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际遇》 二十岁的际遇前言 前言 《二十岁的际遇》这篇小说可以说是我亲眼见到过的一部分打工者们的经历，我初中都没毕业，只是个打工妹，一边辛辛苦苦的打着工，一边写点小说，所以我对小说其实很陌生，而且不懂得各种什么写作手法，意识流啊，魔幻主义啊-----我没学过，只是看了一些那种小说，看得一头雾水…… 可想而知，我写小说的水平很低，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我相信人类不但会苟且的生存下去，还能蓬勃发展，人是不朽的，并非在生物中唯独人留有绵延不绝的声音而是人有灵魂有能够怜悯，牺牲和耐劳的精神，诗人和作家的职责就在于写出这些东西，振奋人心，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这些是人类昔日的荣耀，为此人类将永垂不朽！ 所以我想，写小说最主要的目的是写出你想写的东西并且唤醒一些东西，所以写作手法应该不是很重要吧，这样我才有勇气涂出了这篇《二十岁的际遇》……… 作为一个打工妹来说，父母亲对我的期望就是天天上班，天天加班，多存钱，所以写小说甚至于有的时候不加班写小说被他们骂我不脚踏实地，只知道空想，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在空想，但是我就是想写小说，想写出我生命中遇到过的，经历过的动人心魄的故事，想写出那些满心满意想活出自己生命价值的灵魂――――― 但是我关注某些人物某些事件的时候，母亲每每泼我冷水，她说 “那些人那些事情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人要有自知之明，要脚踏实地，不要一天到晚总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浪费时间！” 是的，这世间的确是有很多的事情是跟我们这些人没有关系的，我们所生活的空间也就限于每天平均十二三个小时在车间的流水线上，除了流水线上的货外，一天很少能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就像2008年奥运会对我来说很遥远，小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就觉得这个运动会应该要等我老了才会开始的，后来就长大了，经历了很多，没有好好读书，到经济特区打工，每天面对着流水线， 2008年奥运会，这个时候听起来依旧是很遥远，却不是小时候感觉老了才会开始的事情，而是感觉好像是孙悟空大闹天空一样的只是在电视上报纸上，书上才有的事情，跟我们毫无关系――― 我们这些打工者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也一样生活了下来，并且将跟一切参加奥运会的人们一起活下去，快乐的或者是悲伤的。 那些风云人物的故事有太多的人去写，所以我选择了写我们这些下层阶级的小草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故事，不比那些风云人物的故事少------ 我们是一代迷惘者，家里贫困，父母亲也是没什么知识没什么思想的人，我们想活出自己的价值就得全靠自己的努力，我一直觉得我们只是长在路边的自生自灭的杂草，有的时候大雨拼命捶打我们，有的时候狂风拼命摇憾我们，有的时候路人拼命的无情的践踏我们---- 不管我们受了什么样的苦，我们都要挺起自己痛苦的身体，不是因为我们天生坚强，而是除了挺起自己痛苦的身体以外我们就只有死…… 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长成一片绿荫荫的草坪，绿油油的一大片草地在阳光下欣欣向荣……… 二十岁的际遇简介 迷惘的一代简介 作者：金剑，1987年出生于湖北枣阳，初中没毕业，现在在深圳打工。爱好写作，打工之余涂点打工小说。最大的理想是出版自己写的小说并且能够把自己写的小说拍成电影，把迷惘的打工者们引入正途。 迷惘的一代 故事梗概： 深圳经济特区工业发展迅速，不出几十年在深圳各个地方到处都是工业生产厂房，这里涌进一批又一批内地四面八方的打工者。如龙，秋宝，小霞，小红，招弟，杨柠，张伟包括二华这些穷苦人家的十几岁的孩子们也是这样一批涌进深圳特区的打工者，他们带着不同的梦想来到深圳，他们被老板剥削着，自己打拼着，被别人伤害的同时也伤害着别人，他们在深圳打了几年工后终于长大――――― 人物介绍： 如龙： 打工仔中比较清醒比较有理想的一个湖北女孩儿，她正直善良带着当作家的理想来到深圳，看到了深圳很多打工者的迷惘生活，她立志要写下这些可怜的人们的生活，并想拯救这些人们的灵魂。但是由于父母亲和深圳的现状，她刚开始因为要打工没有时间写作，后来回家有时间写作了又因为文化水平和经历太少写不出来，最后跟秋宝经历了一场倾城之恋以后突然长大，终于写出了第一部作品并且受到出版社赏识，最终实现了当作家的梦想―――― 秋宝： 因为从小读多了古书，一心想过优美的田园生活来深圳只想开开眼界，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理想远大的如龙并爱上了她。因为他是安徽的，如龙是湖北的两人家乡离得很远，加上秋宝是独生子，如龙姐姐嫁到了四川如龙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了，为了几位老人家着想如龙拒绝了秋宝的追求。但后来秋宝发誓要努力上进感动了如龙，如龙接受了他，但是秋宝屡战屡败，事业受挫跟如龙的感情也破裂，最后以坐牢收场―――― 小霞： 是广东人因为弟弟妹妹在外不好好打工，父亲又瘫痪在床，她一个人出来打工自己供养不起一家人，所以一心想找个有钱人，她能说会道，聪明能干出来打工后很受人赏识。最后找到了吴龙一个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的花花公子，对她新鲜了一年后开始对她不好，但是她为吴龙生了一个儿子，加上她的能干还是跟吴龙拿了结婚证，最后吴龙又在外面包养，她则还在厂里打工，偶尔在家里捞点私方钱寄给自己的父亲弟妹――――― 小红： 头脑简单，没有理想只对爱情抱有幻想，多次上当受骗，才十八岁已经流过两次产，经历几番被骗后终于长大，并且遇到了她的白马王子跟白马王子过着幸福的生活，这些打工者中小红算是结局最好的一个。 招弟：也因为头脑简单，太天真供养一个大学生并且跟他同居，这大学生一毕业就消失了，招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伤心绝望听了家人的话又跟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但是同床异梦，最后一个人带着受伤的心来到深圳打工，她很冷漠很绝望最终找了一个很普通的自己也不爱的男人远嫁他乡。 杨柠： 她的母亲被一个男人欺骗生下了她，但是父亲又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她从小心里有阴影。后来母亲再婚，继父对她也不好，她来深圳只想找个家。谁料遇到张伟，张伟像她父亲欺骗母亲那样欺骗了她，她伤心绝望几欲自杀，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直到遇到秋宝，看到秋宝对如龙的深情并爱上秋宝才相信这世间的确有爱存在，她重新来过走上了新的生活道路。 张伟： 因为从小就长得帅所以总是觉得自己鹤立鸡群，谁也看不起。他到深圳只想找个富婆，富婆没找到以前骗了很多女孩子，欺骗她们的感情玩弄她们最后弃之如垃圾。杨柠就是其中一个，张伟后来遇到了自己梦想中的富婆，却因为乐极生悲车间发生事故毁了容同时也毁了前途最后一个人离开了――― 二华： 在文中只是稍稍提起，文亮华跟张伟是同路人，召华则算是老实一点但是他们对任何人也不真诚，跟秋宝表面上称兄道弟多年，后来一起接了秋宝的表哥的厂，因为他们两人对管理一窍不通又自以为是导致三个人转过来的厂发生一起很严重的工伤事故后，两人一起逃跑，秋宝把二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警察是查无此人，二人像鬼魂一样消失―――― 上部 引子 引子 深圳经济特区，因为占地理优势，港澳台外国内地有钱人争相在这里投资生产物品销售海内外，用钱来赚钱，深圳本地人靠卖和出租祖先的土地给这些老板们一下就富了起来，内地穷老百姓在家种地不赚钱也争相来此风水宝地打工，见了世面又比在家种地强―――――― 不出几年时间，深圳特区工业区全部都高高耸立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厂房，这里云集着全世界各地的老板们和中国内地四面八方来打工的打工仔们―――― 在深圳的各个长途汽车站每天都可以看到内地的来打工的人们背着包一批一批的从到站的长途汽车里涌出来走向深圳的四面八方，回乡的打工仔们又一批批的背着包走进要出站的长途汽车――――― 第1章 她的名字叫如龙 第一章 2005年3月，王如龙来深圳，这年她是十七岁，刚刚退学出门打工现在坐在来深圳的列车上，她是跟她的父母亲一起来投奔在深圳打了几年工的姐姐如凤，如龙不了解深圳的现状，只听说深圳是经济特区，在她的想像中深圳特区应该是童话里公主住着的城堡一样，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出入的人都是高修养，高文化，对人温柔可亲，彬彬有礼的人，他们都是老板，都坐在至少有二十层要坐很久很久的电梯才到的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们吃着美味佳肴，男人都高大帅气穿着西装，对人温柔可亲，彬彬有礼，女人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一样，漂亮，温柔穿着白裙子，长发披肩，同学们就像是《花季雨季》里的学生们是一样的，年轻有活力，充满希望，城市里还有迪斯尼乐园，有很漂亮的公园，很多的漂亮的大学校院，如龙想自己到了这个城市以后也会变成那样的人群中的一个，所以如龙对深圳特区是很期待的…… 如龙是湖北人，1988年出生，因为姐姐是个女孩子，所以如龙的名字是给如凤的弟弟起的，但没成想第二个又是个女孩子，如龙的父亲看到是女孩子就没心思再想名字了，就只好叫这女孩子如龙了。 如龙在湖北山村的一家极其穷苦的农民的家庭里长大，父亲长年有病，母亲也经常身体不好，一家人都被笼罩在悲哀的阴影里，父亲常常无端的发脾气，一些小事也能让他燃起熊熊大火，他总喝酒，喝得醉眼朦胧，然后七仰八叉的坐在凳子上，有很多很多的不知是酒还是口水的东西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他的表情好像已经死了一样--------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儿子，他说： “你知道吗，没有儿子，我走路都是低着头的…… ”母亲经常叹息，在父亲的怒骂声中落泪------ 如龙从小就看透了这一切，她发誓以后要替父母养老送终做一个好女儿，如龙学习刻苦成绩优异，但性格却很怪僻，而且是常常有一股叛逆之火蓄势待发------- 在村里如龙是出了名的女孩子，跟她在一起玩过的小孩子都知道，如龙不玩就不玩，一玩起来谁都玩不过她，而且如龙这人特聪明，就是悟性高，那时村里还算越过越好吧，家里新买了什么电器，大人们不会用，都要找如龙，如龙一看说明书，就马上搞定了，如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那么多人不会，但是如龙没有说出来， 如龙很爱撒娇，对着妈妈，对着爸爸，对着姐姐，一家人都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会撒娇，她总是对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说：“放心吧，爸爸妈妈，人家说穷人家的孩子才有志气，以后我一定要做个有用的人，把你们都接到城里享福！” 然后会把一家人都逗笑，一家人都很疼如龙，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有些不开心，但是看到如龙成绩这么好，人又长得不赖，如龙的父母亲心里也安慰了很多，他们不知道其实如龙心里很苦，如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很苦，从小的时候到现在------ 如龙刚懂事的时候，杜峰便带着一大帮男孩子帮他助威，他把如龙拦截在教室门口，紧握着她的双手说：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 如龙当时只是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甩开他的手跑进教室，从此下课再也不敢离开座位----- 杜峰和如龙既是同村的又是同班同学，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班念到初中一年级，小的时候杜峰很不懂事，但长大后，不知道从几岁开始，杜峰对如龙很好，读初中的时候如龙上学没有自行车，而家里离学校又很远，如龙是住校生，星期五会回家，每次星期天下午去上学杜峰都要偷偷到如龙家，用他的手敲如龙的头，然后如龙慌张的回过头的时候，杜峰总是拍拍他的自行车的后座说： “如龙，我载你上学， ”杜峰用自行车载着如龙奔跑在绿油油的麦田的小径上，风轻轻的吹着，阳光温暖的照射着，有的时候还会听到天空有轰隆轰隆的飞机的声音，这个时候杜峰就会尖叫：“如龙，有飞机，长大后我要开飞机，开着飞机在天空自由翱翔，就像这样把你带在后面”杜峰把自行车踩得飞快 那个时候如龙觉得自己在飞，真的在飞，身体轻飘飘的，杜峰带着如龙把那些绿油油的麦苗都抛在了后面，这是一场远离尘世的梦幻之旅，如龙的脸在那一季笑得很灿烂---------- 初中二年级，杜峰跟如龙不在一个班，但是每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杜峰都在学校门口等如龙，杜峰推着自行车，如龙一走出大门，他就跑过来敲如龙的头，然后还是拍拍他的自行车后座，对着如龙微笑，他说： “如龙，快点上车……” 这个时候从小跟如龙和杜峰很熟悉的同学都会笑着看着他们俩个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个时候在如龙的心里，早恋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所以如龙每每看到别人嘲弄的笑，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学们都笑我们， 杜峰，以后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有一天如龙走到杜峰的面前说 “好啊，那我就推着自行车跟你一起走”杜峰看着如龙的眼睛 “你就走吧，我喜欢走路，我没事的，” “上来吧，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再不上来的话，我就只有把你抱上来啰” 如龙看着杜峰嘻皮笑脸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很真诚，所以如龙又一跳就跳上去了， 杜峰说：“不错啊，上车的技术越来越到家了” “同学是怎么说我们的，是不是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 “他们也有这样讲你呀” “是啊，他们说我的女朋友很漂亮，我说是啊，从小我就很喜欢她，她真的很漂亮”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怕什么，我爸爸跟你爸爸早就说好了，说长大以后让我们结婚，所以现在我是来陪养感情的，你应该不会很讨厌我吧” 杜峰把车子停下来看着如龙的眼睛问：“你讨厌我吗？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我未来的准老婆，我的飞机里就只有你” 如龙慌乱的低下头，说：“别在乱讲话了，快走吧，回去我还有事，” 但是如龙的心跳得很快，杜峰若无其事说的话，她却当了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峰走进了如龙的心……… 十六岁的如龙在作文本上写着：我的理想是当作家，在二十五岁以前我一定要当个举世闻名的作家，二十五岁以后我就要去环游世界，这就是我的理想，我相信以后我一定会实现的！ 这是种盲目的自信，那个时候的如龙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大声宣言说： “我相信人的思想能走多远，人就能走多远！” 得到的是语文老师的称赞，他竖起大拇指说：“有志气，不愧叫王如龙， ” 那个时候的如龙心里充满了激情和干劲， 十六岁的如龙有一个当作家和环游世界的梦想，还有一份静静坐在飞机的机舱里柔柔的看着杜峰开着飞机在空中平稳的飞行的关于开飞机和爱情的幻梦，如龙常常想如果时光可以一直停留在那个十六岁该多好啊， 但是时光是最无情的，它总是一分不会快一分也不会慢铁面无私的挥舞着手里的指挥棒一直向前走，在如龙刚刚做完她的作家梦，爱情梦以后，时光带她走向了一个决定她命运的时刻： 在如龙刚升上中学的时候，如龙的姐姐退学出去打工了，因为她不想上学，村子里几乎就只剩下如龙和杜峰在上学，还有一个中考状元在上高中，其余的和如龙一样大的男孩子女孩子也都出去打工了，如龙的妈妈说，种地不赚钱。村子里的大人们也差不多都出去打工了，那些打工的人们赚到钱回来都把自己的房子盖到镇上去了，他们回到村子把旧房子拆掉把砖搬走，然后留下一堆废墟，就不管了，村子里就只剩下如龙家和杜峰家还有两家穷人家了，如龙的父亲开始着急起来，他经常看着自己那栋旧的红砖瓦房叹着气说：“怎么办啊，人家都把房子盖到街上去了…… ” 那年如龙读初中三年级，那是一个有着很晶莹剔透的月光的晚上，如龙正在家里的堂屋写作业，如龙的父亲走进来对如龙说：“就凭你的成绩怎样都考不上好的大学的，我们现在要为自己打算了，房子一定要盖，要不然就买，我们老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们都嫁出去了，那我们怎么办，我想过了，以后要存点钱防老，现在有很多一家人都出去打工了，种地也赚不到钱的，我们一家人也出去打工吧，你呀，就不要再读书了，我们一家人出去打工吧，再呆在农村真的让人没有办法活……… 如龙当时转身就跑了，她边哭边跑，跑到稻草堆里躲起来了，如龙哭了几个小时，当时觉得很委屈很委屈，外面很黑，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她父母亲打着手电筒到处找她，找到她的时候，如龙还是一直在哭，母亲说： “别哭了，如果你想上学的话，就好好的上吧， ” 但是如龙没有再去上学了，因为她父亲那句话，她没有再去读书，村里人都问如龙为什么不读书，如龙说： “我不想读书了，我不爱读书，” 如龙的父亲说： “我不管，想上我会供，不想上就不管，反正我尽到责任了------” 如龙退学的时候下着大雨，是杜峰一遍又一遍的顶着大雨，骑着自行车来叫她， 杜峰说：“去上学吧，如龙，现在不上学出去打工很苦的，像坐牢一样，村里有一个人从外面打工回来说每天都上班，一天只有十分钟放风的时间，真的好苦，一个月只有一两百块钱，读书出来以后才有出路，要不然真的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一辈子，去吧，如龙，你的成绩那么好，去吧……” 杜峰几乎是求如龙的，但是如龙没有去，如龙只是看着杜峰热切的眼眸，说： “我不会再去上学了，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 当时杜峰很失望，他看着如龙坚定的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后来杜峰就走了，杜峰走了以后，如龙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追，杜峰骑着自行车，而如龙在后面一直跑，一直跑，淋得满身都湿淋淋的，很狼狈，然后她爬在草坪上哭，哭累了，已经到了晚上，如龙坐在草坪上看黑黑的深邃的天空，她的母亲打着手电筒到处找她------- 如龙退学以后，初中都没上就去深圳打工的姐姐如凤打电话来说： “不要种地了，种个一年到头也不见有什么钱，都出来吧，出来比家里强多了，这边有很多厂在招人-----爸爸妈妈都还没有出过门，出来看看吧，看看人家有钱的地方是怎么过日子的，深圳这个地方可是每一寸地都是用黄金铺起来的-------” 后来，如龙一家人一起离开了他们的家乡，如龙的父亲，如龙的母亲，如龙，都去投奔如凤，他们都要出去打工，走之前的那个晚上如龙到村头在读高中的中考状元小玉家里把整套的高中的语文和英语书借着装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还去村头的小店里买了三个笔记本，这三个笔记本的封面都是黑色的牛皮纸做的，第一个黑色的牛皮纸上面有着大大的几个烫金字，‘善战者永立于不败之地’，第二本写着 ‘自强不息’，第三本上面写着，‘永不放弃’，它们都是黑色的牛皮纸，上面是烫金字，都很漂亮，如龙在心里发誓： ‘要用这三个笔记本实现她所有的梦想，她要一边打工，一边自学，以后她王如龙不会比任何一个正在上学的孩子差的！’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他们一家三口坐着公交车离开了，公交车走得很快，如龙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马路和房子，河流，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上学的孩子，如龙的眼泪禁不住的要流下来，但是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让它流下来…… 杜峰不知道她要离开，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如龙抬头看到清晨的浅灰色的天空有一架飞机，很遥远的很遥远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如龙把头伸出车窗外面看，可是它飞得好快，好快，转眼就消失在灰色的云层里看不见了…… 如龙离开家乡到深圳是为了一个梦想，为了一份执着与傲气，更为了一份莫名的怅惘…… 第2章 如龙初次来深圳 第二章 如龙坐了一天的长途汽车，她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从眼前呼啸而过的城市，山峦，大桥， “我要在这繁华的城市做一番事业出来，一定， ”如龙对自己说，她的心里充满了激情，周围的人们昏昏欲睡，而如龙精力充沛，她在心里规划着自己未来的蓝图， 如龙一家人是在晚上五点到的深圳，如凤坐着一辆摩托车，一个高高瘦瘦的长相普通的男孩子载着她，她一看到自己的妹妹和父母就笑着下车迎接，如龙觉得姐姐比以前漂亮了，但是长了一脸的痘痘，穿着紧身的粉红色t恤，蓝色牛仔裤，长发披肩的，已经是一个很标准的美女了，然后如龙和如凤坐一辆摩托车，他们的父母坐另外一辆摩托车，如龙来到了深圳龙岗的m村，看到了一栋栋的高楼大厦，看到街上车流如潮，人群拥挤不堪，这些高楼大厦，有的很漂亮，有的却很破旧，在这些高楼大厦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连如龙家里都不如的小小的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如凤就把他们带到了这些老房子的其中一栋老房子里，大家一起拐进了一个小巷子，一走进巷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臭味，小巷子边的下水道里，扔满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沙子地上还长满了很多青苔， 如凤把他们领到一所很破很旧的老房子里，斑驳的墙壁上还有很多的灰色的霉，大铁门里面有一个院子，还挺大，挺宽敞的，如凤说，房子是旧了一点，但房租很便宜， “这是什么地方啊，还不如我们老家， ”如龙的父亲说 “没办法，好的房子太贵了，这房子住起来很舒服，又包水，……”如凤把家人的行李提了进去，里面也已经把床什么的都铺好了， 这一家人在大大的客厅里围着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吃饭，吃完饭，如凤带一家人出去买东西，一走出那条充满臭味的小巷子如龙就看到大街上人头攒动，但是大部分都是打工的，一看就知道，很多都穿着厂服，如龙除了感觉到人多以外就感觉到处尘土飞扬，一辆车过来的时候尘土就飞起来，漫天黄沙，这一家人都要捂着鼻子等车过去了，把手松开，过了两分钟又有一辆车过来他们又捂着鼻子一直捂，不知道有几十分钟因为车辆一辆接一辆的开过去，如龙差点窒息过去…… 这一条长街上并排排着夜市摊，放着高音量的的士高，空气很闷，如凤一直在前面买这买那，如龙就跟在他们的后面，如凤不断的买街上那些麻辣串和烧烤吃，如龙看着一辆一辆大车驶过后的尘土飞扬，如凤把油油的麻辣串递给她的时候，她真的一点也吃不下去，她的心里很难过，这不是她心中的深圳，就算不是也不应该差那么多啊…… 一家人从夜市上回来，坐在小小的屋里，如凤把那个跟她一起去接妹妹和父母亲的男孩子叫过来，男孩子一脸羞涩的笑，如凤介绍说： “这是林海，这栋旧房子就是他包的，他是搞装修的，是师傅，一天最少一百块钱，爸你明天就跟着他一起去干吧。” 如凤的母亲满脸堆笑的对林海说：“他以前在家里没干过麻烦你多教教他” 林海抬起头很真诚的说：“做这个很简单的，看看就会了，不过就是有点累。” “那没事我明天去。”如龙的父亲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样一闹就到了深夜，如龙一家人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第3章 梦想照进现实 第三章 第二天是星期六，如凤去上班了，她们的父亲跟着林海去搞建筑了，如龙在家里休息，她们的母亲在家里睡觉， 如龙所住的老房子全部人都用一个客厅，客厅的两边是大家住的房间，所以彼此之间是很容易认识的， 如龙早上一走出房门就看到客厅里有两个妇女在打毛衣，有一个带着小孩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胖，一看就是个标准的农村妇女，一个怀孕了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不过很瘦，很清秀，她们都在说着一些柴米油盐的事情和生儿子和女儿的事情，在她们的旁边如龙看到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很早起来在家里做手工，她在串珠子，很漂亮的不同颜色的珠子，她穿得很慢，坐在一张矮凳子上面，弯着腰，她的两边是用盒子装着的七八种珠子，她迷缝着眼睛，用一根白色的细胶线穿，她穿得很认真，连如龙站在她身边看她，她都不知道，老婆婆的头发一半是白色的，一半是黑色的，白色和黑色互相交错着，眼睛眯缝着，满脸皱纹，穿几颗珠子就吐一口痰，吐在她自己的脚边，然后用脚底把那些痰搓掉，上厕所的时候她就把放在她身边的拐杖拿起来，右手拄着一根拐杖，拐杖撑一下，她的两只脚微微的移动一下，她走得那样的慢，看得如龙都替她着急，她去上厕所的时候，如龙看到了她打开的屋子，那个时候老天老是下雨，所以她的床头接了一个红色的胶盆，床边的柜子上也接了一个绿色的胶盆，床上的屋脊湿了一大半，但屋子里摆得很整齐，除了床，一个柜子还有煤气和锅之外，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那个带孩子的稍微胖一点的妇女看到如龙一直都看着这位老婆婆就皱着眉头说： “不要管她，一天到晚脏得要死，吐得满屋子都是，又不冲厕所，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清楚-------” 老婆婆拄着拐杖回来了，眯缝着眼睛看了如龙一眼，脸上有一种很无奈的苍桑，她低下了头把拐杖放好，她的眼睛到处看到处看，如龙想是在找穿了一半的珠子，但是她的眼睛看不太清楚，所以没办法找到，如龙走过去把放在绿色珠子的盒子里的穿了一半的胶线拿出来递给她，她说了声： “老了，看不见了，我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死呢， ” 如龙说：“老婆婆为什么要这样讲呢？你还很年轻呢， ” “做孽啊，老天怎么不报应我呢， ” “如龙说老婆婆我没事做，我帮你穿吧， ” 如龙进屋子里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老婆婆的对面 “真是个好女孩子啊，我也有个女儿，但是我自己作孽啊，我不能认我的女儿， ” 如龙说：“老婆婆别想那么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老婆婆把样板拿给如龙说， ：“那也不能怪我呀，老天爷都不帮我啊，那一年发那么大的水，我女儿的房子就在大河的旁边，她和女婿去打工了，把两个孙子放在家里让我带，家里人都说我有福气，带两个孙子，我也很高兴啊，但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大的才三岁，小的才一岁，大的跑得很快，这里跑，那里跑，小的我又要抱在怀里，老汉去得早啊，如果老汉不去的话，我就不会那样苦命了，那一个月天天下雨，都没个消停，河里那水都快淹到院子里来了，那大的一不留神就掉到河里去了，我抱着小的在家里做饭，我听到老大在叫着外婆，我就赶快跑出来，一看老大顺水飘，他还叫着，外婆，外婆，我当时吓矇了，我把小的一把放在院子里，就跳进河里去追老大，那水有多急啊，我这把老骨头都被水冲晕了，谁知，我只看到老大在水里飘，那老小也爬到水里去了，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乡亲们都守在我的床边，我就大叫着说我的两个孙子呢，我就看到两具尸体啊，我的两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就这样没了，当时我也想死啊，可是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不死啊，我的女儿回来了，她一直哭，女婿就说话了，他说： “我好心好意的把你接过来，看你一把老骨头可怜，你说怎么办吧？你说怎么办吧？ ” 女儿就跟女婿吵起来了，女儿还是护着我的，但是我听得出来，女婿是不想再让我住在他们家里了，我也是对不起他们，最后我就走了，我一个人背着包跟着村里一个媳妇出来了，在这里穿珠子，是那个媳妇帮我找的，一天有饭吃，有地方住，可是我就想死了算了，老天就是不报应我，就是不报应我啊，老婆婆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的眼泪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如龙的眼泪也快掉出来了， 她接着说：“老汉早就死了，我一个人把女儿带大，女儿没享到一天福，现在我又害了她，我真是不中用啊，不中用啊， ” ” 如龙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只好说：“老婆婆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老婆婆说：“我就只盼着死，只盼着死啊，老天就是不让我死，它就让我活着受煎熬啊， ” 如龙轻轻的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然后有一个妇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她们说着家乡话，如龙就没有搭腔，她一直坐着，看着那个样板穿珠子，中午如凤下班回来说那个老婆婆每一个月的钱只够交房租费，上一个月看到她交了房租只剩下两块钱了，她的房子最差，房租只要四十元但她交不起，她一个星期就交一次货，做得很少，很慢所以没有钱赚，如龙想起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和痛苦的眼泪，心里觉得很难过， 她说：“老天就是不让我死啊，它为什么不报应我呢，我这把老骨头活着有什么用啊，造孽啊， ” 如龙觉得心里好酸，一个老奶奶活到这一步，说出这样的哀怨，为什么她的女儿女婿不能原谅她呢，不来找她呢，这不是她的错啊，可是她觉得自己造孽了，她心里一直都很难过…… 如龙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老婆婆把房子门关了起来，不知道她是睡觉还是做饭， 晚上如龙跟姐姐睡在一起她告诉如龙，她有个男朋友，叫如龙不要跟妈妈讲，她说： “就是林海” 她说：“怎么样， ” 如龙说：“长得还挺老实的， ” “是啊，只要他老实，听我的话，再难看一点都没事的，他是四川的，这里住的都是他的老乡” 如龙说：“四川离我们家很远，我想父母亲是不会同意的，你要想好” 如凤说：“到时候再说吧，他拿一点钱给爸爸，我想应该就可以了吧” 如龙没有再说话了 接着如凤给如龙讲了住在这老房子里的所有人的故事。 那个带小孩子的妇女叫小梅，小梅是四川的，而她现在的老公是她的姐夫，那个时候她出来打工，因为总是觉得这个厂也不好，那个厂也不好，所以总是跳厂，后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刚好她的姐夫在这边搞建筑，所以她就过来投奔姐夫，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然后就在一起了，她不想打工，就天天在家里玩，后来怀孕了，他姐夫不想要，但她一定要要，后来就生了，小孩子都三岁了，她的姐姐在家里带小孩子，而她在外面打工跟他姐夫搞在一起也生了个儿子， 如龙说：“她长得不算丑，为什么她要这样，她还每天都很开心，一点良心不安的感觉都没有，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如凤说：“我怎么知道，世上什么人都有” 那个怀孕的妇女，如凤叫她娟嫂，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他的丈夫天天出去赌博，平常也不好好的做工，他丈夫是个小工，一天才五十快钱，还要拿去赌，她拿她丈夫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胎是因为她丈夫跟她说只要她给他生一个儿子，他就不赌博了，所以她才一定要怀的，不过她老公现在真的不赌博了， 如凤说，梅子的姐夫对她也不好，经常打她，天天去打牌，吃饭的时候，梅子就要背着儿子出去找，他要顿顿喝酒喝醉了就打她，打过好几次了，但是第二天梅子还是一样的背着孩子到处找老公―――― 如龙听着姐姐说的话，心里觉得很难过，如凤又说：“还有我们厂的老板，你听了会更上火的，她老公死了，是因为在外面花天酒地喝醉了开车被撞死的，他老公一死，她就接手这个厂了，你不知道她长得好丑，一看就是个老妇女，可是还养着一个小白脸呢，那个小白脸长得也不好看，不上班，有的时候会跟着我们老板一起来厂里玩，他在外面也养着一个女孩子，听说长得很漂亮，我们的女老板也是，跟她合作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男人，如果跟她谈什么生意，总是要找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陪她睡一个晚上，那么这笔生意就一定能谈成， ” 如龙说：“天啊，不会吧， ” “是啊她儿子得了白血病，一个月要很多的钱换血，她老公在的时候是把工资都给了我们的，但是后来，她把我们双休的钱都扣下来了，按正常班算，法定节假日本来是有钱，现在都不给钱了， ”如凤说 如龙说“那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厂里做啊？” “因为加班多啊，马上就忙起来了，加班的时候一个月有一千多呢，所以你跟妈妈就进我们厂，进去以后要在里面要好好的做，还有要带钱买厂服，以前这厂服是没有要钱的，但是现在是要钱买的，我们的女老板养个有病的儿子还要养个小白脸，是要找空子刮钱的，好好睡觉吧， ” 如凤睡着了，但是如龙却怎样都睡不着，她的脑子一直在想今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只有一个女儿的母亲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妹妹抢了姐姐的老公，姐姐在家里带小孩子，她在外面跟她姐夫生小孩子，她还那样的开心，还说： 不要管她，她很脏， 她怎么都不想想自己脏不脏呢，还有那个怀孕的娟嫂，因为老公的一句话而要生个儿子，生儿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她在那里赌什么气啊，要是我，不混就离啰，干嘛要那样的委屈自己，还有老板，养小白脸，小白脸又在外面养女人，她自己又去找鸭子-------- 天啊，如龙真的想叫出来，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呢，为什么，这个社会到底是个什么社会------- 这些人跟自己想像中的在深圳的人天差地远啊，如龙终于知道现实是很残酷无情的，不管赞美歌唱得多么好听，它的后面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4章 如龙邂逅秋宝 第四章 如龙来深圳的第三天是星期天，如凤不上班，吃完饭以后，如凤带着妈妈和妹妹一起出去逛着玩，早上如龙终于闻到清新的空气，感觉好清爽，一走出小巷子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公园， 公园里有很古老的五角亭子，里面有桌子，椅子，亭子周围是绿色的草坪，里面种着一些绿色的小树苗，那些小树苗各种各样的，有小小的苍松，很小但是弯曲着的枝叶看起来很好看，好像大山里挺立着的几千年的苍松翠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如龙叫不出来但很漂亮的树，公园的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很古典的五角亭子，五角亭子旁边是蜿蜒着的石子小路，一直通到那个大操场那里有很多男孩子打篮球，其中一个，笑得一脸天真，像个几岁的玩得很野很开心的孩子的很纯粹的笑容，穿着大大的运动服，长手长脚都露在外面，长得很帅，早上温暖的阳光轻轻的照射着这个公园， “那个男孩子是我们厂里的，叫秋宝，看到没有，如龙，他长得很帅， ”如凤说 “嗯这个男孩子是蛮帅的， ”如凤的母亲说 “他为什么叫秋宝啊，《为奴隶的母亲》里面不是有一个秋天的宝贝叫秋宝吗，”如龙笑着对姐姐说， “快点，快点，捡球， ”他打球打得很投入，笑得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让人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感觉一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就会暖融融的，一切烦恼都刹那间离开了身体，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秋宝的篮球的滚了过来，他笑着过来捡篮球，他的眼睛带着笑在如龙的身上停留了有五秒钟，他把篮球捡起来，用一只胳膊夹住它，他笑着跟如凤说话：“如凤，这是你妹妹呀，哇，好漂亮啊，比相片上还漂亮”然后他笑着看着如龙， “我叫秋宝，伯母好，如龙你好，我早就见过你们了，如凤经常把你们的相片拿给我们看，”如龙和母亲对他微微的笑着， “你们是准备去逛着玩是吗？ ” “嗯， ”如凤点头， “我们先走了， ”如凤跟他打招呼，如龙和妈妈跟着姐姐走了， 如凤说：“他是工程部的，他一看到如龙的照片就大叫起来，要我给他介绍，我说，我妹妹还在家里上学呢，他说不会吧，好可惜，不过他人很好，去年还带着我们罢工才涨的工资呢， ” 如龙想着他的笑容没有说话， 那天阳光真温暖，早晨清新的空气里秋宝如顽皮的孩子般纯粹的笑容是如龙在深圳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如龙一行人沿着这个公园的小路一直走，路的两边都是小店和高大的楼群，如凤说：“这些都是厂房，都是小厂，只有我们的那个厂才是这一片最好的，” 这高大的建筑群让如龙猛然觉得眼前小了好多，她感觉到窒息，她的心突然抽紧了，所有的快乐都在那一刻从她的心里偷偷溜走----- 如龙知道自己是个喜欢自由天地的人，她害怕，害怕被禁闭在笼子里------ 在街上还可以看到很多的打工仔打工妹，手挽着手，有的在谈恋爱，有的是老夫老妻，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还有几个女孩子和几个男孩子在一起走边走边笑，他们都好像过得很好， 顺着路走，下了一个坡，如凤给如龙和妈妈指菜市场，那里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前面摆着很多的小摊，卖衣服的，卖金鱼的，还有卖花草的，大家一路走过去，如凤说我带你们仔细的看一下我们的厂，于是大家来到了深圳m村的n厂门口 白色的高大的楼群，老远就听到机器轰隆轰隆的声音，在这一群大大小小的高大的建筑群中，这栋白色的大楼还算是最大的， 如凤说，这就是我们的厂，我们厂是这一片最好的厂，厂后面有一个公园，我带你们去看， 如龙远远的看那个公园，里面的桌子没有了，只有一个水泥砌的柱子如龙想以前这柱子应该是放桌子的，凳子也被人翻起来乱扔在地上，地上全部都是垃圾好像一个垃圾场，湖里的水很脏，湖水里飘着很黑很黑的袋子，也有一所很古典的五角亭子，不过那所五角亭子看起来很破旧了，油漆都掉了很多，亭子周围是四道铁门，都有大锁锁着，而且铁门的顶端插着很多碎玻璃片， 如凤说，公园刚盖起来的时候是很好看的，但一盖起来有人进去玩就越来越不好了，是一个国外的华侨回来在家乡盖的一座公园，还修了一个很古老的五角亭在一个有着清澈湖水的湖上面，刚盖起来的时候听说很美，湖水很清澈，里面还养着很多种类的小金鱼和乌龟，在湖中间的一间小屋子里还养着一对美丽的孔雀，在那里玩，乘凉，观赏鱼和孔雀，真的很舒服，但是如龙来之前，这个公园被封闭了，那位准备回家乡安度晚年的华侨也走了， 如凤说，看都可以看到的，以前那个湖真的很漂亮湖里有很多很多的小鱼，还有水草，可是人们乱扔垃圾，工厂又排脏水，现在湖里除了臭之外还是臭，除了垃圾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公园里的凳子什么的都被别人偷了，公园的井盖也被人偷了，后来晚上有一个人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没看到摔进了下水道里，摔破了相，所以后来那个老华侨一生气，就把公园封闭起来了，他自己也到了国外，现在任何人都进不去了， “这应该是很美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弄成这样呢……”如龙说 “没办法，现在深圳很乱的，什么人都有，我带你们去看一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厂在招人， ” 如凤带着如龙和母亲转了很大一圈，到各个厂门口去看招工启事，如凤一边带着她们看，一边给她们指说： “这个厂很差劲啊，三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那些工人们想走吧，又没有工资拿，只好在这里做， ” “这个厂更惨，去年老板跑了，很多工人都没有拿到工资，后来是本村的村长又重新接下来的……” 如凤说了很多，这让如龙更鲜明的感觉到这不是她想像中的深圳，虽然如凤说这是只是个小工业区，是深圳最穷的地方，可是如龙的心里却很难过，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为什么做了工还拿不到工资？为什么老板会跑？… 然后中午如龙一家人在外面买饭吃，下午吃完饭以后又出去转，如凤给妹妹和妈妈一人买了两套衣服，直到晚上天黑了才回去， 一进门就听到女人的哭声，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 那个叫作梅子的七仰八叉的坐在地上，满身都是肥肉，披头散发的，她的姐夫站在他身边说：“你想过就过，你不想过就滚， ” “我不活了， ”如龙这才看到梅子的头上有一道伤口在流血，她又爬过去抱住了她姐夫的腿，她说：“你为什么要去发廊，为什么，又去花了多少钱？ ” “你给我滚， ”她姐夫一脚踹过去，她的身子一下撞到了墙壁上， 她“啊”的叫了一声，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泪眼朦胧，那个男的就一甩手进了房还把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如龙站在旁边吓呆了，如凤一把把如龙拉走了，她把如龙拉进房子里说： “她们打架，看都不要看，有的时候还会打到你的，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可不可怜的，进来吃饭， ” 如龙一直都是幸福的，被一家人宠着，保护着，但是她一直听到那个女人的哭声，她喝着姐姐煲的排骨汤，听着那个女人低低的抽泣，想着她撞到墙壁上啊的一声惨叫，泪眼朦胧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如龙很想哭，在自己的周围有着这样一群人，她们过的生活是如龙无法去想像的，她们是怎样活下去的呢？……… 第5章 他的名字叫秋宝 第五章 在n厂门口有几家小卖部，小卖部的门口摆着几桌台球桌，每张桌子上都有几个人打台球，灯光很亮，每一个人的脸都照得很清楚，秋宝在靠进厂门口的第一张台球桌上熟练的挥着台球杆，他穿着一件长袖黑t恤，圆圆的娃娃脸，鼻梁挺拨，眼睛乌黑闪亮专注的瞄准自己对准的球，剑眉浓密，短短的碎发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 “又进了，高手，”旁边的召华说。召华个子很高穿着白色t恤长相一般 秋宝潇洒的握着台球杆向台球桌右边转了半圈，选好角度又击进一个。 “他妈的，打台球这么厉害，怎么就没看到你泡到妞呢？”文亮华没进球，狠狠的拍拍秋宝的肩膀说。他是个五官精致，皮肤白如雪也穿着白色t恤的笑里藏刀的人。 “要不要我介绍一个给你”三个人一边打球一边聊着天 “不用，你介绍的我看不上。”秋宝的眼睛依然很专注的盯着他的球杆瞄准的球，又击进一个。 “他妈的，我绝对给你找一个很漂亮的” 秋宝围着台球桌右转半圈说： “跟好不好看没关系，我看不上她们，她们也看不上我，我是个俗人，只想回家种地，她愿意种地吗？” 召华摇着头说：“现在谁种地呀，秋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人家不种我种呀，人活一世吃饱穿暖闲看花开花落足矣，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又何苦呢？” “又来了，什么时候回家种地呀？”召华说 “今年过年吧，最近没看到王林啊，她到哪儿去了。” “她家里不同意，说嫁到安徽太远了，不同意就散吧。”召华有点漫不经心 “说散就散，你上次不是说她怀孕了吗？” “只是怀疑而已” 秋宝又击进一球，把球杆竖在台球桌边转过身说， “我走了，” “再打几局。”二华在后面叫 “没心情” 秋宝走进n厂，他小跑上男宿舍的二楼，宿舍内摆着十二张床，床分上下铺，每张床上都凌乱不堪的扔着东西。秋宝脱掉运动鞋，穿着白色袜子躺在床上从床头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手扶着一棵大树笑得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子，秋宝看着照片笑起来，笑得很可爱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 秋宝是安徽人，家里的独生子跟如龙同岁，都是1988年出生，他的父亲是收废品的，在乡村，学校收了很多旧书，只要他觉得有用的，都放在家里留给唯一的宝贝儿子秋宝看，秋宝也不负众望从小就被称为才子他五岁会背三字经，千古贤文，唐诗三百诗，六岁被学校破例要进学校，而且一考试三年级的题他都能做满分，因此秋宝一上学就上三年级了，没过十岁就看过很多古书，包括上下五千年，古代的所有文人的故事。跟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他的故事最多，是孩子王，他的父亲也为他的儿子感到很骄傲，就更卖力的收旧书了。这样一直到秋宝上初中。秋宝初中还没上，高中，大学的书都被他看光了，都是以前的老版本的，当然全部是语文书，这孩子本来希望他出人投地的，他却看多了古书，心胸宽大，视钱财如粪土，迷上了陶渊明，一心想过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居生活。 秋宝上初中也曾经考过全班前五名，因为是班里最小的学生，才子的名声还在，加上平常在班里开班会，组织活动也积极参加，满口的大道理让老师也佩服三分，因此老师把他当重点人才培养。但是上初中不久，他的成绩就直线下降，主要是理科方面，他对理科不感兴趣，考试的时候索性交白卷，他的班主任为此大伤脑筋，把秋宝叫到办公室大骂了一顿了，谁想秋宝不但不听，反而笑着说， “我不喜欢也不想做，干嘛要这么拼命呀，人活一辈子就几十年，开心就好。” “那你以后怎么找到好的工作呀？” “干嘛要找好工作呀，在家里种地就挺好。” “你－你真的太不争气了！”秋宝的班主任气得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班主任是女的，一方面真的觉得秋宝有天赋，另一方面加上秋宝长得英俊，天生有一股潇洒气质，她一直把秋宝当人才看，但是秋宝就是不如她的意。 除了语文，生物，政治，地理，秋宝会听以外，其它的课，秋宝一概在桌子下面看他父亲收回的各种旧书，很快秋宝从开始的全班前五名，降到全班三十五名，考好考差，秋宝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依然跟别人嘻嘻哈哈的。这女班主任想出了所有的办法来拯救她心中的这个人才，甚至于在上理科方面的课，这班主任就坐在讲台上，手里抱着一盒粉笔，一看到秋宝走神，就用粉笔头扔过去，这扔过去的粉笔头十个有九个都打中了秋宝旁边的同学，秋宝中了一个粉笔头也只是傻笑，这班主任实在拿秋宝没办法，对他是又爱又恨―――― 但是秋宝依旧我行我素，到了初二，秋宝情窦初开，暗恋上全校第一名的才女陈娟。主要原因是陈娟的一篇作文，《我们一家人》。那次作文陈娟得了满分，作文写的是陈娟的父母亲在一家煤矿打工，后来出了一次事故，父母亲全部死亡，剩下奶奶一个人把陈娟抚养长大，家里除了给父母亲赔的那点钱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陈娟最后写：所以她要好好学习，以后要专门研究煤矿的安全问题，让父母亲的悲剧不再发生。 秋宝看了这篇作文后第一次受了感动，之后就开始注意陈娟，陈娟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高高的辫子，走路那头发不停的在风中摇摆，自有一股才女气质，秋宝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开始天天盼望看到她，一看到她心就呯呯的跳，这陈娟似乎也察觉到秋宝对她的好感，每次看到秋宝呆呆的看着她的时候也对秋宝轻轻的笑笑，秋宝一看到陈娟对他笑，就低下头羞得满脸通红，秋宝和陈娟之间的这点秘密一直维持到初三，初三的摸底考试秋宝的成绩直线下降到班上四十五名，班上总共就六十多个同学，女班主任对秋宝彻底失望，就任他自生自灭了。 陈娟依旧是全校第一名，英语，物理，化学，代数，几何这几项秋宝最差的，陈娟门门满分，秋宝望洋兴叹，在中考的前一天晚上，秋宝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陈娟所在的宿舍的灯光流下了平生最伤心的泪水，那一刻他决定退学出外闯荡世界。秋宝退学的时候，他的父亲用棍子赶他去学校，他就是不去，学校的老师也曾来叫秋宝，秋宝也没有去。最后秋宝到学校拿东西，准备永远离开学校的时候，陈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种责怪和不舍的表情看着秋宝，秋宝也看着陈娟，秋宝知道他跟陈娟注定不是同路人，所以跟她对望了一分钟后，秋宝狠下心一低头从陈娟身边走过去，走出学校大门―――― 秋宝比如龙早一年来深圳，秋宝来闯深圳，只是想看看想玩玩，在他脑子里深圳必是车水马龙，富裕繁华的城市，秋宝来了深圳以后发现深圳并不如自己想像的好，在厂里做主管的表哥给他介绍了一个轻松的职位，并吹牛说他是高中毕业的。秋宝依旧什么都不再乎，现在靠自己的劳力赚钱也挺好，下了班，去上上网，打打球，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以后，渐渐觉得深圳也行，在他眼里大千世界，春南秋菊各有千秋，在这呆呆玩玩，玩够了过两年回家种地，过自己理想的世外桃源生活。 有一天秋宝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异性，宠夏，宠夏是个短头发女生，大大咧咧的，秋宝跟她称兄道弟。天天一起混着玩，没成想一次大家一起出去玩，宠夏公然说秋宝是她的男朋友，秋宝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硬生生的说，不是，我们是兄弟。宠夏当着所有人的面哭起来，她流着泪问秋宝喜欢不喜欢她。秋宝愣住了，那时他还没忘记陈娟，秋宝半天没说话， “你不说话就是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宠夏哭着跑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了，秋宝一头雾水，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跟女孩子称兄道弟了。 宠夏不久就辞工走了。秋宝的两个玩伴文亮华，计召华都笑秋宝说： “送上门的，玩了不白玩，” “我觉得很奇怪，跟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就好玩吗，总是说要玩人家，有意思吗？”秋宝看着二华笑得捂着肚子的样子很是反感， 秋宝瞧不起二华，跟二华是在台球桌上认识的，那个时候秋宝跟着他们学打台球，现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跟二华就没共同话题了，文亮华是秋宝的老乡，个子瘦小，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还天天以为自己长得很帅，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妞，女朋友交了三四个，计召华一天到晚跟在文亮华身边起哄…… 在外打工没有一个可以谈得来的，又是老乡，秋宝只好跟他们一起好好相处，每天除上班之外就跟着二华打台球，到卡拉ok唱歌，溜冰―――― 秋宝玩之余那些古书给他的影响也还在，因此厂里每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他总是第一个带头走在前面， 后来，秋宝认识了如凤，跟如凤也只是认识而已，有一天如凤把自己的妹妹如龙的照片带到车间给大家看，如凤说她的妹妹长得很漂亮。秋宝接过来一看，一下震住了，如龙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披着长长的头发手扶着一棵绿色的大树，笑得好可爱，当时秋宝有一秒钟停止了呼吸，他感觉如龙是从他的梦里走出来的，是他上辈子就认识的，他对这照片爱不释手，非要如凤给他一张，秋宝天天睡觉之前看看如龙的照片，梦里常常梦到如龙。陈娟的面容渐渐开始模糊，被如龙可爱的笑容覆盖…… 秋宝第一次见到了如龙以后更加震憾，如龙穿着如凤的旧白t恤，长发披肩，满脸稚气，美好的容颜散发出白菊的清香，秋宝一下就愣了五秒钟，他喜欢如龙，毫无理由可言… 第6章 如龙进n厂 第六章 如龙早上一大早起来看到梅子又好好的了，只是头上贴了一块白色的胶布，她的姐夫坐在桌子上，她把做好的早餐端上来，她的儿子也起床了，她们的早餐是面条，她的儿子和老公，还有她自己都吃得呼哧呼哧响，姐姐说最怕看到她们一家人吃饭了，吃得那么香，而如龙一家人总是吃不下去饭，妈妈打的蛋汤如龙都喝不下去。 吃饭的时候如龙看到一个很矮小很黑的男人，他没有下巴，脸很小，鼻子，眼睛，嘴巴都挤在一起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看过去还是挺善良的，他看了如龙一眼，含糊不清的说：“哟，又来了一个靓妹，”然后就走了出去， 如凤说，他住在那这栋房子的阁楼上，不用交房租，那里只有一床很脏的被子，这人有点弱智，所以只能跟着如凤的男朋友做很脏的事情，比如说掏厕所什么的，有点复杂的他都不会做，他没有老婆，他很喜欢打牌，发了工资就去打牌或者是到发廊去泡妞-------，刚刚邻了工资，打完牌，泡完妞，没有钱的时候才会回来的，林海看他可怜，才要他帮忙做事的， 下午一点半如龙跟妈妈又一起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来到n厂门口面试，那个时候才三月份，但是太阳好大，如龙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还感觉到浑身冒汗，如龙和她的妈妈到的时候厂外面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他们互相讨论着这个厂里的工资，如龙听着的意思好像是说，这个厂里的工资很高，忙季的时候天天晚上加到十二点，一个月拿一千五的工资，她们认为工资很高， 如龙和其他人一直站在那里等，等到两点二十五还没有看到里面的招工小姐出来， 如龙对妈妈说：“不是说好两点吗，怎么搞的，现在都两点二十五了，还不见人影， ” “这还算好的了，我们前几天到一家厂去面试，下着大雨，因为下雨，文员就不出来，我们顶着雨在厂门外等了两个小时， ”如龙后面的一个脸上长了很多癍，很高很瘦的女孩子说， “我们的时间也是时间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啊， ”如龙很气愤 “谁叫我们是打工的呢， ”她叹着气说 终于到两点四十五的时候，里面开始叫：“身份证都拿出来， ” 大家都排好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身份证，一个文员小姐看完这些人的身份证，把身份证递还给他们说：“进去吧， ” 就这样，大家都排好队进去了，如龙抬头看着这栋白色的高大的建筑，里面还有三四栋楼房，然后文员小姐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很大很大的餐厅里面填表，填完一张表以后，文员小姐每一个人给他们发一张纸说， “这张纸上的内容要会背，明天会抽背的，如果不会背的是不要的，经理要过来看人，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然后她就走了 如龙低下头看着这张纸，上面写着，早上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中午一点上班，底薪500块，加班费5块钱一个小时……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他们都说这是按劳动法算的， 大家又开始坐在那里等，这里的饭堂的确是很大很干净，感觉明亮又舒服，如龙从饭堂望出去，看到一栋全部都是玻璃的很漂亮的楼房，房子的高高的台阶的两边排满了花，真的好漂亮， “那里是办公楼，里面都是些老板啊，主管一级的人物， ”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说 大家就这样观赏着这个厂里的美丽，过了半个小时，三点半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影来， “好烦啊， ”如龙对妈妈说， “为什么呢，他们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我在书上看到说，那些管理阶层的人都很注重时间的， ” “我们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也许四点他都不会来的，我们第一次进的时候从三点一直等到四点半，他才来，他来也就是一个一个的排着队在他的面前走一遍而已，也不知道是在干嘛， ”一个女孩子说 大家就一直在那里等，如龙看着饭堂外面，不断的有员工们拉着货来来去去的，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位很高大的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说：“一个一个的排好队，来慢慢的走出去， ” 于是大家排好队慢慢的走了出去，如龙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一直到现在如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检查什么， 如龙跟母亲一起拿着那张纸终于回家了，如龙进到厂了，但是如龙更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谁叫我们是打工的呢，那个女孩子一连说了好几遍，如龙一直都记在心里，因为自己是打工的，所以不被人尊重…… 第7章 如龙的打工生活 第七章 第二天早上如龙就要上班了，7点整，如龙和妈妈，姐姐一起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又可以看到大批大批的穿着厂服的打工者从各个小巷子里涌出来，小巷子走出来是一个公园，早上的空气很清新，路上的打工上班的一群群的，如龙和妈妈姐姐下了一个坡，来到菜市场，菜市场门口围了很多人，如凤去买早餐，如龙一家人一起吃着早餐接着便可以看到穿着跟如凤同样的厂服的人们一群一群的走向工厂，这栋白色的五层楼的建筑，很远就可以听到机器轰隆轰隆的声音， 如龙跟如凤妈妈走进了工厂，如凤先进去了，如龙跟妈妈站在门口，然后到上班的时候八点多吧来了一个文员对着如龙和妈妈招手，如龙和妈妈还有很多的昨天跟如龙一起进来的人们一起走进银色的大门，那位小姐把如龙和妈妈还有一部分人带到了一栋楼的第三层，有一群女孩儿被另一个女人带走了，并没有什么人来抽背，如龙觉得很奇怪，如龙来到了车间，车间里全部都是流水线，流水线一直都在流，线上堆满了货，员工坐得很整齐，都在很认真的做着事情，如龙的妈妈被领走了，只剩下如龙一个人了，如龙站在那里看到一整条线都在做一种圆圆的东西，老大让如龙坐下来，她说：“你坐下来打包装， ” 然后如龙坐下来，如龙是折纸盒子，对面坐着一位大姐， “教她包， ”老大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大姐手把手的凑过来教如龙…… 如龙就是把一个做好的红色玩具装在一个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折起来，放到线上就可以了，如龙跟那个教她的大姐两个面对面的坐着，这道工序他们两个人做，如龙坐着的那条流水线刚好面对着窗外，窗子对面都是厂房，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如龙看到对面的那栋楼房上有一株小小的青草在高大的楼顶轻轻的随风摇摆，如龙不由得感到高兴起来，如龙害怕紧闭，如龙喜欢自由的天空， 如龙跟小红和小霞是一条线上的并且工位坐得很近，所以她们俩个是如龙最好的朋友，如龙跟小红是先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坐在如龙的旁边，两个人一起折纸盒子，如龙在很拼命的折的时候，小红拿起一个纸盒子问如龙：“这只孔雀是不是很漂亮？” 这是一个彩纸盒，上面画了十几种常见的动物，用英文写着这些动物的名字， 如龙低下头看说：“这个彩纸盒上没有孔雀，全部都是很常见的动物啊” 她说：“唉呀，说什么，这不是孔雀吗， ”小红把货拿到如龙的眼皮底下，用手指着一个图案很不耐烦的说如龙很奇怪她说：“这是火鸡呀 ” “火鸡，有没有搞错，这是孔雀，你竟然把它叫作火鸡，白痴也知道这是孔雀” 小红说话的语气高傲， 眼神轻蔑，还有她的嘴巴很高傲的撇一下撇一下的，如龙看着就觉得很不顺眼， 如龙说：“我上学学英语的时候是把这个单词叫火鸡的，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小红说：“你有没有上过初中啊，这个单词读什么？” 她很轻蔑的看着如龙，手指着小鸡的英文单词，如龙说：“我当然读过初中啊，这叫小鸡， ” “这个呢， ” 如龙说：“是马， ” “这个呢， ” 如龙大叫起来：“我没有读过书，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认识可以了吗？ ” 她又撇了撇嘴：“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一听声音就是孔雀都不知道，还在外面混什么， ” 天啊，如龙真的觉得好讨厌这个女孩子，如龙不再说话了，于是小红问她们拉长，一个穿着白色厂服的妇女， “这个是不是孔雀， 老大” 拉长说：“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 小红又轻蔑的看着如龙说：“听到了吗，是孔雀，不要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 如龙说：“有信心的不是我，是你吧，我从来都没有肯定的说那是什么，我只说好像，因为我想或许我记错单词了， ” 她说：“我打赌，这百分之一百二是孔雀， ” 如龙说：“随便啦，我不参与” 小红不再讲话了，如龙仔细看了她一眼，头发很乱，很乱的妹妹头长得一般，眼睛很大，如龙看着小红，她也看着如龙，瞪大眼睛看着如龙，她说： “看什么，我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标准的美女， ” 这次她是笑着说的，她的眼睛对着如龙眨了两下，她的眼睛很黑很亮，那里面有什么，如龙说不出来，如龙没有说话， 她说：“干嘛不说话， ” 如龙说：“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就听到她唱歌：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她的声音很大，半条拉都能听见， 如龙说：“哦，我想起来了，刚才你对我眨眼睛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你的眼睛里有这种感觉，好像在说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 她说：“这叫电，我的眼睛会放电，像我这种美丽的女人，会把世上所有的男孩子都电昏，哦，mygod” 然后如龙就一个人偷偷的笑，坐在如龙旁边的小霞也偷偷的笑，如龙跟小霞俩个人笑在了一起，然后就说话， 小霞问如龙：“你叫什么名字， ” 如龙说：“我叫如龙， ” 小霞很瘦，个子细高细高的，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 她问如龙以前在什么厂做， 如龙说我刚出来的， 她说：“怪不得一看就那么幼稚，那么单纯， ” 小红也插过来了，她说：“是啊，一看就很天真无邪” 那天她们就都认识了， 这个时候如龙看到秋宝，穿着淡蓝色的厂服，从拉尾一脸笑着走到拉头，他站在拉头的玻璃前面对着玻璃拨弄头发，小红说： “这个厂里就是他看起来比较顺眼一点， ” 大姐说：“要我介绍吗？” 小红说：“才不，打工仔要他干嘛，我找男朋友是不会在打工仔中间找的， ” “他叫黎秋宝，不怎么跟我们交往，但是我老乡，他平常不怎么爱讲话，但是人很好，比我们线上的男孩子好多了，他高中毕业，是工程部的一个月有两千多的工资，平常我们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忙，而且厂里有很多女孩子追他，他都拒绝了，不打牌，不吸烟，这样的男孩子你到哪里去找？… ”大姐说 “真的，他有那么好，那大姐，你帮我介绍一下，你觉得我会看上他吗，我会看得上他吗？ ”小红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语气问大姐， 大姐勉强的笑着看着如龙，一边说：“你看不上人家，又要我介绍干什么， ” 小红说：“你介绍一下嘛，你觉得我看得上他吗？ ”大姐还是笑，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了， 小红看没有人理她，她转过了头，大姐轻声对如龙说： “人家看不看得上她还是个问题，还你觉得我会看上他吗，说起话来都不会拿镜子照照自己， ” 如龙笑了， 就这样下班了，下班的时候厂里要打两次卡，一次是打纸卡，在拉的最后面有一台纸卡机，一下班工人们就跑得飞快，在纸卡机前面排了很长很长的一条队，如龙当然没有想到他们会跑得那么快啊，所以如龙排在了最后，好不容易打了纸卡，又要从拉尾走到拉头的大门口，那里有一台指纹机，一个车间只有两台，所以很拥挤，你挤我，我推你的，如龙的肩膀被挤得发痛，如龙心里感觉很辛酸，唉 如龙进厂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吃饭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吃饭是最重要的，下班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如龙一家人只有在外面吃，下班的时候如龙，姐姐，妈妈，就一起在厂门外的店里或者是大门口吃饭，厂门口有很多的做小吃的人们，他们在家里做好了肠粉啊，还有蒸面，馒头，用自行车推到厂门口来卖，他们都穿得很破旧，跟乡下人一样，而且那些东西都是很不干净的，但是上班的员工还是会买来吃，中午的太阳很大，买了厂门口的那些东西，有一家小店搭起了一个篷子，下面放了很多的凳子，如龙一家人和很多在外面吃饭的人就坐下来坐在凳子上吃饭，吃完饭一般只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然后就是坐在外面很大很大的太阳下面跟那些跟如龙一样的打工者聊天，聊东家长李家短的， 吃完饭以后如凤拼命的买辣条吃，另外的一些打工妹也买来吃，如龙一边吃着那些辣辣的油腻东西，一边心里难过，那些肠粉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那些辣条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可是坐在这一圈人中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吃这种东西，那些打工妹不是吃肠粉就坐在外面吃凉皮，或者是进店里吃馒头，稀饭，就着炸菜吃…… 那条永远都是太阳火辣辣的照着的街道，街道旁边的小店临时用一把大雨伞摭一下太阳的下面一排排的凳子上，如龙和大家围成一排手里端着饭盒吃，表情麻木，真的像一群流浪狗，看看那些打工妹的脸，哪一个不是满脸都是黄色呢，还有姐姐脸上长满了痘痘，如龙开始觉得很心酸， 12点半的时候就进厂门口，厂里的车间是锁着的，文员突然上来，如龙以为她是开门的，但是她自己开完门员工们正准备进车间去，她把员工们推了出来，她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不能进来，等一下主管会骂我的，然后她自己进去睡觉了，如龙和其他的员工们就这样贴着白墙站在那里，又听到他们开始聊今天买什么菜呀，什么什么的， 如龙真的觉得好烦，好烦…… 十二点四十五的时候文员才把车间的门打开，如龙和其他人才走进去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下，下午一上班就更惨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长得脑满肠肥的，他搬了一张凳子在如龙旁边坐了下来， “你是湖北的，对吗？ ” 如龙说是 “湖北哪里的， ”他开始跟如龙讲家乡话， 如龙一一的回答了他， “我们真的是太近了， ”他开心的笑了，他笑起来像个女人，声音也像个女人，听到他剌耳的声音，如龙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如龙礼貌的笑笑点点头， “不要做那么快，慢慢做，你做不过来，她会找人帮忙的，你第一天来，不要那么辛苦，这个厂现在没货做不加班，也没钱，我就想它多加班，多赚一点钱，我进这个厂做了好多年了……”他说了一大堆，最后他说 “你看到没有那个是我们的拉长，长得跟鸭子一样，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她说话就像放屁一样，你越听她的，她就越欺负你，你不听她的，她反而对你很好， ” 如龙抬头这才仔细的看了她们的拉长，拉长长得矮胖矮胖的，但是皮肤很白，双手背在背后，在流水线的过道里从拉头走到拉尾，又从拉尾走到拉头，每走下来一次就叫一声， “怎么没拉下啊，快点下拉，那边的做快一点， ”带着一点严肃，一点习惯，一点麻木， “她已经在这个厂里做了十三年了，才混个拉长一点本事也没有，你看到这些男工了吗， ” 如龙开始注意在流水线后面封箱子装货的男孩子，他们都懒洋洋的躺在货箱上面，耳朵里塞着耳机， “这些男孩子没有一个听她的话，你看他们一点也不怕她……”如龙的这个老乡在跟如龙说这些话的时候， 如龙开始想上厕所，如龙问对面的大姐：“我想上厕所，” 大姐笑了，她说：“顶位的还没有上来呢，她们两点半开始从拉头顶到拉尾，你要到下午四点才可以去上，没有顶位和离岗证是不可以上的，要不然是会被开除的，已经开除过两个人了，” 如龙就一直憋着，憋得好难受，当时坐在位子上觉得自己好委屈，吃饭是那样上厕所又是这样的，又不敢去，只有憋着，等着下班去上厕所，如龙心里越想越难受，这是个什么地方啊，连上厕所的自由都没有，人家还说，管天管地管不到我拉屎放屁呢…… “今天晚上去溜冰，去上网， 打麻将……”线上的人都站起来相互约着出去玩的时候，下班的铃声响了，如龙挤着人群去上厕所。 如龙一上完厕所出来，没有一个人了，文员把门锁了，如龙就在里面拼命的叫，如龙后面还有几个 ，大家就一起大叫起来开门啊，开门，后来文员把门打开了，瞪了如龙和其他人一眼，然后走了 如龙跟妈妈姐姐一起回家的时候，如龙觉得走路都恍恍惚惚的，如龙的那个肥头大胖的老乡一直都跟在如龙和姐姐妈妈的后面， “他是谁呀？ ”姐姐说， “是我的老乡， ” “你们三个都在一个厂啊，那真的是太好了，…… ”他又开始跟如龙母女三个拉家常重复着下午跟如龙讲的话，听着，如龙就开始觉得很烦了，如龙跟姐姐妈妈一直走，走到菜市场，然后他又跟到菜市场，到了菜市场门口，他对如龙说：“如龙，出去玩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去溜冰， ” 听着他带着娘娘腔的声音，如龙就觉得难受， “我不去，没兴趣， ”如龙说 “去玩一下嘛，小女孩子去溜一下冰，上一下班，玩一下，这样才过得开心嘛……” “不好意思，我妹妹刚来，她回家以后还有事做”如龙的姐姐拉着如龙的手走了 这就是如龙第一天上班遇到的一切事情，因为现在是淡季，所以一天只上八个小时的班，回到家里如龙开始看书，然后就想起火鸡的单词了，如龙查字典，发现那个单词是读火鸡，如龙没有记错，如龙就把单词抄下来， 第8章 如龙的纳喊 第八章 第二天如龙把火鸡的英语单词拿给小红看，不巧的是，第二天没有做英文，是做意大利文的，小红一对，如龙的单词是错的，她又叫起来了：“什么嘛，没有一个是一样的” 如龙一看还真是的，再看彩盒上写着意大利文，如龙就对小红说：“这是意大利文， ”小红又跟如龙吵起来了，她说：“这是意大利文吗，有没有搞错啊，我们这个厂里只做英语的，从来不做别的语言的， ” “算了，如龙说，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龙没有再跟她争了 如龙的老乡又过来了，他又开始跟如龙说着那些他想加班，现在没钱挣的话，如龙一边做事，一边想事 如龙做的那道工序的纸卡用完了，如龙的老乡站起来说， “我去帮你拉过来， ” 他用拉车拉了一大车过来， 大姐笑着很神秘的看着如龙说， “他看上你了，你不知道，他平常是很小气的，别人掉了东西叫他帮忙捡一下，他都不会帮忙的，但是要是有靓妹在，他不用叫就会帮忙，但是如果他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或者是结婚了，或者是讨厌他，他立马不会再帮你了，一根头发都不会帮你捡， ” “真的吗，” “真的，我们线上的稍微长得好一点的女孩子都被他追光了，他进来三年了，他说进这个厂就只为了找一个女朋友的，但是你看，现在女孩子们看到他就翻白眼， ” 如龙笑笑低下了头，他把货拉过来了，然后又坐下来，说：“不要那么傻，做那么快干嘛，你就做慢一点，休息一下，你做不过来，他自己会找人帮忙的，你看看人家多好玩，” 这个时候如龙才发现小红和小霞都戴着耳机，如龙身边的很多人都戴着耳机， “如龙说：“我尽自己的力吧，我拿老板那么多的钱，不可能不做事吧， ” “现在谁管谁呀，把自己过好就不错了，老板大把大把的钱， ……”如龙没有说话了， 下午线上又做英文货的时候，如龙就给小红说了，叫她自己看一下，结果小红说： “是吗，这个厂里怎么这样啊，图案也不搞好一点，一看就是孔雀，怎么可能是火鸡嘛” 小红什么话都没说，而且又轻蔑的撇了撇嘴，把头转了过去，继续听她的耳机，看着如龙的心里就好难受，如龙想如果是她自己的话，现在一定把不好意思都说n遍了…… 如龙不止为小红难受，在这个厂里做了十三年的拉长竟然也不知道那叫做火鸡，如果不是如龙跟小红争的话，也许她们一直都认为那是孔雀， 大姐看着如龙神思恍惚的样子说：“不要跟小红说话，她呀，没大没小的，好像别人都是蠢材，只有她才是最聪明的一样，我来了这么久，她不跟我说话，我都不会跟她说话的， ” 大姐于是又跟如龙大谈特谈买马，大姐是一个见人就笑的女人，她是安徽的，而且是个买马迷，其实对于买马这种事情如龙一点也不了解，大姐每天都在看马报，猜迷语，上班的时候到处乱跑，问别人买了几号几号，她是过得最幸福的一个女人，家里有一个儿子，丈夫跟她在一起买马，她的丈夫是搞装修的，是个小工，一天四五十块钱…… 后来如龙就有了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霞，还有一个大姐，她们三个刚好坐在一起，小霞很冷漠，小红很热情，她们三个总是从上班说到下班， 聊天的间隙小红去打开水，车间里有一个大大的饮水机是员工用，而一个小小的很漂亮的饮水机是拉长和那些有一点位置的喝的，但是那一天停水，大家一天都没喝到水，员工用的饮水机没水了，拉长用的小饮水机里有水，小红最大胆了，她去打了拉长饮水机里的水，然后被拉长看到了，拉长两手交叉在胸前，一拐一拐的走到小红面前说 “是谁让你去打水的，我们的水是你喝的吗？” 所有的人都看着小红，当时小红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拉长很轻蔑的看了小红一眼，又一拐一拐的走了， 小红狠狠的骂了一句：“她妈的， ” 然后把她打的那瓶水到掉了，然后哭了，她说：“要不是我现在没钱，出去又不好找工作，我早就扇她两巴掌了，什么了不起的，在这个厂里做了十三年了，只混了个拉长，我要是在这个厂里做了十三年才当拉长，我早就脸红死了，我才不怕她呢，在以前那个厂我就是跟老大打架出来的， ” 如龙看着小红的样子不仅又难过起来，这就是我们打工的，如龙想 晚上从拉上流下来一张纸说要加班，加到晚上八点，加班不用打纸卡，下班的铃声一响，那人呼的一下就涌上去了，也没人管，插队的，插队，推挤的推挤，如龙被挤在人中间，左边右边，后边都是人压着她，她拼命的打完手指卡以后，又拼命的从人群里挤出来，如龙感觉好累 如龙那肥头大胖的老乡又跟在她后面，他又重复着昨天的话题 “如龙跟我一起去溜冰，去玩一下嘛……” 他就这样一直跟着如龙，一直问如龙，如龙实在受不了了，如龙就大吼了一句，“你给我滚， ”他愣了一下就走了。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心里好难受，如龙为她幻想中的深圳觉得好笑，但是还是睡着了，睡到半夜醒了不见了姐姐，如龙以为姐姐去上厕所去了，就又躺下睡着了，等如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钟了，如龙睁大眼睛看着姐姐推门进来，对着如龙笑，原来她昨天晚上没有在这里睡觉，如龙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什么，如龙没有多问，就起床又开始上班了， 一上班班长就招集车间里所有的员工开会说有检查的要来， 从小上学老师就说不能撒谎，不能撒谎，可是在这个厂里是要强制性撒谎的，就是说车间员工上班本来是有加班的，检查的来了就要说没有加班，这个谎是对车间里的打工者们有利而无害的，因为加班可以多挣钱，谁都想加班，还有就是很多关于员工的利益问题比如说法定节假日劳动法规定是有工资的，厂里没有发给员工，但是检查的来了就要说有， 下午厂里还抽一个小时开会教员工们怎样讲，如果讲得不好，讲得不对，就要被开除，老大说， 我们这个厂这么好，不怕招不到人的， 于是车间里所有的员工上班的时候就认真记着这些答案，生怕检查的来问如龙想这是对我们好还是不好呢，劳动法是保护我们的，可是我们自己又这样，帮助厂里来欺骗劳动法，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是打工的，如果被老板开除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委屈一下自己，唉，正常班一个小时三块五加班费一个小时五块钱，星期天一个小时七块钱，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时间价值，如龙想想觉得真的很心酸，唉 那天下午，流水线上做另外一种货，老大让如龙封箱子装货，如龙封了很多箱子，一个男孩子没事做，他一脚把如龙堆得整整齐齐的箱子踢倒了，如龙拿来用的时候又要一个一个的码好，如龙说： “你踢翻了再码一下，我真的很忙，我堆了很多货， ” 他说：“我也很忙啊， ” 如龙说：“你忙你把箱子踢倒干嘛，你踢倒了，你当然要摆整齐啊， ” 他说：“我就是不想摆，怎样，你说，我不想摆，你想怎么样， ” 如龙说：“不怎么样，我只觉得你很伟大， ” 他说：“我不伟大，但是我就是不想摆， ” 如龙说：“我感觉到你很伟大呀，一个人伟不伟大是别人说的，不是自己说的，我感觉到你很伟大就够了， ” 如龙低下头把箱子码好了，又拿过去了， “他妈的， ”那个男的又骂了一句，如龙什么话都没说， 这就是拉上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长得还可以，浓眉大眼的，但是个子很矮，很瘦，是广东本地的，如龙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 大姐看着如龙说：“别生气，他就是那个鬼样子，他总是喜欢搞一夜情，只要晚上请假就是出去跟女孩子鬼混，第二天又在班上打嗑睡，他基本上隔几天换一个女朋友，今年才十九岁，他脾气这么差劲，那些女孩子也是，看他长得还可以就喜欢围着他……” 如龙再一次看看厂里的男孩子，他们耳朵里都塞着耳机，还是懒洋洋的躺在纸箱子上，拉长走下来的时候那些戴耳机的女孩子赶快把耳机从耳朵上拉下来了，但是男孩子一动也不动，拉长看看他们对着他们摇摇头，又一摇一摆的下去了， 如龙问大姐为什么拉长不骂他们， 大姐说：“这些男孩子都是由主管介绍进来的，在厂里面都是有人的，所以他们都是很嚣张的， 说穿了这个厂全靠人际关系………” 原来是这样的，为什么呢？唉，如龙真的是想不通难道就是所谓的现实吗…… 如龙的那个老乡没有再来找过如龙了，如龙开始自己拉纸箱子，大姐在一边笑着指着如龙的老乡给她看， 他坐在一个角落里，有的时候会喃喃自语，还会一直傻笑，他长得肥头大耳的，只有二十四岁，但是看起来有三十四了。 大姐说：“怎么样他现在不会来了吧，线上的被他追过的女孩子打赌，说如果他在这个厂里找到了女朋友，就把自己的头割下来当球踢，你看有没有一个人理他， ” 唉，如龙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车间里的人，跟如龙想像的差太远了， 如龙脸上开始长了很多很多的小痘痘，如龙知道那是因为一直都在外面吃那些东西中午又在外面晒太阳的原因，如龙黑了很多，妈妈说，怎么回事呢，如龙以前白里透红的，怎么现在脸上长了那么多的痘痘的呢， 如龙叹着气坐在太阳下面，吃着手里的一点味道也没有的馒头，觉得很茫然， 昨天加了一天的班， 今天车间里做的货没有地方放，于是过道里摆满了货，没地方走路，一条小小的缝四周都围着像山一样的货如龙和员工们走在下面就像是走一线天的两座山下面一样，可是还不止是山，因为是货有的时候还会掉下来，如龙走过那里就有一个货掉下来刚好砸在如龙的头上，如龙的头昏了半天，如龙的心里万分难受，她想，这哪里是门啊，是钻狗洞啊，…… 大姐说：“这货摆成这样啊，要是发生了火灾，大家就全完了一个也跑不出去，你们知道吗，我们住的房子对面的塑胶厂发生了火灾，整个厂烧了三天三夜啊，幸亏那是下班的时候，厂里的人没有在车间，没有伤到人啊， ” 如龙想，也许发生火灾这种事情应该离我们很远，可是看看我们的厂，这样子，保不定哪一天就发生了火灾了呢，如果偏偏运气又不是很好呢，那不就死了吗？ 唉，如龙又叹了一口气，又看到了秋宝， 秋定每天下午都要过来一次，小红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说： “他的五官长得还真帅，就是背有点驼，个子也有那么高，要是他不是打工仔，也许我会爱上他，可惜了， ” 大姐看着如龙小声说：“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 ” 如龙笑笑没有讲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如凤又偷偷的从如龙的床上溜走，如龙知道她是去找林海，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早上，如凤回来的时候，如龙问姐姐：“你都跟林海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准备怎么跟妈妈讲呢， 如凤说不知道，林海是四川的，妈妈肯定不同意， ”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如龙，我嫁人了之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妈妈，知道吗，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很喜欢林海，我想跟他在一起，而且他是个包工头，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比跟家里的那些男孩子在一起享福多了，以后我真的不想打工了， ” 如龙还是一样的上班，早上跟着姐姐和妈妈走半个小时的路去上班，如龙的妈妈和姐姐总是要去得很早，她们七点就要走，七点半到了厂里，而车间的门要到七点四十五才开，三个人就要站在那里等，等一二十分钟，如龙觉得这纯粹是浪费时间，早上起来如龙要背书，背那些她喜欢的好词好句，所以以后的每天早上如龙总在最后一个走，而且是如龙刚刚到就会打上班的铃，如龙就拼命的爬楼梯， 早上如龙又很快速的爬楼梯，如龙的头被人揉了一下，把如龙刚刚才梳好的头发揉乱了，如龙一回头，竟然是秋宝，他看着如龙笑，笑得还是一脸的天真但多了一点羞涩，他说：“每次看到你，我就会忍不住的笑，如龙睁大眼睛看着他，如龙说有什么好笑的，我那里不对吗， ” 他笑得更厉害了，露出了满嘴的洁白的牙齿， “你每天都那么忙吗，你小小年纪，每天都赶在最后一个，而且每天都一个人低着头在深思，你的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想吗， ” 如龙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就只好笑了一下，然后接着爬楼梯，以后每次如龙一抬头就看到他看着自己笑，于是如龙也对着他笑一下， 如龙早就知道他们的女老板很厉害，但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天如龙第一次见到他们的女老板，如龙相信如果在街上看到她，每一个人都以为她是一个乡下妇女，头发是那样的乱蓬蓬的学生头，因为个子矮，所以牛仔裤折得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跟农村妇女完全一样， 小红说，她现在才明白一个人长得像恐龙是什么意思，如龙笑了， 小红说，但是她的皮肤很白，一看就是天天做保养的，白得那么不正常，满脸都是细细的皱纹，如龙无法想像她养着一个小白脸又去高级酒吧泡鸭子的样子， 女老板的眼睛很锐利的扫视着车间里每一个人，听说如果哪一个人她看得不顺眼就会把他开除掉，说真的大家都心惊胆战的， 果然那一天如龙第一次看到女老板她就把如龙那个一直都很讨厌的肥头大耳的老乡开除了，原因是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如龙的老乡就去打卡了，女老板看都没看如龙的老乡一眼只是找到他们的女拉长非常严厉的说：“叫他去交工卡， ” 如龙的老乡低着头拿着工卡到办公室结工资走人了，他终于没有在这个厂里找到女朋友， 第二天女老板又来了，并且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和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黄色的裤子，小红说这是名牌，她整个人看起来又很高贵，眼睛像鹰一样狠狠的在车间扫视了一圈，然后就走了， 小红崇拜得五体投地，她说：“这才是真正的新时代女性，你看她昨天穿得像个乡下妇女，今天就穿得像个老板，我最喜欢这样的人了，真的如果我是个有钱的老板我会跟她的做法一模一样， ” “唉，无法理解，这有什么好崇拜的， ”如龙叹着气说 如龙说：“听姐姐说，她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她的小白脸也在外面养了女人，而且她自己也是，跟别人谈生意总要找一个长得帅的男孩子陪她， ” “是啊，是啊， ”大姐接着说， 大姐说：“这种事情厂里多得要死， ” 大姐说：“那个漂亮的文员，看到了吗，”大家顺着大姐看的方向看过去 从拉头走过来一个很漂亮的又小又乖巧的女孩子， 大姐轻声对大家说：“那个女孩子只比你大一岁，才十九岁，以前是一个员工，后来我们的课长看上了她把她提升为文员，我们的课长已经四十多岁了，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可是她已经跟课长在一起两年了， ” “不会吧，我看着那个小女孩子，她看起来还很小，怎么会这样呢，这样根本就不值得，这些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位，只要努力完全自己都可以做到的， ”如龙说 大姐笑着看如龙说：“不止课长， 厂里的好多主管家里有一个老婆，又在外面养一个情人，那些情人都是在拉上做员工，因为漂亮就被主管看上，然后就提升起来做品检，或者是文员， ” “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那些女孩子都不想好好的过一辈子吗，这样自己不会幸福也拆散了别人一家人，吃亏又不讨好的事情，她们怎么会去做呢” 如龙说 唉，深圳的打工者，老板为什么要这样呢？如龙在心里不断的纳喊 第9章人人都有自己的苦 第九章 如龙每天早上6：30就要起床，她还是改不了背书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起来背书，她喜欢的文章她都会大段大段的背下来，7：00就去车间上班，如龙在三楼，如凤是在二楼， ，如龙和如凤是在拉上做员工，她们的妈妈是清洁工 如龙每天和小红小霞从上班一直聊到下班，聊那些她们觉得很新鲜的话题，他们的拉长两只手背在背后，像只鸭子一样一下从拉头走到拉尾，一下又从拉尾走到拉头，大姐还是一样的上班就谈马报，然后跑走留下一大堆货让如龙一个人做，她和那些爱买马的人围在一起好像是在讨论国家大事一样的很紧张很认真很投入的讨论着，秋宝还是每天下午都要从拉尾走上来，不过他开始看着如龙笑，大姐也看着如龙笑，如龙觉得很奇怪，她大约心里有了预感，秋宝好像有点喜欢她。 如龙下完班跟妈妈姐姐在街上像流浪狗一样的吃饭，下了班开始每晚写日记把自己每天的所见所闻所想全部写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如龙小红小霞三个也一天比一天熟悉起来，这天小红和小霞如龙一边机械的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嘴巴一张一合的讲话，自然而然的说到了小时候，首先是小霞先讲： 我的家以前是很幸福的，在上小学的时候，我的爸爸在外面打工，妈妈在家里带我们三兄妹， 我是老大，大家都说我妈有福气，每一个月爸爸都会寄钱回来，妈妈只种了一点小麦和一点菜，总是在家里打牌，每次，爸爸一回来我们老远就会迎上去，爸爸总是带很多很多好吃的给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幸福------ 可是有一天夜里，我看到了一件事情，那个时候我跟妹妹，弟弟一起睡，妈妈说她想一个人睡，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妈妈的屋子里有不一样的声音，我就进去把灯打开了，我看到了妈妈一丝不挂的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当时，我们三个都愣住了，当时，我什么话都没说，那个时候已经上六年纪，不管怎样有些事情还是知道一点，从那以后，妈妈在我的心里就变了样了，她对我很好，我也没有说出去，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爸爸知道了，爸爸第一次打了妈妈，打完了他说： “不准再这样了，要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 我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后来经常妈妈被打哭，妈妈要跟爸爸离婚，爸爸不同意，妈妈就走了，那年我才十四岁，妈妈和村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当时爸爸好伤心，他就跟妈妈签了离婚证，从此以后，妈妈就和那个男的出去打工了，爸爸也要出去打工，家里就剩下我们三姐妹，我是老大，所以家里的弟弟，妹妹都要我管，我在家里又是爸爸，又是妈妈，家里的房子很破，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会漏雨，家里什么盆啊，杯子啊，都接着水，晚上停电的时候，弟弟妹妹都怕得哭，我也哭，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三个就抱在一起睡觉，弟弟妹妹晚上叫冷，被子是湿的，我把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他们的身上，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哭，那天弟弟妹妹都感冒了，都躺在床上发高烧，下很大的雨，我出去叫医生，雨淋得我睁不开眼睛，村里的医生过来看了，开了药，我们都没有上学，我照顾弟弟妹妹，医生拿了钱就走了，但是弟弟妹妹还是发高烧，当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家里没有电话，打个电话都要到镇上去打，要走几里路，后来幸亏邻居阿姨过来她背着弟弟，我背着妹妹，我们一直走了几里的路才到医院，弟弟妹妹才开始打针吃药， 爸爸只是寄钱回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回家，过完年一走又是音讯全无，我们家里种的麦子，夏天放假的时候我一个人去割，太阳好大，我很用力的割，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割麦子是种什么滋味，我叫弟弟妹妹们煮饭，我的头很痛，手上有很多的伤口，我哭了，边哭边割，家里也是真的一点粮食都没有了，我抹干眼泪回家的时候，弟弟妹妹都不在家里，后来村里人叫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弟弟玩水掉到水里了，但是被人们救起来了，我看到他满身都是泥，当时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我把他拉过来脱掉他的鞋子就打他的屁股，我拼命打，拼命打，边打边哭，当时妹妹也在我的身边哭，我打完了 我问：“还玩不玩水，说，以后还玩不玩？ ” 弟弟哭着说：“不玩了” 我才给他穿上鞋子，又回家给弟弟上药，晚上就躺在床上哭，弟弟也哭我也哭，当时我多想爸爸回来或者妈妈回来，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夜依然那样的黑，没有一个人来帮我，第二天，我又去割麦子，我已经很拼命的割了，但是那一年，老下雨，只割了一点，剩下的就全泡烂了， 我没有上初中，我在家里带弟弟带妹妹，但是弟弟不好好上学，总是逃课，我也没有办法，妹妹也是，我想这样也好，我们就一起出来打工了，出来两年了，他们总是东跑西跑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打电话过来说，要钱用，要不然都没有电话来的， 去年，我回家了一趟，我不知道我的弟弟妹妹在哪里，我看到妈妈回来了，她对着我哭，说现在的老公对她不好，天天打她，她把衣服掀开，给我看她的伤口，当时我又哭了， 我给她擦药的时候就说： “我恨你，你不要再回来了， ” 如果她过得好的话，也许我不会恨她，但是她过得不好，还过来对我诉苦，她身上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还是经常回来对着我哭，后来爸爸回来了，她再来我们家的时候，爸爸就拿扫把把她赶出去，真的这一生我都恨我妈妈，如果她过得幸福，我不会恨她的，可是她过得不幸福，也没有让我们过好，所以我恨她，今年我父亲得了病回了那个破旧的家长年躺在床上，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寄回家给他买药，加上弟弟妹妹还要，根本不够……… 小霞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小霞，你太惨了，跟你比起来我就幸福多了，”小红说 小红接着说： 我的爸爸其实不喜欢我的妈妈，爸爸喜欢以前村里的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爸爸年轻的时候也长得很帅气，他们两个男才女貌，很登对，可是他们的父母不同意就这样两个人私下在一起了，结果怀了孕，爸爸带着她私奔，那天晚上下着很大的雨，他们两个人在黑夜里走着，结果那个女的脚底不小心滑了一下，甩倒了当时她流产了，下身全部都是血，爸爸当时也还年轻不知道怎么办她把女孩子背回了家，第二天早上送到医院躺了两天之后女的就死了，那个女孩子的父母亲很难过，拼命的哭，爸爸那个时候好伤心，他觉得对不起女孩子的爸爸妈妈，他就把自己的房子卖了，把钱给了那个女孩子的爸爸妈妈，他离开了我们的家乡一个人走了，后来就遇到了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梁山的你知道吗，我的爷爷很有钱的，他有九个老婆，妈妈当时是家里的小姐，爸爸去她家里做小工，她就是看上我的爸爸死追着我的爸爸不放，后来梁山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没有办法我爷爷对我妈妈说，如果你要跟他走的话就不要再回来，结果妈妈就离家出走找到了爸爸，她跟我说，这是命中注定的，注定这一辈子她是爸爸的人，爸爸当时也没有办法就带着妈妈回到了家乡，家乡什么也没有，他们刚开始住在别人不要的乱房子里，又开始分地从零开始， 小红说，小的时候我们是怎样长大的，现在想想还真的很可怕，总是种地，有做不完的活儿，看到别人都在玩，而我们却要去种地，心里就好难受，爸爸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放学回来又没饭吃，我们就坐在大门外面抱着膝盖哭，妈妈每天都很忙， 有一个晚上她睡了一觉起来，听到很吵，以为天亮了，就出去割猪草，她割了一大筐猪草回来没有看到人了，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她才知道是晚上，那个时候我们冬天穿夏天的衣服，夏天穿冬天的衣服，现在想想还很可怕的，后来父亲在外面打工回来，听乡亲们这样说，他当时眼泪都出来了，以后无论再怎样穷，他都没有再出去过，一直守着我们三个兄妹长大，每过几天就要买肉回来给我们吃--- 你过过生日吗，每年我过生日，就要我妈妈做猪耳朵给我吃，因为我最喜欢吃猪耳朵，要是不给我做的话，我就骂她，我不喜欢我的妈妈，她的反应好慢，做事也慢，身上真的没有一点我可喜欢的东西-------- 你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有多调皮，又贪吃，天啊，家里的什么我都偷吃过，------- ” 我才读小学二年纪就没有再读下去了，因为那个时候家里很穷，我的头上又长了疤，头发全掉光了，同学们都笑我，我父亲说砸镉卖铁也要让我上学，但是我说了一句话， “反正，就算我去上学，我也不会好好的上的，我不听课，逃学，你们也不会知道，” 她说，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一点也不想上学，同学们总是笑我，十五岁我就出来了，在外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外面混了两三年总是出厂进厂， 进厂出厂，每一次过年回家都没有路费还要爸爸寄钱过来当路费回家过年，现在家里人说不想再接到我的电话，他们说听到我的名字就够了……… 如龙说：“小红你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你的父亲很伟大， ” 小红说： “伟大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样想的，把我们生出来又不好好的培养出来，长大后我，我哥，我弟弟都在外面打工，真的太怜了，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出息都没有-----” 如龙和小霞都大声说：“是你自己不上学的，你能怪别人吗？” 小红低下了头说：“也是，但是他们让我学点别的什么总行吧，我也不会现在在这里打工啊， ” 小红和小霞一起望向了如龙说：说说你吧 如龙于是也把她的故事讲给小红小霞听 “啊，你也很惨啊，出来打工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小红和小霞一起说 “对了，你们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我告诉你们，外面两家超市，富豪超市卖的东西都是假的，永丰超市的东西价钱又便宜东西又好，我买什么都在那里买。”小霞又说 “真的吗？”小红说 “我刚好要自己到外面租房子，要买一点日用品，” “好，下班我带你去挑，保证给你算便宜。” 小霞说： “如龙你呢，有要买的东西吗？” “没有，我家东西都是我姐姐买，” “不买也去看一下吧，” “不去了，我下了班还有事情。” 下班了，打完卡以后，车间的人一哄而散，各自向各自要去的地方走去―――― 小红和大群人跟着小霞去买东西了，如凤跟妈妈去逛夜市了，她硬拉如龙去，如龙就是不去，如龙一个人回家把笔记本打开开始写日记，秋宝跟二华依然在厂门的小卖部门口打台球 第10章 这个女孩儿叫小霞 第十章 小霞带着小红和一群厂里人来永丰超市，永丰超市开在n厂旁边的第二家，第一家超市是富豪超市。超市里，吴龙和他的双亲笑着看着小霞说： “又来了，” “是啊，伯父伯母，今天的生意好吗？ ” “好啊，” “进来吧，你看这店里的生抽是不是上海产的，比那家富豪的好吃得多，你看看，” 小霞很熟悉的在这家店里穿梭，跟同事们介绍着这里的好产品。 “真的，我听说上海产的是好吃，同事们也笑着互相说。” “好吧，我们每一个人都买一瓶吧――――” 等厂里的同事们都买到东西走出超市，小霞看着正对自己笑着的吴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吴龙拿出一瓶果粒橙走出柜台，递给小霞，笑着说： “晚上不加班？” “嗯” “十二点关店，我请你吃夜宵” “好啊，”小霞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笑开了花，终于等来了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小霞是个心府极深的女子，是广东人，虽然生在广东，但是是乡下，也是1988年出生。 小霞在给小红如龙讲她的故事时省略了江磊，省略并不代表不再乎，小霞这一辈子只有江磊真正的爱过她，她这一生也只真正的爱过江磊。因为从小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弟弟妹妹带大，小霞从小就很独立，也很现实，弟弟妹妹都出外打工，父亲又残废长年躺在床上后，小霞一个人来深圳打工，身上只带了一百块钱，其余的钱全部给了弟弟妹妹父亲，她坐车来深圳坪山花了六十块钱，到坪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小霞看到到处都都是高楼大厦，街上霓虹灯闪烁，知道这就是城市，小霞不比如龙的观察力，她的眼睛只往好的地方看，在她眼里深圳是个繁华的城市，但是这里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小霞晚上一个人拖着行李在街头盲目的走，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最后有一个招待所的女人拉生意，小霞住进了招待所，这招待所一晚上二十五块钱，小霞住了一晚，身上还有十五块钱。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去找工作，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有职介所，只知道满坪山工业区乱转，最后见到一家厂在招工，但是要有健康证，办健康证要四十五块钱，小霞身上没钱，进不了厂。上霞一个人提着行李又从早上转到了晚上，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小霞无人问津，小霞突然很伤怀，想想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现在来到了深圳更是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走投无路也没人帮一把――――想到这些小霞坐在自己的乱包包上面哭起来了。 “小妹，你怎么了？”小霞听到一个很温和的声音，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都挺时尚的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子。 小霞看到男孩子不敢说话，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找厂的吧，我们厂正在招人，你可以进去的，” “我没有健康证，” “去办啊，” “我没钱” “没关系，明天星期天我带你去办，你晚上坐在这里是因为没地方去是吧，去住招待所吧。我叫江磊，这里是一百块钱你先拿去，明天早上八点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办健康证。” 小霞看着江磊递过来的一百块钱，再看着江磊满脸真诚的笑，小霞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接过了钱， “知道招待所在哪里吗？” “知道，”小霞带着哭腔说 “我送你过去吧，” 江磊提起小霞的行李，小霞愣愣的跟在后面，江磊把行李提到招待所，看到小霞登记，说：“明天早上八点我来这里找你吧” 小霞感激的点头，江磊笑笑转身离开了。 小霞住进招待所，心里暖融融的，眼前一直都浮现着江磊笑着的真诚的脸。 江磊是个很普通的打工仔，除了上班也是跟着别的打工仔们玩，玩得无聊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小霞，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深圳是个乱世，骗子小偷大把大把的。但是看着小霞刚从家里出来的样子，再加上小霞长得一脸清秀，哭得梨花带雨，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他想帮了就帮了吧，被骗就被骗吧，反正就那一百块钱，就当掉了，这才热心的帮了小霞。 第二天早上八点，江磊果然来到招待所找了小霞，带小霞去防疫站办健康证，再带小霞去厂门口报名。小霞本身长得秀气，跟在江磊后面傻乎乎的，偶尔高兴了笑一下还有两个酒窝，江磊越看越喜欢，小霞第一次看到江磊这么帅的男孩子，而且心地也这么好，也越看越喜欢，就这样两个人的感情在第一天就迅速升温了。第二天小霞开始在厂里上班，小霞因为岁数不到，身份证是借的别人的。在厂里别人叫小霞王艳红，只有江磊叫小霞小霞。江磊跟小霞一个车间，一条线，江磊是拉货的，拉完货就坐在小霞身边帮忙。小霞渐渐感觉江磊是自己的亲人。下了班江磊约小霞一起去玩。小霞第一次去溜冰，第一次唱卡拉ok都是江磊带她去的。在这个繁华的陌生的城市。江磊是小霞的领路人。小霞很快在厂里熟悉起来，从小苦活干习惯了，厂里的活做得又快又顺手。加上嘴巴能说会道小霞很受拉长的器重。加上江磊的照顾。小霞可说在厂里混得是如鱼得水。同时小霞和江磊开始谈恋爱。小霞那年才十六岁，而江磊才十七岁，两个孩子纯纯的恋情，下班一起玩，上班一起玩，两个人都很幸福。小霞受到拉长的器重的同时开始很注意拉上的货，加上江磊的教导，很快的她什么都懂了，并且提升为拉长的助拉。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小霞第一次体会到了幸福是什么滋味。 小霞跟江磊很快就进入热恋，下了班两个人在外面玩得两三点还舍不得回厂，抱了又抱，吻了又吻还是觉得不够。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后，有一天晚上江磊提议去开房。小霞半推半就的跟在江磊身边。两个年轻人躺在床上，又抱了又抱吻了又吻，最后江磊的手笨拙的解小霞的衣服时，小霞吓哭了。江磊赶快停下来吓得直对小霞说： “对不起，对不起。” 江磊就这样抱着小霞直到天亮。从那个晚上开始，小霞更爱江磊，她觉得江磊是个正人君子。 但是精明的小霞也发现自己提升为助拉以后工资比江磊高，江磊爱玩，每一个月工资一发下来就全花完了。那时她自己的弟弟妹妹也不好好打工，经常跳厂，经常打电话要钱，小霞每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寄。江磊每一个月的工资又刚好够花。小霞清楚的知道江磊负担不起她的家，她的家除了人多就是要钱的多。 小霞想离开江磊，离开并不代表不爱，小霞清楚她是爱江磊的，但是她更爱自己的家人。 小霞想归想，并没有马上要开江磊的意思，但是有一天小霞管的那批货出了点问题。货已经运往海外又退了回来，小霞被撤了职，小霞现在身上有了钱，这里事业失败，她又想离开江磊。只好自动离职，跟江磊不告而别。 小霞离开厂后，进麦当劳端盘子，进咖啡厅做服务生――――做过的行业很多，更练得能说会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江磊常常泪流满面。 小霞做了很多工作工资都不高，最后进了n厂，n厂加班多，一赶忙季工资就高。 小霞很现实，她下决心找男朋友要找有经济基础的，钱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小霞身材苗条，皮肤白皙，长得有几分秀气，一笑有两个酒窝，出社会很多年，身经百战，什么事情都做过，嘴巴能说会道，她相信自己有魅力有资本找一个有钱人家。小霞进n厂比如龙早一个月，n厂门口的永丰超市跟富豪超市两家进的货是不同的地方产的，永丰进的是老牌子，而富豪进的是新产的，小霞来买东西先看出了这些差别，再看永丰超市是一对老夫妻在这里看店的，小霞从熟悉的人那里听说，这对老夫妻男人曾经是学校里的校长现在退休了，女的是学校里的老师现在也退休了，现在两夫妻光退休金一个月就将近四五千。这对老夫妻有个独生子叫吴龙，吴龙中专毕业，专门在外搞了一个中介所，给厂里做外发货，这外发货就是厂里做不完了，做不过来的，送到这里吴龙再找人做完。小霞认识到这家人经济基础是一定有的，再加上她看到偶尔回来的吴龙，虽然二十八岁了，但是还是眉清目秀的，小霞于是常常光顾这家店，跟两位老人套好了关系，然后上班的时候跟同事们推销这家商场的产品。这商场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为主人，吴龙和两位老人很欣赏小霞的口才，小霞明白自己的优势就越来越努力了，小霞每天一下班就坐在店里开始推销，店里的营业额直线上升。吴龙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同。 小霞也听说过，吴龙是个花花公子，这超市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开了，他从二十岁玩打工妹玩到二十八岁，现在还是单身，吴龙是靠不住的，但是小霞想赌一把，因为她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比别的打工妹有优势。再加上自己也是深圳人。 小霞在永丰超市一直帮忙，帮到晚上十二点店里关了门，吴龙带着小霞走在有点清冷的路上，吴龙带着小霞进了酒吧。酒吧小霞没去过，但是那一天小霞第一次进了酒吧，酒吧里布置得很漂亮，凳子是秋千式的上面缠绕着粉红色的很美丽的花，放着古典的英文歌。 吴龙从柜台拿来两杯酒，带着暧昧的眼光看着小霞说： “漂亮小姐干杯。”小霞也笑笑端起酒杯喝酒， “我喜欢你，小霞”吴龙带着暧昧的眼神看着小霞 小霞愣了一下，心里欢喜的不行，表面上假装平静的问： “你为什么喜欢我？” 吴龙露出老练的笑容说： “你聪明能干，我需要你这样的女人”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在酒吧明亮的灯光下，吴龙伸出手在桌子下面拉住了小霞的手。 “好，就怕我自己做不好”小霞笑着点点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你会做好的”吴龙看得有些沉醉，声音温柔起来 吴龙牵着小霞走出酒吧的时候，外面漆黑清冷，这感觉似曾相似，小霞在那一刻心里突然很难过，她胜利了，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心里却难过。她想起了江磊，吴龙在小霞心中的位置跟江磊在小霞心中的位置是比不起的。 如果现在牵着的是江磊的手该多幸福呀。小霞想，她一时没控制住扑倒在吴龙的怀里哭了。吴龙问小霞为什么哭，小霞把自己的身世跟吴龙说了。 “要多少钱，我给你寄。” 吴龙当时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小霞。小霞本来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吴龙那里拿到钱的。但吴龙给了，小霞当时觉得很有罪恶感。她心里想着江磊，而这个男人却相信了她。小霞再次扑在吴龙的怀里哭了。吴龙把小霞送进了厂，看着小霞进了厂，吴龙才离开。小霞回到宿舍突然感觉到幸福。有很多的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她都做到了，现在想想其实吴龙也是个满好的男孩子。小霞第二次甜蜜的笑着睡着了。 第11章 大家都有梦 第十一章 小红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喜欢过小资生活，有自己的空间，而且她喜欢照镜子，买了一大面可以照到全身的镜子每天至少照十遍以前上，跟小霞比起来，小红要简单得多。小红是n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了，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理想，只对爱情抱有无法想像的热情。从小言情小说一天看五本以上，偶像剧一看起来连饭都可以不吃，小红喜欢帅哥，喜欢穿名牌的，动作优雅的，有才（财）华（发）的帅哥，出来打工后，她一看到长得帅的男孩子就发傻。她出来打工除了想赚钱以外就是想在这里找一个长得帅又有钱的白马王子。 小红十五岁就来深圳龙华了，小红来深圳之前觉得深圳是块风水宝地，满街都是漂亮衣服名贵首饰，满街都是帅哥，来到深圳后感觉虽然不如自己想的繁华，但是确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满街的某某并不属于自己，只是过眼瘾而已，因为初来乍到，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不知道如何找厂，一看到工厂门外贴着的招工启事就进去面试，结果进的厂都是些不好的厂，天天加班到晚上一两点，工资才一天十来块钱，小红听到厂里老员工说哪个厂好，就跳到哪个厂里，结果跳来跳去也没找到好厂。却在一个差厂里看上一个帅哥，这帅哥是江西的当时也只有十五六岁，不爱讲话，穿着比厂里其他男孩子时髦，小红主动跟他套近乎，这男孩子叫孟亮，小红一听名字，就更喜欢了。最后写情书叫厂里认识孟亮的人拿给孟亮，孟亮立马写了字条过来说下了班一起吃宵夜。 两个人就这样谈起了恋爱，年少无知。一起在外面租起了房子，小红在这个厂定下来了。热恋过后就是伤痛，小红怀孕了。孟亮说，现在孩子肯定不能要的，他家里很穷――― 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才六百块钱，光房租费水电费孟亮的工资就不够了，小红叫孟亮去买打胎药，孟亮不敢，小红自己去买，买来了吃下去请了三天假躺在床上哭，孟亮依旧笑哈哈的。小红晚上捂着肚子哭，孟亮在一边吃着泡面，边吃边说： “有那么痛吗？哭成那样。” 小红当时突然很瞧不起孟亮，看着孟亮比自己还白的脸，小红当时决定要离开他。 爱一个人容易，看不起一个人也容易。 小红知道自己的身子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照顾好自己以后别人不会心疼。她去买了鸡，去中药店买了补品回家炖着吃，这孟亮在厂里长期吃大锅饭，天天青菜罗卜，现在看到肉也不管小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小红再看孟亮更瞧不起。一个星期后小红自动离职了跟孟亮不告而别。 小红从龙华来到了龙岗，进了n厂。从此小红对帅哥另眼相看，长得帅不能吃，要有本事才行。小红盼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大老板，所以小红很注重外表，她最喜欢逛夜市，最喜欢把自己打扮得与众不同。同时小红也很留意的把n厂所有的男孩子都很认真的扫描了一遍。目光定格在了秋宝身上，但是定格以后，才明显的感觉到秋宝对自己没有一点兴趣，小红只有在心里叹息。偶尔见到厂里的高层主管，长得个子高大又帅的又从来不正眼看小红一眼，小红觉得很失落。尤其是看到小霞交了一个有钱男朋友，小红更失落得厉害。 小红失落之际，小霞跟吴龙的恋爱发展迅速。小霞现在一下班吴龙必在厂门口等候，小红约小霞去玩的时候，小霞就说：“没时间，厂门口有个保安在等我。”车间里的人知道小霞跟吴龙交往以后都说： “找得好，这家人有钱，就是吴龙有点花，小霞你要注意啊” 小霞心里虽然也没谱，但却还是笑着点点头。 她每天晚上去永丰超市呆到超市关门，关了门跟吴龙手拉着手在夜色下散步，吴龙是个情场老手，小霞再聪明也控制不了他，交往没有一个星期，吴龙就占尽了小霞的便宜，抱也抱了，吻也吻了，摸也摸了，小霞拼命挣扎都没有用。一个晚上两个人照样散步回来，小霞往n厂的路走，吴龙硬把小霞往自己的怀里拖说： “我舍不得你呀，我们可不可以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呀，小霞” 小霞面露难色，她知道吴龙想干什么。 “小霞，”吴龙紧紧抱着小霞不松手， 小霞说： “我要回厂，我人很保守，不会这么快跟你发生关系的。” “只是睡觉而已，我发誓”， 吴龙对着老天起誓： “如果我吴龙敢对小霞做出什么，遭天打雷劈。” 小霞看吴龙发了这样的誓。便只好半推半就的跟吴龙回了家。吴龙一个人睡一间屋，屋子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柜，一张大大的写字台，还有一张很漂亮的床。小霞看着这一切，她想这才是有钱人家有知识的人的家。想想自己一个打工妹能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是幸运，加上吴龙眼里闪着深情的光让小霞也有几分陶醉，不管怎么说，她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么亲密。 “睡吧，小霞，”吴龙躺在床上温柔的看着小霞并且张开了自己的怀抱，小霞笑着偎在吴龙的怀里，两个人这样拥抱着睡着了，小霞突然觉得很幸福，她感觉吴龙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男人。 晚上小霞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吴龙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惊醒过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吴龙压在自己身上，她根本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事后小霞哭了，她感觉自己被强奸了，吴龙却抱着小霞说 “我好幸福啊，小霞。我们结婚好不好？” 小霞虽然觉得自己委屈，但是听到吴龙开口说了这些话，她突然又很感动扑在吴龙的怀里哭了―――― 有了第一次，便接着有第二次第三次，小霞于是天天晚上不回厂。吴龙的父母亲明明知道也没吭声，依然对小霞笑。很显然吴龙带女孩子回家已经不足为怪了。小霞带着提心吊胆的心跟吴龙打这个赌，她知道如果自己输了，后果必定很惨，所以她跟吴龙在一起其实根本毫无幸福可言――――― 小霞恋爱之际，生活还是在继续，晚上不加班的时候如龙开始去学电脑，在厂门口有很多的电脑培训班， 如龙买了一个笨猪猪包，包上有一头黑色的小猪，如龙很喜欢那头猪，又胖又可爱，她每天上完班以后就背着她的笨猪猪包，里面放着她的电脑书，还有一支笔，一个日记本，如龙背着包到培训班上课，电脑培训班里只有几十台电脑，通常去的时候都坐满了人，没有空位子，学电脑的人总是要坐在那里等，这个时候老师就会给等在这里的学生们讲课，讲完课有人走了，这些学生才可以好好的上机练习一下，每次学完电脑回家的时候如龙总是喜欢坐在秋宝经常打篮球的那个东郊公园的草地上就着很微弱的路灯写日记，她不想在家里写，她一写什么东西姐姐如凤总是凑在一边看，她总是在外面吹牛，说： “我妹妹啊，成绩有多好多好啊，现在又在学电脑以后要当文员……” 如龙听了以后心里真的很虚，连走路都不敢抬头…… 如龙写完日记就轻轻的抱着膝盖坐在软软的草地上，风凉凉的吹在身上感觉好舒服，看着天空亮晶晶的月亮，她一直压抑的心情会好很多…… 如龙学会了上网，在那个培训班里每天都有一个小时免费上网时间，她第一次申请了自己的qq号，把qq号抄在日记本上，如龙用了豆豆作了她的网名，如龙有了qq号，却没有网友，如龙不知道要怎样去找网友，她真的烦死了，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找一个人说一下，她打开随机介绍的网友，点击了几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好友，没有人跟她聊天，如龙看着自己的qq号的版面，眼泪都流了出来，唉算了，她关掉电脑，一个人走了出去，街上依然刮着凉凉的风，天空一片昏暗，还没有完全黑， 如龙一个人走在夜市上，夜市的小摊上全部都是卖小件东西的，一个小书摊上全部都是言情小说和武打小说，言情小说一块钱一本，上班的时候很多人看，看完还可以再换一本，唉，可是如龙对那些书一点兴趣都没有，言情小说错字连篇，写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武打小说如龙是从来都没有看过的，好想找一本好书来看看，可是这方圆百里没有一家图书室，真没劲，算了还是回家吧，如龙想 如龙走到那个美丽的公园，看到秋宝又在那里打篮球，笑得一脸的开心，他怎么就天天那么开心呢，如龙真的是想不通，唉，如龙又坐在软软的草坪上，从她的笨猪包里拿出那本上面写着“善战者永立于不败之地”的日记本写日记，如龙写着写着就又觉得很委屈，这里真的太差了，这么大一个工业区里竟然连一家小小的图书室都没有，唉，如龙把日记本放在草地上，看着圆圆的月亮叹气，心里很难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没有来由的难过，月亮一直都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唉，如龙站起来背着包慢慢腾腾的往家里走，看到梅子背着她的儿子又往对面麻将馆走，不用说是去找她的在打麻将的不知道是老公还是姐夫的男人了，如龙看着她肥胖的背影，心里又涌出一阵一阵的难过， 秋宝在篮球场表面打篮球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如龙，看到如龙每天那么忙，现在又在公园里写什么，秋宝就想如龙应该是在学什么难道她在自学参加成人高考吗？秋宝疑惑之际，如龙离开了，秋宝看到了如龙遗留在草坪上的大大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善战者永立于不败之地’。秋宝翻开日记本一看，看到了如龙来深圳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的所见所闻所想。秋宝一边看一边不由得笑起来。想想如龙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再翻开不小心看到了如龙的qq号，秋宝心里有点小驴乱撞，手有点抖的把qq号打进了手机里保存起来了。 如龙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如龙想姐姐和妈妈肯定去逛夜市了，她的爸爸不用说是去打麻将了，如龙一个人坐在家里，她又想写日记了，拉开包包的拉链，翻了一下，没有日记本了，天啊，日记本掉到公园里去了，如龙哗的从床上坐起来了，天啊，那个日记本里可是记着她从小到大所有遇到过的事情和自己的心情，她还想把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凑成一本小说呢，如龙在黑暗的马路上跑得飞快，远远的看到公园里的路灯很微弱，她跑到微弱的路灯下面到处找她的日记本，可是草坪上什么都没有，如龙的眼睛在草坪上搜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 如龙的心里突然很激动，她蹲在地上哭起来了，哭得很伤心，眼泪哗啦啦的掉出来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她越想越伤心，眼泪越掉越大颗，突然她的头被揉了一下，她一回头看着秋宝一脸笑容站在自己身后， “这个是你的对吗， ”他把如龙的日记本递了过来， 如龙一把把日记本抢过来， “怎么日记本在你那里， ” 秋宝看着如龙满眼泪花，他笑着说： “我看到你坐在这里写了半天，然后你走的时候没有把日记本带走，所以我就过来捡起来了，我知道你会再回来找的，就一直等在这里，你不会因为这个日记本哭成这个样子吧， ”秋宝又揉了揉如龙的头， 如龙摇摇头用手擦干脸上的泪花，说： “我也不知道，最近觉得很委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加上日记本又掉了，所以就忍不住哭了， ” 秋宝看着她笑出了声，他说：“你最近受了什么委屈，那些你第一次看到的深圳跟你幻想中的天差地远， ” 如龙霍然抬头，看着秋宝一脸的笑容，大声叫起来： “你看了我的日记啊， ” 秋宝有点羞涩的摸摸她的头发说： “我一直等你，等到实在是不耐烦了，所以就看了一点点， ” 如龙看着秋宝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看了就看了吧，反正也没什么， ”这个时候如龙的妈妈和姐姐刚好从那条路上走过来，如龙就跑出公园跟着她们一起回了家， 秋宝晚上回家拿出手机看着如龙的qq号，心里甜蜜得不行，他知道如龙每天晚上都要去学电脑，每一个晚上都有一个小时免费上网时间，所以他心里有了主意。第二天晚上二华拉着秋宝去打台球，秋宝却走进了网吧―――― 如龙去学电脑的时候刚好有一个空位子，到了上网时候如龙又对着她的日记本打开qq号，如龙不知道怎么点了一下，有一个叫作追梦人的进了她的好友栏，然后他跟如龙说话， 他说，你为什么叫豆豆啊， 如龙说我想做一颗小小的豆豆，可以发芽，自己生长茂盛，可以长成一颗大树， 追梦人说你有很多理想， 如龙说不知道，也许是偏执，我想不开，不理解，有很多的事情让我觉得难过， 他又笑，他说，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有趣的女孩子， 如龙问他什么才叫有趣， 他说，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孩子，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这样感觉的， 如龙说我是一个打工妹，刚刚从家里出来， 他说，很好可以上社会大学 如龙说可是我想上真正的大学，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一想到我心里就难过， 他说，那这样好了，我把我大学的生活告诉你，你把你打工的生活告诉我，好吗 如龙说，真的吗，你在上大学吗， 他说，是啊，我在北京，学语言文学的，每天都在背上挂着一个包，到这个教室上课，到那个教室上课，上完课以后就去打工，在麦当劳端盘子，英语一向很烂，过不了级， 如龙说，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郭敬明的《一梦三四年》里面那个顾小北啊， 他说，是吗，其实也差不多，如龙一个人在这边笑起来…… 如龙告诉他，为什么公园会弄成那样子，那个华侨走的时候心里一定很伤心吧，这就是素质问题，我觉得好难过， 还有我们的厂里的男男女女和老大…… 这些事情都表明什么呢，表明我们是下等人，还是表明别人的素质差呢， 他笑了，他说，这个问题一直都有人提起，但是没有办法，从哪里实行起呢，顺其自然吧，也许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你就当作很正常，可以一笑了事，不必要那么计较， 是吗，但是那个公园呢， 他说，我也不知道，华侨都搞不定的事情，那真的太难了， 两个人又都笑了 如龙的好友栏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每天她的烦恼都倒给了他， 从此以后如龙就离不开追梦人了，每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如龙都会告诉他，他总是静静的听，并且时不时的开一下玩笑，那一段日子算是如龙过得最开心了， 然后如龙就在这个厂里呆了两个月了，发工资了，如龙觉得最可怜的不是打工，也不是在车间里受气，最可怜的是领工资的时候像要饭一样，不，比要饭还艰难，如龙永远都忘不了她第一次领工资的情景，她刚好在学电脑，每天晚上都有课，那天，拉长说让拉上的员工下午拿身份证，老员工都高兴的叫起来，说要发工资了，如龙心里也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挣到钱了，她很高兴的把身份证拿来了，可是四点下班的时候工资还没有发，老大说，下班了打完卡不要走，要在这里出粮，她们把发工资叫做出粮，于是员工们就在车间里站着，一直站到四点半，如龙还等着去学电脑，她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没发啊， ” 老员工说：“慢慢等吧，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也说不定晚上八九点都不会发，每次发工资都是这样的，想着就觉得很烦， ” 果然五点钟的时候发工资的没有来，所有的员工就都回家吃饭了，晚上六点又过来了，如龙带了一本书过来，又等，她看书看到晚上八点，结果有一个文员过来说：“老员工去领工资，进厂没到三个月的新员工没有， 都回去吧，明天再来领” 然后新员工就气呼呼的回家了，如龙更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第二天下午五点的时候新员工才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厂牌领到工资，结果问题又出来了， 工资是分两次发的，第一次发正常班，第二次发加班费，说起来好听，说是怕检查的抓到实际上是分两次发，是因为可以少发给员工们一块钱，就是说本来是一百块零九毛的，分两次发，他就发给你一次六十块，一次四十块，自然那九毛就不给你了， 九毛也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挣的，还可以买两个馒头吃，如龙的妈妈说， 可是她就不发给你那九毛，你也没有办法，厂里的老员工说 “什么地方嘛，浪费我们的时间就算了还不把我们的工资全部发给我们，如龙气呼呼的说，这不是一块钱的问题，是尊不尊重人的问题， ” 一个大姐说：“小姐啊，你是打工的，你以为别人的钱那么好赚啊， ” “那是我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的挣来的，我觉得那不叫赚， ”这个厂里太不尊重员工了，如龙说 她们都一起摇头：“太天真了” 如龙想这也叫天真啊，一个人要得到起码的尊重都叫天真啊，如龙的头脑有点发昏，这是什么世界啊， 如龙去学电脑的时候，又坐满了人，她和另外几个人又坐在那里等，等他们的老师来讲课，又等了半个小时，如龙心里本来就有气，怎么走到哪里都遇到这种人，她真的很想把桌子掀掉，狠狠的发一顿脾气，但是她没有，其实如龙觉得自己脾气还挺好的，老师讲完课，有些人走了，如龙才能坐在电脑前面写一写她的心情是多么的不好，真的好难过， 但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如龙所呆的n厂的一切，好的，坏的，全都是这样的，现在如龙和姐姐如凤，她们的妈妈和那些打工妹还是一样的在大太阳下面像流浪狗一样的吃着那些垃圾食物，如龙的脸上长了好多的痘痘，嘴巴也开始臭起来了，不过那段时间厂门口开始发书了，两个人站在员工们下班必经之路见到人就向人家手里塞一本，那些书都是医院里做宣传的，全部都是讲什么性病，乙肝，修补处女膜，错字连篇，写得乱七八糟，但是有的时候也会遇到一两篇好的，大家吃完饭的时候就开始看书，总算比以前要好一点了， 如龙开始在这个厂里一点一点的熟悉起来了，跟旁边的朋友，大姐，小红和小霞聊天，讲话啊，一天一天的日子就这样的过去了， 秋宝现在过来开始揉如龙的头发了，他总是从拉尾走过来在如龙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揉揉她的头，然后低下头问如龙： “你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每天都看到你在低头深思啊？ ” 如龙叹着气，对着他摇头，他又笑了，并且搬个凳子坐在如龙身边帮她折纸盒子，也不讲话， 以后如龙一碰到秋宝，他就看着如龙笑，如龙只好也看着他笑 第12章 小红的白马王子 第十二章 就在小霞为她的爱情努力，如龙为她的梦想努力，小红失落之际，七月份来临， 在厂里做了几年的大姐说：“想找白马王子吗？马上大学生来打暑假工啦，去年，我们这里有一个女孩子交到一个大学生的男朋友，大学生走的时候带着她一起走的，我们厂里的女孩子羡慕死了， ” “真的， ”小红尖叫起来，她笑得满脸都开了花， “那我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我最喜欢文化高的人了，尤其是那些大学生，我一看到他们我就会昏倒， ” 大学生对小红的吸引力是很大的，那个星期天小红真的去剪了妹妹头，还把头发也拉直了，来上班的时候，大姐和小霞如龙都尖叫起来：“真的比以前漂亮多了，变成小靓妹了， ” “真的吗，真的吗， ”小红捂着脸，吐着舌头高兴得大笑， “大学生啊，怎么还不来， ”小红抱着她新剪的妹妹头，天天在车间里叫 小红念着，念着，那些大学生就真的来了，一个下午，拉长从后面领来几个个子高大，穿着一身名牌的男孩子从拉尾走过来， “哇，好帅啊， ”小红又捂着脸尖叫起来， “一身名牌，我最喜欢名牌了，你看，那个男孩子穿的是安踏的一套，至少在五百块以上，我的老天爷啊， ” 那些男孩子有的被分在拉头，有的被分在拉中间，那个穿着一套安踏的运动服的男孩子分到了小红后面封箱子， “哇，我就觉得他最帅了，机会来了， ”小红一边轻轻的高兴的对着小霞如龙大姐说，一边站起来在她的位子上旋转了一圈， 小红跟那个大学生说起话来，那个大学生就坐在她后面， “你说嘛，你们大学都学些什么，是怎样过的？” ……… “哇哇 ，天啊，我好喜欢你啊， ” ……… 那几天小红的尖叫声在整个车间回荡， 那个大学生叫钟亮，小红对钟亮一见钟情，再听到钟亮说他们大学的生活，小红更觉得钟亮是生活在天堂里的人，小红对钟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红跟钟亮说了一个礼拜的话，然后星期六，小红说： “陪我打羽毛球，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打一场羽毛球，打得浑身都是汗，连头发尖上都是汗，真的好酷啊，你们真的太伟大了， ” 小红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热情细胞来对钟亮，钟亮刚开始出于礼貌，热情难却，跟小红一起去打羽毛球，打累了，小红又请钟亮到她租的房子里给他端茶倒水，最后亲手用毛巾帮钟亮擦汗，钟亮一时不习惯，再看小红那大大的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深情和诱惑，钟亮一时有点心跳，小红看钟亮也有点动情，一下就甜蜜的扑进钟亮的怀里，小红的灵魂幸福得在九宵云外一直飘着，而钟亮处于尴尬心态，早就听说打工妹随便的，钟亮在心里是看不惯又瞧不起的，同时也有点陷在其中不能自拨，钟亮一直在读书，抱着女孩子还是头一次――――两个人各怀着心事在小房间里拥抱了将近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小红跟钟亮一起出去逛夜市，钟亮身上没有钱，小红也知道钟亮是学生，所以在外面买什么，吃什么小红就走在前面很大方的付账，钟亮走在小红后面觉得很难过。但是小红却拉着钟亮的手一脸的得意，她以为从现在开始钟亮就是她男朋友了。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二次小红又如第一次一样扑进了钟亮的怀里，抱了半个小时后，小红抬头看到钟亮的在她眼里很性感的嘴唇，小红忍不住吻住了它。钟亮被小红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尝到了甜头，原始欲望被激发，一发不可收拾――― 钟亮大汗淋漓欲望得到满足后，小红依然幸福得灵魂都飘到十宵云外去了，她甜蜜的偎在钟亮怀里，钟亮却拉着一张脸，他后悔了，他是绝对看不起小红的，不可能对小红负责任但转念又一想，打工妹是这样随便的也许并不需要负责任，玩了不白玩吧，而小红想大学生思想多高尚，一旦爱了她就会永远不变的，她以为自己是灰姑娘遇到了上天赐给她的白马王子，两个人各抱着不同的心理在谈这场恋爱―――― 每次都是小红主动，比如说拉手，拥抱，小红天天粘着钟亮在车间里得意的炫耀着她的大学生男朋友： “这是我男朋友，是大学生。” 钟亮站在小红身边浅浅的对着大家笑。钟亮将错就错反正他从不开口说他喜欢小红之类的话。他现在骑虎难下，只有等暑假工一过他就走了，而小红完全没看出来钟亮的心思，只知道天天幸福得灵魂出窍。 上班小红跟钟亮聊大学生活，下班就拉着钟亮的手回家，钟亮躺在床上看书，小红在厨房幸福的做饭。 大姐和小霞跟小红不同，她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一眼就看得出钟亮没有真心，如龙也觉得钟亮有点心不在焉，但是她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觉。小霞说： “我敢打赌，小红哭的日子就是钟亮暑假工一完，她就要流双倍的眼泪来换今天的笑容――――” 小霞的话很快得到应验，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有一天上班，小红没看到钟亮上班，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大学生们跟厂里的合同到期，厂里要送他们回学校了。小红当时班都不上了，她疯逛的跑下楼，钟亮和其它大学生们都坐在车里，小红朝钟亮跑过去 “钟亮，钟亮，你走了我怎么办？”小红看着钟亮一身的名牌衣服和帅气的脸，她以为钟亮会对她说，过段时间我来接你。 没成想钟亮低着头说：“何必那么认真呢，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就行了。” 小红听到这话如五雷轰顶大声哭着喊起来：“那你把我当什么？” 钟亮面带愧疚的说：“大家玩玩而已，别当真” 钟亮说话的同时厂车启动开出n厂大门，小红看着车子越走越远，她站在那里无奈的哭了起来―――― 小红上午旷了一个上午的工在宿舍哭，下午小红很早就进了车间，如龙进到车间里看到小红爬在桌子上，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前方，两只眼睛肿得红通通的，如龙问她，怎么了，她一下扑到如龙的怀里哭了，她说： “他走了，我怀孕了，怎么办呢？”当时如龙愣住了， “我的月经推迟了十天都没有来，怎么办呢，我想买测纸测一下，又不敢买， ” “那个大学生呢， ”如龙问她， “他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厂车把他们送走的， ” “那他怎么说的？ ” “我问他有没有把我当作女朋友，他摇头，他说，现在这个世道，两个人心甘情愿就可以了，干嘛想那么多，然后他就走了， ” “他妈的，这群死男孩子，太过份了，算了，我去帮你买测纸，你先别着急， ”如龙很气愤的说 小红擦干眼泪，人进来的越来越多了，大家开始上班了，小红不说话，小霞和大姐都带着早就遇料到后果的笑容看着周围的人，如龙不吭声，下班的时候如龙帮小红把测纸买来了，小红一测果然怀孕了，小红想来想去还不甘心，晚上下了班拿出钟亮曾经给她说的大学宿舍的电话号码到公用电话亭去给钟亮打电话， 钟亮本来对小红就没有任何感情，现在回到了大学校园，见到了漂亮又有气质的自己暗恋几年的校花，现在已经对小红产生厌恶感了，就像人口渴的实在没办法喝了一口尿，后来有水喝的时候想起尿就觉得恶心，钟亮接到小红的电话听到小红的声音感觉到的就是这种恶心，钟亮现在对小红没有任何话可讲，讲得再多他知道小红也听不懂，只好接起电话说打错电话了，然后挂断。小红这边不甘心流着泪又拨，钟亮开始烦了，他把电话拿开不放在机座上，这样小红再拨就是‘电话在使用中，请稍后再拨了，’小红拨了几十遍听到的都是这种话。小红彻底失望继而漰溃，一个人走出电话亭麻木的走在大街上，钟亮则叹着气坐在宿舍的电脑前想： ‘谁叫你当初投怀送抱的，我也没办法。这是你自找的。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我会喜欢你吗？’ 钟亮想通了，坐在电脑前甜蜜的跟校花聊着天，留小红一具行尸走肉在大街上有气无力的走着，眼看一不留神就要倒下去。小红的魂本来在十宵云外的，现在跑到阴糟地府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快死了，她一直盲目的走，走到天黑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从小红对面开过一辆摩托车，车呼的开过去的同时，小红的胸被狠狠的捏了一把，小红一怔，魂终于又回到身上来了， “靓妹，你的胸摸起来好舒服呀，”小红发怔的同时听到这样一句话，当时小红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好脏连街头的妓女都不如，她不走路了，蹲在路边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快神经错乱了，小红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抬头看到有三个男人正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的时候，小红才醒过来拨腿就跑，一路跑回了家。跑回家再扑到床上哭得死去活来，哭完后把眼泪擦干，一口吞掉了打胎药，是上次打胎没用完的，然后躺在床上睡觉，天亮了吃饭，接着哭，哭的同时下身开始流血，流血的同时，小红意识到了是自己的虚荣害了自己，她拿来一把剪刀把自己刚拉过的漂亮的直头发全部剪掉，留下了一头解放的时候女孩子留的学生头，小红这样麻木的过了几天后，依然要上班。 第二天早上小红来的时候把车间里的人吓了一大跳，她的学生头，看起来怪怪的，大家还是没有说话， 小红从此变得更尖锐更现实，她对自己说深圳是个不能谈恋爱的地方，以后自己绝对不在深圳谈恋爱。 n厂这群十七岁的孩子们带着不同的梦想天天坐在流水钱机械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如龙学电脑的同时天天在家写小说，深圳的混乱，所有打工者的遭遇，如龙都看在眼里，她是个想像力丰富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子，看看市场上那么多的小说，写什么的都有，唯独写打工文学的几乎没有，她王如龙就要写一篇打工长篇也要让它成为经典，于是如龙每天依然很忙。小霞正处在热恋中，天天晚上不回宿舍。跟吴龙如胶似漆。如龙的姐姐如凤也天天晚上不在如龙的身边睡，总是在天亮的时候才回来。秋宝则天天下了班不是在东郊公园打篮球就是上网。他做这两件事情目的只有一个接近如龙。因为如龙太忙，下了班除了偶尔能在网上见到，现实生活中是见不到的。于此同时召华的老婆王林挺着大肚子找到了召华的家里。召华天天得意的吹牛说，王林千里寻夫，他很感动，现在要好好努力打工，给王林赚生产费和儿子的奶粉费。 文亮华笑召华说：“你真傻，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女人怀孕了呢，现在我们还小女人应该多玩玩，女人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要找就要找一个聪明能干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进得卧房的女人之精，多找些女人慢慢挑，你现在一头栽进去了，以后永无翻身之地。” …… 秋宝在旁边听着二华吹牛，想想如龙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 第13章 有个女孩儿叫招弟 第十三章 厂里突然走了一批大学生，更加忙起来，有的时候都要加到凌晨一点钟，中午的太阳又很大，如龙跟着姐姐，妈妈，像流浪狗一样的游荡在灼热的太阳光下的垃圾食物中的时候，她决定搬到厂里面住，她想自由，不想再跟着妈妈和姐姐一起过着让自己很伤心的日子。 如龙终于结束了流浪狗的生活，住进了厂里，认识了招弟，招弟是广西的，她很矮，很瘦，满脸的毛细孔像一个个小小的黑洞一样，在厂里面大家都叫她榴莲妹妹，因为她的脸，她平常也不讲话，她跟如龙不在一栋楼里上班，但住在同一个宿舍，下班等着洗澡的时候，她看到了如龙的一本书，是安妮宝贝的， “你喜欢安妮宝贝吗，以前我很喜欢她， ”在宿舍明亮的灯光下，招弟看着如龙笑着说， 如龙说：“她的文字还挺优美的，但是我不太喜欢她写的小说所传达出来的那种思想， ” “可是我喜欢，你知道吗，她说的都是事实， ” 招弟问如龙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明道，喜欢席慕容，喜欢鲁迅，卡夫卡， ”如龙说 招弟笑了， “你说的那些人啊，有的我都没有听说过，把你的那本安妮宝贝给我看一下好吗， ” 如龙把书递给了她，她说： “她的文字很阴暗，结局总是很惨，每次看到她写的小说，我总是会哭，你知道吗，她写的都是事实，你看过南生与和平吗，还有安生和七月，都写得很美， ” 如龙说：“是，我也喜欢， ” 招弟笑笑，低下头去看书， 招弟是如龙碰到的除了追梦人之外的可以跟自己谈理想的人，两个人在一起讨论安妮宝贝，谈三毛，很快就成了知已，除了上班外，如龙和招弟开始天天粘在一起。 住到宿舍最大的问题就是洗澡的问题，一个宿舍只有一个冲凉房，一个宿舍十二个人，一下班，员工们疯也似的往宿舍跑，如龙和招弟下班了以后，桶早就在外面排好了长长的队， 招弟笑着看着如龙说：“不到两点半，我们是不能洗澡的，去看电视，看影吧，你不是喜欢明道吗，我上一次看了他的《王子变青蛙， 》还满好看的，走吧去看吧， ”那天晚上招弟挽着如龙的手走在黑暗的小路上 招弟问如龙说：“你为什么喜欢明道？ ” “因为他长得好看，而且他演的电视剧很好看，他的笑容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但是又很有魄力，而且你知道吗，我从小的理想就是想环游世界，你知道吗，他旅游了37个城市，每一个城市的风俗习惯，还有那个城市的苦难和幸福，我喜欢听他讲话，我也有一个关于文学和流浪的梦，…… ” 招弟一直笑，她说：“真好，如龙，现在正是你该做梦的年龄，应该做一下梦，以后等你像我们这么大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我很喜欢你，因为你跟我以前一样， ” 在工业区很多偏僻角落里坐落着很多很多的黑影吧，里面有很多的电视剧和电影，经常会有人来查封，因为里面有很多的黄色带子，但是还是有很多的这种影吧在好好的开着，这些影吧通常都装着一个大大的铁门，从大大的铁门中间挖一个小小的门，如龙和招弟去看的时候，就从这个小门里进，这些小影吧里面摆满了电视和vcd，每天晚上都有很多人在那里看，打工的人都是寂寞的，他们没有家，想看电视都没有地方看，只有在这里消磨时间， 如龙和招弟在影吧看《王子变青蛙》，看得哈哈大笑，从凌晨一点看到早上八点，白天还是继续上班，如龙离开了妈妈和姐姐，她觉得自己开始变了，变得放肆起来 “看到电视里的人们他们的生活过得好好，招弟，为什么我们的生活是这么的单调乏味呢， ”晚上在宿舍里的时候，如龙问招弟 “那是电视上放的，如龙，你太天真了， ”每当招弟这样说的时候，如龙就会想，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吗，可是她真的好想有一个五彩缤纷的十八岁，她的十八岁真的就应该这样的在工厂里像个木头人一样的过日子吗？…… 那段时间如龙和招弟一起看了好多的电视剧，《大明宫词》啊，《画魂》啊，还看电影看很多很多的电影，如龙看到陈红演的太平公主一辈子的惨景，最后她自杀了，但是她的心地永远都是那样的坚强和善良，还有李嘉欣演的张良玉， 她很坚定的说：“我就要在这里安息，决心要把命运的安排全盘搅乱！ ” “他要我像螳臂当车，在最困苦的时候，也要使尽全力不管结果怎样，也算无悔无憾， ” “假如所有人因此而不爱我，我依然庆幸自爱， ” 还有《泰坦尼克号》杰克说：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手里有张画纸，快乐的流浪，享受每一天，生很多孩子，死在一张暖床上……这才是生命，才算是活着，那颗海洋之星闪闪发光的从各个棱面反射出亮晶晶的光，如龙当时感觉到很震撼， 那一个个黑夜的晚上，如龙觉得自己的灵魂开始飞了起来，她的命运不是只在车间里天天昏昏欲睡的做着这些事情，她要飞，飞到一个末知的天地，虽然她不知道那里风景漂不漂亮，人好不好，但是她就觉得自己想飞，和招弟一起回来的时候，如龙对招弟说：“招弟，我想飞，真的想飞， ” 如龙在凌晨的凉凉的清风中旋转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到自己在飞…… 如龙和招弟就这样整夜整夜的不睡觉，通宵看电视，看电影，星期天的时候就去龙岗书城，一起看书，招弟喜欢看美容的，如龙喜欢看小说，龙岗的书城很大，她们几乎把整个书城的书都看光了，那段日子如龙成长了很多， 有时候如龙和招弟也一起逛商场，有一次如龙看到一颗跟海洋之心有点像的小小的蓝色的水晶，它从各个不同的棱面放射着耀眼的光芒，用一根银色的链子挂着，真的很漂亮，标价是365块，如龙向来不喜欢戒指，也没戴过项链，手里只有块黑色的大大的手表，但是如龙很喜欢这块蓝色的水晶，如龙对招弟说： “我结婚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我的男朋友只要把这颗蓝色的水晶买下来我就会很高兴的嫁给他，当然我不会告诉他，特意让他买给我，他要知道我喜欢这个，不用我说的情况下给我买下来，” 招弟笑如龙，她说：“小女孩子还是天天幻想着你的白马王子啊，” “哪个少女心里不会幻想啊”如龙撅着嘴巴有点害羞的说， 如龙跟招弟一起笑…… 如龙上班跟小红小霞聊，下了班学电脑，搬进厂里又跟招弟形影不离，秋宝除了上班能看到如龙以外，下了班依然见不到如龙。既然喜欢如龙就一定要跟她表白，不表白她怎么会知道呢？写情书秋宝嫌太俗，约如龙出去玩又苦于没机会，秋宝只好还是做如龙的追梦人在网上跟如龙聊天。 如龙除了跟追梦人聊天以外，她开始在网上找其它的东西，她认识了都市言情小说，荐稿网，如龙的心里的梦想似乎隐约成形了，她给自己充了两百块的上网费，她想等这两百块的上网费都用完的时候，也许她的梦想就实现了 一个晚上，如龙和招弟两个女孩子坐在厂里的饭堂里，招弟给如龙讲了她的故事： 我成熟得很晚，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看到别人做什么，我就会想做什么，天天跟着男孩子逃课，跟他们上床，抽烟，后来妈妈帮我买了个好高中，我还是没有好好的读，妈妈又帮我买了个好工作，我又不好好的做，又跟男孩子鬼混在一起，后来我爱上了一个学校里的读书成绩很好，但家里很穷的男孩子，我把自己的工资家里的钱都拿给他用，我在他的大学旁边租了一间房子，每天上班赚钱给他用，下班给他做饭吃，天天幸福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天天等着他毕业，他说他一毕业就跟我结婚，我们在一起同居了四年，四年后他毕业了，他说要去找工作，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再也没有音讯，我在家里傻傻的等他，等了他两年，两年后我才醒过来，才知道原来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根本就不爱我，可是他不爱我可以跟我讲，我们和平分手，可是他为什么这样一声不吭的走呢？让我一个人担心他担心了两年呢？当我知道结果的时候差一点自杀了，因为在我所有的未来蓝图里都有他的存在，可是现在他消失了，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过下去，我付出了所有他都要了，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拿去以后，他消失了，我回到家里天天睡在床上哭，我好想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向他要一个答案，但是我没有钱，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后来为了忘记他，我听妈妈的话，随便的跟一个本地的人同居了，他从来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每天上班，下班做饭给他吃，他从来都很少和我说话，我做好了饭，自己不吃饭，他也不会叫我，我感冒了三天，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我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然后我就出来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妈妈打电话过来说， “你不要再回家里来了，你知道吗，你让我们的老脸都丢尽了” “所以现在我有家却回不去了，出来打工以后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如龙，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日子， ”招弟在微弱的灯光下含着泪笑着对如龙说 招弟长得不好看，皮肤也不好，个子又矮，但是她笑起来很漂亮，她的笑容历尽了沧桑……… 第14章 在深圳过年不容易 第十四章 小红失恋没一个月，小霞情场得意，吴龙终于开口说让小霞搬进他们的永丰超市住了。小霞胜利了，她搬进了渴望已久的商场。开始天天起来做早餐，上班的时候更可劲的推销，晚上回来做夜宵，厂里人都羡慕小霞说她找到了有钱人，小霞心里虽有几分高兴，但是她也知道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吴龙明显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跟小霞在一起的同时，眼睛开始不停的前瞻后顾，小霞知道现在自己只有赶快怀上小孩子才能保证在家里的身份，虽然小霞能说会道到处拉顾客，家里人刚开始对她也挺好，可是听说了她家里的事再加上时间长了，二老烦了，吴龙也烦了，吴龙目光开始转移了。小霞于是天天在心里祈祷自己的肚子快点大起来。同时更想尽办法让商场的生意好起来。 就这样到十一月份。 “马上就到年关了，”大姐在厂里对小红小霞如龙说， “过年的时候骗子很多，大家要多多注意。” 话没说完，娟嫂家就被骗子骗了，是一个陌生人给娟嫂的婆婆打电话，说是娟嫂在外面被车撞了，要七千块钱，娟嫂辛辛苦苦的存了七千块，寄回家里现在好了，寄出来了，娟嫂的婆婆打电话来问， 小孩子没事吧，大人没事吧， 娟嫂说我们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啊， 你不是被车撞了吗， …… 娟嫂当时忍不住就坐在正屋里哭起来，那是她存了一年的钱啊，但是再哭也没有用，钱被骗了，她的儿子也要出生了，…… 刚警告完大家的大姐，有一天刚领领工资回家，在屋子里洗头，结果看到一个人影进来她以为是她的老公就没有再意，那个人影把她的手机和钱都拿走了， 大姐想，老公把我的这些东西拿出去干什么呢，她猛的一抬头，天啊，是小偷，可是追出去，没有一个人影了，第二天她哭得眼睛都肿了，那可是两三千块钱啊， 这个世道啊，真的不知道还能相信些什么，大姐上班对小红小霞如龙说： “家里哪有这么乱，呆在深圳，人都要少活两年， ” 如龙在心里叹着气想想深圳的确太乱了，唉，亏自己当初还把它想得那么好。 就在这时娟嫂生了，因为没有钱自己在家里找接生婆生的，她生了个儿子，她家连生活费都没有，她的丈夫向林海借钱去买鸡给他老婆炖鸡汤，如凤对如龙和妈妈说，她一直都没有奶又舍不得买奶粉，小孩子好瘦，好可怜，下班后如龙一家人一起去买一包奶粉给她，如龙一家人一起给娟嫂送奶粉的时候，她跟这一家人说：“真的太烦了，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连油都买不起，每天家里就吃一点青瓜，青瓜撒一点糖就可以了……” 龙凤的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像你们这样啊，再苦也是值得的，要是我现在能生一个儿子，全家人去讨饭都是值得的， 我们就是计划生育多管闲事， 要不然我就不相信我生不出儿子，老天不帮我啊，…… ” 如龙一听这话呆住了，她看着妈妈一副很惋惜的脸，灯光照得如龙眼睛发白，那一个晚上，如龙用被子蒙着头哭了…… 如龙开始认真的审视自己的母亲，她是个很瘦弱的看起来有点畏缩的妇人，嘴唇很厚，所以不会讲话，在生人面前总是笑，皮笑肉不笑的笑，然后回家来就骂， “赚我的钱去买药吃， ”……… “他妈的，我诅咒她这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如龙想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她曾经很感激涕零，因为母亲为了她受了很多的苦，但是那天她说了那句话以后如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姐姐是这样的不值钱，有了儿子就算全家去讨饭也是值得的。 如龙开始讨厌她的母亲，她从来都不顾她和姐姐的感受，她感觉自己无法再去爱母亲了，也无法爱父亲在如龙的眼里，他们成了她心里最讨厌的东西，如龙现在一看到自己的父亲，看到他瘦削的背影，就觉得难过，他常常打麻将，母亲管不住他，他现在已经做大工了，一天有七八十块钱了……… 如龙和妈妈，姐姐还是一样在一个厂里上班， 每天加班加到十二点，坐在流水线上，昏昏欲睡，手里机械的做着同一个动作，她们的母亲拼命的存钱，这位妇人总是怕别人沾她们一分一毫的钱，她总说： “自己过好自己就可以了，这世界谁可怜谁呀， ” 每一个月如龙如凤和她们的父亲领了工资全部都交给她们的母亲，这一家人一点一滴的守护着他们那点可怜的钱…… 每一个月一家人把工资全部上交给母亲的时候，如龙看到母亲兴奋的点着一叠钞票，她心里就觉得很悲哀。 那些日子如龙想一边学电脑一边写作之外再学英语，因此她很想买个学习机，跟父母提了很多次，一家人都笑如龙 “学英语干什么呀，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出国呀，” 其实如龙到不是说为了出国才学外语的。她只是想多学点东西，总有用得着的地方。但是父母亲偏偏不让，任如龙说什么都没用，如龙上班的时候对着小红小霞诉苦，并且还引用了她在读者上面看到的一段话：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用经济学研究方法，分析了生养孩子的成本问题，他认为，父母在生养孩子方面，也是遵循成本即效益分析方法，这是造成富裕家庭孩子较少，而贫困家庭孩子较多这一现象的原因，富裕家庭的父母，一般都有较高的薪水，理想的工作，他们对孩子期望很高，愿意在孩子教育等方面多花钱，因此，生养孩子，他们付出的机会成本，要比贫困家庭的父母高得多，权衡利弊，富裕家庭父母倾向于少生孩子，而贫困家庭养育孩子的直接成本，可以低到只在大粥锅里多加一勺水，孩子能活，长大后能为父母多干活，就是他们对孩子的全部期望，所以他们喜欢多生孩子。 小红和小霞一起说：“跟有钱人就别比了，也比不起。” “这跟有钱人有关系吗？穷人也可以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儿女的。” 小红跟小霞一起摇头，在她们眼里如龙太天真了，小红现在受了两次打击练得刀枪不入，不会再可怜任何人，小霞跟吴龙一家人斗勇又斗智累得根本除了吴龙一家人谁也看不见。 只有如龙一个人清醒的看到了在m村的人们的现状，她下决心把这些人们故事写出来，让别的人和他们自己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如龙想改变他们，想让他们清醒一点。 如龙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跟招弟讲，招弟很支持的拍拍如龙的肩膀说： “我支持你！” 有了好友的支持，如龙的干劲十足，天天在宿舍写得宿舍关了灯又跑到宿舍外面爬在阳台上就着很暗的路灯写。 如龙和招弟在一起平静的过了几个月，快过年的时候招弟在厂里的饭堂里认识了一个广东本地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是个厨师，长得脑满肠肥的，招弟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如龙，他长得不好看，但是我终于遇到一个对我好的人了，我饿了，他会给我端饭，我哭了，他会抱着我，给我擦眼泪，我早就已经不相信爱情了，我只想得到一点温暖而已”招弟在宿舍对如龙说 冬天她跟那个男孩子回家结婚了， 招弟走了以后，如龙开始一个人一边学电脑一边很努力的写作―――― 很快的就过年了，过年的时候，小红和大姐秋宝都请假回家了，如龙在深圳过了第一个年，在深圳过年很清冷，几乎都没有什么过年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这年过年，那位如龙来深圳第二天就遇到的老婆婆的女儿来到那栋老房子里跟母亲一起过了年，并且打算过了年把老婆婆接回家，因为她又怀孕了。 如龙的妈妈炒了肉和鸡，然后全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完以后，如凤和妈妈爸爸都出去打牌了， 如龙来到了院子里看到远远的一家在放烟火，烟火在夜空中美丽的绽放着，真的好美，外面有一家人的父亲把自己的儿子举在头顶看烟火，小家伙的尖叫多么开心啊…… 如龙感到一种幸福，她觉得新的的希望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 就这样如龙在n厂呆了整整一年了，过完年回来上班的时候听有的女孩子说过年的时候很想家但是没有回去，所以她们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哭了，如龙听着心里还满酸的，大家还是一样的上班，日子像水一样的平静，然后又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王林生了个儿子，现在抱着儿子来深圳了，召华在外面租了房子，他带着文亮华和秋宝到他租的房子里玩，秋宝看着可爱的小家伙很羡慕计召华，想想自己跟如龙到现在一点进展也没有，他在心里叹气： “唉，烦啊！” 上班的时候秋宝常常来如龙这里，有的时候一坐就是半天，他不太爱讲话，直是傻傻的坐在那里，大姐对如龙说： “傻瓜都看得出来，他爱上你了，如龙， ” 如龙笑了，心里有隐隐约约的甜蜜…… 第15章 如龙想追梦 我这个人活到十八岁真的是很幸运的，因为我还没有遇到小偷或者是骗子，但是听说的却有很多很多。 小偷和骗子在我所呆的n厂是天天都听说的，n厂的宿舍里女孩子的手机放在床头晚上就被人偷走了，厂里一直都查不出来是谁偷的。 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在街上走，手机啊，包包啊，还有银耳环，金项链之类的东西都会当街被抢，厂里的几个女孩子辛辛苦苦的存了半年钱去买了一对金耳环，结果走在路上被人差点把耳朵都扯下来，耳朵烂了，金耳环也没有了…… 还有的如果什么都没抢到，他就打你，还骂： “穷鬼，什么都没有，还出来逛什么”。 好像大家出来逛就是让他偷一样。 厂里有一个女孩子胸很大，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经常晚上不敢出去逛夜市，走在马路上男孩子拼命的吹口哨，吹口哨女孩子就不理，一次女孩子走在路上，一辆摩托车迎面开来，车上坐着两个男人，后面的一个男人伸出手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回来后痛了几天……不知道这算不算偷。 还有就是说一个女孩子在街上走，从后面开来一辆面包车，司机硬是把女孩子一把拖到面包车里堵上嘴巴拉走了，听说是卖了，后来女孩子逃出来了…… 有一天刚领领工资回家的大姐，在屋子里洗头，结果看到一个人影进来她以为是她的老公就没有再意，那个人影把她的手机和钱都拿走了。 大姐想，老公把我的这些东西拿出去干什么呢，她猛的一抬头，天啊，是小偷，可是追出去，没有一个人影了，第二天她哭得眼睛都肿了，那可是两三千块钱啊。 厂里有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下班后看见家里被偷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拿走了两百块钱，还留下一张字条，说，我们以后会把钱还给你的，女孩子吓得心惊胆战，不敢再住在那里。 而且那一段时间我们住的旧房子也闹小偷，而且是变态的，姐姐晒在外面的内裤总是被人偷走，那个人如果是拿走了，也就算自己倒霉了，他却偏偏不拿走，他把偷来的内裤扔在屋子后面的臭水沟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住在我们那一片的女人常常内衣内裤都被偷了，后来姐姐去买了一个晾衣服的架子把衣服晾在家里，这样算是完结了…… 还有就是骗子，娟嫂家被骗子骗了，是一个陌生人给娟嫂的婆婆打电话，说是娟嫂在外面被车撞了，要七千块钱，娟嫂辛辛苦苦的存了七千块，寄回家里现在好了，寄出来了，娟嫂的婆婆打电话来问。 小孩子没事吧，大人没事吧。娟嫂说我们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啊。 你不是被车撞了吗。 …… 娟嫂当时忍不住就坐在正屋里哭起来，那是她存了一年的钱啊，但是再哭也没有用，钱被骗了，她的儿子也要出生了…… 大姐说，现在的骗子手段都很高明的，跟你说句话，拍一下你的肩的，你就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给他，很多的厂里这样被骗的不知道有多少个，还有专门进厂骗人的，在厂里跟每一个人都相处得很好，请出去吃饭，然后在饮料里下药，把大家身上的东西全部都拿走…… 外面打工的，一个人呆在家里都要把门反锁，想去逛夜市又害怕，尤其是女孩子走到哪里都心惊胆战的…… 这个世道啊，真的不知道还能相信些什么，大姐说，家里哪有这么乱，呆在深圳，人都要少活两年。 上班杂论之我们的父亲母亲。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用经济学研究方法，分析了生养孩子的成本问题，他认为，父母在生养孩子方面，也是遵循成本即效益分析方法，这是造成富裕家庭孩子较少，而贫困家庭孩子较多这一现象的原因，富裕家庭的父母，一般都有较高的薪水，理想的工作，他们对孩子期望很高，愿意在孩子教育等方面多花钱，因此，生养孩子，他们付出的机会成本，要比贫困家庭的父母高得多，权衡利弊，富裕家庭父母倾向于少生孩子，而贫困家庭养育孩子的直接成本，可以低到只在大粥锅里多加一勺水，孩子能活，长大后能为父母多干活，就是他们对孩子的全部期望，所以他们喜欢多生孩子。 我们打工人群的父亲母亲应该都属于想多生孩子那一类的吧。 娟嫂生了，因为没有钱自己在家里找接生婆生的，在我们的小院里那一夜女人的嚎叫让我觉得心惊胆战，她生了个儿子尽管她家连生活费都没有，她的丈夫向姐姐的男朋友借钱去买鸡给他老婆炖鸡汤，姐姐说，她一直都没有奶又舍不得买奶粉，小孩子好瘦，好可怜，姐姐说，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买一包奶粉给她，晚上下班后我们去商场里挑奶粉，买完奶粉回到家里，他们一家正在吃晚饭，我和妈妈，姐姐一起给娟嫂送奶粉的时候，她跟我们说：“真的太烦了，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连油都买不起，每天家里就吃一点青瓜，青瓜撒一点糖就可以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像你们这样啊，再苦也是值得的，要是我现在能生一个儿子，全家人去讨饭都是值得的，我们就是计划生育多管闲事，要不然我就不相信我生不出儿子，老天不帮我啊，……” 我呆住了，我看着妈妈一副很惋惜的脸，灯光照得我眼睛发白，那一个晚上，我用被子蒙着头哭了…… 我做梦了，梦见杜峰站在门口对着我笑，天上飘着很大很大的鹅毛大雪，地上也有厚厚的一层，在我们家的老房子门口，杜峰站在那里，门的两边是像盆栽那样大的小柳树一边一盆，杜峰的笑容是那样优雅，眼睛里全部都是爱—— 我很伤感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即将要流下来的泪水，好想对着他大声的哭一场，但是我的眼泪没有流下来，只有漫天飘着纷飞的白雪…… 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伤感还在，我躺在床上想，下着漫天大雪的冬天，满地都是白雪，我家门口却有两盆绿油油的柳树，杜峰的笑容是那样的优雅，眼睛里全部都是深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那代表什么意思呢，想着曾经杜峰载着我奔跑在绿油油的麦田的小径上的那一场远离尘世的梦幻之旅，心里隐隐作痛。 杜峰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我向上天祈祷你能过得比我好，要过得比我好。 厂里的一个大姐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两个女儿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了，都在上学，虽然因为没有儿子心里有点难过，但是现在她跟她的老公在外面打工女儿们在家里读书也很好的，只是没想到，今年已经快四十岁的大姐又怀孕了。 “怎么办要不要生个儿子呀”，上班的时候她问我们。 “我说不要生了吧，你两个女儿现在一个在读高中，一个在读初中，读书要很多钱的，而且你再生个儿子不是又要罚款，又要罚几万吗，那以后你们怎么办呢”。 “说得也是啊，大姐说，但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打掉，婆婆和公公都支持我生下来，他们说我只管生，养孩子就交给他们”。 没过几天这位大姐就辞工了，她回家生儿子去了，她走了以后我们又开始在班上讨论。 坐在我对面的大姐说，回家的大姐肯定是要罚款的，现在计划生育很严格，如果第一胎是个女儿的话就可以再生，如果第一胎是个儿子的话就不可以生了，说虽然这样说，但是你看看我们的车间里，有好多的大肚子的女人，有的才十六七岁，还没长大还拿不到结婚证，就要当妈妈了，还有一个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进这个厂纯粹是为了躲计划生育…… 我觉得我越听越不耐烦了，甚至想跳起来骂骂人才好，这些愚蠢的人啊，只想着生孩子，生儿子，就都不想要好好的把儿子和女儿好好的培养出来，生得再多有用吗，生了儿子又如何呢。 我对小红说： “我不想可怜这些人，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活该，我甚至希望娟嫂那个小孩子死了算了，因为我知道以后他们家里也不会好好的培养他，他家罚了钱，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以后他长大后还是跟他的爸爸一样有什么意思，所以我觉得现在他死了会比较好一点！” 小红说：“你好毒，好恐怖，你知道吗，我们村里也有一户人家有两个女儿想要儿子计划生育抓她去结扎还是我妈妈挺身而出替她结扎的呢，我觉得很她很伟大”。 我说：“是吗，我觉得她很愚蠢”。 小红当时脖子就红起来了。 “不准这样讲我妈妈，要不然我会生气”。 “我说你生就生吧，都是一群什么人嘛，我这样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小红大声吼起来“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没有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每一个人都很高兴，但为什么我如此的不开心呢。 星期天和妈妈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二姑，是爸爸的堂姐，她们一家人如今在外面打工。 她长得又胖又矮，门牙又大又黑，她很高兴的对母亲说：“我在一个工厂里切菜，一个月八百块，我很高兴，我的儿子我的女儿，都在外面打工，三年了，我们一家人都在外面打工，现在存了二万块，我很高兴，”她说： “我真的很开心，你看我们一家人都是那样的争气，象这样的话，以后真的有好日子过了”…… 妈妈说她们省吃俭用，平常都是到菜市场捡烂菜吃，但是她很幸福，看到她一脸满足的笑，我知道她是真的幸福的，就像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也很幸福，因为我们也是一家人在一起，一起存钱，一起希望着以后的生活会过得更好一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努力的生活，人本来就应该知足常乐，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酸，不知道为什么…… 星期一又听到大姐说： “我们村里有一个妓女生了一个小孩子放在她妈妈家里，自己又出去工作了，然后她的妈妈也恨她的女儿，而且这样不明不白的养着个孩子，也不好，她就天天不给小孩子吃饭，早上走的时候就给小孩子喂一点水，她出去种地，晚上才回来，小孩子拉屎拉尿都不管，只把他放在摇篮里，小孩子活了三个月，我妈妈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背上看到的全是骨头，肚子上看到的全是肠子，背上还长了很多烂疮，流着红色的水，我妈妈看他可怜，就挤了一碗奶给他喝，喝完以后小家伙就睡了，再也没有醒过来，后来妓女的妈妈打电话给她说小孩子死了，小孩子的妈妈正陪客人喝酒说： “死了更好，本来就是多余的”。 我开始有点麻木了，我听着听着就没有感觉了。 妈妈总说，不会要我一分钱，不指望我们挣钱，但是我每一个月的工资她都拿得一分不剩，就连我平常买书的时候她都会说： “我们这个家好不起来了，想买这又想买那”。 我通常是不说话的，真的，自从母亲说，如果她现在有个儿子，全家去要饭都是值得的以后，自从我的母亲说过这句话以后，我就没有再和她吵过架，我开始认真的审视我的母亲，她是个很瘦弱的看起来有点畏缩的妇人，嘴唇很厚，所以不会讲话，在生人面前总是笑，皮笑肉不笑的笑，然后回家来就骂。 “赚我的钱去买药吃”……… “他妈的，我诅咒她这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我的母亲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我曾经很感激涕零，因为我的母亲为了我受了很多的苦，但是那天她说了那句话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这样的不值钱，有了儿子就算全家去讨饭也是值得的。 我开始讨厌我的母亲，她从来都不顾我和姐姐的感受，我无法再去爱我的母亲了，也无法爱我的父亲在我的眼里，他们成了我心里最讨厌的东西，我现在一看到我的父亲，看到他瘦削的背影，就觉得难过，他还是常常打麻将，母亲管不住他。 爸爸现在已经做大工了，一天有七八十块钱了。 我和妈妈，姐姐在一个厂里打工，每天加班加到十二点，坐在流水线上，昏昏欲睡，手里机械的做着同一个动作，我们一家拼命的存钱，妈妈总是怕别人沾我们一分一毫的钱，我们从来不帮别人，妈妈说自己过好自己就可以了，这世界谁可怜谁呀，我们一点一滴的守护着我们那点可怜的钱，我们一直这样，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第16章 秋宝的罢工 第十六章 打工者对劳动法都不是很了解，最多就是每年跟厂里签合同的时候，看一下合同，上面写着根据劳动法那一条那一款规定，底薪多少，加班费多少――― 虽然打工者对劳动法不熟悉，但是七月份要涨工资，这个消息只要一个厂涨了传了出去，所有的厂自然都会知道，如龙所呆的n厂也是一样的，尽管女老板多方的压榨，工资表面还是要涨的，尽管工资一涨伙食费住宿费都会涨，没涨工资之前，所有的物价都上涨了，人们称之水涨船高，但是物价上涨了，工资不一定涨，于是厂里的员工开始罢工，大姐对如龙说，n厂几乎就是如龙来的2005年没有罢工，其余的每年都要举行罢工，2004年罢工是十一月分了，秋宝带着大家把一条街都堵死了，后来才加了工资， 2006年又是这样，如凤说，n厂七月份会涨工资，底薪长到七百块，加班费涨到六块钱一个小时，可是到了八月份还是没有涨，工资是没有涨，却来了个女强人， 女强人向来一说出口，大家都是很佩服的，可是n厂里的女强人说出来就有点好笑了，她不是老板只是个助拉： 老员工们说她曾经跟一个男孩子在一起打工挣钱给那个男孩子盖了一栋房子，因为没有拿结婚证，所以后来男孩子不要她了，于是她又找了一个男孩子又给这个男孩子盖了一栋房子，而且还给这个男孩子生了一个儿子，又给他生了个女儿，男人在家里带孩子，她出来上班，她刚生完孩子一个月又回来上班， 她一来就在拉前面拼命的帮忙，拼命的帮忙，线上的货一堆一堆的，员工们拼命的做，但是就是做不完，尤其是如龙和小红小霞大姐这些后面打包装的更是堆得台面上都放不下了，看到后面堆这么多，女强人的眼睛瞪得像两只牛眼那么大，个子矮胖矮胖的，人看起来又矮又小，皮肤漆黑，很严肃的一个女人， 她拼命的要求每一个人都做得很快，每一个人都不准玩，不准说话，谁手里停一下，她的眼睛瞪得就比鬼眼还恐怖，她总是说： “做事，你玩够了吗， ”… “还要再说一下吗，要不要我陪你聊一下啊， ……” 在家里她要挣钱养家，再加上上班之严厉，所以n厂里的员工都叫她女强人， 上班的时候女强人跟别人聊天，她说：“工资涨不涨都一样的，反正我要在这里做到厂里不要我了，我才走，” 她很卖力，为了这个厂，她一刻不停的在做，一刻不停的监视着别人，动不动就恶言相对， 她一秒钟也不闲着，总是在前面帮忙，如龙前面的货堆积如山，看着这些货如龙心里真的好烦，她去找了个大箱子，把自己面前堆着的货噼噼啪啪的扔了进去，小红对着她撇嘴，她说：“小心一点小姐，一点也不负责任， ” 如龙说：“负什么责任啊，什么女强人啊，只知道讨老板的欢心，也不看看我们的员工要不要活， ” 如龙把货扔得很响，女强人下来说：“不要那么大力扔，货会坏的， ” 如龙说：“我管你呀，你都不管员工的死活，我还管你货好不好” 但是女强人仍然不断的下，如龙就不断的拖箱子过来，如龙把第三个箱子拖过来的时候，她终于站在拉中间说：“要不要拿第四个箱子给你，我帮你拿， ” 如龙没有理她继续做，她不知道能跟她说些什么 如龙只是觉得很烦，很烦，工资又不加，又这么累，天天这样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每一次，如龙和大姐做完了没有配件就要提前跟女强人讲，如龙跟她讲了以后，她要在拉上多做几个货然后再去拿，这个时候拉上就没配件了，拉长像个鸭子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她大声说， “为什么不早点讲， ”女强人站在身边不说话，然后拉长走了以后她也说： “也不早点讲”好像如龙真的没有跟她讲过一样 如龙说：“早就讲了啊， ” “讲了吗，你们讲的时候配件就没有了， ”她死咬着如龙没有给她讲， 从这里可以看出其实她只是个表面的女强人，在骨子里她不是，因为如果是女强人的话，那绝对是很有责任心的，可是她的那点责任心是完全做给老板看的，大姐说现在她是野心勃勃，因为又生了个女儿，家里两个小孩子全靠她一个人， 如龙跟大姐说：“有的时候我还真的很佩服她，佩服她能一肩挑起一家人，我想如果是我的话就不行了，除非我的老公真的有理想要实现所以万不得已，要不然的话我宁愿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让他出去挣钱，或者我们两个一起上班，我才不想把一个男人养在家里让他吃软饭。” 如龙说归说，货扔得再响还是要一个人做完的，如龙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累得要死，一点力气都没有――――― 然后n厂又要验厂了，员工们把厂里一切弄虚作假的东西又都要背出来，明明知道是假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但是还要背出来，对如龙来说，真的太难受了，拉长说，如果不好好的背出来的话，就要卷铺盖走人，每天最后一个小时又让员工们背，然后就抽背，刚开始拉长抽背，拉长抽背以后没有通过的，再培训，然后文员抽背，文员抽背了以后，主管又来抽背，主管抽通过不了的还是要再培训，但是如果说，验厂的来了是绝对不能不通过的，所有的员工背的时候都说一天只上八个小时，晚上加班一个月没有超过三十六个小时，其实那个时候n厂正赶货，每天都加班到十二点，如龙是不想加班的，但是如龙一说不想加班，小红就说她自私，小红说加通宵都没关系，而且一涨工资说不定加班就没有那么多了，所以她反而还不想涨工资，如龙想起看到读者上面写的当年的前辈们为了争取加班费，为了争取五天制，为了争取八个小时全国罢工的情景， 如龙对小红说：“人活一世，天天这样上班是不划算的， 我们也要闻闻花香，看看太阳” 但是小红很不屑，她说：“我不想看太阳，也不想闻花香，我只要钱，看到钱就抢，如龙只好又不说话了， ” 验厂那天有一个女孩子迟到了几分钟就给她打了旷工，旷工一天要扣三天工资，大姐对如龙说，这里的主管都是看心情好不好，如果心情好的话，就不会有事，但是心情差的话那你就会很惨，如龙大声叫起来：“一个主管心情不好就扣员工的工资，简直是没有天理！” 总之验厂这天员工们都没看到验厂的在哪里，加班依然加到晚上十二点， “我好累，我一点也不想上班，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反抗呢，我自己也不敢， ”如龙上班的时候对着小红小霞和大姐发牢骚 就在第二天早上，如龙顶着熊猫眼无精打采的去上班，走到厂门口，看到所有的人都排着队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如龙一愣感觉很奇怪，走过去一看，看到秋宝跟一个男孩子站在大门口， “把厂牌拿过来，如龙， ”秋宝走到如龙面前，递给如龙一张签名册，他说： “先签上你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拿给别人签，我们要集体反抗， ” 于是如龙开始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秋宝开始带着员工们在厂门外叫着， “如果不加工资，我们绝不上班！ ……” 那天太阳很大，n厂所有的员工都站在太阳下面大声的叫，如龙的心里很痛快，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文员下来把秋宝和那个男孩子叫走了，其他人站在门外很焦急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秋宝气冲冲的走出厂门口，他说： “我们一定要罢工，刚才老板叫我们过去，是要塞给我们几千块钱让我们不要再罢工了，各位工友，几千块算得了什么，我希望你们明白自身的价值，一个小时两三块钱，几个月那几千块就回来了，你们一定不要贪小便宜，我们一定要反抗到底现在五点了，大家都先回去， ” 晚上，如龙回到家里，如凤说： “那个秋宝真勇敢， ” 如龙也笑着说：“是啊，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 那天下午如龙经过球场没有看到秋宝，如龙上网也没有遇到追梦人， 第二天一大早如龙和所有的员工还是站在那里，大家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来了一辆小车，车子是村委会的他们过来看了看站在厂门口的员工，他们一起走进了厂门， “那是昨天晚上秋宝打电话请来的， ”人群中开始传出这样的话来 秋宝也跟着进去了，过了一会儿秋宝笑嘻嘻的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了，他身边的是居委会的领导，他们说： “你们很勇敢，参加这次罢工的秋宝，如龙，王军，我们将每人奖励两千块，以后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一定要积极的给我们反应，大家进去上班吧，工资按劳动法算， ” “噢，大家叫起来了，我们胜利了， ” n厂的员工又开始好好的上班了，两个星期以后，文员叫如龙和秋宝进办公室如龙和秋宝各自拿到了两千块钱，文员笑着把钱给如龙和秋宝，出办公室的时候，如龙叫住秋宝说： “我没有带头，你为什么把我也扯上， ” 秋宝笑着走过来揉揉如龙的头发，大家都不敢签名，是你第一个签的，不是你带的头吗， ”如龙笑了， 下了班以后经过公园如龙又看到秋宝在打篮球，如龙静静的站在公园边看他，他把球抢到手里向如龙砸了过来，如龙捂着脸尖叫， 秋宝笑着跑过来捡球，他揉揉如龙的头发说：“胆子真小， ” 如龙感觉那天下午阳光很温暖， 第17章 如龙的作家梦 第十七章 如龙的姐姐如凤跟林海回家玩了十几天又回来了，星期天如龙一家去龙岗玩，她们转到了大商场，如龙看到电脑的标价全部都是七八千以上的，如龙把眼睛睁得很大，因为她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如龙想以后流浪的时候可以带着它，但是太贵了，一家人都反对如龙买电脑，妈妈说： “买电脑干什么，打工的要电脑有什么用， ” 如龙的姐姐说：“不要再想了，你这辈子还是好好的找一个男人嫁掉，一天到晚学学学的，也没看到你怎样了嘛， ” 如龙的爸爸说：“这是什么，送给我，我都不要， ” 后来就算了，如龙想也算了，但是他们转到了二手市场，天啊，一台笔记本电脑，才一千多块，如龙开始尖叫起来，并且抱着一台自己看中的电脑不走，如龙一倔起来就是来九头牛拉都不行，如龙的父母亲还是不买，如龙就蹲在地上哭了，如龙说： “我只想要这台电脑，有了它，我可以不买衣服，可以少吃一点饭， ” 如龙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姐姐开始心软了，她说： “想要就买吧，我这个作姐姐的也没给她买过什么， ” 如龙的妈妈说：“买就买了，反正才一千二百块钱， ” 那台电脑就这样的被如龙抱回了家，如龙抱着它坐在公交车上做梦，如龙想像着以后成为一名作家，背着数码相机到贫穷的山村里去照相，去采访，…… 电脑啊，我的所有所有的梦就等着你来帮我实现你知道吗？ 如龙就这样抱着电脑回了姐姐家，如龙把电脑打开，坐在姐姐家的屋子里开始打字，打着那些自己的梦想，晚上很晚才依依不舍的关掉电脑回宿舍， 如龙想她要从厂里面搬出来住，厂里面的宿舍放电脑不安全，她要一边打工，一边写作，上班的时候就向周围打听有没有便宜的房子，问了好多个人，现在外面的房子都很贵，厂门口都竖着高高的楼，如龙跟着大姐去看 一百二的房子，那里的房子是用铁皮盖的，下雨的时候会从外面漏雨进来，如龙摇着头走了， 又跟着小红去看了她那里，她那里很近，是二楼，一进去里面就黑洞洞的，白天都是要开着灯的，从阳台望出去，四面八方都是高高的楼房，如龙一刹那间又觉得不能呼吸了，如龙害怕这样的环境， “烦死了，如龙对妈妈说，电脑买回来又不能用，想着心里就难受， ” 如龙的妈妈说：“你先把电脑放着，好好的打工，等赶完忙季，你再出来租房子， ”但是如龙不听，还是继续打听哪里有便宜的，而且又很安全的房子 这一天秋宝来了，他坐在如龙身边说：“你要租房子对吗， ” 如龙说：“是啊， ” “我知道有一栋楼房，它周围比较不会有那么多的房子，空间很大空气很好，从六楼望出去，可以看到我们这整个工业区， ” 秋宝笑着说 “真的， ”如龙开心的叫着 “真的， ”秋宝回答 下了班如龙跟着秋宝去看了那里，那栋房子就在如龙所在的n厂对面，拐一个弯进去，然后一直爬楼梯，爬到六楼，老板娘把屋子打开，屋子里好亮，墙壁上很白很干净，中间还贴着一张笑得很好看的明道，如龙一下子就喜欢上那里了，从高高的六楼望过去真的可以看到整个工业区，一排排的高楼，还可以看到绿色的公园， 老板娘说，要自己买床， 如龙低着头想这下不得了，怎么向妈妈要钱呢，如龙买了电脑，又向妈妈要那么多的钱，她肯定是不会给的， 算了，没有床可以打地铺， 那天晚上如龙就请假搬家，她的姐姐和妈妈都在上班，如龙把东西收拾好从宿舍提出来，刚提下来楼，秋宝出现在如龙的面前，他看着如龙手里的那个大大的密码箱，说， 来给我， 他提着如龙的密码箱，如龙提着自己的宝贝电脑走在后面，心里真的好激动， 爬到六楼，打开门如龙看到里面有一张大床，上面的图案是十二个芭比公主， “这床是从哪里来， ”如龙看着秋宝问 “老板娘不要的，我就把它抬上来的，”秋宝装作漫不经心的说 “是吗，老板娘不要的床这么新啊，而且刚好是我喜欢的十二个芭比公主啊， ” 如龙看着秋宝的眼睛， “好啦，是我买的，我知道你问你妈妈要不到钱，我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就住在你对面， ”秋宝有点害羞的说 “什么， ”如龙又尖叫起来 “要不然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住啊， ” 如龙看着秋宝满眼深情的样子，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接着如龙听到敲门声，如龙打开门，一个煤气公司的人送煤气过来，如龙又抬头看着秋宝，他说：“你别看我，这不是我叫的，是如凤叫的，她下班的时候听我说要帮你搬家，她就给了我钱让我帮忙买煤气，这里离厂比较近，你们以后都可以在这里煮饭吃， ” 如龙看着秋宝的样子笑了，他帮如龙把煤气装好，如龙开始把东西收拾好，花了二十五块钱去买了一个电脑桌回来，把电脑放在桌子上面，下面放着书，然后把自己这么多年来收集起来的漂亮的油画，漫画，有梵高的画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有的贴在墙上，有的挂在墙上，如龙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了，如龙看着房间里美丽的图画，在房间里开心的转了几圈，秋宝看着如龙也快乐的笑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如龙开始了自己忙碌的生活， 每个早晨的五点，天还刚蒙蒙亮的时候，天空有灰色的云朵在慢慢的移动，这个时候的天空，如龙一直都觉得是空灵而哀愁的，有寂静中的一辆车开过去的发出清冷而冗长的的美丽的回声，还有小鸟讥讥喳喳的歌唱，这个时候如龙就起来了，面对着电脑，写着她想写的东西，一个农村女孩子，一个打工妹，她想有一双轻灵的翅膀能在这样变幻多端，五彩宾纷的天空自由的翱翔，所以每天都上班，加到晚上十点钟，而她要在晚上的十二点才睡觉，要在早上的五点钟起床，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她心里充满了希望，因为她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 那些日子简直昏天暗地，如龙不知道白天黑夜，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天天在电脑前面坐着到晚上十二点，还不肯睡觉， 每一天上班都是如龙一个人最后走，她的妈妈做饭的时候，如龙就在旁边看书，看别人是怎样写小说的，等到姐姐和妈妈都走了，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如龙就开始慌慌张张的走， 就这样如龙和秋宝开始成了邻居，如龙常常在上班的中途大叫起来：“天呀，我没有关电， ”…… “天啊，我没有关风扇， ”如龙刚说完，秋宝就跑过来揉如龙的头发，他说： “你的风扇没有关……你的电没有关， ” 如龙开始害怕起来，如龙问他：“你是不是在你家里装了摄像头，怎么看得到我家？” 秋宝又笑得二十四颗牙齿都露出来了：“你傻啊，因为你在里面啊，又是一个女孩子，我当然会用心的多看两眼啊，只要用心，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 有一次如龙把钥匙挂在门口，秋宝帮如龙取下来给如龙， 如龙把钥匙放在鞋子里，他又把钥匙送给如龙， 秋宝家的水笼头坏了就天天到如龙家接水，每个月给如龙的妈十块钱， 秋宝和如龙一家渐渐的很熟悉了， 本来这样就很好了，但是有一天大姐问如龙住在哪里，如龙就跟她说了， 大姐说：“不会吧，你们那栋楼以前死了一个房东，那个房东很凶，瞧不起外地的打工的，经常对着那些租房子的打工的恶言相对，后来把一个人惹火了，就用刀把她捅死了， 后来就听说那栋楼闹鬼―――” “什么， ”如龙吓得跳起来， 秋宝走过来说：“没事的，我住在那边好久了，什么都没有， ” “天啊，如龙说，不说还好，一说我怕晚上我睡不着觉” 果然晚上睡在床上如龙越想越害怕，她用被子捂住头， “你热不热啊，捂成那样子， ”如龙突然听到声音 如龙哗的从床上坐起来了，看到秋宝打开灯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开着啊，我就进来了， ” “你真的太马虎了，还好，我是个正人君子，要不然你完蛋了，你那么怕，我来给你做伴， ” 秋宝手里拿着一张席子，往地上一放，就躺下了，如龙终于安心的睡觉了， 那段时间如龙觉得很幸福，每天上班听到车间里的人讲很多的故事，然后晚上回家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在电脑上，可以看到早上空灵而哀愁的天空，妈妈做好早餐的时候总是叫好多遍如龙才来吃，每天的脑子都想着要如何去写小说，上班的时候和一个看过冒险王的女孩子谈论着爱斯基墨，阿拉斯加，不管如何，如龙很喜欢明道，如龙告诉她们她想去旅游…… 但是好景不长，n厂的老板为了客户验厂，也是为了尊重劳动法，所以把厂里的货外发了，让员工们少加一点班，如龙当然是很开心的，但是厂里面其他的员工却马上骚动不安起来，一想起不让他们加班就感到很可怕，是的，加班，这个厂就是靠加班，如果没有了加班，那就代表没有了工资，于是一天有三四十个要辞急工走的，三四十个辞急工的就要当天走，但是老板也没办法因为班是加得少了，但货要赶出来，而且是签了合同的，辞急工要扣钱，那些辞急工的，打电话到了劳动局，她们说，如果你不批的话，我们就把你所有的罪行说出来，结果厂里乖乖的放她们走了， 劳动法规定不要加那么多班的，但是员工又想加班，老板为了留住员工赶货，不得不让他们加班，让他们加班了以后，又要来骗劳动局，员工又拿这个来威胁厂里，如龙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过程，但是如龙觉得很累，如龙想老板也会很累的，就这样n厂开始天天加班，是那几个辞工者为员工们争取来的，每天晚上加到十二点，如龙的妈妈，姐姐都很高兴，但是如龙的心里却很难过，如龙一个人做着这么多的事情，只为了不让妈妈伤心，但是如龙要追梦，每天早上如龙对着灰色的天空写的时候心里就感慨万千，如龙觉得生活是美好的，真的，可是现在呢，要加班到晚上十二点，自己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吗？ 如龙告诉妈妈，姐姐， 我要写小说，现在加这么晚的班，那我就只管上班，别的事情我都不做，结果呢，刚说完，她的妈妈和姐姐就叫起来了， “如龙来学炒菜， ”……“把地拖一下， ”“ -----那么懒，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电脑， ” “你们没有看到我有事要做吗， ”如龙坐在电脑前面说 “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啊，你说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 “妈，你烦不烦啊，我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吗， ”如龙的妈妈不屑的看了如龙一眼，然后马上又开始叫起来， 如龙真的好想哭，在她说了几千万遍以后，如龙开始不想说了，如龙只想哭，她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回来才能写两行字，如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龙说：“现在妈妈你就累一点支持我一点，让我为我的理想奋斗一下，不管成功不成功以后等你们老了，我会好好的孝敬你们的， ” 可是这样还不行，姐姐和妈妈还是以为如龙坐在电脑前面是在玩。如龙觉得自己很悲哀，她总是在下班以后从十二点开始写字写到一二点，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接着写，那段时间如龙真的好累，好累，如龙上班开始打嗑睡，她觉得很难受，下完班再坐在电脑前面的时候，妈妈又开始骂起来， “又坐在电脑前面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这个样子怎么上班啊， ” “如龙啊，你好好的，别在胡思乱想了，好好的上班，等我们把房子盖起来，你再好好的做这些事情， ” 如龙的妈妈说，她们家要再打四年工，然后才有本钱盖房子做生意，一想到四年这个词，如龙的心里就什么滋味都有，四年过去了，如龙就二十多岁了为什么没有人支持她呢，如果自己不用睡觉就好了，白天上班，晚上写作，那就好了， 每一个星期天如龙的妈妈都要从很远的商场去把一个星期要吃的东西买回来，大包小包从商场提回来， 很炎热的中午，她要在锅前面给如龙做饭吃，小霞对如龙说： “如龙，我看到你妈妈一个人从商场里提大袋大袋的东西回家，我在路上遇到她，帮她提了一段路手都累酸了，你呀，怎么都不帮帮你妈妈呢， ” 如龙的妈妈在做清洁工，她满脸满身都是痱子，看着她日渐苍老的脸，看到她有点驼的背，看得如龙的心都是痛的， 可是自己每天加班都加到十二点，平常根本什么都写不出来，只有在星期天的时候才能写一点东西出来，跟着妈妈一去商场就是半天，这样写下去，能写什么出来呢？如龙觉得很烦 星期天如龙陪妈妈去了商场，晚上六点去的，一直到十点，她的妈妈要去买米，买菜，跟老板讨价还价，又选这选那，中途又去买了一双鞋子，如龙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在后面，她的妈妈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在前面，看着妈妈驼着的背影，如龙快要哭出来了，如龙在心里纳喊： 我要怎么办，妈妈，你告诉如龙，要怎么办你才能开心，你才能过上好日子呢，你能不能现在苦一点，让女儿努力奋斗，现在我每天都只有那么一点时间，我真的不想把它花在做饭，洗衣服，拖地这些事情上，等这一次忙完了，我来好好的孝敬你，我每天什么都做，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吗，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有自己的世界不能只为你而活着，妈妈你知道吗，女儿是爱你的，你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 我爱自己的家人，但是不知道要怎样去爱，要牺牲自己还是别人，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好一个女儿，怎样，谁能告诉我，妈妈年轻的时候真的受了太多的苦了，所以我想好好的孝敬她一下，我的母亲真的太可怜了，有谁能够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要再让她受苦了，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根本什么也写不出来，写作需要灵感，一想出来就必须把它写出来，如果不写出来过两天就忘记了，我这样一天写两行字，我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星期一再坐在车间的流水线边的时候，如龙感觉自己的眼角有泪，它始终想流下来，她宁愿死也不想再上班了，她手里机械的做着一个单调的动作，心里真的想飞，飞到天上去，没人了解如龙，如龙一走神， 小红就说：“要专心，小姐，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想做大事， ” 如龙不想说话，可是如龙真的没有办法专心去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闭着眼睛都能做，如龙的思绪在飞，现在它飞到了天涯海角，飞到了山上，如龙一个人背着包，在那里走啊，走啊，…… 像这样对着窗子，对着流水线，唯一能给如龙安慰的就是天上那美丽的云，还有如龙对面的那栋房子房顶上的那株草，如龙不知道那叫什么草，但是它在云朵下面的身影一直在如龙的眼睛里，它天天都在，如龙想为自己的梦活一次，真的， 晚上， 如龙的妈妈又不停的在如龙的在耳边骂，她说：“现在还玩那个，还不好好的睡觉，明天上班又打嗑睡， ” 没有人会再乎如龙的话，没有人会再乎如龙的梦想，没有，甚至于他们都把如龙的这些想法当笑话，现在打工才是最重要的…… 如龙听着妈妈的骂声，一点写作的心情也没有了，她关掉电脑睡觉了， 如龙觉得上班时间越来越难煎熬了，她感觉好烦啊，就一直拼命的唱歌，突然想起以前厂里有一个男孩子上班的时候拼命的背英语单词，像唱歌一样的，从轻声到背得歇斯底里，如龙看着他的样子就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这个男孩子真的很好玩，但大家都叫他神经错乱，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很多人来了又走了，如龙一个都没有办法再想起来，但却独独想起了他， 我们是机器吗？每天都要坐在车间的沉闷空气里，手上单调的做着一个动作，简直太让人难受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的青春也一去不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却总是期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却不知道我们的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已经一天一天的离我们远去------ 每一天上班，如龙都对着小红和小霞这样说，他们只是笑，秋宝也坐在旁边笑， 然后有一天，秋宝找到如龙的妈妈说，他想跟他们一起开伙，自己一个人做饭不好做，如龙一家人都很喜欢他就同意了， 秋宝很勤快，每天他最先下班，他总是先把菜择好，洗好，如龙一家人回来的时候，秋宝，李智慧和如凤，他们三个就炒菜，星期天一星期的米，一星期的油都是秋宝从超市买回来，李智慧不用那么忙了，她在如凤家看电视去了，秋宝就呆在如龙家里做饭，做好了叫如龙吃， 如龙真的很感动，可是如龙还是觉得很烦，因为货越来越赶了，星期天也开始上班了，晚上还是一样的加到十二点， 我觉得坐在车间像坐牢一样，真的我觉得自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办，我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打工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好好的打工，然后好好的嫁人，但是为什么我做不到呢？ 如龙又在上班的对着大家诉苦 小霞说，你以后跟我们一样，你想过的那种生活全世界的人都轮完也轮不到你， 小红说现实一点吧，谁叫你出生在这种环境里呢，上天给你半篮米，你永远也存不满一篮米的，泥鳅和黄蟮永远都拉不到一样长的，我们这些人去做这做那简直是浪费东西 秋宝过来揉了揉如龙的头发，然后坐下来了，他说：“不要那么拼命，你看看你，一上班眼睛都睁不开，何必呢，还说种庄稼也会很开心， ” 如龙说：“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如龙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有对你说过种庄稼我也会很开心的话吗， ” 秋宝笑了：“小姐，你每天上班都在说，我来这里你都不知道，你说我会不会听到呢” “是吗，也许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很乱，晚上不写点东西出来，我睡不着觉” 秋宝还是揉揉如龙的头发问如龙中午想吃什么菜，如龙说不知道最近我的大脑里全部都装着我的小说，别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小红说：“你就安份一点，好好的嫁人，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又是何必呢 ”她用一种婆婆选儿媳妇的眼光把如龙从头观察到脚， 晚上秋宝十点下班，跟二华在一起打台球，一边打台球，一边笑着摇头，二华觉得很奇怪，笑起来，文亮华说： “凭我的经验，你是恋爱了吧？” “是不是啊，老兄，”召华说 “是啊，只是好像又爱错人了”秋宝笑着摇头说 “此话怎讲”二华一起问 “我一直都很散漫，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回家种地，但是喜欢的女孩子都有很多的理想，一天到晚忙得连觉都不能睡。以前我喜欢陈娟，她很努力上学，每次都是全校第一名，现在我喜欢厂里的一个女孩子叫如龙，她想当作家，每天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写作，晚上写到晚上一两点，早上五点就又起来写” “是吗，打工妹想当作家，她什么学历？”二华又问 “初中没毕业” “天啊，这样还想当作家，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二华大笑着摇头 “召华我也在想如果她能跟王林一样就好了，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呢，总是喜欢上跟自己不一样的人” “那就不要喜欢啰” “说得那么容易，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吗？” “那当然，我说不喜欢就会不喜欢，是我的女人我对你好，不是我的女人了她死了我看都不看一眼，如果当初王林不是追到我老家去，我都不是很想要她。” “我不懂你们是怎样想的，唉” “你们打吧，我走了，” “干嘛走那么快” “我要去上网了。”秋宝笑着又走进网吧，叹着气打开电脑，秋宝有预感如龙今天晚上会来上网。 晚上十二点下了班如龙感觉很烦閟想去上网跟追梦人聊聊，如龙走进了网吧，秋宝看到如龙上线了，果然没猜错，真是心有灵犀，秋宝在这边笑了。 如龙对追梦人说：我不好吗？是我不安份吗？为什么我看那么多的事情都很难过，但他们都说很正常呢，为什么，是我错了吗？梦是很不容易实现，我这样做是不是多余呢， 追梦人说，豆豆为什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呢，相信自己，你会成功的，辞工吧，如果你怕没有人养，我来养你，你需要好好的做一件事情， 可是我怕，怕失败，我输不起，每一个人都说我做不出什么事情，我想也是这样的， 如果我说你行呢，豆豆，相信我，去做吧，如果缺钱的话，我寄钱给你用，你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孩子，相信我，以后你会成功的，我永远支持你，而且我觉得越来越喜欢你了， 谢谢你，追梦人，钱就不用你寄了，我要去请假，我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先请假再说吧，， 好豆豆，做什么事情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永远支持你， 我常常怀疑我还是不是我， 我是否真的一直都是错的，但是你却一直在支持我，所以，追梦人，谢谢你，如果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会去找你的， 不成功也要来找我，我觉得我们以后会有一段缘分，很美好的姻缘， 如果我来向你求婚的话，你会同意嫁给我吗？ 我啊，你知道吗，我在商场里看到海洋之心了，是水晶的，蓝色的很多棱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是银色的链子，喜欢这颗蓝色的心，因为我想要一段蓝色的梦，如果你买来送给我的话，也许我会接受你，跟你开玩笑的，我觉得那个秋宝很喜欢我，对我真的太好了，姐姐和妈妈都说他好，但是因为他家是安徽的，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我觉得他跟你很像，说话的口气，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但是你们却一个是打工的，一个是大学生， 是吗，那你就把我当作是他或者把他当作是我好了，…… 你不会是秋宝吧，如龙怀疑的问 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你就当作是吧，你回去好好的休息吧，别太累了，最好是请假写，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熬出病来，我也要睡了，我明天还要上课，现在还兼职做家教―――― 嫉妒死我了，如果我现在在上大学，该多好啊--- 好了，每次跟你说完话，觉得心里会放松很多，晚上就会睡个好觉，谢谢你，追梦人， 拜拜 如龙关掉电脑从网吧走出来，她决定第二天就去请假。 第二天一上班如龙还没坐下来，秋宝就把请假条拿下来了，他笑着看着如龙，他说：“把请假条写好，其他的我搞定， ” 如龙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请假， ” “想也想得到，请一个月吧，把你想做的事情都 第18章如龙我喜欢你 第十八章 如龙每天早上一起来，就先把一副风景画调出来，再写上一句名言，比如说，‘我永远有一个关于文学和流浪的梦，如果你想有所成就，就必须保证心里有梦想， ’等等来做她的电脑桌面 然后如龙就开始写作，写着她呆着的这个城市，腥臭的房子，肮脏的沙子路，一条条堆满货的流水线，美丽的公园，封闭了的公园，阳光灼热的厂门口的街道边坐在小店外面的凳子上，吃着那些垃圾食物…… 如龙要让她们和他们过上健康的生活，如龙想开食疗店，想让他们获得拯救…… 如龙开始一天到晚都呆在家里，嘴巴里嚼着木糖醇，在家里唉声叹气的打着字，中午在家里做饭，如龙的妈妈和姐姐和秋宝回来吃， 早上六点起来去菜市场买菜，如龙看到本地的菜农，那些菜农真的很可怜，早上一大早就要起来用板车推着一大车的菜去菜市场，他们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菜，但是卖得很便宜，基本上都是一块钱一斤的，他们坐在自己的摊位前面笑着大叫着， “小妹，大哥，过来看一看全部一块钱一斤啊，过来看一看， ……” 如龙走到一个卖土豆的摊位前面，摊主是个黑黑瘦瘦的妇女， “小妹，这土豆八毛钱一斤，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很新鲜的， ”她笑得很热情的看着如龙， 的确是很便宜，这种土豆平常买都是一块八一斤呢， 如龙开心的装了一大袋， 如龙站在菜市场看着有些菜农们跟在市场有摊位的卖菜的讨价还价，因为怕检查，所以六点半以前他们就要把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低价转让给菜摊主，然后那些在菜市场有摊位的人就把本来一块钱一斤的菜卖到一块五或者是两块钱，然后那些本地的卖菜的又推着木板车回家，他们都是黑黝黝的，穿着乡下人的土土的衣服，但是也只有他们一脸的虔诚和热情对着你，他们也大部分都是本地广东的，都说不生在广东不知道钱多，但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广东也有这样的跟如龙一样的人， 如龙把一大包土豆提在手里，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感觉很舒服，突然手里装土豆的袋子破了，一个个大大的土豆滚了一地，一个本地卖菜的正推着木板车从如龙身边走过，他停下来递给如龙一个黑色的袋子，他笑着说 “用这个袋子装吧， ” 如龙抬起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睛说：“谢谢” 如龙把土豆都捡起来，提在手里看着他推着木板车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衣服很脏也很土，个子也不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龙突然感觉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并且感觉很幸福，原来这世上也是有好人的，而且有很多， 电脑福射真的很大，如龙在家里呆了两天，眼睛都看不清楚东西了， 妈妈和姐姐回来的时候，总是说：“星期天又上班，又加到十二点，如龙请一个月的假真的太可惜了， ” 如龙不说话，然后她们又说：“以后领工资就知道了，老是不想上班，不想上班，不上班就没有钱……” 只有秋宝依然笑得很开心的呆在如龙身边，星期天如龙的妈妈和姐姐回家了，秋宝去市场把这一个礼拜要吃的米呀，面呀，什么的都买回来，然后做饭给如龙吃，晚上就拖着一张席子睡在如龙房间的地上，如龙自己感觉还满幸福的， 一个月很快就过完了，如龙写了很多的字，如龙开始发觉写小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写的那些文字自己看了就觉得很混乱，如龙越看越烦，她开始觉得很累，一个人物要怎样写，一个景物要怎样写，如龙头真的很昏，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爱写作，在那一个月里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写作，那一个月里如龙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如龙开始庆幸在厂里还有一份工作，如果自己真的要靠写作，天天在家里写的话，那么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如龙每天都硬逼着自己写，那些原来在上班的时候想得很好的场面，怎么都写不出来，如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样的没有基础，没有天赋，但是不管怎样，那一个月里如龙逼着自己写出了十几万字，越看越不满，但是如龙还是把那篇稿子投出去了， 投稿那天是如龙的生日，这部小说如龙是把它当作自己的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那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如龙打着雨伞，挽起裤角，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如龙在网上查找，才发现真正的征打工之类的稿子很少，大部分都是言情小说和武打小说，有一个征打工文学的贴子，是不退稿，三个月以后如果没有回复意思就是不行，那么你就可以投到别家了，如龙还是把稿子投了出去，投出去以后心里很开心，不管以后会怎样，如龙都不会怪谁，真的，因为她已经尽力了，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多少个夜晚啊，别的女孩子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写，写得满头大汗，多少个夜晚别人都在梦乡里的时候，她还泡在网吧里，为了找一个小小的答案经常半夜回家，尤其是现在经常下雨，自己常常淋雨，淋得浑身都是水，像落汤鸡一样，但是如龙的心里是很快乐的， 如龙一个人跑在黑夜的马路上，马路上到处都是水，如龙的鞋子，衣服，头发都湿透了，但是如龙的心里真的很开心，因为她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龙去姐姐如凤家里，如凤给如龙煲了如龙最爱喝的鱼头汤，她说寿星，生日快乐，如龙的父亲，母亲，姐夫都送了如龙礼物，小红还特意送给如龙一盆芦荟，很茂盛很青翠的一盆漂亮的芦荟，如龙很喜欢，如龙觉得自己很幸福，真的，她一直都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是家里的宝贝， 那一个晚上如龙都没有看到秋宝，不知道他在干嘛，第二天如龙去上班的时候，小红和小霞高兴的问这问那，如龙突然觉得这个厂是自己的家，自己回到家里了，心里感觉好幸福，接着一直都没有露面的秋宝出现了，他笑着从拉尾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很漂亮的袋子，一直看着如龙，然后把那个黑色的袋子放在如龙的面前，他说：“昨天是你的生日，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如龙愣愣的看着他，然后他笑着揉揉如龙的头发，又走了， “快点打开看看是什么， ”小红和小霞还有大姐都很兴奋，如龙把黑袋子打开，里面竟然是如龙以前一直想要的一台彩屏的九门功课的诺亚舟学习机， “哇，这是什么”，如龙说是一台学习机， “天啊，这台学习机至少要两千五，上一次我去商场看了，秋宝送你这么贵的东西呀， ”小红尖叫着 里面还有一封信，如龙赶快把黑袋子放在了椅子上，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他真的爱上你了，如龙， ” “是啊，他是个好男孩子，你要好好的珍惜，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 如龙听着周围的说话的声音，感觉到一片晕眩，如龙跟秋宝两个人认识了一年半了，其实说对他没有好感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如龙觉得自己的脑子无法承受，如龙就这样心里扑扑的跳着，上完了四个小时的班， 如龙回到家里，秋宝正在洗菜，如龙的姐姐和妈妈都过来了，如龙就一直不说话，一直吃饭，秋宝看着如龙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如龙就这样飘飘然的上完了一天的班，晚上十二点下了班，如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把信打开来看， 如龙第一次看到秋宝写的字，他写的字很好看， 如龙，你看到这台学习机的时候不要惊讶，这一直都是我的愿望，你知道吗，你曾经在班上对着小红和小霞说为了一台学习机哭了好几次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为你买一台，原因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如龙我真的很喜欢你， 在街上想不注意到你都是很难的，你总是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斜背着一个笨猪猪包，长发披肩，手上还戴着一块黑色的大大的手表，长得秀气文静的女孩子，如果看到可爱的小孩子会傻傻的对着他笑上半天，有的时候会还会在街上又蹦又跳，有的时候又会走得很慢很慢，慢得可以把整条街的蚂蚁都踩死，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街上闲荡，一个人傻笑或者是一个人叹气，一个人哭泣------ 如龙，其实你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没有想到打工妹中间会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我每天在篮球场打球，跑那么远，其实就是为了看看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再乎，但是如龙你知道我会在没有一个人带头的情况下把工友们拦在门口带着他们罢工，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真正再乎的又是什么， 如龙，我们的相遇，这一切都是我用心良苦的安排，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我都期待着你给我一个答案，不要太决绝，你好好的想一想，为了我的用心良苦，好吗， 如龙，我爱你，宝贝，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你的秋天的宝贝 看着这封信的时候，如龙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这是如龙第一次收到一个男孩子这样直白的充满深情的情书，如龙把这封情书抱在胸前，感觉到无比幸福，这个时候如龙听到秋宝的敲门声， “如龙，打开门，我要过来睡觉， ” 如龙的心又开始咚咚的跳起来，如龙擅抖着把门打开，秋宝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他的笑容里有羞涩和深情，如龙看着他，呆呆的看着他，他又揉了揉如龙的头发， “还不睡觉啊，这么晚了， ” 然后进来把门关上， 如龙说：“那台学习机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真的不好意思要， ” “你睡不睡呀，你再说下去，你可要小心一点，我可是个大男人， ” “你什么意思？” 他笑得更厉害了，然后他停下来很认真的对如龙说： “如龙，这是我一辈子第一次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你就接受吧，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样的，这个礼物我既然已经送给你了，我就不会再要回来，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件礼物不代表什么意思，就算你不接受我，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是好朋友送给你的，好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 看着秋宝深情的眼睛，如龙不由得低下了头，秋宝把头轻轻的凑过来吻了如龙的脸颊，如龙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然后他揉揉如龙的头发说：“睡觉吧，我最爱最爱的如龙， ”他躺下去了，如龙也只好躺到床上，把灯关掉， 早上一大早，秋宝就把席子卷好，如龙和秋宝一起喝牛奶， “你的小说投出去了， ” 嗯如龙点头， “祝你成功， ”，，，， 如龙和秋宝一起去上班， 上午下班的时候，如龙看到地上有很多的血迹，当时她就想可能厂里又发生工伤事故了，果然走在路上如凤说一个男孩子的手被压断了，因为主管星期六不在，所以没有人管，手指压断一个小时，被压伤手指的男孩子手指一路滴着血，一路自己跑出去找车，拉长到处打电话找主管问要怎么处理，血流了一路，如龙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子，只知道他刚刚进厂的，现在有没有送去治疗如龙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好难受------ 就在那天下午，如龙的妈妈受工伤了，班长让她开机，然后机器下来压到她的手了，当如龙知道的时候她的妈妈已经到医院了，当时如龙哭了，如龙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的手已经包扎好了，如龙什么也看不到，她的妈妈一直说没事不痛…… 如龙坐在妈妈的病床边，眼泪掉了下来，她不止为妈妈难过，她是为所有打工的人，受工伤的人难过------- 如龙的妈妈这次工伤小手指头弯了，伸不直，而且没有感觉了， 如龙的妈妈开始天天呆在家里，但是有底薪拿，伤好了以后她去跟厂里的文员验工伤级别，只要有个工伤级别就可以拿到赔偿，如龙的妈妈回来跟家里人说： 你们不知道啊，那个医生给我验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你就给我评个级吧，我家里有老又有小，我只要一个级就可以了，那个医生问我，你要不要再高一点评个一级二级呀，我低下了头，我以为那个医生是讽刺我的，但没有想到第二天就让我签字，真的评到了十级―――― 如龙的妈妈的手后来好了，又听他们说手好了，可能不会赔钱，要找律师打官司，如龙的妈妈又去找律师，先给了五百块钱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可是后来，厂里按照级别给她赔了两万， “这真的要感谢老天啊， ”如龙的妈妈很开心的说，如龙的爸爸也很开心， 如龙看着妈妈开心的笑脸和她再也没有感觉的小手指头，才知道什么叫做‘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眼泪又止不住的要流下来 上班的时候，大姐对如龙说： “你妈妈算是幸运的了，你不知道，去年一个男孩子断了三根手指才赔三万，你妈妈好好的，就赔了两万， ” 如龙想 自己应该为妈妈而高兴吗？这些在外面打工的，还能算得上是一个人吗，一根手指，三根手指，这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吗？！ 如龙知道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而且真的很不公平，所以她一定要把这些黑暗的生活写出来，让每一个人都看到，一定要，如龙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 如龙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辞工，如龙把辞工书交上去的时候，如龙的妈妈看着如龙半天都没有说话，如龙不敢看她，也不想看她，如龙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必须辞工， 那段时间上班的时候如龙开始带书看，这也是这个厂的好处，一般不会有太多人会注意管这方面的，如龙想学一种好的写作方法，如龙看莫泊桑的短篇小说《羊脂球》觉得写得真的很好，以前一直都看不懂的，看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马尔克思的《百年孤独》如龙真的觉得写得很好，还有些高中的，大学的语文自学课本在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如龙硬是翻完了，星期天如龙就把想写的小说的主要内容，写出来，然后分好章节，准备辞完工以后回到家里好好的写一番，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如龙的父亲突然因为碰到一个好老板，一个月赚了三万块钱，加上如龙一家人这几年存的可以回家到镇上去盖一栋好的房子还可以做生意，他准备回家盖房子，然后他就回家了 如龙辞工到期的那一天，如龙很高兴，一下完班，走回自己的小屋子如龙就大叫：“明天还有一天就到期了，我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 如龙的妈妈笑着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你的辞工书我早就拿回来了， ” “你骗我，老大都没有跟我说， ”如龙不相信 “你不相信你问老大嘛，如龙，你为我想一想，家里你父亲正盖房子，联系到好一点的地方，买地就要好几万，你知道吗，你好好的打工赶完忙季好吗，我们家里真的很需要你呀，你看看你姐姐跟你姐夫在一起了以后，钱就没有再交给我们了，家里盖房子是一件大事，你知道吗，妈妈求你了，你好好的上班吧，等家里盖好了房子，有门路做生意了，你想学英语，想天天写你就天天写好吗，这也是为你好啊，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杜峰也没指望了，你现在学那些也没什么用处，你知道吗， ” 妈妈看着如龙，如龙也看着妈妈， 如龙说：“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把我的辞工书拿回来了吗， ” “是真的，如龙，妈妈也是没办法啊，你好好的打工吧， ” ，这个时候如龙的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如龙的父亲打电话过来对如龙说：“如龙我自己都感觉到我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房子也是为你盖的，你明白吗？我这辈子就盖这一次，我现在在家里天天吃白馒头，天天操心啊，如龙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爸爸只有你跟你姐姐了，我们不指望你们，指望谁呀， ” 如龙拿着电话筒哭了，这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愿望， 如龙知道，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爸爸一个人跟着姐夫在外面做工，妈妈一直在厂里辛辛苦苦的做清洁工，一家人在外面待了两年，每一个人都是很苦的，如龙能说什么呢，妈妈为了那两万块让自己的手指一根没有了知觉， “现在在外面打工太苦了，如龙，很多人都回来了，家里种地也不要钱，杜峰他们一家把杜峰供出去了，现在又把房子盖到了市里，如龙爸爸真的漂泊够了，爸爸只想有一个家，以后做点生意就这样的平平凡凡的过吧， ” 如龙终于好好的上班了， 大家看到如龙没有走，她们都笑了，大姐说：“我早就知道你走不了的，你的妈妈是不会让你走的， ” 小霞说：“我们只是平凡人，想那么多干嘛，人家能做成功是因为祖先的风水好，是因为有天赋，我们就别想了，你也一样，全世界都轮完了，也轮不到你像他们一样， ” 也许是的，也许如龙真的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但是如龙还是会做梦，做那些如龙喜欢的梦， 不管怎样如龙想，她都会好好的努力下去的，以后的生活就顺其自然吧，还有很多的日子在等着自己，不管生活有多苦，如龙都知道她必须要跨出去，如龙觉得是上帝呼唤着自己走出这里的，以后的生活以后再说吧，现在她要好好的努力， 小霞又说：“你太不现实了，当你经历过我这么多的事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这天下什么都是一样的， 什么都是注定好的，” 如龙说：“我还是喜欢有梦就算是不能实现，我也觉得人有梦才活得有意思， ” 小霞说：“实现梦是要有天赋的，你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嘛，在这里打工的，能有什么天赋，如果有天赋的话，就不会再在这里打工了”如龙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但是如龙渐渐的被感动了，真的，上班的时候有这么多人跟如龙讲她们的故事，大家在一起开玩笑聊天，至少这个厂是自由的它没有剥夺员工说话的权力，所以如龙觉得这个厂是人性化管理，是有点松，尽管它一直有很多令人不满的地方，但是就算是这样，它也给了员工们自由，它原谅了如龙一次又一次的任性，一次又一次的罢工，一次又一次的逃离，现在如龙终于又回来了，如龙终于又跟大家坐在一起了。 第19章 我是个在精神上受过伤的女人 第二十章 如龙一直都坚持自己的梦，她想就算以后不能实现，现在自己也会坚持，就算以后过得不好，她也不会伤心绝望的，真的，她会一直带着希望，一直带着希望，然后一直一直走下去------ 这个时候如龙的身边只有秋宝，如龙和她那秋天的宝贝成了邻居，好像也成了同居人，星期天如龙在家里写小说，秋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还不知从哪里搬了一盆绿色的芦荟回来，还有一盆如龙喜欢的有绿色叶子的白玫瑰，他还给如龙买了一副墨镜，他对如龙说： “戴着这墨镜，你就不会觉得眼睛痛了， ” 如龙很喜欢吃糖醋鲤鱼，每一个星期天她坐在电脑前面的时候，一边写着她的小说，一边听着秋宝炸鱼炸得油哗哗响，然后做好饭了，秋宝就叫：“来吃饭了，如龙， ” 饭桌上秋宝一直夹菜给如龙吃，他笑得很开心，如龙也觉得很幸福，她看着秋宝笑得像孩子一样的脸，她问他：“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 “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回我的家乡种地，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把你也拖过去，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很美，是在大山村里，每天起来都可以闻到新鲜的空气，看到很高很高的大山，你不是喜欢那些地方吗？”他看着如龙笑，露出他的洁白的牙齿 如龙点头 秋宝接着说：“然后种一点地，自食其力多好啊，其实我真的很想在老家种地，每天都睡得自然醒，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过着优美的田园生活，如龙，但是你有你的理想我会支持你，以后你到我们那里去看一看，那里真的很美，你知道吗？ ” 如龙笑了，那天阳光很温暖，秋宝跟如龙说着他最大的梦想是回老家种地，每天睡到自然醒，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过着优美的田园生活，一个那样高大的男孩子，他的理想是如此的简单，当时如龙想也许只有他才会爱上像自己这样的女孩儿，自己这样的女孩儿只有嫁给他才会幸福，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听他讲他们那里的高山，讲他家的房子，讲他的床----她就笑着听着他讲，这个男孩子有着最纯洁的灵魂，跟别的男孩子不同，就像他笑的时候会把二十四颗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一样，那样的让人感觉舒服，他一直讲，如龙就一直笑着听着， 如龙觉得她和秋宝渐渐的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她的妈妈在这里的时候秋宝就回他自己的房间睡觉，如龙的妈妈走了以后，他就拖一条席子铺在如龙家的地上睡觉，有人守护的感觉真的好好，如龙开始觉得幸福， 那一天，阳光很明媚，秋宝又做鱼给如龙吃，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如龙笑了，她说： “感觉你像是我的男朋友一样，原来有一个男朋友的感觉这么好， ” 如龙一说完就开始后悔了，她看到秋宝笑得一脸天真的然后把嘴巴凑过来吻了她的嘴唇，感觉到他嘴唇的滚烫和湿润，当时她啊的叫出来了，他抬起头很深情的看着她，又把脸凑过来，她看着他的眼睛，充满热情的眼睛，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她闻到他的呼吸，带着阳光的清香， 这个时候他们的门吱哑一声开了，他们俩个同时抬起了头，如龙的妈妈进来了，她大声说：“你们在干嘛？” 他们俩个人一起看着这位妈妈，满脸都是羞愧，这位妈妈怒气冲冲的说： “秋宝，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们家如龙，但是我们家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了，你应该为我们想一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们如龙家里也有男朋友了，现在他在读大学，秋宝，以后你不要再来吃饭了，不好意思，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是湖北的我一句反对的话也不会讲，但是你不是， ”如龙的妈妈的眼神和口气都很坚定， 秋宝站起来，他很诚恳的说：“为什么，伯母，距离不是问题， ” “我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姐姐嫁那么远，到时候我们老死在屋子里都没有人知道，如龙你自己说， 你心里有数，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跟你爸爸的”如龙的妈妈的脸开始涨得很红，她满脸都是愤怒， 如龙看着她的母亲，秋宝用一种深情的带着热切的期望的眼神看着如龙，如龙直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她对秋宝说： “你一直都等着我的答案，现在我给你一个答案，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我的同学，你是我的好朋友，真的，我喜欢的是那些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不是像你这样的安于现状的人，秋宝现在当着妈妈的面我们把话都讲清楚，如果你接受我们是好朋友的话，就过来吃饭，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就不要再来了， ” 秋宝难以置信的悲痛的看着如龙，他说：“为什么，到底是因为距离还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 “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对不起” 如龙带着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秋宝，秋宝悲痛的摇着头，转过身就走了，秋宝关上如龙家的门的时候，第二次流下平生最伤心的泪水，他迷如龙也迷了一两年了，结果竟然还是如此，秋宝也知道跟如龙不是同路人，如龙太聪明了，注定不会甘愿一辈子在家种地的，唉放弃吧，秋宝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回家直接下了楼，看着茫茫天际，觉得人生实在毫无意义―――― 秋宝离开后如龙的眼泪掉了下来，如龙的妈妈看着如龙，她说：“以后别在跟他来往了，你不要再伤我的心了，” 如龙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感觉脑子一片茫然，她打开电脑继续写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她想修改一下文章，可是看着那些她写的那么辛苦才写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她突然感觉很绝望，她突然觉得这辈子她真的只能这样了，按照爸爸妈妈所期望的那样过日子，她一直试图去找更好的路，可是现在呢，她曾经投过那么多的稿子都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她投出的那一篇，同样没有反应，她去学画画不行，她去当文员也不行，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打工，那个关于文学和流浪的梦离她竟然是那样的遥远，起身关掉电脑，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盯的望着天花板，她再一次流泪了， 上帝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呢，为什么你一样好处都不给我呢，我一直在努力呀，可是难道我就真的没有一点天赋吗，我真的如此的一无是处吗？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眼里流着泪，满身都热得冒汗…… 从那以后的几天秋宝再也没有来过，如龙和妈妈，姐姐在一起吃饭，他也没有再来找过她，同事们都说： “怎么了，这几天没有见到秋宝来找你了， ” 如龙有气无力的说：“我们闹翻了， ” 秋宝那些日子跟二华在一起，他天天晚上跟二华去唱卡拉ok，秋宝突然迷上了光良的童话，他在卡拉ok唱得声情并茂。 “怎么了，秋宝，”二华问 “唉，如龙家里人不同意她跟我交往，我跟她又不同路，算了，我决定放弃了” “真的，你总算醒了，早就应该放弃了，如龙这种女人太不现实了，写什么小说，她写的小说谁看啊，” “好了，别在说了，你给我介绍几个女孩子吧” “好的，” 文亮华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叫作赵艳红的女孩子的名字，秋宝一看名字很俗， “名字这么俗，不见，” “长得很漂亮” “很漂亮也不见” 文亮华再翻了一个叫作李艳艳的女孩儿名字， “怎么都有一个艳字呢，算了这个还挺可爱的，见了，”文亮华把电话拨出去了，三个男人坐在卡拉ok等着 很快的，一个长发披肩，长得有几分秀气，穿着白t恤蓝色牛仔裤高跟鞋的女孩子笑着上来了， “嗨，”女孩子很老练的挥手对着文亮华打招呼，笑得满脸扭在一起，分不清眼睛鼻子，女孩子在文亮华身边坐下来，拉起话筒唱起蔡依琳的招牌动作 “怎么样啊，秋宝，”文亮华得意的看着秋宝， “我不喜欢穿高跟鞋的，而且不喜欢蔡依琳” 秋宝听着女孩子变调的声音说 那容易，再叫一个来，名子翻出来叫彭宁宁，秋宝一看名字挺诗意的，文亮说：“这个不穿高跟鞋，喜欢唱周惠的歌，”文亮华又打电话出去了， “喂，宁宁，来唱歌，我介绍个帅哥给你” 很快的一个穿球鞋，黑色t恤牛仔裤长得轮廓鲜明大眼睛尖鼻子尖脸的女孩子出现了 “嗨，”女孩子声音尖细尖细的， “怎么样啊，”两个女孩子一起选歌唱的时候二华凑过来问秋宝 我觉得如龙是阆苑仙葩，她们都是庸脂俗粉。 “天啊，她们三个比如龙漂亮得多，” “唉呀，我好烦啊，我走了，” 秋宝相亲失败，心里更觉得如龙好，更加思念她，想放弃放弃不了，只好继续前进，上班的时候秋宝依然过来看看如龙，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还是过来给如龙帮忙，他不再说话了，只是帮忙，帮完以后，呆呆的看她一眼，然后走开，如龙最喜欢的笑容他的笑容她没有再看到了，如龙的心里很痛，很想流泪，可是却怎样都流不出来，她望着对面楼上的那棵小小的草，看着它在微风中摇摆着…… 上网的时候如龙对追梦人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秋宝，没有了秋宝，我觉得我的身边少了很多的东西，我一点写作的灵感都没有，我呆呆的看着电脑，不知道能写些什么，我的心里好烦，其实我是最惨的一个人，我撒谎的时候可以把杜峰搬出来，而其实呢，我什么都没有，我是最可怜的，只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连妈妈都跟着一起撒谎，我真的好想大哭一场 追梦人说，你觉得你爱秋宝吗？ 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答案，我喜欢他，我愿意跟着他回家种地， 追梦人没有讲话，唉，秋宝在这头叹气，怪只怪自己生错了地方。 星期天如龙本来想留在家里写一点东西，但是她的母亲用命令的口气说： “不要再呆在电脑前面了，跟我去买一点东西，顺便给你爸爸打个电话，看看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 如龙跟在母亲的身后，她的心里难过，就像是一个想站起来的孩子，但是父母亲却永远要按着她，让她永远都痛苦的蹲在那里，无论这可怜的孩子如何的哀求都没有用，他们永远都把她按在那里，她无法动弹， 走在肮脏的臭气熏天的菜市场，人群很拥挤，如龙看到了在卖鱼的摊位上的鱼，在黑色的肮脏的水泥缸里那些鱼困难的摆着尾巴，急速呼吸，好像一停止他们就会死，中间的一条鱼已经快死了，但是它还是在拼命的挣扎，身子已经翻过来可以看到它白白的肚皮，老板说那条鱼五块钱一斤，但是没有人要， 如龙想，那条鱼也许曾经也是好好的一条，小的时候在小河里看到的鱼，它们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没有慌张，没有拼命的呼吸，它们是多么的自由！在那清彻见底的流动的河水里，而现在所有的小河都包出去养鱼了，所有的鱼都没有像以前一样的自由了，它们拼命的挤着，争抢食物，那些食物都是饲料或者是大便，然后就被抓起来，来到肮脏的菜市场结束他们的一生，如龙正想得发愣的时候， 那条鱼被一位看起来就很穷的很畏缩的瘦弱的男人买下来了，是十块钱，男人很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零钱，皱巴巴的一块一块的数给摊主，摊主皱眉，一张一张的接过一块一块的皱巴巴的钱，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老家的衬衫，一条棕色的只有老家才有的裤子，当数完九张以后，没有钱了，他又从脏乱的口袋里掏，掏了半天，摊主说： “快一点， ” 摊主看着他，他也看着摊主， 他说：“没有钱了， ” 摊主不满的皱眉：“算了，他对他挥手，拿走吧，拿走吧， ” 最后男人提着鱼，驼着背走了， 如龙想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这样呢，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过得那样的苦， 如龙感觉自己也像那条鱼一样，她跟在母亲后面，气呼呼的跟着母亲，母亲也毫不理睬，就像那条鱼，如龙知道自己现在被父母亲这样的按着，以后也像那条鱼一样被摆放在菜市场，去相亲，然后种地生孩子，跟自己的妈妈一样被称做不会下蛋的鸡，流着眼泪过一辈子，像那条鱼，自己会死去，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如龙开始流泪，但没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看到， 如龙想起小霞说的话： 没办法，现在的我们没选择了， 如龙在心里问自己：“我们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 如龙看着自己的妈妈在跟那些卖菜的摊主讨价还价，而如龙站在她的身后抹着眼泪，但是她的母亲看不到，如龙自己也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难过，街上人来人往每一个人都过着开心或者快乐的生活，如龙突然很想离家出走，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哪怕是要饭都可以，真的，如果有一天实在无路可走，她王如龙就自杀，在海面上自杀，为自己做一个木伐，吃一瓶安眠药，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木伐上要放很多很多的花，然后躺下之前把木伐划到海中间，躺下点燃木伐让自己的身体沉入大海，她就和大海融为一体了，远离任何痛苦和无奈，留下寂静和安详，如果有一天自己觉得活不下去了，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自杀， 那个晚上如龙睡得很晚，早上起来她没有背书，也没有写字，她把电脑打开听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当时很感动，听着听着如龙的妈妈就来了，她说： “如龙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听音乐了，现在电很贵没事不要开电脑，浪费钱， ”然后如龙还在听，她的母亲生气了，如龙生平最怕妈妈生气了，她知道家里要盖房子，要做生意，不可以乱花钱---- 如龙在心里呐喊：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让我打工我真的很难过，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更难过，不让我交我喜欢的朋友，现在连音乐都不让我听，妈，你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孤独吗，我的青春啊，你知不知道，我就坐在车间里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如龙换好厂服，戴上帽子，在笔记本里写下： 想坐在冰冷的干净的地板上，背靠着窗，阳光柔柔的洒进来温暖我的身体，风轻轻的飘进来抚摸我的发梢，我抱着大大的芭比娃娃微笑着听我喜欢的音乐，十九年了，岁月无情，它给了我一个孤独的青春，一份酸涩的回忆，一个难解的心结和那一份迟来了很久的愿望------ 下午，发工资了，如龙跟母亲一起寄钱回家，如龙的父亲在家里盖房子，每一个月的工资一发下来就都寄回家了，自从如龙的姐姐如凤和姐夫林海的恋情被揭开以后，她的姐姐的钱就再也没有给过妈妈，她爸爸打电话过来对如凤说： “如凤啊，不管怎样，这房子，你要凑一万块啊， ” 如凤中午在家里吃饭对着如龙和她的母亲说：“我到哪里去凑钱啊，我真的烦死了，非要现在盖，以后我的小孩子生出来我不会向他要一分钱的， ” 如凤走了以后，她的妈妈很生气，她说：“以后不会再问她要钱了，只不过一万块，就说成这样，还说什么以后把孩子生下来决不会向他们要钱，她就是这样想的吗，我们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人家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向她要钱了，就当没有养过她这个女儿， ” 这淡薄的人情，如龙开始发现母亲在以一个外人的心来看姐姐，她不明白是谁对谁错， 但是第二天，如凤一大早就来了，她敲开门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信封，笑得一脸开心，她说： “林海昨天拿钱回来了，他拿了五万回来，他说，给你们两万，我们留三万结婚， ” 她的母亲的笑容也很快从脸边露出来了，她说： “那要赶快寄回家，于是母亲请假把钱寄回去了， ” 那些日子，如龙除了上班能看到秋宝之外，下了班，虽然秋宝就住在她的对面，但是都很少看到他，如龙不知道秋宝那些日子在忙些什么，自从父亲回家以后，母亲就天天陪着如龙了，如龙感觉她跟秋宝好像就此结束了，连做朋友的余地都没有了，如龙每次不经意看到秋宝紧紧闭着的大门都会想起一句话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咫尺也天涯。”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十二月份，如凤说结婚就结婚了，如龙爸爸当时在家里盖房子，所以没有参加如凤的婚礼，如凤是在深圳结的婚，结婚那天，就请了两家的老乡，喝酒，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如龙没有感觉到一丝开心，但如凤很开心，她笑得很甜，她穿着很平常的衣服，也没有化装，只是跟着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然后又出来忙着招呼客人，如龙想，这跟她想像中的婚礼一点都不一样，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新娘和新郎是要穿着礼服的，新娘应该穿着白色的婚沙，新郎穿着白色的西装，在教堂牧师的见证下互相宣誓的，为什么姐姐的婚礼是这样的呢，她是那样的忙，不断的端盘子笑脸迎客人，然后又进去炒菜，真的太不浪漫了，而自己的这位姐夫就一直在桌子上喝酒，一直和客人说笑，他有没有想过，今天是他爱的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应该帮帮她让她少做一点事，这是她应该最浪漫的时候啊，可是他坐在那里，哈哈的笑着，如龙也忙着端盘子，看着大家都吃得那么开心，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然后，如凤跟她的丈夫回了老家，如龙的妈妈说好久没有回家了，想回家看看他们的新房子，于是过年的时候如龙和母亲一起回家了， 如龙看到了他们家新盖的房子，盖在街上，有三层楼，下面一层是做生意用的，二楼和三楼是卧室，虽然跟别的房子差不多一样的，但是看起来整洁干净，如龙挑了三楼的一间屋子做自己的房间，如龙想以后回来住的时候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再做个书柜，做个电脑桌，如龙感觉好开心，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家里下了厚厚的一层雪，到处都一片晶莹剔透，如龙看着这粉妆玉砌的世界，她突然想起，‘桃花依旧，人面全非’这句话，心里感觉好凄凉------- 如龙下午骑着自行车去购买年货，天快黑的时候才骑着自行车回来，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辆红色的闪闪发亮的摩托车在如龙的身后跑得很快，车上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的男孩子，如龙一出神车子歪了一下，挂在车把上的篮子掉了---- “没事吧，小姐，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 “是你，如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 如龙笑了笑：“回来几个月了， ”如龙的心有一种快速的擅粟，几年不见，他居然还能认出她---- “这么多东西，来我帮你吧”他把如龙自行车上的东西提过去了， “如龙，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如龙感觉声音还是那样的熟悉，听起来还是那样的舒服，摩托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刚回到家时，如龙就听说了杜峰，‘他多有出息呀，考上了航空大学，女朋友美貌如花，是本市市长的女儿’ 如龙一路骑着自行车，雪衬映得夜亮堂堂的，回到家里的时候，如龙看到杜峰坐在炉子边，有一秒钟杜峰一直看着如龙， 他长大了，坐在那里都可以看得出已经长得很高了，留着短短的碎发，是个大男人了，如龙也看了他一秒钟，然后低下头锁自行车，冰凉的雪花飞进她的脖子里，寒冷彻骨，她紧了紧自己的大大的黑色外套---- 如龙坐在炉子边的时候，她的妈妈起身走开了，她说：“杜峰，晚上在这里吃饭我去做饭” 杜峰说：“好，随便就可以了，别累着了，伯母” 他看着如龙笑：“如龙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如龙说：“还好， ” 这时候如龙的爸爸从外面回来了：“杜峰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伯父，我早就来了”杜峰笑得很乖 如龙看到爸爸坐在炉子边上，她说： “我去帮妈妈”然后就走了， 晚上他们一家人都坐在桌子上吃饭，如龙的父亲说：“杜峰就是出息，我们当年一家出去打工还想存点钱把你供出来 ，你看，现在成了市长的女婿了，” “也没有啦，伯父，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如龙的妈妈说：“吃菜，吃菜” 如龙的爸爸又指着如龙说：“这小妮子，就是不给我省心，在外面不好好的打工，三天两头的说要做这，做那，你看看，现在你都考上大学了，她还是这样子，一天到晚要买电脑，要买学习机，可是还是一事无成” “如龙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我想以后她会有大成就的”杜峰看着如龙的眼睛说 “如龙，加油，我支持你！好好的学一点东西，要不然在社会上闯荡是很难的，所以伯父，让她学吧，” “学什么呀一个女孩子，她姐姐现在嫁人了，虽然远一点，但是那小子有出息，家里还过得滋润，我们也沾了不少光，这娃子吧，给她介绍男朋友也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学电脑看书--------” 他们说话的时候，如龙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如龙来到二楼扶着栏杆，院子里全部都是白茫茫的雪，天空很黑，很深邃，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突然如龙的头被敲了一下，很熟悉的感觉，她一回头，看到杜峰微笑着的脸：“怎么，不高兴啊？”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事无成” “从小我就觉得你很聪明，不要管别人怎么说，觉得对就去做，相信我，你可以的”杜峰的眼睛漆黑明亮的看着如龙说 他也扶着栏杆，他说：“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两年过去了，记得小的时候我一直都把你拦在门口拉着你的手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那个时候还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长大，我以为我们一直都可以上学，每一个星期五都可以载你去上学，奔跑在绿油油的小路上，然后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开心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你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你知道吗，当时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后来你们一家什么都没有说就消失了，一走就两年多，刚开始我失魂落魄了好久，你看你现在回来了，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越长越漂亮了” 他又说：“后来我就很努力的上学，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好开心-----”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看了一下甜蜜的笑起来， “谁呀，你女朋友？”如龙问 他笑着点点头，并且拿着手机走开了，如龙转身进了屋，出来时听母亲说他走了--- 如龙回家的日子，二华也回家了，留秋宝一个人在深圳，秋宝无聊转到了龙岗大商场，想起如龙说的那颗蓝色水晶，他把它买下来了，既然不能放弃只有继续追下去，他实在受不了没有如龙的日子，先把如龙追到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过完年，如龙和母亲又出来了，坐着远去的火车，眼睛里有点儿晶莹的东西在闪，鼻子好酸…… 如龙对追梦人说， 我是一个在精神上受过伤的女人，我永远无法逃出 第20章 我是在庸人自扰吗? 第二十章 回到深圳后，如龙和她的妈妈她的姐姐还是一样的上班，跟以前一样，大家还是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每天上班，吃饭，睡觉， 如龙的妈妈每天在车间扫地还捡垃圾，如龙的姐姐下完班就在家学做饭，每天都对着烹饪书，边看边做，如龙跟小红小霞还是在一起上班， 小霞现在每天上班都会给小红如龙诉苦，说她的婆婆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她说： “我觉得虽然我跟她的儿子同居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家里感觉自己还是个外人，吃饭的时候，他的妈妈直叫她儿子从来不叫我，我跟她说话，她也从来都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虽然住在他们家里，但是早餐自己买，星期天还要掏钱给他们买菜，这个星期六晚上，我去买了两件衣服，结果手机掉了，我哭了半夜都没一个人理我，我心里好难过，星期天早上就没起来，没想到婆婆到十点都不买菜，他儿子大声叫我，怎么这么懒啊，快点起来 我突然觉得没有一个人再乎我的感受，原来在这个家里我一直什么都不是， 我实在受不了，我决定要离开他们家， ” 小霞边哭边说， “但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如龙，我不想回家，我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在外地，他们随时都可能来找我要钱，” “搬进厂里来住吧，小霞，人再穷也要活得有尊严，不要再自找罪受了，离开他吧，你想想看，跟他在一起，你得到了什么，”如龙也眼泪汪汪的看着小霞说 小霞流着泪点头， 可是就在下午，小霞突然在车间晕倒了，被厂里人事部的人送到了医院，小霞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了两个月了， 因为小霞怀孕了，所以没有离开吴龙，没过几天小霞上班的时候跟如龙和小红说，她婆婆带她找到了一家私人诊所查出是个男孩子，她很开心，听说那个女人看得很准，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收一百块钱，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就收两百块，如果看出是儿子却生出女儿的话就退一百块，因为这样她的婆婆好像对她好了那么一点，所以现在她的笑容特别的明亮。 如龙苦笑着说：“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标语，是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不管走到哪家医院，哪个诊所也都有贴，严禁非法鉴定胎儿性别，要维护婴儿和妇女的合法权宜，还有不准丢弃女婴的标语，但是就像郭敬明的名言，it chane noing” 如龙说完，小红和小霞对望了一眼，没有搭话，如龙知道她们没有听懂，自己也觉得无聊，三个人就没有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如凤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如龙觉得如凤怀孕以后开始像个小孩子，她天天在家里看电视，大腹便便的，有的时候太寂寞，因为林海不在家里，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会过来敲如龙和妈妈的门 ，她总是激动万分的跟如龙讲那天看的电视，她总是看琼瑶剧，看了很多很多的琼瑶剧，她跟如龙说： “如龙，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白活了，真的，一点浪漫都没有，那些男人怎么那么浪漫啊，想着心里就难过，我怎么会跟你姐夫结婚呢， 我看了《又见一帘幽梦》，里面的女主角跟你一样，什么都跟你一样，” 如凤看着如龙的眼睛说：“如龙，你能出名吗？” 如龙也问自己：“我能出名吗？可以吗？我是为了出名吗？” 如果能出名那就最好了，但是一个作家应该把很多美好的品德帮人们找回来，自己只想把一种叫做爱的东西找回来而已，…… 如凤看着如龙又要沉思半天，并没有要跟她讨论剧情的意思，又一个人蹬蹬的下了楼，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如龙做了一个梦，梦见黑暗中的一条大路一眼望不到尽头，那条大路上全部都是钱，她一个人在黑茫茫的大路上很高兴很辛苦的捡钱，那些钱怎样捡都捡不完，她的衣服口袋里全部都是钱，她心里还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做梦，她想她把一些藏在她的枕头下面，等醒过来的时候应该还会在那里吧，当她很着急着想醒过来的时候，摸一下枕头，钱真的在下面，但当她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一摸枕头却一分钱都没有，如龙当时好难过，好难过，很委屈很想哭， 接着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不是大事，但对如龙来说，比杀了她还要惨 那个时候出了一首新歌《白狐》如龙很喜欢听，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跟那只白狐有着同样的感伤，所以她去下载，下载的时候，那个人说如龙的u盘有病毒， “什么，怎么可能， ”如龙大叫起来 如龙不相信，她就回家把u盘插在她的电脑上，当她正准备打开电脑的时候，停电了，那是个星期天，因为那些日子一直停电，隔一天停一次，那一个礼拜一天都没有停，上班的时候如龙还在想，千万不要星期天停，她所有的梦想都要等到星期天才能完成，但是就算星期天从来没有停过电，那天就停了，当时如龙差点哭了，她又觉得很委屈，她跟妈妈在一起失魂落魄的吃着饭，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如龙在心里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太不公平了，你知道吗！如龙把碗放下狠狠的把风扇插上电源，她想这一次， 我跟你斗到底！看你来不来！ 如龙刚吃完饭，风扇转起来了，又来电了，她去按下电脑的开关，电脑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开始检查电源，什么都插得好好的，可是电脑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如龙好怕，好怕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那几十万字丢失掉，如果再让她从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再打出来，她实在会受不了的， 不会的，这么倒霉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如龙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她心里有预感，有一种让她灰心绝望的预感， 第二天如龙神思恍惚的上班，下班的时候，她把电脑抱去修，修电脑的店里只坐了一个男人，如龙把电脑摆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打开后盖看了两眼，他说： “多少钱买的，这么烂的东西， ” 如龙说：“一千块， ” 他说：“你傻呀，你没有看到新闻报导啊，这种电脑全部是从国外的垃圾场运来的，是人家不要的，只要五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了， ”当时如龙的脑子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她什么都没说 这位电脑专家又拿着一把类似剪刀的东西在后盖里翻了几下，摇了摇头，他说：“这东西没救了，全部都是垃圾，你还是不要再浪费钱了， ” 如龙急切地说：“真的没有用了吗，你再帮我看一下好吗？” 他说：“不用再看了，没有用了，这东西千万不要买二手的，弄不好就会有病毒， ” 如龙不知道病毒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很绝望，她的眼泪流出来了，她说：“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能打开电脑把资料打开吗？ ” “没有用的，这台烂机器，就靠这条线维持着，现在这条线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就自认倒霉吧，我也没有办法，你让我修，我没有那么高的技术， ”那位电脑专家说得很漫不经心 当时如龙没有再说话了，就只是抱着她的那台电脑风一样的走出了那家店，如龙走在街上，晚上街上人山人海，大家都很开心，路边摊的生意很好，还有一台舞会，一个打扮成猪八戒的样子的人在搭得很高的舞台上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唱着：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 ” 在他的周围飘着很多彩色的汽泡，深圳的夜永远都是那么热闹，没有人看到如龙的眼泪，她终于彻底失败了，如龙想幸亏她没有辞工，如果辞工了的话，那不知道她的父母亲会怎样讲她，对面来了一辆很大很大的货车，货车前面的大灯耀得如龙睁不开眼睛，如龙真的想跑过去拦住它，大声的问老天： “这样子够不够惨，如果还不够的话，那就让天踏下来，我撑着！… ” 但是她没有那样做，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当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刹那，如龙的心里就突然不难过了，她擦了擦了眼泪，心突然就很平静了，如龙回到家里把电脑放在书桌上，呆呆的坐在床上， 如龙的妈妈下了一大锅面条，她一边吃饭，一边唠叨说煮了这么一大锅吃不完怎么办，如龙只是一直低着头拼命吃饭，一直都不吃辣椒的她把所有的辣椒都倒在碗里把面条搅得红通通的，然后就低着头拼命的吃，拼命的吃，一大碗一大碗的盛，吃着吃着如龙觉得胃开始痛了，真的开始痛了，她知道这个晚上她又会胃痛得睡不着觉，但她还是在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吃， 她的妈妈又在唠叨说，刚才下班买的香蕉吃亏了，她很尖酸刻薄的骂：“赚我的钱去买药吃…… ” 如龙把一大锅面条都吃光了，她的妈妈大叫了起来，她说：“哟，怎么吃得这么快呢，一大锅都吃光了，你平常一小碗都吃不完， ” 如龙死气沉沉地说：“没办法，最近吃长饭，可能还会再长高一点， ” 把饭吃完了以后如龙就睡觉了，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她睡不着，因为胃很痛，她坐起来下了床，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黑暗的世界， 那晚也没有月亮，到处一片黑茫茫的，如龙好想大叫，大叫： “有人受伤了，救命啊，有人受伤了，有人不想活了！…” 如龙哭了，眼泪掉到嘴里好苦好涩，她真的好想跳下去，从六楼跳下去， 如龙对着黑夜一直哭，一直哭，哭完了以后还是躺下睡了，梦见了杜峰，梦见杜峰站在门口对着她笑，天上飘着很大很大的鹅毛大雪，地上也有厚厚的一层，在他们家的老房子门口，杜峰站在那里，门的两边是像盆栽那样大的小柳树一边一盆，杜峰的笑容是那样优雅，眼睛里全部都是爱-------- 醒来后，天亮了，如龙还是要去上班，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个孝顺的女儿，她起得很早给妈妈做了早餐，然后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如龙开始变得很贪睡，厂里没有加班了，她一个人下完班就睡觉睡得云里雾里都不知道， 很快的家里人都知道她的电脑没有用了，妈妈，姐姐都说了同样的一句话：“唉呀，这下好了，你好好的安心的上班吧，不要再东想西想了，根本没影儿的事儿……” 虽然现在如龙很贪睡，但是每天早上五点她会习惯的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如龙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朦胧的世界，外面的工厂里都还亮着灯，寂静的马路上偶尔会驶过一辆车的声音，那种声音在寂静的早上真的很动听，会让人想起很多很多难过的事情，如龙心里感伤得想落泪，她终于什么都没有了，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一直以为自己会无法接受，但是没想到自己接受得如此的快，如此的平静， 如龙还是像以前那样子的上班，但她心里很痛，她真的不想再这样的痛下去了， 如龙想从此以后什么都不再想，好好的过平淡的生活，星期天坐在如凤家里看了一天的琼瑶剧，如凤和妈妈都哈哈大笑，如龙坐在一边像个傻瓜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感觉身体是那样轻飘飘的在空中乱七八糟的晃荡着摇摇欲堕，头好痛，她觉得自己连一秒钟都无法过下去了，这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啊，如龙发觉原来什么都不想比什么都想更累，所以她没有办法后退，走到了这一步她只能前往，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她的三个笔记本拿出来，写日记…… 上班的时候如龙对大姐说： 我想做傻子或者是疯子那样会很幸福，什么都不知道而快乐总比什么都知道难过好，是吗，然后小红就跟如龙讲了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的故事 疯子的故事 说的是一个她们从懂事开始就知道那个人是疯子，有的时候她什么都知道，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到处走而且见到人会无缘无故的骂你或者是打你，村里人见了她都很害怕，儿子死了以后，她把儿子背到路边见到路人就指着儿子说，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然后把儿子拿出来给大家看，路人都几乎昏倒，大儿子死了以后，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但她再也没有回来，这小儿子头上的头发全部都掉光了，就去看道士，那道士说，你的母亲死了，要去把她找回来，小儿子找到了他的母亲只是已经是骨头了，她已经死了四个月， ----- 傻子的故事 一个女孩子家里很穷，但那个傻子家里还可以，于是女孩子就嫁给了他生了一个儿子，一天女孩子出去回来看到丈夫在吃东西，去找儿子又找不到，她看到丈夫在吃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傻呼呼的笑呵呵的站在她身边，她吓了一跳，她的傻丈夫指了指了蒸笼，她去把蒸笼打开，儿子已经只剩下一个头了------- 这就是傻子和疯子，如龙听了以后真的哭笑不得，她终于不再说话，她终于也庆幸自己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她还是想做自己， 秋宝下班的时候住在如龙对面都看不到人影，但是上班的时候还是坐在如龙身边一直笑着看着如龙，还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总是不说话，总是笑，总是揉如龙的头发， 如龙觉得很感伤，好想对着秋宝大哭一场，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于都没有抬头看秋宝的脸，只是呆呆的发愣，发愣 如龙一直不想打工，但她还是在打工，她的电脑也没有用了，辛辛苦苦两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可是骞翁失马，嫣知非福，第二天早上七点，如龙的姐姐如凤过来了，她说， 爸爸一直说想开网吧的地皮已经联系到人了，叫妈妈去辞工，把赔偿拿到，如龙你和妈妈就可以回家了，如龙高兴得快跳起来了， 如龙的妈妈要跟着如凤回她家照顾她生孩子，那天她就辞工了，是辞快工马上就可以走人了，如凤说让如龙辞慢工，再做一个月，因为大家都有事做，就只有如龙没事做，如龙终于不用打工了， 如龙递上辞工书的时候，他们的拉长说：“要知道就不批你的假了，三天两头请假，都批了你，现在正要赶货又要走，真不知道你们年青人在想些什么， ” 如龙没有说话，拉长走了以后，大姐说： “人才啊，你没看到拉长不想让你走吗，以前一个女孩子走的时候，她怎么说的，她说，你要走就走啰，你看看你走她又是怎么说的， ” 如龙只好笑了笑，因为她觉得是这样的，拉长一直都对她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她做事很老实，如龙要走了，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她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进厂了，打了差不多三年工，真的好累呀， 小霞那一天也辞工了，她的肚子真的很大了， 辞工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如龙想着就觉得难过，但是两年都过来了，还怕一个月吗？ 如龙的妈妈和姐姐走了，只剩下如龙一个人的时候，她开始在深圳的街头转悠，来了两年多了还没转悠过， 星期天如龙第一次坐车到了世界之窗， 她只是在公交车上看到世界之窗的大门，那些美丽的圆形西式的颜色绚烂的房子，大大宽宽高高的台阶上有着美丽的水流很晶莹剔透，如龙远远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坐着车回来，如龙请小红和小霞吃饭，并且又把她的可怜的遭遇告诉了她们，小霞哈哈大笑了，小红的两只眼睛很郑重的看着如龙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告诉你，我早就想说，迟早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我一直没讲出来，我怕你生气，你知道吗？ ” 其实不她说，如龙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如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上班的时候如龙开始听耳机，拉长来了也不管，她知道如龙要走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秋宝坐在如龙身边问如龙： “你总是在听耳机，你到底在听些什么，一天到晚都在听，你的手机里面有那么多歌吗？ ” 小红说：“再好听，我都没办法整天听的， ” 如龙没有说话，继续听， 然后如龙对秋宝说：“我一直想跟你说，我进到这个厂，其实真正觉得有点有趣的人是你，秋宝， ” “是吗？”他摸着头羞涩的笑了 如龙说：“是啊， ” 秋宝没有说话了，如龙也没有说话了， 虽然如龙写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如龙觉得因为她写了那么多，所以她真的成长了不少，如龙觉得自己不后悔，哪怕现实再残酷无情一点，她也能接受，那个流浪的梦，以后她一定会实现的，如龙在心里暗暗的想， 上班的时候听到大姐说： 一个小女孩子还是个十几岁的中学生，被拐骗到了穷山村，拐骗她的儿子老爸都跟她睡觉，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不知道是父亲的还是儿子的，他们把这个小女孩子锁在地窖里，女孩子满头白发，脸全部都是黄色的，骨瘦如柴，指甲长得有几厘米长，当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说话了，是电视里昨天现场直播的，当时如龙的眼泪差点掉出来了，她大声骂了一句： “他妈的，都是畜生， ” 小红大声叫起来，她撇着嘴说：“你骂什么？” 如龙没有和小红吵架，如龙不想再和她吵了，如龙不再说话了，也没有再看小红撇嘴的轻蔑样子，如龙知道她认为如龙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也许是吧，如龙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骂出来， 又一个大姐接着说：有一个穷山村没有女孩子，村里一大部分人都是光棍，村里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娶了一个老婆，他要出去打工，害怕本村的男人来找他的老婆，所以他就用针把她老婆的下身缝起来了， “天啊， ”如龙大叫了一声，小红又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如龙说：“这样那个女人怎么活啊， ” 大姐说：“我也不知道，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 这种事情太多了，还有一个村子全部都是光棍，村里的一个光棍骗来一个女孩子，全村的人把她轮奸了------ 如龙没有再听下去了，她又戴上了耳机，但是她的心里又开始呐喊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愚昧无知的活着比死了更可悲，真的，但是没有人来拯救，他们真的需要拯救啊，如龙从心底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其实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别人做什么就跟在后面学，这不能怪他们啊，什么时候什么人会来拯救呢，这个社会真的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大家都想要儿子，所以把女儿扔掉，或者打掉，儿子娶不到老婆，又到处拐骗女孩子，到处强奸女孩子…… 贫穷落后的山村需要文化，需要看清自己呀，我要去这些贫穷落后的地方把那里的一切都改变，我想，我要背着包，拿着照相机去把那些人民拍下来，如果我是观世音就好了，我就可以拯救他们了，如果努力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如龙心里这样想着， 如龙觉得自己其实是很可悲的，不知道为什么，想感动却没有感动，想反抗却又没有反抗，想逃跑也没有逃跑，想哭出声也没有哭出声，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可悲的人，直到现在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以后一定要做，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统统做出来----- 如龙觉得自己已经苍老了，一个还没过二十岁生日的女孩子却已经苍老， 老天要她亡她真的是不得不亡啊， 晚上如龙去上网，她对追梦人说：我很想哭，没有一个人听我说话，姐姐妈妈走了以后，没有一个人理踩我，我觉得好绝望好孤单，我觉得我什么也改变不了，甚至于自己一生也要这样了，可是为什么别人都过得那样的开心，而我却总是那样的难过呢， 那个没老婆，没下巴的男人还是天天在工地里拌水泥，发了工资去发廊泡妞，打牌，他在那栋危房的阁楼睡觉，他只有一床烂被套，别的什么都没有想喝水的时候就去姐夫那里倒水，他会去偷大包大包的荔枝和龙眼回来给我们吃，他每天都开心的哈哈大笑，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独的流浪汉，但是他活得很开心， 难道我的所有的烦恼真的是自找的吗？我真的是在庸人自扰吗？ 追梦人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豆豆，你总是会长大的，他说得很轻松， 他说：跟我一起回家种地算了，那也会很幸福的， 如龙说：昨晚我抱着枕套哭了，我拼命咬着牙哭，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很想找个肩膀靠一下，我充的200块的上网费剩下三十多块了，我发誓上网费用完以后我不再上网了，我要好好的打完这一个月的工，不再胡思乱想了， 追梦人说见一面吧，好好的在我的怀里哭一场，如龙终于答应见面了，下线的时候卡里只有15块钱了------- 第21章 为了爱，分开过 第二十一章 如龙和追梦人见面的时候，她迟到了几分钟，她飞快的跑到西郊公园的时候，如龙看到秋宝的脸，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站在公园的那棵树下对着如龙笑，如龙愣了有五秒钟，然后她就转过身跑起来，秋宝从后面追过来，他大叫着： “如龙，如龙， ” 但是如龙不理他，还是一直跑一直跑回了家，然后如龙关门的时候，秋宝追了上来，他用手推着门不让如龙关，他说：“如龙，你在干嘛， ” 如龙终于大叫起来：“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 如龙拼命推他出去，他很着急的一把抓住了如龙的手，说：“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没问我， ” 如龙说：“是啊，你得意了吧，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吧，如龙歇斯底里的叫着，我没有用，一事无成，你不是在读大学吗，你在北京啊，你骗了我，你知道不知道王八蛋！ ” 如龙拼命捶打他，拼命哭，如龙觉得心里很痛，很绝望，具体因为什么如龙也不知道，然后秋宝把如龙抱在怀里说：“对不起，对不起， ” 如龙拼命赖在秋宝怀里哭，后来哭累了，秋宝捧起如龙的脸，吻干她的泪，吻住她的唇，如龙很热情的回应他，如龙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又紧紧的把如龙抱在怀里，如龙觉得很温暖，很安全，她安心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如龙感觉到被秋宝抱上床，还听到他说：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喜怒无常，睡觉又那么可爱， ” 如龙感觉到秋宝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如龙睡得很香甜，如龙梦到了杜峰， 梦见杜峰站在她们家的老房子门口对着她笑，天上飘着很大很大的鹅毛大雪，地上也有厚厚的一层，杜峰站在那里，门的两边是像盆栽那样大的小柳树一边一盆，杜峰的笑容是那样优雅，眼睛里全部都是爱-------- 其实那个时候如龙完全没有再想起过杜峰了，但是却梦到了他，如龙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秋宝爬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他的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如龙想起了他跟秋宝见面的过程，想起了他们接吻，天啊，如龙用力的抽开了手，秋宝醒过来了，他对着如龙笑，如龙很慌张的说： “天亮了，我要上班了，几点了，我迟到了， ” 秋宝说：“现在是下午五点，不用上班， ” “是吗， ”如龙吓了一跳，然后她看到秋宝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如龙眼珠转了几圈，心里一团乱，秋宝说： “不用怕以后就是两个人一起承担了， ”如龙立马跳起来了：“谁要跟你一起承担了， ” 如龙说：“你走吧，我很烦， ”如龙把他推到了门口， 秋宝说：“你怎么老这样啊， ” 如龙又大叫起来：“我也不知道啊，总之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只想去旅游，我现在想去北京看看迎奥运准备得怎么样了， ” 他说：“可以呀，请假就可以去了， ” “我要用我挣的第一笔稿费去，你不要来添乱了，你走吧， ”如龙呯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如龙去开灯才发现没电，最近常常停电，于是如龙把笔记本拿了出来，她不知道写些什么，就拼命的嚼木糖醇，然后天越来越黑了，她点了一根蜡烛，很微弱的灯光下她写着： 你看也好，不看也好，我就要开花，在路边，在田间，在花园，在人们能观赏到的地方，我骄傲的开着，在夜间，在旷野，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我骄傲的笑着，只为自赏，不为取悦…… 我要一边写作，一边流浪，我要用我的稿费去流浪，我不想过这样平庸的生活， 最近常常停水停电，隔天停一次，每天下了班都要摸黑爬楼梯，爬到六楼的时候大汗淋漓，觉得好累，家里做饭没有水，去饭店吃，工友都说，饭店里的饭是用洗脚水做的，菜也没有洗，吃一顿半天不舒服，工友说那些开饭店的总是自己吃饭用一个桶接干净水，而做给客人吃的都是各种各样用过的脏水------- 为什么会停电停水呢，工友又说是因为厂太多了，用电量太大了，供应不上 那些卖馒头的人都是用洗衣粉发的面，做馒头的时候口水，汗珠都往面里掉----- 世态炎凉啊，那些得传染病的人进不了厂，也在外面卖小吃，厂里检查身体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得了乙肝，被辞退了， 我只是听说，一直听说…… 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们都是穷人，可是为什么呢，要穷人害穷人呢----- 但是每天都有人义务送水，他们在楼下叫，谁要水，谁要水，听工友们说，是大学生义务送水给我们劳务工，突然想哭，因为我觉得大学生跟我们劳务工终于是一家人了，终于可以互相帮助了------ 那晚如龙睡得很晚，早上如龙一睁开眼睛就七点半了，她以飞一般的速度刷牙，洗脸，上厕所，换厂服找厂牌，打开门就看到秋宝站在门口满眼深情的看着她，她愣了一下说： “迟到了，快跑， ” 然后噔噔的从六楼下到一楼，进厂门打了手指卡又打纸卡，当如龙坐在位子上的时候拉已经开了，如龙的面前又堆了好多货，那个女强人又在前面帮忙，拼命的下货，如龙只好拼命的做，货堆了一桌子如龙去拖了个箱子过来，噼噼叭叭的把堆积如山的货扔了进去，小红又轻蔑地叫： “小心一点啊，小姐， ” 如龙觉得一阵反感，小红又撇撇嘴，说：“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 如龙没理她又坐到位子上拼命的做， “别在撇嘴了，这些货从二楼扔下去都没事的， ”秋宝又坐到那个位子上帮如龙，小红不说话了，只是僵硬的笑了笑，货做完了以后，秋宝就走了，小红问如龙和秋宝进展得怎样了，如龙说不知道，然后就是下班，一下班如龙就回家，如龙看到秋宝在后面跟着，她呼的就跑起来，跑得很快，跑回家把门反锁起来，如龙哀声叹气的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对着笔记本不停的写字，嘴巴里嚼着木糖醇，秋宝不停的敲门，她都装作没听见，然后他没有再敲了…… 如龙写着写着感觉眼泪掉了出来，本子上全写着：我要开花，我要开花， 秋宝觉得很烦，跟二华一起打台球，文亮华说：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这次他女朋友厂里组织大家去海边玩，问秋宝和召华要不要去。 召华这段日子对儿子怜爱有加，来打台球也是抽空来的，所以他说： “要回家陪老婆跟儿子。” 文亮华再问秋宝，秋宝眼前一亮，想自己跟如龙闹到这个地步总要想个办法把彼此的误会全部都消除才好。于是跟文亮华说好一起去。 如龙的手机响了，是秋宝发过来的短信，他说：明天晚上去海边。不要再躲着我了， 如龙流着泪给他回短信：好，我会去的。 秋宝是包车去的海边，秋宝没有等如龙，如龙下班的时候，包车就已经到了，如龙一直都没有看到秋宝，她和小红坐在一起，小红穿了一套泳装是鲜艳夺目的红色，虽然有外套，但是还是看得到若隐若现的丰满的胸部，她很开心，她说： “秋宝和那些男孩子坐另外一辆车， ” 然后她把外套解开一点点现了现她的泳装，她问： “你有没有带泳装， ” 如龙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带， ” 她说：“要过夜的，你什么都没带哪里行啊，而且你还穿着厂服， ” 如龙说：“没办法，我来不及换了， ” 然后如龙就听到音乐很劲爆的的士高《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如龙说：“什么时候出的歌，还满好听的， ” 小红说：“不怎么样，没有钱，我当然不爱你了，还唱什么， ” 如龙没有说话，抬头看车窗外面的拥挤的人群，像长龙一样奔驰而过的车辆，满天闪烁着的霓虹灯，微微把玻璃拨开一点，清凉的风吹进来感觉到好舒服，下车的时候到了金沙湾，如龙看到了秋宝的背影，他在一堆人中排队买票，这就是金沙湾的门口很安静，吹着凉凉的风，很多很多的人出来进去，远远的微弱的光照射着，小红说： “我一点也不喜欢秋宝的背，有点驼， ” 如龙说：“没有，这样驼着，很有气质， ” 她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 如龙说：“也许吧， ”如龙已经不想再看她轻蔑的眼神了， 秋宝回过头来的时候，如龙很远就看到他了，他在人群中特别亮眼，穿着白色的t恤，有点零乱的碎发，那一刻如龙觉得他很好看，很好看，昏暗的灯光下，他提着一大包东西，眼睛里有小孩子的天真无邪，他笑着和后面的男孩子讲话， 小红说：“怎么半天都没有看到秋宝啊， ” 如龙说：“我看到了，你看，在那里， ” “我还是没看到， ”小红 如龙说：“等一下他就过来了， ” 果然很快，秋宝就从人群中钻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七八个男孩子，他看了如龙一眼说：“走吧，进去吧， ” 那天晚上海边的人好多好多，如龙脱掉鞋子，踩在沙子上感觉脚底好痒，如龙说： “好舒服，在沙滩上走路会有脚印， ” 小红在沙滩上跳起来，好舒服啊，她说， 如龙跟着她在沙滩上跑，然后秋宝说： “大家不要走散了，男孩子跟我来，去买帐蓬，女孩子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走散了， ” 然后秋宝又消失了，海边的灯很暗很暗，昏暗的灯光下，海里有好多好多的人在游泳，嬉戏，海滩上也是，有的在照相，有的在玩游戏，有几个男女在玩背老婆，就是男孩子背着一个女孩子飞快的跑，看谁跑得最快，路跑得最长，他们高兴的大叫大叫的，沙子到处飞溅，如龙笑了，小红拉着如龙去蹦极，在海滩中间，点了一堆火，那里有一个主持人，他大叫着： “把手拉起来吧，跳吧， ” 然后如龙就莫明其妙的被一个男孩子拉了手，前面是小红，如龙一回头就看到了秋宝，他拉着如龙的手跑起来，又是《没有钱你会爱我吗》的劲爆音乐，所有的人都围着火堆跑起来，如龙终于也跑起来了，如龙一直看着秋宝的脸，在红色的火的映照下，他的脸看起来真的很好看，秋宝也笑着看着如龙，他一直叫： “快点，跑啊，快点，快点”他的笑容很天真无邪，如龙一直觉得他像个孩子， 不知道围着火堆转了多少圈，如龙被秋宝拉出来了，如龙说小红呢，秋宝指了指台上，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台上蹦极了，她跳得很好看，秋宝说：“我们去帐蓬里面吧， ” “在沙滩上的帐蓬，好浪漫，” 如龙说， 这个时候的其中一个玩背老婆游戏的家伙拉住了秋宝好像他们认识， “女朋友啊，小子，不错嘛，找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过来玩玩， ” “好啊， ” 秋宝看着如龙说：“来玩玩怎么样， ” 如龙笑了，说：“好， ” 如龙看着秋宝说：“我很重， ” “好了，你那点斤两我还是背得动的， ”秋宝笑着揉揉如龙的头发说 然后就听到一声跑，秋宝就背着如龙跑起来，他跑得很快，如龙觉得自己在飞，他背着如龙跑了很远很远，然后他腿跪下去的时候，用手一把把如龙揽进了他的怀里，如龙一粒沙子都没有碰到，他却满身都是沙，大家都叫好，如龙看着秋宝笑得孩子一样天真的脸，突然她很想哭，她知道如果自己一辈子都和这个男孩子在一起的话，会很幸福，秋宝笑着摸了摸如龙的头发，说： “要不要玩，如果不想玩，我教你游泳， ” 如龙说好， 小红站在舞台上兴奋的跳舞的时候，有两个男孩子一边跳舞一边往她身上凑，这两个男孩子一个是文亮华他的色眼没离开过小红的半露酥胸，另一个男孩子是小红不认识的，他皮肤黝黑，个子高大，他一直很羞涩的盯着小红的脸，小红经历两次打击后终于能分出人鬼之别，狠狠的瞪了文亮华一眼，却笑着对那个羞涩的男孩子笑笑。文亮华被美女一瞪后想，他妈的，老子女人大把大把的，再说今天晚上又带了个女朋友不好再追，只好放弃，离开了舞台。小红跟那个男孩子眉目传情，两人很快就跳到了一起，如龙和秋宝回来的时候，小红也跟那个男孩子走下了舞台。 小红问：你是哪里的？ 男孩子回答：重庆 “真的，”小红尖叫起来， “我也是重庆的，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开叉车的，今天晚上跟朋友一起来海边玩，” “开叉车，一个月多少钱啊？” “三四千吧，” 小红一下兴奋的快昏过去了，兴奋的同时又问： “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 “没有” “真的吗？” “真的”男孩子很真诚的看着小红的眼睛说 对的人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小红想自己现在正练得刀枪不入的时候没想到刚好碰到最适合自己的人，小红心里的高兴是不能用语言形容的，表面却很平静的跟这个男孩子边说边笑的来到了海边。小红脱下了外套，如龙发觉她的身材很好，真的，很白很细的皮肤，很优美的线条，那个男孩子和文亮华两人一起吞下大大的一口口水。男孩子主动跟在小红身边，文亮华身边有女友跟随对小红望洋兴叹。 秋宝给如龙拿来了救生圈，小红跟那个男孩子一起游到海里的一角，一起开心的向对方泼水，小红跟大家玩得很开心的时候，秋宝托着如龙的救生圈，如龙看着黑色的大海说： “海面上人头攒动，好像《泰坦尼克号》的最后一段，杰克托着露丝的那块木板，就是这样的情景，天空很黑很深邃， 但是没有星星” 秋宝说：“是啊， ” 他握住了如龙的一只手，看着如龙的眼睛，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小红跟那个男孩子疯够了，知道这男孩子叫高亮，小红听到这名字当时发了一下愣，想想自己一辈子就对三个男人动过心，没成想冥冥中自有天意，每个男孩子名字中都带一个亮字，想想前两个男人，小红有了戒心，不行，这男孩子说不定是骗自己的。于是再问，在哪里上班，男孩子很老实的回答，龙岗。你有电话吗？回龙岗我跟你联系。高亮老老实实的把电话写给了小红，小红上岸了，对高亮的热情全消跟对大家一样。高亮当时也摸不清头脑。只好回到自己的一队人马里去。 大家喝了一点水，吃了一点零食，都很累，说明天早点起来看日出，现在开始睡觉，如龙没有泳装所以衣服全部是湿的，大家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秋宝把他的外套盖在如龙身上，如龙听到他说： “睡觉的样子总是那么可爱， ” 如龙幸福的偷偷笑了，她感觉到秋宝一直不停的录自己，她突然坐起来抢过他的手机，看到手机里的自己真的好漂亮，如龙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她脸红了， 然后秋宝说：“去走走，好吗， ” 秋宝牵着如龙的手走在有白色海浪的海边，清凉的海风轻轻的吹着如龙的头发和面颊，如龙感觉很舒服，秋宝笑着看着如龙有点羞涩的说： “如龙给你看一样东西 ， ” 他摊开手心给如龙看，是那串很像海洋之心的蓝色水晶，蓝色的心形水晶在黑暗的海边闪闪发光，如龙曾经告诉追梦人，如果哪个男孩子给她买了这一串蓝色水晶来向她求婚的话，她会嫁给他， 如龙看着秋宝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是热切的期待，然后如龙紧紧的抱住了他，秋宝也紧紧的拥住如龙说： “跟我回去种庄稼好吗？ ” 如龙很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 如龙离开秋宝的怀抱看着秋宝的眼睛说：“谢谢你，两年，你陪了我两年，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当你的女朋友，因为你看得到我很不开心，我自己都知道我自己很不开心，秋宝，现在我还太小了，我现在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爱情，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打开心结，你也是，不要老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活一下，让自己开心一点， ” “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如龙， ”秋宝拉起如龙的手，两眼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如龙看着他的眼睛说： “没有用的，我要回家了，不知道家里会怎样，也许回家以后，心情会好一点，我是个想不开很活该的女人，这一点我知道，但是知道并不代表我做得到，我终究是什么也做不到，但还是想不开” “因为我没有钱吗？” “是的， 也许你有钱了，我会看上你，或许一切都是借口，只是因为你没有钱” “如龙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没想到，你居然也跟她们一样”秋宝痛苦的看着如龙， 如龙甩开他的手大吼起来：“是的，你现在才了解我吗？我向来只看重钱的，没有钱你配得了我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如龙一回家，街上开店的大把大把的排队让我选，跟着你受苦，我没那么傻，你能给我什么，让我永远在这车间里打工，我告诉你，如果我的一生是这样的话，那我宁可现在马上死掉，我从小可都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家里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可是家里的宝，不像是那些什么都不管都不顾随便就跟你们这些外地的男孩子跑的，任人糟蹋的女孩子，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看着你我就觉得心烦，以后我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 “你别总是说这些话好吗，我们认识了两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想不开，你知道我很爱你，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秋宝很着急的握着如龙的手说 如龙放开他的手转过身说：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的痛远远比爱多，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痛的，我做不好一个妻子任何女人都比我适合你，我做不到夫唱妇随，我做不到嫁鸡随鸡，我做不到移风易俗，在我的心里我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但是我知道我嫁给了你一定不会开心的，以后你说不定也会讨厌我，所以我想我应该爱你爱得还不够吧，所以我们分手吧……”海风开始大起来，如龙觉得好冷，身体几乎要发抖了，她继续说， “我逃离不了这个阴影，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好女儿，如果我做不了一个好女儿的话，那我还做别的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我还是会一辈子难过的，你明白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害怕做别人的妻子，害怕做不好一个女儿，其实我什么都不为，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我自己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我跟你讲句真心话，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是独生子，我也是独生女，我们都有双亲为什么我就要嫁到你那里，而你不能到我们这里呢，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如龙， ”秋宝从背后抱住了如龙，紧紧的抱住如龙，他说：“如龙我不想失去你，如龙，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答应你，我会努力赚钱的，或者把我们的父母都接到一起，好吗，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如龙， ” 如龙回过头看秋宝，他的眼睛深情而伤感， “我不想有这个遗憾，错过了你，我会难过一辈子的，如龙， ” 秋宝把如龙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们都没有这个能力，把我们的父母接到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所以我们只有分离，如果你愿意的话，三年，三年如果你还爱我的话，那就到西郊公园，在那里三年后我们在那里相会，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么就不要再来了，如果你来了看到我没有来，那也是同样的答案，我也不爱你了，为了爱，分开过------”如龙面对着秋宝，看着他的眼睛说 “好，我答应你”秋宝说 “再见” 在很黑很黑的海边只看到白色的泡沫，还有很大很冷的海风，如龙转过身又回到帐蓬睡觉了，如龙一直睡到天亮，那天早上没有日出，是个阴天，大家都很扫兴，然后就一起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秋宝还是坐在另外一辆车上，秋宝哭了，他平生第三次流下最伤心的泪水，也是平生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的读书，现在又没有一技之长，连自己爱的一家人都担当不起―――― 就在秋宝难过的时候，他的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病了，让秋宝回家看看她，秋宝想回家见到父母心情会好一点，就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家了。走的时候看到如龙的门紧紧的锁着就没去敲，一个人默默无言的背着包走下了这栋楼。 第22章告别深圳， 人生只要幸福 第二十二章 小红一回到厂就打电话给了高亮，约高亮出来见了面，一起吃了宵夜。 走在工业区的小路上，小红看着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高亮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高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你有带身份证吗？” “有，” “拿出来我看一下好吗？” 高亮很老实的把身份证拿出来给小红看 小红接过身份证一看，果然是重庆人，今年二十八岁了， 虽然岁数大了一点，但是无所谓了，人很好，一切都符合她的条件。于是小红笑着把身份证还给高亮。 “高亮，我也喜欢你。”小红很大方的说， 高亮高兴的看着小红笑，随即一把拉住了小红的手，两个人怀着甜蜜的心情走在夜色中的小路上。 如龙要走的那几天，她租的房子对面又开始盖一栋新的楼房了，每天都很吵，工人们在大太阳下忙得不可开交，他们都晒得很黑，穿得很脏，因为太吵了，所以她只有经常出去在大街上转悠转悠，那个女强人助拉在那几天提升为别拉的拉长，工资也没加，秋宝走了没有人再闹罢工了，如龙也还是不敢带头，而且反正她要回家了，如龙觉得自己越来越自私了，但小红也不罢，她说只要多加点班就可以了，她就满足了，如龙还是一个人在街头闲荡，她来深圳两年除了去过一次海边，远远的看过一次世界之窗的大门以外也什么也没玩，哪里也没去，那些日子天天下雨，如龙经常淋湿，她没有再去上网了， 秋宝他发短信过来说等如龙三年，他会为了如龙好好的努力奋斗的，看到他的短信的那一刻如龙哭了，她手里抱着秋宝送给她的学习机，她觉得很幸福，终于如龙发觉原来也有个人愿意陪着自己做白日梦-------- 小红和高亮 ，很快就开始热恋了，小红想2008年奥运会在北京开幕的时候结婚，那样会很浪漫，如龙听到小红这样讲她笑了，她一直呆在这个厂里，然后三天两头请假，说要做怎样怎样伟大的事情，后来却一事无成，而其他人差不多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小红每天都数着日子，说倒数还有多少多少天到奥运会开幕，小霞也实现了她的愿望，她的儿子要出生了，现在她挺着大肚子，很大牌的坐在她永丰超市门口的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很悠闲的喝着，生活好像越来越平静了，如龙的姐姐嫁到四川现在生了一个胖小子，妈妈在照顾她，如龙一家一共存了几万块钱，她爸爸回家去开一间网吧，现在网吧很赚钱，而如龙自己还在街头闲荡没事的时候还是背个笨猪猪包，秋宝也走了，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奥运会是在2008年8月8日8点8分开幕，每一天，小红都会报一遍，奥运会那一年，如龙，秋宝，小红，小霞刚好二十岁，二十岁是长大成人的标志，如龙觉得自己终于长大了，遇到了这么多事情以后自己终于长大了，还过两天她辞工就到期了，到时候秋宝回来的时候自己就走了，这样很好， 上班的时候，大姐对天天念结婚的小红说，结婚一定要摆酒席，要不然的话，以后吵架就会输的，她结婚后，老公跟她吵架叫她滚的时候，她总是说，你说得那么容易，当初怎么把我娶进门的，现在怎么把我送回去，她老公就笑了，她自己就很得意， 如龙又在一边傻笑，她想其实还真的挺好玩的，不知道是不是每对夫妻会因为这样而笑一笑，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呢，如果那样的话，就真的要摆酒席，搞得排场一点，以免以后没有话题给自己台阶下， 小红说，那当然，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摆酒席，而且还要小车接送，要不然我就不嫁，她说这些的时候有点撒娇的口气，如龙记得曾经听她说过，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会比较爱撒娇，原来是真的， 小红每天上班的时候就发信息，不停的发信息，跟高亮从上班发到下班，一下班比兔子跑得还快，下雨的时候高亮还会撑着雨伞来接她，小红幸福得一塌糊涂。 如龙最后上班那天跟大家聊天的时候如龙又讲到明道，她真的很喜欢明道，因为她也想去旅游，但是她却要回家了----- 如龙现在常常对着蓝蓝的天空发呆，她常常感谢老天，又常常埋怨老天， 为什么它让王如龙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别人的愿望它都让别人实现，独独不能让王如龙的愿望实现， 如龙一直想，这两年她是否真的一无所获，真的什么也没有得到，她想了很多， 最后她终于想通了，其实她很感谢老天，感谢上帝，正因为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她才会感觉到活得如此的真实和幸福，还有一点淡淡的愁，淡淡的忧， 如龙发现自己收获了，收获了很多，所以她觉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她于是在蓝蓝的天空下面飞快的奔跑起来，长发随风飞舞，她真的长大了， 辞工到期要等一个星期才能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等工资的一个星期里如龙又仔细的看了看她呆了两年的深圳的m村，这里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觉得这里还不如她的家乡，但是现在这里盖起了很多栋新的楼房和商场，看起来很繁华，那几天天天都下雨，清冷的空气，潮湿的街道里回荡着工厂里机器的声音和建房子的叉车啊，电焊啊……之类的燥音，然后就是小店里的一桌桌围着一大圈人的搓麻将的声音，一辆辆大车小车驰过的声音和尘土飞扬，这就是深圳如龙呆的m村，以前的每一天她都在忙，从来都没有好好的静下来听一听这座城市的声音，可是现在她听到了，如龙在想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难过呢，高兴深圳的变化如此之快，两年的时间她几乎看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难过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了鸟语花香，也没有了温暖的阳光，只剩下机器和麻将的声音，还有满天的尘土飞扬…… 工资可以涨，可是我们精神的空虚谁来拯救啊？我们的经济发展迅速了，可是请关注关注我们的心灵吧！如龙从心底发出这样的声音 如龙去拿工资那天还是下着小雨，空气清新，拿工资的一大群人等在厂里的办公室的玻璃门外，那里面是文员和主管，他们皱着眉一副很轻蔑的眼神，如龙和其他人站在门外面排着队，她又感觉像是在要饭，保安的头面无表情的扬一下，他们才能进去一个，等那个人出来以后，又再进去一个，拿到工资，走出厂大门的时候，如龙回头看着这个厂，现在厂房的后面又盖起了一座仓库，听说十月份会加工资，如龙知道也许它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但是这些日子跟她无关了，她呆了两年半的厂，无法想像那些一天要呆在里面上十五六个小时的时候，可是她却那样的过了两年半，两年半应该是很漫长的岁月，但是为什么如龙看着它觉得它很陌生，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一样，很普通的一所陈旧的大楼，里面是轰隆轰隆的机器的声音，过道里摆着满满的各种各样的货，一个拉货的男工笑着站在如龙面前说： “靓妹，辞工了，好幸福啊， ”男孩子的笑容很朴实，带着一点羞涩 是啊，我早就盼望的这样一天终于来了，n厂拜拜！如龙转过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那天晚上，如龙嚼完了一瓶四十粒装的木糖醇，最后看了一眼她精心布置的房间，房间里全部是自己喜欢的图片，漫画，还有明道灿烂的微笑，如龙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明道，他旅游了那么多个国家，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小红叫她现实一点，她终于很现实的回家了，在那条她熟得闭着眼睛就可以走的街道上少了一个怅惘的身影，就在那个晚上，如龙把所有的喜欢的东西都收好，然后小睡了一会儿她做梦了， 梦见杜峰站在门口对着她笑，天上飘着很大很大的鹅毛大雪，地上也有厚厚的一层，在她们家的老房子门口，杜峰站在那里，门的两边是像盆栽那样大的小柳树一边一盆，杜峰的笑容是那样优雅，眼睛里全部都是爱-------- 醒来的时候，如龙笑了，她觉得好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是老梦见杜峰，为什么呢，真的好奇怪， 醒来后如龙就再也睡不着了，又开始下着大雨，她撑着雨伞去网吧看了很多张艺谋的电影，把上网卡上的最后十五块钱用完了，然后早上六点回来提东西，就在那天早上如龙拉着密码箱去火车站，早上天还不是很亮，人很少，有着微微的轻风，天空是浅灰色的，如龙一直觉得这样的天空是空灵而哀愁的她很喜欢这样的天空，她穿着白色的有帽子的t恤，她的头发轻轻的飞扬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上天给了她一颗天使般的心灵，但却忘了给她一双幸福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罩着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痛------- 如龙离开深圳的时候是2007年3月，如龙是一个人坐长途汽车回家的，她晕车，一路走，一路吐，到站的时候，她拉着行李箱出站门，一个小孩子一身黑，像黑人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他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如龙，他说： “姐姐，给点钱吧，姐姐给点钱吧” 如龙突然很想哭，小男孩儿长得那样的乖巧，眼睛乌黑明亮，如龙把身上的五块钱掏出来放到他手里，她正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时，他拿着钱转身就跑了，接着又过来一个跟刚才那个差不多的小孩子，他拉住了如龙的衣角，他一边摇着她的衣角，一边很可怜的说： “姐姐也给我一点吧，姐姐，也给我一点吧，” 如龙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个男孩子，穿得很时髦，也提着行李箱，应该也是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他走到如龙身边说：“你傻啊，这是骗子，你有再多的钱也给不过来的，这些小孩子都是大人们训练出来的职业乞丐，要不要走，我拉你走啊，” 然后他就把如龙的手牵起来拼命往前跑，那个小孩子还拉着如龙的衣角，太阳很大，射得如龙睁不开眼睛，后来那个小孩子松了手，如龙就被那个男孩子拉走了，走出站口，如龙和那个男孩子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如龙说： “谢谢” 如龙和那个男孩子坐上车，男孩子一直都在跟如龙说话，问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地方的，如龙都回答了他， “你的电话是多少？ ” 如龙从她的笨猪包里拿出一张纸，把她的电话号码改了两个数字写下来递给了男孩子，她说： “我这个手机坏了，正在家里修，所以你现在是打不通的，过一个月再打吧------” 他说：“好的”他把号码收起来了 男孩子又问了如龙很多的问题，如龙都没听太清楚，然后她就下车了，男孩子帮如龙把行李都搬下来，如龙说：“谢谢” 男孩子大声叫着：“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如龙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去，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她终于回家了，已经黄昏了，天边出现了金黄色的晚霞，她家的新房子都被映得红通通的，如龙觉得很美，她看到了‘龙凤网吧’几个大字，父亲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如龙的家变成了网吧，到处都是电脑，父亲说，这个网吧是为如龙开的，如龙开始进屋子打扮她的房间把墙壁上都贴满她喜欢的油画，漫画，风景图片，后来她就坐在收银台上把她的柜子擦得很干净，每天都有很多人来上网，所以每天如龙都很忙…… 如龙终于用秋宝送给她的学习机开始学英语了，没事的时候就对着电脑打字，写了很多很多字，把她以前写的丢失了的又一个一个的打出来，如龙想着有一天，要一边流浪，一边写作，像明道那样的去旅游很多个国家…… 如龙天天戴着一副很大的秋宝买给她的墨镜坐在柜台后面，不停的嚼木糖醇，面对着电脑 无聊的时候，如龙做了一个测试，就是如果你是1986年11月25日出生的用1＋9＋8＋6＋1＋1＋2＋5是33，3＋3是6，那你的生日数字就是6，那个为六的数字上会有你的心上人出现的时间，如龙是1988年的，她算了一下，是4，上面清楚的写着：你真正喜欢的人会出现在十岁，十四岁，十七岁，你结婚的时候是二十五岁，如果二十五岁没有结婚的话，那会在三十二岁和三十四左右，当时她有点想昏倒，其实她不想做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如龙天天在家里看店，有很多学生会进去上网，有一个小男孩儿有着一双很黑很亮的眼睛，个子那么小，那么可爱，他总是在如龙一开门的时候就钻进来，他站在电脑旁边看着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在快速的移动鼠标，电脑不停的变换着画面，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很好奇，也很着迷，他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如龙看着他的眼睛笑了，他的眼睛真漂亮，像两汪清澈透明的清泉，在他的黑色明亮的眼睛里反射着那些电脑里的色彩斑斓的画面，它们在他黑色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一闪一闪的------- 然后一直住在爹爹家的如龙的奶奶住进了如龙家，也许如龙真的是应该恨她的奶奶的，跟妈妈和姐姐一起恨她，可是如龙每天看着她白发苍苍，眯缝着一点生机也没有的眼睛，满脸都只剩下一张皱着的皮，全身也只剩下干枯的骨头架子每天都搬着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不能吃，想吃一个苹果可是只剩下两颗牙齿，她就抱着苹果坐在院子里，偏着脸拼命的啃，一个本来几口就可以吃完的苹果她要啃一个上午，吃饭的时候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打嗝，爸爸皱着眉头把碗端起来走出去，她无奈的叹气说：“人老了，都嫌弃我了”的时候如龙觉得自己不再恨她了，她曾经那样的对妈妈也许是真的应该好好的恨一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龙却总是恨不起来，因为网吧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奶奶说太吵了，她搬回了以前如龙家的老房子里，如龙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回去陪她， 如龙每天早上八点开始就要坐在网吧的柜台后面到晚上八点，她每天都对着电脑打字，打很多很多的字，每一个字都是她的一个梦想， 2008年快到了，现在已经是2007-7-12号了，电视上每天都在倒数几天几天奥运会就开幕了，到了2008的2月份她就整整二十岁了，她想赶在2008年她的生日以前把自己所经历的故事都写出来…… 七月份的时候街上的村里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回来了，为了迎接2008年他们都回来办第二代身份证，如龙的同班同学和好友小雪，小琴也回来了，小琴幸福的要当妈妈了，小雪幸福的跟在外面谈的家乡的男朋友在家订婚，如龙跟着妈妈去喝喜酒，她看着小雪一脸幸福穿着家常衣服，他的未婚夫的西装上有一点灰土，她轻轻的走过去给他拍掉了，好像老夫老妻一样的自然，晚上三个女孩子挤在小琴家的院子里乘凉， “日子过得好快呀，没想到我都要当妈妈了，如龙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 ” “是啊，我一直以为结婚离我很远但没想到现在就结婚了， ”…… 小雪和小琴都在发感慨，如龙坐在旁边看着她们 她们给如龙讲着她们和男友相识相恋的过程，天空的月亮依然晶莹剔透，如龙突然觉得心里很平安很幸福，原来生活不过如此而已，没有任何征兆，我们就从童年飘了出来，现在的我们都走在自己选择的人生轨道上，这就是生活，平淡而真实还带着一点残酷…… 小雪和小琴也只在家里呆了十天，她们都和自己的老公又出去打工了，走的时候留下各自的qq号，电子信箱，电话号码。她们坐在只有家乡才有的拖拉机上笑着对着如龙挥手，如龙也笑着对着她们挥手，拖拉机发出冗长沉闷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宽大的水泥路上，路两边的高大的白桦树，绿色的叶随风摇曳着，如龙心里感觉很幸福，同时也有一点淡淡的伤感， 七月，杜峰回来了，他还是穿着一套鲜红的运动服，笑容温文尔雅，他教乡亲们怎样修枝，怎样施肥，农村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如龙看了心里真的很高兴，她望着杜峰专注的教乡亲们的样子，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八月，家乡到处都是绿野茫茫的，如龙家的老房子前面的秧苗都长得绿油油的，每当风刮过的时候，绿油油的稻浪会一波一波的的荡漾着，像绿色的海浪很美很美，如龙看着这些稻浪感受着风的轻拂，她觉得很幸福，她没有后悔，她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她都没有后悔，因为这必须要那样做，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她才会后悔，就在那个时候，在美丽的稻浪前，如龙看到了跟自己一样在闲逛的杜峰，杜峰笑了，他说： “如龙好久不见了，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小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长大后还是这样觉得， ” 如龙笑了，他们一起坐在稻浪中间的有着绿油油的青草的小径上，如龙说：“过得还好吗？听说你最近几年还不错， ” 杜峰说：“现在才知道人的一生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只要幸福， ” 如龙看着杜峰，她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杜峰无奈地笑了，他说：“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对人生越看越淡了，所以我回来了，在城市呆得太久了，好久都没呼吸到到新鲜的空气了， ” 杜峰说：“你呢，这么大了，在外面流浪的感觉怎样？” 如龙说：“很好，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出去了这一趟，我长大了好多，可以说我也在上大学，不过是打工大学 ” “你在学校里呢，你从小就喜欢飞机，现在终于实现愿望了， ” 杜峰笑了：“是啊，我从小就喜欢飞机，我希望以后我能开着飞机在天空自由的飞翔，你看天上有飞机，”杜峰手指着天空叫 如龙一抬头就看到蓝蓝的万里无云的天空飞过一辆飞机，像鸟一样，她想起一句话，‘天空有鸟飞过，但末留下痕迹， ’ 如龙没有说话，杜峰也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个人坐在有绿色小草的小径上，微风轻轻的吹起他们的头发，稻浪还是一波一波的荡漾着，绿油油的，真的很美…… 下部 第一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秋宝回家了一趟，他的母亲当然没生病，原来是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回来了，那个女孩子是村里村长的女儿，据秋宝的父母亲说很聪明能干，叫秋宝回来就是想给他跟那个女孩子说亲，那个女孩子在北京开了一家服装店，很会做生意，做得让她周围的服装店全部都关了门。秋宝回到家里听到父母亲的打算后，差点哭出来，他以为母亲真的病了，原来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如龙走的时候他都没送送她。秋宝难过归难过，既然回来了，就到处转转顺便也见了那个很聪明能干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是长得一脸的聪明相，一看就能说会道，穿着一套鲜红的冬裙，乌黑发亮的头发拉得很直，一见到秋宝就跟他聊起今年流行的服装来。 看到同村的农村妇女表面笑着打招呼，人家一转过头，她就撇嘴说：“长那么胖，又穿那么土，难看死了―――” 她带了很多的衣服回来，当然都是在外面流行过了的，但是她对村里人说这是北京今年最流行的衣服了，本来卖两三百块的，现在低价三十块钱一件，秋宝一看她那衣服说： “这是外面夜市的小摊上的便宜货吧，一件十五块，二十块都能买到” “是啊，我拿回来只是想赚点钱，”女孩子看着秋宝挤挤眼睛小声说 秋宝再听到这聪明能干的女孩子对着乡亲们大说特说这衣服的优点的时候，他转过身就走了――― 父母亲大骂秋宝说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看不上，秋宝懒得在家听父母唠叨，一个人到镇上去溜着玩，在书店看书的时候，遇到了陈娟，两个人都很意外的对望了一分钟 “秋宝，”陈娟大方的跟秋宝打招呼， “陈娟，”秋宝有点羞涩的笑着， “听说你出去打工了，现在回来了，外面好吗？” “还好，你呢，现在应该考上大学了吧？” “是啊，我考上一类大学在山东，这次放假回来看看的。” 陈娟长胖了，不过依然很有气质 “我先走了，” 秋宝点头 看着陈娟离开的身影，秋宝无端的发起呆来，他想起自己退学的时候，陈娟站在操场上带着责怪和不舍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样子，当时他知道他跟陈娟不会是同路人，所以他狠心的扭过头离开了学校―――― 两三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变了，陈娟考上了一类大学，如龙回家开网吧了，而自己什么也没有，秋宝开始认识到人一辈子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人一辈子必须要有理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 再回到深圳，秋宝开始认真的工作，秋宝是那种不认真就普通一认真起来就会一鸣惊人的人，秋宝呆在工程部认真工作了两三个月就研究出很多厂里的货品质改良，效率改良的方法，为n 厂做出了不少贡献，加上有主管表哥，秋宝被提升为工程部的老大…… 小霞不久在医院产下一个胖小子，皆大欢喜，看着婆婆和公公男朋友开心的表情，小霞躺在病床上哭了，她的赌赢了――――― 再说小红本来想等奥运会开幕结婚的。但男友受不了欲望之苦，小红又受过两次打击，这次守身如玉，在男友的再三哀求下，小红下决心请假回家结婚了，小红要求婚礼隆重，男友也不惜答应小红的一切要求，小红受宠若惊，喜极而泣抱着未婚夫大哭一场，满心满意爱上了他。结婚当天，小红穿着白色的婚纱，男友专门请礼仪公司的人亲自主持，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到齐了请了将近一百桌酒席。男友还为小红买了金戒指，单膝跪地亲自为她戴上再宣誓说，老婆，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小红的公公婆婆也坐在堂前郑重的拿起小红的手说，这媳妇好啊，我喜欢。 小红幸福得眼泪一直没停过，她没想到自己会招到这么多人的喜爱，因为在外打工不被当人看，又被人玩弄，如今突然受宠，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红男友家里房子家具都买得很齐，存款又有几万小红过门后基本什么心都不用操，只等生个胖小子，以报老公赐幸福之恩。婚后小红老公还回深圳开叉车，小红婆不离公尾随而来。 小霞满月后，小红结婚后又返回了n厂上班，秋宝每每走过如龙曾经坐的工位看到小红和小霞两个都在，如龙的那个工位一直堆积如山，谁都做不过来，拉上的老大天天都骂人，说，以前如龙都做得过来，人家还是个小妹仔，你们呢一大把年纪了还堆这么多――― 秋宝听着老大说如龙，他就特别想如龙，不知道如龙过得怎么样了，还有她跟自己的三年之约，不知道她有没有放在心上―――― 如龙的姐姐如凤还是跟着丈夫林海在深圳打工，不过，如凤已经离开n厂，林海把工业区的很多旧房子都包过来装修好，再租给打工的人，这样一个月可以赚几千，如凤就天天去打扫这些旧房子，外带收房租，把孩子放在四川老家给婆婆带，如凤经常会打电话给如龙，有的时候也会跟如龙说一些秋宝的事情―――― 经几番大悲大喜以后，小红觉得自己突然间长大了很多。小红返n厂做了几个月正幸福得昏天暗地时又喜不单行，怀孕了，老公一听喜不自胜，说要把小红养在家里，不让她再上班。小红再次抱着老公喜极而泣。从此天天买菜做饭奉老公为上帝，一切以他为中心，日子也过得幸福美满。 半年后，秋宝的主管表哥想转一家小机械厂自立门户，跟二华联手，二华现在变成了修机械的高手，召华的老婆王林把孩子送回家了，过几个月再过来。于是几个人同时辞了工就轰轰烈烈的干起来，秋宝的表哥是老板，秋宝当主管，二华负责修理机器，厂里主要是给各个大厂做种钉机，充填机之类的机械，在招了一批铣工和装配工以后，工厂就顺利开工了，秋宝的表哥的老婆也来到了这家厂，专门给十几个员工做饭，管财务，头几个月到也相安无事。后来大家的心就分散了，主要原因是秋宝的表嫂，她斤斤计较，小气巴拉，饭菜做得一天不如一天，平常工人的工资也开始少分少秒，员工们的心都散了尤其是二华一心想着老板垮台，他们接手，大家再也没有用心工作了，秋宝跟表嫂也谈不拢，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了。 下了班二华拉着秋宝去打台球篮球，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文亮华的女朋友遍布深圳各个工厂，尽管这样，他又看上了一个冷美人，具二华说这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是秋宝的老乡，打得一手好台球，男孩子都拼不过她。文亮华使尽浑身解数也没逗得美人一笑，文亮华最后只好拉着一向台球打得很好的秋宝上阵。 秋宝觉得二华无聊，不过这么有趣的女孩子见见也无妨，就去了。在西郊公园的对面新开了一家大商场，商场外全部是台球桌， “看看就是那个，秋宝，” 秋宝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众多的台球桌中间，表情很冷漠的看着别人打台球， “杨柠，我带了一个打台球的高手来，” 杨柠一回头看到了秋宝，秋宝看到杨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睛冰冷的直视着自己，秋宝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杨柠很熟练的拿起台球杆，眼睛乌黑闪亮的很认真的盯着五颜六色的球，秋宝跟她战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最后杨柠笑着说，她累了，不想再打了，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文亮华凑了上来 “杨柠，怎么样，我找了一个高手吧，” “高手又不是你，你得意什么呀？”杨柠的表情依然很冷 “你不知道我求了他很久，他才来的，这都是为了你呀，”文亮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秋宝站在旁边不吭声，他想，文亮华对女人怎么那么有兴致，只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色眼， “跟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文亮华接着说 “一个苹果你咬了一口是臭的，你还会再咬第二口吗？”杨柠很轻蔑的看着文亮华说 文亮华一下愣住了。 “听不懂？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咬过一个臭苹果一口，不会再咬第二口，所以你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我不会陪你玩的，”杨柠眼里的冷光越发凛烈。 “我没有玩你呀，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我的哥们儿都站在这里看着的。”文亮华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杨柠冷笑了一声，说： “如果再早一年，也许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我老实告诉你，曾经有一个跟你一样的男人也像你这样追求过我，甚至比你下的功夫更多，他长得也比你帅得多，女朋友应该也比你的女朋友多，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我知道他的一切真相后跟他大闹了一场，他是厂里的老大，他把我开除了，从此不再理我，最后我怀孕了我一个人差点自杀，但是我还是挺了过来，现在我对你们这种男人特别敏感，我一闻就知道是臭的――――” 杨柠很潇洒的站起来离开了―――― 秋宝站在旁边不由得笑起来， 杨柠走了很远很远，文亮华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别人骂了，赶忙红着脸骂道： “他妈的，破鞋，送给我，我都不要………” 文亮华只有遭到这种丢了他面子的场合才会脸红， 秋宝依然在旁边笑 第二天晚上，文亮华特意把自己最漂亮的女朋友带出来又去打台球，杨柠依然坐在商场门口一脸的冰冷， 她发呆的时候，秋宝坐在她身边。秋宝问杨柠台球为什么打得那么棒？“ 杨柠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悲伤说： “其实我打台球都是以前的男朋友教我的，他打台球，溜冰，样样都玩得很棒” “那他现在在哪里？”秋宝问 “现在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当时秋宝愣了一下，想起杨柠昨天晚上说的话，难堪的笑了笑，杨柠看着秋宝的样子笑了，她接着说： “我们早就分手了，他有很多女朋友，他四处留情，当初我刚刚出来打工，一天到晚幻想着我的白马王子，他投我所好，又是我们厂里我们拉上的拉长，他天天请我出去玩，跟我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做老板，自己开工厂，他说他很喜欢我，我看他长得又可以就骄傲的跟他交往了，他天天带我出去唱歌，打台球在拉上让我做最轻松的工作，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后来我听说他有四个女朋友，我在上班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他一巴掌，他把我开除了，我出了厂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我一个人出来租了房子自己吃药流产，整整哭了两个月，我只能怪自己没长眼睛，经历了这件事情以后我也长大了，别人都说我变酷了，那一场几乎把我的命都赔进去的爱情，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场噩梦……” 那天杨柠坐在台球桌边，灯光幽幽的照在她的脸上，她很淡然的叙述着这一切，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秋宝听着她平静的讲完这么多话以后，觉得很惊讶，她看着秋宝惊讶的表情，笑了起来， “怎么了，害怕我了，你觉得我不是个好女孩子吧？这世界就是这样子的，男人玩了女人，人家都说他有本事，女人要是被男人玩了，人家都说这女人贱，这我是知道的。” “没有，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她叫王如龙，”秋宝说 “听说过，你的朋友跟我说过，你曾经很爱一个女孩子，但是现在她回家了” “是啊，”秋宝回答 杨柠没有再问下去，秋宝也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大概都是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懂得适可而止，他们一起淡然微笑了， 从那以后杨柠跟秋宝常常在一起玩，打台球是多的，偶尔也出去转转，杨柠每每走过夜市的言情小说的书摊看着那些看着言情小说傻笑的女孩子都难过的摇摇头说， “唉，言情小说简直是害人的东西，如果当初我少看一点，也不会被张伟骗了，这些女孩子以后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啊，” 秋宝看着杨柠叹气的样子，感觉杨柠的身上真的有如龙的影子，甚至于五官比如龙还长得精致，但是整体还是没有如龙纯净――――― 杨柠跟秋宝认识了，秋宝常常在杨柠面前讲如龙，渐渐的两个人到好像成了知心朋友，杨柠经常无聊的时候来找秋宝，文亮华也表现得很大度，慢慢的四个人倒都成了好朋友。 第二章 如龙我很想你 如龙呆在家里把她的又一篇打工小说写完以后，发表在了网上，就再也写不出别的作品了，这篇打工小说在网上也只有几十个读者回复如龙说写得不错，但是很多人也指出缺点说离发表还远，如龙对自己大失所望，更提不起笔了―――― 很快的暑假过去了，孩子们都上学了，网吧开始没生意了，杜峰也回了城里，人们都开始忙起来了，便没几个人上网了，如龙每天面对着稀稀落落的顾客，她开始感到厌倦，没来由的厌倦，每天都对着这几十台电脑，永远一样熟悉的面孔，她一直坚持要写打工文学，可是越来越觉得原来打工真的没什么可写，除了抱怨上帝的不公以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看着电脑，看着自己写的文字，觉得很无奈，连自己都看得很不满意，何况是别人呢， 她每天都觉得很烦，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没有志气的人，在哪里心里都不满意，出去打工，不愿意，在家里看网吧，依然不愿意，她王如龙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她开始怀疑自己，原来一直以为，只要有电脑，只要有时间自己就可以做出一番成绩来，现在才觉得原来就算有了电脑，就算天天在写，也许也什么都做不了，她又开始感觉绝望，于此同时她决定要重返深圳，要写打工文学，自己必须要在那种环境下才能写出来。 如龙给姐姐如凤打了电话，如凤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叫： “如龙，回深圳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真的，我好想你啊， 我们厂现在越来越好了，如龙，你知道吗，前两天有两个人去告了老板，现在小饮水机换成了大的饮水机，仓库也盖好了，你就进厂里吧，―――” 如龙动了心，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如龙在饭桌上对她母亲说： “妈，姐姐让我回深圳打工，我现在什么都写不出来，心里好烦还是想去体验体验打工生活，” 她的母亲笑了， “你要去就去吧，反正家里生意不好，我跟你爸打算把网吧关掉，开个杂货店，不过，你给我记清楚一点，你去了深圳不要再跟秋宝有什么来往了，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你不要再让妈伤心了，知道吗？” “嗯，”如龙点头，又给姐姐打电话。 “姐，不要把我要回来的事情跟秋宝说，我这次回来也不会再呆在那一片了， ” 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啊，秋宝现在常常跟一个靓妹逛街，那个女孩子比你漂亮，就是没你有气质，身材又比你好，条件也没你那么多—— 如龙的头感到微微的晕， “好了，我知道了，这样也好” “那你早点过来” “嗯。” 离家的前天晚上如龙躺在床上哭了，她想起了杜峰也想起了秋宝，生命中动过心的男人，但终究是擦肩而过了，以后她王如龙会碰到什么样的男人呢？也许有一天会功成名就，遇到懂自己爱自己的知己――――王如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王如龙第三次坐上长途汽车离开家乡，在早晨天还没亮之前离开了， 到深圳的时候已经2008年3月份了，她是2007年三月份离开深圳的，已经有一年了，她再一次走在这块呆了快三年的土地上，突然觉得这块土地是如此的亲切， 如龙跟着如凤去龙岗的时候才看到原来龙岗的天桥也拆了，去逛原来的书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大商场的书城都换成了卖床上用品的地方， 如龙一个人租了房子，如龙在一个小厂里做了文员，一天只上八个小时，而且只要会电脑就行，厂里是做机械的，全部是男孩子，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她来这里就只是因为这里只上八个小时，打完工还可以写作，第二天就要上班了，她又开始了新的生活，如龙坐在阳台上写打工文学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如何下笔，总是义愤填膺的叫得歇斯底里，真的没什么意思， 实在无聊如龙就一个人走出去，到处转转，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想着事情，心里到是越来越平静了，她想好好的静静心，再好好的学习学习，以后再动笔写――― 巧的是如龙进的那家厂刚好就是秋宝的表哥接过来的机械厂，秋宝的表哥眼看着厂里人心涣散，决定招一个文员专门管帐和买菜，秋宝的表嫂没办法只好招了，一眼看到如龙有几分文员的气质就要了，秋宝的表嫂把简历送过来给秋宝的时候，秋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龙又来深圳了――― 如龙回到家刚准备换鞋子，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如龙，你太过份了，你过来了都不跟我讲一声吗？” “秋宝？， ”如龙大声叫了出来， “我很想你，如龙，你知道吗？” 秋宝的声音有点呜咽， “如龙，你过得好吗？” 如龙的泪水也不觉得流了出来，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 “我好想你，如龙， ” 如龙觉得心里很温暖，听着秋宝温柔的声音， “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里呀，在你楼下，” “什么？” 如龙从阳台上望下去，看到秋宝笑着仰着头看着她，那一刻，如龙心里微微的擅抖， 她蹬蹬的跑下楼，去打开门， 一年了，如龙再一次看到秋宝，他没变，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头发理得很短很干净，脸比以前黑了一点，依然很帅，如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秋宝笑着很得意的在站在门外， “秋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个厂是我表哥开的，你的简历我都看过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出去走走吧，” “嗯，”如龙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着，秋宝指了指不远的西郊公园，两个人一起来到公园，公园里的花开得很漂亮，草坪青翠嫩绿，百花盛开中有两只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秋宝说， “多羡慕他们啊，他们是山伯和英台吗？” 如龙看着秋宝为他的傻气笑， 很久没有见面了，再见面竟然也没什么话可说，如龙只是心里有微微的擅抖，秋宝也一样，也只是一直傻笑， 公园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子，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冬裙扎着两根可爱的小辫子在花丛中跑来跑去的很认真的追着蝴蝶， 秋宝笑着指着那个小女孩子对如龙说： “她很像你，如龙，自从你走了以后，我总感觉满大街的女孩子都像你，” 如龙看着秋宝深情的目光不由得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听姐姐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只是女性朋友而已，” “她叫杨柠，刚好又是我老乡，我跟几个朋友一起去打台球看到她的，她长得很像你，而且打台球打得很棒，她很酷很少说话，打完球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脸发呆，她真的很像你， “如龙，你现在还在写作吗？” “哎，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一天到晚瞎叫，叫累了，写不出来东西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没有说太多话，一直坐在西郊公园里，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公园里的灯亮起来了，开始有人打篮球了， “我们回去吧，”如龙看着秋宝说 “嗯，” 如龙跟秋宝并肩走回去了，把如龙送到楼下的时候，秋宝站住了， “你先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如龙看着秋宝，他的眼里有深情和不舍 如龙转过头一个人上了楼，打开门爬在阳台上看着秋宝一个人走回去的高大欣长的背影，如龙有点幸福的笑了， 就在第二天如龙在办公室做报表的时候，听到秋宝的声音， “靓妹，上班累吗？” 如龙一回头，看到了秋宝，他穿着机械厂的红色工衣很得意的站在办公室门外， “秋宝，你是怎么进这家厂的，”如龙惊讶得大叫起来 “我现在是这家厂的主管啊，” “什么？” “你有病啊，你在我们厂三四千一个月不做，到这家厂来做主管也 只有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啊？“ “这个厂我表哥转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来了，而且已经来半年了，” “不会吧，” 看着如龙惊讶的表情，秋宝过来揉揉如龙的头发笑笑离开了，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五点，秋宝都要来找如龙，两个人一起去西郊公园里坐，聊一些认识的朋友，当天发生的事情，看看公园里美丽的景物，热闹的人群，两个人的幸福也是淡淡的， 有一天是星期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秋宝去找了如龙，两个人坐在公园里，如龙突然肚子痛，如龙痛得皱起眉头狠狠的抓住秋宝的衣服，秋宝急着抱着如龙的肩膀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一直问， “怎么了，如龙，你怎么了？” 如龙忍着痛说： “没事，秋宝，送我回去，” 如龙一向有痛经的毛病，这些天可能没注意多喝了点冷水，所以痛得厉害些， 秋宝就这样手抱着如龙的肩膀把她扶回了家，把如龙扶到床上躺下了， 秋宝已经满脸是汗了，他着急的问： “你没事吧，如龙，” 如龙看着秋宝着急的样子像个孩子，她笑着擦擦秋宝满是汗水的额头，说： “秋宝，我没事的，” 秋宝又着急的问： “你真的没什么事吧，要不要看医生，” “没事，哎呀完了，我忘记买那个了，刚才肚子痛得厉害，一时忘了……”如龙一急把话叫了一半停下来了， 秋宝愣了一下，然后他站起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 “我去买，”秋宝蹬蹬的下了楼，如龙一个人脸先红了， 过了一会儿，秋宝回来了，用黑袋子提了一袋东西交给如龙，他显然有点不好意思，把东西交给如龙以后，他就打开门一声不响的走了， 如龙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她要的卫生棉，还有一包红糖，和一小包巧克力 如龙心里小兔乱撞起来，她突然从那一刻感觉到她跟秋宝不再只是朋友关系了， 第三章 苦命的杨柠 如龙来没多久，秋宝的生日到了，上班的时候秋宝来找如龙 “晚上我生日，下了班一起去玩” “嗯，” 如龙点点头，看着秋宝笑着离开，如龙心里有预感，这次也许会和秋宝把感情发展下去，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晚上下了班， 秋宝早在大门口等着了，他依然笑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如龙也笑着走了过去，她笑着问： “秋宝，晚上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嗯，”秋宝带着莫测高深的笑容看着如龙，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买吗？” 如龙笑了， “那肯定不会，我很穷，” “如果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呢？” 秋宝笑着很认真的看着如龙， 当时，如龙有点发愣， “不是说好了，我们做最好的朋友吗？” 秋宝轻轻的把头低下去了，好像很失落的样子，他轻轻的说： “为什么我不是湖北的呢？为什么你不是安徽的呢？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了，既然我们不能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让我们相爱呢？” 这一路秋宝再也没有说过话，一直低着头， 如龙看着他失落的样子觉得他好可爱，这个时候从马路对面来了三个人，两个男孩子是二华，如龙认识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有点像舒畅，她穿着一套黑色的361运动服，有着长长的头发， 如龙一看到这个女孩子就知道，她就是秋宝说的杨柠了，杨柠很友好的对着如龙笑笑， 秋宝走过来拉住如龙的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她是专门写打工文学的，她叫王如龙，” “恭喜啊，这么多年的相思病，现在总算好了，” 杨柠笑着说，大家又一起笑起来 如龙没成想秋宝会这样说，但是当时不但没有怪秋宝，心里还有淡淡的幸福。 “去打台球吧，打完以后我们去唱卡拉ok”大家跟着二华向商场走去。 在商场门口，朦胧的灯光下，秋宝和杨柠，二华一起打起台球来，如龙很仔细的看着杨柠，看着她跟秋宝两个人手里拿着球杆都带着自信的默契的微笑，而她自己连拿台球的杆都不会拿，如龙的心里突然很难过，站在他们旁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玩吧，我休息一下，” 秋宝走过来，轻轻的拉住了如龙的手，如龙看着杨柠的脸微微的低了下去，如龙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杨柠心里是喜欢秋宝的， 杨柠走过来的时候， 秋宝很高兴的看着杨柠说： “杨柠，你不是很想认识如龙吗，她回家开网吧，现在又出来打工了，” 如龙和杨柠相视而笑，这个时候秋宝紧紧的拉着如龙的手，如龙感觉心里很开心，甚至有几分得意， 眼前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他都没有要，却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接着大家一起去卡拉ok唱歌， 秋宝对如龙说： “以前你妈在这里，我们很少在一起玩，现在你一个人了，一定要好好的跟我们一起玩玩才好，你知道吗，上一次回家我差点报名去参加快乐男声了，因为我很会唱歌，喜欢听什么歌？我唱最拿手的歌给你听，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如龙笑起来，她说： “其实我也很喜欢听这首歌，”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在这深夜里我想说爱你 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屏幕的那头是熟悉的你 而现在出现了距离 好像认识你从上辈子起 每天晚上有我陪着你 爱你在心里我从未提起 在此刻我要告诉你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愿做个傻瓜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真心的一句话―――― 如龙和杨柠坐在沙发上，听着秋宝唱歌， 迷离的灯光下是秋宝认真的眼神，深情的唱腔，帅气的身影，飘渺的眼神穿越过人群不断的落在如龙的身上，轻轻流泻出的他对她的爱，如龙心里不时的一阵阵擅抖，而杨柠只是看着如龙淡淡的笑―――― 那天晚上，秋宝依然穿着一件淡蓝色t恤，黑色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如龙第一次发现原来秋宝长得很像她的偶像明道，个子高大，帅气的脸上透着坚毅，比以前晒得黑一点了，更像男子汉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真的是很爱他的，很爱很爱 大家唱完几首歌以后，杨柠带头说要把时间全部留给如龙和秋宝这对情侣，然后她跟二华一起就走了，但是在杨柠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流下了眼泪―――― 杨柠也是安徽人，跟秋宝同岁，她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跟同村的一个帅小伙恋爱，有了杨柠，两个人一直没拿结婚证。到杨柠六岁的时候，杨柠的父亲才告诉她漂亮的母亲一个残酷的现实，他已经有未婚妻了，而且他的未婚妻生了个儿子，杨柠的母亲跑到杨柠的父亲家里的院子里哭了一天一夜，但是没有一个人理她，村里人都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杨柠的母亲从此名声尽毁，她带着杨柠在娘家再也没有嫁出去，从小杨柠就在别人的冷眼中长大，十四岁那年，杨柠的母亲终于嫁了一个光棍，一结婚就天天吵架，杨柠一个人躲在家里把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任母亲跟继父在外面大吵大闹，她自己做饭，自己上学，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杨柠一个人在家里看了很多电视，电影，书因此也懂得很多道理。 杨柠初中上完后，继父就不再想让她读书，她也有自知之明，跟着村里的打工妹来到了深圳，从此再也不想回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家的家。杨柠刚到深圳进了很多不好的厂，因为出门只带了路费，到了深圳，一见到厂包吃住就先进了，打了一年工，存了点钱，才找到一家好厂。这个厂就是张伟所在的厂，工资是按劳动法的。 杨柠自糼长得漂亮，在那些差厂里，男孩子身边围了一堆，但她都看不上，而且因为母亲的原因，杨柠对找男朋友这一点要求很严，直到遇到张伟。 张伟是拉上的老大，第一眼见到杨柠就目不转睛的盯了杨柠半天，杨柠第一眼见到张伟的时候也发了一下愣。 那个时候张伟是她从小到大见到过的最帅的男人。 张伟从此对杨柠特别好，细心的教她，别人犯了错他骂，但杨柠犯了错，他却手把手的教她应该怎么怎么做。 拉上的老员工都看出张伟在打杨柠的主意，因此对杨柠也特别照顾。杨柠当时心里是开心的，她对张伟也是动心的，只是偶尔听拉上的老员工说张伟有女朋友，杨柠心里感到很遗憾 最后在张伟一再的追求下，杨柠觉得张伟的心是真诚的，她跟自己打了个赌，赌注就是她自己，她接受了张伟，张伟天天带着她教她打台球，教她溜冰，天天给她做早餐，夜宵，杨柠在那段时间几乎感动得掉眼泪，她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样对过她。 但是有一天张伟的手机忘在家里被杨柠拿着了，杨柠接到了一个在手机上存着的艳宝的号码 张伟，你多久没来找我了，你又泡了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我听说了，你在厂外还有三个，你过来给我解释清楚――― 杨柠不想伤害这个女孩子，她把电话挂了，当着所有员工的面狠狠打了张伟一巴掌，本来就想这样算了，没想到张伟把她开除了，她没料到张伟如此绝情，当时真想冲进厂去杀了他。但是保安把她拉出去了，她再哭再闹都没用，还是出了厂，然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重复了母亲的老路，她给张伟打电话，张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张伟曾经用开玩笑的中吻说过，如果杨柠怀孕了，是男孩子他就要，是女孩子他就两个都不要，杨柠以前以为张伟说的只是玩笑话，但是现在她知道张伟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她不想再让世上多一个像她这样的可怜人，当时她甚至想过自杀，但是不管怎样都挺过来了，她把孩子打掉了，杨柠的赌输了，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杨柠离开了张伟所在的那个厂来到了西郊，张伟所在的厂算是南郊地带，离西郊也不远，杨柠在西郊进了一家电子厂，她失落了很久，只有靠打台球，溜冰来麻醉自己。很多男孩子喜欢她，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因此大家都叫她冷美人。她先认识文亮华的，文亮华天天讨好她，她知道文亮华跟张伟是一样的人，天天骂他，这文亮华就是犯贱，越骂越追得紧，最后还带来了秋宝。 杨柠第一眼看到秋宝的时候有点恍惚，好像回到当初第一眼见到张伟时的心情，因为秋宝长得实在好看，比张伟看上去也真诚得多―――― 后来跟秋宝相处下来越来越觉得秋宝好，但是秋宝爱的是如龙，现在她看到秋宝跟如龙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杨柠的心里真的很嫉妒，她想这一辈子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是为什么偏偏所有的坏事都被自己遇到了，为什么自己当初遇上的不是秋宝而是张伟，张伟，一想起这个人，杨柠就难受得浑身发抖―――― 杨柠一个人难过得哭了……… 如龙跟秋宝又来到西郊公园里，她跟秋宝坐在公园的凳子上，秋宝一下把如龙抱在他的腿上坐着，如龙心里又一阵小兔乱撞，秋宝轻轻的伏在如龙的耳边对她说， “我爱你，” 那一刻如龙觉得浑身擅抖，心里却很幸福，秋宝紧紧握着如龙的手，把她抱在怀里，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相拥着坐在公园里 公园的夜色真美，小孩子在草丛里嬉戏，大男孩儿们在打篮球，一对对情侣们都笑得很甜蜜，天上星光闪闪，微风轻轻的拂过如龙的面颊和头发，她的长发随岁飞舞，秋宝把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头发里，他沉醉地说： “如龙，你的头发好香啊………” 第四章 灾难来临的时候，我会牵住你的手 如龙的新生活开始了，跟秋宝恋爱的日子， 如龙坐在办公室里秋宝总是不时的过来看她，那时候在如龙和秋宝呆的那个厂对面就是一个总站，有一趟986的公交车总停在那里，于是厂里人都叫秋宝986，意思是说如龙是秋宝的总站―――― 如龙喜欢走路，每天晚上下了班以后，秋宝就陪着她走那条绕着工业区的一圈大路，这条路经过厂房，经过夜市，经过公园，经过一个超级大市场――― 晚上秋宝和如龙在这条小路上轻轻的走着，四周一片寂静，刮着幽幽的清风，秋宝轻轻的牵住如龙的手，看着深蓝色的天空，常常会有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秋宝跟如龙讲很多好玩的事情，他们一直走到夜市 “如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打工吗？”如龙幸福的看着秋宝摇头 “我就是想玩，我想人嘛活在这世上，来一趟不容易，总要把这世上好玩的好吃的全部试过才算来了一趟啊，” “我刚开始来深圳的时候进了这家厂，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也才十七八岁，长得很好看，不知道迷死多少女孩子，一天到晚坐在车间里跟她们聊天讲话，常常把她们逗得肚子都笑痛” 如龙看着秋宝笑着的可爱神态，如龙问秋宝：“那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太爱跟女孩子在一起玩了？” “只要是女孩子约我，我都跟她们出去玩，后来所有的人都说我是花花公子，又有几个女孩子追求我，后来有点害怕了，” 秋宝看着如龙羞涩的笑 “我那个时候其实喜欢家里的一个女同学，她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长得很高挑漂亮，但是从来都不跟人交往，因为这样我平常对任何人都嘻嘻哈哈的，就只有看到她的时候一声都不敢吭，我这一辈子，就只有面对着你和她的时候才是一副衰样子的，没办法” “那为什么没跟她表白呢？” “哪里敢啊，那时候在上学，她是学校包送的，还没中考就被一所名牌高中指定了考不考得上都要的，而我连一所普通高中都考不上，” “最后要走的那个晚上，我站在学校里对着她住的那个宿舍的窗口流眼泪，唉，其实那个时候哪里知道爱呀，还以为那是经历的最悲痛的一件事情……” 如龙跟秋宝每天晚上走在这条小路上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另外一对情侣，男孩子和女孩子看起来应该都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也手牵着手在这条小路上笑得很甜蜜的走着。 秋宝笑着说：“这一对去年我就看到他们天天在这条路上走了，那个时候好羡慕他们，也更加想你” “如龙，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可是我相信，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相片的时候，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披着长长的头发手扶着一棵绿色的大树，笑得好可爱，当时我有一秒钟停止了呼吸，我感觉你是从我的梦里走出来的，是我上辈子就认识的，我在公园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浪子，什么都留不住我，但是我告诉你，你可以留住我，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很爱你，很爱你――――” 如龙幸福的听着秋宝深情的表白，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两个人一起走到西郊公园，公园里有很多人打篮球，秋宝把如龙抱在他的腿上看着别人打球， “你为什么不去打，” “想抱你，抱着你我觉得幸福，” 看着秋宝傻傻的笑容，如龙自己也觉得幸福得一塌糊涂 “如龙，后来你跟你的家人都不接受我，我常常一个人流眼泪，这才知道原来男人的眼泪也是可以这么轻易就流出来的，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我第一次为女孩子流的泪水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以为现在我抱着你来得容易呀，是我多少眼泪，多少厚脸皮换来的，” 如龙笑着轻轻的偎着秋宝， 公园过来有一排商店，那里的老板没事就坐在商店门口打麻将，其中有一个人认识秋宝，每次看到秋宝和如龙手拉着手走过来，他就笑： “又约会了，谈恋爱的人就是不知道累，” 如龙和秋宝那时候的幸福是有很多人见证的 星期天秋宝就陪着如龙一起走路到龙城广场，他们两个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聊天，如龙常常看到绿色的叶子，看到可爱的孩子，都会尖叫，秋宝就摸摸她的头发怜爱的笑起来，秋宝的手机照相很好看，他用手机给如龙拍了很多的照片 那段日子如龙感觉幸福而平静，就是常常觉得这幸福会换来以后更大的灾难， 但是人在恋爱的时候是常常忘记这些灾难的提醒的，或者说明明知道还是一样要往火坑里跳，因为你无法抗拒那种甜蜜的幸福 直到一个晚上，如龙的母亲来电话： “如龙，我听你姐姐说，秋宝追到你们那个厂里了，是吗，你可千万要记住，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要再伤妈妈的心了――――” 那一次如龙接到电话，当时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好久了，她都忘了父母亲， 晚上跟秋宝在一起的时候，秋宝依然跟如龙讲很多好玩的事情，如龙看着秋宝笑得开心的脸，紧紧的牵着她的小手的大手，如龙说：“秋宝，我们分手好吗？” 秋宝猛的回头，很意外的看着如龙， 如龙低下了头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一定很惨，” “到时候一定会很幸福，” 秋宝紧紧的牵住她的手，眼角流下泪来，那是秋宝第一次对着如龙流泪，如龙看到秋宝落泪，她自己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秋宝一把把她抱进怀里说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第一次他们手牵着手一句话也没讲的走完那条路，秋宝把如龙送到楼下，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吻了如龙的额头， “别胡思乱想，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早点回去睡觉” “嗯，”如龙点头， 秋宝一直看到她上楼，如龙照例从阳台上看着秋宝离去的高大背影。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是幸福的，只是这种幸福有点虚无飘眇，但是如龙知道她现在不可以没有秋宝。 第二天，就传来四川大地震的消息，接着便是电视里的现场直播，如龙和秋宝所在的厂专门放了一次投影组织大家捐款，看着那一座座美丽的城市变成废墟，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血肉模糊，如龙跟秋宝还有很多很多的工友们在投影室哭了，大家一起捐完款，回去上班，如龙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有一封信 如龙： 灾难来的时候，我会牵住你的手，如龙， 这是我看到的一篇文章： 在整个地球上，有五十多亿人，只有其中的一个与你朝夕相处，这个人就是你的妻子，这个妻子与你住同一所房子，养同一个孩子，使用同一笔钱的同时吃同样的早餐。 如果可以，百年后你妻子的名字还将和你的刻在同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的名称叫墓碑，它将记载你，同时也记载你的妻子，它将告诉任何一个目睹此碑的人，别小瞧了你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五十亿人中，惟有她和你度过了最长也是最隐秘的时光。 你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因为她是你的妻子，你也能够在危难时认准她会来救你，因为她为你生过孩子。 不管你们俩的工作单位如何不同，上班时间也各有相异，也不管天气是否刮风下雨，下班后，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只有你们俩个将回到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家。 这个家只有两个人或是三个人，就是你和你的妻子，或者还有孩子，还有两把钥匙可以开同一扇门。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一个人在被称为家的地方等另一个人回来，一等就是几十年。 如果有一天爆发了战争，在逃难的人群中，你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她，回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只要稍一疏忽，就会永远分离。 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你坐在公路旁，什么期望也没有，只期望能在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或许她永远不再回来，这样，你还将典卖家业去找她，找不到就不回家。。 即使没有发生战争，你也把她当作失散多年后重逢的人看待。 也许婚姻便是一场战争，在这之前，你们分散过，认识的那一天，你们重逢了，多么不容易，然后是回了家，举行婚礼，然后便是寻常日子，一日三餐，生儿育女。 或许没有人知道，但你早已下定了决心，既然她跟了你，就决不能让她吃亏，在这个拥挤的人世间，你是她最后的保护神。 我今天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好感动，你一直不愿意接受我，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想让你做我这样的妻子，我将一辈子做你的保护神， 时间是不等人的，灾难也是不等人的，幸福更是不等人的，让我们学会珍惜彼此好吗？ 这次5。12大地震让我触目惊心，灾难毁去了多少幸福，毁去了多少等待，所以我们在爱的时候就要好好的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傻瓜，做我的老婆吧，让我们成就一段新的倾城之恋吧。 嫁给我，好吗？ 王如龙，你愿意嫁给秋宝做他的妻子吗？ 第五章 天长地久的幸福 那天如龙看完信，心里也特别激动，甚至于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她一直躺在床上想： 是啊，人一辈子就几十年，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要畏首畏尾呢，难道我就不能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吗？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呀， 她坐起身来走到窗前，抬头看着幽蓝的天幕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星星像闪闪的钻石一样散发着光芒。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秋宝好好的爱一场，谁知道哪一天灾难就要降临呢？ 如龙就这样幸福的睡着了，梦见了一片色彩缤纷的天空，秋宝拉着她的手在这片天空奔跑，他穿着那件淡蓝色的t恤，，好帅，如龙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第二天早上如龙从梦中笑醒，穿起衣服，刷牙洗脸，走到厂门口看见全厂的人都站在门口，秋宝一个人站在这些人前面，带着莫测高深的笑容看着她，秋宝笑着大声对如龙叫： “老婆，来得这么早啊，” 全厂的人都哗然大笑，如龙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由得愣住了， “抱一个，抱一个，”大家一起尖叫， 秋宝走过来一把把如龙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那一刻阳光把如龙射得头昏眼花，她心里的幸福昏天暗地， “好幸福呀，好羡慕呀，”厂里的工友们纷纷大叫， 秋宝拉着如龙的手走进车间，送她到办公室不忘回头叫一声 “老婆，” 老婆，如龙以前觉得挺恶心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只是幸福和甜蜜， 那天的阳光真温暖， 如龙坐在办公室里开始工作，秋宝差不多过几分钟跑进来叫一声老婆，看着他的傻样儿，如龙就不停的笑， 下了班，秋宝帮如龙打了卡，又帮她打了饭，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全厂的人都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看着他们， “买喜糖啊，”工友们笑着说 “中午去买？ 秋宝笑着看着如龙问， “随便你 如龙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 中午如龙秋宝一起去商场买了喜糖， 厂里的老板秋宝的表哥一边吃着喜糖一边说，： “又新来了一个人，厂里的宿舍不够住了，秋宝你让个床位，住到如龙租的房子里去吧，” 厂里的人都笑起来，秋宝也望着如龙笑。 那天晚上秋宝照例陪着如龙在大工业区转了一圈，一路走，一路讲话， “如龙，我昨天晚上给我妈打电话了，我说我在外面骗了一个好媳妇，我妈好开心，她说有空过来看你，”， “不会吧，我事先声明，我可不是贤妻良母，” “没关系的，只要我喜欢，我妈绝对没意见的。” “秋宝昨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爱的时候就要好好的爱一场，但是我这人不喜欢玩爱情游戏，我相信你也不是跟我玩，所以呢，我们在一起可以，但是要一起努力，闯一番事业，等我们有了钱就可以把你的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接到一起，我们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你说那样多好啊，” 如龙幸福的挽着秋宝的手说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秋宝爱怜的拧拧如龙的鼻子说 所以啊，你不能太散漫了，这小厂是你表哥开的，你在这里多学学，以后说不定也可以自立门户呢？” “好啦，你放心，”秋宝敲如龙的头， “我打工这么多年也存了一点钱，做生意还是有一点本钱的。” “那我们一起好好努力，” “嗯，”秋宝笑着把她如龙抱进怀里， 这时候秋宝的电话响了， “喂，表哥，” “哎，秋宝，你知道我们厂小，现在呢，你跟如龙也连喜糖都买了，我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如龙租的房子楼下了，你看着办吧，” “什么，” 电话挂了， 秋宝不好意思的看着如龙， “怎么了，”如龙问 “我表哥把我的东西全搬到你楼下了，厂里宿舍不够，” “什么，”如龙也尖叫起来， “没办法了，反正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挤过，就挤挤吧，” 如龙低下头没有说话， 两个人回家收拾了秋宝的东西，一起坐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的发起呆来，秋宝怜爱的拧拧如龙的鼻子，把她拥进了怀里，然后秋宝把屋里的灯灭了，窗外的月光灯光柔柔的射进来，如龙在这片朦胧的亮光中抬头看秋宝的眼睛，秋宝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别明亮， “老婆”， 秋宝很轻的叫了如龙一声，然后如龙的嘴唇被覆盖住了，那天晚上如龙没有拒绝秋宝，反而很热情的回应着他，她只想好好的爱一场，抓住这满溢的幸福―――― 如龙在黑暗中紧紧偎着秋宝，她掉了两行热泪，秋宝轻轻的帮她把眼泪擦干，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很漂亮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那串曾经被如龙拒绝了的蓝色水晶，秋宝轻轻的为如龙戴上这串蓝色水晶， “老婆，你戴上这串水晶真漂亮” 接着如龙听到秋宝说： “老婆，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龙看着秋宝明亮的眼睛，紧紧的抱住了他，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秋宝和如龙的同居生活开始了，秋宝一直很会做饭，他每天做饭给如龙吃，一天到晚粘在如龙身边， 上班在一起，下班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拼命给如龙夹菜，每天晚上抱着如龙睡觉，抱着如龙看电视，看报纸，下楼梯他就走在前面，背对着如龙硬要背她，上班就要手牵着手一起去，星期天在家里给如龙煲汤，两个人还一起去买了两套安踏的运动服，一起穿着情侣装出去玩――― 每一个人都说他们是新婚燕尔，如龙自己也觉得她已经是秋宝的老婆，每天叫他老公叫得特别亲热， 有一天，如龙和秋宝一起在工业区的小路上走的时候下起大雨，秋宝让如龙在电话亭躲雨，他一个人冒着大雨回家拿雨伞借别人的自行车骑过来接如龙。那天秋宝浑身都湿透了，他一只手打着雨伞，一只手掌着自行车的车把在大雨中快速行驶着，如龙站在电话亭里看着秋宝在雨中的样子，突然感动得哭了，后来如龙在雨中打着伞坐在秋宝的自行车后面，望着雨中朦胧的城市和打着雨伞缓缓行着的人们，如龙心里幸福得一塌糊涂，那一刻她希望那场雨永远不要停，要下到把沧海变成桑田，让她跟秋宝的爱情留下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回到家里雨就停了，两个人换了干衣服还是跟从前一样过日子了。那一天以后如龙心里一直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她说不出来这悲伤到底来自哪里？ 自从跟如龙在一起，秋宝就很少出去玩了，他跟二华合搞了一个铝管推销进了很多货，每天下了班就出去找买家，秋宝把这么多年打工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因为这种铝管只有山东那边一个厂家才做得这么好，可以省很多的电，秋宝跟二华想把这些铝管打进深圳市场，如龙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只知道在家看书，晚上煮点粥等着秋宝回来， 那两个月还一直那么幸福，一直相安无事。 有一个晚上如龙对秋宝说： “如果现在是世界末日就好了，我就可以永远这么幸福了，” 秋宝抱着如龙说， “我会永远让你这么幸福。” 可是第二天秋宝从朋友家回来却一脸的疲惫，如龙问他怎么了， 他说那些铝管是假的，他今天才发现， 这件事情如龙了解得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家厂已经倒闭，秋宝进的这一批花了他多年积蓄的货等于是一堆垃圾，他曾经还梦想着可以靠这些发财， 那两天秋宝和二华一直没有开心过。 厂里工资还没发，如龙开始拿自己的钱买菜，做饭， “老婆，对不起，”晚上秋宝抱着如龙说： “我们要互相体谅，做生意失败是难免的，如果谁都那么容易成功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失败者了，我们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呢。”如龙看着秋宝心疼的说 “如龙” 秋宝紧紧抱住了如龙，两颗年轻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那个晚上，如龙刚刚去交了房租，因为家里父母亲在开店要进货，如龙又把自己仅剩的钱寄回了家，现在她和秋宝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两个人一起照样去散步，夜色中，如龙依然觉得很开心，她拉着秋宝的手不停的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突然如龙的鞋子鞋底和鞋面一下分了家，这鞋子如龙早准备扔了，但是因为后来一直没钱买新的，所以一直穿着，现在它终于完全没用了，如龙无法走路，只好把烂鞋脱掉光着脚走在大马路上， 如龙假装笑着说， “好久没有打过赤脚了，” 秋宝蹲下身子笑着把如龙背在背上，一路往回跑 那条街上打麻将的人们都看着他们两个人笑， 回到家里的时候，秋宝抱着如龙哭了，如龙看到他眼角的泪， “对不起，如龙，我现在连给你买双鞋的钱都没有，我现在是没钱，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努力的，真的，” “好了，成功没那么容易的，如果这么轻易就成功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穷人了，”如龙怜惜的说 “可是我输不起，我打工所有的钱都赔进去了，” “没事的，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现在就安心的打工吧，反正现在还年轻，存一点钱再说吧，” 如龙抚摸着秋宝的额头笑着说， “如龙，” 秋宝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我一定是上辈子作狗作马，这辈子才换来你这么个好老婆” 如龙紧紧偎着秋宝，她当时依然是幸福的，她感觉跟秋宝恋爱的这段岁月不管日子过得苦也好，累也好，她一直都觉得这段岁月是她王如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第二天秋宝起得很早，如龙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早餐放在桌子上面，秋宝早已经走了，上班的时候秋宝再也没到办公室来看如龙了，如龙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秋宝，他很认真的工作，直到如龙下了班，看到他又很认真的在加班， 晚上如龙回家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 老婆： 爱情就像是海滩捡贝，不要捡最大的，也不要捡最漂亮的，捡起身边自己最喜欢的，相信自己的选择，好好的珍惜她爱护她。 老婆，这是 我的爱情宣言， 人来到世界上是幸福的 。人一辈子要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不能盲目去过一辈子，一个人要是没有了梦想和追求，要是我的话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现在在深圳打工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的理想是做一 个老板，本来是想做一个山村野夫的，但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我现在的理想是做一个老板，只有自己做老板才能把你我的父母亲都接到一起住，才能把两家的老人都养好，我会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在外面打工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曾经有过放弃打工的念头，但是我又不甘心放弃自己最爱的人。我这次是失败了，现在我从心里说我在这里没有钱的时候是老婆你在维持我的生活。我好感动，不过我的感动留在了自己的心里，因为我是一个没有那么宁愿低头的人，你也知道我好强，老婆，我现在输了，并不代表我永远都输，不要伤心难过，我们一定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老婆，晚上我要开始加班了，现在我们身上都没钱了，苦了你了――― 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老公 如龙看完这封信流泪了，她在心里感恩 谢谢上苍，让我遇到秋宝，有一个这么懂我心的男人，我此生无憾 如龙在这封信的后面加了一句话： 我要的不多，一杯清水，一片面包，一句我爱你，如果再多一点点，我希望清水是你倒的，面包是你切的，我爱你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秋宝到晚上两点才回来，如龙躲在门后面，秋宝开了门如龙就扑进了秋宝怀里，他们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 如龙流下了幸福的眼泪，那个时候如龙以为他们的幸福可以天长地久―――― 第六章 上帝把我变成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吧 秋宝表哥的那个机械厂，因为厂里人心涣散，老板跟老板娘又天天不和，厂根本就不像一个厂了，厂里二华上班几乎都在玩，他们天天都等着老板垮台，秋宝又一心想在厂里面多学点东西，也没怎么注意生产线，一天晚上，机器失灵，一个开铣床的铣工不小心把手指压断了， 当晚被送去医院了，厂里员工更是闹得都不加班，秋宝开始对这个厂失望了，三天热情后依然跟二华混在一起玩了，他的想法跟二华一样，既然表哥不能把厂管好，那就只有转让让他们来管，也许还能管好，人多力量大，秋宝想跟二华搞好关系，所以跟他们走亲近了不少。如龙不想再在这个小机械厂浪费时间，她跟那个老板娘也说不通，那个老板娘如龙做什么她都走在前面，出货进货如龙在后面记数字，她在前面清点，可是出了问题又一昧的推在如龙身上，如龙坐在那里算个文员，其实根本还是什么都按照老板娘的意思来的，如龙想既然跟秋宝在一起了，这条路还很漫长，必须要好好的打算，只靠秋宝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如龙想另谋一份可以学到东西的工作，而且还可以写作―――― 小机械厂里的人患难见了真情，召华的老婆王林要从家里过来，召华也在如龙和秋宝租房子的那栋楼的五楼租了一间房子，从此二华和厂里的很多员工天天呆在如龙和秋宝的家里。 文亮华每天带一个新女朋友来，在家里不停的吸烟，满屋都是烟味，召华房子租来了但是屋里乱得像垃圾场，他天天呆在如龙家里等着他老婆来了收拾，召华不知从哪一家把网线扯了过来，几个男人天天用如龙的电脑看电视电影，如龙一个人坐在一边像个傻瓜，几个男人看电视就算了，一边看还要一边吹牛，尤其是文亮华，天天带着笑脸带不同的女朋友回来，女孩子一转身，他就把她损得一文不值，召华听到文亮华吹，他也跟着吹，说当初是王林主动追求他的，大意是这样的： 王林是河南的，王林是主动追求召华的，王林长得细高细高的，不能算高挑，只能说太瘦，小鼻子小眼睛的，她全身召华觉得漂亮的就是那头乌黑的头发和白晳的皮肤了，王林跟如龙是同一年的，但是她的儿子已经两岁了，她跟召华在一起父母亲不同意，但是她又很喜欢召华，召华当时看到王林的父母不同意本来就想算了，但是王林怀了他的儿子并且找到他家里去了，王林那时才十七岁就给召华生了个儿子，召华家里很穷，她跟召华一直在外面打工，现在已经存了两万块了，他们准备存钱盖房子或者做生意，直到今年，王林的父母亲才同意他们在一起，王林从河南千里迢迢嫁到了江西。召华的手机屏幕一直是王林的照片， “如果不是王林为我付出那么多，我真的不会要她，那个时候有很多女孩子追求我，但是她真心对我我也知道感恩，王林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决定要好好爱她，我才不像你那样没良心―――” 如龙像一个傻瓜那样的听了几天二华的吹牛以后，王林来了，王林的确跟召华形容的一样，她一来就买了电视，vcd，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二华和厂里的员工还有秋宝开始坐到王林的家里看电视了，王林每天都笑脸相迎，待人非常热情，王林跟文亮华的很多女朋友都混得很熟，天天一起做饭给他们吃，并且在来的一个星期王林进了一家电子厂，王林天天晚上加班，离家又远，召华天天下了班就去接王林回来，看着他们一起吃苦的幸福，如龙有的时候特别感动。 如龙天天呆在家里写点东西，在网上搜点小说，基本跟王林和文亮华所有的女朋友都没说过话，有时候二华秋宝还有厂里的一大堆男孩子也到如龙的家里上网，男孩子们差不多都结了婚，要不就是在外面打了很多年工的很世故的男孩子，素质也不怎么高，一天到晚就吹牛，吹怎么怎么泡妞的，如龙感觉很烦，但是看到秋宝混在这一群人当中也好像很开心一样，――――如龙只有常常叹气，常常一个人呆在阳台让男人们闹，王林和文亮华的女朋友就呆在家里看偶像剧，一看就一天，如龙无聊的时候开始去找姐姐如凤―――― 如凤问如龙： “如龙，你跟秋宝在一起了，对吗？” “姐，我真的喜欢秋宝，” “那爸妈怎么办，如龙，以前我还觉得秋宝有前途，可是你一来他就辞掉了工作，这也太孩子气了，三四千的工资他不拿，去做一个天天加班才能拿一千多块的小厂主管，这种一天到晚只知道围着女人转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而且我听厂里同事说，秋宝跟杨柠一直有来往，” “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秋宝早就跟他表哥出来了，这个厂是他表哥开的” “我跟秋宝认识几年了，以前总觉得他长得帅，可是现在才知道当年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你跟他不合适，相信姐姐，姐姐是过来人，依你的倔脾气，他的散漫你们注定不会在一起的，我刚刚接到妈妈的电话，她说她绝不允许你跟秋宝在一起，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天天到我家来睡，不要再在那个厂做了，还回我们厂吧，老大说只要你回来她让你做主管的助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必须每天晚上都到我这里来睡，妈说了，你必须要离开那个厂，要不她就过来把你拖回去―――” 如龙听到姐姐的话，心里突然很痛，如龙的眼泪流出来了――――― 跟秋宝在一起不能静下心来写作，天天屋子里都闹哄哄的，如龙感觉秋宝跟那些男孩子在一起玩的时候，好像不再是秋宝了―――― 第二天老板娘又来找如龙，上次买的木料是老板娘自己点的，但是现在少了，她来问如龙怎么回事 “我不做了，我辞工，”如龙说完一个人回了如凤家，晚上秋宝打电话过来 如龙把姐姐如凤的话跟秋宝说了一遍，并且把自己辞工的事情跟秋宝说了，秋宝没吭声，但心里有点难过，他本来想跟如龙一起好好的管理这个厂的，但是如龙没跟他商量就辞工了，唉。 如龙第二天又进了n厂， 如龙又遇到了很多的老员工，还有小霞现在她的老公在家里带儿子看店，她在上班。 秋宝每天晚上都在厂门口等如龙，两个人一起手牵着手去吃宵夜，然后如龙到姐姐如凤家睡觉―――― 一天如龙的母亲给如凤打了电话，说让家里她看中的一个男孩子来找如龙，然后有一个星期天，如龙看到了陆大山， 陆大山个子瘦高瘦高的，专门学计算机专业的，戴着一副度数很高的眼镜，看起来也是个有知识的文化人，如龙家里的网吧开张的时候陆大山在网吧帮过忙的，但是如龙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没什么印象―― 如龙的妈妈打电话过来对如龙说： “如龙，陆大山一直喜欢你，他人不错，你考虑考虑，” “什么，” 当时如龙一下蹦起来了，她才知道这个男孩子是妈妈看中的女婿， 如龙坐在如凤家里，一大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陆大山总是给如龙夹菜，如龙看着大山笑着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尴尬的要死，只好低着头拼命的吃饭， “如龙，你不是一直在写打工文学吗，为什么不去给杂志投稿呢，你不知道去年我给《打工族》投稿还赚了几百块钱呢？” “真的吗？”如龙一下抬起了头 “嗯，”大山笑着回答 “我看过你的小说，虽然有点乱，像日记不断倾诉，但是整体来说，有几章还算可以，要多写写，多学学，我姑姑在武汉出版社做总编辑，你好好写，以后我帮你寄给姑姑，只要写得好，一定可以出版的。” “真的吗？”如龙兴奋得恨不得站起来去握大山的手，就这么一会儿如龙跟大山成了知已了， 如龙跟大山聊了很多，聊打工，聊文学，聊社会现状，聊爱情，如龙发现陆大山原来真的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他样样都能讲出道理来，不知不觉一大家人就聊到了十二点，大山准备在如凤住的小工业区开一间网吧…… 如龙听了大山的话决定好好的写小说，她把电脑提到姐姐如凤家里，天天在家写小说，一个礼拜都没回她跟秋宝的家。 厂里的很多人都问秋宝的老婆 秋宝如实跟大家讲了 “她自己不会跟家里人讲吗？秋宝我告诉你最好的方法是让你老婆怀孕，家里人自然就同意了，”召华说 秋宝只有低着头不说话 晚上秋宝到厂门口去接如龙，如龙说： “秋宝，晚上我不出去好不好，这些日子我答应一个朋友写打工小说，他帮我发表，我要赶稿，” 秋宝皱起了眉头，说： “我受不了，如龙，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现在我上班都没精神上，我常常下了班站在大马路上望着你姐姐家，想着我的老婆在里面，可是却是那样的遥远，” “你别这样好不好，秋宝，我们一起努力让父母亲肯定我们了，我们再在一起好吗，” 秋宝低着头说： “我常常想人活一辈子就几十年，穷也好，富也好，赢也好，输也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觉得活得好累，真的，人一天要吃饱三顿饭，有几件衣服穿就能活下去的，但却要牺牲自己的青春和自由还不足够――――人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享受生命？如龙，自从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开心过，我觉得压力好大，” 如龙看着秋宝的样子，扑过去抱住了他说： “别这样了，秋宝，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你回去写小说吧，秋宝放开如龙一个人走了，” 如龙看着秋宝有点恍惚的背影，心里很痛： “秋宝，现在让我们都受一点苦吧，以后我们才能好好的在一起呀，” 那个晚上秋宝很不高兴的回了家，半夜肚子突然很痛，又停水停电，秋宝躺在床上痛得打滚，在那一刻，他突然很恨如龙， 你为什么不跟你妈妈说呢，说跟我在一起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呀，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王如龙， 秋宝在心里骂如龙，秋宝在痛苦中拿手机拨如龙的号码，电话被如凤接到了， “找谁呀？” “哦，如凤呀，如龙在吗？” “秋宝，”如凤一下呆住了， “秋宝，不要再给如龙打电话过来了，如龙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现在在这里开网吧，如龙在网吧帮忙，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秋宝的电话被挂了，当时秋宝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不要求如龙跟王林一样，可是至少如龙把自己当男朋友吧，可是如龙―――― 秋宝越想越觉得难过，肚子痛得越来越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柠打来的电话， 秋宝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杨柠，我肚子痛得厉害，快送我去医院，” “秋宝，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那边传来杨柠着急的声音 “家里，快点，”秋宝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没过三分钟，楼下响起车的声音，楼梯咚咚的响起来，秋宝跑过去把门打开， “秋宝你没事吧，秋宝，”杨柠冲进屋来很着急的问，秋宝已经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了 “快点，把秋宝背下去，”杨柠对跟她一起来的男孩子说 秋宝坐在车上，杨柠把秋宝搂在怀里，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秋宝在恍惚中看着杨柠亮晶晶的眼睛， 秋宝到医院打了一针，是食物中毒，打完针肚子很快就不痛了，杨柠又把秋宝扶回家，杨柠准备离开的时候 “杨柠，不要走，”秋宝拉住了杨柠的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一刻，他就是不想杨柠离开， “也好，我可以照顾你，” 杨柠帮秋宝盖上被子，她自己铺了一张席子在地上， 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秋宝看到杨柠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个时候应该是如龙在自己身边的，但是如龙不在，秋宝看着杨柠的背影发起呆来，杨柠给秋宝煮了细米粥，笑着端到秋宝的面前说 “快吃吧，这是好东西外面买都买不到的” 秋宝看着杨柠笑得很可爱的样子，突然感觉很幸福，他有点羞涩的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粥。 杨柠在秋宝家过夜的事情全机械厂传得沸沸扬扬的――― “你有了老婆就跟没有一样，还不如跟杨柠在一起算了，大家都看得出来杨柠喜欢你！”上班的时候，厂里人都笑秋宝。 秋宝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晚上如龙好不容易回到跟秋宝的家的时候，家里坐满了厂里的男孩子，他们都坐在床上打牌，秋宝也在其中，而且如龙第一次看到秋宝的嘴里有一根烟，秋宝一边打牌一边很熟练得吐着烟圈， 如龙站在门外，秋宝抬头看了如龙一眼说：“进来呀，老婆，你好久没来过了，” 当时如龙没有笑出来，如龙进了屋，秋宝还在跟那些朋友打牌，杨柠和王林还有文亮华的另外一个女朋友在厨房做饭，杨柠回过头问： “如龙，吃过饭没有，王林家的锅坏了，在这里做，要不要吃一点” 如龙看那场景到好像自己是个外人一样， 如龙笑着说：“我吃过了，” 如龙站了一会儿，如龙想秋宝真的太不争气了，说好一起努力的就热情了三分钟，还是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人家大山都自己开网吧了，如龙想想觉得很烦，她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又走出门去蹬蹬的下了楼，秋宝追了上去，两个人都站在楼下的马路边 “怎么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秋宝问 “你说呢？” “秋宝，你现在一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出去打台球，还学会了吸烟，现在天天在家里打牌，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心烦，压力大，我现在没钱，什么也做不了，我总得找点事来做做，” “你不会多看点书吗？多学点好东西吗？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别人混在一起玩，厂里那几个花花公子，我看了就讨厌你还天天把他们带回家，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秋宝叹了口气，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累是吧，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我现在才觉得你跟杨柠更配，”如龙越说越生气 “我跟杨柠又怎么了，”秋宝抬起了头 “我看到杨柠在厨房里的样子，感觉她才是那间屋的女主人，秋宝，我们分手吧，我妈说她绝对不允许我们在一起，而且你有你的个性，我不想非要让你为我改变，你也改变不了，” “你说分手就分手啊，”秋宝抬起头很严肃的看着如龙，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你现在已经变了，你现在穷，我不再乎，可是你现在连一点志气都没有了，秋宝，我现在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也许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如龙说着说着眼泪掉了出来 “你以为我好过啊，厂里的人都说，秋宝好福气，家里有个老婆，晚上可以抱着老婆睡觉，可是你呢，现在三五天不来一次，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真的好烦啊，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像什么，现在我觉得我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还说什么呢，我们分手吧，” 如龙流着泪一个人转身就跑， “不行，”秋宝一下从后面抱住了如龙， “不行啊，如龙，对不起，我改还不行吗，我要跟二华拉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要转我表哥的厂，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如龙回过头，两个人开始抱头痛哭， 哭完了，秋宝拉着如龙的手送她到如凤家，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走到如凤家门口的时候，秋宝看着如龙很伤感的说： “如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要离开我了，” “我感觉你也要离开我了，”如龙也伤感的看着秋宝说 两个人又相拥着流下了眼泪， 当秋宝回到家里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呆呆的看着秋宝，文亮华首先说： “怎么了，你老婆不喜欢我们到你们家玩吧，弟兄们，以后还是少来一点好，不要惹得人家夫妻生气，召华还是你老婆好，我们走了，秋宝，” 一屋子的男孩子全部都走了， 杨柠也看了看秋宝，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了，留秋宝一个人坐在家里呆呆的发愣 秋宝第一次有讨厌如龙的感觉，这些日子生意失败，本来想在厂里好好的做的，但是厂里又乱套了，现在只有跟二华拉好关系，看能不能把机械厂转过来，可是如龙一点都不懂，天天不回来也就算了，看到大家在家里玩，她也乱生气，一点也不知道待客之道，唉，爱一个人容易，跟一个人相处真的太难了―――秋宝想想觉得好烦，头也好痛―――― 大山的网吧很快就开起来了，如龙常常在大山的网吧呆到很晚，大山帮如龙在网上搜各种打工文学的信息，如龙写的每一篇文章大山都会帮忙指点，参考，如龙写累了，大山就把自己下载好的轻音乐放给如龙听，或者把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小说的优点说给如龙听，如龙觉得认识大山以后她真的学会了很多的东西。大山跟秋宝不同，他是个很忙碌的人，他每天都在电脑中间忙碌穿梭，如龙看着大山的身影，她想，如果秋宝有大山一半的上进心就好了， 如龙第二天下班的时候，秋宝来找如龙他带着浅浅的笑容说： “是不是因为厂里的弟兄们去家里，你不高兴，如龙，你可以像王林一样吗？你看看王林平常都是怎么招待我们的，” “我知道，如果是一群我跟他们有话可讲的人，我绝对好好的招待，可是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天天吹牛，我没心招待，我是个真性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文亮华一样，在女朋友面前软语温存，在背后把人家损得一文不值，我做不到”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这个机械厂就靠这些兄弟了，你也知道我那个表嫂，我看这个厂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准备转过来本来我想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好好的招待他们的，可是你看看自己每天都很不高兴的样子，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高傲，看不起他们？”秋宝的笑容没了，拉着脸说 “我是看不起他们，秋宝，我告诉你，你跟那些朋友在一起做生意，还是一样要亏的，他们对女人不真诚，对朋友也是一样的，你别妄想他们对你特别。” “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你知道吗？男人重义气！” 秋宝第一次对如龙大吼了一句，一个人转身走了， 如龙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没想到秋宝会这样对她，本来自己就满腹委屈，到头来秋宝还要怪他 秋宝不再是以前的秋宝了，如龙想，以前的那个秋宝还知道如龙的理想，可是现在他还知道吗？秋宝现在只会一昧的埋怨，他怪自己没有天天回家，没有陪他，他嫉妒召华有王林的左右跟随，王林跟召华同甘共苦――― 秋宝早就应该知道的，他早就应该知道王如龙跟王林是不同的，因为王如龙的理想是做一个好女儿，她肩上有自己的担子―――― 秋宝变了…… 如龙一想到这些眼泪就要流出来，自己现在已经跟秋宝同居了，可是秋宝天天这样跟一大群男孩子混在一起，想想那间闹哄哄的屋子，秋宝每天就知道跟那些人瞎起哄，现在家里的一切开支还要自己掏腰包， “分手，分手，”如龙在心里大喊。 如龙晚上睡在如凤身边，突然感觉还是自己的亲人好，她想跟秋宝分手，她不能不管自己的父母亲，反正现在秋宝也得到她了，就算分手了，秋宝也没吃亏，吃亏的是自己――― 如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一直流泪到天亮，第二天星期天，如龙没有上班，大山的网吧已经开始营业了，如龙跟大山聊天，如龙说： “我很讨厌一个男孩子，他交了很多女朋友，表面都甜言蜜语，背地里又把人家损得一文不值，我一看到他，我就想打他，可是还要把他当朋友真是件难过的事情，我一直不喜欢他，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过，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如果你觉得真的讨厌他的话，可以打他呀，要不一直要他这样害人啊，”大山满脸正义的说 “你觉得我打他对吗？” “对呀，只要你想打，你就可以打他，讨厌一个人去打他一巴掌为何不可？”如龙看着大山的样子，为什么秋宝就不这样想呢？ 如龙叹了口气：“这个社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大山看着如龙不高兴的样子给如龙讲了一个故事： “我第一次出门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坏人抢一个老婆婆的皮包，我见义勇为去追那个坏人，结果皮包抢回来，老婆婆说少了钱包，叫我拿钱出来，我说我没钱，我没拿，被老婆婆捅了一刀，现在伤疤还在，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那个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复杂，所以人家说，刚刚从校门里出来的大学生就是傻瓜，后来我就常常问自己是这社会容不下傻瓜？还是傻瓜容不下这社会？唉，”大山叹气 如龙跟大山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更开心，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现在跟秋宝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一回到她跟秋宝的家看到的就是就是秋宝在跟一大伙人打麻将，到处乌烟瘴气，秋宝跟他的那伙狐朋狗友在一起还跟杨柠在一起，他太过份了…… 如龙知道，她给秋宝压力了，秋宝一直是个散漫的人，是自己一直想让他成功，杨柠不同，杨柠应该也是一个只要爱情就什么都不会再乎的人。也许杨柠更适合秋宝的，她要跟秋宝分手。 “秋宝是一个多好的男孩子呀，如果有来生，上帝把我变成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吧，让我跟王林杨柠一样可以为爱情付出所有――――”如龙在心里默默的想 第七章 你是我老婆 如龙上班的时候突然感到呕吐，恶心，月经到了时间也没有来，如龙浑身吓得发抖，她怀疑自己怀孕了，下了班回到她和秋宝的家，秋宝终于一个人在家里了，他一个人在家里吃晚饭，如龙跟秋宝说 “秋宝我好害怕我好像怀孕了，” 真的吗？生下来好不好？秋宝高兴的说 “现在我们一事无成，是不能要孩子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你想想，我也是孩子的父亲，我也能做一半的主吧，” “你还要我吗？”如龙看着秋宝的眼睛说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如龙，你一直是我的宝贝” “那杨柠呢，” “我承认有时候我也有点喜欢她，但是你是我老婆，她在我的眼里只不过算是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而已呀，” 秋宝穿上红色的工衣，准备上班，他现在上夜班，8点就要过去 如龙和秋宝走在上班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来，路边有个电话亭，秋宝让如龙进去躲雨，他回去拿雨伞，秋宝拿到雨伞下楼来看到杨柠正在大雨中用手摭着头狂奔， “杨柠”秋宝大声叫着 秋宝，杨柠惊讶的回过头 “你也上夜班，” “是啊，” “我送你过去吧，你离厂还远，” 秋宝跑到杨柠身边两个人撑起一把伞，因为伞太小，秋宝轻轻的拥着杨柠的腰，除了张伟以外，秋宝是第二个跟自己这么亲近的男人，杨柠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很幸福， 秋宝当时心里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毕竟自己曾经对杨柠有过好感，如果不是如龙再返深圳，也许他会跟杨柠在一起，人总是有劣根的，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秋宝你个王八蛋你在想些什么呀，不准再想了，秋宝这样对自己说，如龙还在等自己呢―――― 就在这个时候如龙的姐夫林海下班回来，骑着自行车穿着雨衣，远远的看见秋宝和杨柠撑着伞在雨中走 杨柠的厂有一段路，如龙等了整整十五分钟还没看到秋宝，却看到姐夫林海站在她面前。 “回去吧，我载你，” “我在等人”如龙隔着茫茫大雨对姐夫喊着 “等秋宝吧，我刚才看到他跟杨柠一起打着一把雨伞，秋宝还搂着她的腰，上来吧，下这么大雨，” 如龙一下怔住了，她坐上林海的车，这个时候从对面驶过一辆小车，溅起一地的水好像一个大浪向如龙迎面卷来，溅得如龙满身满脸都是水，如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差点窒息过去，她的心在那一刻痛得快碎掉了―――― ‘秋宝你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如龙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擦着雨水…… 到了姐姐如凤家里，如龙换了身干衣服，林海看着如龙恍惚的神情说， “还说秋宝喜欢你，男人没有哪一个会专心专意的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而且长得帅的男孩子就更没有了，如龙你醒醒吧，” “是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杨柠比你漂亮，又什么条件都不要，又不像你一天到晚一大堆理想，只要是男人都会选她不会选你”――――如凤也看着如龙说 “男人没得到就是最好的，得到了就是狗屁了，我们是没钱，有钱了还不是一样禁不住诱惑”――――林海又说 这对夫妻还不知道，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狠狠的扎进如龙的心脏，如龙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知道现在她跟秋宝也同居这么久了，她自己不管哪一样也是都没杨柠好，她早就感觉到秋宝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吗，看到大山以后不是也分过心吗？连自己都分了心，何况是秋宝呢？他现在不但不准备上进了，还天天在外面玩，也许他早就放弃自己了吧？ 如龙爬上床一个人捂在被子里伤心的流下眼泪，她现在后悔了，后悔当初跟秋宝在一起，现在秋宝已经变心了，她要怎么办呢？分手就分手吧，两个人没有钱可以挣，意见不和可以吵，可是心变了，做什么都没用了。 “好好的跟大山在一起吧，如龙，大山也比秋宝好，我的意思不是说你配不上秋宝，是秋宝配不上你，只有大山才配得上你，你知道吗？因为你们才是有理想的人――――” 如龙听到如凤到自己的床边说了这一句话，然后离开了。 如龙第二天晚上下班去找秋宝，秋宝在睡觉 “秋宝，你昨晚为什么没来接我？”如龙的脸没有一点表情 “我来了，找过好几次，没见到你人影” “你去送杨柠上班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如龙眼睛直视着秋宝的眼睛 秋宝无奈的看看如龙，说， “刚好遇到她了，她又在上夜班……” “你喜欢杨柠？”如龙没等秋宝把话说完，她看着秋宝的眼睛很认真的问 秋宝一下愣住了， “你喜欢杨柠？” 如龙再一次看着秋宝的眼睛很坚定的问， 秋宝低下头 “回答我，跟我说实话，我不想当白痴，”如龙的眼泪掉了出来 “我觉得跟她在一起比较轻松，”秋宝轻声说 “跟我在一起呢。”以前觉得开心，现在压力好大 “你终于说实话了，”如龙的眼泪流了出来 “其实所有的人都说杨柠样样比我好，我自己也觉得她更适合你，秋宝我们分手吧” “你怎么又提分手”秋宝抬起头很严肃的看着如龙的眼睛，如龙也看着秋宝的眼睛，他的眼睛乌黑发亮有责怪的表情，如龙觉得在这一刻她还是很爱秋宝的，但是―――― “不分手能怎么办。你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你已经开始放弃了，我们家里也不同意，而且你现在也已经变心了。我是个很小气的女人，在感情方面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说分手就分手啊，”秋宝一下坐起来很坚定的看着如龙， “可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已经变了，你知道吗，家里人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人的确很好的，有上进心，又有一门技术，可是你以前还有点上进心，现在一天到晚只知道跟他们混着玩，你心里有杨柠，我心里也开始觉得大山好，也许我们的心思是真的早就散了，” “不行，我们再想想清楚再说，” 秋宝依然很坚定的说 如龙的悲伤突然之间扑天盖地的涌来，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如龙一边哭一边说 “我恨你，秋宝，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负责任呢？你说会让我一辈子幸福的，可是现在你说变就变，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呢？你不同意分手，其实你的心早已经不在了，你这不是害我吗？” 秋宝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如龙陪着她一起哭。 两个人抱头痛哭了很久，如龙突然一下挣开秋宝，蹬蹬的下了楼，秋宝追了出去， 如龙跑在前面跑得很快，秋宝在后面追 “如龙，”秋宝在后面大叫 突然一辆大卡车停了下来，人潮向那辆大卡车涌去。如龙当时继续往前跑，她听到后面的110的声音，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那辆大卡车撞了人 “好年轻啊，好可惜啊，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如龙听到围观的人群发出这样的声音 如龙头轰的一下，差点晕倒，难道是秋宝出车祸了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秋宝，秋宝，” 如龙疯狂的往大卡车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 “如龙，我在这里，” 如龙含着眼泪望过去，看到秋宝穿着红色的工衣站在她对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看着自己笑，样子依然那样好看，秋宝的眼里也有泪，他对着如龙张开了双臂，如龙飞奔过去扑在了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刚才我以为你出车祸了，” 如龙呜咽着说， “我也以为你出车祸了，”秋宝的眼里也有泪， “傻瓜，别哭了，” “我要上班了，等下迟到了，”秋宝怜惜的揉揉如龙的头， “走吧，嗯，” 秋宝拉着如龙的手走到厂门口，上夜班的人都蹲在车间门口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秋宝笑着对如龙说： “你是我的老婆，不准动不动就说分手知道吗？” 如龙看着秋宝严峻的脸，热泪盈眶，她突然感觉现在自己是秋宝的了，不再是她自己的了， “抱一下，” 秋宝再次张开手臂，如龙紧紧的抱住了她，全厂的人都哗哗的笑，秋宝习惯性的揉揉如龙的头发说： “回去吧，晚上好好的睡觉，” 嗯，如龙点点头。 秋宝没告诉如龙，厂里因为一个男孩子断了手指，要交医药费，发不起工资，厂里一盘散沙，没有人管了，秋宝一直身无分文，因为是表舅舅开的厂，实在不好开口要工资，秋宝第一次为钱烦恼。如果如龙真的怀孕了，没有一分钱怎么行呢？秋宝站在铣床边想着想着就觉得很烦因为上一个男孩子受伤了，他来顶这个位置，这个时候突然，机器失灵了，呯一下，几百斤重的铁从上面压下来，秋宝赶快把手拿出来，可是还是压到了一点，当时秋宝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车间里乱了套，二华打电话把秋宝送到了医院。 杨柠晚上来厂里找秋宝的时候听说秋宝受伤了，当时就吓得哭起来，她拦了一辆车赶到了中心医院，到医院的时候，秋宝的手已经包好了， “秋宝，你的手怎么样啊？”杨柠边往病房里冲边着急的问， “没事，” “吓死我了”，杨柠不敢动秋宝的手，只是看着包着纱布的手指头哭起来， “没事的，傻瓜，”秋宝用另外一只手拧了拧杨柠的鼻子，秋宝现在感觉杨柠越来越可爱了， 杨柠一时伤心扑在秋宝的怀里哭起来――― 杨柠在秋宝的怀里哭得很伤心的时候，她心里才隐隐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秋宝了――― 这个时候如龙在如凤的家里接到母亲的电话 “如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跟秋宝谈恋爱，好多人都看到你们常常在一起，你说，是不是啊？” 如龙的母亲声音里有呜咽， “你是不是跟秋宝同居了？很多人都看到你们天天见面，妈就指望你一个人了，本来以为你可以为我争口气，现在看来也没指望了，你如果跟秋宝同居了你就跟他结婚吧，就当妈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以后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我是不会再认你了，以后大不了我跟你爸就死在家里，没人管！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马上跟秋宝断绝关系，你以后要再见他，我就不认你了！”如龙的母亲说完这些，把电话挂了， 如龙的眼泪也掉了出来，突然又觉得很恶心，一股酸味冒上来，如龙一下吐了，如龙偷偷去买了测纸，结果呈阳性―――― 如龙晚上跟如凤睡在一起，如龙把自己捂在被子想了很多， 如龙的心里真的很难过，她知道现在不管怎样她跟秋宝都是不能要这个孩子的，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可是秋宝又很想要这个孩子， 如龙觉得现在她一点也不了解秋宝了，秋宝明明已经不爱她了，为什么还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呢，一直不同意跟她分手呢？ 第二天下班，如龙去找秋宝，走到路中间碰到秋宝厂里的同事， “如龙，秋宝受伤了，昨天晚上伤到手指了，也跟以前那个男孩子一样” “什么，秋宝也断了一根手指，”如龙流着眼泪在太阳底下狂奔着拦车去中心医院 “秋宝，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困难重重，你为什么还不好好的照顾自己呢。你曾经在我的心里真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可是现在我怎么觉得你就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如龙的心里很绝望 当如龙推开秋宝的病房的时候，看到秋宝的一根手指被白色的纱布缠着，脸上露着平静的微笑，杨柠正在一口一口的喂他饭，旁边站着二华，还有秋宝的表嫂，她一脸的无奈， 如龙突然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几乎想发疯了，她闪电式的跑进去，啪的扇了秋宝一巴掌，大声喊着： “这手没事就好，有事，我绝对不要你”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如龙，尤其是杨柠手里端着一碗粥，眼睛直视着如龙，她觉得如龙太过份了，如龙看了杨柠一眼，知道杨柠心里在想些什么也知道这里也不需要她，又闪电式的跑了出去 “莫名奇妙，这女人简直是疯子，”文亮华轻蔑的看着如龙的背影骂着， “你没事吧，秋宝，”杨柠也回过神来，伸手摸摸秋宝的脸， “没事，没事，” 秋宝的眼泪从眼角滚出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在他眼中通情达理，聪明可爱的如龙今天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如龙当晚就去工业区的门诊所做了彩超，做彩超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王林，王林也等着做彩超，如龙认识王林很久了，她一直觉得王林是个可怜女人，可是现在看到王林竟然嫉妒她，她十七岁的时候就有勇气叛离父母，跟着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远离家乡来到江西在这里为他生下儿子，而自己今年二十岁了，还没有任何能力和勇气去爱一个人，更别提生孩子了， 她想王林怎么会来呢，难道她怀孕了， 彩超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但医生说测纸显示阳性就是怀孕了，彩超要等两个月后才能照出来，王林在如龙背后排着队， 要孩子吗？ 打掉， 如龙说， 给我开几副打胎药吧， 如龙很平静的说， 王林一直呆呆的看着如龙，如龙当作没看到她， 如龙拿完药，就神思恍惚的走了，听到身后王林在叫她，但是她没理王林， 医生递给她的收据被王林捡了起来，王林回到家里把这事跟召华说了， 如龙头重脚轻的走回了家， 真的要把孩子打掉吗？如龙看着手里的药，心里很痛，她把药悄悄的放在床下的一个烂盒子里，她心里想，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就算秋宝不爱她了，她也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 召华下午去医院看秋宝的时候，秋宝正在发呆 “秋宝，可怜啊，你的儿子没了，” 秋宝不理解的看着召华 “我老婆昨天看到你老婆去医院做了彩超，你老婆怀孕了，但是她又买了打胎药，我老婆叫她，她理都不理我老婆” 秋宝的头几乎轰一下炸开了， “你没有骗我。” “你看，你老婆走得太匆忙，医院的收据都在这里，我老婆拿回来了，” 秋宝接过收据，看着上面如龙的名字，当时两手拼命的抖，眼泪刷刷的流了出来， “秋宝，这样的女人还是不要再要了，真的，王林要这样，我早就把她打死了”召华说 “这种女人，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要，”文亮华说 王如龙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 秋宝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王如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她简直就是个陌生人！ 二华走了以后，晚上杨柠来了，杨柠看到秋宝的眼里有泪，问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啊？” 秋宝看着杨柠关切的眼神， 他一把抱着杨柠哭起来， “她把孩子打掉了，”“什么，如龙有了你的孩子？” “孩子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孩子，她竟然打掉了，她为什么那么狠心呢？她明明知道我很想要个孩子，可是就是因为我现在穷，她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我生，她太过份了―――” 秋宝边哭边说，杨柠轻轻的拍着秋宝的肩膀，她想 如龙的确很过份，遇到秋宝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好好珍惜，上天怎么就把秋宝赐给她了呢？而自己想好好的珍惜一个人，这个人偏偏不再乎她，这个世道真的太不公平了―――― 秋宝一直哭，哭累了在杨柠怀里睡着了，杨柠把秋宝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秋宝睡觉的可爱神态，秋宝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啫起的湿润的嘴唇，脸上的泪还没干像是刚刚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她轻轻的抚摸秋宝的脸，那张脸那样的好看，曾经她以为张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现在她才知道张伟那张脸有多平庸―――― 秋宝受伤期间，如龙每每到医院在秋宝的病房门口都看到杨柠在，杨柠样样都比自己好，只有她才能给秋宝幸福，既然这样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如龙想所以如龙从来都没进去过。 在回程的车上如龙想也许她跟秋宝真的不该在一起，那个时候一直想该爱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的爱，现在才知道很多事情必须要想清楚，是一座城市的陷蹋成全了她跟秋宝的爱情，那个时候如龙甚至自私的想，让整个世界都陷下去，她想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她知道这想法是自私的，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发生意外，她跟秋宝的爱情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现在这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在进行着，世界没有沦陷，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悲哀了，她知道她跟秋宝分手是早晚的事情，虽然两个人都想挽回这段感情，但是其实已经没用了……… 秋宝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就出了院，出院以后，如龙几乎没有再去过她跟秋宝的家，偶尔去一次，也看不到秋宝的影子， 如龙就一个人坐在家里，呆呆的发愣。这个家曾经是温馨甜蜜的，可是现在却如此清冷。她知道她跟秋宝之间真的要结束了。 秋宝是孩子的父亲，应该让他知道，他一直想要孩子，可是现在他连一个听她说的机会都不给她，如龙一个人回到家里对着电脑写日记： 秋宝，今天晚上我特别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脸，想你的身体，想你的味道，想你，想你，想你------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我，但是我就是想你---- 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跪下来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给孩子一次机会，如果这些日子你在家里的话，我想我真的会跪下来求你的，求你再爱我一次，求你给我一个家―――― 如龙写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她跟秋宝要结束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 可是秋宝，你在哪里呀？ 如龙伤心欲绝的时候，秋宝一直跟二华在一起，白天在车间跟召华学着修机器，晚上跟二华杨柠一起打台球溜冰，他发现没有了如龙在身边，他真的轻松了好多，也许他跟如龙真的要分手了，他现在不玩到晚上十二点是不会回家的，因为不想回家看到如龙，他受伤的日子如龙从来没去看过他，她太残酷了，他不想看到她残酷的脸――― 第八章 我已经不再认识这个男人 2008年8月8号8点8分，北京奥运会开幕了，奥运会开幕那天深圳的大小工厂全部放假一天，秋宝跟文亮华呆在召华家里看奥运会，王林跟杨柠还有文亮华的新女朋友给他们三个男人做饭，三个男人时不时的狂叫欢呼，三个女人不停的在厨房忙活着，秋宝在那一刻感觉很幸福，也许这才是家的感觉―――― 小红自不用说在家里一边煮饭，一边看奥运会，幸福得不得了―――― 如龙一个人神情恍惚，她想去找秋宝，换好了衣服，看到林海在电视机前欢呼，如凤家里除了林海以外，没有人看奥运会，如龙也没心思看，曾经如龙以为奥运会还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但是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如龙走在街上，深圳的街头商场门口只要是有电视的地方都站满了人，如龙走过小霞的店门口，小霞的店里也挤满了人，她忙着招呼这些人，小霞的没领结婚证的丈夫抱着儿子开心的笑，小霞的赌赢了，而自己呢，如龙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她来到六楼，看到她跟秋宝的房间依然紧锁着，秋宝不在家，经过五楼的时候听到召华家里一片欢呼声，如龙听到了秋宝的声音，秋宝的声音有一点孩子气，是如龙很喜欢的声音，如龙一个人又默默的走出了这栋房子，一个人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心想 分手就分手吧，再留恋也没用，这样的男人终究是要跟他分手的， 如龙一个人又回到了家里，到大山的网吧上网，第二天照常上班――― 秋宝看奥运会之余，还是天天跟杨柠一起打台球，跟厂里的二华一起玩牌，杨柠跟秋宝的关系暧昧，两个人的感情似有似无…… 那天晚上秋宝一伙人去打台球的时候，遇到了张伟，杨柠那时正笑得很开心的站在秋宝身边，张伟恶狠狠的盯着杨柠的时候，杨柠也看到了张伟，张伟刚好在靠近他们旁边的那张台球桌上打台球，当时杨柠的心呯呯跳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她慌张的低下了头 “骚货，还装正经，还不是一样泡仔，”张伟恶狠狠的很轻蔑的看着杨柠说 杨柠把低着的头抬起来，她的眼睛直视着张伟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去 “你非要我再扇你两巴掌，你才算甘心吗？” “要扇也轮不到你来扇，”张伟也恶狠狠的看着杨柠，杨柠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就哭吧。”张伟依然很轻蔑的看着杨柠 “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秋宝走过来一拳打在张伟的脸上，张伟一下倒在地上， “我今天总算认识你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老子天生路见不平该出手时就出手，我打死你，” 秋宝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拳头又要揍过去了，张伟怒目圆睁的盯着秋宝，杨柠一把拉住了秋宝的手，杨柠很痛苦的摇着头看着张伟眼泪刷刷的流下来，说： “是我贱，是我贱，是我当初犯贱才跟你在一起，是我贱，我该打的人不是你，是我自己，谁叫我犯贱呢？” 杨柠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扇在了自己脸上，张伟当时愣住了，杨柠泪眼汪汪的看着张伟愣愣的样子说， “现在够了吧，你满意了吧？” 杨柠转过身跑了， 秋宝看着倒在地上的张伟，他叹了口气，去追杨柠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说张伟了，张伟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以帅哥自居，湖南益阳人，也是1988年出生，他从小就有模仿的天赋，上初中开始看偶像剧，天天模仿帅哥之走路，之装扮，之表情，之动作，因此他很会耍帅。在学校他成绩不好，但是人缘极佳，身边美女如云，帅哥如潮，在美女面前他耍帅，装酷，在帅哥面前他吹牛得意，说白了围在他身边的人只是来衬托他的虚荣而已，他谁也看不起，自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加上他个子高大，打篮球颇厉害，在学校也小有名气―――― 我家很有钱，家里开了几个大商场，――――这是张伟吹牛的主要内容。 其实张伟家里是种地的，是普通老百姓家庭，但是这对普通的夫妻偏偏生出了不普通的他来， 张伟在同学面前吹牛吹多了，就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常常也有心虚之感，张伟居住的村里很多人都缀学打工了，加之他听说村里某没他帅的男人到外面工厂泡上富婆，现在已经过上好的生活，张伟心里也有了盘算， 他想，自己长得这么帅，在家里太浪费，到外面泡个富婆在别人面前炫耀既有了钱，又有了面子，于是初三没念完张伟随着打工人潮涌进了深圳。 深圳对张伟来说如鱼得水，他先是进厂做普工，天天奉承上司，天天勤奋学习怎么巴结老板，天天精神抖擞，仪表堂堂的去上班，把上天给他的资本发挥得淋漓尽致，因此很快晋升当上了组长，当上了组长，他就更得意了，跟着厂里打了很多年工的男孩子们学起泡妞，看谁泡得多，谁先把女孩子哄上床，谁先甩掉已经上床的女人，所以到深圳后张伟每天都很忙。 张伟泡了几个妞以后，自己捂出泡妞三招，首先要装好男人面对女孩子要傻笑，女孩子有困难就要去帮忙，帮完后笑笑离开，在女孩子心里留下神秘之感。然后约女孩子出来吃饭，吃完饭后给女孩子买个布娃娃，再一边陪着女孩子在月光下散步，一边讲他那句老话。 我家很有钱，家里开了好几家商场――― 再说他的理想是想当个大老板，再对女孩子示爱说，我喜欢你，再拉女孩子的手，上班的时候以老大的名义让女孩子干最轻松的活儿，开始教女孩子学湖南话，并开始叫女孩子老婆，最后他在外面租一间房子，把女孩子领进去，做饭给她吃，最后自然而然就把女孩子哄上床了，到这一步还要对女孩子发誓说要爱她一辈子，跟女孩子同居后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晚上下了班在家里煮宵夜―――这种状态最多维持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开始不说话了，不做早餐了，天天板着脸，在女孩子的再三逼问下，他流着眼泪说，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要分手，女孩子流泪了，他就抱着女孩子大哭一场，哭完以后感情终结，以后看都不会再看那个女孩子一眼，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女孩子以为他是故意想忘记她才这样做的，女孩子不但不怪他，反而常常怀念他――― 这三招屡试不爽，张伟的女人基本三个月换一个，有时候在别的厂也有，可以同时在三个月内泡三四个，他在这些女人中间周旋，自认为比别的男孩子强得多，依旧有鹤立鸡群之感。人家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坏的人也有真的一面，张伟也不例外，他对体育新闻是很真心的关注的，看电视从来都是看体育频道，所有篮球打得好的人他都喜欢，他心里真正的理想其实就想跟姚明一样，能进nba俱乐部，能跟所有打篮球的高手一起切蹉，能在世界奥运会露脸，能受到万人敬仰，可惜他只把这些当梦，想想而已，自从开始泡妞以后就一发不可收场，再也没有时间去打篮球了――― 张伟遇到了杨柠，杨柠是个难缠的角色，张伟玩过那么多女人都没怕过，却独独怕杨柠， 那个时候杨柠刚进厂就被张伟盯上了，杨柠长得秀气文静，穿着一套牛仔装，很少说话，因此很难靠近，张伟找了很多次机会都没有接近她，他从没有失过手的第一招对杨柠不管用。最后不得不天天晚上给杨柠发信息。杨柠不跟他吃饭，也不陪他在月光下散步，杨柠要他陪她一起去看电影，那个电影院离工业区很远，要坐车过去，张伟第一次陪着女孩子去看电影，那个晚上放的电影是有名的大片《泰坦尼克号》，在电视院里杨柠一直不说话，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张伟在某一刻心里也感动了，这感动是平生第一次有，看着杨柠流着泪的眼睛，张伟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很喜欢杨柠的。两个人坐车回来。杨柠在车上对张伟说：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为什么还要追我，我讨厌你这种人，我带你看这场电影就是想告诉你，做个让人尊重的人吧，做个问心无愧的人吧。” 杨柠一个人下车回了厂。 张伟一下愣住了，他看着杨柠离去的背影呆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再看到杨柠，依旧是爱，没办法，他坐到杨柠身边说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以前是有女朋友，但是那都是以前了，谁没有以前呢。” “那好，我要你每天晚上都陪着我去看场电影，。” “好，”张伟同意了， 那个时候张伟在外厂还有三个妞，但是他是真的没有再跟她们联系了，他一心一意的陪着杨柠去看电影，一共看了十二个晚上。 十二个晚上以后，杨柠对着张伟绽开了笑脸，张伟趁机拉了杨柠的手，杨柠甩开了说， “我要你发誓，你只爱我一个人，如果你玩我，你现在就收手，我玩不起，而且你玩了我是很难甩掉的，” 杨柠告诉张伟，自己的母亲因为当年轻易相信了男人，才生下了她，生下她以后她的父亲把母亲甩了，母亲伤心了很多年，近两年杨柠长大了，她才又找了一个，所以她不想再走母亲的老路。 张伟于是对着杨柠发了誓，说永远只爱她一个人。张伟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真的这样想的，可能跟杨柠看了那么多电影，受影响了，他那一刻是真的想跟杨柠好好的在一起。 最后他用老招把杨柠骗上了床。 跟杨柠在一起的第二个月，张伟在外厂的一个女朋友打电话过来被杨柠接到了，杨柠在车间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张伟一巴掌， “他妈的，我说叫你不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张伟当时也恼怒了，他想，一个女人，他真的要被一个女人控制吗？ 他最后把杨柠开除了，杨柠离开的那天跑到车间要打他，被保安拉住了，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王入蛋。” 杨柠当时满脸是泪水，大声叫喊着。 张伟当时心里也有点难过，但是为了面子，他依然装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 “我一个人做得起来吗？是你自己贱！玩不起就不要玩！” 全车间的人都哄然大笑， 他扭过头命令保安： “把她拖出去！” “他妈的，我怎么会碰到这种女人，当初怎么会看上她，早知道倒贴钱给我，我都不要。…”张伟在杨柠走了以后，把她损得一文不值，其实他自己心里依然知道是他自己对不起杨柠，但是为了面子，他不得不这样做。 后来杨柠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要他拿钱去打胎，张伟玩了这么多女人没让女人怀过孕，但杨柠怀孕了，有一个瞬间他是想要这孩子的，他自己是个独生子所以他想要个儿子，但杨柠这种女人他不想要，她如果不在车间打他骂他，也许看在小孩子的面子上也就跟她过了，但是她让他丢了脸，所以他不会再要她。张伟当时就说： “把小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跟你结婚”其实张伟只是想骗杨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儿子，以后实在找到不好的女人就跟杨柠结婚算了，她也是个好女人。如果是个女儿的话，他就两个都不要。 没想到杨柠大声吼着：“我不要你” 张伟一气之下也大声吼着：“那你自己解决，我不管。” 张伟把电话挂了，他迷惘了很久，在这期间杨柠把小孩子打掉了，并且发短信过来骂他， “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伟有一秒钟心里是难过的。他很清楚杨柠是个好女人，就这样孩子没有了，杨柠也走了，实在有点舍不得，但是第二天上班，厂里又来了一个比杨柠更漂亮的女孩子，他就又开始兴奋不已了，―――― 张伟第二次见到杨柠就是一年后的今天了，那天张伟给主管过生日，那主管房子租在西郊这边，吃完饭以后一起去打台球，一眼看到了杨柠，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很多都记不得长什么样子了，但唯独记得杨柠，张伟看着杨柠一脸的幸福，再看看杨柠身边的秋宝，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张伟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只准荆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他现在被秋宝打了一拳，厂里的主管过来把他拉起来了 “他妈的，谁怕谁呀，”张伟准备去追秋宝， 主管一把拉住了他， “算了，张伟，你跟杨柠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人家表面上笑杨柠，其实背地里大家都知道是你骗了人家，算了，现在就当谁也不欠谁了，” 这主管马上要提升为经理了，张伟听了只好不吭声继续陪他打台球 在西郊公园里杨柠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睁大着一双无助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着，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浑身轻轻的抖着，她说： “秋宝我真的好痛苦，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痛苦过，我觉得我真的活不去了，一秒钟都活不下去了，每次只要想到这个男人我都痛得撕心裂肺，我不想跟他计较，我瞧不起他，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样的痛苦，我的心真的好痛啊，秋宝，” “你为什么不让我揍他一顿呢？”秋宝看着杨柠的样子心里很痛 “没必要，也没用，他认识的朋友也多，依他的脾气他一样会报复的， 这种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他只懂得占别人的便宜，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就算把别人害死了，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开心，我无法想像以前怎么会那么爱他，我真是瞎了眼， 秋宝，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只知道自己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杨柠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秋宝轻轻的把杨柠抱在怀里 “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杨柠在秋宝的怀里哭着说 他说，我贱，他一个人做得起来吗？ 他的脸上又没写坏人两个字，我不过是想好好的爱一个人而已这就叫贱吗？ 他说，玩不起就不要玩， 他从来没说是跟我玩，他说他会跟我结婚的， 为什么明明是我被骗了，是他骗了我，可是所有的人不怪他，反而瞧不起我，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一个人被别人骗钱不也是自己掏钱出来的吗？可是一个人钱被骗了可以报案，一个人感情被骗了，那个骗他的人就可以逍遥法外，而被骗的人却要受到众人的歧视。 我被开除的时候全厂的人都看着我被保安架出来，他们像扔一堆垃圾一样把我扔掉了，那天刮着好大的风，好冷，而我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我进不了那个厂，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我一个人拖着行李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那一刻我只想死，我闭着眼睛过马路，可是还是没被撞死，我爬上一座高架桥，我用刀狠命的割自己的手腕，我想用自己的血写下那个人的罪行，我不能像母亲那样受一辈子的委屈，当我咬着牙看着鲜血往外涌的时候，我昏倒了，我被送进了医院，我醒过来的时候，医生说 有什么想不开的，小孩子不想要就打掉，这样放血，小孩子很容易畸形的 当时我呆住了， 我又给他打电话，他竟然接了， 我说，我在医院里，我有孩子了，你拿点钱过来把孩子打掉 他说，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跟你结婚 我很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说，我不要你， 那你自己解决，我不管！ 他把电话挂了， 后来，我一个人出去租了房子，我还是把孩子打掉了，我一个人坐在租的房子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鲜血像一条小河一样从我的腿上流下来，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整个人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思想，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天接着一天―――――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我为了这段感情为了孩子痛苦得快死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跟另外一个女人过着幸福的同居生活。 我曾经想过报复，我狠狠的捏着那把刀，锋利的刀刃深深的扎进我的肉里，鲜血一滴一滴的溅到地上，我看着那个男人开心的笑着搂着另外一个女孩子从我身边走过，但是他没有认出我来。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经不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面目狰狞，怎么可能是我曾经深深热爱的那个给了我很多快乐的男人呢？我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自尊自重自爱，不要再轻易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以前是我自己太傻了，太无知了，这也不能全怪他，所以后来我没有报复――――― 我告诉自己要忘掉这段经历，可是我还是难过，我吃饭流泪，睡觉流泪――― 我每天在伤心完一天后 ，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天亮以后，我不要再想他，我要忘了他，可是晚上做梦的时候还会梦到他，醒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想这辈子他给我的伤痛永远无法痊瘉―――― 在伤痛中，我告诉自己要忘掉这段故事，就当它只是一场噩梦，我要重新开始生活。 如果说两个人曾经相爱过，后来不合分手，我不会这么痛苦，我痛苦的是我用整颗心去爱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我的感情，让我从此以后对所有的男人失望。让我从此以后也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当初是怎样装出来的，怎样装出来他爱我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而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杨柠在秋宝的怀里压抑的抽泣着，秋宝轻轻的拍着杨柠的肩膀，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第九章 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如龙在跟秋宝僵了这么多天后，决定跟秋宝来个了解，她不想再这样痛下去了，如龙又来到了六楼她跟秋宝的家，家里依然空空荡荡的，秋宝还是不在家，如龙呆在家里给秋宝写信， 秋宝： 今天我想了很多，想我们以前的很多故事，我发觉，我想好好珍惜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在慢慢的讨厌我，说真的，我的心里好难过，好难过 跟你在一起真的用上了我所有的赌注和勇气，而换来的却是被冷落的下场，我的心真的好痛，但是并不想说出来 秋宝，如果你还爱我，请你对我好一点，至少不要惹我生气，上进一点，我们一起好好努力 如果你不爱我了，请你告诉我，我们和平分手，最多让我哭两天就好了，不要让我以后跟你成为敌人 什么事都跟着你的心走好吗？不要欺骗自己，更不要欺骗我好吗？ 我要的不多，一杯清水，一片面包，还有一句我爱你，如果再多一点点，我希望，清水是你到的，面包是你切的，我爱你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如龙写好信，放到桌子上，本来想回去了，但是好久没见到秋宝了，很想念他，如龙想想拿起信，出去找秋宝，如龙找到了公园，以为秋宝在公园打篮球，但是却看到秋宝抱着杨柠，如龙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擅抖了很久 她一个人平静的回了姐姐家， “姐，爱情经得起考验吗？如果一个是我，一个是杨柠，你是男人的话，你会选择谁。”晚上如龙跟如凤一起躺在床上，如龙问姐姐如凤， “当然杨柠了，谁不喜欢漂亮女人，谁不喜欢轻松开心，我要是男人我决不要你，一天到晚要求一大堆，秋宝忍你这么久，我佩服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龙当时震住了，是啊，再深的爱也禁不起冷漠的摧毁，也许她跟秋宝早就已经不再相爱了， 秋宝现在已经不再爱她了，杨柠比自己长得漂亮，各个方面都比自己好，更适合秋宝，只有杨柠才能给秋宝幸福。 如龙想到这里再也睡不着了，又爬起来跑到大山的网吧，大山看到如龙来了，他也坐到如龙身边上网， “大山我是不是个很差劲的女人啊？”如龙问大山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 “为什么？” “你有主见，有想法，想拯救所有的打工者，现在这个社会都各顾各，像你这样的人很少见了” “大山―――――”如龙呜咽起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如龙跟秋宝分手的那天刚好是2008年8月10号，天气很闷热，如龙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想，也许等一下会下雨，她一边就到了她跟秋宝的家 如龙爬上了六层楼，听到里面哈哈大笑的声音，门半开着的，如龙推开门看到召华，文亮华，秋宝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子在家里打麻将，除了秋宝以外每一个人嘴里都含着一根烟，家里到处乌烟瘴气的。东西扔得一片狼籍。 “回来了，”秋宝抬起头看了如龙一眼叫了一声，低下头继续打麻将，别的人头都没抬一下，这些秋宝的朋友现在都不喜欢如龙了，如龙也没有说话，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看电视，心里的悲伤像天空的云笼罩在头顶，她觉得自己的头随时都会爆炸 文亮华的手机响了，接着听到他粗鲁的骂声： “他妈的，又是那个女孩子，我早就不想要她了，秋宝你帮我接，你说打错电话了” 秋宝愣了一下，没接文亮华的手机，召华把手机抢了过来。 “接什么接，挂掉，甩女人要干净，利落” 如龙的眼泪终于流出来了，她坐在这里这么久了，秋宝竟然还在跟那些狐朋狗友打麻将，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 过了一会儿，文亮华的手机又响了 “哎呀，又来了一个，这一个也早就不想要了，”文亮华把手机挂断了， 召华说：“他妈的，你玩那么多女人，” 文亮华得意的说：“她们要喜欢我，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上床是她们的荣幸” 如龙的血一下就冲上脑门，她迅速起身关掉电视，在所有人还没准备的情况下一脚把麻将桌踢翻了，麻将滚得满地都是， “都给我滚出去，”如龙大声吼着，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如龙，你又怎么了，”秋宝站起来，表情有责怪 “我叫你们滚出去，你们没听到吗？”如龙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滚，一群人渣，还不滚吗？要我用扫把赶你们吗？” 大家都站起来出去了，文亮华低低的骂了一句， “神经病，”他恶狠狠的盯着如龙 如龙也狠狠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滚－出－去” 文亮华只好也出去了 秋宝无可奈何的看了如龙一眼，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如龙看着秋宝的样子，心里痛得滴血： “你觉得我很过份是吧？”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秋宝摇着头说 “是吗？我觉得现在我也不认识你了，秋宝，”如龙也摇着头说 “我们分手吧，”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如龙跟秋宝一起说了同样的话 两个人都很诧异的看着对方， 如龙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看着秋宝说： “我走了以后，你要记住，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对女人那样的不尊重，对朋友也不会真诚的，你上次生意失败，我都怀疑跟他们有关，以后你做生意要小心一点。你一直想接表哥的厂，跟他们一起合伙，你要小心一点――――” 如龙说完蹬蹬的下了楼，外面下起了小雨，她迎着小雨一路跑回了家，关上门，如龙的心里竟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了。 秋宝一个人也躺在床上，心里也轻松了很多，他也睡觉了。 如龙晚上睡得很香，她做了很多的梦，都是跟秋宝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天快亮的时候，如龙梦见秋宝骑着单车在他们常常一起走的路上飞奔，穿着那件红色的工衣， 秋宝，秋宝， 如龙拼命的叫，但是秋宝骑得那样快，好像根本就没听见她的呼喊， 如龙看到秋宝的身影渐渐消失，心里痛得无法呼吸， 如龙醒来后发现自己的面颊有泪， 她跟秋宝分手了，已经很多次想跟他分手了，可是现在真的分了，如龙的眼前闪过秋宝深情的眼眸，她不由得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蓝色水晶，秋宝在那个晚上眼睛特别明亮，他轻轻的为他戴上水晶，他说 如龙，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如龙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同时感觉到恶心想吐，如龙打电话到n厂请了一天的假，孩子怎么办呢，如龙痛苦的躺在床上想，跟秋宝已经不可能复合了，生下来自己养，能养得起吗？如果家里父母知道了，他们不知道有多难过―――― 秋宝你真的一点也不再乎我了吗？你曾经不是很爱我吗？怎么我们在一起还没到半年，你就变心了呢？这次说分手就分手了吗？现在我要跟你赌一把，只要今天十二点以前，你打电话过来了，不管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有给我打电话，那我就把孩子打掉，从此跟你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如龙拿起手机把时间定到了十二点， 秋宝第二天去上班，召华和文亮华都围上来， “怎么样？” “我们分手了” “好样的，兄弟早就该这样做了，当初我就不明白你看上她什么，那么爱她，杨柠哪样不比她强，小子有艳福了，”召华说 “就是，除了杨柠就凭你我两个大帅哥，女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本来秋宝心里是没什么的，可是听了召华和文亮华的话，心里竟突然痛起来 他苦苦爱了三年的王如龙有这么差吗？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如龙的照片，当时震憾得一秒钟停止了呼吸，他觉得如龙好像是从他的梦里走出来的，那样的熟悉，第一次在公园里看到如龙，那个时候如龙刚从家里出来，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头发在风中飞扬，满眼的稚气，当时他比看到如龙的照片更震憾，因为真人比照片更让他觉得熟悉―――秋宝想起跟如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如龙回家第二次再来深圳，他心里有多感动，他跟如龙一起谈了一场倾城之恋，他做生意赔了，如龙安慰他，他跟如龙在一起连双鞋子都买不起―――― 秋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痛苦――― 如龙一直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机，她现在多么希望秋宝回心转意了，给她打个电话或者来找她啊，但是手机一直没动静，如龙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手机响，是秋宝打来的，如龙激动的满脸都是泪，秋宝站在如龙的面前说，如龙我们永远不分开，如龙看着秋宝的脸抱着他开心的痛哭起来――― 一阵手机铃响把如龙惊醒了，如龙才想起刚才是在做梦，然后她闪电式的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山打来的， “喂，如龙你今天没上班，来网吧看看，我今天又发现一篇很好看的小说，你看看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不用了，我今天不舒服，” “怎么了，” “没事，不要再问了，”如龙把电话挂了，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了，如龙把手机抱在手里，她想给秋宝发一条短消息或者给他打个电话 秋宝我有孩子了，你好好想想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 如龙把短消息打好了，要不要发出去呢，依秋宝的个性，有了孩子，就算他不爱她了，他也会娶她的，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如龙犹豫不决的时候，十二点的闹铃响了，如龙把短消息删掉了，从床下翻出了打胎药，她一口吞掉了药，然后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肚子开始痛，她一直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哭泣，一直抱着被子哭泣，肚子痛，心也痛，最后她在厕所里感觉到孩子要出来了，真的红红的一块血，从她腿上掉下来，掉在白色的地板上，她看着它，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孩子――― 如龙一个人蜷在被子里哭泣，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秋宝下班跟着二华一起去食堂吃饭，秋宝一口也吃不下去，他开始神思恍惚起来，晚上跟二华一起去打台球，杨柠走过来挽住秋宝的手，二华一起笑了起来，打完台球，几个人一起去秋宝家里玩牌，秋宝失魂落魄的陪他们玩了一会儿，二华离开的时候一把把杨柠推到秋宝的怀里，把门从外面反锁上了， 召华说：“你们好好的缠绵缠绵，” 杨柠深情的看着秋宝的眼睛，秋宝看着杨柠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难过，他想起那个晚上他帮如龙戴上心形的蓝色水晶的时候，黑夜中如龙明亮的眼睛和那颗水晶一样闪闪发亮，杨柠轻轻的抱住了秋宝，秋宝的手却僵硬的垂在两边，秋宝的眼泪掉了出来，杨柠抬头看秋宝的眼睛，看到他眼中泪光闪闪，杨柠说： “你还是忘不了如龙？” 秋宝摇摇头，一个人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茫然 “没事的，秋宝，分手本来就是痛苦的，但是过些日子就好了，我第一次跟别人分手的时候还想过自杀呢？” “杨柠，你先睡吧，我想好好的呆一会儿，” 杨柠躺在床上睡着了，秋宝依然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心里很痛，很痛，他跟如龙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半夜两点的时候，秋宝回过神来，看着杨柠睡得正香，他一个人把席子铺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如龙又请了一天的假，如龙呆在如凤家里，她坐在饭桌前，肚子还是一阵一阵的痛，还是一直恶心，如凤给如龙煮了鸡蛋面放在她面前，如龙看着这面又恶心得想吐 “如龙，你不会怀孕了吧？”如凤看着如龙的样子怀疑起来 如龙呆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没有，例假来了，有点不舒服，” “你每次都这样，应该去医院看看。” 如龙在那几天里明显得瘦了，憔悴了，同时心也死了―――― 这个时候传来消息，深圳工业区一家厂发生了火灾，因为是下班时间，只伤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张伟…… 事情是这样的 张伟在骗了很多漂亮的但没钱的打工妹以后，终于可以实现从小到大的梦想，遇到一个有钱的漂亮女人。这女人是张伟所在的厂的大老板的女儿，刚刚从香港过来内省这家厂的。张伟到办公室开会的时候见到了这个有钱女人，对她一见钟情。这女人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长发飘飘，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高贵优雅，这是张伟心中期盼已久的女人。女人不会说普通话，厂里很多老大都是外地的，听不懂白话，张伟为了找有钱女人，早就一口流利的白话了，因为有钱女人不会是内地的，这个张伟早就知道。所以在这个时刻正是他表现的时候，张伟笑着站出来给大家当翻译。这有钱女人对张伟皖尔一笑，张伟的干劲十足，表现得非常出色，开完会以后，这有钱女人对张伟说： “内省的时候你帮我介绍介绍吧。” 张伟喜不自胜，露出了只有骗女孩子才有的傻笑。厂里的老大门纷纷拍张伟的马屁， “不得了，张伟，那个有钱人看上你了―――” 张伟得意忘形，他心里有了计划，要追这个女人首先要跟厂里所有的女人断绝关系。于是下班之前他打电话约了几个女朋友准备一个晚上把几个女人全部甩掉。 因为赶时间，下班忘了关电，归张伟管的一条过热带有几千伏的电，张伟下班的时候只关了拉，没关电，甩完所有的女人，满脸是泪水但脸上却笑得开花的张伟突然想起下班没关电，天啊，这让厂里人发现了，那还得了，此时线上的货已经开始熊熊燃烧，张伟使尽全身力气跑回厂刚进车间，拉上的货因为温度过高爆炸了，张伟看着红红的火苗呯一声向他冲过来，他就晕倒了，等张伟醒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绷带，他觉得脸灼心的痛，手也痛得无法动弹，医生跟护士只跟他说，没事要好好休息，脸上只是一些皮外伤，手只是轻微骨折，张伟也以为真的没什么，厂里的主管老大来看他的时候，他打听厂里的事情，厂里损失自不用说，老板发脾气也自不用说，张伟心里难过之余没忘问起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有钱的漂亮女人。 唉，兄弟，你就别想了，这女人的未婚夫就是某个有名的大集团的老板的儿子，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这次车间起火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你的小命早就完蛋了―――― 张伟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昏倒，机不可失，失不可再来啊，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机会，张伟再自信，也知道自己一个穷打工的怎么都不敢跟老板的儿子比的，张伟第一次为女人流下了真正伤心的泪水―――― 屋漏偏遭连夜雨，第二天，医生为他解开纱布的时候，满脸歉意的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为他拿来镜子，张伟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啊”的尖叫了一声， 他真的晕倒了， 这世上本来就难看的人多，帅哥少，但是现在世上又多了一个难看的人，少了一个帅哥，老天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张伟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左眼角下有一道鸡蛋大的黑疤，额头上也有一块，衬得他一张脸形同鬼魅，他唯一的资本被毁了，现在他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所以他晕倒了。 一直以来张伟就是个干劲十足的男人，因为他有长得帅的资本，所以他有信心，他天天追女人，天天奉承上司，天天把衣服洗得干净得都像是新的，天天勤奋学习怎么巴结老板上司，怎么追女孩子，怎么甩女孩子，天天精神抖擞，仪表堂堂的去上班，把上天给他的资本发挥得淋漓尽致，他苦苦奋斗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在医生面前求他们把这些疤给他治好， 医生安慰他说，可以，不过要等他的伤全部好了以后才可以再动手术， 同时，张伟所在的w电热厂的主管被老板骂了以后，给厂里各位老大开会： 像张伟这样的老大，一天到晚只有一张嘴巴，他以为他是老几，其实他算个屁，他治病要花多少钱我都会申请下来，厂里这点钱还是赔得起的――― 此会开过以后，基本没有人来看过张伟， 张伟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痛苦，以前他走路总是昂道挺胸的，眼睛前瞻后顾，看到女孩子害羞的注视，他得意忘形，可是现在护士给他送饭来，他都低着头，不敢看她，吃饭的时候因为右手骨折，左手拿筷子夹菜怎么也喂不到嘴巴里，张伟常常在跟碗里的饭作战的同时，眼角流下泪来，他想起杨柠的话：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真的应验了，他第一次仔细的回想了他从小到大所干过的所有坏事，包括骗杨柠在内――――― 张伟所在的工厂发生工伤事故后，各个工厂都开始防备。都开始宣传安全生产，开始消防演习。其实也就是占用工人的时间，在下班吃饭的时候召集员工在操场上读一下安全生产的条例，连麦克风都没有，除了读的那个人以外，员工们也许只听懂了其中的几个字而已。然后员工们拼命的跑着去吃饭了。杨柠所在的电子厂也不例外。当所有的员工们都跑去吃饭的时候，杨柠站在人群中呆呆的发愣，张伟受伤了，听说还毁容了。她一直恨他，想他死，可是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突然觉得如此难过。他是活该的，可是她竟然难过。她突然很想去看看他。 张伟住在中心医院，那里离西郊有一段路要搭公交车，杨柠坐车来到中心医院打听了病房，张伟病房的门没关，张伟用左手跟饭战斗的场景被杨柠看得一清二楚 杨柠站在病房外，心里一阵难过，杨柠思来想去在宿舍给张伟做他一直念着的细米粥，就是把米搅碎，再煮成粥，张伟曾经说小时候天天吃这个，到了深圳再也没吃到了，杨柠跟他同居的时候曾经做过这个给张伟吃，当时张伟吃了好几碗，还开心的吻了杨柠，杨柠用保温杯装好粥，走出厂门，路过报摊想起张伟喜欢看体育报，如果他现在好好的一定天天在电视机前看奥运赛事，可是现在他在医院肯定是看不到的，杨柠又买了一份体育报坐车来到中心医院，杨柠对护士说， “请把这些交给他，我是他的朋友，” 护士拿着保温杯和报纸转身的时候，杨柠出了医院坐了回程的公交车， 张伟奇怪的打开保温杯看到了细米粥，这是只有自己的妈妈才会做给他吃的，现在是谁做给他吃呢？ “护士，这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女孩子，” “长得怎么样的，” “很漂亮，长长的头发，娇小的身材…” 张伟把很多女朋友都认真的过滤了一遍，当然也有想到杨柠，在所有的女朋友当中只有跟杨柠闹成了仇人，也只有跟她说过，自己喜欢吃这个，但是依当初闹的程度来讲杨柠现在一定在幸灾乐祸才对，到底是谁送的呢？ 张伟在吃了三天的细米粥后，终于忍不住偷偷的来到服务台，看到了杨柠 那天他看到杨柠的时候，杨柠正走出医院大门，张伟看着杨柠的背影呆了好久好久， 他一勺一勺的吃杨柠给他做过细米粥的时候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以后，杨柠没有再来过了―――― 第十章 如果一切能重来该多好啊 大家都发现秋宝变了，跟召华，文亮华，杨柠一起去唱歌的时候他不再唱了，他总是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别人唱到一半的时候，他却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大家以为他太累了，回去休息了，可是等大家一起玩完，回来也没看到秋宝在家，秋宝一个人在以前跟如龙一起散步的小路上走，微风轻轻的吹着，秋宝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好圆好圆，心里不由得感伤起来―――― 从前他总认为人活着应该简单轻松，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人生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变了心爱上了杨柠才会跟如龙发生这么多矛盾，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爱的依然是如龙，可是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一想这里心里就痛得要炸开。 为什么，秋宝，你为什么当初不知道多忍让一点，为什么？ 秋宝在心里责怪自己，但同时又想到路大山，一个什么都比自己强的男人，他可以帮助如龙，但是自己除了拖如龙的后腿以后，什么也做不了。他跟如龙注定有缘无份――― 秋宝不再跟大家一起去打台球了，他开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杨柠挽着他的手，他开始挣脱，他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最后他干脆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看书，不理任何人， 秋宝的这种变化让杨柠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秋宝爱的人是如龙，不是她――― 杨柠一个人在宿舍捂着被子狠狠的哭了一场，哭完以后，她突然很想离开深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她爱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不爱她，她想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杨柠把秋宝约到了西郊公园，两个人一起坐下来 “秋宝，你最近这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杨柠问秋宝， 秋宝抬头看着杨柠然后低下头，低低的说了声：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过这样无聊的生活，现在我想努力做些事情” “你现在觉得跟我在一起无聊了，你还是忘不了如龙” 秋宝的头抬起来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 “我一直以为跟你们在一起才轻松才开心，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都是表面的，” “你现在觉得喜欢我吗？” 秋宝看着杨柠的眼睛 “对不起，我想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秋宝只真心爱过一个叫王如龙的女人，对你也许曾经有过好感，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杨柠的眼泪流了出来 “对不起，杨柠，”秋宝低着头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杨柠也不是个笨女人， “对不起，”秋宝又说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喜欢你，” 今天晚上我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去广州了，我要离开深圳，去过新的生活，真的，深圳是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杨柠，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知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跟如龙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你会跟她重新开始吗？” 秋宝低下头，沉默起来， “会，只是我不能给她幸福”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身边有一个比我强很多的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秋宝其实作为过来人，我想跟你说一句话，我这一生最大的痛不是被别人欺骗玩弄，也不是被欺骗我的那个人甩了以后还被他损得一文不值，我这辈子最大的痛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在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死了，死过以后再活过来，就再也不会有单纯的快乐了，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其实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所以秋宝，如龙把小孩子打掉她比你更痛苦，虽然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有点过份，但是你也知道如龙不是个绝情的女人，所以同为女人，我知道她有她不得已的苦，她心中的痛绝对不比你少，” 秋宝看着杨柠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的情景，他也流下了泪……，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跟如龙已经分手了，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的幸福……” 杨柠和秋宝没有再说话，他们一直在公园里坐了很久很久――― 杨柠回厂的时候想了很久，决定给如龙写一封信，秋宝和如龙是杨柠遇到的唯一的两个好人，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再说如龙伤心归伤心，大山一直催稿，如龙终于决定辞工在家好好的写小说，大山说，写完小说让她在网吧帮忙，如龙想也许她一辈子就这样了，大山理解她，支持她是个好男人，她不应该再想秋宝了，她应该爱的人是大山。所以如龙辞工离开了厂，在姐姐家的四楼住了一间房子，天天在家写小说。 如龙： 我决定要走了，秋宝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人是你，你在的时候他天天跟你唱反调，你走了，你曾经对他的要求他都做到了，他跟我没什么，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我曾经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但是跟你分手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他说他只把我当朋友。我在深圳呆了很久了，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真的很累，所以决定离开，到广州，去过另外一种生活。 如龙，秋宝是那种可以让女人发疯的男人，他真诚，坦率，在这个世界上这种男人真的不多了，我知道他曾经因为年少，因为冲动伤害了你，其实是你的绝决把他变成这样的，跟你分手的时候他对着我哭了很多次，你打掉小孩子的时候，他更是伤心的抱着我哭了一夜――― 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有错，相爱就是两个人默默相守时的快乐，当我们明白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所以绝不能轻易放弃，一旦你放弃了离开了，再回头，那个人就不会在原处等你了，等你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很喜欢看东邪西毒的最后一段，老了的张曼玉说 我一直以为我赢了，可是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知道我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爱的人都不在我的身边，第三十二章 大家都发现秋宝变了，跟召华，文亮华，杨柠一起去唱歌的时候他不再唱了，他总是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别人唱到一半的时候，他却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大家以为他太累了，回去休息了，可是等大家一起玩完，回来也没看到秋宝在家，秋宝一个人在以前跟如龙一起散步的小路上走，微风轻轻的吹着，秋宝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好圆好圆，心里不由得感伤起来―――― 从前他总认为人活着应该简单轻松，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执着，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人生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变了心爱上了杨柠才会跟如龙发生这么多矛盾，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爱的依然是如龙，可是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一想这里心里就痛得要炸开。 为什么，秋宝，你为什么当初不知道多忍让一点，为什么？ 秋宝在心里责怪自己，但同时又想到路大山，一个什么都比自己强的男人，他可以帮助如龙，但是自己除了拖如龙的后腿以后，什么也做不了。他跟如龙注定有缘无份――― 秋宝不再跟大家一起去打台球了，他开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杨柠挽着他的手，他开始挣脱，他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最后他干脆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看书，不理任何人， 秋宝的这种变化让杨柠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秋宝爱的人是如龙，不是她――― 杨柠一个人在宿舍捂着被子狠狠的哭了一场，哭完以后，她突然很想离开深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她爱了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不爱她，她想离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杨柠把秋宝约到了西郊公园，两个人一起坐下来“秋宝，你最近这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杨柠问秋宝， 秋宝抬头看着杨柠然后低下头，低低的说了声：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过这样无聊的生活，现在我想努力做些事情” “你现在觉得跟我在一起无聊了，你还是忘不了如龙” 秋宝的头抬起来了，他闭上眼睛摇摇头 “我一直以为跟你们在一起才轻松才开心，我现在才知道原来那都是表面的，” “你现在觉得喜欢我吗？” 秋宝看着杨柠的眼睛 “对不起，我想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秋宝只真心爱过一个叫王如龙的女人，对你也许曾经有过好感，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只是朋友” 杨柠的眼泪流了出来 “对不起，杨柠，”秋宝低着头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杨柠也不是个笨女人， “对不起，”秋宝又说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喜欢你，” 今天晚上我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要去广州了，我要离开深圳，去过新的生活，真的，深圳是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杨柠，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知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跟如龙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你会跟她重新开始吗？” 秋宝低下头，沉默起来， “会，只是我不能给她幸福” “那为什么不去找她， 她身边有一个比我强很多的人，只要她幸福就好。” “秋宝其实作为过来人，我想跟你说一句话，我这一生最大的痛不是被别人欺骗玩弄，也不是被欺骗我的那个人甩了以后还被他损得一文不值，我这辈子最大的痛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在我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也死了，死过以后再活过来，就再也不会有单纯的快乐了，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其实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所以秋宝，如龙把小孩子打掉她比你更痛苦，虽然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有点过份，但是你也知道如龙不是个绝情的女人，所以同为女人，我知道她有她不得已的苦，她心中的痛绝对不比你少，” 秋宝看着杨柠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的情景，他也流下了泪……，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跟如龙已经分手了，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的幸福……” 杨柠和秋宝没有再说话，他们一直在公园里坐了很久很久―――杨柠回厂的时候想了很久，决定给如龙写一封信，秋宝和如龙是杨柠遇到的唯一的两个好人，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 再说如龙伤心归伤心，大山一直催稿，如龙终于决定辞工在家好好的写小说，大山说，写完小说让她在网吧帮忙，如龙想也许她一辈子就这样了，大山理解她，支持她是个好男人，她不应该再想秋宝了，她应该爱的人是大山。所以如龙辞工离开了厂，在姐姐家的四楼住了一间房子，天天在家写小说。 如龙： 我决定要走了，秋宝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人是你，你在的时候他天天跟你唱反调，你走了，你曾经对他的要求他都做到了，他跟我没什么，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我曾经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但是跟你分手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他说他只把我当朋友。我在深圳呆了很久了，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真的很累，所以决定离开，到广州，去过另外一种生活。 如龙，秋宝是那种可以让女人发疯的男人，他真诚，坦率，在这个世界上这种男人真的不多了，我知道他曾经因为年少，因为冲动伤害了你，其实是你的绝决把他变成这样的，跟你分手的时候他对着我哭了很多次，你打掉小孩子的时候，他更是伤心的抱着我哭了一夜――― 所以，你们两个人都有错，相爱就是两个人默默相守时的快乐，当我们明白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所以绝不能轻易放弃，一旦你放弃了离开了，再回头，那个人就不会在原处等你了，等你再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很喜欢看东邪西毒的最后一段，老了的张曼玉说 我一直以为我赢了，可是当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知道我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爱的人都不在我的身边，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啊―――― 如龙，所以不要跟秋宝赌气，好好的珍惜这份感情，我曾经是不相信男人的，可是遇到了秋宝，我才知道这世上原来是有我心中的真正的男子汉的，但是一个好男人他身边必定是有一个好女人的。所以我只有退出，也不是我退出，你跟秋宝之间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也许还会吵架，也许还会有误会。但是相信我，你们会幸福的过下去的，会相爱一生一世的。因为你们真的很相配，如龙我做为一个你的情敌给你写的信，我相信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不要轻易的牵一个人的手，决心牵了手就更不要轻易的放手―――― 杨柠 杨柠把这封信写完后寄到了如龙在的n厂，那个时候如龙已经辞工走了，这封信被小霞拿到了，小霞因为天天要加班，就把信放下来了，她准备等到有空再去如凤家拿给如凤。 如龙在家里无法安心写作，她听到隔壁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女人跟男人同居了，但是男人现在不想要她了， “你说分手就分手啊，我的钱我的人都给你了，”女人哭泣着叫 “给我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想要你了”男人的声音充满厌恶 “那我以后怎么办？” “你怎么办关我屁事！” 女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哭泣， 接着门呯的一声关上了，男人走了 女人一直哭到深夜―――― 第二天男人就消失了，也退了房子。女人坐在黑暗的楼梯口把开门倒垃圾的如龙吓了一大跳，女人哭得很伤心。 “过道里很热，进屋里来坐吧。”如龙走到女人面前说 女人摇摇头，披头散发的，满脸都是泪水，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 “别再伤心了，伤心是没用的，” 如龙也坐下来， “你知道吗？你跟你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你们天天吵架，而我跟男朋友分手以后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喝打胎药，肚子痛得我觉得自己快死了。我也过来了，就当是换一个教训吧，以后眼睛放亮一点，他不爱你了，你再伤心也没用的。你好好的挺过这一关，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太不公平了，他走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全部都是花我的钱，他把钱全部存起来说要回家盖房子的。他说走就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摇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如龙也流下眼泪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那你还为他伤心？” “曾经用心爱过的，说忘记就能忘记吗？” 如龙也流下了眼泪说：“是啊，可是既然他们都那样狠心了，我们还在念什么旧呢？我们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所以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了。经过了这些你会发现自己一下就长大了，一下就有了自己的个性。” 女人泪眼汪汪的看着如龙，突然一下站起来蹬蹬的跑下了楼，第二天如凤回来说，一个厂里的打工妹跳楼自杀了。听人说是因为她的男朋友甩了她，而且骗了她的钱――― 如龙的心猛的一下抽紧了，她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泪眼模糊的女孩子―― 女人一旦对男人交出身体和灵魂，她就输了，在她交出所有的男人面前，她没有任何砝码可以赌，只有拿这个男人的爱来赌，可是男人的爱是赌不起的，除非这个男人没有别的女人爱，所以女人在交付的时候要做好这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老板的剥削对打工者是很残酷的，但是打工者自己跟自己的战争才是最惨不忍睹的。老板摧残打工者的青春，血汗，而打工者自己摧残自己的灵魂，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有些人的心是猪肉做的――― 如龙坐在电脑前面拼命打字――― 接着杨柠去了广州，走的时候她谁也没告诉，她一个人背着包走得很快，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她释然的笑了，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结，现在她觉得这心结解开了。 第十一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如龙写小说写累了，也会到工业区各个地方转转，商场公园所有的一切都是依旧的，但是她跟秋宝却分手了，如龙每每想起眼泪就立马流了出来――― 这天，如龙在家收拾屋子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那本掉在床底下的相册，秋宝写给她的情书全部夹在那本相册里，情书一页一页的放在相夹里，好熟悉的字迹――― 如龙把它们翻开来，一页一页的看 如龙： 灾难来的时候，我会牵住你的手，如龙， 这是我看到的一篇文章： 在整个地球上，有五十多亿人，只有其中的一个与你朝夕相处，这个人就是你的妻子，这个妻子与你住同一所房子，养同一个孩子，使用同一笔钱的同时吃同样的早餐。 如果可以，百年后你妻子的名字还将和你的刻在同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的名称叫墓碑，它将记载你，同时也记载你的妻子，它将告诉任何一个目睹此碑的人，别小瞧了你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的五十亿人中，惟有她和你度过了最长也是最隐秘的时光。 你能够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因为她是你的妻子，你也能够在危难时认准她会来救你，因为她为你生过孩子。 不管你们俩的工作单位如何不同，上班时间也各有相异，也不管天气是否刮风下雨，下班后，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只有你们俩个将回到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家。 这个家只有两个人或是三个人，就是你和你的妻子，或者还有孩子，还有两把钥匙可以开同一扇门。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一个人在被称为家的地方等另一个人回来，一等就是几十年。 如果有一天爆发了战争，在逃难的人群中，你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她，回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和人只要稍一疏忽，就会永远分离。 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你坐在公路旁，什么期望也没有，只期望能在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或许她永远不再回来，这样，你还将典卖家业去找她，找不到就不回家。。 即使没有发生战争，你也把她当作失散多年后重逢的人看待。 也许婚姻便是一场战争，在这之前，你们分散过，认识的那一天，你们重逢了，多么不容易，然后是回了家，举行婚礼，然后便是寻常日子，一日三餐，生儿育女。 或许没有人知道，但你早已下定了决心，既然她跟了你，就决不能让她吃亏，在这个拥挤的人世间，你是她最后的保护神。 我今天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好感动，你一直不愿意接受我，可是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想让你做我这样的妻子，我将一辈子做你的保护神， 时间是不等人的，灾难也是不等人的，幸福更是不等人的，让我们学会珍惜彼此好吗？ 这次5。12大地震让我触目惊心，灾难毁去了多少幸福？毁去了多少等待？所以我们在爱的时候就要好好的爱，不要再犹豫了，傻瓜，做我的老婆吧，让我们成就一段新的倾城之恋吧！ 嫁给我，好吗？ 王如龙，你愿意嫁给黎秋宝做他的妻子吗？ 老公 如龙： 你看到这台学习机的时候不要惊讶，这一直都是我的愿望，你知道吗？你曾经在班上对着小红和小霞说为了一台学习机哭了好几次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为你买一台，原因大家都知道，我喜欢你，如龙我真的很喜欢你， 在街上想不注意到你都是很难的，你总是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斜背着一个笨猪猪包，长发披肩，手上还戴着一块黑色的大大的手表，长得秀气文静的女孩子，如果看到可爱的小孩子会傻傻的对着他笑上半天，有的时候还会在街上又蹦又跳，有的时候又会走得很慢很慢，慢得可以把整条街的蚂蚁都踩死，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街上闲荡，一个人傻笑或者是一个人叹气，一个人哭泣------ 如龙，其实你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没有想到打工妹中间会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我每天在篮球场打球，跑那么远，其实就是为了看看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再乎，但是如龙你知道我会在没有一个人带头的情况下把工友们拦在门口带着他们罢工，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真正再乎的又是什么， 如龙，我们的相遇，这一切都是我用心良苦的安排，不管有什么样的原因，我都期待着你给我一个答案，不要太决绝，你好好的想一想，为了我的用心良苦，好吗， 如龙，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你的秋天的宝贝 老婆： 人来到世界上是幸福的 。人一辈子要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不能盲目去过一辈子，一个人要是没有了梦想和追求，要是我的话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我现在在深圳打工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我的理想是做一 个老板，本来是想做一个山村野夫的，但是为了跟你在一起，我现在的理想是做一个老板，只有自己做老板才能把你的父母亲都接到一起住，才能把两家的老人都养好，我会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在外面打工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曾经有过放弃打工的念头，但是我又不甘心放弃自己最爱的人。我失败了很多次了，现在我从心里说我在这里没有钱的时候是你在维持我的生活。我好感动，不过我的感动留在了自己的心里，因为我是一个没有那么宁愿低头的人，如龙，我现在输了，并不代表我永远都输，不要伤心难过，我们一定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老婆，晚上我要开始加班了，现在我们身上都没钱了，苦了你了――― 老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老公 如龙的眼泪一直在流淌，她拿着笔给秋宝写了一封信，一封她不会再寄给秋宝的信： 秋宝，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在天涯，我在海角，而是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今天我又走了那条路，又去了那个公园，又想起你曾经的脸，我想我还是爱你的，分手以后我才发觉曾经我是多么爱你， 回家以后还看了你曾写给我的情书，我相信曾经在那条路上，在那个公园里，我们是真心相爱过的，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春天过去了有再来的时候，可是亲爱的，为什么我们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呢？ 我常常梦见你，梦见你穿着那件红色的工衣，你骑着自行车跑得很快，我大声叫着： “秋宝，” 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呀，好想看看你的脸，但是你骑得那样快，转眼就不见了，我心里很难过，醒来以后就哭了， 秋宝跟你说句实话，我觉得我们其实很相配，真的，即使以后会有很多难过的事情，但是我们可以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如果你不变心的话，也许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很幸福的过日子了， 我知道其实你也难过吧，因为碰上我这样一个不愿意为你牺牲一分一毫的女人，可是这全是我的错吗？但我也知道也不能全怪你，分手这么久，其实想想你也苦，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苦啊―――― 好想再见你一面，问问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但是又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很多东西已经没有必要了―――― 但是现在我还是爱你，还是想你―――― 但是我们早已经无可挽回了，秋宝，我希望你过得比我好，真的，不要再跟那些不好的朋友学坏了，你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如果连你都变坏的话，那我真的要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失去信心了――― 秋宝，如果可以重新开始的话，我宁愿我们不要谈那场恋爱，那样的话现在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宁愿我们只是朋友，为什么当时没有认识到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可是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在一起呢？―――如龙一边写信，一边眼泪大滴大滴的滴在洁白的信纸上，她用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把自己的这封信连同秋宝写给她的情书塞在了姐姐要卖的废纸里，看看钟已经十二点了，如龙躺下睡觉了，梦里又梦到了秋宝，好像两个人还没分手的时候还在一起开心的生活，梦很模糊，醒来后如龙除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外，已经忘了梦的内容―――――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秋宝正在经历一场大的灾难。那一段时间秋宝的表哥因为他的那个小机械厂一直没赚什么钱，而且因为一个男孩子断了手指，赔了一点钱，再加上最近很多厂频频发生工伤事故，他对这个厂失去了信心，想转让。厂里召华找到秋宝和文亮华想把这个厂转过来。 秋宝是厂里的主管，文亮华和召华是专门修机器的，这个厂一直靠他们三个人，现在三个人转过来再找一些客户就可以赚到钱。于是秋宝跟表哥说了，他表哥同意了。秋宝签名做了厂里的负责人，而二华负责周转资金。 因为厂里有很多的危险机器，安全防范又没做好，秋宝准备好好整顿此厂，先放几天假做好一切工作，然后再开工。秋宝在办公室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二华到了厂里没看到一个人上班，就到宿舍去问才知道是秋宝交待的。 “真是傻瓜，一天不上班，房租电费全浪费了，当什么主管，简直不是做生意的料。”文亮华撇着嘴说，秋宝瞧不起文亮华，文亮华也瞧不起秋宝。 文亮华没等召华开口，逐个给工人们打电话让他们来上班。 上班机器再一次失灵了，只是一个瞬间，一个男孩子手指断了，一个男孩子手牚被切断了，当晚就送进了医院，厂里能拿的周转资金全部拿出来交了医药费还不够。秋宝急得跳脚的来到医院，二华正恼怒的骂 “真是笨到家了，这样也会出事故” 秋宝问清伤势后，他对二华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次伤势相当严重，医药费，赔偿费必须由我们负担。厂里是我负责的，你们两个出资金，现在你们要把钱准备好―――” “我们打工的哪来那么多钱？”秋宝话没说完，召华就着急的叫 文亮华对召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说： “好，我们先去看看有多少钱，”他们离开了医院，只有秋宝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焦急的走来走去。 等受伤的两个人脱离了危险，秋宝回来找二华的时候，发现文亮华在厂里宿舍的东西都不见了，秋宝耳边响起如龙警告的话， 他的心咯噔一声，他飞奔到召华租的房子，房子空空如也，秋宝痛苦的抱着头蹲在了楼梯口， 怎么办呢，现在要怎么办呢？两个受伤的人等着交医药费，但是现在自己身边只有几百块钱，二华明显是不想负任何责任， 秋宝明白，伤者治伤最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这个厂转让出去，给两个伤者治好伤再说。 秋宝开始忙碌，秋宝把这个厂转让给了另外一个人，拿到了钱以后赶到医院再次交了医药费， 很快的，受伤的两个男孩子的父母亲来了，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机器会失灵，”秋宝很内疚的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伤者的父亲母亲 “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这两对夫妻到劳动局告发了秋宝。 秋宝呆在老厂准备坐牢。高额的医药费他已经没钱交了，同时秋宝把二华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了警察。调查结果是查无此人，秋宝感到很惊讶，跟二华两三年兄弟相称竟然都是假的。秋宝浑身打冷战觉得二华只是鬼魂而已，但是二华既然找不到责任他要自己扛。 于此同时如龙的第一篇打工小说写完了，大山把这部小说打印好，寄给了在湖北武汉出版社做编辑的姑姑，如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她的第一个梦想终于完成了，即使不能出版，她也已经尽力了。 晚上如龙开心的坐在她第一次见到秋宝的那个公园里笑，大山坐在一边也开心的看着她，大山一下就握住了如龙的手，如龙愣了一下，赶快缩开了， “如龙，我喜欢你，”大山看着如龙深情的说， 大山一下把如龙抱在怀里，如龙不让大山抱，大山不听，还是紧紧的抱着如龙，如龙不再挣扎，她失声痛哭起来―――― 她这个时候特别想念秋宝，特别想念秋宝，秋宝总是张开双臂站在她的对面，她总是幸福的把自己投进他的怀抱， 如龙一想到这些，她狠命挣开大山的怀抱，一个人跑回了家，留大山一个人傻傻的发愣。 第十二章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月光宝盒 秋宝天天无精打采的呆在已经转给别人的厂里等着坐牢，实在无聊的时候也出门到处遛遛，秋宝遇到了小红，这天天气很晴朗，秋宝看见小红挺着很大的肚子， “小红，小红，”秋宝在人群中大声叫着， 他看见小红回过头来手抚着肚子惊讶的叫： “秋宝，” 秋宝的眼眶湿润了 秋宝说：“几年了，没想到还能碰到一个熟悉的同事，” 秋宝和小红一起走到西郊的公园里坐下来，小红说： “我听说你跟如龙恋爱了，后来又分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秋宝说：“都是我的错，我以前以为自己很有能力，现在才知道自己一无是处，我已经尽力了，如龙每天都吵着要跟我分手，我压力很大，后来她还瞒着我把孩子打掉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当时我真的好恨她，好恨她，我抱着杨柠大哭了一场， 晚上我捂着被子哭泣，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已经不再爱她了” 最后听说那个男人得到了她和她全家人的喜爱，并且她心里也开始有了新的想法，我知道我该让步了， 杨柠在那段时间里对我很好，我渐渐的喜欢跟她在一起玩，一起打台球，生活很轻松，我以为我不再喜欢如龙了，我可以忘记她， 我以为我很了解如龙，后来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如龙，那个时候在我的眼里她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她想控制我的一切，想让我为她改变一切，但是她却从来不想付出，她太自私了，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自己爱错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如在追她的那个男人，因为这两个方面，所以我决定跟她分手――― 秋宝自嘲的笑着摇头接着说： “我以为我爱的是杨柠，但是如龙走了以后，跟杨柠真正的交往了，我才知道自己爱的人是如龙，跟杨柠在一起，跟她聊天还可以，她牵我的手，抱我的时候我就觉得难受，我就想起了如龙，想她的味道，她的手，我抱着她坐在公园里，坐在家里看电视的幸福感觉，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以为我只是比较怀旧而已，我以为我们已经不再相爱了，想她的时候我真的有几次想去找她，可是我知道曾经深深相爱过的两个人是不能做朋友的，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只能做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有了她的日子，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空乏，其实孤单的定义不是一个人，孤单的定义是屋子里，街上全部都是人，但是这些人群当中没有我想念的那个人。她在的时候我不听她的话，想出去轻松，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不想过这样乏味的生活，我不再喜欢唱歌，不再喜欢打台球，不再喜欢跟别人玩牌，我发现我只喜欢呆在那个跟如龙在一起的房子里，我喜欢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去走走那条路，我开始看书，我开始想努力，想上进，她在的时候她所说的很多话，我认为做不到，可是她走了，我才知道原来她说的很多事情我都是能做到的，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杨柠知道我不爱她，而且她说她想过新的生活，所以她也走了――― 秋宝说着说着眼泪掉了出来，西郊公园里的花依然开得很漂亮，依然有蝴蝶翩翩起舞，那个很像如龙的小女孩儿依然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中追逐蝴蝶，秋宝沉醉的看着这一切，他叹着气摇摇头说： “唉，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我相信未来如龙会爱上她的老公，而我也会爱上我的老婆，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坚持下去，挺下去，现在我想一定是幸福的，只可惜这世上没有月光宝盒。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要在这三个字后面加上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说完以后他笑了，小红只是呆呆的看着秋宝，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秋宝用手背轻轻的擦了擦眼泪说： “小红，你和小霞现在都好了，但是我跟如龙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好想念那个时候我们还在以前那个厂里的日子――――” 秋宝没告诉小红，他现在等着去坐牢―――― 这个时候，如龙跟大山一起坐在院子里，如龙告诉大山她跟秋宝的故事： 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很喜欢李若彤演的小龙女，因为她笑得很漂亮，我从小就天天学着她那样笑，毕业收到的卡片也只珍藏她一个人的，我把她的卡片贴在家里的墙壁上，上学了又撕下来贴在书桌上，后来出门打工又从书桌上撕下来随身携带，走到哪里贴到哪里。五六年过去了，曾经被我一直携带在身边的她的卡片早就体无完肤，最后没办法当成垃圾扔了，反而曾经那些根本没有再意过的卡片现在还好好的夹在我的书本里。 我手机里的相片保存了包括很多我讨厌的人的相片，但是秋宝的我一张也没有留，我手机里存着一些陌生人的号码，这些号码永远都用不上，但是我却保存着删除了秋宝的，深爱着的总是要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最后不得不舍弃掉才算罢休。 不止是他一个人狠心，我其实是比他更狠心的，当初不惜打掉小孩子想离开他，如果能回头早就回头了，如果能珍惜早就珍惜了，我们注定有缘无份，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恋爱就代表着以后要结婚，如果不能，在我的眼里恋爱就没有意义。 记得当初在那个厂里有几个人因为同一台机器断了手指，断了手的，后来秋宝也受伤了，我是最后一个到医院看他的人，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而且我狠狠的跟他说， 这手没问题就好说，如果有问题我决不要你。 当时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在他们的眼里也许我已经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了，变得坚强，冷酷了，因为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我要面对的现实太多，所以我必须这样，我爱的人必须要学会照顾自己，如果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还能帮我分担什么呢，如果他什么都不能帮我分担，我要他又有什么用呢？ 有种幸福是真真实实的幸福，但是内心是有遗憾的，有种幸福是虚无飘眇的幸福，但在内心上是充实的。真真实实的幸福虽然心有遗憾，但也许有一天这遗憾会让内心更充实，虚无飘眇但内心充实的幸福，也许有一天刮来一阵狂风把这虚无飘眇的幸福刮走，内心那点充实就变成了遗憾，这遗憾有一天就变成了记忆深处的尘埃，有一天也会被岁月的风带走，不留痕迹。我跟秋宝的幸福就是那种虚无飘眇的幸福，我知道有一天这一切都会被岁月的风带走的。 我要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能看到，能摸到的，我不相信精神恋爱，不相信什么不再乎天长地久，只再乎曾经拥有，如果不能天长地久，我宁可不要， 所以现在我已经决定要忘记秋宝，我跟秋宝走到这一步，也不可能再做朋友，尽管不能做朋友，但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祝福他过得好， 眼泪其实是心上最温暖的液体，一个人眼泪流得越多，他的心就会越冷。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哭得太多了，所以心也越来越冷了。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辈子最伤痛的事情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以前的那些伤痛现在在我的心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我的孩子留下的血永远都在我心里，我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现在我的心再也暖不起来了。我跟秋宝已经不可能了，我对他的心早就死了，也或许是我的错，我总是要求他能给我百分百的爱情，可是他给不了，他的心已经分散了，所以最后我们只有分手―――― 二十岁，这就是我的二十岁，以前总是看着别人经历这一切觉得他们是愚蠢的，今天才知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痛苦。我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父母亲的话，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输不起，这一生这痛苦将永远伴着我，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逃出去。 所以大山，在我还没逃离这个阴影以前，我不会再交任何男朋友，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告诉你这些就是为此，我利用了你，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你做我的哥哥好吗？ 大山望着如龙满是泪水的脸，拍拍如龙的肩膀说 “你在我的眼里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现在你长大了，” 如龙看着大山真诚的眼睛，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那天终于来了，秋宝在厂里办交接手续的时候，来了两名警官，他们对秋宝说： “你被捕了，” 秋宝苦笑着说： “我的老婆要跟别人了，我的孩子也死了，我一无所有了，去坐几年牢也好，去体验体验生活，要不我怕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在那一刻，秋宝突然很想念如龙，他很想再见如龙一面， 他转过身看着身边的两位警官说： “我想见见我老婆，你们放心，我绝对会跟你们走的，就算你们不来抓我，我自己也会自首，我现在觉得坐牢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相反的，我觉得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归宿，给我十分钟时间，好吗？” 两位警官点点头，秋宝拿出手机拨如龙的号码的时候手微微的发抖――― 如龙正坐在电脑前面写东西，一边写，又一边流下了眼泪，那些日子只要一想到秋宝，如龙的眼泪就会流下来，如龙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她开始浑身发起抖来，这个号码曾经那样殷切的期盼过，可是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这个人现在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可是因为他伤害过她，所以她还不能坦然的接他的电话。如龙痛苦的闭上眼睛把电话挂断了，那边秋宝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秋宝的心里很难过，这一刻，他只想见见如龙，他只想看看她，他在心里想，就算今天死了，他也要见如龙一面，自从分手后，就没有再见到如龙了，他又开始拨电话， 如龙一共挂断了三遍，全工厂的人，还有警察都看着秋宝，秋宝已经很失望了，秋宝又拨了一次， 如龙实在没有办法，现在手机在她手里好像开始烫手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她不想接这个电话，接了也无话可说，她把手机关了机 秋宝最后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电话关机了， 秋宝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他想，自己跟如龙的确已经无可挽回了，他多想在最后几秒钟，如龙能够出现，但是他上警车的时候如龙也没有出现，秋宝坐上警车的时候流下了两行热泪――― 于此同时，小红在妇产医院生下一子，她的妈妈和婆婆都赶来深圳照顾她，小红觉得自己幸福得飘在了云端―――― 小霞的老公吴龙又迷恋上一个漂亮女孩子，在外面租了房子把这女孩子包养起来了，小霞依然在n厂打工，发了工资给弟弟妹妹爸爸用。上班的时候同事们对小霞说起吴龙包养事件的时候，小霞说： “他包几个都无所谓，只要拿钱养家就行――――” 张伟脸上的疤没办法治好，拿到了厂里给他的五万赔偿，他无脸再呆在深圳龙岗，也无脸再回家，他一个人准备把头发留长把疤摭起来，再到深圳别的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第十三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如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姑姑刚刚打来电话说，她看了你的小说，她说你写得很好，她叫你回去跟她见个面，一起谈一下出版的细节，” 大山很高兴的对如龙说 如龙的第一篇打工小说要出版了，如龙的泪水夺眶而出，如龙一个人跑到洗手间靠着门哭起来，她突然很想秋宝，这梦想曾经是秋宝一直陪着她努力的，如果秋宝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现在秋宝跟王如龙没有任何关系了，如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悉的号码就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可是她却没按下键盘――― 如龙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坐车去武汉，那个晚上是如龙停留在深圳的最后一个晚上，也是奥运会闭幕的日子，那个晚上是北京的狂欢夜，如龙跟姐姐一起看奥运会闭幕式， “奥运会开幕了，又闭幕了，可是这一切好像跟我们打工仔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 如龙对着姐姐说，可是她的姐姐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如凤看到姚明出场，开始尖叫起来，如龙也看着电视里的姚明，的确好高，也的确有绅士气质，可是这一切怎么好像跟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呢？如龙想 如龙站起来走出门去，如龙还是在她跟秋宝一起走了无数次的小路上走，她穿着那套跟秋宝一起买的安踏运动装，心里平静且感伤，深圳的夜依然很热闹，街上人潮涌动，商场夜市灯火通明，音乐声此起彼伏，如龙突然看到对面商场那里站着一个长得很帅，也穿着一套安踏运动服的男孩子呆呆的看着她，如龙也看着他，他的眼神真像秋宝，秋宝当初站在那个商场门口等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帅气和阳光的，如龙心里有一刻在轻轻的擅抖，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在这深夜里我想说爱你 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屏幕的那头是熟悉的你 而现在出现了距离 好像认识你从上辈子起 每天晚上有我陪着你 爱你在心里我从未提起 在此刻我要告诉你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愿做个傻瓜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真心的一句话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冲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好像认识你从上辈子起 每天晚上有我陪着你 爱你在心里我从未提起 在此刻我要告诉你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愿做个傻瓜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真心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简单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愿做个傻瓜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真心的一句话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没有钱你会爱我吗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不知道是哪两家商场在放这两首歌，这边唱完，那边又唱，如龙有点耳不暇接了，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是秋宝最喜欢的两首歌，那天晚上却被她一次听完了，如龙现在还想得起秋宝过生日那天晚上在卡拉ok唱这两首歌的样子， 迷离的灯光下是他认真的眼神，深情的唱腔，帅气的身影，飘渺的眼神穿越过人群不断的落在她的身上，轻轻流泻出的他对她的爱―――― 恍然如龙又走到了那个公园，如龙第一次看到秋宝的那个东郊公园，公园里还是那很古老的五角亭子，还是那些桌子，椅子，亭子周围还是绿色的草坪，里面还是一些绿色的小树苗，不过那些小树苗长高了很多，形状却依旧没变，还是各种各样的，有小小的苍松，很小但是弯曲着的枝叶看起来很好看，好像大山里挺立着的几千年的苍松翠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如龙依然叫不出来但很漂亮的树，有一个小小的很古典的五角亭子，五角亭子旁边是蜿蜒着的石子小路，一直通到那个大操场，如龙恍然看到那里有很多男孩子打篮球，其中一个，笑得一脸天真，像个几岁的玩得很野很开心的孩子的很纯粹的笑容，穿着大大的运动服，长手长脚都露在外面，长得很帅―――― 如龙，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可是我相信，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相片的时候，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披着长长的头发手扶着一棵绿色的大树，笑得好可爱，当时我有一秒钟停止了呼吸，我感觉你是从我的梦里走出来的，是我上辈子就认识的， 我在公园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浪子，什么都留不住我，但是如龙我告诉你，你可以留住我，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很爱你，很爱你―――― 秋宝深情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如龙不由得又流下泪来，猛然抬头的时候见到了曾经在这条路上常常碰面的情侣，他们依然那样的恩爱―――― 秋宝你不爱我，可是我是爱你的，我希望你幸福，你幸福就好，你追了我三年，爱了我三年，却只跟我相处了三个月，曾经在这条小路上你天天陪着我走，而现在这条路依然没变，还是人来人往的，我看到了那对跟我们常常碰面的情侣，他们还是那样的甜蜜，可是我们现在却走到了这个地步―――― 一样的大街，一样的人流，一样的公园，一样的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少了一个人，一个笑着对我说过很爱我很爱我的男人，而现在所有的爱都被摧毁得灰飞烟灭―――― 如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禁不住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第二天是2008年8月25号，如龙坐着公交车去车站，公交车一路经过那个她跟秋宝常常去的西郊公园，又经过她跟秋宝天天晚上要走的那条绕着工业区一大圈的小路。到车站买票的时候，如龙的眼睛一直盯着卖票窗口上贴着的各地的地名上的安徽这个地名，如龙感觉这个地名好亲切，好熟悉，如果可能的话，自己现在也许是买通往这个地方的票吧―――― 长途汽车站里如龙看到内地的来打工的人们依然背着包一批一批的从到站的长途汽车里涌出来走向深圳的四面八方，回乡的打工仔们又一批批的背着包走进要出站的长途汽车――――― 如龙坐在回乡的长途汽车上，看着呼啸而过的大山，河流，人群，大桥，霓虹灯，车厢里的人们不断的发出熟悉的家乡口音 “以后再也不出去打工了，在外面打工真苦啊，” “是啊，好久都没吃到家里的饭了，外面的饭都没营养，” “我有四年都没回过家了，”―――― 这呼啸着穿过各个城市的列车载着如龙和一车在深圳打工回乡的人们从早晨跑到太阳落山，如龙手撑着下巴，睁大着眼睛望着窗外朦胧美丽的城市在眼前一闪即逝，天空出现美丽的晚霞，给所有的景物都镀上一屋黄灿灿的金色，迎面而来的红通通的大马路呼啸而过，如龙突然想起一个暮色降临的下午跟秋宝一起打闹嬉戏的情景，那天的晚霞很美，把她跟秋宝恋爱后每天晚上都要走的那条大马路印得通红通红的，秋宝把刚刚洗出来的相片全部拿走在这条路上飞奔，如龙跟在后面追逐抢夺，那条大马路在红通通的晚霞下长长蜿蜒，当时如龙跟秋宝的笑声在红通通的马路上久久回荡――――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道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