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小管家》 楔子 “妈,愚人节才刚过没多久,你可不要吓我。”江水水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莹眸呆坐在床上,即使因晚睡而脑袋混沌,但所有的磕睡虫早被母亲语带惊悚的话所赶跑,一只不剩! “是你爸答应老爷的,我可没插嘴的分。”江母推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责任归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水水抚着发疼的额角,她虚弱地弯身趴在蜷起的膝盖上。“我丢掉前一个工作才不到二十四小时,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这对父母也太惨无人道了,女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偷懒个几天,没想到他们立刻为她物色好新工作,她这是招谁惹谁嘛! “谁教你前科累累,你老爸索性答应老爷的提议,我看这个工作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辞得掉,你干脆认命了吧。” 所有认识江水水的人都知道,此妹有个特殊本领——一年可换四十八个老板,平均每星期“汰旧换新”一次,比皮肤的角质层增长得还快。 “什么前科累累,好像我是杀人凶手似的。”她翻了翻白眼,哀嚎惨叫了声,打开膝盖把整个头埋进腿间的缝隙。“根本不是我向老板辞职,是他们不用我的说……”她可是委屈得要命咧! 她当然知道老妈在说些什么;其实并不是她不卖力工作,而是那些辞退她的老板都不识货,每每在还来不及发现她“超优秀”的工作能力之前就把她给fire掉,所以不是她的错,真的不是她的错咩,为什么老爸老妈就是不相信!? “我看你做起事来手脚还算利落,怎么脑子就是迷糊得很,害我常怀疑是不是自己忘了生颗脑袋给你?”江母叹了口气,一个女儿长得白白净净,倒也称得上标致;怎知脑袋瓜子不如人意,这到底该怪自个儿的基因出了错,还是该怪老天爷捉弄咧? “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她哭丧着脸抬起头来,拉住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妈,你去跟爸说啦,人家回来花莲还不到三天,他就又要把人家给赶回台北去,你不觉得他太残忍了吗?”为了偷得几日的悠闲,她不惜抹黑老爸的形象。 “呐,你爸的个性你是知道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可是没有更改的空间,如果你真不想上台北,不如直接找老爷商量还快些。”江母立刻为她指点了条明路。 江水水的老爸江火木老早看不惯她三天两头地换老板。 想他活到五十出头岁,一辈子也才认了蓝天德这个主子,没想到他这女儿居然以数量取胜,实在令他忍无可忍;于是私下为她答应了蓝天德的提议,让她上台北担任刚由国外回国定居的少爷的管家。 中国人的习俗嘛,子承父业;他没有儿子,膝下就水水这么个宝贝女儿,当然他这个管家的工作得交由水水来做喽!不然让她去念那个没啥用处的家政科作啥? 况且水水与少爷小时候也曾相处过一段时日,就算因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让两人变得陌生了,但万一水水这粗线条又闯了祸,少爷总会看在他这几分薄面上,多少“容忍”一下水水的“本事”,毕竟少爷还是叫他声“江叔”的嘛,唉! 江水水一听,认命地闭上眼往后一躺;说得可容易了,要她去向老爷求情,再怎么说都得先经过老爸那一关,那她还不如乖乖地收拾行囊到台北上任。 唉!命苦呐! 第一章 拿着条水管毫无目的地在花圃里洒水,被江母这么一搅和,江水水全没了睡意,索性早早起床找点事情做,省得满脑子乱想些有的没的。 虽然她的头脑是简单了些,但有些事情是怎么也没办法不去想的;昨晚她和童禹恩在电话里聊了好久,禹恩心烦找不到白曦的行踪,虽然她也烦,却想不出什么具体寻人的方案。 白曦也真怪,年前才高高兴兴地拉着她一起去买婚礼要用的首饰,怎么没几天就不见踪影,连她们这几个好朋友也都没打声招呼,突然就“咻”地一声不见了,而且一消失就是半年,教人怎能不担心咧? 依她看,八成是那个臭男人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惹得白曦不开心了,不然以白曦那副最柔软的心肠,才不会狠心丢下她们三个好朋友不理不睬哩! 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在她那颗再简单不过的小脑袋瓜子里,她浑然不觉由另一边花圃里窜出一只白色的哈巴狗,正往她的方向直冲过来,仍自顾自地拿着那根黄色水管心不在焉地喷洒着。 “小白”是主人蓝家养的宠物,虽然它的体型大得惊人,但每个人都很疼爱它!尤其是水水,只要有机会回到花莲蓝家,她总是爱跟“小白”赖在一起,不管“小白”懂不懂,她就是爱跟它嬉闹、讲话,也因此这只大哈巴狗最爱缠她。 “汪——哈、哈、汪汪——”“小白”兴奋地甩着一坨又一坨的口水,边哈气边汪汪叫地直扑水水纤细的身影。 “哇啊——”当它庞大的影子笼罩在江水水的视线内,她后知后觉地瞠大了眼,慌乱地丢掉手中的水管,大叫地伸出双臂迎接“小白”一点也不小的身体—— “哇啊——”江水水被“小白”扑倒在草地上,还来不及感觉身上的疼痛,门口便又传来与她如出一辙的哀叫声;她忙张开眼,隔着“小白”浓密的长毛看向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浑身湿漉漉地,满脸惊愣地张大了嘴…… “别……别闹了,‘小白’,走开!”江水水推开“小白”沉重的身躯,嘘了它两声,好不容易将它赶到一边;她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一脚踩上脚边的水管,“滋”地一声,水管因外力的挤压而喷出大量且强力的水柱,并且很不给面子的全喷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身上…… 乖乖隆地咚!江水水这下可明白那个男人为何满身湿漉漉了;而她更明白,这回她——又闯祸了! 男人这次没有大声吼叫,他的脾气已经在火山爆发的边缘,而这突如其来的水柱不但没有浇熄他的火气,反而更增长了愤怒的气焰—— “你该死的以为你在干么!?”男人深吸了两口气,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咆哮。 浓密的黑发上挂着滴滴晶莹的水珠,衬着深邃的黑眸显得狂野、不羁;水滴顺着他的颈部曲线往下滑,白色衬衫密实地熨贴在他饱满的胸肌上,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他结实的腹肌,使他看起来像极了由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真的是很奇怪呢!此情此景应该颇为狼狈的他,却莫名地透着一股阳刚的性感,让江水水一时看傻了眼;她揉了揉眼睛,嗯,该不会是昨晚睡眠不足,早上又很不人道地被挖了起来,不然她怎会产生幻觉? 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呆愣的水水,略带深褐色的眼瞳闪过讥讽的光芒。“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种眼神他看得多了,也早就麻木了。 “嗯?呃,你才是谁呢!怎么随便进人家家里?”被他这么一问,水水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微红着脸回问。 “人家家里?这里不是姓蓝吗?”他离家是久了点,可老爸总不至于将房子转手却不通知他吧?没道理啊! “姓蓝?哦,是啊,这里的主人姓蓝。”水水敲了敲脑袋,终于搞懂他在问些什么。“你找哪位?”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他没答腔地拎起地上的两只大皮箱,迅速往屋里走去。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还没说你要找谁呢!”水水愣在原地两秒钟,见他如此主动,不得已她只好随着他的脚步,小跑步地跟进主屋。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江火木在屋里不断听到水水的嚷叫声,忍不住跑到门外探看,这一看,可把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少爷?” “爸……” “江叔。”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江水水微皱着眉看着那个男人,发现他也蹙着眉直瞪着她瞧,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爸,这人也不知道是谁,问他找谁他也不讲,像条牛一样乱闯。”江水水一见靠山来到,忙不迭地大吐苦水。“你来得正好,横竖我对他也没辙,他就交给你了。” “胡闹!”江火木气恼地吼了水水一句,吼得她莫名其妙。“少爷,她是水水,可能太久没见面了,所以一时没认出你来,你可别跟她计较。”他硬是堆了满脸僵硬的笑容,搓动着手掌替水水赔罪。 “丫头,还不过来跟少爷道个歉!” “好嘛!”江水水的小嘴翘得可以挂上二十斤猪肉,她嘟嘟嚷嚷地站在离蓝仲仑二十公尺远处,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空气喊道:“对不起,少爷!” 原来这个“怪ㄎㄚ”就是留美回来的少爷啊,他可真是惜字如金呐,连个屁都舍不得放一下,鬼才晓得他的身份咧! 江火木见水水一副极没诚意的样子,他简直快气炸了,提了口气正准备开骂,不料蓝仲仑说话了。 “没关系,江叔,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他抖了抖身上的白色衬衫,企图让湿答答的衣服别再黏在身上,可是成效不彰。“我爸在吗?” “老爷在房里,要不要我去请他出来?”江火木必恭必敬地询问。 “我先到房里换掉这身湿衣服,麻烦你通知我爸一声。”蓝仲仑丢下江家父女,头也不回地往后幢主屋走去。 江水水耸了耸肩,正待回到花圃收拾刚才所制造的一团乱,并顺便跟“小白”玩那么两下,没想到身体还来不及动一下,老爸那严厉的声音便直窜她的耳膜。 “水水,你想到哪儿去啊?”嗯,声音听起来好似没什么威胁性。 “咦?没有啊,我想,……”只要老爸没发火,撒撒娇就天下太平了。 “你什么都别想,去!把少爷的行李提到他房里去!”江火木终于爆发隐忍多时的火气,大声冲着她咆哮。 江水水委屈地以眼角偷瞟父亲一眼,唉!老人家发那么大火做什么?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挺吓人的,为了不让老爸就这么爆血管,她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把那家伙的东西搬到他房里,但是 那行李足足有两大箱耶! 真皮的皮箱厚实又笨重,单单是空的皮箱就够重的了,何况用肚脐眼想想就知道里面装满了东东……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嘛!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不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蓝仲仑用小指头清了清耳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这年轻人怎么耳朵比我还重?”蓝天德摇了摇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说让你把水水带上台北,让她留在那儿帮你打点一切我比较放心。” 放心?! 不会吧!老爸不是那么糊涂的吧!有她在,他怎可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咧? 他才刚进家门,就遭到她“非人”的对待,不用花上一天的时间,他就看清了那个女人是个天生的“惹祸精”,老爸怎会以为她可以帮他打点生活琐事?不闯祸就阿弥陀佛了! “你江叔也答应了,所以过两天你要上台北时,顺道把水水也带去。”水水这女娃儿是他打小看到大,虽然有点小迷糊,但不失为一个好女孩。 他跟江火木虽名为主仆,但三十几年相处下来,两人实际上情同手足,对于火木的宝贝女儿,他当然一视同仁,视为己出。 “她怎么说?”蓝仲仑一时气闷。 蓝仲仑资质聪颖,且成长过程一路顺畅,虽然才由哈佛留学回国,但事实上他己是领有执照的国际知名建筑师;对于任何人说的话他都可以不屑一顾,惟独对自个儿的父亲他做不到。 虽然父亲在他十二岁时便将他送出国读书,但他深切些了解父亲是望子成龙,况且当时母亲才去世,一个男人也无心力带着一个孩子在商场上闯荡。以他极为早熟的性格,他完全可以体会父亲的难处,也因此无法拒绝父亲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水水吗?”蓝天德问道,只见他点了点头。 “说到水水,我这才想到。火木啊,你到底跟水水谈好了没?”这女娃儿回来才没几天,他都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谈谈哩! “谈好了、谈好了。”江火木在一旁答腔。“我家那口子已经跟她说好了。” “她答应了?”蓝仲仑挑起眉,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半度。 他是不可能反驳父亲的决定了,但江水水可以,她可以不要跟他去台北,拒绝去做他的管家,那他的日子可以单纯地了安静些,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宁静生活。 “她……”江火木张口正想回答,此时只见江水水由厨房里端出三杯浓郁香醇的咖啡,现身在客厅的另一端,她熟练地端着托盘向他们靠近。 不知为何,蓝仲仑心头总是毛毛的,老觉得这女人跟他犯冲似的,总认为她还会再闯祸,而且倒霉的绝对会是他—— “你们渴了吧?我泡了咖啡,很香的,要不要先停下来喝一口?”水水脸上挂满职业性的笑容。 她泡的咖啡可是从没被人嫌过的,不苦、不涩,还带着一丝甘甜,也许可以塞塞那个“怪ㄎㄚ”的嘴,让他别在老爷面前编派自己的不是。 也许是笑得太志得意满了,水水没注意到脚下微凸的地毯,一只脚丫子正巧勾住地毯翘起的缝隙,另一脚却来不及稳住摇摆的身子,在三个大男人的惊呼之下,她手上的托盘就这么凌空飞了出去 一阵杯盘碰撞的声音之后,整个客厅里突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水水狼狈地由地毯上爬了起来,她抬起头看向三个安静的男人。 还好,老爸没事;老爷也没事,真是万幸,但她的咖啡呢? 一转头,当她看到蓝仲仑时,不仅整个人愣住了,一双大眼睛瞪得几乎快凸出来了。他…… 他……她忍不住以手捂住嘴巴,以防自己惊叫出声。 蓝仲仑的脸色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黑”。 深褐色的咖啡流满了他俊酷的脸,不仅脸上,连身上刚换下来干净的运动服都无法幸免于难,更夸张的是,他的头上竟还覆盖着一只典雅的咖啡杯,似乎在嘲讽着他的不幸! 难怪老爷跟老爸的脸色都很怪异,嘴角还微微抽搐,原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水跳了起来,迅速冲到蓝仲仑身边,正想动手为他拿掉头上的杯子,没想到蓝仲仑大手一挥,把她阻挡在一臂之遥。 “你不要过来!”他受够了!两次!他踏进家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竟然可以在他身上制造出两次水灾!他是招谁惹谁?为何他必须受到这种对待?! “我……我去拿毛——”水水这次真的着慌了,她手足无措地转身往厨房跑去。 “不用了!”蓝仲仑一脸铁青的拿下头上的杯子,态度从容而优雅地由座位上站起来。“再怎么擦都没用,我去冲冲澡就行了。” 他眯起眼狠狠地瞪了水水一眼,然后意有所指似地以冷静的眸光扫向在场的两位男人,不疾不徐地踩着坚定的脚步往他的房间走去—— 江水水被他的眼神定在原点,她的心里产生浓浓的愧疚;虽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优,但再怎么说他都是蓝家的少爷嘛!她一天里得罪了他两次,他会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火木的腿都快软了,平时怎不见水水迷糊得这般厉害,却偏偏选了少爷回来时才发作,而且遭殃的怎么总是少爷咧?这下子他有什么脸叫水水去台北?怕只怕让老爷难做人呐! “水水,没事了,来,把杯子收拾收拾。”比起江火木与江水水,蓝天德倒是镇定得多;他轻声地安抚着水水,花白的胡子下却隐约透着微微的笑意。 “老爷,这……”江火木嗫嚅地想说些什么,却被蓝天德扬起的手所打断。 “没事的,火木,你不要太担心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的儿子或许优秀,但太过于优秀的结果是眼高于顶;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性格便显太过深沉、内敛,让人无法透视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说白一点,就是看不出他人性化的一面。 多年来,他不曾见过仲仑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每次见面总是一贯的优雅与自信,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他总觉得儿子并不快乐。 他寓意深远地看了眼忙于收拾的水水,虽然水水并没有很好的背景及出身,但她绝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挑起儿子不同以往的反应,虽然不见得是快乐的反应,但毕竟是个好现象,看来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水水一面收拾一面还担心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烫着了?她的膝盖微微擦破了皮,但比起他被滚烫的咖啡烫着,她的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待会儿她得去拿烫伤的药给他擦才是——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冲完澡,蓝仲仑随意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踏出浴室,手上拿着另一条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门板上传来敲门声,他把大毛巾挂在头上,从容地走去开门。 “你来做什么?”一见到江水水低垂着头站在门口,他的火气立刻忍不住上扬,口气自然也极度恶劣。 “呃……我……”她本来就够紧张的了,又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硬是吞吞吐吐得说不出半句话,干脆两手一摊,手掌上平躺着一小瓶黑色的药罐子。 “什么东西?”一见到黑色仿佛见到他方才悲惨的遭遇,他扬起眉,死命瞪着那瓶药罐子,一点都没打算接手。 “这是擦烫伤的药……”即使水水的脑袋再怎么不灵光,都不难听出他蕴藏怒气的口吻,她小心地瞟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我用不着!”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见鬼的才需要那种东西! “不是啊,刚才那个咖啡……”一提到咖啡,蓝仲仑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脸色又迅速变得难看,吓得水水吞了口口水,声音变得更小了。 “我怕你烫着了,所以拿这个药来给你擦,很有效的,以前我烫到都是擦这种牌子……” 蓝仲仑铁青的脸色总算因为她的解释而稍缓,不过他还是凶狠地瞪着她的头顶。“我没事,你拿走吧!”最好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她踟蹰地站在他房门口,并没有因他明显的排拒而退缩。 “我说了没事,你走吧!”他烦躁地转身进房,一点都不想再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擦擦看嘛,真的很有效——” 江水水不死心地迈开脚步,正想追上他的步伐,没想到一不注意,右脚被门槛绊了下,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由于两手没有支力点,她双手乱挥地企图找个东西稳住自己不断往前倒的身子。 蓝仲仑听到她的呼声,正待回头看她又做了什么蠢事时,突地感觉下身一凉,围在腰间的大浴巾竟应声而落,一时间,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 江水水膛大了眼瞪着他“不慎”外露的春光,只感觉脸上立即烧灼了起来,却傻呼呼地忘了“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两只眼睛甚至连眨都忘了眨一下;而蓝仲仑,早就僵化成百年化石,定在原点连动都不能动了—— “啊——”江水水愣了两秒后,反应迟钝地尖声大叫,并用双手捂住眼睛,根本没发现手上还勾着原本该挂在他腰间的浴巾。“完了!我一定会长针眼的!” “江水水!”蓝仲仑被她的尖叫声唤回了神智,他狼狈地迅速抽起床单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脸上泛着不容忽视的潮红。 “你……你该死的叫什么叫?”丢脸的人是他耶!瞧她喊得好像被强奸似的! “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还没回过神,只见门口又出现三个好事者——蓝天德、江火木及江母,三个人脸上神色各异,却同样写着超大型的问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喊得像杀猪一样,另一个却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还暖昧的衣衫不整;有衣服不会拿来穿吗?用床单包着腰部以下?亏他想得出来。 “他……都是他啦,他、他——”江水水一听救星来到,忙闭着眼转向门口,慌慌张张地说不完整,只是满嘴的“他、他、他”。 “我怎么?!”蓝仲仑气炸了,明明闯祸的人是她,现在竟敢向长辈“告状,’!好,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怎么为自己辩驳? “他……他给人家看他的小屁屁啦!”江水水被他一吼,“哇”地一声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他的不是。 “参观者”个个狠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才留美回国的优秀青年才俊—— 蓝仲仑的脸上青、红交错,差点没当场晕了过去…… 天呐!这女人是天兵投胎的吗?这是什么解读方式,为何他这个高材生就是搞不懂她的思想逻辑?! 第二章 蓝仲仑差点没说破了嘴,还硬拉着江水水当面对质,三位长辈这才啼笑皆非地相信在他房里发生的乌龙事件确实是场误会。 为了这件事,江水水被江火木狠狠地责备了一顿,在用完晚饭各自回房后,她被江火木叫到房间去接受“批判”。 “你这丫头是怎么搞的?三番两次给少爷添麻烦,要不是老爷和少爷厚道,今天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呐!?”江火木的嗓门原本就大,加上胸口的闷气无处发泄,声音大得连架子上的灰尘都颤巍巍地抖落下来。 江水水双手捂住耳朵,后悔自己没把耳塞带来。“爸,小声点嘛。人不就是每天这么过日子吗?面子才是做出来的……” “你还知道面子是做出来的嘎?”江火木一听更气了,他的怒气足以让他地中海型的秃头燃烧起来。“我在蓝家做了一辈子,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的?你看你,回来才几天,单就今天一天下来,你犯的错比我在蓝家一辈子出的锤加起来还要多、还要严重,你教我拿什么脸答应你去台北为少爷工作?” 水水原本苦着一张脸,在听到江火木的话之后,突然一扫阴霾,大眼睛闪闪发亮。“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台北了?”那岂不是棒呆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为那个家伙工作,以她过人的资质,肯定可以找份更优的差事。 “你说什么?”江火木的声音不觉拔高了二度。 “对了,我可以找份幼稚园的差事来做做,小孩子多可爱啊,起码比那‘怪ㄎㄚ’好上千百倍呢!”江水水兀自打算着,一点都没把江火木的反应放在眼里。“我可以教他们唱歌、跳舞,还可以陪他们睡觉,哇!多么幸福美满呐!”只是想象,就足以让她的心情快乐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怪ㄎㄚ?”这是哪一国的名词,他怎么有听没有懂?“那是什么东西?” “喔!我说的就是你家少爷嘛!”她忘了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完全没把两人之间的尊卑放在心里。“不过是犯点小错他就这么计较,分明就怪得很,不是‘怪ㄎㄚ’会是什么?”她毫不介意与父亲分享自己的分类“天分”。 “小错!?换作是别人,恐怕早把你这条小命给宰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存心把我气死是不是?”江火木的脸胀得火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已浮现出来了。 “好了好了,小孩子嘛,你跟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江母忙倒了杯水给他,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都二十五岁了还小孩子!?”江火木气愤地喝了口水,一张老脸总算不那么红了。“都是你宠她,你看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会好好劝她的,你就别再气了。”江母把他按进椅子里,转身面对水水。“以后到台北帮少爷的忙,可得小心谨慎点儿,别再这么毛毛躁躁了,要把少爷的话当圣旨……” “嗄?我一定得去吗?”水水再次垮了一张脸,怎么她说了那么多,爸妈还是没打算放她一马咧? “你!你敢不答应就给我试试看!”江火木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跃而起。“还有,如果你不听少爷的话,或者让少爷受不了你,把你给辞了,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就别再叫我阿爸了,我绝对跟你脱离父女关系!”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连决裂的话都没经过大脑地冲出口。 “你这是做什么?”江母吓了一大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老伴会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水水可是他们惟一的女儿啊! “爸……”江水水也愣住了;从小到大,不管她闯了再大的祸,老爸都不曾这么严厉地对她,这次她犯的错真的如此无法补救吗?不然为何爸要说得这么严重?! “好了,我决定了算。”话已出口,他也没那个脸再收回来,只得咬着牙硬撑;况且他已答应了老爷。“丫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过两天跟少爷到台北,开始你的新工作;事关我们父女的未来,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火木……”江母卡在呆愣的女儿与叹气的丈夫之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收尾。 江火木转过身挥了挥手。“晚了,回去睡吧!” 江母很清楚丈夫的拗脾气,只得推了推水水,让她回房去。 水水眼角挂着一颗水珠,失神地看着父亲的背影,经不起母亲再三催促,她才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父母的房间—— “你也真是的,有必要对孩子讲这么重的话吗?”江母关上房门,看着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丈夫。 江火木叹了口气。“我真是气糊徐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是怎么也收不回来;希望水水可以因为这次的教训长大点,不要老教我们两个老的为她担心……” 听着窗外接连不断的蝉鸣,两夫妻却再也没聆听的雅兴,所有的心思全挂在那好似永远长不大的女儿身上,久久不散——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此一事件之后,蓝仲仑对于江水水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但偏偏江叔一家人又全住在后幢主屋,跟他的房间距离颇近,想要完全躲开江水水是不太可能的事;更恐怖的是,三位长辈似乎私下有了默契,只要他有任何需要,出现在他身边的绝对是她,让他一个头两个大,除非不得已,他凡事尽可能自己动手,不再假手他人。 本来他还妄想因江水水犯了上次的“春光事件”,蓝天德会收回让他带江水水上台北的决定,没想到老爸不但视若无睹,反而更坚决地命令他不得把水水留在花莲,害得他的心情郁卒到了极点! 趁着早晨的阳光不是很强,蓝仲仑一早就到后院的游泳池游了两圈,之后闲适地躺在池边的躺椅上假寐;一旦回到台北投身繁忙的工作之后,恐怕这种闲散的日子将不复见。 江水水牵着“小白”到附近散步,顺便让它解决生理问题之后,经过后院时发现蓝仲仑的身影;她转到厨房冲了杯牛奶,加了两匙糖后,端着牛奶往游泳池畔走去。 这两天老爸看到她都没有笑容,害她心里难过得要命;她认真的想过了,横竖她都得找工作的嘛,为谁工作不都一样,即使对象如他一般难伺侯,但他总还付得起她的薪水,加上老爸的威胁,就算她再怎么不情愿,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她只得认命喽!毕竟“识时务者为英雌”咩! 蓝仲仑感觉照在身上的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他微微睁开眼,发现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动。“你来做什么?”看清来者后,他冷冷地问了句,重新闭上眼,没啥搭理她的兴趣。 “少爷还没吃早餐吧?”她笑得很甜,虽然对答案心知肚明,但却是极符合她需要的开场白。“我泡了杯牛奶,你先垫个底吧。” 蓝仲仑慵懒地睁开眼,若无其事地压抑眸底的讶异。“怎么,你今天吃错药了?” 与其说是他避着江水水,倒不如说江水水看到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莫非今天天要下红雨了,不然她怎会突然转了性?他抬头看看天空,没有啊,万里无云,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下雨了。 “不要这样嘛,看在以后我们得同居在一起的分上,你就别再小心眼地记仇了嘛!”江水水诚心地向他道歉。 “同居?!记仇?!”蓝仲仑眯起漂亮的黑眸,浓密的眉毛几乎皱成一条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不仅迷糊得可以,连大脑都有问题!他什么时候说要跟她同居了?竟还敢说他小心眼、爱记仇!?分明想把他给气死! “当然是道歉的意思!”她说得振振有词。“看在我诚心诚意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的分上,你就大发慈悲地高抬贵手,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嗯,这些倒像是人说的话。“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不过我可没说要跟你同居,你可别得寸进尺!” 江水水张大了眼睛,水眸里浮现出担忧。“可是我爸已经答应老爷,要我到台北为你工作,如果不同居,你要我一个人住在哪儿呢?” 蓝仲仑愣了愣,总算弄清楚她所谓的“同居”是什么意思;他好气又好笑地说:“那不叫‘同居’,充其量只可以称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怜的女人,笨就算了,连中国字的用法都搞不清楚,真不晓得她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很爱计较耶!”她的眼睛溜了溜,把手上的牛奶放在躺椅边的茶几上。“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不就是‘同居’吗?一同居住嘛,这两种根本就没什么差别,而且说起来字串不会那么长,挺累人的,干么计较那么多?” 蓝仲仑翻了翻白眼,他再跟她这么扯下去,搞不好自己都会变得跟她一样笨!“算了,不跟你扯了,再扯下去我都没力了。” “没力?那你一定是饿了,把这杯牛奶喝了,精神会好一点;待会儿,等我妈把稀饭煮好,我再来叫你吃早餐。”她想起那杯快凉掉的牛奶,重新端到他面前。 蓝仲仑顺手接了过来,看着她满脸殷切的表情,他竟无法狠心拒绝她的好意,只得以杯就口,大大地灌了一大口。 “噗!”地一声,他才人口的牛奶竟全数喷了出来,并且准确无误地喷在水水的脸上;江水水根本就吓呆了,她惊愕地瞪着蓝仲仑,而蓝仲仑也满脸讶然地瞪着她溅满白色液体的俏脸,两个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对视着—— “啊,噗……哈哈哈——”蓝仲仑呆了五秒钟后,终于忍俊不禁地大笑出声,并夸张地抱着肚子。“你的脸……哈哈哈——” 水水羞愤地以手背抹去脸上的牛奶,她忿忿地瞪视着蓝仲仑。“你太过分了!人家好心泡牛奶给你喝,你竟然……”说没两句话,她的眼眶竟不争气地泛起水雾,她狼狈地转过身,沿着游泳池畔往屋里跑。 “水水!”蓝仲仑没料到女孩子的神经线这么脆弱,一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屋里冲,他立刻由躺椅上弹跳起来,跨出几个大步追上她,一把攫住她纤细的手臂。 “放开我!”水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只是边缓慢移动、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纠缠。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啊!”游泳池畔本就湿滑,加上水水不断扭动,蓝仲仑一时没站稳,双腿打滑地跌进游泳池里,连带地拖着水水一起掉人池底—— 一落水,他很自然地便松开对水水的钳制,由于他深谙水性,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浮出水面;他吐出嘴里的水,帅气而优雅地拨开前额的发丝,这才发现水水不见了! “水水?江水水?!”奇怪,她不是跟他一起跌下水的吗?怎么不见踪影了?莫非那笨丫头…… 脑子里顿时警钟大响,他立刻吸了口气重新潜人水中,果然发现她在池底闭着眼睛胡乱地挣扎,由她口中不断地冒出水泡,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 蓝仲仑没有迟疑,立刻上前抓住她,水水正找不到救援的浮木,一碰到蓝仲仑的身体,便毫不犹豫地抱紧他的脖子,深怕自己会淹死在这踩不到底的池子里—— 蓝仲仑抱紧她的腰,半拖半拉地将她拖出水面;水水不敢放开他,虚软地靠在他肩上猛咳不停,他只得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让她好好地顺顺气;等她慢慢地将气息稳住,突然之间她又止不住地啜泣起来,一时间让蓝仲仑慌了手脚,不知道她又为了什么而哭。 “没事了,别哭喔,别哭……”他笨拙地安抚她,一双手更是没敢停下来,一只抱紧她的腰,一只持续拍抚她的背脊。 “好可怕,我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她抽抽噎噎地啜泣着,手臂仍然紧紧地环着他的颈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他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除了尽力安抚她,他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了好半晌,水水才惊觉自己抱着的是上身赤裸的精壮男体,她羞窘地推开他,却又因踩不到地而再次往下滑,若不是蓝仲仑眼明手快地将她紧紧抱住,只怕她又得再次面对刚才那幕惊魂记! “是你不好啦!你不喝牛奶就说嘛,何必勉强自己喝下去再把它吐出来?”自己的身体正暖昧地隔着薄薄的t恤紧贴着他,若不找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她一定会害羞至死! “喔,你还好意思说!”说起那杯牛奶,蓝仲仑的眉毛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要不是你耍诈陷害我,我才不会那么没品地把牛奶吐在你脸上呢!” “我?我耍诈陷害你!?”到底有没有天理呐!她是好心怕他肚子饿耶,虽然有点巴结的意味,但她才不会小人到在牛奶里动手脚,而且那是卑鄙下流的下三滥作法,她江水水才不屑为之! “分明是你故意拿牛奶喷我,何必把问题都赖到我头上,还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她气昏了,全然忘记自己的小命还操之在他手中。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极力忍住想把她丢回池子里的冲动;随后想想,以她那副单“蠢”得可以的脑袋,若真想设计别人,恐怕早就被一眼看穿了,她真的“聪明”到能陷害于人成功吗?嗯……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你……确定没有在牛奶里动手脚?”他挑起眉,虽然心里有了七、八分的底,他仍忍不住质疑她的心肠。 “小人才会做那种事!”水水气嘟了嘴,她生气地转开头,否则难保她不会在他光洁的肩上留下一个牙印。 她的周身泛着点点水光,透过阳光的折射,整个人恍若置身朦胧的光圈里;秀气的柳眉、卷翘浓密的睫毛,灵动的大眼眸配上倔强有型的红唇,加上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一时间竟让蓝仲仑看傻了眼。 楼着她纤腰的手掌不断传来她身体的温度,虽然置身游泳池里,蓝仲仑仍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得燥热了起来;他吞了吞口水,胡乱地甩了甩头,企图甩掉脑子里不该有的绮想。 “那么除了奶粉,你还加了些什么?”他清了清喉咙,突然有点不太敢看她。 “加了什么?废话,当然是糖啊!”江水水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一双会说话的水眸直盯着他瞧。 “你确定是糖?”蓝仲仑狐疑地瞅着她,却因此再也移不开眼光。 “不是糖会是什么?难不成是盐?啐!”她嘟嘟嚷嚷地回了句,霍地,她膛大了眼,眸底写着心虚。“呃……该不会……” “嗯?”蓝仲仑好笑地看着她满脸愕然,发个单音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显然她“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真的把盐当成糖了?”她说得好小声,像蚊子叫一样。 蓝仲仑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戏谑已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犯错的一方;她呻吟了声,然那不经意酥软的嗓音响在蓝仲仑耳里,倒成了致命的挑逗,他震颤了下,不自觉地收拢手臂,将她更搂紧了些—— “噢,我真的很抱歉,其实我不是‘常常’搞错的,因为这里的厨房我用不惯,所以‘偶尔’会出点‘茶包’,嘿嘿……”她干笑两声.一张小脸因心虚而胀得通红。 蓝仲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又慌又忙地为自己打圆场;江水水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因他的注视而燃烧起来,她慌乱得不知该把眼光往哪个方向瞄,只得不断地转动眼珠子,最后索性把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 “你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闭上眼睛,意味着什么?”修长的指滑过她细嫩的眼脸,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而粗嘎。 水水微睁开眼,看到他的黑眸闪动着诡异的精光,她紧张地闭上眼,用力地摇头晃脑,脸上的红炽更烈了—— 一个柔软的触感贴上她的唇,她惊讶地张开眼皮,赫然发现他的脸不知何时在眼前放大,半合的眸光温柔地锁住她惶然的眼…… “张开嘴!”他的唇贴着她的,轻声命令道。 像被催眠似的,她似懂非懂地微启红唇,让他堂而皇之地栖占她柔美甜蜜的檀口—— 她的小嘴湿热而柔软,整个口腔充满着浓浓的乳香,他像个饥渴的婴儿般,恣意吸吮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她浑身虚软地攀附在他身上,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柔软的唇瓣。 “你……你让我上去——”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吻她,更没有看他的勇气,一颗头垂得低抵的,不过两只泛红的耳朵却揭露出她的羞怯。 蓝仲仑无言地将她带到岸边,双手托着她的腰,借着水的浮力让她爬上岸,最后还在她裹着短裤的浑圆臀部上轻拍了一下,引来她一声惊呼。 “东西收一收,明天我们就上台北了。”在她遮遮掩掩的动作下,他趴在岸边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江水水僵硬地回头瞟了他一眼,小脸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嗯,你……还要游吗?” 蓝仲仑唇边泛起一抹笑,朝她挥了挥手。“你先进去,我再泡一下。” 有如得到特赦般,江水水双手环胸,踉跄地疾速跑回屋里。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全然隐进屋内,蓝仲仑才转身背靠着池岸,他叹了口气,仰高头闭着眼,半躺半卧地漂浮在游泳池内。 唉!他怎能跟她一起上岸? 毕竟,薄薄的子弹型泳裤可遮盖不了什么呐—— 第三章 蓝仲仑瞪着一堆跟小山一样高的纸箱,浓密的眉毛已经不是平行线可以形容了,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v字型! 他瞪视着那堆纸箱整整有十分钟之久,而后,他瞪视的目标换成了江水水。 “我可以请问你,这些东西你‘确定’全部都要搬到台北去?”他很努力地吸了好几口气,双手紧紧环抱胸口,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她给掐死!这些行李足以装满一辆九人座的休旅车! 江水水手上抱着一个超大型的龙猫绒毛玩偶,她看了看自己花了整个晚上整理出来的东西,然后以非常认真、谨慎的态度,严肃地对蓝仲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蓝仲仑用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后,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原本梳理整齐的黑发顿时成了一堆稻草。“你是不是把你房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打包了?”他问得有点困难,毕竟没有人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当然不是!”江水水满脸正经地反驳他。 蓝仲仑松了口气;还好,还有救! “我的床还留着啊。”她的唇漾开一抹笑,天真无邪。 蓝仲仑的肩瞬时垮了下来,他用手掌把掉下来的下巴扳回原位,然后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把那种连眼皮都撑不开的无力感甩开。 “少爷,有蚊子吗?”水水突然问道。 “没有。”他抹了抹脸,对她的问题摸不着头绪。“干么?” “真的没有吗?”她的视线在空中转了两圈,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东。“那你为什么一直甩头咧?难道不是在赶蚊子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口。 蓝仲仑的脸几乎变成黑色。再次地,他连续吸了好几口气,两手乏力地插着腰。“水水,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这个女人的脑部构造绝对跟平常人长得不一样,所以不能用常理跟她沟通,他需要好好地想个办法,不然她真的会把这些东西全搬到台北去,然后,台北就会出现一个疯子,名叫蓝仲仑! 江水水的眼睛溜了溜,突然觉得好生感动! 她是他请的管家耶,不是客人也不是朋友,他竟然说有事要跟她“商量”……蓦然有了被尊重的感觉,水水感动得眼眶泛红,她猛力地点了点头。 “我想你这里有些东西可能不是时常用得到,不如我们只带几套衣服,剩下的日常用品我们到台北再买,你认为如何?”还好还有商量的弹性空间,蓝仲仑高兴得简直想哭。 “不好!”没想到江水水立刻打碎了他的感动,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为什么?!”蓝仲仑哀嚎出声,用他从没发现自己曾拥有过的凄厉嗓音。 “东西还可以用就要留着用嘛,何必再花钱买新的,这简直是浪费!”她的脸严肃了起来。“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能省则省。” 钱真的是不好赚呐!想她每个工作的寿命都短得可怜,认真地算算,她还真没领过整整一个月的薪水,想到这点她就心痛,少爷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 经她这么机会教育一番,蓝仲仑差点没当场昏倒! 若真要把这些东西带到他台北的寓所,那是件多么大的工程啊! 先别说车子的容量了,他必须先把它们塞进他那辆美美的爱车里,然后开车到台北,再将它们逐一搬下爱车,然后一件一件地抬到屋里,占满整个客厅,甚至连走道都不剩,最后才让她去慢慢整理、归位……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做这种累死人的事! “算我拜托你行不行?”他可怜兮兮地问道。 “不行!”她可是坚持得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江水水!”他的面色狰狞了起来,高挺帅气的鼻子微微翕张。“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说重新买就重新买!” “不要就不要,明明都还是可以用的东西 “你偶尔也要回来住个一、二天吧,万一到时你回来的时候,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还不是要重新买过?”他试着对她讲道理。 “那还不简单,再把它们从台北搬回来不就成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少爷竟然不懂?好可怜,看来少爷的脑子并不怎么聪明嘛! “再搬回来?!”蓝仲仑的黑眸简直要喷火了,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白痴才做这种蠢事!”他终于忍不住地大声吼她。 江水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突然出现了可疑的水雾。 “你干么?”他决心跟她杠上了,硬下心不理会她那双好像快卜雨似的美眸。 “你竟然骂我白痴……”呜,被个傻子骂白痴,那她以后还要不要活下去啊?“你竟然因为我不肯乱花钱而骂我白痴?” 蓝仲仑差点没气得爆血管!他用力地闭上眼非常非常用力地给它深呼吸了十下。“我不是因为你的节俭而骂你。”唉!真正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其实是她! “明明就是!”虽然她也常被白曦骂笨,可是少爷骂人的功力好像比较毒耶,不然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头好闷、好痛? “我只是不要你多此一举地搬一些废物到台北……” “废物?”一扫先前的哀怨,江水水一脸指控。“那才不是废物,那些东西虽然都不是很值钱,但它们很好用,而且一定用得上!”她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蓝仲仑气炸了,他再也没耐性跟她在这里扯这些五四三。“够了!我说不带就不带,爱不爱听随便你!” 江水水瞪着他。“如果我坚持要带呢?” 蓝仲仑僵了僵,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那你就跟这堆纸箱一起留在花莲,我一个人上台北!” 客厅里出现冗长的静默,沉静到连两个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他们俩就像仇家相见似的瞪着彼此,谁都不肯先眨一下眼,恍若谁先眨了眼谁就认输了—— 最后是江水水先妥协了,她垂下眼睑,紧紧地抱着手上的大龙猫,她吸了吸鼻子,飘忽地问:“那……除了衣服,我可以带着这只龙猫吗?” 不是她心甘情愿浪费钱喔,只是老爸前两天撂下的狠话适时地响在她不是很灵光的大脑,所以她才不得不认输咩;绝不是她胆小怕事喔,一切都是老爸的错! 蓝仲仑不屑地瞪了眼那只愚蠢的绒毛布偶,它大大的眼睛配上那咧到两颊、嘲讽似的神情,他心里的火焰也稍稍平息了些。“非得带着它吗?”其实他心里明白,最大的灭火器是她放弃了那一大堆“杂物”选择跟他一起北上。 水水轻点了下头,她把下巴抵在龙猫的头顶。“没有它我睡不着……” 蓝仲仑眯起眼,看向那只布偶的神情多了份莫名的寒光,让人分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提起她装衣服的行李箱往门外走去。“快点,我的车不等人的!” 江水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门外再次传来他不耐烦的叫声,她才木然地抬起脚步循声而去,不过微弯的眼眸却不小心泄漏了些微笑意——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开车由花莲北上需要六、七个小时的车程,上了车没多久,也许是因为车子的避震器功能太好,沿路平稳得不像在坐车,抑或是飞掠的风光令人感觉眼膜疲累,江水水糊里糊涂地开始打吨,没多久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听到她的鼾声,蓝仲仑直觉好笑。 虽然他在美国长大,美国的女孩子也不太拘泥小节,学校社团、系里常会举办一些联谊活动,有时玩得太累,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身边躺的是男生还是女生,常常一堆人一起睡同一个帐篷或通铺,不过他倒是不曾发现过熟睡到会打呼的女孩。 这水水,真不知她是迷糊还是粗线条,一个像他这么帅的男人坐在她身边,她就这么大咧咧地放心睡大觉,让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他拉过后座的薄被盖在她身上,虽正值酷暑,但车上开着冷气,她又穿着无袖的衬衫,很容易因此而着凉;水水嘤咛了声,稍稍侧过头来,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蓝仲仑用余光瞟着她红红的小嘴,心头一阵骚动,那让他不自主地想起昨日在游泳池里的吻;她是那么的甜、那么的生涩,令他忍不住回味再三,下次不知何时能再一亲芳泽? 突地一辆蓝色的轿车由车腹超车而过,一路呼啸而去;他振了振精神,把满天绮想的思绪拉回车况,他懊恼地提醒自己的脑袋不准再胡思乱想,否则难保这趟旅程能够平安无事。 江水水完全不知道蓝仲仑想了这么多,她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脖子僵硬、腰酸背痛、小屁屁发麻,她才不是很情愿地伸直双手,慵懒地睁开酸涩的眼睛,这才发觉天色已近黄昏。 “我到底睡了多久,”她揉了揉眼皮,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竟靠在他肩上。“嗄!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蓝仲仑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 “嗯……照……照顺序好了”糟了,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过度了;他开车、她睡觉,横看竖看累的人都是他,而且他在开车能对她做什么?所以——哎呀!好心虚哩! 蓝仲仑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现在是六点二十三分,我们两点由花莲出发,你说睡了多久?” “六点二十三分,扣掉一二……”她扳开手指头,很认真地算着。“嘎!我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你为什么不叫我?” “叫你干么?你又不会开车,总不能让你开车,我来睡觉吧?”拜托,连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铁打的人也会累的! “你可别瞧不起我喔,我是有汽车驾照的呢!”她得意洋洋地宣布自己是“有照阶级”。 “是吗?”蓝仲仑挑起眉,不敢置信地瞄了她一眼。“怎么不早说,害我一路死撑到现在,累死人了!” “可是……说了也没用啊……”她小声地嘀咕着。 “嗯?”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微皱起眉应了声。 “没有啦,我是说……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开比较好。”她僵笑着,不自然地回答他。 “哦?为什么?”技术不纯熟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正好不是假日,路上的车比较少,正好可以借机练习不是挺好的吗? 江水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她嚅嚅地低语。“不是啦,我……我的驾照是拿来充门面的啦……” “说清楚点。”她越说他越糊涂,这么吞吞吐吐,要到何时才说得完整? “哎呀!人家的驾照是拿来压红单的啦!”她呶了呶嘴,不情愿地说明事实。 蓝仲仑愣了下,脑子转了两圈,这才弄懂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不敢上路?” “没机会嘛!”她的脸微微泛红。“从拿到驾照后就没机会碰车咩,久了自然会害怕;而且偶尔朋友或老爸被拍了违规照片,人家就很有义气地让他们拿去压单……省很多耶,每张红单可以省下一千二到三千元,不无小补嘛!” 蓝仲仑两眼发直地瞪着挡风玻璃,想起她的节俭理论,他的额头不禁冒出数条黑线。“如果遇到有交通讲习时怎么办?”他问。 “用我的驾照,当然就是我去上啊!”她说得理所当然。“反正我常常被老板开除,所以空闲的时间比较多;既然帮了人家,当然就得帮到底啦,所以……” “所以基于好朋友的立场,你就义不容辞地去上那无聊得要命的讲习?”他开始了解,她其实是个滥好人,一个又笨又单纯的滥好人! “还好啦,虽然时间有点长,可是不是每个讲师讲的都很无聊啊,有的也会开开玩笑!让大家不会那么想睡觉”她心无城府地笑了笑。 “你这么做……没有多少拿点回馈?”他指的是金钱。 就他的观念而言,她既然付出时间,理所当然地必须得到对等的报酬;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那些人既然拜托她帮忙,于情于理都该付出一点“心意”吧。 “怎么可以?!”她膛大了眼,对他的问话觉得不可思议。“既然答应帮忙,就不应该妄想收取回馈,而且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算得那么清楚?也许以后我也会拜托他们帮我,所以算扯平了嘛!” 蓝仲仑沉默了,她虽然笨却很有义气,而且固执得像条牛似的,看来他是不能说她朋友的坏话,不然她铁定会为了那些他不认识的人跟他翻脸,他还是乖乖地闭嘴,等以后若有机会再教她一些不至于吃亏的道理。 “少爷,你累了吗?”车子进人头城市区,她一直盯着窗外,突然问道。 “干么?”噢,她终于想到要体贴他的疲累,让他颇感安慰。 “如果你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她脸上挂着巴结的笑容。 蓝仲仑心里其实高兴得要命,却耍酷地佯装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毫无预期地听到令他为之气结的话。“少爷,如果你再不休息,我就要饿死在你车上了。”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后来他们在头城市区随便吃了些东西果腹,然后又一路驱车直奔台北,等两人终于踏进蓝仲仑台北的住所时,时间已届晚上十点。 “东西不用整理了,我跟设计师约好了明天挑选窗帘、墙面与床单,今晚各自早早休息。”他草草交代水水一声,推开其中一个房间准备走进去时,他的手机陡地响了起来。 “蓝仲仑。”他按了接听键,走向窗边听电话。 江水水好奇地走了一遍这四十多坪的房子,这里一共有三间房,每个房间的大小并没有差很多,不过所有的窗子都还没装上窗帘,弹簧床上也没有床单,每张床上只有摺叠好的素色薄被。 厨房的空间很舒适也很明亮,她轻抚过干净的流理格,开始幻想自己每天在这里工作的情形,啊,感觉真好! “满意吗?”蓝仲仑不知何时进到厨房,他倚在厨房的人口看着她脸上露出喜悦的傻笑。 “啊,很漂亮。”她腼腆地笑笑。 “我刚接到电话,明天一早我就要到马来西亚探看工地,大概要一个礼拜才会回来。”他揉了揉眉心,神色有说不出的疲惫。“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关系。”她允诺,却想到他明天的约会。“可是你明天不是跟设计师约好了吗?怎么办?” “啧!”他似乎完全忘了这么回事,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可是总不能一直空在那儿吧……” 她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因为她要谨守管家的身份,不能太多嘴。 “不然你跟设计师讨论吧,这个房子的整体感觉就依你的意思去做。”他回来只要验收就好了。 “嘎,你说我吗?”她的大眼眨啊眨的,显然有点受宠若惊。 “这屋子就住我们两个,既然不是我,除了你还有谁?”他好笑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让我作主吗?”天呐!多幸福的一个梦啊! 好久以前,她就曾幻想自己可以布置一个充满梦幻的房子,每天生活在里面,自己则像个小公主一样穿梭其中,如今这个梦终于可以实现了,她高兴得露出傻笑。 “有需要这么高兴吗?”他点了点头,古怪地看着她那泛着迷蒙的眼睛。 “少爷,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扯开大大的笑容,忘情地拉着他的手。 蓝仲仑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心头那股骚动又冒出头;他清了清喉咙,不着痕迹地反握住她。“那就好,只要你高兴就行了。” 江水水笑弯了眼眉,心里有千万只小鸟在飞舞,她越过他的身体,正想由两间空房间里找出其中一间来住,却愕然地发现自己被他牢牢牵住小手。 “少爷,你明天要出差,早点去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她满心满眼想着明天与设计师的约会,没有发现蓝仲仑眼底闪烁的光芒。 “我给你这个难得的机会,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虽说是阴错阳差才把这差事落到她头上,但他懂得把握机会,不但可以适时给她机会教育,自己也可索取些微薄的“福利”。 “我有啊,我谢过你了。”哎呀,少爷不仅不顶聪明,连记性都不太好,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痛不痒的,我要的是实质的感谢。”他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炙热,也越来越耀眼,却看得水水满头雾水。 “少爷,我没有钱。”她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存款,少爷这要求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闻言皱起眉。“我没说要你的钱。” “可是你要的不是‘实质的感谢’吗?”她身上不仅没有钱,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如果我要,你会给吗?”他贪婪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会啊,可是我没有。”她诚实地回答。 “你有……” 水水还是搞不清楚他要的是什么,但她恐怕没有机会问了,因为他的脸已压了下来,性感的唇刻不容缓地贴上她喋喋不休的娇艳红唇—— 第四章 步下由马来西亚飞回台湾的飞机后,蓝仲仑先打了通电话通知水水,然后招了辆计程车直奔台北的家。 在车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原本预定一个礼拜的土地探勘,在他的催赶下于五天内完成,一完成工作,他立刻马不停蹄地由马来西亚搭机回台湾;对于自己的归心似箭,他微哂,大而化之地将之归类为一心想看看水水的审美观,看她能不能把他的家布置得美轮美奂? 拿出钥匙打开门,他高高兴兴地踏进家门,没想到只看了一眼屋里,他的眼睛顿时圆睁,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天!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幻觉!? 整个客厅的墙面是粉紫色的,这他还可以接受,但窗帘和桌布上微笑的米老鼠是怎么回事? 仔细一瞧,连茶几上的电话都是米妮的卡通造型话筒,还有墙上的挂钟、沙发上的抱枕……天!他差点没当场口吐白沫! 米奇与米妮!? god!天知道,打从十岁之后,他就不再迷恋迪士尼的卡通人物了! 蓝仲仑死瞪着客厅里的每一块布,毫无疑问的,每块都印有俏皮的米奇与米妮,清一色是粉紫色系,看得他都莫名其妙地变得神经质! 色彩学上说紫色系带给人一种不安定的浮动,喜欢紫色的人潜意识里带有一丝神经质;以前他不太了解这种感觉,现在这个学说在他身上得到了实证。 “少爷,欢迎你回来。”江水水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端出提前做好的冰镇酸梅汁由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挂满笑意。“我特别为你准备了冰镇酸梅汁,熬了很久很人味的,你先尝尝看。” 蓝仲仑瞪大的眼睛一直没办法合上,即使他的眼球已经发酸、泛红;他的喉咙更没办法发声,因为他看到水水身上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米妮围裙,最可怕的是,她手上的托盘、托盘上的马克杯,每一样东西都印着大而刺眼的米奇和米妮! 虽然天气很热,但他却感到身体变凉,由头顶一路凉到脚底,他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妙;现在他放眼所及,所有的新摆设全跳脱不开那两个大大的卡通人物,那他的房间…… 他丢下手中的行李箱,迅速闪过回廊上的水水往他的房间冲,然后,他的房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哀嚎—— “啊——”他的声音凄厉而持续,直到水水放下托盘慌张地跑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一了他一下,才令他合上张大的嘴。 “少爷,我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样喜欢这些布置,但你可一不可以不要这么兴奋,我怕会吵到邻居。”水水正经八百地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了。 “水、水水,这……这是——”他颤抖地指着他的房间,眼眶微微泛着雾气。 “噢,少爷!”可怜的少爷,早知道他会如此惊喜,她应该提早在电话里先告诉他的,瞧他感动得都快哭了哩!“我知道你现在感动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为我自己也兴奋了好些天睡不着觉呢!” 蓝仲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眼睛充斥着一片如海般的粉蓝,上头还点缀着一些白色透明的水泡—— 这是他的房间吗?一个三十岁,成熟、帅气、有魅力的男人的房间? 撇开那片梦幻的墙和满是米奇的窗帘不说,就说那顶席梦丝软床上的床单就好了,这……他都没勇气睡在那上头了—— 粉蓝底色衬着中间米白色的心形,心形中央躺着米奇穿着可笑的直条纹蓝色睡衣、戴着同色系的睡帽,甚至抱着同色系的抱枕,一脸陶醉地闭着眼睛…… 更别提那只躺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米老鼠玩偶一了。 够了!他受够一了! 这么幼稚的屋子、房间,教他怎么好意思带朋友、甚至是客户到家里来谈事情?若真被他的客户看到他的屋子是这个样子,那他名设计师的名号不就从此被踩在脚底下践踏,永无见人的一天!? “打电话给秦国政。”他背着她冷冷地交代;他要好好质问那家伙,他这室内设计师是怎么当的,为什么把他的房子弄成这副德行!? “为什么?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好的吗?”奇怪,她明明每个细节都注意到啦,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为什么还要请设计师过来呢? “他就是做得太好了!”他咬牙切齿地回头瞪视她。 “真的吗?可是……少爷,你的脸不像高兴耶,倒像是想杀人一样……”她微侧着头打量他的表情。 人家说学设计的人都有所谓什么“艺术家的特质”,这她是不懂啦,不过那是不是表示连情绪反应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然为什么少爷高兴的表情,在她看起来却像是快气疯了的样子咧?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是想杀人!”蓝仲仑握紧拳头,怕自己控制不住地掐死她。“叫那家伙明天给我过来,我要把这些可笑的米老鼠统统换掉!”他失控地扯开喉陇大吼。 亏那家伙在学校与他并列设计双杰,他负责建筑外观,而那家伙负责室内设计;没想到他回国后交给他的第一个案子,他就搞成这副模样,教他往后怎么放心把大案子交给他一起合作?! “为什么?”江水水感到很受伤,她满瞳的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让我决定的吗?而且这一切是这么美好,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换掉?”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呵!少爷既然给了她机会去实现,为什么现在又残忍地想亲手摧毁她好不容易才达到的心愿呢? 那还不如从不曾给她这个想望! 看到她哀怨的神情,蓝仲仑的火气顿时消弭了一大半;他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水水,我是交代给你没有错,但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不再适合这些属于小孩子的卡通人物,而且这些东西既昂贵又不切实际……” “我妈说,还没结婚前都是小孩子。”她嘟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蓝仲仑吸了口气。“你这样教我怎么把客户带回家里来谈事情?”看样子她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他,不得不把现实面摊在她眼前。 “你不能带他们到外面去谈吗?”她希望这是属于私人的小城堡,不喜欢别人来打扰,除非那个人跟她一样喜欢这里的摆设。 “我这里是要兼做工作室的地方,若真的被客户或朋友看到了,他们一定会笑掉大牙。”他的脸变得僵硬,仿佛已经看到那些人疯狂嘲笑的嘴脸。 “才不会呢,起码国政就不会。”她嘟嚷着,完全沉浸在浓浓不舍的情绪里。 “嗯?谁?”他耳尖地听到一个极为刺耳的名字。 “秦国政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我,还为我找来许许多多好看又特别的图案布料呢!”像少爷的床单,就是他透过关系由国外托朋友送过来的,没想到少爷一点都不领情。 “秦国政?”他瞪着她,心头隐隐透着一丝不悦。“你说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 “我?我叫他国政啊!”不就是叫他的名字嘛,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还约自己明天去吃饭、逛游乐园呢! 国政!?叫得可真亲热,啐! “那你叫我什么?”蓝仲仑的眼睛眯了起来,莫名的,那抹不悦急遽扩大。 “你?”水水狐疑地盯着他。“我当然是叫你少爷喽!”她已经连着喊他少爷好几天了,怎么他一点都没发现,还反过来问她咧?他该不会得了失忆症了吧? 漂亮的黑眸瞬间喷出火花,他霍地攫住她的小手,嗓门大得出奇。“你叫我少爷,却该死的叫那家伙‘国政’!?” “这、这有什么不对吗?”她结结巴巴得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叫他的名字……” “朋友!?”她的解释并没有平息他的怒火,反而火上加油。“那我呢?” “你、你就是少爷嘛,少爷就是少爷,我当然就叫你少爷。”她理所当然地说出一串绕口令。 说不出口的莫名恼怒盘踞心头,蓝仲仑郁卒得想咬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朋友’?” “这个……”水水的脑袋有点打结了,她以食指抠了抠头皮。“也不是这么说啦,可是你是我的老板,老板跟朋友好像有些层次上差别…… “嗯……可是朋友之间最好不要有金钱上的往来,而我又领你的薪水……噢,这个问题可真的是难倒我了——”她嘀嘀咕咕地叨念着,十分认真地思索着两者之间是不是可以并存。 蓝仲仑翻了翻白眼,以手指揉掐发疼的太阳穴,旅途的疲惫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够了,我再也受不了你的思考模式!”也许自己比她还要笨,竟然会跟她讨论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 “少爷,你是在责备我吗?”水水由繁复的问题里挣脱,大大的眼睛溜溜地看着他。“你因为我舍不得换掉既昂贵、又不切实际的米老鼠而责备我……” 蓝仲仑垂下双肩,无力地蹲在房间门口。“水水,你似乎永远弄不清楚问题的重点。”他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得早衰症! 江水水咬了咬下唇,她摸了摸门板上的米老鼠塑胶凸膜,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少爷,不用打电话给国政了,反正他明天会来。” 蓝仲仑闻言抬起头,扶着床板坐在柔软的床上。“怎么,他在我房子里装了监视器不成?”还是他有超能力,知道他找他? 吊诡地,他突然对“秦国政”这个名字感到些微反感! “没有。”她摇了摇头,大眼睛泛起红潮。“既然你要跟他谈事情,那我就不能跟他去吃饭了——” “吃饭?!”蓝仲仑尖声怪调地喊道。“他约你去吃饭?” “嗯。”水水并没有隐瞒,因为她迟早得向他请假。“他还说要带我去逛游乐园的——”唉!这下子全泡汤了。 蓝仲仑张大眼睛瞪着她,瞪得她像被下了定身咒,动都没敢动一下。 “不准去!”过了好半晌,他终于说了三个字。 江水水撇了撇嘴,倔强地逼回眼眶里的水气;她转身离开他的视线所及,然后由门外传来一个幽怨的气音。“知道了……” 蓝仲仑气恼地瞪着门板外的粉紫色墙壁,直到眼睛发酸、发涩,他才没好气地往后一躺,整个人像虚脱了似地赖在床上。 他不是那么没风度的,只是…… 只是什么,他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百无聊赖地以手指弹了弹米老鼠布偶的黑色鼻子,心头充塞着满满的懊恼——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水水,你准备好了吗?”秦国政手上捧着一束美丽的粉红玫瑰站在门口,他愉悦地将玫瑰递给前来开门的江水水。“喜欢吗?” “噢,谢谢你!”水水惊喜地接过足以淹没她视线的玫瑰花。“我喜欢,真的很喜欢。”这辈子第一次有人送她花,还是这么一大把,她的心满是感动。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秦国政侧了侧身,示意她可以出门了。 “国政,我……”水水没敢抬头看他,把整个脸埋进那堆香香的玫瑰花里。“我不能跟你出去了啦!” “耶?”秦国政愣了愣,怎么约好的事才过一天就变了?“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水水不想再讨论这件事,她坚持不肯抬头。 “真的吗?”秦国政显然并不相信她的推托之词,他侧着头探看她躲在花儿后面的脸庞。 “你……”水水知道是躲不过他的询问,只得幽幽地说:“少爷回来了。” “仲仑?他回来了?”不是还有两天吗?这实在不太像蓝仲仑一向按部就班的个性,太诡异了。 “是回来了,回来找你算帐!”水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秦国政循声望去,只见蓝仲仑脸色难看地双臂环胸,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算什么帐?”秦国政想了想,没多久便露出释怀的笑容。“哦,你说你这屋子里的布置费吗?”我会把帐单寄到你这里……” “你还好竟思跟我要布置费!?”蓝仲仑没好气地瞪着他。“你看你把我这里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秦国政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屋里。“喔,你说的是米老鼠和米妮吗?那是水水的意思,我觉得很好啊,挺有童趣的。”他嬉皮笑脸的不以为意。 “童趣!?”蓝仲仑眯起眼瞪了他一记,见水水还抱着一束碍眼的粉红玫瑰站在旁边,他的火气更大了。“水水,你先进去!” “喔。”水水一颗头垂得低低的,她踟蹰地顿了顿,偷偷瞄了眼秦国政;秦国政发现她的不安,安抚性地对她笑了笑,水水这才小跑步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吗?”两人之间的眼波流动并没有逃过蓝仲仑的眼睛,他懊恼地拉回秦国政的注意力。 “当然可以。”秦国政耸了耸肩,他拍了拍门框。“但你确定要在这里谈吗?你家的大门口?”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蓝仲仑别扭地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毕竟他还是无法在面对铺着米老鼠桌布的书桌时还自在得起来。 秦国政一派自在地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那张“可爱”的书桌。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想把这些东西都撤掉?”秦国政开门见山地说,他指的是所有印有卡通图案的窗帘、门帘和桌布。 蓝仲仑两肘撑着桌面,十指交缠地顶着下巴,他沉静且一脸复杂地看着秦国政,陡地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为什么约她吃饭?” 秦国政愣了愣,他没料到这是蓝仲仑的“回答”;他蓦然绽开一抹调侃味十足的笑容,挑着眉回视他。“怎么,约她吃饭犯法吗?” “……不是。”蓝仲仑心不甘情不愿地否认了。 “那就是了。”秦国政愉悦地以手指轻敲着桌面。“还是得经过你这个当老板的同意才一可以?” 其实是他觉得江水水很可爱,有点神似他在国外念书的妹妹,因为见她年纪轻轻的就在外工作,加上蓝仲仑又不在国内,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显得有点孤单,所以他才想约她出去逛逛走走,没想到却让蓝仲仑误会了。 他与蓝仲仑相识多年,两个人在学校常较竞彼此的成绩,宿舍更是毗邻而居,两人在矛盾的冲击之下,倒发展成另一种亦敌亦友的另类友谊。 在美国,许多离家在外的留学生,私生活都不十分检点,虽然蓝仲仑在学校里的仰慕者多不胜枚举,不过他倒是不曾见过仲仑曾跟哪个女孩子交往过密,在他的印象里,他更不记得仲仑曾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出现过独占欲,不过,今天他真是大开眼界了。 江水水,一个看起来不是很精明的女孩子;说真的,她算是漂亮的了,不是令人惊艳的那一型,但绝对是耐看的,清清秀秀,像是不小心落人凡间的小精灵。 他对这种女孩子并不讨厌,但也不十分钟情,因为他欣赏的是长腿丰胸的健美辣妹,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江水水会对了蓝仲仑的胃口,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有点“单蠢”的女孩子呐! 明知蓝仲仑误会了他对水水的心意,但他却没打算解释清楚,因为他很好奇,一向冷静且一板一眼的蓝仲仑,会为了江水水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反应。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蓝仲仑懊恼地抹了抹脸。“她跟你在学校里交往的那些思想开放的辣妹不一样……不,我的意思是……呃,她是我家老管家的女儿,怎么说我都叫她爸爸一声江叔——唉!她……”他说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而且一点逻辑都没有。 秦国政直觉好笑,他从来没见过像此刻一般慌乱的蓝仲仑,活脱脱是只瞎了眼的无头苍蝇。“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很努力地憋住笑意,正经八百地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蓝仲仑终于因他的话而住了嘴,他瞪着好友,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说是不是?”秦国政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如果不说话就表示你无话可说,那么我们的谈话便到此为止,我可以约水水去吃饭、逛游乐园了?”他故意徉装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两手扶着椅把就想站起来。 “等等!”蓝仲仑阻止他起身的动作,烦躁地扒乱一头浓密的黑发。“我丑话说在前头,她人在我这里,我就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说重点。”秦国政实在有点受不了眼前这个婆婆妈妈的蓝仲仑,他还是比较习惯从前那个凡事一针见血的蓝仲仑——虽然犀利得教人无力招架。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神色凝重且无比认真地看着秦国政。“好,我要说的是,如果你对她不是认真的,那麻烦你离她远一点!” 第五章 事实证明,蓝仲仑被驯服了。 江水水虽然迷糊,但不能否认的,她真的烧了一手好菜,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不说,口感还好得令人忍不住扫光餐桌上的每一个盘子,她很轻易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蓝仲仑的胃给养刁了。 不过世上的事很少尽如人意,对于水水的手艺,蓝仲仑只有一样不满意,而且是极不满意 “拜托!水水,我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鱼了,可不可以换换别种肉类?”蓝仲仑夹起餐桌上酱油煎鲜鱼的鲜美鱼肉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却发出可怜兮兮的抱怨。 “咦?鱼肉不好吃吗?”鱼肉好啊,肉质鲜美又充满高蛋白质,而且都连续煮了一个星期,少爷该不会到这时候才说他挑食,不吃鱼吧? “嗯——好吃是好吃,但天天吃总是会腻的嘛!”蓝仲仑满嘴塞满了饭菜,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他的声音配上动作,一颗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怕水水误会他的意思。 “好吃就吃嘛,那么计较干么?”水水解下可爱的米妮围裙坐上餐桌。 结果那天她并没有跟秦国政出游成功,因为她不敢违背少爷的意思;少爷叫她不准去,她就打定了主意不去,即使心里再怎么想去,她都不能去。因为万一惹得少爷不开心了,一脚把她踢出门去,只怕老爸真会铁了心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丢了工作事小,丢了老爸的事可大如天,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 不过虽然没去成游乐园,她的心情还是好得不得了,因为少爷竟然没再提起要更改屋里布置的事了,他竟然好心地留下她心爱的米奇及米妮,使得她又连着好几天睡到一半爬起来偷笑 啊,真好!原来少爷还真是个好人耶! “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蓝仲仑叹了口气,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为自己争取福利。“水水,你为什么偏好鱼肉,难道你不会煮牛肉、羊肉或者是鸡肉吗?”天呐!若真是如此,往后他的日子不就要天天“与鱼共舞”了吗? “才不呢!因为最近的鱼便宜嘛!”水水立刻反驳道。 “喔,你不提我还没想到。”他喝了口汤,想起前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最近电视上下是说鱼肉里含有什么‘氯’吗?会致癌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便宜嘛!”不然她干么每天买鱼回来煮? “喂,水水,贪小便宜也得顾生命啊,总不能为了省那一、二十块,买了会伤身体的食物回来煮……”他不是有给她钱买菜的吗?她何必节省那些零头哩? “不会啦,你看那些政府官员不是每个都在电视上吃鱼肉给大家看,他们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我没看到他们哪个人死掉了啊!”她正色地说。 “小心不蚀本……”她的话也没错,不过好像每个国家的政府官员都会做这种蠢事,只要传说哪一种肉类或食物不对,他们便会争相食用给人民看,好保证那些东西没有被污染,但到底……有没有被污染呢? “安啦!少爷,我跟你吃一样的东西啊,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咧?”她夹了口鱼肉吃了起来。“你不要小看那一、二十块呢,小富靠勤俭,我们要节俭才能累积财富啊,你说是不是?”她头头是道地给他上了课“机会教育”。 蓝仲仑自然地随着她的论调而点了点头,但一拿起筷子,看到桌上的鱼,他才又想起自己所提的重点。“水水,我知道你很节省,可是我看明天还是换别种肉类吃好不好?” “少爷,我虽然每天煮鱼,可是我都有用不同的烹饪方式变化嘛,你就将就点吃行不行?”她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在上头呢! 蓝仲仑的脸垮了下来。“是啦,你是有变化,但真的会腻啦!” 清蒸、红烧、油炸、酱爆、铁板,每一种口味水水都煮过了,连鱼汤都没放过,但是下个礼拜呢?万一她再不放弃煮鱼,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烹煮方式会重来一次? 天呐!到底谁可以来救救他? “少爷……”水水还是想说服他。 “好了,我说了算,明天我要吃牛肉!”他再也受不了了,他是老板,没道理要低声下气地看她的脸色! 江水水撇了嘴,垂下眼睑。“少爷,你又生气了。” 太诈了,她又来这一招,而他偏偏很没骨气的就吃她这一套。“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天!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竟然想解释? “你因为我节省你的钱而生气。”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蓝仲仑早已习惯她抓不到重点的思考方式,但仍气馁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不高兴你省钱,而是每天吃一样的肉类会让我脾气暴躁。”任何人都一样的嘛,又不是只有他会这样! “好,明天我买牛肉给你吃。”她委屈地妥协了。 每次都这样,最后妥协的人总是她,谁教她是下人,没有坚持己见的权利。 蓝仲仑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向餐桌上的食物进攻,结果水水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所有的食欲消散得无影无踪—— “既然少爷爱吃牛肉,以后我每天都煮牛肉给你吃。”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由于蓝仲仑是以工作室的形态接case,所以并没有其他员工,所有的设计图他一个人包办,因此有些时候他会熬夜赶工;像上次去马来西亚探勘的工地,明天要给出资的建筑公司看设计图,而他有些细节部分还没有完工,所以今晚他是别想睡了。 放下制图笔,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随意看了看墙面上的米老鼠挂钟,一点多了,他预估大概在天亮前可以画完设计图。 说来奇怪,经过这段时间下来,他似乎不再那么排斥自己的周遭环境充斥着大大小小的米奇和米妮,反而因为视觉的惯性,甚至会觉得它们也真如水水所说,满可爱的,唉!习惯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书房门板传来两声敲门声,他回过头,看到水水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 “干么?”她在搞什么鬼,那么晚了还不睡? “少爷,你累了吧,我为你冲了杯咖啡,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其实她已经睡下了,但因口渴起来找水喝,不小心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料想他还没睡,所以她体贴地为他冲了杯咖啡提神。 “喔,放着就好。”他指了指制图桌旁边的活动式矮柜,示意她摆放的位置。 她听话地把咖啡放在矮柜上,看了眼制图桌上的设计图,她发出小小的疑问。“少爷,这些方格子也可以赚钱吗?”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堆由几何图案所拼凑起来的图案,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格子堆叠在一起;她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她知道少爷是用这些东西赚进大把的钞票。 “这不只是方格子,你看不出来这些是度假中心的建筑图吗?”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下巴懒懒地靠在她肩上。 江水水被他吓了一跳,心跳就像坏掉的节拍器一般,跳得杂乱无章;她不安地蠕动了下,肩膀往前缩了下,她僵硬地干笑两声。“呃……这是度假中心吗?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看,这里是……”他随意指出几个图示,并告诉她那些图的意义及设计的重点,但他的下巴可舍不得离开她软软的肩头。 虽然他讲得很详细,但水水却听得很模糊,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张充满直线、横线的图纸上,她所有的神经全集中在头皮、耳朵及肩上,随着他说话的轻重缓急,他温热且充满男人味的吐息,或轻或重地喷拂在她敏感的肌肤,她紧张得心跳直飙一百八! “水水,你好香……”突然地,他侧过头闻嗅她柔软的耳际,沙哑性感的嗓音窜进她的耳膜,令水水紧绷的神经拉至临界点! “少……少爷,时、时间很晚了,我、我不打扰你工作——”她慌乱地转过身想逃离这令她无力负荷的慌乱,没想到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正好让自己的唇瓣画过他火热的薄唇—— 她瞳大了眼,脑中一片空白,当她还来不及往后退开时,蓝仲仑的手臂已攫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他怀里带,热辣的吻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压了下来 “唔!”她用力想撑直手臂拉开两人的距离,奈何他力大如牛,她的双手根本没有施力的可能,她只得用脚往后退,可这一退又踢到制图桌旁的活动矮柜,连带地撞翻了那杯才泡好没多久的咖啡。 蓝仲仑专心地吮吻着她的红唇,并没有发现咖啡被打翻,更没注意到摆在矮柜上的部分纸张已经被浸湿;但江水水可没敢忽略那些黑色的饮料已沿着矮柜往下滴落,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蓝仲仑。 “水……” “少爷,我想我有义务要提醒你……”蓝仲仑显得有丝意犹未尽,但水水非常尽责地将他的头转向矮柜上的一片狼藉,然后她很迅速地以双手捂住耳朵,因为—— “啊——”如她所料,蓝仲仑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些被咖啡浸泡过的设计图……他早先完成的部分全完蛋了! 趁着他还双眼暴睁、一副还没从噩梦中惊醒的样子时,水水已经冲到厨房里拿了抹布出来收拾残局;她先用报纸将一卷一卷的设计一图吸干、用抹布擦干矮柜和地砖上的咖啡,并将抹布拿回厨房拧干净,然后认命地回到书房等着挨骂。 “少爷,我已经把上面的水分吸干了,你看看还能不能用?”她蹲在地上将设计图卷打开,懊恼地发现每张图面都已蓝蓝绿绿地花成一团,而且还掺杂着土土的咖啡色渍。 “你说呢?”蓝仲仑终于恢复神智,呆愣地看了她一眼,他显得相当平静,平静得超乎平常。 “嘿、嘿,人家不知道啦!”她极为心虚地干笑两声。 她又不懂,不过以她完全外行人的眼光看起来,这些图似乎已经不能用了;她怯怯地以余光瞄了眼蓝仲仑,心里忍不住嘀咕:如果这些图真的不能用了,为什么少爷还能这么冷静咧? 蓝仲仑疲惫地摔坐在沙发里,看来明天与建筑公司的约会是泡汤了;唉!也好,省得他还得赶夜工,明早再打个电话给建筑公司的经理,向他延一段时间再说…… 虽然他并不喜欢出名,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名气确实可以带给自己一些别人所没有的“特权”。 “少爷,你生气了吗?”水水极为不安,两只脚丫子的大拇趾交叠揉搓着;她不是没见过少爷发飙的样子,但他不暴跳如雷时却诡异地显得更为可怕。 蓝仲仑闭上眼,由鼻子里哼了口气,连说话的力气都省了。 不知道是不是水水的名字或本命里真的带了丈多的水分,不然为什么他老是逃不过“水灾”的纠缠? “少爷,你累了吗?我……我帮你按摩好不好?”水水急得快哭了,两只大眼睛微微泛红。 她好怕少爷现在这个样子,不说话也不理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赶回花莲去,然后她又从花莲被老爸赶出家门,然后、然后她会不会就从此过着居无定所、流浪的生活!? 不要啦!她下次不敢了啦!呜…… “算了,你回……”蓝仲仑总算有点反应了,他睁开眼,想不到一眼望进她眼底的水雾。“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她摇了摇头,很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这一憋却憋红了鼻头,小巧的鼻管顿时流出透明的液体—— 蓝仲仑愣了愣,怎么她的眼泪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吗?他没有多想,赶忙拉着她坐了下来,他抽了张面纸温柔地为她拭去那不甚美观的鼻涕。 “对不起……对不起啦,少爷,我不是、不是故意把你的图弄脏的……”这下子水水再也忍不住地泪流满腮,她抽抽噎噎地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她一把眼泪两条鼻涕的,他除了这么说,还能说些什么?轻叹口气,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 “你真的知道吗?”她泪汪汪地看着他,直到他无奈地点了下头。“那你会不会把我赶回花莲?” 蓝仲仑沉默了两秒钟,随后他抹了抹脸,两肘靠在大腿上,侧过头看着她。“谁说我会把你赶回花莲?” 水水诚实地摇着头。“没有,可是我看你那么生气……” “只要是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生气的。”况且他不只遇到过一次。 “你果然还是生气了——”她扁了扁嘴,鼻涕又很不文雅地流了出来。 蓝仲仑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另外抽了张面纸再次为她擦掉那可笑的鼻涕。“不准再扁嘴了!”他可不想浪费整盒面纸。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里我说了算!”蓝仲仑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脾气,提醒自己不能再次失控,否则另一次的水灾又即将发生在他眼前。“懂了吗?”他不是很确定她会听话,所以又问了一次。 水水听话地点了点头。“那么少爷,你还生气吗?” 蓝仲仑吸了口气,她又拿针扎进他的伤口,以他以往的个性,说不生气根本是骗人的,但为了不让她再流鼻涕,他认了! “不气了。”他咬着牙说道。 “真的?”水水狐疑地看着他咬得死紧的下颚,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你又何必多此一问?”他将背脊靠进柔软的沙发里,赌气地闭上眼睛不看她。 “对不起,少爷,我又错了……”她怎么老是忘了妈妈说的话呢?妈妈说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不该怀疑少爷话里的真实性! “嗯。”听她这么说,蓝仲仑的心情总算好那么一些。“你只要乖乖的守本分,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我会带你回花莲看江叔。” “咦?”水水眨了眨眼。“少爷,我一直忘了问,我是不是应该有休假日?” 蓝仲仑看了她一眼。“你要出去?” “不是啦,是国政……” “他又想干么了?”一听到秦国政的名字,蓝仲仑突然莫名地情绪反弹,两道眉毛高高耸起。 “也没有什么事嘛,你记不记得上次他说要带我去逛游乐园的事?” 蓝仲仑轻哼了声,不予置评。 “他说这个礼拜的星期天他有空,问我可不可以去……”虽然她上次说不去,可不代表这次也不去啊,因为少爷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答应让她跟国政去游乐园呢! 所以即使冒着被拒绝的可能,她还是问问看好了,反正不问白不问喽! “你这么想去?”蓝仲仑挑起眉,神色有丝难懂的复杂。 “我好多年没去过游乐园了,虽然说不一定非去不可……”喔喔!少爷的脸色好像又开始不对劲了,水水这次学聪明了,她避重就轻地不敢太过张扬。 “他常常打电话给你吗?”怎么他都没注意到? “嗄?”噫?问题跳到哪里去了,怎么她有点接不起来?“他?谁?” “秦国政。”他极不是滋味地连名带姓喊着好友的名字。 “喔。”水水扳了扳手指,一脸认真地说:“还好吧,一个礼拜打个三、四通而已。” “三、四通还而已!?”蓝仲仑一拳打在两人之间的沙发空隙上,惊得水水几乎弹跳起来。 “少、少爷,你、你都选在这个时间……练拳头的吗?”乖乖隆地咚,少爷不会一拳打到她脸上吧?以他的手劲,用不着使上全力,她八成就当场晕死了! 蓝仲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你喜欢他吗?” “嗄?国政吗?”好奇怪喔,少爷今天讲话都没头没脑的,还好她反应够快,还知道他在间些什么。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心跳没来由地变得沉重。 “国政人很好啊,对我也很好,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她很自然地将秦国政对她的好归类在兄妹之情。 她是个独生女,本来就没有兄弟姐妹;她们四个姐妹淘里就属凌烯烨最好命了,除了双亲的呵护外,还有个哥哥可以疼爱她,她简直羡慕死了! 蓝仲仑垂下眼睑,双肩无力地下垂—— 是这样吗?郎有情、妹有意,那他还有什么商蜘子说的呢? “不早了,回房去吧!”他疲累地合上眼,拒绝再看她娇俏的容颜。 江水水眨了眨眼,她乖顺地起身走到门边,回头犹豫地看了眼蓝仲仑。“少爷,我……我星期天可以去吗?” 蓝仲仑像是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直到水水失望地想放弃时,他忽然举起手甩了两下,虽然他的眼睛并没有张开。 “呃……少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游乐园了吗?”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就怕自己又迷糊地搞错了少爷的意思。 蓝仲仑点了点头,仍旧舍不得张开眼。 “谢谢,谢谢你,少爷!”水水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满心喜悦地有如得到天大的恩赐。“那么我去睡了,也请少爷早点休息,晚安!” 阖上门,水水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去;她一点都没注意到蓝仲仑怪异的表现,只当他是累坏了,所以才不怎么搭理她 听到门板阖上的声音,蓝仲仑这才张开深邃的黑眸,他失神地盯着那扇隔着他与水水的木质门板,突然感到怅然若失…… 第六章 丢开手中的制图笔,蓝仲仑烦躁得直想大叫! 他干么这么命苦?水水就可以一大早高高兴兴地跟秦国政去游乐园玩,为什么他非得在这个风光明媚、风和口丽的假日里赶着这些鬼设计图咧? 打开冰箱,除了一些罐头和青菜、冷冻肉类,他只找得到一瓶易开罐的啤酒;真不知道水水是施了什么魔法,竟会将一些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东西煮成那么好吃的料理…… 想起水水煮的饭菜,他的肚子咕咕地饿了起来,但他又不会煮饭,因为他是“君子远庖厨”理念的奉行者;犹豫半天,他终于拿起惟一可以让他控制的东西——啤酒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若真饿得受不了再出去买东西吃,不然还能怎么办? 走出厨房,他信步晃过长廊,发现水水的房门竟没有关上,基于好奇的心态,他的双脚停驻在她的房门口。 其实他是有点心虚的,因为随意进人别人房间是不对的行为,但这是他的房子,他有权利“参观”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水水的房间不像他的房间里东西那么多,粉红色的墙面搭上同色系的门帘及窗帘,相对于他门板上的米奇塑胶凸膜,她的则是俏皮的米妮;柜子上放置了些亮晶晶的大小玻璃瓶,瓶子里则装了些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例如纸鹤、星星之类。 其中最吸引他的是她的床。 因为他是个极重视睡眠品质的人,所以他买的床一律都是双人床,当然水水的床跟他的是同一样式;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床单几乎跟他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仅在于颜色及喷雾心形里的图案,他的是粉蓝色米奇,而她的,则是粉红色米妮。 这些没有生命的布置,奇异地让他的情绪不再那么焦躁,他安静地坐在她的床上,大手轻轻抚过柔软的床面,感觉似乎她正躺在上头酣睡着 “铃……铃……”电话凑巧在此时响了起来,使得胡思乱想的蓝仲仑差点没从水水的床上跌下来;他心虚地连滚带爬冲到客厅,气喘不休地接起电话。 “喂……”他的气还没来得及喘顺,难涩地吞了口口水,粗嘎地出声。 “少爷吗?我是水水啦!”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柔嗓音,莫名地让蓝仲仑的心狂跳了一下。 “嗯。”他佯装镇定地应了句,其实他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喉头了。 “少爷,你吃饱了吗?”甜甜的声音透着关心。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他闷闷地说:“没有!” “没有?应该送到了啊……”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三秒钟后又传来她的声音。“少爷,我叫了披萨,你再等一卜,可能很快就送……” 她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就立刻响了起来;他匆匆对着话筒说了句:“你等一下,我去开门!”然后飞也似的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果然是披萨的外送员,他接过外送员递过来的单子,拿了钱付帐后,又走回客厅里接起电话。 “喂。” “少爷,是披萨送来了吗?”耶!时间算得刚刚好,她实在太厉害了! “嗯。”还满有良心的嘛,出去玩还记得他的午餐没有着落。 “那你趁热吃喽!啊!国政在催我了,我挂电话了哦!”语音才落,电话那头便“卡”地一声,切断了。 “喂!水……”蓝仲仑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着话筒,听着那“嘟、嘟”的单调回声。 他讪讪地挂上电话,回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披萨,泄忿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国政、国政,她满脑子就只有秦国政,那他到底被她摆在哪里? 啐!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打电话给仲仑?”秦国政站在“大怒神”旁排队,帅气的脸上挂着polo的太阳眼镜,一口白牙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嗯,我叫了披萨,刚好送到。”水水小跑步过来,脸颊像颗火红的苹果。 “那小子前辈子不知烧了什么好香,这辈子才会遇到你为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真是好命!”秦国政两肘倒勾在铁栏杆上,他酸溜溜地折损着毫不知情的蓝仲仑,反正他又听不到。 “你别这么说,我会这么做也是尽我的本分,他是少爷嘛,他既然请我做他的管家,我就有义务管好他的胃、他的肠,还有他的生活起居。”两人因队伍的前进而往前挪动了两步。 “而且少爷是好人耶,你看他让我跟你一起出来玩,一点都没有生气哦!”她露出甜甜的笑,两眼望着高耸的大怒神,透过阳光的反射,让她微眯起眼。 “你以为他真的不气吗?”秦国政调侃道。“如果他不介意,上次他就不会不让你跟我一起出来。” “不会啦,虽然改了日子,但他还是答应了啊!”水水听不出他话里取笑的意味,一派天真地回答。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让国政知道其实少爷的反应是有点失常的;表面上看起来,少爷是没有反对她与国政出游,但私底下她却敏感地觉得少爷对国政好像有点敌意。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交情应该跟她与那些姐妹淘一样,好得不得了才是,她可不希望他们两人的感情变质,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 她觉得少爷其实是孤单的,除了每天跟自己面对面之外,交谈的对象就只有客户了;他的朋友就她所知,大概就只剩下国政,如果国政跟少爷产生误会,那少爷不是很可怜吗?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是这样吗?”秦国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等我们把所有的游乐设施玩过一遍,你看我们晚上到哪儿杀时间比较好?” “啊?”水水愣了愣,她的表情出现困惑。“晚上还要去玩吗?少爷中午已经吃了披萨,我总不好让他晚上再吃一次披萨吧?”她并没有忘记蓝仲仑并不喜欢重复吃同样的食物。 秦国政的太阳眼镜滑下鼻梁,他像看怪兽似地看着水水好一会儿。“既然出门了。你就不能暂时不去想你们家少爷吗?”说真的,他开始有点羡慕起蓝仲仑了,遇到这么“死忠”的管家,教人不嫉妒都难。 “不行啦,少爷放我假我就很感激他了,怎么可以再让他饿肚子呢?”她猛摇着手,硬是不肯妥协。“我们做事是要遵守职业道德的!” 秦国政瞪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两人上了大怒神,缓缓移至最高处时他说 “水水,你这么关心你们家少爷,真的只是为了‘职业道德’!” “你说什……哇——” 秦国政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急速下降的大怒神已经把水水吓得花容失色,三魂去了七魄……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结果江水水一直到将近六点才回到家,而且她背后还带着一个特大号的一讨厌鬼。 “你跟来干么,没地方去啊?”蓝仲仑瞪着秦国政,完全不掩饰他的不悦。 秦国政吃力地抬起两只手臂,晃了晃他手上沉重的塑胶袋。“别这样嘛!我跟水水玩归玩,我们可没敢忘记你的存在喔!我还特地跑到生鲜超市替你买回来一个礼拜分量的菜,你嘛好心一点,让我搭个伙是会死啊!?” 其实是水水舍不得她们家少爷饿肚子,换成是他,他才不管他的死活哩! 蓝仲仑没好脸色地睨着他,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嘿,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小器的,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或什么人让你转了性呢?”秦国政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厨房。 水水早就拿着青菜到厨房里洗菜了,她一点都不知道在客厅的两个男人已经对峙不下了。 “你在胡说什么?”蓝仲仑有种被窥伺心事的窘迫。 “好、好、好,就当我胡说好了。”秦国政再度扯开笑脸,只求饱餐一顿。“看在我不惜重资为你买菜,而且特地准备一瓶上好红葡萄酒的分上,你就让我吃顿好的,小弟感激不尽。” “算你嘴巴甜!”蓝仲仑终于同意让他踏进大门。 一进门,秦国政就提着两大袋的食物准备往厨房走去。 “喂,你到哪儿去?”蓝仲仑见他没头没脑地往长廊钻去,忙问道。 “我把东西拿进厨房啊,不然水水拿什么东西做菜?”秦国政理所当然地说。 “够了够了,你东西放着,我拿进去就好了!”蓝仲仑忙接下他手上沉重的袋子,一把将他按进客厅的沙发里,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秦国政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就知道这家伙这次是玩真的,不然他紧张个屁呐! 看来他的红葡萄酒是准备对了,有人说酒精是激情的催化剂,虽然他不知道仲仑喝了酒会不会乱性,但他知道仲仑的酒量其差无比,两瓶啤酒就可以把他摆平;也许这瓶酒可以推这死脑筋的家伙一把也说不定——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一整个晚上,蓝仲仑的脸色从没有变好过。 有了秦国政的诙谐带动餐桌上的气氛,让平日只有两人的晚餐因他的加人而变得热闹、欢愉,水水难得的笑了整个晚卜,却也因此让蓝仲仑的心情变得其差无比。 摆在桌上的那瓶卜好红葡萄酒在蓝仲仑一杯接一杯、食不知味地牛饮之后,很快地已瓶底朝天;秦国政不着痕迹地斜睨了眼他铁青的脸色,他优雅地轻啜一口紫红色的酒,更加卖弄搞笑的本领,使得水水的情绪high到最高点! 再欢乐的宴席也总有散会的时候,送走了秦国政,水水可没空收拾满桌的杯盘狼藉,因为蓝仲仑明显地已经喝醉了,他整颗头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餐桌上,两只手垂挂在桌面下,看来连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水水叹了口气,她带着期望推了推他发烫的身体,在他仍旧不动的情况之下,不怕死地拍了拍他潮红的脸颊,然后懊恼地发现他根本就不可能被叫醒!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老实说,在游乐园里玩了一整天,她还真的累了,不过她不能把少爷就这么摆着,他这样极容易受凉的呢! 在没得选择之下,水水只得拉起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吃力的又拉又扯地扛着他往房间拖去—— 好不容易把蓝仲仑拖进他房间,一个没站稳,水水整个人连同蓝仲仑壮硕的身躯一同跌在床上,她一半的身体被他压在臂膀下,动弹不得。 她急遽地喘着气,现在就算她有心想动也没力气动,少爷实在太重了! 她转过头,原想再次设法叫醒蓝仲仑,没想到这一回头正对上他潮红的脸,她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好几拍—— 哇!她从来没有发现少爷的睫毛有这么长!在她看来起码有一公分,啧啧啧!夭寿喔! 她突然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两只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蓝仲仑俊美好看的脸庞;他有一对浓密的眉毛、高而挺的鼻管、略薄的性感嘴唇……噢,这种五官长在男人脸上太可惜了,如果他的眉毛细一点、嘴唇再厚一点,他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水水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她发现蓝仲仑的眼皮掀了掀,惊觉他就要醒了,于是她努力地想由他臂膀下爬出来,但他实在太重了,加上她又是以极不雅的姿势趴在床上,所以不管她怎么扭都扭不开他的重量。 蓝仲仑皱了皱眉,整个头又胀又重,他微睁开双眼,正巧对上水水略带慌张的大眼睛—— “水水,你、你趴在这里做什么?”她的脸怎么红红的?喔……她一定也喝了葡萄酒,所以脸才会红得像红葡萄。 “少爷,你压着我啦,因为你太重了,所以我没办法离开……”糟了,她连说话都有点吃力呢户少爷再不移动身体让她起来,恐怕她会因为缺氧而昏倒! “压、压着你?为、为什么……你会让我压住?”他的神智似乎还不太清楚,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你喝醉了啦!”水水哇哇地叫了起来。“要不是你喝醉了,我就不会扛着你进房间;我要是不扛着你进房间,我就不会跌倒;我要是没跌倒,就不会被你压在下面。所以拜托你动一下,不要压着我,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拉拉杂杂地想解释清楚,没想到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弄得更加难懂而已。 “没——醉!我……的酒量好得很,怎……么可能会——醉?!”十个疯子有十一个说自己没疯,酒醉也一样,蓝仲仑当然也不例外,他傻笑地回应着。 “真的啦!你真的喝醉了啦!”水水的脸憋成猪肝色,她急着想提醒他的记忆。“那瓶红葡萄酒啊,你记不记得?你一个人喝掉了半瓶多,不醉才怪!” “才半瓶怎么会……醉?你不要唬、唬弄我……”他的笑意越来越深,神情看起来也越来越亢奋。“我还可——以再喝,来……我们再干……干一杯——” “少爷!”水水实在没辙了,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他。“好好好,我再打电话给国政,叫他下次来……” “谁让你打电话给他!?”提到秦国政,蓝仲仑俊美的脸陡地凶恶了起来;他撑起手臂坐直身躯,一双黑眸幽幽地凝瞬着她。“不准你打电话给他!” “少爷……”水水跟着坐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原来国政是解少爷酒醉的特效药耶,一提到国政,少爷的精神都来了! 啊!友情真是太伟大了! “你犯花痴啊?”蓝仲仑突然骂了她一句。 “噫?少爷,你在骂谁啊?”水水一脸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蓝仲仑骂的人是她。 蓝仲仑气恼地瞪着她,酒也醒了一大半“你啊!” “我?”水水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为什么是我?” “你今晚干么冲着他乱笑?你对他有什么企图?”这时他又想起惹得他整晚不开心的事了,就是因为她的眼光从没离开过秦国政! “我没有啊!”水水觉得委屈极了。“他是客人嘛,又是你跟我的好朋友,而且他那么会开玩笑,人家当然会跟着笑的嘛!” “好朋友!?”蓝仲仑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好到什么程度了?” 他不该管她交友的情形,更明白不该介人她的私生活,但明明口气不想这么冲的,却硬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嘴巴。 “少爷,你好奇怪,人家不理你了啦!”水水没见过他这么别扭的样子,说了半天又说不过他,索性起身打算去整理外面那些碗盘。 “你到哪儿去?”蓝仲仑见她站了起来,突地仲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去把外面的碗盘整理整……哇!”她话还没说完,蓦然惊叫了声。“少爷,你干么啦,害人家小屁屁好痛!”接下来便是抱怨的声音。 原来蓝仲仑稍一用力,便把她又结结实实地拉坐在床上;她撇着小嘴,气呼呼地抬起头,却正好迎上蓝仲仑紧压而下的唇瓣—— 哎呀!少爷怎么又吻她了!? 她的眼睛错愕地瞪着他的长睫毛……唔,怎么她也觉得有点头晕了咧?少爷的嘴巴里有浓浓的酒味,透过他的舌头不断地传递到她口中,似乎把她也给醺醉了—— 蓝仲仑的神智比她清醒不了多少,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老是在意国政在她身边晃来晃去,更搞不清楚自己在发什么鬼脾气,而最最搞不懂的是自己为何吻她,只不过……只不过她真的好甜,让他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第七章 “唔……”当蓝仲仑炙热的唇贴上水水的颈窝时,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并且清清楚楚地传进她自己的耳膜。 “少、少爷,有奇怪的声音……”她压根儿没有发觉那是由她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有点害怕地抱住蓝仲仑的脖子。 “嗯?”蓝仲仑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湿热的火吻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滑,大手忙着解开她衬衫上的钮扣,另一手已按捺不住地撩高她长裙的裙摆。 奇怪,身体怎么变得虚虚软软得提不上力?水水觉得身体不断地发热,她虚弱地抬起手臂,企图抓点什么东西让自己能施力…… “砰”地一声剧响,同时震醒两个人的神智。 “少爷,你、你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水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大半,不仅衬衫上的扣子开了好几颗,露出里面的粉红色胸衣,连裙子都撩得老高,而少爷的手正暖昧地停顿在她雪白的大腿上,使得她两颊抑制不住地泛红。 “呃——”蓝仲仑也愣住了,刚才不是进行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浪漫的气氛就被破坏了?而她问这种问题,教他该怎么回答才好咧? 眼睛一瞟,他终于发现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台灯,此时它正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显然有人“蓄意”破坏了它。 顺着蓝仲仑视线,水水也发现了那具台灯,她随着那具“残骸”,心虚地抬起手看了看,然后忙不迭地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 “水水。”蓝仲仑眯起眼,眉毛不怀好意地挑动着。 “我……我……”糟了,她又闯祸了! 可是少爷……少爷看起来好邪恶喔!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她?好烫、好刺眼的眼神,好像准备把她一门吞下肚子里似的。 怎么办?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就快由嘴巴里迸出来了!她又慌又急地舔了舔干燥的唇,像只无助的小白兔般紧揪着粉蓝色的床单。 蓝仲仑的黑眸变得深沉,胸膛随着他逐渐急促的呼息而上下起伏,却因此而若有似无地磨蹭她高耸的胸脯,顿时整个房间的热度急遽加温,两人的额头都泛起些微的汗珠—— “少、少爷,你、你很热喔?我、我去开冷气好不好?”她扯出僵硬的笑容 就算她再怎么单纯都不难发现目前已呈白热化的情势,毕竟现代的资讯太发达了,想不了解“那种事”还真是不太一可能的事哩! 蓝仲仑两掌压着她的手臂,两只黑眸像锁住猎物般地凝娣她慌张的神情,性感的唇却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山嘴里吐气,把凉风吹到她红得快着火的脸蛋。 “少爷,这、这样不够凉啦……我还是去开冷气比较好。”不行了!她的心跳已经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患上严重的心律不整! 上帝啊!她可不想那么早死,如果上帝救不了她,要她改拜观世音菩萨或三太子都可以,只要她可以逃过这一劫! 蓝仲仑松开她的左手,大掌转而揉抚她细致 的脸颊,然后顺着她的颈项而下,在她的锁骨稍作停顿,最后覆盖在她高耸的左胸。 “水水,你在害怕吗?”他的视线跟随在自己游走的大手之后,手掌传来她紧锣密鼓的心跳,他陡地问了句。 “没、没有。”她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就怕看漏了他任何一个动作。 “那么——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大手离开她的左胸,转而挑开她的衬衫,深邃的黑眸贪婪地游移在她白皙的锁骨。 “我……”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她咬了咬唇,索性挑明了问:“少爷,你、你是不是想——想——”哎呀!这叫她怎么问得出口!? “嗯?”他慵懒地应了声,手指流连在她粉色胸罩的蕾丝花边。“你想问什么?问哪!”仿佛逗她逗上了瘾,他竟开始喜欢看她满脸窘迫的模样。 她一咬牙,以再认真不过的表情问道:“少爷,你想对我做‘非法接触’的行为吗?”她无可遏抑地胀红了脸。 蓝仲仑怔住了,神色怪异地瞪着她。“什么是‘非法接触的行为’?”难道他在国外住太久了,不然为何听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个‘未成年少男少女不得观看’的那种行为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水水,那不叫‘非法接触’,那个是‘限制级’。”他不得不解释清楚。 “所以我们……不可以做。”她又红了脸。 他闭了闭眼。“你跟我都已经成年了,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是这样的吗?可是……不好吧?”她犹豫了。 听着她的语气出现弹性空间,蓝仲仑的一颗心陡地升至喉头。“你在担心什么?’’ 她急喘了下,又惊又窘地望着他。“我说了,你可别笑……” “不笑,我保证不笑。”在这节骨眼上,要他对天发誓他都肯,何况只是口头上的保证。 “我朋友说……说那个……那个——第一次会很痛啦!”她羞赧地以手掩面,没勇气看他似笑非笑的俊美脸孔 虽然她没有经验,可是禹恩跟白曦都是过来人! 女孩子嘛,又同是闺中密友,难免聊着聊着就会聊到一些带点“颜色”的话题;这种事她们当然不好意思说得太白,只是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之类模糊不清的形容词,可是“第一次会很痛”这点倒是得到两人一致的认同,可见真的会很痛! 大家都是好朋友,禹恩跟白曦没道理会骗她的嘛,所以尽管好奇得紧,她还是有着深沉的担忧,因为她真的很怕痛嘛! 蓝仲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是每个女孩变成女人的必经过程,虽说他没办法保证一定不会伤到她,但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会很温柔、很小心,尽量不要让她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拉下她挡在两张脸之间的小手。“水水,你相信我吗?” 水水看着他,没有考虑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我‘尽量’让你疼痛的感觉减到最轻,那么,我们……可以做吗?”被她这么一搅和,他也变得别扭了起来。 水水直愣愣地看着他,大眼睛突地弯了起来,形成美丽的弯月型。“少爷,你冲动了呢?” “嗄”这又是哪一国的问题?他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一夜白头? 水水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往下瞟,引得蓝仲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视线—— “江水水!”他霍地红了脸,尴尬地吼着她的名字。 “有事吗?少爷。”此刻水水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反倒忘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既然你的好奇心这么重,我可以彻底满足你。”蓝仲仑索性动手脱掉自己的衣服,连长裤也一并脱去。 “少、少爷,你……”她吓了一大跳,又开始结巴。 “怎么,这次是你自己挑起的,可没有借口再推托了吧?”他一个纵身,恶虎扑羊般地扑到她身上。 “啊!”江水水大叫一声,差点没被他给吓死! “你又想说什么了?”他有丝懊恼。 “少爷!”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就像可以掐出水的红番茄。“请你……请你不要太粗鲁,要温柔点喔——” 既然迟早要经过这么一回,但起码她还挺喜欢少爷摸她、亲她,这样应该会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顿时房里的空气有点加温—— 蓝仲仑用手拨开她额前的发,把自己的额与鼻尖抵住她的,漂亮的黑眸紧盯着她。“水水,你喜欢我吗?” 噢!他一定是疯了,竟然会问她这种俗不可耐的话,但他没办法不问,因为他在意这个答案,在意得要命! “喜、喜欢……”她一双明眸顿时成了斗鸡眼! 完了,少爷靠得这么近,他嘴里的酒味又难以避免地窜进她鼻尖,她的头又开始昏昏沉沉了。 “有多喜欢?”他轻咬她的耳垂,令她忍不住颤抖。 “这……这么多吧。”她怯怯地伸出十只手指头,肩膀缩了缩,躲避他湿湿热热的攻击。 “十只手指头?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表达方式真的很另类,每次都让他搞不懂她的意思。 “嗯……如果以手指头来算,那我对你的喜欢就是满分喽!”她极为认真地说明。 他可满意了,但仍忍不住质疑。“国政呢?你喜欢他是几分?” “嗄?”怎么在这时候提起国政?她眨了眨眼,两只小拳头一只只地翻了开来。 蓝仲仑瞪着她的手指,随着她张开的手指数目越来越多,他的心情便无可避免地越来越差—— “够了.你到底想给他几分?”他气死了,一把攫住她的小手;难不成她把自己跟国政定位得一模没有两样?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十……十分。”水水没有办法骗他,而且国政还带她到处去玩,这点少爷就稍微输了点。 蓝仲仑的脸黑了一大半,惩罚性地在她脖子上狠狠地吮出一个紫红色的痕痕—— “痛!”水水没有预警他会突然对自己“施暴”,双眼瞬时泛红。 “会吗?!”他粗鲁地扯掉她的衬衫,一把拉下她的长裙,重新压回她身上,大掌毫不怜香惜玉地覆上她胸前柔软的圆丘。 “少爷,你……你生气了?”为什么她就是学不乖,老是惹得少爷火冒三丈? “当然生气!”说不出胸口的郁闷,他毫不隐瞒地爆发他的怒气。 谁遇到这种事还能高兴得起来!? “人家不是答应跟你……你为什么还要生气?”这回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犯错,也没有违背他的意思,他还生气,他真的是只爱生气的大恐龙。 她的话更是火上加油,蓝仲仑几乎都快喷火了;他恼怒地瞪着她。“你是为了不让我生气才答应跟我上床!?”他说得好急,连注音符号都省了。 “耶?”水水愣住了,她嗫嚅地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的眉毛都打结了。 “因为你很想要啊!”她无辜极了,小嘴说完后便扁了起来。 “不准扁嘴!”他可没忘记上次的教训。“你有没有脑子啊!我说要你就给,那如果秦国政也要,你是不是也给!?”他企图以音量压低语气里的酸味。 “少爷,你竟然因为人家答应给你而生气?”她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醋酸味,红红的眼眶眼看着就要流出水了。“那我后悔了,不要给你了啦!”她很用力地推开他,坐起身想离开这个说话前后矛盾的男人! “水水!”他由背后紧紧搂住她,不让她离去。“我不是气你这个!” “少爷,请你不要乱摸!”她的身体僵硬得像颗石头,脸部却不断发热。 乱摸?他没有啊! 蓝仲仑下意识地捏了捏双掌,发现掌间的质感异常柔软—— “少爷,你太过分了!”水水羞涩地双手掩面,两臂反而将他的手挟在腋下。 “水水……”蓝仲仑尴尬极了,一双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抱着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姿势实在有点可笑。 “少爷,你放手啦!”她又窘又急,更没脸看他。 “你挟着我的手,即使我想放也没办法呐!”蓝仲仑无奈地说道。 “啊!”她惊呼了声,忙放松自己的手臂,让他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缩手。 结果蓝仲仑并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她撂倒在床上,用壮硕的身体紧紧压住她扭动的身躯。 “你老实说,是不是只要是你喜欢的人,你都会同意跟他……上床?”他不能说服自己不问这个蠢问题,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惟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水水瞳大了眼,她没办法相信这些话是由少爷口中说出来的。“我并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如果你认为我是那种女人,请你‘现在’‘马上’放我走!” 她气极了,为什么她的付出在他的眼中就这么廉价? 她虽单纯,但她也知道少爷的身份跟自己是天壤之别,所以从来不敢想些超出自己身份该有的幻梦;她之所以答应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如今是他提出要求,并不是自己逾越了本分,所以她愿意给,但并不表示因为这样,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 如果他真认为自己是那种随便可以跳上男人床的女人,那她何苦作贱自己去配合他的需要?他要欲火焚身,就随他去烧死算了,她再也不理他了! 蓝仲仑定定地盯着她就快喷出火花的明眸,竟然不怒反笑,邪魅的嘴角笑得极为自得。“答应我,除了我之外,别让任何男人碰你一根头发。” 江水水懊恼地瞪着他,对自己总是无法抗拒他的笑脸而沮丧。“既然不能让别的男人碰我一根头发,那么让他碰两根总可以了吧?”她恨不得撕破他俊帅的笑脸。 蓝仲仑眯起眼,霍地俯身衔住她的小嘴,直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来气我!”他恶狠狠地威胁她。 “我只是实话实……唔!”她话才说了一半,他的唇便又压了下来,不让她把话说完。 蓝仲仑将她的双臂高举过头,将她的胸罩推高,利用那蕾丝衣料将她的手腕缠住,两手既不温柔也不粗鲁地揉捏她的胸房,直到她的双峰因疼痛而紧绷,不自觉地弓起背,迷乱又痛苦地呻吟—— “你说不弄疼我的……”她委屈地指控他的劣行。 “我变卦了。”他弯起手肘贴近她的脸颊,体重毫不怜香惜玉地落在她的身上,热度穿过她粉色的肌肤,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不要……我后悔了,不要了——”她几乎呻吟出声,因为他灼烫的体温,也因为他吹在她脸上的炽热气息。 “来不及了,你答应在先,不准你临阵脱逃。”他的食指放肆地探人她的唇间,轻轻按压她的贝齿,深不见底的黑瞳紧盯着她半合的星眸,不让她逃离他的视线。 蓝仲仑没有心情停下来对她甜言蜜语,因为他对她的渴望已膨胀到令他难以忍受的地步了;她总爱挑衅他的底限,更有本事撩起他狂涛波浪般的欲念,他决定不再轻易地放过她,就在今晚,今晚,他要她成为他的! 很快地褪去她腿间仅剩的惟一屏障。 “不要,我怕……”她全身无法控制地泛起阵阵战栗,他大胆的挑逗点燃她全身潜藏的热情细胞,下腹部不断窜起炙人的火舌,致使她像条水蛇般扭动身躯,殊不知如此一来更加挑动了他早已蓄势待发的渴望! “小骗子,你明明都为我准备好了……”他粗鲁地扯开自己的内裤丢到床下。 “那个……”她羞赧地想蜷起身子,却被他紧紧压住而无法动弹;她知道自己今晚是躲不过了,谁让自己这么草率就答应他呢?好吧!横竖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咬咬牙就会过去了!“拜托,请你千万温柔点——”她几乎是哀求了。 蓝仲仑看着她,见她眼睑紧张地紧闭着,他爱怜地伸舌舔过她微颤的眼,双手不断地在她身上制造出滚烫的热潮,直到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 “呜……”无可避免的撕裂感攫住她的感官,她难抑地呜咽出声。 “乖,一下就过去了,乖……”蓝仲仑温柔地舔去她眼角的泪滴,像在哄小孩似地安抚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呜……好痛……”她抽抽噎噎地哭诉道。“结束了吗?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压着我?”她一心想逃离这难耐的折磨。 “还没有,我们才刚开始——”他苦笑,俯在她耳边低喘。 真要命!她是这么紧绷而柔软,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胀痛的欲望了! “那怎么办?人家快痛死了!”才刚开始!?天呐!那她还得忍受多久这种痛苦?呜!以后她再也不敢胡乱答应他的要求了啦! “乖,再忍一下,一下就不痛了——”他也很痛啊,可是为了不伤害她,他硬是忍住叫嚣的欲念,僵硬地停滞在她体内。 “少爷……”撕裂感逐渐散去,只觉一团火热凝在下腹,她不安地扭动了下。 “好了吗了我要开始了——”他抽了口气,所有的理智被她娇滴滴的轻唤与不自觉的扭动全数打散;等不及她的允诺,他抬高她的臀部,急躁地开始古老而激情的律动—— “少爷——”当他冲撞得越来越激烈、急切,她也越来越无法阻止自己娇弱的呻吟…… 蓝仲仑并没有就此结束,他咬着牙关,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第一波战栗止息,她还来不及喘口气.他便又开始狂野的律动了起来;看着晶莹的泪珠滑出她紧闭的眼眶,他心疼地为她吮去颊上那股湿意。 她的喉咙不断逸出性感诱人的呻吟,当她再度攀上高峰,他却还欲罢不能,细碎的吻不断地落在她的颈子与肩膀,在她泛着红潮的肌肤上烙下无数明显的吻痕,使她的感官愉悦延展到极限—— “呜……”在一波波无力阻止的快感淹没她之前,她无力地咬住他精壮的臂膀,在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卜,终于将两人推至最绚烂的顶端—— 第八章 “妈,你怎么来了?”意外的访客出现在蓝仲仑的寓所,顿时让单纯的两人世界出现小小的混乱。 江母提着一只手提袋,肩上还背着一只背包,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就杵在门口跟江水水大眼瞪小眼。“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不是,我是想你离开花莲,老爸跟老爷怎么办?”蓝家的佣人虽多,却一向都是由江母负责掌厨,一旦母亲不在,江火木与蓝天德不就没饭吃了? “我已经写好菜单交给阿美了,她会准备的。”阿美是母亲下厨时的副手;水水接过母亲手上的提袋,领着她进到屋里,并关上大门。“是你爸叫我来台北看你的,当然老爷也答应我才敢来。” “看我干么?我又没有变胖。”她捏了捏腰部,嗯,没有赘肉,还是原来的二十四腰嘛! “谁管你有没有变胖?”江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这个女儿总是少根筋,有时候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少生了个脑袋给她。“你爸是怕你笨手笨脚地又闯祸了,万一又惹得少爷不开心,看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哎呀,不会啦!反正少爷都习惯了。”这可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哟,不关她的事。 “少爷是哄你的,这种事没有人会习惯。”江母叹了口气,她想起少爷回到花莲那天所发生的糗事……唉!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就这么看到男人光裸的屁股——一想到这,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时的情况真是糗到最高点呐! “妈,你在笑什么啦?”水水狐疑地看着母亲掩嘴偷笑,两条秀丽的眉毛不觉皱了起来。 “你的脱线再不改一改,总有一天少爷会受不了你!”她又想起丈夫之前对女儿的威胁,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采。 “受不了什么?”蓝仲仑适巧由书房里走出来,他伸了伸懒腰,极自然地向江母问好。“江婶,你来啦!” “少爷。”江母是个传统的女人,尤其谨守上尊下卑的本分,她嫁给江火木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定律。“工作还顺利吗?水水有没有给你惹麻烦?” “江婶。”蓝仲仑笑着摇了摇头。“我很好,工作也很好。”他以最简洁的方式回答江母的问题。 “真是这样就好了。”有了蓝仲仑的保证,江母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江婶,你这趟北上,是不是多留些时候?”两个人的生活毕竟是平淡了点,尤其水水跟江婶两母女总是聚少离多,虽然台北与花莲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总是没办法常常见面,他希望江婶可以多留几天,让她们母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多聚聚。 以后他一定要水水多生几个小萝卜头,让他们的生活充满欢笑与乐趣。 “少爷,……”水水拉了拉他的衣角,鼻头微微发酸。 她知道这是少爷的好意,但把老爸和老爷丢在花莲她又不太放心,两个大男人再怎么样都没有女人细心,万一把蓝家搞得一团乱,她怎么过意得去? “没关系,爸那边我跟他说去,你别担心了。”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它们总是如此丝滑、柔顺,他总爱揉梳她的长发。“江婶,你放心留下来,这几天让水水陪你到处玩玩;我还有工作,不陪你们聊了。”说完,他就又转身回到书房,恍若不曾在客厅里出现过。 “妈,我先冲杯咖啡到书房给少爷,你先坐一下,我再带你到我房间,我们可以一起睡哟!”蓝仲仑这里只有三个房间,一间他自己住,一间是给她住的,剩下的那间成了他的书房,所以并没有多余的客房可以留宿,因此水水才会做这种安排。 水水知道蓝仲仑是“咖啡族”,对咖啡有极度的偏好,所以她常在他工作或看起来特别劳累的时候,适时地冲杯香醇的咖啡给他,这也极自然地变成两人之间的默契,是不需要用言语说明的。 江母沉默地看着水水走进厨房的身影,突地脸上有股儿不可见的轻愁—— 她并没有遗漏蓝仲仑与水水之间略微超乎主仆关系的亲昵,这让她心生不安;她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她清楚得很,水水并没有很高的学历,不过是高职毕业,念的又是没什么前景的家政科,更大的问题是她迷糊得紧,这样的女孩能找到家境小康的丈夫,她就很满意了,但少爷…… 留美回来的高材生,蓝家又是花莲的望族,更大的差距是他们不过是被蓝家雇请的人员,美其名是管家,说穿了也只是蓝家的佣人,他们凭什么跟主人家攀亲带戚!? 她是欣赏少爷的人品,更相信他会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但水水—— 她摇了摇头,一颗心拧得老紧;这傻丫头可别傻傻地强求不应得的恋情呐!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你说少爷纵容你留下这满屋子的米老鼠!?”江母躺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瞪着坐在梳妆台前的江水水。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纵容?应该说是妥协!”水水在洗干净的脸颊拍上清爽的收敛化妆水,并涂了点乳液。 江母翻了翻白眼,妥协?真不晓得她的脑袋是怎么运转的,唉! “水水,你跟少爷……没什么吧?”江母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主人会对自家佣人“妥协”的状况,心里的疑云与不安更重了,她颇难启齿地问道。 水水照了照镜子,心情愉悦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转身跳到床上。“嗯?你说什么没什么?” “我是说……你跟少爷之间的关系——”唉!这教她怎么问得出口? 水水的心狂跳了下,她心虚地拉高薄被盖到脖子。“我跟少爷没什么关系呀!” 天!妈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是吗?”江母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真是这样就好了。” “妈,你想说什么嘛!”水水最怕这种欲言又止的气氛了,她忍不住想问清楚。 江母叹了口气,她盯着天花板。“水水,你知道我们一直是寄居在蓝家。” “嗯。”她的心情霍地沉重了起来,隐约猜到母亲想说的话。 “不是妈不喜欢少爷,他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就跟他的父亲一个样。”蓝天德照顾他们家就如同自家人般,一点都没有把他们当成下人看待。 “可是不管老爷对我们再怎么好,终究我们是人家的下人,那种阶层差距是实实在在地存在我们与少爷之间。” “我知道。”心好痛哦,怎么办?为什么非得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原来在不知不觉里,自己早已爱上那个自己不该爱的男人 “妈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其实你也二十五岁,是该谈论婚事的年龄了.但是妈私心地认为,你若能找到个家境小康、疼爱你的男人那也就够了,人家说‘有钱人的饭碗不好端’,虽然我们都明白老爷对我们的好,但我们不能因此恃宠而骄,更不能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妈就言尽于此,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如果有认识条件还不错的男人,就带回花莲给我看看。”她己经说得够白了,水水就算再怎么笨,也该听得懂她的意思才对,至于以后,就看她的造化一了。 水水背对着母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早已泛红、淹大水了。 明知她跟少爷的背景相距甚远,也从来没想过什么麻雀变凤凰的,会跟他在一起纯粹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好感,想留下一段没有留白的青春;没想到经母亲这么一说,她才惊觉自己的心早遗失了,遗落在那不该掉的地方……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结果江母并没有如预期地多待些日子,隔天一早她就收拾好行囊,又风尘仆仆地赶火车回花莲去了;不过在她离去之前,倒是对蓝仲仑说了些他不是很懂,却颇负深意的话—— “少爷,我不便久留,还是一早早回花莲去了;我们家水水不懂事,很多地方要你多担待,她如果有麻烦到你的地方,也请你多加包涵。” “江婶,你别担心,水水她很好,她帮我很多忙;说真的,如果没有她在身边,很多事情我可能都忙不过来,多亏有她在,我的工作才能进行得这般顺利。”这可不是谦虚的话,如果他一个人在台北,没有水水帮他料理三餐、整理生活琐事,他可能会因此少掉很多工作,因为日常琐碎的事太多,难免影响工作情绪。 “那就好。”江母安慰地笑了。“我想水水能帮你的地方就这么多了,以后少爷一定要娶个跟你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且最重要的是个性要温良贤椒,不仅在事业上能帮你,更是会处处体贴、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江婶,你想太多了。”刚开始,蓝仲仑并没有发觉这些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笑着回答她。 “少爷,老爷虽然没说,但他心里可是很期待你早日娶妻生子,你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蓝天德的期盼,她和丈夫都看在眼底,只是没有机会锐罢了。“其实老爷一早就为你看中意好几位名门千金,但愿你能抽个空回花莲跟老爷谈谈,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蓝仲仑这才晓得江婶这次北上其实另有目的,他心神微微一动,突生一股焦虑。“江婶,其实我……” “少爷,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以你的才情,只有名门千金配得上你,你可得好好睁大眼睛相清楚了。”江母瞟了眼躲在门后的水水,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多耽搁了,火车不等人的,再见。” “妈,我送你。”水水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酸意。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去就行了。”踱到门口,江母拉着水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女儿呀,你可千万记得我的话。”如果不是家里那口子的倔脾气,她真想把水水一同带回花莲。 人家说日久生情,她就是怕应了这句俗语。 “我知道了,妈。”水水点了点头允诺。 “你在台北不是有好几个好朋友吗?也许她们的人面会比较广,不如请她们帮你多注意注意……”江母不放心地又叮嘱着。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使心头千思万绪,她毕竟是个孝顺的女儿,不忍违逆母亲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整整一夜没睡,眼底早浮现淡淡的阴影;那一夜的浪漫并不能代表什么。 没有承诺也没有爱语,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她实在不该太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化;母亲说的没错,她与少爷差距实在太大,不论家世背景或学历,她没有一样匹配得上他,与其越陷越深,不如尽早拜托朋友介绍对象,让自己早日脱离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妈就你这么个女儿,你可别让我担心。”言尽于此,再说下去就成了唠叨。“别送了,我自个儿回去行了。” 水水送她到电梯门口,直到电梯门阖上,显示楼层的仪表板的数字逐次下降后,她才木然地回到屋里。 “水水,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江婶对你说了什么?”蓝仲仑盯着她的黑眼圈和泛红的眼球,心里的焦躁更甚了。 “没、没什么,妈她……只是交代我别再闯祸,别再为你添麻烦而已。”她扯开僵硬的笑容,胡乱找个借口,殊不知那个笑容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蓝仲仑陡地一把攫住她的手臂,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目光。“你在隐瞒什么?”他眯起眼,看着她撇开头不愿看他,他的眸底迸出寒光。 “什么都没有呀,少爷。”她咬了咬唇,眼眶再度湿润。 “少爷、少爷,除了少爷,我在你心里还算是什么!?”他不懂,为什么水水对他的态度会在一夜之间全变了?可他却可以明白的告诉自己,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少爷就是少爷,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她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仅是说服他,所以别再逼她了。 “水水!”他突然用力地摇晃她。“你明知我们不该只有如此,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额头微微沁出冷汗,他不接受这种结果。 “少爷,你别再摇了,我的头好晕……”她的脸色真的越来越苍白,连嘴唇都失去原有的红润。 “你别想用这种方法逃避,我不信你!”他气疯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失常。 “少爷,我真的很不舒服……”一口酸水直冲后脑,她皱紧了一双柳眉。 “不舒服?”他的心里才不舒服咧!这种晦暗不明的情况教他怎么舒服得起来?“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江婶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妈什么都没说,你到底还要我说什么嘛!”她的头昏沉得难受,但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而且这种话他未必听得进去。 “你!”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焦躁的唇立即贴上她苍白的唇瓣。 “唔……不要!”她用力地推他,好不容易将两人拉开一丝丝距离。 蓝仲仑可不许她拒绝,一颗心像没了底的浮萍;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那种纯然的不安让他心慌到了极点,他没办法强迫自己接受她的推拒! 大手松开她一只手臂,转而用力捧住她的后脑让她无路可退,炙热的唇舌硬是撬开她紧闭的唇…… 自从那夜之后,他一直不断强忍着想再次拥抱她的欲望,就是怕吓坏了单纯的她,所以一直没敢再越雷池一步,总是淡淡的偷个吻或搂她一下就满足了;现在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他说不出心头的恐惧是什么,只知道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不会让她离开,绝不会让她离开他! 水水抡起虚软的小拳头敲打他的肩膀,可是他的肌肉就像石头那么硬,她的拳头对他根本构不成威胁,反倒像是为他搔痒似的,这不仅令她气馁极了,而且还让她的小脑袋因他的吻而缺氧得更严重。 终于,一口气喘不上来,她就这么软趴趴地昏倒在他怀里——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家庭医生来看过江水水之后,为她打支营养针就走了。 蓝仲仑呆呆地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昏沉沉的睡颜,他心疼到了极点。 情绪紧张加上睡眠不足?他还不是常常这样,怎不见自己曾昏倒过?为什么她会这么脆弱,一点点苦都吃不了? 轻轻拉起她无力的小手,情不自禁地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她是迷糊了点、孩子气了点,可是就是这么多的“一点点”慢慢地侵蚀他的心智,他明白自己这辈子是放不开她了,但她呢? 想到她的隐瞒,他就忍不住生起一把火气;他是这么在意她、放纵她,她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讲,他怎么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还有,江婶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千金小姐、名门闺秀,那些女人干他啥事?既然是老爸看中的,老爸自个儿去娶啊,他从不反对老爸续弦,反正别扯到他身上就行了。 他心里已经住了一个江水水,哪还有心房留给别的女人? 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什么机会跟女人接触,加上学的又是建筑,每天接触的都是硬邦邦的线条;像电视、电影上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可是她可以啊!她可以学那些影集里的女主角,说些喜不喜欢、爱不爱的话给他听,他绝对会是个最好的听众,但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平常若没有浪漫的气氛,说不出口那倒还算正常,但连那夜两人缠绵徘恻时,他都不曾听见她说过半句类似的爱语,那着实让他郁卒到了极点,难道她也是那种说不出口的人? 不,她不像自己那么缺乏浪漫的细胞,单看她那么喜欢那些卡通人物就可窥知一、二了;除了家里充斥的米奇与米妮,她的床底下还有个箱子是专门放置童话爱情故事的录影带,他也是因此才知道真有人看那种童话会掉眼泪,因为水水就是那种感情超级丰富的女人,所以她跟自己绝不是同一类的人。 为什么不说爱他?若真不爱他,为何又要将自己给他? 天!女人哪女人,你的名字叫复杂!他保证自己永远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探出手轻轻揉抚她略微恢复血色的脸庞,拇指怜惜地画过她眼底的暗色阴影…… 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她说爱他? 第九章 “你说什么!?”蓝仲仑瞪着秦国政,那种眼神像在瞪视仇人似的。 “干么,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不过是‘原者重现’而已。”秦国政才不怕他生气,反正他已经做足了朋友的道义,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先告诉他了,至于后果,那可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不相信她会做这种要求!”瞪着她的房门,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话呢,我是带到了,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他抬头看了看挂钟,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下午有个约会,先走了。” 蓝仲仑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僵直地坐在原位。 秦国政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决定怎么做通知我一声,毕竟这是她拜托我做的事,如果你同意,我也好开始着手。” “你敢!”蓝仲仑咬着牙,侧过头狠狠地威胁他。 秦国政耸耸肩,佯装无辜地火上加油。“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何况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先让你知道还算我对不起她的请托,我对你已算仁至义尽了。” 蓝仲仑千头万绪地僵坐着,连秦国政离去时所发出的声响都毫无反应。 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怎么可以?!她竟然要国政帮她介绍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她都把自己给了他,还妄想去交别的男朋友!可笑至极,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牛郎,还是生理需要时,发泄情欲的男人?该死!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她! 重重地吐了口气,他忿然地捶了沙发一记,她压根儿没把他放进心里,而他还傻里傻气地为她牵肠挂肚,啧!真笨呐,蓝仲仑! 门板响起开锁的声响,并夹杂着细碎的谈话声,把蓝仲仑忿忿不平的注意力全拉了过去。 “不好意思,还让你大老远地帮我拿回来,真是太辛苦了,谢谢你。”只见水水推开大门,脸上堆满光可鉴人的笑意,对一个送货员般打扮的男人打躬作揖,一副热络的模样。 “哪里,能为这么漂亮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一点都不辛苦,真的。”平实的男人脸上挂着腼腆的笑,耳朵微微泛红,看得出来相当紧张。 “要不要进来喝杯水?瞧你满身大汗的。”她问。 “不用麻烦了,我帮你搬进去就走。”男人扯开笑容,忙不迭地将成堆货品住屋里送。 “不麻烦的,你要不要坐一下……” “他都说不需要了,你干么勉强他?”蓝仲仑不知何时满脸阴沉地站在她身后,一双不善的黑眸直瞪着那个陌生的男人,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匆匆搬完门外的货品,男人便迅速告辞了。 “少爷,你怎么对人家那么没礼貌!”水水不悦地队起嘴。 她到超市买些日常用品,挑着挑着,不知不觉就选购了过多的分量,等她发现时已经结完帐了;她正苦思该怎么将成堆的东西搬回家时,这位好心的送货员便主动表示可以帮忙,让她喜上眉梢。 人家这么热心,总不好意思利用完人家就让他走吧?因此她才会邀他到屋里喝杯水,没想到少爷这么不近人情,一开口就把他给吓坏了,难怪他像逃难似地立刻离去。 “你还想我怎么对他?”他的心情已经够郁卒了,没想到她还大咧咧地带个陌生男人回来,分明想把他给气死!“要不要为你们选好餐厅、订下浪漫的烛光晚餐,顺便开车当你们的司机?” “少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他是怎么搞的?阴阳怪气的。 她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鸡同鸭讲,她还得准备午餐哩!翻了翻地上的塑胶袋,她拿了一袋午餐要用的材料便往厨房走去。 “你去哪里?我在跟你讲话耶!”见她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蓝仲仑的火气狂组直上,他一把扯住她手上的塑胶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别闹了,少爷,我要去做午餐!”水水不知道他抢那袋料理材料要做什么,但下意识地用力护住那只袋子,不让他抢走。 “不必做了,我一点都不想吃!”气都气饱了,还有胃可以装东西吗? “不管你吃不吃,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按照程序来!”水水跟他卯上了,就是不肯松开手。 脆弱的塑胶袋哪禁得起两人互相用力的拉扯,撑不了多久就被他们合力撕裂,里面的东西全数掉落地上…… 水水还揪着被扯破的塑胶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地上的青菜、肉类,蓝仲仑则瞪着她的头顶,两人之间出现凝滞的静默—— “少爷,你干么啦!你看你,一个好好的袋子被你弄得破破烂烂的,连垃圾都没办法装了啦,真是太浪费了!”水水揉着手上那半只已变得扭曲破烂的塑胶袋,心疼地说。 “见鬼了!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呀!”蓝仲仑的情绪终于火山爆发,他大声地对水水咆哮。“我真搞不懂你是真的笨还是装傻!?” 水水怔忡地看着他。“少爷,你为了一只塑胶袋破掉而吼我?”她扁了扁嘴,很不淑女地吸了吸鼻子,整齐的贝齿轻咬下唇,一副无辜的模样。 蓝仲仑气到脑袋缺氧,他恼怒地瞪着她,一向深邃神秘的黑眸此时布满血丝。“我受够了!”他握紧拳头,跨开大步越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并用力甩上房门。 水水的眼睛愣愣地跟着他的身影移动到他房门口,直到他“砰”地一声用力甩门,她才被那极大的声响给震醒—— 少爷终于还是受不了她了吗? 她气馁地垂下双肩,残破的塑胶袋还嘲讽地挂在她的指头上;原以为少爷能忍受她这么久,应该早已习惯她的做事方法,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给搞砸了…… 成串成串的泪珠由眼眶里滚落,她低下头用手背去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去心头那股噬心的痛!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蓝仲仑靠坐在床头柜前,弓起的膝盖上跨着本杂志,他的眼睛盯着杂志上的图文,看似认真地阅读,事实上同一页已经看了一个钟头,翻都没翻过。 叹一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全身的疲累感好似在一瞬间全涌了上来,让他觉得好累、好累。 “叩、叩。”门板上传来两声轻响,蓝仲仑几乎弹跳起来。 是她!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使他坐直了身子,但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他赌气地按捺住冲去开门的冲动.硬是把屁股黏在床上,连应她一句都不肯。 “少爷……”门外传来她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仿佛才刚哭过似的。 蓝仲仑瞪着门板,一双大掌紧抓着床单,就是不肯回她话;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可是他就是不想那么快原谅她,否则自己这辈子不就都被她吃得死死的?他才不做这种蠢事! “少爷,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这次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 蓝仲仑一听她这个声音,原本很倔强的脾气当场就软了一大半,但他还是咬着牙不理会她。 “少爷,谢谢你忍受我这么久。”水水站在他的房门口,一双大眼眨啊眨的,虽然忍住了快要冲出眼眶的水气,却止不住鼻管不断溢出的鼻水,她拿着一大坨的卫生纸捂住鼻子,说起话来鼻音更重了。 “我妈说的没错,她说我的糊涂是没有人会习惯的,可是我真的很认真的在改进呢!只是无论我怎么做都做不好,不但错误不断,而且还经常惹你生气。”她低着头把卫生纸摺了摺,因为已湿了一大片。 “我也不想的啊,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虽然你的脾气不好,可是我知道你是很疼我的,不管我做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离谱你都会答应,现在这种好老板真的不多了,所以我很庆幸自己能遇到你……”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这丫头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过,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把他当老板看咧?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关系。 “但人不是一向都能这么幸运的,以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老板……”她看了看脚边的行李箱,这次不只是鼻水止不住了,连眼泪都开始往外流。 以后?!这是什么意思?蓝仲仑蹙起眉,隐隐觉得不安。 “老爸说,如果我又把你给惹毛了,让你辞退,那么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一直很小心地不惹你生气,可是你终究还是受不了我的笨手笨脚。”她没办法忘记他甩门前的那句“我受够了”,那句话让她心伤到了极点。“我想如果是我自己辞职,老爸可能不会那么残忍地不要我这个女儿,所以少爷,请你自己多保——”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蓝仲仑的房门便“刷”地一声打开了,他一脸铁青地瞪了她一眼,低下眼睑就看到那只碍眼的行李箱,他霍地伸出脚将它踢开。 “少爷!”水水低呼一声,忙弯下腰要去捡拾。 “不准检!”她的动作让他为之气结,跨前一大步,用力地将它踢得更远。 “不要这样!”水水扯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残害那只行李箱,因为那只是个便宜货,她花三百块买的,可禁不起他这么三番两次的摧残。 “你!你刚才说了什么,再给我说一次!”他粗鲁地攫住她的手臂,一手托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我……我说不要欺负我的行李箱——”她嗫嚅地不明所以,两只小手撑住他的胸膛。 “不是这个!”他急得跳脚,将她连推带拉地推进房里。“你刚才说什么要辞职?你给我说清楚!” 水水的眼眨了眨,总算弄懂他的意思。“嗯……我老爸说,如果我被你辞退了,他会跟我断绝父女关系,而你又说你……受不了我了,为了不让你再生气,也不让我老爸生气,所以我想————” “你想?!”蓝仲仑眯起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锁定她可怜兮兮的身影。“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决定离开这里、离开我了?”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低下头以发漩看他。“少爷,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想留下来吗?”想永远留下来吗? 她用力地点着头,就怕他看不到自己有多愿意。 “为什么?”他也不要她走,但他得要知道她留下来的理由。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我老爸气得爆血管 “还有呢?” “还有……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她刚才不是都说过了,他何必要自己重复一次? “还有其他的吗?”他的眼瞳变深,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并向她跨了一大步。 水水下意识地因他的前进而退了一步,她不明白他到底想问些什么,只能呆愣地摇了摇头。 “没有?!真的没有?”他难以置信地低喃,不相信自己之丁她,仅有那么点“利用价值”! “少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就是笨嘛,如果他话不说清楚,她怎么会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要叫我少爷!”他不要再跟她打哑谜了,他要答案,现在就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进你心里!?” “我……我不懂……”她慌张地想逃开,却在闪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并用力地甩到床上。 “你这个小骗子!”他扑向她,恶狠狠地压在她身上。“你明知道我在问什么,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他俯身咬啮她柔软的唇瓣,将所有不满的情绪全发泄在她诱人的小嘴。 “不要这样,少爷,不要……”她的唇被他咬出一排齿印,她吃痛地左右闪躲,不让他再有机会咬她。 “叫我的名字,叫我仲仑……”他以两掌捧住她的脸,让她没办法再动来动去。 “少爷……” 她才说了两个字,樱唇便被他霸道地吮住;他不许她再唤他少爷,他要她承认她心里有他,如同他心里只有她—— “少……唔!”当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才又说了个字,来不及喘口气便又让他吻住;如此反复数次,她的唇被吻肿了,也不敢再说话了。 “为什么不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心里有我?难道我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他该拿她怎么办?要他放手是不可能的了,可她要到何时才能正视他的感情?他不要自己是单独沉沦的一方! “不要再说了!”她已经很努力地想忽略自己对他的爱,可不可以不要再逼她了?! “水水!”他抓住她两只手腕,不让她捂住耳朵。“你在怕什么?怕我不能对你专一,还是怕我不疼你?不管你怎么想,给我一个理由,我不要你这样躲着我!” 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么深沉的无力感,更不曾对任何女人付出这么浓烈的感情,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也会是他这辈子惟一的一个,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逃避! “少爷,我……我配不上你呀!”自知再也逃不开他布下的情网,她禁不住潸然泪下—— 第十章 “什么配不上?”他无法理解她美丽的小脑袋在想些什么,都什么时代了,她怎么还会有如此迂腐的观念? “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她撇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是江婶?!”他什么都可以依她,惟有这件事不行。“是她不准你跟我在一起?” “你怎么——”她膛大了眼睛,一时说溜了嘴,又急忙撇清。“我什么都没说!” “嗯,不是你说的,是我说的。”他很大方地接收了她的“不小心”。 “谢谢。”她松了口气,如果被老妈知道自己说溜了嘴,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不客气。”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可不放在心里,他在意的是更大条的事。“你为何让国政替你介绍男朋友?”害他嫉妒得要死! “嘎?”哎呀!国政那个大嘴巴!她明明拜托他不能告诉少爷的说,没想到他还是出卖她了,真是信不得的男人呐! “别装傻,你今天要给我个交代。”手指滑过她的轮廓,轻抚她柔致的颈项,视线贪恋地流连在她白哲的肌肤,瞧得她几乎烧灼起来。 “呃……胶带?我房里有,要双面的还是单面的……”她尴尬地笑了笑,企图转移话题。 “这个笑话很冷,一点都不好笑。”蓝仲仑怎会看不出她的企图,一语戳破她的诡计。 “喔!”她噘了噘嘴,应了声。 “喔什么喔,你还没回答我咧!”他没好气地瞪着她。 “嗯……人家二十五岁了嘛,怎么说以后都是得嫁人的喽,所以……”她怯怯地瞄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并不算难看。 “所以你打算储备‘后备部队’?”他挑着眉,不怒反笑,只是那抹笑容吊诡得令人头皮发麻。 “也不是啦,只是……多一点选择嘛。”她扯开僵硬的笑容,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 “多一点选择?!”他阴侧侧地笑了笑。“是谁刚刚还哭得落花流水,说她配不上我的?怎么才一转眼,就又改口说要多一点选择?”他快气炸了! “人家……人家想挑的对象是比较中庸的嘛,你的条件太好,我高攀不上。”她无辜地撇了撇嘴,都是国政害的啦! “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她每说一次,他的心就痛上那么一分,她存心让他患上心绞痛不成? 他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笨的女人,哪个女人不是盼望能钓个金龟婿?也许他不是十全十美,但起码各方面条件都还摆得上台面,她竟然就这样毫不考虑地把他往外推,岂不气煞他了! “好嘛!不说就不说……”她委屈地嘟嘟嚷嚷。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的二心才好?”他拨开她额前的发,细审她姣美的五官。 “少爷,我只有一颗心,没有二心。”怎么世界上有人是两颗心的吗?好奇怪,那怎么测心跳咧?到底该测量哪一颗? “你……算了。”他永远争不过她的思考方式,不过也因为她这特殊且异于常人的脑袋,才会那么容易掳获自己的心吧?! “不要啦,少爷,很痒耶!”他俯身轻啄她粉嫩的脸,逗得她娇笑不断,也躲个不停。 “别躲,让我吻你。”他故伎重施,一把攫住她的手,让她没地方逃。“我好久没吻你了。” “骗人!少爷,你才刚吻过,你看,人家嘴唇都肿起来了。”她的脸红了起来,嘟起嘴唇指控他不人道的霸行。 “闭嘴!”他粗鲁地衔住她的唇瓣,止住她喋喋不休的叨念。 “嗯……”她象征性地扭动两下,唉……少爷的吻真好,她怎么会傻到想离开他呢? 炽热湿滑的吻触动两人之间的情潮,就像干柴烈火般一发不可收拾。单纯的吻并不能满足他,不安分的手掌焦躁地由她腰际探勘而上,很快便寻到她挺立的山峰,在他熟练的推扯之下,轻而易举地除去阻在手掌与她胸脯之间的蕾丝布料。 “少爷,你只说要吻我,不能乱摸的。”水水喘着气,趁着她还有办法思考,她必须提醒少爷,他的作为已经超出他所说的范围。 “水水,如果你现在开始可以不再讲话,我会很感谢你的。”他的气息同样不稳,甚至夹杂着一丝兴奋,他迅速剥除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躯。 “……好。”水水原本还在挣扎着该不该答应他,可当他火热的舌头舔过她的锁骨,她就什么都没办法坚持了。 他的手沿着她纤细的手臂直攀她的肩膀,缓慢地滑下肩窝,顺着她弧型优美的乳房来到她乳下,两手一捧,托高她浑圆的双乳,火热的视线片刻不离地注视着她泛着粉色的肌肤,如同正观赏着惟美的艺术品。 水水咬紧下唇,没敢发出声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因他火热的视线,也因他若有似无的挑逗。 “别咬着唇,喊出来,我要听你为我呐喊。”他扳开她咬出血痕的嘴唇,轻柔地舔过她的唇瓣,不准她再有这种自虐的动作。 “少爷……”她无助地承受他逐次深入的逗弄,除了轻喊着他,她不知该怎么反应。 “我说过,不准再叫我少爷,叫我仲仑。”他在她耳边哈气。 “别、别这样!不要了,我不要了……”她哽咽地哀求着,怕极了他的轻狂。 “你不要我要,我想你想得发狂——”多少个夜晚孤枕难眠,因为少了她的陪伴;从今尔后,他绝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要啊,少爷……”她低泣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仲仑。”他一把扯掉碍事的底裤,再次重申他的坚持。 “嗯……”她紧闭着唇,不依地猛摇头。 “想要我吗?水水。”天!陷人情潮里的她真美,紧绷的肌肤泛着粉红,细致的五官展现无比娇媚的风情,教他如何能放开她? 她睁开如丝的媚眼,迷蒙地漾着水气,含羞带怯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将他隐忍的渴念逼迫到最顶点! “说出来,水水,说出来我会满足你!”他在她白哲的脖子上烙下无数的吻痕,双手更加卖力地掀起无边欲潮;她再不承认自己的需要,他都要先投降了。 “呜……少爷——”她呜咽地搂住他的脖子,全身虚软得就像使不上力。 “喊我的名字,水水,乖,听我这一次好不好?”真是没面子,为了听到她甜腻的嗓音喊他的名,他几乎用尽了方法,如果这次再不成功,他真不知道以后还能用什么方式“逼迫”她! “仲……仲仑……”她娇羞地贴在他耳侧,搔痒似地轻喊他的名字。“我……爱你喔——” 蓝仲仑又惊又喜地狂吻住她,心头就像在放烟火似的心花朵朵开;他没想到会在同一时间里听到他最想听到的两句话,原来逼迫还是有好处的,他竟意外地得到“利息”!他抬起她的腿勾住腰侧,一个又狂又猛的挺身,在她的惊喘之下与她合而为一,不再折磨两个深陷情欲的恋人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意外的,两人的交往曝光后并没有遭到长辈太大的阻挠,主因是蓝天德举双手赞成,江氏夫妇也因此不再坚持什么门户之见,所以两人的感情进行得极为顺利,甜甜蜜蜜地在台北展开他们正式的同居生活。 这晚,两人舒服地窝在沙发里观看电视影集,只见男主角与女主角互诉情衷,两人对彼此大吐爱语,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只听得到电视里的对话—— “少爷,你好像从来没对我说过‘我爱你’三个字耶,你是真的爱我吗?”水水手上抱着洋芋片,满脸狐疑地抬起头盯着蓝仲仑的下巴问道。 没错,除了那次之外,她依旧唤他“少爷”;没办法,喊太久习惯了,总是改不了口,蓝仲仑无奈之余,也不好太勉强她。 “嗄?”蓝仲仑嘴巴里塞着水水喂给他的洋芋片,经她这么一问,洋芋片顿时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导致他无法遏抑地猛咳了起来。 “少爷!”水水一惊,忙起身用力拍打他的背。 蓝仲仑抬起手想叫她别拍了,她却越拍越用力,让他痛得龇牙咧嘴,忙抓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水,这才让卡在喉咙里的那块洋芋片吞到肚子里去。 “少爷,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不小心?吓死我了!”水水拍了拍胸口,余悸犹存。 蓝仲仑深呼吸几口,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害的?真是“打人的喊救人”! 经她这么一搅和,影集也正好结束,蓝仲仑顺水推舟地关掉电视,一把搂住她。“水水,很晚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冬天到了,他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人睡,温暖嘛! “好呀。”对于他的提议,她也是没什么反驳能力。 蓝仲仑高高兴兴地抱起她往房里走,才走到门口,水水又开口了。“少爷,我刚刚好像问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啊?有吗?”糟了,她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好了?这下该怎么搪塞她? “有啊,我记得那件事很重要的……”她粉努力、粉用力地给它想,可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呃,你好像是问我……保险套还有没有。”眼睛不小心瞄到床头柜上的保险套盒子,他急中生智,胡乱编了个理由。 “对喔!那到底还有没有?”水水完全被他引导到错误的方向,而且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被骗了。 “没关系啦!”他耍赖地将她放在床上,并开始吻她。 “不行啦,万一‘中镖’了怎么办?’’她张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 “什么‘中镖’?”他皱起眉,听起来像染上花柳病的用辞。 “人家是说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她羞红了一张脸,小声地问。 “喔!怀孕一了就生嘛,怕什么?” “不要啦,人家说了怕痛的嘛!” “难道你一辈子不生?不行,老爸会抓狂的!” “那……你找别人替你生好不好?” “江水水!” “人家怕痛嘛!” “你敢再这么说,小心我打烂你的屁股!” “嗄?那让我先找一下‘家庭暴力防治所’的电话……” 月儿依稀,星儿依旧,看来类似的对话会不断地出现在蓝家,而且绵长无尽地传承下去—— 一全书完一 编注: (一)想知道童禹恩和凌昊伟的爱情故事,请看《非常达令》。 (二)想知道白曦和殷永廉的爱情故事,请看《危情炽恋》。 后记 嗨!又见面了。 你们知道相扑选手是怎么“剪脚趾甲”的吗?答案是:请另外一个人帮他剪。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原本轻而易举可以完成的事,现在都成了如“不可能的任务”般难以执行;像剪脚趾甲就是一例! 试着拿颗大皮球顶着腹部,然后拿着指甲剪努力弯腰剪脚上大拇趾的趾甲,你就能体会子澄的苦楚,唉!困难呐!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很难做到,做起来超辛苦的,那就是“洗头”。 由于子澄家里是没有浴缸的半套式卫浴,以往都是坐着小板凳洗头,自从肚子大得像颗球,坐着,把双脚打开,肚子刚好卡在两腿之间,头低下来洗就会喘;之后试着站着洗,却感觉整个肚子好像要掉下来似的,挺恐怖的。 还好剩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不然这种日子真是不好受。 之前提到汐止因为淹水的关系,所有租书店全部泡汤,不仅看不到其他作者精采的作品,更让子澄变得面目可憎;朋友知道后,决定即将在二月底开一家租店,让子澄免于无书可看的困境,呜……真令人感动,不觉想高歌一曲“友情”—— 闲时想想,朋友真是很重要的“东西”,高兴的时候可以相互分享,烦恼时可以倒倒垃圾,三缺一时更可以凑“ㄎ丫”,嗯……人类真的不能没有朋友的,你说是吗? 其实我的读者也都算是我的朋友,虽然从没见过面,可是透过书信的交流,我们便得到心灵的交往,好像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存在着许许多多不曾相识却又彼此熟识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特别,也是一种另类的交往方式。 这两天子澄得了重感冒,这波感冒病毒好像特别厉害,加上孕妇又不敢多吃药,只得让病毒狠狠地蹂躏一番,眼泪、鼻涕齐流;天气好冷,人变得好懒(虽然本来就很懒),嗯……子澄还是窝回被窝里看小说比较好,so,就此打住,下回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