鼠、卿久九,还有gin5696,感谢你们的维护与支持,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不是最坚韧的姑娘,但是我会一步一步的长大,我会写出感动人心的故事,会把真善美,爱恨纠葛都呈现给你们!我爱你们! 82.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八) 江沥北总是以为,年少时的爱恋,总是轰轰烈烈的,他爱上的女子也应该是带着暖暖的笑容,因为他本身太冷,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够互补,才能够携手一起走下去,若是两个人都那么冷的,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被对方冰冻而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回爱上一个冷清的女子,而且会为了这个女子开始做以前不会做的一切事情,就如她不爱笑,他会给她暖暖的笑,她爱散步,他会陪着她在路上一圈一圈的走,这些在江沥北眼中既浪费时间又无聊的事情,因为南纾,都变得不无聊,还乐此不疲。 江沥北小时候曾经听江莞说过,当某一天,你在落英缤纷的小径行走,与你匆匆擦肩的都是陌生的过客,却总有一个让你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这个人在某一世就是你的亲人,知己,抑或是情人,所以今生你们从未谋面,亦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相逢一笑,或许在以后的日子中再也无缘得见,只是那一刹那的一笑,就铭记于心,捂暖许多估计的岁月。 江沥北遇见南纾的时候,不是春暖花开的小径,不是回眸一笑的百媚生,只是转角的相撞,没有话语,无声的动作,她并未抬头,只是伸出纤细的手捡着雪地里的书本,他站在那儿,似乎被什么蛊惑一般,缓缓的就蹲了下去,没看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带着微微的光,不知那样的眸子下面是什么样的神情,不知是什么样的国色生香,笑起来是怎样的模样,冰冷的手指相撞,他就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她的悲伤,江沥北响起了姑姑的话语,不是那一笑铭记于心,无声的哭泣,却深深的撞到了他的心里,让今后的岁月都随波起伏。 他是江沥北,他有一个弟弟,叫江暮年,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小时候弄丢了弟弟,害得被拐卖,多年之后才被找回来,家里面的人都为了补偿他,他亦是一样酢。 江暮年回来的时候,变了很多,亦或许是没变只是他感觉到变了,他依旧是每天都笑,却笑意从到达眼底,从他回来的时候,他便知道,以后他的东西都是要让给江暮年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况且他只有一个弟弟,平安被带回来就是最好的不是么? 若是他后悔让了江暮年,恐怕就是和傅南纾分手了吧牙。 当他满心都是欢喜的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时候,背着光,站在雪地里,他看着南纾和江暮年相拥,亲吻,南纾嘴角的笑意难掩,他在她的身后,从没有见到过她的笑容,他心想,有一天在他的面前,她也会带着浅浅的笑意,从没有想过一切都已来不及。 当江暮年说他最爱的女孩来到南城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切不是来不及,而是从始至终,就不应该遇到。 从那以后,开始疏离着她,尽量不去看,不去见,不去问询,却不知道,他去学校的次数多了,坐在教室里目光会在不知不觉中就看向了她的背影,长长的直发顺流而下,素白色的刺绣长裙,似乎就是专门为她而生,等听到下课铃响的瞬间,他回恍然醒悟,然后从座位上起来,准备走出去,脚步都会不受控制的朝她的身旁走去,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每一次言清总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挽着他胳膊的时候,他都会微微敛眸,生怕言清会发现他的心中所想,强装着一切都是正常,他只是顺路走到了身旁,伴随着言清叽叽喳喳的话语声,总会听到身后传来江暮年的声音,“走啦,下课了。”南纾收拾着东西,轻声细语的说:“嗯。” 虽然只是浅浅的回答,可是在他的心里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点一滴的注入心扉,有些人,永远都不能窥探,不等等待。 有些心思,不能让人看出,不能被世人所知,因为那是江暮年所爱的女孩,而她深爱的亦是别人,而不是他。 那天的一幕在他的心中永远的驻扎,淡淡的刺痛,他也想过,这样的一个女子,以后会是他人生的过客,身旁多少趋之若鹜的女子,何处缺她一个?可是他却管不着他的心。 一点一点的靠近,一丝一丝的想要看清,江沥北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会那么冲动的什么都顾不上,那天上着物理课,她坐在窗户边,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言清坐在一旁,他安静的看着,却看得她似乎有些烦躁不安,从没见过她这样过,她微微扭头,脸色泛白,江沥北看着她双手捂着肚子,微微蹙眉,这个年龄的女子,谁都会懂得。 本是没什么问题的,言清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她的细微动作,上课上到一半,他看她眉头紧蹙,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座位旁,敲了敲桌子,她抬头望着他,额头都有了密密匝匝的汗渍,他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额头,一阵冰凉,他示意言清站了起来,从座位上抱起了她,大步离去,讲台上的老实微愣,在坐的所有同学都冷冽的抽气声和淡淡的交谈,江沥北或许不知道江暮年坐在后面的脸色微变。 他抱着她,第一次离得这么近,江沥北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送她去医务室,他没有想到提醒言清亦或者提醒江暮年带南纾去,走到了下面,南纾才敛了她眼中一样的目光,问道:“你 要做什么?” 他看着她,眸光微闪,他害怕他的眼神会出卖了他的心,“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请假?成绩那么好,天才的你不听一节课应该不会又是什么损失的。” “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她的目光带着倔强,说着就要从他的怀中下来,她微微的挣扎,可是她那么瘦,他的手扶在她的肩上,触到的都是纤细的骨头,一个女孩怎么能够瘦成这样,江沥北不会知道,某一天他回听到她这么消瘦的原因而泪流满面,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身旁。 “别动,我送你去医务室。”江沥北声音冷淡,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掩盖他的那点不能见光的心思。 “我不去。”她别开头,冷冷的说道。 江沥北看着她的面容,没有说话,匆匆忙忙的把她送到了医务室,女大夫认识江沥北,虽然听说过南纾,可能也没有见过,见到南纾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南纾有些羞于出口,看了看江沥北,又看了看女大夫,脸色微红,正准备说让江沥北出去,却听到江沥北说:“她生理期,肚子疼,你帮她看看。”话语冷淡,带着命令的口吻,女大夫带着异样的目光望着南纾,随后便给南纾检查,江沥北说:“你在这儿休息一下,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便走了出去。 南纾坐在那儿,听着女大夫说不要着凉,忌生冷的东西,就是宫寒之类的话语,南纾给她要了点热水,准备吃点药再回教室去,心中踌躇着该不该等着江沥北回来?虽然犹豫,可是却做出等待的动作,倒了满满的一杯子滚烫的热水,一直等到江沥北回来了都没有凉下去把药吃下去。 他推门而入,手中抱着红糖,还有暖宝宝,还有保温杯子,南纾安静的看着江沥北,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倒了一半,两个杯子互换着弄凉了谁让她把药吃下,然后又冲了一杯红糖水递给她,说道:“言清经常喝这个。还有这个,你进屋去贴一个。”说着又把暖宝宝第给了她,女大夫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望着江沥北,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很多人都会羞于做这些事情不是吗?而江沥北做着这一切似乎是格外的熟练,南纾拿着暖宝宝走进了屋子,他恍然回头才看女大夫一脸惊愕的望着他,他有些微的尴尬,问道:“她这个怎么能够治好?” 女大夫恍惚回神说道:“尽量不要吃生冷的东西,作息时间正常,她有点宫寒,平时多喝点暖汤,严重的话要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嗯,谢谢。”江沥北的话落,南纾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喝了点热水,吃了药,缓和了一些疼痛,她望着江沥北的神情变了又变,可是眼前的男子面不改色,她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从医务室出来,江沥北说:“我回去给你请假,回家去休息一下吗?” 南纾拿着手中的东西,在听到江沥北的话语是,脚步微微一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江沥北曾想,难道他说错了什么了吗? 却听到南纾抬眸说:“我不想回家。” 江沥北身子微微一怔,她又没有宿舍,又不想回家,固执的要回教室,江沥北不由分说的把她带到了江苑,然后打电话给老师请了假。 江苑是爷爷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从不去住,就这样一直空闲着,没有佣人,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 江暮年给他打电话,询问南纾回家了吗?他看着南纾的背影,第一次撒了谎,而这个谎言变成了一滩平波无澜的池水下面的炸弹..... 83.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九) 江暮年随后便给南纾打了电话,说去看她,南纾说,她在家,明天就好了,不用麻烦来看了。 江沥北望着南纾问道:“饿吗?想吃什么?牙” 南纾摇了摇头,开口说的话竟然是,“你是江沥北?暮年的哥哥?” 她在提醒他什么?她又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江沥北不知道,回道:“嗯。” 他沉闷的回答,让两人都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喊起来给她冲了红糖水,然后说道:“要不要你回屋睡一会儿,我去一趟外面。” 南纾点了点头,他送她进屋,给她盖上被子,转身出来,匆忙的查女孩生理期应该忌口的东西是什么,第一次,江沥北去超市买菜,还去请了饭店的厨师,回来教他做,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费尽心思。 南纾从中午睡到了傍晚,可能也是止痛药中带着安眠的成分,后面不疼了之后,便沉沉的睡了一觉,睡醒之后,睁眼便看到门开着,江沥北抱着手倚靠子在门口,失神的望着她。 她有些尴尬,缓缓的起身,江沥北发现她醒了,抿了抿薄唇敛了神色,说道:“醒了?” 南纾微微一动,准备起床,恍惚发现床单上带着刺眼的红,她当时的心情,恐怕一辈子都会记得很清楚很清楚,这是在江沥北的家中,还是在他的床上。 “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南纾脸色微红,望着江沥北蹙眉说道酢。 江沥北看来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可是人虽然走了,南纾在屋内却不知该如何,又不不能给言清打电话,但是除了言清又没有其他人了,拿起手机,可她还是犹豫了,言清和江暮年一定在一起,要是言清知道,江暮年肯定得知道,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让尽人皆知? 南纾看到裤子上也是,床单上也是,匆忙把江沥北的床垫也换了下来,许久都不见南纾出去,江沥北敲了敲门,南纾咬着牙没有应,安静了一会儿,江沥北直接推开了门,看到床上一片狼藉,床单都被扯了下来,还有南纾趴在床上深埋着的头,他轻轻的退了出来,找了他的衬衫,还有他在超市买的卫生棉,走了进去。 “起来了,换了放在这儿,下去吃东西。”他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身旁,南纾看来他一眼,紧紧的咬着唇,说道:“等一下我洗了,抱歉。” 他看着她露出了小女孩的娇态,微微敛眸,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等着,良久之后,门被打开,只见南纾抱着大堆东西走了出来。 “你要做什么?”江沥北问。 “我去洗了。”南纾望着江沥北说道。 江沥北微微皱眉,伸手接过她怀中的床单和裤子,放了回去,走出来拉着愣愣的她下了楼。 南纾跟在江沥北的身后,他的手很有力,掌心的温度灼热,南纾看着他走进厨房,端出来热腾腾的汤还有菜,她坐在椅子上,目光中带着异样,呆呆的望着他从里屋走了出来,南纾想起了死去的父亲。同时却又震惊江沥北竟然和传说中的,和别人见到的不一样。 “你做的么?”南纾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忍不住问了出来。 “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江沥北轻声说道。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水晶灯照在餐桌上,映出了俊美轮廓的阴影,屋内空旷而安静,静到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他们的对话仅仅有那么两次,屈指可数,一次是他还她照片,一次是她还他学生证,枫叶林下面的石径上面,风吹落雨滴,他拿着书急忙挡在她头顶的动作,她一直记得,似乎是从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交集,没有话语,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事实上,他们也是陌生人不是吗? 如今发生了这些令人尴尬的事情,在场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本是那么陌生,所有的话题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南纾叹服江沥北的气定神闲,又埋怨自己想太多。 “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江沥北问。 南纾犹豫了片刻,心想着今天晚上郁清欢和傅政戎出差去了,恐怕不会回来了,所有她没有人可以报平安。 “没事,他们不在家。”南纾低垂着敛眸,话语平淡却还是带着淡淡的愁绪。 江沥北知道她住在傅家,却不知道为何和傅云琛以及傅安安关系都不好,他从来没有问过傅云琛,或许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想要问吧,不过后来知道她和江暮年相熟,也就没有问询的必要了,继而说道:“不需要给傅家打个电话吗?” 南纾猛然抬眸望着江沥北,嘴角微微的染上了笑意,说道:“不用。”江沥北不懂南纾那一抹笑意代表的是什么,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 当时虽然不懂,为了缓解微微尴尬的气氛,只能找话题说起,话还没有问出口,看久南纾一直在埋头喝汤,似乎是不想提及或是不想说话的模样,许久才说道:“云琛和我很熟,却没有听他提起过你,不过那天我似乎看到了你们吵架?” 江沥北似乎是想问他们为什么吵 架吧,南纾缓缓的放下了碗,说道:“我和傅家没有太多的关系,和傅家兄妹也一样,吵架是因为我们意见不和。”南纾又怎么会说起傅云琛那天羞辱她的话语。 南纾的目光微冷,那天晚上,南纾也是真的不想回家去,回去也只有傅安安和傅云琛,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可说的,所有,她也没有扭捏,就在江沥北这边住下了。 江沥北完全把她当作了病人一样照顾着,第二天起来,南纾的看到屋内的那些脏衣服和床单都不见了,走下楼梯才发现外晾着的是她的裤子还有床单,她退了回去,洗漱间,洗浴室,都没有洗衣机,却看得江沥北穿着白色衬衫,挽着袖子,手上还滴着水滴,南纾站在楼梯上,江沥北站在下面,他镇定自若的把手擦干,望着南纾说道:“醒了?洗漱,下来吃饭。”南纾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熟稔,似乎是自然而然就有的,仅是壹夜之隔,似乎就改变了很多的东西。 南纾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去洗漱,请了一天假,江沥北也没有去学校,她也没去,穿着江沥北的衣服,吃完饭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江沥北收拾着碗筷,随后便去厨房洗碗,她回眸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有些东西在一点一滴的变化着。 随后两人都坐着看电话,南纾蜷缩在沙发上,看了看电视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靠在江沥北的腿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江沥北笔直的坐着,电视的声音早就调成了静音,一觉睡了快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的一点多,南纾有些懊恼,她也太不见外了,这儿毕竟不是她的家,可是傅家也不是她的家不是么? 就这样平静的相处着,一切都还好,江沥北看着外面阳光很好,便问她,“去不去外面走走?” 南纾摇了摇头,就这样的在家中窝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南纾接到了江暮年的电话,说要去看她,南纾目光平静的看着江沥北,回道:“你不用来了,我没事。” 电话那端传来了江暮年的声音:“我和阿琛在一起,一起过去,没事的。” “算了,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儿?” 南纾微微抿唇,他不想江暮年误会什么,回道:“我一会儿就回家了,你回去吧,明天我好了就去回学校了。” “嗯。”江暮年似乎很不开心的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江沥北又接到了言清的电话,言清问江沥北怎么不回家? 江沥北说:“有点事请,明天就回去。” 言清在电话里说道:“南纾不在,你也不在,小哥哥心情很不好。”言清话落,江沥北的脸色有些难看,南纾亦是。 南纾看着外面还没有干的裤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江沥北挂了电话,坐在南纾的身旁,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问道:“你爱暮年?” 南纾没有说话,许久许久,她不知道答案,却还是点了点头。 江沥北的眼中闪过一丝南纾琢磨不到的异样,说道:“昨天就这样出来了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怕他误会,所有就不要提起昨天和今天的事情了,若是他问,你就说我送你出来就走了。” 南纾牵强的卷起一抹笑,说道:“谢谢。” 也是那一声谢谢,给彼此画了一个圈,围困住了两个人,江沥北如今站在窗前,看着灯火阑珊,这一切就如同是梦一样,久得不能再久远!江暮年已经死了,而南纾也要结婚了,嫁给曾经她最厌恶的人..... 84.当爱已荒芜我是你的无关痛痒(十) 手机从江沥北手中滑落,砸落在地板上清脆而响亮的声音,valery听得真真切切,他探头一看,投过透明的玻璃看到江沥北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一步,似乎随时就到下去,只见他急忙扶住了身后的墙壁,紧紧的靠在了墙壁上,是那么的无力,valery从屋内看到了江沥北的举动,不由蹙眉。他从没有见过江沥北这么失措,不知道南纾到底和江沥北说了什么,就这样从内而外的把江沥北攻破! 苍茫人世,渺渺红尘,我们时常会伫立在人生的岔路口,不敢回望消逝去的光阴,可是慢慢的才会发现,那些过往致命的坚强,从来都不曾死去,南纾带着哭腔的话语,那样的质问,江沥北的整个胸腔都蔓延着疼痛。 已经挂断的电话,原来他会寻遍那么多地方都找不到一点儿消息,是因为宋怀锦出现了,那个永远都在最后出现的人,带着别人看不清的气息。 见到江沥北许久许久都没有进来,valery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捡起了地上的手机,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在看着江沥北此刻的面容,在黑夜中有些让人看不清, 因为这边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闪过,门外传来了叩门声,valery小跑着去开门,是邵凯和言清,言清推开门看到valery急忙问道:“怎么了?你爸爸呢?牙” valery关上门,转身指了指阳台上,言清看了看他,眉头微皱,快步的朝阳台走去,邵凯跟在身后,轻声问道:“怎么了?” valery看了看邵凯,说道:“我妈咪刚才打电话来了,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酢” “那你妈咪在哪儿?”邵凯眸光微闪的问道。 “不知道,都是他们在说。”valery转身有条不紊的泡茶,倒水给邵凯。 江沥北见到进来的是言清,微微敛眸,敛去了刚才笼罩在身上的愁绪,回眸看到屋内的邵凯,“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anne在哪儿?” 言清没有问询江沥北什么情况,开口就是南纾在哪儿,江沥北没有说话,言清怔怔的望着他,说道:“她还在生气吗?” “她也本该生气。”江沥北冷淡的话语,带着一股寒气袭来。 “所以呢?回家吗?”言清对着江沥北的背影一问。 江沥北看着面前的valery,说道:“我又什么时候有过家?何处是家?多年前南纾曾经说过她是一个无家的人,我从来不信,到后来我才明白,无所皈依便是无家,我也无家!” 江沥北的话语算是说的很隐晦了,温瑜和江启恒早就气疯了,还住在医院当中,可是江沥北完全不着家。 这一次,或许便永远的离开了。 江沥北什么都没有告诉言清和邵凯,只是轻声说道:“早点休息把,我下去走走。” 他走下楼,酒店下面是一个水金湖泊,周边有着休息的长椅,他坐在长椅之上,修长的手指掩盖住脸庞,七年以来,江沥北变得冷清孤僻,醉酒的时候,他时常把手放在眼睛上,长相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笑起来确实那样的异常苦涩难掩。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说:“世界那么大,却寻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个你,他眼看着有些人不好意的靠近,就如慢慢的他回看着徐子熏的面容越发的像南纾,可是惊醒的瞬间,他还是看清了眼中的不一样,靠整容形似南纾的人,不止徐子熏的一个,可是进得了他身边的,确实是只有她一个,所有的人都在传,他从不理会,但是他回用举动告诉别人,他在等她。” 这么多年,江沥北白天光鲜亮丽,晚上颓废沉迷,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西衍有时候会恨南纾,是她把江沥北变成这个样子的,可他们都知道,她没有错,却没有得善终。江沥北的悔恨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午夜梦回,她从不入他梦! 如今他在异国街头,就是为了寻她回家,手机屏幕闪烁,能够看到她冷清的模样。 照片是在巴黎圣母院的广场上拍的些许是气候有些冷,她坐在长椅上,及腰的长发微黄笔直,小巧的脸庞被掩盖了大半,身上披着米色的麻布披肩,神情淡漠,眼神空灵。照片中的她,异常孤独,她看着远方,却又到不了远方的样子让江沥北一阵滞痛。他拿着手机侧眼望着不远处的长椅,仿佛此刻的她就坐在那儿,看他举步维艰。 南纾坐在玻璃屋内,看着窗台上的那一瓶红酒,眼神渐渐的迷失,一丝苦笑染上嘴角。伸手去拿身后却传来了宋怀锦的声音,“你不能喝酒的,要听话。” 多年前她站在洗手间打开水管,准备洗手的时候,身后总会传来一缕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你不能动凉水,要听话。”南纾苦笑着转身,看向窗外,蜷缩在阳台上,黑夜掩盖着她的目光,悲伤而空灵。 看尘世间的烟火,她努力的活着,努力的想要开心。 “江沥北,当你看尽万家灯火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这样的话语是多少年前说出来的,她自己都早已记不清楚 了,此去经年,她不会再问。 一九九六年,蔡琴的一首恰似你的温柔红遍大江南北,她一遍一遍的播放着这首歌,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多少记忆也如同一首荒芜的歌,听一遍回忆一次,每忆一次,疼一次,多少日日夜夜,她曾几度认为,她早已痊愈。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忽然间响起,惊醒了她,看着闪烁的字幕“倾白。” “喂,倾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anne,你在哪里呢?”她的声音在那边有些着急,带着担忧。 她微微皱眉,看了看外面,问道:“在泰国。” 南纾轻声应道。 “沥北带着valery去找你了,和你在一起吗?” 南纾微微一愣,江沥北来了,回道“没有。” “为什么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告诉我们,就一个人承担着?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南纾,我们是朋友。“ 南纾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说道:“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你们了也是徒增伤感,只能自救,深陷泥潭,或走在彼岸悬崖,能回头的只有自己,能走下去的也是。” “可是我们知道至少少一些担忧。” “倾白,我此生走到现在,留下的人估计是剩你了,很失败,到最后,谁都会离开。”南纾很少会说这些话,因为觉得矫情,可是不知不觉的也就说出来了。 柳倾白原是德国人,父亲是研究学院的博士,母亲是服装公司的总裁,她是天生的天之骄女,南纾一直不知,为何高看她一眼,一起走了那么远的路程?很多年前移民去了南城,相处多年,她一直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柳倾白说:“留下来的,就不会走了,所以,我们永远都在。” 南纾认同她的话语,留下来的越来越重要,越重要就越不会离开,可是听到柳倾白说:“南纾,沥北也有无数的无奈,若是还爱,就放下那些过往,原谅他,然后走下去的路都会轻松一些,卸了身上遗留的尘埃,才能够走得更远。” 她有些想哭,到最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江沥北的伤,那她呢? “爱或者不爱都不重要了,我从16岁到29岁,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倾白,你不会明白我一个人怀着valery走在墨尔本街头的心惊胆战,我是那么害怕他回突然间就像vida一样一眨眼就消失了,也不会明白,他在我生命中所占的分量,所以,我一定要带valery在身旁?”南纾说完顿了顿,柳倾白在那边久久的沉默,南纾接着说道:“倾白,我要结婚了。” 柳倾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话语平静的说道:“想清楚就好,我就怕你钻牛角尖,婚礼是回南城来办么?” “不是,就在曼谷,可能就是简单的办一下。”南纾微声回道。 “祝你们幸福!” “嗯,谢谢你一直都在。”南纾说。 “我等你回来。”柳倾白和南纾简单的说着就挂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她打开了七年未上的博客,却看得这样的一句话,七年前,他订婚,她去医院做流产,那一天她说“此去经年,我虽与幸福无缘,但依旧祝你幸福。”如今再看,满目疮痍,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倒了杯温水,吃了药,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容不得任何人探究她此刻的情绪。 柳倾白一直都坐着,响起南纾说的话语,忽然间才反应过来南纾提到的vida是谁?vida在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是生命,什么vida一眨眼就消失了?南纾说的肯定是人名,这个人是谁........ 85.085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1 南纾壹夜的梦,断断续续的,电闪雷鸣的午夜,雨滴打在肌肤上的疼痛是那么的明显,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渐渐的淹到了膝盖,她衣服全部湿透,脸上火辣辣的疼,郁清欢的手掌打在她的脸色的时候,她木然的站着,没有一丝的知觉。 “沥北,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她站在他的面前,目光仅有的那一丝浮木,终究在他的冷漠中沉到了海底,再也浮不起来。 “这么多年,还是你最狠,你把所有的人都攥在手心,却谁都不在你心底,傅南纾,想想这些年我也陪你玩够了,所有我们到此为止!这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比你有姿色的多之又多,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够装得多清高,原来也不过是万人睡的婊~子!”他冷若寒霜的脸,带着刺的眼,她站在那儿,袖子下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看着徐子熏缠上他的胳膊,笑颜如花的面容:“沥哥哥,我就说她对你不是真心的,你还不信,真是不要脸!” 他转身的那么决绝,似乎就那样离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江沥北的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可以解释,她可以说,可是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宋怀锦的那一瞬间,她都明白了,或许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他不信她,他只是玩玩她,从不曾爱过她!原来,她在他的眼中是一个这样的人酢。 就这样分道扬镳也很好,就这样,很好。 当她忽然间晕倒,然后在医院查出怀孕的时候,她想过要逃,要走,却在拿着验孕单回来的时候撞到了他的身上,薄薄的纸张翩然坠地,落在了他的脚上,江沥北提脚踩着走过,她低垂着眼眸,缓缓的蹲下身子捡起,上面的脚印是那么的明显牙。 手中的验孕单被一只手夺过,南纾抬眸,江沥北站在了她的面前,拿着验孕单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的目光血红,似乎是要把她撕碎一般,他一把验孕单揉成了一团砸到她的身上,怒声问道:“谁的,傅南纾!谁的!!!” 南纾望着他嗜血的目光,紧紧的咬着牙,仰起头,一字一句的回道:“江先生,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的?” “傅南纾!是不是那个畜生的?是不是!”江沥北瞪着眼睛,血红一片,脸色都不能用涨红来形容,铁青一片,仿佛南纾说出答案之后便是死期。 “我说的你不会信,我又何必要说?” “傅南纾,你不要逼我!”他说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把她逼到了墙角,她身子微微的颤抖,这样的江沥北,此生她只见过一次,还是对着她。 “我说孩子是你的,你信不信?”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明知道他不会承认,不会相信她,说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江沥北愤怒的眼中染上了失望,“傅南纾,你就这么下贱?这么缺不了男人?” 那些污秽的话语从江沥北的口中说出来,犹如万千利刃,一点一点的刺中她的心,千疮百孔!她紧紧的握着拳头,低眸不语,错开身子就要离去,江沥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带了回去,摔到了墙上,“既然孩子是我的,那就跟我去医院!” 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任由她怎么都挣脱不了,她弯腰,紧紧的咬住了他的手腕,直至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江沥北终于把她甩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傅南纾,你真以为你说孩子是我的,我就信吗,这么脏,我还不屑于碰你!” 就是这一句话,南纾抬眸望着江沥北,目光中都是绝望,眼中喊着泪光,嘴角上的氤氲却越来越灿烂,似一朵曼陀罗的花,嗜血的美! 南纾转身,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可是他掐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愤怒的目光,不屑一顾嫌弃的话语,南纾一阵窒息,低眸便看到他拿着冰凉的手术刀贴在她的肚皮上,“不要!”一声尖叫在空旷的屋内响起,她猛然坐起来,屋内一片漆黑,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黑夜中迷迷茫茫的赤着脚跳下床,朝外面跑去,推开隔壁的屋子,里面的床上空空如也。 “valery,你在哪儿?valery?”南纾喊了几声之后听不到回音,也没有看到valery的身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得慌乱不安,跌跌撞撞的开口喊西荷! 楼下值班的女佣被南纾的声音吵醒,匆匆忙忙的赶上楼来,看到南纾站在黑夜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动,南纾见到她的时候,一把拉住她问道:“valery呢?看到valery了吗?” “小姐,我不知道valery是谁?” “valery是我的孩子啊,他就在这间屋子内的!” “小姐,这间屋子一直是空着的啊,你来这儿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没有什么valery呀?”女佣看着南纾,说道。 南纾甩开她的手,匆匆忙忙的就要下楼去找,女佣正好想要拉住她,却看到回廊里走出来的宋怀锦,他摇了摇头,轻声唤道:“anne.” 南纾瞬间转身望着宋怀锦说道:“valery不见了!” 宋怀锦嘴角微微扬起,带着难有的柔和,说道:“你做梦了,valery你留在南城了,你不记得了吗?乖,明天睡醒了就好了。” 南纾望着他,似乎在极力的想着valery在哪儿,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转身,迷迷瞪瞪的也没有再提valery的事情,慢步朝屋内走了进去,宋怀锦看来女佣一眼,说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该知道?” “是,先生,我今天没有见过南小姐,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女佣微微弯腰行礼,然后退了下去,可是越想越是想不明白,南纾那么激动的找一个人,肯定是很重要的人,不过为何宋怀锦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的时候,缓缓的她便安静了下来,什么都不找就回屋去了,她下楼之后,缓缓的抬头,楼上一片漆黑,她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接近凌晨的时候,宋怀锦才从南纾所住的屋内走了出来,回道自己的屋内,清晨南纾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一阵迷茫,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乎梦见了江沥北,也梦见了宋怀锦...... 她坐在床上,细细的回想,便想起了那些过往,窗外微光刚露,深蓝色的天空中染上了日出的红蕴,她掀开被子走了下来,赤脚走在地摊上,来到窗边,轻轻的伸手打开了窗户,从这里望去,不远处的假山上,停留着永恒的身影,小小的身子坐在那儿杵着下颚,静静的等待日出出来,不久后就会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毯子,披在小女孩的身上,说道:“清晨有点凉,以后自己出来的时候记得要多穿件衣服。” “爸爸,不冷。” “你现在满心欢喜当然不冷,那是你的心都在日出上面,对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感觉,若是一会儿日出出来了,你看了,回到屋内的时候,你哪一次不是跺着脚喊着你母亲太冷了?”男子说着话,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身侧坐下,把女孩抱在怀中,温暖的臂膀,女孩曾以为是一辈子的倚靠。 “爸爸.....” 女孩撅着嘴巴,带着浓浓的撒娇的味道。 “爸爸只是要告诉你,当你满心欢喜的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不要只是专注着她,而忽略了其他事情,最后还伤害了自己。” 女孩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听着,到了很多年后的今天,南纾站在这儿,深深的明白了当年的那个道理。 南纾的脑中想起了一句话,是当时女孩回答的话,“喜欢就要唯一,唯一就得专注,专注之后便再也容不下其他。” 当日出升起,身后走来的女子摇曳生姿,“是谁说喜欢就是唯一,唯一就得专注?” 女孩转身,安静的站在那儿,甜甜的喊道:“母亲,那您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女子沉思了片刻,说道:“其实,唯一就是什么都没有。” “唯一,就是什么都没有。”她曾经把江沥北当作唯一,可到最后江沥北抛弃了她的时候,她就是什么都没有,她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家,都是唯一,可到最后这个唯一抛弃了她,她一无所有。 那一年,女孩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明明已经拥有一样了不是吗?怎么还会是什么都没有呢? 可是南纾在孑然一身的时候深深的懂了,原来,懂得很多问题,是需要时间,需要代价,这样才会成长,才会懂得。 若是她知道懂得这一切都需要付出这么多,千疮百孔,她宁愿什么都不懂,只做那个从凌晨4点就为了等着日出杵着下巴坐在假山上等着看日出的女孩,她宁愿一辈子只做那个坐在秋千上可以闭着眼睛随意让秋千晃荡的女孩! 她抿了抿唇,轻微的动作,却带着淡淡的疼痛。 恍然的拉上了窗帘,回去换了衣服,今日的她依旧穿着平日里长穿的长裙,只是不再是素白刺绣的,是一件青衣。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南纾看着掩着的门,压根没锁,她细细的想着,昨天夜里她明明是锁了门的,她怎么可能不锁门就睡觉呢? 不会的,就如人要吃饭,要睡觉一样,不会忘记的。 可是还没待她多想,便听到了宋怀锦的声音:“南纾,你起来了没有?” “嗯,起来了。”南纾应着,快步朝门口走了过去,打开门的瞬间,看到宋怀锦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西服,他的眼角带着一点点淤青,可是南纾没有多想,问道:“协议呢?” 宋怀锦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说道:“先吃早餐吧,吃完早餐签了,然后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然后定的是后天的后天的婚礼,下午我预约了摄影师,我们去拍婚纱照。” 南纾淡淡的看来他一眼,说道:“拍婚纱照就没有必要了吧。” “都已经公布天下了,不去照好像也说不过去。” 南纾拿过他手中的协议,看来一眼,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她不再细看,便签了下来,而领证,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江沥北在楼下的院中坐了壹夜, 凉风吹来了多年的回忆,他们到底是怎么样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再也难以回去? 看着太阳再次升起,他的双腿都坐得有些麻木了,正准备起身回到屋内的时候,电话响起,是柳倾白的电话。 “喂,沥北。” “嗯,怎么了?” 柳倾白听着江沥北有些沙哑的声音,微微蹙眉,接着说道:“她昨晚给我电话了,你知道vida是谁吗?” 江沥北眉头微皱,手指轻轻的覆上额头,问道:“不认识,怎么了?” “没,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柳倾白忽然间转了口风,问起来什么时候回去的事情,江沥北的知直觉,刚才在柳倾白口中的人一定与南纾有关。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江沥北回道。 “嗯,早点回来。”柳倾白本想问一下,可是转念一想,他们都要结婚了,其他人就不重要了,以后总会好的,便没有什么还要继续追问的必要了,便速速的说了早点回来挂了电话。 江沥北起身,全身都冻僵了似的,麻木不堪。回到屋内,看到valery安静的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见到江沥北推门而入,从床上跳了下来奔到了门口,看着江沥北脸色苍白,眼睛血红,心想着可能是壹夜没有睡觉的缘故吧。 “爸爸,你回来了?” “嗯,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江沥北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valery看着他,说道:“睡醒了。” 他看着江沥北的神情,抿了抿小小的嘴唇,扶着门栏的手指微微的縮动,他似乎是有话要问江沥北,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问道:“昨天妈咪和你说了什么,她什么时候回来?” 江沥北站在衣架旁边,伸手挂号衣服,缓缓的转身走了过来,拉着valery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他的面容严肃,“anne想要带你走。” valery知道,南纾不会不要他的,心中正有点点的喜悦,只听江沥北接着说道:“可是她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valery的手指微微一颤,许久都没有说话,anne要结婚了。 江沥北看着valery的反应,说道:“valery,我不会让anne嫁给别人的,相信我。” “我相信爸爸。”valery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南纾怎么会那么着急的要结婚。 江沥北去洗漱了,他拿着电话在屋内踌躇不定,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定打通了南纾的电话,电话一直在响,都没有接通,正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一声浑厚的男声响起:“喂,你好!” “我找anne。”valery看着电话号码没有错,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请问您哪位?” “我是valery,你就是要和anne结婚的人?”valery跟着江沥北来到曼谷的时候,他在想,在江沥北和南纾之间要他选一个人的话,一定是南纾,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南纾会嫁给其他人,而他要和那个人一起生活,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忽然间很排斥这个人,所以心情也微微不悦,可是他话语平淡,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南纾把电话放在了客厅,人在屋内吃饭,宋怀锦吃过了,走出来便听到电话响,接了起来,没想到是valery。 “我是宋怀锦。” “我们见一面聊聊如何?”valery在电话中说道,宋怀锦微微一怔,问道:“不喊上anne吗?” “是我想和你谈谈,也想见见你,毕竟以后我的母亲嫁给了你,说不定我们还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男人的对话,女人怎么好参与?”valery想起在纽约的时候喊着江沥北见面的那一次,那个时候,他是带着满心的欢喜,带着点点的好奇,和此刻的心情是天差地别。 “你现在在曼谷?”宋怀锦微微皱眉,询问道。 “在。所有很快就可以见到。”valery直接了当的说道。 “江沥北也来了?” “这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宋先生,约个时间吧,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 宋怀锦今天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很满,听到valery的话语之后,沉思了片刻,应道:“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地点你来定,到时候你发我手机上,我去找你。现在麻烦宋先生把电话给anne,我有话想和她说。”valery说话的口气,都让宋怀锦微微皱眉,这完全不是孩子说的话,亦或许他要更加的谨慎一些,快速的把结婚证领了,把婚礼办了,避免夜长梦多。 “好,阿南,你的电话,valery打来的。”宋怀锦的话语平静,喊着南纾的名字,让valery产生了错觉,他在话语中听出了这个人对南纾的熟稔感,这一点让valery很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心底。 南纾听到了宋怀锦的 话语,猛然抬头,动作有些微的祈起伏,起身微微的疏理了脸颊旁的发丝,走了过来,全然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那个女佣在宋怀锦说valery的时候的惊愕反应。 南纾望着宋怀锦,想到他刚才喊的那一声阿南,恶心到吃下去的都像吐出来了,她瞪着他,宋怀锦却嘴角微微的扬起,春风和煦,无一处不好,看着气打一处来。 夺过电话,快步的走了出去。 “valery。”南纾站在庭院中,望着碧蓝的天空,呢喃的唤道,带着亲捏和说不出来的眷恋,这就是母子吧。 “妈咪,我们在曼谷。”valery说完,南纾有片刻的恍惚,询问道:“你们?” “我和江沥北,言清阿姨和邵凯叔叔,我们都来了。”valery轻声说道。 “在哪儿?妈咪去找你。” valery把他们住的酒店的地址给了南纾,说道:“你来的时候直接敲门,他下午有事出去。” “好.” valery看着江沥北从里屋走了出来,眸子微微一变,说道:“妈咪,那我先不和你说了,一会儿见。”说着急忙挂了电话。 南纾挂完电话之后,转身即将进屋的瞬间,看到宋怀锦就站在门口,嘴角带着笑意,她恍惚的想起了和江沥北在江苑的时候,他总是站在门栏旁边,然后看着她缓缓的走去,就像是等着她归来,阳光下的江沥北,穿着白色的衬衫,永远都是那么好看,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他在她的眼中,就不曾变过,可是后来为什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男子,这个人,她本无交集,到底,她只是一个交易品,碎语郁清欢是,对于宋怀锦是。 宋怀锦站在那儿等着南纾,可是见她转身看到他的时候,就那么的愣在了原地,神情漠然,眼光涣散,似乎就是在回忆着什么?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这一切,他想起了多年前在南城,他千里迢迢的从曼谷去南城看她,可是她和江沥北住进了江苑,阳光下的午后,两人在花林中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她迷离的双眼,似乎是会说话一般,宋怀锦承认,从见到南纾的第一眼,他就喜欢她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迷恋,就在那个时候,看到南纾眼中的悉数都是江沥北,他站在外面,怒火中烧! 她被江沥北圈在怀中,他轻轻的亲吻着她的鼻子和眼睛,南纾温柔和煦的面容,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总以为,这样清洌冷漠的女子,是不会对任何男子有这样的神情或者眼神的,可是她在看江沥北,这些都不是他所能容忍的。 此时此刻,多少年后的今天,几乎是同样的场景,可是她看着他的目光中只有疏离和淡漠,看着白玉兰花开得那么盛,看着站在那儿,整个场景美得像一副画,她永远都是画中人,只是从不见她笑。 宋怀锦猜,南纾飘远的思绪中肯定有江沥北这三个字!他快速的走了过来,打断她,“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呢,一会儿晚了,还没吃完,快回去吃了咱们出发。” 南纾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看到的是宋怀锦的面容,他生得好看,不似江沥北,不似江暮年,本来这样温和的话语,这样轻柔的笑容,和沐云帆的是那么的相像,可是不一样的是眼底的深意,是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同,和沐云帆相处了两年,沐云帆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可就算懂了,说了,沐云帆出现在她的身旁,她从不反感,而宋怀锦不一样,她有时候会看着他那样的笑容眼中就慢慢的浮现了反感。 南纾望着他,眼神变了又变,此刻的宋怀锦脸色依旧没有变,哄道:“快走路,发什么呆呢?”说着扶着她的肩膀朝里面走去。 “不了,直接去吧,我也不想吃了。”南纾说着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朝屋内走去,拿起包缓缓的走了出来,宋怀锦似乎没有生气,他站在车旁,问道:“东西带齐了吗?” 南纾点了点头,上了车,说道:“带齐了。” 一路扬长而去,似乎是没有任何的想法,前面的司机安静的开车,宋怀锦看着身侧的南纾,静静的看着,似乎是要看出一个窟窿来,南纾紧紧的咬着牙,说道:“宋怀锦,你看够了没!” 他收起那眼神,邪邪的一笑说道:“怎么会看得够,我想一辈子都看着你。” 南纾因为发现前面的司机似乎是微微的瞟向南纾,南纾抑制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恶心二字,瞪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都说被美人瞪,会有不同的意思,南纾自己或许没有发现,可是在被人的眼中是那么的暧昧。 其实南纾知道,就算她说了,前面的司机也听不到,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自然反应而已,过了那一会儿,南纾也便没有心思去同他计较了。 她现在的心思都是一会儿怎么样避开宋怀锦去看valery,虽然说结婚是为了带valery回来,可是江沥北也在曼谷,她永远都不想单独带着宋怀锦去见valery,或许,在南纾的心底,江沥北始终都是valery的父亲吧。 南纾微微的缩了缩身子,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一阵阴冷,坐在座位上的她也缓缓的朝下面缩了缩,靠近车窗,头微微的靠在车窗的玻璃上,看着窗外的一切景物都在纷纷倒退。 “沥北,你说,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江沥北当时没有回答,挑了挑眉望着她,她微微蹙眉,说道:“最好不过。” “你什么意思嘛,要我求婚你才嫁啊!”她拉着他衬衫的衣袖,轻轻的摇摆,撒娇道。 江沥北当时在喝水,一口水噗的就喷到了地上,南纾的脸黑了又黑,有这样被嫌弃的么?微微撅嘴说道:“不嫁就算了,本姑娘还不稀罕呢。”说着扭过身子不去看他。 良久之后,江沥北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抱住她,她微微的挣扎扭动着身子,他却紧紧的圈住她,下颚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生气了?” 南纾不理他,自顾自的玩着手指,只听身后的男子说道:“我怎么听某人说过,大女人从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小男子生气的?”他的话语温和,带着调笑的味道。 “是啊,我们这些大女子,求婚都没人答应。”南纾赌气说道。 “呃~谁说不答应了?只不过。”江沥北说道此处顿了顿,微微探头望着南纾,她还在耍着小性子,见到南纾不回头,也不问不过什么,某人也开始耍无奈,明知道南纾怕痒,他却轻轻的在她的耳垂旁轻轻的吹着气,若有若无的气息,南纾咬了咬牙,猛然转身,头磕到了江沥北下颚上。 “傅南纾,你谋杀亲夫啊!”江沥北一脸笑意的看着带着怒气转身的南纾,调笑道。 “谁是亲夫?我怎么没看见?” “我是。”江沥北静静的望着南纾,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倒影,南纾欲要说话的瞬间,江沥北却轻轻的低下了头,南纾望着他的目光,似乎被什么蛊惑一般,已到嘴边的话语也咽回到心底,他冰凉的薄唇带着薄荷的气息,软软的,她在他的怀中,许久许久都还没有放开,他匍匐在她的耳畔边,呢喃道:“我听言清说你想出国,所有我准备我们一起去,所以里毕业还远呢,等毕业了,我怕某人到时候又说要等到再过几年又结婚,我怕某人又耍赖,然后就走了,我比你还害怕。”他的话语低沉,在她的耳畔旁缓缓的想起,她安静的站在那儿,望着夕阳西下,就是那个时候,南纾觉得,世间所有的阻难都不怕,就怕爱而不得。 “江沥北,若是以后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你,我就一辈子孤独终老。” “傅南纾,若是以后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你,那我陪你一辈子孤独终老。”南纾想着,轻轻的笑了起来,“都已经不是我了,你肯定就不爱我了,怎么还会陪我孤独终老?” “我爱你,所以这一辈子,你逃不掉。”他总是在她的耳边呓语,他总是这么像一个孩子一般,在她的耳边说过无数遍这句话。 江沥北,若是有你相陪,结不结婚,老不老又有什么关系? 宋怀锦望着南纾失神的看着窗外,在不知不觉中忘过去,南纾竟然渐渐的双腿蜷缩,形成了一个婴儿还在母亲肚子里面的姿势,是那么的缺乏安全的姿势,宋怀锦的心也微微一滞,带着无数的不安和疼痛。 他缓缓的把衣服盖在了南纾的身上,南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她害怕一睁眼,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江沥北,若是以后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你,我就一个人一辈子孤独终老!此时此刻的她,深深的厌恶着自己,她是那么的讨厌宋怀锦,却要结婚,要成为夫妻,是她走投无路的选择! 江沥北,不是说以后结婚的对象不是我的时候,就陪我一辈子孤独终老么?到底,誓言易碎,梦也易碎! 她曾说,“江沥北,你要陪我,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我怕我一个人单薄的思想抵挡不了世间的万千风云。”他低眉浅笑,说:“好。” 走过街道,一家店铺播放着刘若英的歌曲,带着淡淡的惆怅,是亲爱的路人,南纾恰好听到那句,所谓承诺,是分了手才承认的枷锁,所谓辜负都是浪漫地蹉跎所以别问还差甚么我们没结果,泪水就不可抑止的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 她的心是那么的疼,那么疼! 许久之后,宋怀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阿南,别睡了,到了。”其实宋怀锦知道,南纾不是在睡觉,他只是想如此得到点什么而已。 南纾睁眼,缓缓的坐了起来,眼中一片清澈,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她站在那儿,看着大门上面的字眼,微微的咬着唇,拎着包的手不自觉的紧紧,宋怀锦牵过她的手,大步的朝里面迈了进去...... 两人去拍照,然后去领证的地方办理手续,南纾看到钢印印上去的瞬间,心微微一滞,说不出的沉闷。 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她看到了宋怀锦的笑容,和往日的差了那么多,那么多,眼睛中没有多余的东西,她是第一次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清澈两个字,多不容易? 她看着 手中红色的本子,望着身侧的男子,初次见面,她被傅云琛扔下,被宋怀锦送到了江家大门口,再次见面,他坐在傅家的客厅,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望着她,说:“你好,我是宋怀锦。” 她站在那儿,全家的人都在看着她,她才缓缓的伸出手,他的手指滚烫,“你好,宋先生。” 郁清欢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浓厚,“快坐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南纾微微蹙眉,和谁是一家人?她朝傅安安望去,她坐在那儿,见到南纾的目光后微微闪躲,随后又满脸傲气的迎了过来。 那一天,她知道,她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要她嫁给他,就是所谓的豪门联姻。 那天宋怀锦走的时候,郁清欢要她送他出门,她走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前面的宋怀锦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你不懂刚才你母亲说的话吗?” 南纾心中一紧,她其实看出来了,却一点一点都不想承认,说道:“郁女士收你为干儿子了吗?” 宋怀锦微微转身,望着南纾,手掌轻轻的覆上她的头顶,似乎是哄孩子一般,说道:“不是,是收我当女婿。” 南纾愣在了那儿,眼看他离去,快上车的时候,宋怀锦忽然说:“虽然迟到了几年,可是我觉得不晚。” “不,宋先生,已经晚了。”南纾消瘦的身影,站在那儿,倔强的说着。 宋怀锦停顿住了即将踏进车子的脚步,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会给你时间,忘了他,年少的爱情,谁都有过。” 说完之后,坐进车里扬长而去,留在她站在院子里,全身都是寒冷,江沥北,你忽然间和我说分手,是不是就是因为已经预料到了呢? 因为知道,所有就不要我了? 很多很多的往事,就如同手心的掌纹,复杂交错,怎么都理不清,到底是因为宋怀锦的介入,她和江沥北分手,还是先有了他们的分手,接着再有宋怀锦的介入,随后的一系列事情,变成了一个她怎么解都解不开的结!江暮年说,“这些都不重要,还有我陪你,你想要做什么就随着自己的心走。” 可是暮年,真的可以随着自己的心走吗?时隔多年,时间证明了一切,不能! 阳光照射在那红色上面,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宋怀锦很开心,他抱起她,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是年轻时候的江沥北满心欢喜时会做的事情,如今,他们都老了,宋怀锦比她年长几岁,都三十三岁了,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他或许是真的开心吗? 他越是开心,南纾心中就越是没底。 “阿南,我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话语中皆是欢快的笑,南纾微微的别过头,紧紧的抿着薄唇,许久之后,宋怀锦终于放开了她,抱着她走上车。 坐在车内,南纾缩回了被宋怀锦紧握的手,目光平淡的望着他,眼中却是没有平时的厌恶,但是那样的疏离和淡漠,还是刺痛了宋怀锦。 他望着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没有说出口,南纾,只要你还在,我总会有办法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会忘记那个伤害了你的人,然后眼里心里都是我..... 86.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2 人的一生会做许多不同的梦,在梦中畅想着最美好的心愿,可现实往往与心相违;南纾觉得她的人生如逆旅,她热忱的沿着宿命的轨道一直行走,以为可以看到想要的风景,可是风景却永远的将她辜负,当来时的路已经被落叶覆盖,她的心中藏着无法抑制的悲伤。 曾经,总是梦着南褚带回来很多很多的奖杯,每一次出去比赛回来都给她带来很多很多的礼物,装满了她的屋子; 后来,总是梦着郁清欢带她去走铁轨,她牵着她的手,母女俩一起走在双行铁轨上,伸张着手臂,每一次都像要飞起来一样,摄影师跟随在身后,他总是能够派出她最喜欢的照片; 后来,她总是梦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像父亲一样,站在舞台上,让汗水淋漓燃烧生命,铸造永恒; 后来,她总是希望玛莎可以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这个愿望不成真的时候,她陪着她一天一天的练习各种乐器,学习各个国家的皇室礼仪,学习射击,学习骑马,她希望好姐妹可以一起长大,可以一起变老,她没办法替她承担,可是可以陪她长大。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南纾的梦就醒了,从那以后,她以为这一杯子她都不会再做梦,知道遇见江沥北。 她的梦里梦外都是他冷峻的轮廓,淡淡的笑意,梦着他们的爱情能够天荒地老,梦着有一天他们能够厮守终生! 都说是梦,自然就有梦醒的一天,南纾尝到过梦醒后的疼痛感,从内而外的击破了她的心,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就是那一瞬间,你会捂着心口,感觉呼吸都是困难。 当坐到车内,回到别墅,宋怀锦竟然安排人在他们离去这样短短的时间内,把整个家布置得喜庆洋洋,车子刚进别墅的大门,便看到了满地铺着的红色地毯,树上三三两两的挂了红色的姻缘结,似乎这真的是他们的大婚一样。 门口站着的两排女佣,瑞丽站在最前面,见到宋怀锦和南纾的时候纷纷弯腰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先生,夫人,中午好!” “嗯。”宋怀锦轻声应着,南纾跟随在身侧,脸色难看,回屋之后,瑞丽端上来咖啡,“夫人,您的咖啡。” 南纾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结果咖啡,南纾望着上楼了的宋怀锦,琢磨着怎么推掉下午的婚纱照,她所有的心思都不在这婚礼上,她得先去见valery,又不想让宋怀锦知道酢。 手机响起,是valery发来的地址,她看来一眼,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宋怀锦换了衣服,从上面走了下来,来到南纾的面前坐下,说道:“公司有点事情,我得过去处理一下,你就在家里吧,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嗯。”南纾看了他一眼,不再说其他的话语。她似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宋怀锦微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没事,你去你的,不用管我。”南纾说道。 宋怀锦出门之后根本不是去什么公司处理事情,而是去了和valery约好的地点。 南纾见到宋怀锦走了,她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夫人,您要出去?” “不用喊我夫人,想必玛莎也和你说了。”南纾望着她轻声说道。 “公主殿下说,祝你们幸福!”这是玛莎的原话,还是瑞丽代传漏了什么,南纾没时间去追问,只是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瑞丽站在身侧,有些犹豫道:“可是夫人您对这边不熟悉,要不要人陪您一起去?” “谁说我不熟悉,瑞丽,可听说过故人游?若是宋怀锦回来找我的话,你就告诉她我的话。”南纾说着匆匆离去,刚离去不久,瑞丽就把南纾出去了的消息告诉了宋怀锦,宋怀锦并不担心她走了,可是她这么出去有什么事情呢? 南纾出去之后打了的士,直奔valery说的酒店而去,站在酒店下面,valery说江沥北出去了,不在,她没有多想什么,快速的朝楼上赶了上去。 看着门牌v5203,她valery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离开过南纾的身旁,以前生病的时候,总是不能带着他四处走,后来为了治病,却要离开他,人生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得已,总要那么多的不得已。 南纾本是伸手去按门铃,可是发现门并没有锁,南纾想起了在墨尔本的时候,她有着多份工作,经常会半夜回家,valery怕她忘记了带钥匙什么的,总是会锁住卧室的门,把外面屋的门轻掩着,不细看看不出来未锁,细细望去的时候能够看得出来门没有锁,这是等待归来。 她鼻子微微一酸,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屋内安安静静的,江沥北躺在沙发上闭着双眼,转眼却没有看到valery的身影,南纾才恍然醒悟过来,这是valery安排的。 进退间,她脚步微微一滞,不知该不该朝前面走去,还是该推出去,短短的日子,江沥北,却如同很久很久了,比那七年还久。 正在南纾犹豫的时候,听见了江沥北浅浅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南纾不知道和他说了要结婚之后,江沥北是怎样的反应,不过都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双腿竟然不受控制一般的朝沙发旁走去,四处望去,valery并没有再屋内,南纾细想,valery那么聪明,若是他安排的就是为了他们能够私下说说话,肯定会不在。 江沥北躺在沙发上,脸色微红,靠近了,感觉他呼吸微微沉重,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都是她深深刻在心里的砧骨, 屋内的安静,她轻轻的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江沥北似乎是真的睡着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双臂环胸,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动,南纾猜,他应该是做梦了,曾经他做梦的时候就会这样蹙眉。 南纾想要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却听见他呓语,“南纾,不要离开我。”听见话语的她,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的停顿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江沥北,你已经娶妻了,你说过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梦呢? 许久之后,南纾颤颤的收回手,缓缓的起身朝卧室走去,把屋内的毯子抱了出来,轻轻的盖在了江沥北的身上。那个时候她才发现江沥北的的脸色是真的有些不正常,而且他一边呢喃的喊着她的名字,身子还微微的颤抖。 南纾微微蹙眉,伸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眉头上,感受到他的温度的时候,南纾心中一惊,手心传来了滚烫的温度。 “不要离开我。”江沥北猛然的伸手抓住了南纾的手腕,力度是那么大,南纾轻声唤道:“江沥北,江沥北?” 南纾轻唤两声没有回答,她想要挣脱他的桎梏,替他去拿温度计,可是江沥北抓得很紧,南纾不知道一个人睡着的时候还有这么大力,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江沥北生病耍赖的事情,那个时候,已经放了寒假,本来是各回各家,什么交集都没有,南纾在家宅着,半夜接到电话,电话中的人什么话都不说,大半夜,南纾只听得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南纾问了两句你是谁,都没有听到回音,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响起,他说:“南纾,若是没有暮年,你会不会爱我?” 南纾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睡意未醒,在听到他沙哑声音的瞬间,南纾一个激灵,就全无睡意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她想起了那天从江苑离开的时候,江沥北对她说的,他很疼爱这个弟弟,所以不愿意他受到伤害。南纾是那么的懂得,所以收起那点点春心萌动,深深的埋葬。 所以深夜听到江沥北这样的问话,她的心似乎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般,还来不及回答,便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说了,我想我知道答案了。”说完便断了电话,留下南纾独自坐在黑夜中发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到凌晨,听着江沥北的声音沙哑,她开始想他怎么了,喝酒了么?她平静的心就在这样的黑夜中被打乱,没多久,言清发来了一条短信,她说:“为什么是你?” 南纾蹙眉,拨了电话回去,言清接了起来,她问道:“还没睡吗?” “嗯,正准备去睡觉。”言清顿了顿说道:“是短信把你吵醒了吗?不好意思,我刚才发错了,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睡着所以把你吵醒了。” “言清,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南纾轻声回道。 言清听到南纾的话语,心想南纾是一个多么清醒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那么的一句解释就当真,沉默了片刻,她说道:“我那么喜欢你,我发现沥北拿着你照片发呆的时候,我很希望你能够和他在一起,我一点儿都不反对,可是为何,你和暮年认识在先呢?” 南纾一阵沉默,许久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从那次你被沥北抱着出去,然后两人都消失了两天的那次开始,暮年就猜测沥北喜欢你了,虽然沥北一次都没有承认,但是我知道。”言清和江暮年,江沥北的关系都很好,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暮年被绑架然后消失了,找回来之后大家都疼他比较多吧,所以言清和江沥北的关系比较好些。 “我和江沥北什么都没有。”南纾虽然解释了,但是所有的一切皆是在事实的下面都变得苍白无力。 “暮年对外称你是他的女朋友,沥北又怎么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今天我和暮年在说话的时候,被沥北听到了,然后他转身就走了,南纾,下着雨他没有打伞,而他还在重感冒中,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言清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担忧。 江沥北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也没有问言清和江暮年谈的什么,让江沥北有这么大的反应?许久之后听到言清说:“你也早点睡吧。” “嗯。”南纾想着言清说的江沥北生病,还是淋着雨走了的,她掀开被子缓缓的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她迅速的穿好衣服和鞋子,快速的找了靴子和伞带着,匆匆忙忙的下了楼,刚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傅安安下来喝水,看到南纾匆匆忙忙的下楼,瞪了她一 眼,就没有说在说话,跺着脚不理会南纾就匆匆回卧室去了,其实那个时候的南纾很感谢傅安安的不理不睬,这样她就不用和任何人解释她出去做什么,也不会有人问她什么。 南纾出门之后,雨不小,也不算大,在这儿几乎等不到出租车,她走了好长的路才走到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许多感冒药,感冒的,消炎的,去火的,买了一大堆,还买了温度计。 出门在药店门口终于等到出租车去到了江苑,她不确定江沥北在不在那儿,毕竟这些有钱的公子哥,能够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就如傅云琛。 但是她猜测他在,入口的保安是认识南纾的,看到她大半夜的来,又想到江大少没有进去多久,就没有多问她什么就让她进去了,夜里,除了雨声和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南纾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就这样的走出来了,其实她今晚不来,明天江家的人也一定会来人照顾江沥北的不是吗? 江苑的大门没有锁,南纾不知道自从江沥北带着她住进来两天之后,他就会偶尔来一次江苑,虽然是不在这儿住,偶尔还会去超市买点食材放在冰箱里面。 南纾推开大门进入院内,黑漆漆的一片,她点着手电筒,横冲直撞的就去到了二楼客厅,门半掩着,南纾推开门的时候,江沥北从沙发上缓缓的爬起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门口提着伞站着的人,透着微光,他看清了来人是南纾,整个人都呆滞的坐在了那儿,仿佛是做梦一般,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南纾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见江沥北揉了揉眼睛之后,便没有在看,而是缓缓的朝沙发上躺了下去。南纾嘴角微微的扬起,慢步走近了去,打开了灯光,才看到江沥北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还是湿的,因为衣服湿的,躺在沙发上应该也有挺长的时间了,都是潮湿的。 “江沥北,你怎么不把湿衣服换了?”南纾不去理会江沥北望着她的眼神,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许久不说话。 南纾把药网沙发的角落一扔,匆匆忙忙的朝卧室走去,拉开衣橱把他的衣服找了出来,抱着衣服走到了江沥北的身旁。 “我没做梦,对不对?”江沥北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呢喃道。 南纾静静的看着他,说道:“先把你衣服去换了,言清说你感着冒呢?” “言清给你打电话了?” “嗯,说你生病了。” “所以....你。”江沥北就那样看着她,让她一阵恍惚,当面对面看到他的目光的时候,南纾开始觉得她这么做实在是太冲动了,可是都已经来了呀,就当时上一次他照顾她两天,想着这样,南纾的心中也平静了不少。 “你就当你是再做梦吧,先把衣服换了,然后量一下体温,看看发不发烧?”南纾轻声吩咐道。 江沥北望着她,缓缓的起身,拿着衣服朝卧室走去,换完衣服之后,很久都不见他出来,南纾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音,南纾推门而入,才发现他已经坛盖床上,睡着了,可是额头滚烫,南纾必须把他喊起来,可是看他又睡得沉,便给他量了一下体温,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来,给取了药,端着温水走了进去。 “江沥北,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南纾在他的耳边喊道,“江沥北,醒醒啊,先喝了药再睡。” 江沥北睁开眼,缓缓的坐了起来,南纾把药递给他,“这是什么药?” “感冒药。” 江沥北拿过药,没有说太多的话语,迅速吃了药,南纾接过杯子,说道:“药我放在桌上了,你睡一觉起来再吃,我会写好分类,一天吃几次都写好,然后我回去了,你早点睡觉。”南纾说完就要离去,江沥北听到南纾要走的瞬间,他忽然想要找一个理由,让南纾留下来。 正想着开口,南纾忽然间停住了脚步,蹲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问道:“你吃饭了吗?” 江沥北当时只觉得上天开了一道门,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吃。” “可现在外面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吃的了,又还下着雨,你有特别想吃什么吗?” 江沥北望着南纾,许久都没有说话,南纾看着他生病,问道:“冰箱里面有东西吗?” “有。” “嗯。”南纾轻声应着,带上门走了出去,到厨房拉开冰箱里面的东西都是新鲜的,南纾微微一愣,难道江沥北一个人还会来这边吃饭吗? 南纾看看,其实她也不太会做东西,简单的给江沥北煮了一个西红柿鸡蛋面端了进去,南纾看到江沥北坐在床上。 “我也不太会做东西,你也只呢个吃清淡的,简单的煮了一个面,你先吃,吃了睡觉。”南纾说着把碗递给了江沥北,可是江沥北没有接,问道:“你为什么会过来?” 南纾看着他,说道:“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江沥北迟迟不接过南纾手中的碗,南纾微微蹙眉,缓缓的把面低了过去,“再不先吃面,面就沱了。” 许久之后南纾也缓缓的坐了下来,其实江沥北知道,南纾肯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来了就是最好的答案。 江沥北吃着吃着面,猛然抬头望着南纾。 “怎么了?” “你的鞋子湿了,那儿有新的拖鞋,你先换上。”江沥北说着指了指门口的鞋柜。 “没事,你吃完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南纾现在想起来,还能够记忆犹新,他们之间那天晚上的气氛真的很奇怪,桉树很矛盾,因为江沥北的逼问打乱了她的一颗心。 南纾并没有听江沥北的话语去换拖鞋,江沥北吃了面,南纾收拾好碗筷,给江沥北端进去一杯温水。 “水我放在这儿了,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南纾说。 江沥北一把拉住南纾的手,然后整个人躺了下去,南纾望着他,他闭着眼。 “陪陪我好不好?” 南纾望着他,再看了看手表,已经快4点了,微微蹙眉,说道:“放手。” “你不准走。” 南纾望着他,说道:“我去换鞋。”那天晚上,南纾靠在床沿上一直守着江沥北,天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江沥北躺在一边,中间隔着距离,但是江沥北却是牵着她的手的,她要起床,可是怎么也拽不开江沥北的手。 一个人睡着了的时候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呢,后来很久很久之后,南纾才知道,自己傻乎乎的陪着江沥北一直躺到了中午快12点。 可是如今,南纾看着江沥北同样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时候,她其实很想说,江沥北,若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像这样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们又怎么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江沥北,你醒醒!”南纾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紧紧的颁开,江沥北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血丝。 “我以为你还会等我醒来。”江沥北的话语平静,南纾眼神微微闪躲,说道:“江沥北,你还站在原地吗?” “我还站在原地,你还会回来吗?” 87.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3 江沥北说,我还在原地,你还会回来吗? 南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那么的讽刺,“江沥北,你早已没资格说这句话了!” 江沥北望着南纾,眼中的心疼,心痛,让人一览无遗。 “我今天来是来看valery的,本来是想等到我办完婚礼之后我会回到南城去,然后我们再谈有关valery的事情,江沥北,没道理当年你不要的,我还不准要,我养大了valery,走过了多少绝望的日子,你们谁也没有资格从我的身旁把他带走。”南纾甩开了江沥北的手,背对着江沥北走到了窗户边,江沥北缓缓的起身,头疼得厉害,大概是被冷风吹了壹夜的缘故。 “南纾,你要和宋怀锦结婚,想都别想,跟我回南城,valery的事情,一切都好谈。”江沥北的声音沙哑,他站在南纾的身后,话语中带着冰冷牙。 南纾的心中的委屈汇积成了即将涌出来的泪水,可是此刻,她能够把这些泪水幻化成怨恨,她怎能不恨? “江沥北,回南城,我想大概,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回去了吧?回去做什么呢?回去做什么?酢” 江沥北看着南纾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逼近,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南纾眼中的恨意。 “不回去也好,但是跟我走,然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南纾微微蹙眉,仰头细细的看着江沥北的脸,从眼角,鼻子,嘴巴,细细的看着,她说:“小时候,我就听说,生得薄唇的男子皆是薄情之人,以前不知道,也不信,现在知道了,江沥北,你是最好的例子。” “南纾,我知道我不该把一切都瞒着你,可是valery是我们的孩子,只能我们共同去抚养。”江沥北望着南纾说道。 “江沥北,这句话为何我当初说我怀孕的时候你不说呢?如果那个时候你说了,我们会有两个孩子,不会最后只剩下valery一个人,如果那个时候你说了,我不会一个人远走他乡,不会因为工作繁重,还在街头就早产,还大出血难产,差点失去了性命,差点失去了valery,江沥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当年说了这么一句话,可能这一切就不会成这个样子,而我,或者是我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了,江沥北,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说这样的话已经很晚很晚了吗?”南纾望着江沥北,眼中一片平静,江沥北若是看到了她哭,看到了她委屈,心中或许还会没有这么难受,可是她的眼中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恐怖。 “那个时候,我被我看到的冲昏了头脑,对不起,阿南,孩子是怎么回事?” 江沥北在这个时候,能说什么?能解释什么呢?或许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吧! “我们回不去了吗?”江沥北扶着南纾的肩,目光灼灼的望着南纾,带着无数的悲痛。 南纾的肩膀,依旧如同很多很多年之前一样,消瘦的只剩骨头,曾经想要杯子都生活在一起,想要把她养胖,想要她的身体好好的,可是,他带她去抓补药,带她去看医生,大夫说,她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养不好的,除非看以后她生完孩子之后,能不能养好。 可是她生孩子的时候,江沥北不在,他不在! “江沥北,你想回哪儿?你想回哪儿?”南纾说着猛然的推开了江沥北,南纾看着他,想起了那个还没有再她的肚子中长大,还没有来得及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的孩子,心痛得就要死去一般,谁都无可奈何,谁都有被逼无奈,可是没有一个母亲愿意亲眼看着孩子死去,没有一个母亲可以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心痛! 江沥北被南纾猛然一推,退了好几步,“我这一刻才觉得你虚伪,江沥北,那一年你说我脏,说我破败,我这样残花败柳的女人,你又何必如此?我什么都无所求,就是要把valery带走,什么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南纾,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江沥北,就这样吧,就这样,你娶了别人,我也嫁了别人,以后都走回原来的路,唯一的就是valery,他是我生,我养,以后也还是跟着我,若是你不同意,那就去法院吧。”南纾说着拿起沙发上的包,就朝外面走去,她的步子坚定,噙在眼中的薄雾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江沥北一把拉住南纾的手臂,说道:“想和宋怀锦结婚,不可能!傅南纾,你说过,你不爱他的。” “江先生,我爱你呀,那个时候我爱你。”南纾是那么平静的说出我爱你,是啊,她说爱他,而他却一次一次的伤害了她,人都一样,怎么能一次一次的傻到被同一个人伤害多次呢? “南纾,我娶徐子熏只是权宜之计,我不爱她,真的。” “江沥北,以前你说一遍,我信,说第二遍,我还是信,第三遍,我也信了!可是后来呢,你不爱她,你明知道车祸的主谋是谁,你为什么还留着她,江沥北,你要弄死一个人,很简单,为什么还要留着呢?虽然我从不指望你帮我复仇,因为总有一天,别 人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的全部拿回来!”南纾说着甩着江沥北的手,可江沥北紧紧的握着,一直不放,挣扎着,南纾的包掉在了地上,包里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红色的本子掉落在江沥北的鞋子旁边,两人都惊愕的看着地上的东西,南纾看着结婚证掉了出来,紧紧的咬着牙,只见江沥北看着脚边的红色本子缓缓的蹲了下去,上面还写着结婚证三个字,那一刻,他似乎就这样的苍老,蹲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骨骼分明的手指,捡起了南纾的结婚证,指尖颤抖着翻开了来,南纾和宋怀锦的照片,就在那儿,钢印就印在了上面,日期,就是今天。 他抬头望着南纾,他的眼神中带着绝望,是绝望。 南纾不知道他的绝望从何而来,他娶了别人,她嫁了别人,互不相干,他有什么资格绝望? 南纾缓缓的蹲下,把东西都捡了起来,放进包中,随后就看着江沥北,一言不发的看着,江沥北的手在颤抖,似乎全身都很冷似的紧了紧衣服,面容铁青,目光中带着绝望,南纾的心中不知为何,就那么被针刺中一样,疼得想掉眼泪。 她没有勇气开口给江沥北要,也没有勇气一把夺过来,江沥北看着上面的两人,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这个男人,是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如今,却并肩站在一起,结为夫妻。 江沥北忍住心中的疼痛,轻轻的合上本子,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是那么的刺眼。 他抬眸望着南纾,南纾也就这样与他对望,眼中没有心疼,没有怨,也没有恨,“为什么?就这么几天你都等不了,是,我错了,错得那么离谱。” 南纾望着他,握着的手不知不觉就变紧了起来,尽量让话语平静的说道:“我还欠你一句,新婚快乐,江沥北,同窗一场,我不想我们走到法庭上面去,我也不想让valery受到伤害。” 江沥北紧紧的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朝南纾走了过来,“你是想我也送你一句新婚快乐吗?傅南纾!” “不必了。”南纾望着他阴冷的双眸,微微的朝后面退了一步,他就向前走一步,就这样,把南纾逼到了墙上,他双手杵着墙壁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南纾平静的面容下面,早已是惊涛骇浪一般翻滚难安。 就这样僵持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抬眸望着他,清澈的目光中哟这江沥北的倒影,曾经,他们的心中眼中都是彼此,为何如今,却变了? 江沥北的眼神通红害人,温热的气息扑在南纾的脸颊上面,她欲要张口说话,江沥北却猛然的低下头,覆在了她的唇上,南纾扭过头,密密匝匝的吻落在了她的脸上,脖子上,她推着他,拳头打在他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反应,南纾挣扎着,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扯到了肩下面,她忽然间就停止了挣扎,“江沥北,你要强~奸我吗?” 南纾的话落,江沥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似乎是瘫软了一般,他缓缓的放开了她,落寞的转过身子,南纾低头捡起红色的本子,她迅速的拉上衣服,跑了出去,当听到关门声砰的响起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瞬间瘫软,摔到了楼道上,江沥北,江沥北。似乎就是一个魔咒。 很多时候,南纾都不着地为何自己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明明那么恨,为什么心还会疼?以前明明那么爱,为什么最后还是会恨?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会在愉悦时莫名的感伤,在喧闹的街道中中无理由的失落,走过人生长长的一段路程,蓦然惊觉,多少悲喜其实都系住了前因,缘分是一把数据模糊的尺,任何时候测量都会有所偏差,南纾能够记得住昨天那端过往的深浅,却又无法丈量故事的长短,就如她和江沥北,当江沥北抱着valery站在门口,右手紧紧的牵着她,他说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她曾想,或许某一天,所有的过去都会在生活中释然,她能够慢慢练习着把过去放下,尽管是那么的难! 她从地上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敛了所有的情绪,走出酒店的大门,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了身后传来她的名字的呼喊声。 “南纾!” 她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南纾,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南纾终究是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小跑而来的言清,她穿着一件鲜艳的长裙,看上去格外的美丽,停在了她的面前,“为什么要和宋怀锦结婚?” 南纾望着她,反问道:“你为什么又和唐大少两死不相往来呢?”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知不知道,江沥北这七年等你等得所辛苦,为何还有这么残忍的对他,傅南纾,没有谁可以随便被伤害不留伤痕的!” 南纾看着她的眼神,她知道,言清肯定听到他们说话了,至于她在那儿,早已没有关系。 “言清,江沥北是你的亲人,你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心疼,所以你认为是我伤害了他吗?江沥北那么冷血,那么冷漠,谁能伤害得了,如果说这七年,他等着我,就是我伤害了他,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没有祈求他等,他愿意,或许说,不是他愿意,是因为他觉得良心过不 去,言清,七年,他过了七年,我也过了七年,并不是七年在我这里很快。”南纾没有望着言清,她的眼神涣散,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言清微微一滞,说道:“当年你那么一声不吭的离开,倾白慌慌张张找来的时候,说你刚做完手术就不见了,江沥北没日没夜的找你,整个南城都被他翻遍了,还没有找到你的身影,七年,他可以对身边的一切视若无睹,只为等着你一个人回来,找到你了,你忘记了一切,他费尽心机的把你带回南城,因为孩子,不得不和徐子熏结婚,南纾,或许你恨,你怨,都是理所当然,可是他能够怨谁呢?那是他的父母,你被我舅妈逼得离开,你觉得恨,你又可知道,江沥北一边应付着那边,一边让我帮帮筹备你们的婚礼,你们的戒指,你的婚纱,都是他熬夜没睡觉赶着去法国拿回来的,一切都妥当了,你却不在了,南纾,不在乎的人,你可以恨,可是他又该怎么办?杀了江启恒和温瑜吗?他不想把这一切告诉你,他也早就知道他的配型不成功,他不想你担心,不想你不开心,他那么在乎你,又怎么娶其他的女人?” 南纾听着言清的话语,反过身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难道没有新闻吗?江大少悔婚,徐子熏晕倒住院,江启恒病倒,江沥北坦白了一切!随后带着valery来了曼谷,南纾,为何?在这个时候,你却嫁给了别人?” 南纾的身子似乎受到惊吓一般,猛然的朝后面退去,“言清,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骗我,你以为随便说说我就信了吗?难道我自己不会看吗?我若是没有看到新闻,我不会嫁给宋怀锦,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七年,这七年我是怎么度过的,我不想再说,valery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我?言清,我和江沥北之间,我做了所有的努力,可是到最后,他一次一次的丢弃了我,是他的选择,不是我!” 言清以为,她说出这些,南纾会感动,会心软,会失控的跑回去,她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有想过南纾说她骗她! “骗你,你觉得我在骗你吗?所有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valery。”言清不知道到底是谁很美地方出了错,让南纾变成这样了。 “我自然会问。”南纾的嘴角微微扬起,江沥北会为了她悔婚?笑话。 只是一场笑话,她被当成笑话难道是第一次吗?不是! ******** valery和宋怀锦越到了一家咖啡厅见面,他其实想要见一下宋怀锦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他曾想,就算南纾离开江沥北,百分之好几十的会和沐云帆在一起,毕竟他也很喜欢沐云帆,可是他不曾想到,南纾会嫁给了一个他从未见过面的男子,其实也不算从未见过,至少是在泰国的财经杂志上经常见到他。 他坐在咖啡厅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端着杯子中的白水,他的心中其实有些紧张,因为他其实还没有想好怎么能够和这个男人谈好。 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吧,他面对江沥北的时候,就算是陌生和紧张,他也不会如同此刻一样,带着一丝的忐忑。 他端起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眼光平静的看着门口的位置,周边的服务员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牛仔衣,带着棒球帽,背着海贼王的小书包,带着圆圆的小墨镜,推门而入,酒厂熟客一样找到位置坐下,服务员走了过去,用英语问道:“请问您一个人吗?” 他摘下小眼镜,放在包里,抬起头望着服务员,一口流利的英语回道:“i‘ra?partner,?pleasegivemeacupof?whitewater,?thankyou。”他说的流利,服务员眼睛一亮,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要一杯白水,说的是中文,valery看着他说道:“白水里面麻烦您帮我放一片柠檬,谢谢。” 因为扮相可爱,说话又彬彬有礼,就像电视中的小王子一般,惹得众人围观,明明他是小孩,可是面对着众人的目光,他漫不经心的扫过,带着说不出来的镇定。 valery等待着宋怀锦的到来,他的眼睛一直都不曾离开过门口,许久之后,他终于看到推门而入的宋怀锦,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和江沥北,沐云帆,几乎是可以匹敌的男子,他进屋之后,四处张望,可能是想看看valery在哪儿,仅是片刻,便发现了valery看着他的眼神,他缓缓的转身,朝valery走来,嘴角带着笑意,可以说是善意的笑容,可是valery就高兴不起来。 “您好,宋先生,我是valery。” 宋怀锦看着他这样打招呼的方式,完全是把自己放在大人的位置上,valery看到了宋怀锦的微微蹙眉,说道:“宋先生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小孩子,若 是我是小孩子就不会约您见面了。” 宋怀锦缓缓的做了下来,看着他笑出了声,说道:“我还不知道阿南有你这样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想喝点什么?” “抱歉,我刚做手术不久,只能喝白水。”valery望着宋怀锦,话语平静的回道。 “嗯。”宋怀锦应了一声,问道:“你们来几天了?” “刚到,宋先生,我也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不希望南纾嫁给她不爱的人。”valery王者宋怀锦的目光,带着其他孩子没有的冷冽,让宋怀锦微微蹙眉,回道:“我爱她,总有一天她也会同我爱她一样的爱我,爱情并不是走到最后的唯一。” “我其实很想知道,宋先生和我母亲做了什么交易,亦或者是宋先生骗了她?” 宋怀锦望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眉眼间和江沥北的都格外的相像,他是南纾和江沥北的孩子,他难以喜欢得起来,可是因为南纾,他可以忍受他的存在,甚至是尝试着爱他,但是此刻听到他一语戳中他和南纾这场婚姻的裂缝,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交易呢?她被江家逼得无路可走,是因为你,她为了你的病,不得不妥协,她那么受伤,怎么就不会同意我的求婚呢?”宋怀锦望着valery问道。 “她不会,是直觉,她当时只是想要出来散散心。” “valery,那你说在泰国,熟悉的人只有我,为何她要来泰国呢?” “宋先生说错了,在我母亲的心中,你一定不是熟悉的人,她之所以来泰国,是因为想要故人游,就是想要缅怀过去的一切,这样想很简单。”valery安静的观察着宋怀锦的一举一动,就连低头蹙眉动作他都不错过,或许宋怀锦是一个很好的表演者,可是valery很会看一个人的眼睛,在宋怀锦的眼中,有得是薄凉和占有,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是valery看出来的。 而宋怀锦听到valery的话语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滞,刚出门不久,便接到瑞丽的电话,他说南纾出去了,说的是故人游,宋怀锦的心中微微不安,南纾留在泰国,或许还不止是因为他答应帮她夺回valery,还有其他的目的...... ps:抱歉,电脑坏了,导致更新晚了~~ 88.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4 那一天,valery和宋怀锦的谈话并不愉快,valery每一句都是笃定,笃定南纾不会爱上宋怀锦,宋怀锦心中的气也是难以下咽。 宋怀锦低估了这个孩子,他不但猜中南纾的心思,还一语戳中了他们的交易。 “宋先生,我猜,我母亲和你结婚的原因是因为我,真是很感谢你愿意这样的付出帮我母亲,只是,我想,这场交易不会需要了,还烦请宋先生高抬贵手,让母亲和我回家。”valery的话语说得诚恳,可是宋怀锦为什么会答应南纾那样的条件,还不是因为这样会有一丝希望留下南纾吗?怎么可能就这样答应valery牙。 “或许,你是真的想要和你的父亲生活在一起,但是当南纾和江沥北只能选择择一个的时候,我相信你会选择你的母亲。”宋怀锦看着valery说道。 “其实我更希望是他们一起生活在我身旁的。” “很抱歉,valery,你真的只有一个选择了,今天早上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和南纾刚刚领完证回来,我也知道她还没来得及来和你说。”宋怀锦的嘴角带着笑意,可是valery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毕竟是孩子,脸色都变了。 valery缓和了神色,说道:“宋先生觉得,这样就可以做到留住一个人吗?” “是否留得住,也要做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吗?”宋怀锦此刻是深深的刺激了valery,以至于他握着杯子的小手都是那么紧紧的,骨骼分明。 “还有valery,我和你母亲本来就是有婚约的,我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订婚了,如今,也只是在做多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今天领证,后天我们的=举行婚礼,在宋氏酒店。酢” valery在那一刻心中很难受,南纾嫁给了这个人,若是这个人是南纾心爱的人,或者是爱南纾的人,他都可以接受,可是短短的谈话间,他就对宋怀锦很是反感了,和沐云帆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是,如果江沥北和南纾只能选择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南纾,这个一定是不会变的,南纾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怎么能够不心疼,他的母亲,心中太苦。 那一天,说到一半,话不投机,valery背着书包出门打了的士离开了,宋怀锦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心中又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孩子很不一样,他很聪明,所以,他害怕这个孩子和南纾再联系的时候,透出了什么,就两天,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valery走出咖啡厅,抬头望着阳光,阳光温热,空气甚好,他真的被宋怀锦气坏了,这么快的速度领了结婚证,宋怀锦不安好心,他应该怎样才能帮到江沥北和南纾,这让valery很是苦恼。 南纾想要等着valery回来,至少要见一面,她来不就是为了见valery的么,言清的话语,在她的脑中萦绕,阳光下,她安静的站着,言清站在门里面,邵凯站在她的身旁,不知道说着什么,两人似乎有点争执。 南纾没有管,此刻她的事情都是一团糟,又怎么管得了他们的事情,难道她上学的时候管得还不多吗?到最后赔进去了一个自己,万劫不复! 她站在在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中年女子牵着一个小孩慢慢的在人群中蠕动,衣衫褴褛,那个孩子看着街头的棉花糖久久不愿离去,那女子看到了,矛盾了许久,终究还是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拿出了钱,给孩子买了一个。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却踌躇的拿着不吃,南纾静静的看着,直到那孩子踌躇了许久之后,又将东西还给老板。要把钱要回来。她的心里一阵酸楚,正要走过去,只见那女子匆匆忙忙的拉着孩子走了。 她的眼睛涩涩的。很多东西都在脑海中浮现,也是早已逝去却无法忘却。 茫茫人海中多少人擦肩而过,她静静的驻足,她早已经是子然一身。阳光很暖,却暖不了心。 不知是阳光刺眼,还是风尘迷眼了,她一阵酸涩。 贫穷或者富有,都有亲人相依陪伴,总有一天,难过的日子总会过去,可是人没有了,还会有什么呢? 言清还站在那儿,邵凯望着南纾还站在阳光下的背影,想起了多年前的很多事情,言清的一句两句话怎么说得清楚,他们当事人解释不清,旁人能做的就只是劝。 在言清的印象中,南纾孤寂冷清,熟了之后会稍微好一些,毕竟能够看到她淡淡笑容的人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江暮年和江沥北的第一次变化,就是因为江沥北抱着她出去了,后来两人还一起消失了整整一天半,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在言清的眼中,他们两个总有一天会因为南纾吵架。 那天,在大宅的下面,本来是司机开车去学校接他们的,结果暮年说有事情,一会儿自己回来,言清就和江沥北一起先回去了,回到家中,两人刚准备洗手吃饭的时候,看到江暮年进来了,走过江沥北的身旁,江沥北还开口说话。 暮年,饭好了,准备吃饭了。” 江暮年没有驻足,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径自的朝楼上走去了,当时江沥北没有怎么在意,以外是他没有听到,但是到后来在饭桌上,江暮年坐在奖励吧的对面,目光阴冷,江沥北蹙了蹙眉,才真正的感觉江暮年的敌意。 江沥北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他没有说话,时候也没有去问,吃完饭后,江暮年在楼下看电视,言清跑了下去,坐在他的身旁,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和大哥不说话?” “你不是不知道?” 言清瞪着眼睛,望着江暮年说道:“知道什么,你们吵架啦?” “那天,他抱着南纾就走了,回来一句话都没有,第二天他们还都不在,你让我怎么想?”江暮年些微稚嫩的面容上带着孩子气,言清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吧,这个事情怪我,哥哥和南纾什么事情都没有,因为我看到南纾难受,所以想要哥哥帮忙,因为你坐的位置离得太远了,第二天沥北就去韩城了,西衍找他有事情,还是我送他去的车站,真的,没骗你!”言清有些像是哄着孩子一样的哄着江暮年,江沥北极站在远处,微微蹙眉,那个时候,江暮年是那么的喜欢南纾,喜欢到就连平日里关系很好的哥哥离得近一些都会吃醋。 从那以后,江沥北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几乎是和南纾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交集,并不能就这样的就忘记了,有些人,或许就是忘不掉的,就像种在心底的那一株血莎,越长越旺。 和江暮年很好的南纾,言清也见到过她的笑容,每天放学,南纾总是一个人,她不说她回哪儿,她也不会说和谁一起,每一次江暮年都会在一旁站着等她,远远的喊道:“南纾,好了吗?” “嗯。马上就好了。”她就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微声回道,带她收拾好东西,朝江暮年走去的时候,她的嘴角会隐隐的藏着一抹笑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言清见到江沥北一次一次的忍让和退步,开始觉得心疼,从江暮年回到江家开始,全家人都围着他转,就连江沥北也说,要不是当年不小心,江暮年就不可能吃那么多苦,可是若不是那样,他就不可能认识南纾在先,也不会让江沥北这么小心翼翼的把所有心思埋藏。 言清看着南纾的背影失神,邵凯晃了晃手掌,喊道:“回神啦。” 邵凯看着猛然回神的言清,清洌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心痛,到底是为自己还是江沥北与南纾,邵凯不知,但是那一刻,他的心也微微一滞。 南纾等了许久都不曾等到valery回来,就打了valery的电话,valery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落,“valery,你去哪儿了?” “我就是出来散散步,妈咪,你在那儿?” “我在酒店门口等你呢。”南纾轻声说道。 “妈咪,你等我,我很快就到。”valery说完就挂了电话,应该是匆忙的赶着回来了,南纾心想。 过了半个多小时,天空开始变得被乌云掩盖,没过多久,就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南纾的心情忽然间便得有些烦躁不安,她就是这样,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记忆侵蚀着。 那一天倾盆的暴雨,电闪雷鸣的午夜,无言的诉说着悲凉,那一晚,她给江沥北打了无数个电话,一遍又一遍,她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一遍一遍之后的无人接听,电话在拨出去的时候,那边有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本最喜欢下雨天,四月的纷飞细雨,她总是牵着他的手漫步在雨中,手凉了,可以牵着他,冷了,可以抱着他,累了,可以趴在他的背上,醒来定是在家里。可在那一天之后,只要是下雨天,无论小雨还是大雨,她都是处于暴躁和厌烦当中。 南纾撑着伞,因为下雨,valery回来的时候,南纾就把他带回了隔壁的酒店住下,valery给江沥北打了一个电话,说的话很小心,这让南纾微微心疼。 valery的头发淋湿了一点点,回到屋内,南纾轻轻的给他擦拭着,两人收拾好雨后的狼狈之后,安静的躺在床上,日隔许久,在见到valery,感觉都已经变了很多,心思微沉。 “valery,对不起。”这是南纾开口说的最正式的话语,valery回眸望着南纾,说道:“妈咪,你真笨。”他说着这句话,人却扑倒了南纾的怀中,是啊,很笨。 “我每一次都答应你,每一次都说好等你出来,你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我,可是妈咪食言了,所以对不起,妈咪妥协了,放弃了和你在一起,妈咪向你道歉。”南纾的话语温柔,带着淡淡的愁绪。 “其实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好好的,以后就希望你和沥北爸爸都好好的,就好了。”南纾听着valery的话语,抿了抿唇,眸光微微的闪躲,带着失落,许久之后,她缓缓地坐直了起来,很平静的看着valery说道 :“妈咪想要带你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墨尔本,亦或者去哪儿都行,只要你喜欢的地方,安一个家。” “妈咪,你还爱爸爸吗?” 南纾看着他的眼神,隐隐的透着期盼,他希望她和江沥北在一起吗?所以他会期待从南纾的口中听到南纾还爱着江沥北的话语,这样的话一切都还有一丝希望。 爱,南纾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总是千回百转。 郁清欢当年是那么的勇敢,不顾一切,不顾家族的反对,很多次的跟着南褚私奔,她不爱南褚吗? 很爱,很爱。 可是到最后呢,到最后南褚双腿瘫痪,郁清欢开始也不离不弃,是那个时候南褚还有钱,到后来所有的家产都被查封,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当年的那些爱情,就在贫困交苦,茶米油盐中变得一文不值,变成了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南纾曾经是把他们的爱情当成这一生的供养,她以后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她可以想想郁清欢和南褚,这样就可以有信心走下去。 郁清欢和南褚在半夜争吵不听,吵醒了她,她听着那些话语,她从未想过在她心中完美无缺,温柔如水的母亲,也会成为那个样子,丑陋的模样。 后来,她相信江沥北,换来的却是江沥北冷漠无情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南纾曾经会看情感纠纷的节目,节目有一对男女,南纾的印象深刻,那个男孩每一次打了那个女孩,囚禁她,但是他们分分合合还是一起走了六年,六年后,这个女孩想要离开,却离不开了,男孩用自杀威胁她,她每一次的心软,到最后给她的都是伤痛。里面的导师说得很气愤,他说,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明知道每一次你留下他都会伤害到你,为何你还要留下? 那个女孩说,我走了,他要自杀,他以前吃过安眠药,最后被抢救过来了。女孩的话语让那个导师很痛心,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骂那个男孩无耻,他总是能够抓住女孩子心软的心理,一次一次的肆无忌惮。骂过之后又说这个女孩,他问她。你还愿意让他无数次的伤害你吗?女孩摇了摇头,但是南纾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担心,是啊,她还担心那个人会不会死了。 最后那个导师说了很多话,说得那个女孩捂着脸站在台上失声痛哭,南纾其实知道,是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出,所以悲痛。 其中有一句话南纾记到如今都记得,如果你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那么谁也伤害不了你。 她信了江沥北很多次,可以到最后给她的就是千疮百孔的伤痕,她累了,不想再这么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了,想起傅云琛说的话,江家和傅家这么多年的争斗,都是因为江暮年的死,就算她还爱,爱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南纾看着valery的眼神,说道:“我和他走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光,年少时光,疼过笑过,valery,爱也代表不了什么,代表不了我们可以忘记过去,代表不了我们能够放下心结。也代表不了我们能够走下去!” valery小小的手指微微一颤,点了点头,回道:“妈咪,你和宋怀锦离婚,我们离开这里。” 南纾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上午的电话是宋怀锦接的,所以他们约好了见面,然后让她来见江沥北。 valery看着南纾的神情,微微的低下了头,许久才说道:“妈咪,对不起,我去见了宋怀锦,他说你们结婚了,妈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呢?” “我当然是和妈咪在一起,只是.....” “只是什么?”南纾问道。 “只是妈咪真的不原谅爸爸吗?”valery目光中的那一丝期盼,璀璨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薄雾,他是和江沥北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有了感情,不舍。南纾的心就像是针刺到一般,她欠了valery那么多,父亲的这个角色,又怎么是她能够弥补的呢? “你觉得妈咪应该原谅他吗?” “妈咪,你离开之后,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当时站在病房的窗户口看着外面,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你和他都喜欢站在窗户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远方,似乎是沉浸在很久远很久远的回忆当中一般。后来,我知道了,当你最爱的人都不在身旁的时候,你就要找一个窗口看着来路,就像是希望一样,总感觉他会回来。妈咪,以前你每一次做梦都在梦中哭醒,我当时是那样的讨厌他,虽然那个时候爸爸在我的心中只能是一个指代字眼。但是,当年你若是不爱他,又怎么会一个人怀着我还去那么远的地方呢?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妈咪该不该原谅他,只是,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再决定原不原谅他好吗?” 面对valery的请求,南纾心中一阵酸楚,valery虽然很懂事,也像一个小大人,可是他还是有着孩子的心性。 南纾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可能真的走不下去了。” valery在那一刻,紧紧的抓着毛巾,垂眸抿着嘴唇,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南纾说道:“妈咪,我不想你后悔,所以我想要给你看个东西。”valery说着打开了电视,从书包中拿出了手机,他缓缓的打开了视频,江沥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valery把手机递给了南纾,说道:“他的声明,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他说着把手机放在南纾的手中,缓缓的关上门走了出去,或许,南纾真的需要一个人独自看完。 视频是valery事后给言清要到的,里面的江沥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修长的身材,冷俊清逸的面容,他的眼神阴冷,站在那儿。 他说,他深爱着一个女子,从十七岁的青葱岁月到如今的立身之年。 他说,他可以看着她幸福而放手,却无法做到让她一个人无所皈依。 他说,七年前的一场误会,让她远走他乡,整整七年都不回来,他欠她的岂止是一个曾经,一个七年,他欠她一句道歉,一句对不起,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不相信她,只是有些时候,种种无奈,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说他从没有想过会被逼迫站在这个婚礼现场,会被自己的亲人逼到无路可走。 他说,她叫南纾,相识的第一天,一不小心,撞掉了她所有的书本,捡到了她遗落的照片,或许这就是缘分。 “.........”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说,针没有刺到你的身上,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也没有资格说感同身受。原来他也懂得她的痛。 他说,他和孩子在南城等她回家! 南纾看着江沥北一张一合的薄唇,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泪水无声的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爱恨,淡漠了悲喜...... 89.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5 总有回不去的故园,总有等不到的春天。 有些人,你想要抓住,想要留在身边的时候,用尽全力也抓不到衣角,就算抓住了衣角,最后撕破衣襟他都会走。 南纾曾经想遇一人,择一城,就这样终老,那个人可以平凡,可以没有名利心,但是一定要爱她。 江沥北的话语还在继续,他说了那么多,话语中都是绝望,都是心痛,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都会在离开后,在伤害过后,再去不顾一切的找回来,不顾一切的去修补曾经的关系,就算是修补,还是会有痕迹,每每触碰,都会是刺心的疼。 南纾看着手机上的泪水,模糊了江沥北的脸庞,听着江沥北的话语,想起了言清说的,她可以恨,可以怨,那么江沥北呢?那是他的父母,他又能如何?就这样带着valery来到了曼谷,不管不顾江启恒的死活,他的心,又该有多疼? 有些人之所以能给你窒息的痛,是因为他曾经给了所有人都给不了你的暖,江沥北就是酢。 她看着,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想起了刚才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江沥北看到她和宋怀锦的结婚证的瞬间,他紧握的十指,微微颤抖的双手,他绝望的眼神,一遍一遍的回放。 言清的话一边一边的在耳边响起,当年他曾疯了一般的找过她,这七年,他可以对周边的一切都视若无睹,为他守身如玉,只为等着她回来。 言清说他爱她,怎么会娶其他的女人? 她该怎么办? 千变万化的是人生,纹丝不动的是命运,她清晨都还带着烈焰的仇恨,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想要归来,紧紧隔着短短的时辰,给她的便是天地颠倒的变换,便是噬心之痛。 想起昨日的种种,她终究是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人们常说,若时光可以倒流,我们怎么怎么样?可若时光真的可以倒流,我们还会犯相同的错,会走同样的路,会爱相同的人,留下同样的遗憾。 此时此刻,她难道就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回去吗?江沥北也可以当作没有看到她手中那红似鲜血的结婚证吗? 不会...... 屋外的雨声很大,valery站在门口,隐隐的听到南纾的哭泣声,他给江沥北发了信息,他说,“爸爸,妈妈哭了。” 江沥北此时正和言清争吵完,他站在阳台上,背对着屋内,言清坐在沙发上,眼圈发红,看着江沥北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的信息显示:“爸爸,妈妈哭了。” 言清不知为何,忽然间噙在眼角的泪水就滚落了下来,在这场挣扎的爱很重,最让人心疼的还是这个孩子,言清能够想象此时此刻,南纾在哭,他站在屋外给江沥北发这条信息的心情。 她第一次和江沥北吵架,几乎是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就在刚才,因为她去找南纾,江沥北责怪了她,因为这样的情景下,两人都带有情绪,所以一时言语过激。 她回头看来江沥北一眼,微微咬牙,还是拿着他的手机走了出去,“valery给你发信息来了,他从我这儿拿到了你发声明的视频,估计他给南纾看了。” “看了又如何?” “江沥北,傅南纾不喜欢宋怀锦,难道你不知道吗?”言清望着江沥北,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一切,不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个轨道上了吗?这才是最初的路,就是那个起点。”江沥北话语淡漠,言清难以窥探他的心中所想。 雨还在下,言清和江沥北并肩站着,说道:“还记得当年站我们去玩的时候经过的独木桥吗?” 江沥北没有说话,却缓缓的浮现了当年的场景,她站在江暮年的身侧,几个人在一起相处,她几乎和他不说话,可是每每不小心的眼神碰撞,大姐都会不约而同的微微转开,不去看对方。 可是那天分分开行动走独木桥的时候,她站在那儿,久久都不敢上去,江暮年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他站在他们的身后,微微的看到了她的手紧了紧,脸色都白了。 那天江沥北说换个路线吧,从这儿过去不方便,独木桥没有过,还饶了一大段的山路。 那天南纾和言清说了什么,她不清楚。 只听言清说道:“那天,她和我说,人在爱的时候,依旧是孤独的,唯独不同的是,没有惧怕。当时她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背影,我似乎就明白了什么。这也是后来你们一起再去那儿的时候,你在那边,她能够强壮镇定的走过长长的独木桥。” 江沥北微微一滞,他和南纾开始,远在这件事情的后面很久,言清再告诉他,南纾爱得人是他。 一阵雨,没有多久就停了,不过还有三三两两的雨滴,南纾擦干了眼泪,补了补妆,起身打开门,看到valery就在屋外。 看到南纾走出来,valery看着南纾微红的眼睛,他的不安在心中一点一滴的扩散,他看着南纾安静的模样,便不知道南纾 会不会就这样回去,或许是不会回去的。valery知道。 “雨停了,一会儿我们出去用餐,然后去逛夜市,看电影,好不好?”南湖看着valery问道。 “好。” 泰国曼谷,伴随着夜幕降临,夜市里人山人海,从这里望过去,广场上的人们载歌载舞,无言的诉说着开心和幸福,江沥北坐在房间的阳台上,双眸如同黑夜一般静谧而神秘,神秘优雅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冷傲无情,英俊的脸部线条僵硬。 valery的手机开了定位,绑定的是他的,valery在微博上晒出了照片,是母子两人用餐时的照片,美食,还有南纾和他,他说,很开心,就是还差一个人。 南纾是很少上微博的,自然不知道valery发了,还被江沥北看到了。她带着valery用餐之后,两人一起去逛夜市,今日的她,外套挂在手臂上,穿着白色亚麻刺绣上衣,小腿裤,黑白色相衬,在这灯红柳绿的夜晚,越发显得容颜绝代。路人纷纷投向的目光,曼谷的街道,她走过一遍又一遍,是那么的熟悉。 江沥北通过valery的手机追寻着她,踌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起身拿着外套,迅速的从酒店里走出来,去到夜市。 寻寻觅觅,或许终究是能够遇见。当南纾拉着valery在街头转角之处看到站在前方面对这自己的男子时,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忘记了动弹。 江沥北站在那儿,周围摊贩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唯有南纾平静的站着,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 江沥北自有成为焦点的本钱,无关乎他的身份和地位。 英俊不凡,气宇轩昂,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自信沉着,但是眼眸深处却多了几分凌厉的气势。 她看着他,她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又该说什么话?平常打招呼?还是漠然走开?她不知道。 他站在她的面前,他说:“总算找到你。” 那么平凡的一句话,轰炸着她的大脑和四肢百骸。南纾心中苦涩,扬起了淡然的笑意:“我一直都在。”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就是只是我早已不是我,她的话语冷清,没有一丝丝温度,或是爱,或是恨,江沥北从她的眼中看不出来一点一滴。 这一天的大起大落,够回味半生,这一天的所有变故,让她们都夜不能寐。南纾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响,南纾拿出手机直接关机。 “我可我还认识。”江沥北说着朝着valery伸出了手,valery看了看南纾,南纾没有反对,他轻轻一笑,牵住了江沥北的手。 俊男靓女,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让路人羡煞不已,但是渐渐的,便有人认出了江沥北,虽然没有见过南纾,可是那么轰动的声明,很多人都知道了,再看南纾,虽然没有穿着刺绣的长群,可是她的上衣上面,确实带着刺绣,可以确定南纾就是江沥北声明中的女子。 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沥北看着南纾的眼神,带着宠溺和心疼,南纾在外面,不会带着负面的情绪面对别人,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别人都以为南纾这样淡淡恬静的笑容很美,才能够南纾的身上,能够看到一个女人的温和和静美,江沥北知道,这样的笑意只是南纾的保护色而已。 他曾因为听到她的一句我没有家,便每隔两三天就去一趟超市,购买好了零食和食材,存在江苑,以备不时之需可以带她回去,虽然这样的举动很幼稚,就算南纾不想回家,也不一定就会找他不是吗? 但是那个时候,他就想要给她一个家,但是每日看着她和江暮年走得那么近,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她似乎是开心的,快乐的,可是他依旧能够坐在桌上看着她望着窗外发呆,她的心中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也不曾有勇气挑破那层关系去问她开不开心。 一家三口在在茫茫人海中,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江沥北轻轻的用手腕护着她和valery,valery很开心,指着一旁捏糖人的摊子说道:“妈咪,那个挺有意思的,我们去看看。” 江沥北看了看南纾,三人一同朝那边走去。摊贩见到眼前的绝色男女,微微一愣,valery俏皮的喊道:“老板,回神啦。” 老板有些微微愣神,说道:“三位是要糖人吗?” 江沥北回道:“要两个。” “三个。”南纾接着说道,江沥北微微抬眸望着她,她的眼神平静,很平静。 “您看看想要什么样子的?” 是valery挑的,都是小动物的模样,老板递了过来,南纾伸手接过,第一个给valery,朝江沥北也递过去一个,江沥北微微一笑,接过。 夜色阑珊,灯火闪烁,他们都是尘世中的归人,江沥北和南纾中这样的相处,最开心的莫过于valery。 可是南纾和江沥北的心中都已经是历尽千帆。这一天,有时候是别人一生都不会经历的事情,南纾面对着这个越来越紧的结,心生悲伤,其实一切都有因果。 三人吃着糖人,valery要拍照,江沥北一路都给valery和南纾拍,到后来夜色有些晚了,南纾从江沥北的手中要过相机,江沥北说:“我给你们照。”南纾没有说话,从他的手中把相机拿了过来,说道:“你和valery一起。” 不知为何,江沥北从没有想过南纾今晚会这么平静的和他说话,这样的平静算不算是暴风雨的前奏?江沥北不知道。 许久,有一个帅气的男子经过南纾的身旁,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手中捧着鲜红的玫瑰花,递到了南纾的面前,南纾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有回眸看了看valery和江沥北,微微一笑,说道:“那儿的两个人,是我的孩子和爱人。” 年轻男子看着江沥北和valery,彬彬有礼的和南纾道歉,南纾的话语虽然不是很大声,可是江沥北和valery都已经听得真真切切,江沥北牵着valery的手微微一紧。 南纾本来是要请一个路人给他们拍一张三人的合照的,谁知本来要请的那个年轻男子,竟然向她告白,让她有些尴尬,又找了一个路过的中年女子帮忙拍了张三人的合照,她的笑容很灿烂,是她所有的照片中笑得最开心的照片。 valery走得累了,趴在江沥北的背上,他其实有点小偷懒,被南纾带到之后,嘴角掩着笑意,把头扭到了另一边,看着valery开心,南纾也不知不觉的就开心了,一切都等过了今晚再说,就今晚,应该不属于贪婪才对。 “这条街上有很好吃的泰国小吃,valery要不要吃?”南纾轻声问道。 valery点了点头,南纾便带着他们朝记忆中的巷子走去,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不过原来的那些老店铺翻了新名字,几个人过了点东西出来,夜已深了,valery站在南纾的面前,拉住南纾的手,说道:“妈咪,你不是说在曼谷有一家捏泥人的陶瓷店吗,要不要带我们去,好不好?” 南纾看着他,微微蹙眉,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关门了。” valery有些微的失落,江沥北说道:“去看看吧,关门了就明天再过来。”三人没有在走路,拦了一辆的士,迅速的朝那家店铺赶去,赶到的时候人家店铺正准备大洋,南纾放开valery的手,快速的就走了过去,不知道和那位老年人说着什么,那人进屋去,许久之后走了出来递给南纾一样东西,南纾失神的看来片刻,放在了包内。 南纾朝他们招了招手,说道:“进来吧。” 老板走了,江沥北和valery都看着南纾问道:“没有师傅,谁教我们捏陶?” “这不是还有我吗?”南纾轻笑着和说道。 “爸爸,你以前见过妈咪会捏陶瓷吗?”valery养着头,话语声带着轻快的语调。 江沥北浅笑,“不曾见过。” 南纾望着江沥北,说道:“那是没有工具,过来洗手,拿东西开始了。” 她说着卷起了袖子,开始弄泥土,指挥着江沥北和valery干活,不一会儿,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忘却了,只见中间的轴不停的转动,江沥北和valery的两双泥手,刷刷的转着,南纾看着泥土四溅,也是醉了。 valery越来越有兴致,说道:“妈咪,以后我们弄一个回家,我以后专门做这个。” “可以。” “我不想给你洗衣服。” 同时出口的两句话,前一句是江沥北答应的,后一句是南纾说的,valery听到的时候笑道:“以前的衣服也是洗衣机洗的。” 南纾一听,厉声道:“你个臭小子,洗衣机不是我买的吗?” 话语一出,valery笑道:“妈咪,我错了,洗衣机是你买的,相当于衣服也是你洗的。” 南纾听到他的打趣,把手中的泥土扔了过去,顿时出现了泥土大战,江沥北也备受牵连。 他轻轻的捏着泥人,看着远处奔跑的女子,长长的发丝在身后飞扬,消瘦的身子还是一如既往。 最初,他还不知道她是郁清欢的女儿,听说过南城的很多人提起过郁清欢,说是傅家的夫人,是一个温婉高贵的女子,看着一颦一笑都是倾城倾国,重点的是在南城,很多豪门的夫人小姐,和郁清欢的关系都还不错,便耳目有染的听到江婳他们提到。 那一天下课,所有的人都在走廊上休息,傅云琛忽然间冲进教室,站在南纾的面前说道:“你这么多天不回家?是以后都不回去了吗?” 南纾当时没有抬头,许久之后便听到傅云琛生气的声音响起:“傅南纾,我问你话呢?” 她慵懒的从桌椅上做了起来,眉目冷清的说道:“和傅大少有关系吗?” “爸爸让我问你怎么不回家,怎么没关系?”傅 云琛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班里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傅云琛说的是爸爸让我问你怎么不回家? 难道傅云琛和南纾和有关系吗?一个爸爸?傅家的私生女?还是傅云琛的未婚妻?各种猜想络绎不绝的涌出来,傅安安一句话就平息了所有的想想。 “又不是亲妹妹,傅云琛,你紧张什么?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傅安安抱着书本,趾高气扬的走进教室,带来的也是劲爆的消息,她是郁清欢的女儿,郁清欢曾经嫁过人。 开始她是一个人,后来依旧是一个人,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但是很多东西还是在无形中被改变了,有些人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她,有些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会说冷言冷语。 但也有些人,还是依旧和她在一起,就是暮年。 七年前,他喝醉的那一晚,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房间内只有徐子熏在,江沥北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一天晚上陪着他上楼来的是南纾,当时他们正在吵架当中,吵到了要分手,原因很简单,郁清欢让她去陪宋怀锦吃饭,她去了,年少轻狂,他不懂得克制,言语冲动伤害了她,想到后来她解释过,其实他应该明白的,只是后知后觉得太晚, 她一直都很倔强,又很缺乏安全感,这要是一个眼神,她或许都会思考许多,何况是那么多话说出口,她就会远离,越来越远,这样的南纾,就算他喝死了应该也不会管得吧,何况是喝醉了。 加上母亲和郁清欢向来不和,外带着她也更加不喜,没有缘由。 他们吵过很多次架,每一次都是由于他等不到她回来而低头认错,然后又在一起,每一次他都在心底暗暗发誓,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你! 那个时候都年少轻狂,宋怀锦的三天两头献殷勤,她总是那么漫不经心的模样,从不外露的情绪,让他难以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世事难料,没有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让他措手不及,也让他悔恨至今。 90.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6 等待,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因为没有答案,没有结果,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来,在这七年之内,多少个日日夜夜,无数冰冷而孤寂的日子,只有等过的人才明白。 曾经言清看着江沥北日渐紧锁的眉,越来越深的眼眸,曾问过江沥北:“若是她一直不来,你是不是一直要等?” 他说是,那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思考,言清目光怔怔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江沥北说:“也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哽咽,言清收回看他的目光,起身离去,就在转身的瞬间,她哭了。 她哭,因为江沥北的那一句我怕了,从江沥北的口中说出,带着多少疼痛和不忍,从唐御尘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带着无数的利刃插进心里,鲜血淋漓,却视若无睹。 手中的泥轴在飞快的转动,泥土和肌肤的摩擦,江沥北的眼神渐渐起了氤氲,看到南纾和valery打闹的身影,若没有那些年的误会和阻隔,他们现在会不会更加的幸福?她会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他每天睁开眼就能够看到她,他能够每天晚上吻着她的额头说晚安,我最爱的人。 他可以带着她去他们曾经说过想去但是没有来得及去的地方,去见那颗曾经一起种下的姻缘树。 他能够听见她呓语的念着他的名字,沥北,沥北...... 阴雨天气,便泡一壶茶临床听雨,看她躺在长椅上看书,听她念着那些散文,听她说,江沥北,我想要一直靠着你的肩膀。 天放晴了,两人不顾一切形象的一起冲向楼顶,只想看看有没有出现彩虹,虽没有看到彩虹,却能够看到她仰着头,闭着眼,张开双臂呼吸新鲜空气的模样,白色长裙在风中飘,她微微回头,说,帅哥,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她曾经这么说的时候,江沥北笑而不语,心却在所有的甜蜜中沉沦,他那个时候曾幻想,他们永远的在一起,就这样过到地老天荒。 可是,那一天带着满心的懊恼,带着阴霾的心情走出来,回到学校,打开电脑,所有的计算机上面都是那些污秽不堪的照片,学校炸开了锅,那个与之有关的教授,一下子成为了过街老鼠。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不知是谁,还印成了彩色的照片,学校的路上,教室里,宿舍,无处不在。 当时上着计算机课,所有的人都开着电脑,她也是,江沥北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她是怎样的心境,上课的老师喊着关掉!关掉!可是当时就像是中病毒了一般,鼠标更本不管用,“全部的人都会自己的教室,全部回去。”那一堂课,就是这样的散场,但是当时老师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电脑上的照片,一张接一张,千变万化的姿势,看得那些女生脸红耳赤,有些男生开始尖叫,阶梯教室里面一团乱,只有她就那么坐着,没有愤怒,没有说话,没有争执,所有的人望着她,有得女生还是谩骂,许久之后,听到老师的话语,她便缓缓的站了起来,穿过所有人,朝教室外面走去,她看着他,他也看向她,他能够想象自己当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酢? 她看到他的神情之后,本是毫无松动的表情,微微一变,带着数不尽的委屈和落寞。傅安安闯进教室门,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南纾的脸上,“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被老男人操是不是很爽?你拍什么片子,拿出来这样恶心人?”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承受着那一巴掌,然后独自离去。 教授被停课检查,很多事情不断的袭来,她消瘦孤寂的身子,在雾雨朦胧中离去,江沥北知道,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薄凉。 有些人说照片是合成的,也有些人说照片是真的,因为后面还有黄昏的时候南纾从教授家走出来的照片。 他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去他家做什么?” “江大少不是已经见到证据了吗?还要问我去做什么?”南纾的话语就像一根针此在他的心尖上,看着她死灰一般的神情,更加的心痛。 “傅南纾,我们是不是就这样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自嘲道:“我们怎么样?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怎么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所有别人看你的目光都恶心到了你,没关系,别人不敢问你,傅南纾的床上功夫怎么样的。” 他看着她,心痛到了极点,可是,他越是和她靠的近,江家的人肯定会找上来,他不想她到最后还依旧要承受着与他有关的人的攻击。 似乎也是那一天之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面,都会有人远远的离开她,或许是迎着她的身子撞了上去,然后还骂道,不要脸! 他站在路那 端,看着撞着她走过来的那两个女生,他是第一次打人,还打得是女生,他要忙着找到原图,那张照片的原图,所以那两个女孩被他送给了西衍,西衍有的是办法折磨人,听说是先被送去了坐台,后来被折磨够了,西衍把他们扔进了精神病院,从那以后,这两个人彻底的消失了,后来听说,已经死了。 教授解雇,因为作风问题,他和南纾,前段时间刚因为宋怀锦的事情闹矛盾,随后出了这样的事情,宋怀锦每一天都来接南纾,然后要带着她去泰国,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始怀疑一切有问题。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想了很多办法终于找到那张图片的原图,找了摄影师做了对比和报告,澄清了这一切都是别人的诬陷,但是那个人却一直都不能给说出来,他是真的真的不想伤了她的心,她若是知道真相该有多绝望,那样的绝望大概会把她强装出来的坚强击得粉末都不剩。 她的心中对他应该是最绝望的吧。 “爸爸,妈咪欺负我。”valery的一声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看着满脸都是南纾弄的泥,笑道:“谁让你是男子汉,她是我们家的唯一女人。” valery听着江沥北的声音说道:“你重色轻友。” 江沥北抿着唇,浅浅的笑着,隔着点点的距离,南纾望着他,也微微一笑,江沥北一时不知道那样的笑容中带着什么样的意思,释然,释然过后呢?是不是就两不相见,各走各的路? 玩累了,南纾过来嚯泥,然后开始捏,捏了三个,就是他们一家口,valery在中间,江沥北和南纾分别在他的两侧,江沥北和valery都静静的看着南纾娴熟的模样,再想起刚才进来老板给南纾东西,心想,她会不会和这家老板是旧识? 捏完之后,开始烘烤,三人就那么静静的围着炉子,江沥北看着低垂着眼眸的南纾,她的目光看着火炉,纹丝不动的看着。 valery玩累了,靠在江沥北的身上就睡着了,沉寂的气氛中就只剩下南纾和江沥北的呼吸声。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 “困吗?” 南纾没有看他,回道:“还好。” “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我看着,好了我喊你。”江沥北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说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就这样的沉默再沉默,或许都不知道该向对方说什么。 南纾动了动身子,抬眸望着江沥北说道:“回南城后给valery找一个合适的学校吧,他虽然懂很多东西,但是在什么年龄阶段该做什么事情,在那个环境里面,他或许也能够收获更多的东西。” “嗯,我已经找了,回去就可以去,是私人办的学校,就是我们以前说过的那个。”江沥北说。 南纾微微一怔,是啊,他们大学了,在江苑的时候江沥北说以后孩子都是天才,不用上学,南纾说,还是去学校比较好,还会学习到其他的东西,两人从这儿开始讨论,便讨论到了哪一家学校,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他们都在讨论。 到此刻,他们真的有了孩子,南纾才是感觉心中各种五味杂陈都有。 “嗯,那就好。” 南纾话落,江沥北的心中很忐忑,她似乎是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去,似乎又是交代着他什么事情,让他的心中出现了恐慌。 通红的火炉,南纾的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声音低沉的说道:“沥北,为何我们会成这个样子呢?” 江沥北看着她蜷缩在一起的身子,眼睛酸涩,抿了抿唇,“我们才30岁,等我们70岁,80岁,我们都还能够这样坐在彼此的身旁,所以,未来,还很长很长。” “我们早已回不去了,很多年前不知道珍惜,总是真吵,是那个时候我们不懂,不懂长大之后远远不是一句我爱你就能够在一起。”南纾的话语轻柔漫不经心的荡漾在江沥北的心中,一阵一阵的抽搐。 “我们都要走向未来,回不去的,我们就不回,向前看就可以,一定可以。”江沥北的声音中带着点点的哽咽,从纽约归来到南城,他一边希望南纾记得他,一边希望南纾忘记曾经的往事,他是那么的偏执和不切实际。 “那些温暖,以及纯真,在岁月的侵蚀下,已成虚妄。唯一的感恩,是在我们初初相见的那一刻。江沥北,谢谢上天让我遇见你。”南纾望着江沥北,目光平静,眸光悠远流长。 “既然遇见了,怎么能轻易走远?” 听见江沥北的话语,南纾的泪水就如裹了丝的雨滴,扑通的一声滴在了膝盖上,她睁着眼,满是疼痛。 “其实我到今天才明白,我们就这样的走远也不错,我们有各自的家庭,有各自的路,我们没必要把那些往事捆绑,若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大抵我们都是像我所说的这样生活,只不过我们多了这么一个圈,又转回到了原点,那么的爱而不得,并不是只有我们。沥北,希望你幸福。” 江沥北的身子微微一怔,十指微缩,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他咬着牙沉默了许久,说道:“但是你已经出现了。” “我听到了你说的话,你说你相信我,不管是真话,假话,我都接受,就如漫天飞舞的裸照事件,到最后我才明白,伤我最深的不是你,你不说,我不懂,这是我们的距离,你不说,我懂了,这是你和我的距离,我只是去给教授送文件,就被拍了下来,我从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的心狠,也从不会知道有一天,我会成为所有人都鄙夷的对象,我一直秉承着我一个人安静的走过,总不会惊扰了别人,不料,最后还是惊扰了,宋怀锦要带着我回曼谷,郁清欢和他一起帮忙做了那些事情,江沥北,我有一个好父亲,却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亲的!”南纾的话语,带着绝望,是啊,绝望。 江沥北也从不知道,他小心翼翼隐藏了这么久的事情,南纾一直知道,想想也是,若是她不知道真相,怎么会他一道歉,她就原谅他了呢? 他们都对亲情绝望,所以想要一起互相取暖,共度余生。 “那些都过去了,不喜欢南城,那我们就换一个城市,总有喜欢的。”江沥北说。 南纾久久的沉默,江沥北也沉默,两人的心中都早已装满了苦水。 时间过的很快,如同指间泄落的流沙,不经意间迅速流逝,待到蓦然惊醒的时刻,才方然憬悟,原来,那时便是欢欣了吧。愚笨如他们,从不懂得将幸福吝啬支配,凭着任性肆意挥霍,直到两手空空,悔不当初。 南纾此刻相信了郁清欢多年的话语,爱情从来都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已是凌晨4点左右,终于弄好了陶瓷,江沥北背着valery,把外套披在南纾的肩上,两人慢慢的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才显得越发的孤寂。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身影,曾经在墨尔本无数个时候,白天或者夜晚,身边有人还是没人,她都会不由自主的陷入对江沥北的想念和追忆,那些年的流光溢彩,他牵着她在路上踢着石子走,不懂得回头看看,也不懂得想想未来,他对着她笑一笑,看一看彼此紧握的手就以为完成了所有的天长和地久。 到后才明白,那只是昙花一现。 两人一起带着valery回到了酒店,南纾看着江沥北,说道:“睡吧,我有点累了。” 在同一个屋檐下,江沥北一直睁着眼睛,南纾也是,响了片刻,她缓缓的起身,到了两杯牛奶,递了一杯给江沥北,喝完牛奶之后,两人都沉沉的睡去了,清晨最先醒来的是valery,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恍惚的感觉南纾回来了,然后直直的坐了起来,喊道:“妈咪。” 床上早已没有了南纾的身影,这一声喊声也没有听到南纾的应答,valery赤着脚就跳到了地上,找遍了整个屋内,都没看到。 他急忙回到床上,拿起手机准备给南纾打电话,却发现有南纾的短信,“valery,醒来之后不要找妈咪,妈咪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和你爸爸回南城吧,等我处理完事情之后,我会回来的。” valery看着短信,惊慌失措的喊醒了江沥北,当江沥北知道南纾走了的那一刻,想起了昨日里的那些话语,她本来就想一个人走吧。 “她会回宋家吗?”valery问。 “不会。” 江沥北试着打了她的电话,关机。便开始收拾着东西,他们真的要回去,因为南纾若是清晨的飞机的话,她已经离开曼谷了。 此时的南纾,确实已经是在飞机上了,曼谷飞昆明的航班上,她想要出去散散心,还想要去一趟纳木错。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很沉默? 南纾曾经无意中看到倾白在日记中这样记忆着她,当年古城那场纷飞的大雪中,南纾立在空无一人的古城墙上,清孤而苍远,遇见是她们城最梦幻的事情,虽然只有一个下午的时光。 南纾爱打鼓,飘逸的墨发,民族风格的长裙,南纾站在那儿,是那么的美。 春城昆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上许多,米线店的保安大哥看到她微冷的样子说,刚下过一场大雨,气温有些低。她感激的笑笑,随后在车站附近潦草的走了一圈儿,还是对这个城市生出些好感,大抵是因为它足够的冷清,要知道,她是怕极了热闹繁华的场合。 在空阔清冷的候车大厅翻背包,试图找出件可以御寒的衣服来,一个男孩走过她身边问:“要去大理么?”她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待收拾好背包回头见他一个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方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不礼貌,便告诉他她要去丽江。后来那个男孩改了路线,又去了丽江,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还说,他是被南纾捡到的。其实他不懂,南纾更愿意做那个被捡的。她希望遇到很好的一些人,肯带着她一起翻过雪山、走过草地、趟过清透的河流,边走边唱一起流浪。 3月12日中午,她到了丽江,当年洒满阳光的课桌上,她 将流浪的梦用指尖划过,即使那时只是想想,也是眼角眉梢看得见的笑意,没有故意隐藏的苍凉,也看不到细细碎碎的鱼尾纹,那是她梦里的古城,遥不可及却给了她心念不息的向往。 如今,她瘦立在这座古城充斥着浓浓商业气息的阳光下,却是,多年后的一个人。她在想,如果当年他们一起来了,亦或者现在他们一起,心境,会不会,有所不同。 她本是订了酒店,临时退了,她想要在尘埃当中,她不想晚上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夜景,晚间便入住老谢车马青旅,八人间,很便宜,房间有扇破旧的窗户,可以看到院子里青翠的竹叶和投在地上破碎的竹影,以及墙角锦簇鲜艳的三角梅,阳光里还有男男女女的欢笑声,丽江的柔软时光到底能抚平多少人心中的伤痕,而心中的那份苍凉,又如何交付与时光。很长时间以来南纾都在再思考。到底要用一种怎样的放肆才显得从容。才能够潇潇洒洒的说声互不相欠。关于诺言,江沥北给过的。但是他没有兑现,于是她就不肯承认那是诺言。以后都只好当成戏言。 她的眼角湿润,她想,其实她可以很快乐........ 91.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7 3月15日,是她在丽江的第二日。清晨收到valery的信息,他说:“妈妈,我等你回家。”南纾回他好。 她走在青石地板上,抱着相机,手腕上搭着小外套,她依然偏执的不愿在镜头内看到人影,哪怕她自己,对着镜头便会百般不然,故作微笑抑或摆出多愁善感的小女儿之姿,那都已不是她这个年龄的事情,她对着天空,对着花草,对着穿着民族服的老人,对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对着街道上懒洋洋的小狗。 暮年曾和她说过,从一个人所拍的照片可以窥视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那么她是有多苍老,有多悲凉还是说有多么希冀? 一个人爬很高的台阶去遥望远处若隐若现在云间的雪山,整座古城都入了视线,青色的屋檐错落在青色的天空下,悠远而幽远,有青色的风自天边吹来,天青色等烟雨,而她却依然无人可等牙。 就这样,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开不开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中这些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他们会给你暖心的笑,会好心的问你,去哪儿,我们一起,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永远都同不了她们走的路,永远都不会有他们脸色那单纯的笑容,如同明媚的春色。 夜幕下的丽江,酒吧的音乐在灯火旖旎的夜色中荡漾着,标识着“艳遇”二字的店铺才真正热闹起来,这才是一些年轻人喜欢丽江的原因吧,足够的小文艺,足够的让一个人放开自己,忘记生活的原样,尽情去放纵。而她的清冷终究入不得这繁华。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些路,夜深时候回到青旅大厅昏暗的灯光下写下日记,将她的爱情写进梦里,或许余生她都还是续梦为生的孩子,也注定将永远活在梦里才能温存。 大厅里,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讲述他们的故事,她在暗黄的灯光下看着他们出神,大多是双十年华的年轻人,她在想,他们的这个年纪,她在做什么呢?她在墨尔本,她的肚子中孕育着宝宝,她在街头行走,孤苦伶仃。她在做什么?她也不在去想,唯一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就只有安七和沐云帆,她想,大概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清楚的知道她曾经的故事了吧酢。 不知道也好,这样可以平静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着呆,目光却是落在了那些年轻人的身上,许是别人发现了她的目光,渐渐的停下了讨论声,看向她。 南纾猛然惊醒,回已危险,一个穿着蓝色冲锋衣,带着帽子的女孩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轻声问道:“姐姐怎么不过来坐?” 南纾轻笑,她目光清澈的望着南纾说道:“过去嘛,一起聊天。” 南纾点了点头,起身坐到了他们中间,许是南纾身上的这一股冷清劲儿传染了他们,忽然间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们好,我是anne。”她的与平淡,透着淡淡的从容。 “我认识.....你.....”忽然间对面蹭的站起来了一个女孩,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只是话语说道最后,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看着南纾的浅笑,缓缓的坐了下去。 众人蹙眉,有另一个女孩接着说道:“很眼熟哦,姐姐你是不是明星?” 南纾摇摇头,笑了,我不是什么明星。 听到南纾没有承认,那个女孩抿着唇,但是看着南纾的目光还是散散发光,南纾心想,这个女孩估计是真的喜欢她设计的衣服。 这样的插曲仅是片刻便过去了,开始玩游戏,玩真心话大冒险,玩杀人游戏,这些游戏,那些年就已经很多人在玩了,只是年少的时候,她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便从没有玩过。 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选择了真心话,问问题的时候那个女孩,问了南纾,此生你最爱的人是不是你的初恋? 南纾看着她善意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是。” 女孩试探的看着南纾接着问道:“是他吗?”游戏而已,南纾本不用回答,可是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是。” 周边的人开始好奇南纾是谁,肯定是个某方面出色的人,不然这个女孩怎么会认识,然后大家纷纷猜测,感觉越来越熟悉。 这一天晚上,几乎是没有睡觉的,所有的你都在讲自己身上的故事,有一个男孩说:“他只想一直走一直走,因为他无家可归。” 有一个女孩说,她得了癌症,晚期,她的母亲嫁人了,她的父亲娶了别的女人,她走到哪儿算哪儿,若是那一天撑不下去了,她就让路人帮忙把她葬在路旁,话语出来的时候,南纾的心微微的疼,只是静静的望着,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了伤感,只有南纾浅笑着仰起头,说道:“这样很好。” 那个女孩听到了南纾的话语,微微仰头,说道:“你呢?其实你应该不比我们大几岁,是吧?” “我.......我的故事,一句话很难说清楚,因为很难评判,我只知道那些伤害了的人,再也不能伤害我。”南纾话落,女孩微微笑了起来,说道:“刚才你坐在那儿,看着我 们发呆的时候,我们就在赌,你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们还说,你今天晚上会和我们说这个故事。” 南纾淡淡一笑,说道:“若是还有一起走下去的路,我告诉你们。” 后来窗户边出现了微光,天就快要亮了,想不到这样坐了整整壹夜,南纾伸了个懒腰,脖颈有些酸,大姐一哄而散,纷纷回屋睡去,醒来时候已经是阳光明媚的午后,那个昨晚认出她的女孩坐在门槛上等着她。 南纾冲她笑着打招呼,她说:“昨晚失态了,很抱歉,你好,我叫薇微。” “没事,你应该是学服装设计专业的吧。”南纾一边铺床,一边问道。 “嗯。”薇薇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太多的拘谨,大抵是南纾的笑容清和吧,走在路上,南纾她笑得暖暖的,不过眸子中的冷清和薄凉,却始终敛不去。 3月17日,还是那些人,说了一起出去走走,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穿过一片荒凉的草坪去爬山,山的另一边是几个古朴的小村落,想来比束河会更原生态寂静一些,山脚下部队大院的战士们正在辛苦操练,南纾想,他们的青春隐在这纯净的雪山下,是更欣喜还是更寂寞?有多人的梦想是择一山而隐居,而多少山里的孩子梦想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别人羡慕的,恰是她们拥有的,只是更多时候,她们想要拥有的更多一些。下山的时候逢了一场小雨,徐洋和微微两个人兴致很好,南纾一时兴起便想起了东坡君这首词,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中午,三个人商议定了明日前往泸沽湖的事情,苍茫的夜雨中,南纾和这帮天南地北的人融合了在一起,或许她的此生也只能有这样的一次机会。她从不知青春的诶道是这样的,她的青春里有的都是疼痛,疼痛。 深居简出,人世抽离,纵然内心有千山万水的波澜壮阔,却也是不动神色的过活着。 3月19日,南纾接到了安七的电话,当时她正坐在大厅内捧着一本古老泛黄的书籍。 安七问她,还回不回纽约,她说还不知道,此刻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安七听到她的回答,温和的说道:“anne,你知道,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羡慕有人等你,即使你永远都回不去,至少,你不会感觉心在尘世中一点一点的沉沦,知道最后忘记了爱恨和悲喜,麻木不堪,所以,不要让自己流浪太久。” “我知道。”南纾轻声应道。 南纾刚挂完电话,门口走进来一个看着狼狈的女孩,她的冲锋衣已经脏了,头发有些凌乱,背着的包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和什么品牌,老板和她热情的打招呼:“回来了。” 她笑着爽朗的回道:“我要回到这儿来定居。” 南纾知道,这是一个走了又回来的人。 随后便出发开始去往泸沽湖。坐在一个彝族男子的车上,看着眼底的万丈深渊与道路上从天而降的碎石,心中到底还是微微的紧张了,活着,便还有千万种可能。在金沙江的观景台,司机停车让她们拍照,眼前那一湾碧透如玉的江水,使她鼻尖发酸,如果不是艰难的坚持,又怎能遇见这样的美好? 走过这里,她搭车去到了宁蒗,徒步很长一段路后,又搭上了一位少数民族大哥的车,大哥的样子有些冷,不愿意过多的交谈,却不声不响的将她们送到了泸沽湖,在他调转车头回去的那一瞬间,徐洋和薇薇的内心都是被深深感动以及温暖着,从此,她们的内心便多了一份感恩。南纾的心中却多了一丝苦涩,这是,那些素不相识的人赠与的。而当年她就那么站着,陌生人会给予你温暖,熟悉的人却给你最刻骨铭心的伤害。 从始至终,从她离开到现在,郁清欢不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不曾问询,或许她这个女儿真的是可有可无。 深夜,电话响起,她接了起来,里面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一直没有听到开口说话,南纾便知道,是江沥北。她听了片刻,说道:“我挂了。”便挂断了电话,有些人,走走停停,便再也找不到。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她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清清淡淡的歌声回荡在客栈的大厅内,窗外是水天一色,烟雾轻饶的泸沽湖,略略带着那么些伤感。客栈的老板有头漂亮的长发,笑起来很好看。 邻湖,听雨,发呆,这是属于她的美好时光。 她对这个无父无夫神奇的女儿国充满了好奇,一个保留至今的母系氏族,女子撑起的一个世界,她们会耕田会织布,用辛勤的双手养育儿女,她们不依靠男人也能精彩的生活。摩梭族的男子也是极英俊的,从里格回来的路上,见到一个摩梭族男子,他站在屋檐下,样子冷酷犀利的扫了她们一眼,如老鹰一般的眼神让徐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最后还是没抵住帅哥的诱惑,和微微一步三回头看了他几眼。好奇归好奇,可当纳西族帅哥阿拉依佐邀请她们参加篝火晚会感受一下 摩梭族“走婚”的时候,微微还是吓的将头摇成拨浪鼓,这婚可不是哪家姑娘都敢走的。 徒步了半圈儿泸沽湖,从大洛水到里格,从昆明来的那个男孩捡了一条很没有贞操的小狗,返回时半路拦了一辆皮卡车,她们三人利落的爬上皮卡车的后车斗,想着风吹起秀发沿湖看风景的感觉肯定更不同,司机大哥一脸无奈的告诉她们,车斗是不可以拉人,微微和徐洋傻傻的样子逗笑了路过的一帮驴友。 南纾心想,若是那些年,她不是被困锁,她也如她们一样勇敢的走在路上,会不会有所不同? 泸沽湖两日,因了阴天,虽没看到沪沽湖最美的风景,却是她内心最安宁的两日,这才是真正的也无风雨也无晴。 离开的泸沽湖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暗,天公很不作美的下起了小雨,车辆越发的稀少,她是走走停停,不像她们是想要出来旅行的,还做了攻略,她来了才知道,泸沽湖这条路下雨走起来是很危险的,她们站在路口眼睁睁的看着车一辆又一辆的在眼前呼啸而过,终于在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辆吉字头的车停了下来,车上坐了一位中年大叔和一位阿姨,他们询问了她们几句,带着歉意说,天气不好怕出了危险承担不起责任。她微笑着表示理解。他们开出一点后又缓缓的将车停下,大抵是不忍心将她们三个女孩在丢在雨中,说愿意将她们带到分岔路口,那里车会比较多一点。她们感激的上了车。交谈了几句后,得知她们都是一个人出来玩,大叔感叹道,自己的女儿平时晚点回家便着急的不成样子,怕是太过保护的厉害了,也应该让她出来锻炼锻炼。开出一段路程后又告诉她们同意将她们带回丽江,她现在都清晰的记得他对她们说:“我今天对你们好些,以后她女儿出门在外是不是也会有人对她好些。” 南纾的心里泛起浓浓的酸意,扭头看着车窗外,因为她的眸子泛着泪光,她比微微和徐洋都大些,这样落泪很糗,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总是想把孩子保护的好些更好些。 南纾想起了南褚,便是无数的感伤。 搭车六辆,第一次搭汉族人的车,相比那些在山里的少数民族人,也许是城市的钢筋水泥和灰蒙蒙的天让人们的内心更没有安全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越来越淡薄,她们爬到电脑上看到的更多的是世界阴暗的一面,一路上其实有很多的不安全因素存在,南纾听到微微和徐洋说的话,她说:“亲爱的,其实我想告诉你,你不必太失望,这世上还是好人多,还有那么多美好。” 徐洋生着病,还是绝症,她走这一路,大抵是和她一样心生绝望,再也无处可去。 3月23日,你有没有那样的经历,几个相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坐在昏暗的屋子,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聊天到天光,谈路上的故事,分享旅途的心情,总有那么一句话会让你隐隐觉得自己懂得了生命的意义。 他们玩游戏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大厅内弹吉他的唱歌的喝酒的都已散尽,南纾也收了电脑准备回房间睡觉,却被一个云南小孩和欧阳的谈话吸引了过去,他们聊的是关于西藏的事情,以及小孩惊险传奇的出藏经历,她听着感兴趣便凑了过去。欧阳说要替一个去世的女孩完成最后的心愿,将一些衣物送到德钦的希望小学,又讲到他进墨脱的事情,她才知道他是一个老丽江、老西藏,也是一个资深户外教练,爬过许多雪山,穿越过许多无人区,历经过几番生死,受过很多伤,三十岁的年龄便看过别人穷其一生或许都看不到的景色,他说他见过最美的丽江,十年前的丽江可以吃到正宗的丽江粑粑,晚上和一帮朋友在四方广场吹箫,与纳西族的老人姑娘们跳舞,那时的艳遇是也是心灵上的,他们在丽江开酒吧开客栈做户外,当文艺青年,轰轰烈烈的挥洒着最精彩的青春年华,然后在时光中目睹了丽江一点点成为今天的样子。 大厅的灯光有些昏暗,下着雨的夜里气温有些低,她抱着双臂听着他的故事,想着旅行以及生命的意义,欧阳拿来一张毯子,她们坐成一排将毯子搭在腿上取暖,几个萍水相逢的人,一直聊到天亮。 想不到徐洋犯病晕倒,急忙送医院,南纾一路跟随,南纾给她付了医药费,她要给南纾,南纾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走了,你得住院。” 徐洋看着南纾,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说道:“钱不重要,七年前你为何要嫁给他?” 南纾手中端着的被开水杯子,只听砰!的一声响,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她抬眸望着徐洋,说道:“你是他的女儿。” “是啊,没想到吧,会在这里遇到我,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还这么讽刺,一起走了这么多天,晕倒还是你送我来医院。”徐洋惨白的面容带着莫名的讽刺,南纾的心是那么疼,千丝万缕,她还是逃不掉。 沉默了许久,南纾缓缓的蹲下,收拾着那打碎的玻璃杯,她抿着唇,站了起来,说道:“你认为我是为了钱财嫁给了他吗?” “不然是为什么?” “大概你和你母亲就是看到我们站 在一起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吧,若是你们去看过他,就知道我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他一个人留在了一个冰冷的地方。你有多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他给你寄过一封信,心中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他所有的资产,都留给了你和你的母亲。有些时候,眼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南纾淡淡的想起了那个中年男子对她说的话:“我爱她们,所以宁愿自己痛也不愿意她们疼。”那个时候的她,全身是伤,满心的绝望...... “在这个世界上,若是亲眼见到的都不是真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他亲口和我母亲承认,他爱上了年轻美丽的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恨你吗?当我独自去,你坐在小洋楼的屋顶,煮着茶,阳光那么美好,你穿着长长的白色裙子,你那么安静,我当时就在想,也难怪他会被你迷惑。我多想撕碎你的一切,可是看着你发呆的神情,我心生一种幻觉,你大概也不快乐,那一丝不忍,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回去过!”徐洋坐在床上,泪水缓缓的留下来。 南纾安静的望着她,想起了那么久远的过往,然后五味杂陈...... ps:374852637欢迎大家来~~么么哒~~ 92.因为信任了沧海的誓言,才会被桑田冷眼相待-8【万更】 有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可是这样的重逢却是南纾始料未及的,没有惊慌失措,心中却有着一丝的放松。 “你说得对,如果亲眼见到的都不是真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呢?我寻着他给的地址联系过你们,但是你们已经走了,人去楼空,我找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你们,后来孩子生病了,我便再也无暇兼顾到找你们,或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注定还要见一面。”南纾站在窗户边,靠着墙壁,双手肩,脸上的倦容,眼中的悲伤,都不知从何而起。 “这么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可为何家产都给了我?” “徐洋,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我的孩子和他没有关系!你说那个时候的我美好,却不知当时的我被黑暗笼罩!牙” 徐洋震惊的望着南纾,可是南纾的话语在她的理解中就是就算南纾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她的父亲还是娶她。 “我不管你的心中怎么想,给你的母亲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回家,或者我送你回去都可以。”南纾轻声说道,她的话语平澜无波。 徐洋望着她,眼中都是仇恨,南纾没有去理会,大抵,她需要报恩。 “我不需要你管,滚!滚出去!”徐洋的话语有些激动,南纾望着她,心中有些不忍,不忍高速她那些事实真相,不忍她到最后也同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酢。 “你可以不治疗,也可以四处飘零,走到哪儿算哪儿,我们本是一样的人,至少我还有命,但是你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你真的连死都要恨着你的父亲吗?他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你如果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就好好检查,做化疗,等你病情稳定一点点,我带你回墨尔本,我告诉你真相,徐洋,他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告诉你们实情,可是我最后不忍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清楚叫我,我就在外面!”南纾说完就朝屋外走去,关上门的时候,她恍惚看到了徐洋掉下来的眼泪。 南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其实笃定徐洋会接受治疗,虽然恨,可到底小时候一直多年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徐志航离开她们母女之后,她的母亲单身了好几年,为的就是要她好好的成长,可是她十五岁的时候还是嫁人了,和那个人有了孩子,管她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渐渐的,她便成了无人管,无家归的孩子。 徐洋看到南纾的身影消失在病房中,泪水随着脸颊流下,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白色的被褥,病房内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她抬头看着屋顶的白色灯光,在望向窗外,屋外的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下飘着流动的白云,她真的想,就在这个地方沉睡吧,带到春暖花开的季节,便能够枕着阳光入眠,她想,这样的时候,她的心也是安定的。 在她的人生中,她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还有没有完成的梦想,还有没有没有爱够但是再也不能相爱的人,还有没有看完的风景,没有走过的路,怎么能就这样死去?从她生病到现在,已经是有着好长的一段时间,她的母亲恐怕到现在都还以为她还在国外读书吧。 她就这样无依无靠,就希冀着在最后的这一条路上遇见最后的一点温暖,能够安静的走完这一条路,就算是再不甘心,又能顾怎样呢? 可是就在那一天,她安静的坐在青旅有些灰暗的大厅之内,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她想着到此生都遇不到的人,南纾! 她看到南纾提着一个小小的行礼箱,因为天阴,她没有再穿她的长裙,穿着一件冲锋衣,牛仔裤和球鞋,她的目光从南纾进门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是她吗?她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疑惑。 直到晚上的时候,她们一群人聚成一圈,在一起聊天,她抬眸就发现南纾看着他们的发呆,她的目光中带着哀伤,她心中的恨,看到坐在对面的女孩说道:“你看,那个人似乎一直看着我们发呆哎。”她的话语刚落,所有的人都回头望向南纾,南纾似乎是猛然回神,看着众人微微一笑,对面那个叫薇薇的女孩,本来就外向,她笃定了薇薇肯定会把南纾喊过来的,所有不出任何意外,南纾真的被薇薇喊了过去,一起坐着。 在她的心中南纾是她爸妈的第三者,是破坏了她幸福的人,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站起来晕倒,第一个着急冲过去的人也是她。 徐洋想起那天晚上南纾说的话语,她说她从始至终都爱着那个当年爱过的人,这样说,南纾所言的不是亲眼见到的就是真的是什么意思?父亲隐藏了她们什么吗? 那一天,她终究还是按下床头的按钮,开始安安静静的接受治疗,那些一起说着要娶纳木错的人,来看望她之后都已经走了,而她只能停留在这里,南纾自从那一天之后,似乎就成了她的监护人一般,化疗的时候,俺南纾都在外面,送她进去的时候,南纾都会说:“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等她出来了,总是能看到一个女人浅浅的笑。她这样无心的举动,似乎是形成了一种习惯。 对的,就是习惯。 这是她住院后的第15天,她躺在床上输液,南 纾坐在病床边,给她凉着水,她的动作轻柔,只要你不出声,就不会感觉到她存在在这个屋内,一个女子能够安静到这样,徐洋觉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许她的父亲真的隐瞒了什么,这个女人或许是真的无罪,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们最后都成为了这样呢? 南纾凉好了水递给她,然后她的手机震动,她起身接起电话,徐洋隐隐能够听到电话中是一个孩子的声音,远远的看着南纾的侧影,只觉得她的笑意暖暖的,不同于平日,就算是笑得那么美,却还是带着很多人难以瞧见的薄凉。 从晕倒的那一天开始,南纾就一直陪着她在病房,隔壁有着她的床,她的手机在半夜总是响好几次,每一次她的声音轻轻的想起,便再也没有说话声,一晚上好几次,然后她便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一天清晨,她起来之后,发现南纾坐在阳台上,身上什么都没有盖,大概就是晚上没有睡着起来坐着,天亮的时候困了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进屋去给她抱被子,这个女人,她本应该恨的,可是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的心底就开始有了淡淡的异样。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靠近了她的脸庞,才发现她的脸庞上还遗留着泪痕,睫毛上还隐隐的有着泪渍。 等她醒来之后,你看到最多的便是她的笑容,这样的一个女人,还是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为何嫁给她的父亲,不为钱,那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姿色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呢? 南纾挂了电话走了过来,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想吃什么?”她望着南纾回道,“我现在还不饿。” “嗯,那现在还有点早,再过半个小时我再出去买。”她话落之后,缓缓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徐洋望着她,几次欲言又止,问道:“为何,你每一次看着我进去的时候都说你等我出来?” 南纾没有抬头,低垂着眼眸,正在安安静静的削苹果,“可能是习惯了。” “你经常送人进手术室什么的吗?” “嗯。”南纾轻声应着。 “我能问一下,你以前的家在哪儿吗?” 南纾听到徐洋的问话,缓缓的抬头望着徐洋,整个人却陷入了沉思,“大概是曼谷吧,又或许是北城,我也不知道。”南纾的话语中带着迟疑,徐洋微微蹙眉,这个答案真奇怪。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感觉自己没有家?”徐洋望着南纾定定的说道。 南纾浅浅的笑了起来,手中的苹果也已经削好,递给了她,“可以。”说完之后,大概是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站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说着便缓缓的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徐洋开始发现,南纾的脚步是那么的轻,若不是看到她人已经走到了你的身旁,你永远都会因为听到脚步声而知道是她在你的身后。看她的言行举止,都是一个向往阳光的人,一颦一笑都像是训练过的,徐洋小时知道,有些上流社会的小姐少爷,小时候就被要求要具备什么样的言行举止,要得体大方,还要能够看出从容不做作。她在南纾的身上看到了这些东西。 南纾走出病房,朝科室那边走去,她要找徐洋的主治大夫问问情况,稳定与否。 徐洋前几天和她谈话间,就有点想要问出一切,可是南纾很矛盾的,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这个时候告诉她,那样的噩耗告诉了徐洋,到底是对她的病情好还是不好,她的心有些纠结。 主治医生是一个年轻的男大夫,只听护士们都叫他萧大夫,南纾并没有去可以的知道他骄傲什么。 萧故还杂看病历,便听到敲门声响起:“请进。” 南纾听到声音之后,缓缓的推门而入,抬眸看到是南纾的时候,眸光微微一亮,站了起来:“anne小姐。” 南纾浅浅的笑着,说道:“这些天真的谢谢你了,这样,我过来呢,是想了解一下她病情的发展,还有以后我们该怎么配合治疗。” “不客气,这本就是应该的,她的发现得太晚了,你也知道,现在还没有先例能够治好,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控制不让它恶化,尽可能的把生命延长。现在对于她来说,每一天活着的时光,都是弥足珍贵的。” 南纾听着大夫这么说,每天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听萧故接着说道:“你应该不是她的直系亲属吧?”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是朋友,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的意见。”这大概也是南纾头一次自己拿不准主意要向别人问询吧。 “你说。” “是这样的,她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但是去世的时候为了不想让她伤心,就一直都没有告诉她,直到我来到这儿遇到她,我不清楚告诉她这个噩耗对她是好还是坏?”南纾说着,有些微的踌躇,萧故有些猝然,这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人,父亲去世了,女儿不知道,反而这个人知道,他也想起了第一条住院的时候,两个女子在病房里吵架的情形 ,当时徐洋不肯接受治疗,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方法让她乖乖的接受治疗的。 南纾望着他紧蹙的眉心,微微一笑,说道:“当年他父亲为了保护他们母女,我也有些不得已的事情,所有我和他的父亲结婚了,后来她们母女走了之后,我们便离了婚,只是后来,她父亲病情恶化,没多久就去世了,到现在她还恨着我拆散了她父母呢?”南纾的话语平静,看不出任何谎话的成分,倒让萧故有些愕然,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起你们第一天来住院的场景,一直到后来你让她乖乖的接受治疗。” “我说了,她父亲不是她想象的那种人,所以,她接受治疗,病情稳定,我带她去墨尔本看她的父亲,告诉她实情。也是治疗到现在,我矛盾了,我怕会刺激到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南纾有些忧心的说道。 “趴在门口干什么呢?” 南纾听到这一声音,脸色都变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拉开吗,门口要进来的护士一个趔趄,南纾急忙扶住了她,看着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的徐洋,她的脸上都是泪水,萧故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天注定的一样,这样,还不用去墨尔本看。 南纾望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脆弱,缓缓的错开护士的身子,走到了她的面前,拥入怀中,她没有说话,那一刻,南纾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她,心中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去世了,初衷却是那么爱她,徐洋的心中就像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的头掩在南纾的颈窝处,哭得泣不成声。 人生最怕的就是生离死别,最心痛,最不舍的莫过于亲人,就算是生前有再多的误会,到死了都没有见到最后一面,都没有解开真相,这是一辈子的遗憾。当小时候十指紧扣,喊着你小公主的那一双手,缓缓的松开,连落泪都是无力的,南纾的眼泪也难以抑制,虽然一直都没有掉下来,可是她的心也伴随着徐洋的哭声一下一下的疼。 南纾在她的哭声中感受到,任何的情深,亲情,爱情,都会惊动光阴,记忆会酝酿出灾难,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悲喜自尝。 现实太沉重,沉重道一枚秋日历的落叶,都可以将行人砸伤,季节仓促更迭,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收藏落叶,折叠记忆,不是为了在单薄的时候可以重温,而是希望有一天无路可走的时候,让那些仅存的一点暖,支撑着我们走下去。 平静下来的徐洋,安静得让南纾害怕,哭够了,南纾看不清她的心中所想,是庆幸了还是绝望了,懊悔是必然的。 庆幸自己可以不用一直后悔的活着,绝望是,父亲曾是那么的爱她,到最后他们都留下了这样的遗憾。 南纾望着她,说道:“要不要下去走走?我陪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南纾,南纾没有等她回答,拿了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她缓缓的站了起来,两人走到了医院的下面,因为到了黄昏,有不少正在康复的病人都在下面散步,南纾搀扶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悲伤。 南纾缓缓开口说道:“你说,你去看了我,我坐在那儿看着是那么的美好,但是你看到的我,是一个被被人撕碎的自己。” 南纾寻了一个长椅,两人缓缓的坐了下来,南纾看着日落,陷入了回忆当中,“那一年,我比你现在的年龄大一些,我遇见你父亲的说话,正是我走头无路的时候,我本是以旅游的名号出去的,可是我确实带着永远都不回来的心。带后来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被人抓到,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当时我怀着孩子,做产检的时候看到了你父亲来医院检查,我拿着单子心不在焉的撞到了你父亲,后来我听到他和大夫的谈话,说不想告诉你们,也不想让你们伤心,后来我被抓,是你父亲从警局把我带出来的,再后来我说了我的事情,说起来是一件互惠的交易,可他始终带着一个长者的慈爱帮了我,徐洋,我无意伤害你们。” 南纾在说,徐洋在听,可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南纾知道,她没有怪自己,但是她的心在哭,无声的哭泣南纾总是能够感受。 我们结婚的那天,我看到你们了,你们走后,你父亲他落泪了,他说:“他是真的想要护着你们母女一辈子。”我站在他的身侧,我就哭了,我的父亲也曾说:“他要护着我一辈子,可是到最后我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我不知道他的死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的母亲她说,忘记你姓南,忘记你曾经是南褚的女儿,忘记你手中拿着的奖杯,你是傅家的女儿,是傅家大小姐,她给你时间,你可以出去散心,回来之后,就不要再露出这样的眼神和神情,因为你没资格!说起来,我们的经历那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到这儿的路不同,我当年那么绝望,我本来是坏了一对双胞胎的,最后没有办法只留下了一个孩子,人长大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大学没有毕业,我爱的人离开了我,他不信孩子是他的,掐着我的脖子,我差点窒息,我的母亲嫌弃我败坏了门风,巴掌落在我的脸上,赶出家门。因为你父亲的帮助,我留在了墨尔本,我生下了孩子 ,孩子有血癌,每一天我都是生不如死,洋洋,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你的父亲,他帮了我;在这个时候我们遇见,或许这就是命运。”南纾话落,伴随着日落黄昏的是久久的沉默。 徐洋终究是看着日落无声的哭泣了起来,南纾知道,这样的泪水是最无声的悲伤。 “你带我去墨尔本看他吧,我想去看看他。”微乎其微的声音,南纾点了点头,那一天,她靠在南纾的肩上,似乎就是就这样能有一个依靠。 南纾那天的心里很难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12点的时候valery还没有睡,他锁了门坐在床上给南纾打电话。 他说:“妈咪,今天舅舅来看我了,但是和爸爸吵架了。” 南纾的心微微一沉,傅云琛和江沥北多年前本是好友,因为南纾的事情,闹到了两不说话的地步,这么多年江沥北和傅云琛都是这样过来的。 所以,南纾听到的时候,有的是久久的沉默。 “他们说什么了吗?”南纾轻声问道。 “傅云琛怪爸爸,所以爸爸现在下面的石桌上坐着,他很伤心,妈咪,你呢?你在做什么?” 南纾望着窗外的圆月,回道:“我在回忆往事,然后想你,valery,妈咪欠你那么多。” “妈咪,我想你了。”南纾的思绪本就出在崩溃的地段,就在听到valery这一声想你的时候,泪水掉下来了, 那一段过往,只是那么几个月,南纾被那么一个人帮助过,没有任何的不好。 第二天,南纾开始给徐洋办理出院手续,带着她从丽江辗转到昆明,她的思绪是低沉的,因为valery,因为日复一日深夜接到江沥北无声的电话,她的心是那么的疼,夜夜难眠,她该怎么独活? 三四月的叹气,总是阴晴难定,那天在路途中车坏了,到傍晚都哈没有到昆明,打开车窗,凉风冷冽,在耳边呼呼的吹着,南纾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天色灰暗,车内的灯光暗黄,打在她的脸上显得一场晦涩。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条长无尽头的路,她独自一人一直走一直走,看不到一个行人,她只是知道她该往前走,似乎是有谁在哪儿等着她一般,忽然间听到有人喊她:“南南。” 她站在原地四处寻找声音的来处,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找到,可是那入耳的声音确实那么的熟悉,“南南,我在你身后。” 她缓缓的转身,就看到了久违的江暮年,熟悉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南纾看到他想要开口,却一直都说不出话来。 南纾就只能这样静静的望着他,然后渐行渐远,南纾一直不知道,她和江暮年是不是彼此最爱的人,只是他们曾约定二十七你未娶我未嫁,他们就结婚,这本是两个都有爱情的人的人的承诺,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有没有爱在里面。 她恍惚的想起了那一年,他们说好了要在一起,要结婚,结果江家不同意,午夜时分,说好了一起走,她站在港口,等来的不是江暮年,而是江沥北。他说:“你回去吧,他不会和你走的。” 她站在那儿,海风一阵一阵的袭来,带着咸味,充斥着她的鼻子,眼睛,和大脑。 “为什么?” “因为他要娶的人不是你。”江沥北站在她的身前,整整高出去了一个头还多,他的影子印在她的上面,合二为一,江沥北,你卑鄙!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 “是无所谓,因为你不爱不是吗?”南纾望着眼前的男子,眸光中的薄凉,愤恨不已。 “跟我回去。”江沥北拉着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容不得她挣脱。他走在前面,南纾走在后面,南纾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我觉得很累,小时候总是趴在爸爸的背上让她带我来南城,可是到后来,我来了,孑然一身,我才发现我并不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城市。” 江沥北顿住了脚步,缓缓的蹲了下去,说道:“上来吧。” 南纾看着他的背,这恐怕是江沥北第一个背过与亲人有关的女人吧,直到很多年后,江沥北说起,都还说,除了小时候背过言清一次,他没有背过其他的女人,南纾是第一个。 南纾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听到消息时那一刻的酸楚,并没有萦绕着她很久很久,江沥北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那天晚上江暮年为什么没有去,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他们依旧照常上课,没有见到江暮年的身影,一直等到了大概三四天之后,南纾下课,发现江暮年站在阶梯教室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出来,他迎了过来,南纾没有问他那天为什么没去,也没有问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 江暮年望着她问道:“一起去吃午餐。” “好啊。” 南纾走在他的身侧,似乎两人都要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又是发生过什么,本身就有了隔阂。 那天两人一起去了常去的那家法国餐厅,带着他们常有默契,静静的吃着饭 ,听着钢琴曲儿,其实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就已经结束了,南纾其实很清楚,这是他们结束的午餐,无缘无故的开始,像朋友一样的恋爱,然后又像朋友一样吃一顿饭,谁也不说,但是都懂,就这样结束。 吃过饭,暮年说:“走走吧。” “嗯。” 南纾跟着他走到了公园,站在广场上看着里面的游乐场,南纾不由自主的就走进去了,看着旋转木马,她很想坐一坐。安静的看着她一圈一圈的转,就想起了有一次她说,然后江沥北说旋转木马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游戏,明明会死一直都在走,却永远都隔着距离,永远也追不上,她想要有人陪,但是那个人又不想是存在心底的那个人。 “要不要玩?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总是想要去玩,但是你说没有人陪你,你就不玩了,今天我陪你。”江暮年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就这样的就开口和南纾说了。 “好。” 坐在旋转木马上面,江暮年坐在她的身后,她回头,听见江暮年说:“我陪着你,只有你回头,我都在。” 声音很小,但是南纾听到了,轻轻的笑着回了头,眼角便噙了泪水,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心中又一点点的酸涩,就连和江沥北走得近了些就生气,还和江沥北闹矛盾的江暮年,似乎都要走远了。 越走越远。 徐洋看着南纾紧蹙的眉头,听到司机师傅说:“那位姑娘,麻烦把车窗关一下,这样会吹感冒了的。”徐洋直起身子去关窗,惊醒了南纾,她猛然的睁开眼,眼中都是水雾,徐洋那一刻真的愣住了。 “司机让关一下车窗,怕吹感冒了。” “嗯。” 南纾点了点头,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活动量一下,一直蜷缩着脚都麻木了。 回到昆明,徐洋说想去走走,路过电影院的时候,一起去看了,看到郑微跑上台唱的时候,南纾落了泪,那样肆无忌惮不管不顾的去爱一个人,那样张扬的青春年华,她是多么羡慕。郑微对阿正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阿正说,你神经病啊。笑过之后有些伤感,这句话若是一个男孩对很多女孩讲出,恐怕是怎么也受不住的。因为怕被拒绝,所以错过了那么多美好。 原来,青春真的是用来怀念的。怀念那个有些沉闷的少年,怀念总是把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生怕被人弄皱的宿舍姑娘,怀念一起顽皮恶作剧闹别扭谈论男生熄灯后的夜晚。看到最后,郑微变成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职场精英训斥下属,阿正穿着白色的裤子随便坐在地上时,真正的难过起来,最后的成长,我们不经意间便变成了我们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为爱情死,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我们欲哭无泪,我们辗转反侧,我们久病成医,我们百炼成钢。 结局处,阿正要和郑微重新开始,而郑微却问了那个当年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似乎在或不在一起都无关要紧了,曾经那么美也那么伤,每个人都是这样在得到失去中跌跌撞撞长大。 爱情存在过,青春也未辜负过,这便是最好的安慰。 南纾从没有看一个电影看得这么泪流满面,她坐在最后一排,哭得泣不成声,徐洋似乎是在那一刻在懂得,南纾心中的疼痛不比她少。 那天晚上临窗听雨,南纾说:“我比你年长了十岁,或许是我们真的有有缘,所以我注定陪你走过你人生最后的路程。” 到了半夜,徐洋就累了,南纾照顾她睡着了,起身走了出来。 电话响起,以为是江沥北,不曾是宋怀锦,南纾自从离开曼谷之后,就一直不解宋怀锦的电话,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南纾轻轻的伸出手指,想要抹去雨滴留下的痕迹,可是任她怎么用力,都擦不到外面的雨滴。南纾接起了宋怀锦的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那儿?” “宋怀锦,我在哪儿,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南纾,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觉得你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对我合适吗?”宋怀锦的话语中带着冰冷,南纾嘴角微微扬起,带着自嘲的凄美:“宋怀锦,我们都知道为什么结婚,你这么骗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合不合适呢?” 宋怀锦在电话中一阵沉默,南纾呵呵的笑了,“宋怀锦,一句话,这婚,你离不离?” “南纾,不像你这样绝情的,你要我帮你的时候,就帮了,不需要了,就要喊着离婚吗?我宋家的夫人身份就那么廉价吗?” 南纾心中是多么的愤恨,宋怀锦自始至终都骗她,骗她去恨,把她缩在那栋别墅里,以为就这样能够骗她一辈子吗?“宋怀锦,到底是你要帮我还是我要你帮我,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这个人,一向这么喜欢是非颠倒吗?我们之间,本就是两路人,又何必装情深!” “傅南纾,咱们这么多年,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没有。”南纾回答的太决绝,让宋怀锦的心 狠狠的堵塞了一下。 “离婚,不可能。”这是宋怀锦的答案。 “是吗,那我也无所谓了,我要离婚只是觉得我的额名字和你的写在一起让我很恶心,若是人都不在你的身边,我应该会忘记一件这么恶心的事情的。” 宋怀锦站在庭院当中,听着南纾的话语,他当真是都觉得快疯了,败寇磨边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宋怀锦要找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 “那就开始吧,宋怀锦,你若是找到了多年前被你害死的那个我,我就回曼谷。”南纾说着挂了电话,宋怀锦肯定会派人找她,以后肯定不会有宁日了,不过,就这样吧。 宋怀锦挂完电话,想起南纾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多年前被他害死的南纾,那一年不顾一切的想要带着她会曼谷,不惜一切的毁了她,看到她漫天的裸照,他以为她会经受不住,最后会躲起来,脆弱的掉一地眼泪,然后他便有机会带走她,可是他见到南纾宁愿紧紧的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也不流下一滴泪水。 这一夜,或许依旧注定了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江沥北推开valery的房间,说要去出差几日,言清会住过来照顾他,valery迷迷糊糊的答应了,然后沉沉的睡去,深夜,邵凯送给江沥北去的机场,站在机场看着江沥北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看着他健步如飞的步伐,比上一次还有坚定,邵凯有些累,是心累。 江沥北也是同中了魔咒,便再也挣脱不出来,他说想要出去走走,邵凯不知道,这一走,到底是多长时间?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四月的昆明春暖花开了,南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徐洋走的时候深深的凝视了这儿一眼,因为她知道,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就是最后的诀别。 飞机飞过高过三万英尺的碧空下,南纾感觉一起额就如同没有一样,出了墨尔本的机场,她看着依旧晴朗的天空,在这儿,她住了快五年的时间,一切都像是前世今生。 南纾安排好了徐洋之后,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西荷坐在小楼顶上晒太阳,南纾站在下面,久久的站着,知道半晌之后,西荷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惊得合不拢嘴巴,似乎是难以想象在这儿还看到南纾的身影。 “天呐,宝贝,我竟然看到了你。”她高兴的下楼,和南纾拥抱,南纾望着房子,西荷说前些天被一个男子租了。 不管是谁,这一段已经是过往,她已经过去了,那就不必要再踏进这个屋子,多少前缘成了过往,其实最抓不住的流淌着的时光。 南纾转身离去,江沥北正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曾经,南纾曾说过,是否有那么一个地方,你从不曾来过,初次见到却有阔别经年之感,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在梦里呈现,带着一种隔世的陌生和熟悉。他原来不信,可是他踏进这一个屋子的时候,南纾说的那些话,他都信了...... ps:374852637桐纸群号,欢迎大家来~~么么哒,猜猜下面会发生什么..... 93.再不愿让你一个人-1 南纾带着徐洋去墓园,她抱着冰冷的墓碑,再也没有哭出来,南纾远远的看着,看她蜷缩的身子,看到微微拱起的背,便知道她心疼,一把黑色的伞遮去了炙热的阳光。 南纾被阳光晃了眼睛,感觉一阵酸涩难忍,那个时候,这个总是拍着她的背说:“你们还年轻。” 那时,她们真的还年轻,如今也在渐渐的苍老了,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躲躲藏藏,她甚至连一句话都难以问出口,她知道,问不问都已经不重要,知不知道,也早已不重要。 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不是两地相隔,而是明明相爱,却不敢想未来。 南纾站在那儿,她不应该窥探徐洋的一切,就如她的悲伤,她的心痛,可是就这样,丝毫都没有可藏的地方。 “他最后可说了什么?”徐洋问。 “他似乎是说了很多话,最后是在办公室里晕倒,然后后来送去医院,我赶到的时候他说如果我找到了你们,让你们别恨他,恨着一个人的时候幸福来得太难。”南纾陷入深深的回忆中,那一天晚上,他的助理来到了家门口,接了她过去,那个时候大概徐志航就已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吧。 “徐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坐在车内的南纾问道。 “先生大概就是想吃你做的中国菜,因为有一天你不是做过么,回去之后这几天他一直说,所有我想请anne小姐去帮个忙。”那是徐志航的特助,跟着徐志航多年,知道徐志航快不行了,然后就想要完成他的小小心愿。 南纾坐在车内,到了徐家的时候,徐志航看到南纾出现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是看到身后的男子,便一切都明白了。 南纾手中提着食材,说道:“借用一下你的大厨房,我那边抽烟机坏了,一做饭屋内都是油烟味。” 徐志航看着她,淡淡的笑着,他的年龄有些大,和徐洋的母亲也是老夫少妻,南纾看着他的笑容,像极了南褚。她拎着东西,就愣在那儿,徐志航坐在摇椅上,身上铺着毛毯。身后传来了佣人的声音,“小姐,这边请。酢” 南纾忽然犹如梦中惊醒一般,看清了他的面容,不是南褚,眸光就这样的暗淡了下去,她转身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可以带着这样的情绪。 那天南纾做了几个清淡的,但是都是中国的特色菜,因为离得近,以前南褚就比较爱吃,她看过,但是没有做过,上一次都只是试试,也不知道这次做的能不能吃。 南纾看着桌上的菜,说道:“其实,我上次大概是第一次尝试着做,刚才有厨师帮了忙,应该不会很难吃,先生,你尝尝。” 徐志航看着南纾,说道:“洋洋她妈妈就是和你一样,什么菜式都不会做。”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带着深深的眷恋,南纾笑了:“就算是她什么都不会,你还是那么的爱她,所以,夫人是一个让人羡慕的人。” “岁月催人老,我以为我能够多撑几年,谁知道病来如山倒,以前总是说,命不由天定,由我定,可是现在才知道,有再多的财富,拥有再多的东西,都换不回来生命。”徐志航数总和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悲伤,南纾知道,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一个智者。 南纾静静的听着,就像是听从父亲的教诲一般,徐志航看着南纾安静聆听的模样,问道:“你的家人呢?” “我父亲去世了,母亲嫁了人。”南纾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徐志航的话语,说道:“先生,一会儿菜凉了。” 那天晚上的菜难不难吃,南纾已经不记得了,她只是依稀记得徐志航的特助后来说,那天是他这些天吃的最多的。大概不是饭菜的味道,那只是记忆中的味道。 记忆中你还爱我。 后来,他和南纾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从他们的爱情讲到他们的女儿,他是那么的眷恋这个世界,南纾知道他后不后悔就这样推开了徐洋母女,只是南纾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舍。 南纾在回去的路上,耳边回想着徐志航的话语,想着南褚,南褚去世的时候,南纾也不在他的身旁,他是不是也如同此刻的徐志航那样孤寂落寞?想着想着,她的心就那么尖锐的疼了起来。疼了牵动着肚子也疼,差点就流产,大夫说要她心情平稳,不要一下子这样激动,要是晚些,胎儿可就保不住了。 南纾到现在都还在想,若是没有在医院撞到徐志航,她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又随着水飘向哪儿,是居无定所还是孑然一身?南纾细细想来,现在不也是吗?为何她的心中又有些不同,大抵是因为还有valery吧,就像一线牵,虽然她和江沥北不在一起,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许久许久之后,徐洋回头,望着南纾撑着伞,站在阳光下,雪白的裙子随风飘扬,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目光涣散,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她坐在徐志航的墓碑面前,轻声呢喃道:“爸爸,对不起。”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开始释然,释然很多的东西,恨和执念,似乎都随风飘逝。她很想唤回南纾 ,可是又有些不忍。 那一天,徐洋看过徐志航之后,说想要回家一趟,南纾问:“需要我陪你吗?”她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天,anne,我应该一个人去面对,这可能是我和她见得最后一面了,我不会和她争吵。”南纾点了点头,一起去了医院拿了药,南纾还是不太放心,怕她在飞机上出事,还是陪着去了,然后又订了票回来,南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漫无目的的飘零,是她余下的人生,以前听倾白说,前半生太冷的话,那我们就用余生找一个温暖的人,过余生。 温暖,这个词在南纾的身上已经是太远太远了。 南纾走在街道,街道的一头是70年代的平方,另一头则是两层的小别墅,周边绿树成荫,她走过很多很多便,她站在那个拐角,看着那个已经不再了的水坑,当年那一摔,valery早产,随后便是大出血,人家都说,因为美好,所以故地重游能够想着美好,可是当年血淋淋的在这儿,还是深夜,路边的灯光暗黄,如果不是西荷看她的灯一直都没有亮,走出来看一下,就不会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她。 她站在那儿,微微的仰起头看着天空,一切都还很好,依旧阳光明媚,听说,若想生活美好,只需嘴角微微上扬。 也是此时,接到了郁清欢的电话,“你在哪儿?” 南纾听着她的那一句话,刚刚扬起的笑容就那样的暗淡了下去,母女,西荷的女儿出事的时候,南纾看到了母爱,在郁清欢的眼中,心中,话语中,南纾已经很久很久的没有感受到了。或许是此生都感受不到了吧。 “郁女士,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的?”南纾的话语平和无温。 “你是不是在墨尔本?”郁清欢并没有理会南纾的的话语,接着问道。 南纾的心忽然间咯噔了一下,“郁女士想要说什么?难得给我打这么一个电话,我和郁女士应该不会有什么闲话可以聊的吧。” “是从我离开那个家,是从你父亲去世之后,你就把我放在了那儿,南纾,很多东西是相互的,是你从没有把我当作母亲,这么多年,你做什么,说什么,你又可曾和我说过,你又可曾把我当作母亲,你的心里只有那个父亲,难道你就想要我和他一样,到最后就留在那个贫民窟吗?”郁清欢的话总是那么容易戳到南纾的心。 在贫穷和爱情面前,郁清欢选择了丢弃。 南纾抿了抿唇,说道:“郁清欢,是你先遗弃了我,是你先离开的我,是你先不要我,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南纾,那你呢,你把valery一个人留在了南城,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是一件有了亲身感受了吗?为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为valery不会想念你吗?你告诉我!是你的爱情重要,你的心情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南纾,你一直活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你为什么还能够这么狠心?”郁清欢站在傅家的花房内,这样的话语说的慷慨激昂,甚至是一针见血的刺到了南纾的心底,任何人来看,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悲伤的,可是站在花房内,一只手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枝,一只手拿着电话,她面带笑意,就如她和南纾所说的,把笑容带在脸上,总有一天,她就会成为你的一种表情,这大概就是郁清欢能够做到让傅政戎一直对她宠爱有加。 南纾拿着手机的手微微的颤抖,她的心情很复杂,就算她这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不知该和谁去说,除了valery,郁清欢是她唯一的亲人了,都不可以,那还能怎么办? “所以,你现在是要我回去和江沥北结婚吗?” “不可以吗?为了孩子你忍让一下不可以吗?”郁清欢的话落,南纾笑了,笑得眼角都泛着泪光,为什么不能为了孩子忍受一下呢?南纾其实也很想问,当年的郁清欢为何不为了她忍受一下呢?但是她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她只是觉得讽刺。 “已经来不及了。” 郁清欢听到南纾所说的已经来不及,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语调微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事,就是发现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南纾挂了电话,回来酒店,她需要休息,需要沉沉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回去之后,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拿出了药品,吃了两颗,沉沉的睡去。 ******* 江沥北来到了墨尔本,茫茫人海中,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南纾曾经说,地球那么大,我饶了那么一圈才能够找到你,多不容易。 几日前,沐云帆正在开会中,便接到江沥北的电话,当走出m.e的大楼,看着细雨蒙蒙中穿着黑色风衣独自一人的江沥北,他的神情微微一阵,他知道,江沥北不是来和他谈生意。 “好久不见。”江沥北说。 沐云帆从墨尔本把南纾带到了纽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沐云帆发现南纾的周边有人跟踪,而且是长时间的,那些人是谁,沐云帆到现在 都没有弄清楚,孩子得病治病,南纾曾经常在外面忙到很晚很晚,开始的时候,南纾并不同意来纽约,在那一段时间,在那段期间,valery曾被人绑架,可是到现在,南纾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还是卡尔和沐云帆不顾一切的从绑匪的手中抢回了valery,valery见到卡尔和沐云帆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南纾,这本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当江沥北朝他问询南纾当年的住处,她生活过的地方,他开始渐渐的想了起来。 “沐先生,谢谢你这两年对阿南的照顾。” 在沐云帆的记忆里,几乎是从没有见过江沥北带着笑容,或者是低下身段去谢一个人,他此刻之所谢他,是因为他照顾了他喜欢的女子,尽管这个女子和他还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要谢,也应该是anne,江先生就没这个必要了吧。”沐云帆喜欢南纾,他对南纾好,是他的自愿。 那天沐云帆不知道和江沥北说了什么,江沥北从纽约辗转去墨尔本的时候,神情阴冷,他走出沐家,冷风吹来,他紧了紧黑色的风衣,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一般。 高价买下了她曾经住过的房子,点点滴滴,似乎都还有她的气息,以前这儿的房主就是西荷,清晨,江沥北坐在庭院中,西荷从屋里走了出来,招呼道:“先生,早安。” “早安。”江沥北回道。 江沥北沉默了片刻,问道:“能不能耽误您一点时间?” 西荷微微一怔,“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想要问问以前在这儿租房子的那个女孩的事情。”江沥北的话落,西荷的脸色微变,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不是,我认识她,她叫anne,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六岁,叫valery,所以,她的信息我都知道的,只是想知道她曾经在这儿生活的事情,点点滴滴,小道出门进门什么心情。” “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孩子的父亲。”江沥北从容不迫的答案,让西荷微微一怔,续集都没有说话。 “你就是江先生。” “是。” “你是来找anne的,对吗?亦或者说你只是向来看看这些年她离开你生活的环境,你们没有在一起吗?”西荷和南纾几乎是一起生活了七年,女儿死后,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南纾在照顾着她,南纾的年龄和她女儿的又差不多的,久而久之,似乎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见到江沥北的沉默,西荷有些微的蹙眉,说道:“其实,她昨天来过这儿了,但是她没有进来,估计她也是来看你的。” 江沥北听到西荷的话语,心中忽然就像被什么冲击了一下似的,南纾真的在墨尔本。 整整一个上午,江沥北都在听西荷讲述南纾的过往,讲到孩子,讲到valery出生,讲到南纾因为打工贫血晕倒,讲述valery得了白血病之后,南纾为了钱曾做过的种种事情,唯独没有讲述徐志航的那一段,西荷觉得没有必要,江沥北其实能够想象到南纾一个人的时候有多艰难,但是从没有想过,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事实的真相的时候,他的心都坠入到深海,被无数的虫子啃噬一般,密密匝匝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 南纾一觉睡醒之后已经是午后了,酒店离原来南纾住的地方就是一个拐角的距离,她起来之后,洗漱完,换了一条长裙,还是搭着白色的球鞋,她出来带的衣服不多,大多都是长裙。她应该等到徐洋,还是应该给她的母亲一个信,毕竟到最后要是徐洋都已经死了,又是一个遗憾,她踌躇着,还是给打了那个电话。 徐洋最终还是被留在家中治病,不会回来了,南纾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生病会结束,若是没有人陪徐洋走最后一段路程,那么她陪,可是她的母亲听到她是癌症晚期的那一瞬间打碎玻璃的声音,南纾在电话中听得整整切切。 “你会放下一切,好好陪她的对不对?”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她,我是她的母亲。”这样的答案,是南纾想要得到的,也得到了,或许这就是亲情吧。不像她。 走出酒店,外面的阳光刺眼,她带上眼睛,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忽然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该去何方。 有些时候,有方向,有目标的时候,才会踏得出去脚步,她这样迷茫,就踌躇着不知道该去哪儿,或许不是走不了,是她放不下吧,就如郁清欢所说的,valery怎么办! 她一边沉思着,一边朝前面走去,带着的帽檐有些低,撞到了人才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可是熟悉的气息充斥着鼻尖,“这么多年,还是带着走路发呆的习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南纾顿住了脚步,人生就是这样的难以预料,隔着千山万水,难怪郁清欢问她是不是在墨尔本,原来是他来了。 南纾紧紧的闭上了眼神,深吸一口气,抬眸望着他,“你来了。”话语出来,南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应该说好久不见的,却平平淡淡的说 了一句你来了。 “嗯。”江沥北一边应着,一边轻轻的伸手替她整理着被撞歪了的帽子.. 南纾望着他,淡雅如雾的眸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从那些年的稚嫩到成熟,这是证明他们都老了。“你还是曾经的你,我却不是了。”南纾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失神,江沥北的眼眸中南纾似乎看到了一些异样,猛的一带,南纾只感觉身子微微往前倾,扑在了他的怀中,他的下颚抵着她的脖颈,一阵温热。 南纾咬了咬唇,把一切都咽到心底。 “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就算你想全世界流浪,就算你一辈子都不想回南城,我都陪着你,我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你累了我可以背你,你饿了,我会给你做饭,你生病了我会一直照顾你,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们把valery带出来,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生活一辈子。”江沥北的声音哽咽,南纾不知道他被什么刺激到了,记忆中的江沥北,绝不多说一个字,记忆中的他,怎么也难以想象江沥北会哭,还是当着她的面崩溃,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难以承受。 就是这样,南纾说了无数遍的那句回不去了,再也开不了口,她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任由她抱着,就在当年摔到的位置,她虽然每一次想起来都是疼的,疼的是他的不信任,是家人的不信任,最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的逼迫,是他们都逼她拿掉孩子,才会把她逼到这个份上,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远走他乡,居无定所,在很久以前,只是听那些过客所说的话,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亲自去体会。其实这些都过去了,过去了在想想,她只是觉得委屈,其他什么都再也没有,只是看着眼前这张脸,本应该是最信任的人,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遗弃了她。 南纾生在曼谷,跟随着父亲,她不信佛,却又深深的被周边环境影响,佛里面说聚散皆是缘,对月任何一个信缘的人来说,都会明白,世间的情缘是该聚的聚,该散的散,缘分尽时,一颗都不会停留,南纾不知道他们这样,到底是不是情深缘浅,还是缘深情浅,断不了,忘不掉,走不开,又无法在一起。 有些时候,记起从前,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被现实碾成了碎末,再也粘合不起来,就如同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你伫立在凉风的窗前,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初,一无所有。 只是这样的一无所有,是否还清白?是否还洁净?就如同南纾想要问江沥北的话,多年前我们相爱,时隔了快八年的时间,他依旧还是放不下,在这些放不下里面,那些所谓的爱是否染了尘埃? 然而面对着江沥北,南纾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轻轻的推开他,声音平澜无波的说道:“好。” 待南纾在细细的看清江沥北,似乎刚才脖颈的那些温热只是一场幻觉,可是到此刻她都还就感觉皮肤深深的被灼热烫伤。 他牵着她的手,她没有挣扎,没有挣脱,都就这样过去吧,掌心的温度传来,他握得有些紧,“想要吃什么?” “前面拐角的那家,味道不错。”南纾轻声说道。 江沥北点了点头,两人步履缓慢的朝前面走去,江沥北牵着她过马路,有行人经过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把她圈在了怀里。 言清站在远方,望着远去的两个人,想起了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们总是从这个热闹的舞场转至寂寞的戏台,演来演去,无非一个你,无非一个我,在湛湛的光阴下,说几句阴晴圆缺的话,品一盏浓淡冷暖的茶。就这样,他们便能走到天荒地老...... 言清站在十字路口,手机响起,看了看滚动的屏幕,再看看远去的两个人,她缓缓的接起电话,说道:“他们在一起了。” 94.再不愿让你一个人-2 江沥北和南纾一起进了餐厅,南纾昨天已经来过了,服务员似乎对她还有印象,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这边请。” 南纾跟随在她的身后,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做了下来,坐在那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外面的车水马龙,南纾总是在很多时候容易发呆,若是没有人打扰,她能够一个人迷失很久很久,似乎就是不愿意回来了一般。 “有时候我总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会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荒凉,每个人都考得那么近,却永远都不知道彼此的心事,那么嘈杂,那么多的人在说话,可是却没有人在认真的听。”她的神情淡然平和,没有太多的愁绪,却带着隐隐的轻叹。 江沥北看着她微侧的面容,还是消瘦到只看得到骨头的脸颊,心在微微的疼痛呙。 “以后,你说,我负责听。”江沥北的话语柔和。 南纾微微一笑,看着江沥北的目光当中多了一丝异样,这一丝异样,就连江沥北也猜不透。 “我说了,可是你从来没有听过。”南纾的这句话似乎就是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南纾说完才抬眸静静的望着江沥北,两人就这样平静的对望,彼此瞳孔中的倒影,是他们一辈子心底的珍藏。 江沥北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给她切着牛排,南纾也不在继续说,这么多年,可能是本能反应,她会说出如此的话语,做出这样的举动醣。 吃完午饭,江沥北牵着她,回到了原来的屋内,屋内所有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变,似乎还就是原来她住的那个家,她扶着门,看着里面所有的东西,缓缓的把目光移向了江沥北,“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江沥北没有回答,却低垂着眉眼,在给她跑柠檬水,其实都说了再墨尔本了,江沥北若是想要找一个地方,怎么都会找得到。 她心中沉思着,缓缓的走了出来,许久之后,他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她。南纾接过杯子,慢步朝里面走去,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她以前放置东西的位置。 江沥北几乎从不动里面的东西,那个时候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她,害怕某一天她不见了之后,再也难以恢复原来的模样,偶些时候,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偏执。 “很多年前,江沥北曾说过,南纾,你真是一个固执又倔强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会让很多的男人望而怯步?”当时江沥北的话语中带着额意思的叹息,微微的呢喃,有些心疼的气息就这样的冲入南纾的耳膜,他嘴角隐隐的笑意,没有骄傲,没有冷清,就在咫尺,鼻息相近之间,他们的距离似乎很远很远,又似乎很近很近。 南纾记得当时她说,你还爱我就够了。可是后来江沥北也不要她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天过得很快,南纾感觉很累,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江沥北从屋内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南纾睡得很沉,看着她疲倦的面容,是不是这些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江沥北轻轻的抱起她,朝卧室走去,看着她的睡颜,江沥北有些恍如隔梦一般,从南纾回到南城,在南城的种种,南纾是带着防备看着他的,亦或许是说,当时的南纾,忘记了那么一段记忆,当她听到经历了徐子熏推开她的门惊慌失措的场面,当她被言清开着车差点撞死的事情,当她站在医院的电梯门口,被傅安安堵在那儿,她就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很不一样。 到后来,这些都慢慢的住进她的心里,就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芽,总是为了见到阳光,不断的朝上面走去,尽管这个过程很痛,她也会如此。 后来的那一场车祸,才是最后的端口。 一切的一切,到今天,似乎是弦弦相扣,有人说,有些事情我们当初不懂得,等到后来懂了,却早已不复当初。 当年那些不顾一切,就如他听到她要跟着江暮年走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匆匆忙忙的赶着过去,她站在港口,看着被月光照着的江面,背影是那一的孤寂,江暮年出了事情,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也不可能让她就在喝药跟着江暮年走了,说到底,当年她是对那个家绝望,想要逃离。不是真的爱着江暮年。 当江暮年难受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半晌都缓和不过来的时候,他舅站在那儿,微黄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覆盖着江暮年的身子,他抬着头望着他,话语哽咽,“求求你,不要告诉她。” 江沥北的心那一刻是疼的,暮年是他的亲弟弟,就算是他们喜欢了同一个女人,不管是谁先动了情,南纾靠江暮年更近,离他更远,这是事实,他江沥北,是不会要一个心中又别人的男人的女人。 他望着江暮年,失望至极,冷声说道:“你就这样准备带着她离开吗?就这样你能够护得了她?若是哪一天你的瘾犯了,你是不是就这样躺在她的面前。” 江暮年望着他,脸上皆是艰难的神色,“我在努力,我会为了她戒了。” “戒了,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染上这个的?” “有三年多了。” “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钱的时候都是姑姑给我的。”江暮年的话语,让江沥北的脸色阴寒,当他准备来阻挡离去的江暮年的时候,看到他正在为了戒毒躺在地上,难受的打滚,当时他的心情,震惊到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这个被全家人宠爱着,永远都是乖孩子的弟弟,竟然已经吸毒吸了三年之久,难怪有些时候看着他面目暗黄,有些时候又看着他精神抖擞。原来是这样。 “你准备带着她去哪儿?到时候你们怎么生活?怎么走下去?要经历什么,你知道吗?”江沥北的话语冷漠,他真的是失望透了。 江暮年望着他,目光着带着祈求,说道:“大哥,求求你了,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 “然后呢,你今晚还走吗?” “大哥,她肯定去了,我们约好在港口的木桥上的,请你帮我把她带回来。”他看着江沥北的目光中透着绝望,他的坚持已经是到了极点,到最后,咬着牙,眼中泛着光,江沥北不知道到底是太难受想哭,还是做下这个决定想哭,“什么都别告诉她,就说我不会去了,她就会知道了,其他的,我会找时间和她说清楚。”江沥北只看到他匆忙跑进屋的背影,听见他哽咽的声音,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爱着南纾,他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他也不会让江暮年觉得他逼迫了他,可是江暮年,江沥北也知道,江暮年绝不会用一个那样的自己去面对南纾,别人不知道,江暮年知道,当年南纾有多恨毒品,他一清二楚,到最后,偏偏是他染上了这个东西,他宁愿一时的疏离还来他在南纾心中的美好存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江暮年有些心疼,他心疼南纾,带不走她,也给不了她幸福;他心疼,当年的温暖的小公主变成了如今的薄凉。 那一天晚上,江沥北把南纾带了回来,南纾的反应让他有些微的意外,她真的没有太心痛,或许她只是小心的隐藏,可是江沥北不希望她难过,因为还有他。 南纾躺在床上,眉间微微的紧蹙在一起,听她呢喃道:“暮年,暮年....”便再也没有音。 南纾梦见江暮年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人她的梦。梦中,她坐在白色的秋千上,他在后面轻轻的摇晃着。 “南南,以后我带你去南城好不好?” “南城是什么地方?那里很漂亮吗?”南纾的声音在风中淡淡的想起。 “很美,你不是说要看雪吗,南城会下雪,很大很大的雪,很漂亮很漂亮。”南纾站在回廊处,看着远处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听着他们无忧无虑的话语,有着说不出来的感伤。 岁月悠悠,再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 在南纾的心中,江暮年是她心中的美好。 在梦中,南纾听见江暮年说,“对不起,到最后也没有保护好你。” 那一刻,南纾想哭,但是她一直哭不出来,她想说没关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站在她的面前说着话,唇瓣一张一合,他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她着急的想要听清,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江暮年走远,她从梦中惊醒,眼角有着泪渍,那一刻,她读懂了江暮年刚才说的话,他说,“好好活着。”就这样的四个字,南纾泣不成声。 江沥北就这样看着南纾,目光平静,南纾许久之后看着江沥北问道:“当年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吗?” 南纾望着江沥北,问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你走了之后,我们开始找你,可那个时候,整个南城都下暴雨,那一天的暴雨淹死了很多人,暮年说,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所以怎么样都要找你回来,可是当事,水都已经淹到了车半腰,他在找你的过程中,被无意中看不清路的车辆撞到了,撞飞下了大桥,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走了。”江沥北言简意赅的说着,却眼瞳发红,南纾抿着唇,一直不想要眼泪掉下来,可是到最后还是大滴大滴的掉落。 “他说孩子是他的,江沥北,为什么dna验出的结果是你的,你想过吗?” “那天晚上,不是徐子熏,是你。”江沥北不知道徐子熏和南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出现了那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的,就只有这样的一件事情,会导致当年的误会。 南纾不爱江暮年,却是一辈子的亲人,她爱着江沥北,江沥北却给了血淋淋的伤痕,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爱情死去,到后来才知道,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疼得地方上扎上一针,然后我们都欲哭无泪,转转反侧,然后久病成医,最后百炼成钢,这是一个过程,她不是风儿,他也不是沙,就算当年那么难分难舍,还是到不了天涯。如今,她也懂得,她一生中最亮的月光,就在那儿停滞不前,她曾经不懂,月光太亮,终是冰凉。 南纾望着江沥北,她眼中再也没有失望,没有心痛,没有关系了,没关系。 “曾经的时 候,你是我的秘密,我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又怕你知道却假装不知道,我不说,你也不说,我们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江沥北,我多希望我们就停留在那里,停滞不前。”南纾的话语让江沥北心疼,他拥她入怀,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是啊,曾经的他们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过去,若是她不是忍不住担心他,半夜还出去买药,半夜还去找他,照顾他,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开始,但是没有假如,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 江沥北知道,千言万语都难以抹去当年她的心疼,他在找那个当年给她做手术的大夫,她口中的那个孩子,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看着valery的时候,他总是会幻想出另一个人也站在身旁,那个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也会喊着他爸爸,喊着南纾妈妈。 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就被蹉跎,晚间,夕阳照射进来的时候,南纾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节目,江沥北在厨房做饭,夕阳从窗户上打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微微的挽着袖子,南纾听到了刀切到砧板上的声音,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做着一切,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过去。 南纾明白,之所以会觉得痛,就是因为那些温暖还在,那些无数孤寂的夜晚中都有他的身影,那些她走投无路的街头,都有他等待的身影,他会什么话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走到你的面前牵起你的手,便缓缓的朝前面走去,你也不用问他去哪儿,去做什么,你甚至可以不说累了,他已经蹲在了你的面前,你缓缓的趴在他的背上,等着一觉睡醒,他回坐在床边,捏着你的鼻尖,话语温和的说道:“小傻瓜,起来吃饭了。” 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不想起床,他便抱着你走到餐桌旁坐下,有些人,大概就是宠溺入骨,伤你也入骨。 或许就如安七说的,其实伤口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的疼,也没有那么难以愈合,但是你就是回忆一遍撕开一次,再回一遍,再撕开一次,就这样久而久之,便再也缝合不了了,不但好不了,还会日益增长,直到伤口再也无药可医,便形成了永远的痛。 南纾就这样望着夕阳,望着江沥北的背影,想要就这样平静下来,安宁下来。 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穿上拖鞋,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安静的看着他。 江沥北一直忙着做菜,没有想到南纾会这么快就醒过来,所有还没有准备好,听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越来越大,江沥北知道,南纾肯定是饿坏了。 他猛然回头,只是想要告诉她,先喝点汤,接着马上就可以吃了,没有想到回头就看到南纾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他说道:“怎么过来了,你先喝点汤,不然你一会儿吃了胃受不了。” 南纾摇了摇头。 江沥北微微一阵,说道:“乖,马上就好。” 南纾接过他手中的碗,已经不烫了,她缓缓的就喝了下去,江沥北转身盛着锅里的菜,南纾轻声说道:“我现在已经不会那样了。” 江沥北微微一滞,是啊,一个人那么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她一睡醒就要吃东西,不然就会胃疼,然后会暴饮暴食。 当年江沥北第一次发现南纾有这样的一个癖好,是在一个午后,平日里早上一起来,一般早餐都是准备好了的,但是那天,她贪睡了些,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收了,给她留的凉了,还要去热,加上那天全程断电,只能去外面买,他走的时候就看着她很暴躁,以为她只是生气了,匆匆忙忙的跑去买,回来的时候,她疼得躺在沙发上,让她先吃药,她不听,拿起他买回来的东西,就一个狂吃,结果没有吃下多少就一直吐一直吐,最后还住进了医院。 江沥北当时不明白,后来听医生说,她这其实是心理疾病,是因为挨饿之后想要一直都饱着,或许是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知道今天会不会吃饱,才会潜意识的去这么做,当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起微妙的变化,到最后就会觉得胃也疼,这都是她的心里造成的,还有从检查来看,她的内脏曾经受过伤,他问医生是什么伤的,医生当时告诉他,是拳击伤的。 “拳击是怎么说?”江沥北问。 “黑市上有一种打黑拳,就是给别人打,然后拿钱,按理来说,这个女孩这么瘦弱,是难以想象的,可是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能解释的了。”医生的眼中泛着心痛。 “能治好吗?” “或许可以,或许她不愿意你知道她的那些过去,这样的话会适得其反。” 江沥北知道这些的时候,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疼,不知道是那儿疼,就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疼的难以呼吸。 江沥北害怕,他从来不知道,在南纾的身上,竟然还存有这样的事情,初见的时候,只是看着她瘦,瘦到可怕,整个人只有几十斤。本以为这样是遗传,可是见郁清欢并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江沥北问了大夫,大夫说可能永远她都是养不胖了,她肌肉似乎是萎缩, 几乎是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江沥北长着大,从没有心疼过一个人,像心疼南纾这样,那天,南纾坐在回廊里等着他,他回诊室去问大夫,回来的时候,南纾问道:“好了吗?” “好了。”话语出来,竟是带着点点的沙哑。 “你怎么了?” “没事,大概是嗓子有点难受,还疼吗?”他轻声的询问着。 “有一点点,没那么疼了。” “那我背你。”江沥北害怕和她走在一起看到他回忍不住的泪光,南纾趴在江沥北的背上,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从江沥北的眼眶滑落。 从那以后,南纾只有每天醒来,江沥北都有准备,在傅家的时候,南纾自己准备了很多很多的零食和面包,从没有人发现她又这样的一个习惯,江沥北知道,却从没有说破,直到有一天,江沥北站在屋外和大夫打电话被她听到了,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她想要隐藏的事情,他都全然知晓,她悄悄的退回到屋内,装作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江沥北都还以为,她还会那样,听到她的回答,江沥北问道:“你以前就知道了吗?” “有一次,你打电话,被我听到了。”南纾轻声说道。 “好了就好。”江沥北呢喃着,但是他心中酸楚,若不是一个人孤苦无依,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那样刻骨的习惯,又怎么能改变,虽然是病,虽然好了,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心疼。 ps:抱歉,因为阑尾炎犯了,输了一天的液,所以更新晚了.... 95.再不愿让你一个人-3 南纾望着江沥北的目光,帮着他盛着饭菜,轻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我冰箱里面塞了很多很多的面包,又买了保温盒,醒来我就一定要吃到东西。后来,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又要照顾valery,又要工作,有几天忽然间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后来,久而久之,是这样变好的。” 两个人吃过晚饭,一起出去散了散步,南纾说:“在这儿很多年,几乎是没有出去玩过,也没有出去旅游过。” 江沥北把这些都记在了心底。 夜深了,南纾回屋之后就直接去洗漱,江沥北整理了东西,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在沙发上,南纾洗漱出来,湿答答的头发搭在肩上,江沥北见了,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 “怎么不用毛巾包着,就不怕冻感冒了。”他说着拿过南纾手中的毛巾,拉着她的手,缓缓的走进了卧室,南纾安静的看着江沥北,他的神情,他专注的目光,他眼中的担忧,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走过那么多年,她还是这样的模样,似乎变了很多,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变,江沥北并没有发现南纾在琢磨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拿了吹风机,动作轻柔的给她吹着头发,南纾缓缓的想起了那些年,十三年的时间,他们天涯相隔七年。那六年,他们真的走过了很久很久的时光,走了很多很多的路途呙。 有些事情,一直在脑海中浮现着,江沥北担心她头发还潮湿睡了起来会头疼,就用慢风轻轻的吹着,时间有一点点长,“要不要躺在床上去,我给你吹。” “好。醣” 南纾本是蜷缩在椅子上的,想要伸腿下去穿鞋,只感觉瞬间身子悬空,人已经在他的怀中了,南纾看着他,也没有矫情,缓缓的伸起胳膊环住了江沥北的脖颈,两人都静静的看着对方,一句话都没有,江沥北把南纾放在床上,南纾晃了晃长发,江沥北坐在床边,把南纾的头发搭在了腿上,轻轻的吹着,他们在一个屋内,安静的坐着,到底是有多久,久到江沥北都开始恍惚。 等头发吹干的时候,南纾已经睡着了,江沥北收了吹风机,缓缓的拉被子盖着她,南纾微微一翻身,压住了他的胳膊,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谁都不会去想,那一天晚上,江沥北躺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南纾的面容,一直到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凌晨南纾醒来的时候,侧头看到熟悉的脸庞的时候,她又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恍惚,让她在心底轻轻的叹气。 清晨淡淡的光影中,他的五官深刻明朗冷峻,浓郁的眉目,南纾感觉自己最近越发的嗜睡了,她轻微一动,江沥北的双手还环在她的腰间,她的手指轻轻的覆上他的眉,阳光透过纱帘照到床上,她动了动,准备起床。 可是江沥北明明是睡着的,可是却还是那么紧紧的环着她,南纾轻叹,昨晚迷迷糊糊的感觉江沥北睡得很晚,不想吵醒她,便轻轻的把头靠了回去,只是没料到她会就这样依偎着江沥北的怀抱又睡着了。 在南纾醒来的时候,江沥北其实已经醒了,耳边听着南纾浅浅的呼吸声,轻柔的喷在他的脖颈上,这样的靠近,让他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怀中的温暖,好比夏日里炙热的阳光,就这样燃烧他的灵魂,从初见的时候,江沥北就知道,南纾会成为他可在骨血里的女人,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回因为她的一个细微简单动作就紧张到极点。 才是凌晨5点多,南纾一觉睡到了午后的十点,他一直轻轻的数着她的呼吸声,被压在身下的手臂一直不敢动,他害怕这样他轻轻的一动,吵醒了她。 曾经的江苑,本没有那么的白玉兰花,因为有一次出游,她看到白玉兰花的时候就一直站在那儿看着,当时的她在发呆,思绪飘远,并没有发现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她轻声呢喃道:“爸爸,春暖花开,你总会对我说,枕着阳光和花香入眠,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咱们庭院中的白玉兰花了。”她说完之后缓缓的转身离去,大抵一直都没有发现江沥北就站在身后,虽然,那个时候南纾还全然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会因为她低眸的一句呓语,把整栋别墅的周围都种上白玉兰,那时,她还不知。 以至于到很久很久之后,江沥北见到南纾醒来看着满园的白玉兰花,站在白玉兰树下望着江沥北,她当时的神情,他一辈子都记得,虽然她没有问你也很喜欢吗?她也没有问什么时候种下的,因为南城,白玉兰这个花种不多。 但是,江沥北当时看着她穿着木屐跑进一排排的白玉兰的花下,雪白的群在在风中飘荡,那一刻,他拿着相机拍下了照片,很快,她和那些米白的花朵融为了一天,浅浅的笑容似乎就是含苞待放的花儿。江沥北从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可以在他的眼中一颦一笑都是勾魂心魄,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在他的心中永远都难以消散,他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看到她满足的笑容的时候是怎样的心境。 知道她喜欢,后来他在华林间安装了吊床和秋千,只是第一次坐上秋千的时候,她很不开心,他轻轻的给她躺着秋千,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后来,她才说 ,“江沥北,我忽然间很喜欢你这里,不是因为你,因为我曾经有一个很温暖的家,有把我捧在手心的爸爸,有美丽温柔的母亲,家里的回廊边父亲种了很多很多的紫鸢花,一到春风吹过,紫鸢花开在脚下,白玉兰开在阳光里,我从小爱荡秋千,爸爸在院里安装了秋千,若不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来,我甚至怀疑这些都是暮年做的,因为只有他见过。” 南纾当时提起江暮年,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可是算了,她喜欢就好。江沥北只能说道:“你说,春暖花开了,可以枕着阳光入眠,我也想知道,那样人心会不会暖一些。” 从那以后,南纾几乎是不想回傅家的时候,都是在江苑呆着的,就算是江沥北偶尔不在,她也就在吊床上睡着,谁也找不到那个躲在尘埃中的她。 江沥北曾经说:“言清他们都去逛街,你要不要一起也去?” 南纾摇了摇头,说道:“不去。” 江沥北每一次都能够看到言清和徐子熏他们一群千金小姐买了无数的裙子,高跟鞋,首饰,衣服,参见酒会,舞会。 而南纾,他见到她所有的衣服都不是大红大紫的颜色,不是米白就是素白,不然就是纯白的,从没有见过她穿着短裙,一身裙子定是从头到脚,不同颜色的帆布鞋,淡蓝色,淡紫色,白色的。 江沥北从不知道一个这个年龄的女孩会喜欢这样的素色,带着复古的气息。江沥北从没有见她买过首饰,见她也经常来江苑,两人渐渐的没有距离的时候,江沥北曾一度的喜欢上购买这些东西,全是南纾的,从头到脚,可是,南纾几乎是没有带过。 有一次两人去超市买菜,江沥北佯装要去厕所,就把银行卡和密码都告诉了南纾,南纾结完帐之后,回去要把卡给他,可是他找了很多的托词,就如让她帮忙买东西啊之类的,卡她是拿着了,可是包括后来买零食,大概她都没有用过吧。 他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费尽心机,那个时候和傅云琛他们都在一起的时候,说起,傅云琛笑话他,笑了很久很久。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南纾和傅云琛曾经还有那一的一层关系存在,毕竟南纾没有说过,傅云琛也闭口不提,没有人知道郁清欢还带着一个女儿来了南城,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江沥北只是觉得她神秘,能够进那所高校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江沥北曾怀疑她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从来都是闭口不提。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大家都在ov吧,那个时候,那儿还是他们聚集的地方,他有意无意的给她透露是他的生日,可是南纾就是一句话都不说,难道要让他说:“南纾,我过生日了,你送我什么礼物吗?” 一个人越想越生气,后来言清看着他那么郁闷,喊住南纾说道:“晚上沥北生日我们聚会,一起去吧。”他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多希望她能够点头,就算什么都没有,陪着也是好的,可是她说:“我今儿有事,你们好好玩,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的客套话都没有。” 他江沥北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你做了什么她都只是浅浅的笑着,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很很兴奋开心的就朝你扑过来,那样的场景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吧。 那天晚上,有很多的人,全是他们喊的,有他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身边的女人环肥燕瘦都有,只是当那个带着红唇的女子坐在他的身旁,呼之欲出的浑圆,身子微微的倾了过来,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唇印,他忽然间有些作呕:“滚!” 傅云琛见到这样的场景,眉头一皱,平日里江沥北是很少乱来的,只是这样的场合大家闹闹他也会即兴,但是会把持有度,也不至于这样生气的。 “江大少这是怎么了?” “听说嘴角你金屋藏娇了一个女子,怎么不带出来玩。”西衍的这一句话,让江沥北更加的心塞,却又怎能丢得起脸说,他江沥北有泡不到的女孩,说道:“喝酒。” 见江沥北闭口不谈,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道还真的有江沥北追不到的女人。 傅安安说:“有些女人就是不识好歹,傅云琛,收收你的小九九。” 傅安安说的是谁,大家都不知道,难道傅云琛也有情况?众人看着傅云琛,还是言清先挑起来的问道:“云琛,难道你也金屋藏了一个?” “傅安安,你闭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傅安安挑了挑眉,不再说话,说道:“今天是江少的生日,大家祝他生日快乐!”傅安安的话落,大家纷纷起身,一时间气氛就热闹了起来,大家喝酒的喝酒,玩游戏的玩游戏。 只有江沥北,一边郁闷的喝酒,一边看着手机想不想,南纾要是给他发条短信也好了,他估计都会看着短信开心很久,等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还没有等到,他忽然间很鄙视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忽然间收到一条信息,“几点回去?”发信人,南纾。 “不知道。” 信息发出去之后,江沥北就 后悔了,应该问她又什么事情的,可是已经发了,过了半晌,他一直静静的盯着手机,屏幕一闪,“我做了一个蛋糕,放在了冰箱里,你回来记得吃,江沥北,生辰快乐。” 江沥北当时拿着手机,外套都没有穿,说了一句:“你们慢慢玩,我还有点事情,言清,用我的卡。”匆匆忙忙的出门打了车就回去,众人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江沥北,看着桌上还没有切的蛋糕,纷纷唉声叹气,只听西衍说道:“我就说他以来就是一张苦瓜脸,肯定是心里有事情,没看到,刚才跑那么快,笑得都像狗尾巴花了。”他这么一说,一旁的霍子翌大笑,说道:“明天记得传达,江沥北的笑容是朵狗尾巴花!” “你滚!”西衍抬起脚,佯装要踹向霍子翌。 当江沥北知道南纾这个晚上都在江苑,他整颗心都要跳出来的一般,还没有到江苑,便远远的看到她背着包,在暗黄的灯光下行走,看着很是孤寂落寞。 “师傅,停车。”他从出租车上快速的下来,大步来到南纾的面前,南纾似乎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回来了?”南纾惊愕的望着忽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江沥北,轻声问道:“他们都回去了吗?” 江沥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似乎要将她刻进眼中一般,南纾只感觉到手腕被他微微一带,身子也随着扑倒了江沥北的怀中,他喝了酒,带着浓浓的酒气,南纾当时愣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南纾。”他浓重的呼吸盆栽南纾的耳边,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深深的眷恋。 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推开了他说道:“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江沥北拉着她的手腕,一直不放手,南纾望着他,说道:“刚才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在等我。”虽然南纾知道,这话她自己都不信郁清欢会等她,但是她还是说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了,今天可是我生日,你不陪我吃蛋糕,谁陪我,走啦,回家啦。”江沥北一边说着一边耍着无奈,那个时候年轻,总是小小的事情都能够感动很久,然后开心很多天。 回到江苑,南纾把蛋糕拿了出来,是香草蛋糕,不大,但是看着很精致,南纾亲手做的,他长着么大,就是温瑜都没有亲手给他做过蛋糕,南纾是第一个。 他喝了酒,南纾给他到了杯温水,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南纾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做什么,他只觉得很暖很暖,整个心脏都觉得开心。 南纾不会做饭,煮个面条还行,就给江沥北简单的煮了一个长寿面,她端着面条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她,这一辈子,估计再也离不开这个女人了吧。 “诺,我不太会做,你就忍着吃点吧,意思意思就好。”那天晚上,他吃光了那整晚的长寿面,虽然一个晚上起来喝了无数次的水,第二天跑了很多次的厕所。 江沥北在吃,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对面,双手杵着下颚,目光还依旧是淡淡的。 吃完长寿面切蛋糕,许愿,南纾给他唱了泰语版的生日歌,如今都还记忆犹新。 “有一个愿望要留在心里,其他两个可以说出来。”她轻声说道。 他看着她,目光灼热,说道:“我只许了一个愿望,但是说了三遍。”话语一出,南纾笑了,她的笑容很美,江沥北一瞬间就看呆了,大概是笑他的傻气,所以带着一些孩子气的笑容,难以得见。 就在他发愣的瞬间,南纾的双手轻轻的伸到了他的头后面,他当时似乎被什么蛊惑一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就要变得惨绝人寰,只感觉脑后一阵力量压来,整张脸都扑在了那个蛋糕上!他当时愣住了,按照南纾的性子,大概就连和他大脑都不会,想不到还会这招,太狠了。 他仰起头,整个脸上都是奶油,当时南纾站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还拿着手机拍了很多张照片。 既然抹了,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呢,追着她就跑,南纾没有穿鞋,只能在沙发上蹦跶,南纾见他追来,张牙舞爪的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差点失足摔了下来,他急忙扑过去,不曾南纾倒在沙发上,他也倒在了沙发上,重点是他把她压在了身下,一时间好像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了一般,他满脸白花花的看着她,轻轻的俯下脸,南纾的微微的闪躲,脸上还是蹭了不少在上面。 “江.....沥北。”南纾抿了抿唇,轻声喊道,江沥北只觉得某处像是燃气了一团火,烧得浑身难受。 他一直没有说话,就是那么静静的望着他,南纾毕竟是未经情事的,就算平日里再怎么冷若冰霜,她不可能看不出江沥北眼中的意思。 渐渐的,她看着他的目光闪躲,微微的看向侧面,他缓缓伸手转过她的脸,被迫与他对视。 “江沥北,你.....先起来。”南纾的脸色微红。 他并没有动,只是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我刚才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吗?” 南纾望着他, 不语。 “我爱你,我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江沥北的目光灼热,他看着南纾的样子是那么认真,南纾的脸色微变。 “你那么确定你是爱我的吗?” “确定。” “你能够确定你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吗?” “确定,若是这辈子我娶的人不是你,那我就一个人孤独终老!”这句话从江沥北的口中说出来,南纾的心中充满了薄凉和眷恋,情到深处,所有的誓言都是那么美。 南纾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回应着他的目光,他缓缓的低下头,冰凉的薄唇覆上她的温热,辗转缠绵...... 幸福就是来得那么的突然,从那以后,他们经常在一起,可是南纾不让别人知道,两人谈恋爱就像是玩地下情一般,他还为此和她闹了情绪,可是有一种人,生来就是你的克星,永远闹脾气的是他,到最后投降的也是他,因为不管他如何,南纾总是会说:“心情好了吗?好咱们就回家,不好咱们就各回各家。” 傻瓜才会各回各家!他就没有办法狠下心,让南纾知道他也生气了,可是当最后他狠下心了,看着她目光薄凉的望着自己的时候,江沥北发现,看着她难受比自己憋屈还难受,便心生不忍。 六年的蹉跎,他不知道为什么感情那么脆弱,一碰就破碎,七年的天涯相隔,是他们永远都回不去的过去。 此刻,也正是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枕着阳光入眠. 枕边的手机响起,江沥北拿起来,是意大利打来的....... 96.再不愿让你一个人-4 江沥北轻声接起电话,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anne,谢谢你陪我走过那么一段时光。” “anne还没有醒,你是?”江沥北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可是南纾还是听到了。迷茫的睁眼就伸手去拿枕头下面的手机,没有摸到才缓缓的看向江沥北,此时江沥北正拿着她的手机,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她问道:“谁啊?” 江沥北还没有问,便听到电话中的女孩说道:“不要给她,我忽然间没有了和她告别的勇气。” 江沥北当时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看着南纾的眸光微变,缓缓的把手机递给了她,“意大利的来电显示。” 南纾瞬间接过电话问道:“洋洋,是你吗?”半晌没有听到回音,南纾的语气中忽然间有些着急:“洋洋,你说话。呙” 那端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抽气声,许久南纾才听到电话中传来徐洋的声音:“anne,谢谢你。” 南纾听到了她的声音,继而说道:“洋洋,我马上订米兰的机票过去看你,你等我。”可是南纾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她的眼中存着水雾,江沥北望着她,给邵凯打了电话,墨尔本到米兰需要三十多个小时,南纾在接电话,江沥北就在收拾东西醣。 “anne,我等不到你了。” “你一定能等到我去看你的,一天而已,很快的,很快,我现在就出发。”南纾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徐洋的声音,那边有的只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哭声,嘶喊声,南纾听着,静静的听着,手机还放在耳边,可是她形成了一个永恒的姿势,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目光呆滞,江沥北带好了一切的东西,出来的时候看到南纾就是那样的一个姿势。 江沥北看着她说道:“南纾,南纾你说话。”江沥北坐了过去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她缓缓的转身,平静的看着江沥北说道:“沥北,她说等不到我了。” 江沥北拿过她手中的电话,电弧还没有挂断,里面的哭声,喊声,一片片,他不清楚这个人和南纾是什么关系,只是看得出来,他们在彼此的生命中有重要,或许是心心相惜。 “没事,我们去看她。” 南纾从始至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就是这一点,让江沥北一次一次的心疼。 从墨尔本到米兰,邵凯定的从迪拜中转的票,南纾轻轻的靠在江沥北的肩上,她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她是谁?” “不管她是谁,我知道是你在乎的人就足够了。”江沥北的话落,南纾心想,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的说法,江沥北爱她,所有连着信任她,难道以前他不爱她吗? 到达迪拜的时间是凌晨6点45,外面在下着小雨,因为中途等的时间有些长,两人在休息室里休息,南纾靠在江沥北的身上,她说:“真想每一次醒来都可以见到了你,真想就这样依靠着你。”南纾有些倦,她只是心生感叹这么说,若是她的心中也这么想的话,她可能就不会说出来了,这就是南纾,说明她此刻的心中很清醒的知道她不可能依靠,并且她一直都会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能依靠,她才会这样说。 江沥北安静的看着她,指腹轻轻的覆上她的眉眼,呢喃道:“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时间到了,我喊你。” 如今在看着江沥北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和当年有了天差地别,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那是因为南纾知道,他曾千万次的后悔因为一时冲动的话语说出来伤害了她,南纾也不知道江沥北看着满身伤痕的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对不起没有用,他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说服南纾。 身旁有着江沥北在,南纾总是会多一份心安,壹夜没有合眼,在安静了下来,她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江沥北望着她的面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都回来快一年的时间了,一年前他在米兰的时装周上他坐在t台下面,看着她携着模特谢幕,七年的兜兜转转,七年,他一遍一遍的拨打她的电话,从最初的失望到最后的绝望。 从米兰辗转到纽约,在纽约的就会上正式相遇,她忘记了一切,包括他,江沥北总是以为,只要把南纾带回南城,他们总会和好,总会在一起,只要他还爱她。 可是后面的一切,让江沥北措手不及,听不到外面的雨声,可是朝窗外望去,雨滴打在外面的凭栏上面,溅出的水花,江沥北想起了南城,在南城,若初春日里下雨还好,秋日里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到雨停,必定会很多花瓣落入泥土中,南纾有一个乐趣,就是埋落花,她会在泥水中捡起那些花瓣,在树根挖一个小坑,把那些雪白的花瓣全部埋进去,她很少戴手套,满手的泥土,江沥北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很是神奇,那些女人,在他的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唯恐妆容不够精致,为害怕穿着不够美,可是当他清晨起来,看到南纾穿着木屐,脚趾冻的发青,还带着泥水,在裙摆上面打了一个大疙瘩,怎么也不像是平日里冷清的模样,她埋好落花,缓缓的站了起来,拿着喷花的水管朝腿上,脚上喷去,那里面都是凉水,他急 忙喊道:“你做什么?” 南纾听到他的话语,总是会呆呆的扔下水管,愣在那儿看着他,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大事一般,他指着她说道:“进屋坐下。” “我脚脏。” 江沥北看着她,一言不发,大步走了过去,横暴起她,匆匆的跑到二楼的洗浴室,放满浴缸,让她坐在浴缸边上,然后挽起袖子给她洗脚,看着她满手的泥,眉头紧蹙,说道:“下一次不允许用凉水洗脚,还有,不允许玩泥,都多大了,也不羞。” 南纾也不怪他,瞪着小眼睛说道:“你玩过泥土吗?” “那么幼稚,谁玩!” 南纾轻轻的用脚拍打着水,说道:“小时候不敢玩,长大了倒觉得没大人所说的那么肮脏,因为比泥土肮脏的东西其实太多太多了。” 江沥北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就你会找借口。” 她傻傻的耸着肩,眸中带着淡淡的愁绪,江沥北给她洗干净,找衣服给她换上,鞋子也是,这样的天气,还起着雾,或许不用多久又会是一阵雨。 确实,那一天下午的时候,一阵迷雾笼罩之后,天空又下起了雨,然后一下午,两个学霸都学习,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的那些琼瑶剧,她躺在他的腿上,江沥北一边剥葡萄皮,剥一个,她张嘴吃一个,许久之后,奖励再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三串全都没有了,他只得愣住,静静的望着她问道:“你不撑吗?” 她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回道:“不啊,你继续。” “拿出来的,你全部吃了。”江沥北的话落,南纾蹭的从他的腿上起来,说道:“这么多,你不看着点,我明天闹肚子怎么办?我就知道,你看香香公主喜欢得不得了,眼睛看着电视,手动着,都全然不看我的。” 江沥北听着南纾的话,他确实担心她明天闹肚子,可是听到南纾的话语,这怎么就扯到香香公主的身上去了,南纾这渐渐耍无赖的潜质,正在一点一点的出来,江沥北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怎么会,香香公主就是再美,我抱着你的还是你!” 南纾拿着抱枕,微微撅嘴,抱枕就扔到了江沥北的身上,“你以后抱香香公主去吧。” “香香公主不是别人的么?”江沥北也是,忽然间觉得逗南纾生气,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哪只此话一出,南纾瞬间转身,差点就从沙发上掉下去,掉地上还好,可是磕到后面的桌子可就不得了了,江沥北已从闪身,接住了摔下去的她,可是他的后背却磕到了桌角上,整整紫了一大片,半天都没有起来,南纾是真的吓坏了,急忙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着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江沥北望着她,良久没有说话,问道:“我要是残了,你还会要我吗?” “你还贫嘴,到底有没有伤到哪儿?”南纾着急,眼中都是薄薄的雾气,他又怎能让她担心,微笑着说道:“没事,我吓唬你的。” “江沥北,你讨厌!”话语一出,带着点点的哭腔,他顺势一把拉住她抱在怀中,下颚抵着她的颈窝,说道:“不要哭,我没事,你还在,我怎能留你一个人!”他几乎是秉着气说的,很久之后,他都没能从地上坐起来,刚才摔下去的那一瞬间,骨头咯吱的一声响,不知道是断了还是错位了,越来越疼,尽管他真的很想不让南纾看到,可是她就在他的身旁。 后来去医院检查就是闪到腰,当时还是南纾陪着他去打,大夫看着他们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异样,江沥北的脸色铁青,可是南纾知道不算很严重之后,在看到大夫的眼神,她的嘴角掩着隐隐的笑意,江沥北瞪她一眼,她越发的笑得开心,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贱贱的,江沥北也不例外,南纾的笑容很美,江沥北是那么的喜欢,可是当那个男医生看着南纾的笑容重重的按着他的痛处的时候,他真想把南纾弄个不倒翁装起来,好在他撕的一声倒吸气,引起了南纾的注意,她大步跨了过来,看着那个大夫说道:“大夫,你是要把我男朋友按死吗?” 大夫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敛了笑容,站在他的身旁,看着擦药的大夫说道:“你轻点,要是被你治坏了,你可赔不起我一个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这句话,江沥北是苦笑不得,她心疼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人想要她把话咽回去,感情他这个男朋友只有一个用处,就是好看! 可是她说归说,半夜他还给他擦药,江沥北从来没有觉得南纾这么会照顾人,开始的时候,看到她那么忙前忙后的照顾他,心中像是灌满了蜜糖,可是后来就渐渐的开始心疼她烧水烫着手,早上为了在他醒来的时候去买早餐,晚上还要等着给他换药,她给他洗头,看着她像一个小小的女主人,这样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每天她醒来的时候,他都装作睡着,然后抱着她继续睡。 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是那么多得数不胜数,江沥北看着熟睡中的南纾,平静的面容,他在博客中这样写到: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落花的天气,繁华 一场,云水千年,换来的是片片无言的叹息,都说人生是一场棋局,如若可以,让我赌你一生的相依,哪怕典当拥有的一切,变卖人生,都在所不惜,无需问寻前世今生留下了什么,就算隔了生生世世的光阴,我命中注定的人,还是你! 认识那是江沥北号码的人没有几个,就是西衍,霍子翌,还有傅云琛以前玩得比较铁的哥们,当看到江沥北更新博客,本就觉得惊奇,可是再看,还是凌晨七点,没有显示地址,可是却难不倒他们,一查,迪拜,西衍急忙给霍子翌打电话,说道:“赌一块钱。” “赌什么?” “江沥北和南纾在一起。” “滚!赌他们能不能一起回来!”霍子翌回道。 “赌就赌!”西衍有些忐忑,他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过没机会呢可以创造,不然人活着做什么! “我赌他们不会一起回来。”霍子翌在电话那端说道。 “赌你妹啊!”西衍大骂一声挂了电话,每一次,他心中越是担心什么,霍子翌越是说什么,隔着电话,也总是一说就中! 江沥北远在迪拜,九点的时候,江沥北轻声喊醒了南纾,两人简单的吃了早餐,准备登机。 两人到达米兰徐洋母亲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整个屋内都弥漫着悲伤,徐洋的母亲看着南纾,再也没有当年眼中的恨意,大概是徐洋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或许也是她如今过得很幸福,早已不去纠结过往的曾经对与错。 南纾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请节哀。” “感谢你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徐洋的母亲看着南纾,又看了看身旁的江沥北,南纾轻声说道:“我爱人。” 她望着江沥北,有些审视的味道,江沥北轻轻的伸出手,说道:“夫人,请节哀。” 当江沥北话语出来的时候,她总算是有些印象,想起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大名鼎鼎的江沥北,他也有无数的设计作品被拿来当教程,只是他很多年都不曾设计过东西了,他还是n.s的总裁,从n.s走出来过无数的设计师,都已经功成名就了,一开始的时候听说他孤注一掷的把anne挖角带去了n.s,后来听到他的声明,虽然感觉他本人站在面前有些像是做梦,可就是事实! “快,请进!” 那天傍晚,是徐洋的葬礼,南纾和江沥北一起参加完葬礼,便离开了徐夫人家,走了很远的路程,江沥北都能感觉到萦绕在南纾身上的愁绪和淡淡的忧伤。 “累了吗?累了咱们先去休息。” “坐在公园休息一会儿吧。”南纾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道,江沥北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缓缓的走过马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修长的身材,英俊不凡的面孔,南纾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两人缓缓的走过街头,大概是路人很少看到东方人可以长得那么的美吧,有些人甚至还拿出手机拍照,江沥北拿过手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的私密行程,不想要被人打扰,所以,还请把照片删掉。” 女孩看着江沥北,在看着南纾的目光,终究是不忍心的删除掉照片,缓缓离去,走了很远都还回头看去,凉风微起,只见那个男子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替那个消瘦的女子挡住了凉风,女子忽然间有些感动,还是拿出了手机,拍下背影,世间的女子,都希望有一个男子能够这样为你遮风挡雨,大概是这样的男子也不多吧。 坐在长椅上,南纾一直沉默,江沥北知道她的心中有事,或许就是和这一家人都有关系,江沥北这样想。 在分开的这七年里,是他的空缺,她有着生活圈子,是没有他的,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接下来南纾所说的话给他震惊大。 “你知道我和他们家是什么关系吗?”南纾的话语出来,虽然是问话,可是江沥北知道,她接下来会继续说。 “刚才那个女人,是因为我要和她的老公结婚,所以她才会被离婚,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恨了我很多年,江沥北,我来到墨尔本之后,结过婚!”南纾没有看着江沥北,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江沥北的身子微微一震,她经济的听着江沥北的呼吸声,他紧握着双手,身子微微的弯曲,似乎整个人都被由内而外的击破,脆弱到没有人能够给他治伤。 可是他一言不发的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南纾,南纾轻轻的咬了咬唇,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被驱赶出境,被一个中年男子救了,随后她为了留下来,他为了逼走妻女,我们一起上演了一场幸福的婚礼!后来妻子走了,女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他,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被病痛折磨,死去,我看到他去世的时候,我知道,大概他是后悔了,到最后也没有见到最爱的女人和女儿!”南纾平淡的诉说,江沥北的心像是被针刺着一般,南纾平静的话语,就像是拿着那根针在上面搅了几圈,一阵一阵的刺痛。若是他没有听到下面,他又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后来你找到了他的女儿,为了告诉他们真相。” “对,可是真相知道得太 晚,她明白这一切,明白父亲的苦心,想要珍惜生命的时候,她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幸运的是,她的母亲还爱着她,到最后走得也算是少了一些遗憾,江沥北,有人守着真好!”南纾的目光飘散,看着远方,她的鼻子微微酸涩,有些想哭。 江沥北听到南纾最后的这一句话,说道:“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都守着你,有你的父亲,有我,有valery,有暮年,还有你的朋友。我们都互相守着,一直到最后。” 南纾微微的闭上眼睛,微风吹过,带着泥土的芳香,她有些倦倦的靠在江沥北的肩上,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江沥北背着南纾走过长长的街角,似乎就这样就能够走到迟暮之年,无数的路人缓缓的回眸,南纾的浅浅的呼吸声在江沥北的耳边,她越来越嗜睡,嘴角也是越来越容易疲惫,可是江沥北还看到她带了安眠药,或许他应该带着她去看看,这样的情形,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ps:374852637桐纸的群号~~欢迎大家来~~么么哒 97.再不愿让你一个人-5 宋怀锦全世界的找南纾,南纾的手机设置了他的黑名单,再也打不进去,不知道她在那儿,也不知道江沥北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此时的宋家,都被一片乌云笼罩着,宋怀锦站在那儿,紧紧的抿着薄唇,站在身旁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工装,不是贵妇太太的模样,可是却目光狠戾,带着狠戾,犹如是鹰的眼神。 “为了女子,你大动干戈,你疯了你!”女子的话语严肃,夹杂着怒气呙。 “我说过,这一生要么就一个人一辈子,要么只能是她。”宋怀锦穿着一身白灰色的西装,可是脸色的阴郁之色完全掩盖了那一点点仅存的温暖。 女子似乎是气急,话语说出来也就难听了很多:“一个破败不堪的女子,当年要不是傅家还有利用价值,怎么会让你和那样的一个女子在一起,她的那些艳照门,还有那恶心的师生恋,倒是被媒体翻出来,整个宋家都跟着你一起遗臭万年!” “闭嘴!”宋怀锦忽然间转身,看着中年女子厉声说道。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吗?她若是没有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怎么会一个人消失这么多年,别以为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宋怀锦,你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重要难道你不清楚吗?” “什么重要?你和父亲这样的貌合神离重要?整个泰国不知道你们是模范夫妻,你怎么不让他们来看看,你们分房睡有多少年了?到底是什么重要?恰如你说,我已经是三十岁了,很清楚什么重要。”宋怀锦从来都不是善茬,作为母亲,她当然清楚,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如此?那个女人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甚至是不顾一切的使用手段,卑鄙的把她绑在身边? “你放肆!”女子被宋怀锦的话语刺激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早已经扭曲不堪醣。 宋怀锦看着她,说道:“我早已经放肆惯了,现在才知道已经是有些晚了,还有,我这么放肆不是因为你们的纵容,这个宋氏,我要他生,他就生,要他忘,他就忘,难道宋夫人您忘记了吗?是你们教会我得不到的东西,不管是美好还是丑陋,既然得不到那就是没有用的东西,毁掉便是!” 宋怀锦说完之后大步离去,他的脚步坚定,背影挺拔,站在回廊里的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夫人身体不舒服,记得不要让她出来,如果她出来了,着凉了,你们知道的!”他说得漫不经心,可是一字一句中,都带着严厉的警告之意,宋夫人在屋内听到宋怀锦的话语的时候,急忙去拿手机,可是打开包一看,手机早已经不见了,就因为她阻拦了他找那个女子,他便把她软禁了起来,这样的好儿子,可是她养的? 宋怀锦回到别墅,玛莎还在那儿等着他,他的脸色阴沉,或许是从南纾离开之后,他就没有过好脸色。 “你怎么来了?”宋怀锦问道。 “就是来故地重游!”听到玛莎的这一句话,宋怀锦想起了南纾离开的那一天,她和瑞丽说的话语就是故地重游。 同样的一句话,在两个不同女人的口中说出来,让宋怀锦的心中咯噔一下,玛莎怎么会带着南纾去看泰拳,玛莎当时又是为了什么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把南纾带了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东西,他还从未想过。 后来听瑞丽说,玛莎和南纾那一天并没有任何的争吵,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在搞什么? “故地重游?公主殿下来我这儿,应该还算不算故地重游吧!” 玛莎回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小时候,我就是这儿的常客!那个秋千,我坐了很多很多次,那个假山,我也坐在上面看过很多次日出,这儿的男女主人,和我很熟很熟!” 玛莎的话语,让宋怀锦紧紧的眯起了眼,眼中带着难以明了的警惕和紧张。 宋怀锦许久的沉默,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又是在等待着玛莎的下文,“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早些年,住在这里的那一家人,也是曼谷赫赫有名的大家,男主人帅气,女主人漂亮,小女儿美得不可方物,这可是曼谷议论最多的话题,宋先生买了这房子,难道就没有询问一下原来这里住了什么人吗?宋家来曼谷的时间不够长,当年在这里的神话,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人一走,茶就凉,这就是现实!” 听到玛莎这么一说,宋怀锦的心忽然间似乎就有了答案,南纾当时之所以会坐在那个秋千上痴痴的看着远方?是因为这里有她最悠久的记忆。 他还记得那一次南纾病好之后,躺在那个角落里,他用全部的摄像头才找到她的隐秘藏身之处,可见她的熟悉程度,她所说的这儿有很多的紫鸢话,也不是什么失言,而是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宋怀锦不知道这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当年他之所以会买下这里,就是因为她喜欢南纾坐在秋千上当着秋千,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模样,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画面,或许最重要的是当时的那种心情,并不是任何一个女孩坐在上面都 能够给他那样的感觉。 南纾的眼神空灵,宋氏失神,发呆,一静一动,一颦一笑,就让他着了魔一般,再也难以忘怀,梦中梦见她的身影,都会痴痴的笑醒,大概是真的中毒了吧。 就因为如此,他把这儿买了下来,希望这儿以后会是他们的家,这个家中有那么的白玉兰花,当年在江苑,南纾看着江沥北说的那些话,宋怀锦如今都还记得,这个家中有南纾喜欢的一切,他什么都不计较,不计较她又孩子,不计较南纾的心里有其他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感动,时间久了她就会习惯,习惯他的照顾,习惯他的爱,习惯有他的日子,再也难以分开! 可是就在这个梦快要实现的时候,南纾走了,全世界的找她,都找不到,终此一生,他只爱这一个女人,所以,不顾一切代价,都要找到! 玛莎看着宋怀锦沉思的模样,轻声问道:“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是一个家族陨落的故事吗?” “不,是一个姐妹情深的故事!” 宋怀锦听着玛莎的话语,他有直觉,玛莎生在皇室,不可能单纯的来找他聊天,甚至说是带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或者是更大的目的,若有所思的看着玛莎说道:“宋某竟不知道公主殿下还有姐姐或者妹妹?” “小时候,还是有的,不过后来长大了,就各自沦落天涯了,第一次在这儿,是父亲和母亲带着我来到这里,这儿有一个女孩,她从小聪慧,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并不是因为我们年龄相仿,而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语言,那一天我说:“父王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我说我是公主,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你也是公主。” 当时我们都是各自父母的掌上明珠。 后来我说:“南南,我上礼仪课脚好疼,我能不能不上了。” 她捏了捏我的鼻子,说道:“你又任性了,这是不能不上的。” “那你陪我进去一起练习好不好?”我当时拉着她撒娇道。 她微微的蹙眉,笑得很美,当时只是觉得很好看,并不知道那样的美到最后是能够毁掉一个人的。她说“难道她进去陪你,脚就不疼了吗?” 我当时心里想,有人陪我,我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那一年,我们才五岁。 后来,我说,我们要一起学习,要一起长大,我要她陪我一起到老,以后我当政,她也一样,所以我学习什么,她也学习什么,我们两个累了的时候可以互换。 她当时失笑,她说,我是公主殿下,她可不是,一天这么累,她可不跟我一起学习,若是真的有一天我当了国王,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国王,她可以保护我。 我当时就站在秋千后面,她坐在秋千上,我轻轻的推着,她荡着,过一会儿又换过来,我荡着,她推着。当时,我们曾想,似乎就这样便能够一直陪伴到老去。 那一年,我们九岁,依旧还是幸福的人。 也是因为这样的誓言,她开始履行承诺,跟着她父亲学泰拳。那个时候,南纾还不知有一天,她会飘落天涯,再也不是能和我并肩的人,再也不是。 “说道这里,宋怀锦,你知道南纾的父亲是谁吗?” “泰国永远不败的拳王南褚,得过无数的奖,得到无数的荣耀,他是泰王的私人保镖!”宋怀锦的话落,玛莎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帮我把这个好姐妹找回来,我要履行我当时的诺言,我要她陪我一辈子。”玛莎说着递给了宋怀锦一张照片,可是照片中的人,却是从怀锦从未意料到的...... 98.再不愿让你一个人-6 南纾还躺在床上,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被子上,她伸了一个懒腰,呢喃了一声,回头一看,身边的江沥北已经起身了,揉了揉眼睛望向外面,估计已经是一个午后了。 她掀开被子缓缓的下床,赤着脚小跑出去,还带着惺忪的睡眼,松软头长发流淌在身后,穿着一个淡蓝色的丝绸睡衣,趴在门口东张西望,带着一点小女儿的俏皮和少女的清丽。 江沥北正在做午饭,看到门口闪过一道身影,转眼便不见了,嘴角微微的勾起,伸手在水池上放冲了一下手,擦干,慢步走了过来,片刻便看到南纾探出来的半个脑袋,他的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说道:“我以为你要睡到下午的。”他虽然说着,可是看着似乎是心情不错,南纾轻轻的迈出脚步,可是江沥北的眼睛微微的扫过,看着她没有穿鞋子的双脚,脸色微沉,南纾忽然间就愣住了,怎么忽然间就忘记了穿鞋子了呢? 江沥北没有说话,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抱起回道床上坐下,他起身,把搁置在鞋架上的鞋子拿了过来,蹲在她的面前,给她穿上。 南纾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男子,心中微微一动,她的鼻子微微一酸,喊道:“沥北。” “嗯。”江沥北没有发觉南纾的异常,低声应道。待他系好鞋带,直了起来的时候,看着南纾微微灵动的眸子,问道:“怎么了?我又没怪你,傻瓜。” “没事儿。”南纾说着缓缓的起身,侧开江沥北便朝前面走去,江沥北已经做好了午饭,只是差喊她起床吃饭了,她跑进厨房,把才端到桌子上,都还是她爱吃的口味,她拿着碗盛了饭,递给江沥北,江沥北平静的看着她,他看到了南纾轻微的情绪波动明确什么话都没有说,她们仅有的这一点儿平静,南纾珍惜,江沥北也珍惜,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多一天是一天,所以有些事情,是他们都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就算两人的心中都如明镜儿似的,都清楚的知道那个现实,也是事实。 “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在米兰可不能就这样宅在家里。”江沥北说。 “好。”南纾微微勾唇,笑容渐暖。 南纾一直知道米兰是一个沉迷于财富、外观和魅力的纸醉金迷的大都市,它并不是那些精打细算的旅游者们的理想之地,所以她来过很多次都不曾出去闲逛,她本生活在这个圈子内,这个圈子里的奢华生活,在这里都会展示出来,意大利最好的歌剧院、最绚丽的服饰和最奢靡浮华的夜生活,汇集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著名模特和大牌球星。 南纾没有想到的是,江沥北会带着她去购物,去到珠宝店门口,南纾停住了脚步,拉着江沥北的手,呢喃道:“太浮华的东西,我不想要,买了也只是放在那儿,若是特殊时候要带的,我都有的。” 江沥北看着她,目光静了又静,说道:“逛逛也没事,反正闲着不是?醣” 她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跟随着江沥北的脚步走了进去,闲逛的看着那些珠宝,她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又不想让江沥北失望,毕竟,难得来一次。 销售小姐看着江沥北眸光闪亮,招呼得热情,南纾漫不经心的看着,江沥北一直都时不时的看着她的目光,见她一直没有设么特别喜欢的,正朝前面走去,只感觉南纾停住了脚步,他回眸看着她,只见南纾看着他说道:“这个不错。” 江沥北望去,是一款cartier的戒指,这一款的款式看着简单,见到南纾指着那一款,销售小姐微愣,那是唯一一款将黄金、白金、玫瑰金融为一体的戒指,她似乎是没有料到南纾会选中这一款,因为不少明星,模特被带进来,他们都是什么最耀眼就选择什么,钻石越大越好,很少会有人选择这么低调内敛的款式,随后江沥北看着销售小姐说道:“麻烦拿一下,谢谢!”女子微微晃神,急忙低头拿了出来,江沥北看着南纾,轻轻的笑了,嘴角的弧度,美不胜收。 南纾看了一下,递给了销售小姐,江沥北说道:“包起来。” 买完这个之后,南纾便没有兴致了,勾着江沥北的小手指,说道:“我有点累。” 江沥北听到南纾的话,抬眸看了一眼商场,什么都没有买,他缓缓的蹲下身子,南纾也就趴在了他的悲伤,周边的行人,商场里面的店员,见过不少人带着女子来的,那些女人发嗲撒娇,男人挥霍金钱,把全身都装扮得闪亮,可是他们知道,那些男人不见得爱那个女人,可是刚刚买了戒指的这两个人,女子看着淡淡的模样,男子也有些沉默寡言,目光总是没有离开女子的身上,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看着说不出来的好,两个人一起牵着手转身的时候,他们的背影最为触动人心,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那女子拉着男子撒娇,她们总是看着,是不是还会回来买什么,可是仅是片刻,便见到男子缓缓的蹲了下去,女孩趴在了男子的背上,就这样背着她出去了,刚才售出戒指的那个女孩,是一个东方女孩,她总觉得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便拔下钥匙小跑了出来,随后就看到了远处过红绿灯的男子,背上的女孩还在。 的心中顿时如同五味杂陈一般,一点一点的撕裂伤口。 南纾趴在江沥北的背上,她在他的耳畔呢喃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你背着我走过街角,然后回家。” 这是南纾第一次说,回家。他们的家,江沥北的心中顿时涌出了无数的感动,说道:“好。” 南纾靠在江沥北的背上,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却是久违的感觉,多少年前,她就是那么的相信着他,总有一天,只要在他的背上,他就会安全的把她带回家。七年之后,南纾还是这样的相信着,她在他的背上,沉沉的睡去,嘴角微微的勾起,她应该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所以在会睡着了都还笑着。 生活就是这样的继续,南纾一觉睡醒,已是日落黄昏,她躺在床上,江沥北坐在窗户边,他应该在审批文件,从遇到江沥北,从曼谷到墨尔本到米兰,她很久没有看到江沥北处理公司的业务了,其实南纾不知道的是,江沥北都是在她看不到的夜晚中把工作的一切都安排好,就像现在这样,她醒了就陪着她,他睡着了他才开始工作,南纾细细的看着江沥北的侧脸,他的轮廓,在她的心中早就定型,只是这一刻,她忽然间发现江沥北似乎是瘦了,虽然他一直都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主。 夕阳淡淡的光晕打在江沥北的身上,整个人都带着淡淡的光芒,这样算不算是时光静好? 她不说话,微微翻身侧躺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江沥北,仅是瞬间,江沥北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炙热的目光,他缓缓的转身,便看到南纾看着他的目光,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眷恋,他本想问她怎么醒了也不说话,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似乎什么话语都不应该说,他还是她心中最爱的人,没有恨,没有怨,没有那些年跨不过去的鸿沟,江沥北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南纾的身侧坐下,他伸手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轻轻的拥在怀中,南纾安静的躺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江沥北的下颚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扑打着。 夕阳照射下,南纾缓缓的抬眸,对上江沥北的眼睛,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对视,一秒,两秒,这样赤~倮倮的目光,江沥北的心早就变成了一片兵荒马乱,心跳得越来越快,目光也变得越发的灼人炙热,他缓缓的低头,吻上了她的薄唇,触及的温热让江沥北有些失控,七年,他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他的心里,梦里都是她,辗转反侧皆是,七年后,她就在他的面前,他站在她冷清无望的目光下,微微怯步,不是他得不到她,而是害怕伤了她,远远比伤了自己更痛心疾首。 相拥而眠,他不是圣人,他不会清心寡欲,可就是这样你抱着,她的灼热的温度烫伤了你的掌心,你还是不愿意放手片刻。 江沥北看着南纾的目光,似乎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南纾望着江沥北血红的眼睛,他的动作轻柔,他明明在做,南纾听说,男人在床上向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不被大脑控制的,他似乎的生怕伤了她,南纾的脑中无数的片断像是放电影一般的闪过,她看着江沥北的面容,忽然间翻身,回应着他。 得到南纾的回应,江沥北再也忍不住,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失控的翻身,南纾躺在床上,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江沥北失控的撕扯着她睡衣,睡衣的带着本就松散,一扯就散落,南纾就这样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南纾轻轻的解着他的衣扣,她的心中在想什么呢?她不知道,只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他们偷来,是啊,偷来的,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也是,就这样奢望到老。 可是下一刻,江沥北却缓缓的放开了她,目光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双手微微颤抖的给她把睡衣系上,南纾看着江沥北,她忽然间就觉得心疼,撕心裂肺的搅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沥北,似乎是要把江沥北看出一个洞来,可是江沥北不为所动,毫不理会她的目光,当什么话都没有,南纾的眼中潸然滚落的泪珠的时候,江沥北落荒而逃,砰!的一声门响,南纾蜷缩在床头,铺天盖地的话语袭来,一句一句的刺中她的心尖。 ----肮脏如你,我怎么会碰?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在这南城,比你有姿色的女人多得是,别人的破鞋,你认为我江沥北会稀罕吗? ----你肚里的是谁的种,傅南纾,如此下贱,到底是什么给你这样的勇气? ----你真的以为我爱你吗?玩玩而已,一直以为你是真清高,就这样廉价的就爬上别人的床了,既已做婊~子,何必立牌坊? ----沥北哥哥,这个贱女人说你喜欢的人是她,我才不信 ----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你想多了 ----江沥北,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另外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在他的眼中她肮脏,她不堪,她破败,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婊~子都不如的人,她以为,在他的心中早已改观,可是没想到,七年后的今天,她赤身裸~露的躺在他的眼下,他都依旧不屑于碰她。 原来,只是时间变了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p> 原来,所有的伤痛,所有的屈辱,依旧还是她唯一拥有的。 她本以为,这样偷来的时间,恐怕会是她这一辈子最珍贵的,到现在她才猛然清醒,她又一次犯贱,亲自送到了别人的面前,别人都不屑一顾! 当眼泪滚落的时候,南纾在想,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再也不会。被伤一次,伤口会疼一次,可是次数多了,她也麻木了。 可是,为何? 她此刻心疼得牵着着全身上下都疼,钻心刺骨!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一样,顺着眼角不断的滚落,她抿着唇,忍着哭声,可是当口中传来血腥味的时候,嗷~的一声,江沥北坐在屋外,听见南纾哭的那一刻,他紧握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墙上,雪白的墙上染上了血迹,泛红的眼圈,有晶莹的东西瞬间掉落。 江沥北以为,他能够跨出去这一步,这些年,破败不堪的不止是南纾一个人,还有江沥北! 他从小天之骄子,完美无缺,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可此时此刻,有着一门之隔,屋内的她嗷嗷大哭,屋外的他看着自己的腿缄默,悲苦自尝。 江沥北不知道,在南纾这样的哭声之下,再次打开门是什么模样,她在他的面前掉落过的眼泪少之又少,第一次是她的父亲去世,第二次是他逼着她去打胎,她祈求的抱着他的胳膊,当他把她拖到医院的时候,她原本噙在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 听见她的哭声,这是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次。 江沥北告诉南纾江暮年出事的事情的时候,里面丝毫没有提到自己,在那一场车祸里,他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赔了一条命,一个赔了一双腿。 世人都知道,江家小少爷死了,大少爷不见了。 却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个南城完美如神话的江家大少,因为那一场车祸,他的双腿受伤,右腿因为太严重导致截肢,大夫说,他的左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当江启恒签字同意双腿截肢的时候,江沥北似乎是疯了一般,扯了手上的掉瓶,摔了一地的玻璃,他不同意,他怎么能够同意,当时的江家,兵荒马乱的一片,全部守在医院,言清看着她的小哥哥变成这样,哭得泣不成声。 当时大夫说,右小腿截肢是必然的,左腿若是不做截肢手术,到时候内肌肉病毒感染,会导致全身肌肉萎缩,都没有知觉,情况很严重。 江婳平日里和江沥北的关系最好,温瑜站在一旁哭了,江婳说,听姑姑的话,你还年轻。 可是江沥北说,若是我双腿都没有了,我就算找到她又怎么站在她身边,又怎么陪她走到老? 当时江沥北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西衍就站在门外,手扶在门把手上,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把手缩了回来,转身离去。 在这一场爱情里,他们两败俱伤,就如南纾所言,爱情从来没两全其美,剩下的只是两败俱伤。 受了伤,还在江里被雨水冲泡,江沥北的这双腿,是废了,以后也废了,他再也站不起来,以后他就是一个瘫痪的人! 他对南纾,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他的亲弟弟死了,他的双腿没有了,他当时那么唾弃的女人要是某一天光鲜亮丽的回来了,挽着她的爱人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坐在轮椅上,她会不会说:“江沥北,我终于不用仰视着看着你。”她会不会说:“真庆幸,你不爱我。”她会不会说:“江沥北,曾经是我配不上你,现在是你再也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江沥北,爱和恨本就同行,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告诉他,南纾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其实听见医生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江沥北唯一的念头,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的话语,都是他和南纾说的话,南纾趴在他的背上,她问他:“你累吗?” “累。”他说。 后来南纾说,累你也要背我走上去,江沥北曾想,他是要背她一辈子,从黑发到白首,她都能安心的趴在他的背上睡觉,他能够带她回家。 可是如今,他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若是不能,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人都是这样,江沥北也只是凡人,他就算理智到无懈可击,在这一刻,他也生无可恋。 所有的人都在劝说,劝他答应手术,拖下去情况会更糟糕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右腿,他祈求的问道:“左腿不做手术行不行?” 医生看着他的眼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肯定有办法的,不!!!!!”江沥北的温文儒雅,在那一刻全部撕碎,他的崩溃,他也曾歇斯底里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一天的傍晚,言清接到了马克的电话,马克说,他的左腿可以不截肢,美国的维克森林大学浸礼会医学中心再生医学研究所教授乔治·克里斯特及其同事研究出来一项实验室培育的肌肉移植物,有助受损或萎缩肌肉组织修复和再生。虽然还没有人试过,可是马克说,他可以试试,人体能够自我修复较小的骨骼肌肉损 伤,但目前处理较大损伤必须实施“拆东墙补西墙”式的手术移植。他们实验的结果,培育出的肌肉移植2个月后,修复力量可达到自然肌肉组织的70%,而未经植入肌肉治疗的受损组织的力量恢复率仅为30%。这种肌肉植入手术还可加速机体自然愈合反应,同时促进新组织的生成。 这一丝希望,被告知了医院,所以后来才有了幸免,右小腿被截肢之后,江沥北得了抑郁症,变成了一个病人。 江家所有人,都恨南纾,巴不得杀了她,可是当时的南纾不在,傅家还承受了江家的报复,整个南城,都被江傅两家搅得不得安宁,所有正常的经济秩序,完全紊乱,傅家也不是善茬,连着宋怀锦更是毫无顾忌! 截肢手术后,江沥北产生了确实的腿还存在的幻觉,然后不停的疼痛,在医学上,这种现象称之为幻肢觉。其持续时间约为6个月到两年,或更长些时间。不少截肢患者会出现幻肢痛,多数为闪电样刺痛,远端肢体呈收缩样疼痛,少数为灼烧样痛。这种现象,是视觉和触觉都牵涉在内的一种心理学、生理学上的异常现象。也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只能利用催眠来缓解。 到后来,催眠无用,每一次疼痛的时候,都要使用中枢性镇静药物和镇痛药物。 江沥北的左腿后来马克手术成功,一直都在修复,没有人知道,那么一段黑暗惨绝的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江沥北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是怎么放下所有的一切学着站起来。 弟弟没有了,家里面的人都很伤心,他还活着,江暮年还没有下葬,江家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他转,他恨南纾,恨自己! 如果不是南纾,江暮年不会死,如果不是她,他就不会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明明那么恨,恨不得喝她的血抽她的筋!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为何要遇见她,为什么遇见了还有爱上,既然爱着为什么不相信她?若是他信她,就不会逼着她去医院,她就不会做完手术就消失了。若不是他逼走了她,江暮年就不会那么发了疯的开车超速,江暮年不会说南纾的孩子是他们江家的人。 当时江暮年这么说的时候,他就那么愤怒的望着江暮年,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孩子是你的?” 江暮年也不会生气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拳就打过来了,也不会在雾雨朦胧中,被迎面而来的货车撞击掉进江里,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他被一切的愤怒冲昏了头脑,从来没有想过江暮年说的那一句话,不是承认南纾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而是间接的告诉江沥北,他被骗了。 可当时一切来得太快,江暮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就已经出事情了,最后江暮年还为了护着他,被车的玻璃碎片直接从后面***心脏,他最后说的话就是不要恨南纾,也不要舍弃她,江暮年说,他的命是南纾的父亲救的,所以他要护着南纾,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保护她,就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那些年,疼痛和血泪交加的日日夜夜,爱与恨就像冰火两重天撞击着他的心,兵荒马乱对的岁月,他也曾一个人扛过来。 两年多的时间,他重新站了起来,像一个正常人,出现在南城,他是江沥北,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残缺的江沥北。 可是他知道,那些都只是自欺欺人,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跟随着她的脚步,可是要赤~裸相对的那可以,他害怕南纾问他怎么了?他怕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原因,他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像南纾解释他一直以来都是带着假肢在生活,尽管没有任何人看得出来他的异样。 江沥北,他也曾害怕,孤寂到像一个孩子....... 99.再不愿让你一个人-7 黄昏,总是带着一股萧索之意,穿过窗格,踱步而来,搅得人淡淡的神伤,哪怕你掩上窗帘,那清凉的风依旧是无孔不入,就像回忆,你再也不愿意想起来,用万千的力量去阻挡,到最后还是于事无补。南纾躺在床上,眼睛干涩得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可是心尖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南纾恍惚的想起了曾经和江沥北一起去乌镇的时光,是因为看了那个在乌镇迷离的刘若英,于水乡的黄昏,人心都是这么薄脆,每至黄昏,她都要掩上窗帘,以为这样,她就可以挡住尘世的凉,可屋内的人还是被莫名的风声,伤得支离破碎。 曾经,每一次出去玩到黄昏的时候,南纾总想回家,大概是看中行人都早早散去,她会觉得就是自己不知道该去哪儿,就会拉着江沥北说咱们回家吧。江沥北吧看着她,他的目光总是能够一眼就看清她的想法,他从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就带着她回家。 回忆有多暖,她就有多支离破碎! 埋在被子中,屋内的幽静让人害怕,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响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是过了多久的时间,南纾听到门咯吱的响声,随后有着轻轻的脚步走了进来,在这个屋内,就只有她和江沥北两个人,所以,进来的人是江沥北,南纾一直躺着,没有说话,没有出声。 半晌之后,她听到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随之听到缓缓走出去的脚步声,关门的咯吱声,南纾在心底问自己,还有必要去问为什么吗?是否还有必要珍惜这样偷来的时光吗呙? 她的答案就是早已经没有必要了。 南纾没有起来看江沥北放下什么东西,一直躺着,深夜的时候,她一直还没有睡着,起来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valery打了一个电话,valery几乎是每一次打电话都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醣。 而后来的这么多事情,南纾细细的想,似乎是从回到南城的那一刻,她的生活就开始了一团糟,是时候断了,曾经一直说着再也回不去了,是自己的心中过不了那个砍,眼看着江沥北从一直在身边,她是否在他的话语中奢望过平静?只有她知道,但是从江沥北摔门离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回不去的不止是她一个人,江沥北也回不去,世人常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深究,没有必要一直记载心里影响现在的心情,南纾想,说这句话的那个人,他的过去应该很幸福,就算不是,应该也不会是很惨烈。 怎么可能不影响呢? 南纾起身订了机票,收拾好行李,江沥北还坐在客厅,看着南纾提着行李走了下来,她抬眸望着他,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再也没有其他。 江沥北看着南纾手中的行李,缓缓的起身,张了张嘴唇,半晌都没有问出话来,南纾看了他一眼,什么话语都没有说,径自走下楼梯,缓缓的走了过来,滤过他的身影,他的目光,他将要说的话语,每走一步,南纾的心就疼一下,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南纾,对不起。”就在南纾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江沥北的话语,竟然是这几个字,她顿住了脚步,没有转身,说道:“这段时间,谢谢江先生对valery的照顾。”只此一句话再无其他。 见南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江沥北恍然间的心痛,追了出去,南纾还没有走出大门,他一把拽住即将出大门的南纾,“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南纾手中的行李被他多了过去,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竟是不知道该开口说一句什么话,她垂下了眼帘,伸手去提包,她要拿,江沥北不给,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深夜,周边都是一片寂静,只有暗黄的路灯和他们寂寥的影子还在。 南纾抿着唇,目光冷漠的望着江沥北,“江先生什么意思?这么晚怎么了?这么晚的时候我以前才工作完一个人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跟我回去。”江沥北说完拉着南纾的胳膊,南纾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江沥北,做人有自知之明,很多年前温女士这样警告过我,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太自作多情,太自以为是,所以到后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这个人很懒,懒得去想,懒得去问,但是我现在很明白自己在别人的心中是什么地位,很清楚。”南纾的话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没有任何余地,他在她的心中已经是别人了。 “今天对不起,我......我......” 南纾看着他半晌都没有把一句话说全,立刻打断了他,“不必了说了,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提醒我,江沥北,以后,各自安好。” 南纾想,这样可能是她能够江沥北最后的祝福,也是给自己最后的祝福。 江沥北听到南纾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无力感揪着他的神经一阵一阵的疼,“你要回曼谷吗?”他问道。 南纾说话,许久之后,他缓缓的放开了南纾的手,接着问道:“不准备回去看看valery吗?他很想你。”说完之后,江沥北的心中泛起了酸楚,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连挽留她的借口都没有 ,这么恶劣的借口竟然都说的出口,江沥北,你真是个胆小鬼!真的是个胆小鬼! “我最近就会回去带走他。”南纾其实就是订了回南城的票,回去的目的也就是带着valery离开,毕竟他们才是母子。 “带着他去曼谷吗?” 南纾抬眸望着他,说道:“这些不劳烦江先生操心了。”她说着就伸手去拿包,江沥北拿着包,没有给她,说道:“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包给我就好。”南纾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就像一切都走到山穷水尽的模样。 江沥北没有说话,开车送南纾到了机场,南纾没有想到的是,江沥北送到机场之后,就在她取票的时候,也买了机票,还是同一航班。南纾的心不知道是心如止水还是已经疼痛的麻木了,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江沥北,江沥北的平静,他视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还是那个他,可是这一刻南纾开始想,从初遇到现在,有那么多个江沥北,到底她记住的又是哪一个呢? 晚上的一般转机的比较多,登机之后,很多人也就安静休息了,江沥北就坐在南纾的旁边,南纾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从米兰到南城需要的时间很长,后天凌晨才能到。 可是南纾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江沥北似乎是从一次都没有眨眼的看着她,许久之后南纾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阿南,你说,当没有勇气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放手了?”他的声音带着哀叹,似乎是从内而外的悲伤,隐隐的环绕在他们的身旁。 南纾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江先生什么时候也这样多愁善感了,什么样的问题问什么样的人,江先生问错人啦,我一无所知。” 南纾是冰冷的,但她也是暖的,只不过是真的绝望了。 “不过,江先生,我们现在唯一能够谈的话题就是valery,到时候我回去之后,valery我要带走。” “你若是在南城,孩子跟你住在一起,这一点我同意,若是你离开,那我们可能要重新讨论!”江沥北的话语泛着冷意,说他卑鄙也好,无赖也好,他真的不想就这样之后再也和她没有任何瓜葛。 但是,命运给他们安排的结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江沥北从没有想过,南纾也没有,但是绝不会知道,在某一天,他回在深夜打着跨洋电话,一遍一遍的喊着“阿南,阿南。”然后南纾泪流满面。 南纾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她没有睁开眼睛,但是江沥北能够想象的南纾的眼中淬着寒冰,若是睁开,便能够让他万箭穿心。 “凭什么?”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 “是吗?江先生说得可真是好听。父亲?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再也没有机会来见这个世界呢?”南纾猛然的睁开眼睛,望着江沥北,怔怔的看着,一点都不退让. 这是南纾第二次提到那个没有出事的孩子,是南纾的一个心结,也是江沥北心中的一根刺..... 100.再不愿让你一个人-8 南纾猛然的说起了这句话,江沥北定定的看着,他应该问她为什么吗?当年给她做手术的那个大夫死了,那个医院完全没有她的病历,他都找遍了。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眼神,心中发冷,眼神微微的闪躲,撇到了一旁,“阿南,在这个世界上你最想念谁?” 江沥北的话语带着平日里难有的温缓,南纾听到这样的话语陷入了沉思,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想念谁呙? 想念谁?应该是想念已经没有了的人吧,早已不再了的爸爸,还有那个孩子。 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回眸望着江沥北,只是静望,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沉寂如秋天的落叶,苍凉到了无处可归。 “想念爸爸。”这四个字从南纾的口中说出来,不是带着撒娇的呓语,而是带着悲痛的想念。 “如果那个时候他来南城想要带你回去,你会跟着他回去,不留在傅家吗?” “会。” 南纾的答案江沥北早已经猜到了,只要南褚来接她,她怎么可能不回去呢醣? “阿南,我找了当年给你做手术的医生,她去年已经去世了,我也找院长查了医院所有的档案,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江沥北看着南纾的目光带着心疼,可是南纾却更加的觉得讽刺。 “事到如今,还查这些干什么?” “当年我们吵架,是因为宋怀锦,也因为我亲眼见到你们出入酒店,我看到你们双方的父母在谈论你们的婚事,当时我母亲逼着我娶徐子熏,我正在想办法,她用死逼着我娶,我精疲力尽的来找你,却看到你们谈笑风声的讨论着婚礼,你让我怎么想?”江沥北静静的说着,南纾安静的听着,这些事情似乎是很久远了,以至于蒙上很多尘埃,真真假假都已经分不清了。南纾没有说话,江沥北继而说道:“我曾等着你的解释,阿南,我当时虽然不理智,可我还是相信你的,可是后来。” 江沥北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南纾说:“后来,徐子熏说她怀孕了,你百口莫辩,你们准备订婚,江沥北,你当时承认了,就说明你们真的发生过关系,你准备订婚,你都没有通知我一声,你没有听我解释,你是不是就觉得,我就会那样嫁给宋怀锦,是,我被郁清欢他们骗了,骗去了酒店,宋家父母也在,虽然郁清欢骗了我,可是她在傅家和傅政戎没有亲生的孩子,傅云琛和傅安安都是原来的傅夫人生的。她虽然爱慕虚荣,她虽然对我苛刻,可我不愿意连一个孩子都可以给她脸色,宋家双亲都在,我不能让她们没有面子,吃了一顿饭,我本来只能后来来和你解释,可是我准备给你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是言清接的,言清说你要订婚了。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我不相信,江沥北,我不信。可是当徐子熏拿着验孕单给我看的时候,我信了。”南纾说起这一段往事,眼中的平静,心中的麻木,早已经是平澜无波,现如今能够感叹的,就只是上天的安排。就只能解释为命运给予的,要不然我们会同时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不然我们会同时被逼无奈。 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南纾的话落,江沥北更是五味杂陈,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南纾轻轻的嗤笑一声,说道:“你看,我们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不管曾经我们是怎么样的误会了彼此,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南,你三十岁,我都三十一岁了,不应该心存怨念的活着,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我们的心里少一些负担,就如少一些行囊,我们会走得轻松一些,阿南,对不起。”江沥北说的话,南纾眼睛有些酸涩。 是啊,就算怎么说相信,当年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说着相信,却不知道事实背后的真相,说着不在乎,却总是夜夜梦见,然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起来坐着,一坐就一直坐到天亮,醒来去洗漱的时候还能够看到眼角浅淡的泪痕。她们都在逃避,不知道能逃避到何时。 “是,我们都不年轻了,不管以后的路如何,我们该坦白,该说清楚,然后轻轻松松的走下去,一个人也好,以后身边有其他人也好,丢了那些包袱,很重要。” 南纾的看着江沥北,眸光平静,这一次的平静不在让人心里薄凉,仅是平静。 “沥北,我问,你说。” “你问。” “当年你真的以为孩子是教授的吗?” “不确定。”江沥北说。 “所以,你就要逼我打掉孩子,你害怕我也会如同徐子熏一样,因为一个孩子就要困住你吗?”南纾看着江沥北的眼睛,不容片刻闪躲。 “不是,阿南,我怎可能因为这样逼你拿掉孩子。” “那是为什么?” “曾经发现你每天睡醒就必须吃东西,不然就出饿得胃疼的幻想症,阿南,陪你去医院的时候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你不是真的胃疼,是因为心里着急的疼痛幻觉,我问你,你曾经是不是在黑市上打过拳?”江沥北看着南纾问道,南纾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响,碎了一地。 是多么不堪的记忆,她是多么小心翼翼的隐藏,江沥北就是这样平静的问了出来,曾经有一段时间,郁清欢离开的不久之后,南褚的病重,他们曾没钱治疗,无奈之际南纾卖过血,可是后来不行了,她也被逼无奈。那个时候,她连郁清欢都联系不到,就算联系得到,她也未必会找郁清欢。 “那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根本就不应该有孩子,你的身体不吸收营养,孩子的供给就不够,到时候孩子很可能吸干你,还有一种可能,胎死腹中,要是没有及时取出来,你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了没有了孩子,也不能没有你,后来倾白说你在医院做完手术之后不见了,我们就开始找你,和徐子熏的订婚刚开始,后来知道她是伪造的怀孕证明,我承认,当时我醒来看到徐子熏在屋内坐着,我们当时在吵架,你从来都不会低头,怎么可能送我回酒店,还照顾我,还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就误会了,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加上当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南纾忽然间有些心疼,“是,当时我知道是双胞胎,大夫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不想,我不想拿掉孩子,可是我的身子实在是承受不了,大夫说,两个孩子到时候可能一个也留不下来,取掉一个,还有可能让胎儿安全的生下来,可是valery还是早产了,我差点就连他也没有了。” 平静,江沥北和南纾坦白这些,他们之间的平静,带着别人不知道的心疼。 南纾说完,望着江沥北,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江一个人看穿,“一切我都清楚了,也明白了,以后我会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中还会有我吗?”江沥北极为艰难的开口问道。 南纾怔怔的看着他,说道:“你其实不用歉疚,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想要补偿,我之所以耿耿于怀,是觉得年少的爱情太不看一句,最后还是你帮我救了valery,所以我应该谢谢你,以后我不会再介怀于过去,你也不用耿耿于怀,真的不用为了愧疚搭上自己的一生,三十岁也不老,找一个相爱的人过一辈子也还来得及,谢谢这几个月以来的帮忙。” 江沥北该说什么?他该说什么? “你真的......” “真的不介怀了,江沥北,你也不要介怀。我有点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南纾说完之后缓缓的靠在靠椅上闭上了双眼,看着真的很累的样子,似乎说完这些,听过这些之后真的释怀,可是她发现某个地方还在隐隐的痛着,抽搐着,只是这样的疼痛以后再也不能暴露于阳光下,以后要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接下来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至少,要带走valery,要和宋怀锦把那些陈年旧怨了了,要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她不想走到哪儿都能够想起那一纸婚书,是最沉重的累赘,郁清欢也好,宋怀锦也罢,还有江沥北,以及傅家,一切都会变得没关系,找一个没有他们的城市,安静的生活,她只想要一份安宁就够了,其他的一切她都不在需要。 ps:因为最近身体很不适,更新得也少了些,大家要是等不了的可以先攒着看,谢谢大家的支持.... 101.再不愿让你一个人-9 清晨笼罩的南城,带着薄雾的朦胧,机场的人不算很多,南纾拿着行李,江沥北走在身侧,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像是陌生人,又像是两个格外熟稔的人。 走出机场大厅,外面站着的人傅云琛和郁清欢,言清和valery。 南纾倒是没有料到郁清欢会起这么个早来机场等她,转念一想,总归是母女一场,也算是难得。 valery看到南纾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大声的喊道:“妈咪!”南纾远远的看着他,嘴角微微的扬起,眸光温暖。 看着飞奔而来的儿子,南纾的心似回春的冬,渐渐变暖。 南纾一把抱住扑入怀中的valery,把他抱了起来,他也不挣扎,将头紧紧的埋在南纾的颈窝,南纾知道,他定是觉得心里委屈。 母子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曾经的valery很少会让南纾背他或者抱他,特别是他一直都知道南纾的身体不好,更是从不会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只有偶尔会撒撒娇,会赖着南纾。 南纾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妈咪想你。” 南纾话语一出,valery轻轻的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妈咪下次不准丢下我。” “好。,以后都不会了。” 江沥北和南纾错开了一步,稍微的靠后面一些,valery抬头就看到了江沥北,他的神情落寞,况且和南纾两人都没有说话,感觉气氛很不对劲,他轻声喊道:“爸爸。” “嗯。”江沥北应道。“对了,昨晚走得着急,给你带的礼物还在路上。”江沥北给valery买了礼物,却是在提前就给寄出来了,原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回来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南纾嘴角微微扬起,不知道是带着何种的心情醣。 “谢谢爸爸。”valery的话语在南纾的耳边响起,江沥北轻笑着,看着前面的母子目光宠溺,周边的人少,幸好的是没有媒体,不然这可是南纾离开后第一次在南城露面,很多的问题肯定如同橄榄枝一样。 郁清欢和傅云琛肯定是来接南纾回家的,言清和他们站的位置几乎是挨着的,南纾走到跟前朝言清轻轻的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江沥北走到言清的面前,说道:“走吧。” 言清看了看没有开口说话就朝郁清欢走去的南纾,又看了看江沥北,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回来,却形同陌路? “你们......” 江沥北的脸色微沉,带着些许的阴霾,“走吧,回家。” 南纾看着郁清欢和傅云琛,郁清欢今日里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带着点民族风味,她看着南纾手里的行礼,伸手去接,傅云琛开口说道:“妈,我来。” 南纾看着她,久久的那一句妈妈都没有喊出来,听到傅云琛的话语,南纾有些恍惚,也没有计较什么,傅云琛伸手来拿,南纾也就递给了他。 郁清欢见南纾没有言辞激烈,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忽然间有些不自然,看着南纾问道:“饿了吗?” 南纾望着她,回道:“还好,在飞机上喝了一杯牛奶,你们等很久了么?” “没多久,接到valery的电话才过来的,云琛说来接你回家。”郁清欢说完又恍惚觉得有些不对,缓缓的朝南纾望去,南纾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道:“嗯。” 傅云琛开着车,郁清欢坐在副驾驶上,南纾和valery坐在后面,郁清欢很清楚傅云琛的心思,过了这么些年,他们的那些事情,郁清欢看得一清二楚,傅政戎三番两次的给傅云琛介绍了不少的女孩,可是傅云琛匆匆来都没有去过,为此,两人还大吵过不少次,郁清欢,站在她的立场,是不好和傅云琛什么的,只能劝劝傅政戎,毕竟是父子,吵了也没有必要。 如今,傅云琛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前面,南纾低埋着头似乎是和valery细细的说着什么,她嘴角淡淡的笑容,耳畔旁的长发顺流而下,露出白皙的侧脸,时光并没有在南纾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多了一丝成熟。 但是他们都不明白,南纾的沉寂的目光后面布满了沧桑。 走到傅家的大门口,看着沉重高耸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南纾看着窗外的场景,有些微的恍惚,穿过长长的花园,绕过亭榭,傅政戎就站着大门口,傅家的佣人都在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但是她们都见到郁清欢和傅云琛是去接大小姐回来,等到南纾和傅云琛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看过来,纷纷行礼。 “夫人好!” “大少爷好!” “大小姐好!” 南纾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有些人还认识,有些人早已不是原来的面孔了,见过曾经的南纾的人,早已是寥寥无几了,南纾牵着valery走过,傅政戎和郁清欢说着话,看着南纾进门,说道:“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 纾望着他,说道:“还好。” “回来了就好。”傅政戎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平静,南纾不会去从他的目光中去分辨有没有什么慈爱,她也不需要,拉住valery说道:“valery。” “外公好!”valery还没有等南纾说出话来,就已经开口说道,傅政戎轻轻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应道:“嗯。” valery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孩子,在南纾的心中又一个结,她还没有带valery去祭拜南褚,也还没有让valery开口喊过姥爷,心中总是有点膈应的,奈何valery自己开口喊道,他称呼了什么,也是孩子的亲昵方式,总归不失礼数也不让南纾心中难受。 傅政戎是知道,当年南纾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况且那时在这个家,南纾一直都是有抵触的,加上和傅安安傅云琛的相处不愉快,她不喜欢这个家。 回去之后,郁清欢带着南纾上楼,南纾回来也只是办完事情就会离开,有没有房间,有没有安排?准备?都不重要。 去到二楼,南纾的屋子还是原来的位置,里面的东西全部是崭新的,郁清欢回头看着南纾说道:“东西我都全部换过,你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以前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全部在柜子里面,想要找什么,自己找。” 南纾点了点头,“嗯,谢谢。” 南纾的话落,郁清欢的脸色很不好看,怔怔的望着南纾问道:“你对我就只有这两个字吗?” 不知为何,只要郁清欢这么问的时候,南纾的心中总是容易喷起一股莫名的火,回道:“你还想要我跪下来,拜谢吗?” “你......”郁清欢顿时气结,本来看着她一直从机场回到家中,无一处不是,似乎是变了不少,只是此话一出,郁清欢才知道,她的这个女儿,什么都没有改变,或许刚才只是幻觉,或许刚才只是她有些累了不想说话而已。沉沉的输了一口气,说道:“不想和你吵架,休息一下,下来吃早饭。” 说着就朝下面走去了,南纾收拾了东西,和valery在上面墨迹了一会儿,两人才从楼上下去,刚走到楼梯转角处,便听到傅安安的声音:“啊,我快累摊了。” 接着傅云琛的话语想起:“你敢那么早回来干什么,自己先回去睡一觉再来也没有人逼你!” 南纾只见她把包和行李都甩在了傅云琛的身上,虎声虎气的说道:“要你管。” “谁管你,把你这些垃圾拿远点。”傅安安刚从剧组赶回来,一身的狼狈,南纾只是静静的看着。 “回来了么?”傅安安问。 “什么回来了?” “你....”傅安安因为傅云琛的装作不知道有些气恼,正准备说出南纾的名字,抬眸就看到南纾和valery站在楼梯口,她的脸色瞬间转变,一把从傅云琛的手中把东西夺回来,抱着怀中,目光漠然的看着南纾,南纾心中自嘲,不吵架已经算好了,不说话算什么,她兴冲冲的冲了上来,南纾看着她似乎要打人的架势,南纾就那么站着,没有侧身,没有让步,傅安安侧身大步跨了上去,都上去了几步才恍惚喊道:“喂!” 南纾才不会回头,曾经他们就站在这个楼道口吵得不可开交,多少次早已经数不清了。 那一句话落,valery缓缓的抬头看着傅安安,valery想起了和傅安安的第一次见面,那叫一个糟糕,第二次还是这么糟糕,可是看着这么狼狈,穿着肮脏的戏服,鞋子都没有换的傅安安,valery忽然间觉得没有那么讨厌。 “你喊我吗?我叫valery。” “嗯,就是你。”傅安安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那个大包放在了地上,开始在里面掏了起来,当时的valery真害怕傅安安从里面掏出一堆垃圾来,掏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如释重负的拿出来了一个吊坠,大概是掉到了泥里,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她递给了valery,说道:“我拍戏的道具,一个小玩意,给你玩。” valery提着那根红绳,抿着唇笑道:“小姨,你可以洗一下再给我吗?” 傅安安嘴角微微抽搐,说道:“准许你洗一下再玩。” “行,谢谢小姨。” 南纾看着半晌了才从楼梯上走下了的valery,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物件,但是被泥土护着根本看不清那个是什么东西。 “你手里的什么东西?”南纾微微蹙眉,问道。 “妈咪,这个得用火眼才能看到,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姨说是拍戏的道具。”valery说着就朝那边浇花的佣人那边走去。 南纾远远的看着他,他笑着和佣人不知道说着什么,那个佣人给他倒水,他轻轻的洗着手里的东西,没有过一会儿,佣人弯腰要去拿valery手里的东西,应该是要帮他洗,不过valery拒绝了。 没多久,valery就洗好了拿着过来了,对于 珠宝,南纾做这一行,就必须懂一些,是一块玉,况且在世面上还少见,南纾有点印象,可是总是想不起来再哪儿见过,南纾细细的看着,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去年在法国的时候,展览出来一块古玉,价值上千万,后来被神秘买家买走了,南纾看着valery手里的这个玉佩,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正当南纾思索的时候,郁清欢走了过来,喊道:“进屋吃饭了。” 南纾牵着valery走了进去,傅安安也正收拾了东西走进下楼来,她换了衣服洗漱了一下,没有了刚才的狼狈,不然就刚才的模样,是真的很像乞丐的。 都坐下来之后,傅安安看着valery说道:“valery,小道具是开过光的,可以带的,你弄干净带着,我排最后一场戏弄脏了,没来得及洗。” “嗯,我洗干净了,谢谢小姨。”valery其实从南纾的眼中已经知道那东西价值不菲,但是南纾没有说话,再加上南纾和傅安安的关系,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好先拿着。 桌上的气氛其实很怪异的,特别是当南纾和傅安安同时夹着一块青笋的时候,两人第一次正视着对方,两人都夹着,说起来,傅安安只比南纾小几个月,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事情一帆顺水,就是一直还没有结婚,两个三十岁的女人还像两个孩子一样争执一筷子菜,怎么看怎么都幼稚。 valery看着都不放手的两个人,缓缓的起身,伸着筷子过去把两人夹着的青笋夹到了自己的碗中,傅云琛面无表情的看着valery,valery白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角隐隐的藏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南纾的目光变得温和。 傅安安瞪了南纾一眼,说道:“你就只知道和我抢,我看中的你都喜欢吗?” “到底是谁先看中的?你自己抢,何必找借口,再说了,谁稀罕你的东西。”南纾也丝毫都不顾及的叫反击了过去,傅安安正准备反击,就听到傅政戎咳咳,的两声,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开始安静的吃饭,郁清欢给南纾夹过两次菜,南纾什么话也没有说。 “恰好今天,阿南也回来了,明天有一个就会,兄妹三人都去一下。”傅政戎一边吃饭一边吩咐道。 “我明天有事。” “我明天有通告。” “我明天要去valery学校。” 话语说出来,几乎是异口同声,第一句是傅云琛,接着是傅安安,最后南纾的话语出来,几乎是有点愣住了,能不要这么同时吗! “没事,白天有事的都去,晚上回来就行了,是公司年会,你们都出席一下!”话落,傅云琛没有说话,反而是傅安安有些求助似的看着郁清欢,想来这些年,郁清欢对他们还是好的吧,他们的相处也是愉快的。 郁清欢看了看傅政戎,微微挑眉,没有说话的看着傅安安,看样子是不去不得了。 只得低声说道:“我看情况,赶通告回来赶得上就去,赶不上就不去了。” 南纾没有说话,便听到傅政戎说道:“阿南,你到时候和你妈咪一起过去,带着valery。” 南纾一直都不愿意开口喊傅政戎,傅安安和傅云琛都喊郁清欢妈了,她要是喊叔叔,郁清欢会不高兴的吧,但是爸爸两个字,对着这个男子,她是真的喊不出来,目光的平静的望着郁清欢,点了点头,回道:“好。” 此时的傅家,算是一片祥和,虽然不是其乐融融,至少也是平静温暖,而江家,则是两不相同的景象,江沥北一个人回去的,valery还被南纾带到了傅家,温瑜想起南纾又回到了南城,脸部都扭曲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102.再不愿让你一个人-10 南纾回来了,这个消息一直轰炸着南城的不少人,多年前被傅家赶出了家门,被江沥北遗弃,到被江沥北从纽约带回来,成为空降到n.s的名设计师,这期间长达七年呙。 众口皆说,七年之痒,过不去的话,多少恩爱夫妻劳燕分飞,可是七年后归来的南纾,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江沥北依然爱她,为了她孤注一掷! 那个孩子是江家的孙子,江沥北发出的声明还历历在目,江启恒因为儿子的声明气得病倒,南城的人都纷纷惊叹这些华丽外表下面,这些亲和笑容中,带着多少阴狠和歹毒的算计。 晚间,他们还在傅家,南纾一直以为傅安安真的不会来了,亦或者她会直接去酒会,南纾正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楼下高跟鞋的响声,valery轻声唤道:“小姨回来了?” “嗯,你妈妈呢?” “在楼上化妆呢。” 话落,便听到了傅安安上楼的脚步声,郁清欢坐在一旁,听到脚步声之后缓缓的起身朝屋外走去,她走出的方向是与楼梯相反的方向,此时化妆室内便只有化妆师和南纾两个人呢,南纾微微蹙眉,不知道郁清欢是什么意思。 南纾朝镜子里望去,只见傅安安穿着一身连体的黑色裙子,黑红相间的恨天高,她手中拎着精致的手提袋,缓缓的走了进来,南纾望着她,每一次两人这样隔空对视的时候,南纾总有预感,她们要打一架才可以平息硝烟! 两人都各不说话,化妆师看到傅安安客气的打着招呼,傅安安走到身后问道:“快好了吗?” “嗯,很快就好。” 傅安安面无表情的看了南纾一眼,把手提袋递给了南纾,说道:“晚上用的。”说完就坐到了一旁,开始补妆醣。 南纾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条项链,南纾抬眸看着她,没有说话,傅安安瞪了她一眼,说道:“不要自作多情,我是为了晚上看着能够协调一点。” 傅安安的话语从不会有一句好听的,从南纾回来,至少没有是真的恶语相向,大概是江沥北说的那些话,还有valery让傅安安有些微的改变。 她不吵,南纾也不会吵。 那一天,郁清欢带着南纾和傅安安,还有valery一起出现在酒会之上,傅家承办的酒会,自然也是云集了南城上流社会的淑女名媛,公子少爷,还有不少的商场大碗,还有不少是站在那儿当花瓶供人观赏的模特,明星。 傅安安穿着一身雪白的礼服,佩戴着宝石蓝的珠宝,微卷的长发挽于脑后,傅安安,已经是红尽半边天的电影明星了,近年来得了不少奖,已经是家喻户晓,南纾细看着她,其实傅安安一眼算不上特别惊艳的,但是绝对是属于耐看的,越看越有味道。 身旁的南纾穿着一袭宝石蓝的长裙,在朦胧的灯光照射下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如水般的铺在地毯上,腰线收得极细,束腰上勾勒着银白色的花纹,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韵味,腰背笔直的缓缓走来,站在身侧的傅安安和她,正好姐妹间相互辉映,valery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完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小王子。 南纾生得美,这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当郁清欢带着姐妹俩一起进入大门的时候,恍惚挺大屋内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南纾不知道这样的反应代表着什么,或者是她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不远处熟悉的身影,让她脸色微寒。 傅安安看着南纾,缓缓的拉过valery的手,说道:“小姨带你吃东西去。” valery看着南纾,南纾点了点头,跟着傅安安离去了,郁清欢站在南纾的身侧,压低声音说道:“记住了,你今天只是傅家的大小姐,不少的媒体记者都在,我怕有人生是非,免不了问多年前的事情,到时候你不要说话就可以了。” 南纾嘴角微微的扬起,带着绝世之美的摇曳生花:“若是有人问了,我当然会给他最满意的答案!” 南纾的话语,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笑着,一步一步的朝众人走去,嘴角的笑,目光的柔,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款款深情,风姿卓越! 南纾看着从前面一起走过来的两个女子,陈珊和柳倾白。两人的脸色不是很对劲儿,不知道刚才谈了什么,只是柳倾白看到南纾的时候,微微的伸开手臂,给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南纾轻轻的拥住她,听到她在耳边说道:“欢迎归来。” 南纾呓语道:“想你。” 两人相视一笑:“你怎么才来?” 南纾微微挑眉,摆了摆手:“两个美女需要化妆,你怎么到这么早?” 柳倾白笑了:“因为内部活动得早,所以就来得早。” 南纾恍惚才想起来,柳倾白是傅氏集团的法务。 一旁的陈珊,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礼服,长发及肩,比起很多年前在南纾面前装柔弱的模样,多了几分硬朗,大概也是被磨出来了,或许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是南纾看走眼了。p> “好久不见!南纾。”她端着酒杯,静立在南纾的面前,南纾的心中再也不会添堵了,陌生人而已,没所谓的,南纾敛了嘴角的笑意,望着陈珊回道:“好久不见!”南纾虽然没有太多的笑意,但是目光平静,让陈珊的心中微微一滞,仿佛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主了一般,难以呼吸,就算是如今站在这样金碧辉煌的酒会上,就算是世人皆知她是大牌设计师陈珊,什么名,什么利,她都有了,可是看着南纾和柳倾白挽着走上前的背影,她的心中还是什么滋味都有。 南纾自始至终都只是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没有质问,没有责怪,或许南纾的心里有的只是可怜,她偷了南纾的设计图,最后被选中出国深造,南纾当时和江沥北争吵,和宋怀锦又是牵扯不清,郁清欢知道南纾想要出国,边找了她,以为是好姐妹,让她帮忙劝说,她没有选择,南纾什么都有了,缺了这么一次机会无关紧要的,便悄悄改了设计稿的名字。 当教授拿着被选中的作品来的时候,南纾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把她杀死一般,南纾终究是仁慈的,她没有揭穿她,没有让她难堪,甚至是所有人都在鼓掌的时候,她也是那么的平静。 只是从那一天开始,南纾便不和她说话了,有同学问她,“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啊。” “那你们怎么没有说话了,我看南纾似乎很不高兴!”那个同学这么说道。 她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而另一个同学接着说道:“她什么都那么优秀,或许是陈珊得了这一次的机会她心里不舒服呗。” “大概是吧。”她记得她这样回答的时候,南纾就站在对面,这一次她看都没有看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大抵是很失望的。 从那以后,不说渐行渐远,后来南纾出了事情,她也是冷眼旁观,一直到南纾离开都是。 刚才的一句好久不见,已经是格外的恩赐。 柳倾白看着南纾,问道:“不生气了?” 南纾释然一笑,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回道:“不失望是没有的,生气也是当时,到如今早就决定没有必要了。” “是啊,没有必要了,对了,我听说宋怀锦也来了。”柳倾白漫不经心的说道。 南纾微微一震,若是来了,大概就免不了遇到吧,也好,早解决一天是一天,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酒会上,南纾想大概是不会见到江沥北的,就江家和傅家现在这样的局势,江沥北大概也不会来,若是因为傅云琛的话,恐怕还说不定。 此时的门口一阵***动,伴随着无数的镁光灯闪烁,前呼后拥走进来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带着邪魅的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宋怀锦真的来了。 南纾只是静静的站着,带着合宜的笑容,眼睁睁的看着宋怀锦走到她的面前,没有移动一下脚步,多年前就已经传出两人有婚约,如今这样又是演得哪一出?众人都抱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着。 宋怀锦看着多日未见的南纾,穿着礼服立在那儿,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他心中的恼怒,似乎在见到南纾的瞬间就消了,只是揣在裤兜里的手,紧紧的捏着那一张照片,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够指望的筹码...... ps:接下来会有大的转折,所以这两章写得比较柔和。。。感谢大家支持~~么么哒,另外桐纸建了一个群374852637欢迎大家光临... 103.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1 当南纾看着站在面前的宋怀锦,她才发现,对着一个不在乎的人的欺骗和背叛,并没有那么的痛,只是觉得眼前带着笑意的这张脸太卑鄙,让她作呕! 南纾的反应在宋怀锦的意料之中,除了眼中的寒冰乍现,其他的并无异样,他站在她的面前,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害怕自己的失控,也害怕瞬间的就显露出他的不平静呙。 沉默了许久,南纾终于听到了傅云琛的声音响起:“宋先生,好久不见。”南纾缓缓的转眼忘过去,傅云琛并没有看她,宋怀锦听到傅云琛的话语也微微转身,和傅云琛虚与委蛇,南纾钻了个空子,缓缓的转身走开。 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背挺得笔直,带着麻木的坚硬。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傅云琛,没有谁知道南纾和宋怀锦已经有了那一纸婚书,没有谁知道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南纾转过身子走了几步,想到了此处,忽然间觉得心中作呕,然后心里,眼眶都充满了酸涩胀痛之感,南纾的脸色忽然间有些苍白,她微微的伸手捂着胸口,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脚上的节凑忽然间就快了些,众人的目光也随着南纾的离开微微散开而来,本想着两人面对面的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被傅云琛的出现打散。 走出大门,南纾小跑了起来,冲进卫生间,关上门,就呕吐起来,许久之后,黄疸都吐出来了,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她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她这是怎么了? 打开包,缓缓的补着妆,她需要再坚持一会儿。随后拿起包准备出去,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男子,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带着说不出的孤寂,江沥北靠着墙,静静的看着南纾,眼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脑中嗡嗡的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闭口不言,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南纾听着外面似乎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微微的回神,关上门走了出来,仅仅是一天,仿佛是隔了很久很久,南纾知道,她早该死心了,自江沥北平静的给她系好睡衣带,平静的给她整理凌乱的衣服,大步离去的时候她就该死心了。 可是,谈何容易,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十六岁到三十岁,爱与恨的纠葛,笑和泪的交织,疼痛染指了她的心脏,三十岁的女人不年轻了,南纾心想,这一场爱情经历的时间真长,为什么不再长一点,或者是再短一点,这样她就有更多的勇气去抉择,剪断也好,延绵不绝也好! 南纾看着他,最后忍住了一切,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迈出了步伐,江沥北看着南纾转身的瞬间,心尖似乎被深深的刺痛了一样,他猛然伸出了手一把拉住南纾的手臂:“阿南。” 话语一出带着深沉的沙哑,南纾的背微微一滞,抿着薄唇,顿住了脚步醣。 “放手。”她强压着心中的烦躁,佯装平静的说道。 江沥北紧紧的抓着,似乎这就是最后的浮木,许久之后,南纾没有听到江沥北的回应,甩了甩手臂,她就这么背着江沥北,她没有勇气回眸看他,她害怕江沥北装出满目伤情的模样她会心软,会忍不住! 江沥北拉着南纾的手臂微微一带,南纾的身子不受控制,被带进了他的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她,很紧。 南纾沉沉的输了一口气,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扯得心中发酸生疼。 “不要走好不好?”他的话语中带着祈求的味道,南纾觉得有些讽刺,是谁要走,是她吗?是她吗?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她回过神,伸手推着江沥北的胸膛,奈何,她根本推不动他。 “江沥北,放开我!” “我怕这一次我放开,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再也不想去浪费下一个七年。” 南纾听着江沥北的话语,忽然间笑了起来:“江沥北,再也不要装出一副深情给我看,忽然间觉得倒胃口!” 南纾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江沥北,南纾是尖锐的,可是她很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很少会用自己身上的棱角去伤害别人。 江沥北心中的矛盾,他心中的苦楚,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出?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说,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南纾禁锢在身旁做一个行尸走肉,可是他比任何人都心疼南纾,所以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他活该! 江沥北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宋怀锦,他面不改色的走了进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关系一样,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江先生,你这样抱着我的妻子,您觉得合适吗?” 其实江沥北很清楚,南纾不爱宋怀锦,他一直以为就算多了那一纸婚书,他们之间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可是冥冥之中,很多东西都变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摊开了,对南纾是最不利的,他和她之间就只能越走越远! 南纾就算要离开江沥北,也不会选择在宋怀锦的羽翼下生存,所以,就算此刻要挣脱江沥北的禁锢,她也不可能和宋怀锦连成同一战线! 她抬眸看着江沥北,话语平静的说道:“出去吧,我进来好一会儿了。”江沥北看着她,缓缓的放手。 南纾没有理会宋怀锦,微微错身,走了出去。 江沥北看着南纾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看着宋怀锦的目光渐自狠戾了起来,宋怀锦敛了嘴角的笑意,同样的看着江沥北。 这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样的社会地位,同样不容忽视的容颜,却南辕北辙的处世态度,因为南纾,江沥北在多年前就和宋怀锦交过手,这一次,恐怕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远在曼谷,一个在南城,本是毫无瓜葛的,可是有南纾的存在,便不可能相安无事。 两个男人相视无言,最后是宋怀锦的一笑打破了平静,“一直听闻江家和傅家争锋相对,今日是傅家承办的酒会,怎么也没有想到江先生会出现在这里。” 江沥北噙着嘴角的嘲讽:“宋先生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不是吗?” 江沥北的话落,宋怀锦的脸色微变,心中微微堵着气,看着江沥北气定神闲的模样忽然间心中带有莫名的怒火,他明明看出了南纾和江沥北的闹矛盾,可是他那样帮着南纾脱困,南纾的心还是向着江沥北的。 “江先生对什么事情都是这么胜券在握吗?”宋怀锦神色变得有些凛冽的看着江沥北。 “难道无所不用极致的宋先生会害怕输不起吗?” 宋怀锦完全的变了脸色,是啊,在这一场逐鹿中,他是输家,他不是输给了江沥北,是输给了南纾,输给了她的铁石心肠! 捏了捏手中的照片,转而笑道:“只怕今晚,江先生要失望了,我不但会带着阿南,而且还是她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江沥北看着宋怀锦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滞,若不是当初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宋怀锦怎么会有机会介入他们之间,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南纾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了命运,可是江沥北偏偏懂得,他们都不是认命的人。 江沥北和宋怀锦一同从门外进来,倒是让不少爱看热闹的人更加的欢喜了起来。 南纾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角落,陈珊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她的心中烦闷,看着眼前这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依旧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陈珊看着南纾的神情,她们都不年轻了,隔了很久很久的时光,她欠她一句对不起,就算是南纾不屑,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有了,只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那个清瘦的身影,梦见孤寂的背影,梦见那个冷清的女子曾经给过她温暖,只是到最后被她弄丢了便再也找不回来,身旁再也没有像她的女子,有得也只是虚与委蛇的客套,待她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还能够站在她身旁的恐怕再也寻不出来。 曾经的她,自卑,胆怯,她什么都不是,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她无所适从,可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说,你就是你,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做独一无二的你,只要你不在乎的人,她说什么,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女子,她的身旁没有什么朋友,永远都是我行我素,似乎她永远都不害怕自己被孤单淹没一般,可是她呢,她得学会讨好身旁的人,得给别人欢喜才会得到一个不排斥的眼神,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陈珊当时在想,南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相仿的年纪,却仿佛带着能够抵御万千风尘的心,坚硬得永远都催不毁。 以至于到最后的放肆和任性,都成为了她的借口,走在南纾的身侧,她看着南纾笔直的背,漠然看着众人的目光,她的心中忽然存了深深的妒忌,因为她的漂亮,因为她的成绩好,因为她的家庭好,她便有了漠视一切的心! 陈珊错了,南纾之所以那样不是因为她又这些,但是她明白得太晚太晚。 眼看着南纾站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夺门而出,她的嘴角带着的那一抹笑意,如今还依旧记忆犹新,她曾想,看南纾以后还有什么脸这么不屑一顾的看着别人。 翌日推门而入,很多人都在讨论她,都在说她,那些话语不堪入耳,可是她就坐在那儿,她们的座位离得很近,身后的两个女孩讨论的话语很是难听,她知道,南纾当时听到了,可是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心中生出了邪恶的想法,她很想知道南纾卸下这样的皮囊是什么样的,可是当最后南纾失望的望着她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是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每一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方式,南纾也不例外,没有谁会希望自己受伤,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在很多年之后,在她拉着那些所谓的好朋友到处炫耀的时候,却在背后听到别人在背后讨论她,嫌弃她,鄙视她的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人并不是如同你看到的那般冷漠,而有些人,心口不一,她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却再也回不去。 她看着南纾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歉意,走到了南纾的面前停下,强装 平静的问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南纾望着她,目光平静,但是她不清楚这样的平静背后,南纾可曾是那么恨她,她不知道,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南纾话落便不在说话,目光迷离的看着舞池里面的众人。 陈珊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句对不起,怎么可能弥补的了? “你还恨我吗?”陈珊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目光定定的看着南纾,南纾看着远处,目光迷离涣散,她似乎装作没有听到一半,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绚烂。 “南纾。” 眼看着柳倾白朝他们走了过来,陈珊接着唤道,却没有得到南纾任何的答案,她缓缓的直起身子,朝另一个女子走去,“你还恨我,对吗?” 南纾忽然间顿住了脚步,回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南纾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是啊,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陌生人而已! 对于她,南纾终究还是失望的。 柳倾白看着南纾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询问道:“怎么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事。”南纾轻声回道。 “你啊。”柳倾白轻叹。 南纾微微一笑,带着淡淡的愁绪。 郁清欢找了南纾一晚上,许久之后才看到和柳倾白站在一起的南纾,她快步的走了过来,柳倾白看着她微微颔首。 “你跟我过来一下!” 南纾望着郁清欢的眼睛,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但是郁清欢很生气。南纾漫不经心的跟随在她的身后,走到回廊上,南纾停顿了脚步,说道:“什么事情,这儿可以说了吧?” “宋怀锦说你和她结婚了?是怎么回事?”郁清欢的眼神凛冽,南纾微微一滞,问道:“他说的吗?” 郁清欢紧紧的眯起了双眼望着南纾:“意思是真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离婚就好!” “你真是......”郁清欢在生气,她生什么气呢?南纾忽然间觉得讽刺,说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多年前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嫁给他吗?” 郁清欢瞪着南纾,回道:“今日和昨日相同吗?你再看看,你还是曾经的你吗?你是孩子的母亲!!” 南纾嗤笑一声,“不用你提醒我,我比你知道自己是一个母亲,不过你当年用我换来了傅安安喊你一声妈,换来了傅政戎的心疼,应该也算是值了,在你郁清欢的眼中,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的,包括我!” 南纾眼中的嘲讽之意深深的刺痛了郁清欢,她严重的阴霾越来越深,看着南纾说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跟着他走吗?” “你希望我跟着他走吗?”南纾问道。 “我希望你考虑好,南纾,你已经三十岁了,这个年龄你应该能够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不用我们去说,对吗?”郁清欢似乎话里有话,南纾忽然间有些读不懂了?难道宋怀锦做了什么事情会威胁到傅家?就算南纾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她还是很清楚傅氏的实力的,会被宋怀锦威胁的能有什么事情? “你在害怕什么?”南纾一针见血的戳中了郁清欢的心事,她的脸色惨白,只是匆匆说了一句:“总而言之,你尽快和宋怀锦离婚,律师我会给你找好,但是你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郁清欢的话落便听到了那边传来了喊声,郁清欢匆匆的赶了过去,而南纾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也就是此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宋怀锦传来的照片,里面的人让南纾猛然的倒退了一步,手机砰的一声响掉落再地!宋怀锦到底是哪儿来的照片....... 104.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2 照片的时间,照片中的人,是南纾心中念着,想着,可是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 宋怀锦看着南纾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回廊的尽头,笑容依旧,看着南纾的反应,他似乎是很满意! 南纾从不承认自己是脆弱的,可是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恍然间,她就明白了郁清欢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怪她和宋怀锦结婚了,一切都是因为这张照片呙。 她整个人似乎是掉入了寒冰地窖中一般,冷得瑟瑟发抖,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她还有谁可以相信? 宋怀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南纾承认这段婚姻,跟着他回曼谷。但是他预估错了南纾的反应,看到南纾这样被击倒的场面,他的心也随着微微一滞。 他走到了南纾的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望着南纾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只有你问,我知道我都告诉你。” 南纾看着他,这个人,她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恨。 “你哪儿得到的照片?”南纾望着宋怀锦,目光骇人醣。 宋怀锦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又是交易!南纾瞪着宋怀锦,厉声道:“什么交易?” “南纾,我很清楚你想要离婚,我也很清楚,我骗你结了婚你恨我,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们的婚姻,换我带你见到他如何?”宋怀锦的话落,南纾猛然的起身,目光狠戾,面容扭曲,厉声吼道:“宋怀锦!”话落,伴随着的是南纾打到宋怀锦脸上的巴掌声! 她在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她,是因为觉得她好欺负? 宋怀锦同样目光阴冷的看向南纾,冷声道:“怎么?这样就愤怒了?南纾,我曾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他在哪儿?”南纾嗜血的目光,她站在那儿,宋怀锦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南纾,从来没有。 “我说过了,你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带你去见他!”宋怀锦低估了照片中的人在南纾心中的地位,以为威胁到南纾就会忍气吞声的同他一起会曼谷,就会感激涕零的感谢他帮南纾父女相见! 这么多年,南纾问过郁清欢无数遍,南褚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可是郁清欢一次一次的骗着她,时隔这么多年,她心中想着念着的父亲,竟然还活着,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圈禁着,这么多年了,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南褚的人就相信了郁清欢,她是有多恨郁清欢明知道南褚没死还骗她! 宋怀锦完全不知道,一个平日里看着瘦弱不堪的南纾,完完全全可以胜任一个杀手,她的眼圈通红,目光中带着杀气,宋怀锦忽然间心中凌冽,只见南纾缓缓的走到门口,把门反锁,缓缓的转身打开了手中的包。 “宋怀锦,我只有你一句话,他在哪儿?” 宋怀锦紧眯着双眼,他不知道郁清欢曾经骗南纾南褚死了,他不知道事情太多,以至于如今事情失控,他却百口莫辩。 “我还是那句话,我带你见人,你跟我回曼谷!” 南纾忽然间笑了起来,“是吗?你说要是你死了,我能不能找到这照片的所在地?” 宋怀锦看着南纾的手缓缓的从包里伸出来,手中黑色的东西让宋怀锦心中一惊,南纾竟然会随身带着这样危险的东西,这些年她到底是变了多少? 南纾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了过去,枪口紧紧的指着宋怀锦的胸口:“知道吗?我曾经为了陪玛莎练习,射击枪法都是一流的,虽然很多年没有用了,但是我还是很相信我自己,宋怀锦,从我在米兰被人跟踪的时候我就想到是你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怎么能欺人太甚!” 到此刻,宋怀锦看着南纾的目光变了又变,只是再也没有嬉皮笑脸和玩味:“女孩子玩这个东西,似乎太危险了。” 南纾目光阴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很多年前你弄出我那些照片的时候我不恨你吗?你以为,你骗我走进教授的屋内,让人拍照我不恨你吗?你以为你骗我结婚我不恨你吗?宋怀锦,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可是你一次一次的让我难堪,让我遭世人唾弃,你怎么就没有想过,我是那么恨你,甚至看到了你都觉得恶心作呕!” 就在南纾说话的瞬间,宋怀锦忽然出手夺枪,见宋怀锦伸手夺,南纾反转身子,双腿朝宋怀锦横扫而过,宋怀锦闪躲的瞬间手已经伸至南纾的手腕之处,南纾的左拳击向宋怀锦的喉咙,右手却被宋怀锦擒住,砰!的一声响,惊动了大厅内的所有人,郁清欢猛然想起南纾还没有进来,而枪声竟是从回廊里传来的,在场的不少人都清楚的听出那是枪声,江沥北和傅云琛纷纷朝后门跑去,但是后门被反锁了。 宋怀锦惊愕的看着南纾,她真的开了枪,差点就从他的胸膛穿过,那一刻,他是愤怒的,他爱南纾,爱到想要毁掉她,可是这个女人,对他从来不留半分的情,他步步为营,还是得不到! 南纾借助腕力,双腿着地,左手半握成拳击中宋怀锦的小腹,右腿向宋怀锦的小腿横扫而过。 江沥北他们撞开门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回廊上的狼狈,那一抹蓝色矫健的身影和宋怀锦你来我往的厮打着,傅云琛看到眼前的场景,看到身后跟来了不少人,他猛地关上了门,这样的场景让人看到,恐怕又是轩然大波! 宋怀锦有些发狠,被一个女人打,他还是第一次,南纾出拳的速度之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他闪躲着南纾的攻击,左右横移,阻挡着南纾的进攻,南纾忽然间化拳为爪,朝宋怀锦的喉咙袭击而去,她的手指纤细,此刻更是骨骼分明的伸出,宋怀锦听说过杀手有一招杀人的方式就是鹰爪扣住喉咙直接扭断,看着南纾的目光,没等他多想,那只带着杀气的手已经到了跟前!他没有办法,只得整个人朝下仰,与地面形成了平行线,却不知这样正中了南纾下怀,只见南纾腾空而起,膝盖形成弯曲之状,整个人用尽全力跪了下来,宋怀锦不是武术的出生,他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南纾,只是瞬间就被南纾坠落下来的身子击倒在地上,江沥北和傅云琛眼睁睁的见到南纾单腿跪在宋怀锦的胸脯上面,大概两边的肋骨都断了,宋怀锦头落地的瞬间脸色惨白,大概因为疼痛,面容扭曲,当时的惨状,傅云琛从没有想过曾经被他欺负到不敢吭声的女孩会把一个男人打到躺在地上起不来。 南纾听到骨折的声音,看着宋怀锦嘴角的血迹,南纾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冷声道:“你知道吗?宋怀锦,若是没有你,我的人生就会是另一种模样,你毁了我,还来说爱我,你可知让我多么的作呕?” 宋怀锦在清醒的时候,看到了南纾含在眼中的泪,口中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大脑,在他昏过去的那一刻,看清了南纾离去的身影。 南纾起身,捡起地上的包,把那东西和手机都装回包里,看到门口的傅云琛和江沥北,山穷水尽之后,他们的结局就是随风飘零。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身影,想起了他问她,若是他来南城带你走,你会跟着他回去吗? 她回答会。 江沥北,你又知道什么?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语? “发生了什么?” 看着走过来的南纾,江沥北和傅云琛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这句话,南纾身上的戾气还丝毫未减,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说道:“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南纾打开大门,所有的宾客都站在门口,见到南纾走了出去,纷纷都是探究的目光,郁清欢急忙迎了上去拉住了南纾问道:“怎么回事?” 南纾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不语。抬眸望向傅安安,valery牵着傅安安的手,安静的站在那儿,南纾心疼,但是她没有选择。 她缓缓的走到了傅安安的面前,说道:“我把valery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带走!” 傅安安眉头深锁,点了点头。 南纾缓缓的蹲了下去,静静的看着valery说道:“听你小姨的话,等妈妈回来。” valery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南纾,此时的他,大概也不会想到,南纾这一走,就是很久很久,久到傅安安忘记了南纾的嘱咐,久到江沥北说:“只有我们等,她就一定会回来。” ps:真的很不擅长描写武打的场面,大家脑补脑补。。。。桐纸的企鹅群374852637欢迎亲们来..... 105.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3 南纾走了,她的转身那么决绝,带着谁都无法阻挡的气息,宝蓝色的礼服裙摆拖得那么长,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郁清欢追了出去,傅安安紧紧的拉着valery,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南纾会把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中,她们是什么关系,很要好的姐妹么?无话不谈的朋友吗?都不是,她们是仇人,吵不完的话题,争不够的宠爱!所以她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南纾把valery交给了她。 她看着江沥北和郁清欢追了出去,看着南纾的背影消失,脑中一遍一遍的浮现着南纾刚才说的话语,我把valery交给你了,我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带走,那个任何人应该是包括江沥北吧。若不是和江沥北再也没有未来,她想,南纾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回到傅家来。 没多久,就看到郁清欢走了进来的身影,没有南纾,她甚至也不知道郁清欢到底有没有追上南纾,只是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傅安安缓缓的蹲下身子,抱起valery,对着郁清欢说道:“妈,我先带着valery回去了。播” 郁清欢看着她,她第一次从郁清欢的眼中看出了悲痛,不知为何,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觉得和这个女人,和南纾,他们还是一家人,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郁清欢点了点头,看着valery说道:“先和小姨回家。” valery安安静静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傅安安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担忧,这么小的孩子,南纾和江沥北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受伤的总是他,这些恐怕是他们怎么都弥补不了的,valery都懂得,所以从不多问,也正是因为如此,傅安安才会更加的心疼valery。她抱着valery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有急救车停在了门口,因为带着valery,她并没有凑热闹的去看到底是谁受了伤?宾客都被维护在内,宋怀锦被送进医院急救,傅云琛跟在身后,是他们傅家承办的酒会,宋怀锦出了事情,这件事情恐怕会有不少的东西会被掀杆而起。 傅安安从不会顾及这些,因为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尽管他们经常吵架,还有傅政戎,所以她从不去管理傅氏的任何事情,安心的演戏,安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抱着怀中的孩子,傅安安觉得心中流淌过一丝悲伤,不知是为了谁的,那天江沥北说的话她都听到了,才恍然觉得她们都已经不小了,以前看中的那块古玉,后来被做成了三条项链,一条要一千多万,她后来知道valery生病的时候,就去买了,去佛山拍戏还特意去请大师开了光,是保平安的。 傅家不缺钱,可是傅安安并没有向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必须是什么名牌加身,除了出席活动,在家的都是随便的,花一千万买了那块古玉佛,她是真的很心疼valery跫。 急救车从她的身旁擦身而过,不远处,江沥北背对着她们,似乎整个人都被击碎一般,看着江沥北的背影,感觉他的身上被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傅安安和江沥北的关系开始是好的,小时候他们兄妹和江家兄妹,几乎是经常在一起的,只是后来多了一个南纾,就变了很多了。 傅安安开着车,到了江沥北的身旁停下,打开车窗说道:“聊聊?” 两人多年从没有什么往来了,还是傅安安自己先低头说出了话,脸上有些微的不自在,江沥北没有说话,却看到了坐在后面的valery,打开车门坐了进来,说道:“去江苑。” 傅安安没有答话,直奔江苑而去。 关于江苑,关于过往,还有那么的一段故事,他们是好朋友的时候知道江沥北有一处金屋,但是那个时候谁都不好奇,因为当时里面没有所谓的阿娇,江沥北也很少去江苑。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江沥北去江苑的次数多了,而且自己还经常闭口不提,他们就开始好奇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但是那个时候,江沥北却不让他们进,傅云琛还和傅安安抱怨说江沥北自从那里面藏了一个女人之后变了很多,西衍也说江沥北不厚道!都不带出来认识一下。 到后来,他们知道那里面是谁的时候,就谁也不再提去江苑的事情,偶然间,傅云琛去找江沥北看到穿着江沥北白色衬衫的南纾躺在木椅上晒太阳,他整夜整夜的宿醉,南纾就算不是他们的亲生姐妹,可是他们的父亲娶了南纾的母亲,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了,傅云琛对南纾的心思,傅安安早就有些知晓了,就是因为知晓,才会更加的讨厌南纾,那么多的千金小姐,傅云琛见得还少吗?偏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南纾,傅云琛费尽心思的关注,这样不齿的事情,她心中的抵触,怎么会是一星半点。 而此刻,这么多年之后,傅安安再次想起那些过往,只觉得若是当年的她们没有闹成那样,现在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奈何,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去到了江苑,陈瑾还在,看到valery进来,急忙迎了上去,以为是南纾,可是转眼看到是傅安安,她的眼神微变,脸色依旧。 傅安安第一次进江苑,看着江苑 内的场景,一草一木,每一处的风景,白玉兰,秋千,木椅,那都是南纾喜欢的,难怪以前南纾总是不回傅家,甚至有时傅云琛在校门口堵人都堵不到。 这些年过去了,在江沥北的心中还有南纾,他们的这一路,走得太辛苦。 valery被陈瑾带了上楼,客厅就剩下了傅安安和江沥北,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忽然间不知道很多话该从何说起,又该先说什么? 江沥北亲自到了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问道:“最近档期不满吗?” 傅安安轻笑着回道:“最近什么都没有接,想要休整一段时间。” “休息一下也好,钱总是赚不完的。” “嗯。” 话落皆是沉默,傅安安踌躇了许久才问道:“刚才在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沥北抬眸望着傅安安,眼眸中尽是疲惫:“宋怀锦威胁她,我和云琛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所以,她朝宋怀锦开了枪?” “不是,两人扭打的过程枪走火了。”江沥北轻声说道。 傅安安微微一惊,所以最后是南纾把宋怀锦打成了重伤抬出去的?想起南纾那消瘦的身子,总是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也难以想象。她到底是有多生气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傅安安静静的看着江沥北,问道:“能问一下你们以后会怎么样吗?”傅安安其实很想直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些话语毕竟是不好就这样问出口的,所以她只能问以后怎么样? 江沥北的沉默,在她的心上轻轻的刺了一刀。许久之后他抬眸望着傅安安,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么多年,你已经放下了是吗?” 话落,傅安安的心头一阵,有些时候,真的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什么都不对,就这样就乱了套,谁也难以挽回,她知道江沥北说的是谁,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放下,早就该放下了,当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女人永远都不死心,还似乎是着了魔,她怎么可能不放下,就算不放下也是放在心底,让它被灰尘掩埋。 原本是傅氏和宋氏联姻,她不想嫁,郁清欢便让南纾嫁,偏偏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样的喜欢捉弄人,她遇见宋怀锦的第一眼就喜欢了,可是后来想要和郁清欢他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宋怀锦要的人是傅南纾! 这么多年,不是江沥北一个人得了魔咒,还有宋怀锦。 她佯装释然的一笑,说道:“都这么多年了,说什么都要放下了,不是吗?” 江沥北也微微一笑,说道:“放下了就好,路还那么长,我记得上次和你传绯闻的那个,我听云琛说他似乎对你也不错,年龄也不小了,合适就考虑考虑。”江沥北说出这样的话,傅安安的心中生出了很久违的感觉,江沥北之所以这么说,也就代表和他们之间的那些所谓恩怨都已经释怀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江沥北对她和言清都是不错的。 “那你们呢?”傅安安看着江沥北轻声问道。 “我等她,一直等到她回来为止.......” 106.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4 南纾一直想,一直想,想过千万种可能,千万种方式,都有一个最终的结论,就是无论因为什么,南褚已经去世了播。 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子已经走了,并且此生都不可能再回来。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还印上了日期,洗出这张照片的人是什么样的目的,真的只是帮助宋怀锦带她回曼谷吗?大错特错。 坐在飞机上,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她掩着面,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未来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能够想想,走出酒店时候,江沥北追出来的身影,他站在她的面前,她最后给他的话,就是我曾深深爱过你,可是以后我们将所有的爱都搁置,各安天涯。她的话还未说完,江沥北就说,我等你回来。 等,是遥遥无期的等,还是可以有时间的限制?南纾自己都不知道,江沥北怎么能等? 走到现在,南纾对年少时光里的那些爱情多少有些释怀,尽管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三天后,曼谷某报社曝光了一组照片,是公主殿下和神秘女子看拳赛,游街道的照片,神秘女子的身影模糊不是很清晰,可是玛莎的面容清楚,此时的宫内,玛莎站在窗前,拿着政治日报,站在身后的秘书长的神色可谓不轻松,平日里的新闻日报,政治时报,经济日报等,每日必备,今天的政治时报上多了一点,就是看泰拳的那插曲,重点是还沾染上了政治的色彩,上面言辞犀利的提及了王位继承的事情。玛莎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看泰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她没有兄弟姐妹,军政两党的力量太悬殊,她一个人一直在坚守,可是越发感觉孤掌难鸣。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在最后一句话上写道谁才是这场政变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秘书长乌恩看着玛莎的脸色阴沉,微微行礼说道:“殿下,智囊团的成员已经在会议室等待着了。” “宋先生还没有消息回来吗?”玛莎问道。 “殿下,南城的傅家被传出酒会上面有人被送进了医院,但是没有人知道是谁,没有人见到宋先生,但是南小姐现在在曼谷。”乌恩回禀完,玛莎迅速转身,说道:“她此刻在哪儿?” “大使宫殿。跫” “马上备车。”玛莎说着把报纸放置在了桌上,迅速回到了换衣间,乌恩站在外面听到玛莎说道:“通知会议延后。” 乌恩很想说可以召南纾入宫中,可是她在泰王府这么多年,关于这位南纾和玛莎的事情,多少是知晓一些的,她只能迅速的安排警卫,陪同玛莎出去,恐怕泰王那儿又得出一些事情。 她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些照片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其实和军政两党的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南纾找玛莎的一件托词罢了,可是这个拖未免大了些,南纾曾是小时候在曼谷,后来离去之后,这个地方她应该是已经没有任何的人脉了,放在这里挑拨了这么一下,南纾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不容小觑的人。 安排了车子,玛莎带着的警卫不算多,但是乌恩却不敢放松,提前安排特工全部住入酒店,南纾坐在酒吧的吧台前面,人不算多,可是稀稀落落的还是坐下了不少的人,起先她没有怎么注意,后来才觉得这些人都是单人坐在座位上,南纾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转身,目光冷冽平静的扫了一眼大厅,这些人,身高,体型,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手指的某个地方都是一样的茧,南纾恍然就笑了,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扩大,她把酒杯放在吧台上,优雅的从椅子上下来,高跟鞋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响着,见她走了出去,那些人并没有动静,南纾看了一眼手机,朝屋内走去,来得还真快,希望她还有换一套衣服的时间,这才是真正的好久不见!也才是真正的故地重游。 南纾从小就很少穿泰国的服饰,也很少穿礼服,除了特殊的情况,觐见泰王的时候,跟随南褚和郁清欢出席重要酒会的时候,她才会穿上。 她回到屋内,换上了衣服,拉开窗帘,便看到了酒店门口多出了几位穿着黑色便服的男子,她缓缓的转身,拿起了手包,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十指紧握,她缓缓的走出了屋子,朝旋型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她的目光看着下面,玛莎就那样抬眸望着她,乌恩站在玛莎的身后,看着南纾一步一步的朝下面走去,南纾的长发很美,从未见过南纾挽发,可是此时的她,长长的墨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带上了黄色的珠花,白皙修长的脖颈,带着简洁大方的项链,重点就是她身上的那一件衣服,和玛莎身上的一模一样,素白色的底衫,稍微蓬松的七分袖是黄色的泰丝编织而成,腰部微收,下摆为绿黄色的锦缎,两色相接的地方镶上了小小的钻石,下身的裙子,白黄相扣,从来没有觉得这件礼服可以穿出这么美的韵味,可是此时此刻在南纾的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玛莎订了这件礼服的时候,曾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因为全世界确实也只拿出来了一件,m.e的负责人说是送给她的成年礼,她当时还安排了人回礼,但是那人没收。如今两人撞衫,还是一模一样,让乌恩深深蹙眉。 南纾的笑颜如花和玛莎的面容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人一高一低, 乌恩的心中发狠。 大堂内站着的不少客人,原本是看中从门口走进来的玛莎觉得全世界都失了颜色,可是此时,众人都看着楼上摇曳身姿走下来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美感,相同的礼服,相同的发饰,几乎全部一模一样,有眼尖的人还发现,两人的眼睛和鼻子竟然是格外的相像,甚至是说神色,有不明所以的人都以为这是一对姐妹。 因为楼上走下来的女子笑得似乎格外的开心,楼下的人也静静的看着,然后嘴角微微卷起,这里面不能拍照,也只能深深的留在脑海中。 玛莎心中泛起的涟漪不是一星半点,她是那么快的换了衣服出来,竟然能和南纾撞衫了,玛莎没有说话,乌恩也看不清玛莎的心思,可能是她看着南纾的面容也决定和玛莎的相似,所以心中暗忖了些什么事情吧。 只是片刻,就有经理出来维护了秩序,围观的人纷纷散去,大门挂上了停止营业,大门紧闭,整个大堂内只剩下了面面相对的两个人。 “好久不见。”玛莎说着缓缓的走上前。 南纾走下最后一个阶梯,站在了玛莎的面前,柔声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故地重游,确实好久不见了,上次离开之后就从没有想过我还回到这里来,公主殿下!”南纾的话语轻柔,却带着难以言明的刚劲儿。 “既是故地,肯定有带不走的回忆,想要回来带走,也是情有可原的。”玛莎说着话,静静的望着南纾,目光中饱含了太多南纾不易看清的情绪。 “回忆是带不走的,因为那是留给留下的人的,走了的人当然是要一身轻松的离开,但是,有些人被迫留下了,我就很想问一下公主殿下,为什么?”南纾说着缓缓的转身,朝提前准备好的包房走去,玛莎走在南纾的身侧,她以前从未觉得南纾有一天她们会玩绕指柔,而且几乎是要撕破脸的局势。玛莎是聪明的,但是乌恩一直都知道,玛莎很少会藏,南纾不一样,她看着什么都不会感觉太有光芒,可是细细想来,那个看着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女子比玛莎更具有智慧,她的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中藏有太多别人看不清的东西。 玛莎的神情依旧,两人缓缓的走进了包房,乌恩站在门口,外面围满了层层警卫,不怕突发意外,就怕有人居心不轨。 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南纾似乎看着比玛莎轻松很多,若不是因为她把照片给了宋怀锦,就不会引来南纾,其实玛莎猜错了,她原以为南纾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就这样不显山露水的坐着,目光平波无澜的说道:“小时候,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所以给公主殿下设计了这套礼服,送给公主殿下做成年礼,我也给自己留了一套,如今一模一样的服饰,我才恍惚发现,我和公主殿下竟然是如此的相像,我就在想,难道真的连人的容貌也会被心里所想影响到吗?” 玛莎看着南纾的笑颜犹在,她的脸色缓缓的暗沉了下来...... ps:374852637再看的亲们,留个言撒~~~么么哒 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5 周边的安静,让玛莎看着南纾的面容越发的觉得喉咙中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她的脸色很难看。 “礼服是你送我的?”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了这么多年,我都还记着你,不料你也还记着我,只是用不一样的方向记住,我很想知道,若是事情不成,公主殿下是不是准备杀了我?”南纾的话语沉重,带着很多玛莎难以解释的意思。 “你想要做什么?”玛莎问。 南纾敛去了笑意,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公主殿下,您想做什么?况且,我需要听听公主殿下的解释!媛” “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南纾缓缓的起身,拉来了帘子,窗外的阳光明媚,南纾很是喜欢,她站在那儿,轻笑着:“敢问公主殿下是什么样的误会?让你和我开这个玩笑?反” 玛莎看着南纾的背影,抬眸望着远处,竟然看到了一道刺眼的光闪过,那个人,就站在那栋楼顶,玛莎那一瞬间才感觉到,面前这个瘦弱的身影,也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南纾缓缓的转身:“公主殿下难道不应该先带我去见见他吗?” “南纾,你说的我不懂。”玛莎看着南纾轻声说道。 南纾却在这一刻笑了,她的笑意中带着杀意,是啊,是一个鹰一样的眼神,看着玛莎,嘴角微微上扬:“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做愚蠢的事情为好!” 南纾的话已经很是明显,她们之间要是谈不清楚,那就只有撕破脸了。 “我倒是想知道,南纾你的身后站着的人是谁?”玛莎的目光,和南纾的太像,其实玛莎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和南纾谈条件,可是,谁让她的身份在那儿,有些事情,需要她破釜沉舟,那是她的责任。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间传来了声音,是乌恩的。 “桑雅小姐,公主殿下在屋内谈事情,还请不要打扰!”乌恩的声音带着冷漠的疏离,随后听到桑雅的声音响起:“秘书长,我既然能够走到这里,当然是有人希望见到我的,况且,公主殿下恐怕不止一个人!”她的最后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就在乌恩的耳畔,乌恩响起和南纾相像的面容,心中生出了更加不安的预感! 桑雅是伊家最小的女儿,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哥哥,若是说起这个哥哥,可能就和多年前南褚的双腿残疾,和南家败落有太多的原因。其实乌恩对金察是很佩服的,所以也连带着喜欢着桑雅,可是桑雅最后嫁的男子,却是与皇室有争锋相对的人,桑雅曾陪着丈夫做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乌恩那些年的喜爱早已化为乌有,其实乌恩大概已经猜到了南纾身后的人是谁?她本以为会是金察。虽然差了些,可是很多意义上就再也不一样了。 很多年前伊金察创立了伊氏公司,当时的主要业务是软件市场营销。一年后,他与pacifictelesis合作经营寻呼业务,但是很快双方产生了矛盾。合作终止后,金察决定创立自己的寻呼公司,这就是后来大获成功的伊氏寻呼。这家公司后来又逐渐发展了移动电话业务以及其他先进的信息服务,很快成长为泰国最大的移动运营公司。 与此同时,金察开始对商业卫星产生了兴趣。他相信,泰国应该拥有自己的商业卫星,而不是从其他国家的商业卫星上租用空间。商界的成功并没有让金察满足,而是增强了他从政的信心。后来,尽管财力还并不雄厚,金察决定斥资200亿泰铢,获取当时泰国国有电信企业tot公司20年的运营权,其中包括一项卫星计划。这一大胆的决定轰动一时金察1984年进入政界,同年10月担任泰国外交部长。1985年7月至1987年11月,两次出任泰国副总理。金察声称自己的目标是清洁泰国政治,而个人的资产积累在他看来只是从政所必需的物质准备。他认为传统的泰国政治模式无法解决泰国的问题,于是1988年,他创立了泰爱泰党并任主席。1989年1月,泰爱泰党在议会选举中获胜。当年4月12日,金察成功当选为泰国第21任总理。 出任总理期间,泰国经济保持稳步增长;在消除贫困、泰南问题、穷人看病等方面,金察政绩斐然。有人称金察是当今泰国政坛上难得的领袖人物。 金察没有一般政客的官僚作风,雷厉风行,办事果断有魄力,工作务实有效率。他主张进取性灵活外交、致力于区域合作,大大提升了泰国的国际地位和形象。 当年很多人都知道,他和警卫长南褚是很要好的哥们,政要人员,谁都是有手段的,很难想象,那样的地方,会出现一个南褚,金察也从没有想到过。 1990年2月的选举中,金察在全部500个议席中得到了377个,成为了在下院选举史中首次个人得到超半数的支持。金察再获连任。 从经济上来看,金察的成绩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自1990年2月上台以后,泰国经济就在他的主持下稳步发展,泰国也一跃成为东南亚地区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金察上台第一年,泰国的gdp就增长了5.2%,出 tang口和国内消费欣欣向荣,泰国股票市场在1993年初已经上涨了67%,城市房地产达到了当年亚洲金融危机后不曾出现过的繁荣程度。 1996年12月,泰国出版大亨林明达公开指控泰国总理金察贪污,指金察为了收取三十五亿泰铢的回扣,迫使军方购买不合泰国国情的旧式俄罗斯战机。林明达并号召国民当晚出席反金察集会,结果有逾四万人响应参加,成为泰国近年来规模最大的示威活动之一。金察第二天承认国内的局势正在升温,但他指控反对他的人只是为了1997年大选而对他作出攻击;为日后倒金察示威埋下伏笔。 1997年1月下旬,由金察家族控股的伊氏集团以约合18.8亿美元的价格将该集团49.6%的控股权出售给新加坡国有企业淡马锡。伊氏集团拥有金察和他的女儿泰国国多个行业顶尖公司的股份,包括泰国最大的电信、移动通信业务公司和泰国卫星通信公司。这桩泰国有史以来涉及外资最大的企业并购案,在泰国社会引发广泛争议。尽管金察本人在这件事情中并没有太多可指责的地方,但是这一交易本身让很多泰国人感到沮丧,因为这家最大的电信公司控制权被出售给了外国。许多人指责,金察涉嫌利用政治权力为家族牟利,同时收购过程缺乏应有的透明度。对金察不满已久的反对派乘此机会大做文章,在首都曼谷组织大规模群众游行,要求金察下台。 但金察则执意坚持自己的民~主授权,不屈服于抗议活动的压力,金察表示,自己是民选总理,绝不允许泰国的乌合之众执掌泰国政权。他说:“一旦泰国远离民~主道路,也就是说,任由一帮乌合之众践踏民~主的话,那么谁还会相信自己的国家?我在此提醒大家,一旦国家的民~主受到威胁,那么泰国将面临一场新的危机。所以我不能轻易倒下,要为泰国的民~主而战。” 面对反对派连日不断的声音,泰国总理金察决定押下政治前途,宣布解散下议院,提前三年举行选举,但反对派人民民~主联盟扬言会杯葛是次大选。 1997年3月底,即大选前三日,反对金察的人民前往选举委员会的办公室,投诉泰国总理金察选举犯规,要求选举委员会取消金察的参选资格。 1997年4月2日的大选,泰国总理金察宣称,他领导的执政党“泰爱泰党”取得五成七的票数,但是泰国首都曼谷及南部人民,大部分响应反对派的呼吁,投下弃权票,使弃权票占大多数。4月3日,泰爱泰党在人口密度大的北部和东北部获得高达70%的支持率,但在饱受***乱之苦的泰国南部,反对党鼓动选民投弃权票来抵制大选。 僵持中,金察终于赢来了弃权率创下空前记录的大选胜利。1997年4月3日上午,当泰国选举委员会公布初步选举结果时,泰爱泰党已经在人口密度大的北部和东北部获得约200个席位。该党在这两个地区的支持率高达70%,为金察赢得了整个“大北方”地区的竞选胜利。 然而,在饱受***乱之苦的泰国南部,反对党鼓动选民投弃权票来抵制大选,所谓的“参加投票但投弃权票”运动大行其道。不少选区的选民都响应了反对党抵制大选的呼吁金察·伊氏,在选票上选择了弃权一栏。因此,泰爱泰党遭遇惨败,普遍未获得20%的支持率。有的选区将因此而无法选出议员,而新的议会将因此缺乏代表性和权威性。 这是泰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弃权率”,也是首次出现了泰国历史上多个政党同时抵制大选的情况。面对弃权票众多的尴尬局面,金察呼吁:“虽然我们存在分歧,但是这次选举对这个国家的方向至关重要。”他还呼吁说:“我希望有关各方各党派尊重法律法规和人民的决定,现在是恢复法律和秩序的时刻。”但是政治僵局仍然未解。反对党希望通过抵制大选造成议会中的500个议席中出现大量空缺,从而使新的议会丧失其代表性和权威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选获胜的金察已经难以挽回败局。 1997年4月4日下午,金察乘坐直升机,前往泰国国王位于南部海边的行宫,觐见国王。晚上,泰国总理金察与泰王见面后,接受泰国国王的建议,宣布辞去泰国总理一职,并且由副总理奇猜担任看守总理,直至新的总理选出为止。当晚,金察出现在电视里,几度哽咽,热泪盈眶,他宣布自己将不再出任新一届政府总理。他说:“这个国家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想,是维护团结的时候了。如果每一方只想赢,那么输的就是国家。”他向支持他的选民道歉:“抱歉,我将不接受总理职位。我们没时间吵架我希望看到泰国人民团结,忘记发生的事情。”泰国感受到了震动。4月5日下午,他继续告诉泰国公众,他将把联合政府交给副总理奇猜管理。他所做的这些决定都是自2月底解散议会以来,反对派一直要求他做的。在离开前,金察向支持者说:“我愿意当蜡烛,燃尽自己,照亮人间,流泪并非好事。我虽离去,但仍将继续为民服务,以对得起投泰爱泰党票的1600多万选民。”可能包括金察本人都没有想到,其家族企业伊氏公司的出售竟然成为他政治生 涯最大危机的导火线,并最终导致他不得不以辞职来寻求全国和解。反对派对于金察终于下台表示高兴,表示抗争最终取得最后的胜利。 尽管金察宣布辞职,但结果是仍成立不了新政府。泰国法律规定:国会下议院选举共选出500名议员,其中政党名单制议员100名,单区单选制议员400名;必须所有500名议员都选举产生后才能召开新一届国会下议院并推举总理;任何政党在1个选区内如果没有竞争对手,须获得至少20%选票才能合法当选;有权分配政党名单制下议员席位的政党得票率不得少于5%。 然而,泰国选举委员会在此次选举前宣布,由于不符合选举法,已有多达320名来自小党派的候选人被取消候选人资格,从而使全国共400个选区中多达271个选区内只剩下泰爱泰党的一名候选人。 因此,无论是政党名单制还是选区制,均将无法产生足额议席,4月2日选举后一直无法召开国会,也就无法推举新的总理和组成新的内阁金察本人尽管可能下台,可泰爱泰党仍把持着国家机器,这引起了泰国各方的强烈不满。1997年5月8日,宪法法院判决大选无效。 1997年9月19日深夜,泰国陆军总司令谱瑛突然发动政变,率领军队进入曼谷市中心,包围政府总部及总理办公室,宣称推翻当时在美国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的金察。谱瑛指金察执政期间贪污不绝,无能领导国家,而政变则得到泰国国王玛颂鋆支持,金察流~亡至英国。 南家应该是跟随着金察的起落有着很大的关系,桑雅笑了金察十八岁,当年发生政变的时候,和南纾的年纪不相上下,在发动政变的那段时间,南纾曾连着好多个月没有出现在家里,到处都是抗议的声音,南纾当时站在假山上,对着日出给南褚许愿,愿爸爸平安归来。 一直南褚双腿残疾,带着一家人落魄的离开曼谷的时候都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双腿会变成那样,最后政府封了南家,所有的财产冻结,南纾懵懵懂懂的感觉,当年南褚带着他们离开,其实是逃命,躲躲藏藏,最后生活到了平民窟中,这期间的艰辛,谁人又知? 有人说,当年的金察是被陷害的,南纾只想安全的把南褚带出来,但是凭她一己之力,怎能做到,如今,桑雅是她最好的选择! 听到了桑雅的声音,南纾缓缓的绕过玛莎的身侧,打开了屋门,桑雅就站在门口,南纾微微一笑,她从头到尾的扫视了南纾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很漂亮。” “谢谢夫人的秒赞。”南纾也回以同样的笑意。说着桑雅也走了进来,玛莎看到桑雅,附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在了一起。骨骼都早已泛白,可是她还是笑意吟吟的和桑雅打招呼,桑雅微微行礼:“桑雅伊氏见过公主殿下。” “好久不见夫人了。”玛莎看着桑雅,目光中透着冷意,政治的敌对,桑雅的丈夫一直是军方的人,而泰国~军政之间的战争这么多年,从未停止过! 玛莎许久之后缓缓的把目光看向了南纾,她的眼中透出了失望,南纾却佯装没有看到。 桑雅和南纾是互相利用,可这样的结局,压力却是倾向玛莎的,暂且不说两人是否是真的亲姐妹,就在泰王身体不行,即将退位,玛莎继位的时候,带着的压力,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南纾和桑雅这边闹了起来,对于她来说就是雪上加霜,所以南纾笃定,她会想办法吧南褚送出来的,至于之后该做什么,那应该是后来的事情了! 玛莎是腹背受敌,她总以为宋怀锦能够把南纾带回来,至少在她的控制之内,可是谁知,那一张本该掌控全局的照片却让一切都失了控! “公主殿下,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我也相信,看着小时候的情谊上,你不会伤我的心。”南纾看着玛莎,笑颜如花的站在桌旁,她的指尖缓缓的划过桌面。 玛莎敛了笑容,只是静静的望着南纾,回道:“那你,是不是也会看着小时候的情谊上不会伤我的心?” “当然!”南纾回答的果断坚定。 玛莎拿起手包,说道:“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但是我要一点时间。明天晚上我告诉你答案。” “那就麻烦公主殿下了,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南纾说完,缓缓的做了下去,玛莎大步的离开了包房,乌恩站在外面看着玛莎出去,缓缓的行礼。 “殿下!”乌恩看着南纾的面容惨白,担忧的喊道。 “没事,回宫!” 在回去的路上,玛莎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乌恩看得出她的压力,从下到大,她经历过不少的风浪,金察倒台的那一年,她已经有印象了,但是却没有能力阻止,她的母亲,是一个强势的人,当年父王能够继承王位,没少了母亲家族的帮忙,关于南褚和南纾,玛莎是无数的歉疚和愧疚,可是当年那些愧疚却在时光的滚轮中碾碎夷平,此时此刻,她孤助无援,她忽然间想,其实有一个能够替你分担的姐妹也不错,但是她最信任的女孩,她曾对她动了杀机,所以到如今, 南纾和她争锋相对,牵着她的敌人的手,笑颜如花的威胁着她,她觉得她坚硬得心正在被一点一滴的摧毁。 一场阴谋,让那么多人受到牵连,当年的她无力阻止,如今的她没有任何立场翻案,她没有选择,没有选择! 玛莎离去之后,桑雅看着南纾的面容有些疲惫,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想怎么做?”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总理已经去世了,当年经历这场政变的特工官员,议员,早已经全部消失了,就只剩下我父亲一个人,我尊重父亲的决定,但是我有权利知道他受伤的真相。”南纾的话落,桑雅的目光渐自迷离,南纾忽然间心中有些恍惚,到底选中桑雅是对还是错,但是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了。 “那么夫人您呢?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我,替哥哥翻案,我想要结束当前的局面!”桑雅的直言不讳,让南纾有些微滞。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南纾缓缓的站了起来,伸出她纤细白皙的手。两个女子的双手紧握,就这样走向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局..... 桑雅离开之后,南纾接到了来自南城的电话,她正坐在阳台上俯瞰着整个曼谷,缓缓的接起了电话,只听电话里熟悉的声音说:“现在阳光很好。” 南纾缓缓的抬眸看着天空,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嗯,只欠岁月静好。”南纾轻声说完,却听见耳畔的声音缓缓说道:“你低头看.......” ps:374852637欢迎大家来,么么哒。下面会揭晓南纾的身世,会牵扯了一些政~治和人物,虽然地名是实地名,但人物只是杜撰,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去考证,谢谢。 108.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6 南纾缓缓的伸出了头,望着酒店的下面,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 “江沥北,为什么?你还要来?”多少次她曾是这样的希望江沥北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这样的意料之外,可是那些都成为了泡影。 电话那端许久的沉默,南纾的心情一阵微沉。 “我来看看你。播” “我很好,如今你也看到了,那就请回吧。”冷清的话语从口中说出,她划过心口的时候,深深地刺伤心尖。 江沥北抬眸望着南纾,她站在玻璃的后面,身影模糊,他不知道此时的南纾带着什么样的神情,但是他能够听出她话语中的平静,越是平静,她的心就会越发的波涛汹涌。 在这个时候,南纾最不愿意的就是江沥北他们被卷这些事情中,还有宋怀锦的事情,她不明白的是江沥北明明是那么的厌恶她了还这样的如影随形。 南纾靠着墙不去看他,片刻之后,南纾却听到门铃声响起,她挂断电话,走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江沥北就站在门口,他的面容憔悴了很多,南纾看着他,心中的酸涩跫。 江沥北望着她,南纾的衣服还没换,她穿着泰国的服饰,江沥北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她的眼中的光芒,掩不住的凛冽,带着江沥北看不清的东西。 南纾静静的站着,微微敛眸,“进来吧。”南纾关了门缓缓的走在江沥北的身后,她侧身离开之后走到一旁,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了江沥北,江沥北缓缓的接了过来,开口问道:“还好吗?” 南纾望着她,眉眼清浅,回道:“我还好。” 江沥北站在外面看着玛莎他们离去,出去的女子,江沥北知道的,只是玛莎出去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桑雅的进来出去,江沥北都尽收眼底,都是泰国政治上的重要人物,江沥北不清楚南纾到底要做什么,连着和这两个女子都牵扯着关系。 “吃过饭了吗?”江沥北问。 南纾摇了摇头,她还没有来得及吃,也吃不下。 江沥北拿起她的包,拉过她的手腕,说道:“先去吃饭,然后我们谈谈。” 南纾望着他,谈什么?虽然没有问出口,可是她已经做出了反应,跟着江沥北走出了屋子,在外面找了一家中式餐厅两人走了进去,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两人面面相对,什么都没有说,吃过之后,江沥北望着南纾,问道:“阿南,你们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南纾轻声道。 “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会信吗?”江沥北的话语有些严肃,带着少有的冷冽。 南纾微微一滞,敛去了心思,望着江沥北回道:“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江沥北,我们不清不楚的走了这么多年,你说回去,我就回去,你想转身你就转身,想挽回你就挽回,我难道要一直配合着你吗?从那天你走出那道门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了,我不会还站在原地。”南纾说得很平静,可越是这样的平静,江沥北才是越发的痛心。 “所以,我不能过问你的任何事情,不能关心你,不能照顾你,也不能陪着你了,对吗?” 南纾忽然间心里很难受,端起桌上的温水狠狠的灌了一口,说道:“你既然不爱我了,跟着我做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关系?江沥北,给我点信心,给我点空间,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不需要你关心,不需要你照顾,也更不会需要你陪,我想要一个人了,我想要离开你!” 南纾的话语深深的刺着江沥北的心,可是他需要知道,南纾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于是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南纾歇斯底里的说这那些话。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你离开我,也没有准备让你离开,你若是累了,咱们就回家。”江沥北总是选择避重就轻,南纾望着他,开始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 “就这样吧,valery的事情,等我回南城再谈,我想要一个人在这边散散心,忘了和你说,公主殿下和桑雅和我都是旧识,小时候我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只是和她们聚聚会,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宋怀锦,我和他依旧是夫妻关系,江沥北,我已经放开你了,你也放开我,以后再也不要有什么瓜葛才好。”南纾说着安静的看着江沥北,再也没有任何的眷恋,什么都没有了。 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谁说千帆过尽之后,会迎来花开并蒂? 南纾口中的那句我和宋怀锦是夫妻,是多么的伤了江沥北的心?他难道要做南纾红杏出墙的那个情人吗?本应该他们才是夫妻的啊! 这一刻,江沥北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轰然塌陷,他起身,安静的望着南纾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幸福!”他的离去那么决绝,让南纾看着他的背影潸然泪下。 终于,谁也不欠谁什么?以后各走各的路,毫无瓜葛! 她看着江沥北上车扬长而去的时候,眼泪是忍不住的往外涌。她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说着再见。 是再见的时候,她几乎已经认不出他来了,以前的那些故人,她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曼谷下雨了,南纾一个人坐在酒店的竹椅上,轻轻的摇晃着,她在等着玛莎的答案,一整夜都没有睡觉。面容惨白,目光失神。 玛莎一直没有来,她不知道想要的会不会如期而至,一直等到了黄昏,夜色降临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乌恩。 她站在那儿,朝南纾缓缓的鞠躬行礼,说道:“公主殿下请你进宫。” 南纾整理了仪容,跟随着乌恩走进了泰王行宫。 此时的南城,兵荒马乱的一片,宋怀锦因为被南纾的重打,导致肋骨断了几根,胸腔被挤压,冠心口血液倒流,导致开胸腔做手术,差点就死在了医院,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大夫都已经通知了做最后的打算,傅云琛那个时候准备通知宋怀锦的父母,可是宋怀锦一直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用他唯一的意识告诉傅云琛,不要说。 手术后的第二天,宋怀锦醒了过来,他一脸的病态,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很多,傅云琛还在病床上,说来奇怪,他们都喜欢着同一个女人,没想到有一天守着他的人会是傅云琛,他们都知道彼此对南纾的心思,可是却从来没有怪怨过,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南纾从来都不曾对他们中间的一人动过一点儿心思,所以到最后是不是也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带着氧气罩,傅云琛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她要对你下手这么狠,你用什么威胁她了?” 宋怀锦躺在病床上,想起了那张照片,是南褚的照片,玛莎只是说用那张照片肯定可以把南纾带回曼谷,可是他不曾深究这张照片的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故事,所以他低估了南纾对南褚的关心。 南纾的话语还在他的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想,是啊,他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可是从她的每一次受伤都是他的杰作,曾听说傅云琛会经常欺负他,可那也只是孩子间的恶作剧,过了那些孩童时期,可能渐渐的就忘记了,可是他不一样,他每一次给南纾带来的,都是刻骨铭心的,所以如今南纾恨他,甚至是恨不得杀了他,若是没有他,南纾就不可能和江沥北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就不可能有那么深的误会,就不会有南纾一个人颠沛流离这么多年! 他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张照片,被傅云琛拿了过来,当他看到上面的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复杂的望着宋怀锦。 傅云琛清楚的知道南纾有多敬佩她的父亲,维护得滴水不漏,谁也不能有丝毫的不敬,曾经南纾拿着照片,被他们弄湿了,结果南纾就像发了疯似的,见谁闹谁,她很少会出现那样的举动,可是只有有关她的父亲的,像一个禁忌,谁也碰不得! 傅云琛的神色复杂,特别是看到了上面的日期的时候,他眸光幽深的望着宋怀锦说道:“你哪儿来的照片?他不是去世了吗?” 宋怀锦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你说话,你说她这次离开是去哪儿了?”他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外面的护士,护士知道那是重病看护房,急忙推门进来,看到傅云琛揪着宋怀锦的衣襟,迅速的拉开了傅云琛,说道:“先生,他还是病人!” 109.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7 傅云琛和宋怀锦对峙的瞬间,看到了冲进来的护士,门开着,门口却出现了一个意外之客,就是江沥北,江沥北和傅云琛他们年少时候有感情,长大了有矛盾,到最后总会释然,总要放开,但是和宋怀锦不一样,伤害了南纾就是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可是偏偏江沥北知道,伤害南纾最深的往往只有她最在乎的人。 护士看到了江沥北的时候,微微沉默,她除了对宋怀锦不熟,傅云琛和江沥北那都是南城的风云人物,她不难知道。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言清缓缓的走到了门口,护士抬眸看到了言清,眼睛一亮,微微挑眉,只见言清点了点头,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小跑着出来,当时的三人都没有发现这个小跑出去的女子,嘴角掩着的笑意,太不寻常。 关上了门,屋内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他们三人的事情了,眼前看着眼前还像小丫头的女子,当真是时间唯一没有再她的身上留下痕迹播。 “学姐,你怎么来了?”女子问完话之后吐了吐舌头,恍然想到,当然是江沥北在她就来了。 “说你呢乔薇薇?名医大的高材生啊,你来做什么护士?”言清的声音颇大,路过的人有着奇异的眼光飘了过来。被叫做乔薇薇的女子忽然间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扯着言清的衣裳,把她拉到了拐角处,说道:“小声点,你不知道,我这个来之不易。” “你啊,你大姐找你都找疯了,整个乔家的人都在找你,谁会想到你竟然躲在这天子脚下,混的风生云起?”言清白了她一眼,抬眸看着周边的环境,她很少来医院,偶尔来一趟也是直来直去,从不会观察周边的一切。 “学姐,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你见过我,千万不要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管理什么企业,看什么文件,你看,我就这样做个小护士我都挺开心的。拜托拜托啦!”她拉着言清的衣角撅着嘴撒着娇,言清看着这张笑颜,当真是变了很多很多,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心性,因为没心没肺的开心吗?她只比她们小了几岁,算起来也有二十四五岁了,可是她还是那样的笑颜犹存,忽然间就像被感染了一般,她的嘴角也微微的扬起,说道:“好啊,那就看你拿出什么样的诚意来了。”言清做出一副看你如何收买我的样子,乔薇薇笑着挽上了她的胳膊,说道:“还是老样子,你还喝酒吗?”乔薇薇试探性的望着言清,眼角的打趣之意颇为明显跫。 言清先是微愣,随后猛然点头说道:“喝,怎么不喝!” “下班,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完只听见那边护士长喊乔小薇,言清微微蹙眉,这个死丫头名字都是谎报的。乔微微说着小跑离去,言清其实很想嘲笑她,认识的那一年,她拉着傅云琛的衣襟,喝得烂醉吐了傅云琛一身,随后还强吻了傅云琛,口中一直说着,学长,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啊,学长,你看我,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配你多好。当时言清和江沥北他们站在一旁,看着傅云琛铁青的脸色,还有那作呕的污秽之物,傅云琛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嫌弃的把乔薇薇提了扔在一旁,那事情,从那天之后也就过去了,若是没有南纾,傅云琛估计会翻天覆地的把乔薇薇给找出来修理一顿,不过恰好那是一个多事之秋,乔薇薇逃过了一劫,不过言清一直都记得,乔家老大和她是朋友,有一次带着个小妞跟在身后,见到她的时候申请闪躲,后来她才认出来那个是乔薇薇,后来被认出来之后,言清才发现这丫头实在是太狗腿了,一直向言清示好,请言清吃饭,喝咖啡,各种献殷勤,后来言清就问:“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言清学姐,看着我们是学姐,看着我家母老虎和你是好姐妹的份上,你帮帮我,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我那天真的喝多了,学长要是知道知道是我,我害怕啊!”她说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言清一直觉得这个丫头很搞笑,便故作深沉的答应了。 后来高中毕业之后,联系就少了,只是知道她去医大了,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后来是医大有名的医学博士,心脏科专家,只是乔家想要她回到家中,她东躲西藏的去做了个小护士,当真是屈才了。 言清记得那个时候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傅云琛,可是她说她只是认错人了,并不是真的,可是这么多年,言清并没有听到她又男朋友的消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言清忽然间又想要问一遍的冲动,只是人已经走远。 病房内的傅云琛看着江沥北,问道:“你怎么来了?”看见江沥北的身影,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拿着照片的手插进了口袋中,江沥北紧紧的盯着傅云琛的手:“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什么东西。”傅云琛平静的回道。 江沥北绕过傅云琛走到了宋怀锦的身旁,他看着宋怀锦惨白的面容,目光狠戾:“宋先生,你是傅家的客人,所以在南城,也就看在傅家的面子上给你面子,你那天到底给阿南看了什么?你长时间在曼谷,你不会不知道泰国的时势,她此时一个人在两个女人间周~旋,宋先生应该是知道那两个女人是谁的,你口口 声声说爱她,你卑鄙无知的骗了她,难道你真的希望她葬身那里吗?”江沥北的声音阴冷,似乎是从地狱穿出来的一般,带着灭顶的毁灭。 宋怀锦望着江沥北,这么多年,南纾的心一直在这样的一个男子身上,他什么比不上他?容貌?财产?地位?他什么比不上江沥北?就是因为他回来的晚了那么一步吗?他曾以为不晚的呀,他觉得她还小,他可以等她长大一些的,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了呢? 江沥北口中的两个女人,宋怀锦知道,一个是玛莎,另一个觉得危险的除了桑雅还有谁? 感觉事情严重,他的心中有些懊恼,玛莎那个女人和南纾到底是真姐妹还是假情谊,他大概是已经心中有底了。 许久之后,傅云琛拿出了那张照片,照片中的人让江沥北的身体微微一滞,他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就那么望着傅云琛和宋怀锦:“你们那儿来的照片,我亲眼见到他倒在血泊中的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 江沥北的话落,傅云琛也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宋怀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沥北缓缓说起:“那一年,就是教授风波的那一年,我看到南褚来找南纾了,可是就在拱桥下面的街道上,出了车祸,随后被人送进了医院,当时并没有抢救过来,我并不是胡言乱语,当时郁清欢也在,还有我母亲也在。” “后来呢?”傅云琛问。 “后来。”江沥北说到此处,恍惚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郁清欢说了慌,她多年前就骗南纾南褚死了,只是希望南纾更快的融入到傅家,而后来南褚来南城,是来见南纾的,不知道是不是见最后一面,也不知道是否是带着某种期待,毕竟这一辈子,他就只有一个女儿。 那一天雨不算是特别大,但是起雾了,大白天的南城陷入了混沌之中,他陪温瑜去医院经过的时候,亲眼见证了那场车祸,也模模糊糊中看到了那个身影,当时只是心中打鼓,而是后来温瑜检查身体准备下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郁清欢陪着急救车下来的人一起冲进医院,温瑜对于郁清欢不是特别的熟悉,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是当时江沥北可是紧紧的看着的,他清楚的看着急诊室的灯灭了,他亲耳听到大夫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个时候,南褚是在那个时候才去世的,郁清欢说了慌,而南纾若是知道父亲其实没有去世,他其实还来南城来看她,只不过是在中途还没有看到她就出事情了,南纾得有多后悔啊,她得有多怪怨自己?江沥北不知道。 江沥北久久的沉默,傅云琛的脸色很是难看,这件事情,在家中从没有被听说,难道傅政戎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傅云琛相信傅政戎是知道的,可是这么多年,他对郁清欢的爱也是有目共睹。他看着江沥北神情越发的深锁,不知道为何,他们同时望向了床上的宋怀锦,忽然间感觉身后扑来了一张弥天大网,他们都是网中的人。 110.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8 南纾跟随着乌恩去到泰王行宫,第一时间去见了玛莎,南纾来过这个王宫无数次,曾某一刻她以为,她的一生都不会离不开这个王宫的,因为她答应了玛莎,要陪着她一辈子的,可是一辈子那么长,又那么的短。 如今看着熟悉的路,是她们一起走过的年少时光,她早已沦落天涯多少年了。 玛莎在玻璃屋内等着南纾,屋内的都是一些花,都是南纾认识的种类,不过这些花都不太好养,南纾微微一笑,这里是王宫,什么样名贵的花会没有? 南纾走进门的时候,玛莎正在拿着剪刀修剪着花叶,其实南纾很难想像玛莎会是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她又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事情是必须经过她的手,若不是那些恩恩怨怨,南纾不会不喜欢玛莎的,相反,她又她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南纾就这一点还比较佩服她,带着这股子佩服也会带着心疼,毕竟,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需要这么的辛苦。 可是在这样的辛苦上,在这些压力中,并不一定要做一个狠毒的人,就算是走投无路,她也应该是心存善良的,每一个国民都是她的亲人不是吗? 南纾发呆的瞬间,玛莎收起了剪刀,缓缓的走了过来,把剪刀递给了身后的乌恩,眼看着南纾说道:“来了。” 南纾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嗯。” “南纾。” “嗯。” “你恨我吗?” “公主殿下,你呢?”南纾说完许久之后,玛莎都没有回答,她背对着南纾透过玻璃看着落日,身形落寞。 南纾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继而说道:“你是恨我的,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玛莎,你就算再恨我,我不会和你抢什么,我只要他平安喜乐就好,为人子女,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对不对?” “是,为人子女,这个要求不过分。”玛莎说着缓缓的转身,她的目光一片清澈,只是带着的那股淡漠,深入了南纾的心,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看上去干练利落,南纾穿着一身长裙,带着休闲的气息跫。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太多,你母亲是,我父王是,可是他们都身不由己。”玛莎说着轻叹了一声望向南纾。 南纾既然进来了,就确定她一定会听到事情的真相,会知道那个答案。小时候只是和玛莎关系好,只是觉得友谊长存,到后来才知道,她们那一股子自来熟的感觉不是来自其他,只是来自血缘关系。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玛莎问道。 “公主殿下说的故事,我当是洗耳恭听。”南纾缓缓的应道。 玛莎走到了南纾的面前,拉着她缓缓的走出了花房,在花房的外面有着两个秋千,小时候的时候,她们俩累了的时候,总是喜欢牵着手缓缓的来到这里,坐在秋千上,缓缓的荡着,晚风袭来,带着微凉,小时候总是瑟瑟抖一抖,然后看着对方浅笑,继续坐在那儿,如今再凉的风吹来,他们都不会再有曾经的感觉了。 坐在秋千上,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南纾在想,这个故事的背后有着什么样骇人的秘密,这个王宫带着什么样的血腥才铸成了如今的光鲜亮丽? 玛莎在想,若是没有当年的那些鲜血,南纾不会颠沛流离,成为南褚和郁清欢的女儿,她本应该是公主,是锦衣玉食,是含在手心的掌上公主殿下。 “你知道吗?我从没有想过我忍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会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曾无数次的想要斩草除根,若是没有你,我便是唯一一个身上留着王室血液的人,南纾,我曾想着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听到这个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很阴狠?”玛莎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南纾扶着秋千绳子的手似乎瞬间就变得无力了起来,风渐渐的变得有些大,刮到她的脸上是那么生疼,她知道她的心中撕裂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伤口,不见鲜血,却是疼得她几乎是想窒息,呼吸顿窒。尽管南纾来的时候化了淡妆,可是此时此刻听到玛莎的话语,她的脸色还是惨白一片,她微微抿唇,神情漠然,她伤心吗?她最多也就是以为玛莎会恨她,没想到她真的动了杀了她的念头。 许久之后,南纾的耳朵嗡嗡作响,只听到刮过耳边的风声,其他的都不在存在。 “你恨我吗?南纾,你告诉我,你恨我吗?”玛莎望着南纾的身子,一遍一遍的问着。 南纾最近微微上扬,自嘲道:“我该恨你吗?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威胁到了你?让你如此狠心,就是因为我们长得像?就是因为.....”南纾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毕竟不是听到南褚的亲口承认,她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南褚,她的母亲只有一个,就是郁清欢。毕竟,她和郁清欢是那么的相像的,难道是郁清欢和泰王有什么关系,亦或者是其他的东西,南纾怎么能够猜得到? “是因为什么?你心中有答案了吗?” “我心中有得只是猜测,算不上答案,公主殿下让我来这儿 ,不会只是想要告诉我您曾经对我起了杀念,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让您放下了杀念的事情吧?”南纾的话语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冷了几分,想起来怎么能够不够残忍,多少年的感情啊,最后她的父亲被囚禁,最后她就要沦为她的枪下物,怎么能不骇然? 夕阳的照射下,不少的女佣警卫排成排站在远处候着,乌恩也在,夕阳洒在南纾和玛莎的侧脸上,乌恩远远的望着,夕阳下秋千上的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像极了两个亲姐妹一般,那么相像。 “南纾,我说我不是囚禁南叔叔,我只是在保护他,你信我吗?”玛莎忽然间定定的看着南纾问道。 “信?是双方面的,也要公主殿下给我信服的理由才可以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的。” “公主殿下有些好笑,说了准备杀了我的,又说是保护我的父亲,难道不会让别人听了笑掉大牙吗?你觉得我该信你吗?你就不要和我兜这些圈子了,直接告诉我今天我能不能带走我的父亲就好了,我虽然好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细细看到没有,我们真的很像,特别是眉眼间。” “是,我们很像,但是我们都不像我们的父亲,我们像奶奶,所有人都佩服的奶奶。”玛莎忽然间接过了南纾的话语说道。南纾有些愕然,玛莎说的话她没有听错,是她们的奶奶。 整件事情,就算玛莎还没有说,南纾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可是就算她不是在皇宫中长大,就算她是被遗弃的哪一个,可是南褚已经给了她公主的身份了,已经给她一个家了,已经给了她太多的感动了,她能够承认的父亲也只有一个,就是南褚,关于身份,公主也好,平民也好,只要玛莎能够放过她们,让她带着南褚离开,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装作从来没有来过曼谷,所以南纾沉默了片刻,继而说道:“公主殿下不用告诉我我们像谁,你只要告诉我我能不能带走我的父亲就好了。” 玛莎对于南纾的冷漠,她心中有些冷,看来她说出那些话之后,南纾当真是对她失望至极了,也好,她本就是需要一个人走下去,无论什么都是她必须要扛下来的,没关系,没有必要去上一秒还告诉她,我要杀了你,下一秒却说,我们是姐妹,我要你留在这里陪我,天下本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况且,若是南纾不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也罢。 “你真的不打算知道了吗?就只是准备带走南叔叔?” “是!”南纾的回答,没有任何的停顿,是那样的坚定。 “好,但是南纾,人我给你带走了,但是能不能走远,能走多长的时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走出泰王宫之后,再也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玛莎忽然间说着从秋千上下来,走到了南纾的面前,南纾也站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对峙的看着,似乎是此番下去南纾就要带着南褚亡命天涯的架势。 “不过我还那句话,我并不是囚禁了南叔叔,我只是保护他,总有一天你会懂,但是懂不懂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你选择了他是你的父亲,你有了选择,我就支持你,机会也只有一次,以后你再回来翻旧账,我可能就不会认了!” 玛莎说着踏上了花园的小径,缓缓的朝前面走去,南纾跟随在她的身后,看着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就此,有一个了结了吧。 111.我们漂泊在人海,像一颗尘埃-9 夕阳,总是带着落寞,也有人说,这是回家的征兆。南纾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是回家的征兆,以前她总是喜欢坐在假山上看夕阳,喜欢一个人呆着,郁清欢就远远的看着她,手中拿着摄像机,给她拍了很美很美的照片,看向落日不见,她会拿着一件外套披在南纾的身上,随后说道:“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在南纾的记忆中,南褚也会拿着一件披肩,温柔的披在郁清欢的肩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屋,看会儿电视剧,或者看着她跳会儿舞蹈,练会儿钢琴,然后美美的睡去,那样的日子已经是埋在记忆深处的梦。 南纾跟随在玛莎的身后,玛莎的步伐不快不慢,南纾自己却带着莫名的恐慌,不知道是什么作祟,这么多年,十年前郁清欢告诉自己南褚已经去世了,十年的荒芜和孤独和疼痛,化作无数的希冀存入了眼中和心里,十三年,应该是十四年了吧,南纾细细的想,从南褚消失不见了,她在北城那么无助的找他,从那个时候起,她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南褚了,捏着手中的照片,南纾的手心渐渐的溢满了汗渍,一阵潮湿。 十四年后,父女重逢,南纾心中的感觉无法形容,她都想过无数的话放在嘴边,她又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和他说,她有很多的话想要告诉南褚,她想要告诉他他已经当姥爷了。 可是当后来,玛莎顿住了脚步,回头看来南纾一眼,就转身离去,南纾看着湖岸边上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他的头发已经半白,南纾就那样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当她亲眼见到的时候,她发现什么话她都问不出来,也说不出来播。 南褚应该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缓缓的转身,玛莎说要带一个人来见他,问他见不见?南褚说:“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来见他的人已经是没有了的吧。” 玛莎说,叔叔,她应该是很想你的跫。 那个时候南褚就知道,南纾来了。 十四年的不见,南褚看着站在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儿,十四年前,她很瘦,很小,可是如今,她只是比以前高了一些,还是那么瘦,还是那么小,面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南纾静静的看着南褚的面容,就那么无声的看着,南纾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缓缓的蹲在了南褚的面前,失声喊道:“爸爸。” 一声爸爸,她的泪水就像是破了堤的河水,一涌而出。她趴在南褚的腿上,南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这样的动作就能够让这么都年的孤单都消逝。 南纾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天晚上,玛莎送着他们去到了曼谷机场,南纾订了机票,当夜离开。离开之前,她请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签了字留给了玛莎,让她代为转交给宋怀锦。 南纾离开得太快,让桑雅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南纾还在候机室,就接到了桑雅的电话,南纾看着手机屏幕,本来还不想接,却听到南褚说:“接吧,有什么事情说清楚的好。” 南纾接起了电话,听见桑雅说:“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决定好了吗?” 听着她的话语,南纾有些意外,平静的回道:“我想和爸爸出去走走,我们分开了那么多年。”南纾话语的一丝很清楚,就只是出去走走,她没有告诉桑雅,她不会回来了。 桑雅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很清楚南纾的个性,就算南纾不说,她也会知道南纾离开就不想回来了,可是命运让她们纠缠到了一起,所以南纾会回来的,她笃定。 “也好,陪着亲人很重要,南纾,希望你幸福。”桑雅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平和,似乎对南纾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 “桑雅,我帮不到你了,很抱歉。”南纾想了又想,才说出这句话。 “那是我的事情,本就和你们无关。”桑雅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话, 南纾的心中涌出一股异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都不用去理会,就在此时,听到广播里面开始播着开始检票登机。 “对不起,桑雅,我走了。”南纾说。 “嗯。” 南纾挂了电话回头,看着南褚正目光平和的看着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南纾曾想起那么一句话,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这一刻,南纾的眼角有些酸涩,轻声说道:“爸爸,我们走。” 是飞往西藏的航班,南纾在那儿安置了一处房产,是想要自己疗伤所用,从没有奢望,会和父亲一起回到那个圣洁的地方,那个充满了蓝天百云,那个干净祥和的地方。 南纾推着南褚的轮椅,缓缓的检票登机,南纾细心的照料着南褚,南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南纾回头缓缓的一笑,但这安静的幸福感。 “爸爸,你累吗?你先休息,到了我喊你。”南纾说着把手中的温水递给了南褚,南纾接过,伸手给南纾捋了捋落在额头前的发丝。 “阿南,你长大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宠爱,是父母对儿女天生的宠爱。 南纾仰头,看着 南褚的目光还依旧像一个孩子:“爸爸,我还是你的小女儿,还是你掌心的公主。” 父女间的话语平淡温和,长辈眼中的宠溺和晚辈眼中的依恋。让身旁的很多人都看痴了,不知为何,他们的眼角湿润,可能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或者自己的儿女。 南褚望着南纾的面容,心中苦涩,听闻了很多南纾的事情,他为人父,却没有照顾好南纾,甚至缺席了那么多年,若是南纾知道当年是因为郁清欢让他躲起来,为了让她知道她没有了家人只能跟着郁清欢走,他只是想着南纾跟着郁清欢会过得好一些,毕竟这个年龄里,她需要上学,需要好的生活,需要朋友,而不是每日陪着他藏在那个平民窟,她才十几岁。 南纾一直没有问,但是南褚知道,她的心中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问,只是害怕了而已。 父女并排而坐,南纾撒着娇,轻轻的握着南褚的手,靠在南褚的肩上,她靠得很轻,只是想要依恋父亲。 南纾睡着了,嘴角微微的扬起,梦很美,现实也很美,她梦见了小时候,梦见了郁清欢和南褚,都是美好的,梦见了江沥北,和傅家的人,梦见了青葱岁月,那个好长好长。但是她觉得一切都好。醒来的时候还天刚刚亮,日出还未来,南褚静静的看着她,轻声唤道:“丫头。” “爸爸,天亮了,我睡得好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切都好。” 南褚的嘴角倒着笑意,回道:“爸爸希望你永远都好。” “有爸爸陪着我,一切都很好。” 这么多天,南纾一直都在靠吃安眠药入睡,唯一一次,是因为南褚在身旁,坐在飞机上都睡得这么沉。 父女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日出的到来,看着阳光洒进机舱,南纾听到南褚说:“爸爸听说你把孩子留在了南城。” 南纾微微一滞,点了点头。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南褚说:“可以的话,喊着他带着孩子一起过来,爸爸还没有亲眼见过他。”南褚口中的这两个他,不是同一个人,是valery和江沥北。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好。” 下了飞机,安置好一切,南纾给傅安安打了电话,让帮忙把valery送到西藏来,傅安安说她最近有新戏要拍,恐怕来不来,江沥北会送他过来。” 南纾虽然不想再和江沥北有太多的牵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想要告诉南褚她和江沥北的事情,却总是左右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总觉得南褚会很失望很失望,所以一直没有说。 所以当南纾做好了早餐,南褚推着轮椅缓缓的走到了桌椅旁,屋外的门铃声响起,南纾小跑而去,以为是隔壁邻居的阿姨才会这么早,没有想到打开门的瞬间,南纾就看到站在面前一大一小的人儿。她微愣着,却听到南褚喊道:“是他们爷俩到了吗?怎么还不进来?” 听到南褚的声音江沥北微微一滞,抬眸望着南纾,却也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到南褚的面容的时候,江沥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相信的,人死了怎么可能复活呢?怎么可能呢?除非当年来南城的不是南褚,亦或者,这个男人不是南褚? 可是,南纾自己的父亲,她还认不出来吗?眼前的人就是南褚,如假包换! “妈咪!”valery轻唤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委屈,南纾的心中微疼,蹲下去抱起了他,对着江沥北说道:“进来吧。”江沥北是带着行李过来的,他可不打算送valery过来就一个人打道回府了! 江沥北把行李放在一旁,跟着南纾一起走了过去,南褚望着江沥北和valery,当真很像。 “valery,这是姥爷。” valery嬉笑着,从南纾的怀里下去,走到了南褚的面前,说道:“姥爷好,我是valery,这是我爸爸,江沥北。” 江沥北挑了挑眉,心中却嘀咕,艾玛,儿子,这个可不用你带着介绍的。江沥北想归想,对着南褚微微颔首,很正经的说道:“爸,我是江沥北!” 他斗胆喊了爸,南纾蹙眉,valery惊奇,南褚却是神色平淡的望着江沥北,说道:“大早的赶过来累了吧。” “不累,爸。” 南纾不确定南褚是不是知道她和江沥北的事情,可是眼前的情况,她似乎不好解释,也就这样吧,过些天再说也没事。 桌上只放了两套餐具,南纾看了一眼,就朝厨房那边走去,只见江沥北拉住她的手说道:“我去弄,你坐着。” 南纾也没有说什么,valery还拉着她的小手指,她看来江沥北一眼,只见他已经踏出去了脚步,留下了背影,南纾蹲下身子,抱起了valery坐在南纾的身旁,放下valery,南纾给南褚盛粥,valery带着些好奇看着南褚,只听南褚轻声问道:“可有什么不同?” “有,就是妈妈很开心。” valery的回答和当年南纾的回答一样的,当时南纾这样看着南褚的 时候,南褚也曾问过南纾这样的话语,当时郁清欢在插花,南纾说,就是妈妈看着很幸福! 这就是亲情,不能舍弃,也丢弃不了,想起郁清欢,南纾不知道父亲的心中还会不会有波澜,当年在哪深谙的巷子里看着郁清欢什么都没有带的走远,当时目光,让南纾记忆犹新。 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心境是怎么样? 吃过饭,四个人起了融融的,这才像是一个家,江沥北的目光竟然围绕着南纾,可是南纾总是视而不见,南褚都看在了眼中。 那一天,大抵是兴奋导致,都不累,valery要南纾带着他们出去逛逛,南纾推着轮椅,只见江沥北走了过来说道:“你拉住valery,我来推爸爸。” “我来吧。”南纾轻声说道。 江沥北静静的看着南纾,手已经放在了轮椅上面了,南褚回头看了看女儿,说道:“让他来吧。” 南纾点了点头,错不上前牵着valery走在南褚的身侧,一家人看上去很祥和,南纾对西藏还是熟悉的,走着的时候,南褚忽然间说:“丫头,你带valery去买点零食。” 南纾先是微愣,随后便看到了身后的江沥北,她点了点头,大抵是南褚有话想要和江沥北单独说。 南纾走了之后,南褚说道:“你应该有很多的话想要问我?” 江沥北顿住了脚步,随后又缓缓的走了起来,回道:“我想问爸爸,是不是多年前去过一次南城?” 南褚点了点头,说道:“是。” “可是那天出院之后,就回到曼谷了,再也没能见到阿南。”南褚的话语中带着的是沉沉的遗憾,江沥北之所以误会,是因为他没有听全所有的话语,他也将他所有的疑惑说了出来,南褚说:“那天,我是受了重伤,也因为如此,双腿更是严重了,以前右腿还是有些知觉的,几乎都有恢复的可能性,只是那一次车祸,断送了所有,这些你不要告诉阿南,她倔强,肯定会刨根问底的,你也不要问我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你们的一些事情,她是当着我这个老头子的面,所有什么都没有说,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谢谢爸爸。” “我只是希望丫头幸福一些,我欠她的太多,我也相信以后你不会再负她了。”南褚的话语带着沉重感。 “我会努力的,爸爸,不会让您失望!” “好。”南褚的话落,便看到了南纾带着valery回来了,“姥爷,这个给你。”valery挑了食物放在了南褚的手中,只听南褚说道:“丫头,我带valery去那边走走,你们不用陪着我了。”说着他转动着轮椅就朝前面走去,valery跟在身后喊道:“姥爷,我推你。” “好。” 南纾和江沥北站在了原地,南纾想要追上去,江沥北猛然的拉住了她的手,说道:“爸爸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是我爸爸哎,江沥北!”南纾瞪着江沥北说道。 江沥北看来她一眼,说道:“你的不就是我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分过彼此?” 南纾瞪了他一眼,她怎么会不明白南褚的意思,只是,她真的要这样吗,做人这样反反复复的,怕是不好的。 江沥北看着她的目光,轻声说道:“走吧,一起走在。” 南纾不动,江沥北霸道的牵过她的手,缓缓的朝上面走去,走到大殿之内,酥油灯在昏暗的大殿内轻燃着,喇嘛在殿内诵经,旁边一个导游说这日是释迦牟尼的生日,许愿会百愿百灵。南纾双手合十,亦虔诚的跟在人群后跪拜磕头,却是内心一片空白,一个愿望都未曾许下。 江沥北就站在身后,他的目光深远流长...... 112.我已长大,你还未老 南纾当时一个愿望也没有许下,等到缓缓起身的时候,看到江沥北站在门口的身影,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若是以后就这样离开了尘世的喧嚣,她们可以安静的生活的话,南纾的念头就此被电话铃声打断,她接起了电话,是郁清欢的。 “你在那儿?江沥北带着valery是不是找你去了?”郁清欢的话语一出来,就是一通质问,南纾看着身后的佛像,回道:“我在许愿。” 郁清欢大抵是没有听到南纾和她吵架的迹象,声音缓和了些:“宋家父母来了,你要和他离婚也不用把他打成这样,你以为宋家那么好招惹吗?” “已经打了不是吗?” “你.....”郁清欢听到南纾的话语一阵气结,虽然好歹是道歉了,说了不少好好,郁清欢和宋家的那女人,可不是一丘之貉,很多话是说不到一起的,要是宋家的那人听到南纾的话语,估计是要气死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不说我挂了。”南纾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既然宋家的人去了,说明宋怀锦还没有死,也好,死了她还得偿命呢。 郁清欢听到南纾催挂断的话语,急忙问道:“你和江沥北在一起吗?” “嗯。”南纾轻声应道。 郁清欢忽然间有些感叹,话语温情的问道:“我让律师给你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吧,签个字,和宋怀锦把离婚手续办了,以后,好好的走你们的路。” 南纾微微一滞,其实郁清欢说这样的话语,她有些意外的,大概也是觉得她真的放不开吧,随后柔声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就等宋怀锦会曼谷就可以签字离婚。” 郁清欢微微一滞,南纾肯定会做的,她是一个有洁癖的人,郁清欢最清楚不过:“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们,还有处理好了就回家吧。” 南纾已经有家了,有南褚的地方,有江沥北的地方就可以称之为家,如今,南褚和江沥北都在,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但是这些话她一句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轻声说道:“我知道。跫” “嗯。”郁清欢就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南纾的问话:“你知道爸爸还活着吗?” 郁清欢拿着手机的手腕微微一颤,差点手滑把手机摔落,却被回来的傅云琛撞见,南纾听到那边傅云琛说道:“妈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南纾微微停顿,便听到那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她收了手机慢步走了出来,江沥北还站在那儿,见到南纾出来,他缓缓的伸手拢住她的身子,南纾微微一倾斜,身后进去了不少游客,和江沥北靠得很近,熟悉的味道冲刺着她的鼻腔,眼眶有些酸涩,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还飘荡在耳边,南纾不知道为什么江沥北还可以视若无睹。 爱吗?他们之间还有爱情吗?江沥北的心中有疙瘩,可是他却又不走开,让南纾也随着他摇摆不定,不过南纾的心中还是挺难过的,她根本就还没有做好把江沥北全部移除的决定,亦或者说她做了这个决定,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移除。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南纾的心中还有江沥北的身影存在。 江沥北没有理会南纾的情绪,不有分说的牵着她的手走下台阶,南纾来过一次布达拉宫,却只是匆匆而过,没有做停留,曾经对这儿的印象,是因为一片游记,游记中的人写着一句话,很触动了南纾,所有南纾才会越发的关注这片干净的土地,那个人说的话南纾还记在心底,“终于明白,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不知为何,南纾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酸涩。 江沥北感觉到了南纾的情绪外露,紧紧的牵着她的手,说道:“什么都不要想,就这么走下去,好不好?” 南纾望着江沥北,忽然间觉得人生如此,她也算满足了,就这样吧,不想也好。随即点了点头。 跟随着江沥北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南纾低垂着没有看着自己的脚步,又看着江沥北的,仿佛看到江沥北的脚有些不一样,可是什么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江沥北见南纾盯着自己的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有,我看台阶。”南纾说着缓缓的抬起头,掠过江沥北的双眼,缓缓的望着天空。 布达拉宫上方的天空依然蓝的透彻,太阳依旧不吝啬的照耀着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朝拜的步伐是千年不变的虔诚,南纾的手轻轻的转动了每一个经筒,此时内心宁静清澈。 此时广场上大男孩写生的身影,还有那位位端着大烟斗晒太阳的藏族老爷爷,有一个身旁的小姑娘轻轻的拉扯南纾的衣角,那样干净的笑容,南纾从没有见过。 深海般的时光中,她们都是南纾遇见过最美的风景。 “累吗?”江沥北问南纾。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累。”南纾虽然话语已出,可是脚步悬空,江沥北背着她,一步一步的从布达拉宫的上面走了下来。她趴在他的背上,一直静静的沉默着,直到后来奖励才问道:“想要和爸爸一直生活在这边吗?” “嗯。”南纾轻声应道。 江沥北不在说话,他们回到家的时候,valery正陪着南褚在下棋,别看valery小,脑子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下棋这种活计,南纾还真不知道他会,只不过看南褚的笑意,和valery眉间的微蹙,南纾忽然间想笑,不过江沥北和她坐在一旁观棋,就发现其实还是下得挺吃力的,valery初学的,又想要不赢不输,真是难为他了,南褚笑着看着南纾,说道:“丫头,这小子棋品比你好太多了。” 南纾微微撅嘴,嗔了一声:“爸,你怎么能当着valery接我的短处。” 哪知道江沥北却颇有兴趣的问道:“爸爸,阿南很会耍赖吗?” 南褚看来江沥北一眼,笑道:“想知道她小时候的事情?” “嗯。”江沥北浅笑着望向南纾。只见南纾急忙说道:“爸,你可不能出卖你女儿,我是你亲闺女。” 南褚白了她一眼,说道:“亲女儿还不是成了人家的人。”说完随即看来江沥北一眼,说道:“想知道就拿出点诚意来。”话落,只听到valery鬼哭狼嚎的喊道:“爸爸,你才是我亲爸啊,亲爸!” 南纾看他们下得开心,南纾走进厨房做了点小点心,回头静静的看着这三个男人,一个她的父亲,一个她的儿子,一个是孩子的爸,这样了还不知足吗? 该知足了。 江沥北原本是在陪着他们下棋的,却看得南纾独自进了厨房,缓缓的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的一老一小击掌的动作,眼睛贼贼的笑意,明媚了所有的天空。 他看着南纾系着围裙,站在烤箱旁边,原来的她几乎是什么都不太会做的,如今竟然很多都会了,不知为何,江沥北就想,若是可以,他们就一辈子都在这里了吧,就这样生活也很好。 南纾轻轻的活着面,江沥北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大为触动,至少这一次,可能也是因为南褚的关系,南纾没有给他脸色,也没有赶着他离开,他舅装作以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看着她,陪着她,就好。 南纾还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感觉到了背后的温热,江沥北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下颚抵着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南纾的耳边,有些痒。她有些不习惯,只感觉耳垂一直滚烫,是江沥北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垂,她全身怔住,似乎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ps:我已长大,你还未老,是多少做儿女的心愿,一直比较喜欢无拘无束的我,毕业以后很少呆在家中,刚毕业的时候爷爷就说让我就在家里工作,那个时候他身子硬朗,看着还从来没有觉得他依已经老了,今年春节在家,他坐在外面晒太阳,我给他泡茶送过去,说话有些轻柔,其实也是我平日说话的音度,可爷爷说他听不见,进屋后妈妈和我说,你爷爷今年身体大不如以前了,特别是今年,听力也差了好多,你说话不要这样柔声细语的。我点了点头,透过窗户看着爷爷的背影,听见妈妈在身后唠叨说,大表姐结婚的时候,你爷爷就念叨你。我忽然间眼眶酸涩,心中涌出了无数的酸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他转眼就八十岁了,我忽然间很明白他们心中的那些期待,无非也就是想要看着我们都幸福。——桐纸的碎碎念,祝宝贝们的长辈也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113.生活本就该这样细水长流 南纾心中有些抵触,微微侧脸挪开,江沥北紧紧的圈住她的身子,他一直没有说话,轻轻的放开了南纾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南纾的脖颈上,南纾缓缓的转身,手上还带着白乎乎的面,她看着江沥北,静静的直视着不容闪躲,随和化成了无数看不清的委屈,感觉一片朦胧,江沥北吻了吻她的眼帘,说道:“我来弄,你去陪爸爸。” “我来吧。”南纾轻声应道。江沥北也没有反驳,放开了她给,转身去洗手,随后两人安静的在厨房内,这样的平静安宁,是南纾期待了多久的?她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看着江沥北脱了外套,白色的衬衫胸前解开了两个扣子,袖口微卷,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他低头弄摆着点心,南纾站在一旁,有些呆呆的看着,渐渐失了神。 江沥北感觉到了南纾的目光,他的动作越发的慢了起来,似乎他这样一直不抬头南纾便一直看着她,可是总有弄好的时候,他换换的直起身子,望向南纾,南纾似乎犹如惊梦,猛然的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问道:“好了没?播” “嗯。”江沥北点了点头回道。 “那我端出去了。”南纾说着伸手端过江沥北面前的盘子,走了出去,江沥北收拾了一下厨房,也跟随着出去,南褚和valery还在下棋,江沥北和南纾坐在一旁,南褚说着南纾小时候的事情,江沥北和valery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小时候的南纾,还是很暴力的,听说打了不少的人,也有些特别温馨的事情,江沥北总是听完之后抬眸望着南纾,南纾总是避开他的目光,对着南褚说道:“爸爸,你偏心。” “爸爸哪有偏心?”南褚看了一眼valery,又看了看南纾说道:“我们下棋你们就这么一直看着,多无聊。”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说道:“那你们下,我去楼上收拾东西。”南纾说着就朝楼上走去了,因为过来这边没有女佣,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准备,南纾来得着急,除了一楼的弄好了,二楼还是原来的陈设,既然一家人都住进来了,那总要全部弄好,其实找一个人过来弄就好了,南褚估计是看着他和江沥北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故意支开希望他俩单独在一起,所以南纾找了一个借口,就上了楼。 还早,调了闹钟睡一个时辰起来做晚餐,可是南纾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天黑,还是被江沥北喊醒的,她睁眼看着外面窗外一片漆黑,灯光有些刺眼,江沥北伸手捂住了她的眼,说道:“饿了没,先下楼去吃晚饭。” 南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几点了?跫” “已经快九点了,刚才爸爸说让你多睡会儿,你这几天都睡得不好。valery要和爸爸睡,已经睡觉去了,我给你热了饭菜,起来吃完再继续睡。”江沥北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抱起她,走出了卧室,南纾挣脱着他的手臂,说道:“我去洗漱一下,有点不舒服。” 江沥北没有接话,只是说道:“别动。” 南纾一直都知道,和江沥北在一起的时候她变成白痴也是不成问题的,她除了吃就是睡,什么时候会饿了,江沥北好像比她自己还知道她那会儿会饿一样,早早的准备好,可是,南纾不明白,那么嫌弃她的江沥北,此时此刻,坐着那些违心的事情,难道他的心中舒坦吗?难道他自己不会恶心作呕吗?南纾自己都替他担心了起来,她轻声说道:“就算是因为爸爸在家,现在他没有看见,你也不用做这些事情,这么违心的事情,你自己难受,我也难受。” 南纾明显的感觉到了江沥北的手臂紧了一下,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到了一楼洗浴室,江沥北才放开了她,转身说道:“我难不难受,不用你管。” 南纾感觉到他温怒的气息,反讥笑道:“可我会难受。” “习惯了没有办法改,难受也忍着吧。”说完不等南纾抬头,就已经跨步离开了,南纾洗漱出来,餐桌上江沥北已经给她盛了饭菜,都是她爱吃的,她确实有些饿了,睡到了现在,睡得那么沉,想也想得到,是江沥北关了她的闹铃。 吃到一半,就看到江沥北抱着被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南纾紧紧蹙眉,她忘记了,这里只有两个卧室,一个是valery他们的,一个是她的,江沥北来了,只能睡书房或者客厅了麽? “你做什么?”南纾问道。 “铺床睡觉。”江沥北的话语多少带着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什么时候江大少沦落到要去睡沙发的地步了,若是要他们知道了,岂不是笑掉大牙,不过没关系了,在南纾的面前,江沥北是什么样子的,邵凯和霍子翌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 南纾看着他只抱着被子,还没有拿枕头,也是成心膈应江沥北,说道:“枕头在柜子里,记得带枕头。” 江沥北就那样望着她,似乎要看出个窟窿来,南纾却悠然自得的吃着饭,说道:“你说的,要忍着。” 吃过饭,江沥北洗碗过后已经快十一点了,江沥北站在楼下看着南纾哼着小曲回卧室,本应该是牙痒痒的,可他的目光中却带着无限的宠溺,南纾这样的心情,就算 是气他也不要紧,说明她现在没有什么烦心事,开心就好。 见南纾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江沥北嘴角含着笑意,缓缓的躺了下去,南纾走到楼上,发现下面没有了动静,探头一看,发现江沥北已经关了灯躺下去了,她抿了抿唇,回了卧室,一边换衣服一边有些忧心忡忡的,不知道再想写什么,看着上面足够睡下四五个人的大床,她又想想在下面的江沥北,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关灯睡觉。 可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里不是南城,是西藏,空气稀薄还容易感冒,要是江沥北睡下面着凉了,生病了,到时照顾的还是她,左思右想之后,猛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蹦下来,啪嗒啪嗒的走下楼,来到了江沥北的面前,摇了摇他的身子,喊道:“江沥北,起来上楼去睡。” 江沥北其实还没有睡着,装作没有听见,只听南纾又呢喃道:“有这么累吗?这样就睡着了。”她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心疼,随后的喊话也轻声细语了许多。 许久之后,江沥北猛然睁眼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下来了?”江沥北问完话的时候才发现南纾就穿着一身薄薄的睡衣,眉心紧蹙,说道:“怎么不多披一件衣服就下来了。” 南纾望着他,目光平静的说道:“上楼睡吧,这边气候不好,到时候生病了还有我照顾。” 江沥北其实知道,南纾的心中一直都有他的,只是他那天的举动让她的心中有了疙瘩。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段时间之后又推开她吗?他的心中有无数的矛盾。 那一夜,平安无事,睡前画了三八线,中间放置了枕头,一人在一边,南纾是在江沥北的左手边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他的怀中,睁眼的瞬间,天刚微微亮,江沥北在静静的看着她,她避过头没有说话,翻了身子,江沥北的手臂很有力,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就这样蜷缩在他的怀里。 一天两天都没事,日子也就这样的细水长流,三八线依然在,醒来依旧在他的怀中,南纾不知为何忽然间眷恋了这样的平静,生活这样,真好。 可这样的平静却在这样的夜里被打破,那天江沥北陪南褚喝了两杯,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聊得很开心,南纾先睡了,江沥北是后来才进来的,他有点微醉,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南纾被吵醒了,可是没有做声,她起来下楼喝水,回屋的时候江沥北脚边的被子没有盖好,她边轻轻的走了过去给他拉一下,结果触碰到了江沥北的小腿,竟然是硬邦邦的,她微微蹙眉,右伸手过去捏了一下,那一刻她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脑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掀开了江沥北的睡裤,冰凉坚硬的假肢就那么的呈现在她的面前,难怪自从她回来之后,江沥北睡觉总是睡在她的右边,他的右腿总是每天睡的时候什么样子,醒来还是什么样子,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纾看着江沥北熟睡的模样,泪水从眼睛轰然滑落,他背着她毫无异样,他抱着她也从没有看出来什么,难怪那天她们从布达拉宫的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她会觉得江沥北的腿不一样长,她以为只是她的错觉,在这七年,他又是如何走过?南纾从没有问询过,也不曾关心过...... 114.你还在地狱,我怎舍得上天堂? 南纾一直都知道,在这一场爱情里面,他们都曾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对江沥北有怨吗?有,怎么会没有呢?可是这些怨在时光的大滚轮下碾碎,再也记不起当年的轮廓。 回到南城这么久,江沥北对她,似乎和当年无异,可是却又差着点什么?记忆中的江沥北多么的优秀,他在南城,带着无数的光环,他完美无缺,以至于她一度都曾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想要并肩而行播。 江沥北层背着她走过无数个孤寂的黑夜,他的背是那么的暖,暖了她的整个青春,亦或者是这一辈子,他曾说,我会背着你走一辈子。可是如今,他是什么时候缺了一只腿?他又是怎么样度过那些黑暗的时光,他又是怎么样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她的面前,然后缓缓的蹲下去,再一次背起她?她不在的时光,他经历了怎样的变迁?一遍一遍说着回不去的是她,一次一次推开他的是她,似乎就那么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南纾小跑出卧室,眼泪止不住的溢出,她站在阳台上,冷风吹来,带着稀薄的空气,她只觉得心疼得难以呼吸,颤颤巍巍的拨通了言清的电话。 言清看到了南纾的来电,原本睡意朦胧,瞬间就没有了睡意,迅速接起了电话:“喂,南纾。” 听见言清的声音,南纾紧紧的抱着双臂,柔声问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我还没有睡觉,有什么事情吗?” “言清,当年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为什么忽然间想要问这些事情,小哥哥在你那儿,你可以问他嘛。”言清微微一怔,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如同一道永远不会结疤的伤口,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他今天喝了点酒,已经睡了。”南纾的话语温柔,带着淡淡的眷恋跫。 言清想了想,可能也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南纾才会打电话问她,还是在深夜,听见电话那端风声呼呼的响,言清猜南纾应该是站在外面的,不由得有些担心,江沥北带着valery去找南纾了,这些年,这些兜兜转转已经够了,大家还有多少年能够被蹉跎? “你想知道什么?” “沥北,他——发生过什么?”南纾沉默了片刻,才把这句话问出口,她的心口有些疼。 言清坐在床上,看着外面一片漆黑,当年江沥北发生过什么?南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江家小少爷江暮年出车祸死去,却无人知道江家大少爷在那一场车祸中,那么隐秘的事情,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言清想着,南纾问出话,就证明江沥北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事情,肯定也是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来问她。言清的心中什么滋味都有,她不清楚南纾问这话的目的,南纾一次一次的离开,从不顾及江沥北的感受,她也不确定南纾是不是会因为这事儿做出什么样伤害江沥北的决定。说出口的话带着刺:“为什么要这么问?你看到了什么?” 南纾沉默了片刻,直接说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还不知道你已经看到了吗?”言清说道。 “嗯。” “看清楚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南纾听着言清的话语中带着嘲讽,紧紧的捂住心口,久久都不曾说话。 言清没有听到南纾的回音,接着说道:“南纾,你告诉我,你会疼吗?看着那么优秀的他在那一层布料下是一只假肢的时候,你会疼吗?” 南纾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她疼吗? “你不是想要知道吗?因为你的不辞而别,让江家陷入了一片乌云惨淡中,一场车祸,暮年死了,小哥哥差点双腿都截肢,你知道吗,他的右腿因为太严重导致截肢,大夫说,他的左腿一点知觉都没有,实在不行的时候也要截肢。当舅舅签字同意双腿截肢的时候,他像是是疯了一般,扯了手上的掉瓶,摔了一地的玻璃,他一点都不同意,当时的江家,兵荒马乱的一片,我们全部都守在医院,看着他那样,比死了还难受,他是我的小哥哥,他曾背着我走过很长很长的路,他曾是我除了妈妈唯一最亲近的人,最依赖的人。后来大夫说,右小腿截肢是必然的,左腿若是不做截肢手术,到时候内肌肉病毒感染,会导致全身肌肉萎缩,都没有知觉,情况很严重。我妈妈平日里和他的关系最好,哄着他,像是哄一个孩子一般的说:“听姑姑的话,你还年轻。”南纾,你知道小哥哥说了什么吗?”南纾没有打断,只听言清说:“他说,若是他双腿都没有了,他就算是找到你又怎么能够站在她身边,又怎么陪她走到老?怎么背你回家!南纾,我不怪你抢了我的依靠,也不怪你不辞而别,可是我那一刻好想让你从他的心里消失,这样,他就不会心心念念都是你。” “别说了,别说了!言清,求求你,别说了!”南纾在那一瞬间崩溃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电话的两端响起。 “你既然问了,我就会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在你们的这场爱情里面,不是只有你受了伤,南纾, 没有痕迹的伤痕痛不欲生,那那些能够看得到的又怎么去小心翼翼的隐藏,才能走过这一生?他当时受了伤,还在江里被雨水冲泡,他的那双腿,就是那样废了,你没有亲眼见到,又怎知那样的痛苦,鲜血淋漓的模样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他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腿上,口中一遍一遍的说着,废人,废人.....小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变成那样? 后来我问他,对你,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因为你,弟弟死了,双腿没有了。他说,他忽然间害怕,他当时那么唾弃的你要是某一天光鲜亮丽的回来了,挽着你的爱人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你会不会说江沥北现在是你再也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我看着他早已没有了光的眼眸,不知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告诉他什么。后来,所有的人都在劝说,劝他答应手术,拖下去情况会更糟糕的,看着血肉模糊的右腿,他祈求的拉着医生的胳膊问,左腿不做手术行不行?南纾,你见过那种目光吗?就是乞丐行乞的目光,你知道那种目光从小哥哥的眼中出来,我的心有多疼吗?我当时在想,我此生和你,势不两立!” 南纾的哭声一阵一阵,直至她长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再也哭不出声来,心疼得似乎就这样死去,若不是她,江沥北就不会如此,若不是她,暮年就不会死!都是她!都是她!南纾的脑中反反复复重复的话语,我要背着你,从黑发到白首,我要背着你从黑发到白首!从黑发到白首。 “当时大夫看着他摇了摇头的时候,他的温文儒雅,在那一刻全部撕碎,他的崩溃,他也曾歇斯底里的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后来马克帮忙做了肌肉修复才保住了他的左腿,可是他的右腿再也无力回天,南纾,那一段时间,南城的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江家和傅家,在南城的厮杀,乱成一团,这些或许都只是开始,做完手术之后,他要学着站起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生活都不能自理,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吗?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到底给他中了什么蛊毒,导致他就算那样了都还舍不得伤你一丝一毫?我也曾那么的恨你啊!” “你知道他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还换上了抑郁症,开始用催眠,后来直接注射镇痛剂,你不会懂,你不会懂。” “你知道他坐在轮椅上绝望到想要自杀吗?南纾,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利来撕开别人的伤口?” 南纾早已泣不成声,静静的听着言清说。 “两年的时间,从他截肢,从他恢复左腿,从他站起来,多少个日日夜夜,站起来又摔倒的滋味,害怕家人担心和心疼,只能每一个黑夜中练习的感受,新长出来稚嫩的肌肉被磨损的疼痛,再也没有人会懂,那些年,疼痛和血泪交加的日日夜夜,爱与恨就像冰火两重天撞击着小哥哥的心,兵荒马乱的岁月,他也曾一个人扛过来。你没有经历,你就不会懂得,你的伤是因为他,那么他的呢?算谁的?南纾,你告诉我,算谁的?”言清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问南纾,南纾再也开不了口回答她,她没有资格。 言清说,小哥哥爱你,从捡到你的照片开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守着你,护着你,直到和你在一起,他是那么的爱你。 言清说,小哥哥因为听说你去了医院,都没有订婚就跑去找你了,可是却晚了一步,你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个支离破碎的他。 言清说,你走了的这七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找你,只是你早已沦落天涯。 言清说,小哥哥为了你,脱离了江家自立门户,n.s就是南纾的首字母缩写。 言清说,小哥哥公开过结婚对象的要求,就是一个长发及腰,笑意清浅,喜欢穿着长长的素白刺绣长裙,喜欢穿着帆布鞋奔跑在小道上,他说,重要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叫南纾! 言清说,她翻开了江沥北的日记,江沥北曾说,不知所措的少年时光,有点恐慌,有点迷茫。心中却明白你是我全部的梦想,有你在地狱,我怎舍得上天堂。 言清说了很多很多,南纾坐在阳台上,哭得蜷缩在一起,吵醒了南褚,他走出来看到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胳膊一直哭着的南纾,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惜。 “阿南,你怎么了?”南褚轻声问道。 “爸爸!!!我要陪着他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了。”她哭着扑进了南褚的怀中,似乎要把所有的痛都化作泪水,就这样哭尽。 南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带着慈爱的温度。 那一天的南纾,哭过之后回到了卧室,江沥北还没有醒,她拿开放在中间的枕头,轻轻的躺了上去,江沥北感受到了她的动静,轻轻的伸出手拉过她,圈入怀中,他轻声呢喃道:“阿南,对不起。” 南纾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听着他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味道,这辈子,生或者死,都只能是他了,有你在地狱,我怎舍得上天堂。 南纾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在这场爱情里,他们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又是谁欠了谁?南纾渐渐的明白,这些都不重要了,他们 走过的时光,那些斑驳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以后,还有以后..... 南纾曾一度觉得,这个世界,有爱就可以无比美好。你燃烧,我陪你焚成灰烬。你熄灭,我陪你低落尘埃。你沉默,我陪你一言不发。你欢笑,我陪你山呼海啸。你衰老,我陪你满目疮痍。你逃避,我陪你隐入夜晚。 可是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海市蜃楼。爱情,不过是青春的遗像,宿命便是给现实陪葬。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就是他们的青春岁月,那些薄弱的信任,那些说出的话就像锋利的利刃,狠狠的***对方的胸口,唯恐不够疼,还有往上面搅几下,这样才记得深切。 郁清欢,温瑜不过是在他们的爱情路口放上了阻碍,他们就再也跨不过去,这就是过去。 可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这是真正无法回头的别离。失之交臂的爱和时间,再也要不回来,可此刻,南纾知道她不要了,无论是曾经的雨天,还是喝醉的夜晚,无论是滚烫的热泪,还是灿烂的笑靥,再也不去回忆,不去想,无论他在哪里,要去哪里,她都一生跟随。 分分合合,结识不易。兜兜转转,散场别离。指鹿为马,错乱记忆。画地为牢,今宵往昔。 江沥北紧紧的抱着她,她看着他的面容,眼泪无声的再次滑落,翌日醒来,枕头早已不见,南纾还依旧在他的怀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天是她紧紧的抱着他,动弹不得,江沥北看南纾睡得沉,便一直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南纾一夜没有睡,到那时也不曾睡着,只是闭上了双眼,感觉到江沥北已经醒了,她忽然间不敢睁开眼看他,她害怕,害怕一睁眼就泪眼婆娑,害怕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滑落,其实就算不睁眼,她的心也如同明镜儿一般,是那么的清晰,滚落的泪珠,被江沥北用指腹轻轻的抹去,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眼,呢喃道:“你梦见了什么,睡着都流泪?” 南纾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她微微一动,放开了江沥北,他才缓缓的起身,她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缩进了被子中。南纾很难想象,她的眼睛会肿成什么样子。 南褚看到江沥北出来了,丝毫没有提南纾昨晚上的事情,只听江沥北说:“爸爸,早。” “嗯,早,阿南还没醒吗?” “嗯,估计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让她睡。”说着就走进厨房内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之后,他端着早餐来到卧室,才发现南纾已经不再床上了,她正在化妆间化妆,在江沥北的印象里,南纾很少化妆,就算是化淡妆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轻声问道:“怎么起来也不喊我一声,今天准备出去走走的,现在都有些晚了。” 南纾没有回头,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平常。 “还早,先吃早餐,一会儿凉了。” “嗯,放在那儿,我一会儿吃,马上就画好了。”南纾的话落,继续补妆,江沥北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宠溺,说道:“很少看到你化浓妆。” “试试浓妆的效果,平日里懒,怕卸妆麻烦。”她淡淡的说着,江沥北总感觉今天的南纾有点不太一样,不知道是多了点什么?还是少了点什么? 那一天,南纾吃完早餐,就给郁清欢打了一个电话,是询问宋怀锦的事情的,郁清欢说,他恢复得差不多,跟着宋家父母一起回曼谷了,南纾的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情没有放下,就是那一直离婚协议书。 她要和江沥北在一起,从不在乎那一纸婚书,可是如今,她忽然间就想要那一纸婚书,有它在,他们就永远都是夫妻,是撕不开的割舍。 郁清欢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忽然间问起这件事情了?” “我要迅速和他离婚,妈妈,我准备和江沥北结婚了。”南纾说完,郁清欢有些惊愕,惊愕的不是和江沥北结婚,而是那两个字,妈妈,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南纾喊她妈妈了?她以为,听着傅安安和傅云琛喊着,那两个字的含义是一样的,熟不知,从南纾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心都是暖的。 “很着急,是吗?” “是。” “我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回来南城?”郁清欢问道。 “我和爸爸在一起的,我们在西藏,你要是有时间,就来一趟吧。”南纾本不想和郁清欢说这些的,可是她这一辈子,也只有郁清欢一个妈妈,就算那些年她为了那个男人,把她当成了棋子,当成了交易品,就算那些年为了那个男人骗她南褚死了,可是如今南褚平平安安的就在阳台上坐着晒太阳,一切都没有了再去问询,再去追究的意义。 郁清欢的手机差点就从手中摔落,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手指也开始泛白,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我这些年也找他,但是没有找到。” “这个不重要了,我什么都不怪你,我只是希望这些事情和你都没有关系,仅此而已!”南纾的话说得很清楚,可是郁清欢却反而不安了起来,她是骗过南纾,说南褚死了,当时这件事情是和南 褚商量好了的,可是后来南褚就消失了,被谁带走了她不清楚,当年离开曼谷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当年追杀的人,她也格外的清楚,她甚至怀疑南褚是又落在了当年的那些人的手中,所以不会活着了。 如今南纾却找到了他,还一起生活在曼谷,“是不是那天宋怀锦给你的消息?” “是。” “是宋家?” “不是宋家,总之,你不要再问了,曼谷以后也都不会回去了,就把那些事情都忘记,好好的生活就好了。”这是南纾的话语,带着从未见过的安定。 “既然你如此想,那再好不过了,我会尽快催宋怀锦签离婚协议书。”郁清欢应下了南纾的话语,此时傅政戎就站在走廊口看着她,她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傅政戎的耳中,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回头解释,是啊,当年她嫁给他,甚至是带着南纾到来,都是说她的前夫已经死了。 夫妻那么多年,傅政戎看着她,只是平静的问道:“阿南打电话来了?” “嗯,她说她要和江沥北结婚了。” “也好,想清楚了就好,这么多年,她们也不容易。”傅政戎的反应没有在郁清欢的预料之内,只是后来她说要告诉他事实的时候,傅政戎一句,我其实早已经知道了。郁清欢第一次在傅政戎的面前流下眼泪,大概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你的好与不好,但是他还依旧爱你,这样就够了。 下午的时候,言清思索着要不要给江沥北打一个电话,至少也问询一下现在好不好?她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打通电话的时候,她久久都不能平静,南纾昨天晚上崩溃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还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言清问江沥北:“什么时候回南城?” 江沥北沉默了片刻,说道:“不知道,可能不久,可能也很久很久。”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言清沉默了很久,也忐忑了很久,江沥北忽然间听出了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说?” “小哥哥,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和南纾说你当年出事的事情?”言清的话语一出,感觉周边的空气都冷了几度,她紧紧的握着手,等着江沥北的回答。 “没有。” “你害怕吗?还如同当年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她触碰到你的伤口吗?” 江沥北忽然间一阵恍惚,怕,怎么不怕,若是不怕,在米兰他们就会好好的,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总觉得,我还是我,还在原地等他,可我又早已不是我了,依旧在等她。”其实江沥北说得话依旧很明显了,言清轻轻一叹,说道:“小哥哥,你不是只准备和她走一段路,是要走一辈子的。” “嗯。”江沥北应道,“怎么忽然间说起这个事情来了?” “南纾给我打电话问过这件事情了,我告诉她了,对不起。”言清的话犹如给江沥北当头一棒,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南纾,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似乎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不是想要试试浓妆,是因为她哭过了,她知道了,所以改变了想法。 张嘉佳说:爱情是一道公式,消解误会,排除怀疑,合并希望,生成相聚。那么多恋人守在等号两边,可你计算不出我,我也无法等于你。 他和南纾走过的这些路,未来越来越远,曾经越来越长,爱除以时间,原来等于回忆。 南纾再打电话,她挂完电话转身看着他,目光柔和,带着爱恋,是不是歉疚,或许也不重要了,他虽然残缺,却还能背得动她,这就够了...... ps:374852637 115.沥北,我们结婚吧 两两相望,尽在无言,南纾的目光当中多了太多看不清的东西,但是江沥北明白,她在心疼,在愧疚,可是这一切,都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便再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日子平澜无波,但是valery总能在任何的场合看到南纾总是在不经意间发呆,痴痴的看着江沥北的背影,他总感觉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又不好问询,其实这样也好。 南纾和郁清欢打电话的第三天,南纾接到了宋怀锦的电话。 她看来屋内的三个男人,缓缓的退出了屋门,站在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电话中的男子,似乎是变了不少,他的话语带着阴沉,她和宋怀锦之间,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 “玛莎今天把文件给我了。”宋怀锦说。 南纾沉默了许久,回道:“那就麻烦宋先生签完之后给我的律师。”听着南纾的话说得没有任何感情,他披着黑色的大衣,静静的坐在了秋千上,失神的看着远方。良久之后,南纾听到他说:“好!” 就那么的一个字,让南纾惊愕了片刻,似乎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宋怀锦就这样的同意了,甚至没有问任何一句话,南纾心想,按照宋怀锦的性子,南纾以为会多一番纠葛的,特别是他一定不会为了成全她而放手的。 “谢谢。”南纾唇角蠕动,淡淡的说出了这样的两个字,饱含了太多的意思在里面。 宋怀锦看着远方,忽然间很想问南纾,若是没有江沥北,她会选择他吗?可是他深深的明白,他一分一秒都不曾在南纾的心中,南纾身旁的任何男人,都比他的分量中,傅云琛欺负她,但是同时也保护她,江沥北弃了她,但是她爱江沥北,就连那个沐云帆,短短的两年,他也是南纾心中的亲人,只有他,什么都不是,他又很想问她,恨不恨他?可他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只听南纾轻声说道:“我不恨你,但是也不爱你,宋先生,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他没有问,可是她已经说了,宋怀锦此刻才感觉到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不恨亦不爱,那就是陌生人,还有什么比你爱了十多年,找了十多年,等了十多年的人说就当我们从没有认识过更残忍跫? 南纾许久都没有听到宋怀锦的回话,看着夕阳就要落下,余晖透过玻璃洒到她的身上,不知为何,南纾的心中仿佛被染上了尘埃一般,如今就是尘埃落定,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岁月依然安好,他们却都是斑斓破碎,仅剩余生要拿来疗伤和温暖彼此。 南纾紧紧的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背后一阵温热,是江沥北给她披上了外套,他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南纾微微一笑,对于任何的祝福,南纾都从不吝啬,可是关于宋怀锦,既然当了陌生人,那就很多话都没有必要说了,南纾知道,她以后会有江沥北,江沥北也有她,想了片刻,欲要开口,就听到宋怀锦说:“祝你幸福。”话落,只听见电话那端嘟嘟嘟的声音,她不矫情,可是心中却有些南纾,转身环住江沥北的腰,紧紧的抱着他。 她听见江沥北说:“我们会好好的。” 宋怀锦挂了电话,看着夕阳西下,他的伤还没有好,只是能够起身了,能够慢慢的活动,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的眼睛酸涩,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有几个十年可以等,曾经以为有一丝希望,就可以强求,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会把留在心中的人换成他。他那么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只为了留下她,可是就算有了那一纸婚书又如何?还不是依旧于事无补! 他恍惚记得第一次遇见南纾,是因为她被傅云琛欺负扔在了路边,他想送她回家,她却没有告诉他真是的地址,送她到了江家大宅外面,随后跟随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走进那间小小的旅店,他总以为守着她,等她长大,那个时候的她总感觉还是那么小,可是从不曾料到,她还未长大,就已经被别人牵走,她爱的那个男子,沉默寡言,看着那么高傲无比,他更相信自己能够给她温暖,只是无论那个人怎么伤害了她,她还是依旧不曾改变过。 本以为,那一张照片能够带她回来,却从不知,她本不弱小,只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棱角,发起狠来,丝毫不必男人,她对他没有丝毫的情,所有下手也不留任何余地,他长着么大,也从没有被任何人打过,可是那天的南纾手中拿着枪,她甚至恨得想要杀了他。 都已经这样了,她这么想走,就走吧。 他缓缓的在那份文件上签下了宋怀锦三个字的时候,感情似乎是有一样东西永远都回不来了一样,用很的缺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填补。 瑞丽第一次看着宋怀锦坐上那个秋千,但是他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落寞,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全然改变了,虽然很多的东西都本不是她的奢求,可是她却心中泛酸。缓缓的走了过去,宋怀锦签完文件,便把文件递给了她,说道:“送去给公主殿下吧,若是你想回宫里,也就回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等任 何人了。” 也就是此时,瑞丽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女子,穿着接近十五厘米的恨天高,上面穿着白色宽松的衬衫,下面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手上拎着一个大大的包,有些不修边幅的模样。 瑞丽有些心惊,这个女的是怎么进来的,待她走进了细细看去,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够走进来。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江沥北牵着南纾缓缓的走进屋,南褚看着眼前的来那个人,眉眼间都是笑意,吃过晚饭,valery在看电视,南纾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准备洗碗就被江沥北抢过:“我来洗,你去陪爸爸。” 南纾也没有争执,就让他洗,只是听着水哗哗的响声,还有瓷碗碰撞的清脆声,这才是生活的声音,南纾忽然间抱住了江沥北的后背,轻轻的靠在他的背上,呢喃道:“沥北,我们结婚吧。” 江沥北拿着盘子的手微微一滞,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了一般,就只剩下了流水的声音。 南纾心中有些不安,她这样忽然间和江沥北说这样的事情,江沥北肯定会感觉到突然,毕竟前几天她还是那么抵触,如今忽然间说要结婚,他会怎么想。 他放下了手中的盘子,缓缓的回过身子,说道:“去外面等我。” 江沥北的话语有些严肃,南纾的心中忽然间有些忐忑,他这是不打算答应她吗?虽然心中想,可是看水池内的水都流满了,还是走了出去。 江沥北收拾好厨房,慢步走了出来,南纾坐在沙发上回头望着她,目光有些滞然,只见江沥北走到她的跟前,牵起她的手,对着南褚说道:“爸爸,我们出去走走。” 南褚点了点头,笑道:“去吧。” 南纾起身跟在江沥北的身后,缓缓的走了出去,出门一阵凉风袭来,江沥北把外套给她披上,两人缓缓的朝广场那边走去。 江沥北一路都没有说话,南纾的心中一阵紧张,他什么意思?不答应吗? “言清给我打电话了。”沉默中江沥北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南纾的脚步一滞,说道:“是让你回南城吗?” “不是。” 南纾抿着唇,低下了头,眼睛一阵酸涩,她就知道,言清肯定会和江沥北说。她站在原地,越发的觉得心疼了起来。 江沥北拉着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求婚这样的事情,还是让男人来做才好。” 她猛然的抬头看着江沥北,他幽深的眸光中泛着暖,是她一辈子都依恋的颜色,漫天的星空下,没有鲜花,也没有烟花,但是她听见江沥北说:“阿南,嫁给我好吗?” 南纾看着单膝跪下她面前的江沥北,看着他拖在手中的钻戒,南纾忽然间被难以言明的情绪笼罩,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散出淡淡的氤氲。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 116.沥北说,这是本能,不熟没关系常陪他练练就娴熟了 曾经相恋的时候,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每天醒来的日子都会有他,她要的不多,只是细水长流,只是最平凡的享相守,她从小经历了太多,她要的只是一个爱她的人拗。 她和他,蹉跎了那么多年,到最后两败俱伤,再也没有人能够替他们疗伤,再也没有人能够填补他们心中的空缺。 南纾伸出了手,戒指轻轻的套上她纤细若骨的手指,江沥北抱着她,她依赖他的怀抱,这一辈子赖定了。 南纾说:“江沥北,这一辈子,不要再想丢掉我。” 江沥北说:“我就算丢掉我自己都不会丢掉你!” 走过红尘岁月,他们早已不年轻,爱过痛过也伤过,所幸的是,他们还在,爱也还在。 有些时候,在某一个转角,就会遇到了你想念多年的人,记得带着笑意,告诉她,你在等她。 南纾和江沥北站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有着不少的游客和藏族人都在,南纾寻了一个台阶,拉着江沥北坐下,她就那么静静的双手抱着江沥北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带着点点蓝色的星空,南纾很想很想装作若无其事,以后他们会结婚,会照顾彼此一辈子,可是南纾的脑中总是不经意的想起言清说的那些话,然后忍不住眼泪,然后她会发现她越来越矫情了,总是泪眼婆娑的不能自已。 江沥北伸手轻轻的搂住了南纾的肩,就这样静静的靠着,许久许久之后,南纾听见江沥北说:“别哭,至少我能够陪着你走一辈子。” 南纾噙在眼中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就掉落,打在了腿上,靠在江沥北的怀中哭得泣不成声。 “江沥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南纾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她最爱的男子,差一点他们就阴阳相隔了跖。 江沥北没有说话,指腹轻轻的的覆上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就这样,我们把过去收藏,埋在心底,从现在开始安然如初的走下去,可好?” 南纾无声的点头,南纾在哭,她很少流泪,可是她的心在疼,是止不住的心疼,前面走过一对情侣,手牵着手,女孩的手机正在播放陈奕迅的十年,南纾仿佛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她和江沥北,那会儿,蔡琴的歌流传在大街小巷,江沥北牵着她的手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整个南城的大街小巷几乎都走遍了,不知何时,她们就成了彼此的影子,有人说上帝造人的时候是有缺陷的,来时就缺了一根肋骨,知道遇到那个人,你才会拥有那一根肋骨。 分开的七年中,他们的心中,就不曾放下过对方。 在西藏的生活,平静而温馨,他们就这样似乎放下了所有的东西,工作,故人,就只有彼此,寻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就这样的生活一辈子,中秋节的前不久,南纾收到了郁清欢邮寄来的文件,是离婚证。 当时南纾推着南褚在外面散步,是江沥北签收的,江沥北大概是知道的,也没有拆开,南纾回来的时候文件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她拆开来就看到了那本红色的本子,上面的金色字眼让她有些膈应。 江沥北走进屋的时候正看到南纾拿着那个本子,他挑了挑眉,说道:“在看什么,吃饭了。” 南纾知道江沥北已经知道了,但是却没有说的必要,她扔进了抽贴里,转身说道:“嗯哪。” 后来南纾一把火,把那本离婚证书烧毁了,或许眼不见,便不会记起。 中秋节后的不久,进入了秋天,然而西藏冷得格外的快,冷风呼呼的吹,稀薄的空气,也不知为何,南纾会偶尔眩晕和恶心,感觉还有些嗜睡。 这一天吃过晚饭后,南褚一般都睡得比较早,江沥北带着valery去洗澡,回来送valery进屋下楼之后,看到南纾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电视还在播放着,是一个时装秀。 他低头拿起了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上楼接了热水端了下来,轻轻的把南纾的双腿移出来,他的动作轻柔,把南纾扶了了起来,南纾嘤咛一声却没有睁眼。 “阿南,泡脚然后回屋睡觉。” “嗯。”她呢喃的应着,江沥北那抱枕支着南纾的身子,他蹲在她的面前给她洗着脚。 南纾缓缓的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着江沥北,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自己来。”说着就卷起了袖子,准备低头伸手进盆里,看她的架势,整个人还在昏睡中的模样,江沥北真怕她弯下腰来之后,整个人都翻在了盆里,想着低低的笑了起来,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曾经在江苑,她生病就是这样,哄不好也不听话,让她别动,她还不听,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结果硬是自己的倔强的整个都翻滚进去了,整个落汤鸡。 江沥北想着那时的场景,嘴角微微卷起了一抹笑意,急忙说道:“别动。” 南纾乖乖的怔在了那儿,直至江沥北帮她洗完脚,等洗碗脚的时候,南纾还依旧有些迷迷瞪瞪的,江沥北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或许是气候的原因,因该带着南纾去医院看看,亦或者寻思着回南城,去北城也行。 江沥北抱着南纾一步一步的走上楼,她的身子格外的轻巧,南纾的身形不算娇小,可是却是属于异常消瘦的那种,那么多的人都希望减肥可以成功,江沥北唯一的希望就是南纾可以胖一些,这样她走在前面,风吹来的时候,他可以不看她的衣裙因为人太消瘦都被刮到了后面,似乎整个人都要被刮倒了一般。 走进屋内,把南纾放在了床上,她叮咛一声,像一只猫咪一样缩进了被子,江沥北只由得一阵失笑,照顾好南纾,江沥北才走进浴室,回来的是他脚步轻巧的走了进来,以为南纾已经睡得很沉了。 南纾自从江沥北出去的时候就没有睡得很沉,一直等着他回来,江沥北关了等躺到了床上,她只感觉身子一轻,就被江沥北捞到了怀中,他双手圈着她的身子,南纾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是曾经的薄荷味,黑夜中,江沥北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 原来是害怕坦诚相待的不能接受,后来呢,这么久,江沥北从没有越界,让南纾有些小小的郁闷,南纾从没有想过,她和江沥北之间,有一天她还会为这样的事情有小情绪。 她咬了咬牙,伸手轻轻的换上了江沥北的腰,只感觉江沥北的身子微微一滞,也不知南纾是真睡着还是被他弄醒了,随后轻声唤道:“阿南?” 南纾没有应,他又接着喊道:“阿南?” 他的声音很小,南纾从他的怀中轻轻窜起,吻上了他的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留在心中的那团火就这样被点燃,南纾没有睡着,她攀附着江沥北,双手环上了她的脖颈,他们有一个孩子了,可是那一次,江沥北的印象都不深刻,南纾更是,醒来之后就逃了,这么多年,守着心,守着身子,都是那么难。 屋外的路灯带着淡淡的光晕,南纾睁开眼睛望着江沥北,眸光温热,南纾吻得有些生涩,只听江沥北低哼一声,轻轻的回吻着她,南纾许久之后觉得有些呼吸不顺,却听到江沥北调笑的声音:“不知道换气吗?还是...” 南纾心想,所幸是惯着灯,不然她不能想象她此刻的脸是什么颜色,江沥北的话还没有说完,南纾就打断了她的话,“江沥北,你很有经验?”她的语调微微上调,江沥北一阵失笑,说道:“这是本能。” “本能也能这么娴熟?” 江沥北不与她辩驳,说道:“不熟没关系,常陪我练练就娴熟了。”他的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热火,他说完微微翻身,南纾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薄润的唇就那么覆在了南纾的红唇上,南纾略微生涩的回应还来了江沥北的的呼吸急促,瞬间的发呆不留神,便有柔软的东西滑进了口腔中,南纾想往下面缩去,却被江沥北紧紧的扣在了怀中,她想躲,却听到江沥北的浅笑,似乎在浅笑她的胆小,她猛然睁眼,对峙上江沥北的双眸,看到了江沥北眼中的炙热,是她平日里不曾见到的凝视。她忽然间有些后悔了刚才的主动,可是现在要躲已经是来不及了,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了胸口的位置,不由得一阵口干舌燥,江沥北开口说道:“别怕。” 话语中带着嘶哑的诱哄,南纾只觉得这声音似乎被染上了蜜糖一般,在江沥北的低喃间,她早已无力抵挡。 屋外的夜色那么迷离,室内的温度高升,莹莹动人,南纾在江沥北的索取中渐渐变得亦是模糊,直至深夜瘫软的沉睡在他的怀中。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16.沥北说,这是本能,不熟没关系常陪他练练就娴熟了地址为 117.清晨的温情,日子这样刚刚好 清晨醒来,南纾嘤咛一声,睁开了眼便看到了江沥北正静静的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浓厚的笑意,嘴角和眼角都微微卷起,南纾曾经总是说,江沥北我也是一个俗人,就这样就被你的皮相蛊惑了,可是江沥北却调笑着在她的耳边温存到,其实身侧也不错的,那个时候的她,未经情事,怎么可能经受得起撩人的话语,话语中暧昧,她瞬间红了脸,小跑离开他的怀抱,还边走边说道:“江沥北你个臭流氓。拗” 南纾还记忆犹新,当时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因为是在家,胸膛的两颗扣子没有被解开了来,袖口微微的卷起,他本是衣服架子,穿上去总是那么的修身合体。他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栏上,看着他也不离开,南纾才会反应过来,他站在门口,她往屋里跑,江沥北不出去,那她......她想到此处的时候,总是会微微蹙眉,加上羞红的脸。 江沥北此时会缓缓的移开步子,把屋门缓缓的关上,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目光静静的看着她说道:“你说,你是被我的皮相蛊惑,我决定都给你验一下,这样以后你再被别人蛊惑的机会应该就不会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下胸前的第三颗扣子上,南纾急忙喊道:“江少,你要对你的脸自信!” 江沥北的嘴角带着邪恶的笑意,说道:“我对我的脸自信倒是有,不过——”他说着轻轻的靠近南纾,南纾扑通的就跌坐在床沿边上,虽然说话佯装很底气,可是她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 南纾眉尖微挑,轻轻的抿了抿唇,望着江沥北说道:“不过什么?” “不过——”江沥北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她微微的闪躲,不过却被江沥北圈在怀中,他上她下,就这么静静的对望着,江沥北眼中的调笑渐渐淡了下来。 “不过什么?” 南纾并没有听到江沥北的话语,却能够听到他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喷在她的脸庞上,他的吻轻轻的印在她的唇上。他在她的耳边说道:“无论你是被什么蛊惑,就被这样蛊惑一辈子吧。” 想着想着,南纾发起了呆,璀璨的眸子像是一个漩涡,把人带到了漩涡之中,江沥北望着她看着他出神的模样,心中一阵暖流穿过。 南纾感觉到江沥北炙热的目光,瞬间晃过神儿来,有些承受不住江沥北的炙热的眼神,猛的一窜就缩回了被子里,江沥北微微蹙眉,扑哧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南纾笑一个猫咪,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中,江沥北忽然间想要逗逗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把就把南纾捞了出来,南纾捂着眼睛不去看江沥北,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水雾,亮晶晶的模样,诱人极了,江沥北呆呆的看着南纾,就在此时,南纾的电话响了起来,南纾伸手拿过手机接了起来,是柳倾白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南纾最近好不好?聊了一会儿,就问到什么时候回南城。 南纾说若是可以,她就会在这边住下了,柳倾白的话语有些不太对劲,似乎带着淡淡的愁绪,在南纾的印象里面,柳倾白永远都是那个乐天派的,似乎不太是这样的情绪跖。 “阿南,你再不回来,城池可就失守了。”电话那端的柳倾白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南纾微微蹙眉,说道:“请问柳美人,攻下城池的是谁啊?” 南纾心情不错,也跟着柳倾白开起了玩笑,她嘴角微微扬起,看着似乎格外的有忧活力。 “阿南,我就是借口,我只真的想你了。” “好吧,美人,若是有时间,我就去看你,不过若是你真的很想我的话,你可以先来看我呀。”南纾的似乎还准备说什么,电话就被江沥北夺走了,直接关机,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南纾微微蹙眉,江沥北更是眉头紧锁,躺在床上看着美人在跟别人打电话的模样太傻了,江沥北美其名曰,就是不希望良城美景被俗事儿打扰。 南纾笑笑爱哦,其实她很久没有见到江沥北工作的模样了,倒是抢电话这个动作,让南纾想起来,江沥北的果断利落。 看着电话被拿走,南纾试探性的望着江沥北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因为南纾此时还是光裸着身体的,被江沥北拥在怀中,她有想要撞豆腐的冲动。 “嗯。”江沥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暗哑,虽然话已出口,但是手却依旧紧紧的搂着她没有放开。 “一会儿爸爸和valery都起来了,咱们还不起。”南纾说道。 “忘了和你说,爸爸要娶礼佛,然后很早就带着valery出门了。”江沥北轻轻的说着,纹理分明的指腹在她的后背上若有若无的画着圈。 南纾忍了痒痒,回道:“可是我饿了。” “我也饿了。”伴随着慵懒低沉的笑声,薄唇轻轻的含住了她的唇瓣,那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她的腰际一点一点的向上轻抚着。 南纾虽然生了一个孩子,可是在这方面可还和未经情事的女孩一般,格外的敏感,她的呼吸急促,一把抓住在她的胸前作案的手,无力的说道:“江沥北,很晚了, 我们真的该起床了。” 江沥北没有回话,离开了他的唇瓣,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就落在了南纾的肩上,听见南纾说完,他沉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手上可不是这么做的,温润的舌尖若有若无的挑~逗着她的肌肤,一寸一寸的,带着无数的温情,却又让人觉得火热。 “沥~北。”刚唤出他的名字,她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已失了原样,顿时更加的觉得羞涩。 江沥北的浅笑在她的耳边响起,他轻轻的含住了她的耳垂,她的身子微颤,只听他在她的耳畔呢喃道:“阿南,我要你。” 南纾偏头望向他,就这样的被他深邃而又氤氲的双眸给吸了进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他英俊的无关更加的让人迷恋,不过眼中的那一团火热,却人南纾轻轻叹气,想起了古代君王不早朝,谁说是女子妖术迷惑了帝王,明明是帝王自己的问题好吗! 江沥北看着身下的南纾,竟然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还能够发呆?心想着手上就有了行动。 “啊~”南纾猛然一声尖叫,回神看江沥北的眼中都是戏谑,她抿着唇,紧紧的瞪着江沥北,说道:“江沥北,你故意的。” “阿南,才开始我就不能让你专注了,好受伤。” 南纾还欲说什么,唇瓣就被江沥北含住了,一阵翻云覆雨,南纾累摊了窝在江沥北的怀中,江沥北就这样抱着她,许久之后,还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南纾白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啊。” “说。” “不说。” “说不说。”江沥北说着手就朝南纾的后背摸去,南纾怕痒,江沥北一直都知道,南纾在江沥北的怀中咯咯的笑着,停不下来不停的给江沥北求饶。 “不敢了,沥北我说,我说。”南纾不停的求饶。 江沥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道:“说吧。” “我在想君王不早朝是谁的错。” 话出口之后,江沥北的眉头紧蹙,这是再说她吗? “那想明白了吗?”江沥北问道。 南纾望着他,说道:“想明白了,就是我是真的饿了,咱们该起床了。” 一个小时左右,南纾走进了厨房,思索着做什么早餐,只见江沥北从楼梯上走下来了,换了一身白色的居家服,身材修长,步伐间优雅无比,是那么的迷人,南纾收回了视线,微微蹙眉,很迷人是不错,可是早餐都不知道吃什么!随口问道:“你想吃什么?” 江沥北走到了她的面前,拉开冰箱那里一瓶矿泉水:“你喜欢的就好。” 就在江沥北即将转身的瞬间,南纾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我喜欢的......” “你喜欢的?”江沥北笑着,恍惚就明白了,以前南纾就爱喝百合粥,可是自己不会做,每一次都是他做的,这厢现在这样拉住他的衣袖,像极了一个波斯猫,撒着娇。 他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水,把瓶子放在一旁,拿过围裙,开始准备食材,南纾站在他的身后,来来去去的走,感觉比他还忙似的,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她了,嘴角微微上扬,日子这样刚刚好...... 爱到空气中有没有你都不一样 南纾的心情最近都很好,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可是还依旧像一个孩子,江沥北只得把她带离厨房,她走到了阳台上,推开了窗户,趴在窗上,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动一静都形成了一副画。 南纾望着白云脱离了蓝天独自漂浮,此刻的她站在离天堂最近的土地上,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路过一座座寺庙,看到了最纯真的笑容,江沥北就在身后,永远都不会走开,没有过去,没有傅家,没有江家,没有繁碎的工作,没有了城市的浮华,似乎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她的心一点一滴的定了下来,原来这就是有家的感觉。 男人三十而立,女人三十该归家,这似乎是郁清欢的道理,可是南纾在这一刻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感觉。 从来到西藏,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从不理会工作上的任何事情,就像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忽然间接到柳倾白的电话,南纾恍惚了一下,其实,她应该和江沥北商量一下,毕竟江沥北知道这样的生活,所以肯定不会说回去的事情腑。 南纾缓缓的转身,背靠着墙壁,望着江沥北在厨房中的身影,她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的场景,暖了所有余下的时光。 江沥北准备好早餐,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南纾几次欲要说话都有些不忍说出口,她真的很贪恋现在的时光,她也害怕回去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江沥北看着她有些出神,问道:“怎么了?取” “没有。”吃完早饭,江沥北收拾碗筷,她却小跑上楼,走进了洗浴室刷了牙。 两人一起坐着看了看电视,电视中正在播放佳期如梦,一个台湾言情剧,平日里,江沥北是不会看这类型剧的,不过南纾偶尔会看看,就权当是陪着她了,南纾躺在沙发上,头靠在江沥北的腿上,她双腿蜷缩,静静的看着电视,正在播放到南纾得了绝症的那端,她的眼泪打湿了江沥北的裤子,江沥北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肩上,静静的搂着她。 有些爱来得太快,带着毁灭的气势压倒了一切,谁也不知是谁入了谁的局内,画地为牢,固步自封。 南纾难得感性,她认为最美的事情就是相守,只要爱还在,只要你们还能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要珍惜。 南纾嗜睡,忽然间变得有些不正常的爱干净,她经常会做了重复的事情,江沥北总觉得她这么爱睡觉和这里的气候有关,应该去医院看看。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有些眩晕,看了看时间,起身朝外面走去,屋内没有了江沥北的身影,走到了外面的阳台上,看到了江沥北在院里拿着水管给那些紫鸢花浇水。 南纾看着挂在一旁的衣服,是江沥北洗的吧,南纾静静的望着他,他换了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赤着脚走在石板上,裤腿被卷了起来,尽管如此,依旧是优雅的,不过多了一丝淡淡的平凡。 南纾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倾斜,靠在一旁的窗棂上,呆呆看着江沥北的眼神中不知什么时候覆满了氤氲。 手机上有消息响起,她打开一看,是柳倾白更新了微博,她说:“看着你专注的背影走在这拥挤的人群里,我的心忽然间被触动,突然间想爱你。” 南纾轻轻的念着,心中忽然间无数的感伤,这是许茹芸的一首歌,在她绵长空灵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形容的触动,被柳倾白改了顺序,就这样说了出来,可是南纾忽然间有些心闷,就想起了那句爱到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千头万绪的涌上心头。 江沥北感觉到南纾的目光,缓缓的转身,就看到她站在阳台上,目光中带着柔和的眷恋。 “醒了?”江沥北问道。 “嗯。”南纾应着,缓缓的转身朝楼下走去。江沥北见南纾下来,也收拾了东西,走了进去。 一直到下午,南褚和valery都还没有回来,南纾给打了电话,可是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她耐着性子等着,只是心中泛起了不安,这才几个月的时间。 等到了下午五点多,江沥北接了一个电话就朝外面走去了,南纾远远的看着他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继续打着电话,还是关机。她根本不知道南褚要娶礼佛,也不知道要去那一座寺庙。 江沥北挂完电话走过来的时候,见南纾望着他的目光怪异:“怎么了?爸爸打电话来,他们六点多才能到家。” “刚才电话是爸爸打得吗?” “对,说是手机没电了,公用电话打的。” 江沥北的神情话语,没有一处不对,只是南纾的心却隐隐的不安了起来,玛莎的话语还在她的耳边响起,或许,他们不应该继续住在这儿了。 只是心中想着,江沥北看着她心绪不宁,沉声安慰道:“在想什么呢?一会儿就到,别担心,咱们去路口等。” 说着弯腰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给南纾披上,牵着她缓缓的朝十字路口走去,南纾的手指冰凉,江沥北微微蹙眉,轻轻的牵过另一只 tang手,合在手心,呼着气轻揉着她纤细的双手。 南纾静静的看着他,猛然放开他的手,扑在他的怀中,低声呢喃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感觉空空的,似乎是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一样。” 她的话落,江沥北的十指紧握,在南纾看不到的地方,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但他还是话语温和得毫无异样的说道:“你是觉得无聊了吧,明天找点事情做做就好了。” 南纾轻轻一笑,或许是吧,可是那样的感觉真的太强烈,强烈到她觉得心中窒息。 在黄昏中,站在十字路口,等待着。微风袭来,带着透心的凉,江沥北轻轻的拥着她,直到看到南褚和valery出现,远远的看着远处的身影,她忽然间挣脱了江沥北的手臂,朝南褚的方向飞奔而去。 南褚看着飞奔而来的身影,他那双饱满沧桑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身为父亲,给她的太少太少,所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么心疼这个女儿,竟然她和他毫无血缘关系,可是他知道,他的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valery看到南纾,眼睛中闪过一丝光亮,大声喊道:“妈妈。”喊着就扑进了她的怀中,南纾抱着valery,在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嘴角微微的扬起,轻声唤道:“爸爸,我推你。”她一只手搂在valery,一只手推着南褚,江沥北急忙迎了过去,抱过valery。 那一天晚上,valery睡下了,江沥北和南纾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客厅,南褚忽然间开口说道:“你们俩,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南纾微愣,这事情本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不曾想到会被南褚提了出来,江沥北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爸爸。” “我今天去顺便给你们看了看日子,明天不错,阿南,你性子倔,以后成家了,你看valery都这么大了,要学会退步,有些时候,退一步才能走得更远。沥北,我把阿南交给你,你要一辈子护着她,爱着她。”南褚的话说得简单明了,可是南纾却蹙了蹙眉,这像是交代什么似的,于是说道:“爸爸,我知道,再说,就算是嫁人了,我也还是爸爸唯一的公主不是!” “是,一直都是。”南褚轻声说道,江沥北说去泡茶,端着杯子走开,南褚望着南纾,目光深切的说道:“阿南,爸爸对不起你,若是知道,后来的你吃了那么多的苦,爸爸绝不会让你离开,是爸爸的错。” 南纾抿着嘴唇,回道:“爸爸,是我的不好。” “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不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看他很心疼你,也很爱你,爸爸对你很放心,结婚之后,好好的生活,我知道,你到现在对你母亲心中都还存有怨,但是这是她的选择,这么多年了,她很幸福,这就很好了。”提到郁清欢,南褚的目光中总是一片寂灭,说不出的悲凉,南纾的心忽然间就像被刀割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说道:“可是爸爸不幸福。”她的声音低沉,淡着薄凉。 “爸爸能够看到你和她都幸福,也就一切都好了。”南褚说完看南纾的面容,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好好的,爸爸就放心了,关于曼谷,就不要回去了吧,爸爸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你要知道孰轻孰重,就算得到了名和利,最后还是归于平凡,何必要去走那一遭,所以那儿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南褚的话里有话,南纾却感觉要出了什么事情一般,所以心中的感觉太难受。 “以后爸爸在那儿,我们就跟着爸爸去哪儿,女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爸爸不用担心,要是我想要,我早就留下了。”南褚听着南纾的话语,点了点头,说道:“记着你说的话。” “好。” 119 那一天晚上南褚一晚上都没有睡,南纾和江沥北睡去之后,他坐在书房静静的不知在记录着什么东西,江沥北看着身旁的南纾熟睡,蹑手蹑脚的起来去到了书房,黑暗中,南褚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灯,只有暗黄色的台灯照射在桌上,他的身影在黑夜中一片寂灭,带着无数的苍老。 江沥北的心思一沉,推门进去之后轻声唤道:“爸爸。” 南褚望着进来的江沥北,并没有回话,只是轻声说道:“你怎么起来了?” “我过来陪爸爸说说话。”江沥北说着泡了两杯清茶放一杯在南褚的身前。南纾望着暗光中的江沥北,他的神情似乎不是很轻松,询问道:“你有话想和我说吗?” “我确实有很多的话想要问爸爸,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拘” “你说,我能告诉的,都告诉你!”南褚的话语中总是带着一股沧桑之意,就如千帆过尽后的平淡,本应该是归属的季节,却不知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那个尽也永远都没有尽头。 “其中有一年,我看到您去南城了,可是却发生了车祸的。”江沥北的话落,南褚停留在杯口的手指微微一滞,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是。罩” 江沥北听着南褚的话语,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许久之后只听南褚说道:“当年,南纾的母亲走了之后,我的腿犯病,阿南犯傻,去黑市打黑拳,她的青葱岁月,不应该是在那样的环境中的,可是让她跟着她的母亲去南城,她又不肯听话,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只有我不见了,她才能好好的跟着她母亲,尽管关系好,但是我也知道她至少可以好好的学习生活。”南褚的话语落下,江沥北回道:“所以,当年你是因为想要送走阿南才会消失的。” “是。” “可是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南褚扶着轮椅,缓缓的走了过来,面对着江沥北,沉声说道:“我把阿南交给你,永远也不要让她回曼谷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了太多了,三十年前,那就是祸根,不是尔虞我诈,是鲜血的教训!你应该会关注政治时报,你也应该很清楚,当前泰国的局面很不稳,稍有不慎,就是颠覆性的局面。” “阿南和玛莎是什么关系?”江沥北简洁明了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南褚望着他,回道:“姐妹。” “亲姐妹?” “不是,玛莎的父亲是阿南的叔叔。”南褚说完,江沥北的心一惊,还有下午接到的那个电话,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再看南褚今晚交代的事情,眉心紧锁。 “我们明天就走,天一亮就离开这里。” 江沥北说完,南褚却笑了起来,说道:“我很喜欢这片土地,我也想留在这里,当年就是因为来到这里遇到南纾的母亲,如今多年后,我们都不是原来的模样了,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想着不后悔,却还记得。” 江沥北看着南褚,沉声说道:“爸爸,为了阿南,你必须跟我们走,并且,这么多年,阿南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你了,我不想看见她伤心,您放下,我一定把事情处理妥当。” 南褚的笑,带着尘世的落幕。 江沥北迅速的给邵凯打了电话,江沥北是温文尔雅的人,人前人后,几乎从不暴露他的狠戾,但是只有一个人,他倾其所有,谁都不能触碰,那就是南纾。 翌日清晨,邵凯便赶到了西藏,南纾和江沥北准备去领证,可是还没有到民政局,就接到了邵凯的电话,说南褚去寺庙了,出家! 南纾怎么可能会同意,没有领证,便匆匆赶了过去,过去之后,南褚已经是红袍加身,他依旧坐在轮椅上,南纾跪在他的面前,她说:“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我已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依旧健康!可是如今,你都不告诉我,不和我说一下,你就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爸爸,你不觉得会让我很伤心吗?” 南褚望着她的目光平静,眼神更是平波无澜,在他的眼中已经找不到了宠爱的影子,南纾的心中一阵滞痛,她想不通啊,想不明白啊,南褚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这么多年,她有多少日子是靠着记忆生存,是记着他的话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他还活着,却要做出如此残忍的割断。 南褚告诉南纾,只有觉悟,才可以给那些无处安放的日子找到归宿;只有觉悟,才能改改给斑斓破碎的生活,找到依靠!他话里话外,就是告诉南纾,这才是归属!这才是归属! 南纾看着那些金光闪闪的佛像,忽然间觉得很讽刺,前些日子,她还在这里许愿,惟愿岁月安好,亲人健康无恙。 是,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南褚皈依佛门,并且断了父女关系! 南纾最痛的是南褚说:“以后,我便不是你的父亲了,你有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而我,就是这佛门中人了,断了一切红尘。” “亲情,是可以断的吗?”南纾噙着眼泪,泪眼婆娑的望着南褚问道。 南褚说:“我们本无血缘关系。” 她的眼 tang泪就伴随着南褚的话语扑通的就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响彻了整个大殿! 是啊,她不是他的女儿,却因为她的缘故,他从神坛上摔下来,下身瘫痪,一辈子都再也回不到舞台上去,却也因为她,他带着一家人躲躲藏藏,甚至被人逼得一无所有,清贫如洗! 这么多年,他们的不幸,都只是因为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儿。 那些年,那么苦,那么痛,都没有把她丢弃,如今一切安好,南褚却说,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南纾怎么会相信,可是站在一旁的大师却来到了南纾的身前说道:“女施主,先生多年前就曾来过了,只是那时你还小,如今看到你幸福了,不用他担心了,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跟随着自己的心的,女施主应该要谅解。” 南褚信佛,南纾一直都知道,可是如今这样的情景,南纾是一千个一万个,都不曾想到! 那一天,南褚留在了那儿,江沥北带着南纾走了,可就是从寺庙回到住处,坐在车内,受到了枪击,击碎了车窗,江沥北的按下了南纾的脑袋,手臂上有了擦伤。 此时的南纾,还在悲痛中没有走出来,却差点丢了命! valery坐在南纾和江沥北的中间,邵凯在前面开着车,一瞬间,南纾只听到车窗爆碎的生意,还有外面人群凌乱的嘶吼声,其他的再也听不见。 “快走,直接去机场!”江沥北把南纾和valery护在了怀中,valery轻轻的擦去南纾脸上的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江沥北的神情,带着阴狠的寒冷。 南纾猛然抬头说道:“护照什么都没有带,去哪儿?” “我已经带了,东西会有人收拾,我们得快速离开。”他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沉稳,似乎是一切都竟在掌握之中。 邵凯开着车,飞一样的直奔机场,幸好,江沥北先有安排,南纾望着江沥北有条不紊的喊着邵凯直奔机场,看着一切都放在包里的东西,她看着江沥北,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 “我只是感觉要出事,来人是谁并不清楚!” “我已经带了,东西会有人收拾,我们得快速离开。”他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沉稳,似乎是一切都竟在掌握之中。 邵凯开着车,飞一样的直奔机场,幸好,江沥北先有安排,南纾望着江沥北有条不紊的喊着邵凯直奔机场,看着一切都放在包里的东西,她看着江沥北,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 “我只是感觉要出事,来人是谁并不清楚!” “我已经带了,东西会有人收拾,我们得快速离开。”他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沉稳,似乎是一切都竟在掌握之中。 邵凯开着车,飞一样的直奔机场,幸好,江沥北先有安排,南纾望着江沥北有条不紊的喊着邵凯直奔机场,看着一切都放在包里的东西,她看着江沥北,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 “我只是感觉要出事,来人是谁并不清楚!” “我已经带了,东西会有人收拾,我们得快速离开。”他的话语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沉稳,似乎是一切都竟在掌握之中。 邵凯开着车,飞一样的直奔机场,幸好,江沥北先有安排,南纾望着江沥北有条不紊的喊着邵凯直奔机场,看着一切都放在包里的东西,她看着江沥北,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 “我只是感觉要出事,来人是谁并不清楚!” 暗涌背后是撕裂的疼痛 南纾忽然间心一惊,那南褚呢?到底是因为什么? “爸爸的事情,你也是提前就知道了,对吗?” “阿南,爸爸的事情,我提前不知道,他只是给我交代了些事情,其他的并没有多说,而你,是爸爸最牵挂的人。”江沥北幽深而平静的眼眸,让南纾的心就那么的静了下来。 南纾收回目光,刚才那一枪穿过车窗之后,后面又发生了两声枪响,南纾知道不是来自同一个方向,望着江沥北沉静的面容,她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到机场,江沥北抱着valery,牵着南纾的手迅速的朝机场大厅内走去,南纾看着江沥北的身影,从他的手中拿过了手提包,邵凯取了票,迅速过了安检登机,当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江沥北看着从一直安静的南纾,平静的目光中带着谁也不知的东西。 就在最后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南纾飞奔着下了飞机,江沥北准备追着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欢。 看着飞机就要起飞,南纾小跑着出机场,刚走出大门,她的心中紧绷着一根弦,忽然间响起了玛莎所说的话语,我并不是囚禁了他,而是再保护他,玛莎,到底是护着自己还是护着南褚? 机场的人那么多,进进出出的不计其数,南纾总感觉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木然转身,四处张望着想要周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员,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她却很确定有人在跟踪她们,刚才走过机场大厅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江沥北和valery留在这里,会更加的危险,她只能如此做。 正准备迈出步子,手机忽然间响起,是短信的提示音,她的手心一紧,迟疑了片刻,就打开了手机,上面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在找我吗?看你四十五度方向的楼下,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衣的男子,据我所知,当年和公主殿下出游的你,还是孩童,那个时候遇到了杀手,你枪法一流,重要的是你当年跑酷的视频我到现在看到都还觉得很兴奋,那个人是个高手,南小姐,比一下谁先到达南褚的所在地,如果你赢了,这场游戏就到此为止!” 南纾远远的望去,那栋大楼下面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远远的站着,她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和神情。 “游戏结束,你的主子允许你说结束吗?虽然不知道你的主子有多信任你,不知道她是否告诉你,我并不是南褚的亲手女儿,你跟踪我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你也应该清楚我们断绝了父女关系,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从飞机上下来吗?” 许久之后,那个人都没有回信息,南纾面色平静,却整个心都是紧绷的! “真不好意思,这场游戏的主导者是我,接不接就是南小姐的事情了。” 南纾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远远望去,那个灰色衣服的男子接起了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朝高架桥那边走去,南纾知道,他若是过了高架桥,她这边就看不到了。 南纾当时站在四楼的机场出口,在众目睽睽之下,蓦然从四楼的跳了下去,惊得路人目瞪口呆,不少的人匆匆跑到了栏杆处,就看到年轻女子滚落在地,快速的起身朝另一个高架桥奔去。 西藏的阳光太炙热,从偏僻的机场到市中心,南纾竹子和那名灰色衣服的男子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快速的越过一个又一处的高楼。 街上的行人驻足而看,皆是目瞪口呆,只见一男一女进行着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让人应接不暇! 不少的年轻人更加是兴奋,暴力街区中的那一场场跑酷已经让人欲血沸腾了,如今见到了真人版的,而且还有一个女子,两人的动作用飞檐走壁来形容都不为过了,灰色男子飞身翻上了屋顶,紧跟着一个凌空翻身轻盈落地,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 紧随其后的女人,速度很快,面对前方两米多高的障碍物,三步并两步的架势,脚上以低矮的东西为支点,瞬间就跳了覆在两米多高的墙壁上,依靠着手臂的力量,闪身跃到了顶端! 追随着灰色衣服男子的方向,消失在了街头! 江沥北把valery交给了邵凯,在最后的关头给打开了机舱门,追着南纾离去!他坐在车内,还没有到底南褚在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网上有人发出的视频,里面的女子就是南纾! 就在这个时候,西衍的电话也如约而至。 “人被我们带走了,但是情况不是很好,他的背部中枪,目前正在抢救,沥北,迅速的把南纾带过来,准备着最坏的打算!” 南纾赶过去的时候,南褚已经不再了! 她的牵挂,她的怒火,就如同源源不竭的狂风,站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大风吹过,她的发丝在风中四处飞窜! 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个男子,却忽然间一声枪响,那个灰色衣服的男子就那么死在了她的面前,喷出的鲜血溅到了地上,一阵慌乱,一声杀人了,响彻整个广场! 南纾迅速的离开,想做什?陷害她杀人然后关入大牢吗?她刚从熙熙攘攘的人 tang群中穿过,江沥北就站在远处,看到他的身影,南纾忽然间有些酸涩!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江沥北拿出电话,拨通了南纾的手机。 “阿南,爸爸在临安!” 南纾忽然那就顿住了脚步,转身望向江沥北,说道:“你怎么知道?” “是我们的人带走的,但是爸爸受了伤,正在抢救,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现在要跟着我先去临安!” 枪响之后,一个穿着黑色纱衣的神秘女子消失在屋顶,她下楼之后迅速换了衣服,背着大提琴离开,刚走不远,就接到了电话:“谁让你开枪的!” 女子的唇边卷起了一抹笑意,冷漠的说道:“你自己办事不利,就没有资格质问我!”说字的话语中带着冷漠,说完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男子的眼中带着震怒,死一个人不算什么?却让他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南纾跟随着江沥北迅速的赶往临安,这样的处境,是南纾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为什么要步步紧逼?就那么容不得她存在吗? 临安的市医院中,抢救室的灯还亮着,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子站在门口来回走动,真不知道江沥北和南纾赶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中弹的位置是胸口,取出会伤到大动脉,会有片刻就死亡的危险,抢救一直在继续,延续了四个多小时! 江沥北和南纾刚下飞机就接到了西衍的电话,是问他们到了没有,让她们快点! 黑色的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狂奔,南纾知道情况可能很是严重,给郁清欢打了电话。 刚接起电话的郁清欢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发有那样的视频传到了网上?还覆上了文字,傅家大小姐!” 南纾并没有立刻和她争执,冷声说道:“这些不用你管,但是请你迅速的来一趟临安,一定要来,我怕......”南纾没有勇气说出那几个字,可是那却是事实! 郁清欢没有回答,只听南纾继续说道:“爸爸在抢救当中,就当我求求你了!我们在临安!” 南城和临安,离得并远,郁清欢脸色惨白,拿着电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她快速的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傅政戎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她,她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傅政戎的那双眼睛中带着看透一切的清洌,她张了张嘴欲要解释,只听他先开口说道:“我让老马送你过去,不要着急。” 郁清欢的眼眶在那一刻湿润,失声说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过去之后有没有事情给我电话,报一声平安。” 郁清欢走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中抱着她,紧紧的。 傅政戎看着远去的身影,忽然间响起了那些年,这个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来应聘他的助理的女子,当年的她穿着窘迫,一件雪纺衫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双平底的布鞋,长长的头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他见她的第一眼,就深深蹙眉,甚至连简历都不是很好的她,远远什么都不符合他助理的标准,不是经历人事的筛选,而是她在一家咖啡厅逮到他就被他带来过来。 同意他当助理,可是郁清欢却问能不能提供住宿。 当年的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可是自己都还依旧像一个孩子,他破天荒的把她带回了家,傅云琛和傅安安都冷眼对她,可是她却耐着性子哄着两个孩子。 她说,她的丈夫去世了她一无所有,所以来了南城!朝夕相处,他爱上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因为爱了,所以想要明白。 他后来调查了她的背景,才知道,她的丈夫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女儿死都不肯跟随着她来南城,她也从没有说要把女儿带过来。 她满口的谎言,他逼问她,她才承认自己有过一个女儿,她满口的谎言,他却依旧惯着她,她想要的东西他都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和傅云琛以及傅安安搞好关系,他忽然间就原谅了她那满口的谎言和虚荣。 这多年都宠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次,再者这一次恐怕也是最后的一次! 南纾赶到医院的时候,大夫刚刚从急诊室中出来,那一句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犹如五雷轰顶,轰炸着南纾的大脑,她张了张嘴,几次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江沥北看着她,急忙扶住即将摔到的她,她猛然的推开了江沥北的手,朝大夫的放向奔去....... 121.可是妈妈没有爸爸了呀 南褚去世了,最后一句话南纾都没有赶上。 那一天,似乎天空都是灰色的,南纾一直坐在地上抱着南褚的身体不愿意放手,她双目无神,她没有哭,似乎南褚只是睡着了一般。 当天郁清欢来了,可是已经晚了,江沥北当天带着他们一起回了北城,南纾说,那儿是家,所以回北城。 南纾静静的看着南褚的面容,恍惚他真的还活着。 三天之后,江沥北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有一个箱子,收件人是南纾,但是她一直都关在屋内,谁也不见。 包裹是南褚生前的东西,被带往寺庙的,如今被寄了过来,上面写的是南纾的名字跖。 上面有一个日子本。 【1982年1月3日,如果说让我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一年的话,那就是乱!很乱,心情很乱,事情也很乱。皇室中的乱让家族有了波及,若是没有清欢,我可以一个人逃得远远的,可以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可是不能改变的就是清欢的姐姐是储王的王妃,所以这一切都没有选择。因为王位的纷争,导致很多东西都会在不经意间万劫不复。清欢和姐姐说她不想要孩子,我当时正在屋外,默认了她的选择。】 【1982年2月初,储王和二殿下发生了争执,两人的关系闹到了最僵,老太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储王性子弱一些,二殿下强势一些,其实兄弟俩本是光胞胎,可是立王位选大,所以二殿下心中的偏执越来越深,再很多的事情分歧越来越大,金察和二殿下是挚友,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的意义支持了二殿下,也因为如此,金察和我的关系淡了一些。清欢总是说,姐姐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忽然间我有些厌倦了这些生活,父亲忽然间说要我去做储王的警卫长,我不去,和父亲争吵不断,我们搬了出来】 【1982年3月2日,下了很大的暴雨,外面台风不断,忽然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父亲病重,我和清欢急急忙忙的赶着去医院。就在当天晚上,父亲要求我和清欢离开曼谷去美国八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好,我不知道父亲的用意,想要和清欢说的时候,清欢自己已经收拾好行李了,好没有意义的去了美国。】 【1982年12月,我们迎来了储王殿下的秘书长,他抱着一个婴儿,那是他们的女儿,刚出生的婴儿,当时的曼谷虽然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是战火不断,形势已经严峻到了要把这个还没有公诸于世的孩子这样送走,我忽然间意识到了很可能记载这些日子里,整个曼谷就会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圣诞节,纽约下雪了,孩子躺在沙发上很乖很乖,清欢忽然间接到电话,是王妃和储王去屎的消息,听说是今天出巡在路上出了车祸,两人都葬身车海,她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然后眼角就缓缓的流下眼泪来,我当时就那么看着这个孩子,这就是亲情吧,心与心之间的感应,我那天晚上就那么静静的抱着他们俩,外面的烟花绽放在整个上空,纽约的那一天幸福飘满了整个上空。】 【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得陪她长大,我给她起名叫南纾,纾字分开来就是给予的意思,我只盼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以后的一声幸福平安!】 【1983年年初,我们回到了曼谷,我们给南纾办了满月酒,其实家中弥漫着悲伤,特别是郁家,在王妃的那一场车祸中,郁家几乎就在曼谷败落了,车祸之后,泰王去世,二殿下继承王位!】 【12月3号是南纾的生日,1990年,她正好七岁,前一天因为有一场比赛没有赶回来,那天清晨赶回来的时候,她披在斗篷坐在假山上看日出,当时天气微凉,心中有些责怪清欢是怎么看孩子的,这样坐一上午,她会被冻感冒了,刚可是刚准备过去的时候,清欢端着早餐走了过去,和她并肩坐在了假山上,母女俩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餐,我只得回屋给她们拿上一条毯子,不知何时起,我们都渐渐的忘记了她本是公主殿下,本应该生活在宫中,泰王带着玛莎来家,她和玛莎的关系很好,似乎天生就是姐妹,无所不说,可是玛莎走了之后,她和我说,爸爸,真庆幸我只是你和妈妈的公主,不是所有人的公主。我当时心想,这个孩子有一颗很灵透的心,她会很有智慧,很会懂得取舍,以后的路途中会恨坦荡,这也是我对她所有的期许。】 【1992年4月7日,玛莎忽然间请求南纾进宫陪她,我和清欢都是一百个不愿,可是太多的反对就会引来猜忌,主要是南纾,她带着一颗善心,她希望能够帮到玛莎,也希望自己以后是一个有用的人,毕竟要有能力的人才能够站在泰王府中点化天下!所以,最后她去了,有些时候,有些人,一切都是命运!】 【1993年的赛事上,我忽然间被摔成了重伤,在那一场比赛中,我低落了人生的低谷,其实不仅仅是一场比赛的失利,而是有人传出当年储王被害,泰王杀害哥哥的传言,军政的关系变得很紧张,那一场比赛只是一个拖,本来想要查明真相的,后来才知道很多东西越牵扯越是深 ,本来还在调查当中,可是那天清欢带着南纾去逛街,意外发现了有人跟踪着他们,那人拿着枪,我看得清清楚楚。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们娘俩更加重要的了。】 南纾静静的翻看着,这本日记上面的纸张都泛黄了,她的泪水滴落在了字迹上面,渐渐的变得模糊。 【1998年,很久很久没有记东西了,今天我看到阿南手臂上的针眼,忽然间觉得把她留在身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的腿疼一直不好,看病需要钱,她背着我去买血了,本来她就身体不好,加身这样朝不保夕的,她还年轻,这样可如何是好?】 【今天是7月13号,清欢来了,南纾不在家,她变了很多,似乎还是当年爱曼谷的模样,她说她结婚了,那个男人对她很好,我说,幸福就好。她说要把南纾带走,可是我深深的知道,那孩子倔强,她不会跟着她走的,于是我毫无预兆的消失,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站在雨中发着传单,走遍大街小巷的找我,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我的心开始疼,疼得无以复加,我真怕郁清欢出来的晚,我就坚持不到那个时间了!】 【.......她高三那一年,我去南城看她,结果出来车祸,差点就没有活下来,清欢不让我和她见面,其实我本也不打算和她见面的,我只是想要看看她生活的好不好,最近总是心口疼,脑子也疼,我生怕自己熬不过这一年,就怎么也见不着她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跟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子,笑得很开心,那孩子似乎对她很好,两人去逛街,后来阿南累了,他背着阿南走了很远很远的路,随后阿南睡着了,他背着她回了家,那个男孩子温文儒雅的模样,阿南长大了,都有喜欢的人了.......】 “嗷!!!”的一声嘶吼的哭泣声,穿破了屋内的屋顶,门还是锁着,江沥北很担心她,撞开了门,她哭得像一个孩子,抱着江沥北,像是找到了一块浮木,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出口,父女这么多年,他们聚少离多,她的一切幸福都是因为有他,可是他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有她,上天真是不公平,他明明可以平安的享天年,享天伦之乐,可是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太肮脏! “阿南,别哭。”江沥北抱着她,轻轻的抱着她。 “沥北,沥北!沥北!”南纾一声一声的唤着,她的话语中带着绝望,曾经或在郁清欢的谎言中,这么多年都是视南褚已逝! valery看着南纾哭得撕心裂肺,紧紧的抓着郁清欢的手,忽然间就扑了过去,抱着南纾说道:“妈妈,你还有我和爸爸。” “可是妈妈没有爸爸了呀!” 从前的南纾很少哭,她恨会忍着眼泪,似乎她这样忍着就代表着坚强,在郁清欢的记忆里,更是没有,这些天,一次都没有听到她哭,忽然间找到了这样的一个缺口,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哭得那么悲怆,郁清欢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忽然间眼泪模糊了眼睛...... 122.少携陌生女子购物,举止亲昵,傅大小姐情归何处 一个星期之后,南褚下葬了,江沥北带着她们回到了南城,南纾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她的心中一直想着南褚交代的事情,不回曼谷,可是这件事情沉甸甸的就这样压在她的心底! 回到南城休息没有多久,就回到n.s上班了,从她最初来到现在有一年多的时间吧,回到n.s之后,很多人看她的眼神变了,谁都知道她是江沥北最爱的人了。 南纾看了一下下期时装发布会的详细资料,主打的复古,南纾忽然间觉得很累。 南纾看着肖允竹,说道:“最近好吗?” 肖允竹看着她,浅浅的笑着:“还不错,你再不回来,我感觉我休假都要休不下去了。” 南纾当时走得太着急了,本来肖允竹就是她带着来的人,都没有想到后来给她安排后续的事情,若是其他的设计师来了,她去不合适,就算是真的去了,肯定也会很不好做! 南纾的心中生出一丝歉疚:“对不起啊,当时事出紧急,我就忽略你了。跖” 肖允竹其实一直以为带薪休假等到南纾回来是南纾的主意,到后来从言清的口中知道是江沥北的主意,不过就算不是南纾的主意,此时此刻她听到南纾的这句话,也觉得很欣慰。 “anne,其实你一切都好就好,我都没事,况且江总给我带薪休假等你回来,也就是你的主意了,不分那么清。” 南纾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带着愁绪说道:“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都过去了,以后也会好好的就好了!” “对,一切都好,所以回归工作!”南纾笑道。 “那我先把资料送到市场部去。” “嗯。” 肖允竹刚刚出门,南纾就接到了江沥北的电话。 “在干嘛呢?”江沥北问道。 “没有,刚看完下一季的时装发布会需要的资料。”南纾缓缓的起身,泡了一杯清茶。 “中午想吃什么?” “没有太想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南纾心想着,江沥北最近似乎都很忙,特别是晚上睡着的时候,眉间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 南纾有时候想,人和人之间,你爱的人若是不懂你,你会觉得委屈难受,还会觉得若是他懂我多好,可是这样懂了,就互相心疼着,南纾小心翼翼的隐藏着悲痛,总不想让江沥北看穿,这样的话一个人痛就好了。 可是江沥北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痛总比两个人好,在外人面前,南纾已经毫无异样了,可是在江沥北面前,就是支离破碎的存在,可见,不是她隐藏的不够好,而是江沥北心疼她。 想着他最近回来,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怎么管工作的事情,这会儿,肯定是很忙。 半晌都没有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南纾看了看时间继而说道:“我下去买了给你送上去。” 话还没有落尽,只见江沥北提着东西推开了她的门,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道:“已经买了。” 南纾望着他,眉眼浅笑:“你都去买了,才问我吃什么?” 江沥北推门而入,缓缓的走到了南纾的身旁,牵住她的手,说道:“是你喜欢吃的,看你这几天胃口不太好,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玉兰花熬的粥。” 南纾望着他,见他微微的蹙眉,缓缓的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心,说道:“不要皱眉,以后容易老,我恰好也饿了,上去吃饭?” 看着南纾的浅笑,一直手缓缓的覆上了她的头上,轻轻的顺着南纾的秀发,门半掩着,有人见到江沥北进了南纾的办公司,都纷纷好奇,假装从那儿走过,就见到两人温情的场面,江沥北牵着南纾走了出来,门外围观的人还来不及散去,一脸惊恐的看着江沥北和南纾,只见江沥北如沐春风的看了看外面的人,又抬手低眸看来一下时间,说道:“大家都不去用午餐吗?” “总~总裁,我们这就去,这就去!”笑着一众人一哄而散。 南纾随着江沥北去到他的办公司,两人面对面的吃着午餐,接到了valery打来的电话。 “妈咪,你和爸爸是不是就面对面的坐着?” “是啊。”南纾笑道。 “你们在吃什么 ?今天学校的东西好难吃!”valery在电话中打滚卖萌的撒娇道。 南纾挑了挑眉,说道:“我怎么看到安安今天做了好吃的,还晒了微博,说是今天难得休息,给我小外甥送点好吃的去?难道你小姨只是晒图没有给你送去吗?”南纾说这话的时候,江沥北差点笑喷,他能够想象到valery在电话那端的模样。 valery拿着手机,整个小脸都拧成了一团,低声呢喃了一声:“做就做了嘛,怎么还晒什么没事啊!” 南纾听得真真切切,笑道:“valery,下次记得对上口号。” valery在电话那端说道:“妈妈,人艰不拆。” “好了,我吃饭了,你好好上课哦!”南纾是带着一脸的笑意挂了电话,江沥北也是。 江沥北挑了挑眉,看着南纾心情不错,问道:“你还真看微博了,我看你一直都没有上线啊。” 南纾笑道:“就是昨天安安和我打电话的时候问我valery在哪一所学校,我就告诉她了,她最近休假中,正和妈妈学厨艺,valery很可怜,就是那个小白鼠,不过听valery并没有抱怨傅安安送的东西难吃,看来厨艺学得很成功啊。” 江沥北说着给南纾夹了些菜,两人迅速的吃完,南纾收拾着东西,只听江沥北说道:“今天邵凯他们会安排一下,你上来办公,办公室就在我旁边。” “干嘛这么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就在下面也没什么。”南纾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这样近一些。”江沥北说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搬,反而是江沥北去她办公室的次数多了很多。 南纾回去之后,江沥北接到了傅云琛的电话。 “怎么样?”江沥北问道。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不过宋怀锦的态度很不明确的,若是我们扰乱了曼谷的经济秩序,对他是很不利的。”傅云琛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漫不经心,江沥北的神色冷峻,厉声说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想法,这一次,倾尽所有都要做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联手!江沥北,我们并没有和好!” 江沥北听完傅云琛的话,回道:“记住机不可失!” “你......”还没等傅云琛的话说完,江沥北就已经挂了电话了。 江沥北和南纾还没有领证,可是从江沥北回来,南纾还有孩子,以及郁清欢都一起回来的时候,当时被记者拍到,看到两人无名指上面的钻戒的时候,都猜测两人在国外已经注册结婚了。 下午的时候南纾有些无聊,就上了微博,只见有一个北城以北的人关注了她,她烦了看看,目测应该是一个已婚男人的,因为他在上面说:“今天小不点给她妈妈打电话了,反而被将了一军,本来是一件小事,可是忽然间觉得有她们娘俩真好。” 南纾的微博名叫南城以南,所以看到这样的名字才会继续看一下,下面的回复还挺多,一个叫四爷的人说道:“你家那个臭小子,不应该只有这点战斗力啊!” 北城以北:战斗力这种东西,女人是随时外挂的。 霍爷等着你:小心晒幸福不能得永生啊! 北城以北:你就一个人去永生吧,不送! 四爷:最近总是遇到开外挂的女人,好伤不起! 北城以北:你不是也要一个人永生的吗?要不你俩一起算了,不送! 南纾看着下面的对话,觉得好幼稚,她忽然间就回了好些个省略号。 没过多久,就看到有人回复她是四爷:“哇塞,你俩情侣名!” 南纾微微蹙眉:“南辕北辙!” 江沥北见南纾在微博下面回复,想着她现在应该不忙,回道:“南心北安。” 南纾见到回复微微皱眉。只见肖允竹拿回来了图稿,她便专心看图稿了。 南纾再次见到徐子熏,是在n.s的停车场,身旁还有言清,再次见到,仿佛很多东西都已经洗尽铅华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们之间的关系,她站在车旁,南纾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打招呼,她侧眸望着言清,只听言清说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她说着顿住了脚步,静静的望向 南纾,南纾面目平静的看着她,她一直紧紧的盯着南纾的手,起初南纾没有感觉,后来才知道徐子熏在看的是她的戒指。 “你们结婚了。” 她的话语冷清平静,甚至是带着死灰一样的气息,南纾知道,这句话问的是她,南纾点了点头。 她就在那一瞬间就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争不过你!” “我从来就没有要和你争!” “你是从没有要和我争,可是你争斗没有争,原本是属于我的东西一下子就全部都成为了你的,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加无耻吗?”徐子熏穿着一身红色的风衣,及肩的长发披在身后。 “我都没有争就属于我了,这样说明你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不过什么是拥有,什么是失去,我倒是比你更加清楚一些,到底是你自己偏执,固执的认为都是你的,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和我争,徐子熏,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是你陷入位置,这么多事情,我不想再和你理论。”南纾说着就坐进了车内,言清笑了笑没有说话,坐到了南纾的身旁,很多事情已经过去,是爱是恨,还是怨,都会被一一的忘记,可是他们和徐子熏,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吧,毕竟让人三番两次的伤害南纾,江沥北只是封杀了她,并不是真的杀了她,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南纾想着徐子熏的眼神,她的事业一落千丈,和江沥北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听说她和温瑜的关系还是很好,温瑜心疼她,所以收为了干女儿。不过无论如何也是挽回不了江沥北不爱她这个事实。 言清望着南纾,问道:“若是她这个时候和你道歉,你会原谅她吗?” 南纾微滞,侧眸望着言清:“道歉,没必要,原谅,她也不会需要我原谅,所以没有如果这一说。 其实同学一场,以前经常在一起,言清多少对南纾的性子有些了解,若是多年前的她的话,她大回答可能是,我原谅她,果然,时间还是议案侩子手,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变化。 言清的沉默,南纾轻轻一笑:“那么你呢?唐御尘希望你原谅他,你为什么不原谅他?” 提到唐御尘,言清的面容都变了:“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该释怀的释怀,该断就断,在这么蹉跎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只是听说他最近都经常找你,所以说一下,总要和一个人结婚,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你自己还是好好考虑吧。”南纾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她的眼睛望着前方,言清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尘埃落定的感觉,忽然间思绪也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了起来。 “你和沥北呢?” “我和他很好啊,就这样结婚,然后生活,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南纾几乎是没有想什么的就回答了言清。 “沥北的爸妈呢?你们真的就能够这样一直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吗?” 南纾忽然笑道:“我们是三个人,其实这样很好,温女士不喜欢我,我对她也喜欢不起来,看沥北的选择,我无所谓!” 言清也知道,江沥北现在根本就不回那个家,温瑜有些时候总是被江婳三言两语的刺激,也不知道合适开始,两个人开始那么的不对盘,以前也没有觉得她们俩相处得不好。 在言清的心中,当然是向着江沥北的,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可是有些时候,她就在想,她和唐御尘为什么就过不去那一个关卡,而南纾和江沥北却可以,他们之间,有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隔阂!江暮年的死,江家人的反对,江沥北的腿......可是如今她也见到了,江沥北和南纾之间,很好,特别是从这一次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变化更是很大。 言清听到南纾的三个人,恍惚才想起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那是永远都切割不断的纽带,而她和唐御尘,什么都没有,从相爱到分手,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两人很久不见,出去走走,俩个人散了散步,江沥北还在公司,南纾给他打包了晚餐,两人静静的坐在广场的水池边,透着灯光,喷泉一阵一阵的涌出,又归于平静,言清细细的看着,轻声说道:“只是忽然间觉得很累,唐御尘也好,邵凯也罢,我现在都不想了。” 邵凯喜欢言情,江沥北和南纾都知道,当年言清追着唐御尘跑,可谓是轰动了很多的人,有些时候,那个时候的言清阳光明媚,没有什么不可能,没有多长时间,唐御尘就和言清在一起了。 本来这几个世家公子哥有很多的不对盘,特比是 和唐御尘,结果也因为言清的关系缓和了些,可是到最后两人分手,所有的关系又回到了零点,像江沥北和唐御尘,可算不上什么所谓的朋友! 而邵凯和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比起什么唐御尘,邵凯连言清睡觉是什么姿势都更为清楚! 坐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的上方忽然间礼花绽放,灿烂的烟花布满了整个上空,曾经他们就是这样的坐在这儿,静静的看着尘世烟火,说着一生一世不分手的诺言,时隔十几年的时间,南纾不枉然。 天空上渐渐的出现了几个字,言清,我爱你,嫁给我吧! 南纾的嘴角微微一笑,望着前面走来的唐御尘,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手中抱着一束鲜花,南纾没有提醒言清,缓缓的起身离去! 刚回到公司的时候遇到邵凯下楼,他看到南纾就问道:“见到言清了吗?” “在广场呢。” 听南纾说是在广场,邵凯的脸色微微一变,朝楼下迅速走去,南纾推门而入,江沥北坐在办公桌前,前面堆着一堆的文件。 “不是让你先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看到南纾,江沥北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问道。 南纾看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再忙也要吃饭,你还在公司,我回家做什么,等你啊。”南纾的声音在屋内微微的回荡,听着她带着轻微怨气的声音,嘴角微微的卷起,笑意满满。 “听这声音,好弄的烟。” 南纾一边摆着东西,一边回道:“终于问道烟火的气息了,说明你也饿了,过来吃饭吧,吃完再弄!” 南纾就打包了几个简单的小炒。 “这几日估计都会有些忙,你不用天天都等我,看你,都出黑眼圈了。”江沥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的指了指她的眼窝。 南纾微微一愣,拿出了手机,看了看脸,说道:“有黑眼圈吗?我上午起来的时候看了,没看出来呀。” 话着么说,她抬头望向江沥北,他这些日子才是真的觉得累,微微蹙眉,问道:“多久才能忙完,明天休息一天,陪我出去走走。” 江沥北微微一愣,南纾让他休息一天,陪她出去走走?还是第一次,恍然间就笑了起来:“想要去哪儿?” “没有固定的地方,就是闲逛就好,回来南城很久都没有出去过,明天恰好周六。” 江沥北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点了点头,说道:“嗯,好” 以至于当天晚上加班到了很晚,等江沥北弄完的时候,南纾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已经很晚了,valery最近放学总是会被郁清欢接走,因为南褚去世的缘故,郁清欢和南纾的关系缓和了很多,郁清欢不忙的时候,总是会把valery接到家中住,然后上午又送他去学校。 翌日里,江沥北被闹铃吵醒,看着南纾还紧逼着双眼,他轻轻的掀开了被子准备起床,可还不等他起来,南纾猛然翻一个身子,双手就抱上了他的胳膊。江沥北微微蹙眉,望着她半睡半醒的模样,轻声唤道:“阿南,起床了。” “别说话,再睡会儿,困。”南纾轻声呓语道。江沥北失笑:“你不准备出去逛逛了吗?” “睡醒了再去。”她抱着他的胳膊,俨然是不让他起床。借口说自己要出去散心,她知道他一定答应她,等到第二天,她却赖在床上不起来,他看着南纾的面容,缓缓的躺了下来,双手圈着她,没多久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南纾已经不在床上了,他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换了衣服洗漱下楼, 他下楼的时候,整看到她和陈瑾在厨房学做菜,陈瑾的厨艺很好,可是南纾的就很不敢让人恭维,事实证明南纾不适合进厨房。 他站在楼梯上看了许久,她在里面纯属捣乱了,弄得陈瑾哭笑不得。 江沥北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目间都是暖。南纾感觉到身后的目光,缓缓的转身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江沥北,他穿着一身休闲的灰白色v领衫,下面搭着同颜色的休闲裤子,南纾静静的看着,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蹙眉,可是却掩盖不了她眼中的欣喜,江沥北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轻轻的覆上她的眉心:”怎么了?"?"没有,没有。“南纾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以至于江沥北静静的看着她,她脸色一阵微红,推开江沥北碎步朝客厅走去,陈瑾腻了他俩一眼,说道:”你俩出去坐会儿,马上就 可以吃了。”江沥北才追着南纾走了出去,南纾想笑,若是她告诉了江沥北她在心里夸他的,他自己肯定会自恋一番。 吃了吃午饭,就已经是下午的时光了,南纾有些慵懒,蜷缩在沙发上看泡沫剧,江沥北看着她,说道:“出去走走吗?" “不想动。”南纾慵懒的靠在江沥北的腿上,手指轻轻的挽着发丝,眸光平静。 “累了?”江沥北轻笑着呢喃道。 “也没有,有点困。” “那就上楼睡一会儿?”江沥北的抱着她,下颚抵在她的颈窝处。 江沥北的话落,南纾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笑道:“等我换衣服去。”说着蹭的从沙发上起身,朝楼上跑去。 南纾在楼上换衣服,江沥北接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他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在生气,转身走向屋内的时候看到南纾从玄关处走了出来,江沥北瞬间就愣在了哪儿,一件白色的t恤,一个牛仔的吊带七分裙,白色的袜子,白色的球鞋,长长的墨发被束于脑后,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背着小包从路上一蹦一跳的下来。 陈瑾简单江沥北愣愣的站在哪儿,以为看到了什么,回眸一看,竟是南纾走下来的身影,她显示微微皱眉,随即噗嗤一笑,这么多年,很少会见到南纾穿成了一个俏皮的模样。 待南纾走到了江沥北的身旁,看着江沥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她,南纾伸手推了推他,说道:“走吧。” 江沥北噗嗤的笑了出来,说道:“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和我一起出去?” 南纾仰头望着江沥北,璀璨的眸子中带着茫然,说道:“我觉得很好啊,这样别人肯定不认识我。” “可是别人认识我,好像是叔叔带着孩子逛街一样。”江沥北看着南纾的模样,笑意炸开了来,明媚璀璨! 南纾忽然间笑道:“这样好,快走吧。” 江沥北穿得休闲,南纾却穿了一身学生装,江沥北倔不过她,两人开着车从江苑里出去之后,直奔步行街。 南纾勾着江沥北的手指,晃悠晃悠的走过街头巷尾,然后去逛服装店,其实南纾不是要买衣服,只是想要逛逛,打发一下时间。 两人刚逛了一会儿,就被人认出是江沥北,但是没有认出她,看了一件长裙,江沥北让去试试,南纾耸了耸肩,不想试。 “乖,听话!”江沥北轻声说的话也落入身旁人的耳中,只觉得惊愕,江家大少不是和傅南纾在一起的吗?怎么这么几天就带着新欢出来了?难道是婚变了? 看来这豪门中的老婆也不好当,随时还要面临着老公出轨。 “叔叔,我不想试,走吧。” 南纾的这一声叔叔出来,雷得江沥北外焦里嫩,惩罚似得刮了刮她的鼻尖:“淘气鬼!” “包起来。”江沥北指了指刚才的那一件衣服,对着店员说道。 “好的,您稍等。”但是店员望向南纾的目光感觉怪怪的,就像是看着你是小三的模样,只见一个年龄长一些的女子走了过来,对着南纾说了一句抱歉,拉着那个店员走了过去。 南纾和江沥北走出去之后,女店员才感叹道:“真是小三遍地是,这江家大少和傅南纾,估计是没戏了!” “以后长点眼力劲,你没仔细看,其实那姑娘就是傅家大小姐,就是江少的妻子!不小心得罪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店长的话落,恍惚才想起来,她们对南纾的记忆浅,出镜中的她都是长发长裙,似乎那就是她的风格,独秀一枝! 那一天,南纾玩得开心,江沥北看着她开心,心情也不错,明知道有人跟踪,却也没有去管,只是翌日里,绿光版面上有着江沥北和南纾的身影,有些模糊,标题是:江大少携陌生女子购物,举止亲昵,傅大小姐情归何处!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22.少携陌生女子购物,举止亲昵,傅大小姐情归何处地址为 123.浓情蜜意之后,等待着的便是黑暗的地狱 早上两人一起吃过早餐才去的公司,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谁都知道江沥北情系傅家大小姐傅南纾,可是今天一早来公司的时候,便闹得沸沸扬扬,昨日里还是浓情蜜意的两个人,江沥北第二天就幽会陌生女子,还被绿光的拍到了,曝光了出来。 一见到两个人走了进来,都纷纷好奇,南纾难道还没有看到吗?还是说她知道了还装作不知道? 于是看着南纾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许多,可是江沥北临上去的时候,还吻了南纾的额头,两人分明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这倒反而让人猜不透了跖。 江沥北上去之后,南纾走进了办公室,肖允竹看着南纾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模样,微微蹙眉,把拿来的东西都放置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望着她问道:“你还好吧?” 南纾猛然抬眸,不解的望向她,问道:“我不应该好吗?” “不是,总裁他......”肖允竹的话语让南纾微微蹙眉,今起来就赶着吃了一点早餐,就来公司,报纸什么的都没有看,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 “给我一份今天的娱报。拗” 肖允竹匆匆跑了出去,拿了一份进来,放在了南纾的桌子上,南纾望着江沥北牵着一个女子的背影,被处理得有点模糊,让南纾大跌眼镜的是一旁的标语,江大少携陌生女子购物,举止亲昵,傅大小姐情归何处! 她瞪着眼睛望着报纸,肖允竹站在一旁,以为南纾收到了刺激,只得安慰道:“anne,你也别在乎,媒体有些时候就是说风就是雨,或许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他们很熟的,同吃同住!认识很久!”南纾的话落,肖允竹听着南纾的语气,忽然间有些不安。 南纾看着上面写的话语,想起了今天清晨她刚下楼的时候,看到江沥北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谁知见她下来江沥北便朝厨房内走去,名曰是进去拿早餐,实际上就是把报纸送进去放着,只是他一早上心情似乎都不错,嘴角隐隐的笑意,实际上就是看着昨日里南纾自己作的,若是南纾正常的跟着江沥北出去,或许别人就会写两人感情很好什么的,偏偏南纾自己想要玩。 南纾沉默了许久,肖允竹以为南纾伤心了,轻声安慰道:“anne,你别这样。” 南纾抬起头,缓缓的收起了报纸,只露出了那一张图,静静的看着肖允竹,嘴角微微扬起,望着肖允竹说道:“你真的没有看出这个女人是谁?” 肖允竹拿过报纸,细细的看着,呢喃道:“不认识啊,也不像徐....!”话还没有落,她就抬眸望向南纾,一脸的歉意,南纾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不过这个你都没有认出来,看来我的形象在你们的心中真的根深蒂固了。” 南纾说完,肖允竹一脸惊愕的望着南纾,指着南纾笑道:“是你自己啊,anne,我跟在你身旁这么久,从没有见到你穿成这样。早上公司里的人还在议论你这就是嫁入豪门之后,很快就被抛弃了的那种。” “就让他们去猜吧。”据南纾了解,绿光和念安国际的人关系匪浅,念安国际是西家的,所以和江沥北的关系更是不言而喻,所以这些事情,没太多的关系,按照江沥北的性子,没有白给别人消费的道理,所以她不用想这些事情。 一上午南纾都在制作样衣,不知为何,站的时间久了,她的脑袋有些眩晕,休息了一会儿,南纾看到微博上的那个北城以北和四爷在网上掐起来。 北城以北说:某些卖友换钱的人,最好是自己乖乖上交点。 四爷说:北爷,莫要生气,卖友不算什么的,只要不是去卖身,那就是很好的,特别是卖身的时候还被女朋友逮到,那真是一个没法形容啊! 霍爷等着你回复说:四爷,记忆犹新哈哈哈! 南纾念着这句话,卖身的时候被女朋友逮到,这个场景怎么会那么熟悉?南纾望着这几个人的名字,江沥北?西衍是老四,还有霍子翌?南纾一直瞬间就都明了了!接着在下面回复道:北爷,你告诉他们你娶了..... 一会儿,下面炸开了锅。 忽然间冒出啦了一个我不是gay给四爷回复了一个:四哥哥,你告诉他们,你也嫁给我了..... 随后那个四爷直接是一阵暴怒:臭小子,我知道你皮痒痒了! 江沥北在下面发了一个狂笑的表情,霍子翌也是,一会儿就乐翻。 南纾忽然间接到了一个私信,发来的人是我不是gay,他直接发来了一个:美女,约不! 还不待南纾回复,南纾就看到了肖允竹推开门进来:“anne,有人找你。” 南纾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回廊里的女人,她依旧是红唇烈艳,一身宝蓝色的灯笼裙,南纾望着她,只听她清脆的说道:“有时间聊聊吗?” 南纾点了点头,回头会肖允竹说道:“一会儿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有事出去一下。” p> “好!” 蓝调咖啡厅内,南纾静静的坐着,望着眼前的女子,曾经南纾在纽约,和他们的接触更是少,唯一一次正面交锋,就是那次在会场,其实他们本应该认识的,可是不是同一个系的,加上南纾自己曾经孤僻一些,便走得不近。 她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南纾的手指,应该是说南纾手上的戒指,她的目光渐渐的迷失在了南纾的手心里。 “沥北和我说你们近段时间就会举办婚礼。”伍程程望着南纾无头无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南纾微微一滞,却也只能答应是。 “南纾,我就一直想要问你一句话,只是每一次话到嘴边都没有问出。” 南纾看着她,不知道她今日里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来到这里,又是有什么样的话想要和自己说,南纾都一概猜不透。 “你说,你想问什么你问便是!” “这么多年,你心安吗?”伍程程目光凛冽的看着南纾,似乎要将她凌迟了一般,南纾的心中微滞。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问我心不心安?若是说到心安,那么多人都能够心安,我为什么不能?”南纾的嘴角微微的牵出一抹笑意,她的面不改色,让伍程程的心中微微的虚了起来。 “心安?至少别人没有杀人,你怎么能够和别人相比!”她的笑容灿烂,南纾这才细细的端详起了她来,明眸皓齿,她不属于那种小巧的女子。 “杀人?间接的杀人吗?”南纾不但不答,还朝她反问道。她的心中就如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除了江暮年还能有谁?伍程程和江暮年有关系,这倒是让南纾意外! “难道不是吗?暮年之所以会死,江沥北的腿之所以会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南纾缓缓的端起了面前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望着伍程程沉声说道:“我就算是满心的愧疚,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呢?亦或者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南纾不信一个人前来的时候不会带着有利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伍程程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有目的的。 “资格,论起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那么我倒是想要问你一句,傅南纾,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资格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的呢?”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南纾笑道:“我?既然是你找的我,主动主动权就是我手里!我以什么样的姿态自居,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伍程程倒是没有想到南纾避重就轻的就绕开了她的问题! “傅南纾,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据我所知,你和沥北并没有领证,只是沥北说忙完这些天就办婚礼,所以你也并不是那么有底气!” 南纾眸光紧聚,伍程程和江沥北是什么关系,南纾从没有过问,也不曾听江沥北提及,但是那一次江沥北对她的维护,南纾至今都还记得! “我自己倒是还没有担心,反而是伍小姐替我先担心起来了,这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了,经过你提醒,我是应该回去和沥北说是婚礼的事情!”南纾起初以为,伍程程是为了江暮年抱不平,可是来来去去的话语都围绕着她和江沥北,倒是让她有些反感了起来! “都是女人,何必为难?傅南纾,说起资格,我比你有资格!”她目光怔怔的望着南纾,丝毫的不退缩,南纾挺直了背,静静的望着她轻笑着。 “是吗?”南纾端着杯子,目光平淡的望向她,那眼中皆是一片风轻云淡。 伍程程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摞照片,照片中有一个孩子,大概比valery大一些,眉眼间和江沥北甚是相像,有伍程程和孩子的合影,还有江沥北抱着孩子的合影,甚至是有三人一起,一人牵着孩子一直手的合影! 南纾低垂着眼眸,心中似乎就像是被什么搅了一般,破碎不堪,许久之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望着伍程程,问道:“你想要什么,明天把孩子带来吧。”说完快速离去,留下了伍程程一个人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阵失神...... ps:猜猜下面的剧情,桐纸的新文出来了,书名是是画地的姐妹篇,很多人物都是通的,在画地中的人物有谁大家是想要看番外的,亦或者是想要让在新文中继续的,大家评论区留言....最后还是一句俗话,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桐纸,支持http:a/1045406/喜欢的加入书架哦~~~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23.浓情蜜意之后,等待着的便是黑暗的地狱地址为 124.时光轮下的记忆,你幸福就好 南纾开着车,一路狂奔,右手还放在方向盘上,左手微微的覆上了额头,眸光中的那一抹殇。透出了淡淡的愁绪。 还是中午,外面的阳光炙热,她却觉得全身都是冷的。 认识江暮年,是一个美人救英雄的故事,其实也是缘分,江家二少在曼谷走失了,其实就是他自己调皮想要单独跑了玩,结果后来没有找到路,反而被人绑架拗! 当时南纾正跟着郁清欢和南褚逛街,正巧看到被人带走的江暮年,当时他一口一个叔叔的喊着人家,像个傻子,那人抱着他,他看着南纾画了一个sos,南纾开始还以为他是和家人在一起,到后来看到求救的信号,最后才跟着他走了过去! 被人贩子发现,还发生了恶斗!差点死了! 江暮年被救了之后,推脱着说不知道家在那儿,想不起来了,家人的电话也找不到,江家都是在私处找人的,若是登报了那得是多么轰动的事情,就算孩子没有被绑架,只是走失了,但若是遇到了坏人,那就是雪上加霜! 江暮年很聪明,也很乖巧,被南褚和郁清欢带回家之后就和南纾生活在一起,郁清欢开始的时候不太喜欢,谁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就这样带回家不好,可是南纾当时说:“妈妈,带他一起回去吧,等他的家人找来了,咱们再让他走,就这样放他在街上,晚上他可就露宿街头了,还会不会遇到像刚才那样的坏人呢?对不对?” 郁清欢那个时候很宠爱南纾,只要是她的所求,她几乎都会答应,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江暮年,许久才说道:“那就走吧。” 长达快半个多月的时间,江暮年就是生活在南家,一开始的时候郁清欢还总是觉得这个孩子会不会什么规矩也不会懂,可是江暮年出奇了有礼数,餐桌上,有客人,还是一言一行,这是长时间形成的举动,郁清欢才觉得江暮年可能是哪家富人的儿子,淘气的走失了跖。 家里面的哪一个秋千,南纾经常坐在了上面一个人荡秋千,江暮年总是站在后面轻轻的给她荡着,偶尔南纾跟随着南褚练拳,江暮年也蛮有兴趣的跟随着一起练,在江暮年的心中,南纾是公主,南褚就是偶像! 他在南家相处愉快,就越发的不想走了! 可是半个月之后,江家的人还是寻来了,就接走了江暮年,随后每过一段时间,江暮年就会偷偷的来找南纾,南纾就会领着他走遍曼谷的大街小巷,还记得那个陶瓷家,可是他们的根据地,每一次两人都会去学做一个,做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南纾的早已经不在了,当年南家变故的时候,就已经丢弃了,可是江暮年的,到现在都还在,江家有一间屋子是专门存放江暮年东西的,她初来南城的时候,江暮年还满心欢喜的给她看过。 南纾还记得,第一次在南城见到江暮年,江暮年说,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我都联系不到你! 从离开曼谷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南褚消失了,她给江暮年打了电话,江暮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了北城,要带着她来南城,她拒绝了,却不曾想到,到最后她还是会去到南城,和故人重逢,和新人相恋!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以为江暮年爱着南纾,可是那样的爱恋是从青梅竹马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只是留存在心底的亲近? 一路走来,相守有度。有时候南纾觉得在傅家绝望的时候,看着江暮年还在,她还会有些安心,虽然安心,但是很多的事情,很多的话语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就如她不可能告诉江暮年南褚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她也不想告诉江暮年郁清欢抛弃了她一个人来的南城,她更不想说她现在只是郁清欢带进傅家的拖油瓶,可是江暮年永远都沉浸在她来到南城了,以后就不用很久才见一面,想要见一面,还有偷偷的去。 南纾当时也会忽然的觉得,她是爱着江暮年的,至少心安。 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起的头,江暮年想要带着她离开南城,问了她走不走,她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可是她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江暮年的到来,却等来了江沥北。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江暮年和她的关系淡了许多,就是感觉还是原来的模样,又感觉似乎是漏了什么东西一般。 不过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江暮年对她还是不错的,后来南纾才明白,她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算青梅竹马,也算是后天的亲人了吧,这样想想的话,也就想明白了! 南纾坐在车内静静的想着,渐渐的觉得恍惚,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了!伍程程说得很对,她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江暮年!是她害了江沥北,她南纾也只是一个胆小鬼! 江暮年葬在了天海墓园,南纾从回来还从没有去看过他,若不是因为她,江暮年也会娶妻生子,幸福的活一辈子,可是如今那个孩子没有了父亲,那个女人没有了丈夫!都是因为她。 南纾抿了抿唇,给江沥北打了一个电话。 “沥北,我有点事情出去一下,下午回公司。”南纾尽量的 调整了声音和江沥北说话,可是江沥北还是听出了她淡薄的情绪。 “嗯,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你先吃吧,别等我了。”南纾说。 “有什么事情,你也先吃了饭再去,早点回来,我等着你。”江沥北说完听到了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脸色暗沉。 南纾开着车去了花店,要了一束白菊,去了墓地。 江沥北挂完电话之后拨通了言清的电话,问南纾刚才见了谁? “伍程程!”言清说完之后,许久都没有听到江沥北的回音,问道:“怎么了?” “她怎么回来了?不是集训中吗?” “很快下一季度的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所以她和周靖媛都回来了。”言清在电话中说道。 “我知道了。”就在江沥北即将挂电话的时候言清说道:“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 “嗯。” 知道南纾见了伍程程之后,江沥北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他的目光狠戾,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给南纾回了电话过去,可是电话一直都不在服务区,他不知道南纾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南纾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快速的吩咐邵凯调了咖啡厅的视频,南纾和伍程程对面而坐,两人一直在说话,许久之后伍程程拿了一摞照片给南纾,放大了照片才看清了人影,是他当年抱着那个孩子照的照片,主要是还有三个人一起照的,南纾之所以什么都不问,一定是多想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才把手机关机了。 南纾在墓园呆了一下午,给郁清欢打了一个电话,说起了江暮年,郁清欢说:“不能怪你!” “可不能怪我,该怪谁呢?”她的声音低沉,带着颓废的感觉。 “南纾,你要想着,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要向前看。”郁清欢难得的苦口婆心,南纾一阵沉寂,说道:“你今晚出来陪陪我好不好?” 郁清欢听着南纾的话语,心中微沉,问道:“你在哪儿?” “时光轮。”南纾说的地方是一个酒店,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地方。 郁清欢听到这个名字,蹙了蹙眉,应了句好,就过去了。 南纾走在摇椅上,轻轻的摇晃,旁边还有一把空的摇椅,微风中,她闭上了眼睛,郁清欢去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南纾窝在摇椅上,郁清欢坐在了一旁,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和被风刮动了的树叶。 “我去看江暮年了。” “所以你心情不好。” “就是觉得歉疚!”南纾轻声应道。 “嗯。”郁清欢没有表态,没有劝说南纾。 “我只是忽然间想起了在曼谷的时候,所以也想起了你和爸爸。”南纾提起了南褚,郁清欢的眼眸浮现着一些悲伤,却让人看不清。 “云琛他爸爸对我很好。”这是郁清欢的回答,南纾的心中微堵,这样躲避的回答,说明郁清欢的心中还是在意的吧。 “嗯,你幸福就好。”这是南纾第一次对郁清欢说你幸福就好,若是在以前,郁清欢会觉得意外,可是经历了南褚的死,忽然间两人的关系就近了很多! 郁清欢曾庆幸,她去了,若是她没有去,南褚死了,南纾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吧。 “你是我女儿,你幸福了我也才会安心。” “妈,你知道吗?暮年有一个孩子,比valery还大些。” ps:搬了一天的家,累惨了,宣传一下新文,大家不要被简介吓到了哦,虽然是姐妹篇,可看书名就知道是宠文了。。。求收藏么么哒 125.沥北,我等你送我登机可好? 当郁清欢听到南纾说江暮年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现实微愣,随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所以呢?”郁清欢不解的望着南纾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 郁清欢不明白的是,南纾没有想好什么?想好了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有些时候,有些人,命运都不允许他们去多想。 南纾手机关机,和郁清欢呆了很久,一直到晚上快11点了,郁清欢接到了江沥北的电话,询问南纾在不在她那儿,郁清欢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望着南纾,南纾点了点头,随后郁清欢说道:“她在我这儿呢。拗” 江沥北说让南纾接电话,郁清欢把电话递给了南纾,她接过电话,只听电话那端的江沥北话语着急的问道:“等着我,我去接你。” “我和妈妈在外面,一会儿我就回来,你不用过来了。”说完之后便没有了声音,只听江沥北说道:“好,我在家等你!跖” 南纾知道,江沥北有话要和她说,恰巧她也有话要和江沥北说。 挂了电话,郁清欢望着南纾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南纾轻声回道。 “没吵架你干嘛手机关机不接电话?暮年在外面有一个孩子,那是江家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郁清欢冷声说道。 南纾张了张唇,难道要她说江沥北和伍程程的事情吗?想了想,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母女俩同时上车,各走一个方向,郁清欢说:“无论现在是有江暮年的孩子还是有什么,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江沥北和你,其他的人都没有关系,包括我!” 南纾坐在车内一直回想着郁清欢的话语,眼眶酸涩,曾经好好的一个家,若是没有她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郁清欢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她和父亲那些年的那些爱情,都被生活碾成了碎末,随后被狂风吹走,早已了无痕迹! 而她,本是一个父母都双亡的人,是上天善待了她,她才会有那几年的幸福时光,从北城回来之后,南纾就知道郁清欢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了,可是她不会去说,郁清欢也闭口不提,就这样吧,不管是好还是不好,这辈子就做一对母女。 南纾把车窗打开,凉风猛的灌进来,吹得她眼睛有些疼,眼泪湿了眼眶,从眼角滚落,车内放着谭维维的那首往日时光,人生中最美的珍藏,正是那些往日时光,谭维维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愁绪,一点一滴的流入南纾的心底,她车开得飞快,回到江苑的时候,江沥北站在门口等着她,他站在路灯下映得影子修长,显得格外的落寞,看到南纾的身影,他猛然的大步迈了出来,就朝南纾走来,也不知为何,她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心中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似乎她们走不到天荒地老了一般。然后心就渐渐的抽丝剥茧的疼着。 江沥北看着南纾,她微微的垂着眸,缓缓的挽上他的胳膊,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悠悠的朝前面走着。 江沥北看着她,问道:“累了。” 南纾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想这样靠着你走下去。” “我会一直在,你想要靠多久都行。”江沥北看着她略微疲倦的面容,问道:“在外面吃过东西了吗?” “吃过了。” 两人就这样回屋,南纾一直都没有提起伍程程的事情,可是江沥北清楚,她肯定多想了,才会一下午都消失不见。 江沥北一边给她冲着热奶,一边询问道:“今天和伍程程见面了?” “嗯。”南纾轻声应道。 江沥北端着牛奶走了过来,递到她的手中之后缓缓的坐了下来,静静的望着她,轻声说道:“你在多想什么?” “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吗?”江沥北不容南纾闪躲,就那么沉声问道。 南纾抬眸望着他,说道:“暮年还有一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你想怎么办?”南纾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江沥北为什么要告诉她,告诉她之后,她又能怎么办呢? 许久之后,南纾都没有回答,只听江沥北反问道:“告诉你了,你就像现在这样东想西想,然后心中还犹豫着要不要和我结婚?是这样吗?” 江沥北的话落,南纾猛然抬头,她有这样想吗?她只是觉得满心的愧疚,为什么江沥北就不懂了呢? 南纾看着江沥北,抿了抿唇,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缓缓的把那一推照片拿出来,放在了床上:“这是你们的全家福,你拿去弄个相框装好放着保存吧!” 江沥北看着床上的那些照片,就是伍程程和他还有那个孩子的照片,回头只听屋门砰的一声响,南纾的声音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拿着照片,大步走了出来,有些生气的说道:“南纾,你这是......”本来想说你这是胡闹什么,可终是不忍一句伤害她的话来! 本来已经进屋的南纾听到 他的话,猛然的看门,站在门口望着他,说道:“你想说我这是胡闹什么吗?我有胡闹吗?我说得不对吗?” 江沥北微微蹙眉,这样尖锐的南纾,他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对着他大声嚷嚷着,发现她存在心口的情绪。 江沥北拿着那些照片,敲着南纾的门,南纾也不开,这就是所谓的分房睡了,江沥北壹夜无眠,南纾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江沥北早就去了公司,有一个设计师比赛,南纾曾经参赛了,就在3点多的时候接到了通知,所有入围的设计师,在巴黎有一个统一的培训,长达三个月,最后才是终极比赛。 参加这个比赛的时候已经是挺久的时间了,现在才接到通知,南纾差点都忘记了。 她需要和江沥北商量一下,毕竟要去那么久的,给江沥北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有接,心想着等他回来再说吧,谁知那一天晚上江沥北都没有回来,第二天的绿光报纸上那么一半的版面上都是伍程程和江沥北的身影。 她当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和江沥北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不能走过去的呢?也就是媒体吃饱了没事干一样,可是江沥北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中,她忽然间带着无数的挫败,她订的是下午的机票,因为培训很着急,明天上午就是,所以,她来不及,迅速给valery打了电话,说要去巴黎三个月,设计稿还是valery帮忙投的,他知道,所以很轻快的答应了南纾乖乖的上学,谁知道这几日跟着傅安安,玩得不亦乐乎,傅安安对valery是真的很好。 她和郁清欢说了一些事情,直接拿着行李去了机场,给江沥北发了短信,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从南褚去世,她的心中就一直缺了点什么东西,她很想很想回一趟曼谷,她会找出那个杀了父亲的凶手,碎尸万段!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她忍。 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很多东西就在不知不觉中逆转而行,轨迹也渐渐的改变,江沥北晚上12点左右才回家,可是回到家中陈瑾才说南纾去法国了,给他打了电话,一直没有打通,陈瑾还说,南纾看到了他和伍程程的照片,看着脸色不是很好。 江沥北的脸色才是真的不好,犹如狂风暴雨来临前的乌云,被一阵阴霾覆盖! 他的心中带着五味杂陈,他伸手摸了一下手机,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整整的忙了一天,没闲下来一刻,手机不知道是掉在车里还是办公室了,他匆匆的跑回车里找手机,真的在车里,充电开机之后,无数个未接电话,都是南纾的,她发了一条短信,信息上说:“江沥北,我等你送我登机可好?” 隔了一个多小时,南纾接着发了的另一条:“要去巴黎培训三个月,因为时间很紧,所以,我直接走了。” 简单明了的说了她要去做什么,其他的话语什么都没有,江沥北的心中恍惚升起了一股闷气,不知道该气谁! 这个时候,他根本走不开,也抽不出身,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随她去吧。 给南纾回了一个信息,说道:“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忙完这几天,最多半个月就好,半个月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尘埃落定! 南纾下飞机打开手机之后,看到了江沥北发来的信息,简单的六个字,好好照顾自己。 她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很好,空气也很好,只是没有了熟悉的气息,走出大厅,机场口接机的人喊道:“anne” 到了培训基地,南纾没有想到的是,安七此次被请来当评委,见到安七的那一瞬间,南纾只觉得,似乎隔了好久好久的时间不曾见面了。 随后的时间很快的进入了紧张的学习中,南纾再顾不得其他的事情,她和valery每天晚上会煲电话粥,而她和江沥北却感觉淡了很多,南纾有时候会多想,这是不是就是别人所说的,时间久了,就变成了左右手,慢慢的就没有感觉了? 很久没有听到江沥北的声音,只是收到他的信息,都是简单的交代。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南纾在这期间,感觉有些奇怪,总是在休息的时候去洗漱,刷牙,晚上总是每天都洗头洗澡,15天,安七看着她至少洗了6次床单被罩! 是休息的时间,安七和她坐在屋内聊天,两人喝的清茶,喝完茶之后南纾起身就要去刷牙,安七有些奇怪的望着她问道:“你刚才饭后不是才刷过牙吗?” “刚才喝咖啡了。”南纾的话更是让安七微微蹙眉,我们刚才喝的是茶,不是咖啡。 南纾似乎是猛然惊醒,看着桌上的两个玻璃杯,还剩点点的茶叶,才反应过来,安七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最近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些紧张。”话这样说出口,可是安七自己都觉得解释不通,因为南纾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 “没有,估计是我休息不太好。”南纾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只听安七说道:“你和江沥北是不是吵架了,也没有看到你俩打电话 。” “没有吵架。” “你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这周有一天的休息,到时候去医院看一下。”安七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我知道。” 安七走后,南纾却意外的接到了来自曼谷的电话。 是玛莎的。 接通电话的瞬间,只听玛莎问道:“在忙吗?方不方便接电话?” “有什么事情,你说。”南纾回道。 “南纾,好歹我们姐妹一场,当时你带着南叔叔出去的时候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出了事情之后,和我们再无关系,你也是答应了的,为何?现在忽然变卦?”玛莎的话语中带着急切,估计是发生了大事了。 “我有什么可变卦的,不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玛莎,你们政权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欠我的,何止是爸爸一个人?当年葬身车海中的人,你替我问问我的亲叔叔,他还不急不急的事情经过和他当时的心情!我在忙,挂了!”南纾挂了电话,打开了电视,国际频道上正在播着曼谷经济崩盘,无形的力量介入了泰国的经济市场,一大清早,股市忽然开始爆跌,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超过了20%,却还在继续往下跌!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有13个投机者自杀身亡,感觉就在一瞬间,泰国的整个股市市场崩盘,换手的股票长达1496459股,这一场灾难对于平常人来说,是毫无征兆的,可是玛莎来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对方的条件是交出杀害南褚的凶手,还原当年车祸的真相! 126.她站在十字路口忘记了来时的方向 南纾静静的看着电视,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难道玛莎以为是她所做的吗,她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本是把整个泰国搅得天翻地覆呢? 离开南城半个多月,南纾接到了傅安安的电话,她从没有喊过她一声姐姐,可是出奇意外的,她第一次在电话中喊了她一声姐姐,南纾的心中咯噔一下。 傅安安询问她培训怎么样?生活习不习惯,说了valery很听话,总感觉她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好了?”南纾说道拗。 “你能不能劝劝哥哥和沥北他们?” 南纾微微蹙眉,问道:“怎么了?劝什么?”只是话语问出去之后南纾猛然反应过来,傅安安是说泰国的事情。 “宋怀锦的父母自杀了,你知道吗?”傅安安忽然间说道,南纾的心口微微一滞:“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前天就去世了,只是一直封锁着消息,宋氏被逼破产,被江沥北收购,你知道吗?跖” 南纾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不清楚,从我来巴黎之后,和江沥北很久没有打电话了?” “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南纾轻声回道。 “那你哥哥他怎么说?” 傅安安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道:“你们在西藏的时候我在泰国,我进了他为了你买下的别墅,我看到了里面都是你喜欢的东西,他被你打得伤还没有痊愈,黄昏里他就坐在秋千上,他说那是给你准备的,他还是第一次坐上去,我就站在一旁听他诉说着他计划中和你生活的场景,他告诉我说,有着一个梦也是好的。姐姐,我也觉得有着一个梦也是好的。说到底,是我开始选错了,所以后来也就轮不到我选择了。” 南纾静静的听着,心中有些难受,但是她没有说话,傅安安还在说。 “他那么爱你,所以痴狂成魔,我只是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学会怎么爱你,所以一次一次的伤害了你,姐姐,哥哥和爸妈都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我也告诉过自己,不再对他有任何的念想,可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颗心早就丢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曾收回来。所以,我决定息影了。”从傅安安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南纾是真的惊愕,息影,她的演艺事业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她才三十岁,在这个时候息影,以后想要回到荧幕上可就难了,只要你离开了观众的视线,很快就又会有人替代了你,在这个圈子里面从来不缺美女,也不缺演技好的人! “然后呢?傅安安,你为了选择他所有放弃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不会问你值不值得,只是想问你想清楚了没有?还有,他现在怎么样?”南纾轻声问道。 “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清楚,忽然间才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不管如何,你至少还有江沥北,而我转身,除了无尽头的路还是无尽头的路!忽然间我是真的倦了!” 南纾的心一直往下沉,情不知所起,继而一往情深,这一路走过来,他们很多地方不像,但是就是有一点很像,固执,倔强! “我若是为了宋怀锦去找沥北,那宋怀锦没事都会有事,只会适得其反,安安,息影的事情以后再决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请半年的假,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想要休息什么的,恰好你的电视剧电影都在上映中,这样什么都不会断。” “嗯,我知道了。”傅安安应了一声,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南纾忽然间感觉头晕,想起安七说的话,心想着去医院看一下,最近她总是容易忘事,感觉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一会儿就不记得了,似乎就是得了健忘症一般。 南纾没有直接给江沥北打电话,言清和邵凯肯定是知道的,言清的电话不通,南纾才拨通了邵凯的电话。 江沥北正在给他们开会,邵凯的手机忽然间震动了起来,一看上面的号码,眼睛蹭的就望向江沥北,江沥北看着他的眼神,继续说话中,他拿着电话走了出来:“喂。” “我是南纾。”南纾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总裁在开会,你是找他吗?”邵凯心想,估计是江沥北的手机关机了,所以才打到他这儿来了。 “不是,我找你问你的事情。”南纾也直接说开。 “你说。” “泰国的事情。”南纾刚说出这几个字,便听到邵凯说:“这个事情,让总裁和你说比较好,我没有插手那边的事情,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邵凯不愿意多说,是他觉得最近的江沥北有些奇怪,一有空闲的时间久看手机,只是从南纾离开之后,从来都没有给江沥北打过电话,搞得他在公司铁青着一张脸,谁要是稍不注意就成为了炸出去的炮灰,所以,还是给江沥北比较合适,他走回回忆室,把电话给了江沥北:“总裁,家里有事情找你,您接听一下!” 江沥北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才看到是南纾的电话号码,他等她的电话那么长时间她都没有打过来,如今就算是打来了都不是打给 他的,而是邵凯自作主张的把电话接给了他。 心里固然不舒服,但是怎么说也掩盖不了心中的那股想念。 “出什么事情了吗?”江沥北许久都没有听到南纾的声音便轻声询问道。 南纾在电话那端沉默着,心想着也不知该如何说起:“你还在开会吗?” “嗯。” “我没事,只是昨天接到了玛莎的电话了。” 江沥北只得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好好参见培训就好了,爸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南纾的心口微微一滞,说道:“让她交出杀害爸爸的凶手就好了。” “那么你呢?”江沥北问道。 “我,我和那儿毫无关系,就当这一世我只有这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有些事情要是撕开了我就真的没有退路了,就当时偿还吧,让玛莎来担起这一生的劳碌,对我很公平!”南纾话语冷清,江沥北又何尝不知,她是害怕真的无法收拾的时候,玛莎还是一个人。 “嗯,我知道了。” 两人几乎很多话都没有去说,不知该说什么,又从何说起,就这样在沉默着,江沥北忽然间说道:“家里要把那孩子认回去,但是阿南,那个孩子和我没有关系,我当时只是觉得对暮年愧疚所以多了些照顾,与什么都无关,阿南,我们不冷战了好不好?” 南纾听着江沥北的沙哑的嗓音,大抵是这些天熬夜了吧,一熬夜他总是第二天嗓子不好,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担忧:“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暮年不会死,他或许就会和伍程程有一个家,一起养着那个孩子,我只是觉得我欠了那个孩子,我又自私的不想她插进我们的生活之中,沥北,我很自私!” 江沥北当然知道,伍程程对他的心思,所以南纾才会在矛盾。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母子俩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之内。”江沥北的话落,南纾才轻声说道:“晚上早点休息。” 江沥北轻声应道:“你不在,valery也在那边,家里感觉空空的。” 南纾很少听到江沥北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眷恋,如今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南纾的眼眶有些酸涩。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感觉记忆里不好,总是刚才做过的事情,一会儿就忘记了。”南纾呢喃着说道。 挂完电话之后,江沥北让邵凯订了最快的机票,赶去巴黎,还是清晨,南纾刚起床准备早餐,就接到了江沥北的电话,让她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他站在门口,眼圈有些泛红,江沥北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快入秋的季节,清晨有些冷,江沥北伸手轻轻的挽过她的头发,江沥北这些天都没日没夜的忙着,这才一晚上,他就这样的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她伸手捏着自己的脸庞,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江沥北急忙拉住她的手:“不是梦。” 半个月,感觉比半年还要久! 南纾吃完早餐就去上课了,江沥北在家补觉,一下课她就匆匆的赶着回来了,回来进屋的时候,看到江沥北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整个屋内都是饭菜的香味。 “回来了?” “嗯。” “快洗手,准备吃饭。” 南纾进去洗了手,转身进厨房帮忙把才都端了出来,等江沥北盛好饭准备吃的时候,南纾又跑进去洗了一次手。 两人吃过饭之后,开始出去逛街,南纾说有一家的冰淇淋味道很不错,让江沥北等着她去买,江沥北以为很近,就同意她去了,时机上也就是穿过一个十字路口的事情,南纾去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回来,他便有些着急了,南纾买完冰淇淋转身之后,忽然间忘记了江沥北在什么方向,她刚才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看着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她就这样迷失在这人海中。 一只手端着一盒冰淇淋,她很想问路人,那个刚才江沥北站的地方是什么店面的门口,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来那个店名。 她站在那儿,站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病了,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只见江沥北穿过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带着笑,暖暖的笑:“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呢?” “没有,我就是想点事情。”南纾掩盖着自己的心虚,把冰淇淋递给了江沥北,她能说她刚才忘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过来了,找不到他了吗? 不能。 江沥北只在巴黎呆了三天,就回到南城了,江沥北一走,南纾就去了医院。 对面坐着的大夫,静静的看着她询问道:“你以前的记忆力怎么样?” 南纾想了想回道:“我的记忆力以前都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感觉经常落东西,经常会拿着手机找手机的情况也会发生。” 大夫看着她问道:“是不是感觉最近更严重了 一些?” “最近总是感觉很累,前些日子总是很嗜睡,一没事就想睡觉,最近是感觉经常忘事。”南纾说完,大夫沉默了片刻问道:“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或者是头部受过伤?” 南纾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你觉得自己精神压力大吗?” “精神压力,我以前总是失眠,曾一度长时间的服用安眠药来入睡,特别是我停止服用安眠药之后的有一段时间,就是我嗜睡最长的时间。”南纾慢慢的回想着回答,可是越往下说,她的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药还有剩下的吗?” “有。”南纾说着就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夫,他喊进来一个人,把药物给了那个人,让他拿去化验一下。接着问南纾:“你食欲怎么样?” “不算很能吃,也能够吃那么一点点。” “头会疼吗?” 南纾陷入了沉思,头疼,她有时候一整天都隐隐感觉是头疼的,于是说道:“没有很剧烈的镇痛,但是有时候一整天都感觉是隐隐疼的,我就吃了一些止疼的药物。” “吃完之后又好转吗?” “不是很彻底,但是能够缓解一些。”南纾说完之后,大夫给她做了一些心里测试,随后安排她做脑部核磁共振和阳电子放出断层摄影,就算是用摄像检测也无法正确判断,轻度认知障碍和精神紊乱,还要等着药物化验出来,让她明天再来一次。 ps:群号码:374852637等你们来哦推荐新文喜欢的亲们记得加入书架哦~~ 127.假如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你 南纾从医院回去,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沉闷不堪的,回屋之后,她打开了电脑,从上面查了资料,做的那些心理测试,那是给痴呆患者做的测试,她还那么年轻,会患上这样的并吗? 大夫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响起,明天去看结果,失忆症和痴呆是无法用心理测试做出来的,就算是机器核查也不一定会有结果。 翻来覆去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要是有一天她连江沥北和valery都认不出来了,她该怎么办呢? 凌晨三点多了,南城的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左右,valery刚放学,就接到了南纾的电话,因为南纾和他的时间差,他一般都会是晚上给南纾打电话,这样的话南纾那儿是白天跖。 这个点,巴黎应该是后半夜了,南纾难道还没有睡着吗? 今天恰好是江沥北过来接他,他看着不远处的车子,迅速的接起了电话:“妈妈。” “valery你放学了没有?”南纾轻声问道。 “刚好下课,爸爸今天过来接我。”valery的声音中带着轻快,看来他的心情不错,南纾也随着他的话语嘴角微微上扬拗。 “儿子,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的小日子也不错啊。” “妈妈,你这是吃醋了吗?” “我要是吃醋了,你怎么办?”南纾轻声问道。 “我把爸爸让给你了。”valery笑道。 南纾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话语,轻笑着:“valery,妈妈想你了。” valery听着,有些微的担心,南纾这么晚都还没有睡着,肯定是心情不好,他便回道:“妈咪,我明天来陪你,好不好?” 南纾一听,valery不想呆现在学校,南纾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被傅安安带着跑了两天,南纾急忙说道:“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valery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朝江沥北的方向走去,江沥北看着valery一边接电话,一边隐隐的笑着,他微微挑眉。 “妈妈,你要不要和爸爸说话,爸爸就在我旁边。”valery接着说道。 还没有等南纾回答,电话已经递到了江沥北的手中,他打开车门就坐上去了,江沥北看着是南纾的号码,脸色微沉:“阿南。” “嗯,这个臭小子,我还没有说完呢。” 江沥北看了valery一眼,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呢?” “我睡不着,所以看看valery放学了没有。” “恰好下课,我过来接他回去。” “嗯。” 两人有的没的说了几句,南纾就说:“你开车,我就不和你说了,睡了。” “晚安。”江沥北说道。 “嗯。” 南纾挂完电话,感觉心中像是少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有些难受。 壹夜没有睡觉,天一亮就去了医院,大夫看到南纾的时候,神色有些严重,他的手中还拿着那瓶药, “坐吧。” 南纾轻轻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是这药有问题还是她本身就是生病了? “这药你服用多久了?” “安眠药我服用的时间很长了。” 大夫望着她说道:“那这一瓶呢?除了剩下的这几颗,其他的都服用了,对吗?” “是的。” “大夫,是这个药有问题吗?还是我本生就生病了?”南纾的话语有些紧张,带着紧张。 “这个药不是安眠药,至于是开始就被人换了,还是说你吃到一半被人换了,这个我们无法判断,只是这里面的药物包含了氨茶碱,氟罗沙星,短时间服用都会导致神经系统衰弱,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痴呆儿,何况你使用的时间有点久了,再者就是你可能会是患有失忆症,前一项我们很确定,后一项还需要观察,至少也是连续一年的观察期才能确诊。 南纾的心中犹如五雷轰顶一样,感觉整个胸腔都被压迫着喘不过气来,药! 这瓶药是她在曼谷的时候买的,也是从在曼谷的时候开始服用的!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心情烦躁不安的! 她从大夫的诊室走出来,阳光格外的刺眼,她才三十岁,才开始她的人生,她还没有和江沥北结婚,她还没有看着valery长大! 她还没有给爸爸复仇! 她还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设计师,她还要完成她的梦想,她还有那么多的没有完成,怎么能够如此的残忍? 大夫的话一句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响起。一点一点的凌迟着她的心。 “大夫,我的这个能治好吗?” “你的这个我们还要细微观察,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有最终的结果我们通知你,不要再服用安眠药了,用一些轻音乐以及睡前喝一杯热牛奶,有助于 睡眠。” 大夫的话虽然还不确定,但是已经有百分之八十是定下来了,她就在等最后的死刑一样。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安七打电话,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中午困了她竟然忘记回家睡觉就在长椅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黄昏,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她忽然间不知道可以和谁说说话,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第三天,南纾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确定了病情,让她尽快安排时间住院治疗。 “血管性痴呆,中晚期!”南纾站在回廊里听到大夫的话的时候,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许久之后还听到大夫在电话里面的说话声:“anne小姐,听到吗?您需要尽快的安排时间住院!” 南纾缓缓的蹲下了身子拾起了手机,说道:“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她挂完电话之后,一路狂奔,风呼呼的挂,她的眼眶酸胀,但是眼泪却一颗也没有掉下来,站在茫茫人海中,她看向周围的一切都感觉是天旋地转!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就是一个玩笑! 这个病的起因是因为她服用了那些药物,而南纾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药会被人换了,而那个人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爱她...... 从那一天开始,南纾给安七发了一个信息,她要退赛,随后整个人都消失了,电话关机,人找不到,安七急忙给江沥北打了电话,江沥北开始以为她忙,谁知是不见了。 江沥北开始翻天覆地的找他,可是两天了都没有结果,他一度害怕南纾被绑架了之类的,毕竟泰国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 就在他满腹愁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她穿着一身艳丽的长裙,依旧是民族风格的,不过和她以往的素淡很不一样。她嘴角带着笑,江沥北望着她,看着好毫发无损的站在门口。 “你去哪儿了?”江沥北的话语中不是温存,带着浓浓的质问。 “我走丢了,才找到这儿。” “傅南纾,你觉得你说得话很好笑吗?你这样玩失踪很好玩吗?很好玩吗?”南纾望着江沥北盛怒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渐渐的隐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死?”南纾的话语平淡冷漠,江沥北自嘲一笑:“是,你这么大个人会走丢吗?南纾,你当别人都是白痴吗?你就不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最近事情那么多,我多害怕你被绑架了!!” 南纾最近恐怕最听不得的话就是白痴了,她本来坐在了沙发上,听到白痴两个字猛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江沥北:“我就是白痴,我就是白痴,你撵我走啊,江沥北,你撵我出去啊!” 江沥北是怕了,看着她风轻云淡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走丢了,他怎能不生气? 南纾的声音很尖锐,一时间两人在办公室内争吵,外面的人都听见了,纷纷跑了过来,言清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围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厉声说道:“都不想干了是吧,还不去干活!” 一群人纷纷散去,随后议论纷纷! 南纾的心情,她本来是要去找宋怀锦的,谁知去了曼谷之后没有找到宋怀锦,这么多天,她才想到了要回来。 一回来就和江沥北大吵,听见江沥北骂她白痴,她的心都像是撕裂了一般,吵就吵吧,吵了就散了! 江沥北看着她尖锐的目光,眼中的神色变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忍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你去了哪儿,你至少说一声,让大家不担心你!” “最后一次,以后都不用你们担心了,我做梦梦见爸爸了,想要回来处理一下他的事情,所以去了一趟曼谷。”南纾平静了下来,轻声说道。 “那边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 “不,我和你们一起!”南纾的眼眸变得有些坚定,江沥北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你巴黎的比赛呢?” “我退赛了,所以泰国的事情越快越好!” “行!” 南纾要找宋怀锦,却没有和江沥北说,就在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曼谷,南纾去之前回了一趟傅家,傅云琛坐在庭院的长椅上,南纾端着两杯茶从屋内走了出来。在他的身旁缓缓的坐下。 傅云琛结果南纾手中的水,抬眸望着她,带着某种探究,甚至是审视的味道:“为什么忽然间退赛,而且还要去掺和曼谷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想亲手解决,沥北解决也是一样的。” 南纾微微勾了勾唇角:“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找到宋怀锦!”南纾的眼神中带着狠戾,是想要杀死某个人的恨意,傅云琛心中一惊,说道:“为什么不让沥北找?” “不想要不必要的误会!” “你找他做什么, 安安最近一颗心都扑在他的身上!都快和爸妈断绝关系了!”傅云琛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我有事情想要问清楚,想要一个了断!还有,杀死我爸爸的那个人是不是还没有交出来?”南纾问道。 “是,我们没有找到那个人,最近是西衍在忙这个事情。”傅云琛说道。 “嗯,好和不好都该有一个了断,就像是有一个结局一样!”南纾的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傅云琛微微蹙眉,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还恨我吗?” 南纾微微侧身望着他,说道:“那些年恨得牙痒痒,不过后来才知道恨了也没有用!” “所以你还是恨的。” “你的好与不好,以后都会被时光掩埋,就像是我和江沥北,那些开心和不开心的都会过去。” 傅云琛望着她,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但是却又改变了很多很多,唯一相同的还是那么瘦,似乎永远都养不胖的一样。 “以后你和江沥北的生活,我退出,那点心思被你们看得透透彻彻,可是你永远都是冷眼相对!成全你,也放了自己!” “我的心很小,只装下了一个人,你那些年的爱给我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什么宁愿跟着江沥北走,也不回来吗?那是因为有你和傅安安在,我忽然间觉得我是怕你们的,我是客人,但是不是贵宾的客人,只是拖油瓶而已!现在都淡忘了,以后也就这样吧。” 那天晚上,南纾第一次和郁清欢说想要和她睡,郁清欢蹙了蹙眉,还是答应了,抱来了被子,母女俩就睡在了一起,南纾轻轻的抱着她的胳膊,郁清欢轻轻一笑:“都多大了,还这样。” 是啊,小时候南纾就是这样抱着她的胳膊睡觉的。 睡着前,南纾说:“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妈妈。” 128.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深深的无力感,无力到寸步难行 南纾睡着了,郁清欢去愈发的清醒,南纾柔软的发丝摊在了枕头上面,像是刚出海的海藻一般,看着软软的,有几缕从额头耷拉了下来,郁清欢看着她的面容,轻轻的把那一丝发髻拉到了脑后。 除了小时候她睡在身旁,这么乖巧的模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应该也有十多年之久了吧。 而今天的南纾感觉有些不一样,感觉她忽然间很依恋她,甚至和傅云琛在外面坐着聊了很久,就如是在和这个家告别一样。 南纾壹夜无梦,睡醒的时候天刚微微亮,他们是8点的飞机,她起来的时候傅云琛也已经起来了,南纾看着郁清欢熟睡的面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妈妈,再见! 南纾不知道再见的时候她还记不记郁清欢,也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就连南城这个城市都忘记了! 洗漱完下楼来,只看到傅云琛在坐早餐,见到她下来,轻声说道:“牛奶在桌上,早餐马上就好。” 南纾轻笑着,走了过去,他在煎蛋,南纾第一次见到傅云琛做饭,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轻声说道:“你做的能吃吗?” 因为太早,怕吵醒了楼上的人,只得轻声回道:“一会儿你别吃。” “傅云琛,我在傅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你做早餐,第一次吃你做的早餐,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吃呢,我怎么能够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南纾笑着,一边看看他还准备了什么,一边调笑道。 傅云琛一手拿着勺子,一手轻轻的敲在她的脑袋上:“赶快出去,看看你要带的东西,证件什么都都齐全了没有,别一会儿到机场了又找不到了。” 南纾转身走了出来,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和傅云琛也会如同他们亲兄妹一样的相处,这一次,傅云琛是真的把她当作妹妹了吧。 想着昨天晚上傅云琛说的,若是最初就把你当成和安安一样的,恐怕就不会多生那么多的事端,可是我却不后悔我年少时光中爱过你跖。 南纾想,你看,现在什么都好了,你自己却没有机会去享用了,她可以和郁清欢很好的相处,可以和他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她可以和江沥北领证结婚,生活一辈子,可是她也没有机会! 吃过早餐,司机开车送他们到机场,江沥北邵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江沥北看着她,问道:“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云琛做的。” 傅云琛听到南纾的话语,朝江沥北挑了挑眉,江沥北的脸色阴沉,只听南纾说道:“没你做的好吃!” 只见那阴沉的脸瞬间就喜笑颜开,傅云琛一边指着她一边说道:“你个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他是我老婆,谁是内谁是外,那么明显,有些人却分不清!”江沥北白了傅云琛一眼,得意的说道。 一阵噎到了傅云琛,南纾静静的望着他,他张了张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是我妹,江沥北,你记住了你是我小舅子!” 江沥北挽着南纾走在前面,傅云琛和邵凯走在后面,听到他的话语,江沥北没有反驳,反而浅浅的笑了起来,大概这件事情,就此就摊开了吧,以后也就没有什么疙瘩了,想想傅云琛,他从十几岁到三十岁就喜欢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但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伤心的事情了,只是如今还能怎么办呢?这样说开了来,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只是看着南纾依偎在江沥北的身旁,他的眼神渐渐的迷失,邵凯走在他的身侧,颇不相信的说道:“真放下了?以后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了?” 傅云琛陷入了沉思:“真放下了,以后找一棵能够吊一辈子再死的!” 邵凯本来想要揶揄傅云琛一番,可是看着他深沉的模样,忽然间有些说不出口,随即笑道:“也对,吊一辈子的不错。以后假如哥们的行列中!一起!” 傅云琛看着他挑了挑眉,说道:“本少爷是放下了,你呢?听说最近言清可是和姓唐的和好了!别只顾着嘲笑我啊,细细算来,你比我喜欢她的时间还长!” “她的心中始终都有唐御尘。”邵凯说道了这个问题上,也是心思微沉,难怪最近邵凯总是跟着江沥北往外跑,言清的身影却很少见,估计两人已经挑明了,但是言清走了。 南纾挽着江沥北走到登机口,回头看来一眼身后的两个男人,看到邵凯阴沉的脸,忽然间说道:“言清和唐御尘听说准备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江沥北微微蹙眉,说道:“是真的,要不是真的,身后的那人脸色能那么难看吗?” 南纾轻轻笑道:“邵凯,他要是早些和言清说出来,言清估计就不会那么轰轰烈烈的爱上唐御尘了。” “缘分这种东西,谁说的清楚,邵凯当年对她那么好,但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言清一直就把他当成哥哥,就和我的地位一样的,你别看言情总是那样,偶尔还带着点大小姐的脾气,她对感情很挑剔,还带着一些固执!唐御尘和她经历的 也算是够多了,她为唐御尘付出的,唐御尘对她的好,终究是心中都有彼此的。”听见江沥北的话,南纾心中一阵微滞,要是不是有彼此,唐御尘怎么会在这么多年之后还回来求婚!只为了当年的一个约定! 有些人说不出那里好,就是怎么都忘不了!当年的那个约定,无关爱情。 其实换成谁都做不到原谅,不是原谅别人,是原谅自己,当年唐御尘和言清吵架,他开着车追言清,把自己的亲姑姑撞死了,唐家的人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到了言清的身上,言清当时怀了孩子,最后也自己去打了胎。 从那以后,唐御尘就出国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之间就那样断了联系,出国前,唐御尘说,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原谅他,他也不能够原谅他自己! 当唐御尘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勇气和他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她也没有勇气说出自己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在唐御尘登机的那一刻,她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若是十年以后,你还没有喜欢的女人,你还没有结婚,你也能够原谅你自己,那么我等你!” 当时言清说完没有得到唐御尘的一丝反应,就连点头这样的举动都不曾有,他的手里拿着行李箱,就那么背对着她,大步的朝前面走去,这一走,就是快十年! 南纾感觉手心一热,只见江沥北轻轻的和她十指交叉,看着她出神的目光,轻轻一笑:“想什么呢?” “我在想唐御尘和言清,有定在什么时候吗?我还能不能参加她的婚礼?”南纾话落,江沥北微微蹙眉:“快的话应该就是下个月了,还没有定具体的时间,只是正在忙着拍婚纱照,你怎么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 听到江沥北的问询,南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们前面还是后面?” 南纾的话落,江沥北的展开了眉,说道:“后面,哪能让她们在前!”江沥北是笑着说的,南纾也微微的笑着,只是心中早已经风尘万千! 点了点头,笑道:“也是,你是哥哥。” 登机之后,南纾觉得很累,就睡着了,一直快到曼谷了才醒来。 她站在曼谷的机场,嘴角微微一勾,这一次离开之后,大概就是真的此生都不会再来这里了,他们来到酒店主线之后,开始休息,要把时差倒过来。 南纾还在睡觉的时候,江沥北接到了西衍的电话之后走出了屋子,去到了阳台上。 “有结果了吗?” 西衍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沥北,你们在那儿?” “曼谷。” “怎么去的那么快?”西衍在电话中问道。 “南纾忽然间说不参赛了,亲自要来,她心里一直有事,早处理好了,也好!”江沥北轻声回道。 “沥北,我看咱们还是不要查了吧。”西衍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愁,或许说是矛盾。 “怎么了?有结果了对吗?”江沥北沉声问道。 “结果有了,但是不是你们俩能够承受的结果,沥北,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就算是找出一个死刑犯来当替身都可以,南纾绝对不能知道真相,不然你们完了!”西衍的话语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轰炸着江沥北,那个人难道还和他有关系吗? “是谁?”江沥北沉声问道。 “真的要知道吗?” “发给我吧。”江沥北说完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江沥北的手机一想,就是西衍发来的讯息,西衍说,照片里面的人就是此次的凶手,你自己看吧。 江沥北打开了手机,上面的人穿着一身藏族的衣服,头戴着黑色的丝巾,一只手扶着斜跨在肩上的大提琴盒子,本来这个照片没有什么,但是她站的位置不对,而这个人出现的地点也不对! 还有下一章,是她在屋顶收拾狙击枪离开的照片,照明中的女子那儿还有在家中的模样,江沥北看着熟悉的面孔,全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和南纾的这一路之所以变成了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最后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还是会因为她,最后会怎样? 这一生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深深的无力感!无力到寸步难行! 江沥北进屋,看着熟睡的南纾,他的双手紧握,手背上的骨骼泛白,他拿着衣架上的风衣,披在身上,大步的出门,坐在下面的长椅之上,香烟在他的手中一根一根的点燃,一根一根的熄灭,他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似乎都在那一刻变得不堪一击! 许久之后,他拨通了江家老宅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江启恒,半夜听到江沥北的电话,他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只听江沥北在电话中的声音颓废,带着深深的悲怆,似乎是就这样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也能够感染到他,可能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人的心思大多有些脆弱。 “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爸爸,我对不起你!”这是江沥北开口说的话,听到 江沥北的道歉,江启恒有些愣住了,半晌都没有说话,只听江沥北接着说道:“我知道,弟弟的死在你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也知道,从我说出和那个家断绝关系的时候,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江沥北的话语刚落,只听江启恒说道:“那你还知不知道,你娶的那个女人,害死了你的弟弟,还让你失去了一条腿?你知不知道,身体是你们的,可也是我们给的,疼在你们身上,痛在我们心里,你不管不顾的非要和她在一起,她到底有什么好?这世间女人那么多,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好的多得是!为什么非得是她?你想我们接受,难道每一年我们去你弟弟的坟头,都带着她,告诉你弟弟,当年害死你的凶手现在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坐在同一个桌上吃饭吗?” 不提江暮年,或许还一切都好,但是提了,就是一个争吵不断的话题。 “没关系,她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也永远都不会和你们同一桌吃饭,再也不会!”江沥北的话语那么冷,就像是冬日的大雪,一层一层的覆在了江启恒的心上!江沥北的倔强,他怎能不知,他会低头给他道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一种是想要和他们和平共处,可是听见江沥北的那句话,江启恒知道,江沥北的是前一种! “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给我打电话就说这种话?江沥北,你为人儿子,你这是不孝!” 江沥北听着江启恒的骂声,轻轻的笑了,那笑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破碎不堪的笑容! “温瑜女士可还睡得安稳?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江启恒听到江沥北直呼温瑜的名字,心中更为恼怒:“江沥北!你个不孝子!”这一生嘶吼,把睡在一旁的温瑜吵醒。 “怎么了,这是谁的电话?发这么大的火?”温瑜说着从床上坐起来,从江启恒的手中接过电话,说道:“沥北?” “温女士,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去旅游,我想发两张照片给你看看!”江沥北说着挂断了电话,温瑜的心口一滞,拿起手机就去了卫生间,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江沥北发来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是她! 她看着照片,心头一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拍到了呢?若是有前一张,她还有解释的余地,可是后一张,便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她忽然间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段时间泰国的风雨不是空穴来风,明眼人都清楚那是一场有预谋的掀起风浪,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她的儿子! “江沥北,你在做什么?”温瑜的口吻一概平日里的温和,带着言辞的警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您才对,您在做什么?能告诉我吗?”江沥北的话语从电话中冷冽的传来。 在这个世界上,不幸又千万种,幸福的只有一种!而这样的母子,注定是那千万种的一种! “我做什么,江沥北,我只问你一句,这几天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弄的?” “是我们又如何?费这么大的心思,我几乎全部身家都压进去,为的就是找到这个杀手,只是找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母亲原来是一个阻击高手,那么远的射程,那么精准的狙击镜,站在楼顶转身的时候,那么完美的演绎,真的可以去演一个绝世杀手活着是致命特工!”温瑜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她只是拿钱暗杀,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想来这也是泰国那边给江沥北他们交不出人来的原因! “你们为什么搀和这件事情?是不是又是为了那个小贱人?”温瑜一想起南纾,她总是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江沥北第一次对温瑜没有生气:“我为什么搀和这件事情,那么温女士你呢?你为什么要去杀那个人?” 温瑜面对江沥北的质问,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她要怎么告诉江沥北呢?怎么都难以让人信服吧,就像是你怎么都不能相信生活在身旁的人,什么都是了解的,忽然间她变成了一个杀手!换来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江沥北,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温瑜冷声回道。 “是和我没关系,但是从今以后,你和江启恒就好好的守着暮年过日子吧!我最后问一句,你知道你杀死的人是谁吗?” 温瑜的心口一震,她只负责杀人,不管那个人是谁?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规矩,给你照片,杀死目标! “道上有规矩,我只负责杀人,从不问那个人是谁?我只是收到照片,按照约定的做!仅是这样!” “所以,你不知道那个人是。”江沥北刚说到此处,转身就看到南纾站在阳台上,她穿着白色的睡衣,似乎是要从窗户上跳下来一般,江沥北吓得心都跳出来了,一声惊呼! “南纾!” 电话中还听得到温瑜的话语:“那个人是谁?” 温瑜没有听到江沥北的下文,倒是挺清楚了江沥北撕心裂肺的一声嘶吼,穿透了她的耳膜一般! 江沥北拿着手机疯了一般的飞奔上楼,他 们住的酒店楼层不算很高,就是九楼,可若是一个人从酒楼跳下来,那估计是不死也残! 江沥北推开屋门,看到床上没有了南纾的身影,再看外面的窗户,下面还有一只她的拖鞋,而窗口早已经没有了南纾的身影!他猛然的冲过门栏,趴到窗户朝下面望去,下面空空如也! 猛然的转身,才看到南纾窝在一片的长椅上,蜷缩着身子人还是睡着的,这样的情形,江沥北还是第一次遇到,南纾怎么会半夜这样梦游,要是他没有看到,她自己又没有知觉,从窗户上跳下去,从楼道上摔下去,那该怎么办? 他的一颗心就这样悬在了嗓子眼!可是当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缩在椅子上的时候,江沥北的心中滞痛,心思在柔软也是心如刀割一般,若是南纾知道,那么她会怎么做?江沥北早已经知晓,何况南纾和温瑜那么多次的交锋,南纾都是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江沥北抱着南纾,缓缓的回到床上,南纾的双脚冰凉,他去给拿了热水袋,坐在床头给她把脚捂暖后了自己才回到上面,一坐就是一夜,接近凌晨的时候,他缓缓的躺了下去,至少也要装作无异! 当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外面的天空一片蔚蓝,南纾伸了一个懒腰,迷迷瞪瞪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身旁江沥北的睡颜,她轻轻的翻了一个身子,面对着江沥北,先若无骨的手指轻轻的画着他的眉,南纾心想,这样每天醒来能够看到他熟睡面容的日子估计很快就会没有了吧! 所以,让她再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 南纾起床,看到拖鞋不见了一只,赤着脚下地才发现有另一只在阳台上,她微微蹙眉,没有多想,小跑着拎回来,进入洗漱间洗漱! 随后一会儿江沥北也醒来了,四个人一起用完早餐之后,南纾说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让江沥北他们不允许跟着她,南纾出了酒店,手中拿着便签,拦了一辆的士,照着上面的地址快速而去! 人到了别墅门口,就被警卫拦住了:“小姐,你找谁?” “宋怀锦!” “小姐,不好意思,宋先生不在家,很不巧,他刚刚出去了!”警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南纾冷笑道:“你怕我是谁?我要是知道他不在家不还会来吗?不就是死了爹妈么?难不成他也准备死了?” 保安看着南纾凶狠的目光,厉声说道:“我劝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说了又如何?难道你要告我吗?宋氏不是快倒了吗?不然为何夫妻双双都自杀,我不想和你多费唇舌,你是新来的吧,我随便给哪一家媒体打一个电话,就说宋氏夫妇不是去度假了,而是自杀身亡了,后果可想而知!” 南纾的话落,面前的警卫围上来了三四个! 其中有一个稍微眼熟的,似乎是在以前的那栋别墅里面见过,他望着南纾,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周边的几个人目瞪口呆得望着行礼的那名保安和南纾,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夫人?谁的夫人?哪一个是夫人?这屋内不是还有一个女子的吗? 南纾望着他,冷声说道:“不要再喊我夫人,宋怀锦在吗?” “在的,夫人,这边请!”他在前面带着路,南纾跟在身后,她的手提包中还有那支精致的手枪! 身后的那几个人看着前面摇曳身姿的女子,听闻宋怀锦曾经为了某个女子抗婚,只是都没有人见过那名女子的模样,难道说就是刚刚进去的这位? 到了大门口,南纾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回头对着他说道:“谢谢!” “不客气,夫人,应该的!” “下次不要再叫我夫人了,我不是!”南纾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进去了,男子微微愣神,正准备回答,只见人已经不再了。 南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踏进了大门,宋怀锦正坐在客厅,女佣看到南纾的身影有些惊愕,纷纷行礼:“夫人好!” 这一声问候,倒像是提前排练好的,而宋怀锦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他的目光阴冷,可是转眼看着南纾的时候又眼角带着笑意,南纾站着,他坐着,她遮住了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身前留下来一片阴影,恰好的覆盖在了宋怀锦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 南纾静静的看着宋怀锦的面容,对峙上他的目光:“故地重游,就想着来问候问候你,我还想问候一下二老,可是却听说他们不在了,所以就来你这儿了!” “坐吧,喝点什么?” “白开水!”南纾缓缓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今日的南纾画了浓妆,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配了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还有超细跟鞋! 脸上浓艳的妆,有些异常! 白开水已经端来了,放在了南纾的面前,南纾眼睛怔怔的看着这杯水,目光有些微的出神,宋怀锦望着她问道:“怎么了?” 南纾轻笑:“没什么?只是你说这无色无味的水 中会不会是含有剧毒的?”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可是眼中却丝毫没有温度,甚至是带着某种肃杀之气望着他! “有我在,谁敢给你下毒?”宋怀锦的话语说得风轻云淡,似乎是真的深情款款! 南纾扑哧的笑出声来:“也是,有你在,他们谁都不敢!” “宋怀锦,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宋怀锦望着南纾的目光,轻声回道:“你刚才不都说了吗?故地重游,来问候问候我!” 南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就是来问候问候你的!我还给你铺好了下地狱的路!” “那就多谢夫人了!”宋怀锦嘴角的笑意还在,南纾眼中迸发出来的杀意,是那么的明显! 两人就那么一直对峙着,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骤然变低,身后的女佣全部被宋怀锦遣退!整个空荡荡的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的坐着! 宋怀锦想到南纾会来找他,很久之前就算计好了的,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快到他有些难以接受,再者,曼谷最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宋氏被收购,若不是他和家里不和,也不会从宋氏剥离出来!二老尸骨未寒,公司早已变了姓氏,他一心算计着那个听话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女孩也会回到他的身边,他以及可以春风得意的活着,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模样! “是我应该要谢谢你全家!”南纾看着宋怀锦的笑意,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下一秒在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她都会恶心想吐,最后忍不住会杀了他! 宋怀锦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很不合适这样的装扮,多了一些世俗! “你不适合这样的装扮?”宋怀锦的声音在南纾的耳边响起! “送丧就应该是黑白配!”南纾的话落,宋怀锦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南纾缓缓的端起了那一杯白开水,用尽全力的就朝宋怀锦的脸上砸去,水和杯子都一起砸到了宋怀锦的额头上,砸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滚烫的水从宋怀锦的脸庞滚落! 他的皮肤被烫伤,一片赤红。加上鲜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整个人的面容都异常恐怖! 但是宋怀锦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他没有去擦脸上的水珠和鲜血,只是静静的看着南纾,南纾也就这样看着她,玻璃杯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外面的女佣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忙小跑进屋,只看到宋怀锦满脸都是水和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衣服上也被水弄湿了大半边,恐怖的是额头的血珠还在往外冒! “先生!”前面的女佣一声惊呼,后面的也长大了嘴巴看着,第一个跑进来的那个女佣匆忙上楼,南纾猜的不错的话,她肯定是去拿急救箱! “出去!”宋怀锦厉声呵斥道。 女佣踏上楼梯的脚步就那么停顿在了那儿,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有反应。 “我说,滚出去!”南纾嘴角洋溢着笑容,也是那么的风轻云淡,笑道:“还不出去,你们先生并不需要什么急救之类的东西!” 一进门就知道,刚才的那杯水还是滚烫的,如今就被这个女子仍在了宋怀锦的身上,此刻只觉得这个女子蛇蝎心肠! 本来先入为主,她是见过南纾在别墅那边的,当时宋怀锦对她的紧张程度,让她都心惊!所以傅安安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们从不给好脸色的,但是那个女人也不怎么和他们计较,自己作自己的事情,从不多说什么! 她望着南纾,南纾也望着她! 宋怀锦盛怒不堪,她们只得全部出去,她站在回廊里,想起了那天晚上,宋怀锦告诉她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所以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后来南纾走了,那件事情也就这样渐渐的淡忘了,如今南纾回来了,可是她的眼神早已经不是那时的模样,没有了那淡淡的愁绪和温和,剩下的只是嘲讽的笑意和肃杀的气息!似乎就像是来复仇的一般! 傅安安出去了,昨天和宋怀锦大吵一架之后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那个女人对宋怀锦好,她都看在眼里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她在犹豫着! 当女佣都退出去了之后,南纾收敛了笑意,望着宋怀锦说道:“我上辈子是杀了你全家吗?宋怀锦,你要这样对我?” 宋怀锦静静的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南纾,说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我变成白痴了,变成精神病了,所以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像知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爱是不是一种利刃,主要功能就是拿来杀人?”南纾坐在沙发上笑着,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看着宋怀锦的目光中除了薄凉就只剩下了绝望! “若是你的心中没有他,我就不会走到那一步!若是你曾回头看我一眼,我就不会想着宁愿把你变成精神病,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也要把你留在身边!若是你对我,有一丝一丝的回应,我就不至于对你着了魔!世人都说,女人心软,你对她好,总有一天会被你的好感化!可是你 从始至终都是无动于衷,你才是心最狠的那个人!”宋怀锦那么癫狂的说着那些话,南纾嘴角笑着,眼泪从眼角滚落! “我的心中为什么要有你,你以为你是谁?宋怀锦,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口口声声我心狠,你对我的好就是漫天散发我的裸照?就是设计陷害我和教授有女干情?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名声狼藉?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臭名昭彰?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身败名裂?那你对我可真是好!好到我带着孩子背井离乡,好到我一个人在外面飘零那么多年,好到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好到伤害了我最爱的人!你对我的好,就是朝我的心窝子捅进去一刀,然后眼不眨心不跳的把那血淋淋的刀子拔出来擦干净!然后告诉我,南纾,我是爱你的,我是为了你好?是这样吗?宋怀锦,是这样吗?你对我的好,就是扇我一巴掌还要我回头对你叩头谢恩吗?宋怀锦,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啊!”南纾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些痛彻心扉的话语,宋怀锦望着她的目光,听着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在脑海中回想,这些年,他对她的好只有这些吗? 女佣最后还是给傅安安打了电话,傅安安她昨天和宋怀锦吵架了,他让她滚,她就滚了,出门之后,才恍然发现,她在这异国天空下,连一个栖身之所都不曾有,这一条她选择的路,要走到底是有多难,她不知道,只是觉得心中空唠唠的,哥哥不同意,爸妈不同意,这些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不爱她吧。 接到女佣的电话,说是以前的夫人回来了,还把宋怀锦打伤了,她多没有出息,宋怀锦结过婚了,那个人是谁?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回去呢?思来想去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低微,甚至什么都不是! 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回来之后站在门口看到满脸是血的宋怀锦,看到他的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珠,看到了南纾就坐在宋怀锦的对面,看着她满脸的泪痕,眼中都是绝望和疼痛,听着南纾撕心裂肺的说着那些话! 她的身子一阵!不知道是该踏进去还是推出来,南纾竟然和宋怀锦结婚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那么江沥北知道吗?想来应该是知道的吧,他那么宠着南纾! 此时的傅安安看着眼前的两人,缓缓的站到了一旁的门栏后面,南纾和宋怀锦还没有发现傅安安回来了。 宋怀锦扯了扯唇,许久许久才说道:“我对你的好,就剩下这些了吗?” “宋先生难道觉得还有其他吗?” “那么多年,我一直等着,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为何到最后你的眼中心中都只看得到一个他?” 南纾望着他,说道:“喜欢你宋怀锦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不挨个把他们都不娶了?” “因为她们都不是你啊!” 傅安安在屋外听着宋怀锦的这句话,潸然泪下,是啊,因为他们都不是你,所以我才飞蛾扑火般的追逐! 南纾望着他,说道:“同样的话,送给你,也因为你不是他!” “宋怀锦,我真想就这样杀了你!都难以解我心头只恨,我的这一生,若是没有认识你,我会走得平顺很多,若是没有你,我不会绝望到想要一了百了!我是那么恨你,所以今天我们做个了断!痛苦这种事情,也不能一个人受着!”南纾说着缓缓的从包中掏出了那把精致的手枪,对准了宋怀锦的头,这是第二次,南纾想要杀了他! 他望着南纾,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的心如刀割,又是那么的恨!他无所不用极致,却还是于事无补! 在这个世界上,他爱她吗?听着南纾的细数,他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她,换了她瓶子中的所有安眠药,就算是一个疯子,他也心心念念的想要把她留在身旁,可是如今,他却害怕了,害怕当年美得惊心,害怕心中那么聪明漂亮的人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恨他也好,至少还记得!他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他是真的想要她幸福,他只是自私的想要她的幸福是他给的! 看着她眼中的绝望,看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也好,就这样做一个了断!” ps:亲们,画地进入结局倒计时阶段,番外会有言清的,亲们还想看谁的番外请在评论区留言,因为新文和画地是系列文,男主是西衍,所以想看谁的故事继续在新文中写也行,记得留言或者加群告诉我,群号是:374852637 最后推荐一下新文,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一个深夜响彻西家的电话,一个女孩的求救声,打乱了他所有的生活! 一场无爱的婚姻,把有着云泥之别的两个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他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递给她钥匙和银行卡,冷漠无温的说道: “没关系,她既然叫我爸爸,那我就是,我妈既然承认你是儿媳妇,那你就是。” 他从不给别人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说:“我曾发誓此生不嫁。” 他回:“领个证而已,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从没要求你爱我。” 喜欢的亲们记得加入书架,还有记得留言哦~~~~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28.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深深的无力感,无力到寸步难行地址为 129.若是他死了,你能够活吗? 南纾手中的枪指着宋怀锦,上一次是一下子的冲动,这一次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就这样之后一了百了! 可是为何,南纾的心中却是这样的难受,遇见了这样的一个人,赔了自己的一辈子,多不值啊! 她还有江沥北,还有valery,还有很多很多让她走下去的理由,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 扳机轻轻的叩响,傅安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猛然的冲了进去,挡在了宋怀锦的面前,她张开了双臂,像是一个母鸡护着小鸡的姿态,她的脸上都是泪痕,眸中看向南纾都是祈求,南纾就那么望着她,只听她说道:“姐姐,求求你了!妗” 她又知道了什么,就这样的求南纾,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这一段三个人的爱情之内,傅安安和宋怀锦都是可怜人,都是爱而不得,但是又怎能不可恨,宋怀锦不但不感激傅安安的阻挡,反而一把就把她推到在地,傅安安的手触到了地上的玻璃渣子,无数的小玻璃插进手心,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南纾看着她忽然间就笑了起来,傅安安,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我没有办法成全这个人! 我不会问你这段感情值不值得?因为痛是在你的心中,你既然选择了这样,你就要承受那些痛苦,因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傅安安的手上全是血,她抱着南纾的腿,一字一句的说着:“我这一生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了!”她说的是那么用力,说的那么坚定,若是宋怀锦死了,那么傅安安还能活吗跬? “若是他死了,你能独活吗?” “若是他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南纾哭了,她该怎么办呢?难道让所有的人都跟着痛苦一辈子吗?傅安安是傅政戎护在收心一辈子的人,是傅云琛最心爱的妹妹,郁清欢也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来带的,南纾恍惚想起了valery有一次打电话说:“妈妈,其实小姨很好,我有一次和她出去听到有人说你坏话,她就和别人吵架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亲人,而有些人大概是上辈子的缘分,这辈子才会变成亲人!他们和傅安安大概就是! 南纾走了!她一个人走在曼谷的街头,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中滑落,她带着宽大的墨镜,围着丝巾,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出来她在哭,可是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老奶奶抱着一摞花环站在街头售卖,她从身旁经过,老奶奶忽然那间喊住了她,把一个花环带在了她的头顶:“姑娘,命中一切自有定数,慢慢的都会过去的!” 她掩不住的泪水一直往下流,是啊,都是命数,都是命中注定! “可若是都过去了,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了呢,该怎么办?” 老太太抱着花环,一边走一边说道:“尘归尘,土归土,走得快与慢,最后的归宿都是那一个小小的土丘!” 多么熟悉的话语,在很多年前的笔记本上她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当你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一切都早已没有当初的从容和淡定! 等到傍晚的时候,江沥北才等到南纾回来,她的手中拎着一些小吃,看着很开心的模样。 “走了一天,我的脚都酸了,曼谷变化太多,我不坐车都快找不到路了。”南纾一边说着一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沥北望着她,缓缓的转身走进内屋,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把拖鞋也拿了过来,说道:“脚疼,先泡泡脚,然后躺会儿。” 南纾坐在一旁泡着脚,休息了一会儿几个人一起下去吃的饭,南纾望着江沥北,他有时候总是出神,不知道是想什么,像是心中藏有什么事情,而傅云琛和邵凯看着南纾,也觉得南纾心中藏了什么事情,回屋的时候邵凯和傅云琛还说,他们俩感觉怪怪的,你有没有觉得? “有这种感觉,但是她们俩没有闹矛盾呀。”傅云琛话落,若有所思的就朝屋内走了进去。 晚上,来那个人一起出去看了看夜景,回屋之后躺着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江沥北静静的看着南纾,心却一点一滴的沉了下去! 杀父之仇,大概是这一辈子都不能背原谅的吧,他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伸手轻轻的扣住了南纾的肩膀,搂在了怀中,他的下颚轻轻的靠在南纾的头顶,就这样相依偎着。 “阿南。”江沥北轻声呢喃道。 “嗯。”南纾目光看着电视,嘤咛着回应着他。 “我们回去结婚吧,然后去皇后镇生活好不好?”江沥北的话语很轻很轻,似乎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一样,南纾微微一滞,说道:“怎么想要去皇后镇。” “那儿人少,适合生活。” 南纾的心微微一滞,说道:“都好” “我们回去结婚吧。”江沥北又一遍的重复,让南纾的心开始疼,一阵一阵的被刺痛! “好。” 南纾轻轻的回眸望着他,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刻进骨子里,南纾 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道:“若是有一天,我忘记了你可怎么办?” “傻瓜,你已经忘记过一次我了,不允许再也第二次,要是这一次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江沥北的话落,南纾的鼻子一酸,眼泪扑通的就掉了下来,江沥北看她落泪,伸手轻轻的抹去她的泪水,急忙说道:“就算是你找不到了,我也一定能够找到你,带你回家,就如同上一次一样!” 南纾在哭,眼泪就像止不住的一样,江沥北紧紧的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呢喃道:“阿南,我爱你,会爱很久很久很久......” 话还没有说完,南纾忽然间就吻上他的唇瓣,最后的那个久字就被含在了口中,江沥北失控,南纾也失控,两人都希望自己成为了彼此身体的一部分,这一辈子都分不开! 事后,南纾累得蜷缩在江沥北的怀中,江沥北抱着她去洗完澡,才回到床上,她躺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江沥北坐在阳台上,一支接着一支的香烟,一坐就是一夜。 这样的日子就是贪恋,他想要留着南纾在身边,就这样远远的逃离南城,逃离那个家,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就好! 南纾又做梦了,梦中的人来来往往很多,她还梦见了傅安安那血淋淋的手和她梨花带雨的脸庞! 她还梦见了valery学走路的时光,那个时候她还在墨尔本,又梦到了纽约,一路走来,感觉走了很远很远,也走了很久,很累! 江沥北和她,这一路走得精疲力尽,走了那么长得路,以为这样就可以幸福平稳的走下去了,可是偏偏可是很多时候就是事与愿违! 南纾醒来的时候江沥北还躺在身边,但是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味,尽管很淡,她微微蹙眉,江沥北昨夜起来抽烟去了?在她的印象里,江沥北几乎不抽烟的,他的心中有事! 其实昨天晚上那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他失控了,似乎是一种很缺乏安全感的感觉,南纾的心中多了一丝不好的感觉,难道他知道她的病了吗?不可能啊,她既没有带药,这几天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要不就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南纾越想越是不安了起来,她抽了一个空给医院回了电话,只听大夫让她赶快回去安排治疗,说是打了这么多天的电话一直没有联系到她! 南纾这才安心了些! 关于凶手,关于玛莎,南纾很少提,不知道是想就这样多呆在一起一天是一天?还是什么样的心情! 后来,桑雅力挽狂澜,带着海外的公司回到曼谷,南纾还从来不知道,桑雅背后的财力丝毫不少,或许这也是她走上权利之巅的第一步吧,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的好得太多! 一直在曼谷呆了一个多月,曼谷开始下雨,大雨滂沱的白天,桑雅宣布竞选总理一职,在北部和南部淋着大雨拉票,南纾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着她在雨中的笑容,和那些民众握手的瞬间,南纾真替玛莎庆幸,将来有这么一个人会站在她的身侧,陪她走下去,而她小时候的那些梦早已碎成了粉末! 屋内的窗户还开着,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江沥北拿过了一件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就在这个时候,南纾接到了傅安安的电话,她在电话中哭得泣不成声,一边哽咽一边告诉南纾:“宋怀锦死了......” 130.我巴不得他死千次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宋怀锦死了,远远在南纾的意料之外,听着傅安安的哭声,想起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也是这样死去的,心中的感觉很复杂,没有庆幸,没有轻松,反而越发的难受了起来。 电话中的哭声不断,她静静的拿着手机,就那么就愣在了原地,若是上天有报应的话,大概这就是吧!他死了,是一了百了了,那么还活着的人呢? 许久之后南纾才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上午他说要去一趟公司,我就陪他去了,他交代了些事情,开车回来在路口的时候说是让我去对面超市买桶冰欺凌,我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已经车毁人亡了!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车里面,路人说是他疯了一样的朝那辆车撞去的!” 南纾拿着电话,回眸望向江沥北,却在电话中问道:“安安,你在哪儿?” “我就在顺南路。” 南纾听到地址之后,喊上了傅云琛匆匆忙忙的就去了。 一路上江沥北紧紧的牵着南纾的手,傅云琛的脸色阴沉,傅安安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追着宋怀锦来到了曼谷,到最后就是为了给他收尸吗? 一行人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看到了现场的惨象,傅安安的一只鞋子倒在一旁,另一只高跟鞋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赤着脚蹲着,宋怀锦躺在地上,被她抱在怀里,地上都是血,不知道是头部还是后背都受伤,才导致留了这么多血,此刻的傅安安绝对是她此生中最狼狈的模样,发丝凌乱,衣服也乱七八糟,她脸上的泪痕还在,开始还有不少人在围观,后面来了警察之后就散了。 南纾望着傅安安,在看看面目全非的宋怀锦已经是毫无气息,一旁的车子早已毁得认不出了是什么牌子和什么模样! 傅云琛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着急,这样的惨象路人见了都觉得惨不忍睹,何况是最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大步上前,把傅安安拖起来,可是傅安安抱着宋怀锦不松手,南纾的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滴落,转身就扑进了江沥北的怀中,江沥北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在生和死的面前,什么都是那么的渺小。 “你起来,你看看你此时像什么样子!”傅云琛一边从后面抱着傅安安一边说着,他的话语中有些淡淡的鼻腔,傅安安就那么坐着,她紧紧的抱着不放手,回头看着傅云琛说道:“哥哥,我的心口为什么这么疼?” 在他们的记忆中,傅安安从没有那么脆弱的喊过傅云琛哥哥,他们吵着闹着,她永远都是喊着傅云琛!跬! 傅云琛看着她无助的眼神,心中一酸,鼻腔也跟着发酸,眼圈发红,他放开了傅安安,缓缓的蹲了下来,伸手一点一点的把傅安安的脸上的泪痕擦去,他说:“你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都还学不会放手,他用他的死来证明他对你没有一丝的在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样的话语是有多残忍?傅安安怎么会不知?南纾的心在那一刻忽然间就无以复加的疼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傅安安说! 江沥北轻轻的护着南纾,宋怀锦早已面目全非,警察找旁观的人做了笔录,南纾和江沥北都在外面,只听路人说:“我们都被吓死了,他的车本来是停在超市门口,然后下去了一个女人,可是女人刚进超市之后,他就猛然的开出来了,而且感觉是有预兆的,直接就撞过去了!” “是啊,我站在的是侧面,我看到他最后直接是放开了方向盘随后解开了安全带,才会这样重伤。” 随后被爆出宋氏被收购,宋怀锦的父母已经自杀,宋怀锦出事身亡,在这个世界上,宋家算是没有人了,宋怀锦也成为了那个没有人料理后事的人,当警察询问死者亲人的时候,傅安安站出去了,南纾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宋怀锦以这样的方式身亡! 宋怀锦死了后,在七天后下葬,下葬的那一天,南纾去了,江沥北也去了,宋怀锦以及邵凯都在,烈日炎炎下,傅安安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她的眼泪已经没有了,她的笑容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别人再也读不懂的悲祭,她望向南纾的目光中带着薄凉,还带着恨意,应该恨吗?应该的吧,若不是南纾那天去找他,那么逼着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他应该此生都不会因为愧疚和绝望没有活下去的冲动! 傅安安站在前面,她说:“我此生本应该都是爱你的,可是这一刻我站在你的墓碑前,看着你墓碑上笑着最灿烂的照片,我却那么的恨你!惟愿此恨难消!” 南纾心想,恨不消你便一直活在我的心里,若是有一天爱和恨都没有了,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支撑着她走下去! 听着那一句此恨难消,江沥北的心中千回百转,从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这么年轻的就死去了,他爱着南纾,这个男人也爱南纾,多庆幸,南纾此刻站在他的身旁,他们有一个孩子,他们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不知为何,江沥北看着南纾静静的发呆的时候,心中也会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他似乎迫切的需要带着南纾他们远离这个城市,他忽然间 害怕那些隐藏在尘土下面的秘密有一天会被阳光暴晒,那么她和他之间就走到了山穷水尽! 傅安安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为何?你和沥北生活得那么幸福了,你还要回来找他,那一年的误会还有那些裸照,就这样横在你和沥北之间得不到救赎吗?” 傅安安说这个话的时候话语很冷,傅云琛有些不悦的看着傅安安说道:“你说什么呢?” 江沥北是护着南纾的,南纾这一次回来曼谷市因为南褚的事情,因为南纾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江沥北提宋怀锦的事情,她只是和傅云琛说过,所以傅云琛帮她了,但是具体的缘由也不曾知道。 “傅安安,你心情不好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再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 “是陈年旧事吗?既然是陈年旧事,那你问问她为何会在前几天跑到了宋怀锦的家中去和他说那些花,还差点拿枪杀了宋怀锦,他若不是因为内疚,怎么会自杀?”傅安安瞪着江沥北,目光中不像是说的假话,他也想起了南纾那天说自己想要单独出去一下,然后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但是南纾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她微微的望向江沥北,他的神情无异,可是傅安安却不依不饶的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还有什么事情让你那么愤怒,拿着枪冲进去,就要杀了他?我相信他们也想知道?” 傅云琛微微蹙眉,说道:“你在闹什么?为了一个外人,其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南纾望着傅安安缓缓的笑了起来,难道她要说,她不知道自己会在那一天就不久于人世了吗?她不能说! “是,我到现在对那些事情都还耿耿于怀,我还是放不开,若不是他,我怎么会一个人在异国街头生下valery,又怎么会大出血以后都不能够有孩子,我又怎么会一个人带着valery生活到那么绝望?难道我不应该恨吗?是,郁清欢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她爱你们比我多,你一句话不想嫁去泰国,她就让我去嫁,难道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了吗?这么多年,我们之间谁更加的自私?还不是你们傅家的人自私!怎么?他是你什么人?无非也就是一个你爱了很多年,他都不爱你的人渣,你现在是想要给他报仇?觉得是我害死了他?难道你以为?他活着你就能够嫁给他了吗?傅安安,若是在这个时候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是你若是觉得宋怀锦是我害死了,那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他死千次万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你看看你的手心,你看看那些玻璃渣子插进手心留下的黑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悲哀吗?” 南纾说完这些话之后,几个人都愣住了,在记忆中,南纾很少会用尖锐的话去伤害一个人,也很少会坦白自己的恨意,更不会无端的说什么,可是那些话,每一句都是深深的刺进了傅安安的心中,傅云琛看着脸色苍白的傅安安,第一次帮着傅安安说了话:“南纾,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南纾猛然抬头,望着傅云琛说道:“那又怎样?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我也很想知道,宋怀锦对你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他?” “这个和你无关!” “那和沥北总该有关系?”傅云琛看着江沥北冷声说道。 江沥北望着傅云琛,脸色不悦,说道:“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江沥北说着就拉着南纾转身离去,只听傅云琛在身后厉声说道:“江沥北,你们又能够走多远?” 131.来,他们的结局都早已经注定了 傅云琛的那一句你们又能够走多远?让南纾微微一滞,是啊,她和江沥北走不了多远了,只是到最后的时候,他们还始终都是亲兄妹,不论如何都会同仇敌忾的,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南纾来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吧。 江沥北感觉到了南纾的情绪变化,江沥北欲要说道,只听南纾说道:“我们走吧。” 江沥北看着她,神情复杂泯灭,却紧紧的护着她的肩膀,消瘦得早已不成形了。 回到酒店之后,南纾接到了玛莎的电话,她说:“我不知道这一次是祸是福,但是祸福本相依,让南纾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曾对不起她。” 南纾知道,她口中的祸福是指桑雅和这一次的事情,她在劝阻南纾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玛莎不说,就应该是有她自己的缘由,南纾听着电话,沉默了许久问道:“既然不是你,为何不告诉我是谁?” “南纾,那个人你比我熟悉,但是你若是真的一定要这样的话,你就是毁了你以后的所有幸福,不值得!她只是一个你出钱,我杀人的勾当,背后出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找到了那个杀人的人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 可是她在有限的生命中都不能安然无恙的度过吗?抱着终生的愧疚,她对不起南褚! “那个人是谁?” “宋怀锦的母亲!她恨你入骨!”玛莎最后还是说出了那一句话,当死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乌恩就站在她的身后,眼中的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够言明的,但是她不能说,也不可以说,她身为秘书长,就是要做好本分!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能够说的秘密。 南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微微的扬起,眼睛中却泛满了薄凉,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然南纾放手的理由,让南纾相信的理由,让公主殿下脱身的最好借口,南纾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从来不曾细细的想过,宋怀锦的母亲那么恨她,为什么不是直接杀她,而是去杀南褚,太多的说不过去了! 南纾壹夜未眠,清晨起来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傅安安回到了宋怀锦曾经为了南纾购置的那一栋别墅之内,她打电话喊南纾过去了,过去之后南纾走在那儿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觉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痛,这一辈子就这样走到了山穷水尽,再看过往,早已经破碎不堪,故人无处可寻,曾经自己能够依靠的人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傅安安站在门口,见到南纾走了进来,她的怀中抱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上了锁,她递给了南纾,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我试了很多次的密码都不对,没想到是你的生日,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跬” 南纾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宋怀锦留下的东西,她没有打开,直接还给了傅安安:“给我做什么?我看了又能改变什么?我会愧疚吗?我会不安吗?不会,他宋家欠我的,都还没有还就死了,我为什么要愧疚!” 傅安安此时怎么也想不到南纾会变成这样,她理解不了,她也不能理解,就算他爱错了方式,就算他做错了事情,可是如今人死了,南纾难道就忘记不了那一点仇恨吗? “你的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傅安安抱着手中的盒子,缓缓的打开了来,里面全部是南纾的照片,每一张都拍得很美,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漂亮,他亲自拍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背后都有字,傅安安拿出了一张,是南纾站在学校门口,傅安安在念。 ——5月7日,今天曼谷下雨了,不知道南城的天空是什么样,我忽然间很想念那一片天空下的她,我来了,她站在阳光下,等着她爱的人。 傅安安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是南纾在江苑的照片,她靠在白玉兰的树干上,闭着双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白色的衬衫在阳光下格外的好看。 ——7月12日,她住进了心爱的男人的心里,她似乎很开心,我很后悔,等待了这么多年,总觉得她还没有长大,谁知就这样爱上了别人。 傅安安轻轻的念着,傅安安还在继续。 ——今天是平安夜,我在纽约,她在南城,我看着漫天的烟火,忽然间就想起了她,连夜的机票赶了回来已经是第二天,她很好,只是她哭了,我在那一刻觉得我应该有所动作。 ....... “不用念了,他的动作就是让我们有婚约,你不记得了吗?爱了多年又怎样?就一定要在一起吗?若不是遇到了他,我又怎么会成为这样?傅安安,你觉得你遇到他是幸运,是爱情的降临,可是我遇见他,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我们的想法不一样,我们的看法不一样,我们遭遇的不一样,傅安安,此时此刻,你没必要替宋怀锦觉得不值,你也没有必要觉得我怎么这么狠心?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若是觉得你不发泄你心里难受,那你随便!”南纾说着缓缓的转身,眼角噙着泪,她不知是为了自己哭,还是心里堵得难受! 南纾!你走在这里,难道就真的不觉得心中有一丝的不安吗?”傅安安是要她来回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吗?可惜她错了? “傅安安,你知道吗?我走在这里,每走一步,心都是疼的,你知道曾经郁清欢和我还有爸爸都住在这儿吗,这儿曾经是我的家,但是你又知道什么?我刚知道杀死了爸爸的凶手是谁,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有仇无处报么?我的事情又与你何干?傅安安,永远都不要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来质问我,在这一场爱恨情仇里面,你们都扮演着可怜人的角色,但是我该找谁呢?我很好吗?明明我才是被动的那个人,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是我主动伤害了你们?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再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说起,我觉得恶心!”南纾说完快速离去,傅安安看那些照片,她所有情绪都没有了出口,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在她的脑海中奔腾! 那天南纾和江沥北一起离开了曼谷,回道曼谷之后,南纾的病情开始严重了,明明是去接valery放学,可是却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间忘记了该怎么走去学校,她忘记路了,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忽然间觉得茫然无措。 电话响起,是医生的电话:“anne小姐,你什么时候回医院治疗,你的病情不接受治疗的话会越来越严重的!” “我知道了。” 南纾把车停在了一旁,找了路人问了路才去到valery的学校,接到valery的之后,回到家之后,江沥北恍惚觉得南纾最近的记忆都不太好,总是一会儿响起的事情,一会儿就忘记了,放置的东西也是,一会儿就不记得了。 吃过晚饭,valery回屋睡觉了,江沥北和南纾静静的靠在了屋外的长椅上,背靠着背,南纾需要做一个决定,她就这样一直陪着江沥北,又能陪多久呢?陪到自己神志不清吗?还是陪到自己连他都记不住了? “沥北,要是有一天,我连你都不记得,那该怎么办呢?”南纾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愁绪,江沥北的心中不知为何就咯噔一下,公司的事情,可能最近就能全部办妥,随后会带着南纾和valert离开南城。 “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的,阿南,我们明天去领证吧。”江沥北的话出口,南纾的眼泪落地,几乎是那么的同步,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南纾猛然的转身,紧紧的抱着江沥北,一句话也没有说,江沥北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就当是她答应了。 那天晚上,江沥北的手机被南纾不小心弄了掉在地上,南纾捡起来之后打开看看还好么?结果就看到了那一条短信,心中疑惑,看着下面空空如也的空白,她翻了翻江沥北的手机,找到了云端上面,下载的痕迹,等南纾打开照片的时候,,双手都不停的颤抖着,全身都跟着不停的颤抖起来,她觉得全身都是冷的,就像是掉入了永无止境的地狱中了一样! 原来,他们的结局都早已经注定了!上天早就给注定好了! 132.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我欠了你很多狠多,你不能怪我 有人曾说,上天给你关了道门,可能会给你开一扇窗,无论如何,你都能够见到光,你就不会一个人被困在黑暗之中,可是上天为什么关上了门,还要把窗户也锁上,让她一个人在这个黑夜中中喘不过气来。 手机她没有拿稳,扑通的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砰的响声,浴室的水声还在响,江沥北听到声响,以为南纾发生了什么事情,浴巾一裹,就探出头来问道:“阿南,怎么了?” 南纾沉默了许久之后,回道:“没事。”可是她不知道她此刻就连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尾音,怎么能够让江沥北不多想,他迅速的冲了一下,就穿着睡衣出来了,只见南纾站在床边,整个人看着都感觉很不对劲,走了过去,看来一眼还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双手覆上南纾的肩膀,说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没有。”南纾缓缓的转身望着江沥北,指尖紧紧的嵌入了手心,她望着他的眉眼,忽然间更加的想哭,说不出来的心里堵得难受,江沥北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害怕她知道,才会更加着急的想要去结婚,若是她不懂他,不明白他的心,那她得有多恨他?可是,江沥北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难道最后的分开都要以吵架?误会来分开吗?她估计活不久了,那么江沥北和valery的路都还很长,若是以后她不在了,valery肯定是跟着江沥北,若是她杀了温瑜,那么以后江家的人怎么会善待valery,江沥北的心中又怎么会好受? 江沥北的手心温热,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宠溺:“快去洗澡,回来睡觉。” 南纾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身朝浴室走去,进去之后就打开了水洒,声音很大,她反锁着们,抱着肩膀蹲在了墙角,发出来嘤嘤的哭声,她觉得心疼,觉得难过,这一路走过来,她绝望过那么多次,江沥北不要她的时候绝望,找不到骨髓的时候绝望,被温瑜逼迫的时候绝望,爸爸死的时候绝望,但是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连站起来都是困难!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 洗完澡之后回来,江沥北半卧在床上,南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望着她,眼泪差点就一出来,低头擦头发的瞬间,眼泪又落地,她顺着擦了一下脸,江沥北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毛巾,拉着她走到了床侧。 “上去躺着。”江沥北的手中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拿着轻轻的挽过她的肩膀,说道:“晚上尽量不要洗头,就算吹干了睡了也不好。” “好。”南纾轻声应着,点了点头。 江沥北的手指轻轻的穿过她的发丝,她靠在他的腿上,看着他的眉眼,他的面容,感受着他个的温暖,她又多贪恋他的暖,恐怕这个世界上在也没有人能够给他。 江沥北微微一笑,只听见吹风机嗡嗡的响声,南纾忽然间就有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江沥北当场就愣住了,南纾哭了。 正要问的时候,就听到南纾说,沥北,我欠你的和你欠我的能不能相抵跬? 江沥北微微一愣,说道:“不能,我希望自己永远都欠着你。” 南纾的那一滴泪水转瞬即逝,随后她说:“沥北,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我欠了你很多狠多,你不能怪我。” “你什么也不欠我。” “我说的是如果。” “嗯,好。” 江沥北总觉得她的眼中很奇怪很奇怪,随后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傻瓜!” “没有,要是以后结了婚,你也要这样。”南纾的话语半说半掩,似乎是在交待着什么事情一样,江沥北的心中生出了淡淡的恐慌。 “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每一次洗头我都给你吹干,然后每天下班都一起去接valery然后回家。” 南纾忽然一笑,头微微一偏,就靠在了江沥北的怀里,江沥北缓缓的额听见了南纾说:“有时间,你回老宅去一趟吧,为人子女,父母老了也就回不来了,那些年的那些事情,就算他们不喜欢我也改变不了你是他们儿子的事情,暮年不在了,他们只有你!” 江沥北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眼中的神色复杂,南纾的头发已经干了,他把吹风机放在一旁,说道:“你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生活的是我们。” 南纾没有反驳他,只是接着说道:“我最爱的是你,我最心疼的人valery,我对不起的人还有郁清欢和爸爸,若不是我,他们的这一生会过得很好。” “你若是以后忙得过来,就带着valery去看看郁清欢也可以,虽然不是我的亲妈妈,可她是我小姨,被我拖累才成这样,不论如何,她是我这一辈子的妈妈,她很喜欢valery。”南纾的话一句一句的,江沥北轻轻的扶着她坐起来,说道:“为什么说这些话?”南纾微愣,打马虎眼说道:“婚前恐惧中。” 江沥北一笑,南纾敛了眸色,轻轻的环住江沥北的腰,说道:“沥北。”南纾其实很想说舍不得,可是她知 道不能说。 住院?治疗?还不是只有一个结局!又能如何呢?或者会所有何必那么折腾呢? “嗯。”江沥北的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她的心中南纾,缓缓的抬起头就吻上了江沥北的薄唇,不知是为何,江沥北感觉到南纾的气息,翻身上~床,手杵在了席梦思的床垫上,她在他的身下泪眼朦胧,在江沥北的印象中,南纾不爱哭,她也不会哭,多大的事情,她都忍着,而这些天,她掉了多次的眼泪,她的那双眼睛中带着看透一切的荒凉,江沥北的心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两人的失控,一直到很晚了才沉沉睡去,南纾蜷缩在江沥北的怀中,他的怀里很暖,是她永远的依靠,只是,再也不能。 江沥北睡着之后,她一直醒着,虽然一直没有翻身,但一直睁着眼静静的看着他,一切都好,三十三四岁,还好,以后肯定还能遇到惊艳时光的女子,肯定还能幸福的过一辈子。 看着天空泛出了微光,南纾起身,蹑手蹑脚的洗漱然后去看valery,他还没有醒,看来许久许久之后,轻轻的靠在他的头边,照了一张照片,发了微博。 “我最爱的宝贝,早安,妈妈爱你。” 南纾出门的时候才5点左右,出门之后给温瑜打了一个电话,温瑜刚起来,就接到了南纾的电话,是约她见面的,温瑜和南纾,上辈子肯定是仇人,这一辈子才会这么不对头,很早,几乎还没有店铺开门,有一家24消失营业的清吧,温瑜去了,因为南纾给她发了那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一身黑纱,站在屋顶,手中正在收拾着狙击枪。 见到面的时候,两人就这么一直面对面的坐着,南纾要了两杯白开水,温瑜望着南纾,眼中的恨还是那么的明显。 “你哪儿来的照片?”温瑜开门见山的问道。 “应该是我开始问才对,温女士当真是深藏不露!”南纾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没有了那些盛气凌人的气势,也没有咄咄逼人,温瑜的心中一紧,南纾在耍什么花招。 但是却听到南纾说:“温女士,我从不掩饰我对你的恨意,你欠我的,对不起我的,就当作是以后我欠沥北的,都还了!” “我对你的恨意也是一样,从不减少。” “那正好,我只是想说,若是以后沥北再有喜欢的女人,或者是爱他的人,请你不要像对我一样对她,毕竟伤的是沥北,徐子熏就算了,那个女人至少要是善良的才是。”南纾的话语静静的说出来,温瑜的神色都变了,许久之后才问道:“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我累了,这么多年,真的累了,valery虽然是我生的,但是她也是你的孙子,若是没有我了,你会对他好吗?”南纾静静的望着温瑜,她的眼中透出了奇怪的光,温瑜心中一颤,摸不到南纾想要做什么,说道:“他是我江家的血脉,是我的亲孙子,我能对他不好吗?” “那就好。” 南纾望着温瑜,许久之后才问道:“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温瑜没有回答,却听见南纾说:“让你杀这个男人的是曼谷的宋氏还是当家的公主殿下?” “我们不问上家。” “但是你知道。”南纾的话落,温瑜想着江沥北的电话,想着南纾来找,许久才说道:“公主殿下!” 南纾手的手一颤,水就抖了出来,她望着温瑜说道:“以后只有你欠我的,温瑜,我不欠你什么,包括江暮年!因为你是杀死我爸爸的凶手!” 南纾说完之后起身离去,温瑜许久才反应过来,侧眸从窗户中望去,南纾穿过寥寥无几的行人中,消失在十字路口,她静静的回想着南纾的话语,心中升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ps:我写这一章的时候在想,南纾要是没有了江沥北该怎么办?真是把我自己给虐了。。。。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2.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我欠了你很多狠多,你不能怪我地址为 133.站在黄昏里的身影,模糊了她的视线 江沥北醒来的时候南纾已经不在身边了,看来一下时间正好8点35,周六日valery也不用上学,都还在睡着。 她看了看家里南纾的东西,什么都还在,也没有动过,唯一不见了的,就是她。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她出去买早餐了,或者是晨跑了,他洗漱完之后给南纾打电话,结果电话已经关机,不知为何,那一刻江沥北慌了,心中就像是一下子全世界都空了一样,他开始给认识的人都打电话,谁都说没有和南纾联系过,其实圈子中南纾的熟人不多,无非也就是江沥北身边的这些人,还有纽约的安七和沐云帆。 安七接到了江沥北的电话,颇为意外,她和江沥北不熟,唯一的联系人也就是南纾,楚妃是南纾出了什么事情妗? 安七听说南纾不见了之后,心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说道:“anne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江沥北沉默着,南纾唯一的一样就是丢三落四,一会儿做过的事情,一会儿就忘记了,江沥北想着也就和安七说了,随后安七说道:“她前些天去过一趟医院,你等着我有消息了给你电话。” 江沥北听到南纾去过医院,心中的不安开始扩散,他希望她一切都好,但是情况似乎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安七去了好几个医院都没有南纾的病历,南纾当时没有说去哪一个医院,如今反而倒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那么多医院得挨个儿的找跬。 这一天,一直到黄昏,南纾都还没有消息,他坐在车内,只听车子发出了很刺耳的刮滑声音,随后停在了路边,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看着车窗外的灯火迷离,想着南纾昨天晚上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在他的耳边回想,一切都打理好了,就准备走了,南纾反而不见了。 ——她说沥北,我欠你的和你欠我的能不能相抵? ——若是有一天,你觉得我欠了很多很多,你不能怪我。 ....... 南纾昨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预谋的,可是却被她一句婚前恐惧就打发了,许久许久之后,江沥北回到了江家,江婳和言清都在,江启恒看着江沥北回来了,有些意外,脸色不大好,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温瑜,问道:“怎么过来了?” 江婳听到问话,继而说道:“大嫂,不回来你念着,这会儿回来了,你这儿问。” 温瑜看来江沥北一眼,却对着江婳说道:“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家了,这儿他怎么还愿意回来?” 江沥北不理会,只是站在门口,他的眼中泛着冷光,整个人的气氛都不对,他没有问过言清,因为这些天言清休假,在家中准备婚礼的事情,言清坐在沙发上望着他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南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啊,好几天没有联系了。”言清说道。 温瑜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的看向江沥北,说道:“她怎么了?没有回去吗?” 温瑜的这句话很有问题,她不是问南纾去哪儿,而是说问她回去了没有,就说温瑜见过南纾,江沥北的眼神那么冷,那么凌冽的就朝温瑜看过去:“你见过她?” 温瑜看着江沥北的眼神,一看就是江沥北心中以为南纾被温瑜怎么着了。 “我见过她,是她约的我,今天上午五点多。”温瑜没有隐藏直接说道。 江沥北深深的蹙眉,话语中似乎是有些激动。 只听温瑜说道:“她今天找我就是问我会不会好好待valery,其他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以后互不相欠!我欠她的以后就补偿给valery。”温瑜想起了南纾说以后若是江沥北遇到了喜欢的女孩,或者是爱江沥北的,让她不要像是对待她一样,毕竟伤心的是江沥北,其实她听出来了,南纾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可是她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要去问询这些事情,也没有来得及问,南纾就走了。 这样的话温瑜没有和江沥北说,接着说道:“来书房。” 温瑜说着就朝二楼的书房走去了,江沥北跟在身后,进屋之后,温瑜把南纾早上发的照片给了他看了,江沥北只觉得头顶充血,头都炸了,南纾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是事实就是,照片是从南纾的手机发到温瑜的手机上的,这照片分明就是他手机里面的,这照片就怎么就到了俺南纾的手里了? 这一下江沥北的心中明白了,南纾就这么走了,就是想给她们都留下一条路,最后一条路。 江沥北感觉全身心的崩溃,就像是一个死局。 他找到答案了,但是却前所未有的绝望,绝望,就像是整个肩膀都塌了一样,南纾就是想走了,所以才会说那些话,江沥北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言清看着他眼中都是一片血色,这样的江沥北,言清没有见过,江婳也没有见过,就这么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江家的大门。 温瑜追了下来,看着江沥北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言清追过来问道:“舅 妈,小哥哥怎么了?” 温瑜早早就知道,南纾在江沥北心中的位置,可是江沥北转眼都快三十四了,俩人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她多不喜欢南纾,她的心中一直知道,可是,若是南纾,江暮年怎么会死去?江沥北怎么会出事,这些事情横在南纾和她之间,再加上如今还有南纾父亲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和睦相处,便是此生都做不到了。 可是南纾说的话一句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温女士,我从不掩饰我对你的恨意,你欠我的,对不起我的,就当作是以后我欠沥北的,都还了!” “我只是想说,若是以后沥北再有喜欢的女人,或者是爱他的人,请你不要像对我一样对她,毕竟伤的是沥北,徐子熏就算了,那个女人至少要是善良的才是。” 温瑜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懵了,没有反应过来,南纾说以后江沥北遇到的女人,这就说明南纾要离开了,以后不会和江沥北在一起了,南纾那么爱江沥北,怎么会就这么就放手了呢?在温瑜接到照片的时候想着,南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还备了一手。 江沥北回到了江苑,valery就站在大门口等着江沥北,valery和南纾经常在微博上互动,他大清早的时候醒来就看到南纾发的微博,和他的照片,他不知道南纾是去散散心,还是以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远远的看着江沥北的身影回来了,他是走着进来的,valery望着江沥北,小步跑了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江沥北的腿:“爸爸,你回来了。” 江沥北看着valery,心中的情绪很复杂,看着valery的面容,一直以来都觉得valery和他比较像,其实valery和南纾也很像,valery的睫毛很像南纾,他的眼尾也很像南纾,他的额骨也很像。 想起南纾,江沥北的心像是被刀绞了一般。他蹲了下去抱起valery。 valery看着江沥北的神情,其实他已经知道没有南纾的消息了,若是有了怎么还是这样的呢?但是他还是很想问,很想问。 “爸爸,你别担心,妈妈散散心就回来了。” valery的话出,江沥北微微一滞,说道:“对,她散散心就回来了。”但是江沥北的心中却知道,只要他找不到,她就不会回来了。 南纾去了纳木错,听说站在纳木错的湖边,虔诚的祈祷许愿,便能够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她看着西藏的这一片天,大片大片的云朵,蔚蓝的天空,清晨的额阳光穿过稀薄的空气淡淡的照在她的身上,她穿着浅蓝色的冲锋衣,曾经跟着南褚,她来过一次西藏,或许只能说她路过这里,这些年,她画地为牢,再也不曾踏出一步,这一次,她放任自己,就当是一场尘埃落定的行走,这一路,要心无别念。 她走在路上,很多人也当她是一个出来行走的人,南纾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愣住了,难道她不是出来行走的吗? 是的,她不是出来行走,而是要像这个世界告别。 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可是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以前觉得一辈子很长很长,可是现在她觉得很短很短。 她没有行礼,来到这边太冷,买了一件冲锋衣,就只是带着一个小小的背包,背包中有她和江沥北还有valery的照片,还有她的药。 纳木错的湖边还有积雪,但是上面的地面上已经是干的,客栈不远,出来看日出的人不算多也不少,出客栈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小夫妻,说着起看日出就结伴出来,两人就坐在南纾的不远处,女人指着日出,男人望着女人的眼中都是宠溺,南纾拿着相机对准了他们拍了一张相片,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好。 她就静静的看着日出从冬天升起,泛起了红光,她的眼睛有些朦胧,心情更加的悲凉。 南纾其实是一个不喜欢漂泊的人,从不愿意一个人荒凉的行走在路上,甚至害怕了像是浮萍一样无根无蒂的游走,她希望安定,希望静听似水流年,本该这一切都有了,可是却就这样被宋怀锦毁了!就这样就毁了。 从上午一直坐到了吃午饭,在客栈的旁边吃了点东西,吃完药回到了湖边,围着纳木错缓缓的走着,走完这一圈,再走一圈,就南城的江边,江沥北牵着她的手,走一圈再走一圈都不愿意回家,最后累了,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趴在江沥北的背上,安心的睡着,醒来的时候准是在家中,他准是在身旁的。 南纾总想,她这么一圈一圈的走着,真希望会有奇迹,走到她累了的时候江沥北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还是可以背着她回到家,所以她一圈一圈的走,一直黄昏,夕阳落下,也没有看到江沥北的身影,她坐在地上,双腿微蜷缩紧紧的抱着肩膀呢喃道:“沥北,这才几天我就这么想你了,以后可要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感觉身旁有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下来。 许久之后她听到一声清 脆的声音响起:“姐姐,还不回客栈吗?” 南纾侧眸,是上午一起看日出的那对小夫妻中的那个女人,年龄看着比南纾小了好几岁,所以她这一句姐姐,南纾应了。 “看看日落,很美。” “是啊,从小到大看过很多次日出,也看过很多次日落,从没有觉得这么美过。”女孩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愁绪。 南纾的思想有些消极,继而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放心,明天还会有,送走今天夕阳,我们就能够等到明天的日出。” 南纾轻轻一笑,说道:“可时间过了,明天再见的可就不是今天的了。” “没关系,身旁的人还在就好。”女孩笑着,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南纾笑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得已。” “是啊,我们刚毕业不久,刚结婚不久,可是他也命不久矣了,出来走这一趟,就要回医院去住院,不管的生命的轨迹是长还是短,多一天总比少一天的好。” 女孩的话落,南纾微微蹙眉,询问道:”他怎么了?病了吗?” “淋巴癌晚期,我们没多久的时间了。” 南纾听到晚期两个字,格外的敏感,她猛然的回头望向女孩,只见女孩强撑起笑容,说道:“看不出来哈,最初他自己发现生病了的时候,他要和我离婚,他为了离婚想了很多的办法,每天和我吵架,只是为了逼走我,我又怎能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病痛?” “那他后来同意了?” “他同意了,就算是再怎么样,我们相互守着,这样就好。”女孩的笑容很满足,南纾哭了,女孩有些惊愕。 女孩看着南纾说道:“姐姐有心事?” “没有。” “姐姐结婚了吗?” “没有,但是我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南纾望着她轻声说道。 女孩有一丝的歉意,随后便听到女孩说道:“我以为你和江先生已经结婚了。”话一出南纾就愣住了,侧眸望向她,似乎有些意外。 “不瞒你说,我们都认识你,不过是在江先生发声明的时候认识你的,就在那一段时间,也是我们最艰苦的时光,我当时为了劝着他的时候就是说,你们走了那么就,有那么多的磨难,而我们什么都好,只是生病了而已,什么都不重要,也算是间接的因为你们我们才最后在一起,谢谢。” 南纾微微一笑,回道:“这是你们的缘分,祝你们幸福。”但是南纾的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综合在一起了。 南纾想起了江沥北。 随后两人一起回了客栈,南纾一直静静的呆在客栈,第三天的时候,那一对小夫妻离开了,南纾送他们走到了街口,目送他们离开。 傅安安还在曼谷,她在收拾宋怀锦的东西,没有想到最后还会收拾到这样一个日记本,没有几句话,但都是有关南纾的,这里东西都是有关于南纾的,关于她的一个字都没有,一个影子都没有。 她不想再去看,可是却随手翻到了一页,上面写了的东西,可是让傅安安知道了南纾最后那么恨宋怀锦的原因。 她虽然在曼谷,可是早听说南纾走了,江沥北全世界的在找她。 傅安安扔掉了手中的日子本,脑子中一直回想着南纾的话语,她的心中隐隐的留着太多的不安,急忙给南城那边打了电话。 南纾吃过晚饭,出去散步,散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只有昏暗的微光,她穿着风衣,走过长长的街头,来到了十字路口,站在黄昏里的身影,模糊了她的视线..... 134.我不怪你,只是觉得终于可以互不相欠 “回来了。”江沥北的身影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儿,冷冽的风刮过,南纾的眼眶一阵酸涩,渐渐的就模糊了视线,那三个字,平静的一直飘荡在耳边,就像是丈夫等着妻子回家那般的平凡妗。 南纾的脚底就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样,再也提不起来,就立在了原地。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江沥北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她就这么被他找到了,南纾的心中有着无数的翻腾,她看着江沥北走过来的时候,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就是要逃,转身就跑,江沥北在身后喊道:“阿南。” 南纾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跑,身后的江沥北在追,南纾不想见他,她不会尊卑见他,不然她为何来这么远的地方? “阿南,你站住!”江沥北的声音传入耳中,南纾的背后一滞,就想要停下来,可是脚她却努力的朝前跑着,江沥北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她整个人都被江沥北圈在怀中。 背上传来了江沥北温热的气息:“你要去哪儿?” 南纾心想,她要去哪儿呢?还能去哪儿?真的就像是一场梦,想着江沥北来,他就真的来了。 许久之后,南纾缓缓的转身,装作很镇定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在这儿。” 南纾嘴角微微卷起,露出了恬静的笑容:“我出来散散心。” 江沥北望着她,深邃的眸子中带着南纾看不清的心疼,他说:“我知道。跬” 南纾想说,他不知道,但是即将出口的话就这样的卡在了喉咙,她走的时候考虑不周,江沥北找不到她难保不会查出去的航班以及火车站的乘客信息,只要一查就找到她了。 她是那么的依恋他,可是她却不想自己变成一个那样的人生活在他的身边。 她没有再说话,江沥北也没有说。 他牵着她的手,走过黄昏的路口,回到客栈,江沥北问她:“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一并去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 南纾坐在木椅之上,看着两手空空的江沥北,微微抬眸说道:“沥北。” “嗯。”江沥北的神情带着暗沉的灰暗,他大概是知道南纾会说什么,所以他的表情丝毫都不轻松。 但是南纾还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道:“我不想结婚了。” 江沥北静静的望着她,放置在桌下的微微的颤抖着,许久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那就不结。” “我的意思是说。”南纾的话止在了江沥北的吻中,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沥北逼着咽回去,他的动作带着霸道的气息,南纾望着眼前的面容,江沥北的眼角带着阴影,是长长的睫毛遮下的。 良久之后,他放开了她,把她紧紧的搂进怀中:“阿南,我可以道歉,可以解释,你想要怎么都可以,但是不允许离开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哽咽的气息,南纾听得鼻子发酸。 “沥北,我们到此结束,以后,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南纾不知道她的话是怎么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大概是心已经麻木了,再也没有痛的感觉。 南纾明显的感觉到了江沥北的身子一震,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的放开她,平静的问道:“还没有吃饭吧,咱们先去吃饭。” “我不饿。” “不是要聊聊吗?边吃边聊。”江沥北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完全没有看南纾的神情,他还要说聊聊,南纾肯定会跟着去的,只是南纾不知道,江沥北转身之后,眼圈都红了。 他在找她,当时一着急都没有想到去查航班的乘客信息,昨天接到了傅安安的电话,听到傅安安所说南纾病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当他知道她生病了的时候,他的那颗心疼得都难以呼吸,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千疮百孔,傅安安只是说,从宋怀锦那儿知道的,却没有告诉江沥北,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一次被温瑜逼得去曼谷的时候,宋怀锦换了南纾的安眠药,导致南纾的精神紊乱,以及以后会神志不清,虽然不知道病是因为这个起还是只是有了连带关系,那都不重要了,宋怀锦死了,宋家一个人都没有了,傅安安想保留一下她能够替宋怀锦保留的东西,她害怕江沥北疯狂起来之后去鞭尸! 南纾看着江沥北的身影走远,心中更加的难受,江沥北肯定是以为她因为温瑜的事情所以离开的,若是这样以为的,那就这样吧。 她缓缓的跟上,江沥北走在前面,虽然是大步出的门,可是出门之后他就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等着南纾,南纾追上来,他的脸色不太好,南纾也是,两人去了一家很安静的中国餐厅内,可能不是吃饭的点,人很少,俩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沥北已经敛了情绪,给南纾倒着水,服务员点完菜之后,两人静静的望着对方。 南纾一直沉默,江沥北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遇到彼此的那一天吗?” 南纾微微一滞,说道 :“记得。”她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江沥北问得很平静,南纾忽然间不知道江沥北想说什么,但是她也柔声说道:“记得。” “那你记得你和我说过要我背你走一辈子吗?” 江沥北话落之后,南纾忽然间就知道江沥北想要说什么了,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年少的时候说的话,不一定都要当真。” “可是我当真了,很多年,不能不当真。” “一辈子很长,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没关系。”两人都是平静的,似乎说的只是家长里短,亦或者是平静的聊聊八卦。 “你不是我,怎知我没关系?” 伴随着江沥北的话落,南纾给予的是沉默,最后的时光,她不想用伤害的方式离开江沥北,她们已经这样了,不想在给彼此的伤口上加伤,做不到。 “我....” 南纾的话刚出,只见服务员上了菜,江沥北接过她的话说道:“先吃饭。” 南纾自知,无论如何比起气定神闲,她远远比不上江沥北,继而俩人一起吃着饭,江沥北还是依旧像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不桐,正常的给她夹菜,正常的给她盛汤,吃过饭之后江沥北说:“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爸爸的事情吗?” 南纾抬眸望着他,说道:“我不怪你,只是觉得终于可以互不相欠。” “所以你要走?” “江沥北,我不想整天对着一个杀了我父亲的女人的儿子,我怕我每天做梦梦见父亲,我怕我看到你就想起父亲死去的场景,我不想!你说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都随你,valery以后也跟着你,我只想一个人离开。” “这就是你的决定?真的想好了吗?你若是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回来之后或许也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江沥北在赌,南纾也在赌。可是他们都同样的心如刀割,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生死离别的事情还大。 南纾越是这样,江沥北的越发的心疼。 “决定了。”南纾点了点头。 南纾说完的时候,江沥北沉默了,眼圈发红,南纾看着什么都随和,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变成一个白痴一样,在某一天会来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他又怎么能够直接说出来? “既然决定了,那就回南城吧,回去之后继续上班,公司最近事情多,恰好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你的也订了,一起回去。”江沥北的话语不容反驳,南纾望着他沉默许久之后说道:“我最近想要休息,所以我申请离职。” “就算是离职,也回去办理完在说吧。”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就是明天一起回南城,她回南城做什么呢? 翌日里,南叔还是跟着江沥北回来了,回去之后,江沥北不见了,她在n.s办完手续之后,就瞒着他们在南城租了一间公寓,只是和江沥北住的方向恰好是相反的,她吃了药,开着灯,趁现在还清醒,还有意识,她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一天就是保管一下文件,打印一下资料,很少的工资,够她的生活费。她不想一个人就这么坐在家中无所事事,也不想让江沥北他们知道她在哪儿,谁知江沥北虽然不在,但是南纾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当言清和他说南纾的情况的时候,他只是说道:“继续看着她,我很快就回来。” 135.她总是半夜的时候梦见沥北,然后哭得像个孩子 南纾离开了n.s离开了江苑,离开了江沥北,像是走得很平顺,没有任何阻拦,她自己也没有多想,只是日日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中觉得空落落的,感觉莫名的冰冷妗。 南纾买了几本书,晚上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看看书,吃完药然后睡下去,她每一天都用笔记着她每一天需要做什么,需要记得什么,时间不久,可是她越发的觉得自己一天的记忆不如一天。 总是半夜的时候梦见江沥北,然后醒来之后,哭得像个孩子。 有人说过,他可以接受命运的宰割,却不会吱声喊疼,有时候,南纾也觉得自己被沉溺在红尘的泥潭里,久久都得不到救赎。 江沥北去了一趟巴黎,回来之后已经是一周以后了,他找到了南纾原来看病的那个大夫,大夫和他说了南纾的病情,以及那一瓶安眠药的事情,飞机起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同一个天空下,不同的心情,和南纾走过了那么多的路途,本是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上天却是给他们这样的结局。 宋怀锦死了,无数的郁结存在了江沥北的胸口,一直堵着,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给马克打了电话,找了全世界顶级的医生,他一定要帮南纾把病治好,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回到南城,他直接去了南纾上班的地方,已经到秋尾了,冬天就快来临了,南纾穿着长长的风衣,带着围巾,长长的头发依旧没有挽起来,还是批于身后,江沥北远远的额看着她从公司走出来,然后走着回家,半路的时候,她拿着手机拍着街景,然后去一家餐厅打包了晚餐,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沥北的眼睛酸涩,南纾从江苑离开的时候说了,既然答应她离开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一一辈子,他就爱过那么一个人,就是走在昏暗的路上,忽然间忘记了方向,忘记了自己的家在那儿的南纾。 她忽然间的停顿,然后四处张望,她在寻找自己该往哪儿走,可是半天之后都不确定,她又朝返回去的路上走着,江沥北隐没了身影,就这样看着她,回到了十字路口,她终于拿出了手机给打了电话,不久之后,来了一个中年的妇女,领着她才走回家。 言清就在江沥北的身后,只听江沥北的声音哽咽,说道:“她经常这样,是吗?跬” “不是,只是今天看着比前几天严重一些,估计是恶化得快!”言清其实很心酸,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南纾会变成这样,总有一天,她会忘记所有的人和事,然后静静的死去,无人知晓。 江沥北在哭,他压抑的哭声中带着悲怆,言清第一次见江沥北哭,带着哭声,似乎要将所有的心疼都散发出来,他弓着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随后脸色惨白,捂着心口的位置倒在了座位上,言清急忙把他送进了医院内,大夫说是暂时性心脏休克停止跳动,问病人受到什么刺激了? 言清在那一瞬间就懵了,他是得有多难受才会变成这样? 江沥北还躺在医院,言清在外面等着,唐御尘来了,看到言清坐在回廊的长椅上孤独的身影,慢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沥北忽然间心脏停止跳动,进入暂时性休克,差点出人命了。”言清望着唐御尘回道。 唐御尘微微蹙眉:“南纾呢?不是回来了吗?” 言清看着唐御尘,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说道:“我们是有多幸运,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才能够走到今天?” 唐御尘心想估计是南纾和江沥北出事情了,不然言清也不可能这么多愁善感了起来,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们很幸运,而且会幸运一辈子。” “若是我们可以幸运一辈子的话,把我们的运气分一点给他们吧,我心疼。”言清说着眼角发红,江沥北住院,江家的人迅速来了,言清带着唐御尘离开,她忽然间想要去看看南纾,和南纾说说话,让她回来,一个人面对总比两个人面对的好! 唐御尘很多年没有见到南纾了,言清在小区里面给南纾打了电话,南纾说要睡了,言清说道:“我看着你的灯还亮着,我们就在下面。” 南纾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言清找到她了,是不是江沥北也知道她在这儿了?大概都是知道的吧。 她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看到了楼下黑色的车子的旁边,站着的言清,她关了窗户,直接就朝楼下走去,打开大门,一阵冷风袭来,她感觉到了冷意,忽然间才发现,自己忘记穿外套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 言清看着她穿得那么单薄,微微蹙眉,说道:“怎么这样就下来了?” 南纾微微一笑,说道:“上楼去坐吧。” 言清想着怕南纾着凉,就跟着南纾上楼了,南纾租的屋子,不大也不小,布置得还算是温馨,但是或许是她没有做饭的缘故,感觉屋里面冷冷清清的,始终少了点什么。 “你平时都是在外面吃饭吗?”言清问道。 南纾点了点头,说道:“嗯, 差不多。” 言清坐在沙发上,南纾端着杯子走进了厨房,许久之后给言清跑了一杯茶,说道:“我这儿现在没有咖啡了,喝点水吧。” “嗯。” 南纾看着言清缓缓的坐在了对面,言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吗?沥北今天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 听到江沥北的消息,南纾的眼中露出了一缕光芒,问道:“他怎么了?” “他忽然间说心口疼,然后心脏停止了跳动,进入了暂时性休克,差点就没有命了。”言清说着,还看着南纾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的神情,只听南纾问道:“大夫怎么说,现在好了吗?” “还在昏睡当中,大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所以我过来看看你,能不能过去照顾照顾她,最近家里忙我的婚事都忙得昏天暗地的了!”言清说完,南纾猛然抬眼望着她,说道:“他知道我在这儿吗?” “还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那天我在路口看到你了才跟进来,才知道你还在南城,沥北以为你早就离开南城了。”言清说的逼真,她是真的希望南纾能够回去,就算是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是一个神志不清甚至是傻子的南纾,江沥北都会捧在手心,守在心里。 那一天言清走了,南纾哭了,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着,言清给她留了医院的地址,她穿着衣服,出来拦了一辆的士就朝医院赶去,因为是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南纾的忽然出现,吓了值班护士一跳,找到了江沥北的病房,南纾进去之后,看到江沥北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很静很静。 秋日里的月光很明亮,南纾拉开了窗帘,月光照射进来,她坐在床边,看着江沥北的面容,心中疼痛。 她一直这么坐着,静静的守着,守到了天微微亮,她看着日出即将出来,下了医院的大楼,去到早餐店给买了清粥还有三明治回了江沥北的病房。 南纾问大夫,江沥北什么时候能够醒,大夫说不一定,只是到了中午11点24的时候,江沥北醒了,醒来就看到南纾正静静的坐在床边,突然间的四目相对,都呆呆的看着对方,江沥北许久都没有说话,只听南纾说:“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去喊大夫。”南纾说着就起身要朝外面走去,只感觉手腕被江沥北猛然抓住,他轻轻一带,南纾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紧紧的抱着南纾消瘦的身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南纾的后背上,南纾微微的挣扎,没有说话,只听江沥北说道:“别动,让我抱抱。” 南纾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她能够感受到江沥北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她微微一滞,说道:“我先去喊大夫来给你检查一下。” 江沥北不让她出去,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走了真好,这样我就不用拖累你。” 南纾一震,什么拖累?想着也就问了出来:“什么拖累?” 谁知南纾问出来之后,江沥北却闭口不答,回道:“你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照顾。” 南纾看着他,眉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江沥北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5.她总是半夜的时候梦见沥北,然后哭得像个孩子地址为 136.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凭什么认为我就舍得你 南纾听着江沥北的话语,指甲轻轻的掐着手心,淡淡的刺痛让她微微的蹙眉,她缓缓的转身,看到了江沥北淡漠的神情,她启唇说道:“江沥北,你什么意思?妗” “没事。”冷淡的两个字,让南纾的心微微的颤着。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江沥北看着她的身影,眸光中露出了心疼,她越发的消瘦了,更加的弱不禁风。 江沥北忽然间住院,心脏上出问题可不是小问题,南纾没有理会他,直接出了门朝诊室走去,找到了江沥北的主治大夫一问,那医生告诉她,江沥北心脏有问题,南纾的心都冷了,全身都是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她无力的就滑了下去,蹲在那儿,她的眼里心里都是绝望,就是绝望,眼眸中没有一丝光,像是刚刚还是熊熊大火燃烧着此刻就被洪水扑灭,剩下了一片狼藉,狼藉的背后,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许久之后,大夫说江沥北闹脾气不给扎针,病房里面一片吵闹,南纾擦干眼角的泪渍,小跑着回到了病房内,看着地上摔碎的玻璃被,乱七八糟的一地,护士站在一旁举足无措的看着,江沥北让他们都滚!滚出去! 见到南纾进去仿佛见到救星一样,他看着南纾,南纾只能让护士先出去,关上门之后,江沥北抬眸瞪着南纾,吼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谁说我走了?” “你不是说以后要和我断绝关系吗?你还来做什么?” 南纾微微蹙眉,是啊,她忘记前几天和他说的,不想见到他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江沥北,说话要讲证据!” 江沥北一愣,回道:“你自己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谁知道你是听谁说的!”南纾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收拾这这狼藉的一片跬。 “那你是要陪我住院吗?你要是陪我住院,那我就既往不咎!”江沥北说着就对着屋外喊道:“进来!” 随着话落,那个男大夫走了进来,只听江沥北说道:“她说陪我住院,对药水,我输液,她也输液,还有,我吃什么,她吃什么!” 南纾就那么愣在了哪儿,深深蹙眉:“江沥北,你,我又没病,我输什么液?” “可以输营养液!总而言之,我躺着你也躺着,我坐着你也坐着,我干嘛,你就干嘛!”江沥北说完,大夫一脸为难的望着南纾,南纾也眉头不展。 看着面前踌躇的人,只听江沥北冷冷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走吧。” 南纾看了他一眼,对着大夫说道:“咱们出来说。” 出门之后,大夫说南纾瘦,输点营养液也没什么关系的,但是江沥北不输液可不行,会导致恶化的。 南纾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同意了。 从那一天开始,这江沥北和南纾俩人在一个病房内,白天一起输液,晚上同处一个病房,言清去看了他们,这个病房明显的成为了他们的另一个家了,一住就是快半个月,南纾终于忍不住了,问了大夫江沥北什么情况,那医生说在过一周左右就差不多了。 南纾的看着手背都快扎针成孔了。 晚上南纾吃完饭之后睡得很沉,只见江沥北却坐起身子来,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面的男子,神情有些严肃,见到江沥北出来,说道:“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她中午来问你的病情,骗她骗得我都于心不忍了!” 江沥北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那她的情况怎么样?” “吃药和输液一起治疗,暂时情况可以延缓一些,但是治标不治本,其实她主要是神经衰弱的问题,还有就是她的心情很低沉,对自己这个病情已经是放任不管了,这可不行,就算是有药物能够治好,她自己没法调整,依旧会是精神衰弱,怕就怕,到时候她神志不清了,你该怎么办?” 江沥北的神情泯灭,带着死寂一样的沉默,痴呆的症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精神压力太大,以及当时的药物影响,她整个人会变得很狂躁,会对没有安全感的人造成攻击! 可是无论如何,她此时就在身边,江沥北没有陪着南纾输营养液,手背都是针孔,却听西决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虽然支持你,但是从没有觉得你的智商这么不够用,想到这样一个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招。” 西决是西衍的叔叔,年龄和他们相差不了几岁,未婚,神经科的医生,因此霍子翌还经常嘲笑西衍,他们家有一个人在精神病院。 是在精神病院,但是他是主治医生,还是医院的股东。 江沥北其实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招,他准备等着南纾最后回来,她会记得他还是他的依靠,他或者会忍不住,等不了,然后逼着她来医院,可是没有想到突然间发生了这么一个意外,言清就把南纾喊来了,见到南纾的时候,江沥北才恍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情来,恰好都在医院,连夜就把西决给请来了! 南纾第 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依旧照射进屋内来了,回头望江沥北的床上依旧空空如也了,她缓缓的起来,却觉得恶心想吐,头还一阵晕厥,差点就摔倒在地,强撑着不适,去洗漱,却刚刷完牙就站不住了,她使劲的扶住了门把手,没想到最后还是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江沥北回来的时候见南纾不在,就出门问护士有没有见到她,护士说没有看到她开门,他急忙给南纾打了手机,手机也在床头响起。 他进里屋一看,洗漱间的门是关着的,他推了推门,反锁了,敲门也没有人应,江沥北的心中生出了不安,南纾可能是晕倒在里面了,急忙踹开了门,只见南纾就那么躺在冰凉的地上,脸色泛青! “阿南!”江沥北的惊呼声震动了整个楼层,西决在办公室听到了声音,急忙带着护士跑了过来,南纾被送进急诊室,江沥北就那么坐在急诊室的门口等着,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那么的煎熬! valery自从知道南纾病了,心情就一直都不好,但是他要听江沥北的话,他的妈妈有多倔强,他一直都很清楚。来到医院的时候,江沥北坐在外面的走廊上,言清带着他过来,他看着江沥北的神情,心中难受。 valery走到了江沥北的身旁,坐在江沥北旁边的椅子上,南纾生病,他心中的恐慌没有人可以诉说,他帮不了,至少要做到让江沥北心无旁骛的照顾南纾,他在这个时候忽然间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长大? “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是,南纾会没事的,江沥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祈祷。 但是刚才抱起南纾的时候,手心触到南纾僵硬的身子,他感受不到她温热的气息,有些人,这一辈子是双生,你活,我便能活,你死,我便是随你入地狱! 南纾和江沥北大概就是这样了。 等待,是一件极为揪心的事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和死神争夺,江沥北在这场拉锯战中变得似乎随时都能够摧毁。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抢救过来,急诊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江沥北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她怎样了?” 西决的脸色凝重,望着江沥北的眼神瘆人,半晌都没有听到西决的话语,江沥北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爆吼道:“她怎么样了?” “她怀孕了!但是孩子已经死了!”西决的话落,江沥北双眼通红的瞪着他,他的眼神嗜血的红,但是抓着西决肩膀的手,却在那一刻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西决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江沥北来说是一个双重的打击,但是这是事实,并且容不得逃避:“那她呢?她没事了对不对?” 西决点了点头,说道:“手术还没有做,她也还没有醒,但是现在需要做手术把孩子取出来,我想和你说一声,毕竟你有知道的权利。” “她会有危险吗?” “她的身子虚弱,不容易怀孕,手术之后,以后可能就不能生育了,子宫太薄,承受不了胎儿存在,养好她的身子,这段时间都不能给给使用治神经的药物。”西决说完,江沥北敛了神色,沉重的说道:“做手术吧,手术之后我带她回家。” ps:进入结局倒计时 137.沥北身边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 他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只是那个时候的切肤之痛都是南纾一个人在承受,江沥北再怎么感同身受也只能在南纾悲伤的眼中感觉到心痛,针没有刺到你的指尖,你怎能感受得到十指连心的痛感? 这一次,刚被告知她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孩子存在就已经要宣告它已经走了,虽然从没有见过,虽然他也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心中的感觉,是别人永远都难以言明的。 死胎被手术取出,南纾一直昏迷中,江沥北坐在床沿边,静静的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低眉耳语:“阿南,醒醒。妗” 她的呼吸很浅很浅,浅到你自己要摒住呼吸才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声,惨白的面容宣誓着她的病痛,江沥北渐渐的发现自己就连呼吸一下都是牵着着肺叶,疼得喘不过气来。 江沥北和西决都决定瞒着南纾她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可是身体的不适,还有肚子上的刀疤,她总会问询。 第二天的清晨,南纾醒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让江沥北天旋地转的都没有反应过来。 见到南纾醒了,江沥北急忙站了起来,说道:“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只见南纾静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在病房晕倒了,是急性阑尾炎,给你做了手术。”江沥北说完,南纾愣住了很久,只听到南纾说道:“什么病房?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阿南,你在说什么?跬” “你怎么找到我的?”南纾目光中的抗拒以及冷淡,让江沥北深深的蹙眉,江沥北微愣之后,回道:“你这是哪儿吗?” “墨尔本!” 南纾的话落,江沥北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了一样的愣在了原地,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难以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什么词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西决说,她这是精神错乱的最开始,随着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江沥北从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南纾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valery,江沥北只得把valery让言清送到医院来,南纾见到valery的时候心情会平复一些,南纾不见江沥北,valery坐在病房内和南纾讲述这她们去纽约然后回南城的事情,可是她似乎就记得自己一个人带着valery在墨尔本了,所以,就算是valery讲述了,她也抱着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江沥北,那些年的伤害,她还依旧深深的记载心里。 生活从天堂掉入地狱,只需要一瞬间,从那一天开始,江沥北全程陪同,在南纾住院的第三天,大半夜的时候她忽然间惊醒,就抓着江沥北问她到底怎么了?江沥北看着迷茫失措的她,眸光中都是心痛,透着月光,江沥北问她:“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江沥北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南纾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南纾痴痴的望着他,问道:“我是不是没了一个孩子?”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江沥北深深的震住了,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们以前失去过一个孩子。” 南纾望着他,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江沥北,你骗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得病了,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让医生给我做了手术?”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那天因为急性阑尾炎晕倒了,然后做了手术。”江沥北说的时候无异议,但是南纾却平静的看着他说道:“我出生在曼谷王室,我出生的时候几做过手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阑尾炎,江沥北,你知道我得了痴呆了对不对?所以你怕孩子遗传?所以你趁我昏迷,你就擅自决定了孩子的生死?” 南纾的情绪很激动,带着孤寂的绝望,江沥北只感觉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江沥北你说话,为什么呀?” “你说话呀,为什么?”南纾的眼角噙着泪水,之所以想起来不是阑尾炎,是因为今天去厕所的时候,下面流血了,但是还不是生理期,加上她小腹胀痛,她开始怀疑,才想起来她小时候就做过阑尾切除的手术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做流产手术了! 以前valery出生之后,她就被告知以后都很难在怀孕了,可是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了,江沥北为何要自作主张的夺取了她活下来的权利? “对不起!”江沥北知道,当最后他说出这句对不起的时候,南纾的心里得有多恨他,可是恨他也比一个人难受好得多,她要是一个人郁郁寡欢,她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的,肉食恨他能够激发她坚持下来的***,恨就恨吧。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江沥北的脸上,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她得有多恨啊! “你凭什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啊!江沥北,你还我,你还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嚷着江沥北,一不小心就扯到了伤口,只见她嘶的一声,手就捂到了肚子上,身子弯曲,江沥北急忙拉开了她的衣服,伤口被撕裂,渐渐有血迹流出来。 他一边扶着南纾,一边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只 是瞬间,大夫急忙跑了过来,急忙给南纾继续打麻醉,缝针! 江沥北就在一旁,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南纾。 那一天之后,南纾的精神混乱,记忆也混乱,她有时候想起了江沥北腿的事情,大半夜的哭得像个孩子,有时候想起了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江沥北的漠然,然后冷眼相对! 她有时候半夜忽然惊醒就找valery,找到了之后就语无伦次的说一定会给他找到合适的骨髓的,经常抱着valery无助的哭,江沥北从南纾生病之后,几乎没有管理公司的事情!一直在照顾南纾。 或许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人害怕的是到后来南纾出门都必须得有人想陪,不然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江沥北向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因为有一次去学校接valery,便把南纾交给了陈瑾,南纾说想要喝水,陈瑾就去倒水,结果她就走出去了,出去了之后,就失踪了,江沥北像是疯了一样的找她,最后的一个黑暗的巷子里找到的南纾,也是因为那一次,被人知道江沥北身边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有人猜测是南纾,有人说南纾走了,不是南纾,众说纷纭。 江苑有时候总会有媒体跟踪,江沥北压下了一切,可是还是有人来凑热闹,说得有声有色! 南纾一直在吃药,但是这没有根治的药物,最需要的还是心理的治疗,只要她神经混乱的治好之后,其他的应该能够根治好,但是南城的谣言不止,南纾也不知道是怎么听来的,她看着江沥北的眼神恍惚的会变得很冷,有时候绝望,有时候又是笑意吟吟的。 一路走过来,所有的困苦都被看到眼里,温瑜第一次去看了南纾,她当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中午吃了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记得温瑜,她对江沥北的依恋越来越重。她紧紧的握着江沥北的手问:“她是谁?” 江沥北的脸色不好,他并不想说出温瑜是谁,他害怕刺激了南纾,江沥北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乖乖坐着,我出去一下。” “嗯。”南纾点了点头,像一个孩子。 温瑜见到的时候都震惊了,刨除他们的那些私人恩怨,在温瑜的眼中,南纾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她成绩好,很聪明,也不趋炎附势,有着遗世独立的淡然,那不是一个同龄人能够领悟到的淡然。 走出屋外,江沥北看着温瑜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瑜也自知江沥北不欢迎她,但是她听闻了太多的事情,想要一探究竟,没想到事实是这个样子的,她望着江沥北,沉默到无话可说,她是母亲,是她阻拦了他的幸福! “若是还可以的话,你们结婚吧,我可以帮你一起照顾她。” 温瑜说出这句话之后,江沥北第一次对着温瑜暴怒:“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话已经晚了吗?我自然是要和她结婚的!而和你再没有关系”要不是温瑜告诉宋怀锦南纾的踪迹,或许南纾和宋怀锦就会错开来,就不会出现后面的这一系列的事情,说到底,都是丝丝相扣! “对不起!”此刻温瑜的一句对不起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我想再也没有人比江沥北更能够切腹体会! 而南纾,缓缓的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到了江沥北和温瑜吵起来了,她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很奇怪的感觉,心中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特别是看到那个女人走后,江沥北身上隐约露出的悲伤,她的心中酸涩,眼泪就这样溢满了眼眶。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7.沥北身边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人地址为 138.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快到圣诞节,从南纾出院算起时间也有两三个月了,从温瑜来了又走了之后,南纾的时好时坏的情况少了些许,她整个人越发的依恋起了江沥北,每天吃过饭之后准点给检查,吃药,不是绝症,总是要治好才可以,但是也有治不好就这么走的人,很多很多。 有些时候,对于有些事情,习惯或者是心痛到麻木,都很快,就如南纾躺在她的怀里睡醒,睁开眼之后问他是谁的时候,他都开始渐渐的从最开始的无从适应到此刻的平静。 白日里的南纾很安静,南城的冬天不算冷,中午有太阳,江沥北陪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躺在长椅上,像一只猫咪一样的躺在江沥北的怀中,长发依旧很长,江沥北的手指轻轻的穿梭在她的发丝中,被青丝轻轻的缠绕。 南纾她静静的闭着眼睛不说话,这样的时刻太难得,以至于江苑里面的佣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许多年前,我很喜欢席慕容的诗,我总是会期待,在某个开满栀子花的午后,遇见一个白衣的少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然后我们会和这世间所有的情侣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我们会结婚,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父母相处愉快,他的家人很喜欢我,我的家人也很喜欢他。我以为就是这么简单,可是为何到后来,现实没有一处使可以和梦重叠?”南纾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她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什么平静的事情一样,陈瑾给南纾送毯子过来,走到了身后,南纾的话语一字不漏的飘入了她的耳中,她的眼睛酸涩。 江沥北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别哭,我们以后也会像这世间所有的夫妻一样,平凡的生活,会的。跬” 南纾没有接话语,也没有睁开眼睛,许久许久之后,才听到她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有规律,她靠在他的怀中睡着了,江沥北一动不动的抱着她在哪儿从午后就坐到了黄昏,他的姿势似乎就在那儿定格,傅安安来到江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见到她进来,陈瑾急忙招呼她进屋,给她冲了咖啡。 “南纾睡着了吗?” “嗯,中午坐在那儿晒太阳就睡着了,她最近睡眠很浅,经常会睡到半夜就醒,一醒来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然后慌乱的找人,她越发的没有安全感,难得她睡着这么久,沥北怕抱她进屋的时候弄醒了她,所以就让她这么睡,估计也快醒了。”陈瑾一边说着,像是无心说出的话,傅安安坐在屋内朝外面看去,一个长椅,一个坚毅的背影,一个日落黄昏后,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的心止不住的疼,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东西,她最爱的人,从不懂得爱人,所以南纾才会如此,她为了那个人责怪她,为了那个人和她争吵,谁知转眼间,在南纾的记忆里,她就是一个陌生人了。 静默作古,时间是一条长长的烽烟战线,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偶然间听到了一首歌,里面有一句话:“每一天我和你走在动荡,路总有路障,只要心灵像月光,总会有一天看到奇迹的光芒。”江沥北从不相信奇迹,他更相信自己,可是当一个人被无力感深深击败的时候,唯有相信奇迹! 南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外面开始起风,江沥北用毯子裹着她的身体,把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她动了动身子,说了一句:“我饿了。”眼睛还没有睁开,还是迷迷糊糊的,江沥北见她已经醒了,急忙说道:“那我们进屋吃饭,吃完再睡。” “嗯。” 他抱着她穿过长长的花园,走进屋内,傅安安就那么站在门口,手指扶在门栏上,她的眼光随着江沥北和南纾的走动而移动,她很难想象南纾变成了这样,也很难想象江沥北对南纾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以至于南纾疯了,痴了,呆了,她什么都不好了,就连生活不能自理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他还依旧如若珍宝的护在身边。 江沥北把南纾放在沙发上,让佣人去准备吃的,他起身走进洗浴室,南纾刚睡醒,要是不刷牙不洗脸,她一会儿不舒服就会闹脾气。 江沥北走进去之后,傅安安坐在了南纾的身旁,她还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般,傅安安的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颊,那些年那么执着,那么优秀,那么坚强的一个人,那么事情都没有大白她,怎么到最后什么都好了,自己反而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谁知她的手有些冰凉,南纾感觉到不适,忽然间惊醒,因为不记得傅安安是谁,所以一声尖叫响彻了江苑,江沥北听到了喊声匆忙跑了出来,结果就看到傅安安的手还在南纾的额头上忘记了拿开,江沥北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傅安安的手腕,傅安安冷嘶一声,他的眉间都是戾气,手上的力量那么大,像是瞬间就要把她捏碎了一般:“你在做什么?”他的话语很冷,傅安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沥北,可是江沥北认定是她要伤害南纾,便就连解释都是无力的,她望着蜷缩在一旁的南纾,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没有要伤害她。” 江沥北的怒气还在:“以后不要过来了,她很好,不需要你们好奇的赶来看望!” “陈姨,送客,另外和门口的保安说,以后不管什么人来了,我不同意都不允许进来!”他说着甩开了傅安安,坐在了南纾的身侧,其实傅安安知道,因为宋怀锦死了,所有有怨气都不能发,而她恰好是那个缺口,所以,江沥北甚至是厌恶她的! 她没有再做停留,小跑着出了江苑,是,她是想来看看南纾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所以才眼巴巴的赶过来,可是从没有想过见到之后,她觉得心都是被撕裂了一样,她被毁了,毁得彻彻底底! 傅安安捏着手腕,刚才刺骨的疼痛感还在,从小一起长大,从没有觉得江沥北会这么戾气丛生,如果她是真的伤害了南纾,恐怕她的手此刻早已经废了! 南纾是不幸的,同时她也是幸运的,至少她的不幸有江沥北同行,有人陪伴,有人守护总会不至于孑然一身病痛到死! 可是傅安安不会知道南纾这样的时候面对这江沥北,她有多自卑,有多难堪,这样的一个她已经配不上江沥北了,他不能带着她出去,怕她忽然间发病!特别是当她大小便失~禁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傅安安走后,南纾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她望着江沥北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到江沥北想要探究的时候她便敛去了眸色,变得平常一样,江沥北有时候都会觉得,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开心还是不开心,她从最开始抗拒他的照顾,到现在的什么都同意了,从第一次小便失~禁的尴尬和自暴自弃,到现在每天都配合着他吃药,不在逃避,这个过程的时间不长,可是一天一天的数着过却是那么的漫长! 晚上南纾忽然间很想念valery,自从她病了之后,valery大多是郁清欢在照顾,然后郁清欢便开车把valery送了过来,南纾望着郁清欢柔声说道:“妈妈,麻烦你了。”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郁清欢说着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心疼,南纾都懂。 valery扑进了她的怀中,带着孩子的稚气和依赖:“妈咪,想你。” 南纾把他抱在了怀里,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以后你就不去外婆那边了,放学了我们去接你。” “嗯。” 郁清欢做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南纾此时的情况很好,看着也很正常,她和valery在聊以前开心的事情,母女俩笑成一团,江沥北坐在对面,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俩人。嘴角微微的上扬,江沥北打电话开始想说南纾的病情似乎变好了,可是大夫听完他说的这些之后,却说这样忽然的情况要让他看好了南纾,怕南纾做傻事,江沥北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想,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回头望着屋内的南纾的侧影,她此刻笑容明媚...... 江沥北挂了电话,敛了神色,便回到了屋内,这一夜,估计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了。 高速首发为你,画地为牢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8.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而我是陪他生老病死的姑娘地址为 139.我怕以后来不及 壹夜过去,南纾什么事情都没有,上午是周日,南纾说想要出去散散心,江沥北开着车带着她和valery,南纾还说想要喊上言清他们,本来以为是一个家庭聚会,最后成为了大家的野炊,言清,唐御尘还有邵凯,柳倾白也来了。 本来江沥北还觉得言清和唐御尘婚事在即,邵凯当初对言清的那份心思还在,如今三人的关系反而有些尴尬,南纾也想柳倾白了就把她也给喊了过来。 其实南城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言清和柳倾白都是面熟的,柳家虽然家底不大,可是柳倾白的父母都是教授,也都有一定的名望,不过柳倾白是律师,曾因为一些案子在南城闹得风风雨雨的。 见到柳倾白到的时候,邵凯微乎其微的蹙了蹙眉,原因很简单,平日里上班的柳倾白虽然一袭职业装,可是私下里她的衣服都是怪异的,就如今天,明明是很休闲的出游,柳倾白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灯笼裙,高跟鞋至少也有十几厘米,她是习惯了,南纾看着她笑着,她分风风火火的开车赶到之后给了南纾一个大大的拥抱踝。 言清只是觉得惊艳,从没有觉得柳倾白这么漂亮过。 只是邵凯似乎不喜,觉得柳倾白似乎是穿着去走t台似的。 柳倾白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觉得邵凯这个人太冷,随后便觉得他似乎是针对自己一般,两人各开着一辆车,言清和唐御尘一起,江沥北和南纾一辆,本来是正常行驶的,不知何事,邵凯和柳倾白的气氛不对了,开始在高速路上飙车了,江沥北微微蹙眉,对于柳倾白,后来大家都各自奔波了,就不了解了,邵凯是曾经去学过赛车的,柳倾白肯定是输定了,谁知道南纾的眼睛一亮,似乎很有兴趣的看这场比赛,她打开车窗吹了一声口哨,江沥北很是意外,南纾这个样子像是正常的,不是生病的模样,真希望永远都是这样的。 “你不担心柳倾白输了?耘” “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邵凯输了。”南纾笑着,其实很多人都不了解柳倾白,她骨子里就是一个很好强的人,而且像这种刺激性的比赛,她都是玩命的,这个世界上,不缺少有天赋的,不缺少努力的,但是会缺少玩命的! 柳倾白喜欢赛车,开始是玩游戏,觉得不过瘾还参加赛车学习,还参加过比赛,不过都是瞒着所有人的。 两人的车都不赖,路上几乎没有车,一路上,邵凯全心全力的和柳倾白赛车,完全忘记了言清和唐御尘给他带来的阴霾,一路狂飙,他开始对柳倾白有些另眼相待,一般的女孩哪有这么好的车技? 可是你追我赶的,柳倾白其实是觉得好玩,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疯狂的玩了,放纵一下又何妨?又觉得不给邵凯点教训,让他看她的眼神中都是鄙视! 一路上,开始两人都是漫不经心,可是到后来,两人却把这当成了一场比赛,谁都不愿意认出,恰好这条路上,有一个大拐弯,一直以来邵凯稍微靠前,邵凯怎么也不会想到柳倾白会选择在大拐弯那儿超车,那么危险不说,要是控制不住,直接就会飞下悬崖,让邵凯感觉一辆车飞一样的从身旁窜过,那感觉就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可就是那一瞬间,邵凯直接感觉心都从心口里跳出来了,只见柳倾白在前面朝他吹了一声口哨,邵凯从没有被人吓软过腿,可是就在今天,被柳倾白吓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一下车,邵凯就朝着柳倾白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柳倾白挑了挑眉,说道:“邵爷,玩玩而已。” 邵凯怒瞪着她,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邵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栽倒这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还是被捏得死死的,斗嘴斗不过,打架打不过,赛车赛不过! 他们才没有到多久,言清他们就跟着上来了,唐御尘一直都知道邵凯的心思的,从那些年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守着言清那么多年。 但他和言清就要结婚了,邵凯怎么说也是和言清一起长大的,这样的情分又怎么会断得了?所以大大方方的打招呼,邵凯也是,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舒坦,可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柳倾白站在那边的树底下,冬天还绿叶常青的除了南城其他地方估计也少了,她双手环胸,颇为探究的望着对面二站的三个人,还有那握手的两个男人,嘴角微微扬起,笑得邪魅。 邵凯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缓缓的回头望去,只见柳倾白的笑容很灿烂,见到邵凯回头的那一瞬间,越发的明媚,喊道:“他们怎么还不到啊。” “在后面呢,很快就到了。”言清回道。 那一天,玩得很开心,可是开心过后,邵凯埋汰柳倾白的衣服,倾白问好看吗?邵凯说,真是丑到无敌了,只见南纾微微蹙眉,轻声问道:“真的那么丑吗?” 柳倾白却哈哈笑了起来:“忘了和你说,这是南纾设计的,独一无二,只为我设计的。” 邵凯见到江沥北阴狠的瞪着他,才知道被柳倾白这个魔女给算计了,急忙改口说道:“这 人配不上这衣服,也不能说这衣服难看,多冤枉啊,你说是吧!” “滚,你个墙头草!” 听着她骂骂咧咧的话语,不过却没有觉得那么不堪,也没有觉得她就不是千金小姐。 那一天其实玩得很开心,不过到最后的时候南纾却说了一句令人绝望的话语,让江沥北眼圈泛红,柳倾白当场眼泪就落下来了。 南纾说:“其实本来想要等春天来的时候喊你们一起春游的,这一段一段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都无暇顾及其他,可是我怕等不及,我怕那个时候我不在了,也怕我还在但是忘记了你们,或者我再也咩有勇气见你们,总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我的遗憾,所以趁现在我还能偶尔清醒好好的像一个正常人,弥补了以后的遗憾。” 南纾说完,柳倾白的眼泪就大颗的滚落了下来,随后说道:“怎么会呢?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的养病,说好的我还有给你当伴娘的,你不记得了吗?” 南纾嘴角带着暖暖的笑意,轻轻的靠在了江沥北的肩上,江沥北因为南纾的那一句话,眼圈都红了半圈。 回去的路上,江沥北开着车,南纾坐在身侧,valery说想要和柳倾白坐,就被柳倾白抱走了。 南纾静静的靠在座椅上,车内播放着淡淡的音乐,是陈奕迅的十年,淡淡的旋律,南纾的闭着的眼睛下缓缓的流下了泪水,她悲伤的气息萦绕在周围,江沥北关掉了音乐,南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江沥北,沉默了很久很久,说出了几个字:“忽然间很舍不得你!”话语刚落,南纾就哭了,江沥北猛地踩停刹车,望着南纾说道:“为什么要说这么绝望的话,有我还有valery,不够成为你坚持的理由吗?” “够,可是,不是我坚持就可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无能为力!” 江沥北听着南纾的话语,缓缓的搂过她消瘦的肩膀,拥在怀里,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他是多害怕是去她,世界虽大,可是只有一个南纾,也只有一个江沥北。 所有的不安都萦绕在他们的身边,南纾靠在江沥北的腿上,江沥北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南纾伸手缓缓的围上了他的脖颈,凑上了冰凉的唇,一发便不可收拾! 第二天的南城绿光版面上有江大少和不明女人车内拥吻的报道,在南城闹得沸沸扬扬,还有柳大律师和邵家大少爷飙车的精彩视频,一时间在南城掀起了一阵风潮,可是可怜的柳倾白很久都不敢回家,柳母看了之后吓得半条老命都没有了,这个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视频越传越火,江沥北野外幽会不明女子的事情也是愈传愈烈,一直都快过去两星期了都还没有平息下去。 柳倾白拉着南纾陪逛街,被路人见到了之后指指点点,都是在说江沥北和不明女子的事情,柳倾白有些大意,不曾想到南纾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真的以为是江沥北爱上了其他的人。 南纾中途去卫生间了,柳倾白在外面等着,可是里面却又两个人在里面议论江沥北养了一个情人在外面,收得很紧,媒体都钻不到空子..... ps:明天后天剧情反转 140.阿南,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内含有楔子) 南纾听到了闲言碎语,脚步就那么顿住了,待那俩人离去之后,她背靠着墙壁沉沉的蹲了下去,看来,别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那天回家之后,江沥北不在,只有陈瑾和valery坐在沙发上,见到柳倾白送她回来了,急忙站了起来,她手中拎着东西,有江沥北的衣服,还有valery,好多套,让valery微微一滞,南纾最讨厌逛街,尤其是买东西,她有选择疑难症耘。 一直到了深夜,江沥北都还没有回来,南纾的心中忽然就想起了中午别人说的话,江沥北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而且那个人还被他紧紧的收着藏着。 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江沥北回来,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却越发的清醒,到12点多的时候,江沥北终于回来了,他进门见到南纾还坐在沙发上,急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还不回屋睡觉呢?” “我不困,想要多坐一会儿。”南纾轻声回道。 “你看很晚了,饿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南纾摇了摇头,拉着他坐了下来,说道:“今天逛得有些累了,我靠靠。”她说着轻轻的蜷缩着腿,靠在了江沥北的腿上,江沥北看着她脆弱的模样,心有些疼。今天去医院了,恰好又等那个教授等得有些晚了。 从相见到现在,十几年了,何时见到她这么脆弱过,似乎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破碎了。 江沥北抱着她,说道:“那咱们回卧室,一会儿着凉了,明天干嘛了还得吃药,很苦的。” “我又没有生病,我吃什么药。踝” “对你没有生病,但是预防着,要是受凉了可能明天生病了。”江沥北哄着她,像是一个父亲哄着一个孩子,当真是从没有见过。 南纾点了点头,江沥北抱着她走上了楼,躺在床上,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中,瘦得都抱不了一个满怀了。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江沥北计划圣诞节之后,筹备婚礼,和南纾把婚结了,把证领了。 这段时间的南纾很安静,有些时候坐在屋内吃着吃着饭,都会不由自主的就走神了,经常看到她静静的站在阳台上看窗外,那眼神,透着苍凉和绝望,但是你喊她的时候,她回神看你又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有一次言清来江苑,江沥北在书房,南纾本来是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也不知怎么的就跑到阳台上去了,去就算了,结果言清来的时候,见她打开了窗户,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窗户边框上,大风挂着,南纾的发丝在风中飘扬,白色的长裙也随风飘荡,她站在那儿,似乎就是要从那儿跳下去一样,言清吓死了,一声惊呼:“南纾!” 江沥北听到惊呼声急忙跑了出去,看到客厅内南纾不在,就问佣人,佣人说在阳台上,结果江沥北朝阳台飞奔而去,就看到她踩着椅子,身子都朝外面探着,整个人似乎下一秒就从这高高的阳台上跳下去了! 江沥北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南纾缩在他的怀中,一句话都没有说,言清赶上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江沥北抱着南纾从阳台上走出来,江沥北的眼中都有了水雾! 所以,南纾哭,南纾闹都不可怕,但是就怕她这样静静的一下子就没有了,江沥北不敢想象,以至于他经常睡到半夜的时候会猛然惊醒,看看身边的南纾还在不在,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夜一夜的守着她,不睡觉。 可是就算是这样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你刚才要做什么?阿南,你刚才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江沥北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南纾没有穿鞋子,脚丫冰凉,他一边双手捂着她的脚,一边望着她痛心的问道。 南纾望着江沥北的眼睛,心猛然的就疼了起来,她在干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想要吹吹风,就是想看看那落叶就那么落下去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家! 可是,这样的举动吓坏了江沥北,他的心中大概是想着她不想活了吧。 南纾扑在了他的怀中:“对不起!” “阿南,你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你想想你还有我和valery,不可以的!” 言清第一次见到江沥北落泪,她站在那儿只觉得看着南纾和江沥北身影都是模糊,她急忙转身,擦去眼角的泪渍。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不会了!”南纾连着承诺以后不会了,江沥北把整个江苑的窗户都封锁了,让人看了还以为是牢笼呢!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算了,可是当还有第二次,还有第三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崩溃,就如她拿着水果刀在削苹果,结果刀子就对在了手腕上了,吓得一家的人都惊慌失措,她偶然清醒片刻的时候就会哭泣,这个家中,所有一切会伤害到人的东西,一概不允许放出来! 圣诞节的时候,下了很大的血,南纾很开心,江沥北在那一天放出了婚讯。 南纾知道婚讯的时候,早已经分不清事实和真相,那一场大雪一直延续下了好几天,忽然间南纾说想要去散步,江沥北带 着她从江苑一直走了下去, 南纾和江沥北两人静静的走在风雪当中,行人匆匆,路人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认出她们。 走了一会儿,南纾忽然停下来说道:“江沥北,你能不能背背她?” 江沥北似乎因为她的话有些诧异,笑道:“累了?” “不是,只是忽然间想让你背背她。”南纾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浅而易见的脆弱。 江沥北的眼神幽深,缓缓的蹲了下去,南纾看着他的背犹豫了片刻,然后缓缓的趴在了上面,江沥北起身的时候,她搂紧了他的脖颈,把脸庞贴在他的肌肤上。 “你有没有背过别人?”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没形象的趴在她的背上。”江沥北轻笑道。 南纾恍惚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转眼即逝,捉摸不到。“小时候,下雪天爸爸就会背着她走,他的背很宽,很温暖,真想一辈子都不下来。”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江沥北没有说话,南纾也一直沉默着。很快就走到了家门口,南纾说:“你真的非她不娶吗?” “嗯。” “为什么?”南纾问道。 “因为她爱她,她也离不开她。”南纾输了,在这一场爱情拉锯战里面,她输给了一个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女人。 “嗯。”南纾轻声应道。 既然到了家,南纾也乖乖的从江沥北的背上下来,独自转身离去,上楼的时候她忽然回头看着江沥北说:“她今晚不想吃晚餐了不要喊她了,天太冷了。对了,沥北,她屋内太冷了,她去你屋里休息好不好?” 江沥北看着她点了点头。 南纾小跑了上去,到楼上的时候探下头来说道:“如果她明天早晨睡过头了,你一定要喊醒她。” “好。”江沥北应道。 南纾推开江沥北的屋门,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换了大红色的被褥,墙上贴了红色的双喜字。 她轻轻的躺了上去,恍惚想起了那年她问他,你说一个人没有了记忆是好还是不好,他只是轻声言道“好!” 后来,后来,她似乎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只是听说江沥北在外面养了一个女子,然后都是他对那女子如何如何的的,如何宠溺的新闻,随之他便向全世界宣布,他要结婚了。 南纾做了一夜的梦,梦中阳光照射在他孤寂冰冷的背上,看起来并没有多一丝温暖,她就忍不住的一步一步靠近。 梦中人来人往,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不知哪儿是开头,哪儿是结尾? 后来,她在这嘈杂中听到了一缕清冽的声音说:“若有来生,她等你......” 南纾在这一缕声音中沉睡,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若有人等,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翌日清晨,阳光笼罩着整个江家大宅,江沥北起得很早,因为今天要试婚纱,雪白的婚纱那么漂亮,他能够想象她穿上的模样,言清站在一旁说:“她穿着一定很漂亮。” 江沥北看着婚纱出神,平日冰冷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笑意,眸子里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很暖,很暖!他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把婚纱递给了言清说道:“她去喊她下来试。”说着匆忙的跑了上去,像极了年轻的毛头小子。 言清看着消失的背影,只听楼上传来了嘶吼声“南纾!”声音冲破天际,惊扰了屋外树上的归雁,而床上的人还在安然入睡,似乎从来都没有那么安稳过…… 141.大结局--咱们是去度蜜月 圣诞节的第二天,急救车从南城的街道呼啸而过,车内躺着的南纾脸色发青,身子都已经冰凉了,valery被江沥北留在了家里,不允许他跟来,江沥北的眼圈充血,他紧紧的握着南纾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她但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千次万次的防着,可还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急诊室里面的灯一直亮着,江沥北站在急诊室的门口来回踱步,他很少抽烟,可是那一刻的他,心中的恐慌怎么都止不住,言清在一旁,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哥哥,她会没事的。” “我知道。” 他知道,她不会这么狠心的就不要他们了,他知道的。 “昨天她还让我背她,还说了很多的话,其实我应该想到她问的话语中有问题的,她忘记了很多的事情,也忘记了其实那些新闻报道中的人就是她,所以,她以为......”江沥北的话语中带着哽咽,言清却觉得心中酸楚,这一路,走得真难。 十四年,她是他的心魔,早已刻入骨入髓,所有的记忆都如斑驳的岁月,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言清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路都走过来的南纾,有一天会被病魔打到,或许也不是这样的原因,只是她觉得累了,就如那天她去江苑,出来的时候南纾送着她出来的,她挽着她的胳膊说:“也不知道你和唐御尘结婚我还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吵架也好,误会也罢,有心结解开就好,一定要幸福。” 言清觉得她的心情低落,轻声安慰道:“我们会的,但是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在,不允许逃避,有沥北,还有我们都在,我们会陪着你,听到没有?” 南纾浅浅的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言清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疲倦,她可能是真的累了,每一天看着江沥北那样照顾着她,每一天看着valery很心疼的望着她,特觉得心疼,她拖一天都是对他们的折磨,所以她就这样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感觉过了很久,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很是凝重,江沥北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 “没事了,给她洗了胃,但是现在还在沉睡当中。”这一句话就像是黑暗中给了一道明亮的光。 正准备去看她的时候,里面的护士已经把南纾推出来了,随后大夫说道:“她身体寒,应该是晚上也没有盖好被子,全身冰凉,她没事,不过她另外的病需要住院,办理一下住院手续。踝” 言清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医生,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南纾,望着江沥北喜极而泣的神情,她长长的输了一口气,她就说,南纾吃安眠药自杀是一件多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没想到是江沥北的乌龙事情! 真是关心则乱! 南纾吃的安眠药剂量多了些,就大清早都没有醒,江沥北进屋看到她还沉睡着,一旁安眠药的瓶子已经空了,当时触摸到她的手臂,身体,都是冰凉的,脸色那么不好,怎么能够不让他多想。 南纾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江沥北还坐在一旁,闭着眼睛,面容上都是疲倦,她缓缓的掀开被子走了下来,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医院?她怎么来医院了? “沥北?”南纾轻声的喊道。 “嗯。”一下子,江沥北就睁开了眼睛,或许他睡得也不沉吧,见到南纾站在眼前的一瞬间,他心情激动,瞬间就站了起来:“醒了?” 南纾看着他,询问道:“我怎么来医院了?” 江沥北低眸就看到了南纾还是赤着脚的,一把抱起了她,说道:“以后下地要穿鞋,医生说你身体寒,不能够着凉的。” 南纾微微一愣,这还没有说她为什么会来医院呢?只是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双手搂着江沥北的脖颈,看着他的面容,心想着所幸只是个梦。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你说你要结婚了?”南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言清恰好敲门进来了,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嫂子,你难道一直不准备和我小哥哥结婚吗?我小哥哥可是都快三十五岁了,你们孩子都七八岁了,不结婚连奶奶都说不像话了!” 江沥北挑了挑眉,只见南纾眼角抽搐,坐在床上看着言清问道:“我怎么会来医院了?” “还不是.....” “言清!”江沥北微微一瞪,言清闭上了嘴巴,南纾微微蹙眉,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沥北会以为她自杀了,所以送到医院来急救吧! “赫尔曼教授很快就到南城了,然后给你会诊,所以预计一直到你病好,咱们得再医院了。”江沥北说完,结果言清手中的饭盒,有粥和鸡汤,南纾的脑子现在很是清醒,江沥北心想,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 南纾坐在床上,江沥北再喂她喝粥,言清瞬间就愣住了,真是太煞风景了,两人正常的时候也不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南纾看到言清还站着,急忙说道:“快坐啊,站着做什么。”说完又对江沥北说道:“ 给我,我自己吃,你帮我倒杯水。” 江沥北只得起身去倒水,看着今日的南纾起色好了很多,整个人都看起来很精神,言清望着她,说道:“感觉怎么样?” 南纾望着她,轻声说道:“我最近总是睡不着,然后整天难受,昨天就吃了几片安眠药,最后的了,以后也不吃了,一觉睡醒感觉好了很多了,我问你,是不是沥北觉得我自杀了,所以送我来医院了?” 言清看着南纾一边大口的喝着粥,一边眼神无辜的望着她,她起身就坐在了南纾的身旁去,小声说道:“你把我们吓惨了,早上他去屋里喊你没有喊醒,直接抱着你冲下来了,我看着你脸色都青紫了,能不被吓到吗?” 南纾一阵汗颜,说道:“就算是那样,我不是还有呼吸的吗?”南纾虽然这么说,但是超江沥北的背影忘过去,心中还是无数的酸楚在不停的蔓延着,他是有多紧张和害怕失去她才能够做出这样乌龙的事情? “那个时候,哪里还记得!”言清轻声说道。 南纾望着江沥北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问道:“你们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定在二月十四,我们俩认识的时间。”言清说完嘴角隐隐的笑着,南纾知道她是幸福的,这就足够了,当年的事情她也知晓一二,这么多年,她们都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别人进不来,她们出不去,画地为牢,只为等待那个人的归来。 江沥北端过来了水,南纾是真的饿了,喝了粥又喝了鸡汤。后来教授来了之后,给南纾会诊,因为这一次吓到了江沥北,她已经很坚持,尽量不要出什么乌龙的事情,之后一系列的治疗一直延续到了来年的夏天,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有了效果。 秋天的天气很好,南纾住在医院的二十六楼,能够俯瞰到整个南城所有的风景,南纾病了的消息没外放,外面的人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包括很多朋友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南纾坐在阳台上,有阳光照射进来,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江沥北双手插在裤兜内,斜靠在门口入迷的望着她,南纾感觉到了他炙热的目光,缓缓的转身,说道:“看什么呢?valery快放学了!” 江沥北挑了挑眉,说道:“言清刚才打电话来,说是要带valery去见公婆,壮壮胆!” 南纾想笑,见公婆带着哥哥家的小孩,哪有这样的事情,估计是去哪儿玩了,随后南纾说道:“真是吃了百家饭长大的,以前在纽约我忙的时候,他不是在沐云帆那儿,就是在安七那儿,现在回到南城了,不是被傅安安带走了,就是被言清带走了。” 南纾的话刚落,就听到一声小奶包的声音响起:“这就不对了,你为什么不说你儿子魅力大,谁都喜欢呢?” 南纾听到声音,深深的蹙眉,望向了江沥北,他的手中还拿着手机,在和valery通着视频,江沥北缓缓的笑了起来,说道:“儿子,上车了?” “刚上车。”valery说着忽然间拿出了一盒巧克力说道:“老爸,虽然我妈不喜欢吃巧克力,可是我从来没见到你送她巧克力。” 江沥北看着南纾,微微蹙眉,问道:“你又乱收别人的东西。” “老爸,你这个话不对,小姑父都说了,我要是不收,那个小女孩肯定哭了,所以我只能收下了。”说道老气横秋的模样,生生的把南纾逗笑了。 “别听你小姑父胡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 南纾第一次听到江沥北教育valery,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没多久江沥北关了视频,刚才说起沐云帆,南纾才恍然想到,沐云帆昨天给她打电话,说他和卡尔要结婚了,邀请她和江沥北参加他们的婚礼。 南纾和江沥北说要去纽约,江沥北虽然微微皱眉,但还是同意了,中秋节过后就是沐云帆和卡尔的婚礼,南纾和江沥北一起赶往纽约,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卡尔,她依旧坐在轮椅上,穿着洁白的婚纱,看到南纾的身影的说话,她摇动着轮椅,也朝南纾走来。 “新婚快乐!”南纾笑着送上了礼物,身后的伴娘接过南纾手中的东西。 卡尔看到了南纾身旁的江沥北,江沥北微微颔首,对南纾说道:“你们聊,我过去一下。”说着就单独走开,朝沐云帆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你会来。” 南纾轻笑着说道:“真心的祝福你们,我肯定要来的。” “其实有时候缘分很奇妙,兜兜转转那么久,其实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卡尔回头看了一眼沐云帆的方向,他和江沥北都站在那儿,南纾望着卡尔,当年因为救沐云帆,失去了双腿,到后来自动悔婚,放沐云帆离开,她也经历了很多的变迁,南纾知道,走到这一步大家走得有多难。 “嗯,过去的都是插曲,因为是对的人,所以才会走到现在,卡尔,祝你幸福!”南纾的话刚落,只见沐云帆和江沥北都一起过来了,沐云帆见到南纾笑着说道:“刚才沥北说你们昨天 就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南纾微微一笑:“昨天刚到,逛了一圈,知道的你们也挺忙的,等你们婚礼的事情忙完之后,咱们也很久没有聚了。” 沐云帆说完忽然间看了一眼周围,问道:“valery呢?” “跑散了,刚才还在呢?”南纾看来了一圈没看懂valery的人影,才说道:“我找找他去。” valery看到江沥北和南纾都在忙着和大人打招呼,他先去找找安七,谁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二楼的玄关处,安七和一男一女站在那儿,那个女人挽着那个男人,一脸嚣张的模样看着安七,安七的脸色很难看,valery蹙了蹙眉,这男的他有点印象,很久之前不是追着安七跑吗?感情是这渣男出轨了,跟一个小婊砸在一起了,楼下都是宾客,还是沐云帆的把婚礼,闹起来多难看! 他站在楼梯上正踌躇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看到了楼下熟悉的身影傅云琛,他匆忙转身下楼,朝傅云琛的身旁走去,扯住了傅云琛的衣角。 傅云琛手中端着酒杯,只觉得衣角被人一拉扯,他回眸一看,是valery。 “怎么就你一个人?” valery看着傅云琛说道:“你就别管我是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有大事要你帮忙,救命的大事。” 傅云琛挑了挑眉,问道:“什么大事?” “这样,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给你介绍一个超级美女!”valery的话落,傅云琛扑哧的笑了起来,说道:“不会又是上次那个小奶包吧?” “绝对不是!真正的美女,可以和你结婚的。”valery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你该说说要我帮忙的是什么事情了吧?” “你从这儿上楼去,就会看到你要解救的人了,真的,小舅舅,你帮了我这次,我给我自己找个舅妈!” 傅云琛望了一眼,微微蹙眉,这小兔崽子搞什么神秘,可他还是朝楼上走去了,刚走到楼梯口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声音:“哎呦,不是安大设计师吗?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不是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吗?怎么?现在是我的了还不放手啊,我以为你说道做到呢?” 安七望着身前的俩人,许长风是演艺圈的人,说了不曝光,她就隐忍这么多年,不曝光,谁知曝光的时候却是跟这个贱人在一起了,她怎能不气? “安雨璇,你很好啊,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你就计划着这么做了吧,我只是真他妈的觉得恶心,贱人配狗你们倒是很好的一对!” “啪啪啪!”的鼓掌声音响起,傅云琛缓缓的走了过去,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三人听到鼓掌声音的时候缓缓的转身望着他,他缓缓的走到了安七的身旁,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安七的肩上,安七的礼服被安雨璇泼上了红酒,都湿了一大片了,他站在安七的身旁,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让你别乱跑等等我,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傅云琛眉心微蹙,话语虽是责怪,可是却带着浓浓的宠溺,他看着许长风手中的红酒,说道:“许先生的酒能够借我一用吗?” 许长风自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的,虽然家是南城的,可是傅家的傅云琛,走到哪儿已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的神情微愣,只见傅云琛接过了他手中的红酒,直接泼到了面前的女人的脸色,酒红色的液体从安雨璇的脸上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衣服上,脖子上都是! 酒杯被塞回了许长风的手中:“我的女人,不是你能够碰得起的,但是你的男人,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说完搂着安七转身离去,他一边走一边还在安七的耳边说着什么,从背面看去,就像是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 “你看到没有,她早已经勾搭上其他人了,所以你的那点顾忌完全不用!还不帮我弄一下,你看我的礼服,都没法穿了!” 安七看着身侧的男人,坚硬冷峻的轮廓,浓郁的眉目尤其明显,深邃的眼神她看不清,她和傅云琛从没有任何的交集,可她也感谢傅云琛的出手,他们从酒店的后门走了出去,出了门,傅云琛放开了她,她抬眸看着傅云琛说道:“谢谢。” “举手之劳。”傅云琛说着静静的看着她。 傅云琛打开车门,说道:“上车!” 安七望着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自己回去,就不麻烦傅先生了。” “先上车!”安七看看周边没有什么人,但是今天人杂,让人看到也不太好,别明天明明是沐云帆和卡尔婚礼的报道,反而她凑了一个热闹,犹豫了一下,便上车离去。 南纾一路穿过人群,才在楼梯下面找到了valery,看着他一直望着楼上,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乱跑!” 他望着南纾说道:“我给小舅舅找了一个好差事,过几天又有好事情了。” 南纾微微蹙眉,valery和傅云琛在搞些什么,经常神神秘秘的。 “又 怎么了?”南纾的话落,正准备牵着valery离开,就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许长风,可是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些眼熟。 南纾似乎瞬间就明白了,看了一眼许长风,在看看身后的女子,眼神骤然变冷。 也就是此时,他们都走进来了,南纾拉着valery迎了过去。 参加完他们的婚礼,他们一起回了南城,南纾的病几乎快好,只是一直在调养,江沥北本来把公司的事情都弄好了,准备带着南纾离开南城,可是南纾说,就留在这儿吧,反正也还要回来的,就在这儿也没有什么不好。 最后才没有走,是啊,这个南城,承载了他们所有的悲欢喜乐,所有的好和不好都留在了南城,再这儿一辈子,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参加了沐云帆他们的婚礼,南纾忽然间也想结婚了,此时的她和江沥北都已经回到正常生活中了。 这么久没有出现,回来就是她的服装发布会,她忙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就连江沥北来了两次又走了她都没有发觉。 一直到晚上所有的人都到齐,她在后来忙着,全然不知道前面的布置变得很像婚礼现场,也是,这一季主题就是婚纱,模特前前后后都上场,也就是此时,忽然言清带着化妆师冲了进来,一把拉过她,说道:“快坐下,化妆,换衣服,一会儿你不是要谢幕吗?我哥说了,你要是穿成平常的衣服谢幕站在一堆穿着婚纱的模特中间多不协调,所以,我们把婚纱带来了你赶快换上。”言清说着,化妆师也迅速的打开化妆箱,开始张罗化妆,南纾整个人都进入茫然的状态,想想也是,只听言清大声喊道:“允竹,快过来帮忙。” 那边还在忙得焦头烂额,南纾蹙眉,她这还没有忙完,就折腾起来了。 南纾的婚纱是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的,这是一场预谋,就在南纾画完妆,穿着婚纱准备落幕的时候,所有的模特都站到了两旁,就像是提前就排练好的,江沥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说是陪着她走红毯,可是当南纾跟随着江沥北一起从幕后走出来的时候,前面的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着,台下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注视着他们,她微微抬眸望着江沥北,眼神复杂。 走到台中间,江沥北缓缓的转身面对着她,单膝跪地,手中拿出了戒指,南纾此时才是真正的懵了,明亮的灯光下,她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 “阿南,嫁给我吧。” 南纾望着江沥北,泪水打湿了眼眶,发布会时次要,求婚才是今晚的主旋律,台下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南纾看着泪缓缓的伸出了手,戒指带到了她的手上,那一天是什么样子的,南纾一辈子都记忆犹新,江沥北宣布他们的婚期,就是明天,一切都让南纾那么始料未及。 婚礼的全程前奏都是江沥北准备的,南纾就是乖乖的等着做新娘,翌日就在米菲酒店,宾客络绎不绝的进场,南纾还在化妆室,她静静的坐着,可是手心却紧张的开始冒冷汗,valery坐在她的身旁说她没出息。 宾客等待婚礼的时候,大厅里偌大的屏幕上播放出一组组静态画面,众人的视线不由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都不自主的想到今日的这是他们的婚纱照,可是不像婚纱照的生活照更加的深入人心。 从第一张照片开始放映出来的时候,南纾穿着长长的素白刺绣长裙,坐在教室的木桌椅上,她伸手杵着下颚,有一缕阳光洒落进来,照在她的身上,里面的照片带着复古的特色,很多的人都随着一张一张的照片带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光,是美好的。 南纾走在广场的喷水池旁,静谧的夜色下她低眉浅笑,带着独特的温和与静暖,江沥北就站在身侧,给她披上了黑色的外套。 南纾流连在纽约街头,江沥北跟随在后,她走,他追,他们是彼此一辈子的心灵牵引。 南纾穿着一身居家服饰,盘腿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听到谁的喊声猛然回头,她的笑容很暖很暖,她笑着,江沥北手中端着两杯咖从门口走出来,望着她的目光,让人沉溺。 那么平常的举动,那么平常的事情,当全部合集在一起,一遍一遍的放映的时候,是多么的让人感动。 下面的一张是一家三口走在曼谷街头的照片,南纾在给江沥北和valery拍照,她的笑容浅浅的,却带着一个女人在时光中沉淀出来的故事。 南纾和就爱那个礼包挽着手一起走在布达拉宫的台阶上,蓝天白云离得那么近,有人说,那儿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他们一起走过的路,是那么的长。 南纾和江沥北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茶壶里面飘出了妖娆的白兮雾气,江沥北痴痴的望着她,她低头倒茶,一静一动,这是他们暖暖的生活。 江沥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门口,南纾穿着白色的衬衫手中拿着书靠在开满了白玉兰花的树干上,所有人都说,曾经江少为了一个人,把整个江苑都种满了白玉兰花,如今跃上眼前,是那么的美。 婚礼之上,南纾穿着的是一起纯白色的婚纱,是江沥北亲自设计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款,江沥北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台上,说着对彼此的誓言,江沥北说,一场爱情,他们走了十四年,这一场婚姻,他们走一辈子,南纾流下了泪水,过往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翻篇,她病了痛了,她无助孤寂,身边都还有她。 婚礼完成后,南纾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江沥北绝对是最可怜的新郎了,洗完澡回屋的时候,新娘已经睡得喊都喊不醒了。 南纾本来是躺着等他,结果闭上眼睛之后,就整个人都沉沉欲睡,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沥北看着床上熟睡的南纾,面容带着些微的疲惫,今天一整天,她也累坏了,他掀开被子坐在了床上,温热的手心缓缓的覆上她的额头,顺了顺她的发丝。 终于,他们结婚了。 轻轻的把她拢入怀中,圈在怀中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纾做梦了,梦中全是江沥北,他微微古铜色的皮肤上有着一层薄薄的汗,贴着她的身体线条,肌肤的纹理仿佛都契合了,南纾感觉下面传来了酥麻温润的感觉,南纾在半梦半醒中醒来,便看到江沥北正双手杵着枕头,以免高达的身子压倒睡梦中的她。 南纾醒来便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的眼神氤氲迷离的望着江沥北,微微拱起的身体呈现出了诱人的弧度,猛然间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没有等到他就睡着了。 “早安。”南纾颤颤的说道。 “老婆,早安。” 南纾不可能不懂江沥北此时的眼中是什么意思,她着急要躲,一拉被子身子就像泥鳅一样窜进了被子,谁知江沥北一把就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南纾捂着脸对着他,半晌都感觉到江沥北没有动静,她轻轻的拿开手,谁知江沥北的薄唇就这样就覆了上来。 江沥北修长灵活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游离,低头吸允着她的肩,潮湿温润的唇舌点燃了她肌肤的温度。 南纾缓缓的睁开眼,双手缓缓的环上了她的脖颈,江沥北缓缓移下,低头含住了她胸前的柔软,南纾的身子敏感,只感觉一阵酥麻,江沥北的手一直游移到她的腰部,滚烫的手心托起她的臀部,用力的把她的身体提向自己,南纾感受着他的欲~望。 南纾的呼吸早已紊乱,江沥北一直在她的身上煽风点火,却一直不行动,轻轻的抚~摸,南纾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轻颤。 唇齿相依,江沥北的舌尖在不间断的深入,惹得南纾娇喘不已,闭上了迷离的眼睛,她的双腿不自觉的环在了江沥北的腰上。 他们之间,床笫之间屈指可数,南纾虽然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可是在这件事情,却还依旧像一个雏,每一次江沥北都能够失控,可是失控的江沥北强悍得让南纾陌生,当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酸胀让她的身体紧绷,身体在那一瞬间被撑得慢慢的,她的手指下意识的就去抓身下的床单。 “难受.....”南纾身上想要推开江沥北,可是触及到她滚烫的身体的瞬间,她张开口说话,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不动,一会儿就好。”江沥北在她的耳边呓语,沉重的呼吸带着压抑,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动,轻轻的吻着她的耳垂,知道南纾在她的怀中全部放松下来,他才开始律动。 江沥北极致的温柔,可是每一次到最后他还是失控了。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江沥北欲~求不满,南纾累极了也就随了他了,她躺在她的怀中,江沥北轻轻的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赤~裸的身体还贴在一起,南纾有气无力的说道:“我饿了。” “我也还饿。”江沥北说着咬了咬她的耳垂,南纾最敏感的就是耳垂,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南纾嗔了他一眼,不早了,已经是日晒竹竿了,她回头刚想说话,就被江沥北吻住,他的身子猛然反过来,南纾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大清早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刚想说别闹了,我是真的饿了。 只听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半晌都没有回音,南纾想要说话,但是江沥北迟迟不放开,只听门咯吱的声响,就见到屋门已经被推开,江沥北气急,一起身就看到了valery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门口:“我来喊你们吃午饭,也不知羞,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说完面不改色的关门离去,只听屋门砰!的一声响,卧室的门就被关上了,江沥北还在微愣中,回头看着南纾问道:“刚才valery说什么?” “说你不知羞的,几点了都还不起床!”南纾说着缓缓的爬起来,她的腰都快断了,只见江沥北还在微愣当中,南纾急忙说道:“快穿衣服。” 睡觉忘记锁卧室门这样的事情,江沥北和南纾都不会锁,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情况。 饭桌上,南纾强装淡定,江沥北完全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有valery似乎是一脸的不高兴,一点儿都不开心。 “儿子,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 了。” valery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吃饭的时候不说话。” 南纾看了看江沥北,吃过饭之后,江沥北喊了valery说道:“走,咱俩出去走走。” valery看着江沥北,原本没有和南纾结婚的时候他感觉没什么,可是忽然间他们结婚了,他所有的感觉都变了,昨天一整天竟然他们俩眼中都只有彼此没有他了,都没有带他回来俩人就回来了,他生气啊,亏南纾还一脸不知错的问他怎么了? 他自己回来也就算了,这都快12点了,两人还不起床,佣人休假,要自己做饭的撒,做好饭等着这俩人,竟然等了快一个小时还不起床,他都快被气死了! 江沥北看着别扭的valery问道:“怎么了?” “我妈咪身体还没有好全,你悠着点!”此话一出,江沥北脸都黑了,有老爹滚床单被儿子教育的吗? 但是江沥北感觉出来了,valery是觉得他和南纾冷落了他,说道:“嗯,你放心,以后照顾她的任务就交给我。” “你不准再欺负她。” “嗯,我不会欺负她。” valery越说越觉得委屈,只听江沥北轻声问道:“难道你不想再有个弟弟?” 终究是孩子心性,听到弟弟眼神诈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要个妹妹行不行?” “噗。”江沥北在心中笑出声来,确实满口答应:“行。” “那行,我去小姑姑家玩几天,给你们二人世界。”valery完全被一个还不知道再哪儿的妹妹给收买了,然后妥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别扭了。 终究是孩子心性,听到弟弟眼神诈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要个妹妹行不行?” “噗。”江沥北在心中笑出声来,确实满口答应:“行。” “那行,我去小姑姑家玩几天,给你们二人世界。”valery完全被一个还不知道再哪儿的妹妹给收买了,然后妥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别扭了。 valery向来是行动派的,马上拿起电话给唐御尘打电话,声音中带着牛皮糖的撒娇:“小姑父,你在做什么?” 唐御尘正准备开会就接到了valery的电话,那电话中的声音一听就是有事要找他。 “我正要开会。” “这样啊,半个小时能够开完不?” “差不多。” “那行,我收拾好东西我就去你公司,也要半个小时,不要躲哦,不然我告诉小姑姑,你偷看美女长腿。”说完贼贼的挂了电话。 唐御尘拿着电话,只见秘书长祝蕴丝走了过来:“总裁,他们都到齐了。”却见到唐御尘的神情不对,于是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等一会儿valery过来,你在下面等着去,一会儿直接带到我的办公室来。”祝蕴丝一听到valery来,满脸的笑意,那个孩子太可爱了,但是却是唐御尘头疼的事情,特别是他总是来公司,一来就乱跑,而且,公司的女员工总是一圈一圈的围着,他只有干瞪眼的份,谁让他有一天撞到了一个长腿美女,那女人不怀好意恰好被valery看到,就连着数日威胁他,不过第valery好也不算是爱屋及乌,是他的心底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当valery背着小书包出现在大厅内的时候,好几个人眼睛一亮,只见秘书长一脸严肃的把valery带上了总裁办公室。 唐御尘看着进来的valery,他的审批文件,抬眸问道:“怎么忽然间要来这儿玩了?” “因为我听小姑姑说你们准备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怕你以后不会带小孩,所以牺牲一下自己,让你锻炼一下,好让小姑姑以后不辛苦!”说得有模有样的,只见他把书包网沙发上一放,拿着杯子就走了出去,去了茶水间,没一会儿就见到他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一杯在他的桌上,笑道:“小姑父,喝咖啡。” 唐御尘看着他,嘴角微微的扬起,说道:“好啊,电脑在那儿,自己玩一会儿,去接你小姑姑。” “好哇。” 而此时的江苑,他们正在收拾东西去皇后镇度蜜月,南纾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拿着那俩红本本发呆,江沥北从她的身后轻轻的环住她的腰,呢喃道:“我们结婚了!” 南纾环着他的脖颈,说不出的感慨万千:“对啊,我们结婚了。” 良久,南纾才想起来:“你订的几点的机票?” “5点20的。” “那还不快点,一会儿又赶时间。”南纾说着急忙收拾东西。 只听江沥北说道:“咱们是去度蜜月,这个时间正好!” 142.大结局--蜜月之行 深夜,郁清欢还在花房内修剪,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南纾打开的电话。 “妈妈,你睡了吗?” “没有,在花房,怎么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睡不着吗?”郁清欢话语温柔的问道,话语中透着关心。 “不是,我们在新加坡转机,现在还在等航班。”南纾说着,抬头望去,从那儿看到外面正好看到漫天的繁星,江沥北去卫生间了,她忽然间就千头万绪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点什么耘? 郁清欢听着微微一笑:“出去度蜜月了还不开心?” “很开心,只是感觉像是梦一样。” “你安心的睡觉,就算是梦,这也是一个一辈子的梦,一辈子都不会破碎,不会醒。”郁清欢轻轻的脱掉了手上的手套,把见到搁置好之后缓缓的走出了花房,散步在花园之内。 “妈妈,你现在能给抬头看星空吗?踝” 郁清欢顺着南纾的话语缓缓的抬起了头,漫天的繁星,天空中带着一点点蓝色,她继而说道:“能够看到,很多的繁星。” “妈妈,你说爸爸会不会在上面看到我结婚而开心?”南纾的话落,她的心中忽然间添起一抹愁绪。 “会。” “妈妈,谢谢你。”南纾的话落,郁清欢的泪水也着落了下来。 “以后有他陪你,妈妈也放心了。” 随后两人再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没多久就见到江沥北回来了。 江沥北远远的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南纾,嘴角微微扬起,眼角都是暖意,说不出来的魅惑人心。 有路过身侧的女孩拦住江沥北,江沥北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指了指座椅上的南纾,南纾撅了撅嘴,眉头微微一蹙,见到江沥北近了,随即展开了笑颜。 “笑什么呢?”江沥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问道。 南纾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江先生,公共场合不要笑得那么淫~荡,我是熟悉,可是别人不懂啊。” “淫~荡?我的笑容不应该是魅惑众生的吗?” 南纾抿着唇,本来是想要说魅惑众生的,但是不知怎滴,就逼出来了那么两个字,收也收不回去了。 “哪有,自恋鬼。”南纾呢喃道,江沥北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着热气,悄声说道:“你后只在你面前淫~荡的笑。” 南纾脸部微红,要说起这些话,男人一个比一个可以的。 不过南纾心情好,缓缓的转身对着江沥北说道:“爷,给妞笑一个吧。”她说着缓缓的侧过身子,一只手轻轻的抬起了江沥北的下巴,那动作就如同男人调戏女人的动作一样,不过南纾这个动作只坚持了不到两秒,江沥北笑了,但是却有不少人的眼光宠爱他们看过来,南纾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回了手,江沥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妞,爷都笑了,是不是有奖励?” “扑哧”的一声,南纾笑出声来了,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江沥北的嘴也这么贫呢? 南纾微微一笑,回头说道:“笑得不够美,奖励没有了。” 中途要等两个多小时,刚才是找一个地方休息,随后南纾说有点饿了,两人在找了一家餐厅进去吃了点东西。 吃饭的时候,南纾静静的望着江沥北,眼眸中带着暖暖的笑意:“怎么了?看我就不饿了?” “嗯。”南纾点了点头。 江沥北给她夹了菜,轻笑道:“傻媳妇。” ******** 两人到达皇后镇的时候,天色正好,江沥北在这里安置了家的,只是还没有来的极入住,此次前来,俩人直接住了进去,南纾望着这个院子,刚进门就有佣人迎上来接过行礼,南纾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一滞,除了不一样风格的屋子外,其他的场景几乎是和江苑一模一样的,曾经江沥北说过,以后他们会来这边生活,可是一后来因为出事所以就没有来了,江沥北给的,都是她想要的。 “喜欢吗?” 南纾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身环住他的腰,说道:“要是那会儿没有什么事情,我们是不是都来这儿了。” “其实这边环境好,人也少一些,生活还是挺不错的。”江沥北平静的说着,南纾却微微蹙眉,说道:“其实我们都还没有老,但是却开始有些怀旧了。” 江沥北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还怀旧,我看你是困了吧,在飞机上一直睡得不好。” 江沥北的话落,南纾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有着星星点点的泪渍,江沥北伸出手指,暖暖的指腹轻轻的擦去她的泪渍,说道:“快去睡觉,睡好了醒来就可以吃饭了。” 南纾笑着,小跑进屋,女佣看到她微微弯腰行礼说道:“夫人好。” 南纾点了点头,朝楼上小跑而去,同样的格局,同样的屋子位置,就像是把江苑搬到了这儿一样。 她忽然间就没有 了想要睡觉的兴致,去到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她在纽约的那种蛋壳摇椅,她鞋子一脱,整个人就这样蜷缩在了里面,摇椅轻轻的晃荡,她放眼看着外面,这里的小区绿化做的很好,周边都是别有洞天,树木颜色开始由青渐渐转变成了金黄色,树形挺直,透过枝杈,看着蓝蓝的天,那一刻内心感触颇深。 望着远处白色的墙,蓝色的顶,一栋二层别墅,外带阁楼,阳台,花圃,草坪,秋千……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别墅被各种鲜花、植物环绕着,最外层种满了白玉兰,开得正盛,忽然间感觉美得有些不真实。 江沥北也需要倒时差,补回来睡眠,给女佣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后,他也迈着大步朝二楼卧室走去,可是进屋之后没有看到南纾的身影,以为她在洗澡,推开进去也不在,正当他准备迈向另一间屋子的时候,投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秋千蛋壳椅轻轻的晃荡着,他的唇畔带着隐隐的笑意,缓缓的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南纾心情大好,耳朵上带着耳塞,里面正放着轻音乐,带着欢快的感觉,江沥北站在她的身后,往前面轻轻探头,半晌的时间,南纾竟然没有发现她当他看到她耳塞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他轻轻的拿下了那一只耳塞,说道:“我需要补睡眠。” 南纾睁着俩大眼睛,一脸的笑意,说道:“那你快去睡吧,我一会儿喊你起来吃晚饭。” 江沥北微微蹙眉,说道:“你也需要补补。” “可是我现在不困,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南纾摆了摆手,示意着江沥北快去睡觉,江沥北可不管她,上前一把抱起了瘦弱的她,径自的朝卧室走去。 南纾轻笑着说道:“我还不困,睡觉也需要人陪。” 本来江沥北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可是被南纾这么一提,他微微蹙眉望着她,说道:“是。” “噗!” 其实就是那一会儿的新鲜感,因为时差的关系,她本就有些疲惫,朝床上一躺,没有多久她便沉沉的睡着了。 江沥北看着身侧熟睡的她,缓缓的拥入怀中抱着沉沉的睡去,江沥北醒来的时候屋内有些昏暗,伸手摸去,一旁已经是空空如也,他看来一眼时间,急忙起来,估计南纾都已经饿了,可不能让她进厨房。 他下楼来的时候,南纾确实是带着围裙在厨房内忙活,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 南纾正在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间身体被人从后面拥住,她的身子敏感,脊背僵了僵,下一秒才缓缓的放松开来。 江沥北温热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耳畔,她的脖子正被他恶意轻轻啃咬着,她觉得有些痒:“沥北……” “嗯?” “别闹。”南纾说出了话,却明显的感觉呼吸有些不稳定。 “嗯。” 江沥北应了一声,转瞬却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唇齿间嬉闹着。 “……我饿了。” 南纾的话语出口,才发现声音竟有些破碎和发颤。要是她不饿,怎么会自己下厨,她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厨房杀手啊。 “我也饿了。”江沥北轻笑,吻向南纾的唇,原本打算浅尝即止,但碰到她的唇就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南纾本想推开他,因为她是真的很饿了,但是转眼看着这一片狼藉,有着深深的挫败,脱下手套,双手环上了江沥北的肩,她这么主动的回应,就注定了江沥北要失控沦陷 南纾在这些事情上向来被动,况且他们的此时也屈指可数,以前无数的顾忌和阻碍横在他们的中间,当然是不一样。 南纾吻着他,唇齿痴缠间,江沥北几乎被她麻痹思维,扰乱神智。 微微喘息,凌乱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升高的体温,紧贴的拥抱里,江沥北依循本能将修长的手指从她衣摆下方钻进去,抚上她玲珑的曲线,然后在她微微加快的呼吸声里覆上了她的柔软。 143.大结局--南纾怀孕了 “阿南……”江沥北的声音压抑,布满了沙哑:“再等等。” 在南城的时候,以前的无所顾忌,导致她怀孕,那个孩子如今都还像一根刺一样的刺在他的心中,孩子保不住,每一次受伤的身体都是她的,上一次她惨白的面容还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事关她,他宁可忽略自己的所有感觉,却不能忽略她的。 南纾被他忽然推开,脸上红潮尤为散去,衣衫凌乱,呼吸急促。 她看着江沥北,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虽然压下***,但却依然把她搂在怀里。 南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眼角也微微的卷起,南纾细白的掌心轻轻的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有人说,夫妻在一起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渐渐归于平淡。”南纾的话落,江沥北微微蹙眉,他望着她,眸光中犹如秋波之水,她的呼吸不稳,柔柔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新婚之夜,他准备了的,可是刚来这边,可能还真什么都没有,江沥北的心思,南纾看得透彻,心却微微疼,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他们再有一个孩子,至少要儿女双全啊踝。 她双手环着江沥北强而有劲的腰上,在他的耳边呓语道:“老公,我们刚结婚,还在度蜜月的时候就失宠了,回去多丢脸?” 有那么一瞬间,江沥北失去了反应能力,只是那么愣愣的看着南纾,倒不是因为她话语,而是她的那一声,老公。 很多年前哄着她她都不喊,后来更是没有过,就连新婚第一次都是喊的沥北,十四年前他就希望听到她这么唤他,可是一过边被岁月碾碎。 “你刚才叫我什么?”江沥北的声音不稳,让南纾微微一愣,她刚才没有说什么呀 南纾微微一愣,微许的沉默,继而回道:“我们刚结婚?” “不是这句。” “蜜月失宠?” “上一句,你叫我什么?” 她恍然大悟:“沥北?” “不,你刚才叫我老公。”江沥北匍匐在她的耳畔更正道。 南纾微微皱眉,“我有么?”明显没印象。 “有。”江沥北勾唇而笑,那模样看得南纾眼眶有些胀,接近十五年的时光,换来了她唤她一句老公,顿时觉得心中很酸很酸。 “……老公。”南纾失声唤道,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 下一秒,只感觉她的身体被他抱高,窒息的吻覆盖而下,厨房在一楼,而卧室却在二楼,抱着南纾走出厨房门已是极限,哪还有心思去卧室。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是失控的,前往客厅的途中,江沥北吻得很重,狠狠的含着她的舌,迫使南纾为了避开他的索取,将脸移开,于是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眼前,上面隐隐的青色经脉,看的江沥北瞬间红了眼,滚烫的唇停留在上方,用力的吮~吸。 南纾觉得有些疼,微微闪躲,可越是躲,江沥北的吻就越是如影随形,她缓缓的攀上了他的肩,吻上了他的薄唇。 两人的衣服早已经是凌乱一片,下一秒就是翻云覆雨之势,无法阻挡,可是此时的南纾却大煞风景的想到了客厅的窗帘不知道有没有拉上,有没有锁门,若是被别人从外面看到或者被撞破,她还要不要活了。 “不要在这里……”话语出来,南纾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微颤,顿时觉得羞红了脸。 江沥北没有看她,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良久之后,才听到他说道:“这里很好。” 两人四目相对,南纾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有一种躁动在身体里颤栗升起。 江沥北的动作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太快,太急,以至于她有了些许的疼痛,南纾每一次都容易感性,可是这一感性的结果就是这样的,许久之后,江沥北停了下来,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的吻着,话语闷闷的,有些模糊:“阿南,有人说牵手和拥抱以及接吻都是恋人之间的心灵的交流,那么此刻的这个又该说是什么呢? 南纾脸骤然爆红,人前温文儒雅的男人,怎到了人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得? “是什么?”她看着他,他的眼神宛如夜色深海,在暗沉中浮沉。 “张爱玲说过的一句话....”南纾没有说话,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只见他嘴角邪魅的笑意,南纾当然知道,张爱玲说的那句某个地方是通往女人心灵的最佳通道。 南纾微微咬着唇,红唇带着湿意,越发的诱人,江沥北狂乱的节奏,一扫平日里的清淡平静,眸中一片痴念,她静静的看着江沥北,俊逸的面孔,贪恋的注视着她,一次一次的热浪袭来,南纾整个骨架都瘫软了。 她闭目小憩,事后的余韵还未散去,实在没力气,身体被他压的动弹不得,两人身上腻着汗,但却亲密的贴在一起,手指滑入他的发间,她沉吟着叹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沥北第一次听到南纾说要给他做饭,于是 便同意了,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手天生不是拿来做饭的。 四菜一汤,看起来很味道,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菜很咸,汤更咸,江沥北很好奇,她是不是做饭的时候把盐当成了白糖在放。 饭菜上桌,江沥北先动的筷子,然后极其缓慢的咽了下去,那味道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南纾迅速的走过来坐下,还没意识到饭菜有问题,拿起筷子夹了菜,江沥北想阻止的时候,她已经把菜吃到了嘴里。 南纾现实皱了皱眉,脸色微变,随后又恢复如常,平静的望向江沥北,只见他正关切的看着她,轻声问道:“你--还好么?” 南纾强忍着,点了点头:“挺好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她说:“沥北,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 江沥北质疑的看了她一眼,“对,不错,卖相和味道都不错的。”江沥北其实很想说这算不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片刻之后,她微微蹙眉,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还合你口味吗?” 江沥北沉默了片刻,终于说了一句话“....第一次吃你做的饭,一定要记住一辈子的,效果不错。”想了想,他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南纾差点没有憋出内伤来,急忙起身说道:“那你多吃点,别浪费了,我去准备饭后水果。” “阿南……” “嗯?”她回头看他,嘴角挂起最轻松的微笑。 只听江沥北清了清嗓子,闷笑道:“你去客厅做什么,水果在厨房里。” 南纾觉得丢脸丢尽了,她当然知道水果在厨房里,但白开水却在客厅里。 饭菜很咸,她需要喝水,不可以吗?当然是可以的,因为身后响起江沥北隐隐的笑声:“如果顺手的话,帮我倒杯水过来?” 南纾学过,但是还是不会做,就算是煮个饭,出来不是水多了就是水少了,,炒个菜出来不是太咸就是淡了,放错酱油和醋的时候太多,以至于江沥北一直心想着怎么让她远离厨房,而南纾却越挫越勇! 不过南纾做几天之后,她终于也就兴致却缺的了,缓缓的静了下来,日光倾城的岁月,每一天的模式似乎都是固定的,大概有快两周的时间,细水长流的日子,每一天睁眼能够看到江沥北站在床边喊她起床,然后去晨跑,跑累了他便背着她回来,随后他给她做早餐,随后看看晨报,她会给她煮煮茶,然后换衣服穿着拖鞋拿起澎湖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在江苑,种的不多,只有白玉兰,白玉兰很少需要浇水,而这儿,则是一辆好大的工程,等她全部弄完的时候,大概已经快十点钟了。 隔壁住着一对老头老太太,每一次她和江沥北出去晨跑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得老头和老太太出门,可是每一次南纾都是趴在江沥北的背上的,老头的脸色总是不太好,而他们则是和老太太相处愉快,每天都亲切的打招呼。 后来南纾才知道,原来是老太太说江沥北这么帅还对老婆这么好,老头子吃醋。 南纾失笑。 却依旧觉得幸福,每一天江沥北背着她,她就失神的看着老头子的另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紧紧的牵着老太太的手,看着他们头发花白,这是相爱到最后最美最美的结局,也是爱情最好的诠释。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江沥北说要背着她一辈子的,转眼间,她都三十几岁了,她几乎差点进了鬼门关,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偶尔的时候,两人有时会开车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有时会在别墅区里闲逛,到了这里之后,江沥北原本计划的是继续去一趟西雅图,可是南纾却不想动了,她忽然间有点像是一个倦鸟一样,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随后在说去的时候,她就说下次去,江沥北见她喜欢,便也就随了她,没有再相劝。 这些年,她都在忙碌中,奔波颠簸,颠沛流离,不是身无住所,而是心无所安,这边的气候和南城很相似,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树木,一条路被捂的严严实实,路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脚步轻轻的落在上面的时候,会觉得很软很软。 南纾喜欢在这里散步,有时候是她和江沥北一起,有时候江沥北正在午睡的时候,她会悄无声息的起床,茫无目的的来这里走一走。她的手会不自觉的覆上肚子上,希望有一个他们的宝贝吧。 想起宝贝,她拨通了valery的电话,valery接起电话就问道:“妈咪啊,你是不是有喜事要告诉我呀?” 南纾微微一愣,说道:“什么喜事?想你了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想我吗?”南纾的话语一出,valery急忙说道:“你和爸爸度蜜月开心不?” 南纾微微沉思,随后回道:“很开心。”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valery说了之后似乎很想听南纾说她又小宝宝了,可是南纾一直没有说,他便有点小着急,随后说道:“爸爸呢?” “他在午睡,还没有醒。” “你不睡 吗?” “我睡醒了。” “哦,行吧,那你和爸爸好好玩,不用担心我.” 南纾拿着电话,嘴角微微的扬起,说道:“嗯,听你姑姑的话。” “嗯,知道了。” valery挂断了电话之后,南纾拿着电话缓缓的发呆,在她的心中,对valery的愧疚是难以言明的,他从小的懂事,让她的心一次一次的疼痛着。正想朝前走去的她,忽然间心有所触,下意识回头望去,竟然看到江沥北在她身后不急不缓的跟着,外套挂在臂弯间,俊雅男子目光对上她,温笑打招呼:“真巧。” 南纾望着他,嘴角隐着笑意,说不出来暖。 “江先生也来散步。”南纾问道。 “对。” “那正好,一起吧。”南纾说着走到他的跟前,轻轻的挽着他的胳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就这样不疾不徐的走下去。 沈从文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南纾的这句正好,让江沥北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无数次的算计,都比不上这样的一句正好。 她紧紧的牵着江沥北的手,阳光很温和,带着懒洋洋的暖意,感觉眼睛有些微的湿润,忽然间,她觉得似乎这就是尘埃落定了。 曾一直迷茫无助,从曼谷去到北城,是被逼无奈,从北城去到南城,是命运驱使,从南城去到了墨尔本,是另一种的逃避和背弃,但是这一步一步的走来,她从来没有此刻的感受。 她一边沉思着,一边朝前面走去,差点走踏,却被江沥北一把拉住“这么多年,还是带着走路发呆的习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南纾忽然间笑了起来:“因为有你。” 南纾侧眸望着他,淡雅如雾的眸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从那些年的稚嫩到成熟,这是证明他们都老了。“忽然间发现我们就快老了。”南纾望着江沥北的目光有些失神,江沥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老,还能做想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 南纾恍惚想起了在墨尔本的时候,江沥北说的那些话,他说:就算她想全世界流浪,就算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南城,他都陪着她,她去哪儿,江沥北就去哪儿,她累了他可以背,她饿了,他会给她做饭,他生病了他会一直照顾着,她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事实证明,她去到那儿,江沥北就在那儿,西zang,纳木错,曼谷,纽约,墨尔本,他都在她的身旁,她生病了也还有他,走过这些斑驳的岁月,她还能忆起当时江沥北哭了场面,这一路,她只是付出了初心,就得他如此相待,是上天善待了她,才会遇到他。 南纾生在曼谷,跟随着父亲,她不信佛,却又深深的被周边环境影响,佛里面说聚散皆是缘,对月任何一个信缘的人来说,都会明白,世间的情缘是该聚的聚,该散的散,缘分尽时,一颗都不会停留,南纾曾经一度怀疑他们是怎样的情分,情深缘浅,还是缘深情浅,断不了,忘不掉,走不开,又无法在一起。可是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告诉她,若是没有江沥北一直在身后,她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回头了吧。 如今她不是一无所有,她有家,有最爱的人,有儿子,有亲人! 南纾感性的时候,会陷入沉思,江沥北看着她平静的目光,不忍心去打断。 牵着她两人步履缓慢的朝前面走去,他牵着她过马路,牵着她走进拥挤的人群中,行人多时候他伸手轻轻的把她圈在了怀里。 南纾曾说过,我们总是从这个热闹的舞场转至寂寞的戏台,演来演去,无非一个你,无非一个我,在湛湛的光阴下,说几句阴晴圆缺的话,品一盏浓淡冷暖的茶。就这样,他们便能走到天荒地老...... 生活理应是细水长流的,一住下去几乎是快一个月的时间,南纾还从没有看到江沥北忙着处理公司事务一样,半夜渴了,南纾起来喝水,发现江沥北还没有睡,书房的灯还亮着,只听见他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吵醒了她,她微微蹙眉,虽然一直贪恋这样的暖意,其实她更是害怕回去之后,和温瑜以及江启恒的相处,有些事情,她在学着释然,可是她害怕做不到平静如水,而让江沥北的心中又异样。 她经济的站着,江沥北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的转身,看着南纾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门口,原本明亮的眼眸微微暗沉,随后合上了电脑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她,说道:“站多久了,出来怎么不披件衣服。” “我渴了,起来喝水。”南纾坐在床上,轻声说道。 江沥北微微一愣,问道:“喝了吗?” 南纾点了点头,唇畔带着撒娇的笑意。 江沥北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给她用双手捂着脚,说道:“以后起床记得先披外套,下地记得一定要穿鞋,什么时候有的习惯,难道你脚不凉吗?” 南纾微微蹙 眉,是,起来要披衣服,江沥北还特意的在床头挂了一件她的厚的睡衣,可是她迷迷瞪瞪的时候哪里会想起来这些,跳下床直接就去了。 但是看着江沥北蹲在面前给她捂着脚的时候,她还是咬了咬唇,自知理亏的不顶嘴。 她有时候会微微的汗颜,她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父亲还是丈夫,但是她绝对不会把说这样的话说出口。 “我下次一定记着。” 但是江沥北一般不会给她下一次的机会,几乎是从那儿以后,江沥北一般和她都是同睡同起,睡到半夜渴了,她都是嘟囔一声:“老公,我渴。”江沥北便去给她倒水,最可怕的是,有女佣竟然看到江沥北一晚上起来给南纾倒了四次水,真不知道南纾到底是白天吃什么了? 随后她就是一晚上上厕所好几次,弄得晚上都几乎没有睡好。 过了好些天,那天躺在床上,江沥北抱着她的腰,忽然间感觉能够摸到一点点的肉了,忽然间有些惊奇,随后便没有忍住说道:“阿南,你好像胖了。” 要知道江沥北不是不知道女孩不愿意被说胖了,而是他盼着南纾胖一点,盼了很多年了,她是身体不好,才会那样骨瘦如柴,当她开始会胖的时候,说明身体调养得还不错了,听到话语的南纾猛然的从他的怀里直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江沥北,跪在床上,把衣服拉着紧身,说道:“怎么可能胖了,我又没有吃什么!” 江沥北因为高兴,一把就把她拉了回来,抱在怀里,手指在她的腰上轻轻的画中圈,南纾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她似乎是真的胖了。 恰好这个时候郁清欢来了电话,她接起电话来就说道:“妈,我好像是胖了,还胖了不少。” 郁清欢听了扑哧一笑,感情这委屈得口气是知道自己胖了,随即笑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在怀孕的初期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会有轻微的胖。” “真的吗?”南纾惊呼着问道。 “这种事情骗你做什么?你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一下。”郁清欢一边给花房中的水洒着水,一边和南纾讲着电话,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傅安安站在门口,看到了郁清欢的笑容,她微微勾唇,带着些微的羡慕,郁清欢抬眸就看到了在屋外的她,嘱咐南纾去检查,然后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消息,随后挂了电话,就朝屋外走了出来。 “安安。”郁清欢唤道。 傅安安看着郁清欢,这个女人一开始来的时候她并不喜欢,可是一直既往的对她和哥哥都好,渐渐的她想起妈妈的时候会想起这个女人的面容,这样的感觉开始的时候很糟糕,很排斥,可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妈。”傅安安轻声喊道。 郁清欢走了过去,轻轻的拉住她的手,说道:“怎么这么几天瘦了这么多,女孩子还是不要太瘦了,息影之后,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傅安安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妈妈,我想出去走走,想去做支教。” 郁清欢的脸色平静,说道:“和你爸爸说了吗?我不赞成你去做支教,那个地方环境太艰苦。”郁清欢其实还担心她一个人生活不好。 “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和爸爸说了,她给我两年的时间,妈妈,谢谢你这么多年待我如亲生女儿。”傅安安说的这句话很让人动容,郁清欢算是有三个孩子吧,但是一个都不是她亲生的,她又过一段刻骨而又幸福的爱情和婚姻,却留下了一生都不能弥补的遗憾。 “你喊我妈妈的那一刻,我们就是真正的母女,既然你爸爸同意了,那出去走走也好,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 而此时远在皇后镇的南纾,匆匆忙忙的穿着外套,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江沥北在屋内喊道:“你干嘛去,跑慢点!”他一边说着一边追了出去,在那儿附近有一家医院,不远,穿过十字路口就到了。 江沥北看着她跑进医院,脸都黑了,以为她怎么了,谁知她风风火火的就跑进了妇产科。 当他们听到医生说:“夫人,你怀孕了。”的那一刻,南纾几乎就蹦了起来,可是江沥北一把就抱起了蹦跶的她,心中难掩的喜悦,接着听到大夫说:“前几个月要特别注意,她的子宫薄,容易滑胎,一定要小心。”不过看着蹦蹦哒的南纾,也随之笑道:“不过看她的心情不错,上帝会眷顾你们的。” “谢谢!”江沥北抱着她,给医生道谢之后,抱着她走了回去,南纾事后想起来的时候可自责了,她那么大意,要不是因为江沥北的一句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南纾和江沥北准备回南城,江沥北说先不说,可是南纾已经大嘴巴告诉了郁清欢了,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一个传一个,便都传了开来。 当言清听到南纾怀孕了的消息的时候,一声惊呼,等着唐御尘喊道:“嫂子怀孕了!” 唐御尘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说道:“老婆,我 们也该努力了!” 《全文完》 ps:画地到此就结束了,感谢亲们的支持,本来番外都要写的,但是因为无法兼顾,所以言清和唐御尘,傅云琛和安七,以及邵凯和柳倾白的故事我都会继续在新文中写,所以觉得遗憾的宝贝们放心转移阵地吧《盛宠》等你来,另外说明一下,因为当初是和几位朋友说好一起写系列文的,但是他们有事情,最后都没有时间写,所有我会一直写完,原先定下的时间点是并行,但是写下来可能需要改动,会往后延一些,亲们看故事就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