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达令》 楔子 速食店的自动门倏地被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火速冲进店内,在人满为患的黑色头颅中寻找目标。 童禹恩逐一扫过速食店里每一张客人的脸孔,没多久后她绽开一抹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 “喂!要钱要命?”一顶全罩式帅气的安全帽“砰”地一声放在桌上,当场让三个谈笑风生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要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凌炘烨看清来者,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火气十足。 “炘烨,我真的觉得你的名字跟个性实在搭得太妙了,火药味十足,凌伯伯真是太厉害了。”童禹恩笑弯了眼,一点都不以为忤。 “炘烨命里缺火嘛,所以凌伯伯才会给她取这两个火字部的名字啊。”坐在凌炘烨身边的女孩柔柔地微笑,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水水,难不成你的命里缺水,江伯伯才唤你水水的吗?”坐在最旁边的女孩子随口问了句。姓江又叫水水,以姓名学的论调看来,她出生时一定缺水缺得严重。 “才不是呢!都是我老爸啦,他嫌取名字麻烦,就随便给人家乱取一通,害人家老是被嘲笑。”江水水嘟起嘴,埋怨地瞪着发问的女孩。“曦,你还不是一样,姓白名曦,白曦、‘白皙’,可是你明明黑得像块炭。” “什么黑得像块炭?”白曦立刻拉高t恤的袖子,展露小麦色的肌肤。“这叫健康美,youknow?” “好了好了,我可不是来听你们‘斗嘴鼓’的。”童禹恩坐了下来,顺手将垂落前额的发丝拨到耳后。“炘烨,怎么样?” 凌炘烨挑了挑眉,不很认同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是啦是啦,快说可不可以嘛?”童禹恩摇了摇凌炘烨的手,撒娇地说。 凌炘烨叹了口气。“我怀疑你做得来吗?” “做不做得来是我的事,到底行不行啦?”童禹恩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江水水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发挥好奇宝宝的精神,企图插人她们的谈话。 “闭嘴!”凌炘烨与童禹恩总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两人同时吼了江水水一句。 江水水委屈地撇撇嘴,白曦在一旁看不过去,安慰她说:“禹恩在问炘烨工作的事,你乖乖听就好了嘛,何必问那么多?”白曦的外型看起来很酷,其实她的心肠是四个女孩中最软的一个。 凌炘烨拿出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和电话,交给童禹恩。“可以是可以,但你最好把那头长发给剪短一点,不然就每天绑好,不准随地乱掉头发,我哥他有洁癖!”她边说还边露出嫌恶的表情。 “没问题!”童禹恩放下心中大石,扯开嘴角开怀地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炘烨的哥哥?”江水水看了白曦一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那个去年得到世界摄影大赛首奖的哥哥——凌昊炜。”白曦吐了吐舌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禹恩找他干么?”江水水完全没有进入情况。 白曦翻了翻白眼,她深知水水一向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美德”,不得已只好开始解释。“你知道禹恩最大的兴趣是什么吗?” 江水水点了点头。“当然,她最爱拍照呀。”每次出游,都是由禹恩“掌镜”。 “所以喽,她想去凌昊炜的工作室工作,他高超的摄影技巧,早就让禹恩对他祟拜不已。”白曦又说。 “不会吧!那个人冷冰冰的,全身好像没有一点温度,专拍风景、静物,而且还不准别人靠近他的身体三步范围之内,只拍男人不拍女人的凌大哥?”这下江水水是懂了,两只圆滚滚的大眼溜了一圈,充满不敢置信的眼光。“曦,你确定禹恩真的要去吗?” 她们在炘烨家里看过他一次,虽然见面时间不到一分钟,江水水却早已对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毕竟一个“活人”可以给人那么冰冷的感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曦看了看童禹恩的笑容,肯定地回答:“没错!” 江水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噢,禹恩,愿神保佑你。”她同情地看了眼童禹恩,开始为她祷告。 童禹恩并没有注意江水水与白曦的交谈内容,只见她愉快地将纸条收人口袋里,满心期待新工作所将面临的挑战—— 第一章 匆匆停好七五o西西的重型机车,童禹恩慌慌张张地三步并作两步走,从一楼跑上三楼,跑得满身大汗。 真要命! 今天是她第一天报到,原想提早到工作室认识新同事,所以她特意将闹钟设定在七点,不料闹钟一响,她习惯性地按掉扰人清梦的hfllokitty闹钟,想眯上眼再贪睡五分钟,结果这一眯就眯掉了两个小时,她竟然一觉睡到九点! 冒着被警察开红单的危险,童禹恩一路狂飘,甚至大胆地连闯了两个红灯,才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工作室,却也足足迟了二十分钟。 她没头没脑地一头闯进工作室,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堵墙,在她完全没看路的情形之下,正好被她撞个满怀! 天!怎么一进大门就是一道墙?那岂不是每个人一进入工作室,就会撞上这道墙?童禹恩埋怨地揉着有点扁的鼻子。讨厌!本来就够扁了,这一撞岂不是更扁?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一道男音由她头顶上飘下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童禹恩抬起头,却看不到男人的脸,因为男人太高了,而且两人又贴得太近,所以她只能看到他的脖子;她努力地将头仰至最高角度,才终于寻到男人的脸。 “哪!看到没有,小姐我的眼睛长在这里呢!”男人霸道的语气令她上火,她指着自己圆圆的大眼睛,另一手用力地戳着男人的胸膛。 这个人真不礼貌,原本想跟他道歉的,毕竟是自己冒失才撞到他,但现在看来这道手续可以免了,谁教他出言不逊! “拿开你的手!”男人大手一挥,将她戳刺的小手推开,她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一只可爱的白嫩小手就这么撞上一旁的落地灯。 “痛!”似乎借着痛喊一声可以让手臂不再疼痛。童禹恩并没有时间“呼呼”手臂的酸麻感,因为她必须伸手护住那盏脆弱的落地灯,不然她恐怕还没领到薪水,便得负担这盏又高又瘦落地灯的赔偿费,呜—— “还算聪明。”男人轻哼了声。 那盏法国进口落地灯的价值不菲,全世界只发行两千盏,若真打破了,这个小女生也不可能赔得起。 “喂!你很过分耶,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撞到它!”童禹恩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虽然她是莽撞了点,但倘若他没突然推了她一下,她才不会自找罪受,没事撞疼自己不说,还得保护这盏碍眼的灯! “谁教你随便动手动脚。”这男人可没把她的挑衅放在眼里。他从不让女人靠近他三步之内,是她犯了他的忌讳,干他啥事? “你这个人很奇怪耶,戳一下又不会死!”童禹恩狼狈地稳住落地灯,确定它不再摇摇晃晃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开双手。 “哼!”男人轻哼一声,决定不再搭理她,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等一下!”童禹恩扫视了周遭一圈,发现只有看到这个男人,她不得不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我有事要问你……” “放手!”男人瞪着她不安分的小手,那恶狠狠的眼光仿佛要将她的手给砍下来似的,童禹恩一惊,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她立刻听话地放开手。 男人满意地微翘唇角,不到一秒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你想间什么?” “请问凌昊炜先生在吗?”算了,有求于人嘛,她不得不放软口气,宽大为怀地问道。 “你找他做什么,!”男人挑了挑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嗯,这种语气才像话嘛! 她这时才有时间、心情看清男人的长相,哇!这个人……长得真好看! 一头半长的黑发随意束在颈后,几绺发丝落在饱满的额际,浓密帅气的眉毛配上犀利有神的黑眸,挺直的鼻子、深陷的人中,加上性感略薄的唇瓣,构成蛊惑人心的俊脸。 纯白简单的背心,服贴在他壮硕纠结的肌肉,白色的牛仔裤合身地包裹着他修长挺直的腿;童禹恩吞了口口水,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夭寿喔!一个男人没事长那么帅做什么?摆明茶毒女人的视神经嘛!如果他不是那么难以沟通,她说不定会“煞”到他。 此时由工作室内又走出三个男人,他们对于童禹恩的出现似乎颇为好奇,个个睁大了眼瞧着她。 “我找他报到——”童禹恩不是没发现他们,而是将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报到?”男人挑高右眉,一脸疑惑。· “嗯,我是凌炘烨的朋友,我叫……” “炘烨的朋友?”男人打断她的话,一双眼凌厉地上下打量她。 “对不起,请问我可不可以……”这男人是谁啊?!她已经迟到了,虽然他帅得一塌糊涂,但她总得先向凌大哥报到嘛,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瞎扯谈! “你等一下,我想想——”男人蹙起眉,陷入沉思。 “拜托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让我把话一次说完之后再插嘴?”童禹恩忍不住急躁起来,同时引起那另外三个男人的抽气声。 童禹恩无心探究那些人的想法,她只想快点找到凌昊炜。 男人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好,你想说什么?” “我是炘烨的朋友,我叫童禹恩,今天开始要到工作室工作,学习摄影技巧,请大家多多指教。”她一口气说完来意,并向一旁的三个男人有礼地鞠个躬,然后转向她面前高大的男人。“现在,是不是可以请你告诉我凌先生在哪儿了吗?” 男人叹了口气,转身往室内走去,边走边丢下话,不再搭理她。“小季,让她坐柜台接电话。” 童禹恩目瞪口呆地瞪着男人的背影,莫名其妙地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走向她。这……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人家的问题还没回答哩,竟然就转身离开了?不仅如此,还擅自决定她的工作,该死!她可不是来做总机的! “童小姐,今天就麻烦你坐柜台、接听电话。”小季尴尬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跟他进柜台,并开始教导她多线电话的使用方式。 “等一下,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童禹恩还陷在惊愕里,她没办法忘记那个男人的态度,所以连小季教她的电话使用法都没有听进去。 “请说。”小季忍住想笑的冲动,单看她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他不难猜出她所受的打击有多大。 “刚刚……那家伙是谁,这么没礼貌?”她连“先生”两个字都省了,索性以“那家伙”三个字来称呼他。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小季耸了耸肩。其实他满佩服她的勇气,竟然敢口无遮拦地向老大吼叫,如果是他,就算跟天公借胆,他都不敢这么嚣张。 “嗯?谁?”童禹恩气糊涂了,根本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季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凌昊炜啊,你不是找他?”这女孩八成吓傻了,也难怪啦,老大的个性本来就不好捉摸,加上他对女人又特别不友善,要不被他吓到还挺难的呢! “轰”地一声,童禹恩这回真的傻了。她什么人不好惹,竟在头一天上班就惹土她的上司? 呜……都怪她上次在炘烨家没好好看清他的长相,更没事先向炘烨要他的照片,将他的尊容“背”下来,这下可好,他一定不会教她摄影技巧了啦! 天呐!她的运气怎么那么背呀!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昊摄影工作室”成员一共四人,除了凌昊炜,其他三人——小季、成哥、小彬组成一小组,经常上山下海,每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这成员清一色全是男人的摄影工作室,现在加上童禹恩,便成了五人工作室。 童禹思无聊地趴在柜台里,她已经整整接听了一个礼拜的电话,每天跟她打照面的就是那支冷冰冰的电话机,偶尔会见到凌昊炜由她面前晃过,不过机会少得可怜。 每次凌昊炜晃过面前,童禹恩总会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像只乞讨主人怜爱的小哈巴狗,希冀能得到他的注意,继而要求他大方地教自己想学的摄影技巧,她可不想将大好青春浪费在接听无聊的电话上。 可惜凌昊炜似乎将她当成隐形人般,视而不见,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团无形的空气,令她气馁不已。 即使遭受前所未有的忽略,她却没向任何人诉苦,包括炘烨。 她已经二十二岁,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是自己决定要到这里来学摄影技巧,她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推托,更不可以一再麻烦炘烨帮忙,她必须自食其力来争取自己所想要的,否则连她都会看不起自己! 一大早,三人小组依旧不见人影,留她一个人照顾“门面”,可是过了两个小时一通电话都没进来,让她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凌昊炜优雅地走到柜台,修长的大手拿走属于他的信件及明信片,鹰隼般的黑眸倏然对上她情懒的眼;童禹恩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与所处的时间,现在是上班时间!她立刻像被电到似的端正坐好,虽然总机的工作微不足道,但总是份工作,没道理蒙混过关。 凌昊炜挑了挑眉,不由得在唇间泛起笑意—— 童禹恩戒慎地盯着他脸上俊酷的线条,在看见他唇角的笑痕时,不敢置信地瞳大了眼;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没完全醒,不然怎么会在他脸上看见那抹笑痕? 我的老天爷啊!我一定还在做梦,拜托,请不要让我醒得太早!她在心里嘀咕。 “呃……凌大哥——”童禹恩出声喊道。 “嗯?”他翻看手中的信件,不是很注意她的举动。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喔?”她试探性地问。 凌昊炜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怎么?” “嗯,如果你的心情不错,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她露出惊喜的表情,眼睛熠熠发亮。 太棒了!这是她到“昊摄影工作室”以来,凌昊炜第一次肯正眼看她,而且是有史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呃,当然,除了第一天她搞的乌龙事件。难得他有好心情,她怎能不好好把握时机咧? “说。”凌昊炜被她发亮的眼神所吸引,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对他这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来说,童禹恩充其量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就像他的妹妹炘烨一般,反正她们的年龄也一样,他纯粹将她当成小孩一个。 “凌大哥,其实你知道我不是来当总机……”兴奋的血液在她体内乱窜,她跑出柜台,一脸祟拜地盯着她的偶像。 “嗯……”凌昊炜沉吟一声。 童禹恩的眼神奇异地攫住他的注意力;他不是没见过类似的眼神在其他女人的眼里出现过,但童禹恩的眼光略有不同,不同于…… 他晃晃脑,一时间还观察不出到底差别在哪里? “我知道你手头上的棚内工作才刚结束,接下来是不是要接外景?”她的眼睛益发闪亮,整个人散发出动力十足的生命魅力。 凌昊炜眯起眼,想不到她不满一六0公分的小小身体,竟能进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说重点。”他清了清喉咙,将脸撇向一旁,讶异自己的一时闪神。 “我想说的是……”童禹恩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让凌昊炜倏然全身僵硬。“凌大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想去见识见识。” 见识只是她的第一步嘛,接下来她还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摄影技巧,如此才不枉她对炘烨的苦苦哀求。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凌昊炜陡然粗鲁地甩动手臂,想脱离她的“魔掌”,他粗声粗气地低吼。 “噫?”童禹恩见他突然情绪大变,发现自己的手还勾在他的手臂上,不好意思地缩回手,伸了伸小舌头。“歹势啦,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是勾勾小手嘛,他干么那么激动? “算了,离我远一点!”他退了两步,避她如蛇蝎。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出外景喽?”她见他退了两步,忍不住跨向他追问。 “我考虑考虑。”凌昊炜见她再次逼进,快速回答一句又猛然退了两步。 童禹恩狐疑地看着他怪异的反应,一股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成形—— “凌大哥……”她撩了撩发丝,故意装出妩媚的姿态,逐步向他靠近。 “什、什么事?”凌昊炜吞了口口水,蓦然感到寒毛直竖;随着她的靠近,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凌大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娇嗔地将手放在他贲张的胸肌上,感觉他的心脏毫无节奏地乱跳。 “你做什么?”他的呼吸急促,背脊已抵在柜台与墙面的死角,退到无路可退,黑眸戒慎地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一股不妙的预感直窜脑门。 “你一定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会叫人家做总机呢?”她又嗔又憨地将小手在他胸膛上乱抹一通,愕然地发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做总机,你、你想做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沌,豆大的汗粒由额际落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战栗。 “人家想跟你一起出外景嘛!”她顽皮地勾起嘴角,一双小手更加奋力地在他身上乱摸。 嘿!好好玩,他怎么这么敏感,轻轻一碰就抖个不停?她似乎无巧不巧地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嗯——”他闭上眼,浑厚性感的声音无法控制地由喉头逸出呻吟。 该死!这小女孩到哪去学这些挑逗男人的本事!? 他的呻吟声震醒了童禹恩的理智。天!他真的有够敏感的,但她这样利用他的弱点是不是太卑鄙了点? 唉!管他的,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管他受不受得了! 不过,看他咬牙闭眼的陶醉模样,他似乎也挺享受的,不是吗? “凌、凌大哥……可不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出外景?”不知为何,她也红了一张小脸,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凌昊炜猛然一震,霍地用力推开她,迅速让自己离开那个死角,远远地避开她。 “凌大哥。”童禹恩脸红心跳地看着他。 他真是个令人难以抗拒的帅哥,尤其他微微脸红的模样,更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性感—— “你不要过来!”凌昊炜举起手臂,阻止她再次靠近,脸颊和颈子泛着可疑的红潮。“你说什么都好,不要再过来了!” “真的吗?”童禹恩兴奋地张大眼,单纯的个性让她立刻忘了自己适才一“蹂躏”他的恶行。 “我、我会交代下去,让小季教你最基本的打光和光线测量,就这么说定了!”他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把要说的话说完,然后狼狈地闪进他的办公室。 童禹恩瞪着他的办公室门板,半秒钟后,她的大眼弯成奸诈的半月型;太好了,原来凌昊炜的酷样是装出来的,他也有弱点嘛! 只要掌握住他的弱点,即使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总机,也可以“威胁”、“挑衅”他的权威,噢!她实在太幸运了! 不知道他的敏感度是不是只限于女人,不然,她可以将他的秘密兜售给其他员工知道,让他们也享受享受这种特权……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凌昊炜几乎是用逃的方式窜进办公室,他猛力关上门板,全身紧绷地靠在门板上,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 他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粒,左手撑着微微曲起的膝盖,逐渐平缓急促的呼息。 大概从高中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异于平常人的体质——他很敏感,举凡耳后、脖子、胸部、腰际……当然,也包括一般男人容易敏感的地方,这让他感到十分头痛。 奇怪的是,对男人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敏感度,惟有对颇具好感的女人,一碰他就受不了。 由于本身自主性较强,一向不喜欢女人向他勾勾搭搭,所以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不料今天竟让个青涩的小女孩发现了他的秘密! 该死!她不过才二十二岁,足足小了他八岁! 他竟然会对一个小女生产生这种要命的敏感度! 难道他对她怀有好感!? 不! 他立刻惊恐地否决心头窜起的想法,八岁,当他念国小二年级时,那小女娃才呱呱落地,他怎会对她感到兴趣? 可她在他身上所造成的震撼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久到开始饥不择食!?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心中立时有了决定。 他不会任由这种情势恶劣下去,他会克服心理的魔障,不会受到那个可爱的小女生影响,毕竟他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没理由败在一个小女生身上。 更恐怖的是,这个小女生是他惟一小妹的闺中好友,万一他真忍不住对她下手,小妹绝不会放过他。 他可还没有把自己绑死在一个女人手中的决心。 至于童禹恩…… 唉—— 第二章 太阳好大! 童禹恩无聊地拿着打光板当扇子煽,白沙湾的白沙在太阳的照射下粼粼发亮,照射得所有工作人员都睁不开眼,每个人头上都顶着帽子,脸上都挂着墨黑的太阳眼镜。 大大的遮阳伞根本遮不了多少阳光,三十八度的高温晒得所有影像都变了形,整个脑袋禁不住发昏、发胀;童禹恩简直恨死自己了,她怎么这么白痴,不仅没带帽子,连遮光的太阳眼镜都没有,甚至还穿着凉快的细肩带背心! 忍不住拿起矿泉水猛灌焦渴的喉咙,童禹恩觉得自己都快“自焚”了。 “小童,你这样是不行的,太阳这么大,你连一件遮阳的薄长袖衬衫都没穿,回去保证你脱层皮!”小季走了过来,他的装备可齐全了,帽子、太阳眼镜、长袖衬衫外加长裤,差点没包得密不透风。 “是喔!怎么你教我一大堆东西,偏偏这最一基本的注意事项你没教,真不知道是你猪头,还是我猪头?”童禹恩眯着眼瞪他,两只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好大的圆,龇牙咧嘴地直想啃掉他的笑脸。 小季是整个工作室里跟童禹恩最谈得来的伙伴,他大童禹恩三岁,比她早进工作室三年,算是她的师兄。 “嘿嘿……这是基本常识,所以你才是猪头。”小季露出刺眼的白牙,看得童禹恩直想海扁他一顿。 “拜托!”童禹恩抓了把白沙抛向小季,她烦躁得想尖叫。“还要拍多久?我们已经拍了一个早上了耶!” “一个早上算什么,往往一个case都要用掉一至两个工作天以上。”他们拍的是少女写真,扣掉棚内摄影,外景的确需要那么多的时间。 “小季。”童禹恩看向一旁休息的女主角,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肯花大把的钞票来受罪。“听说凌大哥从来不接写真的case,为什么你们手上会有?”莫非小季跟成哥他们私下接单,没让凌昊炜知道? 小季点了点头。“老大是不接,不过若透过人情压力,杂志的男人写真他还是会拍,女人他就绝对不拍。 “可是不拍并不表示不接,这样工作室才能维持正常的收支;通常接了就会变成三人小组的工作,我在工作室做了这么久,没一次例外。”小季蹲了下来,也拿起矿泉水边喝边说。 “噫?只拍男生?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从来不拍女生吗?” “嗯。”小季拿下帽子煽了煽,又戴回头上。 远处成哥跟小彬向他们大声呼喊,提醒他们休息时间已过,该继续拍摄工作了。 “走喽!”小季向他们挥了挥手,顺便由背包里摸出一瓶防晒乳丢给她。“拿去擦吧,也许效果不大,但多少可以减少紫外线的侵害。” “谢谢。”童禹恩呆愣地接过防晒乳,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心里疑云重重——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果然,经过一整天紫外线无情的蹂躏,童禹恩原本还算白嫩的肌肤在回到工作室后,已悲惨地呈现苹果派的朱红色,虽然接触到冰凉的冷气时感到舒服多了,但皮肤表面仍旧由内而外散发高度的热气。 鱼贯走进工作室,正巧在柜抬旁遇到凌昊炜,他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正翻看着摄影杂志;从工作人员一进门,他便瞧见他们。 他略抬起头向他们点了点,正想再低头回到杂志上的报导,随即又像发现了什么似地猛抬头,一双眼睛盯着走在小季后面、一脸快虚脱的童禹恩身上。 “嗯,就这么说定了,时间再敲。”他草草结束电话,站了起来。 “老大,终于拍完了,今晚把片子冲出来,明天就可以让小童整理出清了。”成哥放下笨重的器材,顺便对凌昊炜做报告。 “嗯。”凌昊炜轻应了声,视线仍落在童禹恩身上。 童禹恩放下手中的纸箱,大部分的笨重器材,三个男人都自告奋勇地扛了下来,剩余一些琐碎的道具和矿泉水,才交给看似软弱的童禹恩。 “你还好吧?”凌昊炜走到她身边,看她一脸快昏倒的模样,他不禁蹙起眉。 “嗨!凌大哥。”她努力抬起头并扯开笑脸,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很好,出外景很好玩,可以学到很多。”她死鸭子嘴硬地佯装坚强。 开玩笑!她怎么可以让他看出自己竟是如此不耐操?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学习机会,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被取消。 “这是怎么回事?”他审视着她脸上的朱红,然后发现不止是脸,连手臂、后背和穿着短裤的腿上都布满了太阳晒过的痕迹。 “她是生手嘛,我们也忘了提醒她该穿长袖、长裤,一整天下来就变成这样了。”小季尴尬地承认自己的疏忽。 “你不会给她擦防晒油吗?”凌昊炜突地生起一把无名火,锐利的黑眸瞪视着眼前的三个大男人。 “有……有啊,可她细皮嫩肉的,擦了也没多大用处——”三人吓了一跳,小季呐呐地回应着。 “混帐!”凌昊炜低声诅咒。“我是信任你们,才会把她交给你们,你们看看,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晒成这副德行,起码还得受苦好些天。 蓦然,一只怯生生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角,并轻轻扯了两下。“凌大哥……” “干么!?”凌昊炜恶狠狠地看着小手的主人,一只大手拍掉她不安分的小手。 童禹恩瑟缩了一下,她嗫嚅地偷瞄他骇人的神情。“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自己没注意——” “不是他们的错!?”凌昊炜瞪着她的头顶,让她觉得头发都快烧起来了。“我把你交给他们,他们就得负责帮我带回来一个完好如初的你;现在倒好,看看你,变成一颗小番茄了,明后天就会变成一块小黑炭,你要我怎么跟炘烨交代!?”他说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了。 小季、成哥跟小彬三人沉默地呆立一旁听着,老大的数落,三人频频咋舌;其实老大也不是没发过脾气,不过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发脾气还是头一回,看来小童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以后还是好好地“供”着她,免得下次又莫名其妙被刮。 而且他们头一次发现老大其实也满幽默的,小番茄、小黑炭?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这些辞汇用在娇小的小童身上倒一也不为过,挺适合的嘛! “我……这样也很好嘛,现在不是流行什么-o九辣妹吗?脸上都涂得乌漆抹黑的,我这还是不经人工修饰,既可省下粉底钱,又是自然形成,人家不是说‘自然就是美’……”那种新潮的化妆品可贵得咧,晒一晒既省钱又流行,一举数得嘛! “美个屁!”凌昊炜气得眯起眼,连粗话都说出口了。“你是女生耶!‘一白遮三丑’的道理你懂是不懂?” “一白……三丑?”童禹恩呆呆地看着他。“不会啊,我有个朋友叫白曦,她的肤色就呈小麦色,我觉得很漂亮啊……” 原本柞在一旁的三个大男生忍不住爆笑出声。“白皙”?叫白皙竟然会有小麦色的皮肤?好笑,实在太好笑了! 凌昊炜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奇迹似地让他们顿时硬生生地敛了口,没人敢再嘻笑出声音。 “以后不准再带她出外景。”凌昊炜气闷地下了命令。 他气炸了,他干么还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为她抱屈! “凌大哥!”童禹恩一时心急,又拉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不要啦,我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不要禁止我出外景好不好?” 凌昊炜的眉头打了个死结。“在工作室里吹冷气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外面日晒雨淋?” 小季和成哥面面相觑,老大何时变得如此“怜香惜玉”了?两人看向小彬,只见小彬耸了耸肩,一脸莫名其妙。 童禹恩猛力地摇着头。“不好,工作室里除了看书还是看书,完全没有任何实地经验,这样我怎么学得到东西?”她苦着一张脸,就怕预感成真。 “你!”眉头的一个死结皱成一条线,凌昊炜愤愤地用食指用力戳了戳童禹恩的额头。“你猪脑袋啊你!工作室里有我,我不能教你吗?” “耶?”童禹恩瞪大了眼,她指了指凌昊炜,然后又指指自己。 凌昊炜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没好气地点点头。 瞬时,童禹恩圆圆的大眼睛闪动着满天星斗,满心满眼充塞着崇拜的光芒,两只小手叠握成一颗小拳头,一张惊讶的小嘴微微抽搐,慢慢漾成上扬的弧度。 凌昊炜一见她眼里异样的眼光,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当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后续反应,接下来的场景仿佛电影情节般,童禹恩在所有男人的惊呼声中一跃而起,猛然抱住凌昊炜,一个无比热情、又响又亮的颊吻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颊—— “凌大哥,你最棒了!我好爱你!”她兴奋地搂着凌昊炜的脖子,全然没有发现他已经僵硬得变成石块! 杵在一旁的三个大男人同时用力地抽气,几乎失去呼吸能力,双眼暴睁,差点没口吐白沫,当场晕死……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拖着疲累的身体,依照惯例停好那辆宝贝的七五o西西重型机车,童禹恩一步一脚印地踩着沉重的脚步,以龟爬的速度爬上三楼〕 以她的急性子来说,平常上楼都是用冲的,她从来都没数过一至三楼的楼梯数有多少格,但今日莫名的疲惫感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使得她认真的数着阶梯数,借以分散身体的无力感;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每天爬了六十一格阶梯。 呼——真是不错的运动机会,她想 昨天曝晒过度的皮肤,今天仍在发热,皮肤,表面除了刺痛感外,更教人痛苦的是全身竟泛着麻辣的搔痒感,抓了会痛,不抓又痒得难受.教人左右为难! 工作室里每个人又粗鲁得可以,看来今天她得小心地避开他们,免得嫩嫩的皮肤遭受“二度伤害”,那可真吃不消了。 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工作室的大门,才发现门根本没锁。 从她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开始,小季就把开门的工作交给她了,因为她的资历最浅、懂得最少,而且不像他们常常日夜颠倒,交给她开门是最妥当不过的了。 童禹恩心里打了个突,来工作室上班一个月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想起工作室里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该不会因此而遭到小偷先生的凯觎吧?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没想到一眼对上的是小彬满是睡意的脸庞。 “你来啦?”小彬很没气质地打了个呵欠,算是跟她打过招呼了。 “小彬?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她这才放心地走进门,顺便将大门敞开。 “什么早,我一晚都没合眼哩!”小彬抓了抓肩膀,露出一脸疲态。 “噫”这家伙干么虐待自己的身体,难不成昨晚他跑去泡妹妹了? “噫什么噫,不跟你扯了,我去泡杯咖啡。”咖啡是熬夜的人最大的恩宠,它的咖啡因可以提振一下不济的脑袋。 “喂,你老实说,昨晚是不是跑去泡美眉了?”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玩的事都不找她“参一ㄎㄚ”,小器鬼。 “泡你的大头鬼啦!”小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们昨晚留在暗房冲照片,刚刚才冲好,待会儿我们才要回去睡觉哩!” “暗房!?”童禹恩的兴致全被挑了起来,她兴奋地提高音量。 暗房是整个工作室里她惟一不能进去的地方,因为里面放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例如底片、冲洗的剂料,那些东西一曝光就成了废物,偏偏又贵得要命,所以那是她惟一被禁足的所在。 “讲话小声点,我头痛得要命!”显影剂与定型液都含有很呛鼻的味道,在暗房里熬了一整夜,不只整个人头昏脑胀的,连嗅觉都产生障碍。 “小彬,你可以带我进去暗房里看看吗?”童禹恩压低声音,轻声要求道。 “里面黑不溜丢的,有什么好看?”小彬好笑地说。 其实暗房里还是可以开灯的,只要将怕曝光的东西以厚厚的隔离锡箔纸包好,其他器材并非不能见光;即使在冲洗过程中,暗房里仍可以留有红色的微光灯泡,不然谁有办法真能在黑暗中作业? 小彬之所以会说暗房里很黑,是因为童禹恩很好骗,反正她又没进去过,怎么会知道他是逗着她玩的? “真、真的黑暗暗的?”童禹恩吞了口口水,小脸开始出现犹豫的神色。 她的胆子很大的,真的很大!不过她就怕那些“黑暗暗”的东西,举凡黑暗的地方、灵异的节目,甚至黑色又恶心的嶂螂,她都会觉得毛毛的…… “是呀,伸手不见五指,连里头藏了什么都不知道。”小彬突然斜吊起眼,两只手臂高高举起,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童禹恩将眼睛张到最大,两只手掌交叠紧压住合不起来的嘴,肩膀不由自主地往内缩—— 突然有只手掌从背后拍了她一下,瞬间让她紧张的情绪“啪”地断裂—— “啊——”一个高分贝且不加修饰的尖叫声由童禹恩喉头逸出,她霍地蹲了下来,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 整个工作室的成员在最短的时间全数到齐,团团围住她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怎么回事?”凌昊炜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人,他的眉毛皱成一条线,声音冷得令人发毛。 “不知道,我只不过拍了她一下……”小季的右手还停在半空中,他没料到自己一个无心的招呼会造成如此“惊天动地”的结果。 凌昊炜犹豫了一下,随后蹲在童禹恩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啊!不要啦!不要吓我啦——”凌昊炜任何话都来不及说,童禹恩便又惊惶失措地狂叫起来。 “童禹恩!”凌昊炜突地揪住她颤抖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然后伸出大掌,“啪”地一声,在她的脸颊上黏上一记响亮的锅贴! 整个工作室倏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震慑于凌昊炜不按牌理出牌的动作,甚至连凌昊炜白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啊……”童禹恩呆呆地瘫坐在地上,脸颊微微泛起红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只是一个单音。 “好点了没?”凌昊炜瞪着她脸上的“五指印”,突地心生懊悔,他下手似乎太重了些! “凌大哥……”童禹恩这时才觉得脸颊麻辣,小手贴上脸颊的发热点,用力地上下揉抚,明眸大眼泛着氤氲水气。“你干么打人家啦!很痛耶!” “知道痛表示你还有救。”凌昊炜好笑地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一把将她拉站起来。“好了,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叫得如此‘凄厉’了吗?” “我什么时……”被凌昊炜赏了记铁沙掌,童禹恩差点忘了之前的“惊魂记”,如今被他这一提醒,所有惊恐的感觉又全数回笼,她紧张地挨进凌昊炜,甚至胆小地躲到他身后,只求离暗房越远越好。“那个……有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什么东西?”凌昊炜闪着她躲藏的动作,一颗头随着她移动的位置而左右晃动。 “小彬……小彬说暗房里……有那种东西……”她的鸡皮疙瘩不断冒出来,两只小手为求心安而揪紧凌昊炜的棉衫。 “暗房?”凌昊炜瞪了眼小彬,令小彬瑟缩了一下,连忙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暗房里除了器材,哪还有什么鬼东西?” “对……就是那种东西……”她紧张地加大手劲,小脸都快埋进他背后了。“好可怕……” 凌昊炜霍地僵直背脊,语气僵硬。“你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他大手一捞,把她抓到他面前。 女孩子就是这点麻烦,有什么话说清楚讲明白不就成了?没事儿在别人身上磨来磨去,怪……怪别扭的! “不要问我啦!我什么都不知道!”位置骤变,她等于是背对暗房,神经质地整片背部不断发凉;她索性双手掩面,眼不见为净。 凌昊炜吸了口气,神色不耐。“小彬,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呃……”小彬搔了搔头,早知道小童这么胆小,他说什么都不会无聊到去吓她为乐。“就小童嘛,她说她想去暗房参观,我想她一向很好骗,所以就骗她暗房里黑漆漆的,可能会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存在,谁知道她——”小彬吞吞吐吐地说道。 “胡闹!”凌昊炜喝斥了声,三个大男人差点没就地跳起来。他霍地拎起童禹恩的领子,将她拉往暗房。 “不要啦!我不要进去——”童禹恩死命抵抗,却敌不过凌昊炜有力的臂肌,让他一路拖往暗房。 “闭嘴!”凌昊炜推开暗房,打开灯,瞬时整个暗房充斥着明亮的光线。“你看,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小彬骗你的,胆小鬼!”他一把将童禹恩推进暗房内,强迫她睁开眼看清楚。 “啊——”童禹恩张大了嘴,尖叫声才逸出喉咙,立刻被凌昊炜的大掌捂住嘴巴,剩下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着明亮的房间。 她戒慎恐惧地扫射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零散的冲洗器材外,就是一些已冲洗好的照片吊挂在墙上的壁钩,哪还有什么“鬼”影子? “看清楚了没?”他问。 童禹恩两手拉一下凌昊炜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神情全然放松。“真的耶,小彬果然是骗我的。” “好了,没事了,你们三个准备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凌昊炜挥了挥手,遣走熬了整夜又会惹麻烦的助手。 “你,把照片整理整理,下午我再教你卷片、换片等基本功夫。”他转身想离开暗房,迟钝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童禹恩紧紧地拉住,他急速抽回大手,神情有丝困窘。“别像个小孩子似的,整天拉着别人的手不放!” 童禹恩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嘴嘟得老高。“讨厌!让人家拉一下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一块肉——” 第三章 将晾千的照片逐一收下,细心地用裁切刀将边线切好,算一算竟有一百多张样张,等小季跟成哥他们把有瑕疵的部分先抽掉,剩下的再由女主角挑选喜欢的来放大、编排,最后集结成册,便成了小小本的个人写真。 认真地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童禹恩忍不住拿了面镜子照起自己的脸蛋。 她明明记得那个女孩长得似乎不怎么起眼,顶多跟白己一样平凡喽,为什么透过镜头,整个人似乎都亮了起来?会不会是化妆师的功力太好了呢? 她对着镜面眨眨灵动的大眼。唉!这张脸惟一可以看的地方就是这双乌黑的大眼睛。鼻子嘛,不够挺,嘴巴的唇型又不够漂亮,能长成“酱子”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看来任凭化妆师的技术再好,这张脸恐怕也没救了—— 就在童禹恩发愣的同时,她突然觉得自己皮肤表层不断泛起搔痒的感觉;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皮肤变黑,但却无法止住那股令人难忍的搔痒感,忍不住用手去抓了一下,却又痒得更为难受,只得扭动躯,借以减轻整个背上的麻痒。 正好走到她身边的凌昊炜,才一接近她,就看到她那副扭动且不甚美观的姿态间道:“你在做什么?”怎么全身像起乱似的扭动个不停? “凌大哥……”她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我的手和背痒得不得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呀!就是很痒嘛!” “很痒?”看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凌昊炜心里大约有了个底。“有没有带健保卡?” “有啊,干么?”她边说还边扭动,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八成是昨天曝晒过度,皮肤烫伤了。”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分析道。“我带你去看医生。” “烫伤?晒太阳也会烫伤吗?”她的医学常识可不包括这一点呐! “反正先去看医生就是了。”凌昊炜二话不说,拎着她走出工作室,顺道锁上工作室的大门。 坐在凌昊炜的轿车里,童禹恩还是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像条水蛇一样。 “很不舒服?”凌昊炜以余光膘了她一眼,即使觉得好笑,也不敢随便笑出声。 有句话说得好,当有人觉得好笑时,一定有人正在遭受苦难或感到痛苦;以前他还不觉得这句话有何意义,今天他总算是领教到了。 “嗯,难受得要命!”童禹恩水汪汪的大眼挂着两颗水珠;不能抓又不能拍,除了乱扭,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止痒呢!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莽撞行事。”凌昊炜哼了声。 “人家第一次嘛,怎么知道规矩那么多?’’她委屈地嘟着嘴,高举手臂轻拍肩膀的发痒肌肤。 “你这是怪我没教你?”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路况,只是嘴皮子动了动。 “不,我怎么敢呢?”再怎么怪也怪不到他,毕竟自己不是跟他一起出景。 “哦?”还说不怪他,明明语多抱怨。 接下来的十分钟,车内都安静无声,直到凌昊炜将车停了下来,带她走进一家看似破旧的诊所。 童禹恩任由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检查她的皮肤,不到五分钟,她的诊疗时间便结束了;然后她跟着护士小姐前往注射室,屁屁挨了两针,痛死了! 她使劲地揉着小屁股,脸色难看地走回诊疗室;凌昊炜正跟老医生在聊天。 “小姐,你很不小心哦,晒太阳晒成烫伤,真是不简单。”老医生扯开慈祥的笑,说的话却是玩笑味十足。 “嘿嘿……我怎么知道晒太阳还会烫伤。”童禹恩干笑两声。 “好点了吗?”凌昊炜手上已拿妥她的药包。 “别急,没那么快好,起码得花三天左右。”老医生拍了拍凌昊炜的肩。 凌昊炜尴尬地轻咳两声,没有多说话。 “嘎……还要三天喽?”童禹恩的小脸垮了下来,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 “回去记得按时吃药,药膏每天擦个三、四次,很快就会好了。”老医生哈哈笑了几声,牵动雪白的胡子。 “哦!”童禹恩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 “好了,我们先走了。”凌昊炜站了起来,丢给老医生一句话,便又领着童禹恩开车回工作室。 “凌大哥,今天小季他们不再进来了吗?”回到工作室之后,童禹恩边扭边问。 “他们昨晚熬了整夜,可能不进来了。”凌昊炜看了她一眼。“干么?又痒了?” “嗯。”童禹思苦着脸,索性原地轻跳起来。 “你在做什么?”凌昊炜皱起眉,莫名其妙地问道。 “跳一跳看能不能少痒一点……”童禹恩诚实地回答。 凌昊炜翻了翻白眼,将手上的药包丢给她。“先去吃药,吃完到办公室找我。”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一口一颗药丸,童禹恩一连吞了五、六口,才将看似小小的药包吞完。 从小她就不太会吞药丸,也许是喉管比较细吧,反正要她吞药丸很困难就是了,连妈妈都受不了她的龟毛,每次吃药都得让老妈喊老半天,才如数吞下所有药丸。 这又不是她愿意的,天生如此,她也没办法! 吃完药,她离开茶水间,跑到凌吴炜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收到他的指令,童禹恩开门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门。“凌大哥,找我有事?” 凌昊炜的眼睛盯着电脑,手指了指身后的小套房。“进去。” 童禹恩眨了眨大眼睛,她探了探身看看那间小套房,心脏不规则地撞击了一下;她僵直地站在大门旁,没敢移动脚步。 “进去啊,顺便把衣服脱了。”凌昊炜的余光没看见她移动的黑影,又补充了一句,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电脑。 童禹恩的心跳得更快了,正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 这凌大哥是什么意思?他干么叫她进去那间不准工作人员进入的私人套房,还叫她把衣服脱了?她可不是那种随便乱来的女人耶,不然她不会到二十二岁还没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怎么了?”凌昊炜发现她还是停滞不前,终于将视线离开电脑萤幕;他摘下挂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黑眸疑惑地看着她。“不是叫你进去,把衣服脱了趴好吗?” “咳,凌大哥……”她觉得自己似乎该把话说清楚,但喉咙像卡住般,只得轻咳以通顺喉管。 “干么?”凌昊炜瞪着她。这丫头在搞什么?先是晒伤,现在又感冒了吗? “我……”她深吸了口气,觉得勇气大增。“我想你弄错了,虽然我不是国色天香,但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不是随便可以上男人床的 她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凌昊炜终于搞懂她想表达的意思;他蓦然胀红了脸,这丫头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怎么她想的跟他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一股气闷窜上胸臆,他吼道 “我……你……你不是叫我……”被他这么一吼,童禹恩顿时傻了眼,又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她吞吞吐吐地指着小套房,脸上立刻胀满红潮。 “我是叫你到房里,把衣服脱掉趴好!”他吼得更大声。 “我……”她吓得退了一大步,背脊紧靠在门板上。“洁身自爱的女孩是不会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的!”她以为自己的嗓门够大,怎么此刻听起来却不怎么具说服力? 凌昊炜愣了愣.随后想想似乎是他表达方式有点暖昧不清,身体不由自主地冒出薄汗。“呃……你似乎搞错我的意思——” “是、是吗?”她狐疑地盯着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那你干么叫我……脱衣服……还要……到床上去?”羞死人了!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耶,要她说这种话,简直要她的命! 凌昊炜吸气再吸气,强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他讲话一向精简,身边的人也都听得懂他的意思,所以长久下来他也习以为常,以为大伙儿都能轻而易举地了解他的语意,不料今天他遇到童禹恩这么个怪胎,明明是白的都能让她想成黑的,难不成他真的老了,搞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的思想逻辑? 罢了!再跟她扯下去,扯到天黑她都不会懂的! 他由抽屉里拿出一瓶黄色的圆型药膏,在她看得到的半空中了两圈。“这是医生开给你的药膏,要你每天擦三、四次,记得吗?”他耐着性子解释。 童禹恩的瞳孔随着药膏的轨迹转了两圈,她呆愣地点了点头。 “我叫你进去趴好,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替你擦药。”他觉得自己蠢毙了,但为了让她了解,再怎么蠢的事也得做。 “擦药?”她惊呼了声,脸上红潮立现。“不、不用了,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开玩笑!擦药要碰到皮肤耶,她从来都没让别人碰过,别说男人了,连女人都不曾有过;当然,除了她爸妈以外,就算有,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而且凌大哥长得那么帅,光是看就令人“肖想”得流口水,如果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背 噢!她怕会无法抗拒自己的蠢动,万一自己一时色欲薰心,对他来个恶虎扑羊,……天呐!那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她还得留点名声让人探听呢! 凌昊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擦得到自己的背吗?” 该死!这丫头脸红个什么劲儿呀?害得他都忍不住躁热起来,不会是冷气故障了吧?怎么他直冒汗? “嘎?”经他这一提醒,背上的皮肤又开始痒了起来,她忍不住用门板磨擦背脊,看能不能逃得过这一劫。“我……可以勾勾看。”用手臂勾勾看。 “够了!”凌吴炜站了起来,两大步便走到她面前。 他用力拎起她的领子,将她丢进套房内,并在门板合上前撂下一句话。“你放心,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一点‘性趣’都没有!”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事实证明凌昊炜虽自视甚高,他对童禹恩并非如他心里所想的无动于衷。 他在办公室外盘旋约十分钟,确定已给童禹恩足够的时间完成他所下达的动作,他挺了挺胸膛,吸了口气后推门进去。 童禹恩果然已在床板上趴好,她的脸面向墙壁,看不出她的表情;褪下的衣服全压在她身下,微耸的肩与手臂紧靠着雪白泛红的背部,由她僵硬的姿势看来,她似乎很紧张。 她的僵硬感染了凌昊炜,他紧握手中的药膏,艰涩地吞了吞口水,缓步走到她身侧坐在床沿。 “我开始上药了,你放轻松一点。”凌昊炜先出声提醒,以防胆小的她吓到了。 童禹恩没有回应,无言地以背部对着他的眼。 “童禹恩?”凌昊炜蹙起眉,又唤了她一声;结果,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清冷的空气。 凌昊炜呆坐在床沿两秒钟,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好奇地将手臂横过她蜷缩的身躯,拉直上身、抬高臀部,探过头去看她面向墙壁的脸庞 该死!这丫头竟然睡着了! 他像个白痴在门外等她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自顾自地在套房里呼呼大睡!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怀疑自己是该好心地为她上药,还是该将她由床上拖起来毒打一顿!? 由于前一夜灼伤的皮肤一接触到床垫与薄被,就产生令人憎恨的刺痛感,所以童禹恩整夜睡得极不安稳;难得现在置身在微凉的室内空调下,加上褪去令皮肤感觉扎刺的衣料,所以她睡得格外深沉,完全感觉不到凌昊炜的挣扎。 “嗯……”不知梦到什么,童禹恩蓦然扯开一朵笑花,她轻吟一声,娇酣地将头转换了个方向,面向气闷的凌昊炜。 也许因这不经意的转动,进而牵动背部灼伤的肌肉,她倏地皱起眉,香肩微微耸动—— 凌昊炜叹了口气,看到她连沉睡都不安稳的容颜,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打开药罐,沾了些药涂在她灼伤的背部皮肤上,大掌轻柔地将之推匀,匀称地擦在她泛红的肌肤。 似乎感受到药膏的清凉,童禹恩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甚至满足地漾起一朵迷人的微笑…… 凌昊炜瞪着她恬雅的笑容,手掌问不断传来她温热的体温及柔致的肌肤触感,突地一阵气血直冲脑门,他只觉得鼻腔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往外冲;他连忙以手捂住鼻子,但鼻腔里不断有黏稠的液体往外流窜,他放手一看,差点没当场昏厥—— 鼻血?! 他竟然破天荒地流了鼻血?这是从小到大不曾有过的事! 他狼狈地抱着整盒面纸冲到盥洗室,仰着头试着让奔流的血液停止冲刺的速度。 半合的黑眸盯着天花板与墙壁的交接线,不期然跃人眼睑的竟是童禹恩娇酣的笑颜及细致雪白的背,才刚止住的鼻血竟又控制不住地奔流 第四章 “炘烨,什么事找我找得那么急?”童禹恩跟着领台小姐穿过弯曲的回廊,好不容易找到凌炘烨所处的日式包厢,她放下背包盘坐着,惊讶这间饮茶室的腹地大得令人咋舌。 “你来得真够慢的,搞什么嘛!”凌炘烨口气透着不耐。 她在包厢里已坐了半个多小时.点心都嗑掉一整盘了,童禹恩这才姗姗来迟,只要是人都会生气的! “小姐,我这是早退耶!总得先通过凌大哥那一关,该让他同意才行嘛!”她可是从没迟到早退过哦,除了报到那天早上例外。 “我都打电话知会过了,还会有什么问题?”凌炘烨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总得把手边的工作ending嘛,不然我哪有脸跷头啊!”童禹恩辩解得头头是道。 “你只是一个生手,能有什么重要的工作落到你头上?”凌炘烨毫不留情地吐糟。 “嘿!你可不要看不起我;虽然我现在还在学习中,但我的未来一定大有可为!说不定还能成为女的凌昊炜咧!”童禹恩别的没有,就是胸有凌云壮志。 “算了吧你!”凌炘烨瞪了她一眼。“你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她对摄影全然不懂,看童禹恩剃头担子一头热,她不禁也好奇起来。 “哎呀,你不懂啦!反正我很忙就是了。”童禹恩倒了杯乌龙茶来喝。嗯——香甜可口! 晒伤事件历经一个星期后终于落幕,接下来的日子童禹恩并没有因为不必出外景而变得轻松,相反的,她每天得触摸一些最基本的摄影器材,例如测光器、聚光镜、柔焦镜、底片夹……诸如此类的器具,因为凌昊炜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们“摸熟”.不然不让她碰那些专业相机。 为了早日达成用专业相机拍照的梦想,她怎能不好好用心认清那些老教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基本器材哩? “还说别人看不起你,分明是你看不起人嘛!好歹这份工作也是我极力为你争取来的,你这么说我,不是摆明了过河拆桥吗?”凌炘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凌昊炜有个怪癖,他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伙伴里有女人存在,他老觉得女人除了闯祸之外,不可能有其他“长处”;这也是凌炘烨最诟病他的一点,她认为自己的哥哥是宇宙世界无敌霹雳超级大沙猪! “不是啦,干么把人家说得那么现实?”童禹恩扁了扁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你确定真的想知道吗?我怕说了,你会觉得无聊 每次提到摄影,童禹恩总是最眉飞色舞的那一个;江水水跟白曦虽不见得多有兴趣,但她们往往会当个称职的听众,耐心地听她唠叨个没完,惟有炘烨,她老是听得猛打呵欠,害得她都不敢在炘烨面前提到摄影了。 “算了,当我没问。”凌炘烨投降了,对于童禹恩及另外两位好友,她一向没辙。“我大哥最近接了什么工作?”她随口问道,并按下服务铃,唤来服务生点餐。 服务生来得极快,她们各自点好了餐点后,服务生又迅速退去。 “有个中美混血的歌手,经纪公司委托凌大哥为他拍cd写真。”童禹恩待服务生走后才回答凌炘烨烨的问题。 “歌手?男的?”凌凌炘烨进一步追问。 “嗯,男的。”凌大哥一向只拍男生,怎么炘烨不知道吗? “唉——完了。”凌炘烨大大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童禹恩剥了颗开心果,并对炘烨的反应感到十分好奇。 她认识凌炘烨少说也有三、五年了,炘烨的个性一向积极进取,几乎没有难得倒她的事情,也极少见她为事烦过心,怎么今天倒是破了例了?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凌炘烨倏地坐得端正,一双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童禹恩。 “什么原因?你干么这么看我?”童禹恩让她盯得心里直发毛;炘烨这回准没安好心眼,不然不会突然这么严肃地瞪着她。 “小恩,你觉得我哥怎么样?”凌炘烨忽地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什么怎么样?”童禹恩吞了口口水,她心里打了个突,小心地回问道。 “譬如说……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凌炘烨见她一脸防备,决定改采取较温和的逼间方式。 “凌大哥吗?”童禹恩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会有什么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呢! “嗯。”凌炘烨忙不迭地点着头。 提到凌昊炜,冷不防一双熟悉又深邃的黑眸跃进童禹恩的心头。“他……他很帅啊,甚至比那个外来的歌手还更具明星相咧。”她心虚地撇开头,不敢看炘烨那双审视意味浓厚的眼。 她也搞不懂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反正……反正就是很奇怪啦!她怎么也说不上来。 凌炘烨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痕。 当朋友这么久,凌炘烨怎会看不出童禹恩心虚的模样?她每次想逃避现实的时候总不敢正眼看人,轻微时垂下头去,严重时就会撇开头或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而且屡试不爽。 她决定乘胜追击。“那你觉得他对你好不好?” “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呀!”虽然他是严厉了些,自己粗心犯错时,小脑袋瓜子也时常挨他的铁拳爆栗,但平常他倒是挺照顾工作伙伴的,三人小组也这么认为啊!这次童禹恩可是回答得毫不迟疑。 “不是啦!是对你,对你啦!”凌炘烨有点心急,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童禹恩眨了眨眼,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凌炘烨,轻启小嘴正想说话,却被服务生的敲门声阻断。 “对不起,上餐了。”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熟练地将套餐摆在她们面前,然后笑容可掬地离去。 “炘烨,你今天好奇怪喔,你到底想说什么?”童禹恩偷瞄凌炘烨略嫌激动的神色,眼前的香菇鸡肉饭散发着香喷喷的美味,却丝毫引不起她的食欲。 “算了,先吃饭,吃完再说。”凌炘烨吞了一大口咖哩鸡,边吃边说。 “唛啦!这样人家吃不下嘛,你还是一次说完好了。”童禹恩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东西卡在心里,便会间接影响她的肠胃;她实在没办法边想事情边吃东西。 “急什么,‘呷饭皇帝大’,我说吃完了再讲咩!”凌炘烨突地有了股捉弄别人的快意,她大口人口地吞咽食物,心情显得十分愉快。 都是老爸啦!要不是他老逼着自己去相什么乱七八糟的亲,她才不会拿大哥的终身幸福当成交换条件,还得赔上自己好友一辈子的幸福;不过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天她要是不出卖大哥,并且在一年的期限内逼大哥娶了禹恩,她就得乖乖地听老爸的话去相亲,所以……嘿嘿,对不起两位啦! 其实,童禹恩之所以被内定为大哥的配偶人选,除了是她凌炘烨的手帕交之外,她还是截至目前为止,大哥所能忍受在他身边长时间转来转去的三个女人之一:一个是老妈,一个是她,再来就是禹恩了,所以怪不得她喽! 童禹恩颓丧地翻搅着餐盘里的食物,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她没办法强迫炘烨改变主意,因为炘烨的脾气固执得出奇。 好不容易撑到炘烨吃完晚餐,服务生将餐盘收走后,童禹恩才可怜兮兮地问着她。“好炘烨,你知道人家个性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再吊人家胃口了……” “嗯,昨天我爸跟大哥吵了一架。”凌炘烨拿了根牙签,很不文雅地剔着牙,嘴里说着仿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吵架?为什么?”反观童禹恩,她的反应就紧张多了。 “我老爸要他去跟个世伯的女儿‘认识、认识’,顺道吃顿晚饭,可惜我大哥脑子里装浆糊,打死都不答应,所以两人大吵一架。”凌炘烨把自己昨晚和老爸吵架的内容搬出来,只是她偷偷地把主角换成了大哥和世伯的女儿。 就因为有那场战事,才会促成她与老爸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凌大哥很聪明,他脑袋里装的才不是浆糊咧。”童禹恩小声地嘀咕着。 “小恩,你说了什么吗?”凌炘烨假装没听见,故意问道。 “嗳?没啦,这有什么好吵的?”童禹恩吓了一跳,一口吞下渐凉的茶水,连忙将话题扯回原来的轨道。 “是没什么好吵的,麻烦就麻烦在我老爸听多了别人的闲言闲语喽!”凌炘烨刻意不一次说完,将每个句子“不正常阻断”。 童禹恩翻了翻白眼,她肚子里的好奇因子快把她给折磨死了。“凌忻烨!你天杀的一次把话说完行不行?” “哟!你今天吃炸药啦?火气那么大?”凌炘烨语带讥讽地调侃道。 除非被逼急了,否则童禹恩是不太容易发脾气的;今日禹恩会为了大哥的“绯闻”而破例,表示她这月下老人扮演得挺成功的呢! “我……我只是好奇嘛!”虽然这个理由连自己都骗不过,但目前似乎没有更好的借口了。“凌伯伯到底是听了什么闲话这么生气?” “怎么,你不知道吗?”凌炘烨霍然神秘兮兮地往童禹恩身边贴近,开始进行她的计划。“外面的人都说我哥是同性恋……” “同性恋?!”童禹恩的小嘴张成o字型。“那怎么可能?” 不拍女生,并不表示凌昊炜就是喜欢男生,顶多只能说他……讨厌女生罢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凌炘烨在心里偷笑,但她很努力地维持面无表情,继续瞎掰下去。“这算什么,还有更难听的——” “还有更难听的!?”童禹恩惊呼一声,无法想像会有人用更恶毒的言辞来形容凌昊炜。 “嗯,那些人甚至说,我哥如果不是同性恋,十成十就是性无能,不然哪有男人会对女人没兴趣的?”凌炘烨实在有够佩服自己加油添醋的功力,瞧!加得多么丰富、添得多么给它自然呐! 童禹恩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心里不断为凌昊炜叫屈! 他怎能忍受如此过分的诽谤!? “凌大哥不是这样的……”她找不出任何为他辩解的言辞,只是一径儿地认为那些人是过分污蔑凌昊炜的人格。 凌炘烨颇有同感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为凌大哥辩白?”童禹恩头一次对好友产生了不谅解的情绪。 “我拿什么去帮他辩白啊?我是他妹妹,凭什么证明他的“性倾向”跟“性能力”?那是会被当成乱伦耶,我可没那个胆!”凌炘烨把事情形容得难以收拾,唬得童禹恩一愣一愣的。 “有这么严重吗?”童禹恩被凌炘烨的话给唬住,她又忧又疑地问。 凌炘烨给她的回答是止不住的点头。 童禹恩撑着头想了老半天,终于抬起头对凌炘烨说:“既然连你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只能同情凌大哥喽!反正我们又没有帮他澄清的能力。” 凌炘烨被刚吞下口的茶给呛了口气,她忙放下茶杯,急躁地拉起童禹恩的手。“小恩,这次除了你,没人可以帮我哥‘洗刷冤屈’了。” 童禹恩愣愣地看着凌炘烨闪着晶莹亮光的星眸,很自然地将它们跟心底那对熟悉的眸子交叠在一起,害得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乱跳起来。 “炘烨,你说什么我不懂啦……”她紧张地抽回自己的小手,低头不敢再看炘烨一眼。 “拜托,小恩,我大哥能不能翻身就全靠你了!”凌炘烨又拉起她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重禹恩强迫自己冷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说:“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她最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别人,尤其是这三个至交好友、今日炘烨对她有所求,而帮助的对象又是自己视为偶像的凌大哥,她再推托下去也说不过去,索性认命地接受炘烨的请托了。 “你真的愿意帮忙?”一旦童禹恩干脆地答应了,凌炘烨反而犹豫了;她不确定地问道。 “只要不是太难达成,我想我……我愿意努力试看看……”童禹恩吞吞吐吐地说着,越说她就越觉得自己误上贼船;但话已脱口而出,她又如何能收得回来? “不难、不难,一点都不难——”凌炘烨的双眼弯成半月型,她没料到事情竟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如今她可以好好地放下心了! 童禹恩不安地看着她的眼,心头的阴影不断扩大、再扩大……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童禹恩至今还不敢回想自己在冲动之下答应了凌炘烨什么事、,她只是连着几天下来,每天都浑浑噩噩地过着恍若没有知觉的日子。 今晚,她和凌昊炜为了明日歌手进棚的行程而留在工作室里加班,三人小组早就完成了分内的工作,全数打道回府。 “丫头,你又在乱想些什么?”凌昊炜皱了皱眉,堆高手里的木箱,顺道将黄绿相间的格子桌布覆盖其上。 工作室现在分成两组人马,一组是原来的三人小组;另一组则是新成军的二人组,谁教童禹恩加人后,因脱线又不知照顾自己,不得已只好将她编制在凌昊炜的独立作业之下。 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睛;凌昊炜把童禹恩这几日的失常都看在眼里,他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突然之间闭锁在自己的世界里若有所思,做起事来完全失去以往的冲劲? “呃?没、我没乱想啊……”童禹恩回过神来,她甩甩头,对他扯开僵硬的笑。 她怎么能对他说,自己心里想的是该怎么“勾引”、“挑逗”他咧!?她心虚地红了一张俏脸。 凌昊炜膘了她一眼。“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被凌昊炜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右手拿着玻璃水壶,左手却拿着一只地板拖鞋,两样东西一点关联性都没有。 “哈哈……”她尴尬地干笑两声。 “快点摆好,明天维尔就要进棚了。”凌昊炜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 维尔就是那个外来的歌手,据说是由新加坡来的中美混血儿,今年才二十四岁,颇具偶像明星的架式。 “凌大哥,为什么要把棚内布置成房间的样子?这样的形象,歌迷能接受吗?”童禹恩嘀嘀咕咕地询问道。 凌昊炜耸了耸肩,由置物箱里拿了瓶红葡萄酒,摆在他刚才用木箱堆砌而成的桌面上。“这是经纪公司的企划,我们只是执行者,不必过问太多。” “为什么?如果我们能提供更好的方案,让他们的歌手一出现就造成轰动,那不是更棒……喔!干么啦,很痛耶!”她在木板上随手丢下几个抱枕,却换来凌昊炜一记铁拳侍候。 “就算是道具也不能乱扔!”凌昊炜蹲在木板上,将童禹恩随手乱扔的抱枕摆在他认为适当的位置。 童禹恩揉了揉头上的小肿包,心不甘情不愿地挨着凌昊炜蹲下。 “过去一点!”凌昊炜用手肘推了推她;摄影棚虽然不小,但扣除笨重的道具、布景和摄影器材,其实空间还是有限的。 “人家看一下嘛!”童禹恩才不管他严厉的语气咧,因为她早看出他是个面恶心善的纸老虎,只会吼却从不咬人。 “看有什么用?记起来倒是真的!”凌昊炜索性坐在地板上,跟她有一句没一名地闲聊。 “我很认真的,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呢!”童禹恩认真地记下他所摆置抱枕的位置,因为他看东西的角度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习惯以相机的镜头来看事物。 “记得也得做得到,你经常丢三忘四,我不太信任你。”凌昊炜勾起一抹笑,拿起手边的抱枕k她的头。 “喔!原来你把我看得那么扁?”童禹恩不服气,也顺手拿起一旁凌昊炜才刚摆好的另一个抱枕推他。 “扁?还好只是扁,不至于又扁又‘平’。”凌昊炜一时玩心大起,手上、身边的抱枕齐飞,一致往童禹恩身上扔。 “真过分!”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孩子嘛!这种女人家最在乎的事,怎能让他拿来开玩笑?童禹恩张大眼睛闪躲着他丢过来的飞枕,并逐一拾起丢回给他。 “哈哈——”凌昊炜玩得可乐了,六、七个抱枕就这么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 “哇!好久没这么玩了,真过瘾!”玩了好一会儿,凌昊炜放松身子在地板上躺平,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出了社会以后;童稚的玩心似乎已被现实所磨平,再也没有机会跟心情玩这种看似无聊幼稚的游戏;难得今日有这种情境,才发现自己其实挺怀念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 “原来你体力那么差,不过玩两下就累了。”仗恃着自己年轻,童禹恩虽然呼息也有点喘,但她仍大言不惭地取笑他。 “丫头,不要取笑老人家。”凌昊炜闭上眼,慵懒地回了她一句。 童禹恩挨着他身边坐上地板,两只大大的眼睛大胆地描绘着他脸上刚毅的线条。“其实你一点都不老……”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柔软的指头轻画着他高挺的鼻梁—— 凌昊炜蓦然睁开炯亮的黑眸,修长的手霍地攫住她逾矩的小指头…… 第五章 “你在做什么?”黝黑深邃的黑瞳紧盯着她看起来稚气的脸蛋,却少了平日排斥她靠近的举动。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吸引人?”她答非所问,自顾自地盯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眸。 凌昊炜盯着她陷人迷思的水眸,身体有点僵硬,没经过大脑筛选的问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喜欢吗?” “嗯,好喜欢……”仿佛被催眠似地,她的眼睛离不开他一张一合的唇瓣,恍恍惚惚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只喜欢我的眼睛?”他问得好轻,似乎怕破坏这微妙的一刻,胸膛却克制不住地加快起伏的弧度,两手微冒冷汗,不由得揪紧叠在腹部的抱枕。 “不……”大而圆的灵眸放肆地搜寻着他的五官,眸底渐渐浮现隐藏不住的爱慕之情。“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尤其是嘴巴,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她微咬着下唇,似乎正在克制心中的想望。 凌昊炜微微暗抽口气,但看她一副懊恼至极的模样,却又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显然他的笑声打扰到她的迷思,她蹙起柳眉,娇嗔地瞪着他。 “这么想咬我的唇?”他微笑地问着,声音沙哑而性感。 很奇妙的,经过连月来的相处,他似乎对这个傻丫头有了股莫名的好感,看她迷醉的样子,他竟也有丝……心动? 是心动了吧?不然不会只看着她的裸背就破天荒地流鼻血,他向来不是这么容易冲动的男人! “唔……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真的可以咬一口看看吗?”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梦境,更全然忘记凌炘烨所托付的“任务”,单纯地想尝尝那性感的唇瓣咬起来的奇妙感受—— 凌昊炜的呼息倏地变得急促,心跳也莫名地加速跳动;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一双迷人的眼魅惑至极地盯着她。 “噢——”童禹恩困扰地低吟了声。“我一定是疯了,怎么像个花痴似地提出这种要求?实在太大胆又太疯狂了!”她叹了口气,小手跨在曲起的膝盖上撑住脸颊,懊恼的神情表露无遗。 凌昊炜又被她逗笑了,他撑起上半身,修长的右腿微微弯起,手指首次抚上她如苹果般红润的脸颊。“你接过吻吗?”他问。 童禹恩愣了愣。“当然没有!”为了不知名的理由,她急忙否认。 “想试试看吗?”指腹爱抚似地摩挲她柔软的樱唇,他开始有了期待。 他性感低沉的声音,就像由催眠师口里念出的指令,童禹恩想都没想,完全没有反驳能力地点着头。 凌昊炜看着她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微笑着将大手按压在她脑后,微微施力使她自然地低下头,然后凑上自己的脸庞…… 当四片唇瓣终于触碰在一起,童禹恩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因紧张与兴奋而暂时停正跳动! 他先是似有若无地啄食她红嫩的小嘴,却引来她不满足的抗议呢喃;既然满足不了小丫头的好奇心,他便开始大胆地攻城略地,逐渐加深这个以游戏起头的吻—— 当他顽皮的舌头窜进她温热的口腔,堂而皇之地挑逗她生涩的丁香时,她几乎在他怀里融化;她试着回应他顽皮的舌头,小手攀上他的颈项,娇躯甚至不自觉地贴上他壮硕的胸膛。 “唔——”当她的小手不安分地抚过他耳后,凌昊炜的身体敏感地漾起一阵战栗,喉头控制不住地逸出呻吟,然而他却舍不得离开她那诱人甜美的樱桃小口。 童禹恩惊讶地张开眼,她无辜地将两眼眨了眨,在她眼前晃动的是他俊美的脸部特写,集中在他紧闭的眼睑。噢!上帝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拥有如此密实又卷翘的睫毛呢? 还有,刚才那个慵懒又性感的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不记得自己的喉咙有发过声,而且她肯定自己发不出这么酥软的声音。 凌昊炜沉浸在甜美的吻里,丝毫没有发觉她早已分了心;当她柔软的小手又不经意地划过他的后颈,长臂忍不住用力搂紧她,口中逸出不容错辨的呻吟声…… 童禹恩瞳大了眼,她想起以前似乎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就是她哀求他让自己出外景时——那时就觉得他的体质较常人敏感,原来真的敏感到这种程度? 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逐渐扩大。 啊哈!平常挨骂被修理的都是自己,何时见过凌大哥吃瘪的模样?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难得今日逮到个好时机,不好好“玩”他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咧? 她突然用力将他推倒在地板上,一双小手佯装无力地滑过他的锁骨、胸肌,小嘴俯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并愉悦地感受到他明显的颤抖—— “别、唔……”凌昊炜并没有发觉她恶作剧的眼神,一波波酥麻感早已获住他极敏锐的感官;他微眯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际满是薄汗,脸颊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 “啊!嗯……” “别摸……呃!” “不要,我受不了——” 凌昊炜的呼吸越来越浓浊,身体也扭动得越来越厉害;他极力想避开童禹恩作怪的小手,偏偏摄影棚就只有这么大,他的手脚又长,所以任他左躲右闪,总是逃不开她的刻意攻击。 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无法自主地随着她小手的游走而越显亢奋,他只能控制不住地发出声声扰人春心的呻吟…… 童禹恩吞了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地瞅着他撩人的姿态,耳朵里听的是他既痛苦又欢愉的呻吟声,她霍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也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声音而轻喘。 直到手指无意识地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已“流窜”到他腰际的皮带上,她触电似地缩回手,一颗心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 “呃……不、不好玩,我不玩了——”像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却因此而被凌昊炜逮到她的小辫子。 他难以控制地喘着气,脸上的红潮已泛至耳根、脖子,胸口无法控制地上下快速起伏;他眯起眼,突地一跃而起蹲在她身边,黑眸危险地锁紧她的身影。“玩?怎么你这是在玩我喽?” 童禹恩慌张地点了下头,却发现自己糊里糊涂地不打自招,又摇头晃脑地用力摇着头。“我、我怎么敢……?” “你还有不敢的吗?”她的举动只是欲盖弥彰,凌昊炜的嘴角勾起令人胆战心惊的笑痕,整个上身极具威胁地倾向她。 “凌、凌大哥……”童禹恩发现自己错了,她不该想恶整他的;他的样子好可怕,好像恨不得将她给吞噬入腹似的,她下意识地利用臀部往后挪移一大步。 “现在才想逃会不会太迟了点?”凌昊炜的眸底闪动着她看不懂的精光,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没有、没有要逃呀,我、我的工作都……还没完成呢——”她吞吞吐吐又结结巴巴地说道,臀部悄悄地贴着地板撤退。 “嗯哼?”凌昊炜蓦然以膝着地,手掌压在地板上,整个上身倾向她,就像只动作优雅的黑豹,嗜血又残忍地盯着他的猎物。 “就、就快做完了,再一会儿……再一会儿,我们就可、可以回家……”她知道自己结巴得厉害,但她却无法命令自己闭嘴,因为她想说些话来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他的动作好快,在身体与臀部的撤退速度无法配合之下,她只能不断地将上身往后倒,即使如此,却不能阻止他身体上的逼进,因为他根本没有停一下来的意思。 到最后,她的背几乎都贴平在地板上,而他就在上方俯视着他的猎物,形势诡谲而暖昧—— “我……唔!”她原想说些什么来打破僵局,但张开口才说了一个字,便突兀地没了下文。 在她开口的同时,凌昊炜迅速攫住她的双臂,将它们提高固定在她头顶,以防它们再度作怪;薄唇霸道地封住她张开的小嘴,只因为他刚才还没有尝够她的味道—— “啊!”童禹恩羞涩地闪避他炙人又狂猛的吻,不意他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红菱,让她疼得喊出声。 “不准躲,这是你调皮的惩罚。”热呼呼的气息喷拂在她鼻间,他沙哑地说道。 “人家又没错……”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还不承认!?”一想到自己全然失控的丑态全被她看了去,凌昊炜一张俊脸就再也酷不起来地染红;他修长的手指抵住她颈骨,轻轻摩挲。“说谎的孩子更该罚!” 俯下身,他毫无预警地用力吸吮她雪白的颈项,恶意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明显的烙印。 “好痛——”酸酸麻麻、又疼又痒,她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留下他的印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凌昊炜沙哑地说,黑眸贪恋地盯着她的脖子,手指覆盖其上轻轻抚摸。 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罚她的,只不过总得为自己找个亲吻她的理由—— “不公平!”童禹恩努努嘴,摆明不服他的“判决”。 “嗯?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的注意力黏在她柔致的脖子,视线沿着她的颈部曲线往下滑—— “不能因为你年纪比较长,又是我老板,就可以随便栽人家赃;我明明就没有错,若让我来评断,错的一方绝对是你!”错不在她却被惩罚,这下亏大了! “是吗?你不妨说说看,为何错的是我?”凌昊炜发现看她说话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很多,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让人百看不厌。 “呐!不是我说呢,接吻嘛,难免会碰到对方的身体喽;我怎么知道‘轻轻’摸一下,你的反应会这么大,基于好奇咩,难免多摸了两下,这样就被你定下‘调皮’的罪,似乎有欠公允。”她看似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却把自己的恶行陈述得更加透彻。 “你是说我以大欺小?”凌昊炜眯了眯眼,心里直觉好笑。 “可不是。”童禹恩以为他终于发现他错了,得意地扯开笑容。 “就算我错好了,但我罚都罚了,你想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都占了小小的便宜,这丫头怎么就是不懂? 童禹恩的大眼溜了溜,她狡诈地露齿奸笑。“既然你处事不公,赏罚错误,那我要求你付一点小小的‘赔偿’。” 凌昊炜挑了挑眉,心头陡地浮起不安的预感;他小心地盯着她,考虑要不要答应她的“索赔”。 “喂,不要那么小器行不行,一滴滴赔偿你都舍不得?”童禹思故意以眼尾睨他,拇指与食指交叠,仅留下一条细细的窄缝,摆明了认定他小器。 凌昊炜吸了口气,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好,你说怎么赔?”虽然不安,他却隐隐产生一股莫名的期待。 “喏,你先放开我的手喽。”双臂高举过头,还被他紧紧钳制住,这种姿势真的很不舒服耶! 凌昊炜依言大方地放开她的手;她一获自由,揉了揉被他压疼的手腕,腕骨上已浮着浅浅的瘀红。 “再来呢?”他死命盯着她手腕上的瘀痕,懊恼自己忘了控制手劲。 “嗯……你坐在这里把眼睛闭起来,还有,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哦!”她开始列举对自己有利的游戏规则,并指了指身边的地板。 凌昊炜瞪着她,心想自己是男人,怎么都轮不到他吃亏;他深吸了口气,认命地坐好并闭上眼睛。 童禹恩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她小心地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他真的闭上眼睛了,她的心脏却开始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第一时间跳入脑际的是他适才那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慵懒呻吟,她霍然极想听听他那醇厚的嗓音再度发出蚀人心骨的低吟;她握紧小拳头,紧张又蠢蠢欲动地吞了口口水,挣扎地伸出一根食指,微颤地触摸他的颈动脉—— “嗯!”小食指一碰到他,他立刻闷哼一声,身躯变得僵硬;他并没有睁开眼,但却语带威胁地对她提出警告。“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再这么乱来,等会儿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你可别怪我。” 童禹恩正在兴头上,她哪听得出他话里的“无法控制的事”是什么事,她只想再看看他气喘呻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哪管得了那么多? 这次索性放开双手,十双手指头放心地在他身上游移,反正她已经得到通行证了,不是吗? “嗯……”他强自镇定地握紧拳头,与自己的身体拔河;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什么任她索赔?分明是自找罪受! 她探索于他的锁骨与手臂之间,哇!他的肌肉好结实,一块块像钢板一样硬,摸起来跟她的手臂简直有天壤之别;她好奇地又摸又按,全然没有警觉他的呼息越来越快,胸膛的起伏弧度又逐渐加大。 “够了吧你?”凌昊炜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在颤抖,在她蓄意的撩拨之下,他的身体漾起阵阵无法控制的酥麻快感,由脖子往上渐次胀红,额际也冒出粒粒水气。 再任由她这么玩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兽性大发! “还不够,再让我玩一会儿……”童禹恩玩上了瘾,原来男生跟女生单就肌肉便差别如此之大,造物者简直太神奇了。 “不行!别、别闹……你会后悔,一定会——童禹恩!?啊、嗯、啊啊……” 一开始他还能保持冷静,但当她不安分的小手沿着他高耸的锁骨凹陷处蜿蜒而下,隔着薄薄的棉衫好奇又兴奋地抚摸他贲起的胸肌,甚至不知羞地以指腹揉蹭他敏感的男性乳头时,他所有的自制力便全数溃堤了! “呃、啊……”他吐出胸口的气,胸膛敏锐地往内缩,微张的唇不断漾出性感又沙哑的呻吟,间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童禹恩看着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知怎地,她的身体也逐渐滚烫,一张小脸也开始胀红。 “凌大哥,你的声音……很性感耶。”她突地不知死活地说了句。 “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霍然张开被欲火焚红的双眼,长臂一伸,陡地将她扑倒,壮硕的身躯紧紧交叠在她柔软的娇躯之上。 童禹恩错愕地瞪大了眼,她不知道情势怎会在一瞬间又逆转了;她紧张地以手臂抵着他炙人的胸口,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如同他一般滚烫! “凌、凌大哥……”她终于意识到危机,无措地抿着唇低喊。 “我保证……你的声音,会比我的听起来更性感……”他依旧喘着气,但紧盯着她的黑眸里跳动着她看不懂的光芒,那让她感到危险和不安。 “嗯,我看我们是不是该赶快布置……”她舔了舔唇,试图引开话题。 “不好!”他的在手倏地圈住她的脖子,以极缓慢的速度沿着她锁骨移动,手指推开挂在她肩上的两条背心细肩带,滑向她柔润的肩骨;深邃的黑瞳满布被她无意勾起的情潮。“你休想点了火就逃,我说过,你要自行为后果负责。” 童禹恩浑身不由主地发热,她恍若被下了蛊似地不觉得害怕,圆圆的大眼盈满朦胧的水波,双手像有自主性似地轻抚他壮硕的胸肌。 凌吴炜深吸了口气,他明白自己的欲望早被她看似单纯的生涩所挑起,现在要他放手是不可能了,他要她,现在就要! 细碎的吻不断落在她雪白的脖子、锁骨、胸骨间,也因他不甚温柔的吸吮而留下深深浅浅的红点,但他的欲望并没有因此而获得纤解,反而在他下腹燃烧得更为旺盛,那让他感到疼痛。 他急躁地推高她针织的背心,无肩带的前扣式胸罩,手指轻轻一挑,轻而易举地除去她贴身的第二层肌肤。 “啊……”她惊喘一声,身躯漾起迷人的红晕。 灵动的舌头恍若滑溜的小蛇,并渐次往下缓慢游移,他贪心地想触碰更多、感受更多—— 一阵轻细的呻吟传入她的耳膜,那个声音比较细、比较柔,不是凌大哥的声音……那——是谁的声音? 凌昊炜蓦然抬起头,魔魅迷人的黑眸漾满不容错辨的笑意。“听,是不是很性感?”大手流连在她的腰侧,在裤头与纤腰之间若有似无地移动。 “这是……什么声音?”她害羞地欲以手掩胸,却被他拉住手,不准她有所遮掩。 “是你的呻吟,为我呻吟——”他邪恶的笑痕挂着唇边,突地扯开她裤腰间的钮扣。 童禹恩将大眼瞠到最大,眼里写满了羞涩与不敢相信;她太过惊讶,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动作越来越深人。 “不相信?”看出她的愕然,他愉悦地逸出低沉的笑,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童禹恩呐呐地摇了摇头,只是凭直觉回答他的问题。 “想试试看吗?我可以让你发出更诱人的声音……” 第六章 “凌大哥……”童禹恩含羞带怯地喊着他。 “可以吗?如果不想,就拒绝我。”即使欲火中烧,凌昊炜仍保有一丝理智;他强迫自己必须得到她的同意,起码得给她反悔的机会。 童禹恩张着水眸迷蒙地看着凌吴炜,她搞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是真心喜欢还是崇拜,但她却清楚地明白,此时此刻,她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她坚定地点头答应。 凌昊炜忽然生起一股怜惜,他不能在她迷迷糊糊的情况之下占她便宜,那他会瞧不起自己。“你确定吗?一旦开始,就不能回——” 童禹恩伸出手,温热的指尖抵住他的唇,没让他把话说完。 “凌大哥,是不是你嫌我不好?”她深深地看着他酷又有型的俊脸,脸上的温度几乎将她烤焦。 “怎么会……”凌昊炜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间题,他忙着解释。 “如果你不嫌我,今晚……不要放我回去——”她快要被自己大胆的言辞给吓死了,又羞又窘地闭上眼,并以手掌贴住眼睛。 凌昊炜定定地看着她有如小鸵鸟的行径,温柔地扳开她覆在脸上的小手,将之拉至唇边轻啄。 “不要害羞,如果你不后悔,就别怕。”虽然她这个样子很诱人,但他要的是她坦然面对,不掺杂任何一点点不情愿或犹豫。 童禹恩娇羞地睁开眼,大胆地学着他在他脖子上吮下一个红印,代表自己不容置疑的决心。 “唔!”凌昊炜震颤了下,小心地抓住她一双藕臂,让它们环住他的颈项。“怎么办,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一双手开始不着痕迹地在她娇躯上游移。 “秘密?”童禹恩先是愣了愣,随后展开灿烂的笑颜。“你是说——你身体很敏感的事?” “你会说出去吗?”他并不担心她是不是真的会说出去,他只是试图减低她初次接触男人的不安与紧张。 “嗯……”她故作考虑地轻吟了声,手掌捧住他的脸庞。“那要看你表现得怎样再说喽!” 凌昊炜瞠大了眼,这下他放心了,这丫头哪还会紧张呐?还会用话来调侃他咧! “既然如此,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语音刚落,他便老实不客气地衔住她无比诱人的红唇,送给她一个火辣又晕眩的热吻—— “凌、凌大哥……”当他好不容易放过她肿胀的红菱,她几乎喘不过气。 “还叫凌大哥?该罚!”他不让她稍作喘息,热辣的吻又接踵而至。 “唔——”童禹恩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摊融化的奶油,一颗脑袋因高温而失去作用,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脖子。“凌……” “叫我的名字,就像我叫你——禹儿。”他如梦似幻地在她耳边低喃。 童禹恩全身蜷曲得像只煮熟的虾子,身体不由自主地漾满迷人的红晕;当他炙人的大掌越过裤头那道形式上的防线,如人无人之境地覆上她柔蜜的密林,她不禁惊喘出声。“凌大哥!” “你又不听话了。”他轻叹口气,直到她的手指掐紧他的肩膀,小嘴里逸出荡人心弦的娇吟…… 不知道睡了多久,童禹恩满身酸疼地由美梦里醒来;她睁开眼,一双眼眨了又眨,总算看清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这……不是在凌大哥办公室里的套房吗? 昨夜疯狂的欢爱瞬间回到她晕疼的脑子里,双颊立即泛起一片绯红—— 噢!她真的做了,还做得如此彻底! 他壮硕的体魄、有力的冲刺,在在证明他是个道道地地的男子汉,如今谁还能污蔑他是“同性恋”或“性无能”呢? 她脸红心跳地捂着脸,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令她的脸色当场由红转白,甚至沁出薄汗。 完了!她什么都没准备就做了,现在拿什么东西证明他的“清白”? 当日,她是答应了炘烨要去买一个针孔摄影机,再乘机“意思、意思”地勾引他,然后利用针孔摄影机偷拍下来,当然,她可以找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逃走的,不必真的做…… 噢……她怎么会这么蠢?不但没有逃掉,连针孔摄影机都没装上,这下——真的是亏大了! 呜—— 她呆滞地坐在床上好半晌,脑子总算能真正想点东西一了。 就算她真的用针孔摄影机拍下她与凌大哥“亲热”的戏码,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炘烨拿去给凌伯伯、凌妈妈看吧?万一那对善良的老夫妻因此而心怀愧疚,硬要凌大哥对自己负责那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转红;其实她并不排拒跟凌大哥生活一辈子的,但凌大哥若因此误认为自己是个心怀不轨、心机深沉的女人,那可怎么办? 她可以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他,但她不要他误会自己啊! 苦恼地扒了扒长发,她发现自己的发丝已乱成一堆稻草;她解开原本系在发上的绳子,熟练又俐落地随意扎根马尾,此时另一个问题又跃上脑际—— 这一夜春宵做起来是容易,但……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呢?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无意识地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这一看可把她的精神全给叫醒了。 十一点?糟了个糕! 凌大哥交代过,那个外来歌手叫维……什么尔的,今早九点就要进棚了,不仅她得待命在侧,连三人小组都取消外景工作回棚待命,怎么她这一觉就睡过了头,而凌大哥竟也没有叫她?搞什么嘛! 她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套房里的盥洗室以水冲脸顺道整理仪容,她随意看了眼镜子,这一看又让她呆立当场了—— 怎么办?她的脖子、胸骨、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她偏偏又只有一件背心,这下她该怎么走出这道门?这一出去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她昨晚和凌大哥做了什么“好事”吗? 急中生智,她又冲回套房里,打开凌昊炜的临时衣柜,挑了半天,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加一条丝巾;她套上像布袋一样的男性衬衫,在过长的袖子上摺了两摺,然后用丝巾在脖子上打了个结,勉强算遮掩成功,可以走出去了!她高兴地绽开笑容。 她兴冲冲地冲出凌昊炜的办公室,一路往摄影棚跑去—— “搞什么鬼,小童,明知今天一早就要进棚还迟到……”小季一见到她就开始叨念道。 “对不起啦!”童禹恩松了口气,显然还没有人发现她是由凌昊炜办公室里出来的。“睡过了头嘛!” “那么爱睡,小懒猪一条。”小季啐了她一声,然后把手上的测光器交给她。“喏,还给你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开始拍?”童禹思接下原本属于她的工作,好奇地问;不是比预定的时间晚两个钟头了吗?怎么还没开始拍摄的工作? “那个歌手脾气很拗,合作意愿不是很高,似乎很难搞定。”小季小声地解释。 “喔。”童禹恩的大眼偷瞄了下站在摄影棚中央的凌昊炜,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瞧,一时忍不住又红了脸蛋。 蓦然,童禹恩感觉背后有一道炙人的视线直盯着她的背部,她敏感地回头望去,只见背景布帘前站着一个混血轮廓的漂亮男生,正以他那双迷人的棕眸向她放电,惹得她一阵哆嗦! 那个男生就是维尔吧? 也许因他长得太过漂亮,让人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更让童禹恩无法将他归类为“男人”,称之为男生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小童,”突然背后有人唤她,她立刻转移注意力。“你今天穿这什么样子?怪里怪气的。”是小彬,他满脸好奇地上下打量她的穿着。 “嘎?呃……因为来不及了嘛,所以就随便拿到衣服就穿喽!”她随口胡诌。 “是这样吗?”过大的衬衫、滑稽的领结,怎么看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你昨晚该不会是……没回去吧?”那衣服和丝巾的花色都似曾相识,感觉好像曾在老大身上看见过。 小季见他两人在说话,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听到小彬这么一说,他似乎也心有同感,赞同地点了点头。 “嘎?!”不擅说谎的她立刻就胀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乱讲,这、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小季和小彬狐疑地看着她绯红的脸蛋,两人脸上陡地露出诡谲的笑容;他们互相以肩膀碰肩膀,交换别人所看不懂的默契。 “你那么紧张干么,我不过是开开玩笑嘛!”小彬耸耸肩说道。 他和小季一向不碎嘴,何况这种事久了也瞒不住,没必要大肆宣传。 “无聊。”即使因此而放下心,童禹恩仍佯装微怒地娇嗔道。 “喂!你们三个,要开拍了还聊天,小心老大砍人了。”成哥一下子窜到他们身边,忙着传达消息。 童禹恩和小季、小彬相视而笑,随即各自回到彼此的工作岗位——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好,今天到此为止。”工作进行到晚上八点,凌昊炜终于下达休息的指令。 由于维尔的拍摄行程设定为五个工作天,所以第一天并没有多大的进展,只是拍几张毛片试试效果,并没有正式开拍。 “喂,你叫什么名字?”童禹恩正将挡光板等用具收回平常收放的地方,突地一个含着外国腔的男音由她背后响起。 童禹恩回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维尔。 “有事吗?”童禹恩对他展露善意的笑容,即使她快累瘫了。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维尔皱起眉,显然对她的漫不经心感到不悦。 “我叫童禹恩,请问有事吗?”这个人真奇怪,没事跑来问她的名字作啥?口气还这么恶劣!反正她也没损失,告诉他又何妨。,“我想约你去吃晚饭。”维尔说话虽然有外国腔,但中文文法倒是没用错。 童禹恩愣了下,小手悄悄地揉了揉酸疼的腰骨。“抱歉,我今天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维尔闻言又皱起眉头。“约你吃饭是给你面子。” 这下童禹恩又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大男生竟然这么狂妄,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竟就如此出言不逊,这样谁敢赴他的约?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真的……” “我不想听到拒绝的回答。”他突地打断她的话,霸气十足地说道。 “维尔先生!”童禹恩深吸了口气,她忍住发火的冲动,圆圆的大眼无畏地瞪着他。“我想我表示得够明白了,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饭,起码今天、现在不想,你没有权利勉强我!” 维尔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他勾起漂亮得过火的嘴角。“你的反应很特别。”不同于以前他交往过的女人。 童禹恩叹了口气,已经工作了一整天,她实在没精力跟他胡扯下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明天还要进棚,麻烦您早早回去休息好不好?” 维尔嘴角的弧度逐渐加大、加深,棕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童禹恩几乎想尖叫了;她垮下肩膀,应付地说:“是,我是关心你,我怕你明天爬不起来,那工作就会有所延误!”既然这个人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妨多贴两块在他脸上,省得他罗哩叭嗦的。 "ok!”他突然帅气地点了下头。“冲着你的关心,那我们就改天再约。” 他喜欢这个女孩,暗自下定决心要把她追上手! 童禹恩听到他同意了,几乎拍手欢呼;她终于扯开笑容,再次应付他。“那好,你现在就回去休息,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维尔突然快速地俯下头,迅速确实地在她颊上偷到一个吻。“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约定,你可别忘了!” 丢下话,他帅气地转身走人,留下童禹恩失神地柞在原地。 “哇噻!小童,那个帅哥看上你了耶!”小彬满脸兴味地凑到她身边,像个专挖八卦的狗仔队。 “那种人有什么好?自以为潇洒,脾气又大得要命,被他看上未必是好事。”小季不甚苟同地吐槽。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小彬笑着推了他一把。 “哪里帅啊!脂粉味那么重,像个娘儿们似的,不像个男人,倒像吃软饭的小白脸。”小季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歌手嘛,注重门面在所难免,何必把人家说得那么难听?”成哥一向少道人长短,也许是维尔那一吻太过突兀也太过令人震惊,让成哥也忍不住凑上一嘴。 “你们这些人就是爱以貌取人!”小季气闷地瞪着帮维尔说话的两个伙伴,没好气地警告着童禹恩。“小童,那种男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妥,摆明了是个爱情骗子,你小心点儿,可别傻傻的陷下去一了。” “够了吧你,自己才像个娘儿们似的唠唠叨叨,小童是个大女生了,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就别操心了。”成哥忍不住取笑他两句。 “可不是,鸡妈妈!”小彬也顺道糗着他。 其实身边三个男人在扯些什么,童禹恩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呆愣地看着凌昊炜熟练地擦拭着昂贵的生财工具,似乎对维尔吻了她这件事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傻瓜!你还能期待什么?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凌大哥他根本不必负担什么道义上的责任,毕竟他曾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不是吗? 她咬了咬唇,伤心地转过头去,不想再看那个挺拔的身影—— 凌昊炜用力地擦拭着相机,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他不懂自己心头泛起的酸涩是什么,只是觉得极不舒服。 艺术家的浪漫性格使他无法对她承诺什么,因为自由惯了的性格里有太多的不安定因子,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已准备好接受一段长期且稳定的感情,可是——这心头的酸楚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喜欢他的禹儿轻易地跟其他男人如此亲密! 一把无名火狠狠地焚烧他的心脏,他无处宣泄,只能借着用力擦拭相机来发泄那股不断窜起且莫名其妙的火炬—— 第七章 如同以往一般,童禹恩停好心爱的重型机车,才跨下机车,就有人不识相地敲了敲她的安全帽,她转头看向来者。 “早啊,童禹恩。”只见维尔脸上挂着笑意,满是得意地看着她。“我有听你的话喔,瞧!我来得多准时,一秒都没迟到。” 童禹恩向他举起大拇指,顺手摘下安全帽;她甩了甩头,笑着说:“不错,孺子可教也。”她文诌诌地说,也不管由国外回来的他听不听得懂。 “你、你的头发……?”从她一拿下安全帽,维尔就立刻瞳大了眼,他惊奇地瞪着她俏丽的削薄短发,轻声嚷着。 “头发?”童禹恩不甚习惯地摸了摸清凉的后颈,她淡淡地笑了笑。“剪了。好看吗?” 维尔睇着她,棕眸若有所思。“好看,但为什么想剪掉它?” 虽然他在国外长大,外国人也不太在意这些小细节,但他本身是个中美混血儿,曾经学过中文,他的中文老师曾说过,有些中国女孩会因某些事情进行得不顺利而剪去长发,尤以感情受挫为最。 她也是吗?也是因为感情不顺利而做了这个动作吗? 童禹恩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不为什么,比较好整理吧!”她随便找个借口。 没想过为什么,也许是一时冲动吧,昨晚一离开工作室,她骑着机车缓慢地游走在街道上,无意中看见一间发廊,那一瞬间忽然有了想剪发的心情,于是她便停下机车,然后就突然地剪去留了三年的长发。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没有任何缘由,只因为她突然如此想罢了。 维尔眯眼审视她话里的真实性,狐疑地问道:“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吗?” 童禹恩见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嘿!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我听说中国的女孩子,会因为感情不顺利或遇到瓶颈而剪去长发,你是为了哪个理由?”他隐隐觉得她心里想着另一个男人,那令他不是滋味。 童禹恩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轻咳了声,垂下眼睑。“你何不把它当成是我爱漂亮呢?”她不得不承认,有时观察力太过敏锐的男生实在令人无力招架。 维尔搓了搓下巴,两秒钟后他绽开笑容,大手顺着她的发丝抚了抚她柔细的发。“ok,我接受你的理由,我说的是实话,你短发的样子很漂亮。” 他不是放弃谜底,只是他聪明地选择忽略;如果想让她迅速忘了那个男人,惟有不再提起他,并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适时关怀,最后再等着瓮中捉鳖便是。 “谢谢。”童禹恩笑得很淡,若有似无。 两个年纪相仿的大孩子一起往三楼跑去,浑然不觉一双深邃如潭的黑眸早已隔着车窗注视了褚州门好一会儿,包括维尔的手轻触她柔细的发 凌昊炜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下巴靠在指关节的凸起上;他看似面无表情,指尖及关节处却已遮掩不住激动地隐隐泛白……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光线测量度数不对!” “挡光板角度错误!” “到底有没有给我装底片?!” 一个早上下来,童禹恩负责的部分屡屡遭到诟病;诸如此类的咆哮声一次又一次地充斥在摄影棚内,整个上午一点进展都没有,每个人都明显地感受到凝重的氛围。 “够了!休息三十分钟。”凌昊炜甩下一堆工作人员、男主角与经纪人,焦躁地转身离开摄影棚。 “怎么搞的?你今天怎么这么粗心?”成哥踱到童禹恩身边,关心地询问着。 “我不知道,我明明都有注意到……”童禹恩委屈地扁了扁嘴。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但她明明都将细节做到最完善的地步,挡光板的角度也都是依凌大哥的指示摆好的,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奇怪。”成哥轻声嘀咕了句;他翻看童禹恩手边的工作纪录,这是工作室里规定的基本动作之一,借由工作纪录来检讨工作缺失。 “没什么事啦,你不要太在意。”小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成分居多。“老大八成是更年期到了,荷尔蒙失调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不过我倒是头一回看到老大这么失控咧。”小彬没心机地插了句。 林金成——也就是成哥,看了看两个聒噪的伙伴,又瞥了眼童禹恩。“我去跟他谈谈。” 工作室里最资深的就是成哥,跟凌昊炜交情最好的也是他,虽然平时不见他们的感情有多热络,但这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 “成哥,我……”童禹思红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别说了,让我跟他谈谈,你休息一下。”林金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后才转身离开。 “吁——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同,瞧咱们成哥多稳重!”小彬叹了口气,崇拜地目送成哥离去。 “噫?成哥结婚了吗?”童禹恩两颗眼泪还来不及落下,就被这个消息给凝结在眼角,她猛力眨了眨眼,又将它们给眨回眼眶。 “两年了,当时还是靠老大大力帮忙,这才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婚姻。”小季点了点头,约略简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童禹恩静静地消化这个消息,没注意到维尔正向她这边走来,等她发现时,他已站在她眼前离她两步的距离。 “你还好吧?”他的眉头深深皱起,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童禹恩僵硬地扯开一抹笑。“没事,我很好。” “是他吗?”他问了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嗯?什么?”外国人都是这么问话的吗?怎么她都不懂他在问些什么? 维尔漂亮的棕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突然语出惊人。“你是为了他才把长发给剪了的吗?”虽没有指名道姓,但他相信每个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小季和小彬霍地吸了口气,两人交换了个眼色,识相地离开现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童禹恩屏住呼息,半晌后她撇开头。 “不要逃避现实,那对你没好处!”维尔陡然攫住她的肩,强迫她面对自己。 “我说了,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我剪发纯粹是因为我高兴、我喜欢!”此时此刻,她简直恨死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大男生,他凭什么强逼她去面对她连想都不曾想、也不敢想的问题? “我不是想逼你!”维尔攫住她的肩,让她无姻嶙。“既然你选择在这里工作,势必每天得面对他,你觉得这样子下去好吗?” 童禹恩迷惘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离开这里。”维尔毫不迟疑地指点她一条他认为的明路。 “不!”童禹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维尔皱起眉,他搞不懂她的想法。 “我……我是来工作、来学习的,不是像你想的那个样子!”童禹恩还想挣扎,她试着说服维尔,更想说服自己。 “那他为什么会专找你的麻烦?”维尔摆明了不相信她的回答。 “维尔,这是我个人的事,何况出错在所难免,只不过正好都出现在我的工作范围……”她也很难过啊,但不想个让自己觉得舒服且正当的理由,她怕自己会钻牛角尖,让自己更不好过! 维尔吸了口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仅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你知道我的意思。”维尔深深地看着她,像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童禹恩心跳了一大下,她惊讶地睁大眼,仿佛眼前的维尔是个丑恶的大怪兽。“别说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让他表明他的心意,否则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维尔紧皱着眉头,他头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心头乌云密布。 “我没别的意思,现在我只想把摄影学好,其他的我一概不想尝试……”童禹恩闻嗅到他受伤的气味,心慌地说明一部分的事实。 “我懂。”维尔瞪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出声了。“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接受,我对你惟一的要求是不要太早定位我跟你的关系,让我们之间还有继续发展的空间。” 童禹恩心虚地垂下头,一双大眼无助地盯着脚下的地板。 任由她想破头也想不透,前天晚上温柔多情的凌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难以置信的火爆,他后悔抱了她吗? 但事后她并没有要求他任何事,更没有说出任何要他负责的话,他到底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呢?莫非失去童贞的女人就变得面目可憎? 未来的事任谁也说不得准,今日凌大哥如此严厉地对待她,她甚至有股想逃的冲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终于改以嫌恶的眼神看她时,她还能厚脸皮地在工作室待下去吗?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今天天气真好。”林金成终于在七楼公寓的顶楼找到凌昊炜,他由口袋里抽出香烟,缓缓地点上一根,兀自吞云吐雾起来。 凌昊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随微风飘动的白云,两只手臂搭在栏杆上。 林金成没有再出声打扰他,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直到抽完整根烟。 “你上来做什么?”明知他上来的目的,凌昊炜还是忍不住多此一问。 “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为什么。”既然他起了头,林金成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凌昊炜烦躁地抹了抹脸,他僵硬地扯开一抹难看的笑。“可能最近心情比较烦,没什么事。”他企图一语带过。 “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林金成笑了笑,暗谕他小题大做。“只是为什么针对她?” 凌昊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收回原就不是很自然的笑,又再度沉默了。 “我是不知道你跟她哪里出了问题,但相处了这一阵子,我觉得她是个满不错的女孩,既认真又负责,现在这种女孩可不好找。”林金成学他看着白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他印象里的凌昊炜,虽然对女人很冷淡且保持距离,但却从没见过他对任何女人有过如此恶劣的态度,更别说童禹恩还是工作室里的伙伴;这种情形之下,惟一的一种可能,就是他心里有鬼。 “跟小娴一样吗?”凌昊炜问道。 小娴是林金成的妻子,目前在家相夫教了。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提到心爱的妻子,林金成忍不住喜上眉梢。“不论别的女人再怎么好,小娴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 凌昊炜挑起眉,夸张地搓了搓手臂。“成仔,认识你这么久,就属今天最恶心。”他嫌恶地撇撇嘴。 “哈!”林金成腼腆地搔了搔后脑。“没办法,一提到小娴,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成这副德行。” 凌昊炜翻了翻白眼,随意挥着手。“好了,我知道。” “不,你不会知道。”林金成霍地搭上他的肩膀。“当你爱上一个女人时,你的心情会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上下起伏,就算她只是跟个男人说几句话,你都会无法控制地醋意横生。” “醋意横生?”凌昊炜蓦地怔了怔,成仔的话无疑击中了他心中的某个盲点! “是呀,醋意横生。”林金成专注地看着他,把他脸上的反应全看在眼里。 掠过凌昊炜眼前的是早上在楼下见到的那一幕,还有拍摄过程中,维尔不断膘向她的眼神 这就是吃醋吗?不想看她对自己以外的男人讲话,不想见她对别人笑……他什么时候对她有了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心头不断涌现无限的懊悔,他不该因自己失控的情绪而骂她,更不该因此而牵扯到所有的伙伴,噢——他的表现竟跟个爱吃醋的年轻毛头小鬼无异! “成仔,难道你到现在……还那么爱吃醋?”他问得小心;毕竟要天天陷在那种酸楚且不易控制的情绪里,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哦,当然不是。”林金成笑了,他知道昊炜是个聪明人,很容易想通的。“等你确定了她的心意,知道她的心系在你身上,这种不确定感自然会消失,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了。”他以过来人的心理分析道。 凌昊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霍地他笑了,不再是僵硬且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成仔。”他感谢地拍了拍林金成的肩膀。 即使他的年纪比林金成稍长,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没有经历的事件前,他永远比不上一个有经验的男人。 “应该的。”林金成回给他一个了然的笑。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接下来的工作进行得极为顺利,不仅不再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或错误产生,连进度都稳稳地掌握在预定好的行程之内。 一直拍摄到五点半,凌昊炜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今天就拍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欢呼,包括一直战战兢兢的童禹恩,她也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维尔揉了揉僵硬的四肢,一整天下来的搔首弄姿搞得他快发疯了,若不是经纪公司要求专辑里的写真非得具有可看性,他才懒得花这么多时间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不过还好这道程序并非全无收获,起码他遇到个令他心动的女孩—— “收拾好就可以各自回去了。禹恩,你留下 来。”他正想邀童禹恩一起回去,没想到他还没卸完妆,身后就传来凌昊炜的声音;他叹了口气,看来他的约会计划又泡汤了。 “是。”童禹恩的心脏狂跳了下。凌大哥为什么单独留她下来,难不成他还为了早上的事生气?看来她的皮得绷紧一点了。 “走了,小童。”小季和小彬的住处极近,所以两人都是一起离开。 “拜!”童禹恩一脸无辜地瞅着他们,像只乞怜的小狗。 成哥走在小季身后,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摊开双臂,微耸着肩表示无能为力;这种事本来外人就帮不上忙,他还是回家陪老婆比较实在。 唱片公司的经纪人等维尔卸完妆并换回一般的衣服,准备送他回去。 “你没问题吧?”维尔临走之前还是不太放心,他向经纪人打声招呼,大步跨到童禹恩面前。 “嗯,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是不能迟到哦!”童禹恩振了振精神,忍不住耳提面命一番。 “好吧。”维尔点了点头。 除了早上的情况有点鬼诡之外,凌昊炜并没有再刁难她,他想凌昊炜应该不至于小器到留她下来训话。 童禹恩送他们到了门口,跟他们道别后,意兴阑珊地将大门关上,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凌昊炜的办公室,她犹豫地在门口走过来、晃过去,就是没办法鼓起勇气举手敲门。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办公室的门霍地被打了开来,凌昊炜一脸阴沉地杵在门口;他在里面听到她不断在门口走动,就是没有进门的意思,一股火气不禁由头顶冒了出来。 “我……”童禹恩吓了一大跳,怎么他就像由黑色布幕里跳出来的魔鬼一样,突然蹦了出来?现在又不是农历七月,何必这么吓人嘛! “进来!”凌昊炜陡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办公室,然后用力将门拉上。 “凌、凌大哥……”她惊惶地贴在门板上,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 “你抖什么?”看出她显而易见的紧张,他不禁拢起眉。 “没、没有啊!”她努力不让自己太过仓皇,却无法控制说话结巴。“你……你找我……有事?” 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离他这么近,害得她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怎么,没事不能找你?”他的眉毛连成一条线,为她生疏的态度。 “当、当然不是……”她抿了抿唇,大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你……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意有所指。 “嗯。”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黑眸闪动着炙人的精光,仿佛想将她一口吞下。 “对不起……”一定是她太过粗心,惹得他不高兴。 凌昊炜眯起眼,倏地将她拥入怀里,滚烫的唇粗鲁地衔住她道歉的小嘴—— 第八章 “唔……”童禹恩没料到凌昊炜会突然吻她,她无助地将双手抵住他胸口,他的心跳透过她柔软的小手直接传送到她的心脏。 “笨丫头,把嘴张开。”他两只手臂撑在门板上,将她紧紧围在双臂之间,让她无处可逃。 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做都做过了,还不知道接吻得张开嘴才行!? “嘎?”她愣了愣,愕然地张开唇,正好让他有人侵的机会。 滑溜的舌在第一时间窜进她温热的口腔,他恣意挑逗她的丁香小舌;连着几日没碰她,加上维尔出现所造成的心理威胁,让他有股说不出的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陷下去了,陷在这丫头清纯无瑕的天真里。 童禹恩虚软地靠在门板上,他的唇、舌炙热得令她头脑发昏,起伏的胸口隔着她的手掌紧压着她的胸部,让她的双腿几乎使不上力…… “凌、凌大哥……”趁着换气的空档,她气喘吁吁地低喃。 “想我吗?”他好想她,想她的甜美、想她的温顺,更想她柔软匀称的娇躯。 她脸红心跳地轻摇着头,避开他灼人的眼光,不知怎么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 “不想我?”他的黑眸瞬间黯沉下来,心头又泛起那股莫名的酸楚;只不过现在那股莫名的情绪有了名字,它叫做“嫉妒”。“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该死!他竟然无法抹去维尔抚摸她发丝的那一幕,那让他焦躁难安,更多的是——心痛! “别人?”她瞳大了眼,不懂他的指控从何而来。“谁呀?” “你心里有数。”他咬了咬牙,以为她故意装傻。 “人家真的没有!”他怪她工作粗心,她认;怪她学习不认真,她也认;但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她不能认。 “没有?”他瞟了她一眼,手指掐住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的眼睛;人类的眼睛最不会说谎,他要确定她心里真的没有别的男人! “没有、没有、没有!”她被逼急了,连喊了三声否认。 他泛起满意的微笑,修长的手指以指腹揉搓她细致的脸颊。“没有别人,有没有我?”他将额头抵住她的额,鼻尖磨蹭着她可爱的鼻子。 如此亲昵的举动、如此令人害羞的问题,让童禹恩脸上的红潮毫不客气地一路窜下脖子、胸骨,甚至连两只耳朵都难逃被渲染的命运;贴在他胸膛上的小手又羞又窘地缩成小拳头,却因此而摩擦他胸口敏感的肌肉—— “呃——”他陡地闭上眼,难抑地轻吟出声。 圆圆的大眼睛因这暖昧的声音而猛地眨了两下,童禹恩这下子可更窘了,她现在恐怕连脚趾头都红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想试着解释,但撑开的手掌及手指又不经意地画过他贲起的胸肌,引来他更粗重的喘息,这会儿倒成了越描越黑。 糟了!她怎么老忘了他是这么敏感的体质呢?加上自己常笨手笨脚的,若让人不小心看了去,不知内情的人搞不好还会误以为是她故意勾引他呢! “禹儿,你真不乖!”温醇的嗓音听不出来是责备还是宠溺,他霍地将她拦腰抱起—— “啊!”童禹恩吓了一大跳,两只脚悬挂在他的胳臂上,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凌昊炜抱着她往套房走,一脚踹开套房的门板,像阵旋风似地闪进房里。 “凌大哥!”这下子她可弄懂了他的意图,她娇嗔地喊道。 “知道知道,放你下来嘛!”他嘻皮笑脸地将她放在床上,顺势大咧咧地压在她身上。 “不要啦……”她噘了噘嘴,蓦地一阵委屈,马上就红了眼眶。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早上还恶狠狠地训人家一顿,转个身,又死皮赖脸地对她又亲又哄,难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吗? 她不是不愿意,也不是故意吊他胃口,她只是不要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轻浮,他对她又没有感情…… 斗大的泪珠就这么毫无预警地掉了下来,她总算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她对他不只是崇拜,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爱上她的老板、好朋友的哥哥—— 看到她一瞬间霍地落下泪,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拧疼。她为什么哭?是不想再跟他在一起?明明前几天还在他怀里轻喘呻吟,为何今日就变了? “怎么哭了?”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却暗自埋怨能拥有她的时间为何这么短?短暂到令他措手不及! 她摇着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他陡地起身坐在床沿,脸上布满阴霾、烦躁的线条。 “凌大哥……”她粗鲁地抹去泪珠,微抬起身瞅着他的背影。 “你喜欢维尔吗?”那张漂亮的混血脸蛋不期然地跃上脑海,黑黝的眼瞳迸出藏不住的妒意,他酸楚的咬牙问道。 “维尔?”她不明白他为何问起维尔,但她仍诚实地回答。“他很好。” “很好?”她的话像把利刃,狠狠地戳进他的胸口。“所以你选择他?” 选择?童禹恩真的乱了,他这是哪一国的问话?他们之间怎么好像比自己跟维尔更难沟通?“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的不懂吗?”他扒了扒头发,努力压抑住心痛的感觉。“他年轻,而且以他出色的外表,在演艺圈可以有很杰出的表现,前途更是无可限量——”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称赞他的情敌,这不是摆明了把她往外推吗?他真的舍得吗? 他的大手紧紧地攀住床沿,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蠢,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她喜欢的人真的是维尔,那么,让她跟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才会真的幸福,而他——他无所谓的 他才刚陷下去,一定可以很快爬出来的! “是啊,凭他的条件是有资格在演艺圈闯出一片天。”她很认同,可是那却与她无关。 凌昊炜深吸了口气,感觉血液正一点一滴地沥佚。“你真的很聪明,懂得选择条件最好的男人——”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终于发现他字字讥讽,心惊地坐起身问道。 “没什么意思!”他粗声粗气地应了句;情势走到这个地步,明知自己不该再留在她身边,却仍贪恋地想多留一会儿。“这是你的权利,你有权选择最好的!” 童禹恩白了一张小脸。他怎能误会她?除了他,她再没别人了呀! “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她无限委屈,咬着唇低喃。 “哪里奇怪了?”他也很受不了自己这个阴晴不定的样子,可是他一想到她喜欢的是别人,这副怪脾气就是无法控制地窜出头! “你早上对人家那么凶,现在又……”哎呀,她的口气好像怨妇哦! “我凶?!”他忍了半天的脾气终于爆发出来。“如果不是你跟维尔眉来眼去,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对你发脾气?” 童禹恩瞳大了眼,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嘴张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什么时候跟维尔眉来眼去?他分明就是诬赖她嘛! “算了,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叹了口气,反正没希望了,就算他认了又怎么样,顶多让她笑两声,也许以后还可以当朋友。“我承认是我小心眼,不该看你跟维尔说话就眼红,可是我——” “你?”童禹恩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她的心狂跳着,蓦地有丝期盼;她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他将未竟的话说完。 “我、我……我……”他鼓起勇气想告白,说了半天却只说了个“我”字,一点进展都没有;他泄气地往后一躺,气馁地瞪着天花板。 “凌大哥……”童禹恩何时曾见过向来意气风发的他,有如此灰心的表情,她担忧地轻喊着。 凌昊炜转头看向她,深邃迷人的眼瞳里映着她的身影。 轻轻执起她的手,靠在颊边摩挲。“我只能当你的凌大哥吗?”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但如果这是她的决定,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童禹恩咬着下唇,这个问题她还是没有办法回答。 人家说爱情这种东西,先爱上对方的人就输了,更别提爱得比对方多;现在的她是输家,当然他怎么说就怎么算喽。 “我真不想当你的凌大哥……”他又叹气了,打从心里觉得无力。 “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他说了这么一大堆,她却越听越糊涂,可能她真的很笨,不然为什么老是搞不懂他的意思? “说清楚、说清楚,我都承认自己喜欢你了还不够吗?”他豁出去了,反正丢脸是丢定了,不差这一回! “你说……什么?”她傻愣愣地瞪着他,以为自己幻想过度才会产生幻听。 “你……”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对心爱的女人告白,得到的竟是这种反应,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接受就算了,何必挖苦我?”他苦笑,索性再坐起身准备离开,省得看了一颗心痛得半死! “不!”她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你不说清楚就别走。” “放手!”凌昊炜吸气再吸气。该死!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吗?他不是圣人,她这样抱着他,难道就不怕他变成野兽? “不要!”她用力地将他推倒在床上,一边温柔地吻着他,一边将他挂在床头的领带拿来绑住他被她高举过头的双手,并用自己的身躯企图压制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竟然被她的吻给迷惑,还被她控制住自己的行动。 “我要你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事关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耶,怎能不问个清楚明白? “你……不说!”这种话说一次已经够肉麻了,他怎么好意思再说第二次;而且万一她真的心系别人,那他这辈子不是毁了? “说!”她像个女霸君,一屁股跨坐在他的腹部上。 “不说!”说不说就不说,男子汉有男子汉的坚持! “真的不说?”她的大眼溜了溜,蓦地闪动恶作剧的光芒。 “打死都不说!”他咬着牙,狼狈地瞪着她。 “你不要后悔哦。”她扬起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我可警告你,别乱来——”她话中威胁的意味极浓,他虽然出声警告,微颤的嗓音竟有丝掩不住的兴奋!? “嘿嘿,你认命吧!”童禹恩扳了扳指关节,即使不像电视里那般能发出喀、喀的声响,但气势上也够吓人的了。 “你想做什么?”凌昊炜吞了口口水,只是单纯地看着她这般模样,他浑身的毛细孔竟全都忍不住地收缩起来,皮肤表面泛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没什么。”她无害地笑着,哪会有什么事,不过是“严刑逼供”罢了。 她伸出双手在他瞪大的眼前晃动十指,在他的注目礼之下,将她温热的小手捂着他的眼,顺着他浓密的眉滑向两旁,在他耳后轻轻揉抚,然后顺着下颚的弧度缓慢地滑下他的颈项,若有似无地流连在他的锁骨—— “禹儿!唔……该死!你、啊——”他挣扎地扭动身体,喉咙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但因双手被束缚住,他完全施展不开身手,更遑论闪躲她的存心攻击。 “舒服吗?”她玩上了瘾,手指顽皮地解开他白色衬衫上每一颗钮扣,用手掌贴住他坚实的胸肌,缓缓地撑开衬衫—— “够了!呃……”他紧咬着牙关,难耐地弓起身体,激动的程度将坐在他腹部上的她高高拱起。“快放了我!你——” “你真的很敏感耶。”她舔了舔唇办,感觉自己的体温也渐次高升。 “禹儿!”他尖锐地抽着气,双手因过度扭动,绑缚的领带竟被他以蛮力扭松了;他挣开那条该死的领带,倏地一个大翻转,狂猛地将她反压在自己身下。 “你……你怎么解开的?”童禹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在此刻更是黑白分明。 凌昊炜挑起眉,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鼻翼因急遽的喘息而贲张。“你说呢?” “好可怕,你有蛮力……”原来男人的力气可以大到这种程度,太惊人了!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他坏坏地抽起适才绑在他手上的领带,一下子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依样画葫芦地缠绕上她纤细的手腕。“嗄?”童禹恩这才想到自己的“恶行”,她干笑两声,企图蒙混过关。“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小女子过……”“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加强语气,修长的手指按压揉抚她的红唇。“嗯?你刚才是怎么对我的?” 童禹恩这次可不敢再乱动,只是胡乱地摇着头。 “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他的手指滑下她弧线优美的下颚,沿着她白皙的颈骨缓慢游移。“坏丫头!” 这是她逼他的,这次他不会再松手了,就算她想的是别人,他也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把她抢回来!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凌大哥,我下次不敢了……”双手被反制,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她终于知道被人绑着是种多么令人心虚的感觉,难怪他那么生气。 “下次?还敢有下次?”黑眸里闪着危险的讯号。 “没、没有了,不会再有下一次……”童禹恩羞极了,她想翻身背对他,却总是不得其法。 “坏丫头,来不及了。”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他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他俯下身,湿滑的舌舔舐着她敏,感的耳廓,浓浊的鼻息喷拂在她耳际,诱发她阵阵难耐的战栗…… “凌大哥……”每次他一碰她,她就像坨被火煎烤的奶油,无力阻止地一寸寸融化在他纯熟的挑逗里—— “我不要做你的凌大哥,”他滑下她柔致的颈项,“我要当你的爱人……” 童禹恩微眯着眼,水眸漾着迷醉的流光,她不断扭动身躯,断断续续地娇吟出声。“啊……” 凌昊炜灵巧地解开她的长裤裤头,极迅速地剥除依附在她腿上的布料;他随手将长裤丢置到床下。 “嗯……不要——”她弓起膝盖求饶,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魔手。 “真的不要吗?”“小家伙,你又骗我了,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哟!” “啊呀……”她急遽地换着气,脸上泛着迷人的春潮。 “你的声音真令人着迷。”他快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我喜欢你为我呐喊,禹儿,喊我的名字。” “不要!”好羞人呐!她无助地抗拒着。 他嘴角挂着笑痕,在她的尖叫声中邪恶地撩拨她全身最敏感的那一点—— “凌、昊炜……”她细碎地喊着他,全身漾起难以明说的火热,几乎将她焚毁。 “别急,我会让你更欢愉——”他邪恶地以拇指按压她腿间的珍珠,引来她更尖细的尖叫。 “不要……不要了——”她呜咽地啜泣起来,体内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不要哭……”他知道她是无法控制情潮而落泪,但不管她为什么理由而哭,那滚烫的泪水伤了他的心。 “你坏死了——”她哽咽地指控。 “好,是我的错。”他叹了口气,心疼地解开绑住她手的领带,然后整个人压在她身上。“那现在怎么办?” 她可千万不要说她“真的不要了”,那他这极为亢奋的欲望又该如何是好? “什么怎么办?”好不容易松开束缚,她揉了揉泛红的手腕。 他气恼地瞪着她,说她清纯也未免清“蠢”过了头! “啊!”童禹恩羞红了脸,一瞬间抽回自己的手。“你……’, “我怎么?”一把欲火无处发泄,也别指望他有多好的口气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做!” 再怎么说她都是始作俑者,如果她真敢丢下他一走了之,她绝对会——会死得很难看,唉 “那你……想怎么样嘛!”为什么他连骂人的,时候都那么性感呢?唉,她如何能够拒绝他呢? “我想怎么样?”他尖声怪气地乱叫,凶恶地低吼。性感的唇说着露骨的话,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噢,求求你别再说了……”她羞赧地捂着脸,连小手都红成一片。 “好啊!”他也不罗嗦,直接答允。“可是你得先解决我的麻烦。”他意有所指。 “你……好,来吧!”她也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过差一道程序。 看她一副壮士断腕的娇俏模样,他得意地笑了。 “那我来喽!”说话的同时,他温柔地挺进她体内—— “啊!你不要那么猴急……”她想抗议,但软软的语调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已经等不及了。”他强而有力地律动起来,瞬时满室春光—— 细碎的娇吟伴随着粗喘的呼息,交错地充斥着小小的套房。 “轻……轻一点……”不知过了多久,她细细地低喃。 “不,这是对你的惩罚。”谁教她老爱撩拨他。“以后不准你再叫我凌大哥。” “嗯……”她急遽地喘着气,温柔地配合着他狂鸷的冲刺。 一阵熟悉的战栗由头顶传至下腹,他低吼地在她体内倾泄出全身的精力。“你是我的,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童禹恩又羞又喘地趴伏在他胸前,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第九章 炙热的眼神传递着无言的热情,凌昊炜跟童禹恩之间的关系终于纸包不住火,短短一个早上便让所有人看个清楚透彻。 维尔气馁地摇了摇头,看着他们不经意间交会的眼神,若有似无地交换着彼此才看得懂的讯息,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介人他们之间,唉!他就是败在出现得太晚,所以虽败犹荣! 好在对童禹恩的好感还来不及进化为爱情时便已遭到滑铁卢,这也没什么好受伤的了,反正依旧是朋友,偶尔见个面、喝喝茶,那也是不错的感觉,不是吗? 维尔看向偎在凌昊炜身边的童禹恩,她脸上漾着幸福的笑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正沉浸在爱情海里;他摇了摇头,看她幸福,他也觉得幸福。 本来喜欢一个人就不是占有的,不是吗?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我的老天爷呀!禹恩,你是吃了什么秘方,怎么好像突然间变漂亮了?”江水水发出一声惊叹,为童禹息显而易见的改变。 “哪有!”童禹恩娇嗔地辩驳,脸上染着淡淡的绯色。 “我看她八成是恋爱了,人家不是说:‘爱情是女人的美容圣品。’禹恩一定是找到她的王子了。”白曦加入取笑她的行列,头头是道地说着。 “白曦!”童禹思不依地睨了她一眼,小女人的娇态表露无遗。 “你看你看,突然间变得这么有女人味,不是谈恋爱了是什么?”白曦可乐了,像要印证她的说法,直拉着江水水跟凌忻烨作见证。 江水水忙不迭地猛点头,凌炘烨则是满脸带笑;看来她的计策是成功了,单就禹恩满面春风便可得知。 “喂,好不容易找到时间聚一聚的,不要八卦好不好?”童禹恩被三家围攻,忍不住出言抗议。 “好啊,你先把那个白马王子介绍给我们认识,我们就不再八卦了。”白曦没这么容易放过她,立刻开出条件。 “哪有什么白马王子嘛……”童禹恩求救似地看向凌炘烨。 凌炘烨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哦——你们之间有秘密哦。”比起反应慢好几拍的江水水,白曦的观察力显然强多了;她看出炘烨和禹恩之间的眼波流动,马上不留情地戳破。 “嘎?”一句话引起其余三人的侧目,童禹恩与凌炘烨是心虚,江水水则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别装傻了,我们来分析看看。”白曦摇了摇食指,摆明了没那么好过关。“第一,禹恩铁定有男朋友了,而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哇,不会吧,这么没意思!”江水水不满地发出抗议。 “闭嘴!”白曦吼了她一句,立刻让水水噤若寒蝉。“很好。第二,炘烨一定知道谁是禹恩的男朋友,从她们偷偷交换的眼神中可以得知。” 童禹恩与凌炘烨尴尬地笑了两声,江水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真的有秘密没说出来;她崇拜地看着白曦。“白曦,你有够厉害的,我真崇拜死你了——” “收起你的口水!”白曦嫌恶地撇撤嘴。“现在,请问两位是不是可以公布谜底了,算是不枉我们好朋友一场。” 她拿出好朋友的关系当作筹码,她不信那两个私藏秘密的人会为一个男人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死党关系! “我没意见,禹恩,你怎么说?”凌炘烨吸了口红茶,像个没事儿人似地把问题丢给童禹恩。 童禹恩胀红了脸。“我……可不可以……不要说?” 讨厌!叫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嘛! “不行!”凌炘烨是没啥反应,但白曦和江水水可没这么好打发。 童禹恩又羞又窘地不停扯着衣角,就是舍不得开一下金口。 凌炘烨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大呵欠,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禹恩,待会儿聚会结束后,我老哥会不会来接你?” 再这么撑下去,这个话题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索性公布答案,省得那两个好奇宝宝缠着禹恩不放。 三双大眼睛同时瞪着凌炘烨,间杂着一个尖细的抽气声,那个是童禹恩在错愕之下所发出来的声音。 “炘烨,你是说……禹恩的男朋友是你大哥?”江水水张大的小嘴足够塞进一颗茶叶蛋! “啊,我说了什么了吗?”凌炘烨掏了掏耳朵,顿时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炘烨!”童禹恩的脸足以煎熟荷包蛋了。 白曦和江水水完全忘了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们一径儿地拉着童禹恩,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唉,没关系、没关系,禹恩,告诉我们恋爱的感觉嘛——” 结果,四个年轻女孩一整个晚上的话题都离不开凌昊炜——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日子幸福得令人耽溺,童禹恩与凌昊炜沉溺在幸福的光环里,今天他终于要带她回去见双亲,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来拜访。 凌父、凌母的欢欣自然不在话下;他们早就熟识童禹恩,现在她又成了儿子承认的女友,既然肯带她回来见父母,便不难明白他认真的程度。 童禹恩得到他们热络的招待,完全没有隔阂地全盘接受她,让她的心涨满了满满的幸福感,整个晚上都漾着满足、亮丽的笑容。 吃完饭后,童禹恩抢在凌妈妈前面,坚持处理厨房的清洁,凌妈妈在拗不过她的坚持下,满怀笑意地看着她步人厨房。 “禹恩真乖,昊炜,你真是捡到宝了。”凌母泡了壶茶到客厅,与丈夫、儿子女儿闲聊。 凌昊炜笑而不答,眼神不时瞟向厨房的方向。 凌炘烨端了杯茶吹凉,小心地啜了口。“如果不是我帮忙,大哥哪那么好运气,找到像禹恩这么内外兼备的好女孩?” “你呀,小麻烦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能帮得了你大哥什么忙?”凌母笑着调侃她。 “妈,你真看不起人!”凌炘烨老大不高兴地噘了噘嘴。“有没有帮上忙,你问老爸就知道了嘛……” “咳!”凌父被茶呛岔了气,猛咳了两声。 “炘烨,你在说什么?”凌昊炜直觉炘烨与父亲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没让他知道,他狐疑地问道。 “嗯?当然是禹恩……”凌炘烨不疑有他,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咳咳!”凌父突然又咳了两声,适时阻断凌炘烨的话。 当初凌父眼见儿子事业心重,老是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他又了心想抱孙子,自然而然地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他要炘烨去跟个好友的儿子见个面、吃吃饭,没想到这女儿的脾气跟儿子一样硬,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到后来竟然还跟他谈起交易来了。 她向他保证,绝对把大哥迅速地“推销”出去,而且对象绝对让他们两老满意,他一时心软,便和女儿定下约定,倘若一年之内她能做到让昊炜甘心走进礼堂,他愿意不再提起让她去相亲的事。 他是不晓得炘烨用了什么方法让昊炜跟禹恩凑成对,但结果令他满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在这节骨眼上让昊炜发现他跟炘烨曾在暗中作怪,难保这件看似美满的姻缘不出岔子,那可不是他所乐见的结局,所以他才会出声阻止炘烨继续说下去。 “爸?”凌昊炜皱起眉,敏感地发现父亲的意图。 “叹,你们聊,我去厨房帮禹恩。”凌炘烨发觉情势逐渐脱轨,她忙着想逃离现场。 “对对对,快去,我跟你妈也累了,我们回房休息了。”凌父一见炘烨借机遁逃,他也如法炮制,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凌母离开客厅。 凌昊炜越想越不对,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一颗脑袋转个不停——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凌炘烨临进厨房前,小心地瞟着客厅,发现凌昊炜还坐在原处,一颗忐忑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噫?炘烨,你怎么进来了?”童禹恩浑然不觉客厅外才发生过一场惊魂记,她好奇地看着炘烨诡异的举动问道。 “没什么啦!”凌炘烨僵硬地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帮忙擦碗。 “喔。”童禹恩把洗好的碗一一交给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禹恩,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间题?”凌炘烨一连擦了好几块碗盘后,突然有丝腼腆地问。 “什么事呀,瞧你神经兮兮的。”童禹恩笑着说道。 她认识的凌炘烨一向豪迈直爽,她几乎不曾见过炘烨有说话吞吞吐吐的时候,所以对她不同于平常的表现,童禹恩反倒觉得有趣。 “你……你跟我哥……做了没有?”毕竟还是个不懂情事的女孩,凌炘烨问得极为不好意思。 童禹恩的心脏“咚”地一声,猛地狂跳了一下。 “你……怎么问这种……问题嘛?”她也开始结巴起来,两只眼睛紧盯着碗盘,没勇气看凌炘烨一眼,两颊漾起绯红。 凌炘烨见她羞怯的模样,心里大概也了解了七、八分,一时间也感染了她的羞涩,双颊微微发烫。“没有啦,我是想问……你不会真的去装什么……针孔摄影机吧?”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童禹恩小声地惊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人家……来不及准备啦!” “嘎?”凌炘烨听到这种回答,呆愣了老半天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真宝!”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拜托,别笑啦!”童禹恩扯了扯她的衣角。“都是你出那个什么怪主意啦,好麻烦喔,人家都不知道要去哪里买那种东西!”她埋怨着。 “买什么东西?”凌炘烨止不住笑,一时之间她还搞不懂童禹恩的意思。 “针孔摄影机啊,而且又不知道价钱贵不贵、我买不买得起哩!”她一派天真地说着。 “哇哈哈——”凌炘烨忍不住放声大笑。 “喂,小声一点啦!”童禹恩羞得差点没拿盘子遮住脸蛋。“难道你知道那种东西哪里可以买得到?” 那又不是一般人用得到的东西,谁知道该去哪里买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凌炘烨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嘴角却还挂着深深的笑容。 “那你还叫我去买,摆明了整人嘛!”童禹恩嘟嘟嚷嚷地嘀咕着。 “若真买了,你敢用吗?”凌炘烨调侃道。 “拜托!如果真拍了那种东西,还敢拿出来给人家看吗?”童禹恩羞赧又狼狈地瞪了她一眼。 “真的做啦?”凌炘烨用肩膀顶了顶她的。“怎样,证明我大哥不是性无能了?” 童禹恩原就绯红的脸更形绯红。“不害臊,女孩子家说这种话……” “嘿,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不像有人做都做了还装纯洁。”凌炘烨得理不饶人。 “凌炘烨!”童禹恩羞愤地直跺着脚。“当初是你拜托我的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跟凌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损我?”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想,但现在可不能承认呐!免得被当成欲求不满的色女! “真的因为我的关系吗?”凌炘烨抛了抛媚眼,全身像没骨头似地黏在童禹恩身上。“你敢说你对我大哥没意思?” “哎呀,你……不理你了啦!”童禹恩扭了扭肩膀,不让她靠近。 “别这样嘛,万一哪天你成了我的大嫂,你若看我不顺眼,那我这个做小姑的会被排挤,粉可怜耶!”凌炘烨撒娇地赖在她身边。 “别乱讲,谁……谁要嫁给他?”女孩子就是脸皮薄,男人都还没提起的事,她怎么好意思厚脸皮地说自己想嫁他? “嘎?你不想嫁啊?”凌炘烨搔了搔头,这万一禹思不嫁,那她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不成不成,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管我!”炘烨最讨厌了啦!以后她说的话绝对要打折,不能全听她的,不然准会受骗上当! “那你的麻烦大了。”凌炘烨转了转眼睛,决定吓一吓她。 “什么麻烦?”才刚想要把炘烨的话打折,童禹恩马上又傻不隆咚地上当了。 “先不论你们做了几次,可是以你单纯的脑子,你会记得做避孕措施吗?”凌炘烨大放厥词,就怕禹恩不上钩。 避孕?!这两个字让童禹恩心惊胆跳,惨了,她好像完全忘了该做这件事;如果到时真的奉儿女之命成婚,那多丢脸呐!挺了个大肚子,连穿礼服都不能穿得美美的,多难看呐! “炘烨,你说那该怎么办?”她的脸有点苍白,现在才想到该害怕。 “真的没避孕喔?”宾果!她就知道禹恩一定 不会想到避孕这么高招的事。“那可惨了,若你不想嫁给我哥,到时又有了他的孩子,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去堕胎!?”她危言耸听地强调。 “堕胎!”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那多恐怖呀,听说那种手术很可怕……” “没错,我听人家讲过,堕胎就是拿把钳子,从那里伸到子宫里面,然后将肚子里的胎儿 “啊!不要再说了啦!”童禹恩感到头皮发麻,白着一张脸微颤着唇,双手捂住耳朵;她自觉没有强而有力的心脏接受这个讯息,索性逃避以对。 “不说就不说。”其实凌炘烨的胆子也没大到哪儿去,她想着那个情景及画面,刚吃下去的晚餐差点没全数吐了出来。“所以,我看你还是认命一点,跟我哥结婚算了。”说得好像凌昊炜没人要似的。 “可是……”童禹恩犹豫了;这世上是有人闪电结婚,但也有人选择爱情长跑啊!她不能保证自己是上述的哪一种,更不能肯定的是会不会跟凌大哥结成连理,这种情形之下………她该怎么办才好? “这可是啊?”怎么这么难搞咧?以往只要随便唬弄两句,她就认同了,这次怎么这样麻烦?“那我没办法了,我只能劝你做好避孕措施,如果你不想未婚生子的话——” 童禹恩咬了咬下唇,她蓦然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下了个极重要的决定。“好,我避孕,明天就去药房买避孕药!” “呃?”凌炘烨呆愣当场,脸上浮现条一条的黑线—— 不会吧!?她真的想避孕?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凌昊炜贴在厨房的外侧,将两个小女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脸上阴晴交错,一双铁拳握得死紧。 这个笨丫头,这种私密的事竟说出来给自己的妹妹听,那他这个做大哥的威严今后该往哪儿摆? 还有那个天杀的针孔摄影机,谁能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她们的谈话之中?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真的想去做什么“避孕措施”?她就对他这么没信心,还是她压根儿不想嫁给他!?又或者她根本不想生他的孩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都不晓得自己该先掐死两个小女人中的哪一个!是不想嫁给他的禹儿,还是乱出馊主意的炘烨? 父亲诡异的举动已够让他心烦的了,加上这两个作怪的小女人…… 很好! 横竖他是舍不得对禹恩严刑逼供,但对自己白认亲妹妹——嘿,他可要看她怎么向他解释,万一惹得他不高兴,看他将来怎么恶整她! 第十章 人秋的凉风加上锋面接近,风势变得强劲,没看气象报告的人,也许真会误以为有台风登陆。 童禹恩懒懒地坐在窗边,心情慵懒得提不起劲;她“私自”放自己一天台风假,因为她的心正刮着台风,七级强烈台风,眼见就要转变成超级台风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嘛!害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昨夜,她带着好梦入眠,虽然炘烨的危言耸听多少令她心生不安,但整体而言,只要她做好“事前准备工作”,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怎知睡到半夜,却被炘烨火烧屁股的电话给吵醒了。 “喂,禹恩吗?事情不好了。”凌炘烨压低声音,像怕被人听见似的。 “不会啦,我明天就去买药,不会有事的……”她睡眼惺松地,反而扮演安慰者的角色。 “不是啦!”凌炘烨激动地低吼了声。“是事迹败露、事迹败露啦!” “炘烨,你好烦耶,人家好想睡,没时间跟你玩间谍游戏……”她揉了揉眼睛,全身软绵绵地直想躺回床上。 “睡你个头啦!火都烧到屁股了,你还睡得着呀!”凌炘烨急死了。 “嘻,火怎么会烧到屁股咧?你在做梦啊?”她闭上眼睛,就快去会周公了。 “你才在做梦咧!”凌炘烨的口气越来越急躁。“我哥知道了当初我拜托你做的事了啦,他气得火冒三丈呐!” “拜托我哪件事啊?人家想不起来了啦。”她们一向都互相帮忙的,那么多件事,她说的到底是哪一件? “测试他性能力的那件事啦!”凌炘烨快气疯了,她干么那么好心提醒这笨女人潜伏的危机,简直自找罪受! “嘎?”这下童禹恩可真的醒了,而且是被吓醒的。“他怎么会知道?” “他小人啦,偷听我们说话!”凌炘烨气愤地说。 “炘烨,他是你大哥,你怎么这样说他?”童禹恩倒抽了口气。 “你还心疼他!”凌炘烨愤愤地咬牙切齿。“送你回来后,他竟强迫我把所有事情全说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很过分地打了我一顿小屁屁!”这种屈辱她说什么也咽不下,痛死人了! “他打你!?”童禹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炘烨只是出点子,但实地操演的人可是她;出出点子就被修理小屁屁,那她会面临何种惩罚? 虽然她没有买到针孔摄影机,也没有拍下他们之间……可是佛家说:心念已动。即使没真的做,也算真犯了那个错,这……这下子凌大哥会怎么看她?该不会真把她当成心机深沉的女孩吧?莫非她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 天呐!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对!他打我!”凌炘烨惟恐天下不乱地重申。 “那我怎么办?”童禹恩急得快哭了,她只要想到凌大哥嫌恶的眼光,她就心寒地直打颤。 凌炘烨僵了僵,说真的,她也不知道。“禹恩,你……不如你到白曦那儿躲躲吧,先不要跟我哥见面,让我和我爸好好跟他说——” “炘烨……”童禹恩忍不住掉下泪来,一颗心像没了底似的。 “别哭别哭,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我哥的恩怨让我来解决,他要是敢负你,我就要他好看!”凌炘烨豪气干云地拍胸脯保证。 童禹恩迟缓地收了线,她伏在膝上抽噎地低泣一整夜—— ***.转载整理***请支持凤鸣轩*** 叹了口气,童禹恩揉了揉撑了整夜的肩膀。炘烨说得多简单啊,一人做事一人当,再怎么说她都是帮凶,说什么都逃不了责任,更何况自己整个人都陷下去了,如何能抽得了身? 清晨七点,她拨了小季的行动,拜托他帮她请假;小季问她要请多久,她却答不出来。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如何能决定自己该请多久的假呢?也许这场“台风假”会遥遥无期地延展下去,永无休止的一天也说不定。 上午八点,打电话通知白曦自己将去暂住的事,白曦体贴地没有多问,她也无心多讲,反正就这么敲定了;此时才深刻地觉得,有知心朋友真好。 打完电话后又失神地坐在电话边,呆滞了个把钟头,直到半新不旧的咕咕钟又叫了几声,她才由杂思中惊醒;唉!是该收拾细软、准备遁逃的时候了。 她草草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钱……对了,最主要的是提款卡,虽然银行里剩没多少钱,但起码可以应应急。 背起背包,她拿了钥匙匆匆出门,当她锁门时,背后突然有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 强盗!?这是她惊惶之下,跃人脑海里的第一想法! 她瞪大了眼,用力挣扎,可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 “把门打开!”身后传来压低的男音,命令她把门打开。 “呜!”她猛力地摇着头。 不会吧!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先是遭受骤变,后是遭强盗掳人,她会不会因此而死于非命?不要啊!她还没跟凌大哥误会冰释,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玩完了! “开门!”男人显然不耐烦了,索性放开她的嘴,抓下她手里的钥匙,开门推她进去。 “我……我的钱都给你,你不要伤害我。”她僵直着身体、紧闭着眼,不敢回头看向那个人。“我长得不漂亮,你不会有兴趣的;你大人有大量,拿了钱就快走吧,我不会报警,还会感谢你的——”她叨叨絮絮地念着,就怕歹徒真的对她有所企图。 “笨蛋!”男人关上门,忍不住咒骂一声。 噫?这个声音好熟啊!好像是……凌大哥!?她缓缓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偷瞄身后的男人 “凌、凌大哥?”怎么是他,害她一颗心像吊了十五个桶子似地七上八下。 “不然还有谁?”凌昊炜没好气地登着她。 这丫头好大的本事,竟可以将他误认为歹徒,她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吧! “我……以为是坏人……”情绪一松懈,差点没腿软;她扶着矮柜稳住身体。 “你想去哪里?”凌昊炜斜睨了她一眼,以臂环胸挡在门口,冷冰冰地问道。 “我要去白曦家躲——啊!你怎么会来这里?”提到白曦,她才想到自己不是该躲着他的吗?怎么还跟他在这里面对面地哈啦咧? “你做了什么坏事想躲我啊?”他眯起眼,黑眸里闪着莫名的诡光。 “哈,怎么会,我怎么会想躲你——啊!”她不住地往后退,直到碰到铺在地上凸起的弹簧床,才重心不稳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没有?”凌昊炜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指着她背上的背包。“你不是要小季帮你请假,那么你现在想到哪儿去?” “嘎?”童禹恩迅速拿下背包藏在枕头后面。“没……没有,我没有要去哪里——” “真的没有吗?”凌昊炜大方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当、当然。”她往墙边挪了挪,靠着墙僵笑着。“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凌昊炜由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里递给她。“喏,给你的。” “什么东西?”不太大,摇一摇又没什么声音。 凌昊炜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我拆开看喽。”她问,见他点了头,她才敢拆开;黑色的方盒子,外加一个像小型麦克风的东西,她晃了晃,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什么?为什么给我这个?”她莫名其妙地问。 他霍然凑近她,盯着她的眼。“针孔摄影机。” 童禹恩抽了口气,蓦然红了脸。“针……针孔摄影机?” “嗯,你不是想要吗?”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整个上身倾向她。 “我……我不要!”她慌乱地把那个黑盒子丢到一旁。“我没有想过要这个东西!” “没有吗?怎么我知道的不是这么回事?”他眯起眼,看着她闪躲的眼眸。 “别问了,我真的没有那个心!”她整个脸胀得通红,慌张地否认。 “告诉我,你真的是为了炘烨的请托,才跟我上床的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颈项,他没忘记她跟忻烨说的话,这些话困扰了他一整夜。 他就这么傻傻地陷下去了,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背后还有动机;如果她真是为了朋友之间的请托而上了他的床,那他放下去的感情该怎么办?这些日子付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收就能收的! 他整夜不停地想,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半句喜欢或爱,加上她和炘烨之间的谈话,让他心里的不安急遽扩大,笼罩整个心头—— “不是!”她的心狂跳着,一阵委屈让她红了目翩匡。“其实我自己也很矛盾,刚开始我一直分不清自己对你的感情到底是崇拜还是喜欢,可是……可是后来——” “说下去!”他痴痴地睇着她,心情和她一样激动;她就快要讲到问题的核心了! “你是怎么看我的?”她突然凝视他,眼角挂着泪滴。“你是不是以为我接近你的动机不单纯?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坏女人?” “禹儿……”心脏一阵拧疼,他不喜欢看她如此妄自菲薄的模样。 “如果我没拜托炘烨让我进工作室工作就好了,那我也不会跟你牵扯不清……”她落下泪,神情哀伤。 “你后悔了?”她这个样子,比说不爱他还令他难受。“后悔跟我在一起?” 该死的!早知道是这种答案,他死都不问! 童禹恩放声大哭,使劲地扑到他怀里。“讨厌啦!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如果人家真的后悔了,也就不用这么伤心——”两颗小拳头不停地落在他身上。 凌昊炜抱着她,顿时松了口气。 “别哭,别哭,哭起来丑死了!”他逗着她,就怕她哭个没完。 “小器鬼!借人家靠一下有什么关系!”推开他,背对着他生闷气;说人家丑,干么还来找她? 凌昊炜由背后一把搂住她。“没关系,你爱怎么靠就怎么靠。”最好靠他一辈子。 她擦了擦泪,放心地偎在他怀里。 “你到底来做什么?”好半晌,她才想到他的目的,该不会真是为了拿针孔摄影机来给她的吧? “老婆都快跑了,不来行吗?”他叹了口气,没告诉她当他知道她不去上班时,心里有多紧张。 “你有老婆了?”她骇然,转身对上他的眼。 “你呀!”他使坏地捏住她的鼻子,惹得她哇哇大叫。“除了你还有谁?” “谁是你老婆?”她挣开他的手,心头甜滋滋的。“你又没向人家求婚!” “这不就来了吗?”重新将她搂进怀里,这样比较有安全感。“我可警告你,不准去买什么避孕药!” “你……你怎么知道我——”接收到他凶狠的目光,她才说一半就缩了回去。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他可是独子耶,妹妹长大是要嫁人的,凌家的香火就全靠他了。 童禹恩的脸烧灼了起来。“你说什么嘛!人家还是小姐,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 “就快不是了。”他将她压倒在床垫上,七手八脚地逐一剥除她的衣服。“再一年,再一年我一定要把你扛进礼堂……一年太长,我们还是先订婚好了。” 这丫头“机动性”太强,太多人凯觎她了,不快点把她订下来,他怕日久生变! “为什么要等一年?”她乖乖地任他摆布,对他提出的要求十分好奇。 “怎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了?”他笑着吻上她的唇。 “才不是,人家只是好奇嘛!”她捶了他一记;发觉自己已被他脱得几近精光,他却还衣着整齐,索性动手为他脱衣。 “谁让你跟炘烨联合起来戏耍我,她既然跟老爸约定一年,我就偏不让她如愿,一年后绝对想办法把她给卖掉!”一边动手帮她解除自己的束缚,一边盘算着一年后要连本带利地向炘烨讨回公道。 “什么约定?我怎么都听不懂?”童禹恩傻傻地问,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好友给出卖了。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邪恶地勾起嘴角,满布欲望的眼直盯着她赤裸的胴体。 “什、什么事?”她吞了口口水,霎时害羞了起来。 “爱你啊,小傻瓜!”他伸出舌轻舔她的耳廓,挑逗得她浑身悸动。 “嗯……不要啦,好痒——”她格格地笑出声。 他才不理会她象征性的退缩,炽热的唇舌在她身上烙下无数烙印,他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爱不爱我?”他恨死了自个儿沉沦在不明确的感情里,今天非逼得她承认对他的感情不可。 “怎么……这时候问人家这个问题——”她微喘着气,娇弱地承受他的爱抚。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说实话。”满意地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不、不说……”羞死人了!他这种行为根本就是“逼供”嘛! “不说?”“坏丫头,说是不说?” “呃——”她咬着牙,全身被他的逗弄逼出潋滟红潮,却仍倔强地猛摇头。 “倔丫头!”他退出手,不疾不徐地扳开她紧咬着下唇的牙关,衔住她诱人的小嘴,将自己挤身在她两腿间……  她似无意的挑逗令凌昊炜几乎弹跳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藕臂高举过头,以先天的优势把她压制在床上,黑眸闪动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精光。 “噢……拜托,别又来了——”她兴奋地颤抖,却欲拒还迎地推拒着。 “不行,你不是爱听吗?我让你一次听个够。”他魅惑地邪笑着,一寸寸吞噬她美丽的娇躯—— 一本书完一 后记 汐止淹水,连带地淹掉子澄的心情,闷呐! 以前看新闻介绍什么天灾后的灾区,虽然难过却不能感同身受;这次沙止淹水,子澄才深深了解当一个“灾民”的痛苦! 别的不说,单就断水、断电,就让人无法生活,只得细软“款款仔”,逃回台北的婆家或娘家“避难”去。 最令人痛苦的,是个人电脑无法随身携带,所以写作的工作也因此宣告中断;为了持续我写作的坚持,子澄开始认命地买稿纸用手“刻”,这才发现原来手写的速度竟比电脑龟爬得多,害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千方百计向人借了手提电脑,却又因电脑白痴出了许多问题,而且手提电脑跑起来的速度又比个人电脑慢了许多,使得避难时期一直没啥进展,也一度让我陷入难以言喻的忧郁。 等到恢复家庭供电,却又无法立即回到汐止;因为子澄住的是社区型公寓,单单属于公用电的电梯不能使用,就足够令人两腿发软,原因是子澄无法每天对着二十一楼的家爬上爬下,那简直是酷刑! 所以当一切恢复正常,我们家的小恶魔也已经跷课半个月了,真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苦。 目前子澄最大的心愿就是基隆河快点整治好,不然我们这些居民可能会被大雨给整得昏天暗地、永无宁日,你们说是不是? 在此深深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