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成仙记》 001 随我永离轮回 暗紫色的窗帘,一张宽大的床,床上印满了大朵大朵的玫瑰,娇艳似火,幽暗的金色灯光撒下,使屋内透着隐隐的温馨浪漫气息。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一身简单的纯白色吊带长裙,看上去与这温馨浪漫的氛围有些许的违和感,好在也被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勉强融入其中。 她躺着,面色苍白如纸,大而黑亮的双眼木然的盯着搭在床边的手腕。 大颗大颗暗红色的血液从长长的伤口处涌出,滴落在木质的深棕色地板上,发出细小的“答,答”声。 感受到丝丝生命力从身体剥离,失去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是终要解脱的快意,还是目空一切的了然,这一笑,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灵魂抽离身体的那一刻,她被无数凭空出现的彩色花瓣萦绕包裹漂浮在空中,一头乌黑的发如瀑般散落。 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出现,一袭白袍,身姿飘渺,黑眸深邃如一潭古泉。 他广袖一挥那女人的身体缓缓落下。半透明的魂魄站在了他的面前,神情呆滞。 他抬手轻触她的眉间,木然的魂魄似有了灵气,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诧异的问道:“你是谁?” 男人回望着她,深邃幽黑的眸中满含疼惜:“你的一个故人,可有什么未完的夙愿?” “故人?”她回忆着每一个认识的,不认识的脸,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如仙一般的故人。 刚想说些什么,忽的看见艳丽的床上躺着的自己,没有了一丝生气。 “我已经死了?”她开口问道。 “嗯”男人轻声应道,她看向死去的自己踌躇犹豫了片刻转身问道:“我还可以再见到我的孩子么,我……”她还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走吧,只有这一次机会,希望你能看破这红尘世事,随我永离轮回!” 说完,那白袍男人再次广袖一挥,她瞬间变成了一颗小小的如水晶般的光晕,缓缓飞入了他的袖间。 “黎兮上仙,为了她还真是费劲心力呀,只是为何非要她自杀,她寿终正寝对咱们来说也只不过是晚几天的事儿,到时一样可以取她魂魄。” 她站在露台上迎风而立,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目光流转间自有百般媚态。她慢悠悠的问着身边的男人。 那男人不言,深幽的双眸看向远方透着无比的坚定。 紧贴着广袖的魂灵做了一个极好的美梦。 梦中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男孩面容清秀,穿着一身小小的白袍,腰杆挺得笔直,颇有小大人的模样。 女孩梳着两个小小包子头,用银色的丝带系着,一袭青色小纱裙配上大而灵动的眼,好不可爱。 他们应是神仙,常常脚踩着云朵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嬉笑声每每回荡在天际,让梦中的云诺说不出的欢心舒畅。 他们真的很亲蜜,形影不离! 他们总到天际的尽头,躺在浮云里数着银河里的星星。 他们一起读书,先生在台上念一句,他们跟着念一句,摇头晃脑的先生背过身去,他们立刻彼此做着鬼脸傻笑! 夜幕降临时男孩总喜欢在他的宫院内吹笛子。 女孩会换上七彩的舞衣,随着他的笛音优婉起伏,轻盈舞动,汗水淋漓间,香气四溢,百花丛生。 梦境一转,一棵桃花树,桃枝茂盛,桃花漫天开放,粉嫩嫩的花瓣随风轻舞。 树下绿纱衣的少女一只手拉着个少年。 另一只手缓缓在空中比划,好像写着什么字,心念一动,在空中慢划着的手便停了下来,看向桃树的树杆,甜美一笑,略显稚嫩的小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红晕。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么?”少女的眼一直看向桃花树,察觉到少年看向自己,她羞的低下头去。 “我想不会,天后说等弱冠后,要我娶紫音上仙为妃。”少年如实回道。 “哦~~~是么,紫音上仙,很好~~~!” 少女有些尴尬,有些失落,她松开了少年的手,转身离去,只留那个少年在树下,傻傻的看着她瘦小纤细的背影慢慢离去,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却挂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苦涩。 阵阵清风拂面吹过,还不等梦中的云诺为那少年解惑,告诉他,其实他是喜欢那少女的! 桃花树微微颤动,树下那少年却以金冠束发,依旧是一袭白衣,深邃如古谭般不见底的眼眸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他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看着那棵桃花树,那树仿佛能够体会他的心境一般,此时显得萎靡不振,花虽开着却是不精神的耷拉着。 “你也喜欢她对么,她在时你总是很精神,帮我留住她可好?”少年对着桃花树自言自语。 身穿绿色纱裙的曼妙少女向他走来。 “有事?”女子黑亮黑亮的眼睛闪动着看不出喜怒。 少年转过头深情的望着那闪着黑亮眼眸的女子。 少年淡淡一笑:“看那里……” 女子顺着少年的手看过去,在花开如粉云的桃花下,树杆上两行小字流光溢彩,瞬间又隐去不见。 泪水顿时蓄满了她的双眸,衬的那大而黑的眸子更是闪亮。她拼命睁大眼睛好让泪水不能顷刻间滑落。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那女子转身就要走。 少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少年满眼的哀伤悔恨,拉着那女子的手,恨不能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融入自己的骨血之间再不分离。 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她甩开少年的手,逃也似的跑了。 只留给了他一个青绿色的背影,他目光追随,被甩开的手停留在半空,迟迟没有收回。 睡梦里云偌再也高兴不起来,伤感包围着她的周身。 长长的一个梦,梦中虽迷幻朦胧, 但云诺沉醉其中始终不肯醒来。 直到一束阳光摄入窗内,刚好照在了她紧闭的双目上,些许的不适让她缓缓的睁开了眼。 “这是什么地方?”云诺看看四周惊奇不已。 002 盲婚哑嫁 雕花的木质门窗,古色的屏风,屏风后一套紫檀木桌椅,桌上香炉内烟气袅袅。就像刚刚的梦一样,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时只听“吱吖”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十多岁大的姑娘,身着白色的婢女长裙,眉目透着清秀。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高烧了三天三夜,老爷和夫人都急坏了,夫人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你。 今天早上老爷硬是拉了夫人回去休息!谢天谢地,小姐你终于醒了。”小丫头说着满脸的喜悦。 “对了,小姐。”小丫头接着说,脸上透着坏坏的笑。 “小姐,那天送你回来的公子你可记得,他昨天来提亲了,我偷偷在花厅外面瞧见的!本来我还担心小姐有皇上赐的婚,老爷定是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就是皇上赐婚的成王殿下!” 云诺一脸迷惑,心里无数个念头闪过“我这是穿越了?还成了一个大小姐?太离谱了吧,那些穿越小说的作者真心不是胡编的?成王?求亲,还赐婚!” 云诺拍了拍头,洋装糊涂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小姐,难道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么,花灯节晚上那天,咱们两一起换上了家丁的衣服溜出府……”小丫头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原来花灯节那天晚上,这身体的原主杜云诺,带着小丫头暖芽扮成小家丁出了府。 一路溜达在热闹的大街上,猜猜灯谜,买买灯笼好不自在! 穿过东城桥时,看到好多姑娘在河边放花灯,杜云诺顿时来了兴致,让暖芽买来了花灯,亲自点燃,准备放入水中。 正在这时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公子打斗,其中一个黑衣人一掌打在了那公子的胸前。 公子受掌力向身后的河里飞去时,刚好撞上了站在河边的杜云诺,两人双双掉进了河里。 三月的天还是很冷的,河水冰凉刺骨,杜云诺不会游泳,她在水中惊恐的挣扎,还不时呛到几口水。 掉进河里的公子本想潜水逃走,可当他回过头来看到在水中挣扎的杜云诺时犹豫了,他游了过去一把托起杜云诺,游向岸边。 黑衣人见状准备出手,突然又有一波黑衣人出现与他们缠斗,并打退了他们,显然他们是保护那为公子的。 上了岸的云诺早已面如白纸,昏迷不醒。 那公子看着昏迷的云诺先是一个愣神,而后迅速的按压她的前胸,见没有反应,他深吸一口气,嘴就贴上了杜云诺的嘴,一会又按压她的前胸。 好一会儿,云诺咳嗽起来,吐出了好多水,悠悠转醒。 随即那公子又让保护他的黑衣人叫来了马车,亲自送了云诺回相府。 而就在云诺高烧的第二天,他亲自带了仆人家丁,到相爷府提亲。 “小姐,还好是成王殿下救的你,不然……”暖芽没有接着说下去。 不说也知道她的意思,在封建的古代,一个女子被男人当众做人工呼吸可不是件什么好事,不过好在当时穿着家丁服,天色又晚。 而且云诺觉得也没什么,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不会认为所谓的女子贞洁能比性命重要! “诺儿,烧真的退了么,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这时一位慈眉善目,稍显丰腴的妇人走了进来。 “夫人”暖芽屈膝行了一礼。 “娘,我没事了,烧已经退了,没什么不舒服了。”云诺答道。 “这就好,这就好,你高烧三天都不退,真把娘吓坏了!”夫人担忧的说道。 她端了一碗粥坐到了床边,一勺勺吹凉了,喂云诺喝下。不时拿帕子给云诺擦擦嘴角,细心周到之极,眼中满满都是对女儿的关心与怜爱。 “娘,你真好。”云诺幸福的笑着,大而黑的眸中有泪花闪动。是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的爱,这样简单的疼惜让她觉得窝心。 “诺儿,昨儿成王来了,传了皇上的口谕,提前半年,也就是五月中就要完婚。”夫人说着眼角溢出了一滴泪,低着头假装不经意的抹掉了。 “这么快……”云诺随口说道。这么快就要嫁人,刚刚稀里糊涂的就穿越了时空,刚刚感受到母亲温柔的爱,就又要莫名其妙的被嫁,甚至不知道对方的长相,身材!流行了上几千年的盲婚哑嫁刚一来就让她碰上了! 当今皇上只有两子,长子也就是太子战元野,次子成王战元成。 太子为人亲厚,做事周到稳重,颇得皇上和大臣们的赏识。 而二皇子战元成,性情孤傲张狂,做事多随性毫无顾忌,不过天生是个将帅之才,打起杖来勇猛无比,十五岁带兵就平了边疆之乱,特封成王。 皇上把丞相之女赐婚成王看似无意实则是断了成王通过连姻获得朝中助力的可能。 因为云诺的爹科举出身,没有根深蒂固错综复杂且不可撼动人际关系网,为人又刚正不阿,正直清廉,得罪了不少朝中官员。不过好在得皇上的庇佑这些年,才过得相安无事。 对于云诺的婚事,丞相是很不愿意的,自古皇家多薄情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争权逐利,宫围倾轧这些事上他自认给女儿帮不上忙,也做不了坚实的后盾,只希望女儿能嫁个让她衣食无忧疼她爱她的男人。 可皇命难为,相爷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 “你姐姐醒了么?”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传进了屋内。 “刚碰到暖芽说烧退了,人也醒了,我这才要进去看姐姐!”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回答,随即便看到一个十四五岁上下的少年跨进了云诺的房内。 “姐姐,你可是醒了,我都被爹娘骂了好几十遍了,还被罚跪祠堂,下次再也不敢给你们打掩护帮你们出门了!”少年虽是埋怨,但带着些撒娇的口气。 云诺笑了:“好好好,害你受罚,一定找机会补偿你就是了!” “哼~还有下次,帮了你姐姐出府,不跟着她,自己一个溜出去瞎跑!。”很明显这是刚刚在门外的那个中年男人在说话。少年赶紧转身赔笑:”爹,不敢了,不敢了,保证没有下次!“ “爹“云诺坐起身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中年男人,他脸上略显严肃,但眼神中却是满含关切。 看见床上的云诺,脸色苍白,杜丞相有些心疼本想好好说几句疼惜的话,转念又想到,他的这对儿女着实是不让人省心了些,定要严加管教才行!语气严肃道:“哼,自食其果,等好了,罚你抄《女戒》500遍,抄不完不能出房门!” 云诺一听傻了,500遍~~~古代是用毛笔写字,虽然她会,但写的很慢,等写完了估计要写几个月了! “爹爹,云诺错了,再也不敢了,《女戒》就不抄了好嘛,你看我的手都划破了,这就算是惩戒了好不好!”云诺把被包扎起来的手伸到杜丞相面前。 003 不喜欢本王 但其实就是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去撒娇的人,遇到所有的事情她习惯性的自己解决自己扛! 可莫名的她就对着杜丞相撒娇了,仿若对着这个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对自己定是疼爱宠溺的! 杜丞相看了看云诺的手,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夫人,把脸别过一边去,没说话。 夫人笑了,她自然知道老爷这个样子是心疼了云诺了,且需要个台阶下。 “老爷,这孩子高烧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好了,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子,手也伤成这样,还是等她好了在罚吧! “哼~~慈母多败儿~~好,等你彻底好了在罚!”杜丞相看见台阶赶紧下来,嘴上不饶,其实心疼的不行!那还舍得罚。 拉过云诺的手看了看,轻轻在她额头上一敲:“真是个笨丫头!”而后冲着暖芽说:“快去叫张大夫来给小姐再看看。” 再她穿越而来的第一天,意外的,满满的温馨幸福快乐!她感谢着老天能给她这样美好的家,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同时她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不曾穿越,短短的几天相处,对于三个亲人本能的爱着。好像就应是这样,这里是她家,她的避风港湾。 “小姐,这是成王殿下送来的请帖。”暖芽拿着红色的帖子双手交给了云诺。“全聚楼!”云诺打开帖子三个字脱口而出。 小斯引着云诺主仆进了全聚楼的雅间,成王还没来。 云诺倚窗而立,俯看着凤城河,河水缓缓流淌,两岸垂柳扶风微摆。 抬目远眺,山峦叠翠,迷雾重重。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云诺心头荡漾开来。 都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定胜天,可是又有谁知道,自己的胜或败又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呢。 穿越让云诺有了些许的无力感,或许挣扎也是徒劳。 成王,以后就嫁这个男人了吧,再不追求什么所谓的真爱,平淡清净的过一生就好。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击碎了云诺平静如水的心。 “云诺小姐,对不住让你久等了”那么熟悉的声音,那么熟悉的口吻,甚至每个音节间的停顿都那么一致!这声音惊的她不敢转身,身体片刻僵硬。 她怕,怕一转身会看到一张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与这声音完美匹配的脸。 “小姐……小姐,成王殿下来了。”暖芽小声叫着,看云诺不动,又拽了拽她的衣袖。 转身的一刹那,云诺惊住了,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椅背,直至指节泛白,双眸直直的看向成王,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高挺的鼻梁,锐利深沉的墨黑色眸子,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他紫衣玉带,周身散发着优雅冷傲的贵族气势。 这,这,这不是他又会是谁——元成!云诺恍惚了,这是古代?古代!难道他也穿越了?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战元成忽略了云诺的失态,开口问道。 多么相似的一句话。云诺的思绪飘回了那个遥远的时空。 “冒昧问一句,美女,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学校餐厅里,一个穿着休闲格子衬衫的男生,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坐在了云诺对面。墨黑色的眼眸里满是疑问和探究。 云诺一抹坏笑:“帅哥,你这交友的方式貌似太老套了吧!” 男生听后尴尬的笑了笑脸微微一红,后又严肃的说:“我是说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交个朋友好么——我叫元成。” 云诺直直的盯着成王,眼中交织着惊讶与厌恶! 成王凝眸回望着她,似是被摄去了灵魂一般静静的站着。 “成王殿下贵人多忘事,落水那日我们自然是见过。”良久云诺打破二人的尴尬,开口说道语气里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硬。 “这个本王自是记得的!”战元成收回目光,双眸看向窗外。 “殿下觉得我很眼熟?感觉认识我?”云诺一脸质疑的看向战元成。 战元成回过头目光与云诺的目光交汇,愣定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有这样的感觉么?” “没有!。” “哦?”云诺快速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利落回答,反让战元成有些疑惑。 “成王殿下今日邀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战元成思索了很久,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落水那夜后云诺便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没什么,想来你也要成为本王的王妃了,想要多了解了解。” “是么,我觉得我与殿下没有必要做什么了解,成婚本就是皇上的圣旨!”不管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不嫁也要嫁,嫁也得嫁。 “哦?是么,看来云诺小姐很不喜欢本王?”战元成说着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成王殿下说笑了,殿下只见过云诺两次难不成就会对云诺倾心爱慕?”云诺似笑非笑的看着战元成反问道。 战元成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那丝意味深长的笑更深了。 “成王殿下,如若殿下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说完也不等战元成回答,云诺站起身向外走去。 战元成看了一眼云诺的背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一路上云诺的思绪百转,难道他也穿越到这个时空了?不像,看他的神情和语气应该是和自己初见;难道只是恰巧人长得一样?没有这么巧的吧,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样,还有那嘴角总是不经意间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都是那么如出一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回到自己闺房的云诺把门锁了起来,她很乱,她本想着既然已经穿越已经重生,那么那些痛心疾首的往事就应该从此掩埋于尘土。 她有全新的身份,丞相的千金,被父母奉做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又有一个可爱活泼的弟弟。 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同的,上一世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她在孤儿院长大。 那里没有亲人的关怀备至,她没有撒娇耍赖的资本,没有哭诉的对象,甚至没有人真的爱她。 004 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 只有学着懂事,学着坚强,学着自立才能使她过的更好。亲情,曾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竟然在现在唾手可得,她受宠若惊,很怕失去。 而爱情!她怕了,也倦了,厌了。当初她一心一意的爱着,可换来的却是真真切切的背叛,就连珍视如珠如宝的孩子也因此丧命!她不在相信爱情,永不再爱! 她本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等着嫁给成王,平淡一生直到终老。因为不会再爱了,那个人是谁都没有关系,爱不爱她也没有关系。只要平静的过完一生就好! 可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大的玩笑,她又遇上了他——元成!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让她这么难以逃离摆脱? 不,绝不嫁,这辈子谁都不嫁,即使是天命她也要逆它一逆! 怎么才能和成王解除婚约呢?皇上的赐婚若是违逆恐怕整个相府都要跟着遭殃,这样的事自然是不能做的!要么就是成王悔婚,可是怎么才能让成王悔婚呢? 云诺苦思冥想着,却不知窗外有一双如古潭般不见底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她。 “黎兮上仙憔悴不少呀,不过想想也是,偷天换日逆转时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恐怕天谴还在前面等着你吧”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身旁,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目光流转间自有百般媚态,她慢悠悠的问着。 “只有这一次机会,但记得不能漏了痕迹让司命星君察觉!”男人一脸严肃的说到道。 “黎兮上仙是不管了?”女人疑惑的问道。 “我需要闭关,你想让他跟你回去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记住隐秘行事!”说完那白衣男人一个闪身不见了。 一瞬间之间黎兮便站在了桃花树下,他看向桃花树的树杆,树上两行小字流光溢彩,瞬间消失不见。 他满足的笑了笑“我们会回到从前。”随即他吐出大口鲜血,倒在血泊之中。 清风过,桃花漫天飘飞,花香阵阵! 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腰肢纤细,步履间轻纱舞动。 她皱眉看着黎兮,轻轻的摇头“你这又是何苦。” 成王府里,战元成坐在书房里低头伏案,正在写这些什么,云诺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肤白如雪,大而黑亮的清澈双眸,靠近时似还闻到了她那一身似有若无的花香!战元成放下笔,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诺儿,昨天见了成王,感觉如何?”丞相夫人问道。 “还好!翩翩家公子!”云诺不知道怎么跟丞相夫人说她厌恶极了成王,说了怕是会让父亲很为难。 “哎,其实你父亲是极不想让你嫁与成王的,帝王之家免不了勾心斗角,而且听说成王做事很是嚣张跋扈。”丞相夫人无奈的说。 “娘,有多少女子想嫁成王都不成呢,您女儿我这么聪明,什么勾心斗角的事不在话下,放心吧!”云诺笑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丞相夫人听了这话多少放下了心。 “夫人,小姐,宫里的韩公公来了,说是锦贵妃请小姐进宫叙话。”暖芽急匆匆走进屋里说道。 锦贵妃是成王的母妃,还有两个月就要大婚了,想是要见见的。 云诺进了宫,由太监引着到了昭晨殿。 整个宫殿由一条缓慢流动的清澈池水环绕与其中,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 此时的锦贵妃慵懒的躺在美人塌上,不时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把身边果盘中的葡萄往嘴里送。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云诺丝毫不敢怠慢的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你就是杜家的丫头?过来让本宫瞧瞧!”锦贵妃慢悠悠的说道。 “是!”云诺走到锦贵妃身边。 “嗯,果然是个美人,怪不得皇儿要急着娶进府了。”锦贵妃似笑非笑的夸赞道。 “承蒙成王殿下错爱,臣女惶恐。”云诺低头道。 “哼,惶恐!攀龙附凤要有攀龙附凤的资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一句错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锦贵妃缓缓起身,眼中轻蔑。 “恕臣女愚钝不知贵妃娘娘的意思。”云诺平静的问道。 “哼,虽然皇上赐了婚,但怎么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才完婚的,可偏偏就能巧遇成王,提前完婚,怕是觉得夜长梦多吧!背地里还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锦贵妃抬眼微瞥了地上的云诺一眼。 “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本宫可没打算你做本宫的儿媳妇。可是皇命难为,这可怎么好呢?”锦贵妃接着说,上下打量着云诺,眼中透出一丝狡黠! “贵妃娘娘明见,臣女与成王殿下相遇确确实实是巧合,臣女也确实没有攀龙附凤之意,至于赐婚,臣女愚钝确实不知怎办!”云诺诚实的说。 “哼,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好,那你把这个吃了证明给我看。”锦贵妃从袖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丢给了云诺。 “贵妃娘娘,这药丸是~~~?”云诺打开药瓶,里面只有一粒小小的药丸。 “你不是说你没有攀附之心么,那只要你吃了这个,你就不可能嫁给成王了。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如若你不吃……”锦贵妃意味深长的说。 “我想你也是聪明人,丞相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朝里得罪了不少人,丞相要是有点什么事,……”锦贵妃不疾不徐用柔美温和的声音说着,却句句是绵里藏针。 是的,如果云诺爹出了什么事,恐怕指婚也是空谈,堂堂的王爷,皇上的皇子,怎么能娶一个罪臣之女呢,虽然这是一个很好摆脱成王的办法,但云诺也是决不会这样做的! 至于这药丸,云诺当然是不愿意吃的,想想电视剧中后宫的嫔妃多少是用药或是吃的,把人弄死的!她锦贵妃说没毒就没毒? 可是云诺又苦于确实现在还没有一个很好的,一定不会嫁给成王的理由。 说给这个高贵美丽且对自己没有一丝好感的贵妃听。 005 落下一吻 “你是在担心这是毒药?放心好了,你这种小人物本宫还不屑于动手,吃吧,吃了你就自由了,你就自由了……”锦贵妃似是看出了云诺的心思,对她解释着。 但云诺不知怎么的头特别的晕,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锦贵妃的话“吃吧,吃了你就自由了,你就自由了,自由了”那声音犹如绕梁的琴音,回旋往复,听来让人欢愉。 云诺不自觉的拿起手中的药丸,放进口中,慢慢的吞咽下去。仿佛吃掉了这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 “莫护法,直接借那贵妃的手杀了云诺岂不轻松,何需这么麻烦!”一个面部狰狞的矮个子男人问道。 “你懂什么,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目光又看向此时昏睡在美人塌上的锦贵妃。 “时候到了,我自会让她灰飞烟灭!”她笑了,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目光流转间媚态丛生! “莫护法,我们该走了,黎兮偷天换日,现在魔界回到了内乱刚起时,需要有人主持大局。”矮个子男人说。 “嗯,走吧!有这颗药他们定是成不了亲的。”她笑着,嘴角露出一丝邪魅。随即与矮个子男人一起消失不见。 美人塌上的锦贵妃悠悠转醒,拍了拍头,觉得沉重无比。 云诺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心潮起伏不定。 她深深的明白锦贵妃是不打算让她做儿媳的,想想也是,一个没有深厚背景的王妃,是怎么也无法给成王助力的。虽然太子已定,但只要大位一天未定,永远存在变数。 其实她自己也发誓决不嫁战元北的。可是锦贵妃偏偏却觉得她是想攀龙附凤快些促成婚事,真是无奈。 那瓶药八成是有毒的,可是自己怎么就吃了呢?这让云诺很是费解。回忆那时,自己是真真实实的把那药吃了,没有一点犹豫和排斥。就因为锦贵妃那句吃了就自由了?头脑发晕就吃了?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这种感觉倒是有些似曾相似~~ “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云诺正专注的想着。 有个声音在她耳边想起“这是丑媳妇来见公婆么?”带着些许的调笑,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不回头云诺也知道他是谁。“成王殿下说笑了,臣女只不过奉招入宫。” 成王走进云诺,棱角分明的脸在玄色长袍的衬托下越显高贵。 “是么,那看来本王是自作多情了!”他淡淡一笑自嘲着。“你这是要出宫了?” “是,成王殿下!”云诺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恨不得自己马上消失。 “殿下若无事,臣女先告退了。”说完云诺屈膝一礼转身就走。 突然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猜对了,本王就是没事,走,我送你回去!” 云诺使劲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没用:“成王殿下请自重!” “成王殿下,请放手!” “战元成放手!” “战元成,你有病么,放开我!” 战元成根本不理她,拉着她就往宫门走去,嘴角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皇家的马车气派非常,车身通体成金黄色,在暖阳下格外刺眼。 不管云诺如何叫嚣挣扎,战元成一把将她扔进了马车。 进入马车正前方只有一个很宽大的软榻,一人坐躺在上面绰绰有余。 软榻前就是一个不大的几案,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似有若无的飘出几缕香气。 云诺看到这样的布置很是头痛,这样岂不是要和战元成挨在一起做一排? 无奈已经上了车,她只得靠边坐下,尽量和战元成保持距离,不想战元成进来后直接紧紧挨着她坐下。 她很是恼怒“成王殿下,你不觉得很挤么?” “哦,是么,本王倒没觉得。” “殿下,我觉得很挤!” 云诺一脸嫌恶的瞥了一眼战元成,看他丝毫没有要让些地方的意思。 只好自己又向窗边挪了挪,头倚在车壁上。 马车缓缓行起,很慢,却很平稳。 几案上的香炉冒着丝丝缕缕的香气,飘荡在车里的每个角落,那味道很是好闻,似是檀香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花香。 不知怎的倦意袭来,云诺的意识竟渐渐模糊起来,慢慢的睡着了! 战元成正想对她满脸的嫌恶发表意见,侧头一看身边的人竟然睡着了。 “竟然这样毫无防备,真不怕本王对你做点什么麽?” 云诺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庞没有一丝的表情,安静乖巧的犹如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战元成看着云诺不禁微微一笑。 他把云诺抱入怀中,俯下身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抬头看了看几案上的香炉,眼中划过一道凌厉,他放下云诺,灭了那香炉,双腿盘坐在软榻上。 云诺靠着战元成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梦中初晨的阳光散落在成片的紫色薰衣草上,微凉的清风拂过,一个男子鼻梁高挺,深黑的眸子泛着柔柔的光,对着眼前的女子说:“诺诺,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嫁给我好么?” 女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大而黑的眼中满满都是那男子的身影,她点起足尖,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的唇上一吻。回答道:“好啊……” 他抱起了她,双手环着她的腰,在阳光下,紫色绚烂的花丛间旋转,幸福如花般绽放…… 一阵风带着林间特有的森冷气息,吹进了车内,云诺不禁打了个寒颤,醒了。 这时天色早已漆黑如墨,马车继续前行着,很平稳,但终究没有驶向原定的丞相府。 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战元成的怀里,顿时大怒,起身正准备斥责战元成,还没来的急发出声音,唇就被战元成吻住了。 那吻带着男人特有的强势气息,温热绵软且湿滑的舌游移缠绕,云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梦中薰衣草间与那男子亲吻的画面,身体竟渐渐变得柔软无力。 战元成突然停止了吻,附在云诺耳边悄声说:“不要出声音,车顶有人。”说完也不顾云诺的反应,唇又贴上了云诺的唇,似乎还没尽兴。 一瞬云诺头脑清明,羞怒的双手抵在战元成的胸前试图推开他,但是丝毫用处也没有。索性牙齿狠狠的咬了正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头一口。 战元成疼的要命,可也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放开云诺端端的坐在一旁偷瞄着云诺的脸,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云诺见状,用脚狠狠的踩在了战元成的脚上,战元成疼的龇牙咧嘴,同时忙作揖求饶。 云诺稍稍掀起车帘,更大的一阵风顺着打开的车帘缝隙涌了进来。 外面很黑了,没有一丝光亮,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周围有很多树木。 006 双双落入水潭 马车行进间,车轮慢悠悠的滚动。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周遭安静了片刻后传来了人声 “多了个女的?不管那么多了,一同绑起来!“ “是,小的这就去。” 马车的帘子被先开,两个黑衣人拿着绳子先后爬上了上去,还没等他们反应,战元成便快速的点了两人的哑穴,用绳子绑了两人,一把扔在车内的软榻上,拉起云诺跳出了马车。 两人趴在草丛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寨子。 寨子不大周围用篱笆围城了一个院落,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害我也跟着受连累!“云诺没好气的瞥了战元成一眼。 “我要去弄匹马了,不然今天怕是回不去了!”战元成不接云诺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起身走近那寨子越过不高的篱笆,一路摸到了马厩旁,就见一个黑衣人举着火把,急匆匆的像寨子的主屋跑去。 战元北顿了顿,跟了上去,躲在了主屋的窗下,他轻轻用手戳破了窗纸,看着里面的人。 只见屋中有张书桌,桌后应该是坐着一个人,那黑衣人面向着他。战元成只看到那黑衣人的背影。 “殿下,人跑了!” “混账,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给我追!”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殿下息怒。”那黑衣人转身快步出了主屋。 一张脸毫无遮挡的展现在了战元成的眼前。战元成没有一丝惊讶,转身欲走。 “谁?!”屋内的人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厉声问道。 战元成没有一丝犹豫,快步奔至马厩处,跃身上马,狠狠扬鞭一挥,马儿吃痛嘶鸣,飞快奔跑起来。 “云诺,上马。”快到云诺身边时,战元成坐在马上侧身一手拉着马缰,一只手递向云诺,云诺转眼看战元成身后,只见五六个黑衣人骑着马追来,来不及多想快速拉上战元成的手。战元成微一用力,便将云诺拉上马,嵌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风夹杂着微微的寒气在耳旁呼啸而过,月在这微冷的夜显得格外疏离,仿若静看世间事事的仙子。本就穿着单薄的云诺很不适应山间树丛的湿寒,身子微微向身后的战元成靠去。 越过草地穿过树林,后面的黑衣人依旧穷追不舍。 终于战元成用力勒住缰绳,奔跑中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一声惊恐的长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低头一看竟是到了悬崖之上,战元成云诺已是无路可走,几个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拉开阵势围了上来。 “成王殿下,只要你束手就擒,跟我等回去,我等定不会伤你性命!”为首的黑衣人对战元成说道。 “哦。是么,你意思本王若不束手就擒就会死在你手里?你们有这个本事么,本王到要领教了!” 战元成犀利深邃的墨色眸子一瞬间变成妖异的火红色透着凛冽的杀意,随即又暗淡下去。 众人都是一惊,向后略退几步。他将云诺往身后一挡。 拔出腰间的佩剑,那剑在月下寒光森森,战元成手起剑落横劈向一众黑衣人,众黑衣人随剑势下腰后仰。 “成王殿下,那就得罪了!”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拔出长剑向战元成右肩劈去,战元成身子微斜,以剑相抵。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要的东西不在本王这里,若是本王死了,恐怕就会有人替本王上金銮殿上伸冤了,哈哈哈~~”那黑衣人听罢一愣,就在愣神之际,战元成飞踢一脚,将那黑衣人踢出老远。 随即几个黑衣人一同上前与战元成缠斗起来,战元成不曾注意一个黑衣人竟悄悄的绕过他的背后,用剑指着云诺。 云诺惊恐,身子向后连退数步,脚下感觉一块儿土松动掉落,她一惊转头看去自己竟已站在了悬崖边上,那幽深黑暗不见底的深渊,如猛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她吞没一般,她心中一颤。 回过头来,云诺定了定心神大声呼救“战元成,救~~~!”那黑衣人那肯让她喊出来,一道剑峰划过,直直向云诺胸口刺去,云诺只得一个闪身。 战元成听到云诺的呼救忙转头,只见云诺衣袖翻飞身体斜斜的向那幽黑的深渊倒去,像极了展翅欲飞的蝴蝶。 战元成心下大急,也顾不得与那些人缠斗,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崖边,伸手去抓那近在咫尺的衣袖,可终是差了一步。于是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无尽的黑暗涌动着,风一道道的划过每一寸皮肤,凛冽森寒的气息直达肺腑。 云诺向下坠落着,看不清周围的景致,头脑晕眩,更是分不清今夕何夕。 战元成终于在呼呼如妖魅的狂风中伸手抓住了晕眩的云诺。 临近崖底时,他们看到一层粉粉的薄如禅意的透明屏障发出悠悠的光亮,随即撞了上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云诺忽就觉得自己下坠的速度变得慢慢悠悠的,仿佛一片在空中盘旋飘荡的树叶,而后“咕咚”一声,两人双双落入水潭之中。 潭水清澈但却很深,失去氧气的云诺皱着眉在水中手足无措的挣扎。 战元成见状拉过云诺抱住她,唇包裹上云诺的唇,云诺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战元成。 战元成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唇齿,轻轻吹气。两人的衣服在水中如鱼鳍般轻盈柔软的微微摆动,纠结缠绕。 “哗啦”一声,大量的鲜活的空气拥挤着进入肺腔,两人全身湿哒哒的爬上了岸。 站在潭水边四处张望,潭水的两面都是山石峭壁陡峭至极,石壁凹陷处的地方里面缓缓有清水流出注入潭中,,潭水清澈见底几条色彩斑斓的鱼在水中游弋。 要不是刚刚他们曾落入这潭水定然会以为这潭很是清浅。 战元成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笑调侃道:“看来云诺大小姐是要学学游水了,不然自己以后落水,本王不在你身边可如何是好!“ 云诺一听便想起两人在水下渡气的情形,羞恼不以,狠狠的推了战元成一把,不料身经百战的战元成竟被她这小小女子推得倒在了地上。 云诺着实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扶他。“不用扶啦,本王就躺在这里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007 早些洞房么 战元成就那么躺着了,脸色苍白如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云诺这才察觉不对劲,低头看去,在战元成之前站立的地方,有斑斑血迹。 “战元成,哎,战元成,你怎么了?“ 云诺用手来回拍着战元成的脸,他没有一丝反应,只是额头有些微微发热。 ”这是伤到什么地方了?“云诺自言自语着,四处检查战元成的身体也没发现异样。 云诺无奈的看了战元成一眼,决定先将他拖进潭水东面的小山洞再说。 身材魁梧的战元成真心不是那小猫小狗,实在重的很。 云诺双手穿过战元成的腋下,环住他半个身体,气喘吁吁地向山洞方向拖。 好不容易挪动了一块地方,云诺一抬头竟看到地上拉出一道宽宽的血迹。 她用力把战元成翻过来,这才看见他背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似是被剑划伤的。 伤口看起来很深,咕咕的向外冒出暗红的液体。 “也不知道跟着跳下来干什么,殉情么!”云诺脸上一副别扭的表情。 在她掉下悬崖那一刻,她清楚地看见战元成伸向她的手,和那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她低头扯下战元成袍子的一角,沾着那潭水把战元成的伤口清理干净,想来自己也拖拽不动这个家伙,还是就在这潭水边给他治伤好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只是初春的时节,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可是在这潭水边上却丝毫不觉冷,温暖的很,就连贴在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也只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也并未觉出寒意。 “这地方真奇特怪!”云诺想着。四下里在野草中寻找着什么。 “算你运气好,这里有止血的三七,而我也只认识止血的三七!”云诺把几片绿绿的叶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吐出来抹在了战元成的背上。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在潭水边燃起了一个火堆,拿着一根插着鱼的棍子在上面烤着,烟气腾腾,鱼香四溢。 ”战元成到底是不是元成呢?会不会只是长的一样而已?“ 云诺心不在焉的来回翻着手中的鱼,心里暗暗的思忖着。 没感觉到有一个人直直的立在她的身后。 ”你这女人,有好吃的也不叫醒我!“说着翻了云诺一眼,直接抢走了她手里的鱼,坐在对面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云诺先是吓了一跳,转而脸上一派惊喜之色,而后转瞬收敛不见。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快?”战元成抬头望天。 “本王这一觉睡得怕是有些久了吧!恩。这鱼味道很是不错!“ 战元成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那鱼,眼神很是深情。 云诺无奈道:“成王殿下,你确定你只是睡了一觉?你的背上有很长的伤,一点都没事么?” 云诺扑闪着她黑亮清澈的双眸,疑惑的看着战元成。 战元成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鱼,抬头看向云诺。 刚好碰上她那疑惑的目光,那大而清澈的双眸映着火光,有种说不出灵动美艳。 战元成心头微微一漾。 ”你的伤不能吃鱼,还是吃这个吧!“说着云诺给战元北递过去几串蘑菇。 “看不出来你还是挺关心本王的呀?“ 他抬起头望着云诺,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火苗映射在他的眼中呼呼跳跃,显得他的目光灼热无比。 云诺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成王殿下,今天我在这四周转了转好像没有出口。” “成王殿下??你这女人,本王记得你昨天可是连名带姓的叫本王的名讳,现在又客套起来了?叫本王元成!” 云诺没有接他的话,接着说道:“成王殿下,这里看起来没有出口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叫元成!“ “成王殿下!我在跟你说正事!” “本王也在于你说正事!” “成王殿下!“云诺有些气,拔高了音调。 ”叫元成“战元成吐出三个字,低头继续吃鱼。 ”战元成,你有病呀!神经病!“ 云诺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火堆不远处一个大石头旁坐下。 战元成背对着云诺看着跳跃的火苗笑了,是了,不为别的只为云诺理直气壮的叫他战元成,跟他发脾气。 ”本王为别人骂我而开心,莫不是疯了“ 战元成小声嘟囔着,不时转头看看靠在大石上好似睡着的云诺。 确定她真的已经睡着,战元成悄悄的走了过去。 坐在她身边,将她的身子半抱在怀里,自己则靠着大石上也睡了过去。 ”天哪,天哪,你的伤!你的伤!!!”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云诺就像受到惊吓似的大声嚷嚷起来! 她一手拿着昨天给他擦拭伤口的袍角,一手摇晃着战元成,地上还放着几株三七。 战元成被吵醒不耐烦的应道:“伤怎么了?“ “伤不见了,没有了!!!”云诺惊讶的道。 那么深的伤口,那么长的一道,一天的时间竟然消失了,那道剑伤的地方现在光滑如初。 可是看看战元成背上其他地方确是疤痕纵横交错。 “本王昨天醒来就不觉得疼了,那伤口很深么?” “恩!今天竟然完全好了,而且没有一丝痕迹!” “看来我们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了!”战元成疑惑扫过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你昨夜说这里找不到出口?” “嗯,找不到出口,潭水两面都是陡峭的山石,另一面是一处洞穴,前面则是一片桃林,桃林尽头是一片很浓很厚的云雾,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进去了两次,走了很久最后依然回到了桃林。 ”那我们先进那山洞看看吧!“战元成道。 跨步刚入山洞就看到地上一片薄薄的白色雾气缭绕在地面,如仙境一般。 洞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一片,里面透出微微弱弱的光。 云诺跟着那光,想要去寻找源头,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光源在哪里。 山洞不大,里面倒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角落里还放着几个不大的酒坛。 ”这地上的雾气跟桃林那边的很是相似。“ 云诺一边走着,一边低着头看着自己没入白雾之中的双脚,跟在战元成身后说着。 ”今晚我们就睡这里吧!“ 战元成一个转身,自顾自低头走着的云诺,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我的王妃,是想和本王早些洞房么。“ 战元成低头看着怀里木讷的云诺,不自觉笑着,眼底泛出柔柔的光。 008他 半裸的上身 云诺满脸通红的一把推开他,飞快的跑出了山洞。 “你说有桃林,我以为会是桃花一片美不胜收!” 战元成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对云诺说。 “哼,谁说有桃林就一定有桃花,我觉得这蜜桃成片好的很!” 说完,她咬了一口手中红红的桃子,如蜜一般香甜的果肉伴着汁液进入口中,只觉美味无比。 “味道着实不错,吃点!”云诺邪邪一笑,扔下手中的桃子。 弯腰捧了几个桃在怀里,一个一个的向战元成砸去!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本王定是要好好惩罚你!“ 战元成左闪右避,不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无理又嚣张的小女人。 ”真无趣,一个都砸不中!“扔完了手中最后一个桃子,云诺悻悻的道。 ”是吗,砸本王很有趣?“战元成一把抓住云诺的两只手,握在掌心,墨黑的双眸凝视着云诺。 云诺别过脸去不看他,声音冷冷的道:“成王殿下,请放手!” “恩?成王殿下?”他的手微微用力抓的云诺更紧。 “战元成,请你放手!和我保持一定距离,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懂么?” 云诺有些怒冲战元成吼道。 “好好好,别生气了。”意外的,战元成松了手,看着云诺意味深长的一笑。 是了,两个月后大婚,我看你如何对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这一松反倒让云诺心头划过一丝怅然。 “你不是会游泳么,抓几条鱼来吃!”云诺瞟了战元成一眼说道。 昨天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了一条鱼,结果全被战元成吃了,而自己因为生气加疲累靠在石头上睡着了,除了几个桃子她几乎什么都没吃。 战元成听后一笑:“王妃,这当然没问题!” 清澈的碧水潭中一个人男人半裸着脊背漂浮在水中,只见一条不长眼的花金色鱼游近他的身旁。 他静静的悄悄的不动声色,突然伸出两指,以眨眼的速度穿破水的阻力,将那条鱼牢牢的用两根手指夹起。那鱼儿离了水,不甘心的在他的两指间挣扎摆动。 “杜云诺,你还不快来!” 云诺白了他一眼,跪在潭水边接过那鱼,用大石头对准鱼的脑袋,一下将它拍晕。 战元成趴在潭水边看着,不觉摇摇头 “真是一个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女人!” “昨天你把我的鱼吃的干干净净怎么不说我不知温柔为何物呢?我昨天也是这样把鱼敲晕了,还杀了!” 云诺冷冷的道,语气里有一丝不屑。 “好吧,这条鱼就算是赔给你了!“ “不行,快点抓鱼,给我多弄几条上来。” “本王不想一个人抓鱼了!”战元成眼中露出一抹坏笑。 云诺听了这话顿觉不对,忙把手中的鱼扔在一边,抛了石头要起身。 战元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入水中。 “放开我,战元成~~~~~”感觉到战元成双手从背后正环着自己的腰,云诺吼道。 “你确定让本王放开你??” 云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湿透的与战元成一同泡在潭中。顿时无语。 “本王说过王妃要学学游水才好,本王今天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 “不学!”云诺冷冷的道。 “真的?那本王可松手了!”战元成威胁着,手慢慢的松开。 失去了依附的云诺立刻感到了恐慌,气息紊乱的无规则挣扎扑腾起来,溅起一朵朵雪白的水花。 “学,学~~~”终于在嘴巴即将没入水中时,云诺大叫起来。 战元成笑着,一把提起她。 “这就对了,王妃,要乖乖听本王的话!” “战元成,你就是个变态~~~” 云诺嘴里小声的嘀咕着,眼睛还偷偷瞄了战元成一眼,生怕他听见似的。 就这样在阳光下,一对璧人,男的半裸着上身,英俊挺拔,身材健硕魁梧。 女的柔弱纤细全身湿透。 “手可以慢慢去拨水,抬起头来快速换气!”战元北耐心的教着,有板有眼。 此时的云诺穿着一身古装四肢伸展漂浮在水中,样子着实有些奇怪。 她抬起头换吸了一口气,在水中继续划动,许是无法掌握身体与呼吸间的平衡。 云诺一时间乱了方寸,无法在水中重新稳定漂浮,又是一阵挣扎扑腾。 战元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云诺凹凸的身体紧紧贴在战元成半裸的身上。 她肤白如凝脂,娇艳的红唇上挂着颗小小的水珠,像极了水润饱满的桃子,让人忍不住上前吮吸。 战元成看着这样的云诺,心里窜起一丝火苗。 低下头,吻住了那水润欲滴的唇。 突如其来的吻,让云诺心中一阵恍惚,好熟悉的味道,久违的熟悉感,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吻。 战元成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更加的放肆起来,大手在云诺的身上来回游移。 沿着她脖颈一路轻吻吮吸,抚弄的她娇喘连连。 ”我这是在干什么!“一丝清明回归脑中。 云诺知道挣扎无用,于是选择最简洁的方式解决这种局面。 她抱住战元成的肩,一口咬了下去。 战元成似被一阵剧痛唤醒:“啊·~~” “带我回岸上!”云诺语气冰冷,仿若刚刚与他似火缠绵的不是她一般。 ”你这女人~~~你这女人~~~“战元成被气的语塞,脸上还带着上未褪去的红。 ”请你以后不要靠近我,还有我是不会做你的王妃的!“ 回到了岸上云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扔下这句话就径直向山洞里走去。 似云若烟的白色雾气依旧在地上飘逸回旋,云诺脱下外衣,穿着湿哒哒的里衣躺在冰冷的床上。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一再的被战元成蛊惑,不能自已。 ”为什么你们那么相似?“自言自语着,一颗泪不经意从眼角滑落。 “请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是不会做你的王妃的!”这句话不停的回荡在战元成的耳边,像一把锯刀来回的在心上拉扯,留下阵阵的痛楚! 从未,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对他如此不敬,如此放肆,如此不屑! 他堂堂的二皇子,战场上叱诧风云的战神,多少名门闺秀芳心暗许! 现在竟然被这区区的小女子…… 怒火夹伴着丝丝缕缕的酸涩在心头萦绕。他紧紧的攥着拳头,一动不动的站在潭水边上,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许久之后他低头看到地上躺着的鱼,以及随意乱扔的石头。 这才想起云诺一身湿衣是没法换的, 这才想起那山洞里有丝丝寒意比不得外面暖和。 这才想起云诺刚刚大病初愈。担忧瞬间取代了所有的情绪。 ”诺儿,里面寒凉,出来吧,本王保证不靠近你。“ ”诺儿,那本王把这些木材送进洞里给你取暖可好?“ ”诺儿,你再不悦,也应个声吧,你不说话本王就进去了!“ 战元成像个傻小子似的现在山洞门口大声叫喊着。 得不到云诺的回应心下着急,便抱着些木柴走进山洞里。 洞里的那丝微光好像更亮了些,云诺就躺在石床上,身体倦缩成一团,静静的睡着,一脸的安逸平和。 战元成看了看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哎,上辈子本王定是欠了你的!” 009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噼里啪啦的木头燃烧声在山洞中回荡着,战元成坐在石凳上闷闷的喝着坛子里的酒。 “元成,元成……”战元成听到身后云诺喃喃的呼唤,先是一惊,而后喜悦的神情挂满了眉梢眼角。 他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就那么专注的凝望着她,似要把她的眉眼刻进心里一般。 战元成不曾注意山洞顶上青烟聚集处似涌动着各色发着微光的液体,相互交织融合,洞里又明亮了许多。 他扯下一块袍子,将云诺的湿漉漉的头发顺好,慢慢的帮她擦干,动作温柔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云诺悠悠醒来,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微微一怔,眼角有些湿润。 “战元成你不必这样,我真的不会当你的王妃,你我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云诺语气平淡,没了先前的怒意,但却给人深深的绝望。 ”告诉本王为什么!“战元成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有着定要解开疑团的坚定。 “你不必知道为什么,我与你本就不该相遇。” ”难道你对本王没有一点好感?“战元成有一丝恼怒。 ”没有!“云诺坚定的说。 ”那你能告诉我,你刚刚梦中为何呼唤我的名字--元成?“他笃定在她对他一定是有好感的,不然每次的肌肤相亲为什么她都会一脸沉迷的模样,可是她若即若离,刻意的回避,让他疑惑不解。 云诺一惊,但很快平静:”我喊的不是你的名字,是元成,另一个男人。“ ”哦?是么,这么巧!“战元成墨黑色的眸子显得越发晶亮,脸上挂着他惯有的邪魅笑容。 ”是的!“云诺坐起身来整理着披散的头发。 头微微一仰,惊得她不得动弹。 只见洞顶处,红光一片,似漩涡一般不断旋转涌动,地上那层白色轻飘的雾气像得到号令一般,如一缕雪白缎带飞向那片红光处。 战元成看云诺不动,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快走!“还是战元成反应迅速,急急拉了云诺的手向外奔。 可惜已经晚了,整个山洞开始摇晃起来,角落里的酒坛东倒西歪,地上斜斜裂开一个大口子,而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只觉得耳膜处快将震裂开来。 一阵动荡过后遂恢复寂静无声,洞顶的红光不在旋转,如玻璃一般块块碎裂掉落下来,却又在半空中消失不见,而后白光大现,刺的人睁不开眼。 战元成拥着云诺站在山洞的角落处,终于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一同朝白光处看去。 只见一盏“灯”,不,应该是灯架上安着一颗如灯大的圆润光洁透亮的水晶珠子。水晶珠子上泛着微微弱弱的白色光晕。 它好似没用重量,慢慢的在空中飘荡,缓缓落下,竟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聘婷袅娜。 ”这是什么稀释宝贝。“云诺看那盏灯落地,不由好奇起来,走到近前,拿起那“灯”,手指轻触那水亮透明的珠子。 没想到那珠子竟转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华光大盛。 一片影像,清晰的投射在了山洞的石壁上。 一间屋子里,一个女子一身喜服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身后红纱轻垂,身侧大红床幔微敛。 ”投影仪!“云诺看到这情形不禁微微发出惊呼。 这时,有个男人走向了那女子,也是一身红衣,脚步微晃,许是有些醉意,看背影身姿挺拔威武。 他拿起身边的秤,慢慢挑起盖在女子头上的喜帕。 那女子肤如凝脂,唇若樱红,大而灵动的清澈眼眸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那男人,一脸的娇羞。 云诺顿觉头晕目眩,这女子分明就是自己!! 战元北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男人。 那男人挑起了女子的喜帕,笑意盈盈的转身去拿那桌上的酒盏。 转身的刹那,云诺惊得手一松,手中的那盏“灯”,掉落摔在地上。 战元北,战元北,这不是他又会是谁!! 战元北看着那对男女坐在床边浓情蜜意的喝着交杯酒,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这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么?原来,原来,原来他终将娶到她。 他弯起嘴角笑着看向已经在一旁僵住的云诺,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灯“。 那水亮透明的珠子早已脱离了灯架,安安静静的在地上躺着,战元成走了过去捡了起来,托在手心探究。 那珠子倏得腾空而起,再次旋转起来。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男子从车上下来伸手去扶一个女子,那女子小腹微隆,笑意盈盈。 ”爹,娘~“女子唤着那男子身后的两个老人。 ”爹!娘!“云诺又一次惊呼出声。 画面一转,原来英俊挺拔的男子已经花白胡须,女子也是两鬓斑白,两人相拥着坐在一间透明的玻璃房中,房中生着炉火,他们一起看向窗外茫茫雪色。 两人含笑向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诺儿,我们生生世世相守可好。“那男子声音老迈。 ”恩,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说完两人先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面上依旧带着幸福的笑意。 云诺看着相拥而死的那对男女,眼泪簌簌而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怕是每个女人对爱情生生世世的渴望了,真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战元成深情的看着云诺,转过她的身子拥她入怀。 ”诺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云诺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眼前的战元成,他的脸和元成的脸真的完全一样。 她见过这张脸曾经那么狰狞的样子。那时的元成眼中满是嫌恶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喊着告诉她:”我从来从来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她匍匐在他的脚下,哀怨哭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一向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如此凶恶的抛弃她。 ”谁会跟偕老,不可能的!放开我!“云诺生硬冷淡的回道。 战元成听了她的回答自然是有些当头被泼凉水的感觉,不过好在看了那段故事,心里倒也不在再失落,乖乖的放开了手。 云诺径直像洞门口走去,只见一块巨石堵上了洞口! ”这下好了,连这山洞都出不去了!“云诺无奈的道。 ”来吧,吃鱼。“战元成笑笑,心中暗暗窃喜。 010 莫不是神仙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又不转了!”云诺拿着那水亮透明的珠子左看右看,再看看刚刚的石壁,不再有任何的影像了。 “我看这东西甚好,不如一并带走!”战元成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些影像,笑意挂在嘴角,收都收不住。 “带走?成王殿下,我们现在能出了这山洞到外面去就很不错了,怕是饿死在这洞里都有可能!”云诺说着咬了一口手中的鱼。 “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出去的!”战元成信心满满。 在洞里又冷又饿的住了两天,云诺举着酒坛,饮下最后一口酒,带着几分醉意,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亲爱的成王殿下你不是说天无绝人之路么?最后一坛酒已经喝光了,可我们还是没找到出去的办法!!!” “一定能找到出口的相信我!”战元成又一次在山洞的每个角落里仔细打量观察起来。 ”我们定是出不去了,你就是我的克星!害我的克星!“云诺醉意上涌,竟呜呜的哭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坛朝战元成的方向一掷。 酒坛”哐当“落地,滚了几圈后直直的掉入了地面上那个巨大的裂缝里,发出碎裂的声响。 战元成走了过去,向那裂缝处一望,倏地目光一亮。毫不迟疑的跳了下去。 云诺看着战元成跟着酒坛跳入了那裂缝之中,心里一紧,顿时醉意全无。 她跑到那裂缝处探头望去,只见那裂开的缝隙下一片白雾朦胧。 此时哪里还有战元成的身影,云诺跪在裂缝的边缘大声叫喊着许是因为喝了酒缘故嗓音微微嘶哑。 “战元成,战元成,战元成~~~” 一声比一声大,似要生生将人的魂魄招了去。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白雾里似有个身影踏着轻功在两个石壁间左右借力,快速向上飞来。 云诺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人来处白雾朦胧之下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若隐若现。 来人自然是战元成,他刚刚就是从那洞里出来的,他踩上地面第一时间将云诺搂在怀里。 低声的安慰“是本王不好,让你着急了。” 云诺回抱住战元成呜呜的哭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此时的云诺脆弱至极。 那裂缝间的洞本是个从桃花林通向别处的地道,却硬生生被刚刚山洞的巨震撕裂开来。 战元成已经探了路,出去自然简单。他背着云诺进了那洞,两人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半盏茶时间就从出口走了出来。一片蜜桃林子呈现眼前。 “你们是那一路的!竟敢擅闯我的禁地!”一个肥头大耳,袒胸露腹,一身和尚打扮的人大声呵斥道。 “前辈,我们并非有意闯入,只是被歹人追杀,掉下悬崖后,不慎跌落这清潭之中!”战元成恭敬的回道。 “什么,你们还泡么我的汤池!那可是借着这天地灵气万年才养成的汤池,我一百年才舍得来泡一回,就怕污了浊气!竟然被你们两个凡人给泡了!” 那光头和尚气呼呼的说着,一脚踩到个地上的烂桃子,险些摔倒。 “我的蜜桃,天哪,我的水水灵灵的桃儿,天煞的是那个把你们扔地上摔成这样的!我定为你们报仇!”光头和尚一脸惋惜哀怨。 “我的仙鱼,我的仙鱼呢?山洞?山洞怎么被封了?”他一边跑来跑去查看潭水和山洞,一边气急败坏的自言自语。” “他竟然手轻轻一挥,就把堵在山洞口的大石变没了!!”云诺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 “大约是位世外高人!”战元成一脸笃定。 “会不会是个神仙?”作为一个现代人,云诺本不信这些,可是巨大的石头用衣袖轻轻一挥就能将其变走,恐怕没有什么障眼的魔术能做到! 云诺这才恍然,怪不得战元成的伤好的那么快,原来这潭是得天地灵气而成,神仙都舍不得用。 “说,是不是你们~~”那和尚急急走到战元成他们近前,双手叉腰一脸怒色的问道。 “咳咳~”战元成轻咳了两声,一脸愧色的点了点头。 “我就去跟太上老君喝口茶的功夫,你们,你们,就将我的宝地毁成这样!!!!” “弄浊了我的汤池,烤了我的仙鱼,砸烂我的蜜桃,毁了我的山洞,拿走我的水镜!是可忍孰不可忍!说你们怎么赔!!”那和尚愤愤道。 “你说你百年来一次这里?”云诺问道。 “是呀!”和尚被云诺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 “你刚刚将石头变不见用的是法术?” “是呀!” “你说你跟太上老君喝茶?” “是呀!” “那你莫不是神仙?”云诺围着光头和尚转来转去上下打量。 “神仙?算是你们凡人眼中的神仙吧!”和尚得意的答道。 “我不信,神仙怎么会稀罕这种人间的地!这地方也定不是你的!除非你能证明给我们看!”云诺清澈的双眸中透着一丝狡黠。 “怎么证明?”那个和尚疑惑的道。 “除非你能看出我的身世,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并且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说对了我就相信你是神仙,这地方是你的,你要怎么惩罚我们都随你!” “你~你这丫头,这些问题你不该问我,既然你把水镜带了出来,倒是能帮你看看!”和尚一脸的无奈。 “水镜?”云诺好奇道。 “对,拿出来给我!”光头和尚向云诺伸出手。 云诺满脸的疑惑。 “就是你们在山洞里发现的宝贝。哎,真是的,真是的,笨死了!” 云诺听罢,双手递过那透明光滑的珠子。 那和尚到是不接,手臂轻轻一挥,珠子竟飞至半空,盈盈发出绿色的耀眼光芒。 和尚再次一挥,那绿光消散,珠子瞬间变大数倍,像一面极大的镜子。 镜子中慢慢有影像呈现。 镜中又是一片喜红,不同的是这次是在大殿之上。 那大殿金碧辉煌,众人齐聚,白白如雾的烟气在脚下缓缓漂浮,似仙气萦绕一般。 一个女子一袭大红嫁衣,身材高挑修长,随着身边的男子缓缓前行,只可惜盖头盖着,看不见脸。 一个男子金冠束发,红衣锦袍,眼眸深邃如一潭古泉,深不见底。 云诺努力回忆着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们拜过天地后,男子就出了自己的宫殿,站在了一棵桃花树下,只留一个背影,一身如雪的白衣袍角随风微微飘动。 终于云诺忆起穿越而来的那个晚上那个漫长而迷离朦胧的梦,那棵桃花树下的少年。”是他?“ 光头和尚笑了,胖胖的脸上竟挤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怎么样相信我了吧,见到这个人你问问他便知你为何身在此处了。“ ”可我并不认识他,只是朦胧在梦里见过,我跟他可有什么渊源?去哪里能找到他?“云诺急急问道,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011 诺儿,你真美 ”你这丫头,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是神仙,还问那么多干什么,一切自有机缘,自有机缘。“胖和尚,微微晃着自己那颗溜光圆亮的脑袋煞有介事的说道。 云诺不再说话,低头沉思。 一边的战元成见得他们两人不在说话,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还在摇头晃脑中的光头胖和尚,刚想开口。 光头胖和尚竟抢先说道:”小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与我也算有缘之人,今日就送你几句话,种善心得善缘结善果。好了,你们的问题我都给你们解决了,莫要再问。“ 这话说的真心不如不说,就好比将你带到一扇虚掩的门前,告诉你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和你有关,但是不好意思你只能站在门外守着,不可以探头进去看个究竟。 ”哎,哎~~我说你们莫要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今天你们毁了我的汤池宝地,一定接受我的惩罚,惩罚,惩罚什么好呢?“胖和尚自顾自的低着头,噘着嘴,眼睛滴溜溜的来回打转。 良久,他抬头坏笑一声:”这样吧,念你们一介凡人,也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就轻点罚你们吧!把这片蜜桃林的桃子统统摘下来,酿成桃花酒,不干完,我绝不放你们走!“ 云诺和战元成同时转头望向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蜜桃林子,均是一头黑线~~~ 待到再次转身想要跟那光头胖和尚讨价还价一番,那厮已经不见了,只见大堆的竹筐累积成山,空中一句话远远飘来:“我去找太上老君下盘棋,你二人好好收桃,弄好后,我自会回来!” “好吧,我真心相信你是神仙来的!!这么大一片桃林我们什么时候能摘的完呀!”云诺手中拿着个筐子,有气无力的站在原地。 战元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还在想着刚刚那和尚的话,“种善心得善缘结善果”这和尚莫不是在说他作恶多端!! “成王殿下,你到底要不要一起摘?打算在这里定居了?”见战元成迟迟不动,云诺一脸不满的问道。 “定居?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王妃跟本王一起才行!”战元成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墨黑的眸子闪着幽亮的光。 云诺顿时无语。 “像这样一个一个摘,你是打算摘到明年么?”战元成看着云诺把竹篮放在树下,伸手一个一个的摘着桃子,不屑的说道。 “那怎么摘?”云诺点起脚,刚刚碰到桃子的手一顿。转身向战元成看去。 只见战元成嘴角微微一撇,似是对云诺很无奈:“笨女人!” 云诺:“……” “看好啦!”只见战元成朝一棵桃树慢慢走了过去。 他一只手抓住桃树不粗的树杆,用内力开始摇晃树杆。 可怜的桃树在他的手里犹如疯魔一般,震颤乱舞,枝头早已成熟的桃子那经得起这般晃动,一个一个纷纷落下枝头。 很快一棵原本挂满果实的丰满桃树被他晃得光秃秃的只剩下零星几片叶子,树杆的底部似乎还有裂痕。 云诺傻傻的拿着个桃子,站在原地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战元成一脸得意之色。 “额,这样你确定可以?”云诺心里为众桃树默哀。 “当然可以!快捡进竹筐,本王试试一次多摇几棵!”战元成满脸的自信。 云诺顿时无奈扶额!这是辣手摧树的节奏么。 终于在和尚走后的第五天,那片桃林只剩下了绿色的叶子,桃树们东倒西歪,好不可怜。 一个个筐子里满满当当的装上了又大又红的蜜桃! ”你会酿酒么?“云诺把最后一个桃子扔进框中问战元成。 ”不会!” ”那怎么办!那这不靠谱的和尚什么时候能回来呀!!~~~“云诺一脸郁闷道。 “丫头,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哟!”那和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云诺身后。吓了云诺一跳。 “对了,丫头不许叫我和尚和尚的,以后你就叫我神仙爷爷好了!”那和尚笑盈盈低头,看着一筐又一筐的桃子,随口道。 “爷爷!!”云诺惊叹。看着他胖乎乎的脸上不见一丝褶皱,满满的都洋溢着青春的胶原蛋白,很难把他与爷爷这个一听就让人想起满脸皱纹拄着拐杖弯腰驼背的老人家,联系在一起。 “怎么,这个称呼显得我太年轻么?要不叫我太爷爷也行!”那和尚略做妥协道。 “神仙爷爷,嘿嘿。”云诺冲和尚一笑。开玩笑有个神仙傍身求都求不来,这主动送上门的神仙爷爷当然要快快认了! “不知道神仙爷爷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呢,你看看这桃子都摘完了,而且摘得贴别干净,一个都没落下。可惜我们实在不会酿酒!” “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爱,我喜欢,酿酒又有何难!”说罢,手掌轻轻一个翻动,一筐筐的桃子瞬间不见。 ”那些桃子呢?“云诺卖萌装可爱道。 ”已经变成酒埋在那里了!“和尚指了指桃林深处。“若有机缘,你二人可以再回来喝上一喝!” “桃树!我的桃树!我的桃林怎么成这幅模样了?”顺着他自己的手,和尚看到大片的桃树东倒西歪,好好的桃林一片狼藉。和尚一脸的吃惊愤怒。 “神仙爷爷,那个……” “我想你们也确实不适合待在这里!!!我可怜的桃林!”和尚脸沮丧,咬牙切齿的对云诺和战元成说道。 “嘿嘿……”云诺嘿嘿傻笑,誓把装傻卖萌坚持到底。 “神仙爷爷,那可不可以帮帮孙女呀,把我们变回家去!”六七天的失踪想来家里的爹娘已经急的很了,云诺想要快些回去。她嘻笑着拉过胖和尚长长的袖子,来回摆动。像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看着她那撒娇耍赖的模样,战元成脸上顿时道道黑线,这女人从来对他要么冷若冰霜,要么就是张牙舞爪。从不曾见她这般温柔可爱。 和尚佯装生气的撇了云诺一眼道:“就你这丫头嘴甜,可是神仙在凡间是不能随意使用法术的,这样吧,你既然叫我一声爷爷,爷爷便送你一个礼物,渡你一劫!“ ”什么礼物?”云诺好奇道。 只见那和尚手中多出了先前的那个水镜。 他将水镜向空中一掷,嘴中念念有词,那水镜在空中来回转着圈越缩越小,而后变成个小小水晶吊坠的模样,落于云诺手中。 “云诺谢谢神仙爷爷了!”云诺拿起手中的小吊坠仔细端详,只见那小小的坠子圆滚滚的甚是可爱,晶莹剔透的坠心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的微光,让云诺爱不释手。 那和尚面向桃林轻轻一吹,微风阵阵而过,“丫头,你们走吧,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翻过一座山,你们就走出去了!” “多谢前辈!”战元成拱手作揖道。 “多谢爷爷,那爷爷我们日后还会相见么?”云诺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走吧!”那和尚没了刚刚的玩世不恭,一脸的慈祥微笑,目光亲切柔和的看着他们,他坐在一朵祥云之上慢慢的升腾而起。 这一路连绵百里开满了花,种花之人似乎并不拘泥什么品种,各色鲜花相互交杂,一片姹紫嫣红。 “诺儿,我去找点水,你且坐在这里休息!”战元成说罢便让云诺坐在花丛间休息,自己去找水源。 这时已是傍晚,落日降下未下,露着半颗头,洒下一片温暖红光,花儿在其间甜美沐浴。不知从哪悠悠飘来的笛声,悠扬婉约,悦耳至极。 战元成取了水回来,便被一处景像迷得呆住了。 只见一片花海之中一个女子,一身白衣如雪,在夕阳下,随着忽远忽近的笛声翩然起舞。 她时而抖动双臂直至指尖,而后双脚轻盈跳动,如山中精灵轻盈活泼。时而缓缓甩起长袖,腰肢慢慢下弯,如天仙女子下凡舒缓优雅。 身旁的花海似是得到了召唤一般,朵朵花苞快速绽放,浓郁花香阵阵,很快片片花瓣飞至那女子身边,随着她的舞步悠悠萦绕,盘旋流转~~~~~ 一曲舞罢,那女子长裙微摆,发丝飞扬,从烂漫的花丛间向战元成走去。 “诺儿,你真美!”战元成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好似天地之间只独留了她一人。 云诺也看向战元成,清澈的眼底只映出他的身影。脸颊似有一抹红霞晕染开来。 012 不能爱 “诺儿,做我的王妃,我许你一个未来,可好。”战元成目光灼灼,神情少有的严肃。云诺不置可否。 “诺儿,自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似曾相识,那天在山洞里看到我们成亲并许下生生世世的约定,我便知道,你与我定是生生世世的命中注定。所以我只见你一面便觉得熟悉无比!” “诺儿,给我一次机会可好,做我的王妃!”战元成一番言辞肯切。云诺看着他,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她的脑海中有两个声音叫嚣着,“他就是元成,你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忘了他曾经是怎么对你的?忘了你自己发过的誓言,永不再爱?” 另一个声音也同时响起“他不是元成,他是战元成,刚好名字相似。恰好长相一样!他不曾伤害我而是处处疼我惜我!誓言,难道我要抱着誓言孤独终老,不给自己一次拥有幸福的机会!” “给我些时间,可好!”云诺沉默良久后回道。 战元成听后竟笑了,笑的那样明媚无邪,如花苞绽放般叫人愉悦。 “你那么开心做什么?”云诺白了他一眼。 “我的王妃,终于不再对我冷若冰霜,本王欢喜,本王欢喜的想……”战元成又回到了以往一本不正经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成王殿下,怎么听你这么说,觉得你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呢?”。云诺抿嘴一笑。 “小媳妇!还受气的!……”战元成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本王英明神武,气语不凡难道你看不出么?”战元成故意挺了挺胸,做势让云诺鉴赏。 “小女子不才,还真没看出来。”云诺围着战元成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半晌道。 “你这女子,真没眼力,你夫君在京都可是抢手的美男!” “哦?是么,那这美男更是要不得!” “为什么?” “男人花心,美男岂不更花心!”云诺似总结一般说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脚程也不觉寂寞,时间过得也飞快。 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此时天色以半黑。 “不走了,累死了!”说着云诺就直接坐在了一块倾斜的草坡上。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条长长的蛇。 战元成去摘野果,云诺斜斜的躺下,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弯月缓缓的上升。 温柔的风顺着脸颊轻轻拂过,心中难得的安然恬静。“只愿岁月静好。” “云诺,小心!”战元成一脸的惊恐慌张,还没等云诺反应,他飞速的奔到云诺身边一把剥开将要咬到云诺的一条花蛇,将她快速拉了起来。 那蛇被触怒了,很是不甘,朝他们爬去,战元成这才从腰间拔下剑,直刺那蛇的七寸,反手剑入鞘中,才觉得手心有些疼。 低头一看手上竟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伤口的边缘有些发黑。 “你被那蛇咬了?”云诺一脸疑惑的看着战元成。 “没事,一条小蛇而已,没有大碍?”战元成笑的一脸邪魅。可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了。 云诺竟一把拉过他的手,湿润温软的唇在他的伤口上一口口的吮吸起来,让他有那么一瞬的愣怔。 是的,他真没觉得怎样,一条林间小蛇而已,伤口在手上他自己完全可以处理的。在这世上似乎从未有一个人对自己的生死真正在意过。 “好了!”云诺吐出最后一口血,弯腰扯下柔软的裙角,给战元成包扎好。 “诺儿!”战元成欲将云诺搂进怀里,云诺一个闪身躲开他。 “成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云诺似笑非笑道。 “哦?那刚刚你吻我的手算什么?”战元成笑问。 “那算吻?你救我,我还你,不过一报还一报,别想……”还不等云诺说完战元成已经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与强势,直吻的云诺喘不上气。 云诺挣扎的想要推开他,无奈,一个高大魁梧,一个柔弱纤细。 “这个算吻么?”战元成邪邪一笑。 云诺气结。无语。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在乎本王的人!”战元成自嘲一笑。可落在云诺眼中的却是无尽的落寞与孤独。 “贵妃娘娘难道不在乎你么?”云诺问。 “在乎?她更在乎她的地位与权势,而我只不过是她的筹码。” “做娘的不都应该很爱自己的孩子么?” “也许吧,但我的母妃是个例外!”战元成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朝霞给天际抹上一丝绯红,两人依树而睡,身边的篝火早已燃尽。 “诺儿,醒醒,诺儿,诺儿……”战元成轻推着身边的云诺。得不到一丝回应,一手将她抱在怀里才看到她的嘴唇微微有些发黑,身体很烫。 战元成将云诺背在背上,快速的向山顶爬去。 “诺儿,诺儿,别睡了,诺儿!”战元成心急如焚,生怕云诺再也醒不过来。 到了山顶,温度骤降,再不复山下的温暖。 特有的山风冷烈刺骨,云诺被那寒风冻醒,但意识始终模糊,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宽厚温暖的背上随着那人的急步摇摇晃晃,呼呼的喘气声和冷冷的风声交错。 “元成是你么?”细微虚弱的声音在战元成的耳畔响起。 “是我,诺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战元成焦急的问道。 “我是不是快死了?” “什么快死了,有我在你死不了!” “我死过,这感觉很熟悉!”云诺无力的道。 “诺儿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你知道么,那时我恨你,很恨你,月月就在我的手里,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刚刚八个月就会叫妈妈了,可是你的巴掌就那么打在我的脸上,好狠,好狠,我的月月……”云诺说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为什么没有抓牢她,为什么没有……” “我就那么看着她摔了下去,大哭着滚下一层层的台阶,撞在墙上,鲜血从她的头上冒了出来,好多,好多。我逛奔过去,我用我最快的速度逛奔过去,抱住她,抱紧她,可她不哭了,小眼睛闭的紧紧的,没了呼吸!可元成她前一秒还在叫我妈妈,还在用肉嘟嘟小嘴巴亲我的脸颊,用她粉嫩的小手抓我的头发,后一秒她却不动了,永远的不动了,元成……” “我恨你,永远恨你,要应该把你杀了,为我的月月报仇,报仇,可是我做不到!我还是好爱你元成……!” 听到这里战元成脚步一顿,后重新快步急走了起来。 013 调戏本王 “毒解了,烧也退了,可这么久了告诉本王她怎么还不醒?”战元成目光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回禀王爷,姑娘也许是因为自身体质虚弱,需要比别人更长的时间自我恢复。”老大夫唯唯诺诺的回答。 “多久?”战元成犀利冷硬的目光看向老大夫。 “这,这,,这实在不好说……”大夫虽然有一丝惧意,但还是实话实说。 “滚……”战元成一声大吼。吓得那老大夫慌忙退了出去。 烛影摇曳,青缦微垂,隔着沙缦看那床上的人,她一袭青绿色的衣裙,双目紧闭,长而微弯的睫毛微微颤动,乌黑的发随意散落,衬的皮肤更加雪白,仿若坠落凡间的仙子。 战元成撩起沙缦,在云诺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颊。 “元成。”轻且浅的一声低唤从云诺口中悠悠吐出。 抚在云诺脸颊上的手一顿,缓缓的收回。 “我喊的不是你的名字,是元成,另一个男人。”云诺的话在战元成耳边又一次想起。战元成拳头不由得握紧。 “去查查杜云诺认识的人里除了本王还有没有一个元成的人!”战元成吩咐暗卫。至于孩子,战元成回头望了望安静躺在床上的云诺,蹙了眉蹙眉头。 夜里云诺缓缓睁开了眼睛,刚想要坐起身来,才发现有只大手搭在自己的身上,她转头看去,只见在昏暗的烛影下有个男人躺在旁边,棱角分明的面庞,高挺的鼻梁在烛影下显得柔和平静。 云诺转身面对着他,静静的看着他的眉眼,不自觉的轻轻一笑。察觉到自己心底的愉悦感,云诺心上一惊。 一个大男人与她同榻而眠,不仅没有憎恶或是气愤,竟然心里隐隐觉得开心。 “云诺你忘了月月的死了么,你真要重新爱上他?月月是被他害死的!” “不,不是他,他是战元成,虽然他们很像,真的很像,那眉眼,那神态,包括说话的语气!但他不是元成,他是真的对我好,他为我跳崖,为我被蛇咬伤,一路翻山越岭背我回来,照顾我守护我,也许在水镜之中看到的与他相约生生世世就是宿命呢!我们会那样幸福的度过一生直至死去!是的,我们还会有孩子,那会不会是月月呢?” 云诺想着,手不禁抚上战元成的眉心,这容貌横跨千年万年依旧让她为之着迷沉醉!她不由的上前在战元成的唇上轻啄。 战元成倏地睁开眼睛,魅惑一笑:“这算是调戏本王么?” 云诺有些惊慌失措,好似被人偷窥了心里的秘密,脸上不由火热起来。 “王爷少自以为是比较好!”云诺急急转过身背对着战元成。 战元成挤了过去,抱住她,语气温软柔和道:“好些了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诺拿开他的手,身子又向里挪了挪。“恩,好了没什么不舒服了!” 战元成将云诺的身子扳过来,墨色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云诺清澈无波的眼道:“诺儿,我爱你,哪怕失去生命都在所不惜,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说完战元成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抱的那样紧,似一不小心就会将她丢失了一般。 云诺听着这深情的表白,眼眶微湿。主动回抱住战元成。 是的,战元成就是战元成,重生就是重头来过,何必再为前尘往事束缚,就如在水镜中看到的那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许下生生世世之约何其浪漫! 作为女人一生不就追求这些么?她又为什么拒绝这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 云诺就那么想着,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倘若战元成没有一张酷似元成的脸,她还会这么快就倾心相许么,她并没有深究过她爱的是战元成还是元成。 亦或者战元成如果就是穿越前的那个伤她至深的元成,她又该怎样对待他!此时此刻,她只是想要在遍体鳞伤以后寻得一份安宁平静的生活而已,也许这份平静任何人都可以给她,但恐怕战元成不是那个最佳人选。 她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一抹甜甜的笑,附和着:“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战元成闻言一喜,激动地翻身趴在云诺身上:“诺儿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做我的王妃?”许是因为太高兴战元成的声音微微发颤。 “恩,我愿意做你的王妃!” “真的?”战元成再一次确认。 “真的,心甘情愿做你的成王妃!”战元成喜不自胜,他本就趴在云诺身上,听到这话后就那么直直的抱了下去!有点暧昧,有点暧昧!王爷小心擦枪走火呀!!! 战元成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狠狠亲吻云诺的额头,脸蛋嘴唇,一下一下,而后渐渐就慢了下来,温热的唇缓缓的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异样的酥麻如电流般在云诺身体里游窜,她双眼迷离,娇喘连连。 “元成,不要这样,我们还没成亲!”语气温柔至极带着小女儿的羞怯。 战元成先是蹙紧了眉,眼中有恨恨之色,而后不带一丝留恋的快速起身。 “恩,你身子刚好需要好好养着,我们也还没成亲,还是不要逾礼了!”战元成整理好衣服,带着丝丝冷意抛下了这句话,甩门离去。 云诺心里涌上一丝失落和不安,眼前再次浮现出元成甩门离去的那一幕。 宽大敞亮的客厅,象牙白的优质皮沙发,白色的短毛地毯,低矮的茶几。 “我们离婚吧!”声音冷凝,没有一丝温度。男人身着卡其色的西装,白色的休闲裤,一看就是上乘的品质,休闲中不失精致简洁! “为什么?”女人一身家居服,面色苍白,蓬乱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一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你自己清楚!星期三,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男人墨黑的眼睛里森冷无比。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婚,就是离婚也给我说个理由呀!”女人皱着眉,执着的想要问究竟。 “哼,星期三,九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男人没有解释,丢下这句话,直直的走向门口,甩门而去。 014 姻缘树 甩门而出的战元成站在凉亭里吹着夜风,看着天上皎洁的月,握紧了双拳。 第二日,云诺由丫头服侍起身吃过早饭,步出了房门。 此时以快进入四月,清晨的空气中只带了点点凉气,并不让人觉得冷,反倒有种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里是王府?”云诺看着精致的亭台楼阁,碧波荡漾的春色湖水问着一旁的小丫鬟。 “回姑娘,这里是王爷东城的别苑。” “倒是景致不错!你家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出门了,临走时吩咐,让奴婢好好伺候姑娘。”小丫鬟如实禀告。 云诺不在说话,吃过午饭,她就再也坐不住了,本想等战元成回来跟他说一声再走,可半个晌午过去了也不见人影,心里实在着急就同丫头交代了几句,独自离开别苑。 她是真的很着急,自己失踪十多天了,爹娘一定是满城的寻她了。 尤其是娘,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云诺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她这个娘性格柔弱且多愁善感,这些日子没有她的消息不知要流多少眼泪了! 此时的阳光正胜,云诺走在树荫下也有些觉得热了,便坐在一棵树下休息。由远及近传来一串马蹄声。 不一会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男人逆光而来,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笨女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声音,云诺倏地抬起头不屑的瞥了那男人一眼道“成王殿下,我这是要回丞相府,失踪数天,家中父母定是忧心着急!” 云诺一番陌生见外的言辞让战元成哭笑不得,心中暗想“女人果真都是善变的!” “走!”战元成不由分说,一把将云诺拽上马,绝尘而去。 “本王已经让人告知丞相你与本王在一起了,想来本王的未来岳丈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大可放心。”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云诺问。 “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战元成身体向前靠了靠,云诺柔顺的青丝随风向后飞扬,轻轻地拂在他的面上,和着春日里温暖的气息相互交缠,透着柔情款款,醉了他的心神。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的的树上都系着大红色的彩绸飘带,商贩小斯叫卖声络绎不绝。 云诺走在街上倒是觉得新鲜无比,匆匆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来得及逛逛古代的街市,就被战元成拖累着掉下悬崖遭遇那番奇遇。 街上卖的东西真是不少,古玩字画,花鸟鱼虫,胭脂水粉,头钗玉镯,刀剑暗器总之应有尽有,人头涌动好不热闹。不过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一对对的年青男女。 “他们这样双双对对的在这里逛街,合乎礼法么?不是说古代女子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云诺脱口问道,说完后不禁有些后悔,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现在不是古代人似的。 好在战元成并没有注意到,解释说:“来的大都是已经定亲的或是刚刚成亲不久的男女。他们手里也都是拿着婚约书才能进前面的院子里的。!” “为什么?”云诺更是一脸的疑惑。 “来这里的都是要去前面的月老庙和姻缘树树下求姻缘的!”战元成说着手指向街道前方。 云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在街道的尽头处看到一棵很粗大的树,低矮的树枝处挂满了红色的布条,与绿色的树叶相互辉映,好不惹眼。 “相传这姻缘树第一棵本是一对夫妻一同种下的,他们就住在附近的村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忽有一日,一位大财主路过看到那妇人生的俏丽动人,非要拉她去做小妾,丈夫怎能愿意,便打了起来。 无奈他人单力薄,敌不过一群家丁的围攻,终被打的重伤。 妇人被财主抢去,但宁死不从,半夜偷偷翻窗逃回家,丈夫却早已撒手人寰。 财主哪能放过她,第二天又派人来抓她,她与那财主约定陪亡夫度完七七,便做他的小妾。 此后她日日到两人同种的那棵树下,把血染的红绸一根根系在树上,足足七七四十九日。 到了第五十日,财主来,她乖乖跟了财主回去。只是第二日便传出财主被杀的消息。自此没有人在见过那妇人。 只在他们夫妻二人同种的那个棵树旁多了一棵稍稍低矮的小树依偎。 这里的老百姓说他们夫妻二人是化作了树仙了。 那两棵树枝叶繁茂合抱一起,根部相连,枝叶相交定是他们的化身。 因着这两个人的故事和两个树相依相偎的样子很是特别,慢慢的时常会有两情相悦的男女来这里学着那妇人挂红绸,祈求两人能永结百年之好,两棵树就此得名为姻缘树。” “成王殿下也信这些?”云诺挑起眉梢,笑看着战元成。 “神仙都见过了,这个信一信也无妨,据说在这里求姻缘是最为灵验的!”战元成一笑,拉着云诺继续向前走。 “果然是两棵树,相互合抱,像极了一对璧人!”云诺站在树下道。 电视剧里常演到姻缘树,但那也只不过是一棵低矮的大树,不曾想原来真正的姻缘树是两株! “他们说抛得越高越是灵验!”战元成拿着一根红布条缓缓走来。 云诺接过战元成手里的红布条,布条上都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战元成云诺”笔法苍劲有力,霸气浑厚。 云诺抬头望了望那树,树杆笔直,树枝粗壮,站在树下只觉得这树高耸入云。 再看看旁边的一对对男女无一不是抛了捡起,捡起在抛。 好像能挂上距离最近的树枝上已经是很吃力了。 想想也是,想要许一世好姻缘,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付出点诚意怎么行! 云诺正想着,战元成双手拉过她的双手。 “闭上眼睛,我们虔诚许诺,生生世世相随,永远不离不弃!” 战元成说的郑重,云诺也不好打趣调侃,心里却想“生生世世有点贪心了吧!能过好今生今世就已然不错了!” 015 上上签,下下签 两人一同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片刻。回过身来面向大树,看了看紧扣的双手中那根鲜红的布条,深情对望。 默契的一同高高扬起紧握的手,将手中的红布条抛向空中。 战元成足尖点地,凌空跃起,抬脚一踢红布上本就绑着石头,得力,高高飞向树顶,红布条牢牢的被挂了上去。 云诺看着重新返回身边的战元成,满眼都是甜蜜幸福的笑。 “诺儿,看!”战元成指着姻缘树的树顶,独独一根布条挂在树的顶端,随风摆动。 战元成拉起云诺的手,挽起她的衣袖。 云诺疑惑,只见战元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红绳,红绳打着同心结,一颗木质念珠装点其中。 那颗木珠成紫黑色,质地坚硬,文理细密,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紫檀木,上面还刻了字“成”。 云诺抬头抿嘴一笑,战元成又取出另一根红绳道:“给我系上。” 云诺乖乖给战元成系上,只见上面也有一颗同样的木珠,上面刻着“诺”。 “这便是定情信物,以后都不许摘下来!”战元成命令的说道,那样子十足像个孩子。 云诺笑了笑,低头看那手腕处的红绳配着紫黑的木珠,衬着皮肤越发白皙雪亮,很是喜欢。 “恩,不摘了!”云诺笑着抬眼望向战元成。 “走,来了这里定是不能错过月老庙!”战元成向云诺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寺庙道。 “你我手上套了红绳,却不知脚下有没有月老的红绳!”云诺笑着和战元成一同进了月老庙的内殿。 月老庙的布置果然不同其他庙宇,四处皆是大红喜色,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神台之上,右手执笔,左手拿了本书,像是在记录人间姻缘。童男童女分立两侧,同牵一根红线。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月老的两件宝,手中拿的应是宝书,书中记载有上天对世间凡人的婚配安排,任何人都逃脱不得;那红绳应是第二件宝,用来把上天安排好的,具有姻缘的人拴在一起,任凭这两个人分属天涯海角,也最终都要做成夫妇。”云诺正出神想着。 身边的战元成早已跪在了大红蒲团之上,看云诺正在发呆,有些微怒,一把扯了她的衣袖,云诺身子一个趔趄,倒是歪歪斜斜的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 两人双双持香叩拜月老,起身的刹那云诺注意到神台两旁的红色柱子上的一副对联“顾五茎华,结宿世缘,我佛何尝昧因果;作七经纬,著未来事,通灵毕竟是文章。”她看着不经意念出。 “阿弥陀佛,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一切皆由因果轮回所化。”一旁的小沙僧接口道。 云诺听到这话一个愣怔“因果轮回?宿世~~缘~~” “施主可要求签。”小沙尼问道。 云诺从未求过签,以前也只是在电视剧里见到过,很感兴趣,便点头应了,接过小沙僧手中的签筒摇晃起来。 啪嗒两声,是的,两声,两根竹签应声落地。 云诺一脸尴尬,貌似人家求签都是一根,她怎么摇出来两根呢?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 “姻缘庙里只求姻缘,施主求得一根上上签,一根下下签!”小沙僧看了签后说道。 “何解?”战元成急切的问道。 “两只签小僧也不得解,只能解其签文。” “上上签乃: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其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此乃天作之合,良配!” 小沙僧顿了顿又拿起另一只签说道:“这只就是下下签了:便如凤去秦楼,云敛巫山。所谓凤去秦楼,伊人不在,两人不易结合,姻缘亦如此断已,宜另择佳偶。” “什么意思呢,一个说是天作之合,一个说是不宜结合?”云诺疑惑的问。 “这个小僧道行浅薄,恕不能为二位解答了!”小沙僧道。 从月老庙出来云诺一直都在想着这两只签文,神情有些郁郁。 “难道是说,穿越前跟元成就不应该再一起,姻缘亦断?,而跟战元成在一起则是天作之合,良配!”想到这里云诺不禁笑了笑。 “可是求签本就是求的今生,和上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也说不通呀!” “你在想什么?”战元成见云诺忽而高兴忽而失落的便问道。 “两根签一根极好,一根极差,你说在我们身上会应验哪一根呢?”云诺笑着问。 “笨,这还用说,定然是极好的那根,你忘了我们在山洞里看到的?”战元成一脸笃定。 “那到也是,要是这样的话,你娶我岂不太轻松容易了些!” “人人都求姻缘顺遂,你还嫌无波无澜,真是不惜福!”战元成淡笑着在云诺脑门上弹了一下。 “送我回去吧,我想家了,十几天没回去,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怕是闺誉荡然无存了!”云诺一脸无奈的道。 夕阳下一对璧人共乘一骥,男子一身紫袍金冠英俊倜傥,风姿卓绝,女子一袭粉裙柔美娇小。这画面说不出的美妙,仿若隔绝人世的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骑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呀!”云诺一脸的不满。 “春日和煦,杨柳飘飞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岂可辜负了这春色!”战元成慢悠悠的回答一副风流公子的口吻。 云诺白了他一眼道:“成王殿下,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踏青赏花,麻烦你快点!” “哎~~~你这女人,与夫君将要离别,竟无一丝牵挂之意,甚是无情呀!”战元成摇摇头无奈一笑语气里却满是调侃。 云诺无语。 “回去好生给本王养着,五月初八,本王迎娶你进成王府!”战元成爽朗一笑。 云诺坐在马前轻撇战元成一眼,抿嘴浅笑。 终于在夜幕将落之时,战元成将云诺送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 “爹~~娘~~”云诺大声唤着正欲转身进府的丞相夫妇,久别重逢的喜悦挂上眉梢眼角,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清脆响亮几分。 016 准备后事吧 问声两人齐齐转头,看见云诺都是一脸喜色。 “诺儿……”还是杜夫人反应快些,大步冲向云诺,眼中含泪,一把将女儿揽在怀中。 “身子可好些了,你可把娘吓死了!” “娘,你看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云诺笑着退后两步好让杜夫人看清。 “微臣拜见成王殿下!”一旁的杜丞相看到战元成连忙上前行礼。 “丞相请起,丞相是诺儿的爹,以后也是我战元成的爹,私下里不必这样,叫我元……”战元成说道这里一顿,眉头微微一蹙,但又很快接了上面没说完的话“叫我元成就好。” 丞相会意,想来云诺这次与成王一起遇险,是患难生情了,不然堂堂成王,皇上的二皇子,是没有必要因为娶亲这事,纡尊降贵与他这番客套的。 想到这里丞相纠结的心,终于舒展开来,脸上喜色更深。 “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贤婿请!”丞相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战元成进府。 “岳父大人,今日恐怕不行了,小婿还有要事在身,改日登门!”战元成拱拱手,一脸笑意,恭敬的说道。 还没成亲,这两个男人一口一个岳父,一口一个贤婿就叫上了!还真是热络! 云诺站在一旁听到不禁脸上腾起红霞。 战元成转头回望,冲云诺母女一笑,杜夫人微微颔首,战元成转身上马,绝尘而去。 云诺站定不动,目光追随。 “好啦,别看啦,没几日你们便要大婚了!”杜夫人看着女儿的神情,心里那里还不明白。 “娘……”云诺含羞。 “好了,不要再这里杵着了,快回府!”丞相催促。 杜丞相走在前面,云诺搀着杜夫人走在后面。 “娘,你和爹这是刚从哪里回来呀?”杜夫人很少出府,刚看到她和杜丞相一起踏进府门,便好奇问道。 “还能去哪里,不就是去那舅舅家,前几日他说你舅妈刚生了老三,他在家照看,没法出去赚钱,你娘心软给了银子,那知他前脚要了银子,后脚就跑到赌坊里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人家一大笔债,被赌坊的伙计狠狠揍了,现在躺在床上,下都下不来,你舅妈也不顾自己坐着月子就跑到丞相府求你娘帮衬,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丞相恨恨的说道。 云诺本就没有原主记忆,对所谓的舅舅更是没有印象,只是敷衍的问:“那现在舅舅可好些了? “好多了,就是可怜了你舅妈,哎!老爷不如你托托关系给润泽谋份好差事!”杜夫人松开云诺的手,快走几步,上前央求杜丞相。 “他那个不成器的样子。有什么好差事他能好好做得!”杜丞相一脸的不屑。 云诺悠闲的跟在丞相和杜夫人身后,看着丞相府满园的花,争香斗艳美不胜收。 忽然一阵气血上涌,丝丝腥甜荡漾在喉间。 “娘……”云诺刚想说话,喉间的血便不受控制的从嘴里飞溅而出,血色花朵在空中霎时绽放,又快速陨落凋零。 云诺只觉得胸腔如烈火焚烧一般疼痛难忍,天旋地转中,只隐隐看到,杜夫人一张惊恐的脸和杜丞相焦急的神色。 “小女这是怎么了?”杜丞相问道。 那大夫松了把着云诺的手,皱了皱眉头,又把手搭上她的脉,连连摇头。 “老夫竟瞧不出大小姐的病因,只是现在以无胃脉,无根脉,无神脉,元气衰竭。给大小姐准备后事吧…”大夫一脸默哀状。 “什么?陈大夫,你可是给相府诊病多年的老大夫了,可不能胡说呀,仔细瞧瞧,你在仔细瞧瞧!只听成王殿下说她中了蛇毒,可已经清了呀!”杜夫人不停的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带着哭腔央求陈大夫。 “这跟蛇毒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身体内脏不明缘由的迅速衰竭。杜夫人,我知道您难以接受,可是确实如此,性命大事陈某从不妄断!”陈大夫一脸真诚。 杜夫人听后脸色苍白,瞬间晕了过去。 山巅之上,一座简单的凉亭中,战元成负手而立,紫色袍角迎风翻飞。 “皇弟真是好兴致呀,在这山巅之上领略山河壮魄!”一男子身着米金色长袍,玉冠束发,贵气十足,慢慢的向战元成走去。 “山河犹在,但在皇弟眼中却不是壮魄,而是千疮百孔。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来这大好河山怕也经不起蚁穴的迫害,你说呢皇兄?”战元成不动,背对着他的皇兄战元野。 “是么?”战元野嘴角一撇,眼里露出淡淡的不屑:“不知皇弟今日来找为兄什么事?” “皇兄怕是早以猜到了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战元成面色平静道。 “皇弟说的真是含糊,皇兄我还真是听不懂!”战元野一脸不屑道。 “那日我被追杀,在山寨中看到皇兄了!” “那又如何!”战元野心中微微一颤,但随即冷静下来。 “皇兄要的东西确实在我手里,但是我不想为难皇兄,父皇膝下仅有我们两个皇子而已,应当兄弟齐心才是!”战元成说着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战元野。 “皇弟的一番心意为兄明白了!”说罢战元野转身,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走出了凉亭。 战元成依旧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山川平原,农田庄户,微微摇头。 “出来吧!”站立良久战元成说道。 一个黑衣男子赫然出现在身边,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战元成的暗卫追风。 “回禀爷,据属下查访,丞相府千金杜云诺小姐身边并没有一个叫元成的男子,当然除了爷之外!” “哦~?”战元成一脸不解,但嘴角却挂着难以言喻的喜色。 烛光昏暗,云诺依旧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暖芽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战元成抛出一颗小石子打在暖芽的睡穴上,跃窗而入。 虽然知道按理两人大婚才能再相见,可是还是来了。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从云诺嘴里发出,每声都似费尽了全力要将心肝都生生咳出一般。 战元成快步上前,只看到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皮不停的闪动着,似想要奋力睁开。 “诺儿,诺儿~~~”战元成轻唤,“不过一日不见怎么就成这般样子了!” 017 抓来十位太医 “元成~~”云诺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男人,苍白干裂的唇微微上扬。 “你这是怎么了?本王就离开了一会儿,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战元成嘴上责怪到,可满眼都是疼惜。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大概还是那蛇毒的缘故吧。我想喝水!”云诺道。 战元成起身给云诺倒了水,一口口的喂着,云诺心中甜蜜无比,一边喝水眼睛一边直勾勾的看着战元成。 “本王好看么?你再这般盯着本王看,本王怕今夜都舍不得走了!”战元成忍不住打趣道。 “好呀,那你今夜就别走了!”云诺笑着接话道。 “当真?”战元成目光闪闪,笑意满盈。 “当然是真的,今夜就别走了,来坐在我身后!”云诺坐起身给战元成让出位置。 战元成不加思索的过去坐下。云诺顺势躺倒,“今夜就留下做我的枕头吧!很舒服。”说着头还在战元成的腿上蹭了蹭。 “枕头?”战元成一头的黑线!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睡去的人,无奈一笑。 天色渐亮,云诺醒来,而身边的人早已不在,心中多少有些落寞。 不过闺阁女子房中多了一个大男人终归是不好的!云诺想到这里这就释然。 “大小姐?”暖芽看到云诺醒了一脸的惊喜,不顾云诺反应,转身就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夫人,老爷,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 “这丫头,也太……哎!‘’云诺本想让她倒杯水,现下也只有自己起身倒了。 不过一刻中,云诺的房里挤满了人! 丞相夫妇还有弟弟云轩自然是不奇! 奇的是屋里一共十一位大夫,除了府里的陈大夫衣着穿戴整齐之外,另外十位太医,个个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一身月白里衣。 云诺一脸惊愕的看向杜丞相!“爹,这是……?” 杜丞相一脸的尴尬。 “我们都是半夜被成王殿下抓来的,哦不,请来的。 我们醒来时都躺在丞相府的院子里,旁边插着个木牌子,上写着,‘请给丞相千金好好诊治,回来必有重谢!’落款成王”木牌子上还挂着成王殿下随身带的玉佩。”为首的一个太医一脸恭谦的向云诺解释道。 云诺听后还真是无语,不过也比较理解,毕竟太医都是皇家御用,不能给外人看病的,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是请不到太医的,可是一次性抓来十位太医,是不是有点…… “呵呵,那有劳各位太医了!”云诺干干一笑,勉强回道。 “有各位太医在,陈某本不感造次,但因昨日老朽亲自诊云诺小姐的脉乃是真脏脉,可今天观其面相似有转好之意,老朽想先诊之,求惑。” 众太医都是一惊,所谓真脏脉,乃是无胃脉,无根脉,无神脉,这样的脉常人是不会有的,这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而且这种脉因为几乎静止,一般是不会被误诊的。有此脉的人因将死,神行也是枯槁,眼球涣散无光。 而眼前这女子,虽然面白如纸但眼中却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断断不会是真脏脉,而陈大夫却诊出这样的脉! 而对于陈大夫的诊断结果他们是不需要质疑的! 因为陈大夫虽然没有进宫做太医,可京城但凡学医者对他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甚者,在皇宫之中顶尖的太医里有几个就是他的学生。 听了陈大夫的话,太医们都点头应允。 陈大夫将手帕搭在云诺手腕上一只手细细把起脉来,另一只手不住的捋着他花白的山羊胡子。 他皱起眉来,而后又不住的摇头,嘴里念念:“不可能呀,这不对呀……” 杜夫人急切的问:“陈大夫,诺儿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夫人莫急,大小姐既然已经醒来就说明没有大碍,还是等诸位太医诊治过在说吧!”陈大夫一脸的疑惑不解,但还是宽慰了杜夫人。 十位太医轮流为云诺诊脉,让云诺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回想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她是个孤儿,生病了从来没有人理会,更别说细细治疗了,大病小病杠杠就过去了,直到遇到他才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让她贪恋沉迷不能自拔。 那一年,清楚的记得那是个夏天,午后的太阳灼热似火,她吃力的推着自行车,自行车上装着满满四箱的矿泉水,这是她们舞蹈队要求给每个队员发放的,本来是两个人一起去取的,结果老师临时要人,最后只剩了她一个。 路上很少有树,她一个人推着车走了很久,那太阳仿佛跟她有仇一般灼热异常,云诺渐渐就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被蒸发殆尽,皮肤滚烫无比,头晕眼花。 “你怎么一个人推这么多水,也不叫个人帮忙?”一个好听且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云诺回头看去,笑了。“是你!” “对,是我,被你认为交友方法老套的元成同学!”说着他抢过云诺的自行车车把,帮她推车。 云诺很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本还想说点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醒来是在医院里,四面的白墙,冰凉的点滴,消毒水的味道弥漫,空荡荡的让人觉得悲凉。 云诺准备抬起手揉揉眼睛,霍然发现手边似乎有东西扎扎的,像是头发。她侧身一看:“元成?” 元成听到她的叫声,随即醒来,揉了揉迷蒙的双眼,看向她。 “你可算是醒了!想吃点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云诺问。 “你忘了,晕倒前是谁帮你推车呢?今天我也算是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了,我可是一路背你来的!说吧,你要怎么报答我!”元成笑着,深沉的墨色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英雄救美!难道还让我以身相许不成!”云诺不以为然的打趣道。 谁知元成收了一脸的玩世不恭,正色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云诺一脸窘迫,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我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看到你在我面前晕倒,我真的很心疼,做我女朋友,让我保护你吧!”元成目光灼灼,一脸的认真。 他和战元成还真是像,连说话的方式都那么相似,真真假假的有时让人难以区分。 终于所有太医都诊完了。 “小女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杜丞相按捺不住问道。 018 偏心 最后一个为云诺搭脉的太医,缓缓站起身,向众人看看,得到示意,开口回道:“这云诺小姐的病有些奇怪,我行医数十载还真不曾遇到过,相信各位也跟我一样吧!” 说罢,他目光扫过众人,见各位太医均是一副肯定的表情,不禁无奈叹气,接着道:“云诺小姐的脉象现在来看是在正常不过,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强不弱,不快不慢,均匀和缓,节律整齐。” 说到这里云诺就笑了,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她知道中庸之道,不论是为人处事还是身体健康都离不开中庸,既然脉象都是不疾不徐,不慢不快,不大不小,那不就是好着! “但是!”一听这两字,云诺顿时觉得自己刚刚想多了,‘但是’后面定然没好事! 果然那太医接着道:“但是这脉象很是蹊跷,平稳脉向须臾就会有真脏脉出现,极速而过,后又变得正常,不细细诊并不易察觉。” 听那太医说完杜夫人更是担心不已问道:“太医,这该怎么医治呢” “既然成王殿下把我们都请来了,我们就出去一起好好商议商议吧。”那太医说着向各位太医投去征询的目光。 随即一众太医浩浩荡荡的出了云诺的闺房。 看着太医们都出去,杜夫人坐到了云诺的床边,眼圈红红。 “诺儿,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娘,别听那些太医的,他们太危言耸听,我身体好的很,一丁点不舒服都没有!”云诺说的是实话,她觉得精力充沛,体力旺盛,如果可以的话还能在园子里跳几支舞。 “真的?你没骗娘?”杜夫人想要确认道。 “当然了,世上的疑难杂症那么多,大夫治不了,也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更何况我什么不舒服的症状也没有!”云诺宽慰杜夫人道。 “那就好,那就好!”杜夫人觉得的心终于不在纠紧,用帕子拭了试眼角的泪。 “夫人,前几日宫里来的帖子,让大小姐参加宫里的赏花宴算算日子只有三天了,不知大小姐能去么?”暖芽听云诺说自己没事,大胆问道。 “你这笨丫头,姐姐都病成这样了,还去什么赏花宴,在家里好生养病才是,明日待我修书一封回了这事!”一旁的云轩忍不住接话道。 云诺笑笑道:“我身体真的无妨了,若整日待在家里也是无聊,不如出去逛逛。” “诺儿……”杜夫人一脸愁色的唤着云诺。 “姐姐说的到是轻松,却不知让娘多担心,赏花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回了也无关紧要,还是姐姐身体重要些!”云轩皱着眉,认真的帮云诺分析道。 “好啦,好啦,不去就是了,瞧你的眉头拧的,快成个小老头了!”云诺其实本也没打算去,只是顺口说说。 良久太医们终于写了方子交给了丞相,然后向丞相借了长袍,一人一件长袍也不管是否合身就套在身上,狼狈的鱼贯钻上了大门口的马车。 丞相站在石阶之上,目送着太医们狼狈离开,很像笑可又觉得不该,嘴角忍不住抽抽!想想自己这个女婿干的荒唐事又忍不住连连摇头。 云诺躺在床上觉得这病生的好幸福。 杜夫人听大夫说按摩有助于身体的气血的顺畅,她便勒令云诺必须好好躺在床上,自己亲自为云诺按摩敲腿。 中药苦口,云诺不愿意喝,她便像哄孩子似的,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末了给她的嘴里塞了好大一颗雪梅。 云诺饿了要吃饭,但是大夫嘱咐云诺要吃的清淡,她便亲自去了厨房做了碗美味的羹汤。 “没妈的孩子是棵草,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这话真心是至理名言!这辈子能感受一回被老妈疼的感觉,自己穿越这一回也算是赚了!”云诺想着,人还躺在床上享受着杜夫人无微不至的照料。 当然时间久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娘,我真的没事,你不用这样辛苦的照顾我!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暖芽在就可以了!” “你这孩子,你是娘的孩子,娘照顾孩子本来就是应该的!你病着娘不做点什么心里也是难受!” 杜夫人顿了顿接着说:“娘照顾人也照顾惯了,你爹没当官前,我们日子过得很是清苦,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丫鬟婆子,只有娘自己,忙里忙外的!那时你年纪还小总是生病,娘跟一位大夫学了按摩也是日日给你这样按,只不过现在我的小诺儿变成了大姑娘,娘也老啦!” “娘……”云诺感动的抱住杜夫人的腰,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将头埋进杜夫人的怀中,眼泪簌簌而落。 她暗暗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这个家,守护家里的每一个亲人。 “姐姐,你看看娘就是偏心,爱你不爱我!”略带稚嫩的男声传入耳内,一听便知是云轩。 云诺赶忙低头擦了眼泪,笑道:“娘什么时候偏心了,我怎么不知道!就你嘴贫。” “上次皇上赏赐的上等血燕,有价无市,娘自己都舍不得吃,今天生生都给你炖了,连我想尝一口都被打手。我好生可怜呀,真是没人疼的孩子!”云轩用黑亮的眸子瞥了云诺一眼,嘟起了嘴,样子着实可爱。 “你这混小子,难道不知道诺儿病着么,还这般捻酸吃醋,你姐姐平时不也一样疼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竟想着你!”杜夫人接道。 云轩听罢,脸不服气的向上一扬依旧撅着嘴,“娘疼是娘疼,姐姐疼是姐姐疼,不能混为一谈!” 云诺看着自己的弟弟愣怔片刻,这场景,这对话,怎么这么似曾相识?就连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好像预演过似的熟悉无比。 “好啦!云轩,来姐姐给你个好东西!”云轩闻言走到云诺的身边,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 “闭上眼,张开嘴!”云诺道。 云轩照做,只见云诺笑着从身边拿过一颗梅子塞进了云轩嘴里。 “哎呀,酸死了!姐姐,你太坏了!本来我还有好东西要给,现在决定不给了!”云轩生气道。 “哦?有什么好东西?”云诺好奇道。 “不告诉你!除非娘也给我煮一碗血燕吃,不然就不给你看!” “好弟弟,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姐姐一定都想着你,可你明知道血燕没有了,就别难娘亲了!” 019 睡啦 云轩干净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这可是姐姐你说的!不许食言!” “今天咱们府上真是忙的很,你们只知道成王殿下抓来了十位太医,却不知道他还留了个好东西!”云轩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什么东西?”云诺和杜夫人齐声问道。 只见云轩从长袖中摸出了一个方形的红木盒子,打开盒子便冒出腾腾的寒气,他拿近给云诺和杜夫人看。 只见那盒子里放着一只不大的紫黑色灵芝,如水晶一般通体透明,莹莹流光,一看便知是灵芝中的上品,灵芝下面是为灵芝保鲜的片片薄冰,薄如蝉翼,指触既化。 “这可是千年灵芝,得千年天地精华灵力,绝非凡品,我也只是在古书《仙人露》中看到有关它的记载。千年灵芝通体透明,病者食之可医百病,常人服之可延年益寿,又分土黄,紫红,紫黑三等,其中紫黑可为极品中的圣品!姐夫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好东西,巴巴的给姐姐送来,还不声不响的!看来姐姐可真是入了姐夫的心了!”云轩一通讲解,末了还不忘笑话云诺一句。 “什么姐夫,他几时就是你姐夫啦!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这灵芝是他送的!” 云诺听他一口一个姐夫叫的亲切,自然知道他口中唤的是战元成。 但毕竟没有成亲,看着自己的爹和弟弟都张口贤婿闭口姐夫,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反驳云轩道。 “这宝贝是在姐姐门口捡到的,除了姐夫,我真是想不到还会有谁像他一样能大半夜为姐姐奔走,而且还身家显赫能买的起千年灵芝这等宝贝!”云轩回道。 “诺儿,你与成王殿下一同回来时,我就觉得你们看着挺般配,这番又见他如此劳师动众的为你求医问药,娘觉得很高兴,嫁夫如此便是你的福分,娘也放心了!”杜夫人笑着,一脸的欣慰。 “娘,这还没成亲呢,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云诺佯装委屈的说道。 “姐姐,下个月初八,你自己算算还有几个日子,姐夫文武全才,又是战功赫赫的王爷,好男儿就应如他那般顶天立地!我都嫌我改口叫姐夫叫晚了呢!” 云诺顿时无语,看那小子一脸的崇拜模样,敢情把战元成当偶像了!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你嘴里说的那般好!你那么崇拜他,不如等你弱冠了,去给他马前卒!”云诺拿云轩打趣道。 “姐姐,好歹你嫁去就是王妃,有个马前卒的弟弟不会体面,到时求了姐夫让我当个参将,副将什么的也好!”云轩一脸的认真。 云诺说这话本是开玩笑的,不想云轩一脸认真,话也说的诚恳,这小子莫不是还真有去当武将的想法! 云诺不由的看了看杜夫人,不再言语。 她知道云轩是相府的独子,所以对相府的意义非凡,杜丞相和杜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上战场,那可是个刀剑无眼,命如草芥的地方! 杜夫人感受到云诺投来的目光,心里怎会不明白!忙打了岔道: “呦,不知不觉的天都这么晚了,好了!轩儿我们出去吧,让你姐姐好好休息吧!”说完也不等云轩反应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一时间热闹的闺房又重归宁静。这种落差让人觉得心头有些落寞无聊。 于是云诺穿了外衫步出房门,夜色渐浓,温热的风轻抚过面颊,花园里知了偶尔几声低叫后,再不见声响。 似流水般的月光柔柔洒下,为花朵们附上一层轻盈薄沙。 云诺站在月下园中,轻闭着双眸,深深的呼吸着花草的芬芳。 不知怎的就来了兴致,想要跳舞。 似乎像有人知晓她的心思,跳舞的想法刚起,远处便传来了悠扬婉转的笛音。 云诺随着笛声而起,将双手举过头顶,宽大的袖子下滑堆叠,露出洁白如藕的双臂。 修长的手在空中灵动的交替,旋转似花,同时她一点一点慢慢下蹲,双手不停,双臂缓缓落致胸前,含胸收拢。倏得她将双臂伸展开去,身体随笛声轻快旋转。 云诺舞动着,白皙细嫩的脸庞,在月下更显得清冷脱俗,裙角微扬翩然欲飞,好似一位花中仙子,随风起舞,随乐而动。 不觉间满园的鲜花怒放,花香铺鼻。 云诺舞的尽兴,酣畅淋漓,却不知吹笛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一袭白衣,风姿绰约,犹如画中走出的折仙。他双手拿着一只乌黑的笛子轻轻的吹着。 一双古潭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深深地凝望云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绿裙小女孩,她的身影和云诺交叠重合,在花木草丛之中翩然起舞。 一曲无罢,云诺觉得有些疲累,转身就往回走。 “有些东西果然不是轮回就能忘掉的!诺,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帮你离开这无休无止的轮回宿命!”他自顾自说着,眼前的云诺已经离开了花园,在视野里渐渐消失。 “我猜你就在这里,你的伤那么重,还是好生回去养着罢,你想把她带回来,靠现在的身体怕是不行的?”一白衣女子站在黎兮身后,双眸中满满都是担忧之色。 “我没事!”黎兮回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千年紫灵芝乃天庭朝供圣品,你给了她,不怕天帝动怒?”那女子接着问道。 “无事,回吧!”黎兮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情,自始至终不曾看过身后那女子一眼。 “小姐,你这是去哪里了!”暖芽急切的问道。去打了一趟水回来就不见了小姐身影,暖芽急的正准备出去寻她。 “就在花园里走了走,没去旁的地方!”看着暖芽满眼的关切之色,云诺有些感动,笑着回道。 “小姐,你大病初愈,还是尽量休息好些,你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着夫人,夫人每每看到你生病受伤,总是伤心焦虑不已的……” “嗯,好了,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就这般啰嗦!!”云诺打趣道。 “小姐……”暖芽听后满脸通红。 “好了,你的小姐我呢,现在就听你的话睡啦!”云诺笑着上了床,将淡绿色的薄被盖在身上。 , 020 不再依附于谁 梦如柳絮般纷繁杂沓而来,云诺身上只盖了轻薄的被子,但却汗水涔涔。 “我要休了你!”战元成穿着一身玄色金丝的长袍,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墨黑的眸中寒气肆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云诺顿觉心痛无比,泪水连连。 “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战元成冷凝着眸子,全身肃杀之气凛然。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云诺疯了一般跪在哭喊着,似要想出个所以然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离婚可以,孩子是我的,月月是我的!” “你的?你拿什么养她?你能养的活自己么?”战元成不知怎么的就换了一身西装,一头精干的短发,衬的墨黑的双眸更是黝黑发亮。 “我,我……我不知道……”云诺怯懦的倦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战元成抱起月月就往外走,云诺见他要抱走月月,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抢月月。 云诺一声怒喊:“战元成,你给我放手!给我放手!” 她的身体向前扑,两手大力的搂过月月,想要将她拥在怀里。 不料扑了空,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竟坐在床上。 “原来是场梦。吓死我了!”云诺拍拍胸口。重新躺下却是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下了床。 推开窗子,圆月高挂于空,四周寂静无声。 云诺看着那高高再上俯瞰众生的月亮,突然很好奇,自己到底是穿越回到了古代,还是进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因为她现在所处的朝代她并没有在历史书里看到过。 但是想想人类上千年的文明史,如果有哪块陆地,那个国家不曾被记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这时候元成定然开心了吧,我永远的消失在他的面前,今晚他也会同我一般看着这轮圆月么?”云诺想着不禁莞尔一笑。 “穿到古代难不成还真的成了古代人,没事伤春悲秋的!” “王妃这是在等本王?”寂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今天又来给我当枕头?”云诺抿嘴一笑。径直走到床边拿了烛台放在圆桌上。 只见战元成一袭玄色金丝的长袍,和她梦中所见无二,云诺一惊! “怎么本王这身袍子有何不妥?”战元成敏锐的查觉到云诺的吃惊。 “啊?没什么!”云诺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战元成也没在继续追问,只是一脸柔和的看向云诺,声音极尽温柔:“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云诺低声回道。 “那真脏脉……”战元成还没说完便被云诺打断。 “没事的放心吧,不管什么脉我都能好好的活着!今天可是来当我的枕头的?”云诺岔开话题道。 战元成听罢一声坏笑,“本王可有比当枕头更好的用处,你不想试试么?” “是么?但是我只喜欢拿你当枕头,还有给我唱首歌,哄我睡觉!”话说还真是没听过古代的歌曲呢! 成王的脸直接黑了又黑。“当枕头可以,唱歌不会!”十几岁就带兵打仗,随时都准备马革裹尸。哪里有心情学这种东西! “那这样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你带我上屋顶,我教你。”云诺道。 “握不紧那段过往 冥灭了结魄光芒 那一滴离别的泪 灼烧着我的胸膛 爱在天地中流转 一颗心为谁奔忙 四海八荒身在何方 岁月该如何安放 听风声在沙沙作响 敲打着谁的愁肠 思念在一瞬间生长 才忘了夜多漫长 掌心的泪握到滚烫 只愿为你三生痴狂 落花满天又闻琴香 与你天地间徜徉 如果爱太荒凉我陪你梦一场 赎回你所有泪光 这一路有多远这三世有多长 执手到地老天荒“ “错啦,错啦,又错了,不是一个调!”云诺坐在房顶上指导着他每一个音节。 也不知道战元成是喜欢这首歌,还是喜欢这月色。 竟然在云诺频繁的指指点点中一点也没觉得烦,耐心的跟着这个小丫头学着唱。 他的暗卫追风要是看到这一幕,定然会以为成王被人掉了包。 “这歌怎么样?我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歌词,三生爱恋荡气回肠,啧啧!” 终于在战元成糟糕的领悟能力不断打击下,云诺放弃教会他这首歌的想法。 躺在房顶上看着明亮的圆月品评着这首歌。 “这首歌还有故事?”战元成随口问道。 “当然有,那是一段纠缠爱恨三世的故事……”开了头,云诺便没完没了的讲了起来。 战元成听着,待到故事的高潮处还不时好奇的发问。 生病的又一个好处就是有了赖床的资本,讲故事讲了大半夜的云诺兴奋了很久也睡不着,终于在接近清晨时昏昏欲睡。无人阻拦的一觉睡到日落黄昏好不惬意。 “诺儿今天足足睡了一日,是哪里不舒服么?让陈大夫给你瞧瞧。”杜夫人端着一碗汤进来。 “娘,不用了。就是昨日白天里睡的多了,晚上睡不着,今早才睡!”云诺解释道。 “这是睡岔了时辰,等会儿让陈大夫给你开点安神的药,服了今夜里好好睡,明早娘带你出去。”杜夫人道。 “出去!”一听到出去两个字,云诺眸子里就放光。 要知道这古代的夫人小姐看似尊贵无比,其实过得日子真跟笼子里的鸟没有什么区别! 初一十五去个寺庙上个香,都快赶上过大年那么开心了! “娘要带我去哪里?”云诺好奇问道。 “我问过陈大夫,他说你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离你大婚也没有几日了,府里都操办妥当了,只胜了些首饰衣裳没有采买,娘想着这些东西总要你自己看着喜欢的才好。明日我们便一起去看看。”杜夫人笑着满眼宠溺的看着云诺。 “娘,你真好!”云诺笑着双手抱着杜夫人,母女两脸贴着脸。 “对了娘,这几日怎么不见爹呢?”云诺问道。 “你爹这两天忙的很,说是西凉的公主要来京都了,这两天在做准备呢!”杜夫人答道。 天已黑透,云诺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一张俏丽的脸。 清澈的双眸如黑亮的玛瑙珠子莹莹流光,细嫩的肌肤吹弹可破,樱红饱满的唇让人垂涎若可。 “真的要嫁给他么?”不知怎么心底荡起一丝犹豫。 她与元成曾经也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道不尽的海誓山盟,结果还不是…… 战元成就能和她厮守终生么?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女人易老,男人易变。能抓在手里的怕只有金钱了。”云诺自嘲一笑。 忽的想起昨日梦境,战元成的话:“你的?你拿什么养她?你能养的活自己么?” 心里虽然知道那是梦,可云诺还是不由么握紧了双拳。 那时毕业后就与元成结婚,为了支持他创业,自己随便找了份工作方便照顾他的起居,后来怀孕也没有再上班了,可以说她的经济从来没有独立过,直到死都过着向别人伸手要钱的日子。 “独立!对我要独立的经济,独立的人格,不再依附于谁!”云诺暗暗想着。 021待续 云诺喝了陈大夫开的安神药后,便沉沉睡去,也不知道战元成半夜里有没有来。 第二日清晨,云诺跟了杜夫人出了丞相府。天气真的是一日好过一日,春光明媚,绿意盎然。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商铺林立,一片繁华景象。 云诺和杜夫人在几间铺子里订好首饰和衣裳。 便顺着人流一路向前逛去,不远处杜夫人碰到尚书府的魏夫人,两人倒是难得兴趣相投的,没完没了的聊起家常来。 云诺有些不耐烦,跟杜夫人打了招呼,带着暖芽接着向前走去。 一路上云诺都在仔细观察哪些买卖生意比较好,哪些生意不景气,俨然一副市场调研员的模样! 古代的铺子也可谓是五脏俱全,绸缎庄,首饰铺,字画古玩,茶楼,饭馆,粮店等等林林总总,除了没有卖手机电脑那些高科技的,对于生活用品而言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云诺是孤儿,出了福利院后,她一直都是半工半读的状态。做过不少工作,也做过小生意。 自己也自学过一些营销工商管理的书,只可惜结婚后就全部荒废了。 云诺低着头正思忖着该做个什么买卖,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 那马车极为宽大奢华,车厢上面挂满了金色的流苏,每根流苏下都坠着一颗小小的水晶,错落有致。 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尽显华贵。 随着车子前行,流苏晃动,颗颗水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没长眼么,小心撞死你!”马车将将要撞上云诺的那一刻,暖芽一把将她拉到了一边,车上的车夫微怒咒骂着。 云诺听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身欲走。 哪知暖芽却气呼呼的,上前为她鸣不平。“你们险些撞到我家小姐。竟然还敢如此无理!” “无理?我还没说她惊了我的马呢!还敢在此叫嚣!”那车夫白了暖芽一眼,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你,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看到那车夫满脸的不屑,暖芽急了,准备抬出丞相府。 “不管你家小姐是何人也都是得罪不起我家公主的!”车夫得意。 这时一张女子的脸探出了马车的车窗。肤白似雪,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眼中满满都是俯瞰众生的冷傲不屑。 云诺觉得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但本能的没有什么好感。 云诺看着那女子,那女子似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悠悠的看向她。 “发生什么事了?”那女子问道。 “回禀公主殿下,刚刚那个女子险些惊了马!”车夫的手指向杜云诺,毫无礼数可言。 “哦,公主?莫不是西梁国的公主殿下?”云诺平静的看着那公主,同时向那车夫冷漠一撇。 “既然已知道公主的身份,你惊了公主的马车,难道不该赔礼么!还如此这般不知尊卑的打量公主,真是该死,来人将她拖下去重打!”一个丫头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袁上,气势凌人的大声说道。 此时便见那车后一队侍从中走出两人欲抓云诺。 但见云诺怒目瞪着那两人道:“慢!公主请许我说几句话!”那两人也是一惊,不想一个小小弱女子竟有这般气势,不由得身子一顿。 也不见马车里的公主发话,于是呆立在原地。 “哦,你惊了本公主的马车,莫非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公主慢悠悠的说道。 “听闻西凉国富民丰,堪称大国之典范,道德礼教想来自然也是不会落于人后,是么公主?”云诺一脸的平静,丝毫不显畏惧之色。 那公主不置可否,云诺接着道:“今日公主的马车险些撞到了我,我若赔了礼岂不折损了贵国的颜面。让人觉得西凉人蛮横无理,恃强凌弱!”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赞同。 “这姑娘说的对呀,西凉的马车险些撞倒我大瑶的百姓,竟然还让我们给她赔礼,真是蛮横!” “人都说西凉是礼仪之邦,看来不过如此!” 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对车里的西凉公主更是品头论足,那公主许是有些微恼,愤恨的放下窗帘,遮住了人们投去的目光。 “你……,谁说马车险些撞到你,明明是你惊了马!”那站在车袁上的小丫鬟愤愤道。 “我想刚刚在场看到马车向我奔来的,都不会说我惊到了你们的马! 哦,莫不是我大瑶的子民性命还没有你西凉的马重要?” 一语毕,站在车袁上的小丫鬟干干说不出话来! 云诺一上来就把这事往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上套,不怕周围没有热血青年上来帮忙。 只听马车内那公主一声简短愤怒的声音道:“走!” 于是一众侍从尾随着马车慢慢脱离了人们的视野。 云诺看向一旁的暖芽无奈摇头。 “小姐已经晌午,我们是回相府还是在酒楼用中午饭呢?”暖芽问道。 “当然去酒楼,有没有什么不错的酒楼?”云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小姐,你以前带我去过很多酒楼,只说过‘万福楼’的菜色不错,你难道不记得么?”暖芽不解道。 “还不是上次发高烧给烧的了,好,那我们今天就去‘万祥楼’带路!” “原来她们主仆二人还经常出来逛, 就是不知道原来的杜云诺是怎么带这个笨丫鬟混社会的,今天显些弄出大事!”云诺想着,暗暗为以前的杜云诺捏了一把冷汗。 在古代下馆子,这可是头一回,机会难得,一定好好吃一顿。 云诺想着,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银子这种东西! 果然是没来错地方,只见‘万福楼’出出进进好多都是人,想来酒菜应该都是极好的。 “二位是上二楼雅座呢,还是在一楼大厅?”小二打量着两人的衣着问道。 云诺看了看一楼,一桌挨着一桌,明显是散座,既然难得出来定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不能委屈了自己! “二楼,雅间!”云诺果断道。 二楼的雅间并不是独立的包间,而是用轻纱帐幔把间间相互隔开,翠竹屏风放在包间入口处作为遮挡,也同时行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 “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八宝野鸭,佛手金卷,三鲜瑶柱,芙蓉大虾,再来个冰花雪莲和鸳鸯酥盒!”云诺一口气点了八个菜,不管怎样今天吃个美! 022待续 “小姐你真厉害,三两句就把那个什么西凉公主赶跑了!”暖芽得了云诺的许可,坐在了云诺的对面,忍不住夸赞道。 云诺直接扶额,心里那个郁闷呀,“暖芽,其实我知道今天这事你是心疼我,所以和那车夫理论,但是以后出门你还是要记得分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每个人都讲理的明白么!”云诺打算好好跟这个丫头说个明白,不然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怕是没完没了了。 “要不是今日那西凉公主是个知道隐忍的,这点小事指不定能闹成什么样!她若真的不顾颜面把咱们抓,打了。这理我们也一样没处说!”云诺仔细的跟暖芽解释道。 暖芽听罢红了脸,低头道:“小姐,暖芽今天是不是差点惹祸了!” “好了,没事了,不是都过去了么,以后一定不能冲动,知道么!”云诺安慰暖芽道。 心中却在暗想那公主看起来不像个好惹的,今日吃了哑巴亏,不知道会不会来报复!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却忘了隔墙有耳,当暖芽提起西凉公主时,便引起了隔壁雅间里一男子的注意。 “暖芽,这家的菜色果然不错,以前我们两个常来这里么?”云诺觉得这些菜真是很对自己的胃口,不经随口问道。 “那到没有,不过只要小姐能偷溜出来,定然是会到这家吃的,而且总是点这八个菜!小姐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暖芽回道。 “也是这八个菜?”云诺诧异问道。 “是呀,每次上来小二总会推荐新的菜式,小姐都只是听听,最后还是会点这几样!” 云诺听后突然觉得有点冷森森的,她时常不明白明明在她的脑海中没有一点点关于杜府一家的记忆,可却对他们有着强烈的熟悉感和深厚的感情。 很多时候在做一些事或说一些话的时候也都会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好像就应该这样做或是说!感觉如果不照着那种想法去行事,自己就是个罪人一般。 难道她和真正的杜云诺在合用一个身体?更甚者她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原主杜云诺操控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云诺漫无边际的想着,却没了享用美食的心思,等看到暖芽放了筷子,就说要走。 小二上来算了帐:“客官,一共五十两!” “暖芽。”云诺看向暖芽示意让她给钱。 暖芽顿时蒙了,“小姐,那个平时出门都是你带银子的!” “我带?”云诺顿时也傻了,为啥在她的脑海中从来都觉得付钱这事是丫鬟小斯的事呢? “有一次咱们偷溜出府去近郊,我弄丢了身上带的银票,结果没钱雇车,我们两硬生生的走了好几十里路才回到相府,那次以后小姐和我出门,都是小姐带银两了!”暖芽低声回道。 好吧,云诺现在觉得暖芽就是一个不靠谱的坑!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吃霸王餐,那叫一个尴尬了得。 那小二一听两人嘀咕的说没有钱,脸直接拉的老长道!:“穿的一副有钱人的样子,敢情还是个吃白食的!伙计们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店里几个伙计打扮的人围了上来。 “你们一群人上来有什么用,我们一样没钱给!而且我们只是出门急了忘了带 银子而已,暖芽你这就回去取银子,我在这里等你!”云诺站在一群人面前一脸淡定的说道。 小二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着,站在小二旁边一尖嘴猴腮的伙计道:“你忘了上次有两个人也是这般,说自己没带钱,一个先走了去拿钱,另一个看我们放松了警惕,变趁机溜了,那次我还被掌柜的罚了月钱!依我看……!” 那尖嘴猴腮的伙计拉了小二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详细的计划都落入旁边雅间里一个男子的耳朵里。 云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两人八成是合计什么坏注意,能是什么呢? 正想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回来,只听那小二高声喊道:“把人绑了扔进柴房!” 几个店伙计纷纷围观上来准备将两个人用绳子绑起来。隔壁雅间里男子的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似在思量着什么。 “慢!等一下,你们不是要银子么!把掌柜叫来我给他!”云诺底气十足的对一众人说道。 “你耍什么花样,叫掌柜来你也没银子!兄弟们上把她绑了扔柴房!”那尖嘴猴腮的伙计赶忙下令。 “把我们扔柴房做什么?把我们扔柴房我们就能有银子么?莫不是想将我们卖了?这晴天白日的,你们开着门做生意,莫不是私底下还做出这种勾当!”云诺掷地有声丝毫不见紧张惧怕之色。 一语罢,小二和那尖嘴猴腮的伙计像被人猜中了心思般顿时变了脸色, “去,把掌柜叫来,他来了我自然有银子付给他!如果到时掌柜定要关我们进柴房,我也无话可说!” 雅间的男子本盘算着要不要起身出去为她们解围,但一听云诺说自己有银子付给掌柜,顿时来了兴致。 大约是被云诺猜中了心思,心虚的小二和那伙计互相对看一眼,最终决定去叫掌柜上来。 掌柜四十岁上下,身形微胖,一脸的和气。 小二跟他说明原委,自然隐去了他想要将云诺关入柴房不声不响卖掉的那段。 掌柜听了到也不怒,只向云诺作了揖,道:“谁出门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这个再下也是理解,不知小姐叫再下来可是有什么解决之法?” 云诺见这掌柜恭敬有礼,楼下大厅又是客流不断,想来应该是个本分做生意的,定然不会跟那伙计一样。 “掌柜有礼了!”云诺回了一礼接着道:“实不相瞒,小女子确实是出门忘了带银两,但确实不喜欢欠着别人的!” 掌柜听罢笑道:“若小姐有什么东西也可放在此处作为抵押,待来日手头方便在换了去也是可以!” 云诺抱歉一笑:“小女身上诚然也没什么贵重的物件!” 掌柜顿时黑了脸,这是耍着自己玩么!“那小姐是打算如何解决呢?” 云诺眸底划过一丝晶亮,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023 莫不是两人溜了 “掌柜,你们的厨房在哪里?”云诺问道。 掌柜木然,这正说着如何付银子的事呢,怎么问厨房在哪! “告诉我厨房在哪?等我从厨房里出来咱们在谈到底是我付你银子,还是你付我银子!”云诺自信满满的再次问道。 掌柜这才反应过来云诺要做什么,道:“丫头,咱们万福楼不敢说是大瑶最好的酒楼,可在京城也算是首屈一指,有位大师傅更是得了宫里的御赐金厨牌匾!你?没银子付账,咱们就说没银子付账的事!莫想什么其他由头,浪费大家时间!” “是不是浪费时间,掌柜让我试试便知!”云诺坚持道。 掌柜看她一脸笃定,想来她必然是有些本事,便让小二引着去了厨房,一众人跟在他们身后,都好奇这姑娘究竟能做出怎样无与伦比的好菜式! 此时的厨房杂乱不已,只见墙壁上挂各种风干的腊肠,鱼干,肉干,还有串串干红的辣椒与大蒜。 桌面上放着各种清洗过待切的食材,地上一处大堆果蔬皮,烂菜叶,安静的躺着。 虽然凌乱,但却乱中有序。 帮厨刀刀不停的切着手里的菜,一盘盘菜,一盘盘肉,一盘盘配料,理好马齐。 大厨掂着手里的大铁锅,将锅中的菜高高抛起,而后稳稳接住,锅下的火苗飞窜而上,火势凶猛如兽,一时火光大盛。 少许,锅子落回到灶台之上,那炉上的火便犹如温顺的女子一般,安静温婉起来。 只见厨子掂锅飞菜反复几次,随手一把盐往锅里一撒,搅拌翻转,起菜出锅。 一切动作一气合成,如行云流水。 所幸万福楼是大酒楼,锅子灶台不少,云诺在一处灶台少稳稳站定。 暖芽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云诺,小姐真的会做菜?跟着小姐这么多年真可是从未见过! 掌柜遣散了众人,免得影响到厨房的出菜,独留了自己站在灶台旁。 云诺看了看灶台处,一只手去拿那只大铁锅,只微微抬起一点,就觉得手上吃力的紧,“哐……”只听大铁锅掉落回灶台之上。 掌柜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要知道掂锅子可是厨子入门基本功夫,锅子掂的不好直接影响菜在锅中的受热是否均匀,从而影响菜色,口感等诸多问题。所以通常就掂锅这一技法,一个小厨子都是要练习三到五年的。 “掌柜的,你且在雅间等我,我弄好了便给您送过去!”云诺道。 掌柜留下本想着她有什么绝技,如果能偷学一二也是好的,不成想她连锅都掂不起来,想来也是故弄玄虚,于是就出了厨房,叮嘱门口的伙计把人看牢。 人后走了,原本忙碌的大厨和帮厨还在继续忙碌着,也根本无暇顾及她们这边,云诺这才松松舒了口气。 一旁的暖芽疑惑的悄声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做菜?” 云诺无语,她很想回暖芽一句,不做的话如何脱身!却又怕暖芽接着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得敷衍道:“以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个绝世的好菜的菜谱,没办法做做看吧!你帮忙打个下手!” 暖芽这下更是傻了,眼心里暗暗道:“我的小姐呀,看菜谱和做菜应该是两回事吧!” 等待是漫长的,当掌柜又一次打发伙计去看云诺做的如何时,伙计却迟迟没有回来,掌柜不禁疑惑,莫不是两人溜了。 掌柜向厨房走去,走着走着就有股子香味扑鼻而来,勾的人垂涎欲滴。掌柜能断定这绝不是万福楼的厨子能做出的。 厨房门口只见三三两两的伙计围在门口,都是一副饿狼相,若不是忍着口水能流满地! “都不用干活了!”掌柜用折扇将围观的伙计一个个敲走,向厨房里面张望。 恰巧云诺将将把菜盛好,转过身来。 “掌柜,雅间请!”云诺做了请的手势,颇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掌柜却豪不在意,转了身,往回走,云诺跟在后面,暖芽手里捧着托盘也跟着。 那菜香很是特别,似茫茫草原篝火之上冒着烟火的肉香之中漂浮着清浅的桃花之香,似有若无,让人忍不住深深探寻。 一雅一俗,按说这两种味道很难融合,可偏偏两者缠绵交叠,勾起每个人味蕾深处的渴望。 云诺几人慢慢向二楼雅间走着,那香一路飘飘荡荡,穿过大堂时,周围人都忍不住闻香寻觅。 “万福楼这是推出了什么新菜式,这么香,小二给爷照着来一份!”掌柜一路听着客人们在点菜,顿时眼中金光闪闪! “各位,这道菜还在试菜阶段,等正式推出一定让大家大饱口福!”掌柜向众人解释道。 云诺静静的听着一脸的平淡。心中却暗暗得意,“开玩笑,这可是老娘的拿手绝活!” 她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记得几个菜谱,当年大学毕业她就和元成结婚,她学的是舞蹈,找的工作不是全国到处演出就是忙的早晚不见人影。 那时元成还在创业,时常深夜回来疲惫不堪,平时除了喝酒应酬更是没有一顿像样的饭菜。 她看在眼里满满都是心疼,最终下定决心放弃了自己热爱的舞蹈,去了一家大饭店做帮厨,她倒是很有天分,得到主厨的看中,私下里教了她不少的绝活! 从此元成每日的三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好福气,娶了你这么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美娇娘!”元成吃饱后抱着云诺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不禁感慨着自己的幸福,夸赞着云诺。而这句话也成了云诺心中永远的痛,每每回忆起来锥心刺骨。 “这菜叫什么名字?”掌柜坐在云诺对面,笑脸如花。 “情深缘浅!”云诺回答。 “情深缘浅?!”掌柜打开盖子,看到汤盆里乳白的汤汁中,一片绿色的青菜似荷叶般浮与其中,片片的薄肉晶光油亮静静的躺在绿色的青菜之上,朵朵粉嫩桃花如碧池青莲装点其中。 掌柜拿起筷子加起一片肉放入口中,只觉肉片酥脆中带着嫩滑,深深浓郁的肉香让人欲罢不能,忽的丝丝清浅的桃花香气在唇齿间绽放开来,让人竟忘了先前的浓郁肉香,不尽眷恋起这清浅绕唇的桃花香气。 “掌柜,你现在觉得如何?是我付你银子,还是你付我银子?” 024 你能决定么? 掌柜听了云诺的话,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眼中却闪着点点金黄。 “一百两,如何?”掌柜到是个识货的,给的价也诚恳。 “一百五十两,以后的新菜式都在万福楼上!独一份!”云诺一脸淡定道。 掌柜一听这才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冒失了,如果云诺拿了他的银子,又将菜谱卖给别人,自己花一百两买来的菜谱岂不没用! “好,成交!”掌柜爽快答应,命伙计取来了一百五十两银票。 云诺收了钱,将菜谱以及如何让菜飘香,肉片在汤上如何保持外焦里嫩的秘诀通通写了,交给掌柜,并与掌柜写了协议,保证以后每个新菜式都在万福楼上新。 “本来还发愁想要做点小生意没有经费,这下解决了!看来今天这银子没带到是件好事!”不是没想过开酒楼,只是云诺觉得,似乎自己对做菜这件事还是兴致缺缺。走在路上,她又不禁对未来做起了规划。 却不知,自己和暖芽早就被人盯上了!两人欲走近路,转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 “小美人这么能干,跟爷回去,爷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说话的人尖嘴猴腮,一脸的痞子相,竟是万福楼那个出馊主意的伙计。 他和另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各领了一群人,已经将小巷子前前后后的出口堵的严实。 云诺暗道不好,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暗暗打量那个男人,他身材壮硕,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匪气。 看着云诺,就像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眼中闪着悠悠的光。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听命于那贼眉鼠眼的店小伙计!”云诺心里思忖着。 一旁的暖芽早已吓得连连后退,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两只手颤抖着抓住云诺的胳膊。 感受到暖芽的惧怕,云诺本能的,似保护孩子一般,微微挪动身体挡在暖芽身前。 “哦??是跟你回去,还是跟他回去呢?你能决定么?”云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甜腻无骨。说完后不禁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目光似有若无的瞥向那男人。“先弄明白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才好!” “哈哈!李老六,这次你倒是有眼光,看中这么个极品!跟我走!”那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诺,声音洪亮且极具气势的对那贼眉鼠眼的伙计道。 听男人这么说李老六急了,要知道他可不光是为了劫色,他可是亲眼见道掌柜给云诺拿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将她弄回去,真真是财色兼收了! “冯玖这可不行,这次我可是提前跟你说好的!这妞归我,之前多少好货色的我都没跟你争过!”李老六急道。 “得了吧,之前那些也叫好货色,怕是给这妞提鞋都不配!这个给我,回头你再有看上的我定然帮你弄回来就是了!”那冯玖从未见过像云诺这般有姿色的女子,那肯放过,遂,对李老六敷衍道。 “冯玖,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来之前我可是跟你清清楚楚的说过,这个妞是我看上的,只是让你带几个兄弟给我帮个忙!话说回来,这些年我也帮你给醉梦楼弄了不少好货色,也没求你感念我什么恩情,但你总不能干出见色忘义的事吧!”李老六看着冯玖色眯眯的盯着云诺看,面上一脸的不乐。 “哼,敢情两人不是主仆关系!那就好办多了!”云诺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挑拨离间这种事情对于泡在宫斗剧里长大的云诺而言也不是太有难度! “得了吧李老六,你也真行,恩情这话都用上了!这样吧,我冯玖也不是不讲道义之人,你给我说个数,这小妞我买了!”冯玖扯着大嗓门,高声吼道,眼中却隐隐流露出对李老六的不屑。 “李老六,你莫不是真的要将我卖给他!”云诺眼中含泪,深情的看向李老六,仿佛她是个将被丈夫抛弃的柔弱女子,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忽而云诺转头看向冯玖,接着道:“也是,论起长相,你……”她说着目光来回在两人脸上游走。“论长相,你确实比不上冯玖,论能力,哎,怕是你手下连一个兄弟侍从也没有,而冯玖……论勇猛么,能将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相让,而不做一丝反抗,看来真真是比冯公子差的远了!” 云诺对两人进行一番比较。冯玖听了满脸喜色,得意洋洋。诚然,被美女这样当众称道,简直让人飘飘然! 而李老六则紧紧握住了拳头,青筋暴凸,是了,就是泥人也有个土性呢,自己当众被人拿来与人比较,而且句句实话,直刺软肋。 尤其是最后一句,“论勇猛么,能将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相让,而不做一丝反抗,看来真是比冯公子差远了!”让他更是暴怒! 他满眼怒火的盯着冯玖,是了,这是他看上的女人,凭什么拱手相让!这女人不仅美还做得一手好菜,只要有她,自己就是什么不做也不愁吃喝了! 冯玖得意的扫了李老六一眼,笑容更胜。 “美人果然有眼力!走,跟我回去,我定然不会亏待你!”说着,冯玖用手在云诺的脸上轻轻摸过,看着白净的肌肤上那红润饱满如樱桃一般的唇,手下皮肤传来温热柔滑细嫩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他拉了云诺的手,云诺忍住满心的厌恶,拽了暖芽,随着冯玖一同向巷口走去。 临走时云诺还不忘回头深情的望向李老六,一脸的委屈无辜,对着他欲言又止。 “打,来吧,把冯玖那混蛋打倒!这样深情的抛媚眼再不上套,就不是男人了!”云诺暗暗想着。 巷口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冯玖提前准备的。 他拉着云诺,云诺拽着暖芽,后面还跟着他的一众兄弟,眼看就要走到马车旁,只听身后李老六怒吼道:“冯玖,你给我站住!” 冯玖闻言驻足,松开了云诺的手,让众兄弟给李老六让出一条道。 他得意的以胜利者的姿态对李老六道:“你还要说什么!小美人都说了,论相貌你不如我;论能力,你还确实不怎么样,只不过区区万福楼的小伙计一个;论勇猛,啧啧,你这小身板怕也打不过谁,哈哈!” 冯玖仰天大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老六早已怒火中烧,他咬着牙,脸上胀红一片,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凸。 “啊……”冯玖惨叫一声,只见李老六卯足全力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随即李老六与众人扭打起来,都说兔子急会咬人,若真把一个人惹毛了,战斗力着实不能小觑! 突遭变故,一群人乱做一团,哪里还有人顾的上云诺主仆。 云诺见状赶忙拉了暖芽上马车,长鞭一挥,马儿奔跑起来。 这时扭打在一起的人中,有几个眼尖的,看到云诺驾马逃走,赶紧提醒了冯玖。 冯玖,李老六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赶忙去追那马车。 云诺哪里懂得什么驾马车,马儿横冲直撞,只顾着向前跑,眼见着车厢就要撞上路边的水果摊,云诺急急想要勒马,暖芽大叫起来:“小姐,快,快,他们追来了!马上就追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