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尸王》 第一章 女神要我去挖坟 周末难得睡个懒觉,手机却响了,睡眼惺忪的我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女神姚思存。 接完电话,我一个鲤鱼打挺起床,兴奋得差点蹦到房梁上。 姚女神身材性感,秀发披肩,樱唇贝齿,明眸如水,是个标准的大美女。只是她患有“褒姒综合症”,不爱笑,是个冰美人。 她才二十五岁,就当上了市里一家三甲医院妇产科的副主任医师,可谓美貌与智慧并存,前途无量。 我叫童天骄,今年二十岁,幼失双亲,是祖父母含辛茹苦把我抚养成人。 我的爷爷童养浩今年都九十多岁了,因为逾矩之年才添了一个孙子,所以从小就把我当宝贝疙瘩。 童养浩以前是临仙镇鼎鼎大名的阴阳先生,靠着一本祖传的风水秘籍《阴阳御览》捉鬼镇邪,降妖除魔,再者他老人家还能掐会算,能预测吉凶,医术又十分高明,为乡亲们做了不少善事,乡里人总归念着他的好,又因其德高望重,便恭送一雅号“童半仙”。 在我的百岁宴上,爷爷当着前来贺喜的众宾客的面突然宣布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 更为诡异的是,几个月后,我父母也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在我六岁那年,派出所给我家出具了一张死亡证明,注销了我父母的户口。 我天生阴阳眼,从小就能看见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爷爷说过,天生阴阳眼,又兼具纯阳童子身的人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如果做了阴阳先生,肯定能成为道门翘楚。 可是爷爷却不肯把一身本领传授给我,还说除非他死了,否则想都别想。我很郁闷,我是爷爷唯一的孙子,他不把本事传我,那他一身本领就面临失传。 我想爷爷不愿教我的原因可能与我父母的神秘失踪有关吧。 两年前,我进城去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当推销员,租住在天堂小区。 业务不忙的时候,我就靠着从爷爷那里偷学来的一点中医的皮毛知识给小区的那些老年人义诊。 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爷爷的医术太神,我竟然治好了许多人的陈年旧疾。 有个被我治好了骨质疏松的老太太还给我送来一面“杏林之家”的锦旗。还有的老太太要张罗着给我介绍女朋友呢! 我的同事见了就嘲笑我,说我已经堕落成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我非常清楚,爷爷的医术都是从那本《阴阳御览》上学来的。 爷爷说那本奇书内容十分驳杂,倘若学会一二分,便可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学得四五分在手,五湖四海任我走;如果参透了八分以上,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从此纵横天下,唯我独尊! 爷爷那个小气鬼每次总是吊足了我的胃口就把我支开。他宁愿将如此宝贝束之高阁,也不愿让我看上一眼。 我曾经数次动过要偷书的念头,但他严防死守得紧,使我没有下手的机会。慢慢的,我也就忘了这茬。 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些铁粉里有一个正是姚女神的亲姥姥。老天爷对我真是不薄! 我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了姚女神两年,加上她姥姥隔三差五帮我美言几句,嘿!冰山终于融化了一角,万里长征成功迈出第一步。 有好几次梦中姚女神躺在我的臂弯里呢喃道,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想啥来啥,这不姚女神给我打电话,说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她已经在酒店预订了房间,约我晚上见面详谈,要我务必单刀赴会。 见面详谈不就意味着要那个了。 认识两年,我连姚女神的手都没摸过,突然间这升级关系的速度就如同坐上了火箭,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狠狠捶了自己两拳……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上午十点半,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我就琢磨着该怎样好好捯饬一下自己。 第一次共度良宵一定得给女神留点难忘的记忆。 我洗了三遍澡,刷了五遍牙,又去商场搞了一身拉风的行头。我看到一颗很漂亮的钻戒就买下了,等我出来的时候,银行卡已经刷爆了。 一无所有的我要风风火火去开房,舍不得银子泡不到妞。 我开着公司给我配的那辆二手五菱宏光,提前一个钟头就赶到了约定的地点。我一看,嗬!是一家四星级酒店。我怕丢人,没敢把车开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而是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停车位放好。 已是深秋时节,为了不让姚女神觉得我是一条饥饿的小狼,我愣是在刺骨的寒风中又站了四十五分钟才急匆匆走进了酒店。 到了504房间门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草!忘了买花。我下意识地摸向口袋,谢天谢地,钻戒还在。 我深呼吸一次,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倏地钻入鼻孔,我顿时有点精神恍惚了。 姚思存站在我对面,头发湿漉漉的,一条浴巾裹遮住曲线玲珑的身段,整个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把我撩拨得身上似火烧,我一下子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没有一点点防备,姚女神破天荒冲我嫣然一笑,桃腮顿生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简直要人老命。 我把装着钻戒的心形盒子递到她手里,忐忑不安地说:“思存,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柳眉微蹙道:“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可没说要嫁给你。” 我支支吾吾了半晌,竟无言以对。 “天骄,”姚思存接着说,“当初我问你凭什么喜欢我,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一提到这茬,我的脸就有点烧,尴尬道:“我说……凭我是处……处男。” 姚思存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两个香肩微微耸颤。 我特么真是无语了,一个男人长到二十岁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也是天理难容。 “你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没……没有!我们公司前几天刚组织了体检……” “结果如何?” “有毛没病。” 姚思存笑得花枝乱颤。 “我听说你爷爷是阴阳先生……”姚思存欲言又止,接着话锋一转,“你真的是纯阳童子身吗?” 咦?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啦?查户口查的这么仔细,还说不想嫁给我! 我爷爷虽然不曾传我真本事,但却给我上了三道护身符。我脖子上从小就挂着一个铜龙,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加阳气。我的脚腕上戴着一串五帝古钱,是用来辟邪的。 最厉害的要数绑在腰间那个小紫金葫芦了,那是爷爷早年间行走江湖时偶然得到的,这葫芦嘴小腹大,收煞化煞的功能是其他法器不能比的。 可惜只有一个,爷爷说要凑齐一对才叫洪福齐天。 我也没多想,以为姚思存那么在意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童子之身,只当她也是十分看重贞洁的良家女子。 我冲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真的爱我吗?” “早就爱了两年了,根本停不下来。”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怎么证明?” “我……”我斟酌着词句。 “你帮我做件事。” “莫说一件,十件百件也依你。” 姚思存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今天是月圆之夜,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去绝户岭帮我背一具尸体回来。” 我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这是什么梗?我立马感觉脑袋短路了。 姚思存将一个纸条塞进我手里,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这才回过味来,瞅了一眼纸条,喃喃自语道:“哦,尼玛我要去背尸体。” 第二章 绝户岭 绝户岭乃临仙镇最恐怖之地,名曰岭,实为一座荒坟麇集的土丘。 我小时候常听村里的耄耋老人说,那片乱葬岗上的坟冢可都有些年头了。 那里阴气最重,冤魂恶鬼害生,就连走兽都要绕道而行,飞禽也不敢在林中筑巢。 倘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汉硬闯禁地,不幸被邪灵附体,轻则命丧黄泉,重则绝了香火,这绝户岭因此而得名。 前几年,有个贪婪的房地产商偏偏不信邪,要强行开发绝户岭,结果当晚那个大老板连同直接参与施工的几名人员都离奇死亡。 从那以后,绝户岭的恶名在外乡也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我是天生阴阳眼,人送绰号“童大胆”,但我还没傻到要去绝户岭送死的地步。 可是如果我连姚女神给我下达的第一个任务都完不成的话,估计我俩的关系要黄,那么我之前整整两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我岂能甘心! 在这样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时代,单身狗遍地爬,童家村很多小伙子都找不到对象。我有一个女神级别的女朋友,祖坟冒出的青烟大概有几万丈高了吧? 我只当是姚思存要考验一下我的忠心,不然谁会提出那样奇怪的要求。 想到这儿,我决定还是去一趟绝户岭,我不能让姚女神把我看扁了。 出了酒店,我沿着城区主干道旁边的绿化带朝我那辆五菱宏光走去。 走到一处昏黄的路灯下面,我停住脚步,打开姚思存塞给我的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繁体字。 看字体蚕头燕尾,颇似隶书。我从小跟随爷爷练习书法,倒也认得许多繁体字。 这行字,其中四个清晰可辨,其余的字迹漫漶,几乎无法辨认。能辨认的四个字中前两个是“慕容”,后两个是“之墓”。 难道这是一行刻在墓碑上的文字,而墓主人复姓慕容?这可是一个鲜卑姓氏,姚女神该不会是暗示我去挖一具千年老尸,给她背回来吧?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姚思存是名医生,平时也没听说她有书法方面的爱好,怎么突然就会写一手古怪的隶体字呢? 我没时间仔细思考这些问题,赶快跑回驾驶室,发动车子就往临仙镇的方向赶去。 市中心离绝户岭大约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夜里乡村公路上车少,平时我都是以不低于八十迈的速度行驶,跑完全程最多花不了四十分钟。可是今晚我却刻意走得很慢,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出租房里没有像样的挖掘工具,我就先回了趟童家村。但我没回爷爷家,而是直接去找我的发小尚金钻,从他家借了一张锨和一把镢。 爷爷不知告诫过我多少次,千万别去绝户岭。就是碰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非去不可,也要等过了二十四岁本命年生日再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让爷爷知道我今晚要去绝户岭挖坟,他非跟我断绝祖孙关系不可,那比杀了我还严重。 尚金钻有个诨名叫“地蛋大王”。他小时候家里很穷,一到寒冬,日子就过得很拮据,全家人平时只吃两道菜:豆腐炖白菜和炒土豆丝。 小金钻没得选啊,相比之下,他最爱吃土豆。不知是不是土豆吃多了,后来他的脑袋瓜子也越长越像土豆。小伙伴们就拥立他做“地蛋大王”。 初中毕业,尚金钻就开始混社会了,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半年前刚从里面放出来。 这哥们唯一的可爱之处是三句话不离“义气”二字,就是有点爱贪小便宜。如果你兜里揣着几张毛爷爷,隔着老远他就能闻出你身上的铜臭气,非得宰你一顿不可。 酒足饭饱之后,尚金钻就拍桌子打椅子,豪气干云地说,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啦,兄弟,以后谁欺负你,我帮你砍他! 当我从地蛋大王手里接过工具时,我发现他正贼眉鼠眼地观察我。 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比针眼还小,我这大晚上的从城里匆匆赶回来,不回自个儿爷爷家,却跑来跟他借工具,难免不让他心生怀疑。 从他家出来后,我开着车在路上兜了好几个大圈子,确定没人跟踪才敢驶向绝户岭。 到了岭下,我把车开进一块荒地,四周看了看,确定连个活物都没有,这才扛着工具鬼鬼祟祟爬到岭上。 刚走到乱葬岗的边缘,我就感觉一股阴风迎面袭来,顿时浑身筛糠,从里到外冻了个透心凉。 我启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墓地里照照,只见松柏遮天,荒草疯长,大大小小的坟堆挤在一块,一眼望不到头,墓碑东倒西歪,一只大老鸹站在上面呱呱哀鸣。 我顿感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墓地深处传来一个幽幽的甜腻腻的声音:“童公子,你快进来啊!奴家等你等得好苦!呜呜……” 童公子?还奴家?尼玛有鬼啊……我暗叫一声苦也,转身欲逃,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我一看,又是姚女神打来的。在这种情形下就是接到嫦娥姐姐打来的电话,估计也兴奋不起来了。 “喂……” “天骄,千万记住,天亮之前一定要把尸体背回来。我快等不及了,你一回来我们就那个,大战三百回合。” 我突然感觉鼻唇沟里热热的,用手一摸,靠!流鼻血了。我正要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了。我用手拍拍腰间那个紫金葫芦,心说怕什么,有爷爷给的三道护身符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近身! 我硬着头皮钻进墓地,在将近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中四处寻觅,终于在墓地中央找到一座坟丘比其他坟冢都大好几倍的古墓。我抬起袖子擦了擦墓碑,上面镌刻的文字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勉强认出了“慕容”两字。我心想,应该就是这座坟墓没错。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秋雨,土壤疏松,饶是这样,我都挖了三个多钟头才把坟头铲平。再一看,我彻底傻眼了,墓室上面还盖着十几寸厚的青石板,我纵有霸王扛鼎的力气也搞不开啊! 正当我无计可施,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从地下冒了出来:“童公子,石板中央有道朱砂画的禁阴符,你用童子尿淋它,禁制破除,奴家自有分晓!” 我拂去石板上的泥土,发现果然有个用红色颜料画的诡异图案。我又把耳朵贴在石板上仔细聆听,下面好像有颗心脏正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你是鬼是妖?我凭啥听你摆布?” 那女鬼干笑两声,威胁道:“你看看自己的掌心是不是多了两道绿纹?哼,你刚才挖坟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被奴家这千年尸气所伤,尸毒入体,如果你不按奴家的吩咐去做,不出三日必全身溃烂而死!” 我一看手掌,真的多了两道绿纹,双腿禁不住打颤,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一泡童子尿嘛,她若不嫌骚,送给她便是。我正要小便,女鬼又说话了。 “等等,公子不要站着小解。” “我不站着,难道还蹲着呀!” “公子有所不知,奴家乃千年难遇的纯阴之体,公子是千年难遇的纯阳之身,公子现在中了奴家的尸毒,体内纯阳之气受奴家纯阴之气的克制,因此公子要小解就得蹲下。” 我好不懊恼,这也太丢人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学女人的样子小便,这要是传扬出去,我还怎么混!再细细一想,难不成一天摆脱不了她的控制,一天就得……唉!今天真是倒霉透顶! 我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她又让我躲远点。我就一口气跑出几十米远,本想借机逃跑,赶快回家找爷爷给我解那尸毒。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恰似平地里放了一炮,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方形的东西从墓穴里射出来,瞬间将石板击飞。那长方形的东西看上去好像是棺材盖。 墓穴上方笼罩着一股淡淡的七彩光晕,煞是诡异。 我竟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俯身一望,但见墓穴中有一具朱漆彩绘的大棺材。棺木散发出独特香味,不知是何种名贵木材。 一具绝美的古尸仰卧在棺中,女尸凤冠霞帔,穿的是汉族贵族服饰,但她的长相却与汉人有点不同。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金发碧眼,带有明显的欧罗巴人种的特征。 我的视线慢慢下移,看到了一双做工极其精美的绣花鞋,那双脚显然不是小脚,而是一双纤纤玉足。 再看这女尸生得螓首蛾眉,面带神秘微笑,栩栩如生。不同于汉族美女的娇小可人,她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是个英姿飒爽的古典美人。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姚思存跟她一比,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那一刻,我确实动了一点不太好的念头,但我马上默念阿弥陀佛,将那股邪念暂时压下去。 我在棺材里翻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陪葬品,看来这慕容大小姐下葬的时候已经是家道中落了吧。 女尸的十根葱指交叉放于胸前,手中拿着一个小葫芦,葫芦上贴着一道纸符。我把纸符揭掉,去拿葫芦,她攥得还挺紧,好像这个葫芦是她的命根子。 我废了好大劲才拿到手,仔细一看,登时喜上眉梢,这……这跟我那个紫金葫芦简直一模一样啊!莫非它们原本就是一对?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就在我揭掉纸符的那一刻,女尸的睫毛动了动,猛然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说:“童公子,谢谢你帮我解除封印,奴家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永结秦晋之好。”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抬起头…… 第三章 与尸共枕 皓月当空,银色月光洒在美尸的鹅蛋脸上,她的皮肤如同玉脂般洁白嫩滑。 我看见她那两个好似点漆的黑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了。尼玛是不是要诈尸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拔腿就想跳出棺材逃命而去。 刚转过身来,我就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了我的右肩上,美尸呼出的气体灌进我脖子后面的衣领里,冷若冰霜。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像个木偶似的呆呆站着,不敢挪步,只觉得头发都挓挲起来了,仿佛每根毛囊都在往外喷冷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想着呼救,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咬了舌头。 “奴家在这苦寒之地被囚禁了一千五百多年,多亏公子舍命相救,才重获自由。奴家还没好好答谢公子呢,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我去撒泡尿行不行……” “公子又在说笑,公子明明刚小解完了。” “慕……慕容小姐,小生无意冒犯尊容,只是受人所托,迫不得已才半夜跑来掘坟开棺。小生未取姑娘身上一物,望乞恕罪。” 美尸嗔笑道:“是吗?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把那个紫金葫芦递到肩膀后面,赔笑道:“我的亲姐姐,葫芦还你便是,切莫再纠缠小生。小生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还请姐姐慈悲为怀,放小生一马。小生回到家里,必定每日焚香祷告,感谢姐姐不杀之恩。” 说完,我竟有些后悔了,拿这几句鬼话怎么骗得了鬼? “你只有爷爷奶奶,休想骗我!”美尸说,“你身上还有一个紫金葫芦吧?这两个葫芦原本就是一对,你我结合乃是上天注定的姻缘,谁要做你姐姐,我要做你的娘子。” 我心想她口口自称“奴家”,下葬时身上又穿着嫁衣,想必是刚刚出嫁就突遭横祸而亡,不然她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戾气。 我哭笑不得地说:“虽然姐姐已经做了鬼,不受阳间的道德约束,但是姐姐也不宜行那越轨之事,否则一世清白就要毁于一旦了。还望姐姐三思。” “你这厮休得胡言,奴家非鬼,乃是一具化尸。虽说奴家被焚天魔君封印在此达一千五百年之久,但却从未停止修炼。奴家每五百年就要尸化一次,每次完成尸化,就能提高两个等级。你只需助我一臂之力,等我完成在人界的最后一次尸化,成功进阶为尸王时,我将成为化尸一族在人间的绝对主宰,到时有我罩着你,号令一出,谁敢不从?你能娶到我这样的娘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其所云,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啥是化尸?焚天魔君又是谁?”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美尸冷笑道,“你现在只需知道,这世上的尸体各有不同,奴家属于化尸一族。奴家成亲那天,夫家惨遭灭门……奴家虽然与人有过婚约,可还是女儿身。” 我沉吟道:“化尸……会进化的尸体对不对?哎呀妈呀,这世界太疯狂了,连尸体都能进化了。” 我心里打起了锣鼓:不知道慕容小姐的尸体没进化之前是不是很丑。 “公子说的进化,奴家不懂。”美尸把另一只手也按在我左肩上,两只手轻轻一捏,我顿感骨酥肉麻,神魂颠倒,她接着说,“化尸一族最重修炼,尸化说白了就是炼化。” 我颤声道:“那你好好在这儿修炼吧,小生不便打扰,先撤了。祝你早日尸化登仙。” 说完,我欲挣脱她的双手离去,怎奈身体不听使唤,竟然动弹不得,她的十个手指头生出铁耙齿一样的长指甲,一下子抠进我的肉里,痛得我差点晕厥过去。 美尸那阴森恐怖的笑声在墓地里飘荡,听得我毛骨悚然,面如死灰。 “童公子,奴家与姚姑娘相比,哪个更漂亮呀?” 我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慕容小姐更漂亮,慕容小姐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那公子还等什么,今夜月亮最美,正是良辰吉时,奴家要与公子入洞房……” 美尸噘起樱桃小嘴倏然一吸,蓦地卷起一股阴风,我的身子好像被一个巨大的吸盘瞬间吸了过去。我顺势倒在美尸怀里,双双躺进了棺材。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块棺材盖又飞了回来,重新将棺材盖严实了。 我的心脏剧烈撞击胸膛,手心里沁出冷汗,我摸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钟,还差二十分钟就凌晨一点了,正值子时,正是夜里阴气最重的时候。 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我偷瞄了一眼美尸,她的神态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不知何时她脸上蒙上了一块紫色纱巾。 棺材内部的空间本来就狭窄,现在猛然多了一个人进来,便显得更加拥挤了。美尸身上香喷喷的,酥软柔滑,不像是死去一千五百多年的样子,只是跟她紧紧贴在一起,感到刺骨的冰冷,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冰柜之中。 照这样下去,我身上仅存的一点热乎气很快就会耗光,不用等到天亮,我肯定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到那时,我可就真的要做她的阴间情郎,生生世世呆在这具棺材里了。 我翻了个身,趴在美尸上面,做出一副俯卧撑的姿势。我将全身力气集中到结实的后背上,企图用后背顶开棺盖。但折腾了半天才发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棺盖还是纹丝不动。 我手心里沁出更多冷汗,突然掌下一滑,令我扑倒在美尸身上,两片嘴唇隔着纱巾印上了她的香唇。 那纱巾上散发出的那股奇怪的幽香,闻之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要做一些意乱情迷的事。我总觉得这股香味挺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哦对了,来之前去了趟酒店,姚思存开门的瞬间,她身上就有这股香味。 本来我是去宾馆和女神幽会的,现在却和一具尸体共度良宵,童天骄啊童天骄,你前世做的什么孽! 想到这儿,我的脸有点烧,我想把嘴唇挪开,却突然意识到我俩的嘴唇好像被胶水粘在一起了,怎么也分不开。 就在这时,从美尸的鼻孔里喷出丝丝热气,又倏地钻入我的鼻孔,渐渐地,那热气越来越浓,吸力越来越大,好像一下子抽走了我的魂魄。 我全身剧烈颤抖,额头直冒冷汗,翻了翻白眼就要昏过去。虽然此时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但是脑海中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念头:不要吸干我的阳气……我就要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竟奇迹般苏醒过来。我感觉四肢绵软无力,大脑昏沉阵痛,也许马上就要虚脱了。美尸胸前那两团鼓鼓囊囊的却透着丝丝冷气的东西提醒我,是时候该从她身上下来了。 我瞄了一眼美尸,她安静地躺在我身下,仿佛睡着了一样。我小心翼翼地翻身躲到一侧,我感觉越来越冷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冻死。我咂摸着决不能坐以待毙,意识到手里还攥着手机,如果我报警,那么警察会把我当盗墓贼抓起来,到时候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于是我拨通了姚思存的电话,信号很差,听筒里传来刺耳的噪音。 “喂……思存,我被困在棺材里出不去了,你快想想办法找人来救我……我就快死了……”此刻,我感到莫名的恐惧,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竟哽咽不止。 “你谁啊?深更半夜的胡话连篇,有病就赶快吃药,打扰我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你让我来背尸体,你说我是谁?!”我也急了,冲她吼了起来。 “你丫神经病吧?有事就打110,在这装神弄鬼……嘟……”她竟然挂断了电话。 这绝情的女人翻脸不认人,不管我死活,她到底几个意思啊? 就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一个东西,摸了摸正是美尸手里那个紫金葫芦。里面好像装着什么液体,摸着还有点温乎。 我使劲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有酒!正好可以拿来取暖。我二话不说,夺过紫金葫芦,也不管有没有毒,拔掉塞子就往喉咙里猛灌。 直到喝得一点不剩,我打了个酒嗝,感觉浑身发烫,再也不冷了。 整个棺材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那紫金葫芦发出奇怪的咝咝声,好像正在往里面吸气,吸的还是冷气。 不一会儿,棺材内部酒气蒸腾,变得无比温暖,我和美尸仿佛做了一次汗蒸浴,浑身大汗淋漓。 美尸翻了一下身子,与我四目相对,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那只手特别柔软,特别温暖,简直就是活人的手。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吐气如兰:“童公子,奴家方才吸了你的纯阳之气,一般人被吸干了阳气马上就会死。但你是千年难遇的纯阳童子身,而奴家又是千年难遇的纯阴之体,咱俩刚刚完成了阴阳交媾,此时奴家腹中已怀上了公子的骨肉……” 第四章 尸胎 我顿感五雷轰顶,舌头打卷:“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你都死去那么久了,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怀孕!” 美尸不动声色,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盯得我心里发毛。 “你不是跟你爷爷学过医术吗?你给我把把脉就知道奴家有没有骗你。” 我捏住她的玉腕给她切了一会儿脉,感觉脉象有点滑,尼玛好像真的怀上了。 我触电般缩回手来,哆嗦着说:“这……这怎么可能……虽然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但是也通过一些特殊渠道了解了有关生育方面的一些知识。就算是一次缠绵过后不幸中得头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在脉象上显示出来。更何况我们什么都没做呀!这……这也太不符合科学道理了,严重毁三观!” 我从爷爷那里偷学来的一点医术顶多就是三脚猫功夫,此刻我倒真希望自己把错了脉。 “怎么,你想赖账?!”美尸一生气,后果很严重,“本公主好歹也是金枝玉叶,多少王公贵胄家的公子想攀龙附凤,本公主都不曾多高看他们一眼,今天在你面前口称‘奴家’,已是低三下四了。你一个穷棒子能撞到这般桃花运,算你烧高香,你可别不识抬举!” 怎么摇身一变又成公主啦?如果真是龙子凤女,墓里连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这公主当得是不是忒寒酸了点。 “慕容姐姐……” “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居然连自己娘子的闺名都不知,这成何体统!”美尸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本宫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萱字,你要牢牢记在心里。让你喊娘子你觉得委屈,那好呀,你以后见了本宫必须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公主殿下’,懂不懂?” 我在心里嘀咕:小爷我哪是快当爹,简直就是喜当爹嘛!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面露难色道:“公主殿下,不是小生不识抬举,实在是你我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如若强行结合,必有违天道啊!你肚子里怀的是鬼胎,我在阳间还没娶媳妇,却先和一个女鬼有了孽种,让我爷爷知道了,还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呀!公主殿下厚爱,小生无福消受,莫害我!莫害我呀!” “畜生!”慕容萱扇了我一个大耳光,气咻咻地说,“你居然说本宫怀的是鬼胎是孽种,本宫说过多少次了,本宫非鬼,乃是一具化尸。本宫吸了你的纯阳之气,尸化成功指日可待,等到本宫进阶为尸王时,体内阴气逆流,身体会发生奇妙的变化,到时候仅从外表上看,本宫跟一个大活人没什么区别,你我就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双宿双栖,长久地快活下去了。本宫平生最恨轻浮浪荡的登徒子之流,你若敢负我,本宫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了,我算是被她缠上了,这要是传扬出去,童天骄跟一具尸体有一腿,还不幸种上了尸胎……人言可畏!岂不闻流言胜似屠刀?那我爷爷奶奶以后就没脸在童家村住下去了。 不行,如果任由她诞下尸婴,必定后患无穷……惧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思忖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先稳住她,然后再找个机会骗她去打掉尸胎。 我脑中灵光一闪,对呀!姚女神不就是妇产科医生嘛!真是天助我也。可是这话该怎么开口呢?难道要我跟姚思存坦白,说你让我去背尸体,结果尸体收了你家英俊潇洒的男票,于是霸女硬上弓,欠下风流债?不不不,那简直就是作死! 苍天呐!你要玩死我才肯甘心吗?如果慕容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该多好,那我童天骄一介草民睡了公主,即便是死也值了。 我干咳两声,试探道:“公主殿下,小生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童驸马有话但讲无妨。” 慕容萱将一只手从我胸前的衣襟伸进去,那长长的指甲在我胸膛上轻轻挠着,弄得我心痒难耐。 我吞咽下一口口水,眼神躲闪不定,说:“能得公主宠爱,天骄真是三生有幸,天骄日后必当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天骄总不能一辈子呆在棺材里吧?天骄乃阳世之人,恐怕受不了这九幽之地的阴寒之气。” “你的嘴巴倒是挺甜的,但愿不是口是心非才好,否则本宫就剖胸挖心,让你一辈子做个行尸走肉!”说着,慕容萱在我胸口处猛地一抓,惊出我一身冷汗。 “天骄岂敢!” “孺子可教……”慕容萱冷笑道,“本宫费尽心机把你引诱至此,为的就是破除封印,逃出牢笼。” 我心里暗道,果然有阴谋!事已至此,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容萱接着说:“焚天魔君在本宫体内打入一道定魂咒,虽然刚才本宫调集全身纯阴之气冲破了封印,但是元气损耗过重,现在身体极度虚弱,待会儿可能要昏过去,等元气恢复了自然会醒来。本宫出了这口棺材,双脚暂时不能触地,你要赶在天亮之前把本宫背到一个安全僻静的地方。本宫要闭关修炼,事成之后,本宫会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不管那个愿望是什么,本宫决不食言……” 慕容萱说到最后,喘息粗重,看来真的是快要昏厥了。我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思量着要不要趁她昏过去的时候,逃之夭夭。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鄙夷地一笑,警告道:“你若是敢趁机逃跑,本宫向你保证,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解你体内的尸毒。你爷爷本领高强,但也无能无力……咳咳……” 她看上去太虚弱了,一脸病态,但就是这副生病的样子看上去也美得不要不要的。我油然生出一股怜悯之情,危急关头,如此爱惜生命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怜香惜玉啦? 慕容萱集中意念,打出最后一道法力,棺盖飞了出去,然后她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我把公主背出棺材,她看着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可是背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重量,好像只是身上沾了一片羽毛而已。 不仅如此,我感觉自己也轻飘飘的,走起路来不敢迈大步子,稍微走得快一些,就好像肋生双翅,要飞起来似的。 她的一双玉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两条弹性十足的大长腿夹紧我的腰跨,她像蛇一样把我紧缠密绕。我的心跳开始加快,但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似乎她真的只是一具尸体。 我拿起铁锹将墓圹草草填平,那块棺材盖太沉,我搬不动,只好砍了些树枝和荒草胡乱遮盖起来。 正当我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略带邪魅的声音。 “盗墓贼从来只管挖不管埋,你倒是个例外。”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转身,挥舞铁锹亮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准备随时应敌。 “地蛋大王!”当我看清楚对面站的是谁,禁不住脱口而出,“你……你跟踪我!” “童天骄,你特么也太不够哥们儿了,有这发财的门路,竟然背着兄弟吃独食!”尚金钻那像猎狗一样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美尸身上移开,“五五分成怎么样?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 我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特么滚远点,小爷我可不是盗墓贼!” 第五章 半路劫尸 尚金钻突然打开手电筒,对准我的脸,我下意识地把头扭到一边,并抬起一只胳膊挡住射来的刺眼光束。 他嘿嘿笑着说:“对,你不是盗墓贼,你干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你是摸金校尉嘛!” 这小子平时就爱挤兑人,若不是我急着要将慕容公主背走,此刻真想冲过去跟他干一架。 我强压住怒火,赔笑道:“金钻,咱俩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我童天骄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苟富贵勿相忘对吧?真碰上发财的好事,兄弟我一定不会忘了你。我今晚真不是来挖墓取宝的,不信你翻翻我身上,要是抠出一个铜板来,我明天就嫁给你!” “去你的,谁稀罕你那一身骚肉!等俺有钱了,俺天天搂着大闺女困觉……”尚金钻摸了摸自己的大蒜头鼻子,嘴里喷着酒气说,“哼,好一个苟富贵勿相忘,老子眼又不瞎,你明明背着一座金山,还……还说没挖到宝贝!” “嗨,这玩意能值几个钱,也就是卖个猪肉价吧。”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说谎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幸亏慕容萱昏迷不醒,听不见我说话,要不然她非阉了我不可。 “猪肉价是吧?这可是你说的,你小子可不许反悔,谁反悔谁特么就是逼养的。”尚金钻猛地一拍大腿,咋呼道,“哥们我买了,你把货留下,走人!” 靠!尸体进化,这头猪也跟着一起进化,他的脑子什么时候转的这么快了。我搪塞道:“金钻,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才……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别让兄弟难堪中不中?买家那边还急等着收货呢,我就不跟你扯淡了。说起来咱哥俩确实好长时间没凑在一块喝酒吹牛逼了,改天我做东,咱俩好好叙叙旧!” 说完,我背着公主头也不回地就往墓地外走去。 “童天骄,你少来这一套!整个临仙镇的人谁不知道绝户岭是连鬼都不敢来的地方。如果不是想大捞一笔,你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深更半夜偷偷跑来挖坟?”尚金钻穷追不舍,看样子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也不跟你弯弯绕,今儿个就把话挑明了说,配阴婚搞一盒骨灰还四五万呢,你背着的这具古尸可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卖到国外,倘若遇上一个识货的行家,随随便便赚他一笔,都够后半辈子的吃喝了。” 我一看索性也撕破脸皮了,便冲他吼叫:“你特么有点爱国心行不行,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我不卖!” 尚金钻一个箭步窜到我前头,挡住我的去路,冷冷地说:“绝户岭是你家开的吗?这片墓地里挖出的宝贝,见者有份,你休想独吞!” 我懒得搭理他,绕开他继续往前走。他又快步走到前头拦下我,嬉皮笑脸地说:“有话好商量嘛,咱们兄弟谁跟谁,为了这么点小事闹翻脸不值当。哎,你那买家给你多少钱?你可别让人给坑了,翡翠卖出白菜价。” 他见我还不搭话,又东张西望了一下后压低声音说:“我有个道上的兄弟就是专干这个的,他门路多,我让他给咱们介绍个可靠的买主咋样?保证让你赚翻了天。” 我白了他一眼,又绕开他继续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我断然拒绝道:“我不会昧着良心赚那不义之财!” “草!就你是正人君子,别人都是卑鄙小人,装什么大尾巴狼!挖坟盗尸断子绝孙的事都干了,你以为你就高尚啦?哎哎哎,你别走呀!你是不是嫌钱少,咱俩再合计合计,六四分账行不行……七三开总成了吧?尼玛这傻逼倒是给句痛快话……” 我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成!她是我老婆,换成是你,你会把自己的老婆拿去卖钱吗?!” “你……”尚金钻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我很有必要把你干的好事向童半仙汇报一下,不知道你爷爷听了会怎么处置你。” 我攥紧拳头,冷笑道:“地蛋大王,你丫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咱俩就恩断义绝!” 尚金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自卫电击棒,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我,趁我疏于防范,一下子捅在我大腿上。 我就感觉那条腿仿佛被锯掉了,一股强大的电流刹那间袭遍全身,体内蕴藏的气力像是被掏空了,身子禁不住抽搐了两下,翻翻白眼当场昏倒。 晕厥的瞬间,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金钻啊金钻,你真是个彪子,居然朝自家兄弟下手,你闯大祸了知不知道,公主的脚不能沾地…… 尚金钻踢了踢我的鞋子,见我趴在地上不动弹了,他这才放心的蹲下身来,想把慕容萱弄走。 可是慕容萱死死搂住我的脖子,双腿夹紧我的腰跨,好像长在了我背上,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尚金钻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把我俩分开。 “这个小私孩子倒是艳福不浅呐!”尚金钻撒气似的又踢了我两脚,“连古尸都对他缠绵不舍,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 慕容萱的脑袋依偎着我的肩膀,一顶满头珠翠的凤冠晃得尚金钻直眨眼睛,宛如瀑布般的青丝贴着她雪白的脖子垂散下来。 尚金钻伸出右手食指,拨开瀑帘,勾住慕容萱的下巴,将她的头缓缓抬起来。那张脸只能用“艳绝”两字来形容,尚金钻只看了一眼,魂就飞了。 他的指尖传来妙不可言的触感,美尸的皮肤是那样娇嫩,仿佛能掐出水来,还带着体温呢!这……这哪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尸体,分明就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从古代穿越到现代了。 尚金钻胸腔里擂起战鼓,他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一会儿来回踱步,一会儿闷头抽烟,一会儿又用手指抓扯如鸟巢般蓬乱的油腻头发。 突然,他好像魔怔了似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向掌心里呵了一口气,使劲搓了几下,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用颤抖的手去解慕容萱胸前衣襟的扣子,可是慕容公主跟我紧贴在一起,他慌乱之中怎么解也解不开。于是他又去掀公主的绣裙,神神叨叨地说:“前面不行,就从后面吧。” 这时,慕容萱扭过头去盯紧了他的眼睛,他当场惊得呆若木鸡。虽然我被电晕过去,但是慕容公主的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腰跨,她又趴在我背上,所以她的脚并未沾地。 她那一脸病容愈发明显,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一张纸。她像一位伤风感冒的病人似的打了一个喷嚏,尚金钻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紧接着连滚带爬往墓地外逃去。 慕容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顿时狂风大作,枯叶乱飞,那些树叶全部贴到尚金钻的身上,让他穿上了一件树叶做的衣服,秒变树人。 尚金钻拼命往前跑,但他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倒着走,眨眼间他便又回到慕容萱面前。只听“嘭”的一声,他身上的叶衣爆炸,树叶如天女散花般落下来,他穿的棉衣也炸飞了,只剩下一条遮羞的短裤。 他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两条胳膊紧紧抱住身体,也许是吓傻了,嘴里呜噜呜噜的不知在说什么。 我醒了,头痛欲裂,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瞥了尚金钻一眼,一看他变成这副鬼样子,就知道他刚才一定是做了什么龌龊事,才惹得我家娘子使出洪荒之力对他进行暴击。 我马上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不然我这不争气的发小很可能小命不保。我冲过去,一个飞踹将他放翻在地,又在他身上狠狠踩了几脚,佯怒道:“好你个地蛋大王,胆敢猥亵公主,要是放在古代,少不了诛灭九族!尼玛想吃我家娘子的豆腐,看我不踩扁你……” “这厮害得本宫差点脚沾地,元气耗尽,那可是一尸两命,本宫要吸干他的阳气,方能解我心头之恨!”说着,慕容萱就要大开杀戒。 第六章 媚骨大法 “女菩萨慈悲为怀,饶恕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对天发誓,今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天骄哥哥救我……什么一尸两命啊,我冤枉啊我!” 尚金钻痛哭流涕,好像死了老妈一样。 我一看慕容萱怀了尸胎的秘密要曝光,马上笑着打圆场:“公主殿下,这小王八蛋就是个流氓无产者,你公主肚里能跑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你口口声声要做我娘子,夫君说的话你总该听上一听吧?你动不动就要杀人,杀的还是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天骄哥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你若救得我性命,给再多大闺女我也不动心了,我愿意娶你!” “你快去死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驸马,你看看你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慕容萱冷哼一声,继续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宫要对他施展一次‘媚骨大法’,好让他长长教训。” 言毕,慕容萱以指尖点两眉之间的印堂部位,印堂即命宫,也是上丹田,又名泥丸宫,乃元神所在。这轻轻一点,印堂处立刻亮起一个红点,看上去很像是古代女子用来鉴别贞操的守宫砂。 红点闪烁之际,慕容萱念了几句“媚骨口诀”,两道紫色电光从她的眼睛里射出,倏地钻入尚金钻的眼睛里,只见尚金钻好像被邪灵附体一般,全身剧烈颤抖,头顶冒烟,大汗淋漓。 俄顷,电光消失,尚金钻像个泥塑人一样直挺挺倒下去。就在我以为地蛋大王已经死翘翘的时候,他又慢慢爬起来,身体做出怪异的举止,像钢管舞女郎那般搔首弄姿,扭腰摆臀,做出各种不雅动作。 末了还笑嘻嘻的绕场跑一周,作答谢状,尽管我知道慕容萱一定不会轻饶他,但是用这种方法整他,连整蛊专家也望尘莫及。 本来我是不该笑的,可是他这副蠢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最终我还是笑喷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金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千万想开点……” 他根本不鸟我,还一个劲儿的在那改编那些有伤风化的下流动作,自创一套神秘舞蹈。看来我得使出杀手锏才能镇住他,以前这法子百试百灵。我凑近他耳边大吼:“土豆大神归位!” 还是不管用,草!估计土豆哥已经变成脑残了。 慕容萱冷笑一声,再以指尖点印堂部位,那个红点逐渐变得暗淡,直至消失。然后她一甩袍袖,一股香风扑到尚金钻脸上,尚金钻马上恢复了些神智。 不过,他又跑到慕容萱的墓前,跪下来不停磕头,边磕头边说:“草民死罪,求公主开恩……”他机械般做着重复的动作,重复说着同一句话,好像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金钻他……”我嗫嚅道。 “天亮以后,童家村的人自然会找来这里,让这厮在这冻上一晚算便宜他了。” 我一想到自己的尸毒还没解呢,慕容公主的手段又如此犀利,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看来我要是忤逆了她的旨意,必定死得十分难看。 “驸马,你刚才说什么……”慕容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若不及时找到一处闭关之所,恐怕撑不了多久。 我背着她走出墓地,抬头看看远处的大山,天已经蒙蒙亮,已交昧爽,此地不宜久留! “没……没说什么呀?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闭关的地方。” “本宫就值个猪肉价,是吗?!”慕容萱咳喘急促,貌似真的生气了,“你别以为本宫昏迷了,就不知道你在背后说本宫的坏话……咳咳……” 我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你听,是不是鸡叫啦?那是我奶奶养的大公鸡,它一叫,村里的其它公鸡才敢出声。” “天骄,你说奴家肚里能跑马,可是奴家肚里没有马,奴家肚里怀的是小尸王……”说完,慕容萱头一歪睡了过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此刻心里暖暖的,想象着有一天我跟公主手牵手在阳光下散步该是怎样一幅场景。 但愿那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背着我的公主一路小跑下了山。 我看到有一辆安装了双消音器的摩跑停在我车旁边,那辆车确实很酷,我一眼就认出它是尚金钻的宝贝疙瘩。 有一次,我想骑着它出去兜兜风,那小气鬼生怕我刮了蹭了,就是不让我骑。 我轻轻握住慕容萱的手,温柔地说:“公主殿下,我们到了,我抱你上车。” 也不知是公主吸了我的纯阳之气,我俩之间产生了心灵感应,还是她即使昏迷,也能听见我说话。总之,她听了我刚才说的话,便乖乖地松开了我的脖子,夹紧我腰胯的两条玉腿也自然松开了。 我把她抱到中间那排车座上,她的凤头鞋一尘不染,我想只要不让她的鞋底沾上我车里的尘土应该就没啥大问题。车厢最后排的座位早被我卸下来了,平时就拉一些货物。 我从一堆杂物中拖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有一大捆废报纸。我把车底铺上好几层报纸,再让她的脚踩在报纸上。然后我又找出透明胶布,除了前挡风玻璃和留出驾驶室两边玻璃上一小块地方用来观察后视镜外,其余的玻璃全部贴上两层报纸。 车厢里一下子变得很昏暗,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我仍然不放心,又脱掉外套蒙住慕容萱的上半身,这样就彻底避免她见光了。 我把车门关好,走向那辆摩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一向精明谨慎的尚金钻居然没拔车钥匙。想想也是,平时根本没人敢到绝户岭附近瞎转悠,就连那些喜欢在网上寻求刺激的野鸳鸯也不会跑来这里找乐子。这里的安全级别估计高过五胶大楼。 我骑上摩跑到附近转了一圈,尼玛光听这消音器的动静就知道这车真不是盖的。我把车停在一条经常有人路过的山路边,让车头冲着绝户岭的方向,希望我那既可怜又可恨的发小在冻僵之前,有人会及时发现他,把他送去医院。 做完这一切,我又回到自己车上,开车赶回城里。 因为还没到上早班的高峰时段,路上车辆稀少,我是带着愉快的心情一路杀回城里的。 可是乐极生悲,就要进入城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方马路边停着一辆警灯闪烁的警车。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交警,他冲我的车摆摆手,示意我靠边停车,例行检查。 我对这一带的道路很熟,知道这边的交警查车重点是那些挂着外地牌照的跑运输的大卡车。当然月底缺钱的时候,偶尔也搞搞副业,着重查一查酒驾什么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好像捅了马蜂窝,这下完了,让交警查到我车上载着尸体,还是国宝级文物,估计下半辈子就得像达摩祖师一样被关进小黑屋面壁修行了。 该怎么办才好?南无阿弥陀佛……奉普慈特慈真主之尊名……哈利路亚…… 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子突然熄火了,怎么也发动不起来。草!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跟我们销售部的经理反映过很多次了,这辆二手的破车就是“抛锚帝”,出门跑业务净耽误事,早该换辆新的。 报告打上去,公司也批了,正当我满心欢喜去提车的时候,尼玛那辆新车分给了我们经理的小舅子。他小舅子才入职不到一个月,整天在公司里除了撩妹,屁事不顶一个。 我特么为公司卖命两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现在可不是发牢骚的时候,我的车停在路中央,严重影响交通,待会儿那个胖交警一定会把我的车翻个底朝天,我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沉着应对才是。 第七章 你怀里抱的是尸体吗? 眼看着那个胖交警朝我的车大踏步走来,我马上钻到后面的车厢里,把那些杂物胡乱堆到慕容萱身上,但也只盖住了她的下半身。 我又坐回驾驶位,胖交警过来用手指敲敲车窗,我摇下一半玻璃。 我先对着酒驾测试仪吹了一口气,结果显示没问题。 胖交警歪着好似没有脖子的西瓜脑袋往车厢里瞅了一眼,问我:“谁让你把车停在路中央的?” “交警叔叔,老牛耕地总有耕不动的那一天,公司给我配的这辆破车老是抽风,我特么也是跪了。”我边说边打火,以示车子确实抛锚了。 “你这熊孩子,好好说话!”胖交警谨慎地打量起我来,“你这车玻璃上全贴上报纸干什么?” “哎呦,贴报纸也违反交通法规吗?让我想想考理论的时候有没有这一条……”我装傻充愣。 胖交警的目光很毒,他看了一眼车胎,我很久没给轮胎充气了,所以看着有点瘪。 “乡下来的吧?车里藏着进城的务工人员对不对?非法营运加超载,我现在就可以扣你的车。” “你见过月光族出身的包工头吗?”我递给他一张名片,赔着笑脸说,“交警叔叔,您辛苦,您受累。我一破业务员,整日里风餐露宿,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双腿,还要看人家脸色行事,卯足劲干上一个月挣的那点工资还不够马云大大买条内裤的。买家那边都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我急等着送货,通融通融呗!” “车厢里装着什么货物?” “一台国际上最先进的彩超机,是咱市里最大的医院订购的。”姚思存正是在那家医院上班。我接着说,“这彩超机可牛逼了,自带语音提示,孕检完了,不用医生开口,它就告诉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机器寻常百姓家用不起,是专门为当官的经商的大老爷们的三妻四妾服务。不过这机器娇贵得很,不能见光,见光就死机,所以我才……玻璃上都贴上报纸。” 胖交警会意地点头笑道:“扯淡!把行驶证驾驶证拿出来!” 我翻出证件递给他,他对着挂在胸前的报话机说:“总台,总台,给我查一下这辆车有没有违章记录,车牌号是鲁v……” 过了一会儿,报话机里传出一个很好听的女警声音:“有好几条违章记录,总共扣了十六分。” 我一听惊得差点元神出窍,上个月我们经理的小舅子要去沈阳出趟远差,不舍得开他的新车去,就开我车去的,尼玛这秃驴扣分扣得我简直没脾气了。看来这个季度的奖金我是没任何指望了。 胖交警撇嘴一笑,讪讪地说道:“行啊,小子,我在车里猫了大半夜,这一网下去,还真捞到一条大鱼。” 说着,他从打开的车窗伸进一条胳膊,从里面推开车厢的侧门,他的目光被我那件外套吸引住了。他伸手就去抓外套……我从内视镜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我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浑身直冒虚汗。 我紧紧捏着车钥匙,随时准备打火,心里默默祈祷:天爷爷,赐我点力量吧,让我把汽车发动起来…… 就在胖交警一把扯掉外套的同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发动了车子,老天爷真的显灵了。 我不敢再去看内视镜,我知道我就要完蛋了。我的手刚握住手刹,胖交警的手就按在了我手背上。 “想逃?先把罚单签了再说!” 什么?只是签个罚单,这是怎么回事?我扭过头一看,那件外套下面空空如也,慕容萱好像人间蒸发了。 杂物被翻得乱七八糟,车里一片狼藉。那双刺绣精美的凤头鞋不知何时跑到了车座上。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倍感疑惑:我的公主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单单给我留下一双鞋子? 胖交警拿起一只鞋子,放到鼻子下嗅嗅,脸上居然浮现陶醉的神色。 靠!未经许可就随便闻我家娘子的脚,真个变态! “这鞋子怎么这么香?” “我怎么知道!” “这不像是现代的玩意儿,好像是古董啊!”胖交警那双锐利的眸子扫描着我,“业务员的身份恐怕只是个掩护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交警叔叔,”我硬着头皮解释,“这东西吧,城里人见得少,觉得稀罕,其实在我们乡下多得是。我奶奶一个月能绣好几双呢,我昨天回了一趟老家,顺便捎上一双拿来城里卖的。” “哦?”胖交警正在思忖我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他把车窗上贴的报纸全部撕下来,“你最后一排的座位怎么没了,是不是干过非法的营生?你贴报纸就是违规,别说我不照顾你,给你两条路选吧。要么罚款二百五,要么扣三分罚款一百。” 我心想这不是耍无赖吗?我的扣分超过了十二分,回头得去买分,c证一分五十,扣三分罚款一百不还是二百五呀?! “随便怎么样都成,要开罚单就快点,我还得赶着去上班。”我没好气地说道。 胖交警开好罚单扔给我,拿起那双凤头鞋下了车。我见他想顺手牵羊,喊住他说:“把鞋还给我!” “这鞋我买了,多少钱?” “我不卖!这鞋已经有客户预定了。” “卖给谁不是卖,又不少你钱。”说着,胖交警从兜里掏出二百五十块钱从窗口扔进驾驶室,“你的罚款就当是我买单了。” “不是,你一大老爷们,买一双女人的鞋子有啥用。你还我,我真的不卖!” “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胖交警把鞋从上衣下面塞进怀里藏好,扬长而去。我气得一拳捶在方向盘上,顿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引得胖交警回头瞅了我一看,但他只是朝我轻蔑一笑,然后转身走向他的警车。 我家娘子失踪了,连她留给我的唯一信物,那双凤头鞋我都没保住,我这心里好不懊恼!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只好开车离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我租住的天堂小区,拐过几条道,最后停在一栋六层高的老式居民楼下。 我没有马上上楼去,而是坐在驾驶室里发了一会儿呆,我在想昨晚上的事。大概是我打电话的时机不对,搅扰了姚女神的美梦,所以她才冲我发无明业火,矢口否认已经答应做我女票的事实,乃至对我的死活不管不顾。 我估摸着这个时候姚女神也已经起床梳洗打扮好,准备去上班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再给她打个电话,承认个错误,哄哄她,等她气消了,我俩还是恩爱小情侣。 我一摸裤兜,手机不在里面,兴许是装在外套的口袋里了。我转身去拿放在后面车座上的外套,回头的瞬间一下子惊呆了。我看见慕容萱又坐在了车座上,还是保持着睡姿,只是脚上没穿鞋,那两只脚细皮嫩肉的,好像婴儿的小脚丫一样可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公主先是凭空消失,现在又突然现身,这……这也太诡异了吧?且不管这些,她的额头上泌出许多细密的汗珠,表情有点痛苦,我想这大概是见了光的缘故。我得赶快把公主弄到楼上去,给她安排一个阴暗的房间供她闭关修炼。 我从驾驶室钻进车厢,像做贼一样四下里瞅瞅,确定没人,这才捧起公主的一只脚,轻轻地捏了捏脚趾,又俯下身去深深地嗅着,尼玛那位“交大叔”没说谎,确实挺香的。 我拉开车门,用外套蒙住公主的头,抱着她一口气上了五楼。我的幸运数字是五,我住在501室。我租住的楼房是三室一厅,跟两个女的一起合租,房租每月六百,均摊下来倒是不贵。 那两个女的,一个十九岁,在附近一家超市当收银员。小姑娘长得还不赖,就是涉世未深没啥心眼,太单纯,她男朋友是个小混混,整日里游手好闲,沉迷于网络游戏,一没钱了就把她当提款机。 另一个二十七八岁,风骚妩媚,在ktv上班,有时会带陌生男子回出租屋过夜。平日里我下班回家只要看到门口的鞋柜上多了一双男士的鞋子,就知道那肯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寻思着这会儿那个在超市上班的小姑娘已经去上班了,而那个午夜女郎压根就没机会欣赏早上的太阳,估计这会儿正在梦会周公呢。我这时开门进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于是我掏出钥匙开了门,习惯性的往鞋柜上瞥了一眼,上面放着一双男式皮鞋。从午夜女郎的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调情的笑声,我不敢大意,蹑手蹑脚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当我用钥匙开门时,洗手间里闪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小姑娘。她披头散发,一脸倦容,双手捂着肚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看见我抱着个人进来了,头上蒙着外套,脚上又没穿鞋,身上还穿着古代的衣服,她惊愕道:“你……你怀里抱的是……” “啊……我朋友喝多了,要在我这儿休息半天。”我慌忙岔开话题,“你……你怎么不去上班啦?” “哦,我亲戚来了,今天就请了个假。”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脸有点烧。 我一听当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你也快去休息吧,多喝点红糖水,别沾凉水。” 小姑娘微笑道:“她……是你女朋友吧?咱俩在一起合租大半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异性回来。我以为你没有女朋友呢,没想到还挺会疼人的。” 我脸也有点烧,知道不能再聊下去了,我让她快点回房休息,然后就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把公主抱到床上。 第八章 一千五百年没洗澡了,怎么解? 我的房间陈设很简陋,就放着一张床、一个布衣橱和一个掉漆严重的床头柜。客厅、洗手间和厨房都是共用的,我一般都去客厅吃饭,所以寝室里也就没刻意添置什么新家具。 床头墙上贴着李小龙猛龙过江的电影海报,门上有根钉子,挂着一个臂力器,墙根处放着一对哑铃。 我爷爷以前是阴阳先生,同时也是个道行高深的练家子。我打小跟着爷爷习武,基本功练得很扎实,虽然爷爷怕我惹事生非,不肯把他的绝招传给我,但是我练的那些功夫用来防身是不成问题的。 我把窗帘拉上,就连门上那块小玻璃我都贴上了报纸,屋里顿时变得无比昏暗,好像住进了一个僻静阴凉的山洞里。 这下慕容公主可以安心闭关修炼了。 她的面色白中透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让我有点于心不忍。我往脸盆里倒了一些热水,又掺了一点凉水,用湿毛巾给她擦脸擦脚。 我还想着把她衣服脱下来,给她擦干净身子,再把我藏在旅行箱里的那瓶神奇药酒拿出来给她擦身子。那种药酒是我爷爷用独门秘方配置的,听我奶奶说也是从《阴阳御览》的“医”字部学来的。 小时候,我有一次感冒发高烧,爷爷就用那神奇药酒给我擦身子,再喝上一碗红糖姜汤,蒙上被子发发汗,病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再没得过感冒。 想到这儿,我就伸手去解慕容萱衣服的扣子,只听“刺啦”一声,我的指头冒出绚丽的火星,我的手如同遭到了电击般猛地抽了回来。 十根指头变得红肿,好像我的手无意间摸到了蜂巢,被万千蜜蜂蜇过一样,疼得我呲牙咧嘴。 “把你手里的腌臜之物拿开,别脏了本宫的玉体香尸!” 一个空洞鬼魅的声音从天花板上传下来,钻进耳朵里恍若绕梁神音。 我瞄了一眼,发现公主纹丝不动躺在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心想这婆娘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怎么我干什么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我委屈地小声嘀咕:“我用自己擦脸的新毛巾给你擦脚,又没用我的擦脚布给你……什么叫腌臜之物……” “罢了,本宫一千五百多年没沐浴了,是该好好净净身子了。”慕容萱与我神交,传话给我,“本宫呆在那口以极阴之气滋养的棺材里,任何脏东西都休想沾染本宫的玉体,所以沐浴与否倒是无所谓。不过,本宫现在坠入凡尘,这凡间的污浊之气对本宫还是有些影响的。以后就劳烦驸马帮我沐浴净身了。” 我听了心中窃喜,尼玛我又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到要给一具尸体洗澡居然十分开心,这是病,得……还是别治了。 “能给娘子搓澡,天骄就是把这双手搓没了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什么是错枣?本宫还是一个垂髫小儿时,倒是吃过山东大枣,又香又甜,民间有好多美食,可惜宫里吃不到……”慕容萱的语气带着深深的遗憾,我的无心之言仿佛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 “呵呵,天骄的意思是能服侍公主殿下沐浴……错过这村就没那店了,还是早点动手吧。” 好多人想穿越到古代,哪有那么简直,且不说别的,光这语言障碍就够你喝上一壶的。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慕容萱说,“本宫沐浴有‘三不用’,待会儿你要是犯了其中一条,保准让你生不如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哪……哪三不用啊?我……我hold住吗?” “一不用眼睛,二不用手,三不用鼻子。” 我一想,不用眼睛我就蒙上嘛,摸索着也可以洗,不用手怎么给你搓澡?这不用鼻子,憋气憋个两三分钟我肯定就死翘翘啦! “要是办不到会怎样?” “不管有意无意,若是看了本宫的月同体,你会立马变成瞎子。若是闻到了本宫的体香,你就会鼻孔朝天,鼻子可是财帛宫,从此一辈子不发迹,穷困潦倒。若是用手触摸到本宫的肌肤,你的两只手会长满棘针,再也别想亲近女色了。” 我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棘针不就是酸枣树上那种像针一样的刺吗?这特么也太毒辣了。 “那你还是自己洗吧。”我表示hold不住。 “你真是个废物!”慕容萱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本宫可以帮你减少点难度。这样吧,本宫运气关闭全身的毛孔,你就闻不到任何气味了。至于你想保住自己的眼睛,也好办,本宫略施隐尸术便可。不过你想保住双手,那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心里犯起嘀咕,尸体也能隐身?难道之前在车里,她突然消失又突然现身就是依靠这神奇的隐尸术? “尸体隐身,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有点半信半疑。 “本宫昨夜吸了你的纯阳之气,法力大增,就在那位捕快掀开我盖头的瞬间,我散阴成功,进阶为尸丞,下一步尸化成功,就可以冲击尸王了。” 虽然我还没弄明白他们化尸一族的修炼等级,但是她把交警当成了捕快,说我的外套是盖头,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接下来,慕容萱又向我粗略的介绍了一下化尸族的一些情况。 化尸族在尸界绝对是一个另类,他们依靠体内的纯阴之气,通过采阳补阴来修炼。不过尸界只是一个笼统的泛称,并不被六道认同。化尸族主要在天地人三界中修炼。 每界有六个等级,从人界的最低级“尸士”到天界的最高级“终极大尸王”共十八级。 人界的六个等级分别是尸士、尸傀、尸灵、尸将、尸丞和尸王。每五百年尸化一次,尸化成功就可以提高两个等级,想完成由尸士到尸王的蜕变,必须在人界的一千五百年内,完成三次尸化。而地界和天界每次尸化需要的时间则更长,尸化难度也成倍增加。 每两次尸化之间还要“散阴”一次,提高一个等级,以便为下一次的尸化做好准备。也就是说尸士散阴成功才有资格冲击尸傀,尸灵散阴成功才有资格冲击尸将,以此类推,尸丞散阴成功才有资格冲击尸王。 所谓散阴就是将体内的纯阴之气全部散出去,再尽可能多的摄入阳气,用阳气来固本培元,炼化元神,然后再将散出去的阴气回收,阴阳交融,化生出无尽尸元,等尸元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启动化尸功法,倘若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完成尸化。 如果摄入的只是普通阳气,也只能化生出普通尸元,只有尽可能多的摄入纯阳之气,才能化生出精品尸元。如果侥幸吸到极品纯阳之气,不仅尸化成功率大大提升,而且还能拥有同等级所不能拥有的法力。 比如化尸族中的隐尸术,只有达到人界尸王的等级才配拥有此等法力。只因我是千年难遇的纯阳童子身,慕容萱又吸了我的极品纯阳之气,不仅散阴成功,轻松进阶为尸丞,而且拥有了尸王才能施展的隐尸法术。 不过,慕容萱刚刚进阶为尸丞,隐尸法术还需要不断修炼巩固,现在虽然也能隐尸,不过却有时间限制。现在她每次隐尸只能维持半个小时。 “驸马,本宫隐尸后,你随便看眼睛都没什么妨碍了。” “可是,你隐尸了,我就看不到你了,还怎么伺候你沐浴。” “你忘了你是天生阴阳眼?你只要集中意念于命宫,也就是两眉之间的印堂部位,本宫再教你一句口诀,你就能看见本宫了。” “娘子,我的手不能摸你,为之奈何!” “你还记得昨夜你拔掉我那个小紫金葫芦的塞子后,葫芦自动吸干了棺材里的冷气吗?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冷气,是本宫一千五百多年散阴散出来的纯阴之气,普通人只要闻一闻立马就死。你找东西堵住鼻子,然后把双手放在葫芦口上让气熏一熏,可保你双手无虞。” 我一摸外套的口袋,心里咯噔一下,懊恼地一拍大腿,完了,那葫芦不见了。我记得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我装进口袋里了呀,难道是……对,肯定是尚金钻搞的鬼,他把我电晕后就……这个挨千刀的地蛋大王! 第九章 你真的来那个了吗? “葫芦可能丢在墓地里了。”我胆战心惊地说道,不敢抬头看公主的脸。 “你这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慕容萱气得声音发抖,“本宫刚散阴成功,又吸了你的纯阳之气,还要靠那个葫芦把散出去的纯阴之气收回来,然后才能启动化尸功法进行尸化。你……你真是要害死本宫了。” “公主殿下息怒,我就是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要把葫芦找回来!”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恨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呢。 “算了,葫芦的事先撇在一边不说,本宫还有一个法子能保住你的双手。你想办法弄点处女的血来,化在一盆水中,洗洗手就没事了。” 我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为难道:“那……那玩意可是稀缺资源,一时半会儿你让我上哪儿淘换去!” “你还真是个废物!”才一会儿功夫,已经被她骂了三遍废物了,此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接着说,“你隔壁不就住着一个小姑娘吗?你去找她借点不就成了。” 我惊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尼玛那玩意说借就能借来的嘛! “这个真办不到……” 慕容萱叹息道:“最好是用处女的血,无毒无副作用……既然你这么无能,那就退而求其次,搞点经血,你想办法把她的骑马巾偷来。” 我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虽然爷爷不肯把一身本领传给我,但是对我从小就要求十分严格。在他老人家的棍棒教育下,我读了很多古籍,了解了很多古代的知识,可谓涉猎极广。我觉得他是在潜移默化的培养我,之所以不肯传我真本事,也许是时机未到吧,那就先打好基础。 我自然知道骑马巾是什么东西,想一想古人的想象力还真特么丰富!但我不动声色,决定先逗她玩玩,就装傻充愣:“公主殿下,啥是骑马巾?俺咋从来没听人说过。” “啥也不知道,活该你是童子身!”慕容萱的语气透着一股鄙夷,堂堂一个帝国的公主居然教唆一个良家处男去偷人家小姑娘的……我也是醉了。她已经被我装在套子里了,竟还浑然不觉,“哎呀……骑马巾就是月事带……” 古人管月经叫天癸、月信、月事,认为妇女的生理周期与潮汐一样都有一定规律可循,都受月球引力的影响。 尤其是处女的经血,在许多玄学术士看来是有灵性的,能辟邪,甚至暗藏某种神秘力量。有些道士炼丹更是把少女的经血当成名贵药引,俗称红铅。 我心中暗笑不止,却装出一脸懵逼的样子:“月事带是什么东西?” “你……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慕容萱估计已被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本宫限你一个小时内搞定隔壁的小姑娘,否则提头来见!” 靠!公主的胸襟还真是海纳百川,居然让自己老公去勾引别的女人,我是真有点看不懂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听敲门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我给慕容公主盖上一床被子,然后走过去开门。 我见是隔壁小姑娘,就礼貌地问了一句,李梦瑶,你有什么事吗? 一开始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明来意,还把话题扯到慕容萱身上,问我的朋友怎么会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我就说了善意的谎言,骗她说我朋友是一家影视公司的道具服装师,刚从片场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妆。 我还安慰她说,我会看相哦,相书上说一官生得好可保十年富贵,你五官长得都很好,一脸明星相,这辈子必将钱途光明,星途璀璨。 李梦瑶冲我嫣然一笑,不过我看得出这笑容背后暗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她大概觉得自己只是一家小超市的收银员,这辈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当大明星。她大概觉得我扯得有点远了,又把话题撤回来,开门见山地说:“童天骄,你……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有急用!” 我心说前几个月借的还没还呢,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妹子,你想借多少?” “五千……”李梦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连她自己都觉得有气无力,“加上前几个月借的,总共要还你一万,我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并还你……” 李梦瑶每个月的工资加上提成还不到两千,她拿什么还我?这妹纸的眼睛不会骗人,我一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那个小黄毛又给你打电话,问你要钱了对吧?李梦瑶,不是我说你,你再不能这样活了,你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应该找个可靠点的男票养着你才是正事。” “我现在都快被他逼疯了,只要有钱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是有人肯包养我倒好了。” “啊?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 “我懂!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知道李梦瑶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小黄毛手里,我真的特别心疼她,论年龄她得叫我一声哥哥,虽然平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我最见不得仗势欺人的事在我眼前发生。 因为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保护,受尽欺负,所以我了解那种感受。 “李梦瑶,你现在就给小黄毛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给他上上课。” “千万别,”李梦瑶急得好像要哭了,“他们都好凶,人又多,不好惹的。” “你怕什么,有我在,我让他以后离你远点,他若敢说个‘不’字,我打出他屎来。” 我自己都觉得装逼过头,爆了粗口,连忙改正道:“总之,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 “天骄哥哥,求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向你借钱。”李梦瑶为了一个狗屁不是的小黄毛,居然如此低三下四,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我重新给你写张欠条,按月付给你利息也成,你看我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抵押的,一并拿去好了,只求你借我钱。” 我心想她屋里值钱的东西早被小黄毛拿去卖了,我也不求她抵押什么,我就缺点红铅……可是打死我也说不出口呀! 李梦瑶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摇晃着我的胳膊,撒娇说:“你就借给我吧,好不好嘛……” “不好!”我被她给气糊涂了,“让那小黄毛拿着我的老婆本去挥霍,想都别想!” 李梦瑶委屈地噘起嘴巴,一脸失落地转身欲走,我知道只要她一落泪,我那“怜香惜玉症”保证复发。 “你去哪儿?” “我找莲姐借点。” 她说的莲姐是这里的另一个租户午夜女郎。午夜女郎姓马,真实姓名不详,她给自己起了个洋名叫“梦露莲?马”,她这样做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夜场出台时更有吸引力吧。 马小姐一向吝啬,我知道李梦瑶肯定会碰壁,于是叹了口气说:“妹子,人家现在正在做生意,你去借钱,你觉得合适吗?” 果不其然,她一回头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了,边哭边说:“我该怎么办……看来我只能跟着莲姐去卖身了。” “哎哎哎,你以后离那误人子弟的骚娘们远点,答应我,我就借给你。” 李梦瑶喜极而泣,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说:“嗯,我答应你……天骄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说呢,上辈子欠你的风流债呗!” 我撇下一脸绯红的李梦瑶,进屋去给她拿钱。少顷,我拿着工资卡走出来,递给她。她对我又是千恩万谢,我几次欲言又止。 “天骄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你真的来那个了吗?” “啊?”李梦瑶一脸懵逼。 “不是,你又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去上厕所吗?”红铅的事把我脑袋搞得一团浆糊。 “啊?”李梦瑶又是一脸懵逼。 “没什么,你去取钱吧。” “嗯,我取了钱,回头就把银行卡还你。” 说完,李梦瑶像一只快活的小鸟,飞跑到门口,准备下楼去提款。我又喊住她,尴尬道:“妹子,你能少借点吗?” “啊?”李梦瑶还是一脸懵逼。 “这个月刚发了工资,卡里就剩最后五千块钱了,你给我留一两百我吃饭行吗?” “我给你留一千,剩下的我跟同事去借。”李梦瑶笑嘻嘻地说道,眼里涌动着感激的泪花。 这对一个冲动型男人来说,是极具杀伤力的。我学着毛主席的样子,大手一挥,说:“去吧!吃饭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的。” 第十章 隐尸术(1) 我回房后,看见慕容萱身体悬浮起来缓缓上升,快升到天花板的位置时,又旋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身体碎裂成无数紫色花瓣。 接着,那些花瓣在屋里飘扬,又变成无数星星,顿时昏暗的房间里星光闪烁,灿若银河,并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真是太美了,想不到隐尸术施展起来竟然这般唯美! 随后,满天星星也逐渐消失,屋内又重新变得昏暗起来。我吸了两下鼻子,按照慕容萱教我的方法,集中意念于印堂部位,就感觉那里肌肉突突跳着,好像体内真的住着一个元神,要跳出来似的。 我默念几句口诀,眼睛好像有电流通过,说不出的一种奇妙感觉,接着就看见眼前幻化出一道淡绿色的光幕,待光幕消失后,我发现慕容萱正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太好了,我终于能看到她了。 李梦瑶下楼去取钱,我们小区对面就有一家银行,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就听到防盗门重重关闭的声音,我想八成是李梦瑶取完钱回来了。 不一会儿,我又听到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天助我也,她……她终于去上厕所了。我又等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再关上,我估摸着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便鬼鬼祟祟地溜进洗手间。 我找了点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准备带走,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吓得我手一哆嗦,东西掉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 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我身后的肯定是午夜女郎梦露莲?马。 我也是急了,扑上去用刚才那只触摸过红铅的手捂住了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巴。 “马大嫂,你小点声,你这样大吼大叫把狼引来了咋办!”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脸色煞白,嘴里呜噜呜噜地说:“你就是一个大色狼……快拿开你的咸猪手,你刚才碰了那脏东西,又骚又臭……我快喘不上气来了。”说着,她委屈地快要哭了。 “你答应我不再大吼大叫,我就把手松开,求你了……刚才的事,你一定误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拼命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把手拿开,放到鼻孔下闻闻,喃喃自语:“没什么味道呀?” 马小姐甩手给了我一记大耳光,红着脸说:“渣男!” 我一看她又要发飙,眼睛的余光瞥见洗手间的晾衣绳上挂着一条毛巾和两件护胸神器。大号是马小姐的,小号是李梦瑶的。我想扯过毛巾堵住马小姐的嘴,结果一急把李梦瑶的护胸神器扯下来捂在了马小姐的嘴上。 这特么也太尴尬了,此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李梦瑶跑了进来,她见到眼前的一幕登时语塞:“天骄哥哥,还你的……”我注意到她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 马小姐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倒退两步,一个趔趄翻进浴缸里。还好浴缸很久没用了,里面没水,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斑斑锈点。我从浴缸里爬出来,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意识到神器还被我抓在手中,我便冲李梦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梦瑶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把银行卡递给我,说:“这个还你,你把那个……能不能还我……” 我愣了一下,慌张地说:“我给你弄脏了,我回头会帮……帮你洗干净……”我边说边木然地将神器递过去。 李梦瑶忍俊不禁道:“不用了,我自己会洗的。你们刚才……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李梦瑶接过神器,转身欲走。 “小妹妹,你可认了一个好哥哥呢,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个家贼的品味还不是一般的高……” “莲姐,你说什么?”李梦瑶一脸诧异的表情。 我见马小姐要捅娄子,马上转移话题:“李梦瑶,你取到钱了吗?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干。” 李梦瑶笑眯眯地说:“天骄哥哥,谢谢你,回头我一定还你哦。我先去忙了哈。” 李梦瑶刚走,马小姐就把门关上插好,向我抛了一个媚眼,不怀好意地说:“天骄,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生气吗?你拿错了就该打,那个d罩北是那小妮子的,这个e罩北才是姐姐的哦!你觉得姐姐长得俊不俊?身材性不性感?” “还行吧。”我随口一说。 “我去找梦瑶妹妹谈谈。”马小姐的脸拉得很长,转身就走。 我一把拉住她,十分“诚恳”地说:“莲姐,你真是……太美了!” “我这么美,你就没点感觉?小姑娘不解风情,有什么好的,姜还是老的辣嘛……”说着,她一把抓向我下面,咱是练过武的,那反应速度可不是盖的,能让你这半老徐娘吃到豆腐? 我躲到一边,连忙摆手道:“莲姐,你别这样,我对老女人过敏,stop!” 马小姐像蛇一样扭动起腰肢来,掩口娇笑道:“老娘很久没尝过童子鸡的滋味了,老娘今天高兴免费传授你点经验。” 言毕,她像一头饥渴的母老虎一样扑上来,搂住我脖子就一通乱亲,我躲闪不及,脸蛋被她蹭了一点口红在上面。 我一掌按在她额头上,使劲推开她的脑袋,可是她双手抱得死死的,不肯松开。我有点恼火,警告道:“莲姐,你再这样,我可要开虐了。getout!” 她用指头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满不在乎地说:“哎呦,没看出来,原来你有那方面的嗜好,正合我意。” 我忍无可忍,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变拳在她肚子上狠狠k了几下,边打边学龙哥吼叫:“我打……” 她痛得弯下腰去,我又一个肘击打在她后背上,她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动了。我攥紧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恶狠狠地说:“为什么要逼我!” 我做贼心虚般四下望望没人,就赶快用那条毛巾包住红铅往怀里一塞,正准备离去,就感觉有人抱住了我的腿。 “来嘛……打得用力一点,你好有男子汉气概……我想和你做……” “做你妹!” 我抬脚踢向马小姐的下巴,她一翻白眼昏死过去。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溜回自己的房间。 我把搞到的红铅泡在一盆水中,想到还要泡一段时间才能用,又怕被人发现,我就把一个方便面纸箱子撕开盖在脸盆上面。 我忐忑不安地等了二十几分钟,正要掀开纸箱子看看盆里的水变红了没有,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李梦瑶嘤嘤哭泣的声音,那哭声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恐吓与一个女人的哀求。 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家梦瑶妹子? 我头脑一热,就会干出一些在外人眼里看来很愚蠢,自己却觉得很自豪的事来。我开门出去,悄悄走到梦瑶妹子的房间外面,耳朵贴着房门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脸色阴晴不定。 “钱都给你了,你还想咋样,我真的来那个了,你别逼我干我不愿意干的事好吗?” “你总是推三阻四,你是不是已经把第一次给了隔壁那傻逼,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他凭什么每次都借钱给你……妈的,让我查出来,谁敢睡我的妞,我非弄残他不可!老子今天说什么也要上你,把老子伺候好了,兴许给你留点生活费。” “你别动手动脚,不然我喊人了,我会报警的!” “我巴不得你报警呢,警察一定很想抓到你爸爸吧?哼哼,你爸爸已经把你卖给我家了,要怪你就怪你老爸,少啰嗦,快过来让我好好享受一下……” “你走开……” “啊……你这贱货,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尼玛是小黄毛,这狗杂种自己找上门来了,小爷我今天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就在小黄毛扬起手要打李梦瑶时,我破门而入,一把抓住了小黄毛的手腕。我看到他虎口部位有个清晰的牙印…… 第十一章 隐尸术(2) 小黄毛的头发全部染成黄色,斜长刘海遮住狡黠的眼睛,他瘦瘦的高高的,那副排骨身段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给刮倒。他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特么谁啊?敢来坏老……” “你这条老狗!”我把他的话堵回去,“小爷我就是隔壁那傻逼,你不是想弄残我吗?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弄不残我,我就让你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干净。一个大老爷们就知道欺负小姑娘,尼玛算什么玩意!” “窝草……”小黄毛连个招呼都不打,一拳朝我面门袭来,李梦瑶吓得脸色苍白,用手捂住了嘴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冷哼一声,攥住小黄毛手腕的那只手往下一按再一提,只听他手腕“咔嚓”一声就骨折了,疼得他惨嚎不止,五指叉开,像鸡爪子一样微微颤抖。 “咋的啦,哥们儿?”我鄙夷地一笑,决定跟他好好玩玩。 小黄毛嘴唇哆嗦道:“哎……疼!疼煞俺咧!你……你把俺手脖子弄脱臼了。” 我扬起手一个大耳刮子搧过去,打得他原地转了三圈才晃晃悠悠稳住身形,他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登时辨不清东南西北了。我抓住他一只胳膊往后一带,再一个肘击打在他背上,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急走几步,摔趴在门口。 “梦瑶妹子,你没事吧?放心,有哥哥在,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指头。”我连看小黄毛一眼都懒得看他,我发现李梦瑶正用洁白的牙齿咬着樱唇,眼里涌动着感激的泪光。 李梦瑶轻轻地摇了摇头,嘤咛一声,说:“天骄哥哥,我没事……” 这时,我感觉身后突然袭来一丝冷风,我注意到李梦瑶一脸恐惧,表情几乎凝固了,她还没喊出“小心”两字,我嘴角浮现邪魅的笑意,猛然转身一个侧踹将偷袭我的人踹得倒飞出门口,重重摔在茶几与沙发之间的空隙处,并打翻了垃圾桶,弄了他一头的垃圾。 原来,小黄毛自以为是,觉得我正在安慰受惊的李梦瑶,肯定没防备,他就从墙角捡了一个啤酒瓶子,想用瓶子砸我,结果…… 小黄毛呻吟不绝,一手抚摸着胸口处那个清晰的脚印,咳喘不止:“你……你给我等着……” 我也拎起一个酒瓶子,大踏步走过去,朝他啐道:“尼玛……再比比一句,砸死你!” 小黄毛见势不妙,连滚带爬下楼去打电话搬救兵了。看到小黄毛这副狼狈相,李梦瑶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她又面露忧色:“我男朋友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男朋友?”我不以为然道,“那个小比崽子刚才那样对你,你觉得他配吗?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如果需要帮助,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那种渣男不早点摆脱他的控制,早晚有一天会把你缠磨死。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爸爸……” “天骄哥哥,你别问了。”李梦瑶仿佛是被一根刺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泪水夺眶而出,“你快到外面躲躲吧,他一会儿准保带人来找你麻烦,如果因为我让你有什么意外,我会一辈子内疚不安。” 我说不用她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一切,我又劝了她好一会儿才把她劝进屋,看着她把门从里面插死了,我才放心离开。 正当我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时,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进了洗手间。那人的背影看着好眼熟啊!咦?他走起路来怎么也含胸驼背的,他怎么也正好剃了个劳改犯的头型?他的后脑勺上怎么也有一道月牙似的疤痕? 噢……原来是他!这秃驴没事跑来我家肯定非奸即盗啊!我躲到走廊拐角处的墙壁后面监视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少顷,他把昏迷的梦露莲?马从洗手间里拖出来,边倒退边埋怨:“梦露呀,我的小心肝……你说你上个厕所都能滑倒摔昏过去,你除了做那个你还能干什么!我可是把半个月的工资都付给你了,你让我在床上等得抓心挠肝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装死啊……” 我猛不丁一拍他肩膀,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抓着马小姐胳膊的手也松开了,马小姐顺势仰躺下去,只听“咚”的一声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只见马小姐眉头微蹙,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她依然昏迷不醒,只是翻了一下身子,那个小伙子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到肚子里,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冲我发飙…… 我一看,靠!正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经理的小舅子秦保保。他见是我,先怔了一下,接着咧嘴一笑,贼兮兮地说:“你……你也是来找乐子的?” “小陀螺,”小陀螺是我给秦保保起的外号,这小子欠抽!我不屑地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烂泥糊不上墙,整天除了吃就是嫖的。我特么住在这里好不好!” “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秦保保露出一副欠揍的嘴脸,马上央求道,“天骄兄弟,我今天来你这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姐夫,不然我就完了。” “给我个理由先。”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我心中窃笑,接着说:“今儿早上,我的车被交大叔给扣了,一查违章记录,扣了多少分来着……瞧我这脑子!” 秦保保一拍胸脯,连忙接住话茬:“我帮你处理,全包在兄弟身上!” 我继续说:“哎呀,有个小黄毛想找我麻烦,已经下楼搬救兵去了。要论单挑咱谁也不怵,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妈的!”秦保保一掌拍在后脑勺上,义愤填膺道,“天骄兄弟,谁敢动你就是动我秦保保,你放心,待会儿我一定帮你摆平。瞧瞧这道伤疤,当年兄弟我在大街上被三十几个持刀歹徒追着砍,他们愣是在我身上没讨到半点便宜,我一路杀将过去,最后全身而退……” “嗯……果然是条汉子……成交!”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先把马大嫂弄到她房间里去,待会儿有事我叫你。” 秦保保把马小姐抱回去,“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楼道里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掏钥匙打开防盗门,十几个染着五颜六色杂毛的小混混,由小黄毛带领着冲进客厅,一下子将我围在中间。他们手里都拿着钢管、棍棒、板砖和匕首等武器。 小黄毛倒也不啰嗦,一指我的鼻子,十几个混子一拥而上,看样子他们今天不把我弄残了决不罢休。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使出平生所学,放倒一个是一个。 我把我爷爷教给我的招式和截拳道杂糅在一起,根据实战需要自创了一套拳脚功夫。 “天骄降龙拳第五式,小龙掏心!我打……” 一个染着红毛的混子挥舞钢管砸向我的头部,我做了一个屈身下蹲的假动作,同时一记直拳掏向其腹部,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倒拖着飞出去撞翻了茶几,玻璃餐具全部打碎。 “小龙偷桃!我打……” 旁边跳出一个染着蓝毛的混子手持木棍横扫向我腰部,可惜他慢了一步,他的棍子还没碰到我的腰,我先踩了他脚一下,这一脚力量很大,差点踩断他的脚趾。他吃痛不过,弓腰的一刹那,我一个勾拳击中他裆部,只听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身子顿时僵在那里,我猛然跃起,用手一拨拉他脑袋,他便像根冰棍似的倒下去了。 “大龙摆尾!我打……连续摆尾!我打……” 接下来,我使出“李三脚”绝技,配合寸拳、勾漏手,连续击倒踢翻五六个混子,我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拳风刚猛,腿快似鞭,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李梦瑶不知何时推开门跑了出来,她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始终为我捏着一把汗。小黄毛狗急跳墙,扑过去一把薅住李梦瑶的头发,拿她当肉盾,同时命令手里拿着板砖的混子一起向我身上丢过来,我一下子就处于下风。 我由进攻转为防守,又不敢出大招,生怕误伤了李梦瑶。小黄毛瞅准空子一刀捅在他后腰上,鲜血淋漓,李梦瑶惊叫一声昏了过去。我一晃神的功夫,腿上中了一钢管,头上被打了一棒,紧接着飞来一板砖砸中面门,我顿时变得鼻青脸肿,脑袋也开始不停流血。 鲜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耳朵里嗡嗡直响,太阳穴青筋暴起,突突跳跃,顿感头晕目眩,但我依然咬紧牙关硬挺着,我比谁都明白,这个时候要是倒下了就再没机会爬起来了。 可是我的功夫跟龙哥相比差的太远,双拳难敌四手,这时他们趁我伤势严重,一拥而上,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我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护裆,忙得不可开交。尼玛感觉自己要死了。 就在这时,我从那些腿的缝隙间看到秦保保悄悄打开门,想趁乱溜走。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喝一声:“大哥,救我!” 众人被我的吼声给震住了,他们同时将目光聚焦到秦保保身上。秦保保感觉如芒刺在背,笑嘻嘻地说:“各位兄弟,不关我的事……” 小黄毛冷笑道:“哥几个,他俩是一伙的,干他!” 十几个混子又冲上去,秦保保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淹没在了一阵拳风脚浪之中。 这时,我房间的门突然被一阵冷风吹开,客厅里顿时变得昏暗幽眇,这股风来势凶猛,吹得沙发、桌椅、饮水机、电视机等家具东倒西歪,墙上的挂钟、日历、书画等纷纷坠落,天花板上的吊灯左右摇摆,忽明忽暗。 俄顷,客厅里已经没有能站得住的人,那些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怪事,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我集中意念于印堂部位,再次启动阴阳眼,我看见我房内黑暗之中有具尸体悬浮在半空,她正是慕容萱。 慕容萱现在的等级是化尸族人界尸丞,施展隐尸术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她之前隐尸一次,想必应该是过了半个小时了,这才现出原形。不过屋子里太过昏暗,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除了我,其他人应该看不到她的真容。 正当我浮想联翩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吸进自己的房间,与此同时,那十几个混子被罡风卷着滚出了客厅,继而顺着楼梯滚下楼去了。一声声鬼哭狼嚎在楼道里回荡…… 然后防盗门和我房间的门同时关闭,风骤然停止,整个世界再次恢复平静。 第十二章 尸魂出窍 “有鬼啊……” 秦保保被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吓得有点精神失常,他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防盗门就慌慌张张地跑下了楼。 慕容萱把我救回房间后,略调息运气,正准备第二次隐尸。 “天骄,本宫刚升级为尸丞,已经孕育出初级尸魂,不过尸魂还相当不稳,需要吸入大量阳气来炼化尸魂。方才本宫不惜冒着尸魂崩散的危险,施展了一次‘搜阳神功’,让你和那个小丫鬟化险为夷,本宫本想吸干那群泼皮破落户的阳气,怎奈他们的阳气品质太次,恐脏了本宫的冰魂玉体。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个意外发现,那小丫鬟体内的阴气诡异得很,虽说不能与本宫体内的纯阴之气相比,但还算比较纯正。本宫打算吸点她的阴气来辅助修炼。” 慕容萱称李梦瑶为小丫鬟,她还真是公主脾气,处处摆出一副居高自傲,睥睨众生的姿态。 “公主殿下,你之前不是刚散阴成功,急需大量纯阳之气补补身子吗?怎么又要吸梦瑶妹子的阴气,你还是吸我的吧。只要公主称心,哪怕是把我榨干了,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爽。” 我是真替梦瑶妹子捏了一把汗,慕容公主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就是身上戾气太重,动不动就要吸干人家的元气,这要是在出租房里搞出人命来,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本宫吸多少阴气心中自有分寸,又不会害她性命,瞧你紧张的。”慕容萱醋意大发,“怎么,驸马爷看上那小丫鬟啦?本宫可不是那种爱争风吃醋的庸脂俗粉,驸马爷若有情,那小丫鬟若有意,驸马爷大可将她纳为小妾便是。” 我心中暗道,女人不吃醋还叫女人吗?背着公主找小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口是心非道:“拜托,大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不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好不好。” “哪个男人不是吃着碗里盯着锅里,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休得孟浪!” “那你呢?你说让我当你相公,我就得当你相公,你可曾征求过你父皇母后的同意。” “你……哼!”慕容萱强词夺理道,“本宫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就要负责到底!你敢负心,本宫就把你炼成一具尸傀,毁灭你的鬼精,在你体内打入一道禁制,封住你全部的尸窍,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记得她说过尸傀好像是化尸族在人界修炼等级的第二级,光听这名字就让我冒出一身冷汗。所谓鬼精大约相当于修仙世界的神识,尸魂差不多等同于元婴。 化尸族最低等级的尸士大概是呈现活死人的状态,只具备初级的思考能力,灵性不足。进阶为尸傀后,尸傀通过大量抓鬼吃鬼,聚集精元,在体内滋生出鬼精,便好像修真者有了神识一般。 不过尸傀在所有等级中是一个特殊存在,他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僻静之所进行苦修,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因此尸傀能否生存下去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可谓九死一生。倘若修炼中不幸被尸灵以上等级的尸修者发现,很可能会被活活炼化,成为没有灵魂的尸奴。 慕容萱接着说:“待会儿本宫尸魂出窍,附到你身上,再找个机会吸了那小丫鬟的阴气,借住你的纯阳之身化阴为阳,便可大功告成。本宫现在身怀六甲,如若再吸你的阳气,怕是会动了胎气,对尸胎不利。” 说完,慕容萱开始第二次隐尸,过程与第一次大抵相同,只是感觉时间明显缩短了不少。慕容萱告诉我,随着隐尸次数增加,隐尸技能越来越成熟,练到最后甚至可以以瞬移方式来隐尸。 慕容萱的尸身再次悬浮升空,然后化成无数紫色花瓣,花瓣从我头顶落下,将我全身包裹住,然后我的身体极速旋转,然而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头晕。我的衣服和鞋子也在旋转过程中一点点消失了,好像化为了空气似的。 接着,我又感觉身上淤紫青肿的部位很凉爽很舒服,像是涂了风油精,不一会儿就全好了。后腰的刀口感觉痒痒的,没过多久便结痂脱落,仿佛压根就没受过伤。 那些紫色花瓣慢慢融进我的皮肤,变成无数晶莹的水滴,水滴沿着我的四肢和躯干,一起汇聚到额头,变成一个散发耀眼白光的水球。 接下来,水球又幻化成人形,只两三寸高,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尊慕容公主的微型版水晶雕塑。那个透明的小人又一分为二,变出一个孪生妹妹。两个小人微微一笑,眉目传神,她们分别站在我的一条眉毛上翩翩起舞,舞姿十分优美,宛若仙子。 舞毕,两个小美人又合身一处,变成一道紫光,倏地钻入我的印堂。 我的印堂亮起一个红点,闪烁了一下后便立刻消失。慕容萱尸魂出窍,成功附在我身上,我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任由她摆布。 我身上的衣服都没了,就那样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游荡,好像梦游一样。我的皮肤上像抹了一层橄榄油似的,光滑明亮。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我木然地走过去开门,一看是李梦瑶。她之前被吓昏过去,醒来后看见地板上有滴状血迹,她第一时间便跑进自己房间去拿急救药箱,然后跑过来想给我包扎伤口。 奇怪的是,李梦瑶面对没穿衣服的我,居然一点也不感到吃惊,脸上只挂着焦急愧疚的神色,仿佛我在她面前是穿着衣服的。难道我身上这层像橄榄油一样的东西具有隐身功能?可是我要真隐身了,她应该彻底看不见我了才对,慕容公主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呢! 李梦瑶见我只是发呆,以为我被那群小混混给打成傻瓜了,她急忙把我拉到床边,让我坐好。然后她打开药箱,拿出止血药和纱布,做一个掀衣服的动作,心疼地说:“天骄哥哥,我先帮你做一下急救处理,然后打辆车送你去医院。” 看她做出掀衣服的动作,好像我真的是穿着衣服,她嫩滑的手指在我腰上轻轻划着,弄得我痒痒的,我家弟弟突然变得硬气了。 “咦?我晕倒之前明明记得你被那个坏蛋捅了一刀,鲜血把衣服都染透了,怎么……你身上的伤口都不见了,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的眼睛,并用一只手拍打着脑袋。 她的眼睛好像能勾人魂魄,我竟然抑制不住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扑上去……刚开始她还保持着矜持,稍稍反抗,可是很快她就变得主动了,意乱情迷了,比我还疯狂。我俩抱成一团滚来滚去……(严打中,此处省略五百字)。 我印堂部位那个红点又突然亮了起来,目光变得冷酷深邃,我俯下身去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同时开始吸她的阴气。她身上带着处女的体香,让我神魂颠倒。 我吸了一会儿后,她嘤咛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面色有点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嘴唇微微颤抖。我很想停下来,可是身体不受控制。 等慕容萱吸饱了,李梦瑶头一歪昏迷过去。我感觉印堂部位隐隐作痛,一道紫光飞出,顿时化作满天繁星,接着无数星星聚在一起又变成许多紫色花瓣,花瓣再聚成人形,慕容萱便现出原形。她仍然悬浮在空中作沉睡状,不过很快她就苏醒了,竟然坐了起来,脸蛋也添了几分红润。 她现在跟个大活人没什么区别,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眼角余光瞥见昏迷不醒的李梦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紧张地说:“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把梦瑶妹子的阴气给吸干了,她……她是不是死啦?!” “哼,本宫不吸她的阴气,死的可就是你家娘子!”慕容萱说,“没什么好可惜的,你刚才不是挺快活的嘛……” “我爷爷从小教育我,不要滥杀无辜,你附在我身上,也就等于是我亲手杀……唉!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我该怎么向爷爷交代!” “看来你爷爷的确很疼你,本来你是有机会救这小丫鬟一命的,可惜你爷爷没把一身本领传你。你得抓紧时间了,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慕容萱循循善诱道。 “什么意思?” “放心吧,本宫在这丫头体内留了一口纯阴之气,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要本宫在四十九天之内成功尸化,进阶为尸王,到时肯定还你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过……你得帮本宫先拿到化尸大法才行。” “什么化尸大法?”我一头雾水,“去哪里能搞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本《阴阳御览》里就藏着化尸族最重要的修炼心法化尸大法。” “什么!你让我去偷书!原来你早有预谋!” 第十三章 还能活三十天 我现在想想,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确实很诡异,仿佛做了一场梦。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女神姚思存怎么就突然答应做我女票? 既然答应做我女票,又让我去绝户岭帮她背尸,那么我昨夜打电话向她求救,她即使不想救我,也不该不认呀?还有那张用隶书写的纸条,我当时就很纳闷,她根本就不会写繁体字。 如果昨天约我的不是姚思存本人,那肯定是有人利用我追求姚女神这件事把我引诱到墓地,这个人会是谁呢?我心中一凛,诧异地看向慕容萱……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什么叫偷呀!”慕容公主说,“你是童浩然的独孙,又天赋异禀,《阴阳御览》本来就属于你,你只是提前继承遗产而已。” 慕容萱已经把我家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恐怕什么都瞒不住她了。 这个修炼了一千五百多年的绝美尸精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呢?我的直觉告诉我,将《阴阳御览》窃为己有也许只是她惊天密谋的一个小环节。 “公主殿下,不是我不肯帮你……”我搪塞道,“我爷爷的本事想必你是知道的,他老人家藏的东西,没人能找到!” “你可想好了,拿不到化尸大法,四十九天后你的梦瑶妹子必死无疑!她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才香消玉殒,这辈子你可别后悔。”慕容萱威逼利诱道,“你不是早就想研究一下那本绝世秘籍吗?现在机会来了,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再助你一臂之力,保准让你得偿所愿。放心吧,本宫望夫成龙,绝不会害你。”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梦瑶,心中愧疚不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我只有对不起爷爷的谆谆教诲了。 正在我苦苦思索如何能拿到秘籍时,慕容萱邪魅一笑,右手捏起兰花指,长长的指甲闪着寒光,看上去锋利无比。她一伸胳膊,嘴唇微动,默念口诀,胳膊迅速增长了好几倍。 她用食指指甲在我两眉之间划了一道竖线,鲜血汩汩流出,接着她的胳膊缩回去,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干净血液,然后嘴里吐出一道红光,打在那道竖线上,我的印堂部位便生出一条清晰的赤纹,好像插了一根沾血的绣花针。 我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看了一会儿,眉头紧蹙,大惊失色。爷爷让我读的那些古籍中也有一些占卜看相类的奇书。相理云,两眉中间有竖纹,是为“悬针破印”。 印指的是印堂,印堂即命宫,相书上把人面部分成一百四十六个部位,其中最重要的是以鼻子为中分线上的十三个部位。这十三个部位中最重要的当属命宫,之所以叫命宫,是因为印堂主宰人一生的命运。 印堂生得好不好,直接影响一生的财运、事业与婚姻。印堂以平滑圆隆、色泽明润为佳,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印堂部位肉厚、微微凸起的人很可能会当大官,而平坦光滑,明亮如镜的人即使当不了官,也必定腰缠万贯,富得流油。 如果印堂有黑痣、细纹、伤疤,且面色发黑发灰,都是大凶之兆。其中最可怕的就是悬针破印了。所谓悬针指的是印堂生出像针一样的竖纹,竖纹靠上就妨克父母,靠下接近两眼中间的山根,也就是鼻根部位,对儿子不利。倘若生在中间,又是那种像涂了血似的赤纹,预示着近期将碰上大霉运,甚至是血光之灾。 我马上猜到慕容萱这样做的意图,她无非是想逼我爷爷出手救孙,说不定我爷爷心一软,就把秘籍传给我了。最毒妇人心,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说实在的,此时我真想和她划清界限,她到底是人还是尸,对我来说倒是无关紧要,我不是一个种族歧视者,只是我最恨女人利用我,尤其是漂亮女人。 可是人族和尸族之间打离婚官司该走什么程序,我还真不知道,想到这儿,我头都大了,总不能一辈子被她缠死。 对慕容萱的好感一点点降低的同时,我对姚女神的幻想就愈发强烈。说好的要给她打电话,却被这档子破事给弄得脱不开身,烦死了! “公主殿下,我现在就回家找我爷爷,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到那本《阴阳御览》。”我看了一眼掌中的绿纹,绿纹末端已经快延伸到手腕了,我讨好道,“先把这个给我解了吧,万一尸毒发作,我死在半道上咋办!” “这个……”慕容萱表情古怪,沉吟道,“拿不到化尸大法,本宫也回天乏术,你就等着砍手剁脚吧!万一路上尸毒真发作了,你就往掌心里撒点童子尿洗洗手,然后想办法弄一根处女的头发绑在手腕上,可解燃眉之急。” “好吧,我还有四十九天的时间,希望能尽快搞到秘籍。” “之前忘了告诉你,尸毒发作超过三次你就得去见阎王。” “那多长时间发作一次啊?”我立马变得十分紧张。 慕容萱笑眯眯地说:“一般情况下,一旬左右吧。” 靠!一旬不就是十天?,小爷我最多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可活,这不是坑人嘛!我心想,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也不能呆了,现在必须马上出发。 走之前,慕容萱让我给她洗澡。我跑去洗手间把那个不知多少年没用过的浴缸打磨得锃明瓦亮,然后放好水,用手试试温度适中。 看那些古装剧,美女洗澡都在浴盆里撒上鲜艳的花瓣,我也想浪漫一点,可是这个季节树叶都快掉光了,我上哪儿给她弄花瓣去,只好将就着洗洗吧。 等我回到房间,慕容萱开始第三次隐尸,她这次驾轻就熟,速度更快了,隐尸时已经不需要先变成花瓣,而是直接变成星星,星星消散,便意味着隐尸成功。 我把盖在水盆上面的纸箱子拿开,红铅已经化在水中,我朝盆里吹了一口气,荡漾的红波倒映出我的脸。我洗了洗手,等自然风干了,便去脱慕容萱的凤袍,衣服一件件除去,她的肌肤嫩白柔滑,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喷香气,那两条修长的大美腿不禁让人心旌摇曳。 那两个翘臀弹性十足,浑圆饱满,好似两个刚出锅的超大馒头,让我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当我把最后剩下的一件裹胸布扯掉时,她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倒是我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脸上也有点烧。这处男的身份也太尴尬了,我想起了一句名言,百无一用是处男,我发誓要改变自己。 我抱起慕容萱刚走出门口,迎面碰上梦露莲?马刚好从房里出来。 她见我双手做出一个抱人的动作,样子很滑稽,本来她是想找我算账的,但是一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在洗手间打了我,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先给你记下了,早晚让你见识到老娘的手段,你这只小嫩鸡老娘吃定了。哎,你这是干嘛呢,做梦抱老婆上花轿?咯咯……” 我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就急匆匆跑进洗手间,我忘了关门,就给慕容萱洗上澡了。马小姐蹑手蹑脚走到洗手间门口,身子藏在门后,只探进来一颗脑袋偷偷观察我的言行举止。 “驸马,”慕容萱嘤咛一声,很享受的样子,“你的手法很特别,是不是学过推拿?好好洗,不要漏掉一个地方。” “公主殿下,你放心。”我爷爷给人看病有时也会用到按摩疗法,我确实跟他老人家学了几手,“我一定非常仔细,一根毛都不会放过。对了,你说只要我带你离开绝户岭,你就帮我达成一个心愿,还算不算数。” “嗯……确实很爽啊……”慕容萱一脸陶醉,“本宫做事向来一言九鼎,驸马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娘子,我此番前去祸福未知,娘子又不在身边保护我……娘子能不能把媚骨大法传我,我也好用来防身呀!”我打起了歪主意。 慕容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但也不点破,笑着说:“你吻我一下,我在你身体里留下一点尸魂,我俩就心灵相通,假如你遇到危险,不管隔得多远,只要你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三遍,我立刻就会附到你身上,帮你施展媚骨大法。我现在正处于闭关修炼的关键时期,不能损耗太多尸元,你只有一次求助机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随便传唤我。” 我颔首微笑道:“娘子,我记住了。”说完,我鼓起勇气在她香唇上吻了一下,我立马感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印堂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精气神都很充足,浑身充满了力量。 洗完澡,我给慕容萱擦干净身子,正准备把她抱回房间,一转身却看见马小姐惶惑地盯着我。 “你……你是不是得精神病啦?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我愣了一下,知道这个时候过多解释只会越抹越黑,便尴尬一笑,说:“哦,我最近患上少年痴呆症了,谢谢关心,我吃点药就没事了。” 这回换她一脸懵逼了,我也不管她,径直出了洗手间。 安排好慕容萱后,我遵照慕容萱的嘱咐,把李梦瑶的衣服全脱了,咬破手指在其印堂、脐下三寸的关元穴和足底涌泉穴三个部位都点上红点,这样李梦瑶如果身体有什么异样,我集中意念于印堂便会感知到危险。 做完这些,我替李梦瑶盖好被子,然后锁了门就要下楼去。路过马小姐房间门口时,我看见她正在化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约会。 我叮嘱她没事千万别到我房间里去,说完后我又有点后悔,马小姐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八卦得很,你不告诉她,也许啥事没有,你提醒她不要干这干那,没准她就真往心里去了。 临行前,慕容萱交给我一项秘密任务,让我再回绝户岭一趟,务必寻回那个小紫金葫芦。另外,那双被交大叔抢行买走的凤头鞋也要帮她要回来。我的葫芦跟她的葫芦本来就是一对,她似乎知道我那葫芦的来历,面带忧容地说,但愿我那葫芦原来的主人不要找上门来才好。 我不知道这两个葫芦背后还隐藏着多少故事,心里一个劲儿的猜想,紫金葫芦的原主人到底是谁呢?慕容萱好像很害怕那个人会突然现身…… 第十四章 犯众怒了 我赶到绝户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片荒丘上几百年来杳无人烟,草木疯长,林子里光两人合抱的大树就有十几棵,树冠遮天蔽日,即使是大白天,里面也阴暗得很,方向感稍差一点的人很容易陷进这座迷宫里走不出来。 林中冷风飕飕刮着,呜呜咽咽,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寡妇哭坟,又像是鬼叫一般。我绕着乱葬岗的边缘走了一圈,发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插上了一块警示牌,上面写着“禁止入内”四字,还有派出所图标。 我心里打起了锣鼓,这个恐怖阴森的鬼地方平时根本就没人敢靠近一步,警察怎么突然跑来竖起了警示牌?难道是“地蛋大王”尚金钻出什么意外了……我不敢再往下想,摸黑走进林子里,找到了昨晚上挖的那座坟墓。 坟头已经被我铲平,不过昨晚上我并没有动那块墓碑,而现在墓碑却被人推倒,压在了墓室的正上方。地上还有很多杂乱的脚印,散落着十几个烟头,看样子不久前有一伙人刚从这里离开。 我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烟蒂,几乎全是“将军”牌香烟,只有两枚烟蒂属于“红塔山”牌香烟,还有一枚来自“中华”牌香烟。我们村长就喜欢抽中华,村里也只有他舍得抽中华,至于将军和红塔山则是临仙镇很普遍的香烟,村里那些烟鬼大多抽这两种牌子。 我找遍了墓地的每一个角落,没发现尚金钻的踪影,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被人给救走了,至于运出去的是大活人还是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从个人感情上来讲,我希望金钻还活着,我猜测一定是村长带领几个胆大的村民将金钻弄走了。我从金钻家借的那把铁锨和那把镢也不见了,应该是让村里人给拿走了。 我不敢久留,马上离开了绝户岭,开车回到了村里。 车子刚开进村头,我老远就看见那口古井旁边的老槐树下面早已聚集了一群男女老幼。小时候听爷爷说,我们村子里的人祖上都是洪武年间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来的。 爷爷说,朱重八心胸狭隘,有仇必报,早年当和尚流落到山东,有一天他到一个老大娘家里要饭吃,那年月连年战乱,十室九空,已经谈不上化缘了。 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老大娘看朱重八可怜就把自己要吃的窝头分给他一半,可是他饭量大,半个窝头哪够吃的,被饿极了就去偷粮吃,结果让狗给咬伤了。 朱重八怀恨在心,发下毒誓,倘若有朝一日当了皇帝,就血洗山东。等他真登基坐殿了,皇帝金口玉言,曾经发下的毒誓必须兑现,所以朱皇帝就下令屠杀山东人,杀到最后也没剩多少人了,山东地大物博也不能荒着呀,只好从山西移民。 据说当年移民时,谁也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乡,移民途中老有人逃跑,官兵就用绳子捆住他们的手,像串蚂蚱一样串起来走。谁想上厕所了就向官爷打报告说要去解手。 直到现在,俺们村还有人管上厕所叫“解手”呢。 村口那棵老槐树是童家村第一代先民打井时种下的,树爷爷已经六百多岁了。 五八年大炼钢铁,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村干部想把树砍了烧火炼铁,他们请我爷爷给算个好日子,我爷爷绕着大槐树走了一圈后,叹了一口气,就劝他们,老话说得好,槐树遮门,断子绝孙。这棵树已经成精了,你们只能敬着,不可造次! 那几个干部说我爷爷是反动道会门组织的残渣余孽,根本听不进劝,就让人杀树。结果一斧头下去,从砍出的伤口那里就往外喷血,吓得那个村民扔下斧头就跑,第二天那个村民就疯了,嘴里说着连篇疯话,见了树爷爷就磕头求饶。 有的人不相信树会流血,我爷爷亲眼所见,此言非虚。 还有那几个村干部后来不是英年早逝,就是离奇暴亡,没一个善终的。从那以后,村民们更加敬畏树爷爷了,逢年过节必来树下上供。遇到旱涝灾害,收成不好的年景,也要来上供,祈求树爷爷保佑。 村里的孩子每逢过年,都要第一个去给树爷爷拜年,讨个吉利彩头,祈求岁岁平安。 我听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绝户岭上那些冤魂就是朱皇帝当年血洗山东时造成的,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村里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大事,大家也都乐意聚到树爷爷那里商量对策。 我刚把车停在村委会外面的一块空地上,那些人便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我一看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村长尚宝剑,后面跟着他的弟弟和弟媳,也就是尚金钻的父母。 尚金钻的妈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家里死了老人正出殡,旁边有两个妇女搀着她,好像是来给她托孝的。 童家村自建村起就立下一条规矩:不准外姓人当村长,几百年来一直恪守祖训,可是这尚宝剑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混成了童家村第一个外姓村长,一时风头无两,牛逼得不得了。 我刚打开车门,后腰上就挨了一脚,踹我的正是尚宝剑。草泥马的,你不知道男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是腰和肾啊,给小爷我踹出什么毛病来,当心我爷爷扒了你的皮。 我爷爷是整个童氏家族年龄最大的长者,也是名义上的老族长,虽然现在不兴这个了,但要放在过去,老族长绝对是恐怖的存在。村长的任免都得老族长点头才行,老族长就是村里的土皇帝,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尚金钻的爸爸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尚金钻的妈妈也不用别人搀着了,突然变得像母老虎一样凶恶,她扑上来就薅我头发,两只指甲缝里塞满泥垢的爪子在我脸上、脖子上乱挠乱抓。 “就是他!昨晚上来俺家借锨和镢,还是俺拿给他的,俺咋那么糊涂啊,俺咋就没看出这个小私孩子起了杀心,俺那苦命的儿啊!你还俺的金钻……”尚金钻的妈妈血泪控诉。 我一下子懵了,怎么,金钻真的挂了?我一下子触景生情,也换上了一副哭腔:“哎呀,我的金钻啊!我还没来得及喝你的喜酒,你咋就飞升了呢!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呀!我……” “你什么你!”尚宝剑在我肩窝上搡了一拳,“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童家人就没几个好东西!你说,昨晚上你是怎么把我侄儿骗到绝户岭上去的,你借锨和镢是不是想顺便挖个坑把金钻给埋了,好毁尸灭迹。” 靠!我预谋杀人,还到他们家借工具,这脑子是怎么当上村长的。这围观的人群中有很多童姓村民,当尚宝剑说童家人没几个好东西时,我看到他们脸上明显露出憎恶的表情。 我很想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为自己洗清冤屈,可是我该怎么开口呢,即使我全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吗?千年美尸复活了,还是什么化尸族,还有那些闻所未闻的修炼等级,美尸吸了我的阳气,还怀上了老童家的骨肉……我若说出这些,村里的人马上会给精神病院打电话。 “叔,婶儿,”我委屈地看着尚金钻的父母,“我知道不管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的。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我和金钻从小一起玩到大,我怎么可能害他!你们难道忘了,金钻十岁那年,下河摸鱼被水蛇缠在腰上,差点咬到那里,是我奋不顾身赶跑了那条水蛇,不然你们老尚家可就……麻烦了。我对金钻兄弟的情义苍天可鉴!金钻还没下葬吧?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让我瞻仰一下他的遗容,送他最后一程中不中?” “呸!谁说我们家金钻死啦?他只是中邪了。” “哦,没死啊!没死就好办了。不就是中了邪嘛,万事有我爷爷呢……” 第十五章 听爷爷的话 尚金钻的爸爸一听就火了:“我们把金钻抬到你家去,跪在地上求了他一上午,他愣是见死不救啊!他算什么童半仙!” 我一想也是,虽然爷爷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毕竟金钻不是外人,都是一个村的,能救还是应该救救他,爷爷做事也太古板,太认死理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爷爷曾说过,他已在祖师爷面前立下毒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施展阴阳先生的本事,安安分分做一个普通老百姓。如果违背誓言,就会有天劫降临,性命不保。 我很同情金钻的遭遇,我也毫不怀疑爷爷的本事,只要爷爷出手肯定能把金钻治好。不过要让我爷爷一命换一命,情感上我迈不过去这道坎儿。 “叔,婶儿,”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言辞恳切道,“你们要理解我爷爷的苦衷。他老人家当年守着全村人的面向祖师爷发下毒誓……你们总不能让我爷爷铤而走险吧?我建议你们赶快把金钻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看病,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我相信医生一定能治好金钻的邪病。医疗费你们放心,该出的我一分都不会少给。” “哼,就你这穷样,连个媳妇都讨不到,这辈子估计也是个打光棍的货!去城里看病那得花多少钱,你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够人家医院的零头!”村长尚宝剑这样侮辱我。 “你爷爷都九十多岁的人了,老棺材瓤子一个,黄土埋了半截儿,他还能活几年。趁着自己还喘气,多做点善事,兴许到了阎王爷那里,能给安排投胎到富贵人家。再说了,你闯下大祸,你爷爷一命抵一命也没啥不合适的。”尚金钻的爸爸这样侮辱我爷爷。 “知道为啥叫你小私孩子吗?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野种就是跟正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总觉得社会欠你的,天底下除了你自个儿,就没一个好人!你这种人打小自私自利,心理阴暗,恨不得地球都围着你转!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真的以为你爸妈只是简单的失踪吗?回家好好问问童浩然那个老棺材瓤子……”尚金钻的妈妈这样侮辱我和我爷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家金钻得了邪病都是他自找的,他爱死不死,爱活不活,关老子屁事!别在这儿瞎嚷嚷,快回家给你宝贝儿子准备后事吧!草泥马的……” 村长尚宝剑带着人就要上来围殴我,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窜出村委会的大门,黑影后面还跟着两三个青壮年。他们边追边喊:“村长,不好啦!金钻又发疯了,我们好几个人都按不住他!” 我循声望去,只见那黑影好面熟,等他跑到近前来,穿过人群时,大家一阵骚动,像躲避瘟疫一样四散而逃。 没错,他正是金钻,双手反剪,上半身被绳子捆成个粽子。他面色黑紫,眼睛发赤,像一头发狂的猛兽逮谁咬谁。 可怜天下父母心,尚金钻的父母一把抱住儿子,死死抱紧,尽管金钻撕咬他们的肩膀,他们也强忍着痛楚,抱住儿子的脑袋痛哭流涕。 “俺的金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妈妈可怎么活呦……” “天爷爷,您老快显显灵,救救金钻吧,我尚宝刀就这一根独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刚才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如果我能成功拿到《阴阳御览》,一定想办法救金钻。现在,加上我自己,已经有三条人命攥在我手里,我突然觉得偷书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金钻挣脱开父母,像疯狗一样吼退围观的村民,然后他扑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边磕头边说:“草民死罪,求公主开恩……” 我一脸懵逼,这……这跟昨晚上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看来慕容公主在他身上施展媚骨大法,那股法力还没有消失。 这媚骨大法实在是太恐怖了,慕容萱提醒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使用那一次宝贵的求救机会,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尚金钻的妈妈见儿子疯成这个样子,也不敢轻易靠近,急得直跺脚:“儿啊!他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咋还给他磕头谢罪……妈这就打电话给公安局,让警察来抓人……” 原来今天早上,有个早起到绝户岭附近放羊的老头发现了尚金钻的摩跑,又听见林子里有人念念叨叨的,他就知道金钻可能出事了,这才跑回村子求援。 村长带人来到绝户岭,可是他们也不敢擅闯禁地,有人就提议报警,警察来了以后可不信这一套,就领着他们上了乱葬岗,尚金钻终于得救。 警察一看尚金钻除了精神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外,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现场也没有明显迹象表明他曾经被人绑架劫持到这里,所以只能以尚金钻误入绝户岭,受到惊吓为由结案。 警察还建议尚金钻的父母带儿子去城里医院检查检查,不要听信谣言,搞封建迷信。 村长尚宝剑见弟媳要报警,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不耐烦地说:“弟妹啊,人家公安都已经结案了,这事他们不管,得我们自己解决。你放心,我一定会给金钻讨个公道。” 我想把金钻搀起来,可是他的两个膝盖好像长在了地上,怎么拉他也不起来,只顾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在心中默念慕容萱的名字三遍,让她的尸魂附到我身上,替金钻解除媚骨大法。 就在这时,围观的村民主动让开一条道,有人小声嘀咕:“童半仙来了,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我抬头一看,有位白发皤然,银须飘飘,精神矍铄,步履稳健的老者正款步走来。他便是我的爷爷,人称“童半仙”的童浩然。 虽然爷爷以前是阴阳先生,最推崇道家学说,但他也是读私塾长大的,对孔孟之道也很欣赏。他的名字就出自那句儒家名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爷爷告诫我,男子汉大丈夫,就算不能顶天立地,也不可丢了一身正气。我一直把爷爷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爷爷是我的启蒙导师,又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虽然他固执己见,甚至有点不通情理,但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我决不允许有人诋毁他伤害他,我会尽我所能保护爷爷,谁敢动我爷爷一根毫毛,不管他是谁,我灭他全家! “天骄,你不在城里上班,回村子干嘛……”爷爷发现我印堂正中有道赤色竖纹,两条雪白剑眉倒竖,“大胆!何方妖孽敢附在我孙儿身上,还不速速现出原形!否则叫你魂飞魄散!” 围观的村民都呆若木鸡,他们不知道我爷爷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反应。 我明显感觉到印堂部位突突跳跃,慕容萱留在我体内的那一点尸魂好像也苏醒了。 慕容萱的声音在我体内响起,好似千里传音:“童代国师,别来无恙啊!本宫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你的师尊火云真人第一次带你到本宫坟上祭奠,你问你师尊,墓中葬的是谁,为什么要来祭奠,火云真人告诉你墓中葬的是你们祖师爷最宠爱的一个女儿,是大燕国的一位公主……” 慕容萱说的话,村民们自然听不到,可是我爷爷的脸色突变,胡子微微颤抖,自打记事起,我还从来没见过爷爷如此慌张,爷爷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位稳重的长者,泰山崩于前而不乱。 什么代国师?难道我爷爷曾做过国师?还是代理的国师。 慕容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可惜了,童浩然若不是在我父皇灵位面前立下毒誓,执意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没准这会儿已经当上大燕国第三十六代御封国师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慕容公主在说些什么,就觉得爷爷可能承袭了某个王朝的一个御赐封号。而这个封号来自于慕容公主的父皇,一位相当神秘的君主。不知道那本秘籍《阴阳御览》与这位帝王是否有关联。 爷爷没有接公主的话茬,而是对我大喝道:“想活命的话,就赶快绕树神爷爷正着爬三圈,再倒着爬三圈!” 慕容萱却阻止我:“驸马爷,不要听你爷爷的,那棵老槐树救不了你的命,只有本宫能救你。” 一想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我就有点想打退堂鼓,可是爷爷是不会害我的,我纠结了一会儿后,决定照爷爷说的去做。我趴在地上,绕树神爷爷正着爬了三圈,又倒着爬了三圈。 有很多村民拿鄙夷的目光看我,有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爷爷对尚宝剑说:“宝剑,你找几个人把你侄子抬到我家里去,人各有命,能不能挺过这一劫,就看金钻的造化了。” 尚宝剑一看我爷爷这是答应要救金钻了,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说:“童半仙肯出手,自然万无一失。” 几个壮汉在尚宝剑的指挥下,将金钻控制住,强行抬往我家去。 爷爷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回家!”说完,拂袖而去。 我一吐舌头,乖乖地跟着爷爷回家了。有些好事的村民一路尾随,也赶到我家庭院,这都是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主儿。 第十六章 焚天魔君 爷爷把我叫去东厢房,这是一间很神秘的屋子,青砖灰瓦,镂花窗棂,门窗上甚至贴着古代的桐油纸。平时屋门都上好几道锁,未经爷爷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半步。 屋里很昏暗,靠近山墙的地方有张老式朱漆雕花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香炉和供品。 被供奉的不知是哪路神仙,因为爷爷用一块布盖住了那个东西,我记得小时候调皮捣蛋,好几次想趁爷爷不注意的时候,揭开那块布瞧个究竟,但是每次都被爷爷及时发现,遭到严厉训斥。 逢年过节我都要对着那个东西烧香磕头,爷爷说他会保佑我岁岁平安。 我前脚刚进屋,爷爷后脚就把门关严实了,然后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我登时吓得面容失色,双腿一软也给爷爷跪下了,边磕头边说:“爷爷,您这是干什么,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嘛!” “天骄,你快起来!爷爷有话要说……” “请爷爷先起,爷爷不起来,天骄就一直跪到死。” “糊涂!”爷爷从来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啰嗦什么!” 我忐忑不安地站起身来,爷爷对着我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请安道:“公主殿下在上,草民童浩然给公主殿下请安了。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当即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给公主请安,差点把我吓尿了。看来这个慕容萱的身份不简单,可能真的是一位马上民族的公主。 慕容萱的声音又在我胸腔里回荡:“童代国师平身,现在本宫与你可是一家人了,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爷爷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紧张得要死,心中祈祷慕容萱可千万别把怀了尸胎的事告诉我爷爷,不然我就全完了。 “天骄,你都当上驸马爷了,这样天大的好消息你能瞒多久?”怕什么来什么,慕容萱这是想玩死我啊! “驸马爷?!”爷爷气血涌上脑门,感到一阵晕眩,幸亏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才没跌倒。 “爷爷,你听我解释……” “够了!”爷爷粗暴地打断了我,转而对慕容萱说,“公主殿下,我们老童家世世代代以操持稼穑为业,公主乃金枝玉叶,这门亲事老朽实在高攀不起,还望公主收回成命。” “童浩然,你是不是觉得大燕已经亡国一千五百多年了,而我这位含冤而逝的落魄皇女也早已不是公主,我不过就是一具千年老尸,根本配不上你家天骄是吗?”不等我爷爷答话,慕容萱接着抢白道,“你别忘了,你们这个隐秘的风水门派可是奉了世宗献武皇帝的密诏创立的,那本绝世秘籍《阴阳御览》也是我父皇召集了当时全国最顶级的一批世外高人汇编而成。你们把我父皇当成祖师爷,御赐国师封号代代传袭。在你之前的三十五位国师一直奉我父皇为正朔,他们鞠躬尽瘁,死而不已。怎么,到你这第三十六代了,你也想学焚天魔君背叛国主,自立门户吗?!” 我爷爷赶紧鞠躬作揖道:“老朽不敢,公主宅心仁厚,永远是大燕的公主。世宗献武皇帝雄才伟略,永远是大燕的国主。大燕亡于奸贼之手,天骄派的历代国师无不痛心疾首,公主又是国主的唯一血脉,天骄派既然奉国主为祖师爷,老朽怎敢不听从公主的号令。” “那你为何反对这门亲事?”慕容萱诘责道,“我父皇之所以将你们的门派取名为‘天骄’,就是希望你们能成为天之骄子。你给自己的孙子起名叫童天骄,想必也是打算有朝一日让他继承祖师爷的遗志吧?你孙子是千年难遇的纯阳之躯,而本宫却是千年难遇的纯阴之体,我俩结合正是上应天意,下合民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师尊火云真人仙逝前告诉我,当年焚天魔君背叛师门,卖主求荣,勾结敌国里应外合灭了大燕。公主成亲当日,焚天魔君带人血洗驸马府,不仅抢走了传国玉玺,还在公主下葬时,使用邪术在公主遗体内打入一道禁制,又在墓室盖板上用朱砂画上禁阴符,致使公主永世不得投胎做人,只能做一具化尸,从此按照化尸族的修炼心法来修炼……” 慕容萱打断我爷爷的话,继续说:“你无非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本宫既然成了化尸族的一员,那么将来永远都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你的宝贝孙子可是一个大活人,阴阳阻隔,人尸殊途对吧?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化尸族可以在天地人三界中修炼,等修炼到天界就有机会羽化登仙,到时你家天骄也会是神仙。再说了,我马上就要修炼成尸王了,到时跟个大活人也没什么区别,况且我跟天骄的孩子一出世,就是小尸王,你该感到无比荣幸才是。” “什么!你们已经……”我爷爷脸色煞白,气得眉毛胡子发颤,他盯得我心里直发毛,“唉……造孽啊!” “放肆!”慕容萱很不爽,“你对本宫如此不满,是不是想造反?天骄以后就是驸马爷,你以后对他也要像对我一样尊重。” “老朽不敢……”我爷爷又跪下了,能把他老人家治得服服帖帖的人这世上除了那位祖师爷,估计也只有慕容萱能办到。我心里忍不住偷着乐呢,这媳妇不白给!相当给力!不过就是觉得爷爷有点可怜,不管怎样他永远都是我最亲最亲的爷爷,永远是我在这世上最最尊重的人。 爷爷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可不是慕容萱能取代的。爷爷瞪了我一眼,一脸无奈地说:“事已至此,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老朽也不能违背天意行事。不过公主可别怪老朽多嘴,公主想和天骄做一对长久夫妻,有一个人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你指的是小紫金葫芦的主人吧?”慕容萱冷哼道,“本宫自会处理,一千五百年前他改变不了什么,一千五百年后他也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我爷爷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听我师尊火云真人说,焚天魔君早已入了魔道,一千五百年前他就修炼到了‘魔君’的境界,传国玉玺又在他手上,更能辅助他增加修为,现在不知道他已经修炼到了何等恐怖的境界。” “哼,你师父没告诉你,焚天魔君来自尸魔族,尸魔族有条铁律,每一千五百年需渡一次‘尸劫’。必须渡满三次,方可进入‘逍遥墟’修炼。”慕容萱说道。 我插话道:“爷爷,啥是尸魔族的尸劫?逍遥墟又是什么地方?” 爷爷说:“尸魔族的修炼功法十分诡谲,而且十分残忍。尸魔族修士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神出鬼没,几乎不与其他魔修种族交往。尸魔族向往的逍遥墟大概相当于化尸族升入天界开始修仙吧。只不过化尸族最后修成尸仙,而尸魔族则会修成魔仙。尸魔族必须在化尸族的帮助下渡满三次天劫才有资格升入逍遥墟修炼。可是这两个种族是死对头,所谓帮助更是无从谈起。这么跟你说吧,尸魔族的修士会早早物色一具由纯阴之气滋养的尸体,将它封印起来,这具尸体虽被封印,但却可以正常修炼,只是不能离开圈禁它的地方。等到那位修士需要渡尸劫时,就会解除它体内的封印,吸干它的尸元,并抽走尸魂祭炼成法宝,有了这些渡尸劫就容易多了。” 我接着说:“如果那具被封印的尸体是千年难遇的纯阴之体的话……那么焚天魔君到时渡尸劫岂不是易如反掌。” “童浩然,你孙子悟性非凡,依本宫看,你还是趁早把衣钵传给他算了。你们天骄派三十几代国师用了一千五百多年的时间也没能帮本宫解除封印,要不是有童天骄那一泡千年纯阳之气的童子尿助本宫一臂之力,恐怕本宫只能等着焚天魔君来吸干尸元,被抽走尸魂……”慕容萱冷笑道,“既然你早有归隐之心,何不将《阴阳御览》传给童天骄,待天骄修成正果,便可帮我灭了焚天魔君,报那国仇家恨。” “依老朽看,是公主想得到化尸大法吧?”我爷爷开门见山道,“祖师爷传下来的这本秘籍非常深奥难懂,如果不是天资极其聪颖,并且拥有超凡悟性,又跟这本书有莫大的缘分,贸然修炼书中秘术很容易走火入魔。老朽可不想拿自己孙子的生命开玩笑。况且祖师爷留下遗训,《阴阳御览》由天骄派国师世代传承,其他人无权过问,即使公主殿下是世宗献武皇帝的爱女也不行。” “你还真是个老顽固!”慕容萱说,“你先起来吧,本宫要潜心闭关修炼,就不跟你多讲了。你的宝贝孙子只有三十天的活头了,你可想好了,想救他的命就尽早把秘籍传给他!” 说完这些,慕容萱就再也不说话了。我爷爷这才壮着胆子站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擦擦额头上的汗,一指地上的蒲团,厉声对我说:“跪下!” 我跪在供桌前,爷爷掀开了那块布,只见那里供着一个古老的牌位,还有一尊玉雕像。那尊塑像是用一整块美玉雕刻而成,非常漂亮,而且看塑像的衣服冠冕,显然是位帝王。 这位帝王看上去威风凛凛,却透着一股儒雅气质,想必是文武双全的一代英主。我再仔细一看,非常惊讶,牌位上居然一个字都没有! 爷爷大概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疑惑,接着说:“天骄,记住,祖师爷在你心里……快给祖师爷磕头,磕完头你就是天骄派第三十七代传人。” “什么!这么快我就成国师啦?” 第十七章 驱魔 爷爷冷着脸说:“小兔崽子,你不想着刻苦用功,就知道投机取巧,老想着走捷径。我看你将来不吃点大苦头,你是不会长记性的。哼,我们天骄派从最低级的修士‘骄童’到掌门国师共分十个等级。你现在顶多算个入门弟子而已。” 我一听有点失望,抱怨道:“爷爷,你一直不肯传我真本领,我就是想刻苦用功也没那个机会不是,这能怪我呀!” “不管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打好基础,十多年来,我逼着你读了那么多古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很好理解《阴阳御览》的精髓。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爷爷苦口婆心,真是用心良苦。 我一听有门,喜不自禁道:“这么说,爷爷肯传我真本事啦?!” “哼,你爷爷在祖师爷面前发下毒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嫌我活得太长吗?!”爷爷用眼神示意我小声点,我马上心领神会,闭嘴不语。 爷爷咬破食指,默念几句口诀,然后在我印堂部位点了一下,说:“我封住了你的命宫,慕容萱暂时听不到咱爷孙俩说话,时间紧迫,有些事爷爷要向你交代清楚。你要牢牢记在心里,这一次童家恐怕要大难临头,但愿不要牵连到你,你可是咱老童家的独苗啊!我当年对不起你爸妈,不能再让你……” “爷爷,我爸妈到底去哪儿了,他们真的死了吗?他们还活着对不对?”我把埋藏在心底十几年的疑问一股脑说出来。 爷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去,敲了敲八仙桌下面的几块地砖。其中有块地砖敲击之下发出空洞的回音,下面有东西! 爷爷撬开地砖,从里面抱出一个紫檀木箱子,箱子上着锁,是一把青铜龙头锁。爷爷把箱子交给我,我掂了掂,分量还不轻。 接着,爷爷又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取下来,重新挂到我脖子上。钥匙一共有三枚,大号的是枚青铜钥匙,中号的是枚铁钥匙,小号的是枚金钥匙。防盗措施做的如此缜密,我猜箱子里的宝贝绝对价值连城。 “爷爷没什么遗产留给你,家里的破宅子和那几亩薄田你也带不走,你就带上百宝箱远走高飞吧。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三年之内,不准回村!”最后一句,爷爷的语气非常决绝。 “爷爷,你这是要把孙儿赶出家门啊,孙儿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您不高兴,孙儿改就是了,孙儿不想离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是孙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哽咽道。 爷爷也唏嘘不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天骄,别怪爷爷心狠,爷爷不想你有任何闪失。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爷爷,这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一定得离家出走……我还没来得及见上奶奶一面呢。”我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要问了,我算准了你今天会回家,我已经提前跟你奶奶打过招呼了。”爷爷叹了一口气说,“你回头看了箱子里的东西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时,奶奶颠着两只小脚推门而入,她一进门抱住我就老泪纵横。我已经长成大小伙子,奶奶的身高只到我肩膀的位置,可她还是抬起一只手,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我的脑袋,慈祥的面孔透着万般慈爱,深邃的眸子里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 我蹲下身来,将头贴在奶奶怀中,喃喃地说:“奶奶,天骄舍不得您,天骄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守着爷爷奶奶过日子。天骄将来要挣好多好多钱,给爷爷奶奶盖大别墅,雇保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天骄还要娶个漂亮媳妇,给爷爷奶奶生一大堆重孙,让您二老四世同堂,颐养天年。” 奶奶呵呵笑着,眼含泪花道:“天骄有这份孝心,爷爷奶奶就已经很知足了。奶奶也舍不得你啊,可是你得听你爷爷的话,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奶奶可就活不成了。我苦命的娃儿……” 奶奶用可怜的目光看向爷爷,乞求道:“当家的,我做了一桌天骄最爱吃的菜,让他吃完饭再赶路,天骄这一走,还不知道哪年再见上一面,我苦命的娃儿……” 我怎么感觉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走了。可是我又不敢忤逆爷爷的旨意,在奶奶的再三请求下,爷爷终于答应留下我吃饭,但是吃完饭必须马上走。 到了北屋,面对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我却没什么胃口。奶奶只顾往我碗里夹菜,给我倒水,若放在平时,我早就风卷残云了。可是这一桌离别酒席,让我如何咽得下去。 我故意吃的很慢,可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躲是躲不过去的,爷爷怕奶奶心软,会临时改变主意,干脆不让奶奶送我。爷爷送我到大门口,狠心地把我推出大门,重重关上了门。 我从门缝里窥视,看到爷爷抬起袖子擦泪,转身离去的背影非常落寞。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几个村民已经帮着我爷爷设好了做法事的坛场,他们还把我爷爷当阴阳先生那会儿使用过的法器都摆了出来。爷爷这是铁了心要救金钻,可是他违背了在祖师爷面前立下的誓言,会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如果我能抵住诱惑不去挖坟,就不会去金钻家借工具,如果不去借工具,金钻就不会跟踪我,如果金钻不跟踪我,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闹心的事。 归根结底,我这“始作俑者”的罪名是抹不掉了。爷爷这是在拿自己的老命替我还人情债,我心里像针扎一样疼,恨不得一板砖拍死自个儿。 我怕爷爷有什么不测,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家西院墙外有棵大柳树,柳树上有个大老鸹窝,我就爬上去,一屁股坐在窝里,密切注视院子里的动向。我还从来没见过爷爷作法替人禳灾辟邪,正好借这次机会开开眼界。 按照我爷爷的吩咐,尚金钻的父母把自己家养的那只报晓雄鸡抓了来,捆住鸡腿扔在地上。那只公鸡鸡冠子火红火红的,浑身羽毛也特别鲜艳,红的像炭火一样。 这个品种的公鸡我小时候在农村经常见到,不过随着时代发展,家养鸡越来越少,这种鸡已经快绝种了。它们斗起来非常凶狠,连恶犬都要避让三分,它们的血可以起到很好的镇邪作用。 村长尚宝剑为了侄儿也算豁出去了,他把爱犬“黑子”牵来,随时听候号令,准备给它放血。黑子生得高大威猛,全身没有一点杂毛,毛色纯黑,黑油油的像绸缎一样光滑。 在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如果你晚上不敢走夜路,怕碰到妖魔鬼怪,你就牵一条黑狗同行。据说天下的黑狗都是哮天犬的化身,极有灵性,神犬一出,万魔退避,黑狗血的镇邪辟邪作用比鸡血更加强大。这两种血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我爷爷穿上八卦衣,头戴鱼尾冠,脚登黑布道靴,他先焚香叩拜一番,然后手持桃木剑,左手掐印默念口诀,踏着罡步绕坛场一周。那把宝剑看似剑锋很钝,实则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我爷爷收势立住,双脚呈外八字,他用剑一指尚金钻,喝道:“尔等替他速速松绑,宽衣解带!” 站在旁边负责控制金钻的两个小青年面面相觑,似乎有点踌躇不定,金钻发起疯来的可怕样子他们已经领教过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爷爷将目光投向尚金钻的爸爸尚宝刀,冲他点点头,尚宝刀像接到了圣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起公鸡,解开绑住鸡腿的绳子,往空中一抛。 公鸡扑棱棱飞得很高,我爷爷一跺脚,一个旱地拔葱跃起三丈多高,与此同时手中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七彩剑弧,剑尖轻轻划过公鸡的脖子,一滴晶莹的血珠沾在上面,顺着剑身滑下来,滑到剑刃上。 风一吹,血珠颤了一下,坠向地面,说时迟那时快,我爷爷飘然而至,伸出一根手指,那血珠落在指尖上却仿佛凝固了。再看那只公鸡落地后,咯咯哒咯咯哒叫得还挺欢,它昂首阔步,雄赳赳气昂昂,好像除了献出一滴血液,其他的并没损失什么。 我常听爷爷说天骄派的风水师行走江湖最重一个“生”字,对他们而言,因为降妖除魔而伤及任何无辜生灵,都是一种罪过。我以前不懂,现在才领悟到所谓大道也许就是对一只公鸡的态度。 我爷爷身轻如燕,动作缥缈,再配上一副仙风道骨的外貌,俨然就是神仙下凡,看得众村民无不瞠目结舌。我爷爷稳住身形,指尖一弹,血珠飞出,击中尚金钻的印堂,只见尚金钻的眼睛里有一道精光闪过,整个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那两个小青年才敢给尚金钻解开绳子,又扒光了他的衣服,有几个大闺女不自觉低下了头,倒是那些已婚妇女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处之。 刚解开绳子,那两个小青年赶快跳到一边,好像他们刚刚放开了一条大狼狗,生怕咬伤自己。 我爷爷用剑尖一指尚宝剑,喝道:“放血!” “等等,”尚宝剑手里握着一把杀猪用的尖刀,手微微颤抖,面带一丝忧伤,“半仙,我……我能跟我兄弟道个别吗?” 话音刚落,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尚宝剑一瞪牛眼,狰狞的目光巡视一圈,厉声道:“笑什么笑,谁再笑就取消他今年的扶贫福利!现在有的人呐,不如一条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爷爷低喝道。 尚宝剑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不敢发作,只得将注意力转回黑狗身上,他捧起黑狗的脸,含情脉脉地说:“黑子,哥对不住你,咱们来世再做兄弟吧……” “哥呀,”尚宝刀救儿心切,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走上来就想夺刀,“这都啥时候了,救金钻要紧,你咋这么儿女情长……”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尚宝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白了弟弟一眼,一股狠劲上来,冲狗脖子一刀捅了下去…… 第十八章 头顶长出一只枯手 只听“当啷”一声,桃木剑刺过去,瞬间将那把尖刀给震飞了。 尚宝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爷爷,不知道半仙此举何意。 我爷爷向站在桌边的一个小伙子递了个眼色,小伙子会意地点了点头,捧起桌上的一坛药酒,倒进本应该盛黑狗血的一个瓦盆中。又烧了一点纸钱和几张纸符,捏了一些纸灰洒在药酒中。 小伙子端着瓦盆走到那条黑狗旁边,放在地上。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我爷爷手中的剑一抖,锋利的剑刃在黑狗脖子一侧割开一条浅浅的口子,流了一些血在盆中。 不过,出血量并不大,我爷爷用药酒泡了一下手,往黑狗的伤口上洒了一点药酒,伤口就不流血了,黑狗性命无碍。 瓦盆中融化了纸灰的药酒,再掺入黑狗血后,我爷爷用剑尖轻轻搅动几下,颜色顿时变深,俨然就是一盆鲜血。 小伙子将瓦盆端到桌上,倒入一碗糯米,放进去两个生鸡蛋,奇怪的是,糯米沉底,鸡蛋却漂浮着,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起气泡。 我爷爷又吩咐道:“你们谁去帮我拔一根公鸡的翎毛,老朽略施奇术,可保他行房事时半个时辰坚挺不泄。” 窝草!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啊!这绝对是猛男中的猛男了,这可比网络上那些骗人的壮阳广告强千倍万倍,而且还是免费的。 在场的男性村民一个个像猫见了鱼一样,飞扑过去,对那只大公鸡进行围追堵截。村长也带着自己的爱犬黑子加入战斗,一时间鸡飞狗跳,鸡毛乱飞,等到擒住那只公鸡时,它的羽毛也基本上被拔光了,掏一下内脏洗洗就可以直接下锅了。 结果,有七八个村民奉上公鸡翎毛,我爷爷挑选了一下,相中了村长的翎毛,村长笑得嘴都歪了,我爷爷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瓦盆中拿了那两个鸡蛋交给村长。 “宝剑,你把一个鸡蛋夹在裆部,另一个鸡蛋塞进你家侄儿的嘴中。然后你就站在一边,不可分心走神,等我作完法治好了你家侄儿的邪病,他嘴中的鸡蛋若是没被咬破,而你裆部的鸡蛋也没掉到地上跌碎,便可让你做个大丈夫。” 尚宝剑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他严格按照我爷爷说的去做,大腿夹紧鸡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其他村民看他的眼神有的透着嫉妒,有的透着嘲讽,但更多的是狐疑。 爷爷跟我说过,用那药酒泡过的鸡蛋硬如钢铁,一般情况下跌不碎也咬不破,我爷爷叫塞一个鸡蛋在金钻嘴里,也是怕待会儿作法过程中,金钻受不了疼,咬断了自己舌头。 做完准备工作,我爷爷点上一盏油灯,然后拿起桌上的铜铃,摇了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铃声能让人神情恍惚,好像还有催眠的功效。 我爷爷又摇了一下铜铃,居然起风了。我爷爷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油灯的灯芯,掐指一算,捋着雪须,神秘一笑,颔首道:“掌中八卦有乾坤,应是东南巽位起风,却偏偏西北乾位风烈,乾为天,五行属金,主杀,秋风瑟瑟,杀气弥漫,恐怕要变天喽……” 我爷爷敛起笑容,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他用精心挑选的那根翎毛沾着瓦盆中的血酒,在掌心画了一组像是蝌蚪文一样的诡异符号,然后吹了一口气在上面,那些符号便迅速变换位置,组合成一道密符。 这道密符散发出耀眼红光,不过闪了一下又变得暗淡了。 我爷爷默念口诀,隔空打出一掌,喝道:“玄阳神掌!” 只见尚金钻胸口处多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好像烧红的烙铁烙上去的。那掌印刚出现,蓦地腾起一股白气,并发出咝咝的声音,尚金钻喷出一口黑血,浑身剧烈颤抖,仿佛身体里有个妖魔要破壳而出。 尚金钻头顶也开始冒烟,两个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像是要吃人,他的牙齿将那个鸡蛋嚼得咯嘣咯嘣响,听着相当瘆人。 几乎是在尚金钻被神掌击中的同时,他大伯尚宝剑好像也挨了一掌似的,惨叫一声,双腿痉挛,不停抖动,但是尚宝剑果然意志力非凡,在这种情况下,还死死夹着那枚鸡蛋。 看来成为猛男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啊!少顷,一股骚热的液体淋湿了裤裆,尚宝剑还是给吓尿了。 眼看着尚金钻就要冲破禁锢,野性大发,可能危及在场村民的人身安全。我爷爷立马掌化作拳,爆喝一声:“收!” 那个红掌印登时化开,变作无数条蚯蚓一样的红线,慢慢钻入身体内,紧接着尚金钻全身青筋暴起,蠕动起伏,好像真的有蚯蚓钻进了血管里,在血液中遨游。 慢慢地,那些红线又穿破皮肤爬出来,首尾相接变成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一圈一圈将尚金钻捆成个粽子。 然后越勒越紧,割破皮肤,血流不止,尚金钻的表情由痛苦变得狰狞,像狼一样嗥叫起来,蹦蹦跳跳如同僵尸。他的头发根根森立,毛囊扩大,呲呲往外喷血?那血居然像墨汁一样黑,一样粘稠,看得我心惊肉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下来,尚金钻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被风一吹变成个秃驴。头顶中央撕开一道口子,有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尚金钻的妈妈嗷的一声抽了过去,尚宝刀抱着妻子也撒腿就跑。 尚宝剑再也不能淡定,唤一声黑子,也逃命去了。鸡蛋从双腿间落到地上,也不知为何当场就跌碎了。蛋碎了,这对村长大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 村民们涌向大门口,大门却“嘭”的一声自动关闭了。村民们又掉转头往回跑,迎面碰上尚金钻蹦跶着扑过来,头顶上那只枯手还做出一个掐印的动作。有几个妇女又被当场吓晕过去。 尚金钻先是像不倒翁一样在地上以陀螺姿势旋转攻击,一下子扫倒一大片,然后他又像一个不受控制的导弹一样,飞来飞去,撞到谁谁就吐血倒地。有个少妇刚要爬起来,尚金钻头顶那只枯手一下子抓住她脚踝,抡了几圈把她从院子里撇出去。 我一抬头目光正对上尚金钻血红的眼睛,他以极快的速度撞向我,还好我反应够快,往上一跃抓住一根树枝,身子吊在半空。尚金钻擦着我的屁股飞了过去,他头顶那只枯手一下子抓住老鸹窝扯得粉碎。 我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也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就在这时,那个被撇到空中的少妇刚做完一半自由落体运动,然后我瞬间就被一颗超大肉弹砸中,差点没砸死我。然后我就直接从树上摔下去,落地的一刹那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总算明白过味来,如果仅仅是中了慕容萱的媚骨大法,金钻发起邪来不可能这么变态。那么这样一来,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昨晚上我把慕容公主背走后,肯定还有人去过绝户岭,就是这个人给金钻施了另一种极其恐怖极其狠毒的邪术,让进钻发起疯来比魔鬼还可怕。他会是谁呢?紫金葫芦会不会就是被他给捡到了? 金钻根本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又朝我猛撞过来,我一个贴地打滚躲到一边,只听“轰”的一声,刚才我待过的地方硬生生被他撞出一个坑来,连脑袋都插进地里去了。 等他把脑袋拔出来,头顶上那只枯手攥着一把土,它把土一下子扬到我脸上,我登时眯了眼睛,啥也看不到了。 金钻又扑上来两只手掐住我脖子,我也掐住他的脖子,我们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皮球。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练家子,若放在平时,金钻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现在他头顶上多了那只枯手,我的优势一下子就不明显了。那只枯手一下子捏住了我的鼻孔,我马上感觉大脑缺氧,就要昏死过去。它也是把我惹急了,我也顾不上恶心了,狠狠咬了那只枯手一口,枯手也怕疼,马上松开了,结果又薅住我头发,金钻也站了起来,那只枯手就拖着我走。 草泥马,快松手,你把我头皮都要扯下来了,再不松开小爷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我在金钻身上又抓又挠,又踢又打,可是没什么鸟用,金钻的身体硬得像一块铁板,我被那枯手揪住头发,气力早泄了一半,经这么一折腾又耗去一半,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瘫软了,就那样被枯手拖走了。 第十九章 魔灵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那条叫黑子的狗从墙下的狗洞里钻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尚金钻猛撞过去。 尚金钻原地跃起,双腿劈开,我也被那只枯手揪着头发提起来,双脚离地,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黑子从金钻的裤裆下面“嗖”的一声飞了过去,就在穿过裤裆的一刹那,黑子下意识地昂起头向上咬了一口,因为此时金钻没穿衣服,还是相当惊险,不过好在他跳得高一点,黑子没够着那里,但也咬住了一撮毛,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金钻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薄弱部位,上蹿下跳,我也连带着吃了不少苦头。黑子这一撞没给金钻致命一击,它大概非常不爽,马上像赛车一样打了个急转弯,掉头又杀回来。 黑子脚下生风,速度极快,穷追不舍,那只枯手看到黑子如此凶猛,似乎也有点忌惮,一个劲儿的拍打金钻的脑门,好像是在踩油门加速一样,金钻的身子飞快狂奔,一开始我的双脚贴着地面被枯手拖着走,鞋底都给磨没了。 接着金钻速度加快,赛过风速,我就感觉耳边冷风呼啸,迎面吹来的冷风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身子也飘在空中荡来荡去。 有好几次,黑子都差点追上金钻,它脑袋抻直了,往前一拱张嘴咬一口,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咬到金钻的腚腄子。 那只枯手在金钻头顶上张牙舞爪,做出防御姿态,随时防备黑子跳起来扑咬它。 被邪灵附身后,尚金钻好像智商变得很低了,他脑子里根本就没规划好逃跑的路线,只是围着我家院墙转圈,当他刚拐过一个弯儿时,黑子抓住他减速的机会,猛地跃起,扑向那只枯手,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咬下去…… 那只枯手反应极其敏捷,倏地闪开,避过一击,不过一根小拇指却还是被咬掉了。枯手一松手,我便得救了,身子摔向地面,惯性又大,我像个大西瓜在地上滚了十几米远才停下来。我全身火辣辣地刺痛,鼻青脸肿,半死不活。 那只枯手怎肯吃这哑巴亏,虽已处于下风,却还不忘了来个反手一击,它并起食指中指,长长的指甲如同钩子一般锋利,瞬间戳向黑子的左眼,一下子就把眼珠子给掏了出来。 黑子疼得“哇呜”叫了一声,突然性情大变,疯劲上来,冲着枯手呲牙咧嘴,狂吠不止。黑子大概还在想着怎么发动第二次攻击,可是枯手不给它这个机会,几乎就在抠出眼珠子的同时,枯手又揪住了黑子的一只耳朵,在头顶上舞动生风,黑子的身体都看不清了,就看见一圈黑影在闪动。 也不知抡了多少圈,枯手将黑子撇出去,砸在墙壁上,只听“啪”的一声,黑子头骨碎裂,脑浆迸出,变得血肉模糊。 那只枯手的掌心嘭的炸开一道口子,从里面射出一道红光,掌心顿时多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那道红光瞬间击中黑子的尸体,燃起一团烈火,顷刻间就烧成了灰烬。那只枯手倒立,两根指头在金钻的头顶上走来走去,好像模特在走猫步,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又在手背上显现出来。 手指灵活旋转舞动,好像在跳着什么舞蹈庆祝自己刚才大获全胜。枯手手背上又浮现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老脸,那表情仿佛是在放声狂笑,气焰十分嚣张。 就在这时,有人大喝一声:“你这焚天魔君幻化出的魔灵休走,看剑!” 这一声大喝好似平地里炸响一个春雷,我猛地抬起头,看见爷爷已经从院子里飞上墙头,又翩跹而下,双手握住宝剑力劈华山,砍向那只枯手。 枯手掌心那只血眼连续射出红光,就像激光扫射一般,我爷爷一边躲闪,一边用宝剑挡开红光,红光击中剑身,发出连续的爆炸声,一股巨大的气浪吹得尘土飞扬,树枝狂舞,差点把我爷爷给卷到天上去。 我爷爷像倒栽葱一样坠向地面,剑尖一点,剑身弯曲,恢复时一股巨大弹力将我爷爷弹向高空。我爷爷咬破手指,在剑刃上一抹,默念口诀,暴喝道:“乾元剑……斩首!” 桃木宝剑上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突然射出一道紫光,与那只血眼射出的红光撞在一起,立刻爆炸,形成一道混合光幕,从波心荡开圈圈波纹,我分明感觉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火两重天的环境。 我的一缕头发随风舞动,刚接触到那红光的余晕,一下子就给我燎着了,我赶紧抓了一把土撒在上面,火才熄灭。而我对着那紫光的余晕呼出一口气,马上变成冰晶,碎落一地。 一开始还呈相持状态,但很快我爷爷的宝剑就突破混合光幕,刺向那只血眼。当剑尖触碰到血眼的瞳孔时,却怎么也刺不进去,血眼眨了一下眼睛,眼皮咬住剑尖,一道紫红色闪电缠绕着剑身传导到我爷爷身上。 我爷爷顿时浑身颤抖,额头沁出冷汗,头顶直冒白气。爷爷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痛苦,他想抽回宝剑,却抽不动。枯手突然攥住宝剑,从金钻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又射出一道红光,爷爷左拳变掌,挡在胸前,喝道:“玄阳神掌……” 可是这一掌打得仓促,没有完全释放出应有的能量,打出后空中出现的红手掌看上去也是特别虚无。那道红光轻松穿透了红手掌,又打在爷爷的掌心上。 爷爷体内气血翻涌,握住宝剑的手渐有把持不住之势,可是魔灵的攻击并未停止,他的大拇指指甲一下子刺入尚金钻的脑壳,沾了一点黑血,弹出一粒黑血珠。 血珠在金钻眼前绕了几圈后,倏地钻入金钻嘴中,融进那枚鸡蛋里。鸡蛋表面顿时生出许多黑色裂纹,好像有只小鸡要破壳而出。 尚金钻怒吼一声,嘴里喷出一股臭气,那枚鸡蛋也从他嘴里射出来,打向我爷爷胸口。我爷爷冷不丁被击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倒飞出去,落在大柳树枝头上。 那只枯手一松手,宝剑发出嗡鸣,绕着尚金钻的身体转了几圈后又回到枯手手中。枯手举着宝剑,操控着金钻,来到大门外,枯手一剑劈开黑漆木门,闯进院子,见人就杀,一时间鬼哭狼嚎,遍地尸首…… 我爷爷从大柳树上翩然而下,飞进院子。我一想到奶奶危在旦夕,也顾不得全身疼痛,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大门口。 等我冲进院子,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不已,所有村民都倒在了血泊中。那只枯手把剑架在我奶奶的脖子上,挟持着她一步步朝我爷爷走去,而我爷爷眼里充满愤怒,却只能一步步往后退去。 “老头子!天骄!”我奶奶喊道,“你们别管我,快走!” “魔灵,”我爷爷冷冷地说,“你告诉焚天魔君,他今日犯下滔天罪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老朽也要他血债血偿!” 我担心奶奶的安全,急得都要哭了,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用,连奶奶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闯荡天下。慕容萱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个废物。但即使是废物,我今天也要奋力一搏,我想找一件趁手的兵器,目光扫视一圈,却只看到墙边竖着一把扫帚可以拿来防身。 我拿起扫帚,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吼道:“你这狗贼,快放了我奶奶,否则将你碎尸万段!” 魔灵借助金钻的嘴巴说话,他干笑道:“就凭这个?” 我顿时觉得无比尴尬,连我自己都觉得举着扫帚的样子不像是要打人,而更像是在拍苍蝇。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这狗贼敢做伤害我奶奶的事,我立马就他拼了。 魔灵接着说:“你们不要着急,我已经千里传音给我家主人了,魔君很快就会赶来这里。不用你们找他,他自会来寻你们。识相点的,你们全家想活命就赶快把慕容萱的尸体交出来,否则把你们抽魂祭炼,变成魔尸!” 第二十章 九窍散阴 我一听怒火冲天,马上想到我还有一次保命机会没用,慕容萱说过只要我遇上杀身之祸,便可在心中默念三遍她的名字,她的尸魂就会附到我身上,施展媚骨大法帮我对付敌人。 “慕容萱,慕容萱,慕容萱…;…;”我在心里都默念了十几遍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一点动静没有。 公主啊公主,奶奶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老人家若是出一点闪失,我就活不成了。求求你,行行好,马上显灵救我奶奶一命,下辈子别说是给你当老公,就是当牛做马也成。 不知慕容萱是真睡着了,还是她已经到了闭关修炼的关键时刻,总之不管我如何召唤、恳求,她就是不肯出手。我登时对她生出一点小小怨恨,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关键时刻放我鸽子,这不是坑人嘛! 就在这时,我爷爷拿起桌子上的铜铃不停摇起来,摇晃的频率和力度越来越大,铜铃发出的声音配合我爷爷默念的口诀,由清脆悦耳逐渐变得嘈杂刺耳。 那声音中似乎夹杂着许多冤魂恶鬼的惨呼厉叫,我只听了一会儿,就感觉目眩神迷,头痛欲裂,恶心欲呕,脚下也渐渐有点站不稳了。 再看尚金钻,他的脑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鼻子和眼睛都流出鲜血,身子东倒西歪,嘴巴里呜噜哇啦,一边喷着黑色粘液,却不知所云。 魔灵枯手好像也被我爷爷的法术给制服了,只见它手不停颤抖,渐渐有点握不住桃木剑了。 我奶奶瞅准机会,从挽在脑后的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用舌头舔了一下尖峰,猛地刺进枯手的手背。 魔灵凄厉地惨叫一声,手一松桃木宝剑落到地上,宝剑再次发出铮鸣。我奶奶趁机向我们这边跑过来,她颠着两只小脚根本跑不快,还差点跌倒。 枯手恼羞成怒,一下子变长了三丈多,直接抓向我奶奶的后脖领。 千钧一发之刻,我爷爷双手掐印,咬破舌尖,往空中喷出一团血雾,喝道:“起!” 只见桃木剑像收到了某种指令,立刻“嗖”的一声飞起来,朝那只枯手追击过去,并一下子斩断了其手腕,枯手落到地上马上化作一滩散发腐臭气味的黑水,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就看见手腕被斩断的地方很快又长出一只手来,只不过这只手有点透明,皮肉如同婴儿的一般娇嫩。 很明显,它还没发生变异,等它变异完成,就会变得和之前那只枯手一样丑陋凶残。 我爷爷不会给魔灵这个机会的,他一方面用引力术控制着飞剑追砍那只枯手,另一方面又默念几句口诀,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那个盛着神秘药水,并掺入黑狗血的瓦盆,之前不是倒进去一碗糯米吗?此时糯米被那巨大掌力震得飞出瓦盆,全部悬浮在空中。 每粒糯米下面都挂着血珠,晶莹剔透,无数血珠散发着诡异红晕,形成一道血色珠帘。 我爷爷掐印的右手,食指一弹,血色珠帘无风自动,正中央的一粒糯米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划破空气,倏地射入尚金钻两眉之间的印堂。 紧接着如法炮制,又有几粒糯米分别射入尚金钻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鼻唇沟中的人中穴、脐下一寸半的气海穴、脐下三寸的关元穴、贯穿整个身体与百会穴在一条直线上的会阴穴,还有身体背面的尾闾、夹脊和玉枕三个重要穴位。 加起来一共九个穴位,它们都是小周天运行,保持任督二脉气血周流通畅无阻的最重要的几个穴位。打通这些穴位后,我爷爷暴喝道:“九窍散阴!” 话音刚落,只见那九个穴位都亮了起来,好像有九颗金色的珠子一闪一闪的,然后尚金钻的身体变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血肉通透,筋骨历历可见,有一股神秘气体沿着体内经脉循环逆流…;…; 我正看得心惊肉跳之际,尚金钻突然像猛虎一样怒吼一声,整张脸变得极其狰狞可怖,布满纵横交错的血管,好像枯树皮,轻轻一碰就会脱落。 从他嘴里喷出一股烈风,吹得我连退几步,奶奶也被这股风吹向我这边,我一把扶住她,她才没跌倒。我赶紧把奶奶搀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再看爷爷,纹丝不动,一脸冰冷神色,目光如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魔灵那只新长出来的手颜色已经变暗了一些,它正在慢慢魔化。 虽然我不知道“九窍散阴”是何法术,但我能猜到那肯定是《阴阳御览》上的秘术。我有点心潮澎湃,希望有一天能早点看看那本秘籍,如果也能修炼上面的秘术,我可就所向无敌了,那该有多好! 被爷爷“九窍散阴”的法术控制住后,尚金钻的九窍开始不停往外喷黑气,黑气又聚合成一只只拳头击向爷爷。爷爷控制着飞剑干净利落地将那些拳头砍得七零八碎。 散完黑气之后,尚金钻的身体恢复了正常肤色,目光也不再呆滞阴冷,反而频频射出精光,看来这家伙的邪病已经去了一大半,好像恢复了些智商。 “天骄,半仙爷爷…;…;”尚金钻表情痛苦,惊魂未定道,“救我!我身体里好像有条长虫,正在吃我的内脏…;…;” 我看到魔灵那只手已经魔化得有点干枯了,随时可能拥有之前那只枯手的法力。我爷爷深邃的眸子寒芒一闪,大喝道:“万珠穿心!” 只见爷爷一甩道袍的袖子,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糯米犹如万箭齐发般射向尚金钻,分别钉入金钻身体的不同部位。 金钻痛苦万分,身体膨胀了几分,随时可能爆炸。他用指甲狠狠抓挠胸口,抓出几道血痕,好像要将剖胸挖心似的。 我爷爷双手再次掐印,默念口诀,金钻顿感头痛欲裂,扑通跪在地上,拿额头使劲撞地,鲜血淋漓。 那只手已经完全变得干枯,一下子掐住了金钻的脖子,慢慢往上提,好像要把金钻的脑袋硬生生给揪下来。 我爷爷控制桃木剑飞砍过去,贴着金钻的头皮齐根斩断了那只枯手。从伤口处不停往外喷血,好似金钻头顶上突然多了一个喷泉。 那些钉入金钻体内的糯米在胸口凝聚成一个老鹰的图案,金钻突然抽搐不止,好像遭到了电击一般,然后就听到胸腔内传出蛇一样的嘶嘶声,还有老鹰的怒啸,听上去就好像真的有只老鹰在和一条蛇作生死决斗。 少顷,从金钻头顶钻出一只毛色纯白的老鹰,嘴里叼着一个蛇头,蛇身被爪子抓着,飞到高空。老鹰慢慢将蛇吃掉,然后化作无数像雪花一样的白粉飘落下来,落到金钻和那些被魔灵杀死的村民身上。 奇迹出现了,所有村民都复活了,金钻的邪病也好了,头顶裂开的那道大口子完全愈合了,只是头顶依然寸草不生。 尚金钻的父母抱住儿子,一家三口痛哭流涕,庆幸自己还活着。他们不住地给我爷爷磕头道谢。 “俺们两口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半仙,真是罪该万死!半仙救了俺家金钻的命,从此尚家人世世代代都欠童家人一个恩情,来世必将当牛做马报答半仙的大恩大德…;…;” “你个婆娘家的真不懂事,怎么还叫半仙?童老爷子这身本领,能起死回生,那就是真正的神仙。大家以后都改叫童神仙,谁以后再敢污蔑诽谤童家的人,就是跟我童宝刀过不去,跟我童宝刀过不去就是跟我哥童宝剑,也就是村长过不去,我决不饶他!” “嘿嘿,天骄,我承认我这村长当得多少有点失职,我之前还在你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你叔这一回。你要是不解气,叔让你还回去还不行吗?” 我抬起脚刚要踢童宝剑的屁股,他连忙躲到他弟弟一家身后,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一顿脚先欠着哈,等你叔养好了屁股,一定让你踹个够。” 我冷哼道:“这倒是挺符合咱们村村干部的作风,走到哪里都是能赊账就赊账嘛!” 童宝剑一脸吃瘪的表情,但也不好发作,还一个劲儿的起哄:“大家都喊童神仙!” “童神仙…;…;” 我爷爷抬手示意大家都起来,眉头微蹙道:“各位老少爷们,如果你们真念我童浩然的好,就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今天已经是逆天行事了,刚才那个妖魔只是焚天魔君豢养的众多魔灵中的一个,叫蛇灵。只一个蛇灵就这么难对付,若是魔君本人出手,我也没有十足的胜算。咱们村恐怕要有大劫…;…;” 众人无不面露惊骇之色,我也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 “明白,天机不可泄露嘛!”尚宝刀强颜欢笑道。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金钻的邪病还没完全除根…;…;”爷爷说,“我刚才本想用‘九窍散阴’大法帮他把蛇灵的邪气全部逼出体外,可是金钻命犯桃花劫,身体九窍唯独那个部位不往外散气,那股邪气正在侵蚀他的命根,破坏他的生殖能力…;…;唉,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老尚家可能要断绝香火。” 尚宝刀一听,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恳求道:“童神仙,请发发慈悲,救救我家金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尚家传宗接代可就全指望他了。” 爷爷扶他起来,略一思索,沉吟道:“这倒也不难,只是不知道金钻肯不肯啦?他完全可以自救。” 金钻一脸疑惑道:“还请童神仙明示。” “你找一些体内阴气旺盛又多哀怨的妇人…;…;以毒攻毒,阴阳互补懂吗?”爷爷见他会意地点头,接着说,“这事说着容易,做起来也是有一定难度的。你先想办法睡够七七四十九个寡妇再说吧。” “请童爷爷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尚金钻立刻又春心荡漾起来,没想到这小子还因祸得福了。 尚宝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爷爷:“童老神仙,我差点给忘了,我夹着的那个鸡蛋掉到地上摔碎了,会不会有什么恶果?” 爷爷一捋雪须,厉色道:“我那鸡蛋在仙家的药水里泡过,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碎的,如果一个人满脑子歪心思,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劝你还是割了吧,已经废了。” “别介!如果那方面不行了,那比杀了我还难受!”尚宝剑扑通一声跪下来,恭敬道,“求童老神仙救我家弟弟一命。” “你找块砖头,每天吊半个时辰,坚持吊到五块砖为止。” “这得多长时间能做到?” “普通人大概需要练上十年吧。” 尚宝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老血,昏死过去。 第二十一章 妹纸,借根头发! 村民们陆续从我家院子里撤走,村长也被几个壮汉给抬回家去了。 尚金钻冲我挤眉弄眼,嬉皮笑脸道:“天骄,这次多亏你爷爷出手相救,不然我真的要死翘翘了。哥们儿知道你今天刚回家,你奶奶肯定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犒劳你,我想今天你是没空了,等回头你有时间了,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你这小气鬼!小爷我现在就有大把的时间,你最好马上请我撮一顿,不然我诅咒你连一个寡妇都勾搭不上。”我讪讪地说道。 “唉…;…;其实我喜欢的是黄花大闺女。”金钻贼眉鼠眼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要是不在七七之数的规定期限内泡够四十九个小寡妇,我特么就得去见阎王。一天一个,压力山大呀!时间就是生命,我先出差去了,未来两个月,要是没啥急事,千万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金钻灰溜溜地跑向大门,我一看他还光着屁股呢,这多有损村容啊,马上喊住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他把外套当围裙系在腰间,跟他父母一块走了。 金钻的妈妈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回头冲我一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但我看得出她还是有几分愧疚之情,毕竟之前她骂我骂的那么难听,换成是谁也不可能马上释怀。我倒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等他们走后,爷爷从东屋出来,怀里抱着那尊祖师爷的玉雕像。爷爷把传家宝郑重交付与我,我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肩上也多了一份责任。 爷爷和奶奶送我到村口,路过大槐树那里,爷爷让我给树神爷爷磕了九个响头。我把那个紫檀木锦盒和玉雕像藏进一个纸箱里,又塞到车厢座位的下面。 “记住爷爷的话,三年之内切勿回村!” “骄儿啊…;…;你再回家的时候,一定给奶奶带个大闺女回来…;…;如果奶奶不在了,你一定要带着俺的儿媳妇到坟上给你奶奶说一声…;…;奶奶泉下有知,也会替你们高兴的。” “奶奶说啥呢…;…;奶奶定能长命百岁,天骄将来还要挣大钱孝顺爷爷奶奶,您二老一定要保重,等孙儿回家!” “好啦,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离别时刻,奶奶无比伤心,抬袖揩泪,而爷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很担心孙儿,却始终板着个脸,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等我发动车子准备离去时,爷爷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情绪,敲开车窗,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欷歔地问道:“都记住了吗?” 我迎上他深邃的充满怜爱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爷爷,我会牢记您说的每一句话。放心吧,老童家的列祖列宗和天骄派的历代国师都在天上看着孙儿呢,孙儿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爷爷像小时候那样摸摸我的脑袋,神色傲然,欣慰道:“你长大了,童家村再也容不下你这条傲世真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无情,但愿你能在修行的道路上做到百折不挠,方可明心见性,顿悟天机,将来修成正果,也好造福苍生。” 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爷爷奶奶还站在公路边朝我摆手送行:“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有种不祥的感觉,就这么跟唯一的亲人告别,我心里特别特别难受,仿佛是永别。我鼻子一阵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滑出来。 爷爷奶奶刚回到家,爷爷就走进东屋,凝视着祖师爷的牌位,颤声道:“陛下…;…;”话音未落,爷爷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老头子…;…;”奶奶踉跄着跑向东屋。 傍晚时分,车子驶入市区,行驶在凤凰山路上,路的南边有座以东夷文化为主题的大型公园。q市在远古时代是华夏九州中的东方神州,又是东夷人集中活动的地区,被史学界誉为“东夷文化的发源地”。 公园里曲径通幽,树木茂盛,中央有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广场,矗立着太阳神以及神箭手后羿的雕像。 平时一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市民们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广场搞各种娱乐活动。当然也不排除某些特别有浪漫情调的情侣会躲进小树林…;…;说得好听点叫“桑间濮上的恋歌”,其实就是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我正准备将车开到公园的停车场,去公共厕所开闸放水,刚拐上公园的入口,迎面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美女一下子撞过来,看那架势车速已经失控,好像要急着去投胎似的。 我急忙踩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嘭”的一声,就把那美女连人带车撞飞出去。 电动车前面被撞得变形了,那美女趴在路边的草坪上一动不动,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撞死人啦?我开门下车,四处张望,还好没人经过,我过去用手指探探她的鼻息,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我先把她拖进附近的小树林,又把那辆电动车推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把车开去停车场。我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大脑一片混乱,我在想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看那女孩骑车时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样子,明显是个女汉子,还好开的不是四轮汽车,不然定是个马路杀手无疑。女司机不好惹啊,搞不好救了她反被她给讹上。 那我一时半会儿可就脱不了身,慕容萱还在出租屋闭关修炼,等着我给她送化尸大法的修炼心法。我还有一个月的活头,公主若是不能及早尸化成功,进阶为尸王,那我的尸毒可就无人能解,到时我必死无疑啊! 可转念一想,虽说那女孩也有错,但人毕竟是我撞的,万一她受了什么内伤,如果不及时送医抢救,挂掉了,那可就不是简单的肇事逃逸,而是刑事犯罪,严重的可能会被定义为蓄意谋杀。 就在我内心强烈挣扎,犹豫不决时,突然感觉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然后蜷缩成一团,浑身直抽搐。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得了疟疾打摆子一样难受。 爷爷从小教育我,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胸怀坦荡,问心无愧,尤其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我这是要遭天谴了吗?!我没说不救…;…; 我连滚带爬去了小树林,看见那美女安详地躺在草地上,她长着一张洋娃娃一样的脸,两条修长的美腿自然屈曲,波涛“胸”涌,脖子看上去像陶瓷一般洁白嫩滑。 再配上周围的背景,她躺在那里很有艺术美感,如果此刻我是个偶然经过的画家,一定能画出一幅杰作。有那么一刻,我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内心焦躁,不是小鹿乱撞,而是万马奔腾,我救她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我很快意识到那病痛的源头来自手掌,就伸开手掌一看,掌心绿纹与生命线重合了,而且就快超过生命线的末端。 玛德,这不是得了怪病,也不是上天怪罪,而是尸毒第一次发作了。 慕容萱说过,尸毒发作三次后,我立马就会死的。 我想起了慕容萱叮嘱我的话,对!用童子尿冲洗绿纹,还要用一根处女的头发绑住手腕。 我鬼鬼祟祟地躲到角落去放水,强忍住恶心淋了一点童子尿在手上,痛苦的感觉果然立马就减轻了许多。估计再用头发绑在手腕处就能暂时压制住尸毒蔓延。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让我上哪儿找个处女呢? 我略一思忖,扭头看向躺在草地上的那女孩,虽然作风有点像女汉子,可是看着挺清纯的,应该还是个处女。我暗自窃喜,连忙走过去“借”了她一根头发拴住手腕。 五分钟过去了,那道绿纹没有明显变淡的迹象,痛苦的感觉也没消失。 玛德,不管用,她该不会是个二手货吧? 第二十二章 哪个混蛋撞的我 我发现她衣服上别着个校牌。 校牌上清晰印着“皇冠中学”、“刘雪莹”等字样,原来她叫刘雪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没想到在这里以这样尴尬的方式碰到校友了。我脑海里登时闪过许多求学时代的画面,唉!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我高中毕业都快三年了。 这三年我在社会上打拼吃了不少苦,说实话在校园里那段日子倒算得上是我人生中比较幸福的时光。可是上学时老想着逃离牢笼,走出校园后才发现社会是一个更大的牢笼,再想回到校园已经不能够了。 皇冠中学是q市最好的中学,拥有一百二十年的建校史。我当年参加完高考,成绩还不错,过了好几所名牌大学的一本录取线,可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全额奖学金名额有限,跟校领导能搭上关系的学生才能拿到奖学金,处处都是潜规则。 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想往上爬难比登天,这是一个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时代!我索性也心灰意冷了,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还是选择了辍学打工这一条路,我知道没能上大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 不管怎么样,偶然遇到了校友,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我把刘雪莹抱到了自己车上,放倒车厢的第二排车座的靠背,暂时当病床。 我思量着如果能用从爷爷那里偷学来的医术把这个小姑娘给治好,那么就不用去医院了,兴许能省却不少麻烦呢! 我先给她号了号脉,诊断的结果是她并没有受什么内伤,真是万幸!然后我又找出几根细针,准备给她针灸。 我先在她鼻唇沟的人中穴下了一针,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她没什么反应。接下来,我又在她右手虎口部位的合谷穴下了一针,轻轻捻动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反应。 看来她是经脉中阴阳之气不通导致的重度昏迷,我得在她关元穴下重针才行。 这关元穴是人体非常重要的一个穴位,乃阴阳之气交汇的地方,这个穴位保养得好,人的元气就会充盈旺盛,人就会健康长寿,因此关元穴又被称作“长寿穴”。 还有一个重要穴位叫三阴.交,即位于小腿内侧,踝骨往上大约四指距离的一个穴位。 针刺艾灸三阴.交可以治疗很多妇科方面难以启齿的“羞羞病”,另外还可以舒气活血,可以美容,保养皮肤,比敷个面膜拍个黄瓜什么的不知强多少倍。你说它是美容穴,我也没啥意见。 我刚才给刘雪莹把脉,发现她亲戚很久不来看她了,而且每次来都给她带来巨大伤痛,这是病,得治!我一会儿给她针刺关元穴的时候,顺便帮她搞一下三阴.交,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我开始为刘雪莹针灸关元穴和三阴.交,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小美人渐渐苏醒过来。 她一看,面前有个陌生男人,吓得尖叫不止,我赶忙用手去捂她嘴巴,她抽了我一大耳刮子,把我给打懵了。她又揪我头发、挠我脸、掐我胳膊、咬我肩膀,用十大酷刑好好伺候了我一回。 “哎哎哎,你别得寸进尺哈,特么是我救了你…;…;啊…;…;” 话还没说完,我那里就挨了她一脚,我也挺恼火的,这种女孩一看就知道平时是大小姐脾气,不把任何屌丝放在眼里。 绝不能惯着这小妞,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大概是打得有点疼,她捂着脸嘤嘤哭泣,哭得梨花带雨,弄得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了。 “行了,是我不对,先撞了你,不过我也把你给救醒了呀!”我好心劝慰道,“现在完事了,我给你穿上裤子。” 说着,我就去给她穿裤子,她很抗拒,踢了我好几脚。 “你个臭刘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一把夺过裤子,自己穿,低头的一瞬间看到内一有斑斑血迹,她脸都绿了,就想歪了,咆哮道,“我要告你非礼!” “刘雪莹!没有证据,你别瞎说,当心我告你诽谤!” 她一脸吃惊的样子,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叫出她的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是皇冠中学的,咱俩是校友,我是高你三届的学哥。” 刘雪莹眼睛的余光无意间扫到自己的胸牌,噘着嘴巴说:“你少跟我套近乎!人家一个清白小女生,水灵灵的一棵小白菜,被你这只臭猪给拱了。呜呜…;…;人家不干了啦!” 我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赔着笑脸说:“小妹妹,你误会了啦!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了啦!你这个…;…;上面的血是我的鼻血,你想报警让警察抓我,用这个当证据,告我那啥…;…;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杏眼一瞪,娇嗔道:“你的鼻血怎么会滴到我的…;…;从实招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沉吟道:“呃…;…;这个嘛,你刚才被撞晕过去,是重度昏迷,我用气功给你治疗…;…;气功懂吧?我…;…;我发功时用力过猛,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为了救你,连陈年老血都喷出来了。我刚才一把脉就知道你每个月亲戚来的时候,都疼得死去活来,你以后可以放心了,我刚才略施小计,替你治了治,以后疼痛感应该会减弱许多。回头你得请我吃几只甲鱼,好好补补。” “呸!”刘雪莹穿好裤子,拉开车门下了车,啐道,“我请你吃牢饭!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先把你车扣了,吊销你驾照!连哀家你都敢撞,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完,她就躲到小树林里打电话去了。 哀家?靠!慕容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都没你拽,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竟敢自称太后,太胆大包天了。 我一想完了,听她语气,说不定她哥哥就是个警察,我惹了这样一位小姑奶奶还能有啥好?我看她身体也没啥毛病,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正准备跑路呢,小树林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刘雪莹撕心裂肺的哭声,刚才她反应都没那么大,这是咋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从小树林那边走过来。陆陆续续的,有些市民已经开始往广场聚集。 那对夫妻中女的说:“嘿,你女朋友气得把车头都踹扁了,你还不快去哄哄她。这年头找个对象不容易,你得男人点,主动承认个错误,今晚上她还是你的。” 她丈夫听了哈哈大笑,我头上有好几条黑线垂下来,我的脸有点烧,人越来越多,我不想造成更大误会,就硬着头皮向小树林走去。 走过去一看,刘雪莹扶着她那辆变了形的电动车哭得正伤心,好像我撞倒的不是一辆电瓶车,而是她妈妈。 “哎,你别哭了。” “滚开!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你这个丧门星!” “我回头赔你一辆新车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 “你…;…;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很忙的,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她一听我要走,怕我真走掉,就一把抓住我胳膊,喊叫道:“大家伙都来看看,这混蛋撞了人想跑…;…;” 我登时惊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小妞人不大,鬼主意倒是不少。有些路过的市民停下脚步,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我赶忙捂住刘雪莹的嘴巴,讨饶道:“小姑奶奶,算我怕你了,你到底想怎样!” “你赔我车!” “我不光赔你车,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ct扫描中不?求你别再嚷嚷了。”我也就是逞一时嘴硬,其实我差不多已经身无分文,去了医院也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 “你说得轻巧,你赔得起吗?!” 我一怔,这小妞好厉害,难道会读心术?我嘿嘿笑着说:“不就是一辆电瓶车嘛,能值几个钱…;…;”后面几个字由于心虚,说出来像蚊子哼哼似的。 “值几个钱?”刘雪莹气得胸前那两座山峰起伏不定,“这是我妈妈前几天送我的生日礼物!” “好好好,我知道这辆车对你意义非凡,我赔你一辆一模一样的还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 我被她给气得笑抽了,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她凑到我跟前,双颊绯红,压低声音说:“其实今天我们家来亲戚了。” 我心中暗道,怪不得脾气这么坏,说话像吃了枪药似的。 刘雪莹吞吞吐吐道:“我好像真的没…;…;没那么疼了。你…;…;你能再发发功彻底给我治好的话,咱俩今天的账就一笔勾销。” 我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心说这丫头倒是长着一颗玲珑心,还挺会做买卖的。 “好!没问题。”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盗墓贼 “小子,连我妹妹都敢欺负,胆儿够肥的呀!” 我背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我一转身看到有个胖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离我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 靠!我当是谁,原来是交大叔。就是那个花了二百五强行“买”走慕容萱那双凤头鞋的交警。 临行前,爷爷在我耳边说的那几句悄悄话,其中有一句就是提醒我那双凤头鞋对于慕容公主来说非常重要,还有那个小紫金葫芦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 我现在想想,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慕容萱第一次隐尸时全身上下唯独那双凤头鞋不能隐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至于那个小紫金葫芦,昨天夜里我刚把慕容公主背走,尚金钻就被蛇灵附身,染上了邪病,差点小命不保。蛇灵又是焚天魔君豢养的众多魔灵中的一个,从这一点来看,葫芦十有八九落到了魔君手中。 那个老魔头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修为,根本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对抗的。都说冤家路窄,我现在只希望不要碰上他才好,不然肯定会被他分分钟虐成渣渣。 看来短时间内想拿回紫金葫芦只能是一种妄想了,当务之急就是先把那双凤头鞋搞到手。 我咧嘴一笑,装作套近乎说:“交大叔,别来无恙啊!” “我有那么老嘛!”刘交警的脸像鞋拔子一样难看。刘雪莹竟忍不住掩口偷笑。 “交哥哥…;…;” “交你妹!”刘交警没好气地说,“就你这个乡巴佬,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麻溜溜的,把车钥匙和驾照交出来,我已经给队里打过电话了,一会儿他们就过来拖车。” 我一听就急了:“老乡见老乡,相煎何太急!你是刘雪莹的哥哥对吧?我真不是成心撞她的,一切都是误会…;…;刘大哥,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你们想怎么私了,万事好商量。只求你别扣我车和驾照,不然我非得被老板炒鱿鱼不可,你这个人民的公仆,就忍心看着老百姓喝西北风?” 说完,我委屈地向刘雪莹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你的病可全包在我身上了。 “嗬!你小子不是成心的,倒把我妹妹的电瓶车撞成这样,你要是成心的,估计这会儿我就得去太平间领人了。”交大叔依旧不依不饶的,他冲上来一把揪住我衣领,举起拳头就要揍我。 “咱们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我用冰冷的目光逼视着他,这些可恶的家伙平日里欺负人还上瘾了,我特么可不惯着他,“交大叔,你是打不过我滴,你这样滴我一个能打五六个,不骗你哦!” 交大叔被我激怒了,一拳朝我面门捣过来,我不屑地一笑,果断出击,用手掌包住他拳头,往后一压,只听他手腕处传来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与此同时,我抬脚踢了一下他的膝盖,他腿一抖顺势跪倒在地,仿佛那条腿是假腿。 他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恼羞成怒道:“你…;…;你快放手,我…;…;我告诉你,你这是西警,你可是摊上大事了。” “是吗?”我嗤之以鼻道,“我这叫正当防卫,而且我还要去你们领导那里举报你,你以查车为名,趁机敛财。我那双凤头鞋,你丫是不是该还我啦?” “什…;…;什么凤头鞋,我不知道你在说啥,我一大老爷们犯得着去抢一双女人的鞋嘛!” 还特么装傻充愣,我左右开弓打了他七八个耳光,又一脚蹬在他面门上,他惨叫一声,向后仰去,登时鼻青脸肿,鼻血汩汩流出。 他猛吸了两下鼻子,赖笑道:“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敢这么揍我的人,尼玛还挺爽!” “挺爽是吧?我让你更爽一点!”我又在他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他疼得弯下腰去,身体蜷缩成一条大虾的形状,一个劲儿的哭爹喊娘。我攥住了他的手,他根本摆脱不了我的掌控,只能任凭我修理。 刘雪莹见她哥哥吃亏了,心里超级不爽,趁我不注意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背,她穿着一双带坡跟的鞋,不停地踩我的脚背,那两只手也没闲着,一只手揪住我耳朵,一只手薅住我头发,又拉又扯,疼得我呲牙咧嘴。 “哎哎哎,你特么矜持点,你想搞死我呀!” “我让你欺负我哥哥…;…;”刘雪莹嘴里呜噜道。 有了妹妹助战,交大叔一下子变得底气十足,他也趁我不备,用另一只手扭我大腿。靠!兄妹俩一个德性,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松手好不好?谁特么不松开谁就是比养的…;…;” 我数到三,我们三个同时松开了。我疼得不停往手背上吹气,连连甩手,交大叔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嘿嘿笑着说:“这下你知道我妹妹的厉害了吧?” 刘雪莹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看着我说:“你也太拽了,今天哀家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 唉…;…;武林高手也怕下三滥啊! “雪莹,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你可是咱全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是出一点事,爸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这小子付出代价!”看得出来,交大叔确实很关心他的妹妹,虽然这个人人品不咋样,不过倒是兄妹情深。 “哥,我没事!”刘雪莹说,“要不今天这事就算了,你放他一马吧。” 交大叔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妹妹,说:“你怎么还替这混球说话?他把你撞晕过去后,是不是趁机占了你便宜,还拍了什么龌龊照片,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手里。” 刘雪莹扭头看向我,她的目光古怪得很,我连忙解释:“你哥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明明知道的,你哥哥说的这些都是臆想!” “是吗?”刘雪莹不以为然道,“我昏过去后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真记不起来了。要不你把手机给我,我检查一下里面到底有没有存一些不好的照片。” “我…;…;我手机里没啥照片!” “你不敢给我看手机,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哼,给就给,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把手机给了刘雪莹,她开始仔细检查起来。 交大叔问我:“你真的有心想私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是又怎样!” “看在我妹妹给你求情的份上,我暂时就不扣你车和驾照了。”交大叔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神色,“你只要答应我三个条件,今天这事我就当从没发生过。” “说说看。” “第一,你得带我妹妹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 “这个没问题。” “第二,你要赔我妹妹一辆新车。” “这个也没问题。不过,我得下个月发了工资才能给她买。” 交大叔冷笑一声,继续说:“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发了一笔横财还这么抠门。”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盯着他那双狐狸眼睛一直在看,并不搭腔。 他神经兮兮地笑了笑,把我拉到一边,刻意背着他妹妹,接着说:“这第三个条件嘛…;…;你是必须要答应我的,不然我让你一文钱也别想攒下,还要让你去坐牢!那批古董卖的钱,你得分我一半。说吧,其他的宝贝都藏在哪里?” 我嘴里发出“咝”的一声,撇了撇嘴说:“你是喵星人吧?什么古董宝贝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你少跟我装蒜…;…;”交大叔压低声音说,“我本家一个叔叔在市博物馆工作,他就是专门研究大燕国慕容皇室家族的历史。我从小耳濡目染,多受熏陶,我第一眼见到那双凤头鞋,凭直觉就判断出它来历不一般。我就拍了一张照片让我叔叔给掌掌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叔叔一眼就看出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古物,而且还是鲜卑族的东西。那双凤头鞋上面巧夺天工的刺绣图案,分明用到了一种失传已久的古老绣花技艺。而那种技艺很可能与q市久负盛名的传统花边技艺保持着某种传承关系。这不难猜到,那双凤头鞋就是慕容皇室遗物,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陪葬品。” 惊诧之余,我深感事情越来越棘手了,这个交大叔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贪婪得多,而且还很难缠。 玛德,这两天真是倒霉透顶,先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尚金钻把我当盗墓贼,现在又撞到一个财迷手里,同样把我当成了盗墓贼。 看来今天我不管怎么辩解,交大叔也不可能相信我只是救了一个公主,棺材里其实没啥陪葬品。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稳住他再说。不然他狗急跳墙,真把我给举报了,那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我深呼吸一次,等平复了心情后,笑着说:“好吧,不过东西还没出手,你得给我点时间,现在就想着分钱,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哼哼,你当我是傻子?”交大叔说,“想让我相信你,你就得先质押点东西给我。我已经得到了一双凤头鞋,有凤头鞋必然有凤冠凤袍啊,你把那一整套服装先押在我这儿吧。明天等我电话!” 说完,他走到刘雪莹身边,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然后存了号码。他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不无炫耀地说:“明天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记得接我电话,不然后果很严重!” 刘雪莹不明就里,还一个劲儿的帮我开脱:“哥,我都说了,这事就算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我的事,以后你少管!” 我突然觉得刘雪莹是个挺好的姑娘,她刚才的表现给她加了不少印象分。 交大叔一指我,盛气凌人地说:“送我妹妹去医院,马上!” 我用嘲弄的眼神看着他,讪讪地说:“交大叔,今晚回家记得多烧两炷香,我怕你有命搞钱没命花!” 第二十四章 看相 为投金钻和打赏的兄弟加一更 按照交大叔的吩咐,我带刘雪莹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给她做体检。 我的女神姚思存正好也在那家医院工作,只不过她在妇产科,而我们要去的是放射科。 挂完号,刘雪莹坐在放射科外面走廊的塑料连椅上等待着做ct扫描。她前面已经排了十几个人,走廊里男女老少都有,吵得很。 前几年我出过一次小车祸,曾经做过一次全身ct扫描,那时好像就花了一千五百多块钱,现在的价格肯定水涨船高。我现在要去缴费,而我已经身无分文,我在走廊里踱来踱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死的小黄毛,要不是他老向李梦瑶借钱,而我又出于男人好面子的本色不得不忍痛一次次将钱借给梦瑶,我现在手头可就宽裕一些,哪会出这样的丑态。再让我见到那小王八蛋,我一定怼死他! 刘雪莹大概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焦虑,故意提高嗓门当着那么多人面问我:“怎么,撞了人还不肯出点血,别告诉哀家你没带钱。” 其他等待做检查的患者齐刷刷地将目光都投向我,弄得我一时无地自容。 我睇视刘雪莹一眼,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但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扫到坐在刘雪莹旁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美女,她看上去好像挺清纯的样子。恰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掌又疼得厉害,再不弄到一根处女的头发解解尸毒,估计我就该剁手了。 美女的另一边坐着一个猥琐大叔,西装革履的,头顶半秃,看样子像个公司的主管。自从他坐下后两只眼睛就没从美女那两个蜜桃臀上移开过。我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去对面那排椅子上坐,把座位让给我。 猥琐大叔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我,以老板训斥员工那种口气对我说:“跟我抢座位,你他妈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我已经用手捏住了他两腮,然后用另一只手拽紧他领带,像牵狗一样把他弄到对面座位上。猥琐大叔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已经被我的气势给吓倒了。 他不敢再反驳什么,只得冲我谄媚一笑,心不甘却假装情愿的把座位让给了我。草泥马的,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狗奴才! 我懒得理他,一坐下来马上就跟旁边的美女套近乎,不过美女ioi(兴趣指标)并不高,她一定是把我当成街搭一类的pua(把妹达人)了。 刘雪莹不住地拿眼瞟我,好像很不愿意我跟别的女人搭讪,难道她吃醋啦?她见美女对我并无好感,竟有点幸灾乐祸。 我发现从侧面观察这女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尤其是那耳垂下面多出来一小块软软的厚肉,而且是垂下来的。这在相书上管它叫“垂珠”,生有垂珠的人大多出身富贵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而且健康长寿。 不过我发觉她的气色不太好,应该是患了某种疾病,想想也是,没病谁闲的蛋疼跑来放射科做什么检查呀! 她有一头茂密柔顺的波浪形棕发,散发出淡淡幽香,整个人举止优雅,看上去特别有气质,特别有教养。跟刘雪莹一比,她们是完全两种性格的雌性生物。 之前我就注意到,那猥琐大叔偷偷用手碰美女的屁股,还把脸凑过去,犟着狗鼻子深深嗅着,一脸陶醉的样子。美女只是躲闪,碍于好多人在场,不便发作,显然她是个矜持的妹子。 我实在看不下去,才过去替她解围,把猥琐大叔赶走。不过,她好像并不领情,在她眼里,猥琐大叔是一条狼,而我却是一只老虎吧? 我的观察力向来敏锐无比,我突然发现她耳朵附近的一缕头发中间夹杂着一根白发。 年纪轻轻的就有了白头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灵机一动,趁她不注意把那根白头发给拔了下来,赶紧拴在手腕上,可还是不管用,玛德,难道我又看走眼了,这个也不是处女? 猥琐大叔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见我拔了美女的头发,就嘀咕道:“小流氓!”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警告道:“我专心做事的时候,你别比比行不行。” 猥琐大叔立马闭嘴,抬头看向天花板。 我一回头正撞上美女夺人心魄的明眸,我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你揪我头发干嘛?”她吐气如兰,声音特别好听。 “呃…;…;我发现你头上有根白头发,像你这么年轻,不该有白头发的,你这根白头发呀,是治疗怜香惜玉症最好的药引子,所以我就收下了。” “你该不会是想借机占我便宜吧?我可没有那么好撩。”她神色微愠时的样子都是那么有礼貌。 “其实不是啦…;…;”当她把脸转过来的那一刻,我已经把她五官的面相看得差不多了,“美女,你是不是胃不太好,食欲不振,还经常失眠多梦?是不是经常感到疲倦,心情烦躁?” 美女颇感惊讶,不可思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会看相,相由心生嘛,人的身体如果出了什么毛病,也会在面相上体现出来。” 我又听到猥琐大叔在那儿嘀咕:“这点小把戏骗骗小丫头还行,如何骗得过俺这双火眼金睛…;…;” 我又瞪了他一眼,再次警告道:“我说话的时候,你别比比行不行!” 猥琐大叔又抬头看天花板。 美女嫣然一笑,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快说说。” 泡这种妹纸,就需要你下点苦功夫了,人家根本不缺你那点颜值和金钱,你得装的自己高深莫测,起码要跟她有共同语言才行。 “相理云,人之面部有五岳四渎,岳指的是山,渎指的是水。就拿你鼻子来说吧,鼻子位于面部正中,对应的是五岳中的中岳嵩山。五行属土,土生金,所以鼻子是财帛宫,而土又代表五脏六腑中的脾胃。你的鼻子高挺圆隆,长得很好,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这辈子应该不缺钱花。不过你鼻子最近有点灰暗,有一股黑气在上面游动,所以我断定你脾胃方面出了问题。” “你太厉害了!”美女有点小激动,忍不住抓住了我的手,“我们做个朋友吧,我叫谢雅南。” “我叫童天骄,幸会幸会。”我干咳两声,眼角余光瞥见刘雪莹的嘴巴保持着o形,吃惊之余还透着那么一点小小的嫉妒。 我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把手缩回来,谢雅南也自觉失态,两颊生霞。 这时,我又听见猥琐大叔在那儿嘀咕:“畜生…;…;” 我忍无可忍,霍地站起来,走过去脱下鞋子,用鞋底狠狠抽他那张又臭又脏的嘴巴,秒变香肠嘴。旁边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偷笑。刘雪莹和谢雅南也笑喷了。 我一扒拉他脑袋说:“相书上说,人的嘴巴是水星,上唇主情,下唇主欲。你看你上唇这么薄,一看就是个喜欢耍嘴皮子,尖酸刻薄,薄情寡义,寡廉鲜耻之辈。你再看你下唇这么厚,一看就是个银荡之人。现在好了,两个嘴唇总算一般厚了,我抽你这一顿,你该好好感谢我才对。” 猥琐大叔以袖颜面,灰溜溜地逃走了。 旁边有个大妈看我相面挺神的,也想让我给她看看,还问我会不会中医,能不能让她只花一点钱就把病给治好。 我只打了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婆子年轻时水性杨花,她印堂处也有“悬针破印”的面相,山根(两眉之间的鼻根)处浮着一条青筋,这青筋作用在小孩身上就是受到了惊吓,中了邪;作用在老年人身上,十之八九心脏不好,得了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还有,她山根处生出三条细横纹,印堂的悬针纹一直延伸至山根,并且穿过了这三条细横纹,这说明她至少结过三次婚,先后换了三任丈夫。 我把她的情况跟她粗略说了一遍,她惊得跳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嘴里连说神了神了。我感觉她的指甲都快抠进我肉里去了,我连忙摆脱她回到自己座位上。 她还缠着我不放,让我再给她看看手相,算算命什么的,老太婆最信这个了。但是被我断然拒绝,我还有两个妞要陪呢,哪有时间跟更年期大妈聊人生谈理想。 就在这时,刘雪莹把脸一沉,对我说:“你丫是不是该去缴费了。” 噢,妈妈咪呀! 第二十五章 天上掉下一百万 我没得选择,只好硬着头皮先去交钱,穿过一条长走廊时,我的手掌疼得实在厉害,我就感觉好像用缝纫机在我手背上扎了无数个针眼那么痛。 再一看,手掌那条绿纹已经快延伸到手腕了。此时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有好多人从我身旁经过,我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上矜持了,逮住那些长得年轻的女人就去拔人家头发。 我总共拔了五根头发,其中一根是从穿着病号服准备去上厕所的一个女大学生头上拔下来的,旁边有个陪着她的女孩,给她举着打点滴的药瓶,看样子像是她闺蜜,自然也受了连累,被我拔去一根头发。 还有一根是从一个少妇头上拔下来的,我当时是从后面追上她,等拔完了头发才看清她挺着个大肚子,我当时羞愧得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剩余的两根我是从两个护士美眉头上拔的,她们有的以为我只是搞恶作剧,冲我笑笑倒没说什么,有的只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过也有的骂我变态。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除了那根孕妇的头发,我赶紧把另外四根一一绑到手腕上,可是全不管用。 玛德,天爷爷真是不开眼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嘛,瞎猫都能碰上死耗子,我一绝世好男儿竟然连个清纯妹纸都捞不着。我堂堂大天潮,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猎艳场…;…;难不成傻白甜的处女都绝种了吗?! 来到大厅,我去收费窗口那里排队,因为身上没带钱,所以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排队时表现得如此文明,我甚至希望前面的人越慢越好,不过我看到负责收款的那小妞收起钱来动作贼快,态度特别积极,我想她去银行柜台工作应该更合适一些。 要是医院其他部门的服务效率也这么高那该有多好!很快就轮到了我,我故意一拍口袋,懊恼地说:“草!钱包落在病房了。” 然后转身离开,我从队伍长龙旁边走过去的时候,不动声色,一脸淡定,我不能让人看出我是在演戏。 刚走出去十几步远,我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想用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呀!” 我回头一看,是谢雅南。 她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接过银行卡后,连忙道了声“谢谢”。 “我今天出门急了点,就忘了带钱…;…;” 谢雅南笑而不语,也许她早已看穿了我的把戏,只是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我,那会让我陷入极其难堪的境地。 这女孩不但漂亮,有修养,而且心思缜密,做事肯为他人着想,是个真正的白富美。 “回头我一定还你!” “卡里有一百万,够吗?”她的语气非常放松自然,好像这点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手微微一抖,银行卡差点脱手掉落,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但转念一想,哪有第一次见面就放心把钱借给一个陌生人的,而且还是一下子就拿出了百万巨款。 如果谢雅南不是真的人傻钱多,那么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人心险恶,让猪油蒙了心倒是小事,怕的是禁不住美色诱惑钻进奸人设好的套子,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行走江湖,还是少干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的蠢事为好。 “谢小姐…;…;”我斟酌着词句。 “不用客气。”她笑靥如花,从这张迷人的脸上,你根本联想不到任何与阴谋有关的词语。 “不是,我是说谢小姐…;…;” “我有名字的。”她忍俊不禁。 “谢…;…;雅…;…;南…;…;”我笑着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该怎么谢你。” “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 我把名片递到她手里,她看了一眼,我注意到她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内心瞬间起了波澜,不过她表情依旧淡然,随手将名片塞进了包包。 “你女朋友好像还是个…;…;学生吧?”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你别误会,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连朋友都算不上。” “你不用解释…;…;”她突然语塞了,目光盯向我身后的某个东西。 我一转身,看见刘雪莹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她正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我,没好气地说:“交个费也这么墨迹…;…;”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谢雅南转身便走,那两条大长腿迈着猫步,动作十分优雅。高跟鞋踩得瓷砖哒哒响,宛如一首节奏感很强的美妙曲子。 这妞有点深不可测,面对面给人的感觉是清纯可人,但她的背影却如此高贵冷艳! “哎,”我马上喊她,“我用不了这么多钱,你等我一下,我去刷一下卡交上费,然后把卡还你。” 她头也不回,脚步不停,说:“那些钱是我预付的诊费,等你替我治好了胃病,还剩下多少你再给我吧。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什么!你知道我的生日!”我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走出大厅的门,“这小妞还真是不差钱啊!今天轻轻松松的就赚了一百万,我的运气有这么好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刘雪莹走过来,抬起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挖苦道:“谢大美女已经走远了,看得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小色狼!” 我正要发作,可她不给我狡辩的机会,一把抢过卡去,问道:“卡里真有一百万?” 我耸耸肩,撇了撇嘴说:“鬼知道!” 她柳眉一挑,白了我一眼,扭头就往大门走去,我边追边问:“你干嘛去?你不做检查啦?” “有这一百万,还做个屁检查!”她走到门口,转身冷哼道,“萍水相逢?呵呵,很快让你领教哀家的手段!” 出了门诊部大楼,刘雪莹就缠着问我生日多少,我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她,万一卡里真有一百万,那我不是亏大发了。在乡下,一百万能娶好几个黄花大闺女。 我一抬头就望见门诊部对面大楼的墙上安装着一块“妇产科”字样的大招牌。我心想来都来了,何不现在就去跟姚女神澄清一下事实,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她对我的误会就越深,很容易出现感情危机。 我当然不会告诉刘雪莹我要去见女友,我谎称自己的表嫂在这家医院当护士,表哥托我从乡下给她带了点东西。我让刘雪莹待在车上等我,我从车座下面拖出那个装着祖师爷玉雕像和紫檀木锦盒的纸箱子,抱起箱子就往妇产科大楼走去。 让刘雪莹一个人待在车上,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万一她发现了我箱子里的宝贝,来个顺手牵羊,到时我可就欲哭无泪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她哥哥是个大贪,难保她不是个小贪? 卡里那一百万算什么,爷爷留给我的宝贝可是无价之宝! 自从中了尸毒,我的直觉和判断力越来越差,这先后拔了七个妹纸的头发了,居然都不是处女。 当然我也曾怀疑过问题可能出在童子尿上,慕容萱怀了尸胎,那我这纯阳童子身是不是已经破了呢?可是她只不过吸了我的阳气而已,我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唉!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头都要爆炸了。 千算万算我还是低估了刘雪莹,我前脚刚走,那个小妮子后脚就跟上,一直跟踪我进了妇产科大楼。 我上了三楼,找到副主任医师的办公室,我站在门口,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我用手指叩响了门,没人应答。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有调笑的声音,言辞还很暧昧。 我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破门而入,只见一个全身名牌的浪荡公子哥搂着姚思存在沙发上调情。他的狗爪子一刻也不闲着,上下其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还特么噘着猪嘴巴想亲姚女神,姚女神欲迎还羞,极尽撩拨之能事,简直不堪入目。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虽然那个公子哥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这小王八蛋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叫陈斌,平时就爱撩妹,公司里但凡长得有点姿色的妹纸都让他们父子祸祸得差不多了。 陈斌的生活作风比之西门庆有过之而无不及,同事们背地里都喊他爸“大官人”,喊他“小官人”。 我真是瞎了眼,苦追了两年的女神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道这两年她在我面前清纯楚楚的样子,都特么是装出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草泥马的陈斌,你敢玩我马子,看我不三拳结果了你这厮!” 我放下纸箱子,冲过去,一把揪住陈斌的衣领,举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要揍他丫的。 小官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腆着脸说:“童天骄,你特么连我爸酷党里的一根貂毛都不如,也敢打小爷吗?你不过是我爸手底下的一条狗,怎么,不想要饭碗啦?思存以后就是我的马子了,你以后离她远点,不然小爷找人弄残你,知道吗?!嘿嘿…;…;” 这个臭比,他以为自己是高衙内呢,把我当成林冲,老婆被人玩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告诉你,老子最敬仰的水浒英雄乃是打虎神人武二爷,有仇必报,而且是马上就报!老子现在要开启暴击模式…;…; 我此刻的眼神能杀人,下一秒钟陈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我对准他的脸咣咣就是两拳…;…; 第二十六章 打脸 陈斌左眼变成熊猫眼,鼻子塌陷,血流不止。 “啊…;…;”陈斌仰面向后倒去,不等他倒地,我飞起来一记正踹,踹在他胸口位置,只见他倒飞出去,撞在窗户上,玻璃碎裂,他又弹回来落到办公桌上,砸坏了液晶电脑。 他趴在桌子上像一只被抹了脖子的公鸡扑楞了两下,翻翻死鱼眼,想爬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弄得桌子上一片狼藉。 他用手捂住胸口,惨呼不已,他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边骂不绝口:“童天骄,你个穷逼!穷人生来就该被我们富人踩在脚下,就是被欺负死也得受着,不能有半点反抗之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你知道吗?我家工厂里那些乡下来的穷鬼只配给我家当牛做马,那些打工妹只会乖乖撅着皮鼓让我玩。你也应该跟他们一样,你们这些穷棒子一辈子都是贱骨头!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今天揍我一拳,我回头让我爸派人杀你全家…;…;” 姚思存吓得花容失色,呆坐在沙发上,两个香肩瑟瑟发抖。 “陈…;…;陈公子,你…;…;你别说了,你别激怒…;…;” 我冷笑一声,将拳头攥得咯咯的响,径直走过去抓住他脚脖子往下使劲一拖,他整个人倒滑着飞出去,碰翻了椅子后又撞到墙上,再滚到地上,像一条老狗似的趴在那里咻咻地直喘气。 我之前在出租房痛打小黄毛他们,用的是自创的天骄降龙拳。因为我比较崇拜武松,我还自创了一套天骄打虎拳。我今天就用这套拳好好伺候一下这只小老虎。 我一脚踢开椅子,走过去用左手揪住陈斌的后脖领,将他提起来,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右手变拳,抡圆了一拳捣在他肚子上,大喝道:“天骄打虎拳第一式,猛虎出山!暴击指数4点!” 如果暴击指数超过6点,我这一拳很可能会将这恶棍打死,我可不想为这狗东西一命偿一命。我只想好好修理他一顿,让他以后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陈斌像个足球一样倒飞出去,把门都撞烂了,他还在空中飞行时就喷出一口血,落地后就只能在那儿抽抽,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陈斌身边,每迈出一步,身上的杀气就加重一分。 “我们这种人生来就该被富人踩在脚下,特么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真的是这样吗?尼玛个臭比,我特么踩!踩死你这只死臭虫!”我在他脑袋上狠狠踩了十几脚后,又用脚踏住他胸口,亮出铁拳,“认得你童爷爷这只拳头吗?!” 陈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医院里的许多人听到动静也都跑来看热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着报警,忠果人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继续说:“你这只撮鸟,给俺听好了。想活命须依俺三件事。第一,立马向俺道歉,也向广大底层劳动人民道歉;第二,不许再来骚扰姚思存;第三,把公司压我那一个月的工资给我,现在就掏钱!” 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厮胆小的很,他平日里仗着老爹有钱,到处欺男霸女,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我才不吃他这一套呢!大不了不干了,天下这么大,我到哪里不能混口饭吃,非得在那破公司受那般鸟气! 陈斌哭哭啼啼,嘴里喷着血沫子求饶道:“童爷爷饶命…;…;我陈斌在童爷爷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我这样的连给穷人当狗都不配!美人配英雄,姚女神也只有童爷爷这样的大英雄才配享用。” “嗯…;…;孺子可教。”我拍拍陈斌的脸,站起身来环视一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不是绿源生物科技公司董事长陈老虎的二公子吗?他怎么被人打得这么惨,他哥哥陈霸天在q市黑道很有势力,谁敢惹呀!” “喂,打小官人这家伙是谁啊?这么吊!” “我知道,他叫童天骄,思存是我的好闺蜜,她亲口告诉我的。童天骄这两年来一直追求思存,可是思存一直敷衍他。想想也是,他是个孤儿,自己又没房没车没存款,人家思存的爸爸是医学专家,妈妈是大学教授,他哪儿配得上思存!思存跟小官人才是门当户对,我看他就是出于嫉妒才打了小官人。你们看着吧,回头有他苦头吃。” “唉,要是小官人能看上我就好了,就是给他当小三我也心甘情愿。这童天骄还是太年轻,下手不知轻重,也不知这社会的险恶,等陈霸天来了,他就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一个篓子。” “看什么看!都闲着没事了是吧?没见过别人打架啊?你,你,还有你,病人家属爱八卦,你们当医生护士的也跟着起哄。你们再多瞅两眼热闹,我估计产房里那个产妇一会儿生孩子就该从嘴巴里生出来了。一群拜金土鳖,都特么给老子滚!” 众人被我斥退后,我终于将目光转移到姚思存身上。我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每迈出一步,心里的痛就加重一分。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曾经这是一双多么明亮的眼睛,而今我在她眸子里看到了一些污浊的气息。我是天生阴阳眼,凡是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颜色的气,我都看得见,我心如明镜。 “思存,”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咽下一口唾沫,“你不接受我是因为我穷对吗?你认为我会穷一辈子对吧?” “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窝草,谁特么在我背后说话,差点被她吓得阳伟了。我一回头看到刘雪莹交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姚思存,看样子她准备为我打抱不平。 我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会跟踪我,但我现在没时间跟她计较,我冲她一摆手,冷着脸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打岔。” “这种拜金女郎也值得你掏心挖肺,人家就是玩你,你丫的连备胎都算不上知道吗?!”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想让朕翻你牌子,就到车上等着去。”虽然我是个暖男,不过一旦血性上来,我也是非常强硬,连天王老子都不怕,“你少比比一句,特么会死啊!” 刘雪莹自讨没趣,朝我做了个鬼脸,悻悻地说:“凶什么凶,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完,她一闪身就消失在了走廊里,靠!溜得还挺快。 我再次盯着姚思存的眼睛,问她:“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天骄,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们不属于一个频道,就是勉强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她装作很无辜,又表现得很知性的样子,“你是一个很优秀也很上进的男孩子,我相信你以后会碰到一个真心爱你的姑娘。也怪我,没早跟你交个实底,咱俩认识两年多了,你就当我是你的前女友,我今天正式向你提出分手,咱俩以后谁也别纠缠谁,给彼此留下点美好的印象不是更好?” “说这么多虚的有意思吗?”我讪讪地说,“因为我没钱,你才跟我分手,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姚思存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直抽抽的陈斌,狠心说道,“爱情不能当饭吃,我要当真正的公主,而你根本没那个能力满足我的物质要求。想跟我好,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拔了一根她的头发系在手腕上,奇迹发生了,我的手掌居然不疼了。嘲讽的是,我们就要分手了。 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角浮现邪魅的笑意,说:“姚思存,你记住,我童天骄不会被任何人打垮,将来我会拥有一切,我会主宰一切,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我扔下一脸懵逼的姚思存,大踏步走到门口,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窝草!我的纸箱子哪儿去了?刚才装逼过头了,竟然没注意到是谁顺走了我的宝贝。 尼玛…;…; 这时,刘雪莹又突然冒出来,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原来她一直躲在墙后面偷听我跟姚思存谈话。我见她怀里抱着那个纸箱子,封口处贴着的透明胶纸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了楼,我们直接回到了车上,我把那个纸箱子又塞进车座下面,然后我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驶离医院。 “哎,这箱子里装着啥宝贝呀?” 我瞅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你算老几,我凭啥告诉你。 她见我不接话茬,很八卦的问道:“分啦?” “嗯。” “真的分了吗?” “哎,我分不分关你屁事!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 “当然跟我有关系了,人家不想当备胎嘛…;…;要不咱俩好吧?我一点都不拜金,真的。你们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哇塞!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帅,简直酷毙了。你真的好有好有男人味,就是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你了。” 我被她这番逗比式自白给呛着了,一分神差点撞上前面那辆车。 第二十七章 通魔鉴 刘雪莹看我出洋相了,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个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把本尊放在眼里了,她还不知道我的手段,临行前爷爷嘱咐我那些话,明明就是想把我培养成天骄派新一代大国师。 看来我得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修炼才行,爷爷建议我去云门山修炼,那是q市的一座仙山,有很多牛逼大能级修士就是在云门山的大云顶上渡劫成功,飞升仙界。 虽然我还没看破红尘,急于寻求仙道,但是云门山上的灵气充足,肯定非常有利于我修习《阴阳御览》上的神奇法术,我要一步步来,既然暂时做不成仙人,我就先做个半仙。 哪怕是当个半仙,在凡人堆里也足以笑傲江湖了。等我练成一身好本领,我要做一个替天行道的大英雄,荡尽天下不平之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瞧不起我,我抬手之间就可以灭了他! 临行前爷爷还嘱咐我,只有顶天立地,心静如水的大丈夫才能完全参悟《阴阳御览》上的绝世秘术,他让我尽量收敛一下锋芒,不要什么事都抢着出头。 爷爷说我出生时体内自带一股魔性,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这股魔性也与日俱增,一旦我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就会变得越来越冷酷、凶狠以及嗜杀成性。 我也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魔鬼,这魔鬼现在应该是处于沉睡状态。一旦哪天苏醒了,可能就会一点点侵蚀我善良的灵魂,甚至会让我彻底变成像蛇灵那样的尸魔族类。 虽然爷爷没有明说,但我已经从他话里咂摸出一点可怕的信息。我妈妈妊娠期间,很可能是遭到了尸魔族修士的偷袭,中了魔毒,所以我的基因应该是发生了一点异变。 而妈妈在生下我后不久,就跟爸爸一起突然失踪,很可能就跟这件事有关。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是一定要弄清父母的下落,如果他们真被魔族中人暗害,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追出宇宙也要手刃仇敌。 从小到大,因为没有父母的呵护,我被人当成“私孩子”,遭受了多少欺负、多少冷眼,而我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是个人就想侮辱我,他们以为我是蝼蚁,随便踩上一脚我就完蛋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世界有多残酷,只有成为绝对的强者,才能主宰一切! 临行前,爷爷传我几句神秘口诀,只要我集中意念于命宫,默念口诀,即使我还没开始正式修炼,但凭借我是天生阴阳眼这天赋异禀,我就可以获得像修仙者神识一样的能力。 我的视觉、听觉、触觉等各方面的能力都会超出常人数倍,全身的感官系统会被充分调动起来,为我搜索移动目标而服务。当然,这种超能力与真正的修真者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发挥并不稳定,时灵时不灵的。 车子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红灯亮起,我便踩刹车停下来。刘雪莹还在唠叨个没完,一直问我为什么老是拔人家年轻女孩的头发。 我可没空搭理她,我已经集中意念于印堂,也默念了口诀,启动阴阳眼搜索周围的目标。突然,我大脑的泥丸宫接收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附近某栋高楼的楼顶上此时正有一个身披黑袍的怪物,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我的车。那股邪气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而且此人来者不善。 我分明感觉到这股邪气与蛇灵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非常相似,说不定他也是一位尸魔族的修士。虽说蛇灵已经被我爷爷给消灭了,但是爷爷告诉我,靠山王杨林手下有十三太保,而焚天魔君手下也有十三魔灵。 十三魔灵一个比一个邪恶,一个比一个残忍!那怪物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直低眉顺眼的,看得出他对那怪物非常恭敬。这个青年一身都市打扮,似乎跟修行者不沾边。 我的听觉也发挥到极致,我能听清他们说话,甚至能听到那个青年的心跳声,不过我却听不到那怪物的心跳声,他……他压根儿就没有心跳! “水灵师尊,”青年人说,“魔君大人用‘通魔鉴’给您千里传话,让您不要参与凡人之间的争斗,更不要滥杀凡人,以免坏了三界定下的规矩,触怒了古神的天威,降下天劫,那我们尸魔族会遭受严厉惩罚……魔君大人定然不悦,开罪我等。” 那怪物头上罩着袍帽,整张脸都被阴影遮住,声音十分苍老,没有一丝生气。 “哼!魔君大人想要的东西就在那凡人小子手里,老夫已经卷入其中,不参与凡人之间的争斗,怎么拿回《阴阳御览》!童浩然那个老贼杀了我十三弟蛇灵,老夫要他孙子偿命!”老怪物森然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级魔修,顶多算半个尸魔族修士,也配跟老夫这样说话!你现在一半是人一半是魔,我收你做记名弟子,让你潜伏在人界替老夫收集和化尸族有关的情报,你干好自己该干的事,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再敢多嘴,老夫把你抽魂祭炼成魔傀!” “是!张天锡不敢,日后定会谨遵水灵师尊教诲,争取早日遁入魔道。”青年表面唯唯诺诺,但是目光狡黠,这家伙岂肯久居人下? 老怪物从怀里摸出一面刻着诡异符文的古铜镜,桀桀一笑,说:“天锡,你不是一直想看一眼‘通魔鉴’吗?为师今天心情好,就满足一下你的愿望。给你……拿去吧!” 张天锡从老怪物手里接过古铜镜照了照,只见镜中之人根本不是自己,乃是一副鲜红骨架。他听师父说过,凡人用这通魔鉴照出来的面相是一副白骨架,因为师父怕他不听指挥,就抽了他的七魄封在镜中,只给他留下三魂。 所以,他这样被抽了七魄的人界魔修用通魔鉴照出来的面相就是一副鲜红骨架。倘若自己违背了师尊的法旨,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师尊用镜中七魄轻而易举就能追踪到他的下落,到时再抽走三魂,捏碎魂魄,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灰飞烟灭。 听了两个魔头的对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个老怪物就是十三魔灵中排行第十二位的水灵。听爷爷说,水灵老怪的法力比蛇灵还高,手段也更狠毒,这块难啃的骨头今天让我给碰上了,晦气! “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哀家说话,我问你为什么老拔人家女孩子的头发。”刘雪莹真是个骨灰级三八。 我的思绪被她给强行打断了,就有点不耐烦地说:“因为我需要处女,没有处女我连三十天都活不过了。” 刘雪莹怔了一下,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同样是濒危物种,为啥大熊猫被当成国宝,而处女就一点也不值钱了。虽然你口味有点特别,但是今天倒能得偿所愿,谁让你碰到哀家了呢。来吧!我就是你要找的……” “你不是!”我当然不能告诉她,在她昏迷的时候,我曾拔过她头发。 她反应非常强烈,好像人格遭受了极大侮辱,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应该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突然一把抓住我右手手腕,拉着我的手就往她三围部位上靠,急于辩解:“你摸摸,全身上下百分百的原装货,十八年前出厂的时候,哦不是,出宫的时候啥样,现在还啥样,你说哪里不是啦!你倒是说呀!” “喂喂喂,拿开你的咸猪手哈……你干什么!我这正开车呢,危险!别闹……”她却闹得更欢了,我也笑了,这特么啥世道呀,还有女孩逼着你吃她豆腐,不吃天理不容啊!爷爷教过我按摩疗法治病,我就摸啊摸,顺便温习一下功课。 你还别说,这小妞年纪不大,发育得可真好,那身材,那手感,啧啧……那叫一个爽! 经过一家银行的时候,刘雪莹强烈要求我停车,我拗不过她,就停了车。她死拉硬拽把我拖到atm机那里,拷问我生日多少。 我一看躲不过去了,就让她靠边站,我来取钱。 输入密码的时候,我用一只手捂住不让她看,一定不能让枕边人掌握财政大权,某某明星的老婆一夜间把他财产卷空了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宝宝想哭都没地哭去! “干嘛呀!我又不是贼,特么真是个小气鬼!” 刘雪莹眼尖,看到我裤兜里的钱包,就偷偷用手指夹走,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身份证上印着我的出生日期。呃……防不胜防啊! 我刚查完余额,卡里确实有一百万。 刘雪莹趁我不备,又点了一下退卡,把卡给抽走了。 我说这钱来路不明,还是不要花的好。可是这丫头见钱眼红,跟她哥有的一比,哪里还肯听我的,逛完夜市逛商场,逛完商场吃大餐,吃完大餐去k歌……吃喝玩乐一圈下来,光买衣服鞋子化妆品什么的就刷去了一万多块。 尼妹的,天上掉下个拜金女! 第二十八章 我摊上大事了 折腾到晚上十点,刘雪莹的妈妈打电话催她回家,我便开车送她回去。 我看得出来她今天晚上有点不想回家的意思,不过她跟她妈妈感情很好,不想让妈妈担心,这才不情不愿的让我送她回家。 刘雪莹住在花园小区,我怕直接送到她家楼下,她家里人会产生误会,所以我就把车停在花园小区附近的一个公园旁边,我让她在这里下车。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今晚在ktv唱歌的时候,喝了很多酒,现在两个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迷醉的眼睛仿佛能勾人魂魄。 我摇头苦笑,没想到这小丫头喝多了的时候最有女人味,也就是我定力比别的男人稍强一点,不然此刻我早就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 “这么晚了,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家?万一路上碰到小流氓怎么办?”刘雪莹有些哀怨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我一看她要哭,心就软了,马上劝慰道:“好好好,我这就把你送到你家楼下,怎么还哭上了,让你爸妈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快擦擦……” 我边说边从一盒抽纸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擦泪,万万没想到我抬头的一瞬间,她竟然扑上来抱住我脖子,上演一场疯狂的湿吻大戏,还在我脖子上种下一颗醒目的草莓。 “你让我喘口气行吗?你特么温柔点,我脖子都让你弄秃噜皮了。” 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酒后乱幸,我一把推开她,让她保持冷静。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起了鼻子:“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我真的是处女,不信你就检查检查,如果我骗你,全家死光光。来嘛……你想要,我什么都给你。” 这种毒誓都发出来了,如果不是处女那才真叫见鬼了。 说实在的,她要再这样纠缠下去,我还真有点把持不住了。我现在被她撩拨得全身燥热,不泄泄火,非憋出病来不可。 不过我跟姚思存刚分手就投入别的女人怀抱,我真办不到,毕竟我在姚思存身上投入了两年的感情,哪那么容易说忘就忘,我甚至幻想如果姚思存也像刘雪莹这般主动就好了。 刘雪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破涕为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主动啦?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不喜欢的刀架在脖子上也誓死不从,要是碰到我喜欢的就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你就是我的意中人,就是我梦里的那个盖世英雄,我坚信有一天你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地笑道:“花痴……” 她小鸟依人般将脑袋靠在我怀里,这次我没有反抗,任凭她在我胸口蹭来蹭去,麻酥酥的很舒服,弄得我心痒难耐。 “你太小了,还在上高中,你爸妈一定不会同意咱俩交往。”我不无担忧道。 “我看过你身份证了,你也不过才二十岁,只比我大两岁而已。”刘雪莹用葱指摁了一下我的鼻头,喃喃地说,“我的幸福我要自己做主,认准了你就是一辈子的约定。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没发现我哥哥比我大了十五六岁?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个孤儿,我是我妈从医院捡回来的弃婴……” 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像是被某种东西瞬间击中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我很清楚此刻任何海誓山盟可能都比不上一个深深的拥抱。我抱她抱得更紧了。 “老公。” “你别乱叫哈,我还没答应跟你好呢!你可要想好了,跟我在一起很危险的,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暴揍小官人,他哥哥可是黑帮老大,一定会报复我的。” “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我怕什么!我的老公天下无敌,一定会保护我的。”刘雪莹挑逗道,“我以前只学了点理论,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实践一番。” “实践什么?”我装傻充愣。 “我闺蜜说,生米煮成熟饭才算是真正的……” “你闺蜜挺多的吧?哈哈……” “滚粗!好可惜呀,我亲戚还没走,不能……我还是用嘴吧。” “这可是门技术活,你有信心吗?” “哎呀,老公,你就给我一次实践的机会,一回生二回熟嘛!” “说的也是哈。” 说着,刘雪莹就去解我皮袋…… 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人敲了敲车窗。玛德!谁这么不长眼,真扫兴! 我打开车窗,一颗肥猪脑袋探进来,只见他身上穿着城官的制服。刘雪莹整理了一下头发,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看得出她很不爽。 城官手里拿着一个小型录像机,不停地拍来拍去。我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这条老狗,拍你麻痹啊!” “儿子哎,你老爹我正在执行公务。”城官一脸坏笑道,“看样子你是学生吧?你俩刚才是不是在玩车镇?”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俩干啥关你几巴事!” 这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公园外面的道路边有对进城谋生的中年夫妇在那边摆了个小吃摊卖夜宵。 附近几家小旅馆的旅客晚上经常出来买夜宵吃。几个膀大腰圆的城官围住了摊子,其中为首的那个一脸横肉的城官说:“这里不让摆摊知不知道?!影响市容知不知道?!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摊子……” 那妇人哀求道:“我们夫妻俩是从乡下来的,全家人就指着这个小摊子挣点生活费,请城官老爷高抬贵手,放俺们一马吧!” “甭说那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我告诉你们,这片儿老子说了算,想在这儿做买卖你得上供,懂吗?” 妇人的丈夫抢白道:“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是知法犯法!我要去上面告你们。” 几个城官肆无忌惮地大笑,城官头头往正下着饺子的锅里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说:“哥儿几个,教教这生瓜蛋子怎么做人!” 几个城官一拥而上将妇人的丈夫打倒在地,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蜷缩成一团,哀嚎不止。等着买宵夜的顾客也都吓跑了,妇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可是这群畜生还不罢休,又把摊子砸了个稀巴烂。 妇人哭天抢地:“天爷爷啊,你这是不让人活了呀!你们这群疯狗早晚会遭报应的。” 城官头头掐着腰仰天大笑道:“识相的快点交‘保护税’,不然见一次砸一次!” 站在我车外的那个城官见同伙发飙了,他也来劲儿了,吼道:“识相的快点交‘保护税’,不然把你弄进局子,判你个诱间未成年少女罪,叫你蹲大狱吃窝头!” “好,我交!”我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示意他把脑袋再伸进来一点。他不知有诈,兀自将脑袋又伸进来一截儿,我一拳捶在他面门上,大喝道:“天骄打虎拳第二式,饿虎扑食!暴击指数5点!” 这一拳把他捶出去两三米远,鼻子算是报废了,只见他一屁股跌坐在马路上,有一辆飞奔而过的轿车差点撞着他。我下了车,嘱咐刘雪莹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下车,然后把车锁死。 他刚捂着鼻子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踹飞在绿化带里,紧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我交尼妹……” 其他城官听到这个城官的惨叫,赶忙跑过来将我围住,他们正要动手,忽然来了十几辆轿车,从车上下来四五十个大汉,穿着统一的黑西服黑皮鞋,一看就是黑道上的。 为首的那人三十岁左右,一身邪气,是个笑面虎。我认识他,他就是陈斌的亲大哥陈霸天。这四五十号人呼啦啦又在外面围成一个大圈,看来今天我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打出去,要么死在这儿。 我抬头一看,陈霸天身后立着两座铁塔,是两个体格壮硕的非洲兄弟。靠!陈霸天果然有些势力,连黑鬼都为他效力。他们的肤色本来就堪比黑炭,加上又是在晚上行动,就更黑了,估计随便往路边一站,别人都不容易发现他们。 这俩家伙一条胳膊比我一条腿还粗,肌肉鼓得像足球,青筋暴起,看着很吊的样子。不过这些练健身的身上练出来的肌肉都是死肉,没什么爆发力,等他们老了以后,身上的肉耷拉下来就像蝙蝠的翅膀。 真正习武之人的肌肉铁板一块,比铁还硬,一寸筋骨千钧力,若是只对付这俩傻大个儿,我非常有信心能撂倒他们。可是这四五十号人不比小黄毛那些小青皮,这些是真正的黑社会,刀山血海里滚过的主儿,打起架来都很有两把刷子。 若是他们一起群殴我,说实话我几乎没啥胜算。不过我还有一道保命符,那就是慕容公主在我体内留下的一点尸魂,生死关头只要我默念三遍她的名字,她就会附到我身上,救我性命。 我现在只求她走点心,不要像上次对付蛇灵那样失灵就好。 “邱队长,带上你的兄弟先走,这儿交给我来处理,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陈霸天阴恻恻地说:“童天骄,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能耐不小啊,把我弟弟打得半死。说吧,你想怎么死?看在你当牛做马为公司卖命两年的份上,我说不定会发发慈悲,让你死的稍微痛快一点。” 一开始围住我的那几个人架着受伤的那个家伙退出了战场。 我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下午走得急,忘了一件事,把压我的一个月工资给我,那是我的血汗,一分都不能少!” 陈霸天大笑几声,马上又绷着脸说:“你——就值这个,拿去吧!” 言毕,陈霸天往我脚边扔了一枚面值一元的钢镚儿。 第二十九章 雪灵 我捡起钢镚儿,嘴角浮现邪魅的笑意,冷冷地说:“如果这枚硬币落地后能立起来,我就把你们全部干趴下。” 陈霸天轻蔑地笑起来,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一起嘲笑,我见他们都放松了警惕,就把钢镚儿往空中一抛,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草泥马!”就在我抛出钢镚儿的瞬间,我飞起一脚直接上头,将陈霸天踢翻在地。 陈霸天被踢懵了,歪着脖子在地上抽抽了两下,那两个黑鬼赶紧过来扶老大,被他一把推开,嘶吼道:“干死他!” 此时,我已经跟他的那些小弟交上手了,场面十分混乱。 “砰砰砰……” “啊啊啊……” 我拳打猛虎,脚踢恶狼,不一会儿就撂倒六七个坏银。有一个被我一拳打塌了鼻梁骨,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懊恼地说:“草你个小舅子,不带这么玩儿的。” 还有一个被我一脚踢爆了小地球,疼得在地上打滚,杀猪般惨叫:“救命啊……快打120……” 陈霸天扭扭脖子,咯咯作响,走过去踢了他两脚,气恼地说:“打你个锤子!再吵吵就把警察给招来了,你个孬种,以后别说是跟着我混!” “天哥,这小子玩阴的……” “你们都是废物吗?一起上,干他!” 我根本没时间听那两个怂包发牢骚,这时又有四五个小弟举着偏刀坎过来,我一个回旋踢将他们全部扫倒,有一个小弟手中的偏刀被我踢飞,直接插进路边一棵法国梧桐上,刀头没入十多公分。 然后我转身一个侧踹,像骏马尥蹶子那样将一个举着偏刀,企图从后面偷袭我的小弟给踹飞出去,他落下来时直接一屁股坐进一个环卫垃圾桶中,发出清脆的骨折声,估计这哥们不死也得瘫痪。 其他的小弟一拥而上,几十把偏刀垛过来,我贴地一滚,躲过这一击,偏刀坎在地砖上擦出无数火星,溅到我脸上,有几颗迸进我眼睛里,火辣辣刺痛。有一把偏刀贴着我的面门垛下来,坎掉了我一小撮刘海,好险! 我翻身跃起,一个横扫千军扫倒一大片,趁机跳出包围圈,朝那棵插着偏刀的梧桐树跑去。那几十个小弟追着我坎,像狗撵兔子一样,特么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我。 借助一段助跑的力量,我蹬蹬蹬踩着树干飞上去,一把握住刀柄拔出偏刀,落地后单膝跪地,反手拿刀,眼神冷酷,往额头吹了一口气,吹得刘海飘扬,我的动作像蜘蛛侠一样敏捷,酷的不要不要的。 那群亡命之徒杀过来了,我现在手里有了武器,倒也不怵,冷笑道:“找死!” 我猛然跃起,一个箭步冲上去,挥舞着偏刀瞬间坎翻了好几个,可是前面每倒下一个,后面又有更多的偏刀朝我身上招呼过来。 现场喊杀不断,鬼哭狼嚎,场面极其混乱。我再勇猛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我的后背和左腿分别中了一刀,钻心的疼痛,腿脚活动起来也不太方便了。 打着打着,我渐渐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了。我要是被他们坎死了,刘雪莹也免不了要遭毒手,现在我手里可以说是攥着两条人命,我绝不能掉以轻心。 一想到这儿,我奋力冲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简直杀红了眼。每一刀坎下去都毫不手软,力道十足,被我坎中的人伤口深得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等我杀出包围圈,身上又有几个地方挂彩了,我自己的血加上敌人的血喷在我身上,把我衣服都染透了,我浑身上下俨然一个血人。 刘雪莹时刻为我捏着一把冷汗,她见我搞成这副惨样,心里也在滴血,连心疼再受到惊吓,呜呜地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她一点忙也帮不上,急得不停拍打车窗,她想从车里出来,可是车已经被我锁死,她根本出不来。 我朝车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跑去,陈霸天冷冷一笑,袖子一松,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滑到手中。他像棒球运动员那样做了一个优雅的抛球动作,瞄准我右腿后扔出飞刀,匕首却扎进了我的皮鼓。 “啊——窝草!你特么倒是挺会找目标的。”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忍着剧痛,一狠心拔出匕首,鲜血呲呲往外冒。 我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也一点点被抽空了,一阵晕眩的感觉袭上大脑,四肢开始变得冰凉起来。紧接着身后刀风扑来,我知道他们举着偏刀又追上来了。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我的车…… 可还是慢了一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小弟偏刀齐下,坎中我的后背,我又摔倒在地,接着又有更多的偏刀落下来,把我的羽绒外套坎成一绺绺的布条,里面的羽绒沾在刀上,随风起舞,好像下起了鹅毛大雪,而我的血液染红了那片洁白的圣地。 我的眼神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杀气,从额头上流下来的血一点点灌进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血光。那些举着偏刀的小弟竟然被我的样子给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再动手。 倒是那两个黑鬼有点不信邪,其中一个走过来,弯下腰对着我嘟囔了几句外星话,应该是非洲某个土著部落的语言,我一句也没听懂。就闻到一股口臭味,臭的像茅坑。 我本来想给他看看相,可是他脸上像锅底灰一样,啥东西也看不出来,那嘴唇厚的像腊肠一样。他把我举起来,举过头顶,我想反抗,体内空虚到没有半点力气,只是象征性挠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把我往空中一抛,我以抛物线的完美轨迹飞出去的时候,分明看见刘雪莹闭上了眼睛,眼泪还顺着眼角不住流淌下来。 “砰!”我结结实实砸在了我车前挡风玻璃上,玻璃震得四分五裂,鲜血顺着裂纹渗进车内,滴落在操作台上,一滴两滴三滴…… “啊……”刘雪莹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浩瀚星空。 陈霸天带人过来,包围我的车,那两个黑塔一样的家伙力气超大,两个合伙一用力竟然把我的车推翻过去。 其余的小弟拿着武器开始砸车窗玻璃,一下两下三下,像垛饺子馅那样,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漫漫长夜仿佛也被垛得粉碎……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好像进入了梦境,在梦里我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孕妇在雪地里漫步,她目光是那样柔和,闪动着母性的光辉。她用手轻轻抚摸肚子,喃喃自语:“天骄啊,医生说再有十天你就要出世了。我的小宝贝,你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永远爱你,永远会保护你,永远不离开你,永远永远……” 话音刚落,一个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个雪人从里到外都是雪铸而成,不过他原地极速转了数圈之后又变成一个黑袍老者,样子极其狰狞恐怖。 那孕妇花容失色道:“你……你是十三魔灵中的雪灵!老公救我……” 雪灵五指一抓,手中现出一个透明雪球,雪球中有个鸡蛋大小的血婴,他朝雪球吹了一口气,雪球一下子击中了孕妇的肚子,那个血婴也消失不见了。 雪灵一甩袍袖,化作一道白光飞上天空,狂放大笑道:“这是魔君大人送给天骄派国师传人的见面礼,恭喜你们童家怀上魔胎,魔婴出世,乾坤倒悬!哈哈……” 那孕妇一听当场吓晕过去,不一会儿我奶奶颠着小脚追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我爷爷领着一个英俊小伙子也追过来了。他们一起围在孕妇身边,不停呼唤起来…… “诗韵……王诗韵……” “妈妈……爸爸……”我感觉心底深处的一股一直被禁锢着的诡异力量正缓慢释放出来,我猛然睁开双眼,犹如魔性大发似的,“雪灵,我记住你了!” 第三十章 唤醒尸魂 “慕容公主!慕容公主!慕容公主!”我在心中默念慕容萱的名字三遍。 这次公主总算没有掉链子,她留在我体内的那一点尸魂被我成功唤醒。我印堂立刻亮起一个像守宫砂一样的红点,如同之前慕容萱对尚金钻施展媚骨大法那样,这个红点越来越亮。 陈霸天他们以为我已然是瓮中之鳖,是他们案板上的肉,对他们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他们就先扔下我不管,全力去砸车窗的玻璃,想把刘雪莹弄出来。因此没有人注意到我印堂部位有什么异常。 “玛德,这小王八蛋把我弟弟差点给打成植物人,还特么有脸跟我要工资!”陈霸天骂骂咧咧道,“你们都是死尸吗?今天晚上都没吃饭?把车砸烂也要把这小妞弄出来,看看他车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并带走,就当是赔我弟弟的医药费。” 说完,陈霸天恬不知耻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车窗,好像这个动作是直接舔在刘雪莹脸上似的,吓得刘雪莹从副驾驶位钻到后面车厢里去了。 陈霸天发出一阵银笑,望眼欲穿道:“这小妞长得实在水灵,哎呀有点受不了了,你们这群猪加把劲,老子等不急了,小乖乖,老子要跟你玩点刺激的……” 其中一个黑鬼提醒道:“天哥,干嘛非得砸车,把车钥匙找来不就好了。” 靠!这家伙会说普通话,说得比海外那些华人还标准。 陈霸天跳起来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干笑几声,说:“你特么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所以嘛别老是呆在非洲大草原上跟一群动物打交道,来我们这儿文明之邦,你会有赚不完的钱。” 那个黑鬼身高将近两米,刚才陈霸天跳起来打他那个动作显得特别滑稽可笑。他捂着脸走到我身边,开始在我身上搜钥匙。 慕容萱的尸魂已经附在我身上,我将意念集中于命宫,与她进行神交。 “公主殿下,你能不能先赋予我别的什么技能,媚骨大法我准备留着对付那个强敌,用在这群猪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十三魔灵中的水灵吧?哼,你爷爷把万能口诀教给你啦?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休想跟我耍什么花招。” “啥是万能口诀?” “临行前,你爷爷教给你的那几句口诀就是万能口诀。今后你想参悟《阴阳御览》上的基本功法必须用到万能口诀。” “哦,原来如此!老婆,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拔了好几个处女的头发绑在手腕上,可是解不了尸毒。” “那是因为你体内潜伏着一股魔性,一般的处女当然不管用。这股魔性只有八卦纯阴体的处女才能压制得住。姚思存就是那样的女人,你们之间的缘分还没彻底断绝。” “那怎么才能彻底化解了魔性。” “唉……说来有点难以启齿,做妻子的本不该怂恿你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和姚思存必须那个……做够八八六十四次,暗合六十四卦!” “啊?”想想虽说有点意外,但是付出两年的青春、金钱和感情,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啥也没捞着。 那个狗屁富二代仗着自己老爹有钱,上来就能泡上女神,还要抢在我前头把女神给办了。这特么天理何在! 不行,绝不能让那条狗得逞,要睡也得是我先睡,我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把挡我路的那些傻逼统统踩在脚下。 “天骄,你爷爷说的没错,你一定要学会收敛,不然魔性会疯长,万一哪天你驾奴不了它的时候,你可能会遁入魔道。”慕容萱忧心忡忡地说,“不过,你发起疯来的样子,倒是我欣赏的类型。男人就该霸道,就该像帝王一样一言九鼎,金口玉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媚骨大法我留着对付水灵……”我斟酌着词句,“你能不能让我开一下外挂,把武都头那一身本事加在我身上,我现在想为民除害。” 慕容萱说:“这有何难,定!” 我双目微闭,全身定住了,外表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塑,内心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烧。我就感觉有一股诡异的气流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在泥丸宫里浓缩成一个红色小丸。 “开!” 只见一道红光从印堂射出,我猛然睁开眼睛,眼神炯炯,杀气弥漫,我感觉身体顿时拥有了万钧之力,头脑也变得十分睿智,好像武二爷附体,他的一身武艺和胆气都跑到我身上来了。 那黑鬼从我裤兜里摸出钥匙,正准备拿走,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他愣了一下,笑得很鸡贼,轻蔑地说:“黄种佬不行,对付你这个小不点,我用一只胳膊就能搞定!” 说着,他像健美运动员那样鼓起肱二头肌,在我面前展示力量,那叫一个臭美。这笔装的,我给零分。你以为你力气很大,两个人合伙推倒一辆面包车就牛逼上天啦? 想当年,武二爷三拳两脚打死吊睛白额大虫,三五百斤的石墩子随便往地下一撇,能打入地下一尺来深,再往空中一抛,抛起两三丈高,轻轻接住,脸不红气不喘,像玩玻璃珠一样轻松。 要知道我非常敬仰的鲁大师倒拔垂杨柳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呢!我家武都头那是天神下凡,你这黑不拉几的驴货,也敢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头上弄斧头,看俺不分分钟把你虐成渣渣! 黑鬼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想把我举过头顶再摔一次,可是不管他怎么折腾,我就像一座小山般沉重,背靠着面包车坐在地上纹丝不动。 这时,他脸上浮现出惊慌的神色,而陈霸天他们也砸开了车窗,薅住刘雪莹的头发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陈霸天还找到了那个装宝贝的纸箱子,他撕去透明胶纸,从里面捧出那尊天骄派祖师爷的玉雕像,也就是慕容萱的父皇。 陈霸天啧啧称奇:“真是个宝贝呀!拿去随便拍卖一下都能捞个几千万了。哈哈,老子发财了,没想到童天骄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宝贝,看来我弟弟那顿揍没白挨……老子钱也要,女人嘛……小乖乖,我来了。” “滚开!你这头变态猪!黄花大闺女也是你能碰的?!”刘雪莹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他用指头抹了一点伸进嘴里品咂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他正要抬手扇刘雪莹一个耳光,站在旁边的另一个黑鬼拿起纸箱子里的锦盒,瞅了又瞅,眼睛放光:“嘿,这是啥玩意儿?怎么看着这么像至尊宝的月光宝盒!” 陈霸天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他跳起来扇了黑鬼一个耳光:“你这头没脑子的猪,这宝贝锦盒也是你能碰的?!” 说着,陈霸天就要自己打开锦盒,我知道再也不能等了。 我一把抓住黑鬼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举过头顶,转了两圈往上一抛,等他落下来,再一拳打在肚子上,直接把他打飞到法国梧桐的树顶上去了。 其他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陈霸天身体瑟瑟发抖,手一松,锦盒又落入纸箱里。陈霸天示意另外一个黑鬼挑战我,黑鬼怒吼着像一头笨牛似的撞过来。 我一指头就把他戳倒了,然后抓着他的皮带往上一提,再轻轻一抛,落下来时,我踢了他皮鼓一下,他又升上去,我就这样踢了一会儿毽子,然后大喝一声:“走你!”一脚远射将他踢到三十丈开外的一个人工湖里去了。 慕容萱的尸魂被唤醒,她传了一点尸元给我,尸元化作神力,让武都头的武力值也翻了好几倍。武都头与人拼杀,拳脚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基本上都是一两招解决战斗。 像武侠剧里一打就是几百个回合,累也累死了,还打个毛线! 陈霸天又示意他的那些小弟过来围殴我,但他们一个个吓得浑身筛糠,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我根本没拿正眼瞧他们,径直朝那对摆摊卖夜宵的乡下夫妇走去。 他们跟过来,我回头咳嗽了一声,吓得他们掉头就跑。那对夫妇见我过来,紧张得连摊子都不敢收拾了。 我微微一笑,说:“大哥大嫂别怕,我是来给你们主持公道的。有白酒吗?卖我一瓶。” 中年大哥说:“有……有啊!我这儿有云门春酒,给你拿一瓶春王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他把酒递给我,我拧开瓶盖,一口气喝干了,把酒瓶摔碎。 “好酒量!豪气!”中年大哥向我伸出大拇哥。 “你们等我一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我径直朝那群刘忙恶棍走去,他们不敢违背陈霸天的意志行事,只得硬着头皮冲过来。几分醉意上来,我施展武二爷的绝技醉拳,再配以玉环步鸳鸯脚,噼里啪啦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我好像真的要醉了,摇摇晃晃走到车边,扳住车头轻轻一用力,就把车翻了过来。陈霸天吓得尿了裤子,小心翼翼地把纸箱子放回车里。然后他乖乖地跪下来,摆出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颤声道:“爷……爷爷饶命!” “你刚才是用哪只手薅的雪莹的头发?!”我的声音特别阴冷,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 “右……右手。” “垛下来你就可以滚了。” 陈霸天心想丢了一只手,总比丢了一条命要强。他一狠心拿起地上的偏刀垛下了右手,拿着那只手就想走。我知道他想快点赶去医院再接上。 “垛碎了再走!” 没办法,他只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给你老爹捎个话,让他把欠我的工资准备好,我随时上门去取。滚吧!” 陈霸天就滚远了。那几个城官其实没走远,就猫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面包车里。我走过去,敲敲窗户,他们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开门,我一拳击碎玻璃,把整个车门都拽了下来,揪住他们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到中年夫妇面前。 他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自打耳光,又赔了钱,我这才让他们滚蛋。 中年夫妇千恩万谢,说我是什么少侠,我说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应该的。我帮他们收拾好东西,目送他们远去,这才回来找刘雪莹。 我和刘雪莹正要离开,一阵冷风袭来,刮得周围树木树叶飘零。 一个通明的水做的人从天空中飞降而下,原地极速转了数圈后变成一个黑袍老者。刘雪莹哪见过这阵势,以为是遇上妖怪了,登时吓晕过去。 我把她抱上车,关好车门,向黑袍老者投去冰冷的目光:“你就是水灵吧?” 黑袍老者干笑几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当他默认了。 “怎么,唤醒尸魂啦?慕容公主身在何处?老夫劝你快点把她尸体交出来,不然让你粉身碎骨!”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言毕,我用手指在命宫一点,默念几句口诀,那个红点闪闪发亮。 “媚骨大法!” 一道红光瞬间射出,闪电般击向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一甩袍袖,从袖子里飞出一条透明水龙,竟然一下子将那道红光给吞下去了。我愕然不语。 “雕虫小技!看你今天往哪儿跑……” 黑袍老者又一甩袍袖,那条透明水龙又化作猛虎,一下子扑向我心窝,被击中的瞬间,我的身体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我感觉全身没有任何知觉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黑袍老者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心想难道自己就这样玩完了吗? 真是不甘心啊! 第三十一章 魔婴之血 天道本来就不公,不然为何有那么多人逆天行事去修仙修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已。 我今天总算是切身领悟到,哪怕在一个小小的修士面前,像我这样的一具肉眼凡胎根本连蝼蚁都算不上。这个浩瀚的宇宙间到底还存在着多少力量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无上尊者。 这水灵老怪只不过是焚天魔君手下养的一条狗而已,即使是开启外挂模式,我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住就被他给秒了。 我想做一个超级强者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我也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是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也绝对不会抛弃我的梦想,一个出身社会底层的穷吊丝可以没有钱没有女人没有香车别墅,可是绝对不能没有一个时时刻刻逼迫自己变成强者的梦想! 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水灵老怪物,你想让老子就这样窝窝囊囊引颈就戮?做你丫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站起来,浑身都是血,颤抖的指尖还在不停往下滴血珠。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我冰冷的眸子迎上他阴鸷的目光,高昂起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水灵老怪阴阳怪气地说:“不愧是天生阴阳眼,纯阳童子身,你倒是挺有骨气!不过老夫劝你还是认命吧,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我冷哼一声,狂放而笑,目眦尽裂,流出血来。 水灵老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嘴里发出“咝”的一声,面无表情道:“死到临头,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大吼一声:“天骄降魔拳第一式,干你老母!暴击指数10点!”我攥紧拳头,一个箭步冲过去,要跟这老怪物拼命。 其实我根本没有自创这套拳法,就是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咱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水灵老怪面色微沉,伸手一抓,只见他指甲漆黑,长约五六寸,闪着寒芒,看上去无比锋利,比慕容公主的指甲还可怕。他默念几句口诀,幽幽地说道:“魔灵诀黄字篇,水灵心诀第一法,万指穿心!” 原来,焚天魔君传授给十三魔灵一套修炼功法,曰“魔灵诀”。魔灵诀分天、地、玄、黄四篇,其中十三魔灵排第一位的雪灵独占天字篇,其余十二魔灵根据位次大小每四人分得一篇。 水灵老怪排行十二,故而分得黄字篇功法。这黄字篇功法又分四大心诀,分别是排行第十的土灵心诀、排行十一的金灵心诀、排行十二的水灵心诀和排行十三的蛇灵心诀。 地字篇的四大心诀,每一心诀又分十法,这水灵心诀第一法,万指穿心乃是水灵心诀中最低级的法术,后面九法一个比一个残忍。 说到水灵老怪的修炼方法跟其他十二魔灵大有不同,水灵水灵,顾名思义最不能离开一个“水”字。可是水灵要摄取的那种水是从血液中提炼出来的。说白了,他练功离不开血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吸大量各种生物的血来增强法力。 他不但吸动物的血,而且也吸植物的血。他觊觎童家村那棵会冒血的有着六百年树龄的老槐树已经很久了,只是忌惮童浩然童代国师的本领,他才没敢轻易下手。 在他眼里,人类的血除了极个别天造地设体质的人外,对于修炼起到的作用最低。其次是各种动物的血,他最常吸的也是动物的血,平时能在原始森林中捕捉一些珍禽异兽已经算是打牙祭了。 而树神爷爷的血乃是树之精元所化,不但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而且也是三界修士争抢的天地至宝,水灵老怪做梦都想盗取一点树神爷爷的血来辅助修炼。 话音刚落,只见水灵老怪往指尖上吹了一口黑气,那五个指甲开始疯长,瞬间刺穿我的身体,我痛得连知觉都没有了。 穿透我的身体后,指甲继续延伸,又刺穿了车门,轻轻一挑就把车门撕得粉碎。然后指甲探入车座下面,指尖变得弯曲,像灵活的手指一样抓住装宝贝的那个纸箱子,就往回缩。 箱子里装的那两件宝贝非同小可,乃是天骄派历代国师舍了命都要保住的先皇遗物。如果守不住祖师爷传下来的立派法宝,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水灵老怪,你丫的欺人太甚!虽说你仗着自己是个魔修,欺负一个凡人,可谓占据绝对上风,可我现在体内尸魂被唤醒,开启外挂模式,也不是好惹的,我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跟你周旋到底! “水灵心诀第二法,吸血入坎!”水灵老怪大喝道。这坎卦在后天八卦中位于正北方,五行属水,吸血入坎就是把摄取的血液炼化成水。 水灵老怪嘬起像老鼠一般的尖嘴,深深一吸,一股冷气流顺着那五个黑指甲钻进我身体里。我就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冷得不行,水灵老怪再一翻手掌,让掌心朝上,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搅成了一锅粥。 身体里的血从指甲穿出的血洞咕嘟咕嘟往外冒,那指甲漕就是水渠,我的血顺着指甲漕流淌,黑指甲变成了血红色。 水灵老怪指甲再一抓,纸箱子瞬间被撕碎,随风飘散。那尊祖师爷玉雕像和那个紫檀木锦盒也被我的鲜血染透。 “千年难遇的纯阳童子身,你的血可是仅次于树神的血。”水灵老怪仰天狂笑,“老夫今天就吸干你的血,法力定能大增!说不定马上就能突破现在的修为境界。” 此时,那个叫张天锡的三级小魔修正躲在公园的假山后面窥探,他目光狡黠,嘴角挂着冷笑,沉声道:“昨天,魔君大人用‘通魔鉴’给我师尊下达命令,明明是让他只拿回锦盒和玉雕像,切莫伤害童天骄的性命。魔君大人二十年前派雪灵师伯去偷袭童天骄的母亲王诗韵,致使王诗韵怀上一个带有魔婴基因的胎儿。随着童天骄一天天长大,等他体内魔性彻底爆发,必然遁入魔道。这样一来,魔君大人就能把他培养成“魔王”,将其牢牢控制在手里,为己所用。到那时,尸魔族就能彻底消灭化尸族,大事可成!好你个水灵老怪,不听魔君大人命令,擅自做主,居然想吸干未来魔王的婴血,我跟着你这样的师父,东窗事发,恐怕也免不了要受到牵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来是时候得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一下了。水灵老怪物,哼,自从我拜入你门下,你就把我当奴隶一样使唤,从来没拿正眼瞧我,在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成你的徒弟。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怎么甘心只做一个三级小魔修呢,咱们走着瞧吧,嘿嘿……” 张天锡从怀里摸出通魔鉴,轻轻抚摸着镜面,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中。 我的血顺着指甲漕源源不断地流向水灵老怪的手掌,在掌心凝结成一个米粒大小的红丸,随着红丸极速旋转,又变成红豆大小,接下来是山药蛋大小,最后是山楂大小。 等凝结成山楂大小的时候,那红丸慢慢飘升到半空,球面上划过一道紫色闪电,接着红丸表面出现许多裂纹,表皮脱落后,里面是一个幽蓝色的水球。水灵老怪干笑两声,眼睛放射贪婪之光,喝一声:“爆!” 只听“嘭”的一声,水球炸开,化作一条长短粗细如筷子的小龙,水灵老怪倏地一吸,小龙就钻进他嘴巴里去了。他喉结蠕动着,用力吞咽,好像有点费力,那条小龙在他喉管中乱窜,他脖子上苍老的皮肤下面好像有一条虫子在爬来爬去。 等咽下这条小龙,水灵老怪的面色也憋得发紫,不过他脸上也露出几分惊喜:“未来魔王的婴血果然非同凡响!还真不好消化,今天就先吞一颗,大不了多凝练几颗,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了。倘若吞得太多,老夫体内魔魂镇压不住他,被他给反噬,麻烦可就大了。” 说完,按照刚才的步骤,水灵老怪又凝练了五颗红丸藏进了袍袖之中。但这个贪婪成性的老怪物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继续凝练。我的血已经快流失过半,脸色十分苍白,随时可能小命不保。 这时,突然有只手拍在我后背上,那只手很温暖,将丝丝热气输送到我体内,我感觉耗掉的元气又补充回来了,浑身充满力量。 再看,顺着指甲漕流淌的血液又倒流回身体,第七颗红丸只凝练了一半,也化作血液飞回到我体内。 水灵老怪大惊失色,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看向我身后某个地方,愕然道:“你……怎么活了!” 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这只手是谁的! 第三十二章 祖师爷归位 “谁让朕一时不痛快,朕就让他一世不得安宁!哈哈……” 一个牛气冲天的声音从我背后蓦然升起,这声音仿佛从天而降,又好像是从九幽之地钻出来的,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之感。 我听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头发都挓挲起来了。 再一瞥,只见水灵老怪面色酱紫,手掌微颤,眼神躲闪不定。 我在心中冷笑,哼,这个老东西也有害怕的时候!虽然我还不知道出手相助的是哪位大神,但只看这出场的气势,绝逼是个大boss。想我童天骄倒霉了半辈子,今儿个出门也遇到贵人了。 有这个大boss给我撑腰,我特么怕个鸟!你个老不死的怪物,你加在我身上的侮辱与伤痛,待会儿我要百倍千倍的全部还给你! 背后的大boss又开始说话了:“朕贵为大燕国九五之尊,白手起家,在那个天下大乱,群雄逐鹿的大分裂时代,靠着一腔热血和足智多谋,纵横捭阖,廓清环宇,横扫三齐,创立万世不朽之勋业。朕每次御驾亲征,麾下雄师何止百万,战必胜攻必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笑问当世豪杰,舍我其谁!可惜天不佑我大燕,朕所托非人,致使大燕像大秦一样二世而亡,每每想起朕都肝肠寸断,悔之晚矣!世人都说慕容家族崇佛,实际上朕心早已归道,拜入仙人门下,去那云门山云门洞潜心修行,长生久视。在朕渡劫的关键时刻,竟然遭到焚天魔头的暗算,让我肉身尽毁,元神进入这尊玉雕像内才勉强躲过这一千五百年来的几次天劫轰击。焚天魔头又里通外国,毁我大燕江山,朕最宠爱的公主萱儿也惨遭毒手,死后被迫修成一具化尸,再由尸道入仙道,中间得走多少弯路!那个狗贼害得朕国破家亡,仙途受阻,朕与他不共戴天!你这水灵小儿竟敢欺辱朕的驸马,罪该万死!朕今天先拿你这条走狗开刀!” 哇塞!原来是慕容皇帝,俺们天骄派的祖师爷复活了,还是慕容公主的父皇,当然也就是我的父皇。有了这个大靠山,我特么可以少奋斗几万年啦! 你们那些欺负过我的狗比崽子们,都给本驸马爷听好了,我的丈母爷是皇帝!谁敢不服,诛十族! 水灵老怪额头冒汗,嘴唇直哆嗦:“陛……陛下,草……草民也是替魔君大人办事,无意冒犯天威,请陛下开恩。” “万指穿心这种狠毒的招式都用在本驸马爷身上了,你特么还敢狡辩!”我觉得初次见面,我这个当女婿的怎么着也得露两手给岳父大人瞧瞧,不能让他老人家看扁了我,“爸爸,这条狗交给我来处理,待会儿剥下狗皮给您做双靴子。” 慕容皇帝沉吟道:“爸爸是个什么东西……” “呃……”我一看糗大了,马上改口,“应该叫父皇,爸爸就是老爹。” “哦,这个世道怎么变得越来越没规矩了。”慕容皇帝说,“这厮是焚天魔头的鹰犬,朕亲自出手岂不有失身份,自然应该由驸马爷出手。至于焚天魔头,朕总有一天会将他碎尸万段!” 水灵老怪突然阴笑起来,刚才还怕得要死,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肆无忌惮了。 “老夫刚才差点被你这昏君给蒙骗了,当年你被我家主人偷袭,元神差点崩散,紧急之下躲进玉雕像内避难。此后就一直陷入沉睡状态,你元神刚刚苏醒,能有多少法力?再说了你被封印在里面,根本出不来,看你能奈我何!” “天骄,放心吧,有朕在,谁也伤不了你,你且取他项上人头!” 我扭过头去一看,那尊玉雕像栩栩如生,四肢活动自如,左手拿着那个紫檀木锦盒,他用右手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透着父亲般的慈爱。他朝我点点头,还眨了两下眼睛,这表示对我绝对信任。 我回过头,冷冷地盯着水灵老怪,大吼道:“老狗,休得猖狂!拿命来!” 方才慕容皇帝给我输了一些元气,我感觉体内力量急剧膨胀,元气十分充盈,好像要炸开似的。我双手抓住刺穿我身体的那五个黑指甲,用力一掰直接给他掰断了。 水灵老怪喷出一口老血,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我又把插在我体内的指甲一一拔出来扔掉。然后我一步一步逼近水灵老怪,眼睛里充满血丝,好似魔性大发。 水灵老怪伸手一抓,断掉的指甲重新长出来,再次刺向我的胸口。可是我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但之前的伤口奇迹般愈合,而且变得坚硬如铁。水灵老怪的指甲抓在我身上,就像挠痒痒似的,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 我一只手抓住指甲随意往上一举,就将水灵老怪举起来,再用力抡了几圈后把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水灵心诀第三法,魔剑千斩!” 伴随着水灵老怪那叫丧一样的声音悠悠传来,一把高十多丈,宽两三丈的透明水剑破空而下,直接斩向我的脑袋。我根本来不及躲闪,脑袋硬生生接了这一剑,我仿佛生出了铜头铁臂一般,这一剑倒是刺不穿我的皮肉,不过力道大得难以想象,我直接被打入地下一丈来深。 那把剑又在我旁边的地面上一斩,只听“轰”的一声,大地震颤,好像发生了地震。我被硬生生地从地下给震飞出来,飞到离地约五六丈高的空中。 这时,我看见周围的居民楼有好多住户的窗户亮起了灯,还伴随着惊恐的叫声,也许他们真的以为发生地震了吧。 我的耳朵里嗡鸣不断,头脑也有些昏沉,反应也慢了半拍,那把剑横着砍过来,砍在我腰上,将我弹出去二十几丈远,撞在公园假山上,山体崩裂,碎石乱飞,粉尘弥漫。 倒飞出去后,我又挂在了一棵大树树干正上方的树杈上,紧接着那把剑又劈下来,直接劈中我脑门,将水瓮粗的大树一劈两半,而我就夹在两半树干之间,动弹不得。 那把剑又横着切来切去,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就将整段树干像切黄瓜那样切成了数片。然后那把剑把我从地上铲起来,往空中一抛,落下来时,再像拍苍蝇那样狠狠拍在地上。 如此反复数次,那些被切成片的树干也飞到半空中,其中有两片把我夹在中间,再次落地时,那把剑好像铲子一样拍拍上面,再铲翻过来拍两下,然后再铲起来飞到那尊玉雕像面前,把我随意往地上一扔。 尼玛,水灵老怪的副业一定是做肉夹馍。他这是故意羞辱我呢,也是在向慕容皇帝挑衅,看看吧,你这女婿实在不咋地,被我给包了肉夹馍了。嘿嘿…… 我从两片树干之间狼狈地爬出来,顿感天旋地转,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两步,差点没摔倒。 那把剑竖立在那里,好像一面大镜子,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万道银光。我被那些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光没那么亮了,睁眼一瞧,只见那面镜子“嘭”的一声炸碎。 无数玻璃碎晶瞬间化作成千上万把透明小剑一起刺向我,就在这时,玉雕像轻蔑一笑,把手中的锦盒往空中一抛,那锦盒瞬间打开,又瞬间关闭,我都没看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就在锦盒打开的瞬间,从里面飞出一道金光,幻化成一条金龙,金龙在空中盘旋飞舞,不停喷火,把射来的那些小剑都给熔化了。天空下起了小雨,地上形成一个大水洼,等雨停了,那水洼里现出一个人影来,像狗一样蜷缩着趴在地上。 我一看,呦,这不是水灵老怪嘛,怎么这副德性!水灵老怪感觉很没面子,用宽大的袍袖遮住脸,慢慢爬起来,就在我以为他被彻底打服了,要过来给慕容皇帝跪下磕头求饶时,他突然把遮住脸的那个袍袖一甩,顿时刮起一阵黑风,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气混在这黑风中,企图趁乱逃走。 “这厮只练到水灵心诀第六法,黑气散影!”慕容皇帝说,“哼,这倒是门逃生绝技,只可惜这等低劣的障眼法,却骗不了朕的火眼金睛!” 玉雕像左手掐印,对准空中锦盒弹出一个莹莹光点,好像一只萤火虫飞了过去。光点落在锦盒上,就消失不见了。 玉雕像开口说话:“开!” 锦盒瞬间打开,飞出一个光球,玉雕像接着说:“闭!”锦盒瞬间关闭。 光球飘飘悠悠升到半空,嗡的一声好像捅了个马蜂窝似的,一下子炸开,变成无数萤火虫。 这些虫子好像能吸收黑风黑气,不一会儿的功夫黑风就散去了,周围又撒满了月光。再看,空中悬浮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是水灵老怪。他身上落满了萤火虫,推着他飘向这边。 然后玉雕像对着空中吹了一口气,那些萤火虫倏地消失不见。水灵老怪吧嗒一声如同一滩烂泥砸在地上。 那个锦盒飞过来,像板砖拍人一样噼里啪啦把水灵老怪一顿好揍。水灵老怪吓得面容失色,他慌忙在身上一通乱找,气急败坏道:“通魔鉴……老夫的铜镜哪去了,老夫要给魔君大人传信……对,在天锡那里……天锡!张天锡!” 水灵老怪四下张望,哪还有那个三级小魔修的半个影子,人家早就溜之大吉了。 “这个孽徒!老夫一定要捏碎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主人救我……” 我走过去,揪住他一撮胡子,使劲一扽,冷冰冰地说:“谁让本驸马爷一时不痛快,本驸马爷就让他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第三十三章 养个魔头当仆人 我不是那种天生嗜杀的人,每次卷入争斗都是迫不得已,我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性格的人。 对于水灵老怪,我跟他之间也算不上血海深仇,倒是那个在十三魔灵中排名第一的雪灵老怪,是他偷袭了我母亲,害的老童家妻离子散。 雪灵老怪很可能是知晓我父母下落的知情人,而我还得通过水灵老怪引蛇出洞,才能找到雪灵老怪。再说了,对于这些老魔头,就这样一刀宰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我得留水灵老怪一条狗命,慢慢折磨他才是。 所以,当慕容皇帝准备除掉水灵老怪时,我要求刀下留人。慕容皇帝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右手掐印,默念几句口诀,从双眼射出两道红光,倏地钻进水灵老怪的眼睛,红光表面放射紫色闪电。 只见水灵老怪蜷缩成一团,浑身剧烈颤抖,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他的头极力后仰,像狼一样仰天长嗥,少顷,一颗透明珠子从他嘴里飘出来,快速朝我飞来,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命宫,又突然消失不见。 我就感觉心神动荡一番,我集中意念于印堂,开启阴阳眼,将水灵老怪全身上下扫描了好几遍。我发现他的魔魂很不稳定,处于浮散状态,而且外面被一层红色光幕给笼罩住了。 那尊玉雕像左手掐印,朝空中的锦盒一指,道一声:“收!” 那锦盒乖乖地落在了我手里,接着玉雕像飞过来,围着我的脑袋转了几圈后,悬停在我左耳旁边,他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也落在我另一只手里。 慕容皇帝刚才传授我几句神秘口诀,这套口诀叫“归元诀”,是用来控制魔魂的。他说焚天魔君自作聪明,想把我培养成未来魔王,我体内的魔婴之血受千年纯阳之气滋养多年,暗藏着深不可测的魔力,一般的魔修是很难驾驭我这魔王的血,一旦魔性彻底释放,等待他的只有一个残酷命运,即被反噬。 焚天魔君之下,包括雪灵在内的十三魔灵,他们的魔魂都没强大到足以控制我的魔血的程度。之前水灵老怪虽然吞下了一颗用我的魔血凝练成的红丸,但一时半会儿根本消化不了,这便留下了极大隐患。 在这段等待消化的时间内,只要我默念归元诀,便随时可以控制他的魔魂,让他做我的奴仆,我让他做什么,他不敢不从,稍有反抗,只要我集中意念于印堂,开启阴阳眼,透视一下他的身体,那层裹住他魔魂的红色光幕瞬间便爆炸,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慕容皇帝还说,我现在还没开始正式修炼《阴阳御览》上的秘术,等我修炼小有所成,不用默念归元诀,只需心念一动便可稳稳控制住吞下红丸的魔修的魔魂。 如此看来,水灵老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我那些血总算没白流,用魔婴之血凝练的红丸既是提高修为境界的神药,又是随时可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毒药,比鸡肋还鸡肋,弃之可惜,食之受罪! 慕容皇帝之所以被唤醒元神,也是因为我的魔婴之血滴在了玉雕像上。他说他现在元神初次被唤醒,还很虚弱,刚才帮我对付水灵老怪又耗费了不少元气,需要再次陷入沉睡状态,好好休息,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往玉雕像上滴几滴魔婴之血,就可以再次唤醒他。 不过,为了保证自己能尽快恢复元气,一般情况下再次被唤醒的时间不能低于七天。他嘱咐我尽快修炼,等我成为足够强大的修真王者,就可以帮他解除封印,使其元神归位,重铸仙体。 说完这些,玉雕像又变成一尊冷冰冰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雕塑,看来慕容皇帝已经陷入了沉睡状态。 水灵老怪目光毒辣,他好像看出了些端倪,觉得现在对我全力一击的话即使对我造不成大的杀伤,起码逃命而去是没啥问题的。 可是他完全打错了如意算盘,他伸手一抓刚要动手,我立刻默念归元诀,集中意念于印堂,开启阴阳眼,只稍稍透视了一眼,那层红色光幕便收紧他的魔魂,他立刻感觉自己的魔魂都要崩散了,脸色十分惨白,深邃的眸子里划过惊骇之光。 这种攻击根本不是他这种等级的魔修所能承受的。他现在终于明白,吞下那颗红丸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我冷笑道:“水灵老怪,恭喜你,从此刻开始你正式摆脱焚天魔头的奴役,投靠到一个英明神武的新主人门下。你现在是我的一名奴仆,一定要唯我的命令是从,胆敢耍滑头……嘿嘿……你知道我有一万种恐怖手段可以对付你,刚才那一招只不过是个警告而已。” 水灵老怪气得眼睛冒火,胡子发抖,脸都绿了,可是他清楚得很,反抗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对于这种欺软怕硬,没有骨气的主儿来说,只要能活下去,欺师灭祖根本不算什么。 “是,主人……老奴谢主人不杀之恩,老奴今后自当牵马坠蹬,随侍主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违誓言,人神共诛!”水灵老怪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极尽谄媚之能事。 “嗯,孺子可教!” 夜已经深了,我回到车上一看,刘雪莹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我心想送她回家没这个可能了。我总不能把她背回她家楼上,半夜敲开她家的门吧?那她爸妈一定会弄死我。 只好去住宾馆,可是身边还跟着一个老怪物,又经刚才一番激烈打斗,肯定惊动了周围的居民,说不定已经有人报了警,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思忖再三,我决定带刘雪莹去火车站附近那种很便宜的小旅馆住一晚。 我钻进驾驶室,想发动车子赶快去火车站,可是车子被那两个黑鬼给推翻后,又被那群混蛋给砸得破破烂烂,我怎么打火都发动不起来了。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四处张望,老怪物却不见了。 “水灵老怪,你丫的敢跑,你就死定了。” 我下了车四处找了一圈,这时有个声音从车顶上幽幽传来:“主人,老奴在这儿呢。” 我定睛一瞧,靠!这老家伙正盘腿坐在车顶正中,闭目吐纳。待会儿我要是发动车子在公路上行驶,过往的司机看到我车顶上有人在打坐修炼,估计吓也吓个半死。 “你这傻逼,给我下来!”我气急败坏道。 水灵老怪身形一闪,化作一阵黑风,落地时极速转了数圈才现出身形。我问他有没有带绳子,他一甩袍袖,两只袖子延长数丈,拧成两股麻花绳子。 我让他倒背着手在车前站好,然后把两条绳子拴在车头下面的拖车扣上。他一看我这是把他当牛来拉车,他觉得这有损于一个修士的尊严,一开始很不愿意,他说他可以用法力帮我推车。 我一听就火了,马上训斥他说,我没有把他当牛,而是当成一匹烈马,烈马不服管教,就该好好驯驯,杀一杀他的野性。 他敢怒不敢言,只好去当牛拉车。我又担心他长得这么丑陋,半夜里像游魂一样飘荡着拉车,会吓着开夜车的司机。他就略施法术暂时隐身,我开启阴阳眼便能看见他了。 我钻进驾驶室,把车窗摇下来,探出脑袋,像唤牲口一样戏谑道:“驾!驾!驾!” 只见水灵老怪两只脚蹬得飞快,双脚离地,化作一阵黑风,“嗖”的一声飞了出去,车子也飞速行驶。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来回打着方向盘,可是车子完全失控了。 这个老畜生故意整我,拉起车来根本不看道,明明前面不到转弯的时候,他就开始转弯,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到路灯上,我急得猛砸方向盘:“绿绿绿……玛德,这匹老马倒是停下呀!他得了狂马病吗?!”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路灯的一刹那,四个车轮离地,飞上天,车子在空中极速行驶,从空中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好美呀! 还好车子从空中降落,停在火车站对面的广场上时,周围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不然非得吓昏过去不可。 我背起昏睡的刘雪莹向一家小旅馆走去,水灵老怪跟在后面,因为他隐身了倒是不用担心会吓到凡人。 到了旅馆门口,水灵老怪说:“主人,老奴就不进去了,随便找个僻静的楼顶闭目打坐一晚即可。老奴是修行之人,不喜欢呆在吵吵闹闹的凡人堆里,受不了那污浊的气息!” 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讪笑道:“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不想死的话,就把嘴闭上!” 第三十四章 老怪出击 小旅馆的老板娘站在柜台后面,虽然脸上画着浓妆,但已是个半老徐娘,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风尘女子独有的气息。 我们来到柜台处登记,老板娘让我掏身份证,我说身份证没带,像这种小旅馆我以前经常来这里住,也从来没掏过身份证。老板娘说最近派出所查得紧,没有身份证的一律不准住宿。 她还不住地打量趴在我背上的刘雪莹,耐人寻味地说:“我做小本买卖,像你们这种情况……我可担不起风险。” 我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同学,今晚同学聚会,这不是喝多了嘛,她家不是本市的,离得远回不去,只好住旅馆。大姐,你可别多想,要是不用身份证的话,我今晚就开两个房间,让你多挣一份钱。” 老板娘先是一愣,转而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笑眯眯地说:“等我拿钥匙,领你们上去。” 水灵老怪冷哼道:“主人,跟这钟贪财的老娘们有什么好说的,老奴一个万指穿心……嘿嘿……看她还敢不敢收什么证件。” 我向周围的空气打了一巴掌,其实是给了水灵老怪一个耳光,提醒他少给我惹麻烦,怒斥道:“老狗!你嘴巴好臭!” 老板娘正带着我爬楼梯,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她以为我是在骂她,就把脸一沉说:“你骂谁呢?!” “没什么,我刚才在跟一条狗说话。” “这生意老娘不做了,你这个臭土鳖马上滚出去,领着你的小婊砸到大街上去打野沾吧!” 我的怒火噌的一下上来了,用眼神示意水灵老怪该采取措施了。水灵老怪刚才吃了一瘪,心中颇为不快,竟然对我的命令充耳不闻。 “老怪物,我是个凡人,不能做犯法的事,而你不同呀,你是魔界中人,即使滥杀无辜,法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魔君大人有令,不准我参与人世间的争斗……” “草泥马的,魔君大人,魔君大人,摸你妹啊!我才是你的主人,不听话是吧?我要念咒啦!” 水灵老怪脸色一变,连忙求饶:“主人息怒,且看老奴的手段!” 老板娘摇了摇头,厌恶地说:“都自言自语开始说疯话了,老娘得给精神病院打个电……” 话还没说完,只见水灵老怪往老板娘脸上吹了一口黑气,老板娘花痴般傻笑两声,好像丢了魂似的,她将钥匙叼在嘴里,然后双手撑地倒立起来,用手当脚走路,而且跑得贼快,连老鼠都撵不上她。 上了三楼,来到两间紧挨着的客房外面,老板娘那两条腿耷拉下来,也不知道她身体的柔软度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她用嘴咬住鞋子一撕就将鞋子脱下来了,再用同样的方法脱掉袜子,然后用两根脚趾头夹住钥匙插进锁孔,帮我们把房门打开。 进了屋,她又用脚趾头按开电灯开关,这才贼兮兮地说:“客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奴婢先下楼去了。” 说完,她双手在地上飞快爬行,还发出像鬼叫一样的笑声,这笑声在黑夜中听上去鸡皮疙瘩得掉落一地,不一会儿她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估计明天退房时,水灵老怪还不给她解除巫术的话,不出几天她真得被关进神经病院。 不过这事水灵老怪干得漂亮,身边养这么个老仆人,关键时刻能替自己做很多自己不便出手去做的事。想想真是太爽了! 我把刘雪莹抱到另一个房间,小心地放到床上,只给她脱掉外套和鞋袜,再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得甜美,我才关了灯,带上门返回自己的房间。 我刚一进门,房间平地蓦然腾起一团黑雾,等黑雾消散,水灵老怪现出原形。我瞥了他一眼,问道:“宝贝呢?” 水灵老怪一甩袍袖,从里面飘出一尊玉雕像和一个紫檀木锦盒,落在床头柜上。他眼睛盯着这两样宝贝,都看直了,我咳嗽一声,警告道:“怎么,你也想打这两样宝贝的主意?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水灵老怪恭敬施礼道:“老奴不敢。” 我坐在床边,伸了伸懒腰,坏笑道:“老怪物,本驸马爷忙了一天了,脚出了许多汗,鞋子里黏糊糊的,你去打点热水来给本驸马爷洗洗脚。”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水灵老怪眉头紧蹙,看样子内心挣扎得很,似乎不愿意干这种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儿。果然,他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说:“主人,老奴毕竟是个有几百年修为的老魔修了,这洗脚的活儿,魔君大人都没让老奴干过……” “焚天魔头算个屁!他支使不动你,难道本驸马爷也支使不动你吗?!快去打热水,少特么废话!” “这……”水灵老怪一脸懵逼。 我跳起来踢了他两脚,吓唬道:“我要念咒啦!” “别别别,老奴这就去给驸马爷打热水。” 水灵老怪像一阵风似的飘出了房间。 我隔壁客房住着一对通过某热门交友软件认识,出来约什么的野鸳鸯。 他们刚刚做完前溪,正准备进入实质性阶段。被我这一吼,大概是搅了他们的兴,那个男的骂骂咧咧地说等他与小心肝在创上大战三百回合完了,再下创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还要把我揍得满地找牙,他这样炫耀自己,无非是想向那个女的证明自己是个真男人,自己有多牛逼。 我冷笑一声,暂不发作,心想待会儿有你丫好看的。 不一会儿,水灵老怪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他蹲下身去,刚把鞋给我脱下来,整个房间就弥漫着一股咸鱼味。 水灵老怪屏息凝气,还用那长指甲在鼻子前扇来扇去,我承认自己是汗脚,可是你一个仆人怎么能嫌弃主人脚臭,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流露出厌恶情绪,你特么真是逼我念咒啊! 我刚要默念“归元诀”,水灵老怪见势不妙,马上给我脱掉袜子,给我洗起脚来。可是他那指甲又长,并且像刀一样锋利,碰一下如同划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哎哎哎,老怪物,你就不会剪一下指甲啊,等你给我洗完脚,估计我这脚也废了。洗完了脚,你还得给我采采背,全身按莫一下。谁让你今天晚上使出‘魔剑千斩’,把我身上打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还疼呢。你看看人家那什么城啊所啊里面那些搞大保建的妹纸,你再看看你这比样,我都快吐了。” “主人,这有何难,我变得好看一点不就行了,变出一双绝世美女的手给主人好好按莫一下。” “呦,你还能变成女人!孙悟空会七十二般变化,你们魔灵会多少般变化?” “因为魔君大……焚天魔头传给十三魔灵的修炼心诀不同,所以变化本领也不同。修炼黄字篇心诀的魔灵只会六般变化,玄字篇心诀是十二般变化,地字篇是二十四般变化,而雪灵大师兄习练的是天字篇心诀,有四十八般变化。至于焚天魔头变化起来随心所欲,没人知道是多少般变化,深不可测!” 言毕,水灵老怪摇身一变果然成了女人,只是这女人像个乡下村姑,那双手都长着茧子,这要被她摸一把估计得脱层皮。大概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又连续变了三次,我都不怎么满意,等他变完最后一次,我估计他也就这水平了,总算变成个妙龄女子,长得还可以,手也白嫩柔滑,就是有点胖。 我将就着让他给我按莫采背,他一站到我背上,那个重呀,差点踩得我喷出一口老血。不过他按莫手法不错,弄完了全身舒坦,感觉特别放松。 他准备出去倒洗脚水的时候,我跟他说,隔壁那个男人是怎么骂的我。他说:“主人息怒,且看老奴的手段。” 那个男的去上厕所,水灵老怪端着一盆洗脚水也进了厕所,那个男人一见到是个美女,虽然有点胖,他就起了不好的心思,水灵老怪就一盆洗脚水泼过去,让他淋了个落汤鸡。水灵老怪一闪身,消失不见。 “尼玛真是见鬼了……” 那个男人长得很壮,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走进自己房间,就迫不及待钻进了被窝,缠着那个女的想干那事。 “你去茅房吃屎啦?身上这么臭!”女人捏着鼻子说,一脸不悦,浪漫气氛全被破坏了。 那男的猴急猴急的,马上就要搞,可是说来也怪,被那盆洗脚水给泼了后,他那东西就不能用了,怎么搞都不行。弄得那女的大为光火,连扇他两个大耳刮子,一脚蹬他下创。 那女的羞辱他道:“你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还特么在网上吹比,说自己有多厉害,你就是个垃圾!” 男人一脸懵逼,跪在床边,双手合十祈祷:“贤弟啊,哥哥这次丢人丢大发了,你能不能硬气一回……” 我早就开启阴阳眼,将隔壁的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我捂着嘴偷笑不止。 小旅馆后面有条街很隐秘,两边的门头却装修得灯红酒绿,有很多从事特殊职业的女子站在门口卖弄风骚…… 我透过窗帘往楼下望去,看见后面一条漆黑的窄巷里,有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混子把一个女孩堵在巷子中,为首染着黄毛的一个混子与女孩互相撕扯。 我开启阴阳眼的同时,听力也异常厉害,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大体意思是那个染着黄毛的混子欺骗感情,以谈恋爱的名义跟那女孩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却给她下套,要把她卖去那种地方…… 而那个混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他就是手里攥着李梦瑶的把柄,又多次敲诈李梦瑶的小黄毛。这混球拿着我的老婆本去挥霍,上次是他溜得快,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我冷冷地看了水灵老怪一眼,命令道:“去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那个小黄毛!” “是,主人!” 水灵老怪化作一团黑雾穿过窗户,飘进那个小巷子里去了。 第三十五章 阴阳御览 那团黑雾落地后极速旋转,慢慢现出水灵老怪的身形,把那几个混子吓得面无血色,而那个女孩当场吓晕过去。 小黄毛惊恐地看着水灵老怪,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你们这几个小畜生,也配问老夫的名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焚天魔君帐下最恐怖魔灵的手段!哈哈……” 水灵老怪仰天狂笑,一甩袍袖,顿时黑风呼啸,沙尘弥漫,袍袖增宽数倍,一下子将晕倒在地的女孩给吸了进去。 那几个混子被风吹得在地上像小石子一样跳跃奔腾,惊恐万状,连喊救命。水灵老怪再一甩袍袖,顿时又风平浪静,袍袖恢复正常大小。几个混子屁滚尿流地往巷子口方向逃命去了。 水灵老怪伸手一抓,用长长的指甲隔空一点,巷子口蓦地出现一道血色光幕,挡住了几个混子的去路。顿时外面的声音全都听不见了,往外一望也只能看到一片血色海洋,相当恐怖。 水灵老怪用阴鸷的目光扫描那几个已经被吓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混子,他心想:魔君大人说过,倘若魔魂不幸被封,就以“抽魂入脑”的祭炼大法来冲击体内禁幕,以毒攻毒,还是有几成把握可以冲破禁制的。 虽说未来魔王的婴血魔性极大,普通凡人的魂魄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但好歹也是一次机会,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那个臭小子今晚让老夫蒙受奇耻大辱,简直太坏了,比老夫还坏!趁他现在还没形成气候,得赶快摆脱他的控制,然后想办法尽快除掉他,不然等到他羽翼丰满,以他的胆识魄力加上果敢狠绝的性格,定会成为魔界众修士的噩梦! 到时,第一个被他秒杀的肯定是我水灵老怪! 想到这儿,水灵老怪禁不住后脊发凉,他往指甲上吹了一口黑气,爆喝一声:“水灵心诀第一法,万指穿心!” 指甲迅速疯长,一下子刺穿了小黄毛的身体。剩下那几个混子见状连害怕的念头都不敢动了,兀自在地上乱爬。 水灵老怪用另一只手抓住他们,抛上天空,等他们落下来的时候,就被指甲刺穿身体,眨眼间几个混子就穿成了一串糖葫芦。 “水灵心诀第二法,吸血入坎!” 只听几个混子体内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放鞭炮。接着,他们昂头后仰,张大嘴巴惨叫,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他们身体剧烈颤抖,两个眼球极速膨胀,一下子弹飞出去,几乎就在同时,七窍开始往外呼呼喷血,他们的身躯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般迅速萎缩,变得像干尸一样丑陋。 水灵老怪嘬起尖嘴倏地一吸,那些血柱汇成一条血龙,在水灵老怪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水灵老怪一翻手掌,血龙落在掌心,极速旋转,凝练成一个鸡卵大小的红丸。 “水灵心诀第三法,抽魂入脑!” 水灵老怪腾出另一只手,先抓住小黄毛的头顶,锋利的指甲像圆规一样在头顶割出一个圆圈,轻轻一揭,就把天灵盖给拿下来了。水灵老怪再一吸,脑江被抽到空中悬浮起来。 如法炮制,水灵老怪把那几个混子的脑江都吸出来,所有脑江混合在一块,极速旋转,凝练成一个软枣大小的白丸。 接着,水灵老怪那只手攥住几个混子的躯体,像挤牙膏一样从下面一点点往上挤,只见从头顶升起一缕缕虚幻的魂影。 这些魂魄一下子钻入白丸之中,白丸表面现出几张狰狞的扭曲的面孔,看上去痛苦万端,不知是在发出抗议还是哀声求饶。 水灵老怪往掌心的红丸上吹了一口气,红丸飘飘悠悠升到半空,这时红丸仿佛有了磁性似的,白丸竟然主动靠了过去。 两丸越挨越近,白丸慢慢融进红丸之中,然后红丸极速旋转,不一会儿就变成一个幽蓝色的透明水球。 水灵老怪再一吸,透明水球一下子射进水灵老怪的命宫,水灵老怪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晃了几下,接着那个水球进入泥丸宫,被一股犹如墨汁般的黑绸液体给包裹起来。 水球缓慢旋转几圈后,变成一个黑皮肤的小人,这个小人生得三头六臂,凶神恶煞,而他要面对的是一道包裹住水灵老怪魔魂的血色光幕。 那道血色光幕见有陌生人的魂魄闯入,而且还特么丑陋无比,就在光幕上突然现出一个只有拇指盖大小的魔婴。 这魔婴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简直就是另一个童天骄。没错,未来魔王的血幻化成的这个小魔婴其实就是我初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的样子。 魔婴从嘴里吐出一根红丝,瞬间将黑皮肤的小人缠成了个粽子。红丝越勒越紧,从红丝缝隙间流淌出黑血,魔婴俏皮地笑了两声,只听“嘭”的一声,小人爆炸,化作一团黑气散开。 再看水灵老怪面色紫黑,鼻孔、嘴巴和耳朵里都在往外喷黑烟,好像刚从灶膛里爬出来似的。他的心神受到极大动荡,此刻体内如翻江倒海一般,一股蕴含着惊人力量的气流呈旋涡状在体内搅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爆炸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疼得他失去了理智,狂性大发,一下子缩回指甲,在手中一抓,嘶吼道:“爆!” “嘭嘭嘭……” 那几个混子如干尸般的躯体全部爆炸,化成飞灰。水灵老怪两手在胸膛上拼命抓扯,好像要开堂挖芯似的。 这时,魔婴冷笑道:“老怪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现在你还怀疑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呀?!” “魔婴之血简直太恐怖了!”水灵老怪惊恐万状,五体投地道,“主人,老奴罪该万死!请主人饶恕老奴这条狗命,以后再也不敢生出半点邪念,老奴以后定会唯主人马首是瞻,就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主人不杀之恩!”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自己说该接受什么惩罚吧!”魔婴的语气相当冷酷,他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背叛他,哪怕生出半点不臣之心也必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老奴……” “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不领情,那好,我可要念咒啦!” “别别别,主人,老奴这就自废一只眼睛以示警醒!”说完,水灵老怪将两个指甲刺入右眼,果断地摘除眼球,一声惨叫回荡在天地间,在这寂静的夜里听上去尤其令人毛骨悚然! 水灵老怪对自己尚且如此残忍,对待敌人可想而知! 老怪物去巷子里救那女孩,对付几个混子简直易如反掌,我倒也不用担心。所以也就没必要一直站在窗边盯着楼下的动静,我知道他办完事情后就会回来向我复命。 躺在床上有点无聊,我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紫檀木锦盒,心里在想这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宝贝呢,何不现在就打开看一看。 于是我把锦盒拿过来,仔细端详几遍,可是这个盒子浑然一体,也没有上锁,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启。 锦盒表面非常朴素,几乎没有雕刻任何华丽的纹饰,只在顶部刻了一个类似花骨朵的图案。 我盯着花骨朵看了一会儿,灵机一动,心想既然魔婴之血能召唤祖师爷的元神,那么是不是也能……我喜不自禁,马上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图案上。 奇迹发生了,花骨朵居然绽放开来,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莲花,瞬间放射万道霞光,几乎照亮整个夜空。可惜霞光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就消失了。 霞光消失后,锦盒啪嗒一声自行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卷古帛书,最上面“阴阳御览”四个篆体字赫然映入眼帘,我双眼放光,激动不已,二十年来,做梦都想看一眼的绝世秘籍,现在就在眼前,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自小跟着爷爷练习书法,因此颇认得些篆体字,这古卷我倒也能看懂一二。爷爷说,只有天骄派的国师才有资格继承这本秘籍,修炼书中秘术。如此看来,我也算半个国师了。 我恭敬地对着祖师爷的玉雕像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古卷,徐徐展开,这古卷内容丰富,图文并茂,上面还画着许多深奥难懂的诡异符号,堪称当代的河图洛书。 等全部展开,我才发现,卷轴末尾有一把通体翠绿的小剑。 图穷匕首见?不对,再仔细一看,这小剑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很像一支雕刻风格粗犷的凤钗。 如此绝世秘籍怎么会卷着一件女人的物件?难道天骄派曾出过一位女掌门? 没听爷爷说过呀! 第三十六章 清理门户 这本绝世秘籍开头有篇总序,我大体浏览了一下,也对书的内容有了个大致了解。 传说中,阴阳御览是一千五百年前,大燕国世宗献武慕容皇帝亲自下密诏,召集了当时一批天下闻名的方士汇编而成的一部奇书。但实际上,这部奇书是慕容皇帝开始追随仙人修道之后,得自仙人之手。 此后,慕容皇帝把它传给天骄派第一代国师,并且代代传承,由此慕容皇帝也被天骄派尊奉为祖师爷。慕容皇帝还御赐天骄派一件镇派之宝“九凤玉钗”,这玉钗表面上看刻着一只凤凰,但仔细一瞧是由九只小凤凰组合而成,弥足珍贵。 有了这件凤钗便可以合法的继承国师一职,就好比要当丐帮帮主,必须手里有打狗棒是一个道理。 阴阳御览分上下两卷,上卷为“泄天机”,下卷为“守天机”。泄天机一卷又分为相、医、尸、卜、道、神、魔、妖、鬼九部,守天机一篇又分为破、镇、化、收、稳五部,加起来共十四篇。暗合皇帝“九五之尊”之意。 我又挑重点快速浏览了一下十四篇的基本内容,果不其然,爷爷使用过的许多法术,像什么乾元剑法、玄阳神掌以及九窍散阴都能在古卷的“道”字部一篇中找到相对应的内容。 而慕容萱提到的“化尸大法”则属于“尸”字部一篇。至于修炼到最高境界的心法则要配合守天机一卷的“化”字部一篇的内容方能突破修炼瓶颈,达到至臻境界。 这泄天机一卷主要讲具体的修炼功法,偏重实用技术,而守天机一卷主要讲修炼心法,乃是一些玄奥晦涩的理论知识。 至于我爷爷那一身高超的医术,当然是从“医”字部一篇上学来的。而那一身能掐会算,又能预测吉凶祸福的本领则是从“卜”字部一篇上学来的。泄天机一卷中最神奇的要属“道”字部一篇的内容。 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道家学说的许多内容可以说构成了中国原始哲学的源头。许多人承认炎黄子孙表面上是儒和释,骨子里却是道。 道这个东西是非常玄奥的,即使穷极一生也未必能真正踏入妙门。这泄天机一卷中“道”字部一篇所讲的内容十分驳杂,几乎是融合了其他八部的内容再加以融会贯通。 而我因为对看相比较感兴趣,所以我就着重浏览了一下“相”字部一篇里的秘术,这一看不要紧,可谓字字珠玑,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学到的内容比我之前十几年学到的还要精妙! 水灵老怪随时可能回来复命,况且打《阴阳御览》主意的人实在太多,我不敢细看,马上把古卷收起来,装入锦盒。反正这锦盒是靠滴血的方式认主,没有我的魔婴之血谁也别想开启锦盒。 等关上锦盒后,我再观察那朵盛开的莲花,它又变成了花骨朵。 在我研究秘籍的这十几分钟时间里,我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全程开启阴阳眼,视觉听觉触觉全部调动起来,并且发挥到极致。我突然听到隔壁刘雪莹的房间传出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定睛一瞧,透视墙壁,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随时可能刺下去。 我一手抱起玉雕像,一手拿着锦盒来到隔壁房间,就在那个黑影要刺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按开了电灯的开关。 屋里顿时照耀如昼,那人吓了一跳,手中匕首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等我看清了那人是谁,也着实吃惊不小,原来是水灵老怪的徒弟,那个叫张天锡的三级小魔修。 “小贼何为!”我大吼一声。 张天锡转身朝窗户跑去,一下子穿过窗户消失不见。我见刘雪莹并未受到伤害,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捡起地上那把匕首后,一个箭步蹿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我跳上窗台,朝楼下一望,我本来就有点恐高症,这一下头更晕了。 我想起了那几句“归元口诀”,马上集中意念于印堂,默念几句口诀,闭上眼睛,心想死就死吧,纵身一跳,双脚快要落地时,竟然飘飘悠悠地升到半空,我好像一个轻功高手一样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很快就把张天锡逼进了一条死胡同。 胡同尽头的黑暗处有个穿黑袍的老者,说起话来跟水灵老怪一个德性。怎么,水灵老怪又叛变了,这对师徒这么快就重归于好啦?这老怪物的魔魂还攥在我手里,看来他是真活够了。 我躲在墙后面偷听他们谈话。 黑袍老者问道:“天锡,什么情况?” 张天锡回答:“火灵师尊,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我进入的那个房间住着一个女的,原来童天骄住在隔壁房间。不过,我看到那两件宝贝了,童天骄追过来的时候,怀里就抱着那两件宝贝。就凭师父的能耐,待会儿一准擒住他,宝贝唾手可得。” 黑袍老者似乎对张天锡的表现很不满意,冷着脸说:“你太让为师失望了,就你这点本事,干啥啥不行,怪不得我水灵师弟看不上你呢。要不是看在你及时向魔君大人揭发水灵叛变,立了大功,魔君大人非得让我栽培一下你的份上,老夫才懒得收你为徒。水灵抽了你的三魂封印在通魔鉴里,老夫帮你解除封印,还你三魂归体,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你要知道,我的小师弟蛇灵已死,水灵又叛变了,十三魔灵一下子空出来两个位子,你只要死心塌地办好老夫交代的任务,老夫定会在魔君大人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大大地栽培你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张天锡心说,你跟水灵老怪物水火不容,我才暂时投靠你,只不过是把你当做我的踏脚石而已,等我力量足够强大了,怎么会把你这个老怪物放在眼里!火灵老怪物,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恭敬地说:“是,火灵师尊,天锡定当竭尽全力为师尊办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碰上十三魔灵中排行第十一位的火灵老怪了。他跟水灵老怪一样修炼的也是《魔灵诀》黄字篇心法。法力应该不在水灵老怪之下,而且他的魔魂不受我控制,单打独斗,我几乎一点胜算没有。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转身正欲逃走,却迎面撞上火灵和张天锡。我靠!这对师徒是啥时候跑到我身后去的,我很怀疑刚才张天锡是不是故意走错了房间,把我引来这里的。 我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两样宝贝,警惕地看着这对师徒,厉声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狗不挡道,让开!” 火灵干笑两声,阴恻恻地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要不是魔君大人有令,不准伤害未来魔王的性命,老夫早就用火龙魔球将你烧成灰了。” 火龙魔球?我想了一下,好像在阴阳御览上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对!我想起来了,这种法术在泄天机一卷“魔”字部一篇中有介绍。是《魔灵诀?火灵心诀》十法中的第十法,难道这家伙已经修炼到最顶级的境界啦? 要知道,构成魔球的火跟太上老君八卦炉中的三昧真火极其相似,威力达到恐怖级别,要不是当年孙悟空站在八卦炉的巽位上避火,估计也早被烧成灰了。 水灵老怪才修炼到水灵心诀的第六法,这老家伙应该没那么快修成火灵大圆满,想必是吓唬我而已。 我也毫不留情地点到他脸上,不屑道:“就你这五行全缺的下贱灵根,想达到火灵大圆满境界,你再修炼五百年再来吹比吧!” 火灵脑门上有无数根黑线垂下来,这才刚抢了师弟的一个徒弟,当着徒弟的面吹第一个牛逼就被打脸,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我看到张天锡虽然表面上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其实内心已经笑喷了。火灵重重地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幽幽地说:“小兔崽子,老夫没时间跟你扯皮,把手里的宝物留下,老夫饶你一条小命!” “如果我不给呢?” “哈哈……”火灵放声大笑,随便往路边的路灯上打出一掌,掌心喷出一条火龙,瞬间把路灯杆烧化了,冷哼道,“下一个就是你!” 我不以为然道:“切!我承认以我现在的修为……” 张天锡瞅准时机插话,以便讨好自己的新师父,他说:“除了天生阴阳眼,你压根就没什么修为!” “你特么不比比能死啊!”真是太没面子了,真是走到哪里都碰上拍领导马屁的吊人,我继续说,“老怪物,你想挑战我,先打赢我的仆人再说吧!水灵老怪何在!” 话音刚落,平地蓦然升起一团黑雾,极速旋转数圈后现出原形,正是水灵老怪。 火灵老怪鄙夷地看向死对头,嘲讽道:“怎么几天不见,就变成独眼龙啦?你现在给这小畜生当仆人?你可真有追求!十三魔灵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连魔君大人都敢背叛,我今天就替魔君大人清理门口!” 水灵老怪冷冷地说:“就凭你?挡我家主人路者死!拿命来!” 第三十七章 五鬼困龙阵 张天锡一看两个老怪物要自相残杀,他就在心里琢磨了,毕竟他们都当过自己的师父,不管谁赢谁输,他面上都不好看,不如趁机开溜吧。 他凑到火灵老怪耳旁低语:“师父,陈家大公子那边今夜有行动,天堂小区……我在陈老大身边做事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他很信任我,还让我当了他们社团的第三号人物,我需要借助这个身份潜伏下来替魔君大人当耳目,您看……” 火灵老怪不耐烦地说:“你去吧,反正你呆在这里也没啥用处!” 张天锡一听,暗自窃喜,屁颠屁颠地跑了,水灵老怪见他要逃,怒斥道:“孽徒!还我通魔鉴!老夫今天要清理门户,看你往哪里跑!” 说着,水灵老怪原地极速转了数圈,化作一团黑雾,飞到半空,然后那团黑雾又凝成龟蛇合体的玄武形象,大蛇张开血盆巨口,吐着信子,并喷出一道水柱射向张天锡的后心。 张天锡就感觉后背有无数支冷箭向他射来,吓得他惊出一身冷汗,但他不敢回头,把通魔鉴往地上一扔,“嘭”的一声炸响,通魔鉴化作一面很大的八卦镜。 他跳到上面,坐到坤位上,坤为地,在八卦中五行属土,土克水。他刚坐上去,八卦镜就像飞碟一样破空而去,后面拖着一道白光,甚是壮观。 我看了不禁惊叹,这通魔鉴果然是个宝贝,虽然他们尸魔族的修士被冠以“魔头”的恶名,但也确实有两把刷子,魔界的法宝向来神秘莫测,威力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个大魔头焚天魔君,更是个恐怖的存在。 火灵老怪一看水灵老怪出手了,他也原地极速转了数圈,化作一团红雾飞到空中,接着又凝成一只赤嘴金羽的朱雀,神鸟张开两只长数十丈宽十几丈的巨型翅膀,轻轻一扇,顿时狂风大作,墙倒房塌,大树歪斜,树叶纷飞,沙尘漫天。 神鸟厉叫一声,张开鸟喙,从里面连续喷出烈焰腾腾的大火球,火光将周围照耀得如同白昼。火球与水柱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只见那火球确实厉害,居然将水柱烤红了,远远一看就像一根通体发红的铁棍悬浮在空中。 不过,那一个个火球也变了颜色,不再是红彤彤的,而是变成了灰色。紧接着铁棍表面出现裂痕,火球表面也出现裂纹,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划破空气,只见铁棍和火球碎裂成无数像小冰雹大小的碎块砸向地面。 我来不及躲闪,竟然被这场冰雹雨给砸得抱头鼠窜,额头上还鼓起一个大包,这回真是糗大了。那红色小冰雹发烫,灰色小冰雹发冷,冰火两重天,弄得我都快精神崩溃了。 “你们这俩大傻比,要打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决斗,别在这儿伤及无辜!”我一边揉着青肿的部位一边咆哮。 这俩老怪物还真听话,被我一通臭骂,居然真的分别化作一道黑光和一道红光飞向远方,一会儿就变成两颗小星星,很快消失在天际,估计是找个僻静旮旯一决生死去了。 刚才张天锡跟火灵老怪说的那些悄悄话,怎么能逃过我无敌的听觉,我全都听见了。他提到了天堂小区,还提到了陈家大公子和陈老大。我想这俩主儿应该是同一个人,说不定就是今晚刚被我修理惨了的丢了一只手的黑老大陈霸天。 这个陈老大心狠手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去我租住的天堂小区干什么?准备设下埋伏请君入瓮?没道理呀,我人在这里,张天锡应该打电话给陈老大,让他带人来寻仇才是。 难道是……不好!慕容公主正在闭关修炼,又刚刚散阴成功,正处于由尸丞向尸王进阶的关键时刻。再说了,她几乎把一千五百年积蓄的纯阴之气全部散出来,被那个神秘的紫金葫芦给吸收了。 如果不能尽快找回紫金葫芦,即使慕容萱得到了化尸大法的修炼心诀也是徒劳无益。此时慕容公主身体极度虚弱,倘或受到惊扰,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李梦瑶,正处于沉睡状态,没有任何自我保护的能力,她还等着我拿到阴阳御览回去救她呢,现在处境也是岌岌可危。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能先把刘雪莹留在旅馆,我想这丫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必须马上返回天堂小区,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大不了忙完事情后,白天再来旅馆接刘雪莹。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先返回旅馆。我闭目打坐,将今晚浏览过的内容回顾了一遍,突然想起阴阳御览上记载过的一个奇特阵法,叫“五鬼困龙阵”。 这五鬼困龙阵出自泄天机一卷中的“鬼”字部一篇,顾名思义,只要布局谨慎合理,哪怕是只用五个小鬼,也能将一条龙给困住,更何况是普通凡人,就算闯入房间意图不轨,也必定被困死在房间之内。 书中所说五鬼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鬼。 我下楼到柜台那里去找老板娘要了一瓶白酒和五个纸杯,还有五根香。 老板娘还是以手当脚走路,我觉得她确实有点可怜,我在书上看到过禳解水灵老怪这种巫术的方法,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黑狗血涂抹在印堂部位,睡上一觉便好了。 这深更半夜的,我可没功夫去弄黑狗血,不过我的魔婴之血可是人世间少有的血之精元,辟邪化灾的功效不知道甩黑狗血多少条街。 我冷冷地看了老板娘一眼,心说你个疯婆子,我之前可不是故意整你,是你自找的。你能享受用魔婴之血帮你解除巫术的贵宾级待遇,你也不枉在人世间走这一遭,回头也该烧几炷高香了。 我咬破手指,往她命宫弹了一滴鲜血在上面,她立马昏睡过去。我赶快上楼,来到刘雪莹的房间。我将五个纸杯倒满白酒,其中四杯放在东南西北四面墙根正中,地板正中央放一杯。 书上说这种阵法一般杯中盛水,可是用白酒的话会让小鬼力量增强数倍。东方青龙属木,为木鬼。南方朱雀属火,为火鬼。西方白虎属金,为金鬼。北方玄武属水,为水鬼。中央黄龙属土,为土鬼。 每个纸杯中都插入一根香,然后我集中意念于印堂,默念几句归元口诀,从命宫倏地射出一道淡红色的光柱,我并起两根手指,在光柱上轻轻一擦,擦出一团淡紫色火焰,把香点上。 然后我又往每个香头上滴了一滴魔婴之血,沾了血的香头燃烧起来更加明亮,但却一点也不会损耗,只要不弄灭它,就会一直亮着,守护阵法。 中间那杯,我是先把血滴进酒中,再把香插在酒中,香就立着不倒,然后我咬破刘雪莹的手指,将她的一滴血滴在香头上。这叫“血魂指路”,只有这样做,刘雪莹才不会受到阵法限制,自由进出房间。 做完这一切,我就离开了旅馆,本打算继续默念归元口诀,让自己可以飞檐走壁,快点赶到天堂小区。但我发现归元口诀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耗元气。 慕容萱留在我体内那点尸魂散发出来的尸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估计再不找个地方勤加修炼,补充元气,用不了几回我的特异功能就会完全消失。我可不能一次性消耗完了,还得留着关键时刻保命用呢! 我打了辆出租车赶去天堂小区。 天空中虽然挂着一轮明月,却被一丝黑色的流云遮住,周围静悄悄的,看不见半个人影。所谓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拿来形容此刻的情景再合适不过了。 我租住在天堂小区13号楼,这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不过我在五单元,五又是我的幸运数字。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此时,周围某大厦的楼顶上有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正端着一杆狙击步枪瞄准我的太阳穴,随时等待命令开火。 五单元二层至五层的楼道里也埋伏着十几个怀里藏着消音手枪的黑帮分子。而楼房附近阴暗的角落里还埋伏着更多手持冷兵器的打手。领头的两个人,一个是秃子,脑门上有道疤痕,绰号“刀疤脸”,他是陈霸天领导下的社团二号人物。 刀疤脸正在跟张天锡商量对策。 “二哥,如今大哥被人废了一只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做手术,这仇一定得报!陈老爷子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咱哥俩,是对咱们的信任,咱们绝对不能失手啊!” “三弟放心,有句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一枪撂倒!我都安排好了,只等童天骄自投罗网了。哈哈……哎,你的消息可靠吗?要是今晚童天骄不回来咋办?” “二哥,我搞情报的能力,你还不了解嘛!我什么时候算错过?放心吧,他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嗯!如果这次成功搞定童天骄,你可是为陈氏集团立了一大功,陈老爷子一定会重重提拔你的。” 五分钟后,我赶到楼下,正准备上楼,背后传来一个阴险的声音:“童天骄,你该上路了。” 第三十八章 屋里有鬼 或许刀疤脸那些人是真想要我的命,但我看得出来,张天锡此番是冲着慕容公主去的。 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慕容萱的尸体是不是藏在我的出租房里。我猜答案没出来之前,他应该没那么迫切地想干掉我。 再说了,我是焚天魔君要培养的未来魔王人选,借他十个胆,估计他也不敢杀我。他的师父水灵老怪就是前车之鉴! 果不其然,刀疤脸慢慢抬起右手,这是他跟附近大厦顶上那个杀手约定的信号,只要他的手一放下,马上就会有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瞬间钻进我的脑袋。 当刀疤脸就要把手放下去的时候,被张天锡一把抓住了手腕。刀疤脸惊愕地看向张天锡,疑惑地说:“三弟,你…;…;” 张天锡笑而不语,只用一个冷酷的眼神示意,让他给自己一点时间。 刀疤脸气呼呼地把手抽回去,站到一边去,对身边一个小弟压低声音说:“让弟兄们做好准备,只要童天骄进入楼道,格杀勿论!” “是!二哥。”这名小弟向站在楼梯平台窗户边的一个黑影打了个手势,那个黑影一闪即逝,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我早已调动起无敌的听觉,时刻注意周围的任何动静,哪怕是一草一木被风吹动,一只冬眠的虫子在地下翻了个身子,这些超出人类听觉极限的声音也都逃不过我耳朵的搜索。 站在刀疤脸身后的一个小伙子,被刀疤脸手下的两名小弟给挟持着,我瞄了一眼,原来是我们销售部经理的小舅子秦保保。 这小子上午的时候不是刚从出租房离开吗?怎么大半夜又跑来找梦露莲•马厮混。那个半老徐娘就那么有魅力?难道是来的不是时候,正撞在这群恶贼手里啦? 虽说这小子平时做事有点不大靠谱,但还没沦落到要“幸”福不要命的地步。 秦保保的两个眼眶青肿淤紫,好像是被人给打成了熊猫眼。他发现我已经在注意他了,就咧嘴一笑,辩解道:“天骄,你可别怪我,我也不想说出你的住址,我是实在没办法呀,我得吃饭…;…;” 话还没说完,又挨了刀疤脸两个大嘴巴子,嘴角鲜血汩汩流出。 “马勒戈壁,怎么,让你给陈董办点事委屈你啦?你还想跟童天骄拉帮结伙吗?!”说着,刀疤脸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顶住秦保保的脑门,恶狠狠地说,“老子真想一枪崩死你个驴草的!” “刀哥,我…;…;我闭嘴,我一句话都不…;…;不说了成不成,一切尽在不言中,陈董万岁!”秦保保语无伦次,吓得面无血色,额头沁出冷汗。 张天锡皮笑肉不笑,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说:“童天骄,水灵老怪被我的火灵师尊给缠住了,没人会来救你的。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如果你不合作的话,你知道下场是什么。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识相的在前面带路,领我去你的房间看看,那里有魔君大人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不是啊?还有你怀里抱的玉雕像和锦盒,今天都是我的了。嘿嘿…;…;” “你的人头我先记下了,等我哪天觉得非常不爽的时候,就把它揪下来。” 言毕,我转身朝楼道口走去。我的阴阳眼扫视一圈,发现刀疤脸再次举起手,而且这次是毫不犹豫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附近大厦顶部那个杀手果断扣动扳机,一颗屁股后面拖着硝烟的子弹划破夜幕,直奔我的脑门而来。 我动了动耳朵,仿佛已经感觉到那颗子弹携带的一股冷风吹向了我的后脑勺。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我默念几句归元口诀,集中意念于印堂,感觉脚下如腾云驾雾一般,飘飘悠悠地升到半空,我的双脚踩着墙壁,蹭蹭蹭往上爬去。 子弹击中楼道的铁门,在上面打出一个弹洞来。紧接着那杆狙击步枪又射出好几颗子弹,全部都慢了一步,打在我落脚的墙壁上,藏在楼道里的那些家伙,也拉开窗户用手枪打我,子弹全部打在墙壁上,迸起无数火星。 我就住在五楼501室,等爬到五楼厕所窗户外边时,我略微停留了一下,因为我要掰开铝合金防盗护栏。 大厦顶部那个杀手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终于精准锁定目标,再次扣动扳机,这颗子弹射来时,玉雕像忽然打了个哈欠,从嘴里吹出一口气,将那颗子弹给吹了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击中了那个杀手的眉心,登时一命呜呼! 张天锡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尽管他有一个厉害法宝通魔鉴在手,却不敢拿出来对付我,也不能施展他的魔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从掰开的护栏缝隙钻进了窗户。 刀疤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搞不明白,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那个傻比杀手怎么不开枪!他用恶毒的目光盯着远处大厦的顶部,愤恨地说:“这个蠢驴到底在干什么!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他!你们都跟我上楼,直接冲进501室乱枪齐发,完事后迅速撤离!” 刀疤脸带着一帮小弟上楼,他们来到501室外面,一起掏出枪对准防盗门一通乱射,在门上打出蜂窝状的弹洞。正当刀疤脸命令两个小弟踹开防盗门,这群豺狼一起冲进去的时候,秦保保脸色慌乱道:“别动!这房子里闹…;…;闹鬼!我上次差点丢了小命,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进去了。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进去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张天锡厉声叱问道,“快说!” “三弟,你别听这彪子胡咧咧,他就是个胆小鬼,哪有什么鬼,就是有鬼也被我们给打成马蜂窝了。咱们只顾杀将进去!” “二哥,等等!听他怎么说!” 秦保保一看他在马小姐这儿留宿的秘密指定是守不住了,现在保命要紧,只好一五一十将上午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众人见他讲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说谎。 这下就连刀疤脸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反倒是张天锡两眼放射精光,情不自禁道:“真是踏怕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弟,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呢,什么铁鞋啥的,我老早就发现你今晚有点不正常,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哥哥!” “没有,我的意思是…;…;小秦说的这些,咱们不能不防啊!” “对对对…;…;”一帮小弟随声附和,其实他们也吓怕了,每个人都神经兮兮的。 刀疤脸狡黠地看了秦保保一眼,把他猛地往前一推,他就趴在了门上,那意思是说你小子在前面踩雷,若是真有鬼,第一个被虐的就是你。 秦保保当然不干,转过身来刚要求饶,胸膛上就被刀疤脸狠狠踹了一脚,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给踹回肚子里去了。 “咳咳…;…;刀哥,我姐夫好歹也是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为陈董冲锋陷阵,打下半壁江山,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非得玩死我你才甘心吗?!” “少特么废话!快进去!不然老子请你弟弟吃花生米!”说着,刀疤脸用枪口顶住秦保保下面。 就在这时,童天骄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隐隐约约传出凄厉的鬼叫声,这声音听上去特别瘆人,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客厅里顿时狂风大作,家具吹得满地滚,秦保保的后背倚着防盗门,就感觉防盗门像通了电流,仿佛有千双万双拳头一起敲门,震得他耳朵都要聋了。 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马上就要冲破防盗门,而他的小心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突然失去理智般大喊一声,把刀疤脸推了个趔趄,就要冲下楼去。 这时,一条长长的手臂从卧室里倏然伸出来,那只手迎风见长,晃一晃就变得如同门板那么大。细皮嫩肉的,好像能掐出水来。就是染着鲜红的指甲,每个指甲都有四五尺长,都锋利无比,水灵老怪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长长的指甲瞬间刺穿防盗门,半只手破门而出,一下子攥住了秦保保的腰,这下一群豺狼都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四散奔逃。 情急之下,秦保保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刀疤脸的脖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搂住不敢放手。 刀疤脸又抓住了一名小弟的脚,那名小弟又抱住了另一名小弟的腰…;…;就连无比狡猾聪明的张天锡也被一名小弟给抱住了右腿,甩都甩不掉。 就这样,你缠着我,我缠着你,要活一块活,要死谁也别想溜。十几个人绑成一串蚂蚱,被那只恐怖的白手一下子给拖进了屋…;…;惊恐的惨叫声回荡在小区上空…;…; 我从外面推开洗手间的窗户爬进来,因为太黑了,我体内元气损耗的太厉害,阴阳眼又失灵了,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窗户下面就是浴缸,我摸索着下去,双脚踩在一个圆圆的像西瓜一样的东西上面,继续试探着往下踩,踩上去软绵绵的,好像是人的两个肩膀。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进了浴缸里。水温正合适洗澡,还飘散着一股沐浴液的香味。 等我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我才看清还有一个人泡在浴缸里正洗澡呢。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风情万种的马小姐。 我惊得差点喊出来,她一把抱住我,还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别叫!”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呢!” “你屋里有鬼,我现在都不敢走出洗手间,刚想泡个澡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就听到楼下有奇怪的声音…;…;我都看见了,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呢,我已经报警了,你千万别出声,等警察来了,我们就安全了。” “靠!你屋里才有鬼呢!” 我一把推开她,从浴缸里出来,拉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客厅,正迎上那阵怪风,吹得昏天暗地,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模模糊糊地看到,好像有一只大手倒拖着十几个人一下子飞回自己的卧室。 只听“砰”的一声,卧室的门重重关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静得可怕! 第三十九章 李梦瑶哪儿去了 “这媚骨大法本来就是用在你们这些臭男人身上,看本宫不把你们抽魂炼骨!”房间里传出慕容公主娇冷的声音,“媚骨大法第一式,炼骨化气!” “鬼姐姐……哦不,是仙姑……仙姑饶命!我也是被这群畜生给逼的,我也不想来打搅上仙修炼,我无意冒犯仙人啊!”屋里又传出秦保保哭爹喊娘般的求饶声。 紧接着又传出张天锡冷冰冰的声音:“哈哈……魔君大人判断得没错,慕容公主果然藏在这里,今天看你往哪里逃!” “哼,一个三级小魔修,本宫岂会放在眼里!等我先把他们的骨头炼化了,再来与你计较!” “我有通魔鉴在手,你能奈我何!”张天锡接着说,“你刚刚散阴成功,把积蓄了一千五百年的纯阴之气都散出去了,体内尸元已经所剩无几,尸魂极度虚弱,现在正是擒住你的最佳时机!你还指望你那驸马爷给你找回紫金葫芦吗?别做春秋大梦了,你看这是什么?!” “紫金葫芦怎么会在你手上!” “嘿嘿,这我还要感谢我那愚蠢透顶的前任师父水灵老怪,那个老家伙自以为聪明绝顶,本来是我的蛇灵小师叔先在绝户岭找到了紫金葫芦,水灵老怪趁其不备偷袭了他,结果蛇灵为了保命,不得已魔魂出窍附在尚金钻身上,致使尚金钻得了什么邪病。后来,童天骄的爷爷童浩然又杀了蛇灵,紫金葫芦的秘密就被掩盖住了。但是水灵老怪怕瞒不过魔君大人的众多耳目……要知道,魔君大人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他在人界凡间培养了众多耳目,我张天锡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水灵老怪就把紫金葫芦交给我保管,接下来的事嘛……嘿嘿……” “你背叛了水灵老怪,投入火灵老怪门下,你还私吞了通魔鉴和紫金葫芦。你就不怕焚天魔头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吗?!” “怕!而且怕得要死!我这些天寝食难安,好在今天慕容公主落在了我手里,待会儿只要我跟公主阴阳交融一下,来一次尸魔双修,我体内就会自主生成一套免疫系统,紫金葫芦里装着的极寒属性的纯阴之气便能被我全部吸收,而不用担心会中了你的尸毒而亡。” “啪!”空气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铁手,给了张天锡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腌臜泼才,也敢对本宫产生非分之想!你只配玩猪皮鼓!” 张天锡不怒反笑,眼神露出媚态,轻佻地说:“公主,有点意思……” 秦保保惊恐地看着张天锡,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魔……” 张天锡杀气腾腾地说:“不想死的话,闭上你的臭嘴!想活命以后就得做我的奴隶,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乖乖去做!” 秦保保茫然地点着头,像一只受惊过度的老鼠躲到张天锡身后去了。 屋里的谈话,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六亲不认,蛇蝎心肠的小白脸竟然调戏我家娘子,该死!还私吞了紫金葫芦,更是该死!看我怎么收拾你丫的! 我正要破门而入,这时,一股冷风瞬间将卧室的门撕得粉碎,一股巨大的气浪将我弹飞出去。 马小姐不知何时悄悄来到我身后,抻着脖子正往我房里偷窥,她大概真的以为我房间里有鬼吧。好奇害死猫,我倒飞出去的同时撞在马小姐怀里,我们两个双双摔在地上,不过有她做我的肉盾,我倒没受什么伤,可她就惨了,落地的一刹那,她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痛叫不止。 她胸前那两团鼓鼓囊囊的东西顶在我后背上,立刻传来一阵奇妙的感觉,又酥又软,但愿是原装货,如果是装入了什么价格不菲的硅胶,那她可就损失惨重了。 她脸憋得通红,一把将我推开,没好气地说:“我咋这么倒霉呀!警察怎么还不来……”她坐起身来,扭扭脖子,将目光再次投向我房里,只看了一眼,她就吓昏过去。 我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张天锡面前竖着一面两米多高的八卦铜镜,正是水灵老怪的法宝通魔鉴。镜面光滑明亮,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边缘一周刻着诡异的八卦符号,当中阴阳鱼的中心有一个恐怖的骷髅头。 慕容萱盘膝而坐,悬浮在半空,双手交叉置于腹部丹田,拇指面朝上,形成一个太极图。指尖射出丝丝红色电光,打在通魔鉴上,八卦符号依次闪烁亮起,射出一道道电光纵横交织,然后同时射向中心的骷髅头。 骷髅头嘴巴张开,喷出一团黑气,狂啸一声,再一吸,将丝丝红色电光吞进去,再一吐,变成黑色电光。 那十几个被怪手拖进房里的恶棍此时悬立在半空,如同行尸走肉,他们围着慕容萱旋转,一开始转得很慢,当黑色电光反射回去打在慕容萱鲜红的指甲上,又反射出去,击中他们的身体。 只见他们全身仿佛通上了电流,剧烈颤抖,面目扭曲,头顶冒烟,转得越来越快。随着极速旋转,他们头部以下的身体慢慢化作飞灰消散,一缕缕魂魄从天灵盖飘出来。 这些魂魄正准备钻进慕容萱手指拼出的太极图中,谁成想通魔鉴当中那个骷髅头竟然贪婪地笑起来。它嘬起嘴巴,用力一吸,把那些魂魄朝镜面吸过去。 慕容萱默念口诀,盘成云髻的头发一下子散开,宛如瀑布般的秀发随风飘扬。有一团头发飘过去,红色电光射在头发上,发丝变成血红色,像触手一样抓住了那些魂魄。 有的被缠住脖子,有的被缠住了腰,有的被缠住了四肢。更有甚者,血红发丝刺穿魂体,像蚯蚓一样在体内爬来爬去,犹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还有的发丝钻进耳朵、鼻子、嘴巴和眼睛,简直恐怖至极。 慕容萱跟通魔鉴玩起了拔河游戏,分秒必争,寸步不让,那些魂魄痛苦不堪,一个劲儿的求饶,可是没人搭理他们。 眼看着,慕容萱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渐渐有支持不住的势头。她现在太虚弱了,最需要的就是闭关修炼,她是为了我,才舍命出手相救。 我绝不能让张天锡的阴谋得逞,我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拿着的紫金葫芦,这宝贝我势在必得! 我大脑快速运转,努力回忆阴阳御览上的内容,在泄天机一卷中的“魔”字部一篇里介绍过一种叫“圣水纯阳丸”的神药。通魔鉴也是有着极阴属性,对付它最好的方法是以阴攻阴。 只要找个风骚一点的女人让她吞下圣水纯阳丸,操控其躯体用手摸一摸骷髅头,就能遏制通魔鉴的魔力。而且越风骚,采过越多男人阳气的女人吃了这种药丸,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强。 书上有记载,管千年纯阳童子身的童子尿叫“圣水”,把魔婴之血滴入,很快就会凝成一粒红丸,名曰“圣水纯阳丸”。 事不宜迟,我赶快跑到洗手间,按照书上方法制作了一粒红丸。然后我又跑到梦露莲?马身边,我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把她晃醒,趁她神智有点不清的时候,赶紧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这么咸,齁死我了!”她连连咳嗽,差点把药吐出来。 “好东西,可以美容呢,吃下去不出三天,重回十八岁!”我安慰她道。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眼神变得有点暧昧了,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她匈器蹭去,急切地说:“你给我吃的是那种药吧?我开始出现幻觉了,有位白马王子开着飞机降落在我的飞机场了。” “哎哎哎,你不在平原,你的是山地加丘陵,不适合停飞机,喂!快醒醒,还有正事要办呢。” “姐寂寞空虚热……好热呀!该怎么办才好……” “热尼玛个头!”我一拳捶在她鼻梁上,鼻血流下来,手感太脆,这鼻子不会也是垫高的吧?打坏了我可赔不起。 她噢的一声差点抽过去,咽喉部位蠕动了一下,那粒红丸就吞了下去。接着,她仿佛中了邪似的站起来,木讷地看着我,奴颜婢膝道:“主人有什么让奴婢去做的,尽管吩咐。” 我一指通魔鉴和张天锡,果断下令:“去摸一摸那个骷髅头,顺便帮本驸马爷拿回那个小紫金葫芦。” “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马小姐像游魂一样荡了过去,骷髅头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轻蔑一笑,从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喷出两股黑烟,喷到马小姐的脸上。 可是一点作用不起,黑烟散尽,马小姐继续往前飘荡,骷髅头已经将一个魂魄的半截魂体吞进嘴巴,正咯嘣咯嘣嚼着吃呢,被马小姐的抗魔能力给吓了一跳,一分神的功夫,慕容萱集中发力,血红发丝又将那些魂魄给拽了回去。 马小姐走到通魔鉴面前,伸手摸了摸骷髅头,吓得它面露恐慌之色,连忙将头缩回镜子里。镜面晃动了一下,好似平静湖面丢进一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只听“嘭”的一声,镜面四分五裂,躲在通魔鉴后面的张天锡心神震荡,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镜子碎裂的同时,变成一道古铜色的青光罩住张天锡和秦保保。 那个骷髅头化作一道黑气钻进了秦保保的印堂,秦保保身体一颤,目露凶光,脸上浮现出许多黑色血管,不停蠕动的血管,光溜溜的头皮上居然瞬间长出如刺猬毛一样硬头发,闪着寒芒…… 张天锡马上盘腿打坐,调息运气,秦保保站在旁边给他护法。马小姐盯着那个紫金葫芦,水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她不顾一切地扑向青色光幕,结果被瞬间弹射回来,撞到墙上,登时昏厥过去。 慕容萱收回发丝,那些魂魄也飘进她用手指拼出的太极图中。太极图极速旋转,悬浮在空中的那十几个头颅也极速旋转。 等停下来后,头颅变成白森森的头骨,慕容萱冷喝一声:“合!” 那十几个头骨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头骨,慕容萱伸手一抓,五个指甲瞬间在头骨的天灵盖上凿出五个指洞,公主又往手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些魂魄全部顺着指洞钻进去。 慕容萱双手合十,闭目默念几句口诀,那个头骨极速旋转,最后变成一颗玻璃珠大小的骨珠。公主猛然睁开眼睛,冷喝一声:“爆!” 只听骨珠“嘭”的一声炸开,化成无数白色星点飘进她的印堂,在泥丸宫里炼化成一团缥缈白气。 接着,慕容萱一点印堂,立刻亮起一个红点,默念几句口诀,冷喝道:“媚骨大法!” 一道红色电光打在昏厥的马小姐身上,马小姐苏醒过来,像着了魔一样再次冲向那道青色光幕,可是依然冲不破,像蜘蛛附在蛛网上,进,进不去,下,下不来,急得她呲牙咧嘴,乱抓乱咬。 慕容萱不停地打出电光,冲击那道青色光幕,光幕上渐渐出现细小裂纹,看样子冲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阴阳御览上说通魔鉴在魔界也算数得上的法宝,只是得看是谁使用了,像张天锡这种三级小魔修根本没那个能力让魔镜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此时,张天锡头顶冒烟,额头滚下豆大的汗珠,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咬碎钢牙,一掌拍在自己心口上,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在青色光幕上。 青色光幕收缩成一个透明光球,穿过窗户飞向遥远的夜空。慕容萱伸手一抓,抓住我肩膀,带着我也飞出窗户,追击张天锡去了。 我俩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本宫说什么也要拿回紫金葫芦!” “公主殿下,李梦瑶怎么不见了?” “想知道吗?拿化尸大法来换!哈哈……” 上架敢言! 有些心里话只有上架了才敢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其实我最讨厌写什么感言,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是一帆风顺,冷暖自知! 大家也看过各种版本的感言,有的豪情万丈,有的到处哭穷装可怜,有的各种打滚卖萌求包养。他们比我情商高,把该写的都写完了,我也没啥表演的余地了。 我觉得吧,只要你用心去写了,读者认为你这书有跟下去的价值自然会订阅,如果写的不行,你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 放平心态,按照自己的创意用心写好每一章的故事就行了。 第一,我是个吊丝,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好爹,什么事都得靠自己。想活出个人样,除了实现自己那个小小的梦想,没有别的路可走。所以,我必须得不停地写下去,而且绝对不能扑街,因为我别无选择,没收入就得饿死,不想饿死就要把书写好。有时候没有选择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各位是我的衣食父母,以后请多多支持,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感谢一直跟读到现在的伙伴们,写本书不容易,追书更不容易,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签什么合同,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种无形的承诺。这种承诺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责任。我有义务把书写好。 第三,接下来要进入收费模式,订阅一章也就一两毛钱,一分钱也是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花了钱订阅了你的书,你更应把书写好。订阅后不好好写,那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所以,我还是有义务要把书写好。 哎呀妈呀,都不知所云了,小说以外的东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笔,我就是这么一个木讷的人。请大家见谅! 最后,作者所有的创作动力都来源于读者的无私支持!我好好写书,伙伴们多多支持!就这样吧! 关于更新,上架二十四小时内,更新五章,估计今晚要通宵了。呜呜…….. 每天保底三更。大家手里有钻钻的,有推荐票的,各种打赏都一起砸过来吧! 下面的老书虫慎入!给新读者说一下充值方式什么的。 1.登录支持:黑岩阅读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账号,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轻松登陆,这对作者来说很重要,关乎着作品的人气,希望大家都登陆支持下(这点最重要哦)。 2.收藏本书:登录了之后,书的首页有“追书”字样,大家点击一下,以后就能在书架里面找到本书了。 3.推荐票:每个账号都有免费的推荐票,未充值用户一票,充值过的用户,每天都能免费投三票。 4.赠送金钻:作品的封面页,有“金钻”字样,点击即可送金钻,投金钻是免费的。用户通过订阅vip作品章节,当月每消费满5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通过捧场作品,当月每捧场满5000岩币,即可获得1颗钻石,都上不封顶,并且网站次月会免费赠送金钻给大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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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我有点懵逼了,此刻的慕容萱一点也不像个冰冷的公主,而更像是一个天真浪漫的阳光少女。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慕容萱,或许这个才是最真实的慕容萱吧! 只是在那一千五百年里,她被囚禁在棺材里,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只能靠着不停吸收九幽之地的阴气来维持修炼。她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尽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冷酷的一面,其实就是不想让别人走进她脆弱的内心世界。 哪怕是一具尸体也有温情的时候,人心都是冰冷的,有的女人爱慕虚荣,嫌贫爱富,其为人或许还比不上一具美尸。比如姚思存? 慕容萱擦干眼泪,温柔地说:“天骄,谢谢你将我父皇带回来,我以后又可以天天守着父皇了。父皇有没有让你捎话给我?” “有啊!他问你什么时候跟我入洞房,哈哈……” 慕容萱用指甲在我大腿上抓了一把,疼得我乖乖闭上了嘴巴。 “再胡说八道,本宫定会把你扔下去!这两样宝贝我先替你收着吧,免得你弄丢了。”说着,慕容萱一甩袍袖,玉雕像和锦盒都飘进她袖子里去了。 我心想自己现在也没什么法力了,与其自己拿着被魔道中人给抢走了,倒不如放在公主这儿安全。反正没有我的魔婴之血,她也无法唤醒她老爹的元神,更别想开启锦盒。 凭这个,我就可以牢牢吃定她了。 慕容萱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道:“我现在就取一点魔婴之血,滴在玉雕像和锦盒上。” “使不得!”我一看她要来硬的,就动了一点歪脑筋,“祖师爷说了,七天之内万万不可唤醒他老人家,锦盒我已经开启过一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再打开。” “你这废物,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我看你是不想救那个小妮子了。本宫体内的纯阴之气都散出去了,必须尽快拿到化尸大法修炼,根本等不了那么久。李梦瑶也等不了,四十九天之内她必死无疑!你别忘了,你也只有一个月的活头了。” “你别急嘛!化尸大法我倒是翻了一遍,你知道我天赋异禀,记忆力超强,几乎是过目不忘。你好声好气叫我一声‘老公’,保证以后会对我温柔点,我说不定一下子就把全部心法给记起来了。”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听话拉倒!” “老……老公。” “哼!声音像蚊子,听不见!” “老公!老公!老公!”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三声,声音像打雷,差点把我震飞出去,惊出一身冷汗。看来她是把一个女汉子积攒了一千五百年的肺活量都用上了,女汉子不好惹,这话一点没差! “你到底把李梦瑶弄哪儿去了。” “放心吧,我把你的小美人藏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把全部心法告诉我,我自然会把她还给你的。” 既然提到了李梦瑶,我突然想到超市去给李梦瑶请个假。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她不能去上班,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人家丢掉了饭碗,总归不好。 我听李梦瑶说过,他们超市今晚盘点,会忙到夜里三点多。现在也快十二点了,他们经理应该还在办公室,我且下去看看吧。 反正追击张天锡这样的小魔修,我也插不上手,跟着公主去反倒是个累赘。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慕容萱,慕容萱怕我有个闪失,就又在我体内留了一点尸魂,给我储存了一些尸元,还把媚骨大法的一些简单法术传授给我,这些法术只需念几句口诀就能使用,没啥难度,都是用来救急和保命的。 慕容萱观察了一会儿,判断出张天锡正逃往云门山的方向,那是一座仙山,山上住着三界不同族类的众多顶级修士。这小子躲去那里,应该是向尸魔族的前辈寻求庇护去了。 我跟公主约定,等我办完了事就去云门山找她。 “你张口李梦瑶,闭口李梦瑶,到底有完没完!既然你这么猴急,那就先下去吧!”慕容萱也有吃醋的时候,这个高冷的婆娘! 言毕,她像老鹰一样在空中翻了个身,一下子将我扔下万丈高空。 啊…… 我头朝下极速坠向地面,我毫不怀疑自己落地后可能会击穿地壳,说不定连地下岩浆也会从凿出的地洞里喷涌出来。 然而事实是,当我紧闭双眼坠下去,头顶离地只有一尺多距离的时候,身子突然悬停住了。我微微睁开眼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又被慕容萱给玩了一回,就是没有心脏病,早晚也给吓出心脏病来。 不过,我心里倒是还有另一个声音:公主爱我!因为爱我才拼命玩我吧! 有两个年轻女子抱着两个纸箱子走过来,说说笑笑的,当她们看清有个人头朝下立在那里时,吓得尖叫一声,纸箱子也掉在地上。 我也吓了一跳,身子一软倒下来,我赶忙爬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降落的地点还真特么精准无误。这儿正是李梦瑶工作的那家超市后面仓库的门口。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年轻女孩子是李梦瑶的同事,因为我经常来这家超市买东西,所以她们也认识我,也知道我跟李梦瑶一起合租。 “这不是童天骄吗?!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来这里练什么铁头功!”其中一个叫杨茜的女孩说道。 她的话将另一个叫董娜娜的女孩逗得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哎,你……你不是跟梦……梦瑶住在一块嘛!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不来上班吗?我们苟经理给她打了十几遍电话,她都不接,今天盘点本来人手就不够用,工作量又大……梦瑶这次可是把经理给得罪不轻,经理当着那么多人面发飙,说是要将她炒掉呢!” 杨茜趴在董娜娜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咱们经理发火不是因为她旷工,而是因为小黄毛从苟经理那儿替李梦瑶预支了半年的工资……超市的员工谁不知道苟经理是个大色狼,他早就盯上李梦瑶了。听说小黄毛去拿钱的时候,跟苟经理约法三章,李梦瑶可以让他随便玩……李梦瑶总是躲着苟经理,也不接电话,他这才发火的。” 董娜娜颇有深意地点点头,也附和道:“对呀对呀,这件事我早就听说了。我还听说谁跟苟经理上了创,盘点的时候都不用干活,还提拔她当主管。许婷那个骚娘们今晚已经……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呀,嘿嘿……苟经理的车就停在后面那条巷子里,两个人正在车里……” 她们说的话怎么能逃过我无敌的听觉,听完后我异常愤怒,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故意咳嗽了两声,她们这才收敛起刚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她们问我来超市干什么,我面无表情地说来打狗! “他是不是有神经病啊……”她俩嘻嘻哈哈地走进了仓库。 我去了后面那条小巷。 第四十一章 惩罚 幽深的巷子里停着三辆轿车,一辆是宝马,一辆是奥迪,还有一辆是丰田。 之前肆无忌惮开启阴阳眼,损耗元气过多,以至于在关键时刻竟然不能自保,有了前面的教训,我现在非到紧急时刻也不打算开启阴阳眼了。 在我进入巷子之前,其实我就已经关闭了阴阳眼。所以摆在面前的这三辆车,我并不知道苟经理和那个叫许婷的女人躲在哪辆车里偷欢。 我只能一辆一辆找过去,我先吹着呼哨走到丰田车旁边,抬手敲了敲驾驶室一边的车玻璃。 车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其实玻璃并没有关严实,还留着一条缝儿,透过这条缝儿,我看见有个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人马上把脑袋从男司机腿上挪开了。 那女人穿着暴露,画着浓妆,应该是从事特殊职业。男司机是个中年大汉,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头皮刮得乌青,两条手臂上刺满纹身。 听到有人敲车窗,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打开一半车窗,觑了我一眼,他大概是听见我吹呼哨了,不客气地说:“大晚上的吹呼哨,鬼也被你吓死!吹吹吹,吹尼玛逼啊!” 我眉头微皱,心说这王八蛋的嘴巴怎么比茅坑还臭,真是欠抽!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微笑着问了一句:“先生,请问您是不是姓苟?那位小姐是不是姓许?” 听了我的问话,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失足女笑得前仰后合。 “找茬是吧?你是不是‘黄鼠狼’派来专门挑事的,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上次交手他打输了,是他技不如人,他不服不要紧,老子可以再跟他较量一下。时间地点由他定,如果他再输了,就不是夺了你们在酒吧的场子那么简单了,老子会让你们统统滚出q市!” 显然,中年男子是认错人了,我仍然笑着说:“先生,我不认识什么黄鼠狼,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姓苟?” 中年男子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他打开车门走出来,嗬!往我面前一站,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膀大腰圆,好像一座小山。 他上来不由分说就攥起铁锤一样的拳头朝我面门击出一拳,我也打出一拳,跟他拳头对撞,只听“咔嚓”一声,他整条胳膊就骨折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变拳为掌,用三根手指一下子捏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带,再往外一掰,他整个人屈膝下蹲,我顺势抬腿踢向他的脖子,只一脚就把他踢到车顶上去了。 那个失足女吓得赶忙关紧车窗,缩在里面不敢出来了。 我抓住光头男的脚踝使劲一拽,就把他拽到了地上,然后一脚踏住胸口,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亮出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抵住他鼻尖。光头男马上求饶:“哥哥饶命!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哥哥,我该打!” 说着,光头男开始自搧耳光。 我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光头男尴尬地说:“哥哥哎,我真的不姓苟,我姓……姓朱。道上的兄弟都喊我朱老秃。” “嗯,你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土鳖才这么干,你确实够土的。”我撇嘴冷笑,把脚从他胸口拿开。 他坐了起来,抚摸着光头说:“是朱老秃,不是朱老土。我吧,也不知道咋回事,从八岁开始脑袋就不长头发了,因此才得了这个绰号。” 我看向那两辆车,问光头男:“你猜那姓苟的孙子呆在哪辆车里,猜对了你马上开车走人,猜错了我还要暴揍你一顿!” 光头男递了一根烟给我,并且给我点上,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深吸了一口,透过缭绕的烟雾,他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谄笑道:“哥哥,我猜宝……奥迪!一定在奥迪车里。” 我吐出几个烟圈,嘴角浮现邪魅的笑意:“你肯定?” 朱老秃一边点头一边说:“你想呀,一只狗再有能耐,它也钻不到马肚子里去不是,所以我敢肯定,那狗东西一定躲在奥迪车里!如果猜错了,我挥刀自宫练葵花宝典去!” 我心中暗笑,这个傻大个儿还蛮可爱的,听他的口气应该像是认识苟经理,不然这小子绝不敢夸下海口。我朝他摆摆手,说:“你现在可以走了,马上!” 朱老秃说:“敢问哥哥尊姓大名。” “你该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别问。”我吹着呼哨,头也不回地朝那辆奥迪车走去。 “真是个怪人……还好今晚没兄弟跟着我,不然我就出大洋相了,以后还怎么带他们混。”朱老秃深深望了我的背影一眼,然后伸手去拉车门把手,拽了两下没打开,“草!你个臭婊砸能耐见长啊,都敢把我锁在车外面,让人给打,看老子今晚上怎么收拾你。” 吧嗒一声,车门解锁,朱老秃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驶离小巷。 我转到车尾,倚着后备箱,一边抽烟,一边仰望满天繁星,好美的夜空,明天肯定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车里传出一些不好的声音。 一分钟后,车里没啥动静了,我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 我退到十米开外,集中意念于印堂,默念几句口诀,手指一点命宫,亮起一个红点。我低喝道:“媚骨大法!” 一道红光倏然射出,击中奥迪车车顶,直接将车顶掀飞,苟经理和许婷缩在车里吓破了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又低喝一声:“起!”奥迪车竟然慢慢地悬浮起来。我又低喝一声:“落!”奥迪车又重重落下去。 如此反复数十次,将车里的人晃得上吐下泻。 等再次落下来的时候,车辆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跳上车顶,一把揪住苟经理的后脖领,将他从车里提溜出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我跳下车,冷笑道:“你死定了!” 男(坏笑):哼,她早晚都是我的人,你等着瞧吧!你快坐到上面来……对,就这样……小许啊,在这个领域一直探索下去,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一分钟后,车里没啥动静了,我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 我退到十米开外,集中意念于印堂,默念几句口诀,手指一点命宫,亮起一个红点。我低喝道:“媚骨大法!” 一道红光倏然射出,击中奥迪车车顶,直接将车顶掀飞,苟经理和许婷缩在车里吓破了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又低喝一声:“起!”奥迪车竟然慢慢地悬浮起来。我又低喝一声:“落!”奥迪车又重重落下去。 如此反复数十次,将车里的人晃得上吐下泻。 等再次落下来的时候,车辆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我一个箭步冲过去,跳上车顶,一把揪住苟经理的后脖领,将他从车里提溜出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我跳下车,冷笑道:“你死定了!” 苟经理赔着笑脸说:“这位小兄弟,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为何?!有什么话好商量嘛!打劫是吧?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说着,苟经理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交给我,我把钱摔到他脸上,冷冷地说:“有钱了不起?你以为有钱就可以玩弄一切?我警告你,以后离李梦瑶远点,别再纠缠她,不然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吗?!” 苟经理问道:“你是李梦瑶什么人?男朋友?不对,她男朋友我记得是小黄毛呀,小黄毛从我这儿预支了大半年的工资。他没钱还,只好抵押女朋友,怎么能说是纠缠呢……说话做事总得讲点道理,你说是不是?” 我一把揪住他衣领,只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打出五六米远,他像一条死狗趴在那里,浑身直哆嗦。 我啐道:“畜生!居然连这种不知羞耻的话都说得出口!” 第四十二章 神笔道人 水灵老怪一下子躲到了我身后,好像我这个当主人的法力比他还高,能保护他似的。 看他被打得那么狼狈,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看来对手绝非等闲之辈!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等那道士打扮的年轻人追过来时,我像道门中人那样行了个稽首礼,态度恭敬,言语却很冷漠:“这位小道长止步!敢问尊姓大名?为何追着这位……老人家不放,福生无量天尊有好生之德,道长何必赶尽杀绝呢!”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水灵老怪在我背后嘀咕:“什么小道长,他都五百多岁了,还是个炼丹狂人,平时喜欢收集天下名贵药材,炼制一些‘仙丹’。这个牛鼻子老道修炼仙术,只是驻颜有术,所以看上去比我要年轻。” 小道长也行了个稽首礼,道貌岸然:“小可是驼山玉虚派的神笔道长,道场设在驼峰昊天宫。并非是贫道滥杀无辜,此人是尸魔族魔修,又是焚天魔头帐下十三魔灵之一的水灵,心肠歹毒,作恶多端。贫道身为名门正派,自然肩负着除魔降妖的使命,既然碰上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还请这位小兄弟让开,行个方便。” 水灵老怪辩解道:“主人,别听他胡诌,我呸!这牛鼻子老道专干一些蝇营狗苟,杀人越货的勾当,居然还敢自称什么名门正派!这家伙在炼丹方面确实是个超级天才,但也绝对是个超级疯子,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的‘丹魔’即指此人。他一旦碰上中意的药材,就会不惜一切手段弄到手。” “哦?”我神色一变,提高警惕,“老怪物,你不是跟火灵老怪决斗来着吗?怎么会……” “主人,你听我说,”水灵老怪总算是喘了几口气,“我跟火灵师兄斗得昏天暗地,也不知怎的就一路打到了驼山上。我们俩的法力不相上下,我见一时半会儿难以取胜,就把用你的魔婴之血凝练的那五颗红丸取出一颗,趁其不备,引爆红丸,他被浓浓的血色烟雾给呛着了,虽说这红丸吞下去控制魔魂的效果最好,可是大量吸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的魔魂。我当时特别兴奋,因为又给主人物色了个好奴仆,正当我准备回来报喜时,没想到被这牛鼻子老道给偷袭暗算,他说正在炼制一种绝世无双的丹药,需要魔婴之血做药引。我见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忍气吞声给了他一颗红丸。没想到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要求我把另外三颗也都交给他,我当然不答应了,他就一路追杀我到这里。” “原来那个魔婴就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神笔道人一甩袍袖,从袖子里滑出一支金色笔头,三尺多长手臂来粗的毛笔,“四颗红丸怎么够我炼丹,有了你这个未来魔王,我就等于养了一座血库,想炼多少就有多少。” 水灵老怪见神笔道人亮出了秘密武器,吓得不轻,颤声道:“主……主人,你知道他的法号为啥叫神笔道人吗?就是因为手中握着一支致命的毛笔啊!” “那……那现在该咋办呀?”经水灵老怪这么一说,我也突然变得有点紧张。 “主人,上啊!收拾他!我相信你的本事。” “哎哎哎,这句对白通常都是由我来说,你别抢戏好不好……” 我和水灵老怪互相推搡,都想把对方推到前线当炮灰,不知道为何,我倒是觉得这个样子的水灵老怪还是蛮可爱的嘛! 神笔道人提笔在空中开始画着什么,他就要出手了,我知道不能等了,就吓唬水灵老怪说他再不出手,我就要念咒啦!可他死活不肯就范,我就真念了几句归元口诀,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就在水灵老怪魔魂收紧,抱着头跪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惨叫的同时,还有一个躲在附近角落的黑影也做出跟水灵老怪一样的反应。 那个黑影求我不要念咒,我就停止念咒,他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我一看,靠!居然是火灵老怪!还真被水灵老怪给说中了,他又为我物色了一个好奴仆。 水灵老怪也算是立了大功,我刚才念咒,确实做的有点那个了。 我以为这火灵老怪是水灵老怪的师兄,应该比水灵老怪更有骨气,没想到他倒是识趣得很,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磕头,喊了一声“主人”。 有了这样一个既冷血又厉害的奴仆,不用白不用,我自然就把他收下了。然后命令他去对付神笔道人,负责断后,而水灵老怪则负责保护我先走。水灵老怪跟火灵老怪一向不和,他巴不得看火灵老怪吃苦头的样子,所以他对这样的安排心满意足。 火灵老怪一看没退路了,硬着头皮顶上去。他默念几句口诀,双手一抓,掌心出现两个火球。 “火灵心诀第一法火海滔天!” 火灵老怪深吸一口气,两个火球飘离掌心,在正前方凝成一个大火球,他又呼出一口气,大火球“嗖”的一声飞向神笔道人,然后又爆炸,化作一片滚滚火海…… 神笔道人气定神闲,嘴角泛起一抹邪笑,提笔在空中刷刷添了两笔后,一个栩栩如生的仙女出现,飘然而下,又飞升到火海上方。这仙女长得非常漂亮,外面裹着一件透明羽衣,薄如蝉翼,轻如烟雾,肌肤若隐若现,好像没穿依服一样。 仙女用手指一点两座“高锋”,立刻喷出两股白色液体,刺穿羽衣,喷向那片火海,登时就给浇灭了。火灵老怪一脸懵比,但他很快又使出了第二招。 “火灵心诀第二法火龙钻地!” 火灵老怪双掌打向地面,只见有九条火龙从地表下面飞快钻过去,将神笔道人团团围住,不停转圈。 火灵老怪暴喝:“破土——烧!” 那九条火龙破土升空,一起喷火烧神笔道人,神笔道人轻蔑一笑,随手一挥,那杆金色毛笔就变得像扫帚一样大,他踏着毛笔眨眼间就飞到仙女面前,用笔尖在仙女印堂部位一点,立刻亮起一个金色光点,只见仙女极速旋转着升到九条火龙上方,双腿?微张,“开闸放水”,不一会儿又把九条火龙给浇灭了。 九条火龙变成生铁颜色,就好像把烧红的铁棍在水里淬过一样,然后噼里啪啦碎成无数小铁块,雨点般砸到火灵老怪头上。 “神笔道人,早就听说你们玉虚派的法术是出了名的不要脸,百闻不如一见!老夫甘拜下风!”火灵老怪喷出一口老血,一甩袍袖,化作一道红光遁逃而去。 神笔道人紧追不舍,水灵老怪抓着我的一条胳膊,正低空飞行,只见那道红光“嗖”的一声从我们头顶上掠过,水灵老怪感觉背后阴风袭来,暗道一声不好! 神笔道人左手掐印,默念几句口诀,然后一指金色毛笔的笔尖,上面的毫毛登时变得如同头发丝一般粗,并且极速疯长,一下子拴住了我右脚脚踝,将我向我拖去。 “哎哎哎,我的脚……草!差点给我弄脱臼了。老怪物,快想办法剪断它……”我又急又气,在心里把神笔道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水灵老怪使出“万指穿心”,想用锋利的指甲将丝线切断,可是那些丝线居然比他的指甲还锋利,一下子割断了他五个指甲。痛得他心神激荡,喷出一口老血。 我咬牙切齿地说:“用魔婴之血对付他!” 水灵老怪心领神会,用另一只手的一个指甲一下子刺入我左手手背,鲜血顺着指甲漕被抽走,在他掌心立刻凝练成一颗红丸。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差点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