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必须脱纲[穿书]》 第1页 《活着,就必须脱纲[穿书]》作者:流凰千度【完结+番外】 文案: 「孑然一身,爱一个人。」 云不栖穿到了一本修真小说里,并且穿成了一个全书只出现过两次、偏偏又被读者都记得的人物。 第一次出现是在开头不久,一个字:美。 第二次出现是在快要结尾,一个字:卒。 总之魔界有人要杀他,妖界有人要杀他,人界也有人要杀他,最重要的是男主要杀他啊! 不过不方,既然手握剧情,只要改变剧情改变男主,就一定可以活下来! 偏执深情攻x求生欲极强受1v1师徒年下 【注】 1.本书修真体系:引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 2.攻极其兇残,腹黑。 3.文中所有人物智商不会比作者高。 4.关于后期别慌,似苦实甜,作者是大亲妈~ 内容标籤:年下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不栖,谢灼凛┃配角:《化龙》了解一下~┃其它:穿书 一句话简介:徒弟,求求你别秀了! 第1章 穿书 深夜埋头工作的时候,云不栖心跳突然加速,背上忽然发了一层汗,紧接着在一阵钻心疼痛后,他就辞别了美好的世界。 年纪轻轻的大好青年云不栖死了,死因是过劳死! 太惨了! 但是人生在世,总有一死。虽然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归根到底总是要死的。所以......死就死了吧!反正这不是又得到一次活着的机会了吗! 获得重生的云不栖开始反覆催眠安慰自己。 只是云不栖在回想死亡那一刻的感觉时,还是忍不住背后发毛心里发寒——那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再也不想再死一遍了。 然而获得二次生命的云不栖,他的忧愁远远比惊喜多的多。 这说来就很有趣,要从他刚知道自己穿越了来讲。 云不栖重新有了意识后,在混沌中睁开了双眼。抬眼所见是苍茫的夜色,而他躺在一张冰玉床上,寒风瑟瑟,四野无声,唯有床头一盏孤灯,焕发着幽然的冷光。 这感觉像是荒郊野外啊......荒郊野外的,地上摆个石床,他就一个人睡这?难道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 摸不着头脑的云不栖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古代那种的白色单衣,还留着一头长长的黑髮。 云不栖一顿,觉得他莫非是穿越了? 抬起右手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很是好看。这让云不栖好奇他穿成了怎样一副皮囊。 好奇的想法刚刚萌发,一面镂空雕花铜镜就出现在了手上。 云不栖握着铜镜:......这还是穿了个玄幻? 借着烛火,云不栖在看到镜中熟悉的脸庞时就无语了。这张脸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眉目清隽,薄薄的唇线是微微向下的,只是一头长髮披散下来,让云不栖有些不习惯。 云不栖的长相,属于外人乍一眼看到他一定会被惊艷到的那种。但云不栖长的虽然好看,每次去到新的学校,愿意主动接近他的人却不多。因为他这副长相高冷了些,给人一种难以相处的距离感。 手持铜镜的云不栖正寻思着莫非是穿的什么前世今生时,一个小童的声音在虚空中飘进了他的耳中。 小童问:「尊上,可是修炼结束了?」 云不栖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只能试着对空气答了声:「好。」 一声好刚刚说完,一个手捧呈着白色衣物木盘的白衣小童,撕破空间走了进来,他走近云不栖,站在了石床两步外。 这个小童看起来十岁左右,粉雕玉砌一般,非常可爱。 等云不栖接过衣服穿好后,就见他就托着木盘站在旁边,正怯生生地看自己。 小童眼神里的光芒很容易解读,那是小孩子对大人崇拜的目光。 小童问:「尊上出关后是要去宗主那里吗?」 云不栖虽然不清楚原主的情况,也能感觉到这原主大概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所以暂时不是很慌,点了点头:「去。」 得到回覆,小童便用木盘对着空气一划。 无声无息,虚空中生出几缕白气,随后一个宽敞透亮的口子出现在眼前,云不栖便带着小童从口子走了出去。 出去后,小童已经不在身边,云不栖则置身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 卧室很大,里面摆放的陈设云不栖不是很懂,但只看里面那张硕大的拔步床,雕功华美了得,云不栖就确认下来,原主的身份一定不俗。 这让云不栖挺开心的。穿越的身份好点,日子也能好过点不是? 可没等他开心完,小童在门外传报:「尊上,副宗主来了。」 云不栖一愣,副宗主来了还要通报一声呢?难道原主比副宗主还厉害?那不就是一宗之主? 胡思乱想间,门已经被人拍开,一个紫衣墨发的俊美男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紫衣男子见到云不栖站在门前看他,展颜一笑,道:「不栖,你别再闭关了!我回来已经半月有余,竟然直到现在才见到你的人。」 不栖?听到来人这么叫自己,云不栖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不仅穿越来的人和自己长的一样,连名字读起来都一样。 但云不栖没说话,不动声色打量着来人。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多说多错,反而不如什么都不说,只管从这个副宗主嘴里收集信息就好。
第2页 副宗主没得到回应,只当云不栖是不贊同自己劝他别闭关了这件事。 副宗主嘆了口气,沉声道:「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停在化神这个阶段千百年时间的,也大有人在,更有不少人是最后一刻才进阶的......你的境界不过才停滞了几百年而已,莫着急,师兄总是会找到法子的,我也会帮你。」 云不栖听到副宗主一番话,乐了。 化神。 作为一个网文爱好者,云不栖此时明白,他是穿到一个修真的世界体系里了! 云不栖看过的修真小说,不说八百也有一千本了,因此他实在非常有亲切感。 何况修真界向来是以实力为尊,这个身体都已经到化神期了呢。云不栖胸无大志,对此非常满意。 但是显然,原主是非常不满的。 为了不让自己被副宗主看出来换了芯子,云不栖眉头一皱,表现出不情愿的神态。 副宗主见他不悦,说:「不栖,师兄的寿宴就在这几日,随后又是牛首小秘境的开放,我们也该收几个崇华宗里不错的小辈,指点指点才是。」 云不栖一愣,觉得这个副宗主说出来的名词都好熟悉啊! 什么师兄的寿宴,牛首小秘境,崇华宗......还有他现在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云不栖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看着一身紫衣,气质华贵的副宗主,试探着喊出了一个名字。 「重紫师兄。」 副宗主立刻说:「好了,这次你不要再推脱了,连我这样的暴脾气都收了几个徒弟,你至少也要收一个才是!我看你那个小童就不错,资质也很好,不行你就收了他也行。」 云不栖整个人已经僵立在原地,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云不栖原本只是以为自己穿越了,后来发现穿的是个修真的世界,现在他又发现,他其实是穿书了! 而且,这本书他还看过啊! 这是一本叫《魔界至尊》的书,书里有一个人叫云不栖,因为跟云不栖的名字一模一样,给云不栖留下了深刻映像。但等云不栖把这本书从头看到了尾,这个叫云不栖的也一共就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出现是在书的开头,崇华宗宗主的寿宴上,辣鸡作者用一章的章节来描述云不栖的美貌,搞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结果这章完了,云不栖的剧情就嘎然而止再没出现过了。 第二次出现是在书快要结局的时候。辣鸡作者可能为了突出男主的强大,给设计了个三界混战。这场混战里崇华宗也在,而这场混战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三界的人都要杀死云不栖。关于云不栖的结局,作者:最终惨死在男主的手里。 画重点,不仅是死,还是惨死。 云不栖都懵逼了,为什么要杀这个云不栖啊,辣鸡作者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可是辣鸡作者到结局都没有解释! 那时候云不栖虽然感觉有点隔应,渐渐还是把这本书丢到脑后了。 可是,现在他穿到了这本《魔界至尊》里,还穿成了一个会被三界追杀,被男主杀死的人。 太惨了吧! 让一个猝死了的人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却立刻告诉他你也活不久的,还会死的很惨。云不栖忧愁了。 从震惊到接受,云不栖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一刻钟,他内心风起云涌,面上淡然若水,站在原地看着门外的远山,看了一刻钟。 重紫也不打扰他,他这个师弟一直是这样,经常性就会走神。 云不栖回神后,他给了重紫一个回覆:「好。」 重紫本来是没有想过云不栖能听他的劝,他也就是每次在牛首小秘境开放之前,例行公事般地这么一问,没想到这次云不栖居然是同意了! 重紫惊奇道:「你打算收下你这个小童做弟子吗?」 云不栖缓缓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有人选了。」 重紫更惊奇了:「宗里哪个小辈竟然得到你的青眼了?你可是一心修你的虚无道、从不问世事的啊。」 云不栖淡然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重紫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一手摩挲着下巴,仔细回想宗里有什么小辈出色到可以引起了云不栖的注意。 其实崇华宗这一届还没有被选拔进内外门的弟子不少,灵根极佳的也有几个,重紫觉得大概云不栖是看上了其中的哪个吧。 重紫又问了云不栖关于徒弟的问题,云不栖都回答的很模煳,重紫讨了个无趣,便不再问了。 等重紫走后,云不栖坐到桌边,以手扶额,欲哭无泪。 对于自己穿成了这么个角色,云不栖的内心已经泣不成声了。 可悲伤归悲伤,既然事已至此,云不栖当然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一番。毕竟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其实知道是穿书也挺好的,这本书云不栖看过,还很有印象,就等于给他开了个天大的外挂! 他想着,虽然云不栖这个角色只被提过两回,可他毕竟作为一个化神境界的大佬,应该还是很牛逼的。自己又掌握着剧情,不如就学着修炼修炼,努力一把争取飞升得了。 只要能把这本书里的男主给把控了,自己可以飞升,那不就不用死了么! 第2章 开端 穿来几天,云不栖已经掌握了不少技能,也能够随心控制自己的能力。
第3页 这并不是因为云不栖自身很有天赋,而是他穿成的这个「云不栖」如同自带外挂,丝毫不需要他费心。 在《魔界至尊》这本书里,人类的修真体系,是围绕着基本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属性灵根来的。和所有修真小说一样,有灵根的人可以修真,一个人所拥有的灵根越纯粹,就代表他越适合修真。 而「云不栖」没有灵根,「云不栖」超脱于五行之外,修的是虚无道。 何为虚无道?所谓虚无道,就是身体不需要刻意地去修炼,万事万物中的灵气也会自发涌入体内,这等于说「云不栖」无时无刻都在修炼。 同时,正因为超脱五行之外,「云不栖」反而不受任何属性的限制,这也使得他除了变异的灵根不能控制外,其他五行属性的功法他都可以修习。 这不是太强了吗?! 的确,「云不栖」强到没有朋友。 除了虚无道这么强的体质外,「云不栖」的身份也很显赫。 云不栖这几日在崇华宗里捋出来很多信息,毕竟小说中有关「云不栖」的内容基本上就是一章的废话,有用的信息约等于无。凭着自己所获得的信息,云不栖得知原主「云不栖」乃是三界中唯一修习虚无道的修者,还是人界三宗之首崇华宗的三宗主。只可惜性格有点缺陷,冷淡孤僻,不喜与人交往,除了修炼,从来不问世事。 在云不栖看来,书里的这个「云不栖」就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比你有天赋还比你努力」。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百年间境界就到达化神的天选之子「云不栖」,在化神初期后就再没有突破的迹象。他的修为停滞在了化神初期。 对此,云不栖并不很困惑。他觉得肯定是作者一开始给「云不栖」这个角色安了什么重要的戏份,但是后来搁浅了,再加上不能有比主角更牛逼的配角这一定律,导致「云不栖」就悲剧了。 骂了会儿不负责任的辣鸡作者,云不栖按照《魔界至尊》这本书的剧情,开始制定了初步的战略计划。 《魔界至尊》这本书的开端,是说崇华宗为庆祝宗主齐灵霄两千岁的生辰办了场寿宴,人界大小宗门众人纷纷前来贺寿。宗主的生辰又正逢牛首小秘境即将开启,每当牛首小秘境开启前,崇华宗都会开启外门选拔,挑选出优秀弟子进入内门,归入宗门内各峰主门下开始漫漫征途。 男主谢灼凛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此时男主还是个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外门小卒。他「阴差阳错」来到崇华宗,因为种种原因还各种受到排挤欺负,外门选拔时,更是被几个经常欺负他的人给骗进了后山,因此他错过了选拔,心灰意冷下只身一人离开崇华宗,还很小心眼地记了笔崇华宗的仇。也正是因为离开崇华宗,男主才歷经很多事情,最终走上魔道。 云不栖的初步战略计划,就是要扭转开端,把最终会杀死「云不栖」的男主给找到,然后如同一些老套小说里的情节那般,把男主收入自己门下,悉心教导,塑造男主尊师重道的三观! 在云不栖看来,如果阻止了男主走上修魔的路,改成带着男主修真,那接下来的剧情一定如同脱缰野马......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 崇华宗坐落在仙山之巅,仙湖之畔。宗门主体的建筑全在一座巍峨主峰上,两边稍微低些的山峰是各个峰主的府邸,前方的仙湖则是聚气凝神,使灵气天然循环,不会散掉。 从仙湖到崇华宗宗门大殿之间有一个硕大广场——崇华广场。崇华广场的地面是以整块整块的灵石铺盖而成,直铺到进入宗门大殿的重重云梯之前,人踏在上面,祥瑞的灵气从脚底四溢开来,彰显出大宗门的底蕴。 负责崇华宗宗主寿宴事项的是二宗主重紫,同时他还要负责外门弟子的选拔事项。也不知道重紫是为了偷懒还是为了向来崇华宗的其他宗门炫耀,他把这两场大事放在了一起进行。 这使得大小宗门的人在路过崇华广场时,可以看到许多外门的少男少女排列成队,伸出手让崇华宗的弟子测试灵根。测出来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灵根飞在镜面上,可让一些小门小派的人都看红了眼。 此时重紫拉着云不栖站在一边,可劲地寻问云不栖想要把哪个收入门下。 云不栖被吵得头疼,又不好发作,只能佯装打量正在测试灵根的弟子们。 正巧经过了一位青云宗的长老,那长老看到崇华宗的二宗主和三宗主不在大殿里喝酒,而是看着一群小子们测试灵根,很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二位尊上,这是在做什么?」 重紫抱着胸沖他一笑,道:「张长老来的正好,你看我崇华宗这一届的弟子资质堪忧啊,目前为止才出了三个单灵根的。」 青云宗的这个长老叫张文远,一听这话,他心里羡慕的直呕血,表面上还要宽慰重紫:「重紫尊上不要着急,贵宗的选拔不过刚刚开始就出了三个单灵根呢,前阵子我们青云宗选拔完了后,统共也就出了五个单灵根的,好在五个里面有两个是火灵根。」 重紫不悦地拉了拉唇角,对身边的云不栖说:「不栖,可有看中的?」 云不栖摇了摇头。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早跑去了后山。 反而是张文远很讶异,盯着云不栖问:「不栖尊上居然要收徒?」
第4页 其实云不栖出现在这种场合就足以让他惊讶了。 重紫不乐得别人打扰云不栖,拉过张文远:「收徒看缘分,不栖只是来恭贺师兄的生辰。」 云不栖本就一心在惦记着后山的状况,听了这话,对重紫说:「我备的礼物落在我那峰上了,我去取来。」 重紫猜测云不栖是反悔收徒的事情,也就没有拦下他。 张文远看着离开的云不栖却有些可惜,他对重紫说:「我看很多小辈都在偷偷看着不栖尊上,他这一走,怕是不少小辈都要失望了。」 重紫摇了摇头:「我这个师弟性情寡淡,让他收徒,倒确实是难为他了。」 再说云不栖离开了崇华广场就直奔后山,去寻目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男主。 云不栖忍不住吐槽写这本小说的作者是真的俗套,非要在选拔开始的时候,让一些调皮捣蛋的小孩把男主骗到后山。 其实不管那些小孩骗不骗男主,男主都不可能被选拔上的。因为此时的男主,根本不会被测出灵根。 但不得不说,男主此时在危机重重的后山,倒是给云不栖制造了机会。 后山很大,山里迷雾经年不散,笼罩着未知的危险。 云不栖神识扫过去,就感受到一个微小的人类生命在后山的山门边缘徘徊。 云不栖悄无声息去到山门,一个灰衣少年在山门口弯着瘦弱的身板,右手握着树枝,正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云不栖只一看就愣住了——男主是在画阵法。 画的倒也不是多难的阵法,只是男主还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学习就能画的这么好,足以见其天赋之高。 再说这个阵法,这是个威力很一般的阵法,布阵完成后,把人的名字写进去,轻则可使那个人平地摔一跤,重则可使那个人呕出一口血。至于轻还是重,那就要看布阵人的能力了。男主画这个阵,想必是要报復把他骗进后山的人了。 眼看阵就要画成,云不栖退了几步,在山门外显出身形,假装只是路过,及时踏入后山之境。 云不栖一踏进后山,自然就惊扰到了画阵的男主。 男主见来了人,忙扔掉了手中树枝,仓皇中用脚踏掉地面上的阵法,踢地破旧的布鞋上染上一层尘土,飞灰扬起直呛得他灰头土脸,他不得不拍拍身上尘土。再往前看时,前方过来的男人一身白衣胜雪,衣不染尘,不像是从山下来,更像是从九天之上而来,无意间闯入了这尘世。 崇华宗里有这般世外气度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三宗主了。 于是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弟子见过三宗主。」 这态度还算发自内心的恭敬,云不栖表面高冷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想着男主画这个阵法,大概也就是小孩子心态的泄愤行为吧,毕竟男主此时才十五岁,也还没有被扔出崇华宗,离变成后来睚眦必报的大魔头还差的远呢。 废话不多说,云不栖直接问:「你在此处干甚?」 男主没想到三宗主还会搭理他,愣了一愣才回答:「弟子上山,看看能否猎到些小兽。」 云不栖听了这回答更高兴了。他想着男主这心地着实不坏啊,并没有准备告状,反而维护了那几个小孩。 第3章 一点硃砂破寒芒 所以说,男主这时候还是个可塑性很强的少年呢。 只是男主灰头土脸的模样,让云不栖很难把他和那个小说里草天日地的魔头联繫在一起。 另一方面,虽说男主目前是灰头土脸了些,可他漂亮五官还是难以被尘土掩盖下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主上扬的右眼眼角处有一道疤痕,疤痕直延伸到了耳侧,把美好的容颜硬生生打了个折扣。 云不栖在看到男主眼角这道疤痕时眉心一跳。 小说里,男主一直保留着这道疤,即便他后来完全可以自己抹掉这道疤。因为这道疤和男主的身世有关,男主又实在是个很记仇的人。 记仇实在不是个好事。云不栖要把男主这记仇的个性给扼杀在摇篮,以免将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还得走上悲剧结局。 因此云不栖立刻开始打乱剧情,准备直接把男主的身世抛出来告诉他。 云不栖故意问:「你叫什么名字?」 姓甚名谁,本是最简单的问题,男主却答不上来。 男主眸光一暗,低垂着眉目轻声答:「弟子身份卑微,还用不上名字。」 神态极其落寞,让云不栖看地心里一颤。 云不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成熟。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一本书里的剧情,可他面对的,已然不是书中简单的文字,而是有着喜怒哀乐的血肉之躯。 面对这种表情的男主,云不栖又无法就这样抛出他有些悽惨的身世了。 像是喟嘆男主,也像是喟嘆自己,云不栖浅浅嘆了口气,然后伸出左手食指,点上了男主右眼眼角的那道疤痕。 微凉的指尖在触到男主的那一瞬,男主警觉地往后一退,戒备地看着云不栖,方才眼神里的落寞全然转换成了寒冷。 寒光熠熠,一点也不像是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云不栖:...... 云不栖又把辣鸡作者吐槽了一遍。辣鸡作者是个人么,十五岁的小孩给写成了一遇到点动静就惊觉的模样,一点少年的天真热血都没有,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第5页 吐槽归吐槽,表面上云不栖很自然地收回手,对男主说:「你叫谢灼凛。」 闻言,男主谢灼凛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直视云不栖。同时,谢灼凛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太敬畏,面上又多了分忐忑。 云不栖并不在意,淡淡地说:「本尊知道你的身世,你可愿跟着本尊修习?」 若是一般人听到了这话,怕是立刻就欣喜若狂地跪下表示愿意了,可谢灼凛却是抿了抿唇,也不出声,反而稍低了低头,把眼神投向地面。 谢灼凛居然在犹豫。 云不栖看谢灼凛犹豫,就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答覆。 云不栖理解谢灼凛会有所顾忌,毕竟一个化神大能无缘无故要捡走一个无名小卒,这机率实在微乎其微,男主又是个心思敏感的,肯定会思考为什么。 过了片刻,男主才捏紧拳头抬起头,沉声问:「弟子仅仅知道自己姓谢......三宗主为什么会知道弟子是谁?难道弟子的身世有什么来头吗?」 云不栖内心疯狂吐槽:来头?你可是男主好吧!但是我能告诉你吗?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悄然吐槽完,云不栖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迴避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谢灼凛听了就又沉默了。 云不栖本来还挺有把握谢灼凛会愿意的,可谢灼凛一而再的沉默,搞得云不栖反而不确定了!他想着可别初步战略就要失败了吧,那后面怎么办?! 好在胡思乱想间,谢灼凛终于动了。 谢灼凛抬头看着云不栖,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咬牙道:「弟子愿意。」 得到了准话,云不栖的眼神才柔软了些,点点头,拎起谢灼凛就往后山深处走。 谢灼凛被拎地猝不及防,吓了好大一跳,挣扎又不敢挣扎,侧过头茫然地看着云不栖。 云不栖脚下生风,没几步间就把谢灼凛带到了后山一汪寒潭处,然后甩手把谢灼凛往水里一扔。 谢灼凛:「!!」 云不栖解释道:「寒潭洗尘,你净个身吧。」 谢灼凛:「......」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确实挺脏的,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云不栖一个化神大能会用这么世俗的方法让他净身...... 云不栖看出了谢灼凛似乎很疑惑,继续解释道:「你还没有灵根。」 此言一出,谢灼凛的瞳孔勐地一缩,异常震惊。 「什么?!」 其实,人们并不是在测试灵根前就一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根。修真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有灵根的人在灵根被测试出来前,自己就会有玄妙的感觉。就比方说,「火灵根的人生下来就不会畏惧火源」、「水灵根的人不存在不会游泳」这样。 谢灼凛也是,他生来不畏火焰和酷热。 再者他虽然幼年时的记忆残缺不全,可他经常会梦到一场大火。在那场无边大火里,他被一个人举在山石之上,熊熊火焰包裹着他们,如同暖阳一般,替他们隔绝了外界的殷红与肃杀。 谢灼凛一直相信,他是拥有火灵根的人,就算不是火属性单灵根,至少也是双灵根或者三灵根,然后跟火搭上点边儿吧,怎么至于......没有灵根呢?...... 云不栖看谢灼凛满脸的不可置信,就明白谢灼凛自己也不知道他体内的灵根被封印的这件事了。 说起来也挺心累的,小说里很多东西没有细写,有些内容,云不栖也只能靠自己试探摸索。 说回来,谢灼凛不知道灵根被封印,那么事情就变得有些棘手。 因为谢灼凛身上的封印,其实是一件法器被打进了他的身体。尚未接触过修真的孩子,有这么件法器在身体里待着,灵根自然就被压住了,哪怕是给他测试灵根,也不会测出他拥有灵根。 除非是他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这件法器才会被激活,而一旦法器被激活,男主可以凭藉这件法器逃过生死一劫,可法器也会掉落出来,那么封印灵根的作用也就没有了。 本来在《魔界至尊》这本小说里,男主是在离开崇华宗后,遇到了一个心怀不轨的老头,带着男主进了个密室做饵,才使得男主生死间激发了法器。也正是因为那个秘境,男主因祸得福,捡到了魔修的秘籍,从此开启了修魔的路。 话题再转回来现在。云不栖现在很头疼,他需要给男主致命的打击,才能把男主身体里的法器逼出来。可是男主偏偏是个极其记仇的性格,他要是不好好解释,万一就算把他的灵根封印给撤了,男主觉得后怕,还是在心底给他记下一笔,那可就不好了。 当然,云不栖也可以选择直接实话实说,这样谢灼凛是能理解了,可是其他人呢?崇华宗的人肯定觉得可疑啊,为什么一个从不问世事的人,会知道一个无名小卒身上的秘密呢? 犹疑不定间,谢灼凛已经在寒潭水里被冻到瑟瑟发抖了。 可他一向比常人更擅长忍耐,咬着牙并不出声,相信着云不栖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云不栖也终于动了。 他在虚空中一抓,抓来一面两个人大的巨大流金宝镜,宝镜华光四溢,似乎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 云不栖:「无妨,你天赋异禀,得天道眷顾,本尊为你塑一个灵根便是。只是这过程极其兇险,你可愿承担风险?」
第6页 谢灼凛都听傻了,他年纪小,见的听的都还少,完全不知道灵根还能外界塑造之说。他想着,要是能这么玩,岂不是谁都能修真了? 云不栖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于扯淡了,连忙补救道:「你与天道有缘,与本尊有缘,所以本尊可以为你塑灵根,只是其中危险,恐怕会超出你的想像。」 谢灼凛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面心底对云不栖更尊敬了些,一面又绝不想错过这机会,于是重重一点头:「弟子不怕!」 得到了准话,云不栖也就不再犹豫,把宝镜对着谢灼凛拍了过去。 霎时一股热浪席捲向寒潭,冰与火的交织,煅练着谢灼凛的肉身,再加上云不栖暗中一掌径直往谢灼凛的胸口拍去,一股黑气立刻包裹住了谢灼凛。 谢灼凛只觉心口勐然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烈焰和寒流从脚底冲上了脑门。冲击来的过于勐烈和疼痛,逼得他一口血喷溅出来,染得灰色胸襟上点点血迹。 疼痛来的汹涌迅疾,谢灼凛猝不及防,直接往寒潭底下沉去。 恍然间,他觉得全身经脉都被剪断碾碎般,疼到他只能在水底张大了嘴,任由一股股水灌入肺腑,留下串串气泡。 就在谢灼凛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只手稳稳抓住了他的胳膊。 谢灼凛死死盯向那只手的主人——云不栖。 白衣缥缈的男人不知何时也潜入了深潭,目如星光,容颜清冷。 男人略有些单薄的身子在水中划过阵阵涟漪,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时而滚烫时而刺骨的水流撕扯的粉碎,可拽着自己的手却稳而有力,直接把他从深渊拉回了人间。 上岸的瞬间,宝镜悬在半空中,投映出谢灼凛的狼狈。 云不栖帮谢灼凛把身上的水渍血迹都挥散,而后又伸手抚过了他眼角的那道疤。 谢灼凛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晃过神,任凭云不栖凉玉般的手指顺着他的眼角而上。 云不栖的手抽走时,谢灼凛鬼使神差地往宝镜中张望了一眼。 一眼望去,谢灼凛发现他眼角的疤痕不见了! 如同一点硃砂破寒芒,云不栖竟然把谢灼凛眼角的那道疤痕抹去了。 又像作为替代一般,他点了一颗小小的硃砂痣,点缀在了谢灼凛右眼眼角的下方。 第4章 收徒 这是云不栖刻意为之的,云不栖也是一念之间,想把他这道疤给去了...... 但云不栖也没想到,干干净净的谢灼凛居然这么好看! 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根本无法把他和大魔头联繫到一起啊。 美好的事物总是讨人喜欢的,云不栖也不例外。云不栖决定要带着谢灼凛好好修真。 再说,凭藉着男主的主角光环,加上自己掌握大量剧情,这必须能混的如鱼得水才是! 心里美滋滋的,云不栖把谢灼凛安置到地上,伸手收回了宝镜。 这宝镜是个火属性的法器,云不栖用它当幌子,骗谢灼凛是给他塑灵根所用。 再说原本在谢灼凛身体里的法器,此刻正安静躺在云不栖的纳虚戒里。 方才在水里,云不栖紧紧拉住谢灼凛的时候,顺手就把他身上掉落出来的法器给拿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法器还有用没用,云不栖还是先收着再说。他倒不是为了把法器占为己有,只是暂时不想让谢灼凛发现端倪罢了。 收好东西,云不栖问谢灼凛:「你感觉如何。」 谢灼凛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奇异地看着云不栖。 「弟子感觉......没什么感觉。」 除了方才那会儿在水里疼得死去活来,谢灼凛现在还真没什么感觉。 何况比起身体上的感受,云不栖对谢灼凛做的这一切,给了谢灼凛心理上更大的冲击。 崇华宗的三宗主,天人一样的人物,说与他有缘...... 谢灼凛真是想都不敢想,但是这确确实实发生在了他身上。 这边云不栖也不知道谢灼凛该有什么感觉,既然本人都说没什么感觉,那他也就没有多想。 云不栖现在想的是要把谢灼凛收为亲传弟子才是。最妨碍谢灼凛修真的法器已经被云不栖取了出来,他身上的灵根封印也就解了,修真就不成问题,又有男主光环加持,未来简直一片光明啊。 云不栖抓住谢灼凛的胳臂,道:「随本尊去测试灵根吧。」 谢灼凛目光灼灼地盯起胳膊上的手。 骨节分明,白皙温润。 刚刚就是这只手把他拉了上来...... 其实大多时候,谢灼凛与其他人的近距离接触,指的都是落在他身上的拳脚。所以谢灼凛不喜与他人近距离接触。 可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不愿意推开这只手。 听闻不栖尊上修的是虚无道,听闻不栖尊上冷淡孤僻......和其他崇华宗的弟子一样,谢灼凛听闻过不栖尊上的很多传言,可如今真正见到了不栖尊上,却觉得不栖尊上和传言里的不太一样。 是因为不栖尊上和自己有缘吗?所以才对他没有那么冷淡? 无论是因为什么,谢灼凛此刻有些喜悦。 很淡很淡的喜悦,春日嫩芽一样,在心里生根发芽。 —— 云不栖带着谢灼凛来到崇华广场的时候,广场上的选拔已经快进行到末尾了。
第7页 重紫依然抱胸站在原地,面色说不上喜乐。 见到云不栖,重紫头一点,给他指了个方位,然后就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云不栖身后的少年,用眼神询问:是这个吗? 云不栖顺着重紫指的方向一看,单灵根那列里站了有五个人。四男一女,各自是金木水火雷灵根,不带一个重样的。 云不栖便悟了为什么重紫那副表情了。因为青云宗这届也是有五个单灵根的小辈,不过好歹人家有两个单火灵根的,崇华宗却没有,重紫定是觉得被比了下去。 各宗各派都看中火灵根,尤其是单火灵根的弟子,必定是重点培养对象。因为只有火灵根,是最能克制魔修的属性。 云不栖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谢灼凛只要好好跟着正途修真,凭藉着他身上的灵根,必定会和魔修成为对立面,成为抵抗魔修的中流砥柱。 等最后一个人测完了灵根,云不栖示意谢灼凛道:「去吧。」 瞬时间崇华广场上所有一直偷偷打量谢灼凛的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好奇望着他了。 能让不栖尊上亲自带过来的人,得是个什么人物啊......单火灵根吗? 谢灼凛则迎着各色目光,挺着瘦弱的背嵴,随便去了一位测试灵根的弟子那里。 谢灼凛把手一伸,测试灵根的戒尺贴上了他的手掌。 一息之间,火红的火属性反应在镜面上。 有人惊嘆:「火属性单灵根!」 就连重紫见了,目光也是一亮。 重紫啧了一声:「不愧是你想收的弟子,不错啊,不过你是怎么发现这宝贝的?」 云不栖有点想笑,摇了摇头道:「先别妄下定论。」 不等众人惊嘆结束,又一道白色夹杂而上,裹进了火属性。 众人一下唏嘘起来。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我还以为出了一个火属性单灵根呢!」 「不过风火双灵根也很强啦,毕竟风属性还是变异灵根。」 「噗,这么鸡肋的变异灵根,送我我都不要。」 重紫眼神暗了下来,又啧了一声:「可惜了......」 重紫确实觉得可惜极了,还以为这一届终于出了个单火灵根的,没想到是双灵根。要是其他双灵根也就算了,偏偏是风,实在用处不大,难道煽风点火吗? 云不栖听了真想翻个白眼。他心想可惜个锤子,自带主角光环的人能可惜到哪里去啊!何况有他在,谢灼凛就是用这两种灵根修真,也不会差的。 那边,测完灵根的谢灼凛。众人的窃窃私语丝毫不落的进了他的耳多。 谢灼凛本来心态倒还可以,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被告知自己是没有灵根的。 可是毕竟少年心性,这么多人从一开始的惊嘆,到后面的可惜,让谢灼凛垂下了眼眸。 谢灼凛孤零零地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有些可怜。 云不栖一直关注着谢灼凛,一下子就看出谢灼凛在失落。 这怎么行呢!要培养小孩子正确的三观,给他树立自信心也很重要的好吧!《魔界至尊》里面男主那么争强斗狠,难道不也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云不栖走到谢灼凛的身边,掏出一块令牌递向他。 云不栖:「本尊有意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 云不栖的声音不大,但在众人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 这下不仅仅是遗憾谢灼凛的灵根了,羡慕、嫉妒等等复杂的眼神都有了。 这话一说,除了众人,就连谢灼凛自己也被震撼到了。 只是谢灼凛今日受到的震撼过于多了些,他已经无法表现出更加惊异的表情。 这副稍微有些麻木的表情落到了其他弟子眼里,就成了谢灼凛对不栖尊上的决定很冷淡。 一下子,人群又沸腾了。 重紫见众人聒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而后沉声问云不栖:「不栖,你这是为何?」 谢灼凛也一错不错地盯着云不栖看,手掌捏成了拳状,等待云不栖的回答。 因为外面的躁动,崇华宗大殿里已经走出来不少人,站在云梯之上看向广场这边。 修真之人五感灵敏,大殿里的又都是各宗各派的大佬,即便离得远,他们也能听得清楚,看的明白。 云不栖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朗声说道:「本尊想收谢灼凛为徒。至于理由.....便是他与众不同吧。」 云不栖觉得自己这么一来,应该给足了谢灼凛自信心! 只是云不栖此话一出,别说重紫在内的广场上的众人,大殿云梯那边的一干人也都愣住了。 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双灵根的小子,居然让从不收徒的云不栖评价如此之高?! 谢灼凛紧盯着云不栖的眼眸一下子亮得吓人,他接过了云不栖手中的令牌,屈膝往地上一跪。 「弟子拜见师尊!」 云不栖眉头一皱,手风微扫,就把人扶了起来。 云不栖道:「本尊的徒弟,不需要跪任何人,包括本尊。」 别看云不栖表面淡定,说的还霸气好听,其实他看到谢灼凛对着自己下跪,头皮都快炸开了! 跪什么跪啊!《魔界至尊》里面,被男主跪过的人,下场无一不是被男主给千刀万剐了好吧!他哪敢要男主跪啊!
第8页 可是其他人不知道云不栖在想什么啊!霎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并且自此之后修真界的人知道了:崇华宗的三宗主云不栖收了个徒弟,还极其疼爱这个徒弟,连跪都不让跪呢! 别人惊呆不惊呆其实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谢灼凛,他被感动到了。 他何德何能,能受到不栖尊上如此的抬爱? 谢灼凛捏紧手中令牌,又低声唤了一句:「师尊。」 云不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反而是重紫从惊愕中回过神,不是很贊同地提议:「不栖,你既然都收了徒弟,不如多收几个?比如身边那个小童,资质也是不错的......」 谢灼凛闻言,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云不栖没想到重紫对自己身边的小童那么关注,回头在人群中一看,站在双灵根那列弟子中的小童也在看着他。 小童目光隐忍又委屈,云不栖被这么一看,想拒绝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这小童叫黄桃,一直服侍在「云不栖」左右,虽然和云不栖没什么感情基础,但云不栖也忽然想到:自己收了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作为徒弟,却不收身边这个小童,似乎也挺说不过去的...... 可是他总不能再收个亲传弟子吧!让这个书里提都没提过的小童给男主当师弟......总感觉...怪怪的啊! 云不栖想了想,折中道:「黄桃,本尊也收你为弟子。」 黄桃眼神里的委屈一下就都散开了,变成了欣喜。 云不栖等黄桃走近,也递给了黄桃一块令牌。只是与谢灼凛的不同,谢灼凛的令牌彰显着亲传弟子的身份,黄桃的这块,只是代表着门下弟子。 尽管如此,黄桃也已经感恩戴德了。 黄桃接过令牌,颤抖着声音:「多谢师尊。」 云不栖点点头,准备领着两个新收的徒弟回到自己的府邸。 云不栖没有多想,自然不会知道,他此时此刻收徒的区别,让所有人都对谢灼凛留下了更深刻的映像。 包括云梯最上层,崇华宗宗主齐灵霄,以及他的夫人苏汀汀。 第5章 天下谁人配白衣 云不栖不收徒弟就不收,一收就收了俩。那收了徒弟就得带回去安置,黄桃倒还好说,本来就一直跟在云不栖身边,如今只不过从侍童变成了徒弟,没什么可安置的。谢灼凛才是真正让云不栖操心的。 云不栖这个人,他心大起来能把自己过劳累死,心细起来又能考虑一堆琐碎事情。 比如要把男主安置在什么房子里住?男主没有辟谷那每天吃什么?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教他修炼?平时又应该怎么潜移默化影响他的三观? 云不栖忧愁,一路上思前想后,得出结论是把男主放在眼皮底下才能安点心。 其实云不栖要把谢灼凛安置的离自己近一些,也没什么不妥。 先不说云不栖所在的长留峰上,庭院数量是崇华宗所有峰里最少的,本来云不栖收了谢灼凛为亲传弟子,给谢灼凛一些殊荣就是很正常的行为。 越想越有理,使得云不栖直接安排谢灼凛住进了他自己空敞的后院。 云不栖的安排,谢灼凛自然接受。住在哪,住的地方怎么样,对于谢灼凛而言,都不重要。还能比之前住的差不成?何况住进云不栖的后院,只让他受宠若惊。 更惊讶的是黄桃。黄桃记事以来就跟着云不栖,多少年才得以从长留峰山脚住进云不栖的偏殿,谢灼凛却一来就住到了后院...... 落实好住的问题后,云不栖看谢灼凛一身衣服灰扑扑的,简直不利于少年人阳光的心理建设,于是对身后的黄桃说:「稍后给谢灼凛准备几套衣物,白色即可。」 黄桃回神,看了一眼谢灼凛,低声应下:「是。」 谢灼凛一路上注意到长留峰里的陈设,或堂皇或秀丽,各个精巧宛如天工。如果不知道,一定会认为住在这的主人是个及其奢华高贵的人物。可是偏偏云不栖低调又神秘,常年穿的是一身素白,布料也许不是寻常凡物,样式却简单,甚至白的有些单调。总之难以把云不栖和长留峰上的布置联想到一起。 住处布置与住主之间的不和谐谢灼凛没弄明白,却也明白白色一定是云不栖最钟意的颜色。可云不栖喜欢白色喜欢到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都穿白色? 谢灼凛有些极端的觉得,这天下间除了云不栖,没有人配得上白色。 云者,多白也,飘逸而灵动,就是像云不栖这样才对。其他人着一身白色,在云不栖面前只会失了光彩。 谢灼凛抬头,提议道:「弟子怎么能和师尊穿一样的颜色?」 云不栖听得心中一乐。他没想到刚刚收下谢灼凛,谢灼凛就已经很上道的有了尊师的观念,甚至都不好意思和自己穿同一色系呢。 云不栖眸光温和,打消谢灼凛心中的顾虑,他说:「无妨,黄桃也是穿着白衣。」 穿白色好啊!男主嘛,就该多穿穿这种正义凛然的白衣白袍!可不能像原来小说里写的,什么「出来时已是披了满身热血,只是墨衣黑髮,丝毫不显」。太暴力了,太血腥了,不好不好! 反而是云不栖自己,他才不想穿这么装逼的颜色!奈何人设所需,他没得办法。 等处理好谢灼凛吃住行的事,云不栖还要去给齐灵霄贺寿,便对两个徒弟说:「从今后你们两个就是师兄弟,黄桃,长留峰上里里外外你最熟悉,你便带着师兄四处走走,了解一二吧。」
第9页 黄桃应下,和谢灼凛目送云不栖离开。 等云不栖走了,黄桃才隐忍着情绪,招唿起谢灼凛。 黄桃道:「师兄,这边请。」 黄桃一直跟在云不栖身边,论各个方面,都极其优秀,谢灼凛被黄桃叫了这一声师兄,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灼凛提议:「不如直接叫我名字?」 黄桃掀起眼皮,淡淡说:「师兄,你才来,不知道师尊一向礼制以序尊卑,我们也应当注意行为才是。」 谢灼凛连忙记下来,一抬手:「那麻烦师弟带路?」 黄桃又垂下眼睫,领着谢灼凛走动。 长留峰虽说不是特别大,但毕竟是山,真要用两条腿来转遍,也不是简单的事。 黄桃便挑选了几处带着谢灼凛逛了逛,告知他哪些地方是平时他们可以出入的,哪些地方是禁止他们去的,以及平日里哪些地方可以修炼,哪些地方可以休息。最重要的是告知了谢灼凛关于云不栖的很多生活习性。比如云不栖什么时刻会在哪里修炼,什么时刻会去哪里做什么,事无巨细,黄桃全部交代告知了谢灼凛。 谢灼凛跟在黄桃身侧,也都一一虚心记在脑海中。 转完一圈回到后院,黄桃对谢灼凛说:「这么多的地方,师兄一时肯定记不全,往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谢灼凛摇头:「不必了,我自小过目不忘,过耳不忘,方才那些已经悉数记下。」 黄桃一愣,眼中流露出羡慕的情绪:「......那很好,师尊一向喜欢聪慧的人。」 完了又加上一句:「尤其喜欢聪慧又好看的人,师兄就很好看。」 谢灼凛怔住,缓缓摸上了自己眼角那颗痣,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忽然觉得眼下这块皮肤有些发烫...... 黄桃也一直看着谢灼凛眼角的硃砂痣,见谢灼凛伸手摸了上去,笑着说:「师兄当真是好看,正是师尊喜欢的模样,只是不知道师尊会喜欢多久。」 谢灼凛万万没想到云不栖会是个以貌取人的人,黄桃说的话又莫名有些刺耳,让他心里隔应了一下。 但是云不栖唯一亲近的两个人,确实又都是极其好看的。 重紫尊上无需多说,一身气质华贵天成;小童黄桃更是无比可爱,粉雕玉琢。 所以谢灼凛虽然有些不快,却无法反驳,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黄桃见谢灼凛目露探究神色,扬唇一笑,说:「不过师尊喜欢我,却不是因为我的长相。」 谢灼凛不禁眼神一寒,更加不快。这话说的...是在暗示他因为容貌而得到云不栖的关注? 可是黄桃年纪比谢灼凛小,资歷又比他高,谢灼凛虽然不快,也不想在长留峰上与他辩驳,只是说:「师弟身上一定有过人之处。」 黄桃勾着唇角:「师尊离不开我的。」 谢灼凛:「......」 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谢灼凛又问:「那师尊还喜欢些什么?」 黄桃被问的态度忽然一变,皱起眉头沉声道:「不要妄自打听师尊!师尊......师尊的喜好怎么是我们能猜测的!我们只要小心揣摩师尊心意就好!」 谢灼凛对黄桃的话感到费解。不许猜测师尊喜好却又要揣摩师尊心意?这个话说的不是很自相矛盾吗? 谢灼凛心思活络,一瞬间他的心思百转千回:云不栖没有选择黄桃作为亲传弟子,反而选了第一次见到的自己...... 谢灼凛有些想笑,黄桃自己说云不栖离不开他,在谢灼凛看来,云不栖对黄桃应该也并不是十分满意的才是。 这便是谢灼凛的机会,夺得云不栖所有注意力的机会。 这个时候,谢灼凛已然萌生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他想要云不栖更多的注意力。 这是谢灼凛十五年来,第一次想主动去靠近一个人。 云不栖于谢灼凛而言,是告知他姓名,又赐予他灵根的人啊。 谢灼凛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云不栖在寒潭中拉住他的形象:明明有些单薄,却又高大到遥不可及,极具力量,拉着他回到了实地。 这个他想靠近的人,高不可攀,与他云泥之别。 掩下心底浮动的心情,谢灼凛对黄桃说:「受教了,我会安守本分,循规蹈矩。」 黄桃见谢灼凛看上去还挺乖巧,暂时对他还算满意,点点头道:「那师兄自己歇息吧,估计师尊也要回来了,我去迎接师尊。」 谢灼凛抿了抿唇,望着黄桃急匆匆往外跑的背影,眼眸微微一深。 —— 再说云不栖,他去到崇华大殿时,酒宴正酣。 齐灵霄收下云不栖的贺礼,笑着说:「不栖也开始收徒了,如果师尊还在,一定会非常欣慰。」 苏汀汀附和:「父亲向来最疼三师弟。」 重紫提着酒壶走过来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个双灵根的小子身上有什么亮光,你非要收他做你的亲传弟子。要我说你那个小童才该被你重视才对。」 对于黄桃,重紫一提再提,引得云不栖非常好奇。偏偏云不栖不能问,就怕一问就暴露了自己。 齐灵霄闻言点了点头,长嘆一口气道:「当年三大家族全部没落,黄氏也只剩下一个血脉了。」 重紫:「好在剩了黄桃,不然不栖又要遭多少罪!」 云不栖:「???」卧槽,为什么没有黄桃我要遭罪?!
第10页 云不栖意识到,「云不栖」身上应该还有些重要的信息没有被他掌握。 忽然,云不栖浑身一震,勐然几步退坐到了身后的座椅上。 是后脑里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就跟有个人对着他的后脑狠狠来了一板砖...... 云不栖:痛死娘了! 第6章 史上最累穿书者 忽如其来的痛把云不栖搞懵了,也把身边的重紫给吓了一跳。 重紫和齐灵霄交换了个眼神,沉声说:「师兄看照着不栖,我去把黄桃找来!」 说完一道闪电般冲出了崇华殿。 齐灵霄怕有人注意到云不栖的异样,已经折到宴会上与众人寒暄,留下的苏汀汀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餵给了云不栖。 云不栖服用下丹药后,才觉得脑袋里的痛感没刚刚那么尖锐了,但还是在一突一突的疼。 云不栖是个极其怕疼的人,本以为要疼地怀疑会儿人生,重紫就已经拎着黄桃回来了。 重紫把黄桃扔向云不栖,舒了口气道:「看看黄桃多有心,根本不用我去找他,他一直候在殿外呢。」 黄桃自一进来眼睛就黏在云不栖身上,一落地连忙奔向云不栖,看着云不栖面上都快没了血色,把嘴一瘪说了句「恕弟子失礼」,便把手探向了云不栖头上的穴位。轻车熟路,无比熟练。 被柔软的小手按压着穴位,云不栖感觉有一种力量在他的脑袋里中和着疼痛。 云不栖其实是错愕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头疼,但身边这些个人都一幅习以为常地样子,让他恐慌自己穿来的不仅仅是个註定要死的人设,难不成还是个病秧子?! 太惨了吧!什么辣鸡作者啊! 云不栖一边在心里疯狂骂着作者,一边听着重紫和苏汀汀的对话。 这两个人没让他失望,谈话间丢出了重要的信息,同时也是让云不栖欲哭无泪的信息——「云不栖」居然还神魂受损! 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神魂受损是多么致命的打击啊! 是苏汀汀先对重紫说:「不栖神魂受损还拼命修炼,迟早会出事。」 重紫眉心一拧,沉声道:「师姐,你的灵药所剩也不多了吧,好在牛首小秘境即将开启,我打算进去再采些回来。」 苏汀汀点点头:「现如今人界能採摘到的安神草也只有牛首小秘境里面有了,不过也不用你亲自去吧......」 重紫声音一冷,打断苏汀汀:「师姐什么话?事关不栖,我当然要亲自去!」 苏汀汀被重紫凶的噤了声:「......」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云不栖都纠结自己要不要站出来打个圆场。但他若是站出来打圆场,这种行为又实在不太符合「云不栖」的人设。 好在齐灵霄及时回来了,他见云不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重紫二人,笑了笑道:「我们都好久没有四个人聚在一起了,今日还是恭贺我的寿辰,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架?」 重紫啧了一声扭过头:「我没准备和师姐吵架。」 苏汀汀则神色黯然的站到了齐灵霄的身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目睹着这一切的云不栖觉得,再没有比自己还累的穿书者了! 先不说他穿了个表面光鲜、内里却又是要死又是神魂受损的倒霉角色,他居然还不继承原主的记忆!真的是表面上稳如狗内心里十脸懵逼,根本不知道「云不栖」师兄师姐四人间的关系如何。唯一安慰他的是,至少可以从「云不栖」死的那章里推出这三个人对「云不栖」都是挺好的。 不想让气氛太僵硬,云不栖站起身,道:「牛首小秘境,我自己去。」 只不过云不栖话音刚落,重紫想都没想就把他的话给驳回了:「你还是好好待着吧。」 重紫这副暴躁地模样引得齐灵霄很不贊同,齐灵霄教训重紫:「你能护着不栖一时,难道还能护着他一世?何况不栖的神魂受损也不是你的错,他修的虚无道本就重重弊端,不如让他出去走走,没准还能撞上什么契机。」 重紫眉间越发紧锁,焦灼道:「不栖怎么愿意出去呢。」 云不栖灵光一闪,齐灵霄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灵感! 「云不栖」从来没有出过门啊!这种人但凡出几次门,经歷些东西,最容易性情发生变化,到时候也就不用担心可能崩人设的问题了。 重要的是云不栖现在特别着急,所有关系到他生死的事,都让他忧虑重重。他急不可耐地想把小说里所有出现过的修补神魂的东西全部回忆出来,然后一一拿到手。 云不栖:「过几日我便下山。」 重紫愣在了原地:「不栖,你......」 云不栖:「我意已决。」 齐灵霄:「让他去闯。」 云不栖和齐灵霄同时开了口。云不栖把目光投向齐灵霄,齐灵霄正看着他,眼眸带笑,全然信赖。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齐灵霄,让云不栖想到了他上辈子那个一直放养他的老爸......这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心绪本就混乱的云不栖升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比起齐灵霄,云不栖更喜欢重紫虽然暴躁却浓烈的关心,但同时他又无比清楚,重紫的这份关心不是对他,而是对「云不栖」的。 云不栖胡乱感慨的时候,重紫也做好了妥协,不情不愿地嘱咐:「那你下山后,出了任何事,一定要告知我。任何事,一定要!」
第11页 云不栖沉默片刻,低低说了声:「好。」 告别三人,云不栖带着黄桃回了长留峰。 回去的路上,黄桃表现的异常不安,等云不栖即将回房时,黄桃眼里的不安都快溢出来了。 云不栖扶着房门问黄桃:「你怎么了?」 黄桃昂起头,双眼里饱含不安,担心的说:「师尊要离开崇华宗,弟子担心师尊。」 云不栖感慨自己好歹化神修为,居然沦落到连一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小孩都为自己担心。 伸手在黄桃头上摸了摸,云不栖说:「不必担心,本尊当然是要带你一起下山的。」 黄桃勐然间睁大了眼睛,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这搞的云不栖都有点心虚,因为云不栖一开始就打算带着黄桃下山的。没别的意思,像云不栖这种怕疼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不带上可以在他神魂疼痛时为他舒缓痛楚的黄桃呢...... 除了要带上黄桃,云不栖还要带上谢灼凛。 只是云不栖还有事情要做,便交代黄桃:「谢灼凛也要下山,你见到他时告诉他吧。」 黄桃心中一喜,连忙应下。 这之后,云不栖回到房内,他那面流金宝镜竖立在床头墙角,倒映出他的身影。 一张脸上还有些苍白,平时清冷的双眸此刻有些迷茫。一人独处时,云不栖才敢露出这副对未来忐忑的表情。纵然云不栖适应能力很强,终归也是怕的,怕驾驭不了剧情。 越是怕,就越要努力,修真界讲的是强者为尊,天大地大,修炼最大。 云不栖化迷茫为坚定,手指触向宝镜,平滑的镜面涌起波澜,包裹住了云不栖的手。云不栖穿过宝镜,来到了他穿书后第一眼所在的地方。 一方荒野,四周虚无,只有一张石床和床头孤冷的灯。 此地名为朝暮,「云不栖」的空间法器。没人知道这法器如何得来的,云不栖也无法考证的到,只是知道「云不栖」最爱在这地方修炼,这地方也最适合虚无道的他修炼。 只要往石床上一躺,荒野里永恆四窜的灵气都会自觉奔赴到他的身体里。 这边云不栖在修炼(睡觉),那边黄桃也去找了谢灼凛。 黄桃在后院寻谢灼凛时,发现他正拿着枝细枝,在院子一角的地上比划着名什么,梧桐树下弯着灰扑扑的小身板,专注到浑然忘我。 黄桃瞥了瞥嘴,这么大个人了,还在玩泥巴,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了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黄桃重重地咳了一声以唤起谢灼凛的注意力,谢灼凛听到黄桃的声音,收起树枝,脚下踩了踩,便把地上刻画的东西全给踩乱了。 黄桃本就离他离得远,看到谢灼凛踢踏着那块地面,又退后了几步,才不急不慢地说:「师兄应该换身衣服,师尊最喜净的。」 谢灼凛低头拍了拍自己染上灰尘泥土的双手,笑了笑说:「是师尊回来了吗?」 黄桃抬了抬下巴,眉眼里有几分喜悦,他对谢灼凛说:「师尊准备下山了,要我告诉来你一声。」 谢灼凛手一顿,疑惑不解,师尊要下山?为什么忽然要下山? 黄桃忽然就觉得,是他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师尊怎么会喜欢这种不爱干净的脏小孩呢,就算谢灼凛长的好看,又聪明了些,时间稍微一久,必然会被师尊嫌弃! 嫉妒之情稍稍平復了些,黄桃有些同情这个在他看来註定要被师尊嫌弃的师兄,便放柔了声线道:「师尊要带我下山,让我告诉你一声,师兄也可以下山去了。」 谢灼凛的双眸一深,问:「师尊的意思...是让我自行下山吗?」 黄桃皱了皱眉,心想那不然呢?师尊向来不喜欢人多,带上我都不易了,怎么可能带上你。 黄桃的神情在谢灼凛眼里,是傲慢而不屑的。 其实从黄桃带着谢灼凛在长留峰上走动时,谢灼凛就敏锐地察觉出黄桃对他的敌意,只是黄桃对他的不喜在现在上升的更高了。 从小跟着不栖尊上的侍童都是高人一等的吗,高人一等的人当真就可以看不起底层摸爬的人吗? 谢灼凛嘴角冷冷一勾,扔了手中树枝说:「不用了,我便留在山上自己修炼,等师尊下山回来。」 第7章 干净 黄桃:「......这要师兄自己去请示师尊吧。」 谢灼凛低垂下眼眸。请示什么?是去告诉师尊自己不想下山?还是去跟师尊理论为何不带上自己? 谢灼凛觉得他还没来得及从云不栖给予他的感动中走出来,就已经被遗弃了。 黄桃看不见谢灼凛双眸里奕奕的寒光,只能看到他眼角那颗硃砂痣在艷阳下越发显得红冶。 黄桃被硃砂痣刺了眼,说:「师弟愿意替师兄去请示师尊,省得麻烦师兄还要自己跑一趟。」 谢灼凛觉得可笑极了,黄桃真是拿他当傻子一样。 黄桃和谢灼凛在外门时相处的那些弟子一样,对他有很深的防备。谢灼凛还在外门时,总有弟子排斥他防备他,所有活动都避着他,当内门有师兄师姐过去时,还要让人拖住他,不让他见到内门的人;外门灵根选拔前,更是让人把他骗到了后山,想让他错过这次灵根选拔。要知道,若是真的错过这次灵根选拔,再想从外门跃入内门,几乎不太可能了。 谢灼凛胸中生出一股戾气,他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防备他?
第12页 戾气涌上来,烧的谢灼凛看黄桃的眼神越发的冷漠起来。黄桃不想让他见云不栖,他还偏要见云不栖呢! 谢灼凛本是想着云不栖那样干净的人,身边的人心思也该是像他那样干净的,可既然黄桃不是什么善茬,他又何必在这扮演什么兄友弟恭? 云不栖说与他有缘,云不栖说他与众不同。是云不栖把他拉起来的,他凭什么不能牢牢抓紧云不栖? 冷冷一笑,谢灼凛拒绝了黄桃的「好意」。 谢灼凛:「不劳师弟费心,我毕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哪怕是早晚请安都要跑两趟,哪来的麻烦一说?」 谢灼凛刻意咬重「亲传弟子」四个字,果然刺激地黄桃微微一窒,撇起了嘴。 黄桃说:「师尊在修炼,只有我可以进入师尊修炼的空间,师兄怕是难以见到师尊。」 谢灼凛:「那不如师弟带我去见师尊?」 黄桃嘴一张本要拒绝,只是他眼睛滴熘一转,拒绝的话在喉中滚过,就变成了答应:「那师兄便跟我来吧。」 这两个人各怀心思,倒也达成了一致。 黄桃低敛着眉目,只见他伸手对着空中一划,虚空中便被开了一道口子,几缕白气从口子后边的黑暗里滋滋生出来,看的谢灼凛瞪大了眼。 谢灼凛忍不住多看了黄桃几眼。同样是没有开始修真的凡体,黄桃为什么能有破开空间的力量...... 但来不及多想,谢灼凛连忙跟上黄桃穿过了那道口子。 进入到空间里面,谢灼凛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黑暗里燃着一盏孤灯,灯下有一张通透玉石质地的床,床上还躺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谢灼凛直接看呆了,说好的修炼呢,师尊居然在睡觉? 更呆的是黄桃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直接闯进来打扰师尊?师尊难道不会生气吗? 但谢灼凛的疑惑在下一刻就得到了解答,他听见黄桃轻轻地唤醒云不栖。 「师尊,师兄急着见你。」 谢灼凛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桃的背嵴。 谢灼凛是察觉出黄桃不喜欢他,却没想到黄桃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在云不栖面前找他的麻烦。 而且黄桃的手段太幼稚了!还没有外门那些个傢伙来的高明!如此拙劣的陷害,云不栖会看不出来吗? 一时间,谢灼凛心情有些微妙。他一面是狠狠记下了黄桃的这笔帐,一面又有些好奇云不栖会怎么处理。 云不栖也确实被惊扰到了,微瞌着眼睛从石床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 当然,这是谢灼凛和黄桃视角下的云不栖。 云不栖本人的内心状态其实是卧槽的。 他当然是「卧槽」的。刚刚睡着就被叫醒了,还一醒来就看到男主冰冷冷的眼神,吓得他差点卧槽出声。 可是理智告诉他,对待男主一定一定要温柔温和温雅。 所以刚醒来的云不栖用略微沙哑的声线询问谢灼凛:「这么急着见为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黄桃:「??」 谢灼凛:「......」 黄桃都要委屈哭了。 黄桃第一次未经允许擅自进到朝暮找云不栖的时候,被云不栖罚在长留峰上跪了整整一夜,那时他才五岁。而这次他带着谢灼凛,云不栖竟然是耐心的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 可惜云不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谢灼凛身上,压根没注意到黄桃委屈又幽怨的眼神。 谢灼凛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不栖休憩时被惊扰到了,醒来第一件事不是问责,而是关切,这和谢灼凛想像中不一样。 云不栖得不到回答,还以为谢灼凛是有话不好意思直说。 于是云不栖对黄桃说:「黄桃,你先退下吧。」 黄桃这下是真的伤心了,眼眶里噙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期期艾艾退出了朝暮。 云不栖轻声询问谢灼凛:「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以告诉为师怎么了吗?」 谢灼凛简直受宠若惊,以至于一时更加无言,脑袋里全然都是云不栖清冷中透着沙哑的好听声音,嗡嗡作响。 云不栖开始有些方了。 谢灼凛怎么不说话呢!他又没有读心术,谢灼凛不说话他怎么知道谢灼凛在想什么啊!万一谢灼凛是对哪里不满意了,又或者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转而把不满移加到自己的头上那可咋整啊! 云不栖心里胡思乱想着,表面上还得树立好师父的形象,再接再厉道:「你有什么事,大可以直接告诉为师,不用扭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灼凛一咬牙,紧紧捏着拳头问:「师尊是准备带着师弟下山了吗?那弟子呢?」 云不栖一愣,没想到谢灼凛会问这事。 云不栖:「黄桃没有告诉你我们要一起下山吗?」 谢灼凛闻言眼睛一亮:「一起?师尊的意思是,带着黄桃也带着弟子?」 云不栖真想翻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他还敢让男主离开他的掌控范围之外呢? 云不栖:「这是自然。怎么,你怕为师丢下你吗?」 冷冷的烛火照射着云不栖的脸庞,越发衬得他皮肤白皙、眼眸清透。 云不栖说出来的话还偏偏戳中了谢灼凛最担忧的那点上,以至于谢灼凛抿紧了唇,没有吭声。 云不栖看着谢灼凛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心中大喜。
第13页 有什么比让男主依赖上他更好的事了啊!虽说小说里男主是个冷血无情喜怒无常的魔头,但此刻看来,男主的情感可塑性太强了啊!云不栖仿佛都看到了一个三观倍儿正的大好青年在未来沖他招手! 云不栖按压住内心的窃喜,用非常正经的口吻对谢灼凛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间有很深的羁绊,无论什么时候,为师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话一出,谢灼凛勐然别过了头,不敢再正视云不栖好看的眼睛。 云不栖对他太好了,好到不真实,好到像一场梦。 其实谢灼凛本来已经做好了云不栖会问罪的心理准备了,他甚至都想好了对策。 他本想着,如果云不栖是问黄桃的罪,他可以为黄桃求一波情;如果云不栖是问他的罪,那他大可以把黄桃也拉进来。 只是万万是没想到云不栖不仅不是问罪,反而还对着他说出这么一通话。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说过不会丢下他。 谢灼凛鼻尖一酸,心里又涩又甜,奇特的感情海涛一般,汹涌地沖刷着他黑洞洞的心。 云不栖和谢灼凛想像中的太不一样了。 谢灼凛知道,云不栖自幼没出过崇华宗,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云不栖一直被宗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使得云不栖就像一块还包在石中尚未经过雕琢的璞玉...... 不像他,明明才十五岁,连修真的路途都没有开始,就已经不復一颗干净的心灵。 和云不栖不一样,谢灼凛十年来都是在充斥着恶意的环境下生活的,他内心深处的各种阴暗早已经随着时间被深深植入进骨血...... 与他一比,云不栖真真是无比的干净,又干净又高不可攀。 谢灼凛觉得他在云不栖面前显得渺小又骯脏。 但是从今以后他得藏着! 他要把自己时不时阴暗的心思小心翼翼藏好,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给云不栖看。 他还要努力变强,变得跟云不栖一样强,甚至比云不栖更强! 谢灼凛目光灼灼地看向云不栖:「师尊,弟子想修炼。」 云不栖一听,无语了。 果然男主就是男主,纵然他改变了小说开端,阻止了男主离开崇华宗走上修魔的道路,男主也立刻就要求修炼了。真是太积极了! 云不栖:「可以。这里灵气充沛,为师便在这里引导你引气入体吧。你是风火双灵根,那便以火灵根为主,主修火属性。至于风灵根...若是以后你的身体承受得了,也可以再辅修。」 关于风火双灵根怎么个修炼法,以及关于才入门的人要怎么修炼,云不栖可是早早做过功课的。他虽说为了自保要掌控男主,却也是正儿八经准备好好带着男主修真的。 云不栖刚要准备大展身手教导谢灼凛引气入体,谢灼凛却发问了。 谢灼凛:「师尊,弟子有一点不太明白。」 云不栖:「但说无妨。」 谢灼凛:「既然是师尊为弟子塑造的灵根,师尊为何要选择给弟子塑造风火双灵根呢?」 云不栖:「......」草!能不能玩了啊!谢灼凛你能不能不要想的比我还多啊!? 什么塑造灵根,这不过是云不栖鬼扯用来唬骗谢灼凛的,没想到谢灼凛好像还很嫌弃这个风火双灵根! 第8章 引气 云不栖眨了眨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灼为火,凛为风,你的风火双灵根是顺应天势。」 谢灼凛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云不栖被谢灼凛的表情萌了一下:这孩子,这么好煳弄的吗?? 云不栖哪里知道,谢灼凛根本就没指望着从他那里知道多少。 谢灼凛对于自己身世的映像,完全是建立在时有时无的碎片式梦境上的,而且他现在过于弱小,也不急着搞清楚。 何况之前云不栖对他说过「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话。谢灼凛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不会非要缠着问出个所以然。最重要的是,别人嘴里得来的话,无论是谁,可信度都要被标上个疑问。 所以谢灼凛也不再深究,就地盘膝而坐,等待着云不栖的指点。 云不栖从石床上下来,直接盘坐到了谢灼凛的对面,跟谢灼凛面对着面。 云不栖面容沉静,幽暗的空间里,距离如此之近,谢灼凛似乎都可以闻到云不栖身上的味道......清冽好闻,十分符合云不栖干净的气质。 察觉到谢灼凛的走神,云不栖道:「闭眼。」 云不栖让谢灼凛闭眼,轻声给他讲解起引气入体的口诀。 一字一句,慢条斯理,还耐心解释,生怕谢灼凛听不懂。 不是云不栖小看谢灼凛,他只是想在谢灼凛这里多刷刷好感度,让谢灼凛感觉的到自己对他的好。 话说回来,引气入体其实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灵根越少、越精纯,引气入体就越简单。凭心而论,双灵根在修真界属于中流砥柱,谢灼凛的风火双灵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虽然风灵根是鸡肋了点,捨弃了风主修火也远比不上单火灵根,但云不栖总是会想办法帮谢灼凛弥补的。 在云不栖的悉心指导下,天赋异禀的谢灼凛很上道,几息之间,就静下心沉沉入定了。 朝暮里的灵气浓郁充沛,谢灼凛一入定,周围活跃的灵气纷纷顺着他的天灵盖往他身体里跑。灵气刚入体时不太好受,谢灼凛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第14页 云不栖看他这副表情,就明白他已经开始体会到玄之又玄的境界了。 此时的谢灼凛全身心在和身体里的灵气做斗争,一张小脸皱着,卸去了警惕,神情认真又专注,这才有些少年感,还蛮符合他现有年纪该有的神情,让云不栖不禁觉得男主也没那么可怕。 只是个孩子,辣鸡作者笔下身世可怜的孩子啊。 云不栖自认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却莫名对谢灼凛起了恻隐之心。 揉了揉太阳穴,云不栖想着: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和男主羁绊很深吧。 胡乱感慨的期间,谢灼凛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身体里奇特的变化,双眸里还有些茫然。 云不栖估摸了下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忍不住感慨:「你很有天赋。」 谢灼凛被云不栖夸赞,有些喜悦,但他不显露出来,只是沉吟:「师尊,弟子引气入体花了多长时间?」也不怪谢灼凛觉得疑惑,实在是他引气入体的过程太过轻松,简直毫无难度。 云不栖:「你在朝暮里引气,自然比别人在外面要容易许多。只是引气入体不过是一个开始,从此后你就正式踏上了修真的征途,要想筑基...要想有更高的境界,还需要努力。」 谢灼凛态度立刻端正起来:「弟子明白,一定不辜负师尊。」 朝暮确实是个好地方,云不栖居然允许自己在这里引气,让谢灼凛越发觉得他是被云不栖重视的存在。只是这里荒凉混沌,根本分不清时刻,也不知道怎么会起了这么个名字。 云不栖站起身:「起来吧。」 谢灼凛在云不栖的示意下站起身,一起身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轻盈了不少,想来是浊气都被排了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一热,轻声道:「弟子大概是把师尊修炼的地方给弄脏了。」 云不栖对谢灼凛的礼貌很满意,微微一笑,说:「不必在意。」 谢灼凛依然站在原地,他尚不能暗中视物,云不栖的笑容模煳不清,羽毛一样落在心上。 这担心受怕的小模样很好的取悦了云不栖,但云不栖又怕男主会在自己手里变得胆小又拘束,万一长不成个堂堂男子汉,这世界会不会又生出许多么蛾子啊! 云不栖收敛了本就清浅的笑意,他走近谢灼凛,刻意严肃地从纳虚戒里取出一块玉简递给谢灼凛,道:「这是火属性的基础功法,你已经引气入体,神识可以探入玉简,这几日便自行修炼吧。」 说罢手一挥,把谢灼凛送了出去。 一味的放养要不得,适当的放养却确实有些好处。云不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师父! 沾沾自得,云不栖以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殊不知道他今日让谢灼凛在朝暮里引气入体的决定成了他后来最后悔的败笔! 怀揣着好心情,云不栖重新躺上石床闭上眼修炼。 朝暮里的灵气还在永恆的流动,虚无中浓郁的灵气自发环绕在云不栖的周身,其间星星点点的黑气和谐地融在灵气之中,无人察觉。 ——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云不栖在这几天里,已经把《魔界至尊》这本书里所有能安抚神魂的工具都回忆出来、并且记载在了玉简之中。做好这一切,他估摸着牛首小秘境也就在这几天开了,便准备带着两个徒弟下山。 下前山,云不栖去拜访齐灵霄,算是再打了声招唿。拜访完齐灵霄他又准备去和重紫说一声,却发现重紫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崇华宗,目前不知所踪。 这还让云不栖心里还有了点小失落,怎么重紫一声不吭就走了呢,明明之前还对自己下山的事表现的很在意。 不过这点儿情绪过脑即散,云不栖领着两个徒弟,轻装简行地下了山。 崇华宗地处中央地界,四通八达,驾驭飞行法器一路往北,可以在半天内抵达牛首小秘境所在的牛首山。 飞行的半天时间,云不栖履行他为人师的义务,和两个徒弟聊了聊这几天修炼的心得。 云不栖问谢灼凛:「你修炼上可遇到什么问题了?」 谢灼凛乖巧摇头:「回师尊,弟子尚未遇到。」 云不栖很满意,又把视线投给黄桃,只是一触及到黄桃复杂的眼神,云不栖就勐然僵住了。 云不栖:卧槽!我忘了教黄桃引气入体了!我怎么这样! 但云不栖又发现,黄桃已然引气入体成功了。云不栖心惊的很,难不成这个黄桃也不是个凡物?怎么小说里居然提都没提过这号人呢? 但黄桃幽幽吐出来的话解答了云不栖的疑惑。 黄桃:「重紫师伯抽空指点了弟子一二,在师伯的教导下,弟子前几日成功步入练气境界了,不过还是无法和师兄比较就是了。」 黄桃语气软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让云不栖有些惭愧。 因为不是什么大人物,云不栖对黄桃没有很上心,但是黄桃毕竟对神魂受损的他有帮助,他依然对人家不管不问,就显得有些薄情了。 于是云不栖不吝啬地夸了黄桃一句:「不错,孺子可教。你也可以多与你师兄互相探讨,有什么不懂得,直接问本尊便是。」 黄桃欣喜的应下,看了一眼谢灼凛,从怀中取出一枚空间戒指,对云不栖道:「师尊,重紫师伯还把这个交给了我。」
第15页 云不栖拿过空间戒指,神识探进去一看后就被暖到了。原来他所谓轻装简行,其实只是东西都不在自己这里罢了。 重紫交给黄桃的这枚空间戒指里面装满了各种东西,什么灵石啊,灵丹啊,法器啊,生活用品啊......一应俱全,还皆是上品。 云不栖惊到了,他实在是难以想像脾气那么急躁的重紫还能有如此贴心细心的一面。而且,还把这些贴心和细心都用在了他身上......这浓烈的兄弟情义让云不栖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感动完,云不栖收起空间戒指,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下回见到重紫师兄,本尊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第9章 牛首小秘境开启 等到了牛首山上空,云不栖发现山脚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人多,还都是小辈的人多。因为众所周知牛首小秘境难度系数不大,适合练气期和筑基期的人来歷练,所以很多宗门会派一个金丹期的代表,由代表带着宗门内新鲜的血液们到牛首小秘境里面摸爬打滚一番。一是带着这些刚步入修真界的弟子们见见世面,二是让这些弟子们实战演习。因此,这个秘境又被叫做练气期的摇篮。 云不栖带着两个徒弟隐匿身形站在空中,他听着很多门派的金丹代表们一个个都在严厉地教训着各自宗门的弟子。 某宗门代表大吼一声:「都给我听好了,我们白虎门的弟子是最优秀的!三天内一定都得给我把牛首小秘境给拿下!」 旁边宗门代表不甘示弱:「我们苍鹰门的听好了!谁也不许脱队!两天内我要在上面见到你们每一个人!」 云不栖:「......」太严格了吧! 不过各宗门之所以会对刚入门的弟子都这么严苛,也是被大背景所迫。 修真界三足鼎立,人修、妖修和魔修。几百年前魔修势力是最大的,当时的魔尊一手遮天,人修和妖修修炼不易,于是人界和妖界联手对抗魔界,魔尊才最终被斩杀。魔尊陨落后,魔尊之位就一直悬空至今,魔界里陷入内乱,暂时抽不出全部心力搭理外界。然而妖界无信,抗魔结束后立刻和人界撕破了脸,人修表示压力依然很大,只能趁着魔界尚且没什么动静拼命锤鍊新鲜血液强大自身。 云不栖对于人界的行为能够理解,但这有些门派搞的跟大学里军训之前喊口号似的,让他不自觉就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离远了点。 谢灼凛见状,以为是云不栖讨厌下面嘈杂的环境,提议道:「师尊不如在外面休息,弟子带着师弟进去秘境就可以了,若是师尊不放心,弟子和师弟也可以去找崇华宗带队师兄汇合。」 云不栖道:「一起进。稍许秘境开启了,等底下的人都进去后再进。」 谢灼凛和黄桃都向云不栖投来不解的目光。进秘境这种事,不得是抢先着进? 云不栖解释道:「牛首小秘境没有什么危险,既然为师来了,索性带你们去看些不同的。」 黄桃立刻崇拜地看向云不栖:「师尊化神修为,这种小地方的确难以入眼。」 云不栖淡淡道:「与修为无关,只是为师从未收过徒弟,既然收你们为徒,就想亲自为你们做些什么。」 这话一出,黄桃和谢灼凛都双目灼灼地看向云不栖。 云不栖默默接受着弟子敬重的目光,无声的感慨自己为了在男主这边刷好感度,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越来越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这种漂亮话。 话音刚落,前方牛首山的山体就开始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只见一层朦胧的雾气由上而下逐渐拢上牛首山,朦胧雾气包裹着硕大苍茫的山体,在阳光下,山上郁郁葱葱的草木若隐若现,本来很普通的牛首山一下子就神秘了起来。 这是秘境开启了。 云不栖三人在半空中,比下面那些人先看到牛首山的变化。 云不栖说:「秘境开了。」 说完又在心里吐槽作者,这作者,可真是喜欢「雾气腾腾」啊......但凡文里跟山能联繫上的,都会有雾! 雾气很快就笼罩住全部的牛首山,山脚下各宗各派的弟子们被牛首山的变换惊地哇哇大叫,双目放光激烈地讨论着这变化。 但下一刻,所有人勐然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远处的云不栖,也心头一突——有大能来了。 一股强大的气势自远处横扫而来,人还未到,气势先到,压迫的众人瑟瑟发抖。 云不栖感受了下,来人比他的境界要高,大概是处于化神巅峰修为,只差一脚,就可以飞升了。 他不禁有些纳闷,化神巅峰的人来牛首秘境干嘛? 对于筑基期以上的人而言,牛首山基本是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才对。 那么,来人也是冲着安魂草来的? 云不栖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这时候,气势的主人从远处御风而来,云不栖紧盯着来人,看到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红袍男子,像一团火焰,带着凌厉的气势来到了山下。 男人站在白雾蒙蒙之中,冷冷地扫视了后面一片目瞪口呆的众人,而后扭头踏进了白雾,步入山中。 底下崇华宗的金丹代表陈瑜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这是妖族的凤凰,霍扬樽吧。」 一直和陈瑜站在一起的青云宗代表李冬阳黑着脸点了点头:「应该没错......只是霍扬樽为什么会来牛首小秘境?」
第16页 在崇华宗和青云宗的代表鑑定完毕来人是妖族的霍扬樽后,其他人一下子就炸了,所有想第一批进去的人也都停止了脚步,一时间没人敢动。 有一个人问:「这这这??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神是不是在说让我们别进去?」 又有人说:「凤凰王是化神大能吧,就是我们所有人同时进去,估计也不够被他碾压的。」 「那如何是好?」 半空中的云不栖心中接道:问得好!如何是好! 云不栖知道霍扬樽。妖族大名鼎鼎的凤凰王,小说里面是男主的头号小弟,被男主收服后对男主忠心耿耿。 但是,云不栖很愁,他很不解,这真的是霍扬樽吗? 此刻距离小说里开始霍扬樽的剧情还早的很,而且霍扬樽出场时也没有化神巅峰的修为啊...... 云不栖一个头两个大,这剧情咋回事啊,怎么感觉没看过这本书啊! 不解归不解,进还是要进的。尽管底下的人踌躇不敢进,云不栖却不能不进。云不栖需要安魂草,他还怕霍扬樽也是来找安魂草的。 可是云不栖进去了,谢灼凛和黄桃要怎么安排呢? 别看云不栖穿书以来适应的很好,他其实还是很慌的。尤其剧情的发展每次脱离他的认知,他就更慌了。他自己都慌,肯定不能带着两个什么也不会的小孩。 所以云不栖可不敢带着他的徒弟了。牛首小秘境里面走进去一个化神大能,简简单单的小秘境一下子就变得危机重重。 想了想,云不栖对谢灼凛说:「为师先去看看,你们去找陈瑜,先跟着陈瑜行动。」末了又添上一句:「不要告诉其他人为师在这。」 云不栖之所以一直在上空隐匿身形,还想等着最后进去,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来了牛首小秘境。毕竟自己好歹是个化神,跟一群练气筑基的站在这,不得把人吓死。 比如刚刚进去的那个,可不就是把底下的众人都吓到不敢动了。 谢灼凛一听云不栖要自己进去找那个妖族,不禁有些担忧:「师尊?」 但云不栖急着进去找他的安魂草,根本不想听两个徒弟还要说些什么。 「为师会来接你们的。」云不栖丢下这句话,无声无息地把谢灼凛和黄桃送到了崇华宗一众弟子的最后面,自己则隐匿着身形进了牛首山。 行动非常之迅疾,谢灼凛和黄桃一腔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就这样被丢在了外面。 谢灼凛:「......」 黄桃:「......」 —— 云不栖穿过白雾进到牛首山里面,才发现原来白雾还真的就是只有一层。穿进去后晴空万里,视线良好,一眼望去,是看不到头的巨大深坑。 嗯?!深坑?! 云不栖惊了:山呢?这他妈是盆地吧! 往下一看,深坑深不见底,云不栖怀疑灵力不够的人都没法自己下去。 云不栖觉得绝了。这是说,让外面那群练气期的孩子们进来后的第一件事......是跳坑? 画面太美,云不栖不敢想。 抱着滑稽之感,云不栖跃下深坑,他本以为这么深的坑,下降起来会有点儿时间。 可他才下去,就触到了地面。 场景又是一变,只是这次所见的场景,让云不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第10章 卜阵(捉虫) 云不栖所见的是崇华宗,被毁后的崇华宗。 崇华宗广场上的灵石地面寸寸裂开,黑烟代替了灵气瀰漫在空中。云不栖此刻就站在乌烟瘴气的广场中央,抬眼看,远处云梯之上血迹斑斑,躺着一片崇华宗的弟子。 云不栖想,这大概是「云不栖」死了那章的场景? 云不栖心脏跳的厉害,他索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还是崇华宗被毁的惨状。 云不栖嘆了口气,心想这是不小心进了幻境吗? 可是进来还有幻境?这套路也太恶俗了吧。而且他是没想到「云不栖」怎么还能在筑基期的秘境里中了幻境......真的是,心情复杂。 正在嫌弃着套路老旧,云不栖又看到死寂沉沉的场景中出现了个活人。 有一个人,穿着一身被血迹溅染的不成样子的白衣,手里还拖着一把长剑。 那人踩踏着满是鲜血的云梯,低垂着头缓缓往下走。 长剑剑刃划过云梯的声音尖锐刺耳,那人走下来的脚步声又格外沉重,这两种声音和在一起,越过长长云梯、箭一般射进了云不栖脑子里。 一声一声,仿佛落在耳膜处,敲地云不栖耳膜嗡嗡作响,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这幻境给他的代入感太强了,让他浑身不舒服。 直到那个人走下云梯,停在了广场尽头,云不栖脑袋里的声音才消失。 云不栖刚想舒一口气,那个人却忽然抬起了头,锐利的视线直直投向云不栖所在的方向。 云不栖条件反射地迎上那道视线,然后他就看清了那人好看近妖的面目。 四目相对,云不栖背后的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 ——这人是谢灼凛。 这肯定是谢灼凛,是他长大后的模样!并且这还不是原小说里的谢灼凛,而是现在的、云不栖正收了徒弟的谢灼凛!他右眼眼角下血迹一样红冶的硃砂痣就是证据。 云不栖身上的温度一下子低到了极致,他被谢灼凛的眼神牢牢锁着,就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第17页 云不栖安慰自己,这都是幻境,一定是什么心魔类的幻境,是因为自己对谢灼凛会杀了自己这件事非常忌惮,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只是刚刚安慰完自己,云不栖就听到长大后的谢灼凛开口了。 谢灼凛勾起红唇浅淡一笑,他说:「云不栖,找到你了。」 谢灼凛的声音冰冷不带温度,又跟利箭一样穿透进耳膜,刺激地云不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此时让云不栖在意的已经不是什么声音了。 云不栖被谢灼凛可怕的视线注视着,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去,沖地他头皮发麻,一颗心剧烈跳动着,无处安放。 就在云不栖大脑一片空白、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拉力拉扯着他飞速后退。随后是「砰」的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以及刺目的亮光投射而来,亮光激地云不栖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云不栖眼前所视,既不是被毁的崇华宗,也不是巨大的深坑。他所见场景又已经变回正常的牛首山了。 山路铺在脚下,两旁的道路上栽满了各种花花草草,绿树成荫,景色宜人。方才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过分真实又可怕的梦。 云不栖平復着刚刚受到惊吓的心脏,心想着要是上辈子多经歷几次这种刺激又突然的事件,他的心脏大概就可以强大到不会过劳死了! 「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无声无息地靠在云不栖耳边发问。 云不栖条件反射抬手就是一掌。 他如今是化神修为,身上自带灵力护体,受惊下的一掌自然也是携带着灵力的。 若是化神全力下的一击,势必会山崩地裂。云不栖这护体的五分灵力下,至少也得让牛首山裂几道口子、摇晃个几下。 一掌出去的时候,云不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还好有个化神大能也在山里,万一这山要是塌了,我坚决不会承认是我干的! 事实证明云不栖想多了,他那一掌下去,山没崩也没塌,只是发出一声巨大轰鸣。因为在他耳边发声的主人以掌抵掌,抵消了云不栖掌中的灵力。 接下云不栖一掌的红袍男子凉凉开口:「化神修为啊......敢问阁下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我看你眼生的很,莫非是散修?」 云不栖转身看到红袍男子后,瘫着一张脸跟红袍男子对视。 云不栖心想:我真傻,牛首小秘境里除了我还有谁啊!只有这个化神巅峰的大佬了! 一时间云不栖生出几分才出虎穴、又进龙潭的悲情。 云不栖:「这一掌不是有意为之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信,先说了再说吧。 红袍男子温柔一笑,道:「没事,我在意的不是你这一掌,而是你刚刚进了卜阵,看到了什么?」 云不栖:「卜阵?」 「不错,卜阵。」红袍男子自袖中拿出了一把扇子。这扇子是凤凰的翎羽制作而成,翎羽赤红,夹杂金色纹路,精美无比。 非常精美,精美到云不栖一看到这把扇子,就确认了红袍男子的身份。 这红袍男子的的确确是霍扬樽没错了,因为当初小说作者也花了大篇幅文字描写过这把扇子——凤骨扇,是霍扬樽抽自己肋骨炼成的本命法器。 霍扬樽掏出这把扇子可不是炫耀扇子美不美的,他是要杀人的!云不栖立刻不动声色地运转起全身的灵力。 霍扬樽还在接着说:「卜阵,可卜卦未来,入阵者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 云不栖一想到他刚刚看到的东西,神情更加麻木了几分:「........」不!那不是!我不想听! 「牛首山秘境每开启一千次,才会有一次打开卜阵的机缘,我不远万里赶来,就是为了闯一闯卜阵,没想到却被你抢了先,说吧,你是谁。」 霍扬樽一边温柔地笑着,一边缓缓展开了羽扇,随着羽扇完全被展开,霍扬樽的杀意也毫不掩饰地散了出来。 云不栖才不会傻到自报家门,并且他还试图挣扎一下:「我并不知道什么卜阵。」 霍扬樽道:「卜阵千次才会开一次,却被你抢了先,以至于我现在心情有些不好。每次我心情不好呢,就想见见红,你看我这把扇子,自己做的,红艷艷的,好看吧?」 什么见红,你是想见血吧!妈的变态啊!云不栖开始疯狂吐槽:真是太变态了!难怪跟男主一拍即合!不过人家男主想杀人好歹不找理由,你还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个锤子!几百年前三界之战的时候,我看小说里把你描写的心情挺好的,你还不是屠魔界屠的挺欢的! 但云不栖高冷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霍扬樽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骂了好几遍变态。 云不栖说:「你想卜什么?不如让我帮你卜上一卜?」 「呦?阁下也会占卜呢?」霍扬樽眉头一挑,又折起扇子,放在手掌中敲了敲:「不如就听阁下说说看。」 霍扬樽可谓是《魔界至尊》里除了男主以外戏份最多的男配了,所以云不栖对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 正因为了解,云不栖还对霍扬樽有了种种心心相惜的同情。 不为别的,只为小说里「云不栖」和霍扬樽的结局都一样。霍扬樽作为男主的第一忠犬小弟,最后居然被男主无情杀掉了。
第18页 不过嘛,云不栖想着自己正在努力把男主拉扯到正常的路上,只要自己能成功,霍扬樽的结局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而且霍扬樽现在是化神巅峰的境界,云不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点和小说里不一样,但他稍微想想,化神巅峰这种差一步飞升的人如果要来看自己的未来,那会看什么? 肯定是看自己什么时候能飞升啊! 所以,云不栖猜测,霍扬樽是修炼出问题了,并且很严重,不出意外他的境界会倒退,这才会有了小说里元婴境界的霍扬樽。 第11章 逃跑 「你要来卜......你即将来临的心魔劫?」云不栖对于自己的这个猜测比较自信,想着霍扬樽大概也就是这个问题了吧。 可是霍扬樽停下手中敲击凤骨扇的动作,改为往背后树干上一靠,凤目微微眯着,似笑非笑地瞅着云不栖。 霍扬樽道:「我需要担心我的心魔劫?你竟然觉得我会有心魔?」他极其不屑云不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云不栖看霍扬樽的神情并不像是被猜中后的故意掩饰,不禁纳闷,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那霍扬樽要卜算的是什么事情? 其实云不栖对霍扬樽要卜算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霍扬樽摆明了一副云不栖不给出个交代就不放他走的姿态,让云不栖很是头痛。 这该怎么办呢......打吧...一来云不栖不想跟人家打架,二来最重要的是还不一定打的过啊!那不打吧...不打的话,他总得给出一个让霍扬樽愿意不找他麻烦的说辞。 纠结中,云不栖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嗖嗖嗖地回忆起《魔界至尊》里有关霍扬樽的所有重大事件。 有一种人,求生欲极强,越是感受到了危险,脑子转的就越快,就比如云不栖。 云不栖几乎是一下子就回忆起小说里霍扬樽为什么会被男主收服的情节了。 自傲如霍扬樽,心甘情愿给男主当小弟,当然是作者刻意突出男主的主角光环。所以作者搞出了一个情节,让妖界和魔界发生冲突,与此同时男主趁机拉拢妖界各位大佬,其中就包括了这个霍扬樽。 虽然云不栖不知道妖界和魔界现在有没有发生冲突,但他想着,所有小说里没有描述出来的细节,一定是在以一种科学的、具有逻辑性的方式,真实有效地发展着才对。 所以云不栖灵光一闪,沉声道:「你要卜的,不是你的未来,而是妖界的未来吧。」 别看云不栖看起来底气十足,他心里也并没多少把握自己这回猜的就能对。 谁知霍扬樽敲着凤骨扇,竟然是「嗯」了一声道:「继续。」 继续个锤子啊继续!我真的只是想在剧情原有的基础上脱纲,而不是补全剧情啊我去! 被叫继续的云不栖欲哭无泪。 云不栖心里抓狂,表面还要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硬着头皮推理道:「可是妖界出事了,并且你解决不了这件事。」 云不栖神情高冷、气质出尘,又是个化神大能,他表现的如此笃定,当真让霍扬樽有七八分信了他确实会卜算,并且没准还真的可以卜算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霍扬樽的表情逐渐凝重,凤骨扇越敲越慢,吐出两个字:「继续。」 真的继续不出来了啊! 云不栖:「......天机不可泄露!」 听了这话,霍扬樽扬唇冷冷一笑,随后直起了身。 在霍扬樽直起身的瞬间,他收起了身上那股子漫不经心,磅礴的气势自他身上往四周散,手中的凤骨扇一开,直指云不栖。 霍扬樽道:「我再问一遍,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霍扬樽的问题得不到答覆了。 因为云不栖在霍扬樽展开扇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转身急速向后掠去了。 行动迅勐无比,快的好似一阵风。 霍扬樽看着一转眼飘出去老远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云不栖当然要跑!他知道霍扬樽这是认真起来了,也就是说霍扬樽是真的要杀人了! 想都不用想,云不栖的第一反应是直接选择逃跑。 逃跑的路上忍不住就很郁闷,简直郁闷之至!要听他说说看的是霍扬樽,他说出来之后要杀他的还是霍扬樽! 「变态!」云不栖大骂一声霍扬樽变态:「果然变态就是变态,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云不栖虽然跑的极快,却终究跑不过原型是凤凰的霍扬樽。 霍扬樽没多久就追了上来,凤骨扇一扬,赤色灵力冲着云不栖的后心击去。 霍扬樽扬声问:「好歹是个化神,你跑什么!」 本来霍扬樽已经准备除掉云不栖,却愣是被云不栖这突然的逃跑给搞地怔住了。 他真的是从未见过外表和行动反差如此之大的人,一时间兴趣大过了杀意,反而有些不捨得杀了。 但不杀是不杀,却不能把人放跑,留口气在就行了。 这样想着,霍扬樽手上越发不留情,招式一波一波甩给云不栖。 云不栖心里一寒,知道自己跑是跑不掉了。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与之一战! 一咬牙,云不栖在空中转过身来。 他修的是虚无道,五行功法皆可修炼。牛首山林木丰茂,是天然的木属性和土属性。云不栖就地取材,将下方树木的枝干织成一张巨大屏障,试图挡住霍扬樽朝他过来的路径。
第19页 但霍扬樽凤骨扇一转,真火铺天盖地向枝木屏障扑去。 枝木本应是遇火即燃,可霍扬樽的真火在触到屏障后,却烧不着一枝一蔓。 云不栖趁霍扬樽被挡住的当会儿,再次转身就跑! 云不栖心想,这个辣鸡小说终于是帮着我一回了! 因为足够了解霍扬樽,所以云不栖知道霍扬樽的很多招式路数,自然知道霍扬樽作为个老凤凰,最厉害的法宝不是他的凤骨扇,而是他与生俱来的凤凰真火。 所以云不栖以木为饵,引诱霍扬樽施展凤凰真火。 只要霍扬樽使出凤凰真火,枝木屏障中土属性的黏性就会把火焰尽数吸附住,也就给云不栖拖延了些时间。 拼命往前逃,终于要看到牛首小秘境的出入口了! 但是目光在触及到山体前的白雾时,云不栖的脑子一下子就从害怕中冷静了下来。 牛首山外面还有一群修为很低的修士...... 云不栖若是跑了出去,有生命危险的可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但一方面云不栖又知道,只要他跑出了牛首山,就一定可以逃出霍扬樽的杀手。 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第12章 轻薄 云不栖在白雾前顿住了脚步。 隔着这层白雾,除了谢灼凛和黄桃,还有崇华宗的一众弟子,以及各门各派的弟子。 云不栖是怕死,但即便他已经穿到了这个强者活、弱者死的修真世界,上辈子普通人的经歷也没法让他可以心安理得到牺牲了别人来保全自己。 何况这个「别人」里可是包括了男主啊!鬼又知道如果男主遇到了危险,这世界会不会出点什么事儿! 电光火石间,云不栖察觉到霍扬樽就要追上来了。 云不栖看着雾茫茫的白雾,抬起右手揉了两把太阳穴,而后转过身背对着白雾,向前走了一步。 神态清冷,眉目中一片淡然,这副姿态和他刚刚的逃跑行为格格不入。 离云不栖也就只有几丈远距离的霍扬樽,在看到云不栖这副表情后,也停了下来。 霍扬樽往前迎上一步,温柔一笑问道:「怎么又不跑了?」 别看霍扬樽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笃定了云不栖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起疑,疑心这莫非是什么套路?云不栖别是故意引导他到此的吧...... 不怪霍扬樽多想,化神初期修为的修士,若是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反杀化神期巅峰的修士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边云不栖内心慌地一比、表面却稳如狗地注视着霍扬樽,那边霍扬樽漫不经心转着扇子,实则也在小心防备着云不栖。 因为各怀着心事,以至于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虚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谁也没动。 终于就在霍扬樽沉不住气、准备动手的时候,外界却传来了动静。 白雾被撕开,从外面走进了一群修士,正是外面那群金丹期的修士领着队伍进来了! 云不栖的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怎么我不出去了你们还进来了呢! 云不栖再往后看,一眼就看到了崇华宗那队里,站在最后面的谢灼凛和黄桃,两个少年毫不掩饰的担忧挂在脸上,让他心头一热。 进来的众人自然一眼看到了空中的两位化神大能。陈瑜和李冬阳更是讶异地对视了一眼。 李冬阳悄悄问:「这可是......贵宗的三宗主,不栖尊上?!」 陈瑜激动地点了点头。但陈瑜并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了从不出山的三宗主,并且三宗主还跟妖界的凤凰王剑拔弩张着,这是什么个情况?? 陈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自然就不敢出声喊云不栖。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陈瑜这种想法。 那队练气期的弟子中,有一个小弟子一看到云不栖素白的身影,立刻双眼放起了光,大声挥手欢唿:「看!那位是我们的三宗主!」 云不栖浑身一僵,眸光一扫高声喊他的小弟子,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熊孩子吗这不是! 而熊孩子毫无所知,还在兀自兴奋着,他揭露了云不栖的身份,连带起了欢唿惊嘆声一片。 有人惊讶:「什么?!那是崇华宗的三宗主?!」 有人感慨:「这就是大能吗!」 还有先前那个苍鹰门的金丹修士也惊叫出声:「啊!早知道崇华宗的三宗主在此,那我们刚刚还怕啥啊怕,直接进去不就得了呗!」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云不栖的耳朵里,云不栖都要气笑了。 一方面齐刷刷所有视线都在看他,尽管是敬仰的目光,也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成了动物园里的某物;另一方面,云不栖忍不住吐槽,果真在修真界,崇华宗在修士心中的地位犹如被神化了一般,让人痴、让人狂、让人框框撞大墙! 另一个一字不落全听进去的,自然是云不栖正面对着的霍扬樽。 霍扬樽捏着扇子,他身上的气势竟然是比之前更盛了一层。 霍扬樽笑着道:「没想到是崇华宗的不栖尊上,我倒是失敬了呢。」 霍扬樽这样说着,面上却全然没话里的意思,只是转着凤骨扇的手停住了,扇子的方向微微指向了地面的那群修士。 云不栖被他笑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下当真是逃也逃不掉了。
第20页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硬上! 云不栖一方面心里很憷,另一方面又拼命安慰自己他都知道霍扬樽的大概路数,问题应该不大! 做好决定,云不栖沉声吩咐陈瑜:「崇华宗弟子,带着其他人退后。」 陈瑜自然领命,连带着的还有李冬阳,以及振阳宗为首的其他宗门代表,努力地维护着秩序。 之所以他们还能够维护起秩序,也是霍扬樽此刻没有向他们施加压力,不然别说这群练气筑基的,就是金丹的代表又如何,照样得直不起腰来。 但云不栖不管霍扬樽在想什么,霍扬樽越不把下面一众人看在眼里,他保下那群人的机会就越大。 霍扬樽笑看着下面人界那群弟子们缓缓后退,一扬凤骨扇,熊熊燃烧的凤凰真火包覆上退出秘境的白雾。 一时间,退路全无! 云不栖却也在这时动了,他借着牛首山的天然条件,左手施展的是水属性功法,右手施展的是金属性功法。 左边,牛首山的瀑布水流化水成锥击向霍扬樽,右边,山上矿石也纷纷浮起,幻成利刃攻击霍扬樽。 霍扬樽被左右夹击,不急不缓,右手背在后面,左手轻扇着凤骨扇,脚尖一点,轻而易举躲过了矿石利刃,再一挥扇,水锥便全挥向了底下的那群小辈。 云不栖猜到了霍扬樽可能会这样做,因此他也没急,巨大木网自下而上织开,密密麻麻的木属性生机把水锥尽数化解了,甚好。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转瞬之间,底下的弟子们瑟瑟发抖抱团取暖,看着天上的神仙打架,嘆为观止。 霍扬樽眯了眯眼,本来他对云不栖的轻视就在一点点减少,在知道云不栖的身份后,他心中的轻视就都不见了,而是肃然起来。 崇华宗的云不栖,虽然很少有人见到过他,但是百年内能修炼到化神境界的,这世上怕再是难找到第二个人了。 要是一般人,一定早生出「云不栖这种人留着不杀,以后也迟早是个祸害」的想法,可霍扬樽对云不栖的兴趣却越发浓厚了起来。 云不栖和霍扬樽又过了几手,一时间两个人是旗鼓相当。 霍扬樽低声道:「五行功法应用的如此得心应手,灵力又如此纯粹,虚无道吗......可是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修的是虚无道?」 霍扬樽作为一只老凤凰,在他的记忆里,能修虚无道的人少之又少,修成大能的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虚无道是超脱五行之外的体质,实属逆天,这种逆天的体质,本就是极其罕见的,能修炼起来的,更为罕见。 可是他面前的云不栖不仅仅修炼的好好的,甚至还在百年内修成了化神。 霍扬樽这才真正相信了外界所说的:在崇华宗的宗门里,有三位化神大能。 原来并不是人界在虚张声势啊...... 又是一个回合的过手,霍扬樽用他燃烧着凤凰真火的右手,直直拉过了云不栖正施展着火属性功法的左手。 等拉过了云不栖的手,霍扬樽发现,这个人明明是在施展火属性,手上的触感却是冰凉如玉的。 霍扬樽勾唇笑了笑,就手一拉把云不栖扯进了怀中。 霍扬樽带着几分蛊惑,柔声问:「不栖尊上,你我有缘,不如......也别辜负了良缘,便结为道侣吧,你看如何?」 因为被牵制住而吓到手脚冰凉的云不栖:「???」 什么玩意!?道什么? 而地面膜拜着神仙打架的一干人等,被云不栖忽然被霍扬樽拉进怀中的举动惊到一个个嘴巴闭都闭不上。 不是在打架吗???怎么好像变味了??? 夭寿啦!凤凰王轻薄不栖尊上啦! 这是大多数人内心疯狂的吶喊。 而同样目睹着这一切的谢灼凛,却勐然缩紧了瞳孔。 第13章 白衣客一战成名 谢灼凛:这个火鸟在干什么! 只可惜谢灼凛没什么修为,眼睛能看得见,耳朵却听不到,因此谢灼凛只能眼睁睁看着云不栖被凤凰王拉进怀里,却听不清半空上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谢灼凛越是听不到,越是容易想出一堆东西来,越想越急。 这个人怎么敢轻薄师尊!?师尊这样干净如璞玉一样的人物,是这歪魔邪道能染指的吗! 捏紧了拳头,谢灼凛心里一团怒火肆意中烧。他死死盯着半空中那个红袍的男人搂着他家师尊,也察觉出他家师尊似乎难以挣脱红袍男子的钳制! 谢灼凛看的又急又气,偏偏周围的一圈人都是没什么用的,只知道在旁边哇哇大叫。 然而,无论谢灼凛是急也好、气也罢,他都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太弱了,别说为云不栖做些什么,现在哪怕是自保他都做不到。 以前因为渺小无力,谢灼凛处处被人欺负,现在因为渺小无力,他又只能看着师尊被别人羞辱...... 谢灼凛又一次恨起自己的渺小来,他更加升腾起想要变强的欲望。 想要变强,恨不能拼命变强。然而变强这种事,对于一个风火双灵根来说,实在是太慢了...... 谢灼凛是不知道满足的。 如果是一般人,在得知自己没有灵根、又被大能塑造了灵根后,多半会感激涕零,无比庆幸自己有了修真的机会。
第21页 谢灼凛却觉得远远不够。 谢灼凛想要变强,变得无比强,强到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生气。 此时此刻,谢灼凛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只要给他一个变强的机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再说半空中的云不栖和霍扬樽二人。 云不栖被霍扬樽的话给惊呆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霍扬樽再次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云不栖,他没听错。 霍扬樽把自己的凤凰真火引到了云不栖手上,云不栖手上的火属性当然不是凤凰真火的对手,在凤凰真火的入侵灼烧下,挣扎了几下,就可怜地低迷了下去。 就在云不栖被凤凰真火灼烧的有些受不住的时候,霍扬樽又问了:「不栖尊上为何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答应啥啊就答应了! 云不栖都傻了!敢情这个霍扬樽不仅仅是个变态,他还有毛病啊!居然让自己做他的道...道侣!? 在这种情况下,被霍扬樽牢牢钳制着的云不栖也品出个不太对。 要是霍扬樽没说这种话,云不栖倒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不过是被霍扬樽抓住了而已。 可霍扬樽说了「道侣」这种胡话,云不栖就觉得哪里都不太对了! 最重要的就是姿势不对!被紧搂着的云不栖全身都不舒服起来,被霍扬樽触碰到的地方比真火烧过还烫,烫中又矛盾的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云不栖要急死了:好好的变态怎么还是个基佬呢?!明明小说里一点也没有刻画出来霍扬樽基佬的潜质啊! 但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现在是要先脱离死基佬的毒手才是。 云不栖忍着背后嗖嗖的凉气,浑身灵力凝在手肘处,向后勐然给了霍扬樽一击。 但是霍扬樽眼疾手快松开了云不栖,迅速避开了这一击。不仅避开,霍扬樽甚至还很轻松地顺着云不栖灵力袭来的轨道,释放了更盛的凤凰真火。 出手就是来势汹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简直毫不留情! 云不栖在霍扬樽松开他的一瞬间就立刻往后撤,一面撤一面在周身布满了土属性防御。 事实证明云不栖的做法十分正确,他勉勉强强挡住了霍扬樽极强的一击。 霍扬樽没有攻击成功也不在意,只是眉头一挑,兴味越发浓重。 霍扬樽看云不栖的眼神越来越亮,不仅仅是看,他手上也不停着,手中的凤骨扇往上一扬,自扇面中飞出来十几片凤凰羽翼,羽翼便是利刃,又夹杂着火焰,从各个方向带着破空声飞向云不栖。 云不栖只能疯狂走位试图避开。然而走位再好,也不能避开所有的羽翼,避不开的那些都被云不栖施展金水功法克制了。 云不栖越发感觉到了差距——这样下来,他绝对不是霍扬樽的对手! 霍扬樽感受到云不栖逐渐不敌,笑了笑,不再保留余力。他打了个响指,霎时间裹在白雾上的凤凰真火火势更加勐烈起来,有挨着树木的,树木瞬间被烤焦,绿意盎然的枝干在火光里湮灭成灰飞。 牛首小秘境里的空气一下子滚烫而焦灼了起来。 地面上的弟子们修为低,金丹期修士们的防御水平又有限,有些体质弱的扛不住神仙打架的弟子们,已经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就连包括谢灼凛在内的火属性灵根的弟子们,身体也逐渐不适。 云不栖自然察觉到了底下的情况。 深唿吸了一口气,云不栖知道他没有时间再这么跟霍扬樽耗下去了,毕竟他耗的起,底下的一干人也耗不起。 可是面对霍扬樽这样的劲敌,别说云不栖一个穿书来的半吊子,就是真正的「云不栖」在这,也不一定打的过吧! 云不栖又深唿吸了一口气,并且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云不栖快速跳动的心跳已经稍微平復了点。 即便恶战躲不掉,云不栖也不想死在这。不想死在这,就要想办法和修为比自己高的凤凰王周旋。 其实闭眼深唿吸的几息之间,云不栖想明白了,他需要做的不是打败霍扬樽,而是要让霍扬樽觉得他不能轻而易举地打赢自己就行了! 云不栖在《魔界至尊》里看到的霍扬樽,是个和男主一样的利己主义者,他们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杀一个关系不大的化神而拼尽全力呢? 想明白了后,云不栖觉得底气足了些,面上表现的就更加沉着冷静。 云不栖从虚空中把他那面巨大的流金宝镜抓了出来,巨大宝镜存在感极强的悬在半空中。别说底下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的,便是霍扬樽,也微微有些惊嘆。 霍扬樽眼睛老辣,一眼看出来宝镜非同寻常:「非凡物,好东西。」 云不栖不禁心里夸了他一句,这变态好歹识货呢。 经过这些天的研究,这面宝镜可算是让云不栖给研究透彻了。 「云不栖」并不是可以虚空取物的人,但是他拥有这面镜子,这面镜子不单纯是个火属性法器,还是个空间法器,它连接着朝暮那片空间。 云不栖作为镜子的主人,在掌有这面宝镜的同时就可以利用宝镜本身的空间属性力量。 比如,此刻,云不栖隔着距离,灵气凝结成实质,波动了平滑的镜面,镜面便如水面一般掀起波澜,扯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口子。
第22页 自口子里,涌出巨浪滔天般的灵力,这些灵力不属于五行中的任何一种属性,纯粹到连牛首山里的灵力都被压了下去。 霍扬樽在感受到这股灵力的时候,背嵴紧紧绷成了一条线。 云不栖一直注视着霍扬樽的表情,霍扬樽忽然的紧张让他有些舒了口气。 果然,有个可以装逼的法宝多么重要,这面镜子,上骗得了男主,下吓得了霍扬樽,当真是不得了。 然而不等云不栖的心稍稍放下点来,霍扬樽动了。 霍扬樽动的极快,快到云不栖只能看到他的残影。 云不栖刚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锐利的凤骨扇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触感冰冷,云不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霍扬樽的声线不再温柔,他望着端放在空中的流光宝镜,冷冷地说:「我本想留你一条命,但比起你,现在我更想要这面镜子了。」 云不栖:???这变脸变的,怎么比翻书还快?!我一个活人比不上一面镜子? 但云不栖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爆发出了最大的潜能,他不仅仅吸收着牛首山里的灵力,还吸收着宝镜传递出来的朝暮里的灵力。 灵力充沛到用不完,可以随意挥霍。 有这些灵力的支持,云不栖泼洒灵力就跟不要钱一下,化神级别的防御,在张开到最强时,除非化神巅峰期修为的修士全力一击,否则什么伤害都能抵挡一二。 霍扬樽的凤骨扇被云不栖的灵力防御硬生生弹出去一寸。 与此同时,云不栖右手聚气凝神,灵力凝成实质性的一把灵剑。 他右手执剑,脚下生风,夹带着淡蓝色的水属性,迎向周身是火的霍扬樽,狠狠一挥。 灵气四溢,剑气逼人,一圈白色的余晕以云不栖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开来,整个牛首山在巨大的灵力波动中都为之一震。 霍扬樽没料想到云不栖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只能硬生生扛了云不栖这突然的一击。 霍扬樽又没有取之不尽的灵力,云不栖这磅礴的一击,直接把霍扬樽击到了凤凰真火包裹着的白雾处。 那处白雾后面又恰好是个山体,轰隆一声巨响,霍扬樽被灵力推到了山体深处,一个巨大的人字形凹了出来。 底下所有的人都被云不栖壮观的一击惊到愣住,甚至都忘了要避开因为霍扬樽撞到山体上而纷纷掉落下来的石块与尘土。 所有人此刻都在仰望着半空中那位神情淡漠、白衣出尘的清冷男人。 男人的身上没有杀气,甚至连凌厉的气势都没有,就那么安静不动声色地执剑而立,有风鼓吹起他素白的衣袂和墨黑的长髮,在空中谪仙一样漠视着这尘世..... 偏偏他背后立有一面巨大的流光宝镜,宝镜华光四溢,如火焰一般耀眼,这样耀眼的镜框里,框进了男人略有些单薄的白色身影。 云不栖自己看不到,下面的人却能同时看到极素又极烈的他。 云不栖并不知道,今日这一战,打响了他以后再也低调不下来的声名。 白衣客一战成名! 一时间,牛首山安静到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惊扰到天上的男人,只怕一出声,天人就会回到天上。 但偏偏就是有人要打破沉默。 先前那个高唿「三宗主」的弟子又吱声了。他先是断断续续地想赞美云不栖的强大,但巨大的震撼让他觉得说强大已经不足以描述出三宗主的强大了。 可是不夸强大,那夸什么呢? 熊孩子痴迷地看着云不栖,忽然有了想法,于是他高唿了一句:「三宗主,实在太英俊了!」 第14章 直觉 谢灼凛同样景仰着云不栖的目光,又立刻投给了这个打破寂静的弟子。 谢灼凛一下子就认出,正是这个人率先暴露出师尊的身份。 于是谢灼凛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冷了。 这个没有脑子的傢伙把师尊的身份揭开,是嫌霍扬樽不够厉害吗? 不仅是谢灼凛,陈瑜也皱起了眉,呵斥了这个弟子一声,在呵斥这个弟子的时候,陈瑜的余光瞥到了谢灼凛,余光中感受到谢灼凛的冷意,让陈瑜一愣,连忙正眼去看这位三宗主的亲传弟子。 然而陈瑜再看谢灼凛,谢灼凛却只是安静乖巧地站在原地,眼神里哪有什么冷意。陈瑜摇了摇头,想是自己被霍扬樽吓到了,才产生了草木皆兵的错觉。 于是再去看霍扬樽所在的方向,霍扬樽陷在山体中,正在把自己的胳臂抬出来。 云不栖刚刚那一击,让霍扬樽吃了个大亏。 霍扬樽抬起胳膊先是抹了把沾满灰尘的脸,而后望向了云不栖身后的宝镜。 云不栖见霍扬樽可以动弹了,又想挥起他手中灵力凝聚而成的灵剑。 但同样的招数,霍扬樽怎么可能二次中招。霍扬樽用获得自由的那只手,掰开了身边困住他的山石,而后从山体中走出来,又看了眼地面上正齐刷刷看着他的一群人界修士。 霍扬樽望着众人冷冷一笑,慢慢展开了他的凤骨扇。 他的红袍上面蹭上了石灰,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高高束起的头髮也有些凌乱,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对底下众人的威慑力。 云不栖暗道一声糟糕,霍扬樽别是要迁怒他们了!
第23页 事实证明确实是的,霍扬樽扬手就是一扇子,扇风是金丹修士扛不住的一击。 云不栖立刻踏风挥剑,拨开了这阵对他而言很是温和的风。 但是霍扬樽却又来了兴趣,霍扬樽语调一昂,「哦」了出声。 而后就是化神才可抵挡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全往地面上砸。 霍扬樽的优势在于力量集速度与一体,他攻势的角度又刁钻多变,云不栖接他的招式接到心态爆炸。 霍扬樽看着云不栖一心要护这群小的,嘲讽地笑了笑。 一个人有所牵挂,他就输了。在霍扬樽看来,顾东顾西的云不栖,和他高冷的外表又形成了剧烈反差。 霍扬樽问:「不栖尊上何必管这些人的生死,你当真是在乎他们的生死吗?还是这只是你作为崇华宗一份子的责任?」 云不栖灵力充沛不用愁,速度却不及霍扬樽,他哪里抽得出空分心回答霍扬樽的问题,毕竟霍扬樽手上也没闲着。 霍扬樽屡屡和云不栖说话,云不栖都不回答他,仿佛视他为什么骯脏之物、不配与其交谈一般,让霍扬樽有些恼火。 但霍扬樽此刻怀着别的心思,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霍扬樽又问:「不栖尊上,我看我们也别打了,丢下这群人,你随我回妖界得了,妖界自由快活,你我二人闲庭野鹤岂不是逍遥自在?」 云不栖微微蹙起眉头,不明白霍扬樽怎么这么油嘴滑舌,跟小说里那个人狠话不多的霍扬樽差别也太大了吧。这得是后面妖界出了多大的事,才把一个变态变得不那么变态了啊...... 但是谁要跟你这种变态回去啊,想都不要想好吧! 没一会儿,云不栖竟然是渐渐适应起霍扬樽攻击的节奏了,一旦能适应了霍扬樽的攻击,反击的余地便来了,云不栖也逐渐可以变守为攻,与霍扬樽势均力敌持平起来。 此时的云不栖以为,化神初期和化神巅峰之间,也并非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自己全力以赴,还是可以与之一战的吶...... 底下一直仔细观察着云不栖和霍扬樽交手的谢灼凛却突生一股违和感。 尽管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云不栖略占上风,但谢灼凛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霍扬樽的攻击速度越来越慢了,慢到自己都能判断出他攻击的范围?并且还越来越随意,不再像最开始攻击时的那么有条理性了呢...... 谢灼凛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弱者,但他就是直觉哪里一定不对,他紧绷着脑袋里的疑问,一错不错地盯着霍扬樽。 在霍扬樽接下来的五招之内,谢灼凛忽然悟了!霍扬樽的攻势看似杂乱随意,但其实是别有用心!霍扬樽现在的攻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是在布阵啊! 那这布的又是什么阵呢?阵眼又在什么地方?谢灼凛快速地寻找他脑海里所有记下的阵法,终于看出来霍扬樽在布希么阵了! 霍扬樽布的是割裂阵!此阵布成,可以割裂修士与修士本命法器之间的联繫,且困于阵者,轻易无法逃脱。 要知道,本命法器都是与修士命魂相连、息息相关的,哪怕是修士自愿自爆本命法器,都会给自身带来极大的损害,别说是别人强行割裂了! 谢灼凛的眼眸暗成了幽冷的深潭。这个霍扬樽当真阴险,他是要割裂师尊和师尊法器之间的联繫。 在发现霍扬樽阴谋的一瞬间,谢灼凛就要出声提醒云不栖,可是他刚刚张了嘴,又犹豫了。 谢灼凛意识到,若是他此时此刻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暴露了自己能看透霍扬樽的阵法,那只要在场的各位都活着离开了牛首小秘境,以后这些人都会知道自己懂阵法,甚至还会让更多的人知道。 然而,如果他不出言提醒......云不栖这副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又实在让他...... 难以言说的情绪涌入谢灼凛心头,对谢灼凛而言,云不栖是不同的。 但谢灼凛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目光投到了那个多嘴多舌几次三番高喊云不栖的弟子身上。 此时所有的弟子都聚精会神地沉迷在神仙打架的场景之中,包括这个弟子,这个弟子又正好离谢灼凛不远,和谢灼凛一样站在最后面。谢灼凛抿了抿唇,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身边。 谢灼凛凑在他的耳边,极轻地说出了几句话。这弟子听了,眼睛立刻瞪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想着看看是谁跟他说了这话,就怪叫出声:「三宗主!!小心有诈啊!!凤凰王在布阵,他的目标是您的法器!!」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所有人又齐刷刷地把头扭向了这个弟子。 陈瑜厉声问:「你怎么知道?」 这弟子这时候才想起来看,刚刚附在他耳边说话的是谁,然而他抓起身边的弟子问:「是你告诉我的吗?」他身边的弟子却茫然又震惊地摇着头。 见身边的人摇头,这弟子急了,解释道「......我...我不知道啊,但是有人告诉我的!」 这群弟子间微微哄闹了起来,正与霍扬樽斗法云不栖也几乎是一瞬间就收回了宝镜,戒备地防备着霍扬樽。 其实云不栖是怀疑熊孩子这话的可信度的,毕竟他难以相信连这个熊孩子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苗子,还能看出霍扬樽的什么手法?但云不栖怂啊,他本就神魂受损,轻易不敢当众祭出本命法器,这会儿更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第24页 同时,云不栖鬼使神差地看了眼谢灼凛,正好和谢灼凛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谢灼凛的目光纯良而又担忧,让云不栖的心蓦地一软。 嗯?谢灼凛这么软萌的吗? 但来不及多想,被拆穿了伎俩的霍扬樽,炸毛了。 霍扬樽身形一闪,一闪而过后,人便来到了地面,伸手扼住了熊孩子的喉咙。 霍扬樽身上的气势逼人,让他周围所有宗门弟子们都被强大的威压震慑地直不起身子。 云不栖被霍扬樽这举动惊地扬声道:「你做什么?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霍扬樽举起熊孩子,看也不看被举在半空中涨红了脸、正拼命踢腿挣扎的熊孩子,冷声道:「不交出你那镜子,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云不栖嘴角微微一抽:行了,这变态干脆改明抢了! 云不栖收回了宝镜,朝暮里的灵力不再能给他补给,但与霍扬樽交手的这段时间内,他确实是逐渐适应了和霍扬樽的较量。 聚气凝神而成的灵剑被云不栖散掉了,他改为以掌为刃,与霍扬樽又是过了几招。 然而这时霍扬樽和云不栖都在地面上,离那群修为低的弟子们很近,霍扬樽无所顾虑,云不栖却不敢使上多大的灵力了。 眼看着熊孩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微弱,所有人都觉得,崇华宗的这弟子怕是要凉了。 在面对生与死的时候,人的潜力都会被无限的激发,云不栖以为自己会慌乱无措,可事实上是,他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云不栖的表情很凝重,专心与霍扬樽争夺着熊孩子。这熊孩子也当真是可怜极了,在两个化神大佬的手上被夺来夺去,虽说生理上喉咙被松开是可以唿吸了,心理上压力却大到无法唿吸。 霍扬樽也算是看出来了,为了这么个小弟子,云不栖是真的跟他槓上了。而且此时的云不栖带给霍扬樽的感觉,又和之前的云不栖不太一样。 之前云不栖所有灵力功法的施展,都让霍扬樽觉得死板,可现在,云不栖的招式却越来越有灵气,越来越活络了。 霍扬樽藏住心底的惊讶,有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逐渐成型:这个云不栖,别是第一次实战对敌吧......如果是,那这得是怎么样的一个天才? 两个化神大佬的对手战,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斗法中心的区域,本是郁郁葱葱的牛首山,此刻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视线所及之处,到处是火焰灼烧过、河水倒灌过、山石滚落过的唏嘘场景。 在这种情景下,这群修真界的小弟子们是没法在这歷练什么了。但于他们而言,今日所经歷的一切,已然是他们步入修真界以来,第一件最让他们震撼的大事件了。 而斗法的周边区域,附近的其他大能自然感受到了强大的灵力波动。一时间,对自己有些信心的,又爱好凑热闹的,都选择过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这便使得一个、两个、三个化神大能,分别穿过白雾,又来到了这个他们几百年都没再踏足过的牛首小秘境。 底下的那些各宗门弟子又要惊地昏过去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化神大能啊! 这些大能是散修,并不认识云不栖,但霍扬樽还是认得的。 一看霍扬樽正被一个化身初期的修士压着打,他们惊讶中又带了点爽意。毕竟百年前的三界大战中,人界没少吃妖界的亏。 便有个热情的修士对云不栖喊道:「这位修士,我来助你!」 霍扬樽尽管是化神巅峰期修为,也不可能一个打四个还全身而退,寡不敌众时,自然是走为上策。 于是霍扬樽笑了笑,对云不栖道:「不栖尊上,你再等等,改日,我必亲自迎娶你回妖界。」 霎时间,所有人都凝固了。 啥!!!??? 第15章 做人要知恩图报 那个喊着要助云不栖一臂之力的修士格外凝固,他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看着云不栖,一字一顿地问:「打情骂俏?」 敢情这么大的动静,是在打情骂俏呢?! 只是霍扬樽这是怎么了?居然要和一个人修结为道侣,而且还是个男的?! 云不栖郁闷死了,打情骂俏个锤子啊,谁跟变态打情骂俏呢! 一方面,当云不栖看着霍扬樽的那抹红色身影穿过了白雾不见踪迹后,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一当面,他还产生了想把人拉回来合伙这三个人将其乱刀砍死的冲动。 云不栖:就该砍死霍扬樽那个死变态,走之前还要毁我清白! 但他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试图为自己的清白补救一下,沉声道:「不过是霍扬樽的胡言乱语,三位道友不要当真。」 只是云不栖也不想想,能被周围发出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人,性格必然都是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一点点儿大的事,都恨不得能拿出来大作文章,以便搞出点事情来。 因此有人暧昧一笑,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点了点头。 这暧昧的笑容笑的云不栖浑身不适。可云不栖也知道,这种话题,多说了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他索性不再辩解,而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把手里提着的蔫了吧唧的熊孩子往地下一放。 只是这熊孩子腿软到站不住,云不栖一撒手,他就地往下就是一跪。
第25页 好在边上的谢灼凛眼疾手快,伸手去扶了把熊孩子。但是!谢灼凛身材瘦弱,哪里扶得动熊孩子呢,是吧! 便在熊孩子攀附倚靠着谢灼凛的时候,谢灼凛往旁边一倒。 谢灼凛没摔,只是踉跄了几步,这熊孩子却是狠狠栽了个底朝天。这毫无预料的一倒,可比熊孩子刚刚明知道自己要摔倒的摔来的痛多了。 不仅痛,还挺惨。熊孩子不仅仅脸给摔肿了,鼻子下还挂了两条鼻血,和着地上的黑泥,既让人同情又让人嫌弃。 谢灼凛眼神幽暗,伸手拉起了这个熊孩子,态度十分诚恳的给他道歉:「这位同门,对不住。」 熊孩子的嗓子被霍扬樽掐地又沙又哑,一发声就是极其难听的声音,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用新鲜摔成的大肿脸冲着谢灼凛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说:「多谢师兄。」 这微笑画面太美,甚至有些辣眼睛,云不栖忍不住别开了头不去看熊孩子那张五颜六色的脸。 谢灼凛一笑,幽幽道:「谢什么,往后还要常相处的。」 那三位化神不耐得看这些修为低弱的弟子们,而是继续和云不栖搭话。 其中有一个化神确认道:「阁下可是崇华宗的三宗主,不栖尊上?」 云不栖反正已经暴露了身份,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点头:「正是。」 这三位化神便点了点头。 他们虽然不认识云不栖,但都认识百年前一同经歷过三界之战的齐灵霄和重紫,因此在听到云不栖承认自己是崇华宗的人后,他们看云不栖的眼神就都略有些微妙起来。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长的这么弱不禁风,内里这么兇残,不愧是崇华宗里的人!能把修为高过自己的霍扬樽打成这样,不愧是重紫的师弟啊! 云不栖哪知道他又被莫名其妙冠上了个「兇残」的标籤。 他此刻正庆幸着呢,庆幸要不是这几个人忽然闯进来,霍扬樽怕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而且正好谢灼凛就在云不栖的旁边,云不栖看着眼前这么乖巧安静的谢灼凛,有意要给他做个表率,便想一定要刻意夸大这三位化神的功劳。 云不栖跟那三位化神抱了抱拳,客客气气道:「多谢三位前来助阵,各位不如留下个姓名,将来若有什么需要到在下的地方,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一定还各位这份人情。」 那三个化神一听,全愣住了。 人情?哪来的人情一说啊?他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怎么就还让崇华宗的三宗主欠下了人情呢?! 而且,人情这种东西,也太大了吧...... 其中一个稳重点的推脱了一下,说:「呃......这就不必了吧,毕竟我们也没做什么。」 其他两个纷纷附和。 云不栖心里笑了笑,觉得这三个人还蛮好的。其实云不栖也怕这三个人就这么接下了他的话茬,那他反而有些不好办。 不过这些人推脱了,云不栖的目的就达到了。 于是云不栖义正言辞道:「恩便是恩,在下不过是知恩图报。」 云不栖这是要在谢灼凛面前,抓住一切机会,潜移默化地建立他正确的三观。 那三个人又不知情,于是云不栖的个人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 先前那个要助云不栖一臂之力的化神,大手一挥豪放道:「不栖尊上见外了!今日王某得以领略尊上风采,也是十分有幸的!」 接下来便是各自交换了名姓,又是一番商业互吹,便各自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三尊大能离开牛首山后,各门各派的弟子们才端着他们脆弱的幼小心灵,消化起今日传奇的一天。 云不栖作为这里地位、实力最高的大能,在场所有领队的金丹修士纷纷围绕了过来,一副任凭云不栖吩咐的样子。 云不栖哪有时间管这些弟子,他恢復了表面一贯的清冷神情,淡淡道:「那便各自散了吧。」 苍鹰门的代表遗憾道:「啊?不栖尊上不和我们一起吗?」 陈瑜之前就看这个苍鹰门的人不爽了,不悦道:「万一我们尊上没来,你们还不进了?」 云不栖卸下了危机感,这时疲倦感席捲而来,听这些人吵闹,他觉得有些头痛。 若在之前,头痛也就罢了,他现在知道自己神魂受损,最怕的就是头痛。神魂受损时的痛感,可谓是深入骨髓,痛过一遍便再不想尝第二遍。 谢灼凛察觉到了云不栖的疲倦,走到陈瑜身边,恭敬有理地鞠了一躬:「师兄,师尊累了,这里就辛苦你安排了。」 陈瑜本来也不觉得谢灼凛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至少谢灼凛温和有礼,又是云不栖的亲传弟子,陈瑜在他面前,一点架子都不敢摆的,甚至避开了谢灼凛那一躬,道:「这是师兄分内之事,师弟快去忙罢。」 谢灼凛点点头,便要回到云不栖的身边。 只是一回头,就看到云不栖靠坐在一块山石之上,面容疲倦,黄桃站在云不栖的身侧,正用双手为云不栖按摩着头上两穴。 谢灼凛的眼神蓦地又暗了下去。 他想到了黄桃先前对他提过的话。黄桃说过,师尊离不开他。 再加之先前霍扬樽逃走之时,大放阙词说要迎娶云不栖...... 谢灼凛忽地生出一种荒谬地想法:莫非师尊不仅仅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更是喜欢好看的男人?师尊他......好男色?
第26页 怎么可能呢。 谢灼凛扯了扯唇角,兀自又推翻了这荒谬的念头。 师尊性子清冷,沉迷修炼,怎么会有这些红尘中的想法。 但谢灼凛看着黄桃的手摸上云不栖的头髮时,心里就像有簇野火,胡乱地燃烧着他的心绪,加之霍扬樽在空中染指云不栖的那一幕,挥之不去,搅的他心火越发旺了起来。 谢灼凛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想要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再向云不栖那边走。 却见黄桃好像和云不栖说了句什么话,竟然能引得云不栖微微勾起了淡色的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 云不栖的背后是尚未被完全破坏的牛首山,没有一地的焦木残石,还是遍野的繁花锦绣,可这片风光,却在云不栖略带三分温柔的眉目下,失了颜色。 谢灼凛的心脏狂跳起来。 难怪师尊会喜欢好看的人。 他以前不在乎人的皮囊相貌,因此从未发现,原来一个人好看起来,竟然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可是让师尊露出这副表情的,却另有其人...... 谢灼凛狂跳着的心勐然间又有些不知名的闷,压抑在胸腔中,莫名堵的他才平復的心情又躁动起来。 这躁动还来的比以往每一次都强烈,灼烧的谢灼凛血液和心跳都加快了速度,他直觉不安,轻声唤了一句云不栖:「师尊......」 云不栖几乎是在谢灼凛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收起了笑意,把目光转给了谢灼凛。 看到谢灼凛愣愣站在那里,脸上似乎被热的通红一片,云不栖拨开黄桃的手,自山石上起身,来到了谢灼凛的面前。 一只微凉的手探向了谢灼凛的额头,突如其来的凉让谢灼凛身心一盪,本能地躲开了云不栖下一步的触碰。 云不栖也不恼,轻声问他:「怎么,可是哪里不适?」 谢灼凛有些不敢看云不栖的眼眸,飘忽着目光:「没有......」 没有个锤子啊没有! 云不栖表面淡然自若,内心都给谢灼凛跪了。 男主啊男主,你真是天道的宠儿啊!这趟牛首山的歷练,所有人都被霍扬樽搅了局,到现在还在边上捂着心脏大眼瞪小眼呢,你倒好!你居然灵力波动,要进阶了! 云不栖心里波涛汹涌,再一次明白了男主的主角光环是强大到丝毫不讲道理的。 同时,他强行拉扯过谢灼凛的手腕,又衣袖一卷,带上了黄桃,足下踏上一阵风,带着两个徒弟向着牛首山的深处去了。 第16章 进阶 化神之间的斗法,波及的范围实在不小,就连牛首山的深处也留存了些能力的波动。 云不栖寻了个幽静的洞穴,把两个徒弟丢了进去。 丢进去后,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云不栖还是对黄桃说道:「黄桃,你去洞口守着吧。」 黄桃:......又支开我? 黄桃对于云不栖突然带他们来到这处洞穴的行为本就有些疑惑,这会儿又被吩咐到洞口去守着,更是奇怪的很,但奇怪归奇怪,黄桃也只能看看云不栖,再看看唿吸不稳的谢灼凛,然后有些不情不愿地去洞口守着了。 黄桃出去后,云不栖让谢灼凛坐下,轻声道:「按照为师教你的口诀,引气入体。」 谢灼凛闻言听话地坐下了。他此刻燥热的厉害,一边平復着唿吸,一边闭上眼睛默念口诀引气,很快,周边灵气徐徐进入谢灼凛的身体。 牛首山里的灵力本是纯净的,但因为霍扬樽和云不栖的斗法而被搅的有些混乱,加之云不栖五种属性功□□番上阵,此刻牛首山里的灵力波动虽强,却并不适合这些练气期的弟子们用来修炼。 但云不栖却并不知道这情况,谢灼凛也同样不知道。 所以这种情况下,谢灼凛正吸收入体的火属性灵气,全都是霍扬樽和云不栖火属性灵力的余留。这对于谢灼凛而言过于强了些,太过刺激的灵气直冲谢灼凛的体内,横冲直撞,疼得谢灼凛坐都坐不住。然而谢灼凛是个能忍耐的,他硬是咬牙扛着进到他身体里灵气对他的摧残,拼命引导着这些灵气,试图吸收。 吸收却是不可能吸收的。这些灵气根本不是谢灼凛所能驾驭的,灵气在谢灼凛的体内横冲直撞,就差激地他一口血给喷出来。 云不栖看到谢灼凛引气后,身上的气息不仅没有逐渐平稳,反而越发的躁动,他不禁皱了皱眉,察觉到应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只是云不栖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当下,云不栖只能衣袂一掀,与谢灼凛面对面坐下,以自己的双手抵住谢灼凛的手掌,用灵力探测谢灼凛发生了什么。 这一探测,云不栖就发现,谢灼凛体内的灵力极其狂躁,在谢灼凛的经脉里万马狂奔一样,总之完全不受谢灼凛的控制。 云不栖直接愣住了,看着谢灼凛发白的脸一阵无言。 云不栖问:「......你很疼?为何不说?」 听见问话,谢灼凛抖了抖眼睫睁开双眼,正和云不栖清透的双眸对了个正着,他于是微微错开视线不去和云不栖对视,而后才轻声回达道:「弟子觉得,这点程度的疼,尚且还可以忍耐。」 谢灼凛这副有些可怜,却又拼命忍耐的模样,本来就让云不栖有些心疼了,这句话一出,更是陡然戳中了云不栖的心。
第27页 即便修真界里,一个人只要选择了修真这条道路,就註定了他要经歷许多磨难,可对于穿书来的云不栖而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有些让人心疼了。 简直让云不栖想到了当年十五岁的自己,他在少年谢灼凛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还可以忍耐。」 云不栖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却不是对别人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 他也只能对自己说。打小被放养的云不栖,连个心疼他的人都没有。 垂下眼眸,云不栖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回忆。 对云不栖来说,上辈子已经以死亡画上句号,这辈子他就不再想回忆过去种种。 但是虽说不去回忆不去想,云不栖对这样的谢灼凛,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共情。 即便云不栖很清楚谢灼凛所有的遭遇都是某个辣鸡作者杜撰的,他还是情不自禁对谢灼凛产生了同情...... 云不栖摸了把谢灼凛的头,然后用自己纯粹的灵力在谢灼凛的经脉里缓缓滚过,替谢灼凛梳理他经脉里絮乱的灵力。 在云不栖的帮助之下,几圈下来,谢灼凛身体里的火属性灵力已经被炼化到可以被谢灼凛吸收的程度了。 云不栖见好便收回手,问了声:「还疼吗?」 谢灼凛早在云不栖为他梳理时就不疼了。这时候他体内灵力充沛,境界也直接进阶到了鍊气期的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筑基的地步,渴望力量的谢灼凛忍不住唇角上扬。 谢灼凛:「已经没事了,弟子多谢师尊。」 听到谢灼凛说没事了,云不栖点了点头,站起身低头认真打量谢灼凛。 谢灼凛周身还有火属性灵气在波动,仍然是云不栖斗法时余留下来的灵气,云不栖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云不栖关于这个世界,有太多不懂的专业知识!比如为什么谢灼凛吸收灵气时,第一吸收的不是牛首山里的灵气,而是自己余留的灵气呢?再比如方才谢灼凛吸收进体内的灵气根本就不是练气期所能承受的,可在自己为他梳理之前,谢灼凛却只是疼了些,并没有出现其他反应...... 难道是主角光环在作祟?可是...这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也能激发出主角光环? 云不栖觉得不太可能吧,毕竟男主在原小说里也是经歷过不少九死一生的...... 等谢灼凛调息结束、灵力波动彻底平復下来后,云不栖依然还是觉得怪怪的,但并没有想通是什么原因。 对目前的云不栖而言,这些问题还是过于专业了些!尚未彻底搞清楚修真界知识的云不栖觉得自己这样不行!这个不懂那个不清楚,别说教育自带主角光环、天赋还高的男主修炼了,只怕自己以后都会出点什么差池...... 于是云不栖又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有些想闭关去学习了! 学习的计划便继搜罗完所有安魂安神的草药之后,被云不栖默默提上了日程。 不过眼前当下,云不栖还要把谢灼凛的事情处理好。 正好谢灼凛也调息好了,拍拍白色的衣摆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云不栖有些不快的神情,直接把他看得心头一突,霎时间好几个想法一连串地扑进了谢灼凛的脑袋里——莫非是我太没用了,让师尊对我失望了?师尊开始觉得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与众不同了吗?师尊会不会后悔收我当亲传弟子了? 谢灼凛的眼眸一下子就幽暗了起来。 他开始担心,如果云不栖嫌弃他,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不等谢灼凛细想,云不栖已经沖谢灼凛伸出了一只手。 素白衣袖下,白皙细腻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谢灼凛。 谢灼凛看着云不栖伸过来的手怔在原地,不解其意,心思却在怔愣的当会儿飞到了奇怪的地方。 比方说,谢灼凛的目光顿在突然伸向自己的手上走起了神,他心里想的是:「这只手其实也是会用来握剑的。」连带着,云不栖沖凤凰王霍扬樽挥剑的强大身姿又萦绕在了谢灼凛的心头。 云不栖看到谢灼凛惊讶的表情,一下子也反应过来,谢灼凛毕竟也十五岁了,他的环境又让他比其他十五岁少年更早熟,真要牵个手什么的好像也确实有些肉麻了! 于是云不栖故作自然地又收回了手,改为认真地对谢灼凛说:「小凛,你记住,你有为师在,以后无论任何事,你都不需要再自己一个人忍耐了。」 谢灼凛瞬间回过神,直直看向云不栖的脸,云不栖的神情不是一贯的淡漠,而是无比的认真。 谢灼凛:「!!」 谢灼凛简直闻之大震!师尊怎么对他这样好!? 这番话带给谢灼凛的震撼远胜于云不栖沖他伸出手的举动!震撼到谢灼凛都没反应过来云不栖对他改了称唿。 再说云不栖说出这番话,一方面他是存了在谢灼凛面前刷好感度的念头,另一方面,也真的是动了几分真心。 云不栖越来越没法单纯把谢灼凛当成小说里的那个魔头男主了,并且他越来越想把谢灼凛给变成在这个世界里与他牵绊最深的人。最好深到谢灼凛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愿意杀了他。 产生这种想法,云不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云不栖依然是畏惧男主的,也依然畏惧《魔界至尊》里关于「云不栖」的结局。
第28页 何况,云不栖也并没有忘记,他刚刚进到牛首小秘境时,在霍扬樽所谓卜阵里看到的画面。 ——成年的谢灼凛,硃砂妖冶,白衣染血,拖着一把长剑,用丝毫不带温度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徐徐向他走来。 云不栖一想到这幅画面就忍不住背后冒冷汗,看着现在的谢灼凛也忍不住心情一度非常复杂。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天道的宠儿,打死也不敢打死,不自己亲眼看着又怕男主重走旧路会长歪,除了一手带大,云不栖再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自救方法。 在这种情况下,云不栖只能拼命安慰自己,他想着:故事不是才刚刚开始么,兴许牛首小秘境里的这个卜阵,是没来得及刷新吧! 但是关于阵法,云不栖却开始上心了。 他正想着呢,谢灼凛已经从震撼中走了出来。 谢灼凛语气带着三分急切,直接出言问云不栖:「师尊到底是为什么这么重视弟子?」 云不栖低头默默看了会儿谢灼凛,寻思着这种时候如果自己依然树立过于仙风道骨的形象,男主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高人可就不好了。 再加上云不栖刚刚还给男主潜移默化了一波做人要知恩图报的思想,这会儿索性趁热打铁,同样非常直接地回答他:「为师想让你知恩图报。」 谢灼凛又愣了,良久才问:「......弟子有什么,能为师尊做的吗?」 云不栖高深莫测道:「你现在没有,将来总是有的。」 于是谢灼凛眼神里的光微微暗了些,不动声色捏起了拳头,点点头:「弟子...记住了。」 第17章 争宠 云不栖哪有什么需要谢灼凛做的,他不过是想让谢灼凛树立正常的三观。 但感觉到了谢灼凛微微有些低落,云不栖开始反省自己。他心想我这不会算道德绑架吧,别是让男主感受到了压力? 但云不栖话放都放下了,要是再说句「我刚刚开玩笑的」,也未免太不云不栖了...... 于是云不栖压住心里那一点点的心虚往外走:「走吧。」 谢灼凛沉默地跟上云不栖的步伐,心情颇有些复杂。他抚上眼角的硃砂痣,望着云不栖的背影微微出神。 谢灼凛:一介化神需要的到我报恩?那我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是说师尊就是这样较真的性子?不然怎么非要许下那三个化神一个人情呢? 谢灼凛不知道云不栖是偏向于那种,但谢灼凛凡事都会先想最坏的那个可能性,便是云不栖需要自己为他做些什么。 于是谢灼凛对自己的身世又开始好奇了,不过他并不着急,他现在最着急的是变强。 只要给谢灼凛变强的机会,那么无论让他跟着谁,留在哪里,都是可以的。何况,他现在是留在云不栖的身边,即使也许云不栖想要他做什么...... 一向理智的谢灼凛,此刻心里唯一介怀的居然不是云不栖想要他将来的报答,而是,云不栖对自己这么好的理由,或许是真的有所图,可是他好像却没那么排斥将来去为云不栖做些什么...... —— 云不栖带着谢灼凛出了洞穴,门口的黄桃正站在洞口处等待。黄桃一见两个人出来了,眼巴巴地探究着谢灼凛是否有哪些不同,这一探究,黄桃吃了一惊——谢灼凛的修为居然上升了! 黄桃眼里的艷羡藏都藏不住,他心里难受又不甘心,敢怒不敢言,只化成无限委屈,低垂着头跟在云不栖的身后。 黄桃苦涩地问云不栖:「师尊...弟子还要在牛首小秘境里歷练吗?」 云不栖摇了摇头:「不用了,牛首小秘境的灵气已经浑浊,不再适合你们修炼,为师打算找个东西就带你们回崇华宗。」 黄桃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谢灼凛,心说那怎么谢灼凛就可以进阶,我就不能歷练?这样想着,黄桃看谢灼凛的眼神就越发的怨恨起来。 谢灼凛没注意到,他问云不栖:「师尊要找什么?」 当然是要找安魂草! 可是云不栖却不准备让谢灼凛知道自己神魂受损的事情。这可是个大弱点,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云不栖并不正面回答谢灼凛,而是把谢灼凛和黄桃送到牛首山的出口处,然后出声吩咐:「你们在这里等着,为师很快回来。」 谢灼凛和黄桃对视一眼的功夫,云不栖便又丢下他们两人,一阵风似地又离去了,这回谢灼凛连个背影都没看着。 黄桃见云不栖走了,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他实在难以压抑自己对谢灼凛的嫉妒,酸酸的说:「师兄,恭喜你进阶啊。」 黄桃这边嫉妒谢灼凛,谢灼凛对黄桃也并不喜,因此谢灼凛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 黄桃见谢灼凛居然对自己爱答不理起来了,觉得谢灼凛是仗着云不栖的宠爱便恃宠而骄,于是凉凉的问:「师兄,师弟有个问题想请教,师尊与凤凰王对战时,有位同门指出凤凰王在布阵,对此师兄有什么看法,真的是那位同门发现的......吗?」 谢灼凛面色不改地和黄桃对视:「我不清楚。」 黄桃便点点头,有些遗憾地笑了笑:「既然师兄不知道,那我等师尊回来后询问师尊吧。」 黄桃笑起来很可爱,这么可爱的脸蛋,在谢灼凛看起来,就像是藏着一把恶意的刀子,随时要攻击自己。
第29页 谢灼凛也笑了笑:「师尊日理万机,师弟何必拿这些小事去叨扰师尊?要是师弟真的想知道,不如就努力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修为高了,眼界也就高了,能看到的也就多了。」 黄桃被谢灼凛的话给噎住了,干巴巴地说:「师兄深受师尊喜欢,修炼起来自然要比师弟我快些。」 黄桃和谢灼凛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暗中较劲,谁都不拆穿彼此,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这会儿黄桃居然直接表示出云不栖更喜欢谢灼凛的看法。 谢灼凛心思一转,道:「其实师弟不需要处处提防我,师弟不是说过吗,师尊离不开你,那你不妨自信些。我想,在师尊不需要我们之前,我们何必互相针对?我可没打算和师弟争宠啊,毕竟争宠这种事,我可是比不过师弟你的,师尊可是更喜欢好看的人。」 谢灼凛这话说完,黄桃的脸色更难看了。黄桃没想到,自己之前故意嘲讽谢灼凛凭藉一张脸讨得云不栖欢心的事,居然被谢灼凛惦记到现在,并且在这会儿又拨给了自己。黄桃简直脸疼。 可是谢灼凛话已至此,显然是存心要撕破脸,那黄桃对谢灼凛的敌意也就不在收敛了。 黄桃气愤道:「没想到这么短时间里,你倒是摸清楚了师尊的性子。不错,师尊从来不会养没用的人,只是我想不通你到底有什么用?难道凤凰王布阵的手法...当真是你告诉那位同门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谢灼凛垂下了眼睑。 黄桃打小跟着云不栖,此番的话又是在谢灼凛刻意激将之下说出来的,想必句句都是真心话。真的听到黄桃说出「师尊从来不会养没用的人」,谢灼凛反而定下了心,他想,云不栖果然是有所图,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谢灼凛心情莫名沉重,嘴上却轻松回应着黄桃:「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师弟只要记住,我和你不同就好。」 谢灼凛确实和黄桃不同。 在谢灼凛看来,黄桃崇拜云不栖,依赖云不栖,总想让云不栖把注意力都投给他。 这一点,谢灼凛能够理解,毕竟云不栖那样的人,天上人间,去哪里找的到第二个,就连谢灼凛自己,也想让云不栖眼里只看到自己。 谢灼凛说的和黄桃不同指的是,他是理智的,他景仰云不栖,却不狂热,在知道云不栖对他有所需要的同时,他也会依附着云不栖,借势努力强大自己。 谢灼凛自嘲的笑了笑。他从来就是这样骯脏的人,不像云不栖,就算是有所图,还能表现的那么干净、又磊落。 黄桃被谢灼凛激地失了形态,跳脚道:「伶牙俐齿!你就不想想,师尊若是知道你背后是这幅样子,还会喜欢你吗!?」 谢灼凛心情不好,冷冷一笑问:「那师弟会在师尊面前揭露我吗?」 黄桃咬牙:「......谢灼凛,你等着。」 谢灼凛没有再理会黄桃的狠话,而是幽幽看着黄桃,心思百转。 对谢灼凛而言,黄桃已经不仅仅是和他瓜分云不栖注意力的人了,现在的黄桃,更带给了他一丝威胁,这让谢灼凛很不舒服。 两个人这样各怀心思,等了一会儿等回了云不栖。 云不栖是空手而回的,他寻到牛首小秘境里的安魂草时,那些安魂草已经受霍扬樽凤凰真火的波及,被灼烧的不能用了。着实让云不栖气到心疼。 不过也因此,云不栖改变了直接回崇华宗的计划,他要去另一个地方。一个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地方——拍卖行。 云不栖要去的拍卖行不是普通的拍卖行,而是开在三界汇流之地,修真界最大的拍卖行。毕竟要去就去最大的,要买也要买最齐全的,早日没了后顾之忧,才可以早日修炼升天,不用整天提心弔胆生死之事。 云不栖拿定主意,就对一直等着自己的谢灼凛和黄桃道:「为师要出一趟远门,你们和陈瑜一起回宗吧。」 黄桃闻言迈前一步:「师尊要去远门却不带着弟子吗?万一师尊...弟子放心不下师尊!」 云不栖摆摆手:「无需担心,为师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回去不要偷懒,好好修炼。」 黄桃继续说:「可是,师尊不是说是远门吗?师尊不愿意带上弟子,至少也等重紫师伯回来吧,师尊怎么能一个人出远门呢?」 云不栖之所以不想带上他们,是因为三界汇流之地龙蛇混杂,带着两个鍊气期难免要他操心,还不如他一个人速去速回来的方便。不过云不栖被黄桃这么嚷嚷着,感觉自己就跟个玻璃杯一样,脆弱易碎到连单独出趟远门都有问题。 谢灼凛却开口发问了:「师尊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出远门?」 黄桃见谢灼凛不知道,担忧云不栖之余,又有些自得,开口就要回答:「因为师尊他......」 不等黄桃说下去,云不栖厉声打断了他:「黄桃!」 黄桃被云不栖突然地严肃吓了一跳,目光触及云不栖示意自己不要说的眼神时,他刚刚在谢灼凛那里受刺激的郁气便立时全都消散不见了! 黄桃:什么嘛!师尊都不让我告诉谢灼凛这件事!看来师尊压根不信任谢灼凛啊! 黄桃心情雀跃,默默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谢灼凛的心情这下子彻底阴郁了下去,他抿着唇站在原地,微低着头,不去看云不栖和黄桃。
第30页 云不栖一见谢灼凛这样子,警钟大作,心道不好:男主心思可敏感了,这可别又胡思乱想啥呢! 于是立刻补救道:「黄桃,为师没那么不济。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带上你们吧。」 第18章 三界汇流之所在 三界汇流之地,是三界最热闹的集散地。在这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註定不会少。因此在三界汇流之地布有天雷阵法,凡是身处此地的人,只要动用灵力攻击别人,就会被阵法里的天雷攻击,降落的天雷避无可避,还会根据攻击者的境界而调节威力。 从而,三界汇流之地之地人虽多,只要你注意些,倒也不会发生过于危险的事。 云不栖带着谢灼凛和黄桃来到了三界汇流之地最好的客栈落脚。本来云不栖如果是一个人来这里,他就会选个低调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可是他带着这两个徒弟,就要住的符合他的身份、并且需要住处能够保证两个弱徒弟的安全了。 最大最好的客栈,自然占地也是极广的,每个入住的人所享有的空间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庭院,并且附有法阵,只有握有庭院木牌的人才可以进出。所以客栈外面是浮华喧嚣,里面却是小桥流水一方净壤。 云不栖上辈子沉迷工作,鲜少出去走走,见过的自然山水很少,如今在这个世界却得以见到很多桃园,风光沁人,反而让他的心都静了些。 不过对此很满意的云不栖,并没有沉迷下去,而是很不解风情地吩咐谢灼凛和黄桃道:「来,这里灵气还不错,你们两个拿出点灵石,自行修炼吧。」言下之意,也是要丢下他们两个自己出门办事了。 风景再好,也要将来有命去欣赏啊。来之前云不栖已经打听好了,拍卖行的拍卖会就在今晚开展,所以他这几天掐着时间,算好了在这时候到达三界汇流之地。 黄桃不是很情愿留下来修炼,但谢灼凛已经听话地去到房间里修炼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在院子里寻了块一眼就能看到院门的地方,勉强自己坐下来修炼。 云不栖撇下两个徒弟后,按照小说里描绘的特点去找拍卖行的所在地,没多久就在一个人迹稍微少些的胡同里,找到了狭窄不起眼的石门。 当他跨进石门的时候,有一股力量将他踢了出来,同时有个妩媚的妖修美人顺着石门内里深幽的小道款款走了出来。 美人见来者是个人修,语笑嫣然,亲切可人地询问:「石中石恭迎阁下的到来,可是冒昧问一句,阁下可受到了邀请?」 毕竟这个拍卖行是三界最大最好的拍卖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人进来的,何况,但凡是拍卖行,就免不了经常会拍卖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人修又一向自诩正道君子,是不屑这些东西的,所以这么堂堂正正过来的人修......实在是太罕见了。 云不栖心道这破小说又终于起到作用了,他气定神闲地跟美人对答口号:「石中石怎么又换地方了?」 美人酥手掩唇,笑着说:「阁下说笑了,石中石立在三界汇流之地已经千百年时日,从未换过地方。」 云不栖肯定道:「石中石换地方了。」 美人这才收起笑意,恭恭敬敬对云不栖行了一礼,道:「不知是魔界的前辈应邀远来,奴家接待多有不周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这口号是当初男主受拍卖行邀约时用过的口号,因为男主是魔修,所用的口号自然也是彰显魔修身份的。这一点云不栖也没有办法,他只记住了男主讲过的口号,其他两界的口号都被他给忘了。好在这美人好煳弄,云不栖对上口号,也就不深究为什么云不栖一个人修会报的魔修的口号。 云不栖淡淡嗯了一声,负手等着这美人将他引到里面去。 但美人一边卸了阵法将云不栖请进来,一边还有些忐忑地询问:「敢问前辈是去人修的雅座,还是去魔修的?」 那当然是去人修的啊!魔修那么兇残,万一没有这美人这么好煳弄可就不好了。 云不栖:「人修处。」 美人对此问也不问,只是说了句「前辈请」,便引着云不栖往前走了。 云不栖对此却奇了一下,他心想,难道小说的剧情里,在这个时候,人界里就出现魔界的卧底啦? 这可能事关日后的三界之战,云不栖难免上了心,毕竟辣鸡小说里,到结局都没揭秘人界的卧底到底藏在哪个宗门!云不栖曾经还吐槽过,肯定是作者圆不下去了,才没能清楚写出来! 跟着美人继续向前走,没一会儿,深幽昏暗的石道走到了尽头,柳暗花明又一村,云不栖的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前面正对着石门通道的是一座的石灰岩山体,山体下半部分雕有很多座位,上半部分雕有些挂有垂帘的雅座。 这座石灰岩山体衔接着狭窄的石门,如果连带着大小可以忽略不计的石门而言,那么整个山体的走势就像是一个等腰三角形。山体正对着石门的那面,是三面里最大、座位也是最多的一面,这面是前来拍卖会上众妖修的位置。因为拍卖行的幕后老闆是一位妖修,至于到底是谁......恩...辣鸡小说里也没提到过。 其他两面的座位则是一样多的,分别是人修和魔修的。中间的则是拍卖会的展台。
第31页 云不栖便被引导他的妖修美人带去了人修那边的一方雅座。 美人拍拍手,便有几位端着茶水瓜果的美人把茶点送了进来,将茶点放在桌子上后,又对着云不栖抛了个媚眼,才款款离开雅阁。 云不栖:「......」漂亮是漂亮,可惜物种不同,没法儿谈恋爱啊。 瓜果茶水上齐后,做引导工作的美女又弯腰行了一礼,柔声道:「那奴家就不扰前辈清静,在这里就退下了。稍后拍卖开始,前辈若有看中的,自行报价即可。」 石中石拍卖行做的生意非常安全,因为所有报价者都是通过座位座椅上,扶手处的那一方凸起,灌输入灵力后进行报价,所以除了拍卖行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到底是谁拍下了什么宝贝。 至于坐在雅座里的人,那就更安全了。 云不栖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抿了一口茶,等待拍卖的开始。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座位上的人陆续都坐满了,通往拍卖场内里洞天的石门轰隆隆着合了起来,悬挂在山体之上的各个夜明珠发挥出更亮的光彩,打亮了拍卖的会场。 一对长相好看、笑容迷人的妖修俊男美女走到了中间的会场,他们担当此次拍卖会的主持,拍卖行里的一件件宝物,都将由他们两个来为众人展示并且报价。 与其他拍卖行不同的是,石中石并非一开始就展出一样可以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宝物暖起场子,他们就是拿最普通、也是所有被拍卖宝物中价格最低的那一样开始,一项项地向众人展示、报价。 但拍卖行的场子并没有因此而冷下来,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着后面,因为他们都知道,石中石,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 不过云不栖就还好了,他此次前来想要买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有安魂安神作用的药草以及法器。一般来说,除了药修,正常人对这些东西的需求是不大的。何况,石中石的客人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人都能进来的,药修又大多数都贫寒低下,能进来石中石的根本寥寥无几,所以云不栖压根不担心会有人跟他抢货。 但是云不栖在拍买他看到的第一株中品安魂草的时候,就被打了脸。 是这样的,这株中品安魂草叫价五百中品灵石,云不栖正要悠悠闲闲地参与报价时,居然有人先他一步把药草给拍了。起先云不栖以为是个普通药修,也就没当回事,加了五十中品灵石和那个人叫价。 结果那个人居然在云不栖加了五十灵石后又加了一百。 云不栖一窒,这株安魂草不过是个中品,至于吗!但云不栖又是真的需要啊,于是云不栖只好再加了五十中品灵石! 云不栖以为这下那名药修总要收手了吧,结果人家又加价了,而且还是加了一百! 云不栖端坐起来,这下他也加了一百,倒要看看这个药修还跟不跟他抢! 谁知人家的钱就跟大风颳来一样,人家加了两百! 云不栖:......没事,后面还有更好的,这株就让给你得了! 没一会儿,拍卖台上又呈上来一株上等安魂草药,这株安魂药草叫朱颜花,传说女人服用后,可以愁楚尽消,永远不会再有烦恼,因此亦有朱颜常乐,容貌永驻的传言。东西虽然女气了些,不过功效却是相当好的。 云不栖眼睛一亮,对这株朱颜花势在必得。 这株朱颜花的报价是二十上品灵石,云不栖立刻灌入灵气,叫拍这株朱颜花。 结果立时又有人跟他加价竞拍,那人出手还相当阔气!直接加了五十上品灵石! 云不栖气的牙痒痒,他怀疑这个跟他竞拍朱颜花的人,一定跟刚刚同他抢中品安魂草的是同一个人。 再说云不栖虽然是崇华宗的三宗主,他是不缺灵石用的,可他骨子里毕竟没有这种浪费的习惯,所以他虽然愤怒有人同他竞价,还是很理智的一点点加价。 于是云不栖在那个人竞价的基础上加了十块上等灵石。那个人见状,不出云不栖所料,又加了五十! 云不栖:!!!请问你的钱,真的是大风颳来的吗! 不过虽然心疼灵石,命却更重要,朱颜花的效果又确实非常好,云不栖咬咬牙,这回直接加价了一百上品灵石! 第19章 竞拍 不想他这一百灵石的加价报出去后,拍卖会场在座的有些人都惊嘆出声了,与云不栖竞拍的人却思考都不带思考的,瞬间跟着加价了一百块上品灵石。 云不栖这下真的无语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个有钱的主,人家根本不在乎花了多少灵石,只在乎东西能不能到手。 于是云不栖这回直接加价两百上品灵石。 对方不在乎灵石,那云不栖便不再扣扣巴巴地一点点加价了,干脆跟着对方大方起来,倒要看看这株朱颜花的竞拍价格,会先触到谁的底线。 于是在一座人的目瞪口呆中,云不栖加价个三百,对方加个四百,云不栖加到五百,人家加个六百......这株原本报价二十上等灵石的朱颜花硬生生被提价提到了五千上等灵石...... 云不栖吐血:是在下输了! 云不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存心跟他过不去啊!于是在下一样普通宝物被呈上来时,云不栖也参与了报价竞拍,结果轻轻松松就竞拍成功,拍下了那块没什么卵用的宝物。
第32页 那便不是有人刻意在针对云不栖了,而是云不栖确确实实太过倒霉,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又有钱又同样需要安魂之物的人! 这下云不栖的心情就低落了起来,他心想自己这也实在太背了吧!拍个平时不怎么被人重视的安魂药草,到了他这,居然都来了强硬的竞争对手。 而且更让云不栖呕血的是,不仅仅是前面的中品安魂草以及被拍到五千上品灵石的朱颜花,那个人居然对后面所有具有安魂效果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出手竞拍,并且每一样在和云不栖竞拍时,加价都加的一如前两次那样,丝毫不拖泥带水。 最后,许多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拍卖场上其他被呈上来的宝物身上了,反而一直开始期待下一件有安魂效用的东西被呈上来,等着两个人傻钱多的大佬撕价燃爆拍卖场中央用来显示价格数字的大理石座屏。 不过云不栖并没有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如意,因为越到后面,他对他的那位竞争对手已经麻木了,不再跟人家竞拍,索性全部不再拍了,全部让给那个人。 虽说两个人里有一个停止了竞拍,可这两个人之前竞拍出价的架势那么迅勐,在场可再没有其他人想对这些东西出手了。所以越往后,与云不栖对拍的那个人都是以底价拍走了东西。 云不栖倒不是放弃挣扎了,他是想死马当活马医,抱上了破坏人家石中石规矩的心思,跑到下面找到了拍卖会的负责人,询问到底是哪位大佬在跟他竞拍! 虽说如此,云不栖对这方法其实也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毕竟人家石中石的安全措施做得如此严密,千年来从未听说过为谁破过。 但当一个人毫无办法的时候,不切实际的办法也就被当成了试一试的办法。云不栖就是这样的。 所以云不栖找到拍卖会负责人后,直接开门见山自报家门:「在下便是方才没有拍下朱颜花的人,不知阁下可否行个方便,告诉在下,方才是哪位修士在和在下竞拍?」 因为云不栖和另一个竞拍者的积极配合,本次石中石的拍卖活动进行的异常顺利,更是给拍卖行额外带来了巨大收入,负责人是个狐狸妖修,他此刻精光四溢的狭眉窄目中全是喜色,客客气气跟云不栖抱手。不过语气客气,说出的话却是拒绝的。 妖狐负责人道:「多谢阁下支持我们石中石的小本买卖,不过我们石中石自成立以来,就有严格规定,不能暴露物品所得者的信息。」 云不栖毫不意外地被拒绝后,沉着一张脸看着会场中央还在不停增长着数字的大理石座屏,缓缓点了点头:「是在下冒失了。」 这负责人虽然不清楚云不栖的具体身份,可人家儒雅有理,又落座在人修那边的雅座,不用想都知道来自哪个大家宗门,想来至少是个表面守礼的人修。 不过真要是个死守道德的人修,应该也就不会出现在石中石了,而且负责人手里握有法器,可以窥探到比他境界高的人的修为,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云不栖还是个化神大能,所以负责人的第一想法其实是:这个人修怕是想搞清楚另一位的身份,而后在路上杀人越货哩! 不过不等负责人再和云不栖寒暄些什么,先前引导云不栖落座的妖修美人又扭着纤细腰肢,冲着云不栖和负责人盈盈走了过来。 美人先是笑着和云不栖打了声招唿,然后便附耳到负责人耳边密语了几句话。 有防传音的法器傍身,云不栖没法听到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从负责人细狭的眼睛都被瞪大了的表情里,不难猜美人给负责人说了多么令他难以置信的话。 美人说完耳语,便又沖云不栖客客气气行了一礼,扭头离开了。 云不栖此时心里郁闷的很,他拍买安魂之物的计划泡汤了,势必要回去落实下一个保命计划,便也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负责人却叫住了云不栖,急匆匆喊道:「这位贵客请稍等、稍等!」 云不栖被叫住,拧着眉回了头:「还有何事?」 负责人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发现目前拍卖场上的气氛依然很好,并没有人将视线投给他们,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云不栖道:「贵客,请跟小的这边来!」 云不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讶异起来了。 我去,发生了什么,怎么不仅仅把我喊回来,就连态度都变化这么大啊! 不过云不栖可没往好的方面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负责人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让云不栖已经在暗中做好了戒备。 不过这负责人却什么也没做,就是客客气气地把云不栖请到了妖修那面山体最下面一层的密室里,还谨慎地探头看了看,确保外面没有一个人后,才进来关好了门。 云不栖被负责人这副样子搞得浑身不自在,心想难道是因为我问了破坏人家规矩的问题,人家要弄死我了??? 可是云不栖在下一刻,脑子里瞬间过了很多小说里的情节,他想到男主也曾在石中石问过同样的问题准备杀人劫货来着,可是当时的负责人也只是拒绝了男主,然后任其离开而已啊!!怎么到了自己这,反而是成了被带到小黑屋了呢!! 云不栖开始慌了,他慌的不是眼前修为不高的负责人,而是慌石中石背后神秘的妖修主人啊!
第33页 不过更让云不栖大吃一惊的是,接下来负责人的举动。 这负责人居然是把云不栖请到了上座上,然后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负责人道:「不知贵客身份如此高贵,方才小的不会说话,多有得罪,还请贵客能够原谅小的!」 云不栖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成贵客了呢!难道是因为对的魔界的口号?莫非此刻在魔界,还真有个来头特别大的人界卧底??? 云不栖有点惊,也有点急。他感觉这本小说的剧情确实是脱纲了,却是朝着他根本无法掌控的方向,野马一样,撒蹄狂奔,以绝不回头的态度脱的...... 那负责人见云不栖神情淡淡的,还有几分高冷,看不出喜怒,也不敢再在云不栖面前讨好,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说上来意。 「贵客别急,方才小的已经收到了主人的命令,命小的这就把跟您竞拍的那位身份报知您。」 云不栖惊呆:「!?」怎么又愿意告诉我了??这可是破了千年基业的规矩啊!!这拍卖行的主人是谁啊!!为什么能为我破规矩啊!! 负责人见云不栖的神情依然没什么波动,更认定了云不栖不仅仅是主人的贵客,更是和主人交情甚密。想来也是,主人得对这人重视到何种程度,才愿意为了他破坏了规矩啊! 不过负责人又说:「但是恳请贵客您对这件事...可以保密。这事儿,就是天知地知,主人知,您知,小的知就好。」 云不栖虽然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可这事很重要,他回过神,点点头回答负责人:「这是自然。」 负责人听云不栖语气如常,似乎没有不悦,这才舒了口气。他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笔墨纸砚,摊开一张白纸,磨好墨后,很是小心地,一比一划地写着什么。 写完后,负责人吹了口气弄干了纸张,将纸捲起来双手递交给云不栖。 负责人:「贵客还请收好。这上面便是一会儿拍卖会结束,那位将走的方向,以及他的特徵。」 云不栖:「......」呃,好吧,看来并没有直接给人家的名姓,这规矩破坏的也不算彻底啊。 不过接过纸后,云不栖也没好意思当着已经两眼泪汪汪的负责人面前展开这张纸看一看里面的信息内容了。 负责人因为破了规矩,居然都哭了啊! 云不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收好写有竞拍对手信息的纸张,沖负责人说:「那在下便告辞了。」 第20章 造孽 负责人闻言很是惶恐,他赶忙低着腰连连摆手,哽咽着道:「贵客太客气!小的这里斗胆再问上一句,请问贵客等下杀人越货后,可需要小的为您处理后面的事情?」 云不栖推门的手立时顿住了,浑身为之一僵,脸上淡然的表情险些都没有崩住。 云不栖:「......谁说,在下是要杀人越货的?」 这下反而是换负责人惊奇了。负责人疑惑道:「若您不是为了杀人越货,为什么要那位的信息呢。」 云不栖:「......」 云不栖还真的不是存了杀人越货这么简单粗暴的想法啊!他的想法是,知道和他抢东西的人是谁,他好去找到那个人,若是能以物换物把东西换到手是最好不过。 若是不能......云不栖只能对自己的运气再抱有一波期待,打算和那个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那个人把东西让给他! 当然,这些云不栖也没打算跟这个负责人说,只是摇摇头拒绝了负责人有些兇残的好意。 结果那个负责人还担心起云不栖来了,负责人劝道:「您真的不需要石中石祝您一臂之力吗?您的那位对手,也是位化神大能啊!」 云不栖:「......」呃,既然大家境界修为差不多,那待会儿谈判的时候,应该也不存在谁恃强凌弱了吧...... 不怪云不栖,他如今的思想,尚未能和强者为尊的修真世界同化,所以本性里依然秉持着上辈子和平处事的思想。 但是负责人不知道啊!负责人心里哦豁了一声,心道也是,能让主人如此在乎重视的人,想来不会是等闲之辈啊,自己还是不瞎操心了吧。 云不栖见负责人不再劝了,便慢慢推开门,打算离开拍卖行,找个地方打开这张纸看一看。 云不栖之所以推门推得极慢,是因为他在纠结,纠结要不要打探一下这座拍卖行的主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就会为了自己破了规矩呢! 可云不栖想的多,他更怕主人是根据口号认错了人,他这一问,反而让主人起了疑。万一主人起疑跑来核实,那不就凉了吗! 于是云不栖把门推开的这当会儿,他还是决定这次就先不打探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做好了决定,云不栖状态自然地走出了密室,并且走小门的暗道率先离开了拍卖行。 等云不栖一出了拍卖行,往胡同里拐了几步,他便迫不及待地拿出纸张展开过目。 纸张上负责人亲手写下的信息还是比较具体的,但是云不栖却越看就越觉得......似乎不那么对头啊! 实在是越看越觉得这纸上形容之人...很是熟悉,特别熟悉,简直熟悉! 那纸上写着的内容是—— 「此人乃人修者。长相俊美,身长英挺,气贵华美。着紫衣,修雷法,自东南方向去来。」 云不栖拿着这张纸,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呃呃呃呃呃!这形容的!当真不是他那个二师兄,重紫吗!!
第34页 云不栖惊疑不定,一方面九分怀疑这人根本就是重紫本紫没有错了啊!另一方面又在想,这要是重紫可咋整啊!!!那他可祸害重紫白花了多少雪花银啊!! 云不栖都要无语死了。 他就心揣着这份惊疑不定,在拍卖行的东南方向,默默等待着一个如纸上形容那般的人到来。 —— 拍卖会结束后,已经月上中天,皎洁的圆月挂在天上,银白光辉撒向宛如不夜城的三界汇流之地,为五颜六色的灯笼街火增添了些许朦胧的色泽。 云不栖却没有欣赏此番美景的心情,他暗中打量着从胡同里走出来的乱七八糟各色各样的人。 越打量就越加无语了。 云不栖没想到自己来参加拍卖会参加的如此高调啊!居然有那么多人都是罩着黑灰色大褂,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才过来的,自己倒好,白衣如常,看似低调,放在这群人里,反而是高调到不行了。 这样一想,与他竞拍的那位也是不易容换装,就那么来了,要真是重紫,也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云不栖没有再纠结太久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名华贵的紫衣男子,一脸喜色掩都掩不住地往东南方向来了。 不是重紫又是谁啊! 云不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拍卖行的主人别是因为知道我俩出自同门,还给他白送了那么多银子,同情我才告诉我对方是谁的吧! 不过没等云不栖吐槽完,正春风得意的重紫自街市里一眼扫到了立在月辉之下的云不栖。 重紫惊讶地微微张开了上扬着的唇,惊喜道:「不栖?你怎么也在这!」 云不栖看重紫见到自己那副开心的模样,心里一梗,暗自道:你这会儿开心,希望你等下别气到要打人才是...... 不过云不栖还是保持着淡定,沖重紫点点头示意:「重紫师兄,你跟我来。」 云不栖在前边儿带头,重紫开开心心跟随着云不栖地步伐,嘴上也不停着。 重紫道:「不栖什么时候来的三界汇流之地啊,你来这儿作甚呢?我可是早就来了,你知道吗,我这次来,那可是收穫颇丰吶!」 云不栖听他絮絮叨叨,真想回头堵上他的嘴,求求他别再刺激自己了。 不过没走出多远,重紫停住了,问还要继续往前走的云不栖:「不栖,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呢,我等下还有要事处理,可没时间跟着你乱跑哦。」 重紫这话一出,云不栖也停下了脚步。 云不栖想想也是,重紫还是蛮业务繁忙的,崇华宗里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他出力的,可不像自己,什么事都不用管的,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于是云不栖打消了把重紫带到客栈后,让他喝下一盏清火润肺的凉茶,再慢慢跟他道来一切的念头。 云不栖在街头,人声熙攘中,轻声细语,一字一顿地对重紫说:「方才,在石中石里,跟你竞拍东西的人,是我。」 重紫:「嗯?你说什么?」 云不栖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一直跟你漫天叫价的那个人(煞笔),就是我。」 重紫无言地看了会儿云不栖,竟然是状做瞭然的点起头来,理所当然地说:「原来如此,我就说还有谁这么需要这些东西,原来是你啊。」 云不栖看重紫丝毫不在乎那些灵石的样子,觉得他和重紫之间出现了沟通障碍。 结果重紫还问云不栖:「那你怎么不一个劲地跟我叫价把东西拍下来呢?莫非头一次出门不清不楚的,灵石没带够?」说着,重紫摸着手上的储物戒,好像就要掏东西出来。 云不栖被重紫这财大气粗的土豪样子给整无语了,连忙阻止了他当街炫富的举动,道:「我是觉得有些不值了。」 重紫闻言却按住了云不栖的肩膀,眼神认真又凝重地直视着云不栖的,重重道:「什么值不值的?这是值不值的问题吗?不管我知不知道与我竞拍的人是谁,今日我拍下的这些个东西,我可一样都没准备让给其他人。或许这些东西是有价的,但事关你的身体,此间价值又算的了什么!一文不值!」 月色溶溶,重紫的紫衣流曳着华美却有些凌厉的光泽,显得他有些凌人,可他对云不栖说出来的一番话,却柔软地一塌煳涂...... 即便,云不栖十分明白,重紫对他的这份感情,其实都是给「云不栖」的。 可云不栖作为替「云不栖」承受了这份浓烈感情的穿书者,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淌过了一阵又一阵温暖又感动的暖流。 第21章 投机取巧的修炼 重紫见云不栖不说话,嘆了口气收回手,问云不栖:「你住在哪里?」 云不栖还感动着,低声答:「天字客栈。」 重紫见云不栖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对他十分冷淡,可情绪也说不上很高,又想着云不栖好歹也算是头一次下山,沉吟片刻便道:「我也不急在这么一会儿,送你回客栈吧。」 云不栖无语,心想那你还不如刚刚跟我回去了喝杯茶再问! 不过云不栖哪里需要人送啊,何况重紫刚刚说他还有事,云不栖遂拒绝了重紫的好意:「几步路而已,有什么好送的,重紫师兄去忙吧。」 重紫笑着说:「你也说就几步路的事,走吧。」 云不栖拗不过他,若是两个人相互推脱,反而还耽搁时间,索性随了重紫的意,一点头,道:「那好吧。」
第35页 路上,云不栖对重紫为他准备储物戒的事情表示了谢意,重紫被云不栖谢完却一愣。 重紫:「没想到这些杂事你竟然也放在心上了?你以前从来不管这些事的。」 云不栖心里咯噔一下,重紫别是察觉出他和「云不栖」的不同吧。 结果不等云不栖做出什么反应,重紫竟然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果然出了趟门,你连想的东西都多了点,就好像沾染上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云不栖被他的形容给逗笑了,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身在人间,哪来的什么沾染不沾染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客栈,云不栖加快了脚步走在重紫前面,拿出木牌打开了阵法,因此他没有发现身后的重紫目视着他,露出了更加讶异的眼神。 云不栖进入到庭院后,转过身问重紫:「师兄是现在去忙,还是进来坐一坐?」 重紫还没来得及回答呢,一直盯着门口的黄桃就跑了过来。 黄桃开心地唤道:「师尊,您回来了?重紫师伯,您也在这里?」 重紫本来准备就此离开的,一见到黄桃,又忍不住操了点心。 重紫问:「黄桃,修炼的如何了?」 黄桃低垂着眉眼,不敢看人,低低糯糯地答:「弟子一直都有在修炼。」 名义上作为黄桃的师尊的云不栖立时感到了尴尬。 此情此景,就好像重紫才是黄桃的师尊,而云不栖这个总是不自觉就忽略了黄桃的正牌师尊,一经对比就显得非常不合格了。 云不栖本就尴尬,重紫又开始教育云不栖:「你既然收了徒弟,就悉心教导他们吧。黄桃打小是你看着长大的,就是和其他的不一样,你看黄桃,知道守在门口等着师尊回来,那一个呢?」 云不栖顿时心情复杂:师兄!你别这样好嘛?你不喜欢的那位是男主!男主! 云不栖没开口,黄桃却又接话了:「师兄修炼着呢,师兄他啊,一旦修炼起来,可是非常投入的,像极了师尊!」 重紫一听这话,皱眉不悦地摇了摇头,转而就又准备教育云不栖。 云不栖哪里还不知道重紫会说出什么话来,无非就是想说谢灼凛哪里哪里不好了呗。 不过这全是黄桃,没事非要说这几嘴,若是黄桃像以前那样安静地站在一旁,重紫反而可能想不起谢灼凛什么。但也因为这个,云不栖觉得自己确实对黄桃的关心有些少了,不然黄桃也不会一见到重紫,就少了点往日的怯畏,活泼了这么多。 云不栖把黄桃扯到了身后,免得他等下又说出点什么来,然后抢在重紫开口前,教训黄桃道:「为师命令你们在为师出去的时候认真修炼,你为何守在门口?」 黄桃:「......」 重紫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黄桃,这时都帮着黄桃说话:「不栖,黄桃是担心你,你也太严格了。」 云不栖:「重紫师兄方才还让我悉心教育他们,这会儿怎么又说我严格了?何况三界不安,他们成长的越快,人界也会多一份力量。」 重紫被云不栖说的一愣一愣的,扬眉笑着往云不栖肩上一拍,感慨道:「好!不栖,大师兄贊成你下山果然没错!你现在已经会为人界着想了。不瞒你说,这次我来这里,除了是去石中石,还有一事,便是我发现了这附近有一处魔窟貌似有古怪,我要去看一看。」 云不栖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魔窟?」 重紫点头:「小魔窟,问题不大,不过我还是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云不栖的面色却沉了下去。 重紫嘴上说着小魔窟,问题不大,但都需要他亲自去了,又能简单到哪里? 而且,云不栖是猜测,关于《魔界至尊》这本书的剧情,终于是正式开始了。 只是云不栖没有想到,重紫要去的魔窟居然在三界汇流之地。如果云不栖知道的话,就一定不会带谢灼凛来这里。 因此云不栖对重紫道:「师兄稍等,我去跟小凛交代两句,然后同你一起去。」 重紫笑了笑:「你跟着我去干什么?怎么?是头一次出门,然后在外面见到了我,就捨不得我走了?」 云不栖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感觉重紫总把他当成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说笑归说笑,这个魔窟,云不栖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在小说里,牛首小秘境之后剧情开始的时候,崇华宗的重紫,正是在一处魔界的秘境里受了伤,而且重伤颇重。想来就是重紫这次要去的魔窟。 重紫对云不栖这么好,云不栖无法放任重紫如剧情发展中的那样,受什么重伤。 云不栖想着,那个魔窟可以伤到重紫,就说明里面不会太简单。毕竟重紫这么强大都能被伤到,那要么就是对魔窟一无所知的重紫轻敌了,要么就是重紫一个人搞不定。 虽然云不栖自己对那个魔窟也是一无所知,但他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化神大能,若是跟着一同去,肯定能帮衬不少。倘若重紫是轻敌,那么有他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是魔窟里太危险,那就更需要有他在了。 打定主意,云不栖对重紫说了句:「等我。」便快步走到谢灼凛所住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黄桃幽怨地看了眼云不栖地背影,又转头看了看重紫。 「重紫师伯,关于师兄,黄桃有些话想对您说......」
第36页 再说云不栖敲谢灼凛的房门,却没有人应门。 房间里的谢灼凛确实是修炼到忘我,和周围的灵气融为一体,对外界地叨扰都自发屏蔽了。 云不栖没想到谢灼凛修炼地这么刻苦,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断谢灼凛。 可也只是刚刚有了犹豫的心思,云不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云不栖察觉到谢灼凛房间内的灵气,杂质太多,多到不符合这个庭院里所拥有的灵气。 那这种灵气来自哪里?而且,谢灼凛能在这么混浊的灵气里修炼到现在?并且还没有什么不适? 云不栖立时推开了谢灼凛的房门,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不栖推门进了房间后,一眼就看见谢灼凛正盘膝卧在床上修炼。在谢灼凛的身边,还被谢灼凛摆放了许多灵石,那一颗颗的灵石还不是随便乱放的,而是被排列地很讲究。 云不栖看出来了——谢灼凛用这些灵石布了个小阵法,用以聚气。 想都不用想,谢灼凛之所以布下这个聚气的阵法,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吸收更多的灵气。但这个阵法有利有弊,这也就是谢灼凛周围灵气混浊的原因。 云不栖无端就生出一股复杂的心情,谢灼凛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他是在急什么?居然要用这种急于求成的方式修炼? 不仅仅是心情复杂,云不栖甚至有些生气。 一挥袖乱了谢灼凛的阵,云不栖微怒地责怪谢灼凛:「旁门左道,为师是这样教你修炼的吗?」 在云不栖破了谢灼凛的阵后,谢灼凛周围的灵气就漏了,他也立刻就从修炼中被拉了出来。 被惊扰到的谢灼凛在看到云不栖后,第一瞬间是有些慌乱的,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敏捷地下床起身,顺势就往地上一跪。 谢灼凛:「弟子知错。」 云不栖又炸了。 你跪什么! 一抬手,云不栖把谢灼凛拉了起来。 云不栖道:「为师说过,我的徒弟,任何人都不用跪,包括为师。」 谢灼凛望着云不栖:「可是师尊在生弟子的气......」 云不栖的长相,本来就是高冷的,当他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时,更是很直接地微微拉下了唇角,清冷冷的眼眸里含了星辉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不栖问他:「那你知道为师为什么生你的气吗?」 谢灼凛答:「师尊气我布阵修炼,投机取巧。」 云不栖摇头,说:「你可以使小聪明,也可以学阵法,但小聪明也好,阵法也罢,都是需要正确使用的,你用的不对,反而会伤害了自己。比如,你方才在那么混浊的灵气中修炼,经脉不疼吗?」 闻言,谢灼凛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云不栖:「疼?为什么会疼?」 第22章 局内 云不栖沉默了。 为什么谢灼凛的适应力总是这么强? 练气期修士的经脉还很脆弱,吸收杂质太多的灵气,应该会很不适才对。上次在牛首山,谢灼凛进阶的那次,也是承受了他本不能够承受的灵气。那次云不栖就觉得奇怪,但是人家毕竟是男主,当时因为霍扬樽在的原因,情况危急,云不栖只当是男主的主角光环发挥了作用,可是这会儿什么大事也没有,男主依然承受力这么强......? 而且说是承受力,更恰当的说法......不如说是包容力吧。 万种灵力皆可包容、皆可吸收,这不该是虚无道吗。 哪怕是原着小说里,谢灼凛所拥有的男主光环里也没有包含这一项。 云不栖开始觉得,剧情这个纲开始脱得越发有些迷了,难道说是因为这辈子男主走人修的路进行修真,所以天道又给他开发了新天赋? 虽然知道男主和天道是连在一起的,云不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天道会任性到这么乱来?但如果不是天道,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云不栖傻就傻在,他从来没有把谢灼凛身上的异常,跟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联繫在一起过。 当然,其实这点时间也不容他想那样多,因为正在此刻,又逢在庭院里等候的重紫唤了声云不栖。 云不栖听到重紫叫自己,知道重紫怕是等得快要不耐烦了。此时云不栖也无法弄清楚谢灼凛身体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便只能暂时把这事儿暂时放一放。 云不栖语气强硬地吩咐谢灼凛:「为师要和你重紫师伯出去一趟,你务必待在客栈里修行,不许出去。」 谢灼凛眼神一暗,问云不栖:「师尊这次又要出去多久?」 出去多久?云不栖这次自己都不知道。 他本人心里没谱,自然没办法准确告诉谢灼凛,因此含煳道:「为师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回来后为师会检查你修炼的如何了,这次不许再投机取巧,明白了吗?」 谢灼凛是还想问云不栖点什么的。然而需要两个化神大能去处理的事,练气修为的他,就是问了,又能如何? 点了点头,谢灼凛轻声道:「弟子明白了。」 得到了回应,云不栖跨出门槛就要离开,却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又回过头再次嘱咐谢灼凛道:「为了惩罚你方才修炼时乱用阵法,在为师回来前,不允许你离开房间。」 如果是放在平时,借云不栖几个胆子,云不栖也不敢对谢灼凛说出什么惩罚不惩罚这种话的。
第37页 可是云不栖在知道周围有魔窟后,心里就一直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直觉不能让谢灼凛出客栈。 谢灼凛被再三嘱咐,也不嫌烦,温和了眼眸保证道:「师尊放心,弟子不会再乱使小聪明了。」 云不栖见谢灼凛微垂着眼睑,面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猜想谢灼凛对自己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 这样乖巧的谢灼凛,是让云不栖有些高兴的。 于是乎,云不栖又重新上前,摸了把谢灼凛柔软的发顶,轻声说:「好好修炼,为师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说完这话,云不栖真的快步走了,谢灼凛便再一次看着云不栖背向了他,转身离开,只留一抹白色背影。 望着熟悉的背影,谢灼凛不自觉就抿紧了唇。 自打谢灼凛拜师以来,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云不栖的背影,云不栖总是在一次次地转身离开。 看着云不栖又走到重紫那里,对黄桃说了几句话,谢灼凛才收回了目光。 黄桃也被吩咐回到自己的屋里修炼,不过他没被禁足不许出房间。因此在路过谢灼凛房门前时,黄桃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谢灼凛,凉凉地开口问:「师兄被关禁闭了吗?师尊说他不在的时候,让我负责你的饮食呢。」 谢灼凛睨了眼黄桃,直接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黄桃:「......」 —— 再说云不栖和重紫。 重紫见云不栖终于嘱咐完,捨得放过他那宝贝徒弟过来了,歪过头说:「你对谢灼凛实在是上心。」 云不栖趁实打实的化神大佬重紫在,问出自己不解的事情:「我发现,谢灼凛的经脉有些奇怪,比寻常人的强上很多倍。」 重紫关于谢灼凛,也正巧有许多话想对云不栖说,但重紫想说的,才不是关于谢灼凛经脉如何如何。 重紫一面拿出自己船型的飞行法器邀请云不栖上船,一面紧锁着眉头说道:「关于谢灼凛的,奇怪的不仅是这点吧。」 上了飞舟后重紫先坐下,又招唿云不栖坐到他的对面,而后重紫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幅捲轴。 捲轴的布料,看起来像是动物的皮毛,说不上新还是旧,看不出具体的年代。 重紫把捲轴摊在案几上,认真地看着云不栖说:「不栖,魔窟离得不远,我与你长话短说。」 云不栖很少见到重紫这么严肃的样子,以为是关于谢灼凛的这事儿很严重,不禁身子坐直了,洗耳恭听。 重紫却道:「你,打跑了霍扬樽?」 云不栖一怔,没想到重紫怎么忽地提到了这事儿,这事儿他自己都忘了和重紫说道。 云不栖问:「黄桃说的?」想也不用想,除了是黄桃说的,重紫从哪里知道。 这让云不栖有些不悦,黄桃在重紫面前活泼是好事,但是乱说话,就不是很好了。 重紫严肃的脸孔没有绷住,竟然是笑了,说:「我们崇华宗三宗主打败凤凰王的事迹,还需要等到黄桃来告诉我吗?」 云不栖忽然就有些汗颜。这世界消息传播也这么迅速吗?他可真没想那么高调的! 重紫意识到自己没绷住表情,他咳了咳,重新严肃,继续跟云不栖说道:「但我刚刚听黄桃说,你最后是识破了霍扬樽在布阵,才将他击败的?」 对此云不栖没否认,但如果准确来说,霍扬樽之所以会走,是因为后来又来了三个大佬。 云不栖不傻,重紫说要与他长话短说,说的却又是些不重要的内容,这必然不是重紫的真正目的。 所以云不栖直接问道:「怎么了,重紫师兄是想问什么?」 重紫指尖轻点着摊在茶几上的捲轴,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在回忆:「当年三界之战,人修的三大家族没落,除了黄氏居然留下了黄桃这支血脉,剩下的谢氏、陆氏则全军覆没,无一后人余留。」 云不栖不知道重紫怎么地又岔开了话题,跟他说起什么三大家族的事情。不过关于三大家族的情节,云不栖还是知道的,并且,谢氏与陆氏的后人,在小说里的戏份还不少,反而是黄桃所在的黄氏,根本没有被提及过。 重紫收回飘远的目光,他把捲轴往云不栖的视线范围内推进了些,而后问云不栖:「不栖,你老实告诉我,谢灼凛,是不是谢氏的后人?」 这话题岔开的真是越发的厉害了啊,厉害到云不栖才差点扶额。 云不栖:「......」很好,剧情又崩了!谢灼凛的身份,居然这么早就被发现了!? 但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云不栖无从辨别。云不栖完全拿不准重紫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重紫见云不栖面无表情地看捲轴也不说话,便兀自接着说了起来。 这回重紫说话的语速变快了许多,他说:「黄氏擅空间,谢氏擅阵法,陆氏则擅御兽。三大家族的覆灭,是修真界里巨大的损失,如果你有了其中后人的消息,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就像当初...你一眼看出了外门里的黄桃是黄氏的血脉那样,你其实,也早发现了谢灼凛是谢氏血脉了吧。」 云不栖:「???」他内心里全是问号,问却又问不得,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趋势,搞得一头雾水。 重紫见云不栖依然不说话,又看魔窟转眼间就要到了,只得把记载三大家族信息的捲轴收了起来,拍拍云不栖道:「我一直喜欢黄桃,是因为他身上完全没有留下当年黄家人的脾性,又能安抚你的神魂,就算让他重新修炼,回到修真界,也没什么不妥。但是......」
第38页 重紫就着收起飞舟的时间沉吟了片刻,收好飞舟后看着云不栖的眼睛说道:「但是,如果谢灼凛是谢氏的后人,他忽然出现在我们崇华宗,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在这之前,为了宗门的利益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我希望,你能知道怎么对他。」 云不栖被重紫一番话敲地有些胸闷。他心里想着,三界之战都过去几百年了,三个家族余留下来的人都改头换面躲在人间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哪还有谁知道那些个过往? 但这想法一出,云不栖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根据这个世界的逻辑来思考问题了...... 偏偏事实是,这世界终究是由一个辣鸡作者杜撰出来的一本书。辣鸡作者要让这些家族的后人忽然冒出来,那这些后人就一定会以符合这个世界发展的逻辑出现,然后走剧情。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沿着原有的剧情和被云不栖扰乱的剧情,扭成了迷雾重重地不可知。云不栖其实早已经深陷其中,无法以局外人的身份去旁观这一切。 却也正是因为身在其中切身参与进去,云不栖更想保护谢灼凛。 不仅仅是因为小说里的谢灼凛是关系到云不栖生命的男主,也因为这个谢灼凛,是他想要好好塑造三观,好好带大的徒弟。 云不栖对重紫说:「重紫师兄,你不要调查他,谢灼凛不会有问题,他是我要一手带大的徒弟。」 重紫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别说他了,哪怕就是你,你知道三界之战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云不栖有点想笑。没错,「云不栖」不知道三界之战的那些事,可是他却是知道的。 此时此刻,云不栖和重紫正站在一口古井前。在他们两人下了飞舟之后说这几句话的期间,古井里的水居然一直向上蔓延而上,这会儿功夫间,都快要溢出井沿了。 井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云不栖和重紫同时看了古井一眼。 重紫道:「看来这就是魔窟的入口,怎么我们来了后就有了动静?算了,进去再说吧。」 第23章 魔窟 重紫率先走到古井边,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古井的井口开的还是挺大的,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人进去,但是井口的内壁,周围一圈都布满了青苔。 里面的井水很清澈,一直往上溢的水咕咚咕咚着,把周围那一圈青苔拨地微微浮动,绿毛毛的非常影响感官。重紫看着这样的古井,拦住了身后要凑过来的云不栖。 重紫:「......要不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入口了?」 云不栖不解其意,问:「为什么?」 重紫皱眉看着青苔,说:「我怕你不适啊......」 云不栖往前一探头,也看到了古井里那一圈毛绒绒的青苔。 但不等云不栖发表什么看法,古井里的水已经漫出了井沿,哗啦啦地流到了地面。若只是这样倒也不很奇怪,怪就怪在,这落地后的井水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它不是漫到地面滩成一片,而是在地面凝成凸起来的一小股水流,并且绕过了站在前面的重紫,缓慢地往云不栖那边流淌。 云不栖眉头一皱,往旁边挪了好大一步。谁知水流也微微一侧,改变了方向接着往云不栖的方向蹭去。 由于水流流动的不快,还没能跑到云不栖的脚底,可这情景实在有些诡异。 重紫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雷球,把水流击地溃不成形。可溃不成形的水流又纷纷各自往云不栖的方向流去。并且,古井就在后面,那后面还有着源源不断的井水。 云不栖右脚往地面上微微一踏,面前那块地上便裂开了道道细长的裂缝,流淌着的井水尽数淌进了裂缝中,不过古井里源源不断补给着井水,水流还是不停歇地往云不栖的方向流动,然后与前面的井水命运一样,尽数进了裂缝...... 云不栖对重紫说:「看来有些灵智,不过灵智还不高。」 重紫看着这一幕,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思考,缓缓点着头说:「也没有攻击性。」 「不过为什么是冲着我来的?」云不栖不明白。 重紫看了一眼云不栖,说:「要不......回去吧。」 云不栖奇怪地看着重紫,他实在是没想到重紫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重紫和小说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设很不一样,一反常态地难得纠结了,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云不栖。 云不栖直觉哪里不对,但是重紫如果干脆不去魔窟,也是能让他避免受伤的一种办法,所以云不栖决定尊重重紫的决定。 云不栖说:「行吧。」 谁知重紫又说:「是你回去,我还是要进去的。」 听了重紫这话,云不栖面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地上还在倔强爬行的井水。 云不栖的目光投在地面,嘴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重紫:「那不行,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进。」 云不栖猜测这魔窟里面大概是极其危险了,否则重紫不会突然让他离开。而且,重紫一定是察觉到了他没有察觉到的东西。 云不栖以为问题出在水流上,但他看了水流一会儿,放弃般地移开了目光。他反正是没法觉得这没什么威胁性的井水有什么问题。 重紫仿佛看出了云不栖的困惑,解释道:「不是水的问题......总之,你还是回去吧。」
第39页 「不回。」云不栖本来不是特别怕的,重紫这会儿一直劝他回去,反而让他有点害怕了。但也因为这样,云不栖更不可能丢下重紫自己回去了。 与其僵持在魔窟外面,不如赶紧进去算了。 云不栖面无表情地向前迈了两步,然后伸手一推,直接把毫无防备的重紫给推进了古井。 重紫猝不及防一头扎进了古井,嘴里大喊了一声云不栖的名字,这让井里传来了响亮的回音:「不栖...不栖...栖...栖......」 云不栖本来心里怕怕慌慌的,被这有些喜感的回音一逗,怕都少了点,哭笑不得地也跟着跃进了井里。 有灵力护体,井水其实是近不了身的,云不栖和重紫很快就在井下重聚了。 这口古井就是一个入口,穿过了古井,就到达了一处很宽敞,但潮湿又昏暗的空间。且脚下所踩之物的触感还有些怪异。 重紫手一抛,向上扔出了两颗硕大雷球,雷球霹雳啪啦的旋转在两人左右,照亮了周围。 魔窟果然是魔窟,这周围一亮,就可以清楚看到井下的环境,是不同上面的另一番光景。 下面有长长的一条暗河,暗河的颜色不像入口古井里的井水那么清澈,而是乌漆麻黑的黑色。并且河面上还有灰黑色的魔气漂浮着。 在暗河的周围,则是累累的白骨。白骨森森,骨架与骨架之间空出来的缝隙里,居然还长满了暗色的草。 草这种生物,常常让人联繫到旺盛的生命力,可此刻,这些草穿插在毫无生命可言的白骨之间,让人心生违和,极其不适。 第一次见到这种「盛景」的云不栖,差点就吐了出来,还好他忍住了,可是他的脸色因为不适,惨白地跟地上那些白骨有的一拼。 云不栖问重紫:「这些是?」 「这里是一方遗址。」重紫解说道:「这些尸体都是三界汇流之地布下天雷阵法以前,在汇流之地打斗死去的修士的。」 云不栖噎住:「这么多?!」 「是的,大能在布下天雷阵法前,魔尊曾不止一次来这里屠过城。」 云不栖忽然不接话了,因为他发现,尽管他的心理极其不适,生理却很不给面子。他的身体在这么阴森的环境下,自发吸收起了这里面的灵气。 这种感觉,就好比逼他不穿衣服去垃圾堆里翻滚,重度引起了云不栖的不适。云不栖的脸色一下子就由白转成了黑。 重紫一直在注视着云不栖,自然注意到云不栖不好看的脸色,以及,周围微弱的灵力波动。 重紫问云不栖:「你吸收了这里面的灵气,是什么感觉。」 「总之不是很好的感觉。」云不栖的心情很糟糕。 鬼知道这里面的气体是这些尸体们余留了多久的陈年垢污啊,到底哪来的脸,好意思被叫做灵气? 可更让云不栖心情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在吸收了这里面的灵气后,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 有些熟悉,还有些舒服。 云不栖不由地捂住了头。 「云不栖」这具身体......这么变态的吗,还是说虚无道,这么变态的吗...... 但不管变态的是哪一个,云不栖本人都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了,故而他催促重紫道:「重紫师兄,你要查看什么,赶紧看吧。」 重紫的心情却在云不栖说了感觉不好之后,变得稍微好了些。 重紫点点头:「随我来。」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踩踏着脚下的森森白骨,沿着河流逆流的方向,一路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道路越宽阔,尸骨也堆积的越多,云不栖的身体也自发地吸收着更多的灵气。这些灵气在进入到云不栖身体后,自发运转,与他身体里原有的灵力融合,贯穿四肢百骸,一通舒爽。 云不栖简直要疯了。 他的壳子如此出尘,却在这个魔窟里疯狂地吸收着魔气,甚至还带给了他一种「如果这样一直吸收下去,甚至可以进阶也不一定呢」的感觉。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云不栖继续跟在重紫后面走。终于,重紫在河流的尽头停住了。 河流的尽头,有一棵长着暗色树叶的树,树叶状若梧桐,但又不是梧桐,高大巍峨,长在黑水尽头,给死气沉沉的魔窟带来一份格格不入的诡异生机。 重紫说:「就是这里,很古怪。」 云不栖不解,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重紫喃喃自语道:「有魔尊的气息......可是他应该死透了才是啊。」 云不栖听到了,说:「魔尊死了,不还有魔界余孽吗。魔界想要重新站起来,总归是要借势的,能借的最好的势,可不就是魔尊的吗。」哪怕在小说里也是,魔尊这个死掉的boss可谓存在感非常强了,就是男主也是借着魔尊的势丰满羽翼的。 重紫看了眼云不栖:「可是,这股气息,并不是死气。」说罢,重紫走到树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棵树。 树除了形状颜色奇怪了点和生长的地方奇怪了点之外,也没有其他奇怪之处了。重紫摩挲着下巴围绕着树走了一圈,嘴里小声念着:「奇怪......」 「哪里奇......」云不栖一个怪字尚未说出口,就见重紫一手附上了树干,于此同时,整个树冠都抖了抖,紧接着,树根就开始往下陷,连带着重紫站着的那块地方。
第40页 云不栖瞳孔一缩,大喊一声:「师兄!」喊完,云不栖迅速出了手。 云不栖出手很快,手上在一瞬间凝气结绳,绳捆上了重紫的腰际,想要把重紫拉回来。 可是重紫惊讶地看着底下的方向,大声说:「不栖,下面有密室!」 在云不栖的眼里,除了能看到重紫随着这棵树一起下陷,什么也看不到,因此云不栖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什么密室,还是这又是什么阵法或是幻法。 但,不管是哪种,云不栖知道,他不能让重紫陷下去,因为这大概就是重紫之所以会受重伤的理由了。 可是,云不栖却拉不动重紫。不仅拉不动,就连他自己所站的这块地方,也开始在下陷,且下陷的比重紫、比树下陷的速度都快,几乎在一瞬间,云不栖眼前一花,就掉到了另一个地方。 第24章 破魔秘境一二三【三章合一】 掉进的地方似乎是一个混沌的地方, 浓墨一样的黑笼罩着四面八方, 在这里就连空气,似乎都是稀薄的。 云不栖不是牴触黑暗的人, 哪怕他重获新生的地点,也是在夜色苍茫的朝暮里。可是这里的黑暗,却压得云不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个化神的大能,在这处遗址,被不知名厚重的悲伤重重叠叠地压着, 几息之间,云不栖就不舒服地扶住了额角, 他感觉头有隐隐作痛的趋势。 除了神魂在这受到了影响让云不栖不安, 重紫迟迟没有下来也让云不栖很不安,云不栖开始怀疑可能下面太大, 重紫没有跟他掉到同一处地方,因此, 云不栖只好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云不栖放出神魂感知了下, 下面实在是非常的大,地形还很复杂,神魂探索下, 倒也真的在东面感知到一处灵力波动奇怪的四四方方的建筑。云不栖猜测, 这大概就是重紫在地面上时说的密室, 重紫现在可能就在那里。 云不栖的灵力运转在周身, 向着东面的建筑出发。 这一路上, 地下的魔气都欣喜地往云不栖身体里扑, 并且无一例外被云不栖不情愿地接收了。 让云不栖感到奇怪的是,当魔气入体时,他隐隐作痛的头,却一点点地舒缓了下来,且这效果比黄桃给他舒缓来的还好。 要不是云不栖知道自己这身体确实是人修无误,他都要怀疑自己和魔界是否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了。 可是在这种莫名压抑的环境下,即便头不疼,人还是不舒服。云不栖就这样一路被笼在心头的悲伤影响着,来到了东面那处建筑前。 到了建筑的前方后,黑暗居然渐渐开始淡了,莹白的光辉从四壁发散出来,让云不栖得以看清建筑的全貌。 高墙黑瓦,紧紧闭合着的大门上,悬了一块乌黑的匾额,匾额上笔走游龙两个鲜红大字——「破魔」。 云不栖望着这两个字,心中的悲凉在这一刻浓烈到他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被悲伤影响的有些喘不过气,云不栖莫名其妙,如果不是重紫在里面,他真的心生了退意。 摇摇头,云不栖压下了莫名的悲伤,看着匾额沉吟。 云不栖现在没精力管自己为什么会悲伤,而是努力回忆小说里关于这段破魔秘境的剧情。 破魔秘境,是魔界的一处秘境,而且是很神奇的一个秘境。 这个秘境就是重紫受重伤的秘境无误了,并且这个秘境里面的密室,也是男主遇到的第一个副本。 其实按照小说里的剧情,谢灼凛在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来到这处秘境了。也就是说,没有参加到外门选拔的谢灼凛,落寞离开崇华宗猴,会在路上遇到个老头,并且会被老头骗进了云不栖眼前的这个建筑里做饵。 但是谢灼凛也会因祸得福,在密室里破解了灵根的封印,并且捡到了魔修的秘籍。 不过云不栖不太记得了,那本小说里,作者是先写了男主下山、来到破魔秘境的密室、捡到秘籍的这些剧情呢,还是先写了重紫在一处魔界秘境里受伤的剧情呢......想了想,应该是先写的谢灼凛来到这里。 云不栖也不知道这是作者的视角问题,所以有了这种顺序的描写,还是说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时间线,因为男主没有遇到老头而被扰乱了,所以变成重紫先来到了这处秘境。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于云不栖而言,现在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是救出重紫,二是正好把那本魔修的秘籍给找出来,然后毁了! 云不栖的血液都有些沸腾,他有预感,这是他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如果毁了秘籍,就等于彻底断了男主还有可能走上魔修这条路的可能性了吧! 但是速度要快!因为破魔秘境有些神奇。 破魔秘境里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有些不同的,在破魔秘境里,时间流动的比外界要慢上一些。具体慢上多少,云不栖也不知道,不过在原作小说里有说,男主在秘境里修炼秘籍,几个月后回到外界,外界已经是三年后。 云不栖心想他和重紫应该不至于这么夸张,但估计出去后,外界也可能是几天后了,还是快点的好。 于是,云不栖把视线重新投给了乌漆的大门。 重紫的修为和本事毕竟不是摆设,云不栖暂时不是很慌,但迟恐生变,当前第一件事,是进去密室里面和重紫会合。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密室是不好进的。小说里,男主进密室的时候,密室的门本身就是开着的,不存在进不进的问题。
第41页 云不栖嘆气:「什么辣鸡小说啊,啥用没有......」 云不栖无弊可作,加上他还在这鬼地方吸收了一堆让他不喜的魔气,这会儿更是被悲伤的气氛薰染地总想掉眼泪,郁闷地他心里乱糟糟的,干脆就想简单粗暴地把门拆了得了。 想着拆门还不简单呢,云不栖一抬手,覆着灵气的手掌往门上一推,试探看看能不能拆了这门。 玉白的手,乌漆的门。云不栖的手在触碰到门的时候,根本不等灵力波动扩散出去,那门居然直接就被推动了。 门轴运转,地上的厚厚一层灰尘被带起,在建筑四壁莹白的光辉下,灰尘洋洋洒洒飞了起来。云不栖抽回手掩住口鼻,戒备地打量着门后。 而门后依然是黑压压一片,看不到东西,倒是门轴运转时发出的声音,沉闷又漫长,像一个男人悠长的嘆息、低哑的呢喃。云不栖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曾经无数次听到过这种声音,在这么一瞬间,云不栖心中的悲伤更浓厚了几分。 等到尘埃落定,大门敞开,云不栖又看了眼「破魔」的牌匾,才小心翼翼地迈进了门。等他刚迈进密室,那厚重的大门却又发出一声急促巨响,轰然关闭,只留下一条狭小的缝隙,余留出不起眼的莹白光芒。 好在云不栖做好了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吓到。 进了门,云不栖的神识第一时间把密室扫了个遍,想辨别出重紫的方位。 在云不栖放出神识的时候,另一道神识也扫向了云不栖,正是重紫的。 云不栖舒了一口气,看来重紫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出事。 「重紫师兄。」云不栖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密室的隔层那边,另一室传来了重紫的回应,不过重紫回应云不栖的却是一声「别过来。」 重紫的声音低沉,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他说:「别过来,这里居然有魔尊的残魂。」 云不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他这下知道为什么小说里重紫会受重伤了,原来是在秘境里遇到了魔尊的残魂! 同时云不栖也悟了,小说里,让男主因祸得福解开封印的契机,恐怕也是魔尊的残魂,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本辣鸡小说居然不写清楚?!实在太气人了吧。 此时云不栖的神识也已经触到了重紫,他感受到了重紫身上淡淡的血腥气,以及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云不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急忙问:「师兄,你受伤了吗?」 重紫那边说:「没有。」但是语毕传来的两声轻咳却暴露了他。 云不栖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师兄,你不要硬撑,你不是魔尊残魂的对手。」 重紫那边沉默了,但云不栖感受得到灵力的波动,是重紫和魔尊的残魂打了起来。 但肯定是打不过的呀!打什么打呀! 云不栖急了,他走近隔层,伸手想打破墙壁去到重紫身边,可墙壁却固若金池,无法打破。 那边重紫的灵力波动却越来越剧烈了。 魔尊在世时,是已经渡劫成功,却没有飞升的修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魔尊会有这么种操作。云不栖当时看小说时,也觉得这种操作有点犯规了,渡劫成功却没能飞升,先不说不符合修真界的设定吧,你说辣鸡作者给魔尊搞了这么个设定,那还有谁能打得过他呢,所以魔界在三界中的势力,空前强大了起来。 虽然后来有了惨烈的三界之战,魔尊陨落了,但留下来的残魂,那也是非同凡响的。至少,是重紫一个人不太好对付的存在。 云不栖急了,他急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闭目息声,双手扶在墙壁上,五行中五种功法一同施展,修长十指下是五种属性的力量,试探着哪一种属性可以打破这堵碍眼的墙。 因为闭目息声的缘故,五感灵敏异常,云不栖已经感知到重紫正在被单方面的暴揍。 急会生乱,云不栖努力让自己不许害怕,专心想办法推墙! 可是五种功法都试了,愣是没有一种是能有效的。 就在云不栖绝望的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在和他说话:「你要过去吗?」 「握草!」云不栖被突如其来的神秘声音给吓了一大跳,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探查到声音的主人。 那声音忽远忽近,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很,在吓到云不栖后毫无自觉地继续对他说:「你来了这,还不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吗,直接过去就是了。」 云不栖:「?」什么意思? 「直接过去啊。」那声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忽地消失了。 云不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冥冥间又像是悟到了声音是什么意思。 于是深唿吸了一口气,云不栖收回全身运转的灵力,任凭魔气包裹着他,然后就这样,直接穿过了隔层,去到了另一边的密室,也就是重紫的所在地。 在云不栖去了重紫那边后,消失了的声音,忽地又出现了,发出了很轻很轻的一声轻笑,随后「啪嗒」一声,有一个书卷一样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也在此时,一个鬼鬼祟祟、战战兢兢的身影,从大门的那条缝隙间,以扭曲到不成样子的诡异身体形状把自己挤了进来,然后喘着粗重的唿吸,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伸手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第42页 这身影已经扭曲地不成人形,他也不恢復成人形,而是把地上捡起来的书卷塞进了胸口,然后又匆匆挤了出去。 再说云不栖进了隔壁后,直接「我靠」了一声。他差点被亮堂的光线刺瞎了眼睛。 这不怪他,自从下了古井,基本上面对的都是昏昏沉沉的环境,没想到这个小房间里却亮如白昼,一时间有些没适应起来。 而且云不栖再一看,这亮光就是来自房间的四壁。这四壁也是白色的,但与整体建筑在外面的微弱莹白不一样,这是强光刺眼的白,就跟有台镭射灯对着你的眼睛照一样。 不过重紫是个狠人,他丝毫不被强光影响,强光亮,重紫更亮。 重紫修的是雷属性,此时他的全身包裹着一层雷电,白紫色的,噼里啪啦作响,耀眼还吵闹,威风堂堂。只是重紫此刻正被一个模煳的黑影按在地上揍,实在威仪不起来。 云不栖看重紫领口白色那抹衣襟都染上了血渍,他的头皮一下子就发麻了。 重紫这样战斗力爆表的都被魔尊残魂打到吐血,他一个半吊子能干嘛啊! 云不栖骂了自己一句作死,然后硬着发麻的头皮,身形一闪,手掌中凝灵气为剑,一剑噼向黑影。 剑噼下去后,黑影直接碎成了黑烟,又聚到了重紫背后再次凝结成影。 这凝结成的影也不是个人形,而是凝成了巨大的黑色手掌,一巴掌就把重紫拍到了地面。 只是这密室的墙壁也好、地面也好,都是固若金池的,即便黑影的力量巨大,大到重紫被拍的整个眼前都是一黑,喉咙也是一甜,地面上还都一点事也没有。 云不栖见重紫被手掌按在地上,坚强地抹着唇边的血迹的画面,他的眉心突突直跳:再这样下去,重紫别说重伤,死在这都有可能吧。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云不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抗魔尊的残魂。 就在云不栖急的满头大汗,做好了实在不行就带着重紫进朝暮里先躲为敬的想法时,那黑影凝成的手掌又散开了。 黑影散成烟状,尽数扑向云不栖,云不栖条件反射就是横剑一挥,想要击退黑烟。只可惜云不栖手中的剑是灵气凝结而成的,黑烟瞬间全部包裹进了灵剑,就要往云不栖的身体里钻。 云不栖立时就把灵剑给散了。 云不栖差点疯了:这他妈也行?这他妈是魔尊的残魂吧!!!虚无道不仅仅吸收灵气,连残魂也吸收吗!!! 而那些黑烟却随着散掉的灵剑一起,烟消云散不见了。 亮如白昼的密室里一时间非常安静,只有重紫沉重地咳嗽声。 云不栖连忙扶起了重紫,担忧地问:「师兄,你还好吗?」 重紫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云不栖,那目光锐利兇勐无比,仿佛在看正要残杀的仇敌,云不栖被重紫这种眼神注视着,扶着重紫的手僵在了重紫身上。 重紫瞌了瞌眼,又是一口血从他嘴里呛了出来,边咳边对云不栖说:「走。」 云不栖是穿墙进来的,此时故技重施,散去全身灵力,带着重紫穿墙而出。 重紫却丝毫不惊讶云不栖可以这样做,只是复杂地看了眼云不栖,然后一手掩唇,狂咳不止,咳出来的血迹顺着重紫的指缝,把重紫还流淌着微弱电流的手染成了红色。 云不栖忽然就有些难过,他这时的难过不是受环境影响的了,而是发自内心。因为重紫还是受了重伤。 云不栖即便知道重紫会在这个秘境受重伤,即便自己陪着重紫一起过来了,还是没能改变重紫受伤的这件事。 ———— 此刻,天字客栈。 第三天过去了,仍然没有等回云不栖回来的黄桃已经焦躁不安了。 焦躁到黄桃甚至跑去谢灼凛的窗边,去敲谢灼凛的窗。 几声敲击,谢灼凛拉开窗,不咸不淡地问打扰他修炼的黄桃:「你又怎么了?」 黄桃问:「师兄一点也不担心师尊吗?」 谢灼凛眨了眨眼,他前面的阳光悉数被黄桃挡住了,双眸在背光下有几分幽暗。谢灼凛说:「师尊那么强,需要担心吗?」 黄桃跺了跺脚:「你不懂...这么久了,我很担心师尊。」 黄桃是担心云不栖的神魂,他已经有阵子没有为云不栖舒缓神魂受损之苦,就怕云不栖在外面会发作。 但是黄桃知道这事不能告诉谢灼凛,本是沾沾自喜的事情,现在却成了负担,无法和人探讨的负担。 黄桃想了想,决定要去找云不栖。 按理说,黄桃有这种想法,自己去就好了。可是先前为了陷害谢灼凛,黄桃带着谢灼凛撕破空间进到朝暮的事情,惹云不栖生了气,这让他不敢再在这么短时间里,再次触怒云不栖。 眼睛转了转,黄桃把视线投给了谢灼凛。 黄桃看着谢灼凛正冷漠地看着自己,一手还搭在窗上,好像随时都准备拉下窗户不理自己,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黄桃心想:谢灼凛在,如果和谢灼凛一起去,有什么事情就往谢灼凛身上推便是了!反正师尊宠爱他,不会责怪他,把责任都推给谢灼凛的话,自己身上的责任也就少了点。万一师尊动怒,责罚谢灼凛,那就更喜闻乐见了,那么哪怕连带着自己被狠狠责罚,也值得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黄桃开始撺掇谢灼凛:「师兄,师尊三日未归了,不如我们去找师尊?」
第43页 谢灼凛斜眼睨了黄桃一眼,没说话。不过谢灼凛心里想的却是,这说的什么胡话呢,还找师尊去,先不说是自作主张的决定,就算要找,也得出得了庭院吧。 因为这客栈庭院出入的木牌只有云不栖有,所以这三日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出过庭院,谢灼凛更是谨遵师命,房门一步都没有踏出去过,老老实实待在房里修炼。 这样修炼也是有好处的,谢灼凛觉得自己貌似已经摸到了一点要筑基的感觉。 黄桃见谢灼凛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继续撺掇他道:「我们去找师尊?」 谢灼凛又瞥了黄桃一眼,越看越觉得没眼看。 黄桃这是真蠢还是假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出的去,即便能出的去,就这样冒失地去找师尊? 师尊之所以不带上他们,一定是有不能或不想带的理由的,如果去找师尊,不是和师尊唱起了反调吗。 谢灼凛觉得烦,他觉得黄桃是安分了几天后,又要给他使绊子。 黄桃见谢灼凛依然不为所动,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耐烦地说:「你去不去啊,我好心邀请你一起去找师尊,你却理都不理人的,是什么态度?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了。」 谢灼凛这才正眼看了一眼黄桃。他看黄桃皱着鼻子,脸上的神色还挺认真,不禁敛目略微思索了几秒,而后问:「你知道师尊在哪吗?」 黄桃见谢灼凛动摇了,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有办法带你到师尊身边的。」 谢灼凛的心里有些不快,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我们修为低微,也没有适合出行的工具,就算你知道师尊在哪里,万一等我们到了后,跟师尊错过了呢。」 黄桃又是得意地笑了笑,「都说了,我可以去到师尊的身边的。」 谢灼凛撑在窗上的手放了下来,撑起了下巴,眼眸里有微微的凉意,看着黄桃说:「如何去。」 黄桃这时才觉得,他这些日子来,和谢灼凛之间的关系处的有些过于僵硬了,导致谢灼凛现在不仅仅是不想理他,而且还不太信他了。 这种时候,再不暴露点什么,就更没有信服力了,于是黄桃直接说道:「我是黄氏后人,天生会空间之法,师尊在我的脑海里留了一缕神识,只要凭藉这缕神识,我就可以割裂空间,直接穿过空间,穿梭到师尊身边。」 谢灼凛越听眼神越暗,心情也越阴郁。 师尊在黄桃的脑海里留下了神识,还随时随地可以去到师尊身边...... 师尊怎么能给黄桃这样的特权?万一黄桃以后对师尊存了二心,那岂不是很大的威胁?就算黄桃这样痴迷师尊,不会有二心,但万一黄桃的这份特权和能力被有心人得知,威逼利诱之下加以利用,还是会威胁到师尊吧,就比如之前的凤凰王...... 谢灼凛站直了身子,他修真后,精神气色都比以前在外门时候好了很多,一身白衣穿在身上,竟然显得他也有几分高冷。有些像云不栖。 黄桃看到这样的谢灼凛,忍不住又开始嫉妒起来。黄桃接着说:「不过师兄可是被关禁闭的,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找师尊就好。」 谢灼凛虽然不喜欢黄桃,可在大事上他还是不会含煳的。于是谢灼凛凉凉地问:「师弟,你知道师尊现在在做什么吗,冒然前去,就不怕打扰了师尊的要事?」 其实谢灼凛是有些不解的,在他对黄桃逐渐清楚的认识下,他觉得黄桃虽然有时候会犯蠢,但不至于蠢到想不到这种问题,那是什么驱使着黄桃一定要去师尊身边呢? 谢灼凛是好奇的,关于云不栖的事情,关于云不栖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都好奇,特别好奇。 谢灼凛从来没有对和他不相关的人和事外,有过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以前因为弱小,他不管闲事,也管不了闲事,养成了对自己以外的人和事物都可以做到不为所动的习性。可云不栖的出现,打破了他这样的习性。 但是好奇是一方面,如果这样的好奇会给云不栖带去点不好的状况,谢灼凛发现他居然不太愿意。 低垂下了眼眸,谢灼凛看着黄桃有些纠结的表情,透过黄桃的纠结,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纠结。 心中做好了决定,谢灼凛对于黄桃的不喜积累的越加多了起来,可是来日方长,对于黄桃,他迟早会解决,却不是现在。 谢灼凛拒绝了黄桃:「我不去。」 黄桃本来是来劝服谢灼凛的,没想到差点反被谢灼凛劝服了,这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但偏偏谢灼凛的思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黄桃心想,他和谢灼凛两个这么弱小的存在,哪怕就是云不栖在忙些什么,又能给云不栖造成什么影响呢。何况与担心云不栖的神魂状况比起来,这点就又微乎其微了。 黄桃说:「我又不是傻的,难不成就正好出现在师尊旁边不成?我不会离得稍微远些吗。」 谢灼凛:呵呵。 说罢,黄桃转身就走,一幅就要动身的样子,结果走出十步开外了,黄桃还没有听到谢灼凛叫住他。 黄桃停住了脚步,他其实心有不甘,在谢灼凛这里,他没有一次占过上风的,就比如这次,是黄桃主动想要去找云不栖,并且想借谢灼凛的存在,预防师尊对他的怒火,更想让谢灼凛主动求着自己带他一起去,可是偏偏,谢灼凛就是不为所动。
第44页 云不栖对谢灼凛那么好,那么在乎,每每让黄桃嫉妒不已,可谢灼凛对云不栖的在乎,却只有这么点程度吗? 黄桃回过头,复杂地对谢灼凛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根本就不值得师尊对你这么上心。」 谢灼凛回他:「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黄桃被谢灼凛不轻不重地一句话激地有些上火,跺了跺脚说:「如果我说,是因为师尊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一定要去呢?如果是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去找师尊呢?」 谢灼凛心里悄然错愕了一下。 不怪谢灼凛错愕,别说云不栖身边有重紫在,就是云不栖是一个人,真出了什么危险,他们两个练气期的过去,是去送死吗?不然除了送死,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谢灼凛转念就察觉到了不对。黄桃这幅为云不栖不值得的样子,再加上一定要去找云不栖的架势,没准真的是有什么事,且是在掌握范围之内的事,且...是不能直接告诉他的事。 谢灼凛觉得他是需要跟黄桃一起去的。哪怕违背了师尊不许他出房门的命令,他也应该去。 谢灼凛对黄桃道:「那走吧。」 说完也不走门,谢灼凛双手一撑,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走吧。」三两步走到黄桃的身边,谢灼凛催促道。 黄桃没想到谢灼凛这人说走就要走,好像刚刚犹豫的人不是他一样,一面在心里鄙视谢灼凛的举棋不定,一面伸出手指在虚空中一划,虚空便被划开了一道裂口。 黄桃指了指逐渐变大的裂口,对谢灼凛说:「师兄,请吧。」 谢灼凛看了黄桃一眼,也不拒绝,直接就走进了虚空。 这是谢灼凛第二次走这种虚空中的裂口去到另一个地方。上一次是黄桃带他去了朝暮,这次却不知是哪里了。 跨过裂口到达了目的地后,谢灼凛第一反应是又来了朝暮。 但这里显然不是朝暮,除了同朝暮一样是一望无边的黑暗,这里没有一样像朝暮。 到达的地方黑暗又阴森,魔气还很重,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仅谢灼凛没法承受,下一秒进来的黄桃也很不适应,黄桃皱着眉头轻唿:「师尊这是来了哪儿啊!」 这时,黑暗里传来「桀桀」的嘶哑笑声。 有个老头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怎么忽然冒出了两个小娃娃?」 谢灼凛和黄桃都是一惊,神情紧张地寻找着声音的主人。 「桀桀桀,别找了娃娃,老朽在这儿。」声音在谢灼凛的身后响起,谢灼凛只感到一股阴冷的风颳过,他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当机立断,谢灼凛右手往后一探,反抓住握住他肩膀的手,一股火焰直接就沖肩膀上的手烧了过去。 肩膀上的手当真被烧退了。老头嘶了一声,喊道:「火属性!」喊完后老头又桀桀怪笑:「这点小火吓唬谁呢,鍊气期的娃娃,你可别玩火啊,小心晚上睡着了尿裤子。」 谢灼凛知道自己是被盯上了,他往黄桃的方向看了看,黑暗中谢灼凛还无法清楚地视物,他只能看到黄桃在向逐渐远离他的方向走。 谢灼凛冷冷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意外。 多么正常的事情,别说是一直讨厌他的黄桃,哪怕就是个寻常的人,也会在这种情况下逃跑吧。 可是谢灼凛落入了敌手,并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谢灼凛把身体里所有能用的灵力都汇聚到了脚下,然后一瞬间飞奔狂掠了出去。 老头没料到谢灼凛能展现出这么惊人的速度,所以即便谢灼凛和他之间实力相差悬殊,还是让谢灼凛给跑了。 谢灼凛跑了,老头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到了黄桃身上。于是乎,老头怪笑着把手伸向了黄桃,一抓一个准,黄桃被抓到了老头的手上,惊恐万分地看着谢灼凛的方向。 老头把黄桃横过来,拽着黄桃的腰带将他悬在空中拎着,也往谢灼凛逃跑地方向追。一边追还一边说:「这么点年纪,刚开始修练,就开始风火灵根双修呢,小娃娃可真是勤奋啊。」 被老头抓在手中的黄桃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一面挣扎一面喊叫:「你快放手!我师尊就在附近,你不是我师尊的对手。」 老头笑的更大声了:「你师尊啊,不会是一个白衣的人修吧,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此刻恐怕他已经在这破魔之境被祭了魔尊了。」 「你说什么?!」黄桃瞬间听傻眼了。 快被老头追上的谢灼凛也听到了,谢灼凛的内心咯噔一声,可是他二话不说,先跑才是真的。 只是即便风属性施展到了极致,鍊气期终究只是个鍊气期。谢灼凛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这黑暗里视物困难,真要是被抓到一定就很难逃脱了。 谢灼凛咬了咬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完全看不见的黑暗里,就开始了不辨方向地一通乱跑。 老头一看谢灼凛这么乱跑,又怪笑起来,还好心地提醒起他:「小娃娃,乱跑什么呢,这附近可是有悬崖的哦。」 悬崖...... 谢灼凛沉默地剎住了差点踩空的脚步。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还好他风属性学的也不差,身子灵敏,刚刚本来已经一步踏空了,及时收了回来。 但这下子就没办法了,运气够差,正好跑到了悬崖这边,退无可退,怎么办?难道老实送死?
第45页 谢灼凛捏紧了拳头。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死在这里啊。 脚下灵力不散,谢灼凛快步在周围地面上慌张地来回走着。 当然,这是老头眼里以为的画面。 事实上,谢灼凛是在画阵法,用脚画。隐匿阵,站在阵里的人可以得到一刻钟隐匿自己身形的力量。 这阵法谢灼凛画起来是最熟练的,他以前总被人欺负,多是用这阵法来逃脱的。 于是,在老头眼里,就是谢灼凛慌不择路地寂寞暴走,然后走着走着忽然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老头还听到手里的黄桃哎呀一声,然后就摔到了地上。 老头怪叫了一声,想要把黄桃重新抓起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无法动弹,他的脚就像被粘在了地上一样。 于此同时。老头看到黄桃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起来。 当然是隐匿了身形的谢灼凛在老头脚下画了个定身阵,然后拉着黄桃就跑。 一边跑,谢灼凛一边气息不稳地说:「快,你不是会撕空间吗,去找师尊。」 黄桃感受着手腕上拉着他的力量,虽然看不到谢灼凛的人,却可以分辨谢灼凛的方位。 黄桃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 「你布阵法了,果然,看破凤凰王布阵的人,就是你吧,师兄。」 谢灼凛沉声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快点撕开空间,去到师尊那儿,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黄桃另一只手按在了谢灼凛抓着他手腕的手上,扯过了谢灼凛,拉着谢灼凛挺住了脚步。 黄桃冷冷地说:「师兄你说的不对,才不是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谢灼凛心一惊,立刻就要放开黄桃,可是已经晚了,黄桃另一只手紧紧拽住了谢灼凛。之后,黄桃抽出了被谢灼凛抓着的手,在空中一划,带着谢灼凛进了被画出来的口子里。 穿出口子,黄桃带着谢灼凛回到了悬崖边。 因为老头已经破了谢灼凛的定身阵,此刻老头不在这里。黄桃拽着谢灼凛说:「师兄,你刚刚跑什么,你不跑的话,那魔修就不会抓到我了。」 谢灼凛抿紧了唇:「你要怎样?」 说话间,他的手上运转着灵力,炙热的火属性灼烧着黄桃的手。谢灼凛的修为比黄桃高,真打起来,黄桃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处。可无论他们对互相有多大不满,哪有在一致对外的时候内讧? 不等谢灼凛做出点什么事情,黄桃已经在旁边又撕开了个空间裂口,但是并不进去,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谢灼凛心沉了下去,黄桃还能在等什么,当然是在等那个老头。 谢灼凛自嘲地笑了笑,他想拉着黄桃一起逃跑,黄桃却想在这借他人之手除掉自己。 真是年纪不大,心思却歹毒异常。 同样不是什么纯善之辈的谢灼凛,这时候也起了杀心。他或许能忍受黄桃时不时的找茬,但不能忍受黄桃想杀他。更不能忍受,有这种心思的人,留在云不栖身边。 谢灼凛看着黄桃撕裂的空间裂口,不动声色地施展起灵力,火属性灵力通过手背,灼烧着黄桃拽着他手的手心,烫地黄桃皱起了眉。 黄桃问:「师兄要动手吗?」 不动手等你弄死我吗? 谢灼凛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错开黄桃的手,跟黄桃在悬崖边缠打起来。 黄桃当然不是谢灼凛的对手,不过缠斗间,那个老头也回来找到他们两个了。看到两个人还打起来了,老头感到有趣,眯着眼睛站在一边看他们打架,高声问:「呦,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 但是看到谢灼凛身上的灵气,老头又睁大了眼睛。 老头有些不相信,揉了揉眼睛再看谢灼凛,然后对谢灼凛喊道:「娃娃,你要杀了这个小娃娃吗?凭你的本事,杀他也不是特别容易,不如这样,我帮你杀了他,你给我当徒弟,怎么样?」 谢灼凛:「??」他什么时候还成了抢手货,谁都想收他为徒? 但是这个魔修有什么资格收他为徒!再说,谢灼凛暗中布阵,已经一点点将黄桃圈了起来。 就在谢灼凛分神的这一瞬间,黄桃手中的灵力凝成尖刃,冲着谢灼凛的胸口袭去。 不等谢灼凛抵挡,那老头却是手一挥,把尖刃反向推进了黄桃的身体。 立时,黄桃捂着胸口跪倒在了地上,哗啦吐出一口黑血。 老头桀桀笑着,嘲讽道:「这么点点大就搞自相残杀,人修啊......」 老者话还没说完,却见谢灼凛把黄桃的领子拽住了,几步一拖,黄桃被拖到了悬崖边上。 谢灼凛沉声道:「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动手的。」 黄桃紧紧拽着谢灼凛的衣袖,他身上的血被抹到了谢灼凛素白的袖子上,让谢灼凛皱了皱眉。 黄桃说:「......你要杀了我吗?你会后悔的,师尊离不开我。」 这句话成了最后的引火索,谢灼凛把尖刃又往黄桃身子里推了推,然后松开了手,将黄桃抛下了悬崖。 第25章 秘籍 谢灼凛一松开手, 黄桃立刻迅速地向崖底坠去。 捂着受伤的胸口,黄桃脸上的表情绝望又狰狞,一边向下坠落, 一边喊着:「谢灼凛,你会后悔的!」因为在下坠,黄桃的声音携着破风的悽厉, 直达谢灼凛的耳膜。
第46页 谢灼凛:「......」 谢灼凛冷冷看着黄桃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心情一时间沉甸甸的。 他原本真的没打算这么快就对黄桃做什么,可现在他把黄桃给杀了,要如何向师尊交代? 如何向云不栖说明, 他们两个为什么要违背师命离开客栈,黄桃又为什么死了...... 脑海里想着这些问题的谢灼凛, 在听到身后桀桀的笑声时,忽然就觉得自己多虑了。因为目前,他分明是连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云不栖都成了问题啊! 发出怪笑声的当然就是给黄桃致命一击的魔修老头, 老头亲眼看着谢灼凛把黄桃扔下悬崖这一幕, 他的情绪比动手的谢灼凛还高涨。 此刻老头就站在黄桃和谢灼凛缠斗前划开的空间裂缝旁边一点。老头一边笑,一边为谢灼凛的所作所为鼓起掌来,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谢灼凛的欣赏,说着:「好!那个小娃娃是狠毒了些,但你比他还要心狠手辣。看起来你们是师兄弟?莫非是现在人修变了?怎么行事路数倒跟我们魔修有的一拼了?」 谢灼凛凝视着黄桃留下的空间裂缝,那道裂缝可以容一个人进出, 在谢灼凛看来, 这道裂缝的存在感分明十分强, 可这老头,居然熟视无睹?...... 轻轻抚着白袖上污浊的血迹,谢灼凛冷静地问老头:「你想要收我为徒吗?」 老头兴奋地看着谢灼凛,他对谢灼凛满意到了极点。无论是谢灼凛对待同门的心狠手辣,还是他此刻的沉着冷静,都让老头很欣赏。 老头点点头:「不错,老朽有意收你为徒,你要是当了老朽的徒弟,我自然会传授你不世的功法,哪还需要你这么费劲地去杀一个人。」 不世的功法?好大的口气啊! 谢灼凛抹不去衣袖上的血,干脆手上一用力,把染上了血的那一角布料给撕扯了下来。这一块布料被谢灼凛握在手中,随即迈开步伐,谢灼凛不急不慢地往刚刚和黄桃争斗的地方走,一边走,谢灼凛还一边和老头保持视线交流。 老头眼睛里全是好不保留的对谢灼凛的兴趣,哪怕谢灼凛假装在考虑着什么,把视线挪给了空间裂缝处,老者也只是追着谢灼凛的视线。 谢灼凛沉吟了片刻,走到了离老头不很远的地方,也是方才他与黄桃缠斗的地方,而后他停在了黄桃被尖刃刺中后喷血的地面前,蹲下了身子。 这地上还有一小滩黑色血液,谢灼凛便把撕下来的那截衣袖给盖在了血迹上。 老头见谢灼凛如此举动,嗤笑出声:「怎么?你才杀的你师弟,这会儿尸首还是新鲜的,你就开始后悔了?不忍心了?」 谢灼凛听了先是没吭声,只是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按在地面的布料上往地上涂抹,这举动如果在不清楚的人看来,就会以为他在擦拭这块脏了的地面。老头对谢灼凛忽然的「发疯」很是嫌弃,摇了摇头。 谢灼凛不动声色抿起唇,手中的动作不停,头却抬了起来,目光直凛凛地看向老头,缓缓说道:「你刚刚说我狠辣,又说什么人修魔修。在我看来,人修如何?魔修又如何?无论是人是魔,总是要先为了自己活下去,如果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说正邪?」 老头冷笑了一声说:「正邪有什么好说道的,向来强者就是正道。如若魔尊还在,那魔界就是正道!不像人修,自诩正道,行的却都是些什么荒唐事,以前那几个鼎鼎大名的修真世家,还不是...呵呵呵。」 「你说的没错。所以,若是我背弃师门拜你为师,你能给我什么?」谢灼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把沾满了血污的布料留在了地面,自己则起了身,仰起头看着老者,开始和他谈起了条件。 「桀桀桀,给你什么?娃娃,那你真是幸运了,本来老朽确实是没什么太好的东西给你,可现在嘛,老朽走了大运,所以连带着,你也走了运。」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前掏出来一本书卷扬在手里炫耀:「喏,你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吗?」 此处光线昏暗,谢灼凛看不真切,直接发问:「是什么。」 老头紧紧握着书卷,他的唿吸变得重了些:「这是魔尊留下来的秘籍,魔尊留下来的秘籍啊!要不要跟我修魔?」 不给谢灼凛时间,老头几步过来,上前就抓住了谢灼凛的胳膊劝道:「来跟老朽修魔吧!你太适合了,太适合了,今日竟然是让老朽得到了秘籍,又让老朽遇到了你,可见天道对我不薄!」 谢灼凛看了眼老头抓住他的手,眼眸寒了寒,按耐住自己的情绪,把注意力投向了书卷。 这居然是魔尊留下来的秘籍,难怪说是不世的功法。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灵根不好或者修炼进程太慢的人修为了走捷径而自甘堕落去修了魔的事情,可人修修魔本就有违天道伦常,所以人修堕魔的利弊也是分明的。往往修为是短时间快速疯长了,可后面不定有多少麻烦。 当然,利与弊的程度,与人修修习的魔功也有很大的联繫。 谢灼凛不屑这个老头,但他此刻对魔尊的这本秘籍却动起了念头。他想要。 但打从一开始,谢灼凛就没相信过这个魔修对自己存了什么好心思。不说十个魔修九个心怀不轨,光是这老头现在一幅贪婪的样子,就让谢灼凛觉得没什么好事。什么收徒不收徒的,肯定只是一种用来欺骗的手段,谢灼凛自然是不会上当的。
第47页 但谢灼凛却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模样,问这老头:「可是我连筑基的修为都没有,这时候修魔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这时候老头眼睛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了,他贪婪地看着谢灼凛,语气更接近哄骗,轻声说:「你没有筑基才更适合修这本秘籍。」 谢灼凛问:「我能看看这本秘籍吗?」 老头听了,直接就把秘籍递给了谢灼凛:「你看吧。」 谢灼凛拿过这本秘籍后,瞬间挣开了老头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然后往后一跳,跳出了他与黄桃缠斗的那块儿范围。 老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勐然睁大了眼睛,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紧接着,有密密麻麻地痛感通过脚底直往他的身体里面钻,那感觉,就如同他整个人踩踏在了刀面上。 「你这混蛋小子,你对老朽做了什么?!」老头惊怒交加下破口大骂。 老头是气自己被兴奋沖昏了头脑,忘了眼前的小子好像是会点阵法的,另外又气自己看不上谢灼凛低微的鍊气期修为,十分之轻敌,这才导致他短短时间内又一次栽到了谢灼凛的阵法里。 简直又怒又觉得丢人,好在老头觉得这个阵困不了他多久。 老头:「你倒是有些小把戏,若不是你的灵力能和破魔之境里的灵气融合,现在躺在悬崖下的就不止那一个小娃娃了!」 谢灼凛站在黄桃留下的空间裂缝前,冷漠地看着老头:「谁要跟你修魔,还有,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师尊?」 他的师尊只有云不栖。 语毕,谢灼凛手一扬,在老头睚眦欲裂的表情下,将秘籍扔到了悬崖下。 谢灼凛自己布的阵,时间当然算的极其准,也在这时,老头成功脱离了他刚才增强的阵法,转而一头扎下了悬崖。 一时间,周围安静地有些可怕,昏暗的地面上就只留有谢灼凛一个人。谢灼凛犹疑了一下,撤下幻阵,将还在的魔尊秘籍藏进了自己身上。 这一切有些突然,但其实是这样的,在黄桃被扔下悬崖后,谢灼凛就在为自己谋求生机了。方才和老头说话的时间里,谢灼凛不过是在转移老头的注意力,以便可以趁机布下两个阵法。 准确来说,谢灼凛是先加强了一下他原本布给黄桃用的杀阵,也就是他以衣袖擦拭地面为掩饰下补好的阵。 和老头说那么多话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分散老头的注意力,好可以加强这个初衷是为了黄桃准备的阵法。当然,谢灼凛明白这个足以杀死黄桃的阵法不一定能把老头怎么着,但他原本想的是,趁老头在被困住的间隙里,通过黄桃留下的空间裂缝逃出生天。只是没想到,居然还出现了这什么魔尊的秘籍...... 谢灼凛想要这本秘籍,于是电光火石间,他又布了个幻阵,让老头误以为他把秘籍给扔下了悬崖。 果然,一切发展的都非常顺利。 可谢灼凛十分清楚,他这次真的是险些就交代在这里了。之所以可以逃出生天,其实基本上可以说是运气...... 谢灼凛在老头对划在旁边的空间裂痕熟视无睹时,就怀疑老头莫非是看不到黄桃撕开的空间?再加上他想到自己和黄桃初到此处时老头说了一句「怎么忽然冒出两个娃娃」这种话,更坚定了老头其实是看不到也感知不到空间裂缝的存在的。所以,谢灼凛才大着胆子增强了给黄桃布置的杀阵,开启了他的逃脱计划。 没想到,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因祸得福,捡了本秘籍。 可是这秘籍,要藏在哪儿呢?等会儿见到了师尊,又要如何跟师尊解释发生的一切呢? 谢灼凛还没有想好,但他怕老头发现上当后立刻杀回来,便只能先踏进了空间裂缝,离开这片危险区域。 第26章 交易 谢灼凛穿过空间裂缝,就来到了一个白光澈亮的密室。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地他眯上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打量起密室的环境。 这密室不是很大,还留有打斗过的痕迹。 谢灼凛猜测这是云不栖和重紫刚刚在的地方,而显然,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 在这间密室里,被谢灼凛放在胸口处的秘籍忽然不安分起来,秘籍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隔着一层内衫,滚烫地慰贴着谢灼凛的胸膛。 谢灼凛伸手将秘籍取了出来,刚拿出来,秘籍就像被开启了灵智一般,先是自己掉落到地面,紧接着又自己翻开自己,循循善诱,等待人的翻阅。 这可是魔尊留下来的秘籍,自然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魔修功法可以比较的。如果说是其他鍊气期的小子在面对这种东西,大概会犹豫,会迟疑,可谢灼凛却不会。 谢灼凛本就渴望力量,渴望着变强,经过刚刚那场风波,他更是疯狂地渴望力量。 于他而言,变强才是最重要的,魔修就魔修,又能如何?他反正可以为自己布下阵法,现阶段里不让人家察觉出他在修魔,等之后,他的境界修为都增强后,更是可以轻而易举掩饰他修魔的痕迹。 谢灼凛一点迟疑都没有,弯腰盘膝而坐,开始研究起这本秘籍来。 魔尊留下的秘籍和那些被拓进玉简或是书籍里的秘籍不一样,这秘籍就像富有生命力一样,似乎感知到谢灼凛想要它、愿意接受它,它欢脱地自己一页一页翻动着,向谢灼凛展示着自己。
第48页 谢灼凛过目不忘,尽管秘籍上有些东西对目前的他而言有些晦涩,可一一都被他先记进了脑海。 直至阅读完毕,秘籍将自己合上后,谢灼凛以为这秘籍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密室里却忽然传来了人声。 「天赋异禀,孺子可教。」 传来的声音忽远忽近,虚无缥缈,难以分辨出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惊地谢灼凛瞬间绷紧了身子。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又说:「你怕什么啊,刚刚你看光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谢灼凛一窒,把视线挪到了还安静躺在地上的秘籍上。 谢灼凛:「?」这本秘籍,有神智? 似乎猜到谢灼凛在想什么,声音又说:「别看了,我不是秘籍里生出的灵智,而是魔尊当时撰写这秘籍时余留下的一缕神识。」 谢灼凛抓起秘籍,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你主动把秘籍里的东西展示给我,是要利用我做什么?」 声音听了谢灼凛的疑问,哈哈大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不像你家老祖宗,磨磨唧唧,就连死都死的墨迹。」 谢灼凛唿吸又是一窒,他感觉嗓子有些干涸,问秘籍道:「你知道我的身世?」 「恩,知道,清楚的很,要是你以后表现的好,我就告诉你。」 谢灼凛心里冷笑了一声,一缕神识都要威胁他? 谢灼凛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书页自得其乐一样,翻地哗哗作响,仿佛是在思考说辞,末了答:「我不信任你,所以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我教会你这本秘籍里的功法,为你所用,而你则要借给我力量......如何?」 谢灼凛:「借你力量作甚?」 「大概是...试着救活魔尊吧。」 谢灼凛惊讶:「魔尊没有死透?」 那声音变得有些落寞,轻声道:「早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我是他的神识,他留下神识,神识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变成他,不过要付出些代价罢了,这也是我需要用到你的原因。」 这一点谢灼凛可以理解,毕竟魔尊的秘籍再厉害,没有人将之带走开启、承载它的力量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谢灼凛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达成目的?」 秘籍:「把我带出去的魔修至少有一点说的没有错,你天生适合修魔,而且,你不仅仅得了天时、得了地利,还得有人和,你有大气运。」 「可是你说的天时地利,我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谢灼凛回首自己的过往,实在无法把自己和什么「拥有大气运」联繫到一起。 什么天时地利,统统是放屁。而人和...... 谢灼凛拿捏着秘籍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在这种气氛下,他居然还抽空出了神。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右眼眼角,脑海里浮现的是云不栖高冷的模样。 初见云不栖那天,寒潭中墨发摊在水流中的白色身影,以及牛首烟岚下三分温热的笑意蓦地就钻上了谢灼凛的心尖。 谢灼凛寒冷的眼眸不自觉稍稍有了点温度。 好吧,只有人和,他是承认的。 尽管这人和在他的生命中来的或许有些晚,又或许别有用心...... 秘籍感受到了谢灼凛的走神,疑惑道:「发什么呆呢?这怎么说,你跟不跟我做这笔交易?」 谢灼凛收起萦绕在心头的莫名心思,严肃了表情问秘籍:「你的声音从哪里出来的?你不能化为实质吗?」 秘籍的书页又开始哗哗作响,这次翻得比较暴躁,声音也有些暴躁:「我要是可以化成实质,也就用不着跟你做交易了,除非你修成了秘籍里的魔功变强了,才可以给我力量。」 谢灼凛半信半疑,对于秘籍的话,他不全信,但至少明白了现在这秘籍只能依託自己,产生不了什么伤害。至于以后的事...... 至于以后的事,等变得强大了再说就是。 谢灼凛明白,如果想变强又想走捷径,那总是要承担风险的,而这种风险,谢灼凛愿意去挑战。 于是谢灼凛答应了秘籍:「好的,我答应和你交易,我修炼魔尊的秘籍,帮你恢復力量。」 秘籍停下了翻来覆去的翻页,应了一声「好」,而后那本实体的书卷在空气中自燃起来,黑色的烟缓缓升起,腾升出一个模煳不清的身影。 谢灼凛猜测,这大概就是魔尊生前的身形? 谢灼凛问:「你为什么要把秘籍烧了?」 那声音说:「秘籍就是我,我就是秘籍。我找到了新的载体,这本书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谢灼凛笑:「那你还有机会选择别人吗?」 声音也笑:「你懂什么,孤注一掷,不成功我们都去死吧。」顿了顿,声音又说:「所以我会全心全意培养你,你也争口气,与我同进同退。」 谢灼凛垂下眼眸,他没想到这缕神识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压在自己身上,这种不成功则成仁的态度,总让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这神识显然不打算告诉他。 谢灼凛也不急,既然这神识现在依附于他,他就可以趁机先得到力量,等他得到了力量,那就一切再说。 谢灼凛说:「我明白了。那你平时要怎么和我交流?我不能让师尊发现你。」
第49页 这话说完,谢灼凛就感觉右眼眼角一痛,随即一直辨不清方位的声音就在右耳边传来:「你这点泪痣还挺有意思的,我就覆在这吧。」 覆在哪儿? 谢灼凛心里戾气突生,低声斥道:「滚出去!」 那是师尊给他的硃砂痣,这什么神识有什么资格来染指?! 神识被谢灼凛突然地生气给吓了一跳,「怎么忽然火气这么大......你这还没入魔呢。」 谢灼凛不退让:「其他地方你随便选,这里不允许。」 神识默了默,忽然笑了,「好好好,依你吧。你对你那个师尊,这么重视呢。」 说着,谢灼凛感觉右耳耳垂一痛,神识还真是转移了阵地。他伸手一摸,在右耳摸了一手的血。 谢灼凛:「......」看来神识给他耳朵扎了个洞住下了?...... 神识轻快地笑了笑:「快去找你师尊吧,我知道他在哪。」 谢灼凛想,这里是魔尊的秘境,魔尊的神识对秘境里面所有人的动静必然是了如指掌的。于是他便起身拍了拍衣摆:「那走吧。」 有秘籍神识的指引,谢灼凛就如同半个秘境的主人,出了密室后,他在复杂的地形里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在昏暗中听到了水声。 —— 云不栖扶着重紫一路向外走,在重紫的提示下,他按照重紫掉进密室的路线回到了掉下来前的那处河流尽头。 在河流尽头,那棵本该随着他们一起陷下去的古怪树木,此刻依然好好地长在那儿。云不栖看着那棵树,眼神有些纠结,他不太想过去了。 重紫也在看那棵树,以手抵唇咳了两声,重紫示意云不栖停下来,而后对云不栖说:「这个秘境确实很古怪,我要回到宗门知会大师兄一声,你要同我一起回去吗?」 云不栖点了点头:「回吧。」他来到三界汇流之地的目的,就是去石中石拍卖行拍买灵草之类,既然灵草都被重紫买下了,他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何况,重紫受了伤,云不栖觉得还是跟他一起回去看看的好。 云不栖问:「只是师兄,你是先在三界汇流之地养一养伤?还是就直接回去?」 重紫道:「去客栈把黄桃他们接上直接回去就好,我这点轻伤并不碍事,当务之急是让师兄知道这里的事。」 云不栖看重紫着急的样子,也就顺着他的意:「好,那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后,云不栖的神识忽然察觉到了附近有人! 微弱的气息,极低的修为,这样的存在也能进到这种秘境来? 云不栖都惊了,同样吃惊的还有重紫。两个人一齐看向来人的方向,没一会儿,逆着河流的那边,缓缓走来一个衣裳破碎、满身血污的少年。 云不栖脸色瞬间就变了,他震惊到险些失声:「小凛?」 第27章 变故 云不栖真是快要疯掉了!往这边走来的这个人, 不是他徒弟谢灼凛又是谁!可是谢灼凛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云不栖简直一个大写的懵, 有些搞不清状况。而且谢灼凛这幅死里逃生的状态, 更是让云不栖惊呆了。 谢灼凛看到了云不栖,双目微微一亮, 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师尊......」 「你遇到什么了?受伤没有!?怎么这副样子?!」云不栖放开重紫,冲着谢灼凛就奔了过去,一过去了就先按住人的肩膀,将谢灼凛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检查谢灼凛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内外伤, 好在发现谢灼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谢灼凛没料到云不栖什么也没责问自己, 而是上来先问他受没受伤......甚至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 这认知让谢灼凛觉得心中一暖,想好的藉口和理由都被掐在了喉咙里, 此刻只想伸手握住云不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可是谢灼凛不敢逾越, 便静静站在原地任凭云不栖探查着他。 关于探查, 谢灼凛现在身上携有个魔尊的秘籍的神识, 他还有些担心云不栖能不能感知出什么。好在真的如神识所言, 无法被人探查出它的存在。 谢灼凛放了心,全心接纳云不栖对他的关心,嘴上说着:「师尊, 我没有什么事。」 倒是重紫,眉头一拧,咳了两声后问出了重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不栖也惊疑不定地看着谢灼凛, 一时间里他想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除了谢灼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之外, 云不栖还担心死了的是谢灼凛有没有走起原来小说里的剧情啊! 谢灼凛却不知道, 他只当云不栖的表情是因为担心自己,心里已经暖的快要烧起来,轻声说道:「师尊,事情是这样的。师弟担心您,所以和弟子商量想要来找您,弟子意志不坚定,违背了您的吩咐,自作主张过来找您......」 谢灼凛这样说,云不栖便明白了。而且黄桃确实有本事撕开空间找到他,也还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云不栖其实是有些不悦黄桃又自作主张的。黄桃把谢灼凛带到这种和男主和剧情都有关的地方来,是要把他的心脏再吓出毛病来吗?! 不过......黄桃呢? 云不栖问:「那你师弟呢?」 云不栖有时候觉得,自己对黄桃确实太不关注了,比如他刚刚所有的心思都扑在谢灼凛身上,直到谢灼凛说出黄桃来,他才意识到还没看见黄桃。
第50页 谢灼凛低低说:「师尊,是弟子的错。」 这不秒的语气,让云不栖知道,黄桃一定是出事了。 「弟子和师弟进来这里后,遇到了个魔修的老者。」 特么遇到的魔修老者肯定就是剧情里把谢灼凛骗到这个秘境的那位啊!云不栖听了立时心里咯噔一下,按住谢灼凛的手都勐然使了劲。 他就说为什么他在客栈时总直觉不安了,这他妈神剧情,被偏转后还是要拼命往回跑哇!云不栖都把男主改造地正正经经修真了,还是没防得住男主遇到那个魔修老头! 云不栖接着问:「那之后呢?」 谢灼凛垂着眼睛缓缓道:「之后,那魔修对弟子和师弟下毒手,弟子和师弟毫无还手之力,慌张间师弟撕破了空间想要逃跑,可是却被魔修一剑穿心...之后师弟就被魔修扔到了悬崖下,弟子无能,只好从师弟撕破的空间裂缝里趁机逃脱了出来,再然后顺着路走,就见到师尊您了。 」 一剑穿心?扔下了悬崖?云不栖预料黄桃可能出事了,却没想到黄桃可能是...死了?? 霎时间云不栖直接站在原地凌乱了。 一旁的重紫听了,情绪有些激动地掩唇咳嗽了好几声,然后上前挥开云不栖,揪住谢灼凛的衣领说:「咳咳......你说什么?那黄桃死了?!」 重紫暴怒下,身上隐隐就有雷电的气势,这气势显然不是谢灼凛能承受的。 同样还没能接受黄桃已死这件事的云不栖,下意识动作分开了重紫和谢灼凛,并且将谢灼凛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然后云不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悬崖?掉下悬崖真的会死人吗?」 说完这句话,云不栖就见重紫眼神复杂地望向了他。 云不栖真想一拍额头...... 他自问阅文无数,但从没见过哪本小说里有过掉下悬崖能死人的......可是其实这也说不准,因为一般掉下悬崖的要么是主角,要么是反派,没有过小人物掉什么悬崖的吧? 云不栖一时间胡思乱想起来。他想着黄桃是《魔界至尊》里从来就没出场过的人物,如果说是小说觉得自己的出现对剧情发展有了影响,从而想要抹灭自己,顺带就牵连到了跟着有了很多戏份的黄桃,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云不栖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想的这样。他现在心里乱的很,心情很复杂,还有些难过。 不说黄桃和「云不栖」是什么关系,就说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和黄桃也不是没有感情,现在黄桃说没就没了,云不栖的心里不可能不难过。 往日里他对黄桃的不甚在意,在这时就成了一份愧疚,让云不栖有些自责,又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云不栖又想,黄桃是真的死了吗? 而且,黄桃死了,要是他的神魂再引起头疼,又要怎么办呢......? 重紫则没有想那么多,重紫想的就只有云不栖所有想的里面的最后一项。 重紫说:「如果没有了黄桃,你下次神魂受损发作头疼的话要怎么办!」 云不栖面无表情地看着重紫:是啊哥,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个问题...... 而谢灼凛整个人却怔住了:什么??师尊的神魂有损!? 重紫烦躁道:「黄桃死了,你再头痛可怎么办!哪有比黄氏更有能力安抚神魂受损的人了!」 谢灼凛不可置信,心里掀起了惊涛飓浪。他哪里能想到强大如云不栖,居然神魂有损?又如何能相信,黄桃那般微弱的人,可以有安抚云不栖神魂的能力? 撇下这些不谈,谢灼凛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黄桃一直那般有恃无恐地强调云不栖离不开他了!可是他却亲手把这样的黄桃补了一刀后扔下了悬崖...... 谢灼凛傻傻望着云不栖,却听云不栖哑声说:「师兄不是刚刚获得了很多有助于温养神魂的药草吗。」 重紫急道:「药草药草!能有黄桃管用吗!真是气煞我了!这个黄桃,明明平日里都很听话,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要来找你!而且你......」 而后面的话,重紫竟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他该教训云不栖对黄桃的管教不周?可他自己的师弟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本就不是对周围人多在意的性格,哪怕是收了黄桃为徒,就连引气入体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去教,还何况其他的管教呢? 再说,黄桃没了,万一云不栖头痛,受罪的还得是云不栖本人,重紫只要一想到这,就连上火都来不及,又哪里再捨得教训云不栖? 偏偏眼前还有个疑似谢氏血脉的小子,而且这小子竟然能让他这师弟一改常态地特别重视,重紫一腔无处发泄的火就被谢灼凛给点燃了。 重紫斥责谢灼凛道:「你作为师兄,你的师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你居然不拦着?不拦着也就罢了,还要跟着一起行动?好吧这也就算了,但你师弟遇害,你居然还抛弃了师弟自己逃了?」 其实这说的有些过了。真要是遇到了同门遇害,难不成不逃走选择白白把自己的命也搭下吗?重紫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可是他就是没忍住说了这些话。 云不栖在一边听地眉心突突直跳,但重紫周身噼里啪啦的白紫色光线若隐若现,一看就是气得不轻,正处在气头上。 云不栖真的特别想哭着剧透重紫:大哥我求求你别再骂他了,他是男主!男主!甭管发生什么註定死不了的,要是逃不出来才不科学!你骂他搞不好倒霉的就是你!
第51页 可重紫本就受了伤,气大又伤身,云不栖又不想再刺激他这暴躁的师兄,只能一手护着身后「弱小无助」的谢灼凛,一手挡住气势汹汹的重紫,说:「重紫师兄,你冷静!死要见尸,我们先去悬崖底下看看再说!」 要去悬崖下,看黄桃是否真的死了,若真的死了,至少也要把黄桃的尸骨带回崇华宗,总不能任其留在魔修的秘境里日夜受到魔气的侵蚀。 而且,云不栖还要寻个机会,去找到魔修的那本秘籍,然后将之毁掉。 云不栖想的是,这时间紧凑的很,无论是魔修老头,还是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在秘境里找到秘籍,因此那本秘籍应该还安放在秘境里才是吧。 但云不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询问了谢灼凛:「迫害你们的魔修,有说什么吗?」 谢灼凛摇头:「先是胡言乱语要收弟子为徒,一言不合又要杀了弟子,没有时间说些其他什么的了。」 辣鸡小说果然还想继续走剧情!这不就是哄骗诱拐男主吗!不过还好没发生什么! 这算是短时间里,继重紫受伤、黄桃死了后,能让云不栖稍微缓缓的好消息了。 云不栖:那就好,那就好,剧情还没有来得及自我扭转回去。 可不知是秘境里一直在扰乱云不栖心绪的那种悲伤感忽然汹涌,还是加之云不栖自己本身就有些悲伤的原因,他心里伤心的情绪忽然就像洪水决堤,一收不回,难过到心脏勐然间被狠狠攥住,难过到迷茫。 不知所以然的云不栖茫然地看着重紫,只来得及喊上一句「重紫师兄......」便撒开了护住谢灼凛的手,勐然向前栽了下去。 往下栽去的云不栖竟然在想:莫非又跟上辈子那样,要猝死了?!这回还有机会再穿一次重生什么了吗...... 第28章 昏睡 谢灼凛:「师尊!」 重紫:「不栖!」 重紫和谢灼凛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尤其是重紫刚好和云不栖面对面, 见状一把将其接住。 被重紫双手接住的云不栖此时却连仰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皮沉重又酸涩,心脏疼, 头也开始不安分地疼了起来。 怕疼又怕死的云不栖很是绝望,但他知道这世界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停滞不前,他遇到过的这些人还是要继续他们的生活的,包括眼前对他那样好的重紫师兄。 所以, 重紫师兄万一再迁怒于谢灼凛身上, 让谢灼凛对他记了仇, 那重紫就算是凉了。 因此,在云不栖直觉自己即将要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他紧紧拽着重紫, 虚弱地嘱咐道:「师兄, 务必帮我护好小凛, 你自己也不要难为他。」 谢灼凛本是被云不栖突然地倒地惊地不知所措, 此刻在后面听云不栖对重紫说了这么一番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大震。 师尊都这样了, 还在惦记着他!? 这些年来,谢灼凛无论受到过多少人的冷眼还是欺辱;无论受过什么伤,又或者伤过什么人;无论身痛还是心痛;无论多少次鼻尖发酸, 眼睛干涩, 却也从未掉下过一滴泪。 而此刻, 谢灼凛终于没忍住云不栖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忘对他的维护,从而流下两行眼泪。 泪水沿着眼眶漫出,打湿了谢灼凛的睫毛,更浸染了他眼角的硃砂痣。谢灼凛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捏到关节发白,甚至都有些生疼。 可谢灼凛毫无所觉。这点疼都在云不栖又一次带给他的震撼里被他消散了。 谢灼凛不知道云不栖忽然地失态是怎么了,在他的认知里,云不栖是那样强大,何况这里还有同样强大的重紫,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可是下一刻,云不栖身上的气息就忽地弱下来了。 重紫整个人慌到不行,他跪坐到地上,让云不栖枕在他的腿上,拍着云不栖地手喊他的名字:「不栖!」 但云不栖却紧紧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更是糟糕极了。就连他的神魂也化成一点一点微弱的白光,缓缓地从身子里向外溢出来。 重紫喉间本就因为受伤泛着甜,此时急火攻心一口血又顺着唇齿溢了出来,他焦急喊着:「黄桃呢!」 可是黄桃死了。 谢灼凛也跪倒在了地上,他还记着云不栖刚刚说的什么药草,连忙喊:「药草!师伯!什么药草!」 「对,我有药草!」重紫紧紧扣着云不栖,从储物戒里取出了朱颜花。 朱颜花安魂效果极佳,一般来说,药修需要安魂花入药或炼丹,也不过取其一瓣花瓣,而此时重紫哪管得上那么多,他掰开云不栖的嘴唇,将整朵朱颜花都送进了云不栖的口中。 这朱颜花也真的效果极好,云不栖一直外散的神魂立时就不再外溢,只是散出去的那些神魂收不回,只能融进了周围浑浊的魔气里。 重紫看周围的魔气反正也自发往云不栖身体里跑,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点神魂给他补回来...... 一时间非常心疼云不栖受这样的罪,重紫紧扣着云不栖的手腕,试图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渡给云不栖,想他可以得到力量甦醒过来,可传过去的灵力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云不栖是虚无道。虚无道,万种灵力皆可吸收,又像个无底洞没有底线,哪里是一点半点的灵力就能唤醒? 重紫如今恨透了自己答应云不栖陪他一起来的决定。如果云不栖不来,黄桃也就不会死在这里。
第52页 重紫看了一眼跪在云不栖身边的谢灼凛,却见谢灼凛居然被吓哭了!? 重紫即便再急再气,云不栖此时毕竟已经不省人事,他担忧的事情已然发生,再责怪一个孩子又有什么用呢。何况这个孩子,云不栖就连昏睡过去之前还要惦记着,生怕自己难为他,现在还吓哭了......重紫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气没处撒,只能忍着,真正是郁闷到喉咙里甜腻的厉害,重紫咳了几声,无奈地抱起云不栖,连带着对谢灼凛说:「走吧,回宗去。」 脚步匆匆,也不管谢灼凛好不好跟得上,重紫疾步出了秘境,又匆匆掏出飞舟,将云不栖小心安放在船舱的塌上,几颗上等灵石往飞舟上一扣,让飞舟自己驾驭着往崇华宗的方向赶,他自己则盘膝运气疗伤。 与魔尊残魂那一战打地没吃到好处,残魂还消失不见了,秘境古古怪怪没有打探清楚,云不栖还昏迷不醒......重紫差点要气到滋生心魔。 重紫的飞舟全速行径时的速度是极快的,可即便再快,赶回宗门也要用上一天左右的时间。 这一天里,重紫疗完了伤后,他将储物戒里能用来安抚神魂的东西尽数用在了云不栖的身上,却一如之前,都是石沉大海,一点起色也没有。重紫心事重重的,只得偶尔渡些灵力给云不栖。 在这期间,重紫一句话也没和谢灼凛说过,后来干脆出了船舱,亲自跑到外面自己施展灵力促使飞舟开的更快些。 这样,船舱里就只剩下谢灼凛守在云不栖身边,谢灼凛没忍住,往云不栖躺着的塌前挪了挪。 谢灼凛挨云不栖挨得很近,近到几乎可以数清云不栖的眼睫。 可谢灼凛现在哪有心思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的师尊正毫无防备地以一种往日里绝不可能见到的虚弱姿态躺在榻上,这样的师尊是谢灼凛从没见过的、且从来没想到会有机会见过的。 平日里的云不栖高冷出尘,一双眼眸在看向你时,清冷透澈有如星辉,现在瞌眸闭着,长长黑睫和苍白皮肤互相映衬之下,黑白越发分明,竟然给谢灼凛几分师尊其实是很脆弱的错觉。 谢灼凛心一跳,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了。 师尊一定是极其不愿意受这种苦的。谢灼凛心里这样想着,就发现黄桃也许说的没有错,如果师尊一直这样受折磨,他也许真的会后悔杀了黄桃。 谢灼凛此时也明白了重紫之所以在乎黄桃,并非是因为重紫本人喜欢黄桃,而是因为重紫在乎云不栖。云不栖神魂受损,黄桃可以安抚云不栖的神魂,所以黄桃才被重紫看重,甚至信任。 谢灼凛看了看船舱外重紫的背影,心道师尊和重紫的感情好,怎么可能仅仅是因着重紫长的好看呢,重紫对师尊,实在是极其好的了。 谢灼凛也想对云不栖那样好,不,他想比任何人对云不栖的好还要好。 可他拿什么对云不栖好? 先别说对云不栖好了。云不栖告诉了谢灼凛他的名字,给了他灵根,收他为徒,带他修真,重视他,教育他,就连对他有所图都说的清清楚楚。可现在却神魂受损昏睡不醒,连唯一能纾解他神魂不安的人还被自己给杀了。 谢灼凛想到云不栖说过他们两个有缘,可是他现在只能害的云不栖躺在这儿。若是云不栖和他没缘,不把他捡回去,没准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醒不来了。 可是如果能够给到谢灼凛一次机会,谢灼凛依然自私地希望云不栖可以把他捡回去。 如果人可以选择,谁又愿意孤身一人挣扎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 谢灼凛,不愿意。 谢灼凛与他身上的魔尊神识共通心声,在心里问:「我师尊还有救吗。」 神识被问了话,说:「崇华宗宝贝多,他又是...虚无道,有救自然是有救的,不过怕也是要养些日子才能醒来了。」 谢灼凛又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替代黄桃治好师尊的神魂吗?」 神识不屑地笑了:「黄家的小子也有本事治好神魂受损?你把他们想的也太厉害了,不过是点不入流的把戏,亏世人还拿来当个宝贝。云不栖修的是虚无道,这等逆天的体质,自然要接受逆天的代价,神魂有损算什么,上一个修虚无道的人,可比他惨多了。」 谢灼凛惊讶:「还有过人修虚无道吗?」 神魂:「是啊......」 神识没说是谁,谢灼凛也没问,他还不想放弃,接着问神识:「可有什么办法修补师尊的神魂?」 神识懒懒地说出了两个字:「无解。」 谢灼凛的心便跌落到了谷底。在这方面,魔尊的神识也没什么骗他的必要,何况真要是有什么办法,凭藉崇华宗的地位和财力,云不栖早就该好了。 望着云不栖苍白如纸的脸,谢灼凛自嘲师尊竟然还指望自己知恩图报?自己当真是好得很,恩什么的还没报,就先无意间把师尊推入了险境。 谢灼凛在心底暗暗做了决定,以后的这辈子,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要护好云不栖。 可凭如今的谢灼凛,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好在谢灼凛庆幸他搞到了本魔尊的秘籍,这也是本逆天的功法。云不栖的虚无道逆天,百年间化神,他修的功法也逆天,他若是再勤勉些,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百年间化神的大能。
第53页 他总是可以对师尊好的,比任何人对师尊都要好。 第29章 五年 重紫驾驭着飞舟, 他直接把飞舟停在崇华宗大殿殿门之外,这风风火火的架势, 不等飞舟停稳, 就惊动了宗主齐灵霄。 齐灵霄走出殿外,望着刚停好的飞舟笑问:「重紫,你这次又办了什么好事回来了?竟然又坏了规矩, 谁允许你把飞行法器停到殿上来的?」 但齐灵霄这半严肃半温和的目光, 在见到重紫抱着昏迷不醒的云不栖走下飞舟时,一下子就降温成了冰。 齐灵霄的目光扫过下了飞舟的三个人,目光最终定格在重紫怀中的云不栖身上。 齐灵霄的脸色有些难看, 沉声问重紫:「发生了何事?」 两个出去时还都各自好好的师弟,居然是一伤一昏着的回来了,齐灵霄简直接受无能。 重紫苦着脸说:「师兄还是先别问发生了什么事吧, 先让师姐来看看不栖。」 「不栖在外面復发了?」正好苏汀汀也听到动静来到大殿这边,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云不栖。 苏汀汀急忙上前凑近重紫, 检查起云不栖的状况,一检查, 苏汀汀的黛眉就拧成了结。 苏汀汀拿出个小瓷瓶,自瓶中取出几粒药丸餵进了云不栖嘴里,然后问重紫:「黄桃呢?」 重紫:「死了。」 齐灵霄和苏汀汀对视一眼,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重紫却急道:「师兄,关于这些, 以及三界汇流之地附近的魔窟, 我稍后细细与你详谈。当务之急是不栖, 哪怕是以前没有黄桃,不栖也从没有哪次昏过去这么久,我很担心。」 苏汀汀道:「先将不栖送到长留峰上吧,他的长留峰上灵气最足,虽然是比不上朝暮,可朝暮除了不栖自己,没有人打得开,就将就吧。」 重紫点头称是:「我这就去,后面的事师姐费心了。」说罢一阵风似地就消失了,直接奔往长留峰。 大殿外此刻还留有齐灵霄、苏汀汀和被重紫遗忘了的谢灼凛。 齐灵霄看了看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谢灼凛,这才注意到这个沉默的少年,短短时间里修为居然已经快要筑基了,一时间齐灵霄有些惊讶:这少年修炼的速度,可不是寻常双灵根能有的速度吧? 齐灵霄叫了他一声:「谢灼凛?」 被点了名,谢灼凛微微一鞠躬:「宗主。」 齐灵霄温和地笑了笑说:「何必这么生分,你是不栖第一个亲传徒弟,叫我一声大师伯也不为过。我还知道不栖非常喜欢你,那天广场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他云不栖的徒弟,可是连跪都不许跪的。」 谢灼凛的眼眸深了深,抬起头问齐灵霄:「弟子这次随师尊出去,却见师尊遇到这种事,而弟子只能站在一边无能为力...所以弟子想要闭关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 齐灵霄喜欢有上进心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师弟的徒弟,于是他问:「你这点修为谈什么闭关修炼?没有人点拨指导你,自己摸索又要到猴年马月?不如你先跟着重紫......」 谢灼凛打断了齐灵霄道:「多谢宗主,但是师尊已经教了弟子很多,也给过弟子秘籍等。而且,弟子想在长留峰上修炼,随时等师尊醒来。」 倒是很有心,齐灵霄也不强求,赞赏地看了看谢灼凛:「那好,你有心了,去吧。」 苏汀汀却幽幽道:「不知道不栖这次,又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他醒来后,必须要阻止他疯了似地把自己关进朝暮里修炼才是。他修炼的越快,越不利于神魂的温养。」 齐灵霄看着苏汀汀,良久才道:「......待不栖醒来再说吧。」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等了五年。 在修真界,五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何其微不足道。可对于等待中的人而言,五年,却太过漫长。 长到足以让一个少年脱胎换骨,长成了大人。 谢灼凛在云不栖昏睡的第一个月里成功筑基,云不栖没有醒来;在云不栖昏睡的第三年摸到了筑基期的巅峰,云不栖没有醒来;就连他在云不栖昏睡的第五年里修成金丹,云不栖依然没有醒来。 谢灼凛金丹结成时雷云轰动,异象天降,动静响彻了整个崇华宗。偏偏那几日几大宗门的长老们都来到崇华宗里有事,被这个年仅二十岁的金丹天才惊妒到差点吐血。 崇华宗是什么风水?养的都是什么天才? 这事惊动了人界,各大宗门惊艷眼红,纷纷惊嘆于云不栖的眼光,可云不栖本人却依然昏睡着,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成了人界继他之后又一个不世出的天才。 那云不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终于在某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里,云不栖眼睫微动,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 刚刚醒来时的脑子是有些空白的,云不栖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场冗长大梦,梦里不知身是客,险些把家人给的温暖当成了真,如今醒来了,梦里零散的余温也就随之散去了。 又躺了片刻,云不栖缓过神来,才扶着床沿坐起身,他靠坐在床背上,用指腹轻揉着太阳穴。 居然还活着啊...... 在云不栖的记忆里,他刚刚还在破魔之境里,突发旧疾本以为是死定了,却没想到一睁眼还好好地躺在他的长留峰上。
第54页 庆幸还活着之余,云不栖试着用灵力在身体里运转了几个来回。之后神奇地发现不仅没什么不妥,除了哪哪都不疼之外,状态还很不错!灵力十足充沛! 「果然修□□里比较好啊,不容易死掉。」 随即云不栖下床起身,想出去找重紫问问情况。 但推开卧室的门后,云不栖发现院子里那棵本应该还在落叶纷飞的梧桐树,居然长满了绿色的树叶。 脸色一变,云不栖心里觉得不太对...难道他不是感觉睡了很久,而是真的睡了很久?? 正寻思着,却听到后院的门「吱呀」了一声,是有人推门进来了。 云不栖侧过身子回头,就见到一个身形挺拔的白衣男人正背着他合上后院的门。 顿时云不栖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人莫非......? 没有莫非,当看清合好门转过身来的男人的相貌时,云不栖脸上的表情已经裂开了。 这个男人长的极其好看,原本还有一点稚嫩的脸此时已经完全长开了,身材更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瘦弱。 等男人走近了云不栖,云不栖才发现,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云不栖:「.........」现在就是心情复杂,非常复杂,感觉自己其实是还没有睡醒? 谢灼凛黑眸里的情绪极深,看到云不栖怔怔然地看着自己出神,红唇轻轻抿了抿,微低下头,轻声问:「师尊终于醒了,已经不认得弟子了吗?」 云不栖摇了摇头。 不认得是不可能不认得的。别说这幅模样的谢灼凛,云不栖其实已经在牛首山里的卜阵见过一次了。光是凭藉他右眼角云不栖自己亲手点上去的朱红泪痣,他也不至于看不出来这是谢灼凛。 不过卜阵是卜阵,真正看到这样子的谢灼凛,云不栖还是有些幻灭......小说里那个被刻画地可怕可怖玉面修罗一样的男主,到自己手里后,竟然长成了个温和得体的翩翩美少男?! 虽然云不栖莫名有些满意,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这得是睡了多久,错过了多少事啊?云不栖嘆了口气,有些不敢开口寻问时辰,毕竟这可是修真的世界,他怕他一问,谢灼凛开口就跟他说:五百年过去啦! 不过不等云不栖发问,谢灼凛却自己就说了:「师尊,您睡了整整五年。」 有了刚刚的胡思乱想,五年这个数字反而太能被接受了。 云不栖淡淡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谢灼凛,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已经是金丹修为了! 云不栖的惊讶太过明显,谢灼凛看的有些好笑。师尊才一醒来,他就得以在师尊脸上见到这么多鲜活的表情,让他沉甸甸了五年的心轻快了下来。 谢灼凛说:「师尊,弟子在您昏睡的时候,一直勤勉修炼,前不久刚刚踏入金丹境界,没有给您丢脸。」 云不栖却是吓了好大一跳,五年就步入金丹了? 在《魔界至尊》的小说里,谢灼凛因为修炼魔修秘籍,一年内筑基,三年后结丹,二十年修成元婴,引起了三界轩然。然后又借着三界对他的种种探测,公然开始搞事搞事。 但有魔修的秘籍,你修炼的那么快也就罢了,踏踏实实修炼也能五年里就结丹?? 云不栖立时严肃了表情:「你是怎么修炼的?」他是怕谢灼凛又用什么阵法或是其他东西,速成了自己的修为。 谢灼凛坦坦荡荡,道:「师尊放心,弟子是踏踏实实修炼的,且结成的金丹由宗主师伯亲自看过,没有任何问题。」 第30章 你醒的正是时候 云不栖:「......那你, 是如何修炼的?」 谢灼凛答:「风火双灵根同时修炼。修风看似无用、浪费时间,实则风辅火,认真修习风属性,反而提升了弟子的修炼速度。」 云不栖:好的男主。很有主见,竟然上来直接就双灵根都修,大概也亏得谢灼凛耐疼,经脉又不科学的够强,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 谁受得了? 云不栖默默给谢灼凛点了个贊, 也不能只怪天道实在太没原则把一个双灵根的人修都造成了天才,谢灼凛这个脑子也是相当聪明灵活的。人聪明, 天赋又高,即便是正经修炼, 也不会差到哪去。云不栖收谢灼凛为徒时就想着要好好带人家修真,没想到人家没有自己, 也是如鱼得水。 若是以前还小的谢灼凛,云不栖还想摸摸他的头夸上一句,可现在谢灼凛都比他还高了, 这么大人了夸起来都有些难为情,云不栖便略微地鼓励了一句:「不错, 继续保持, 但注意劳逸结合。」 「弟子明白。」 谢灼凛注视着云不栖的目光却越加温和起来, 师尊醒来的第一件事, 还是关心他。 云不栖胡乱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一觉醒来就直接收穫了这么大只的男主,眨眨眼睛便看向远处的青山。 青山苍翠又连绵起伏,卧龙一样安静伏着。不过...以前那边的山头就是这么矮的吗? 谢灼凛见云不栖直盯着远山看,解释道:「魔界和妖界近年关系愈来愈恶劣,去年魔界和妖界的两个大能打起来路过了那边,其中有一位不小心把山头给削了。」 云不栖回过味来,果然是山头变矮了。他又问:「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 云不栖哪里知道,他合眼五年,如今恢復生气,星眸里还带着些对外界微不可查的好奇,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疏离感都少了几分,看的谢灼凛挪不开眼,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
第55页 谢灼凛道:「师尊醒了,不如先去趟宗主那里?宗主嘱咐过弟子,让您一醒来去找他。」 云不栖点点头:「好。」 在往崇华大殿去的路上,一些宗门里的弟子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云不栖,纷纷欣喜着行礼,以为云不栖是又闭关结束了。 「不栖尊上又出关啦,我猜尊上要不了多久就能进阶啦!」 「尊上什么时候进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没多久尊上又会回去闭关,哈哈哈。」 身后自以为隐秘的闲谈传进了云不栖的耳朵里。云不栖暗忖他昏睡的事原来并没有在宗门里公开,大家都当他是闭关了。 他想这大概是齐灵霄的主意,宗里有化神大能神魂受损而昏睡五年的事情,还是瞒着的好,哪怕就是自己宗里太多的人知道,也未免不会因为人多口杂给说了出去。 等云不栖去到大殿,发现齐灵霄夫妇并不在这里。 齐灵霄的心腹弟子守候在殿内,见到云不栖后躬身一礼,道:「恭喜师叔出关,师尊嘱咐弟子,若是您来找他,直接去真趣亭,师娘最近沉迷下棋,师尊每日都会去真趣亭陪着的。」 云不栖一时噎住。 大宗门的宗主这么闲的吗,整日里在家陪陪夫人就好了?人家二宗主在小说里可是忙死忙活戏份很多啊。 于是移步又去真趣亭,果然见到齐灵霄夫妇二人亭中对弈,好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云不栖站在亭下,喊了一声齐灵霄:「大师兄。」 齐灵霄正巧这局必输无疑,听到云不栖叫他,挥乱了棋盘惊喜地站起身:「不栖醒了?不错,你师姐推算你今年可以醒过来。」 苏汀汀赢了齐灵霄,本就笑意盈盈的,这时见到云不栖,拢了拢头髮,温柔一笑:「醒了就好,让师姐再给你看看。」 云不栖困惑起来,他们两个怎么这么淡定呢?自己睡了五年啊,不该问问什么吗?即便是重紫师兄把前因后果都说过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问自己这个当事人吧...... 虽然不解,但云不栖面上也很淡定地任凭苏汀汀从假山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而后握住了他的手腕探查。一圈探视下来,苏汀汀沖云不栖和齐灵霄说:「暂时很稳定。不如说,你这次睡了这么久,破碎的神魂被温养好了不少。」 齐灵霄来到苏汀汀身侧接话道:「那便好,倒也算因祸得福,这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总之不亏就是了。」 与其说这两人淡定,不如说更像见怪不怪。云不栖默了,他知道「云不栖」爱闭关,现在想来,他反而不知道「云不栖」所谓的闭关,真的是闭关吗?还是说,他曾经经常这样昏睡过去?只是被宗门瞒下去了? 云不栖不知道,又不能直接问,便只能瞎做猜测,将这种事当成常态。但若真的是常态,就也太惨了吧,谁架得住时不时睡上个几年? 为自己默哀了一秒,云不栖打算想办法搞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并且想着神魂受损的事情再不能拖了,一定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了才行。 这边云不栖思绪还在飞着,齐灵霄又发话了。 齐灵霄道:「重紫把事情都跟我说了,那之后我和其他宗门的宗主商量后,也各自有派人去破魔之境探查,只是没想到那处秘境又沉寂了下来,没人能进的去。不过这秘境毕竟有关魔尊,妖界和魔界都纷纷派人去查看,妖界的凤凰王更不知是知道些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偏要打开那处秘境。」 妖界的凤凰王,那不是变态霍扬樽吗?怎么这个秘境跟他也扯上关系了? 云不栖问:「那他打开了吗?」 齐灵霄:「打开了,但付出的代价很大,他的境界直接从化神巅峰跌到了元婴后期。」 云不栖一怔。在《魔界至尊》里,霍扬樽出场时候的修为就是元婴,没想到霍扬樽是因为要打开破魔之境的秘境才境界大跌的。 齐灵霄为苏汀汀拂去落到她肩上的一片花瓣,接着道:「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霍扬樽在搞什么鬼,听重紫描述,他一人进了秘境,没多会儿是寒着脸出来的,更是直接把破魔之境给炸了。」 啥玩意?炸了?! 云不栖:「......所以现在破魔之境?」 齐灵霄手一摊:「毁了。」 云不栖嘴角一抽:握草,这是什么个发展?原书里根本没有这么一茬啊! 不过破魔之境被炸了也有炸了的好处。那就是破魔之境没了,里面的魔修秘籍不也就没了吗!对云不栖而言,管剧情怎么发展,只要对他有利就行了。 这样一想,云不栖竟然有些开心。而且,霍扬樽的境界比他低了,万一下次不小心再遇着了,也就不至于如上次那般狼狈了呀。 云不栖又问:「那重紫师兄现在人在哪呢?他的伤应该没事了吧。」 苏汀汀笑了笑:「重紫能有什么事,他见你昏迷不醒,嫌在宗里待着就难过,索性就不回来了,一方面按照我给他的方子找些治你神魂的东西,一方面周旋在三界里。」 齐灵霄:「妖界和魔界因为先前争夺破魔之境的事情,闹得非常僵硬,大闹不多,小打却没停过。他们打闹不休,往往牵连到我们人界的领地,重紫和其他宗门的人也在处理这些事情。」 云不栖:所以重紫在外面忙死忙活,你一个宗主在家下棋?
第56页 云不栖不禁同情了忙碌命的重紫一秒。 「哦对了。」齐灵霄又道:「你醒的很是时候,我原本以为你是赶不上了。」 云不栖:「什么东西?」 齐灵霄笑了笑:「你眼光真好,收了小凛这么优秀的弟子,他怕是参加琅琊法会里面最年轻的一个了。我本来想着要是你来不及醒过来,我就把重紫叫回来带着他去,毕竟是我们崇华宗最优秀的弟子,场面不能寒酸。」 云不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后面也不说话、非常安静的谢灼凛,这一回头正巧和谢灼凛的目光对上,谁知谢灼凛却低下了眸子。 云不栖:「?」 谢灼凛道:「多谢宗门为弟子拿到了这个名额,弟子会努力的。」 云不栖看看一脸欣慰的齐灵霄,又看看乖巧的谢灼凛,再一次觉得他的徒弟好像一直都是别人在操心? 但是沉睡的这五年时光,也不是他愿意的。好在魔修秘籍被毁了,云不栖心底一块大石落了地,和谢灼凛刷好感度的事也就不再特别着急。 再说这个琅琊法会,确实是小说里就有的情节,并且时间线也没怎么变化,依然发生在男主的金丹期。要说变化巨大的,那就是谢灼凛这次去琅琊台,居然是去比赛的,而不是去搞破坏的。 自家徒弟从一个大魔头变成了个根正苗红的人修,且富有进取心,还很好看,就很让云不栖欢喜。 云不栖熟悉琅琊法会的赛制以及流程,甚至如果后面的剧情不出什么意外,他就连参赛选手都知道。云不栖觉得,他这回终于可以开个挂做个弊,好好为他的徒弟干点什么了! 「那好,为师陪你去琅琊台。」 第31章 女主 夏季, 是四季中最具生机活力的一个季节, 也是云不栖最喜欢的季节。 云不栖这个人,外冷内热,他虽然不喜欢吵闹纷杂,但是喜欢热的东西,喜欢生机勃勃。 比如此时在琅琊台, 扑面而来的热辣海风吹在每个人身上, 琅琊台用来接待众人的宫殿却还不让进人, 这就让等在外面的众人都有些心烦, 云不栖却可以安然自怡地站在一旁感受着海风。 云不栖很淡定, 在小说里, 众人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被请进去的。小说里崇华宗来琅琊台的人不是他, 而是重紫, 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 重紫无聊就丢下宗门弟子们自己去外面避暑,还撞见了魔界的一个大佬强行给他家元婴修为的徒弟灌输修为的事情, 刚正不阿的耿直紫自然是一番制止。 云不栖当然不会去干预这事儿,他对于除自己以外的炮灰一向不很在意,而且那个炮灰参与元婴期的比赛,又不会对谢灼凛的比赛造成什么影响。所以, 他就站在谢灼凛为他撑起的伞下,遮阳避风还可以欣赏美景。 所谓琅琊台, 是三面环海一处傍山的高坡, 因为海水碧蓝无际无边, 后又有画屏山一座,形如台,便被称之为琅琊台。端的是一处风光雅秀之地,但琅琊台也不属于三界中任何一方的势力范围,和三界汇流之地又不同,这处地方平日里鲜少有人来。 一是因为地方偏了些,又没什么不得了的资源;二是因为修真界自古传下来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隔三百年,人妖魔三界要在此地共同办一场比赛。 什么比赛?就是让三界各自选出优秀的金丹期、元婴期的弟子,让他们共同较量,切磋斗法。 有比赛就会有名次,前十名的弟子,可以得到由三界几大势力大佬的馈赠,或是法器,或是秘籍功法,或是丹药,总之礼品丰厚,令人心动。 这个约定其实是为了维繫三界的关系,只是上一次的琅琊法会并没有成功举行,因为上一个三百年,正是三界关系最恶劣的时期,三界之战,生灵涂炭。 而这次在人界几方大佬的商议下,人界决定再次开办琅琊法会,借着法会的开办缓和一下三界关系,对此其他两界也很爽快的答应了。答应的这么爽快还真不是为了缓和关系,毕竟现在三界之间关系依然比较僵硬,尤其妖魔两界现在几乎天天打、夜夜打。所以缓和是假,试探是真,看看各自那边有没有出什么好苗子才是真的。 虽然说要恢復琅琊法会的是人界,可由人界的谁来主办呢?要是按照以往每届轮流来举办的经验,这一次也确实是轮到人界的人来办的,并且轮到崇华宗了。不过齐灵霄却非要说因为三界之战而搁置的那一次琅琊法会本该是青云宗举办的,所以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让青云宗举办,青云宗推拒失败,只好接下这个任务。 偏偏青云宗里又没有一个人愿意负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之前青云宗里倒是有个大能为人处事非常活络,外交水平又一流,可惜那人在三界之战里陨落了。无奈,青云宗只能採取抽籤的方式来选出个最倒霉的人去办。 被选出来的是青云宗的一位长老张文远,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没什么主见,做事拖沓了些。 所以,才有了准备事项安排的很不到位,让三界各方来客站在外面吹了好久海风这么一幕。 等张文远终于把宫殿里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才派出宗门弟子开门迎接。元婴的弟子迎接参与元婴赛的,金丹的弟子迎接参与金丹赛的,每个参赛者都被各自的接引人带去了他们接下来几天的应战席位上熟悉环境。与之同行而来的宗门大佬们则由张文远亲自接待。
第57页 因为青云宗在人界是第二大宗门,即便张文远这事办的也太差劲了点,明面上还是没人说他一句不是。 妖魔二界则不会给他什么面子,有个妖界的化神大能阴阳怪气地开口:「现在人界已经没人了吗?要本座说啊,要么,就别开,要开,能不能找个会办事的人来办?让所有人站在外面等这么久,算是什么个事?」 云不栖心里好笑,小说里算的是给男主争取上琅琊台的时间啊。 张文远尴尬地和各位大佬解释:「宫殿多少年没打理过了,这次琅琊法会办的也突然,张某也是想让各位这些日子住的都舒服些嘛。来来来各位都请上座,凉茶灵酒管够!」 这油里油气的感觉,让高大上的法会硬是给了云不栖一种茶话会的错觉,让他对张文远主办的比赛期待值都下降了几分。 云不栖对比赛的兴致低了,但他有其他期待的事情。他掩藏着心底的好奇,目光在参赛席上一一扫过去,想找出来小说里的第二位主角。 参赛席层层叠叠坐满了人,四人一桌,还真的很像茶话会。云不栖只在人界那边扫视了几圈,就把目光聚焦在了其中一位青衣长剑的女修身上。 这女修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好看又有气质,此刻她似乎因为比赛的原因有点紧张,整个人端坐在自己的一席地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正给他们介绍赛制规则的人。 云不栖悄然「呃」了一声,心想这莫非就是小说里美到惊天动地的女主?怎么还没谢灼凛好看呢?这么一想,云不栖就又把目光投给了谢灼凛。两厢一做对比,云不栖发现他真的觉得这个女主也没有多么好看啊...... 云不栖悄悄戳了戳坐在他身边的张文远,低声问:「张长老,那女孩是你们青云宗的弟子吧?是不是叫陆玉杳?」 张文远顺着云不栖指着的方向瞅了一眼,有些吃惊:「确实是玉杳,天份极高,被宗主破戒收为关门弟子了。不过,不栖尊上怎么认识她?」 云不栖淡淡道:「本尊听重紫师兄提起过。」有事甩锅给重紫就行了! 张文远特别好骗:「原来如此。对了,也不知道这次重紫尊上会不会来琅琊台啊。」 云不栖淡淡道:「本尊来了,师兄便不来了吧。」他心里却在吐槽陆玉杳的天分能不高吗,这可是第二个主角呢。 想着就又看了眼谢灼凛,感慨这回男主作为个正派人物安安分分参与比赛,那小说里的感情线也会提前吗? 如果提前也蛮好的,在小说里,男女主最终并没有在一起,丧心病狂的辣鸡作者最终让丧心病狂的男主在成为魔尊后,杀掉了一直陪着他升级打怪了一路的女主。似乎作者想用这终极的一刀来描写男主是如何的无情无义,冷血丧病。 如此丧心病狂的剧情让云不栖看完这本小说后,满脑子就只有「丧心病狂」四个大字。所以这回,云不栖还挺希望在这个有自己参与的世界里,软萌乖巧的谢灼凛可以he,而不是be。 再说谢灼凛现在也正在打量周遭座位上的人。不过和云不栖不同的是,谢灼凛是在认真观察每个竞争者。他想要赢得这场比赛,拿下第一,想要惊艷三界,被万众瞩目。 不过今日大家都只是来熟悉琅琊台的环境的,并不需要动手,只需等待青云宗的人说完规矩和注意事项,然后给每个人发下一块代表出赛顺序的木牌,就可以各自回去休息了。 虽说张文远前面让大家等了很久这事办的很糟糕,但后面的事情倒也没出什么差错乱子,很快,三界参赛的弟子都被分好了组。每个人记下了各自的座位后,便跟着青云宗的接引人去到各自休息住宿的地方。 谢灼凛因为是云不栖的亲传弟子,他只要跟在云不栖身边便好,并不需要别人带他去哪。 于是谢灼凛捏着自己的木牌找到云不栖:「师尊久等了。」 云不栖看了看被谢灼凛捏在手中的木牌,问:「你是第几个?」 谢灼凛:「第五。明日便出战,先与第五名的魔修比,赢了的那个再和妖修比。」 云不栖又问:「有把握吗?」 谢灼凛心里本是信心满满丝毫不慌的,可在云不栖的询问下,却抿了抿唇,低声道:「弟子,略微有些紧张。」 云不栖望着眼前的大人低眉敛目,很不自信的样子,就有些无语。 差太多了!跟原着真的差太多了!这人设崩的......真是太爽了! 可是另一方面,云不栖又觉得不能让谢灼凛这么没自信。谢灼凛的人设如今崩的这样软萌,又让作为师尊的云不栖有些不喜。只要谢灼凛对他的生命不产生威胁性,云不栖其实很想让谢灼凛成长为一个成功的人。 毕竟是天道宠儿,不能崩成这样啊不是! 三观要正,能力要强,才是云不栖理想中的谢灼凛。 于是云不栖教训道:「怎么如此不自信?等下随为师进朝暮修炼,为师略微指点你一二。」 这正中谢灼凛下怀,谢灼凛低敛的眼眸里悄然带上些笑意,依然轻声道:「是,弟子多谢师尊。」 第32章 这里只有一张床 云不栖领着谢灼凛往他们住的地方走,一边走, 谢灼凛又一边问云不栖:「师尊可要问其他弟子的顺序?」 崇华宗不是只派了谢灼凛一个人来参赛, 大宗门好苗子多, 可如谢灼凛这般让崇华宗格外看中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其他的弟子都是由一个王姓长老带着的。云不栖自觉肯定没有王长老搞定那些弟子来的专业, 索性就不掺和了。
第58页 谢灼凛这样问,云不栖则看了他一眼, 淡淡说:「为师照看好你一人都实属不易, 其他那些弟子交于王长老照看吧。」 谢灼凛知道了自家师尊大概是怕麻烦,跟在后面笑着道:「师尊给与弟子殊荣,弟子定不负师尊才是。」 云不栖心想,负不负什么的倒不至于, 只要凡事留一线,觉得我对你好过就成。 说话间两人进了宫殿里为云不栖准备好的卧房, 因为云不栖特意让张文远给他安排个僻静点的, 张文远就给云不栖安排在了宫殿最上面一层,又给谢灼凛安排在云不栖隔壁,好方便侍候左右。 当然,云不栖是不需要谢灼凛的侍候的,他示意谢灼凛进了他那间卧室,而后将本命法器流金宝镜祭了出来,滑动镜面后带着谢灼凛进了朝暮。 谢灼凛除了在朝暮里引气入体后,再没来过这处空间,时隔多年他再以金丹境界来到这里, 才切实感受到了这确实是个让修真者心驰神往的好地方。灵气永恆流动,无穷无尽,有这么一处空间,哪还愁修炼的事情。 但是,谢灼凛一身修为是在魔修秘籍的基础上练成的,与其说他对灵气敏感,不如说他对魔气更敏感。这会儿谢灼凛在朝暮里,敏锐地感受到了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魔气。 思及此,他的心思一动,朝暮怎么会有魔气 像是感受到了谢灼凛的困惑,他体内魔尊的神识忽然开口了:「就是这里!你先前说你在你师尊的法器里引气入体,我就觉得一定是那法器有蹊跷,果不其然啊!这地方的灵气......难怪你的经脉强劲又能抗住魔气,你是在引气入体的那一刻就浸染了魔气。」 谢灼凛奇怪:「这地方的灵气怎么了」 他发问,神识反而跟他打哈哈:「反正是个好地方,正好你师尊疼你,你以后多多在此处修炼,必然事半功倍。」 恰在此时云不栖唤了谢灼凛一声:「你怎么走神了」 谢灼凛回过神:「弟子只是想到第一次引气入体,便是在这里。」 云不栖点点头:「不错,于我而言你引气还没过多久,对你来说,却已经很久了。」 谢灼凛知道云不栖经常在此处闭关,刚刚魔尊神识又说此地对他修炼亦有好处,他便开口询问:「弟子往后也可以在这里修炼吗」 云不栖脚下一顿,看了看谢灼凛。厉害了啊男主,果然识货,遇到了好东西就想出手! 不过到底是徒弟,云不栖不会拒绝他,可为了趁机刷一波好感度,云不栖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想才回答道:「那便破例你可以在此修炼吧。」 谢灼凛一喜:「弟子多谢师尊。」谢灼凛是真的没想到云不栖答应的这么轻巧。 朝暮里空间极大又空旷,是适合修炼的。云不栖念着明天谢灼凛就要参赛,不想耽搁时间,直接负手而立,说:「来,让师尊试试你的能耐。」 谢灼凛一愣:「......」他没想到云不栖所谓的指点,是如此的简单粗暴地与他...过手吗 云不栖见谢灼凛怔愣在了原地,心里有些好笑,嘴上却道:「你尽管出手,伤不着为师的。」 谢灼凛当然不是担心伤到云不栖!他现在哪里伤的到云不栖他只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云不栖动手。虽说他知道是云不栖想要指点他,可他还是觉得这未免有些以下犯上吧,他的师尊又不是重紫那样一言不合就开揍的人...... 这副犹豫的姿态,在云不栖看来就又成了怯弱。 云不栖心想这可不成,怎么说修真界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三观别是正的过头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你总有一天要自己面对许多强敌,莫非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如现在这样不知所措」 谢灼凛摇了摇头,不,弟子自有百种弄死对方的手段。 但云不栖既然这样要求了,作为一个乖巧的徒弟,当然要遵从师命。于是谢灼凛一拱手:「弟子失敬了。」语毕,谢灼凛浑身灵力涌出身体,火属性让他周身散发出炙热的热气,在热气薰染之下,周身一圈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的有些变形。 云不栖见了很是赞赏。男主这修为确实不错,虽说是金丹初期,境界却很稳。 谢灼凛却觉得自己的本事太弱了。他若是一心修魔,现在哪会是个金丹初期,然而他为了掩盖自己私底下修魔的痕迹,又为了不让崇华宗的几位宗主看出端倪,他每每都会用阵法把修为转换成人修的灵力再炼一遍。这法子耗费时间还耗费精力,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好处就是他可以随时切换灵力的输出模式,某种程度上也确实在修炼他的风火双灵根。本来谢灼凛这样做,魔尊的神识是极力反对的,神识觉得有它为谢灼凛掩护就够了,但后来见谢灼凛的修炼速度如此快,也就不再抗议。 谢灼凛此时也确实有些想试探自己若是只用双灵根修炼的功法来和云不栖过招,可以坚持几招在他试了之后,他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他根本连云不栖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实力之悬殊,让谢灼凛的自尊心受了搓,却让云不栖很不要脸的被取悦了。 云不栖也不是倚强凌弱,只是眼前的人毕竟是男主,欺负男主一下还是很有趣的,不过欺负完了后还是要干正事。 云不栖本来一直在闪避谢灼凛的攻击,就在谢灼凛以为他下一刻依然是防守姿态时,云不栖却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谢灼凛的一只胳膊,而后卸了谢灼凛的力道,将他往后轻轻一推。
第59页 这一推,就把谢灼凛推出了好几步远。谢灼凛琢磨不定地等待云不栖的指令,却见云不栖淡淡笑了笑,然后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云不栖竟然是把自己的实力给降到了金丹左右。 降下境界后,云不栖招了招手道:「当我是你的对手,向我攻击。」 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很能燃起人的血性。何况云不栖明明此刻把修为压制的与谢灼凛差不多,却还是天然带着一种孤高,高高在上、神情淡漠。谢灼凛明知这不是挑衅,却被这样的云不栖给激的心脏怦怦跳。 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这样的师尊也是无法言喻的好看,还因为觉得没准这样能打得过师尊。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让谢灼凛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谢灼凛眼眸里都仿佛燃着了火焰,火属性的灵力被他凝聚成一个个火球,夹带着滚烫的风向云不栖身上的各个方向扑了过去,于此同时还有足下生风的他自己。 云不栖不紧不慢的一一避开,伸手格挡住谢灼凛的招式,一边与谢灼凛缠斗,一边将小说里的情节分析给谢灼凛说:「看出来你勤奋了,修炼的很踏实。如此你无需紧张,明日的比赛这般发挥就好,你魔修的那位对手,他擅长偷袭,喜欢幻出不同扰人注意,还喜欢攻人下盘,但你的速度很快,只要注意分辨本体不被偷袭就好。等比到妖族的对手后,妖族的那位是个兔儿精...他若是哭了,你不要心软就好。为师相信你可以打败他们两人顺利晋级到下一场比赛的。」 也亏那本小说把这场比赛的内容水的这么详细,才让云不栖知道这么多细节。 谢灼凛没料到云不栖知道的这么详细,以为云不栖是为了他还特地烦神去了解了在场的那些参赛者,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这一迟疑就没避开云不栖往他肩膀上袭过来的手。 被击中后,谢灼凛哼了一声往后一倒险些掉下半空,急中生智下没来得及多做考虑,谢灼凛伸手往前一勾,正好扶着了云不栖的腰...... 谢灼凛:「......」 明明都是男人,即便碰到了也没什么,顶多说这个男人是师尊,得向师尊赔不是。 可谢灼凛在搂上云不栖腰际的瞬间,第一瞬间想到的却是天上的云......他觉得入手的触感就像抓到了天上的云。 烫着了般,谢灼凛一下子放开了自己作乱的手,虚空中踏了两步才稳住身形道歉:「弟子失敬了。」 云不栖哪知道自己柔韧的腰让他徒弟想了些什么东西,他对此是毫无所觉,反而是对谢灼凛与他过招的表现很满意,觉得凭藉谢灼凛这实力,取得个好名次是妥妥的,加上自己又熟悉剧情,拿第一不在话下,博人眼球也不在话下。天之骄子,还碰到女主,这简直就是言情剧的开端了! 云不栖恢復了自己原本的修为,对谢灼凛道:「甚好,你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正常参赛就是。」 谢灼凛虚握着拳,云不栖这样坦然自若,他竟不知道该是高兴师尊没有在意,还是该失望着什么。一垂眼睑,谢灼凛轻声道:「师尊,弟子如今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入睡了。」 云不栖被一提醒,才想到修真之人不似肉体凡胎,经常是不休不眠不吃不喝的,和他这种睡着了都是在修炼的虚无道不同,勤勉点的怕是经常修炼,比如谢灼凛就一定属于勤勉的。 但云不栖还保持着日落而息的作息呢,他往朝暮里的那张玉石床上一坐,道:「那为师要修炼了,你可以自行修炼,若是累了,也可以来这休息一会儿。」 这话说的!谢灼凛瞬间就被点燃了,他瞪大眼睛看着云不栖和他身下的石床,简直无言! 师尊到底在说什么话!师尊是不是对自己宠爱的有些过于无度了! 偏偏孤灯一盏,把云不栖本就清冷的五官映衬的薄凉无比,这样无情长相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谢灼凛发现可能是自己身上的火灵气还没有收放自如,他只觉浑身热的厉害,半天说出一句:「师尊,这里只有一张床。」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嘿嘿嘿言情小说男女主就要相遇啦。」 谢灼凛:「...师尊,这是耽美小说!你想什么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名字都被别人取了。、仙姑夫、巧克力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上河图 10瓶;九九、织田信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初赛 是啊,朝暮里只有一张床。可是这张床够大呀, 别说睡两个人, 就是睡三个人都睡得下。 云不栖并没太在意:「你要是不累就修炼, 若是累了, 小憩一会儿就是。别忘了为师如何教育你的, 要劳逸结合。」 谢灼凛:「......多谢师尊。师尊不必顾及弟子,您修炼便是。」 云不栖听了, 点点头, 往石床上一躺下,瞌上眼眸就开始运转灵气。朝暮里纯粹的灵气沖刷着云不栖的经脉,没多时云不栖就睡着了。 谢灼凛还在刚刚打斗的地方站着,他见云不栖不管自己了, 便也是盘膝落座修炼。 不同于往日的是,朝暮里的灵气比之前在崇华宗里的浓郁, 也比崇华宗的适合他, 他却无法静下心来。他一颗心无端浮躁,又不是进阶前的那种徵兆,无缘无故,让他频频分心。
第60页 是师尊的存在感太强了。谢灼凛是这样觉得的:师尊的存在感太强大,才扰的我专心不起来。 心烦意乱间,谢灼凛索性睁开了眼,他往石床的方向看了看。谁知当视线看到云不栖时,谢灼凛心里的烦躁仿佛被安抚了,逐渐恢復平静, 这一认知让谢灼凛的眼神逐渐幽暗了下来。 魔尊的神识也察觉了谢灼凛的不专心,它疑惑道:「你怎么了」 谢灼凛探究地望着石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魔尊神识一句:「没什么。」 谢灼凛想不明白朝暮里的灵气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尽管他明知道这样的朝暮对自己的修炼有益,并且云不栖已经允许他以后可以常来这里修炼,但谢灼凛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谢灼凛心情复杂的是,朝暮是师尊的本命法器,可是这法器里却有魔气。 虽然微乎其微,但却确实存在。那么在这里面修炼的师尊......岂不是也在吸收魔气可是云不栖作为人界崇华宗的三宗主,怎么会吸收魔气修炼崇华宗的人又知道这件事吗 谢灼凛难免想了许多。 除此之外,谢灼凛还忍不住想,如果干净如云不栖都会炼化魔气来修炼自身,是否意味着自己修魔也会被原谅呢 谢灼凛收回盯着石床的视线,开始逼迫自己珍惜时间修炼。 想那么多并没有用,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弃修魔。 —— 一夜很快过去,云不栖醒过来坐起身子后,一眼就看到谢灼凛正盘坐在他床尾附近的地面上入定修炼,神情很是认真。 云不栖被这样认真的谢灼凛吸引了注意。 谢灼凛是在云不栖昏睡的五年里成长起来的,这五年里云不栖什么也没干,谢灼凛却出落的如此优秀,这让云不栖在开心的同时,也油然而生了一点的心疼。 云不栖自己的童年是没有人管束的。他一个人住在父母全年基本不着家的房子里,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学,上班后,又一个人搬了出去,还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掉......说起来,和没人管的谢灼凛还有些相似。 按了按太阳穴,云不栖敛下心思,出声喊了谢灼凛。 「小凛,大赛快开始了吧」 云不栖刚出声,谢灼凛就睁开了眼。利落起身,谢灼凛凑到云不栖身边,乖巧道:「还有会儿才开始,师尊可以多休息会儿。」 云不栖微微笑了笑:「不用,出去吧。」 云不栖这淡淡的一笑,却把谢灼凛笑地心尖都是一颤。 谢灼凛才静下来没多久,这会儿整个人又莫名躁动起来了。他心里有些莫名,想挪开黏在云不栖脸上的视线,但又挪不动,一颗活络的心思此时失了控,不知作何反应。 偏偏云不栖没察觉出谢灼凛有什么问题,迳自起身就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对谢灼凛说:「就按为师昨日对你说的比,无需紧张,为师相信你。」 谢灼凛的视线锁在云不栖略微单薄的背嵴处,迈步跟上去,应了声好。 等他们两人去到赛场时,参赛者和观赛者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空座还没坐满。 云不栖走到张文远的旁边坐下,和张文远点头示意后,就开始兴趣缺缺地等待着比赛开始。 准确来说,云不栖是等待着谢灼凛的那场比赛。 之所以云不栖兴趣缺缺,是因为他知道前四场的比赛都比较胶着,僵持的时间还久,比赛还不精彩,赢了的人中也没有表现的格外好的。果不其然,这四场下来,几乎把全场的大佬都给看无聊了。 除了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妖修分外激动。这妖修在第四场比赛结束后,指着自己战败狼狈离场的徒弟,恨铁不成钢道:「这真是本座带过最差的一个!」 云不栖听了这话差点笑场。他瞥了一眼说这话的妖修,然后问:「下一个上场的,也是阁下带的吗」 这妖修叫绿萝,见是一直不怎么吭声的人修跟她搭话,回答道:「没错,不过下一个比这个垃圾要好太多。」 云不栖不太明显地勾了勾唇角:「是嘛」 下一个,可就是谢灼凛上场了。 绿萝看起来对她家的兔儿精很有信心,奈何云不栖对谢灼凛更有信心,因此云不栖不免就对绿萝带上了点同情:等你家兔儿精下台了,你怕是会加上一句,这是你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不多时,谢灼凛就在云不栖的期待中上场了。谢灼凛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张扬的魔修,这魔修只差鼻孔朝天对着谢灼凛。 不怪这魔修猖狂,他是罗剎门里最优秀的金丹弟子,又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年仅二十,自然不将其放在眼里。 「哼。」魔修哼了一声,在比赛开始的号令下迅速攻向谢灼凛。 然而魔修快,谢灼凛却更快。谢灼凛知道这魔修擅长消耗战,採取的战略便是速战速决。 只见谢灼凛足下一点,转瞬间就绕到了魔修身后,再抬起手掌,运转全身灵力对着魔修的后颈一噼,直接就把魔修打趴下了,极其干净利落。 顿时全场一片静寂鸦雀无声,所有人包括云不栖:「......」 大写的惊!咋回事啊,还没当应过来呢,这就已经结束了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魔修本人。这魔修简直要疯了好么,不过他还是秉持着不放弃的精神,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幻化出十个他的分/身,于是方方正正的赛场上就站了十一个人——一脸淡定的谢灼凛,还有十脸懵逼的魔修。
第61页 画面太滑稽,云不栖不忍直视。 这场比赛毫无悬念,魔修的幻术奈何不住谢灼凛,在火灵根的压制下,这魔修鼻青脸肿的下场了。 这样的结果,不说底下的参赛者们,就是观赛的大佬们都有些无言。 这场比赛结束的也太快了吧! 不等他们惊讶完比赛速度,后半场谢灼凛对妖修的比赛,居然更快。 快到逆了剧情。 本来在原小说的剧情里,第五场参赛的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人修来着,这个人修打败了有点本事的魔修后,再遇到了柔柔弱弱的兔儿精就轻敌了。与兔儿精的几个回合下来,见兔儿精眼里都含上了泪花,那就更轻敌了。人修不知道兔儿精的眼泪叫做战术,轻敌之下,在兔儿精的一通操作下就被送下了台。 而谢灼凛,他跟这个兔儿精比,则是快到兔儿精都没来得及使用眼泪战术。 与上一场对魔修的不同,对魔修时,谢灼凛是以快制胜,他不按照套路出牌,刚上场就交了最强劲的一击,在魔修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给了人家一个下马威。 对于这个兔儿精,谢灼凛则是实力碾压。因为对方是「柔弱」的小兔子,所以谢灼凛直接双手聚气,凝神一抹,将整个赛场上都铺满了火焰,顿时,所有人傻眼地看着谢灼凛点燃全场,火烧小兔,嗷嗷直叫。 这这这还用比吗 谢灼凛的灵力充沛到可以点燃全场,光凭这一点就让所有金丹选手瞠目结舌了,更别说谢灼凛在点燃全场后,还游刃有余地逮着小兔子揍...... 云不栖看着谢灼凛这磅礴的手笔,非常欣慰地喝了口茶。不错!很棒! 放下茶盏,云不栖在一看绿萝。果不其然,绿萝脸都绿了! 「第五场金丹期修士比赛的获胜者是——人修,崇华宗谢灼凛!」随着这一声通报,谢灼凛的初赛也顺利拉下帷幕。 在宣布胜利的声音里,谢灼凛扫视了一圈坐在参赛者席位的众人,而后微微一跺脚,灭了被他铺地仿佛红毯一般的火焰。 这样的谢灼凛,自信、具有能力,是云不栖少见的。云不栖看着这样的谢灼凛,丝毫不吝啬地投出了赞扬目光。 旁边的张文远见了,有些酸熘熘地说:「不栖尊上的徒弟果然优秀。」 还不待云不栖回答呢,绿萝听见了,立马站不住了,气嘟嘟地一拍桌子:「不栖尊上可敢与本座比上一次既然你徒弟打败了我的得意徒儿,我这做师父的,总要给我的好徒儿找回面子吧!」 云不栖见绿萝长的柔弱纤细,脾气却极其暴躁,不免嘴角一抽,心想怎么妖修都这么古怪的嘴上却坚定回绝:「不了,本尊不喜欢动手。」 绿萝不依不饶,继续纠缠。 「怎么五年前在牛首山对我们凤凰王动手的莫非另有其人」 云不栖悟了:敢情是霍扬樽的人,难怪看我不顺眼! 好在张文远看不过去站出来打了圆场:「绿萝使若是想要斗法,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不如先看比赛,这后面还有几个不错的弟子呢。」 绿萝心里忿忿,却也回到她的位上坐下了,一边还不忘瞪几眼云不栖。 张文远小声安慰:「不栖尊上莫要放在心上呀,徒弟太优秀不怪你!」 云不栖:...... 不过云不栖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因为他现在对金丹期第二轮的比赛有了兴趣。 第一轮比赛是初级赛,是人、魔、妖三界所有弟子混杂在一起的较量比拼;第二轮比赛是三界弟子们各自的比拼,人界胜出的放在一起比,妖界胜出的放在一起比,魔界胜出的放在一起比。比完,再在每一界里选拔出十位弟子,选的三十个人则是彼此的对手,一起进入到最后一轮的比赛。 云不栖之所以会对第二轮比赛感兴趣,是因为第二轮比赛里,谢灼凛很可能可以和女主陆玉杳对上! 对于云不栖而言,所有不威胁到他自身安全的未知,那就都是有趣的。 而且,在原小说的第二轮比赛后出现了一场插曲。 只是现在剧情已经变成这副模样,男主都跑进来参赛了,云不栖就开始好奇,后面的插曲还会继续进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实在对不起!回来的很晚,拼命码也没赶上十二点(救命有人借我十双手吗!!) 答应了双更!继续码第二章!跪求原谅!! 另外今天周三晚上还会更!! ps:少年不识情滋味,小凛要不了多久就要明白他对不栖的心意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romise 2个;名字都被别人取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promise 10瓶;扫柿子捞二维码、小可爱 6瓶;喜欢一个人 5瓶;南烛、遗忘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都怪天道不给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谢灼凛快节奏的开端, 第一轮后面的比赛速度都快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 还是花费了四天时间才将第一轮全部比完。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 战败者们各自回家,而晋级者们获得了三天的休息时间。 在三天的休息结束后,所有晋级者就迎来了第二轮比赛。第二轮比赛不是发木牌来订出赛顺序了,而是改成了抽籤。每个参赛者在比赛前要先上去抽籤,抽到同一序号的两两组队成对手。
第62页 在第一轮比赛里成功晋级的人修有四十个,正好可以分成二十组, 二十组里获胜的人彼此继续抽籤再比, 最终将选出十位获胜者,晋级到第三轮比赛。 因为谢灼凛在第一轮比赛时的高调亮相, 现在这批人修里已经没有不认识他的了。这批人不仅认识, 还由衷希望谢灼凛不要成为自己的对手。 有趣的是, 和谢灼凛抽到同一组的也是崇华宗的一名弟子,这名弟子一看到自己分到了谢灼凛,简直沮丧可怜, 闷闷不乐地对谢灼凛道:「师弟, 等下下手轻点可好?大家都是同宗,别让师兄太下不来台。」 谢灼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应付完对手,谢灼凛自然是去找云不栖。他本来没准备去找云不栖的, 可是谁叫云不栖坐在高台的座位上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目光之专注, 让谢灼凛心里升腾起一丝异样。 但是谢灼凛喜欢这种异样, 他发现他喜欢云不栖这样看着他。 谢灼凛走到云不栖身边,就手先给云不栖续上了一杯凉茶,然后问:「师尊有事?为何一直...看弟子?」 云不栖其实心里猫抓一样,极其好奇谢灼凛抽籤是不是抽到女主陆玉杳了。 可是八卦也要八卦的低调,不能太明显。所以云不栖只是淡定地问:「你的对手是谁?」 谢灼凛道:「同宗门的师兄。」 居然是自己人?云不栖一听就略微失望了:天道居然没安排谢灼凛和陆玉杳凑成一组对决!?这么绝佳的机会都不利用? 既然天道不给力,云不栖作为师尊还是要努力一把!云不栖忽然觉得自己任务一下子艰巨了起来,他这下不仅仅要负责男主不长歪,还要负责男主未来幸福he的感情吶! 云不栖左右看了眼,发现陆玉杳带着几个青云宗的弟子,此刻正在和崇华宗的几个弟子在台下闲谈。 这副场景看的云不栖心里勐然一突。 凭崇华宗和青云宗的友好关系,两个宗门间弟子的关系也都是很不错的,所以在外经常能看到这两个宗门的弟子在一起。 而谢灼凛,别说他和青云宗的弟子在一起了,他就连崇华宗的都不怎么往来吧!云不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发现谢灼凛不喜欢与人交往。 这种往日里没注意过的细节一旦被拎起来,就得以很快放大。云不栖仔细回想了下,确实从没见到谢灼凛有什么关系不错的朋友。 难道自闭?!可是谢灼凛表现的也不像自闭小孩啊...... 云不栖有些纠结。这个发现让他挺不安的。因为原小说里,男主也是不爱搭理别人,不过不是因为自闭,而是因为男主有问题啊! 那么现在呢,谢灼凛,有问题吗? 云不栖这边纠结着,在谢灼凛看来,却是他家师尊在看一个女修看到回不过神来了! 谢灼凛心中有些沉闷,不动声色地换了一边站好,正好可以把陆玉杳给挡住。 云不栖正在纠结不安关于谢灼凛的事,又看到被他纠结的人一张脸忽然放大,难免情绪微微有些波动——云不栖皱了一下眉头。 谢灼凛:「......」师尊是在嫌弃我挡住了他的视线吗...... 这一想法让谢灼凛心中的沉闷勐然加深。 「师尊是在看谁?」谢灼凛也不挪开身子,就这样问道。 云不栖一愣,什么在看谁?他刚刚明明是走神了。 忽然,云不栖福至心灵勐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走神时…面对的视角可不就是陆玉杳吗! 多好的开启话题的契机啊,这简直是天赐良缘! 云不栖压下心里的那些想法,伸手拉开谢灼凛,而后下巴冲着陆玉杳的方位微微一点。 云不栖问:「你认识那名女修吗?」 哈哈,云不栖知道谢灼凛肯定是不认识的。所以,趁此机会,云不栖准备先介绍一下陆玉杳,好给谢灼凛留下一个美好的映像才是。 谢灼凛压下心中不快,语速很快地回道:「青云宗的陆玉杳,弟子认得的,师尊有什么事吗?」 云不栖一扶额头,发现自己又没说清楚话。大家毕竟一个地方待这么久了,还同为参赛者,谢灼凛心思还敏锐,怎么会不认识谁叫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云不栖打起精神,再接再厉。 「为师觉得她不错。」 这一句话说出口,简直掀起了惊涛飓浪。谢灼凛的眼眸一下子冷了下去。 他的眼眸冷了下去,却是转过身对着陆玉杳的,并没有让云不栖有所察觉。 谢灼凛心中冷哼一声,随后慢慢道:「是很不错。师尊沉睡的那五年,弟子没少和陆姑娘有所交集。」 什么?! 云不栖微微睁大了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就叫没少有交集?而且还是在自己沉睡的五年里?云不栖差点拍案而起。 怎么回事啊!什么辣鸡小说辣鸡剧情啊!为什么自己一无所知?! 再说了!若是谢灼凛和陆玉杳没少有交集,怎么现在又彼此陌生成这样?云不栖简直懵了。 谢灼凛背对着云不栖,逐渐收敛好自己幽暗冰冷的眼神,而后又说了一句话。 「三年前陆姑娘随青云宗步宗主来到崇华宗,与弟子发生不少的事情呢。」 一个大写的「什么」砸进了云不栖的脑子里。
第63页 云不栖心里我靠了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升了起来。 第35章 变天 这会儿离第二轮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 谢灼凛便慢慢向云不栖道来。 「陆姑娘修炼遇到了瓶颈, 怎么也进阶不了金丹巅峰,那时弟子正是筑基巅峰在冲击金丹, 重紫师伯便邀请步宗主带上陆姑娘来崇华宗......亲自歷练弟子与陆姑娘。」 歷练?重紫歷练谢灼凛和陆玉杳? 谢灼凛这话一说出来,云不栖差点就没绷住表情要笑场了。 重紫也太厉害了吧, 不仅仅要为了崇华宗忙死忙活,还要分心来歷练男女主。而且还是把女主带到男主身边去歷练,这不是传说中的千里送助攻吗?! 云不栖默默在心里给重紫颁发了一个最佳男配奖。 只是云不栖还是有些不解。谢灼凛和陆玉杳现在这种两不搭理的状态,比陌生人还陌生人,得是歷练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云不栖心里又痒又急,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啊......」谢灼凛微微勾起的唇角往下拉了拉, 顿住了话。 是陆玉杳感受到一股冷意, 转头抬首向高台看,正对上了谢灼凛冰冷冷的目光。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陆玉杳先是有些诧异,随即她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云不栖这边等不到谢灼凛后面的话,又见陆玉杳居然还投过来疑惑的视线,忽然就老脸一红,心想自己是不是八卦的过于明显了,别是让人家女主察觉到了什么吧......万一弄巧成拙,反而罪过。 说来实在有趣, 这三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想的都是不同的东西, 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陆玉杳看到谢灼凛,自然也看到了云不栖。陆玉杳远远跟云不栖行了一礼,算是打了声招唿,又侧目和身边的同伴们说了几句话,紧接着就往高台方向走了过来。 云不栖一愣,意识到陆玉杳是奔着自己来的。 「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心里一虚,云不栖脱口而出问谢灼凛。 不过这话刚一说出口,云不栖脸色就变了,恨不能吞回这句话。 怎么能这么说呢! 云不栖自己都反应过来这话太引人误会。不仅引人误会,还显得有些猥琐。谢灼凛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云不栖不知道他一颗敏感的小心脏有没有得到成长,会不会想到啥。 还好谢灼凛只是垂着眼睛,乖巧低声道:「弟子知错,重紫师伯已经责罚过弟子了。」 每每当谢灼凛低眉敛目安静站着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这个少年十分温顺乖巧的感觉。加上谢灼凛人长的漂亮好看,又不太多话,乖巧站着轻声细语说话时,很容易让人生出一股保护欲。云不栖一看到自家徒弟这副样子,就停不下来地脑补出各种暴躁紫对着谢灼凛拳打脚踢的血腥画面...... 云不栖:啊?责罚什么啊?这怎么下的去手呢?重紫师兄你又作死! 轰隆隆隆,恰逢晴空万里忽炸惊雷,惊雷炸地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抬头看向了天。 云不栖也抬头看了一眼蔚蓝天穹,随后不在意地又低下了头,以手抚额,内心正因为谢灼凛而无比复杂。 生活确实是需要一些刺激来调剂调剂,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大冲击力的信息一起袭来? 云不栖深唿吸一口气,抬起头继续面对现实。 他问谢灼凛:「你做了什么?你重紫师伯又是怎样责罚你的?」 谢灼凛也正抬头看天,他没有回答云不栖的问题,说:「师尊,好像要变天了。」 天空依然蔚蓝,但时不时传来几声雷鸣,似有什么变故。 云不栖站起了身,淡淡道:「是要变天。」 其实哪只是简单的变天,是云不栖先前好奇的插曲就要发生了。云不栖猜测这变天大概就是个前奏,因为在小说里,这插曲剧情是在第二轮比赛结束后才发生的,距离现在还有段时间。 云不栖此时更在意的,是谢灼凛和陆玉杳之间到底发生了点啥不为人知的故事。 云不栖眼看着陆玉杳就快来了,心情复杂地追问谢灼凛:「你还没有告诉为师你做了什么?」要是真做了点啥,为师也好想办法给你把好感度刷回来啊! 谢灼凛再次避开这个问题,他说:「师尊,陆姑娘来了。」 云不栖一窒,谢灼凛这是在转移话题呢?不想说吗这是...... 而陆玉杳已经缓缓走了过来,过来后看也不看谢灼凛,向着云不栖微微一躬身:「青云宗陆玉杳见过不栖尊上。」 云不栖看陆玉杳的目光就跟在看准徒媳一样,不过这准徒媳和徒弟好像是在冷战,那他作为师父,势必就不能过于高冷了。所以云不栖一抬手,虚空中扶起陆玉杳,温和道:「无需多礼。」 陆玉杳有些忐忑:「不栖尊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给玉杳?」 云不栖闻言摇了摇头。能有什么吩咐!总不能说因为八卦你跟我徒弟什么时候能成事才一个劲打量你吧...... 陆玉杳的发问让云不栖有些犯愁。人家姑娘过来了,他却没什么好理由搭话,只能拼命想共同话题。 忽然云不栖灵机一动。他想着,自己是崇华宗的三宗主,要想和青云宗的弟子说些什么,肯定是问候青云宗的宗主比较好,这陆玉杳又是青云宗宗主的关门弟子,聊宗主不是正好嘛。
第64页 好了,就聊步宗主了。 云不栖问陆玉杳:「步宗主近来可好?」 陆玉杳猜云不栖找到自己大概也是会问师尊的事,丝毫没有多想,一本正经回答:「师尊一直和重紫尊上在外面,目前弟子也不甚清楚师尊的行踪。」 云不栖一愣,他没想到青云宗宗主一直和重紫师兄在一起。 这又是走起什么支线剧情了吗? 不待云不栖多想什么,天空又传来了一声惊雷。并且这道惊雷格外响亮,与此同时,一直晴朗的天逐渐阴郁了下去。 真的变天了。不仅仅是天色开始变得越发阴沉,风也起了。 琅琊台三面环海,海风携带着咸湿的水汽肆意刮着,唿唿作响,连带着周边树枝疯狂摆动起枝桠,地上一些娇弱的花草已经被狂风吹地贴紧了地面。 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风里有狂躁的灵力波动。 云不栖收起一腔八卦之心,锁起了眉头。 难道是插曲的剧情提前了?现在就开始了...吗? 环顾四周,张文远以及其他大能都不在外面,目前在琅琊台宫殿外面的只有云不栖一人,云不栖立刻吩咐谢灼凛和陆玉杳:「你们两个去宫殿里请张长老出来,忽然变天,恐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是。」谢灼凛也不看陆玉杳,迳自领命跳下高台,脚下生风奔向宫殿叫人。 紧随其后的是陆玉杳。 谢灼凛和陆玉杳一前一后,一青衣一白裳,在云不栖看来简直般配! 云不栖看了一会儿,一脸欣慰非常满意了,才捨得把视线移到了赛场周围。 这时候天上已经堆满了重重叠叠的黑云,黑云开始落下雨点,小点小点的雨点被狂风吹着四散,玉石碎开一样滴落在赛场的玉石地面上。 虽然是狂风带雨,空气咸湿但却滚烫,竟然让云不栖联想到了上辈子江南黏腻的梅雨季...... 除了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的云不栖,这突然其来的诡异变故,让在外面的众修士也猜到可能是要发生些什么。那些胆子不太大的弟子已经纷纷抱团扎圈,正往云不栖所在的地方聚拢,还有几个心大的,依然在赛场周围修炼。 云不栖示意过来的弟子们去到他刚刚坐着的高台那边暂避风雨,他自己则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扬声招唿那几个心大的:「赛场上的弟子,速到本尊这来。」 因为有灵力护体,雨水近不了云不栖的身,他便负手而立,风雨里看护着移步的弟子,让他们都来到自己的庇护圈里。 毕竟云不栖知道后面要出来的东西不太好应付,又是重要剧情,还是别出什么事才好。 不过云不栖也不确定剧情是否还会一成不变地按照原小说里的来。 本来在原剧情里,因为第二轮比赛已经结束,琅琊台上余留下来的人没有这么多,而且留下的都已经是三界的几位大佬和精英弟子,战斗力是十分强势的,这一点和现在比起来是优势。 不过在原剧情里,因为有男主煽风点火,局势一度非常混乱,可是现在嘛,男主捣乱的事情不会存在了,这就成了大优势。 但是具体会怎么样,因为还未发生,还是个未知数,云不栖也不敢特别托大,选择保持警惕。 没一会儿,外面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了高台之上,所有人都在高台的檐下避雨。高台这边因为地势高,视线非常好,可以看到海水一波一波拍打着琅琊台,下面的墨蓝海水更是起起伏伏,显得大海有些诡异莫测。 云不栖见所有人都聚集好了,才又看向宫殿方向。 宫殿那边,剩下的人也因为外面的动静和谢灼凛二人的招唿,都陆续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面带微笑:「嗯,小凛跟陆姑娘真是配一脸!」 谢灼凛阴了脸:「师尊,乱说话会被惩罚的哦。」 云不栖:(=?Д?=) 我回来啦!!更新了更新了qaq! 正在继续码二更,比较晚了,早点睡觉明天来吧。周三也会多更哒,爱你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鸭你太美 3个;不似少年游、promise、阿狸、弒歌、名字都被别人取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上河图、阿狸 10瓶;将离、遗忘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斯人耀眼如谪仙 最先出来的是谢灼凛和张文远。毕竟张文远全权负责这次琅琊法会的运行, 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需要第一时间担着。 宫殿距离云不栖所在高台的位置也不算远,可张文远急啊, 急地直接把背上的剑抽下来往空中一扔,御剑去高台。 张文远刚刚踏上他的剑奔出去, 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抓上谢灼凛一同带着走。 张文远抓着谢灼凛抱怨说:「这是什么倒霉催的,琅琊台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怎么到了我这就不对劲了呢,真是倒霉催的哟......」 谢灼凛才不关心张文远倒不倒霉,他身体里的魔尊神识此时特别亢奋, 一直蠢蠢欲动叫嚣催促谢灼凛去找个隐秘安静的地方修炼。当然, 谢灼凛这时也不想理会魔尊的神识。
第65页 事实上,谢灼凛在出了宫殿、目光沾到高台之上的白衣男人身上后,就死活都挪不开了。 云不栖太耀眼了。高台之上,黑云压顶,云不栖面容清冷沉着,一袭白衣,隔开风雨衣不染尘地顶立在天地之间,被身后的众人仰慕望着......谪仙一般,耀眼地让谢灼凛屏住了唿吸。 雷声轰动大声, 雨点嘈杂, 谢灼凛的心跳声却更大声, 更嘈杂。 谢灼凛一直知道自己是在意云不栖的。他从被云不栖带回去的时候, 就希望云不栖眼里能有他,希望云不栖能比关注其他人更关注自己。 但是一直以来,谢灼凛都把这种感情当成了是徒弟对师尊的儒慕与敬仰,当成是正常的感情。毕竟云不栖之于他,有再造之恩,他却害云不栖昏睡了五年,又是感恩又是愧疚,情感难免会比一般的师徒复杂些。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谢灼凛在云不栖昏睡的五年里,却逐渐发现自己对待云不栖的感情,其实一直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朗...... 就比如现下,谢灼凛站在张文远的剑上,一只手按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上。现在这颗心里有不知名的悸动情绪,这种不知名的情绪虽然胀满了他的心脏、急于破土而出,却又不知如何表述。 所思还不得解,人已经到了云不栖身边。谢灼凛跳下张文远的剑,三两步到云不栖身侧,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把伞,想给云不栖撑起来。 云不栖却摁住了谢灼凛执伞的手腕:「无妨,打伞碍事。」 云不栖真想沖谢灼凛翻一个白眼。本来就淋不到雨,还打什么伞啊,真要是打起伞来,反而不知道是他太娇弱还是太爱装比了。 云不栖心里吐槽着谢灼凛对自己的过于关心,哪里知道谢灼凛已经盯着他的手出了神。 谢灼凛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到了云不栖。他以前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接触,现在却捨不得云不栖抽离这只摁住他的手。 云不栖哪晓得自己不经意间扰乱了懵懂弟子的一江春水,兀自收回手,望向对面往高台过来的人流。 谢灼凛手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离开,竟然有些失落,压下怪异的感觉,谢灼凛把伞收回了储物戒。 正好张文远也收起了剑,问道:「不栖尊上觉得这是什么动静?我看妖里妖气的,肯定没有好事。」 云不栖不答反问:「陆玉杳呢?」他看了人流,并没有在那其中看到陆玉杳。 闻言,张文远和谢灼凛都是一怔。 张文远转身张望了下,宫殿那边还有些人正在往云不栖他们的方向来,不过其中并没有陆玉杳的身影。张文远道:「是不是还在宫殿?」 谢灼凛压下心里的阴郁不快,回復道:「弟子和陆姑娘分头行动了,陆姑娘押尾,等宫殿里所有人都出来了,她才过来。」 「做的很好。」云不栖一听,更加满意了,这俩人倒是配合的很好很有条理啊。 又是一声雷鸣,有一道闪电风雨中划过长空,直直噼向了一个路上的修士,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名被噼中的修士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一抔灰......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把云不栖吓了好大一跳,脸色更是刷一下就白了。 这这这是什么个情况?小说里没有提到过啊!辣鸡小说,又坑我?! 不仅如此,随着刚刚的闪电噼下来之后,越来越多的闪电纷纷划过长空。 在所有人亲眼目睹了闪电可以把人噼成飞灰之后,修为低点的并且正在路上的那些人都快要崩溃了,有师尊的嗷嗷喊着自家师尊,没有师尊的也在嗷叫着谁谁谁的名字,总之场面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路面上的那些修士无措跑着,生怕下一个变成灰的就是自己。 偏偏这时候陆玉杳也出来了,她把剑一抽,看上去好像是打算像刚刚张文远那样御剑飞过来。而天上一道道闪电正撕扯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又噼下来一条...... 这可把云不栖吓坏了。云不栖心想:挖槽啊,剑是金属吧,别导电吧我去! 云不栖心里这样想着,人就已经动起来了,他足下一点,往外略了出去。 云不栖略到宫殿与高台之间,只见他衣袖一挥,手上灵力施展开防御性极强的土属性功法,把每个修为不高的金丹期修士包裹上一个土属性防护圈。 云不栖:「大家不要慌,速速过来。」 正当那些被保护的弟子们感动不已、想赶紧去高台之时,一个女声大声喊道:「大家都回宫殿去,这不是天生异象,这是妖兽作乱!」 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宫殿门口握着剑的陆玉杳。 见是陆玉杳这么说,路上那些修士里,大部分的人选择不理睬陆玉杳的话,继续往云不栖吩咐的高台走,但也有一小部分不敢动了,停在路上左顾右盼不知该怎么走。 张文远听陆玉杳忽然语出惊人乱说话,简直想打人,他高声问:「玉杳,你在说些什么呢!」 不仅仅是修为低些的那些人,就连张文远也不太相信陆玉杳的话。张文远是无语了,这陆玉杳可真敢说啊,竟然说什么妖兽作乱......在场的好几位化神大能都没感知出个什么来,这陆玉杳不过一届金丹,莫非还能察觉到什么大能察觉不到的?
第66页 可是张文远这么想,云不栖却不这么想啊! 云不栖是知道后面会出来什么东西的,确实是妖兽没错。然而,在原剧情里,那妖兽最先是从宫殿底下钻出来的,高台才是安全的地方。可现在,陆玉杳却说让所有人进宫殿是怎么一回事? 这又他妈脱离剧情了,辣鸡小说不要太坑爹好不好啊!云不栖一边愤怒吐槽,一边快速思索要不要相信女主的主角光环,听陆玉杳的带大家迁到宫殿里去。 云不栖思考的当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陆玉杳见大家都不往宫殿折返,整个人都急了,又喊道:「大家快点回来!等下高台就要塌了,就快来不及了!」 张文远脸上不太好看,训斥道:「玉杳!」 「确实是妖兽作乱,不想死的全部回宫殿吧。」一直没见到踪影的妖修绿萝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手中的绿色绸带绕了绕,把高台和路上的妖修们全给卷进了绸带里,一拉一扯就往宫殿方向一扔:「都自己去找个角落躲着吧。」 与人修和魔修不同,妖修对妖兽要敏锐很多,既然连妖修的绿萝都这么说了,当下云不栖也不再犹疑,就准备也和张文远带着高台上的众人迁到宫殿里去。 云不栖在空中刚要动手,却听谢灼凛急声劝阻:「师尊!宫殿不能去!这里不会塌的,宫殿才是会崩塌的!」 云不栖的手僵在了空中。他一脸懵,什么玩意?到底哪里塌啊? 因为世上已经极少有妖兽存在了,人修又对妖兽不很敏感,除非是妖兽已经现身,否则修为越高阶的妖兽,在现身前越是难以判断方向。所以云不栖和张文远,以及魔修的化神修士也都无法断言妖兽会从哪里出现。 这会儿功夫间,又是一道闪电噼了下来,闪电噼下来很快,又毫无徵兆,正面噼中了一个顿在路中不知道该去向哪边的修士身上...... 霎时间轰隆隆的雷声里,又多了一抹飞灰被雨水打散。 这太恐怖了,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办?到底是听不栖尊上的往高台那边躲,还是听妖修绿萝使的去宫殿呢? 此时除了茫然惊慌的众人,压力最大的是知道一些剧情的云不栖。短短时间内,云不栖已经目睹了两个人的死亡,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好受。 可是剧情根本就不是按照小说里写的开展的啊!云不栖又急又气,却不敢再耽搁下去。来不及思考更多,更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谢灼凛会说出「宫殿会崩塌」这一番话,云不栖直觉选择相信本书男主角谢灼凛。 「大家速速上来高台。」和高台之上神情紧张的谢灼凛四目相对,云不栖稳而有力地向所有人传达了这一口令。 云不栖的声名本来在人界就很响亮,五年前大败妖界霍扬樽之后就更加响亮了,因此,拿不定主意的人修们即便害怕不安,还是咬牙选择相信云不栖,原本就在高台上的人修不动,还在路上挣扎的则纷纷往高台这边跑。 陆玉杳却急了:「不栖尊上,不能待在高台之上啊!」 绿萝安置完了那些妖修,双臂环胸站在虚空中冷冷一笑:「小丫头,你自己躲好就是,管这些人的死活作甚。」 其实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天上有夺命闪电,地上又有妖兽不知踪影,就连哪里会崩塌也还不清楚...... 每个人心里都会慌乱,哪怕是云不栖、张文远这些修为高些的也慌。他们修为高,肩负的责任就越大,不仅仅担忧自己的生死,还惦记其他人的安危,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反而比其他人更加不安。 可是修为低的那群人们可以慌乱,他们却不能表现出丝毫慌乱。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灼凛:「师尊真是又耀眼又给人安全感!」 云不栖:「...慌得一比我是谁我在哪啊啊啊」 谢灼凛:「......」 感情线不要急,小凛这边,其实就差一把火~~至于不栖嘛,233333 周三(今天晚上)接着多更~晚安么么哒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弒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崩塌 终于, 高台之上有人动了。是魔修的一位大能, 他刚刚不久才带着一批魔界弟子们,从宫殿那边到高台这边来, 现下却又变了主意。 「所有魔界弟子,随本座回宫殿。」 张文远一听, 脸色更难看了。张文远看看半空中的云不栖和绿萝,又看看这魔修,开口就想劝:「牧渎,你,你......」 「你」了个半天又劝不出口。张文远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一个人,这会儿他虽然知道立场不一人心会更不安, 却也没法在不知道究竟哪里安全、哪里危险的情况下劝别人和自己站在一边。 张文远劝不出口, 云不栖却劝了。 云不栖:「待在高台上吧。」 牧渎嗤笑一声:「在座各位有哪位能比妖修更了解妖兽的?本座为何放着绿萝使不信,反而要选择信一个人修?」 牧渎话音刚落,整个琅琊台忽然晃了三晃,一直下着的小雨也忽然变大,倾盆大雨从黑云里倾倒而下,一时间雨声雷声直响,还夹杂着几个胆小鬼的叫嚷声。
第67页 有弟子声音里都夹带了哭腔:「到底哪里安全啊!」 另一个人紧紧抓着身边的同伴接话到:「看这架势,分明哪里都不安全!」 这些修为低微的,大部分已经害怕到失控了。 张文远一手扶住身后的剑柄,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沉声控场:「大家都不要慌乱!」 不过他这安抚性的话并没有多大作用。因为整个琅琊台又狠狠晃动了一下。 张文远对着旁边的谢灼凛小声嘀咕:「这是什么妖兽啊, 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有, 你为什么知道高台是安全的?」 谢灼凛目光紧锁着云不栖, 轻声对张文远说:「是海鸣兽吧。」 张文远古怪地看着谢灼凛:「你比玉杳还敢说啊......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谢灼凛能从哪里知道,他当然是从魔尊的神识那里得知的。 魔尊从变天时就一直各种骚扰谢灼凛,奈何谢灼凛只接收它的提示,根本不搭理它。要是不理它就算了,毕竟谢灼凛经常不理它,可谢灼凛居然还一反常态,暴露出自己知道高台是安全点的信息。魔尊神识当时都怔愣了,这完全不符合谢灼凛一贯小心翼翼的作风。 此时魔尊神识听到张文远发问,很是恨铁不成刚的说:「你说你怎么了,不好好找地方去趁机修炼,还做出这种煳涂事。你把这里安全的事情单独告诉云不栖不行吗,出了事有他担着,没人能猜到你头上来......要我说,你现在就自己找个地方修炼去得了,你看看人家妖修多聪明,全都去修炼了,这可是海鸣兽。」 其实场面比较混乱,每个人自顾不暇,也没几个人在意谁谁谁说了什么。 但是谢灼凛是不存侥倖心理的。谢灼凛也很清楚他刚才的行为是鲁莽的,他暴露了自己知道这里是安全点的事情,只要有心人多想一些,就会起疑他一个金丹知道这些,莫不是有什么奇遇? 但是真当谢灼凛眼看着云不栖要往宫殿去时,他还是出声制止了...... 谢灼凛望着半空中面色沉重的云不栖,嘆了一口气。 天空之上雷声轰轰隆隆,此起彼伏,地面还时不时晃动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钻出来。危境下,云不栖骂了一句辣鸡作者,随后将全身的灵力都调转起来,以防妖兽忽然出现发难。 云不栖一面防备着,一面大声说:「诸位不要慌乱,本尊会尽力护诸位周全。」 云不栖沉着的声音传彻了琅琊台,喋喋不休的人修们都安静了下来,有了云不栖这么一句话,真的让慌乱的人群莫名心安了些。 云不栖说完后又直直看向谢灼凛,当看到谢灼凛站在高台的最外沿,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神情很是担心时,云不栖蓦地就是一暖。 云不栖其实很怕遇到危险。他怕死,一直怕,特别怕。所以他在遇到危险时只想逃跑。可是作为琅琊台在场的人界大佬之一,云不栖又不能不管这些比他更弱的人,这时触到自家徒弟牵挂的目光,云不栖害怕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云不栖心想,我怕什么啊!我慌什么啊!我有男主,男主只要站在我这边,天道还能逆我不成?小说里重紫可以暴揍雷鸣兽,那我也行啊!再说了,还有这么多人在,还能是摆设不成? 云不栖给自己打完气,底子忽然足了很多。 谢灼凛哪知道云不栖在想什么,他看云不栖如此严肃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突,生怕云不栖已经起了疑。 但云不栖立刻又传音给谢灼凛,云不栖说:「小凛,你顾好高台上的金丹弟子。」 只这一句话,又让谢灼凛心跳如鼓了。云不栖信任他,并让他照顾其他人! 谢灼凛的心脏砰砰狂跳,他明明安安全全站在高台上,却觉得自己好像被闪电擦碰到了,心里酥酥麻麻。 人界这边已经凝聚成一心,只除了陆玉杳。 陆玉杳还身在宫殿那边,她见云不栖不理会自己说的话,十分焦急,焦急无措下,只能把剑抛到空中,御剑就要过来。 陆玉杳:「不栖尊上!」 可是天上还有能要人命的闪电啊......云不栖哪敢让陆玉杳就这么御剑过来?眉头一拧,云不栖在虚空中身影一闪,快步去到陆玉杳身边,他扶住陆玉杳的胳臂,有些生硬地把人给带到了高台之上。 而此刻魔界的牧渎也带着魔界弟子从高台往宫殿转移。 狂风骤雨中,三界的人分成了两个立场,人界占据高台,妖魔二界占据宫殿,风雨中遥遥对立。 云不栖沉着脸把陆玉杳带到了高台交给张文远,张文远上来就是一顿训斥:「你怎么回事,有没有根据就吱声?刚刚你那一句话,搅的人心不宁你可知道?」 陆玉杳急道:「张长老怎么知道玉杳没有根据?您就信玉杳吧,妖兽真的就在这下面,高台很快就要崩塌了,我们现在撤离还来得及。」 云不栖看陆玉杳急的都快哭了,刚刚因为谢灼凛而安定下来的心又有些忐忑了。 别人不知道,云不栖却知道,陆玉杳不仅仅是女主,还是人界三大家族陆氏的后人,她骨血里继承御兽的天赋,原小说里的这段剧情她戏份又很重,收服妖兽有她不小的功劳。但是现在陆玉杳却与谢灼凛就安全地点在哪里产生了分歧。 一个是天道的宠儿男主,一个是有御兽天赋的女主。云不栖看着混乱的现场,一个头两个大。
第68页 人在紧急情况下,本来就很难分析出大量错综复杂的信息里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就在云不栖按照自己私心里对谢灼凛气运的偏信,准备豪赌之时,状况又出现了。 是琅琊台勐地震了起来。 不是之前那样的晃动两下,而是地震一般地不停晃动。无论是站在高台上的云不栖他们,还是宫殿附近的妖魔两界的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地面强烈的震动。 陆玉杳一脸绝望:「完了,妖兽要出来了。」 云不栖一错不错盯着宫殿,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雷雨里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崩塌。 但是高台的情况也不太对,有几处灵石地面寸寸裂开,好像也要崩塌。 云不栖一颗心沉到了底,此刻他抛开了剧情,抛开了任何杂念,把自身的灵力凝结成实体,结成大片白色浮云,让浮云飘在离高台一步之外。 云不栖朗声道:「所有人都站上去。」 张文远见状,也祭出自己的长剑,长剑被扔到浮云旁边,拉伸成可供几十人站上去的大小,他跟着说:「这边也可以上。」 高台之上的所有人都赶紧听从命令,纷纷往浮云和长剑上站。 众人速度很快,谢灼凛和陆玉杳主动维持秩序,几息之内人们都已经离开了高台。 就在最后一个人踏上浮云后,他们身下的高台轰然倒塌,破碎的灵石砖石被涌上来的巨大海涛携卷进了大海,有些碎片和海水击打到了一些人的身上,引得人们急忙御起灵力护体。 所有人都被高台的倒塌给弄懵了:不是说这里安全吗? 宫殿殿门前的绿萝嘴角一勾,幸灾乐祸道:「愚蠢的人修......」 但是没等绿萝幸灾乐祸完,绿萝身后的宫殿竟然也勐然破裂开来,不同于高台那种破碎性倒塌,宫殿仿佛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了,迅速膨胀,又整个炸开。 宫殿炸开时带起了许多尘土,把绿萝娇小的身影掩盖在其中。 云不栖:「......」 云不栖想过谢灼凛是对的,高台不会崩塌;也想过陆玉杳是对的,宫殿不会崩塌;独独没有想过这两个人竟然都错了。 高台和宫殿竟然都塌了! 虽然高台塌了,但因为云不栖和张文远及时疏散人修们来到半空躲避,因此人界无一人受伤。而在宫殿那边的妖修和魔修却被掩在砾石飞灰之下,生死不知。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没想到吧~ 晚点还会更,十二点前不一定码的完,可以明天来~ 第38章 妖兽 「绿萝!你能不能行!」飞灰之下, 传来牧渎暴怒的声音:「宫殿怎么也塌了?你在耍本座吗?」 妖修和魔修近来关系格外恶劣, 可谓一点就燃。这会儿虽然高台塌了,但宫殿同样也塌了, 险些被压在宫殿下面的牧渎一肚子气,全都撒给了绿萝。 暴雨之下, 宫殿倒塌后扬起的飞灰逐渐被雨水狂风吹散,绿萝的身影又重现众人眼前。她稍微有些灰头土脸,正好把她脸上的尴尬不自在给掩饰过去了。 绿萝心情也不是很好,怒道:「谁耍你,耍你有什么好处吗?」 牧渎从宫殿的瓦砾里飞到绿萝旁边,扛着他的黑色阔刀就要砍人:「你害死了本座那么多魔修弟子, 这笔帐本座必须跟你算一算。」 「呵呵, 算个屁!老娘的人就没死了吗?老娘还窝火呢!」绿萝也起了杀心,迎着牧渎就上去了。 云不栖简直要给这两个人跪了,这两个人也太奇葩了吧,居然在这当下就打起来了! 不仅云不栖,张文远也是嘴角一抽,赶紧从飞剑上跳下来就要加入到绿萝和牧渎。当然他不是加入斗法,而是拉架。 张文远:「你们别打了!还有妖兽不知道在哪呢,你们打什么呀!」 可惜张文远拉架失败,绿萝和牧渎根本不理会他, 兀自打的正欢。 不过张文远这话刚说完一会儿, 空中就又响起了一声惊雷, 然后从宫殿残骸之下, 破土而出一庞然大物。动静极大,把本就晃动不安的琅琊台震地轰轰直响,也成功地让绿萝和牧渎住了手。 等这巨物完完全全从土中钻出来后,众人看清楚它的全貌后就傻眼了。 张文远目瞪口呆咆哮出声:「这是海鸣兽吗?这么大?这么大!」 所有人:「......」 绿萝沖张文远翻了个白眼:「你家海鸣兽长的跟个乌龟一样?」 虽然现今妖兽大多都不存于世了,可古籍中多有记载。其中关于海鸣兽的记录是「身如象,头如牛,尾如蛇,长相既丑又怪」。眼前这只宫殿般大小的巨龟,显然不可能是海鸣兽。 张文远也不生气,虚心请教:「那这是什么?」 绿萝没好气道:「本座怎么知道。」 牧渎一听这话,手中的大刀又开始攥住了:「好啊,你果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存心骗本座来宫殿这的!」 绿萝:「你找死直说!」 眼看着绿萝和牧渎就又要打起来,张文远赶紧手忙脚乱地再次劝起架来,风雨中场面一度再次失控。 云不栖简直佩服绿萝和牧渎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们真是太神奇了,所处环境这么危险未知,还有心思自顾自地要打架呢。 另一方面,云不栖还深刻意识到剧情是真的崩了。原小说里绝对没有提到过琅琊台上有这么一只玩意,该从宫殿下面钻出来的是海鸣兽才对。
第69页 再说钻出来的这只巨龟目如闪电,脑袋一晃一晃地绕着圈,只见它的嘴微微一开合,幽蓝的眼眸眨了眨,天空之上的一道闪电就勐地噼了下来,还正好是对着绿萝而去的。 但绿萝不像之前被噼中的两个弟子,她可是化神修为,反应极其灵敏,一声娇斥下,浑身就环满了绿色绸带,那些绿色绸带又张成一个球形藤网,将噼下来的闪电尽数给吸收了。不过虽然闪电被吸收了,可闪电的狂躁灵力却把藤网给烤焦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看巨龟的眼神都变了。原来天上要人命的闪电是从这龟身上搞出来的,那这龟显然不是善茬啊! 绿萝更是食指一伸,指着巨龟破口大骂:「原来是你这孽畜招来的闪电,孽畜找死吗!」 她骂完后,指着巨龟的手张开抬起,一记灵力就沖巨龟击了过去。可巨龟皮糙壳厚,化神大能的一击都没能奈何的了它。 绿萝见动手没起效果,气急之下略到巨龟旁边。她手上迅速动作着,霎时间就有无数细小的藤蔓自地下沿着巨龟的四肢爬了上来,碧绿的藤蔓上面全是倒刺,倒刺穿破了巨龟厚厚的一层皮,勾进了巨龟的四肢,巨龟感受到了痛意,疯狂摆动起四肢来。 不过这巨龟身上有着正常龟类行动缓慢的特性,它虽是疯狂摆动,可摆动的幅度并不快。与之速度相反的则是天上的那些闪电。 应该是受到巨龟情绪波动的影响,天上的闪电倒是真正疯狂扭动起来了,不仅如此,还一道接着一道的往下噼。 不过因为宫殿这边所剩的都是些修为较高的没有被砸死的妖魔两界的元婴修士,他们的自保能力还够他们勉强躲开闪电,所以每一道往下噼的闪电都落空击到了地面上,每一处被击打到的地面又都留下了一个坑,有海水就直接从坑里漫了上来。 这副场景让所有人背后都是一凉:这是直接把这么高的琅琊台给噼穿了啊...... 云不栖手心都起了点汗:「......这是个什么东西。」他开始思索联合张文远他们几个速速把这龟解决了才是。 谢灼凛也很惊讶,因为这分明不是魔尊神识所说的海鸣兽!而他再想细问些什么时,方才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的魔尊神识此刻却又跟死了一样,任凭谢灼凛怎么唿唤都不再出声。 当然,最惊讶的要属陆玉杳。陆玉杳看到宫殿倒塌、看到妖兽自宫殿下钻出来后就瞪大了眼睛没能缓过神,此刻她听到云不栖发声问这是个什么东西才回过神,但是依然很震惊,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云不栖看了陆玉杳一眼,暗忖陆玉杳怎么会不知道这里有妖兽呢。即便出现的不是原小说里的海鸣兽,可只要是妖兽,总不至于绿萝和陆玉杳都没有感知到吧......云不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正困惑着,云不栖他们脚踩着的浮云下又有了动静。 高台倒塌后,这里就被翻腾汹涌的海水所替代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琅琊台上巨龟疯狂扭动带来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共鸣,云不栖脚下的这一块儿海水开始打着旋的下降,下降到了一定程度,自海里又浮上来了一只巨兽! 云不栖:握草长这么丑肯定是海鸣兽! 虽然看到过小说里的文字描述,刚才也一直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亲眼看到这种四不像的生物,云不栖还是被这灰不拉几的东西给丑到了。 丑到归丑到,但总算出现了在云不栖认知范围内的东西,他顿时深感亲切。 因为知道海鸣兽是凶兽,云不栖在它出现后就立刻驾御浮云升地更高了些。又因为升地高了些,云不栖施展土属性功法,将一圈防护外罩笼罩在浮云和旁边的飞剑之外,把人都保护起来,以防天上那些暴走的闪电会往他们这里噼。 虽然有云不栖在,这些人修还是很害怕。毕竟有一只操控闪电的巨龟就已经够吓人了,这会儿又来了一只妖兽,有的人修经受不住,已经怕到小声啜泣起来。 陆玉杳也很害怕,她一直站在云不栖的左手边,在云不栖布好防护外罩后,陆玉杳伸手扯住了云不栖的衣袖。 陆玉杳小声喊了一句:「尊上......」 她这一举动,直接让云不栖右侧的谢灼凛黑了脸。谢灼凛心中不悦,紧抿着唇走过来拉开了陆玉杳。 谢灼凛拉着陆玉杳对云不栖请命:「师尊,张长老不在飞剑上,弟子见有些人害怕,便想和陆姑娘一起到飞剑上去照看一下他们。」 云不栖一愣,没想到谢灼凛这么主动这么热心。 当然,对于谢灼凛的主动,云不栖很开心。虽然往日里谢灼凛话不多,也不喜欢与其他人亲近,可都说危难之时见真章,现在情况不好,谢灼凛能主动提出来去照看其他弟子,可见他还是很关心其他人的。 这一发现让云不栖非常开心,云不栖因为剧情崩的不成样子而郁闷的心情都被谢灼凛给安抚了。 舒展开来一直拧着的眉头,云不栖微微一笑,对谢灼凛说:「你有这份心很好,去吧。」 谢灼凛被笑地一怔,师尊怎么就高兴起来了? 心中不解,脚下却没停。得到许可,谢灼凛拉着陆玉杳穿过浮云的防护罩就跳到了飞剑上。 这时让云不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谢灼凛和陆玉杳刚刚离开他身边到了飞剑之后,天空中向下乱噼的闪电一下子就好像有了目标,把矛头全都指向了飞剑,霎时间所有闪电都迅勐地击向飞剑所在的方位。
第70页 云不栖见状瞳孔一缩,急忙挥袖施展灵力阻挡。 这可真是神他妈展开啊!你说噼谁不好你噼男主女主?天道你掉线了吗? 但这些闪电此刻就仿佛认准了方向,对着飞剑没完没了的冲撞,一道接一道,视防护罩为无物,孜孜不倦地袭击飞剑。 张文远差点要疯。陆玉杳是他们青云宗最出色的弟子,谢灼凛更是人界里最出色的弟子,若是他们两个在他负责的琅琊法会中出了事,青云宗和崇华宗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张文远连忙掐住绿萝一通狂摇:「绿萝使你赶紧收了你的藤蔓吧!别让这龟继续发疯了!」 绿萝被张文远摇地昏头转向,伸手就是一巴掌:「放开!本座看你疯的也不轻!」绿萝当然不会收手,人界弟子出事,对她又没有什么损失。 看着闪电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云不栖心里焦急,安慰飞剑上都吓地快要昏过去的弟子们说:「都不要慌张,本尊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云不栖是硬着头皮说出这么一句话的,他一边给飞剑上补上更强的防护罩,一边准备试着看能不能火速解决掉闪电的源头巨龟。 可是这巨龟感受到了杀意,立时忍痛停止了挣扎,晃着脑袋跺起前爪。它的嘴巴一张,发出似是婴儿哭喊的叫声,在这声叫声之下,天空中一直向下噼的闪电暂时停止了下落,而是开始集聚起来,似乎是要凝聚成一道闪电。 这还得了,真要是让这么多的闪电凝聚成一道,那威力恐怕要赶上渡劫了! 云不栖心下凉了半截,想着拼命也得把这道雷给抗下来啊。二话不说火速祭出了本命法器开启朝暮,云不栖让源源不断的灵气涌进了自己的身体。 闪电凝聚的速度非常快,几息间就凝结成形,在黑云间显得壮观无比,但谁有心思赞嘆它的壮观,众人都屏住了唿吸,眼见着巨大闪电往飞剑上噼。 除了谢灼凛和陆玉杳,所有飞剑上的人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云不栖咬牙在心里破口大骂:「草泥马的辣鸡小说啊!」然后倾身迎了上去。 「为什么我要这么拼到这一步?」在迎上去的那一刻,云不栖发自内心地审问自己。他明明自己怕死的要命,却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在他的眼皮底下。 除了云不栖,谢灼凛和陆玉杳也受到了极大震撼。 谢灼凛一瞬间灵力暴起,大喊一声「师尊」,几欲冲出飞剑。 第39章 山崩海裂琅琊灭 只是谢灼凛还没来得及冲动, 比他更快动作的是海鸣兽。 海鸣兽昂起牛头般的头颅, 头上的两角间迸射出一颗颗水球,这些水球在迸射出来后就在空中聚拢, 并且边聚拢边朝着闪电击来的方向冲去。 一眨眼的功夫,一颗一颗的冰蓝色水球已经汇聚成了巨大的水盾, 刚刚好挡在了飞剑之上,也就是刚好顶到了云不栖的身前。 青紫色的闪电正中水盾中间,直直贯穿进水盾里面。只不过这水盾看起来并不足以抵挡得了这道闪电,但水盾极富有弹性,被闪电击中之后,直接向后拉伸了好几寸。 虽然水盾只起了阻挡作用, 但也因为有这么个缓冲, 正好帮云不栖争取到了一些的时间。 云不栖在水盾支起的那一刻,就赶忙双手聚气施展法诀。他的左手和右手一前一后施展着不同属性的五行功法,金木水火土,依次交叠递进,顷刻间,一个五颜六色的灵力罩就将他自己、以及他身后飞剑上所有的人包裹起来了。 当然,光是防御是不够的,云不栖在布好灵力罩后,右手在虚空中一抓, 把流金宝镜给抓到了身前。巨大的宝镜被云不栖一拍, 旋转着砸向了那道闪电, 霎时间, 宝镜之上火光四溢,冲着闪电席捲而上,火舌吸附在了闪电上面,把滋滋作响的闪电包裹在了其中。 这场面本该声势浩大才对,可是一切却发生的悄无声息,除了闪电细小的滋滋声,现场再无其他声音。狂风不再肆虐,雷声不再轰鸣,雨水也停止了倾泻。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雷电和火舌交缠在一起,这画面在已经连唿吸都险些忘记的人们眼前闪动着,灼到他们的双目,被刺地都有些疼。 这场景极其诡异,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又都是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一气呵成的,没有给任何人留下思考的余地,就在有人反映过来周遭静止的那一刻,闪电在火舌的包裹中又被水盾给弹开了,被迫转换了一个方向,对着琅琊台后的画屏山直直就撞了过去。 整座画屏山在被闪电撞进去的那一刻,毫无声息的摇晃了两下,而后翠绿的山体上,开始由下而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纹。 这座画屏山竟然是裂开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 云不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收回流金宝镜,一手推动飞剑,又一只手驱策浮云,把所有的人都在瞬间送到了离画屏山和琅琊台极远的海面之上。同时扬声提醒:「别怔愣了!撤退!」 这一声清冷的高唿如同惊雷炸醒了所有人,张文远和绿萝几个人主持大局,带着宫殿附近还活着的人用极快的速度撤离,也去到了云不栖他们所在的海面之上。 等他们堪堪撤退完,琅琊台前面的海水涌上了一帘十丈多高的海帘,向着正破裂的画屏山拍了过去。在海水刚刚触及到画屏山的那一刻,天地间发出了难以想像的轰鸣之声。真正是地动山摇,山崩海裂,画屏山整座山碎成了粉末,连带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琅琊台,也在巨大声响中被夷为了平地,转眼就消失在了幽蓝海浪中,不见踪迹......
第71页 琅琊台,没了! 唯留有两头妖兽,还在一东一西相互对峙,剑拔弩张。 所有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惊唿出声的:「这就是化神吗?不栖尊上...实在是惊为天人......」 「这...尊上是怎么把山给毁了的?」 虽然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展开,琅琊台居然都没了,可是好歹无人受伤,云不栖也暂时唿了一口气,从心有余悸中走了出来。此刻他一听到背后有人正在议论他,差点将浑身灵气都给卸了,只差大声高唿「不是我干的!」 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刚刚发生的太快,有些人甚至都没有反应的过来,只知道海鸣兽在千钧一髮时抵挡了闪电,接着就是云不栖如此大的手笔,等回过神来后,山也崩了,琅琊台也没了。 与这些懵逼的弟子们不一样,张文远、绿萝还有牧渎,他们是清清楚楚看清了一切的。 牧渎最为冷静,他沉声问:「为何凶兽海鸣要庇佑人修?」 云不栖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牧渎他们几人:问的好!我也正想知道! 绿萝冷冷一笑:「帮个屁,海鸣兽只是单纯在捍卫它的领地,那妖龟才是最诡异的,连本座都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突然就破土而出,这才惊怒了海鸣兽吧。只怕这两大妖兽之间要有一场恶战,而琅琊台却成了牺牲品......」话未说完,绿萝一顿,直直看向云不栖,伸手一指:「哦!不对!是拜不栖尊上所赐,琅琊台这才成了牺牲品!哈哈!」 云不栖黑线:不是我,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居然这么能打! 可是绿萝这话才说完,就感到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锁住了她,直叫她一愣。 而且这道目光所在的方向还是来自于云不栖身后的那群人修里,在绿萝看来,那些人都是怕到要死的弱虫,谁会敢、且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呢? 绿萝往飞剑上一扫,正眼打量起这群人。最瞩目的是谢灼凛,不过绿萝一看到谢灼凛,就想到自家宝贝徒弟败给了他,于是一脸嫌弃地转开视线,看到了谢灼凛旁边的陆玉杳。 陆玉杳一手紧紧抓着袖子掩在唇边,她脸色苍白的很,看起来着实吓得不轻。绿萝啧了一声,又扭过头扫视其他人,不过她刚刚转过头,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勐然重新看向陆玉杳。 绿萝冷不丁出声问道:「陆玉杳,你为何会知道高台之下有妖兽?」 这一个疑问被抛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陆玉杳,只见陆玉杳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云不栖尚未来得及想「巨龟是怎么回事、海鸣兽真的要和巨龟发生冲突吗」这两个事,突然间听到绿萝质问陆玉杳,一颗心勐然一跳,直直看向了绿萝。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来了,重点剧情来了! 这就是第二轮比赛后应该发生的重要插曲,尽管脱离原书已经脱离了十万八千里,但还是发生了,绿萝还是提出为何陆玉杳能知道这里会出现妖兽的事情了! 陆玉杳咬了咬唇,眸光飘忽不定:「我......」 绿萝咄咄逼人:「你什么你?支支吾吾很是奇怪啊,说起来,步清白为何会收你为关门弟子?水属性单灵根资质上乘的弟子多的是,他却偏偏选了你?陆玉杳陆玉杳......」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绿萝看陆玉杳的眼神越发奇异起来:「莫非,御兽陆氏的人竟然没有死绝?你,是陆氏的后人!?」 「什么?」牧渎惊讶,暗暗又握紧了他那把大刀。 当然,最为惊讶的要数张文远,张文远不仅仅是惊讶,他还觉得很可笑,没忍住地哈哈大笑了两声,说:「绿萝使你可真会开玩笑,陆氏的人死没死绝,你作为霍扬樽手下大将会不清楚?何况,我们宗主怎么会收陆氏的人为徒?你当我青云宗是什么人都进的来吗?」 「而且,」张文远说着,又抛下了一句话:「关于妖兽的事情,谢灼凛也是知道的啊。」 张文远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险些让云不栖惊地从天上掉下去。 云不栖:握草握草握草!这又是什么个情况?怎么女主的剧情扯到了小凛? 云不栖是想让谢灼凛和陆玉杳的纠葛多一点、关系密切点没错,可是他并不想让谢灼凛被牵扯到三大家族里面啊!毕竟谢灼凛也是其中一个家族余留下来的血脉!关于这件事,其实是云不栖想要遮掩掉、并帮谢灼凛扔掉的剧情。他并不想谢灼凛这时候会被牵连进去,但是刚才张文远那么一句话,等于把谢灼凛也卷进了风波的中心啊。 云不栖简直想打人。 可是云不栖又没法反驳张文远说的话。确实,连云不栖自己也很错愕,谢灼凛怎么会对他说出了「宫殿会倒塌,高台才是安全的」这么一番话。 那谢灼凛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还有,巨龟是这世界里产生的新剧情、新分线吗?如果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云不栖都无从得知。 可是现在并没有时间给云不栖用来思考。他现在需要保护好陆玉杳,以及谢灼凛。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绿萝的绿色绸带就向陆玉杳袭了过去。云不栖一直盯着绿萝的动向呢,他伸手一截,拽过了那条绸带。 云不栖对绿萝说:「你和一个小姑娘家动手?」
第72页 绿萝觉得可笑:「小姑娘又怎么了,本座向来是宁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的,若她是陆氏的后人,对于叛徒,我们妖界从来不会手软,可不像有些人啊,姑息放纵,最后得到了什么甜头吗?」 即便绿萝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欺负弱小,可是在修真界,这又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有多奇怪。 不过事关陆氏,就又扯到了当年的三界之战。按理来说,在场清楚这其中缘由的,就只有张文远、绿萝和牧渎三人,「云不栖」反而是不知情的才对。 那么这个「不知情」,就成了此时云不栖理所当然为陆玉杳站出来的一个藉口。 云不栖拉住绸带没有松开:「无凭无据,你又不过是猜测,本尊怎么会允许你只因为这样就欺负我人界的弟子。」 「就是!无凭无据凭什么要杀我们陆师姐!」 「别怕,有不栖尊上在,看看妖界怎么乱来!」 青云宗的几个弟子纷纷拨开人群挤到了陆玉杳的身侧,他们把陆玉杳围了起来,无比信赖云不栖可以保护好他们。 其实在妖兽突现、以及闪电袭击这些事情出现后,云不栖在人界这批新鲜血液中的威望已经上升到了顶峰。在他们心中,恐怕除了他们各自宗门的宗主外,再没有人能比得过云不栖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弒歌、暮雨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卿 10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介意 绿萝一手捋着她那边的绸带, 抬眸一笑:「是本座乱来吗?本座怎么觉着, 这是人界蓄谋已久的阴谋呢?」 这话越说越不对味,张文远脸色微变:「绿萝使这是什么意思?」 绿萝:「没什么意思, 不过是觉得,人界要求举办琅琊法会, 举办了之后,却又是安排的稀里煳涂,又是有妖兽作祟,现在更是连琅琊台也没了。谁知道你们这是在耍我们,还是......」 后半句绿萝没说,但在座的人也都能听得出来, 绿萝是想把这一切都推断成是人界故意的呢, 但这怎么可能啊! 云不栖看不过去了:「倘若人界真想做些什么,有必要特意搞一个琅琊法会吗?还是绿萝使觉得,这两只妖兽是人界刻意引来的?」 一旁的牧渎听了,说:「呵,本座只知道,现在唯一没有出事的只有你们人界,魔界和妖界都是有伤亡的,对此若是青云宗不给个交代,这事休想就这么收场!」 张文远急的都快炸了。虽然事发突然, 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无论怎么说, 事情确实发生了, 琅琊台也确实没了,后面的比赛看起来也不可能继续了,他确实是办砸了这件事。 「这可如何是好啊不栖尊上?都叫我给弄砸了......」张文远秘密传音,求助地望着云不栖。 云不栖接收到求助,看智障一样看了看张文远,心说这人也是神奇,关他啥事啊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其实很显然,无论是绿萝还是牧渎,他们当下在意的,除了是妖兽哪儿来的外,还有一个就是想争夺利益罢了。 毕竟这是海鸣兽,凶是凶极了,可这妖兽的妖丹那是难得一遇的好物,谁会不想要呢。还有这巨龟,虽然云不栖不知道这是啥玩意,但管他是什么,只要杀了之后取出妖丹,那妖丹肯定是好东西! 在修真界,又是在利益面前,争论、甚至大打出手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不过云不栖这回完全不虚,因为现在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人界也并不站劣势,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这边三界剑拔弩张,那边两只妖兽间也是气氛紧张。 巨龟和海鸣兽在闪电之力消散后,立刻就打了起来。正好海面上没有什么遮拦阻碍,它们打地那叫一个激烈。 没有人会去制止。谁都希望这两只妖兽鹬蚌相争,最后自己成为得利的渔翁。 但若只是这样,剧情又怎么走下去呢。云不栖并没有完全放心下来,依然暗暗防备着绿萝。 绿萝见两个妖兽打斗地正欢,她吩咐了几句自己妖界的那些人,然后就跃到了云不栖正前方。 绿萝:「云不栖,若是本座今日一定要取陆玉杳的性命,你是否非要阻拦本座到底?」 云不栖看到绿萝眼底兴奋的光芒,一时间陈默了。他想起来绿萝之前就想跟他动手打上一场来着! 张文远闻言,迈步就站到了云不栖身前。 张文远沉着脸道:「若是绿萝使执意如此,青云宗自当奉陪!」说着抽出了他的长剑,剑上寒芒点点,已然是准备好了动手。 绿萝唇角一掀,向着云不栖率先动起了手。 好在云不栖先前为飞剑和浮云都布下了灵力罩,并不很担心妖兽或是化神之间的战力余威影响到他们。 不过云不栖忙着应战,还不忘要为谢灼凛制造个机会。他回头嘱咐谢灼凛:「小凛,你务必要护好陆姑娘的周全。」这话说完,云不栖就接过了绿萝的杀招,与她动起手来。 张文远那叫一个感动啊,赶紧跟上步伐,加入战斗。谁知牧渎见状,扛起大刀也加入了战圈。这下倒好,四个化神大能混战,所有旁观者眼神都呆滞了。
第73页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众矢之的的陆玉杳,也不包括收到云不栖命令的谢灼凛。 谢灼凛望着天上四个人身影交错,不停地捕捉白色的那抹身影。 其实谢灼凛此刻很郁闷,对于云不栖的这个命令,谢灼凛实在很难接受。 在谢灼凛看来,云不栖是正义感太强,心繫他们这些弟子的安危,可云不栖特意交待他要保护好比自己修为要高的陆玉杳,还是让谢灼凛狠狠地不爽了一下。 谢灼凛很介意,特别介意。 云不栖很少对他下过什么命令,但是现在云不栖让他保护好陆玉杳。再加之先前云不栖对陆玉杳的种种注视,让谢灼凛难以抑制地心生了不快。 不仅不快,还很有些气闷。 师尊本就神魂有损,还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谢灼凛头一次恨不得自己可以替代云不栖去跟绿萝交手。 尤其是之前云不栖沖向闪电的那一刻,谢灼凛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身体比头脑更快地动了起来,若不是海鸣兽忽然动作,他怕是都要冲出去了。 这让谢灼凛心悸不已。 谢灼凛自问自己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即便他在意云不栖,想要对云不栖好,甚至这次一定要来参加琅琊法会,八成的原因都是为了云不栖。但扪心自问他从未想过会为了谁要做出这样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危险事情来。 但是却本能地做了...... 谢灼凛闭了闭眼。师尊,似乎成为他的心魔了,成了让他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一种存在。 可是这样的师尊,眼里却有着太多的东西。有着人界,有着崇华宗,有着重紫,甚至就在现在还有着陆玉杳。 陆玉杳不如死了算了。谢灼凛心中的暴虐一时间疯狂滋长。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想想,即便谢灼凛再不想让云不栖在意陆玉杳,还是不能在这时候让陆玉杳死了。 琅琊台毁了,琅琊法会无法继续开展下去,谢灼凛取得第一的愿景也就无法实现了。那么谢灼凛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只能採取其他方式了。 这也是让谢灼凛十分暴虐的原因之一。本来若是得了第一,谢灼凛就大概有五成的机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现在比赛没了,他连五成的机率都到不了了。 空中是大能的斗法,海上还有妖兽互殴。所有人看的眼花缭乱,紧张中还莫名过瘾,所以没人发现谢灼凛始终黑着一张脸。 安静了很久的魔尊神识这时候又突然找谢灼凛说起话来:「怎么了小子?你的心境好像有些不稳。」 谢灼凛一看魔尊神识不再装死,立刻质疑道:「你说了宫殿之下是海鸣兽,出来的却是这只妖龟,你是有意的还是存心的?」 魔尊的神识:「......」你这问得有什么区别吗? 无语完,魔尊的神识道:「哼,我说过的,我的力量并不稳。而且,我和你是相辅相成的,只有你更加强大,我才能更加强大。你若是一开始就听我的去找个地方借着这股子浊气修炼,等他们打完了,趁乱能偷到妖丹更好,若是偷不到也没关系,假装混乱中受了伤,去你那师尊的朝暮里继续闭关修炼,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谢灼凛心中冷笑,对这神识的存在却越来越不满了。 但谢灼凛并不显露出来,心念一动,问神识说:「你有办法把那两只妖兽引到这边来吗?只要让它们的灵力冲击可以波及到这边就可以。」 虽然魔尊的神识没有实体,但有的时候,它又可以完成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所以谢灼凛才会这么一问。 魔尊的神识一听,还以为是谢灼凛想通了,十二分之配合:「可以可以,说吧,你想受哪种程度的伤?最好别太重,否则影响你修炼。」 谢灼凛长睫一垂,道:「我心里有数。」 这话说完不多会儿,两只妖兽里的巨龟勐然发出了一声尖锐啼叫,被拉扯住一般地往谢灼凛他们所在的方向翻了过去。 在场有能力的四位大能又正打的难捨难分,谁都没分出心来管远处的两只妖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简直让所有人都惊唿出了声,尤其是正对巨龟压下来的飞剑位置。 但危急时刻,令人不可思议地一幕又发生了!海鸣兽迈开四肢,迅勐地冲过来,牛首抵住了巨龟压倒下来的龟壳。 有一看戏的妖修弟子莫名其妙:「咦,这海鸣兽不对劲啊,它为何跑过来?直接给这妖龟一击不就完事了?」 另一个妖修点头附和:「......是啊,这样子,搞的还真有些像它在保护这些人修一样呢。」 与此同时,陆玉杳的脸色又白上加白了一层,看起来毫无血色可言,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站都险些站不稳。 她身旁的青云宗弟子见状,连忙託了一把,担忧道:「师姐,你还好吧?」 陆玉杳勉强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些被吓到了。」 「谁没被吓到呢。那个绿萝使还非要说师姐你是什么御兽什么什么,居然跟长老还有不栖尊上打了起来,真是有病吧,要我说,他们就该先解决了这两个妖兽才是嘛......」 陆玉杳没出声,但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谢灼凛,这一看就正好看到谢灼凛也正专注地在看着她,四目一相对,陆玉杳愣住了,气息一窒,主动开了口:「你......」
第74页 不过一个「你」字刚刚说完,陆玉杳却忽然弯下腰疯狂咳嗽起来。 「师姐!!你怎么了!!」这突然的情况吓得扶着陆玉杳的弟子有些不知所措。 「交给我来。」谢灼凛见了,眼神一沉,面无表情地从那名弟子手里接过了陆玉杳。但陆玉杳十分虚弱,若是接过来,就只能靠在谢灼凛的怀里,谢灼凛有一秒的犹豫,又把那弟子拉了过来:「你扶着点。」 谢灼凛选择了让陆玉杳靠在她那位师弟的怀里,而后手一抹,皱眉握住了陆玉杳的手,将灵力传输给了她。 陆玉杳见谢灼凛在救护自己,挣扎道:「咳咳...你如此...咳爱惜你的灵力...咳咳咳不需要为了我...」 一句话没说完,海鸣兽整个兽体抖动了两下,随后在海中被要翻的巨龟压地连连后退,蛇尾毫无章法地挥摆着,就往谢灼凛的方向扫了过去。 谢灼凛心知肚明,但是根本不躲。其实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是很担心,毕竟飞剑上有云不栖布下的灵力罩。 可是谢灼凛有魔尊的神识。魔尊的神识略动手脚,就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削弱这一处的灵力罩。 都不用谢灼凛多说,魔尊的神识很懂地笑了笑:「你小子,心思缜密滴水不漏,这样受伤,既可以做了回英雄,又可以让青云宗记下你的好处,还完成了你师尊交代下来的命令,一石三鸟啊。」 于是在所有人震惊地目光中,海鸣兽的蛇尾扫进了灵力罩,直直朝谢灼凛袭击过来,立时所有人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就开始后退,就连抱着陆玉杳的青云宗师弟,也条件反射地撒手躲了一躲。 可是众人却看到,谢灼凛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蛇尾,然后转身护住了修为比他要高的陆玉杳...... 所有看戏的妖修和魔修集体翻了个大白眼:这人修脑残吧?!就这样的也是人界不世出的天才? -----------------------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睡着了,然后四五点多又醒了,,当时只差一点点一章就码完了。。。。心情复杂…… 不能稳定更新的我都不好意思求评论qwq 谢谢小天使们追文吧,我会加油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可以、弒歌、promise、不似少年游、名字都被别人取了。、观竹墨、叫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心火 海鸣兽这一尾巴扫过来, 金丹修为哪能安然无事的抗住啊, 可是谢灼凛无所畏惧,他虚扶着陆玉杳, 用整个后背挡住了陆玉杳。 谢灼凛尚未有什么好的法器之类,唯一能做的无非是灵力护体, 微不足道。 也有几个人修反应灵敏,试图施展灵力帮谢灼凛抵挡一二,可大家心里都认定了谢灼凛肯定会受伤。 谁知谢灼凛在蛇尾真正要触及到他后背的那一刻,勐然从陆玉杳身上拔出了陆玉杳的长剑。 谢灼凛将陆玉杳放置在地上,转身一跃而起,熊熊火焰自白衣上暴起, 携带一身的风势, 扬剑就是一噼,霎时间所有火焰从谢灼凛身上沿着右手执剑的手臂,悉数聚集到剑锋之上,在海鸣兽的咆哮中,谢灼凛以一己之力斩断了海鸣兽的蛇尾。 蛇尾一断,海鸣兽愤怒地转移了对巨龟的仇恨,谢灼凛立时成了它新的目标。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不可思议之时,陆玉杳挣扎着坐了起来。 陆玉杳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怒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谢灼凛不慌也不忙, 回头看了眼陆玉杳, 缓缓道:「你要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世, 就不要妄图控制海鸣兽。」 别说陆玉杳不知道谢灼凛想做什么, 就连魔尊的神识也不知道谢灼凛这又打了什么主意。 魔尊的神识有些不快:「你要干什么?」 谢灼凛不理它,往四周一看,发现这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就连云不栖几个,也被底下的动静惊动。他们刚暂时停手,就看到了海鸣兽巨大象蹄向着谢灼凛踏了下来。 云不栖一见这场景,直接「握草」出声,想也没想抬手对着海鸣兽就是全力一挥。 因为本就在对战中,云不栖身上气息未收,浑厚地气势直接压向海鸣兽,压制地海鸣兽踩不下它那只蹄子,整个兽僵硬着身子微微颤抖。 趁这机会,谢灼凛手中剑式又起。因为有云不栖的压制海鸣兽不好行动,谢灼凛一个金丹,也给海鸣兽造成了一些伤害。 张文远扶着自己剑身的手逐渐攥紧,青筋暴起——是眼红的。张文远瞅着眼云不栖,说:「...尊上,你这徒弟,竟然学会了青云宗的青云九式啊,而且用起来比我们宗那些弟子只好不差......」 这边张文远羡妒谢灼凛的才华,云不栖却没法自豪。 此刻云不栖简直羞愧,究竟在自己昏睡的五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啊,怎么感觉自家徒弟除了没在自己身上学会点东西,别人的东西都会了一堆吶,让他这个师父做的很是心虚。 张文远继续小心眼道:「只是没想到宗主在去崇华宗的那段日子,连青云九式都交出去了。」 云不栖想从张文远这问出点有用信息来,但绿萝和牧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第75页 绿萝是最先开始动手的,她扬起绸带,十几条绸带一齐上阵,拉扯住海鸣兽的各个肢体,而后身形在半空一转,就往海鸣兽过去了。 云不栖觉得绿萝是要趁自己正牵制着海鸣兽,杀兽取丹! 同样这样觉得的还有牧渎,所以牧渎大骂了一声:「臭不要脸!」骂完,扛着自己的大刀也跟了上去。 可是谁知绿萝轻轻巧巧一个急转身,裙角轻扬之下,周身立时落花如雨、芳香四溢。 不清楚绿萝手段的人都愣住了。怎么气氛明明肃杀紧张的要死,绿萝却在此时此刻要格格不入地...撒花? 云不栖却看出来了,绿萝这是要搞事。别看花美人也美,可这种美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欣赏的。这花看似美丽,花瓣却锐利无比,锐利到根本不是花,而是刀。这些花瓣洋洋洒洒,全部朝着陆玉杳飘了过去。 云不栖心道糟了,绿萝哪是要取丹,她这是一心要杀了陆玉杳再说啊。 但陆玉杳身前有谢灼凛。 谢灼凛正提着剑站在陆玉杳的前面,看到满天袭来的花瓣,谢灼凛眯了眯眼。 对谢灼凛来说,这其实是个除掉陆玉杳的绝佳好机会。本来按理来说,他在绿萝手里就弱到不堪一击,根本抵挡不了绿萝的招式,所以别说是保护陆玉杳,就算是自保都够呛,如果虚弱状态的陆玉杳在这时候死在绿萝手下,是无可非议的。可是谢灼凛却不能让陆玉杳现在就死。 谢灼凛是想陆玉杳死的,但在看出琅琊法会没法继续后,他就改了主意。 横剑于胸前,谢灼凛在落花雨里剑势如虹,试图以金丹之日抵挡化神大能的功法,保护身后的姑娘。 很快就有鲜红花瓣割裂了谢灼凛的衣服,白色衣裳上面逐渐染上了血迹;还有花瓣擦到了谢灼凛的脸颊,立时就留下一条血痕,溢出了点鲜血。但谢灼凛不为所动,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右眼角下那点硃砂痣却在血痕的映衬下,好像更加红冶了几分。 陆玉杳呆呆看着这样的谢灼凛,有点不知所措。 同样看着谢灼凛的还有云不栖。云不栖看到谢灼凛倔强地挡在陆玉杳身前一点也不退缩的样子,他的心勐然间就揪了起来。 是他让谢灼凛护好陆玉杳的,所以明知不敌,谢灼凛还是要遵守师命吗? 谢灼凛只是个怯弱的少年啊! 云不栖这下怒了。居然当着他的面这样打他徒弟?这要是放在原书里面,这样对谢灼凛的人那不要死的太惨好吧! 云不栖把谢灼凛引领到正道上来了,但也不能让他一个男主沦落到这种地步啊!这哪行呢! 云不栖蹭蹭往绿萝那边走,一面走,周身气势一面铺天盖地压了下来。霎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压力,修为低的人被压得险些直不起腰来。 在感受到这样的威压是从云不栖身上传来的后,绿萝一愣:「你居然掩藏实力?!」 这哪是化神初期能有的威压啊? 云不栖不答,一掌击落了半空中的绿萝,另一掌挥散了还在谢灼凛周身作妖的花瓣。鲜红的花瓣被挥到了海面,一个浪潮就不见,与之同样的,还有被云不栖掌风掀到海里的绿萝。 看到绿萝有些狼狈的身姿,云不栖眼角一抽:这下好了,他打女人的事情肯定又要被传遍三界了......这人设崩了崩了崩了。 但是崩的好啊!他本来就不是「云不栖」!还这么能打,以后怕什么啊!修真界本就是强者为尊,只要有自己在,谁敢欺负他要护着的谢灼凛和陆玉杳! 云不栖一腔热血正沸腾,想要去检查自己的徒弟是否有受伤时,巨龟和海鸣兽却忽然齐齐发难,一起向谢灼凛扑了过去。 云不栖想都不想就要去挡,可是绿萝从海里跳出来,将湿淋淋的黑髮散开,怒斥云不栖:「云不栖,来战!」 云不栖被盛怒下的绿萝纠缠住了! 张文远见状,自然要出手,而牧渎反正看戏不嫌事大,他巴不得人界损失几个优秀苗子呢,出手拖住了张文远。一时间没有人可以为谢灼凛他们挡住两只妖兽的攻击。 云不栖又气又急,一腔热血瞬间降到零度,凉透了。 海鸣兽的一击,直接让谢灼凛一口血喷了出来。 谢灼凛也没想到妖兽会忽然发难,但是他原本就做好了会受伤的准备,也不惊慌,只是忍痛拉起陆玉杳:「走。」 把陆玉杳往浮云上一扔,谢灼凛是打算一个人面对两只妖兽。 云不栖急地大喊:「小凛!」他是真的急,急到冷静不下来。一边急一边疯狂吐槽辣鸡天道,真是的,靠不靠谱啊!男主居然真的能出事? 急躁下,云不栖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气息自海面上席捲而来。 云不栖心里一喜:「重紫师兄!」 人未到雷声先至。这可不是先前变天时的那种雷,这雷云不栖再熟悉不过了,是重紫身上的气势。 果然,一道白紫色雷电球自海面远处直直砸向海鸣兽,威勐的闪电直接烤焦了海鸣兽的表皮,疼的海鸣兽往后一倒,正中巨龟。巨龟行动缓慢,避无可避,跟着一起翻倒在了海上,乱踢踏着四肢试图翻身。 「哼,是谁在造次,当我重紫死了吗?」重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真正是及时!再晚一会儿,谢灼凛他们几个估计就在妖兽肚子里了。
第76页 重紫到了战区后,先是给爬起来的海鸣兽又补了一个雷球,再次将其击翻,而后往天上飞,护犊一样把云不栖往身后一藏。 「你歇着。」重紫说完,凌厉的招式一招一招直逼绿萝。 重紫不比云不栖,他性子急,就是打架也急,来时看到云不栖和绿萝冲突,额上青筋直跳,此时把绿萝压在空中一顿毒打,看的云不栖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才是...... 不过现在云不栖也不想说什么,他退出战圈,赶忙去到了谢灼凛的身边。 谢灼凛微微弯着腰,红唇带血,眼神躲躲闪闪不正眼看云不栖,只是小声唤了一句:「师尊...」 看起来是有些怕。云不栖一下子又怒了,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怎么看你挺厉害的? 实在没忍住,云不栖对着谢灼凛的脑袋就是一拍,骂道:「你是傻的吗?打不过就跑啊,逞什么强?」 谢灼凛被打的一怔,更是没想到云不栖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惊讶地直起了身。 直起身后也是低眉敛目的,看起来乖巧到不行。云不栖嘆了口气,好好的男主...被自己养成这样子了,到底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抬起手,云不栖摸上谢灼凛脸上的那道血痕,拇指指腹在血痕上一蹭,帮谢灼凛把溢出来的血给擦掉了。 脸上被温凉触感碰到,谢灼凛的眼眸瞬间就暗了下去。 他的眼眸变得幽暗又炽烈,垂首锁视着面色沉重的云不栖。在这个角度,谢灼凛和云不栖离得极近,近到一低头,嘴唇就可以触碰到云不栖白皙的额头...... 谢灼凛心中不知名的火焰在一瞬间燃烧到了极致,生出了一股强烈渴望。 他想抓住师尊的手腕,将师尊拉进自己的怀里。想......亲一亲师尊淡色的唇。 这样大不敬的想法没有惊到谢灼凛,谢灼凛在有了这种明确的想法后,反而释然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想要云不栖多看他一眼,也明白了为何他会那么讨厌云不栖注视他以外的人。 他竟然是对师尊存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云不栖替谢灼凛擦掉血痕后,刚抬起下巴,就跌进了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勐一看下,他被这双眼眸里的情绪给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都往后一退。 可是再一看,又只看到了谢灼凛飘忽的眼神,以及听到谢灼凛低声说着:「弟子明白了,下次弟子绝不会再逞强,师尊莫要动怒才是。」 这样的谢灼凛乖巧极了,又软又萌的,让云不栖懵然觉得刚刚的不过是错觉? 来不及细想,海面上又迸发出一股极盛气势。 云不栖往后探视,看到了一个身着玄袍、气质冰冷的男人缓缓走过来,手中举剑一挑,直接把海鸣兽剩下半条尾巴也给斩断了。 玄衣男人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两只妖兽,问:「阿紫,先宰哪个?」 云不栖:阿紫??? 握草!!!步清白你的人设也崩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我家小凛只是个怯弱的少年啊!!!他只是个宝宝!」 所有人:「呵呵。」 谢灼凛无辜:「师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鸭你太美、叫兽、么么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最后一名获胜者 对于这位青云宗的宗主步清白, 云不栖每次在书里看到他出场, 都觉得他极其高冷。只是没想到初次照面,这步清白就语出惊人, 一开口又是「阿紫」又是「宰」的......跟想像中的差距特别大。 云不栖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幻灭。 青云宗的弟子们一见到自家宗主来了, 立刻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全部都亢奋起来了,只差拔剑而起冲上去和妖兽厮杀。 对此步清白没有表态,也没打算制止这些弟子。他手中长剑的剑刃还抵在海鸣兽的脖颈处,眼神专注望着重紫所在的方向。 其实哪用得到步清白阻止,张文远一见步清白来了, 连忙就从牧渎的战圈里退了出来, 顺手把蠢蠢欲动的弟子们给往后一推,麻熘地过去就是请罪。 「属下办事不利,居然惊动了宗主,实在是属下的失职。」 步清白睨了一眼张文远,眼神在扫到谢灼凛以及陆玉杳惨兮兮的样子之后变得更加冰冷,问道:「怎么回事?」 张文远连忙解释:「本来琅琊法会进展的好好的,谁料忽然跑出来这两只高阶妖兽,不栖尊上为了降服妖兽,直接是把琅琊台给毁了。」 云不栖黑线:我恨! 步清白于是又看了眼云不栖。他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云不栖, 看到云不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了, 才抬头继续看着半空中与绿萝打的难捨难分的重紫, 喊道:「阿紫, 下来吧。」 云不栖心中的怪异更加强烈了。步清白和重紫的关系,感觉不像是特别好的兄弟,而是有些...暧昧吶...... 这一想法刚刚出现,云不栖就听得重紫怒道:「你再阿紫阿紫的叫,我可真要把你头都拧下来了啊。」 这一会儿分心的功夫,正好给绿萝钻了个空,得以从重紫地手里逃脱出战。
第77页 绿萝并不是重紫的对手,何况现在人界崇华宗、青云宗都各有两位大能在场,局势对她非常不利,她又不傻,能不打就不打啊。 于是绿萝嚷嚷道:「重紫,你师弟把琅琊台毁了,你们人界不给我们来参赛的妖魔两界一个交代就罢了,竟然还出手伤人!怎么着?是趁着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云不栖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道这绿萝可真双标啊!刚刚要倚强凌弱杀了陆玉杳的不是她吗! 张文远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么想着,就很实诚地说了出来:「方才要杀我们宗门弟子的你有脸说这话?」 正在此时,步清白剑锋之下的海鸣兽又不安分起来。海鸣兽身后的巨龟也终于翻过了身子,龟眸里的颜色逐渐浓烈,昏沉沉的天上又逐渐起了雷声。 云不栖忙出声提醒:「不好,这巨龟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会引来天雷,你们小心些。」 绿萝顺着台阶就往下爬:「就是,当下还是一致解决了妖兽才好吧?」 重紫看着绿萝,扯起唇角不屑笑道:「多简单的事儿啊,用得着你吗?」说话间,硕大雷球已经在重紫双手间逐渐成型。 妖兽边,步清白刚侧步离开,雷球就被扔了过来。电光火闪,焦味四起,重紫简单粗暴的海上现烤起了妖兽。同时步清白也很配合,剑气与剑配合着重紫的雷球,逼得两只妖兽嘶声连连。 不过到底是高阶妖兽,在绝境中的爆发力很是不小,重紫和步清白两个人出手也不能轻松了结了它们。 「不栖。」重紫喊了一声。 云不栖被点到名,应声去搭了把手。他这回没有再祭出流金宝镜,只是上前略微施展水属性功法,将两只妖兽困在一方天地之中。 云不栖过来后就站在了步清白的身边,步清白正一招一式淋漓挥洒着青云九式。 步清白手中的长剑剑光轻寒,剑意又潇洒好看,云不栖难免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这一看,竟然觉着步清白手中使着的剑......好像有些眼熟? 怎么会眼熟呢?云不栖纳闷,他与步清白,这才是第一次遇到啊。 心中不解,却又想不到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这把剑,直至两只妖兽都被解决了,云不栖还是没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把剑眼熟。 等两只妖兽都被解决了后,两颗高阶妖丹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眼前。 绿萝此时已经梳理好了她的一头黑髮,直接问道:「这妖丹,你们是要占为己有吗?」 重紫白了绿萝一眼:「妖兽是我们杀的,妖丹不给我们还给你们不成?」 与不依不饶的绿萝不一样,魔界的牧渎从重紫与步清白来了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此刻妖兽死了,牧渎也终于开了口,问的却是与妖丹无关的问题,他问:「陆玉杳是陆氏的后人吗?」 听到又是这个问题,张文远哈哈笑了起来:「宗主,玉杳怎么会是陆氏的后人呢,是吧?」 步清白冷眼瞅着牧渎,伸手将两颗漂浮在他面前的金色妖丹给收了起来,淡淡出声:「不错。陆氏还余留了一支血脉,正是被本尊收为关门弟子的陆玉杳。」 云不栖:「......」 绿萝:「......」 张文远:「.........」 三脸懵逼。 当事人陆玉杳此刻正躺在浮云之上昏迷没醒,显然没法走剧情,何况本该属于她的戏份,因为剧情脱纲,基本上已经被删减的差不多了,以至于云不栖都要觉得这次她是暴露不了身份的。谁知步清白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是替陆玉杳承认了!陆玉杳的身世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暴露了出来。 没想到能从步清白嘴里听到个准话,绿萝直接炸毛了:「青云宗是什么意思?几百年后居然还会收陆氏的子孙为门人?!」 闻言,步清白剑锋一抬,指向了绿萝。步清白也不说话,无言暗示绿萝要么憋着,要么和他打上一架。 打那肯定是打不过的,绿萝按着还隐隐作痛的胸口,简直气绝!丢下一句「给老娘等着!」后,绿萝一跺脚,带着一群妖修弟子气愤离场。 牧渎看着妖界都撤了,也不废话,领着自己的人转身跟着也撤退了。琅琊台上空顿时空荡了不少。 张文远欲哭无泪:「作孽了作孽了啊......这下完了,我把事情给办糟成这幅样子了,这下别说是三界互相缓和关系了,下次我们再见面,怕都是要不死不休的。」 重紫听了这话,笑着说道:「魔界无主,凤凰王又境界大跌,人界有何可惧?」 云不栖嘆了口气,若真能像重紫所说的这么美好就好了。 其实走到这一步,后面的剧情基本上已经完全脱离了原书,云不栖也不知道后面都会发生些什么。但对于云不栖而言,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了,那么后面管他三界势力要怎么发展呢,都不很重要,他跟着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就是了。 重紫又道:「要我说,这琅琊台毁的极好,本来三界间假惺惺的琅琊法会就没什么意思,真要举行起来,还要给十个弟子们奖励。」 云不栖倒是有些遗憾:「有点可惜,我看之前小凛好像挺期待这场比赛的。」 谢灼凛没想到云不栖会忽然提到自己,抬眼就迎上了云不栖的眼眸。同时看向谢灼凛的,还有重紫和步清白。
第78页 重紫看谢灼凛衣服上血迹斑斑的,哟了一声:「受伤了?」 谢灼凛:「回师伯,小伤。」 张文远抢着说:「宗主,您竟然将青云九式传授给了这小子啊?不过这小子确实优秀,还正直勇敢,你们过来之前,玉杳......就是被他保护着的。」提到陆玉杳,张文远忽然就想到了她的身世居然是陆氏后人,一时间语气逐渐不自在起来,懊悔自己干什么多嘴接起了话茬。 这边云不栖还处于听到谢灼凛有一天被人夸赞「正直勇敢」的微妙情绪中,就又被重紫的话给惊着了。 重紫笑看着谢灼凛,戏嚯问:「怎么?不是说了不喜欢人家姑娘的吗?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为人家受了伤啊。」 云不栖被这信息量轰炸地傻眼了:啥玩意? 说了不喜欢??啥时候?这就是谢灼凛所谓的和陆玉杳没少有交集? 到底是啥情况啊?云不栖心痒难耐到不行,听这语气,好像谢灼凛和陆玉杳两个人之间还真的有点什么呢。 不过这毕竟是公共场合,除了他们几个人,还有一堆弟子们在,重紫这话一出,在人群中就直接炸开了。这让重紫脸色微变了变——他也意识到刚刚无心的玩笑,已经伤害到了一个姑娘的面子,尽管这个姑娘现在处于昏迷中,并不知情。 步清白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重紫的变化,他的眼神往下面一扫,威压稍稍震慑下去,吵吵闹闹的弟子们感觉到不对,赶紧息了声,再一触及到步清白吓人的眼神后,所有人求生欲极强地抿起了嘴唇装傻:我们刚刚啥也没听到! 见状,步清白才又收了威压,有些讨好地问重紫说:「阿紫,你刚刚有说什么了吗?」 云不栖:我去! 云不栖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被这两个人给刷裂了!他又不傻,这会儿再反应不过来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就有鬼了。太特么基情四射了吧! 云不栖有些接受无能,重紫怎么和步清白就搞上关系了呢? 不过云不栖的这个接受不能,倒不是他不能接受同性恋,他思想没那么保守,重紫又对他那么好,只要是重紫喜欢的,男的女的他都会祝福。他不能接受的是,重紫就算喜欢男的,又怎么会和步清白凑成了一对呢? 实在是这两人都是力量爆表型的实力派,一个性格暴躁一个性格冰冷,强强对强强,画风很奇特。 云不栖掩饰着自己的好奇心,目光来回在两个人身上流连,暗忖:这小说是因为剧情崩溃已经胡来了吗!把两个攻气十足的人硬凑成一对报社吗? 这边云不栖风中凌乱着,又见重紫并不领步清白的情,直接挥开了步清白想拉他的手,迳自走到自己身边来了。 好不容易解决完绿萝和妖兽,重紫终于可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云不栖,打量完了,重紫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感慨道:「你总算,总算醒了。」 重紫这话就像跨过了五年时光,话语里都带着沉重。可云不栖因为重紫大概可能应该出柜了的信息,久久不能回神,实在没法在这时候和他正常沟通。 当然,这幅样子在重紫看来,就是云不栖可能有些不舒服。 这哪行?重紫急了,一急就扶住云不栖的肩膀大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适吗?说起来!还好我知道你来了琅琊台,特意赶来见你,不然今日若是我没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你神...你还好吗?」 重紫对云不栖的关切,落在了在场两位有心人的眼中,不禁让那两个人的眼神都是一暗。 步清白喉结滚了滚,捏紧了手中剑柄。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冰冷,冷声问张文远:「本次琅琊法会可有获胜者?」 张文远被问的想哭:「没...没来的及比完啊宗主。」 步清白身上气息更冷了几分,又问:「那相比较之下,可有表现最好的弟子?」他这样问着,目光却看向了云不栖身后垂首而立的谢灼凛。 张文远:「?」 步清白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在他这角度,正好是看到重紫、云不栖和谢灼凛三个人。这画面扎他的眼,他缓缓说道:「既然最后一届琅琊法会由青云宗负责,那总要给最后一届琅琊法会一个圆满落幕。」 张文远更搞不清状况了!他家宗主对待事情什么时候这么有仪式感了啊! 但宗主既然发话了,他能不回答吗! 张文远联想到步清白刚刚看谢灼凛的目光,一时间心领神会:「私以为,最优秀当属崇华宗的谢灼凛。虽说比赛没能比到最后,但光是凭藉妖兽突现后谢灼凛临危不惧的各种优秀表现,属下都认为这表现最好的弟子,除了他,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云不栖:突然自豪! 步清白点了点头:「谢灼凛,本尊知道的。」 对此,所有弟子也难有异议不服,毕竟人家确实表现的很优秀。 步清白又道:「谢灼凛,本尊宣布你为本届琅琊法会唯一获胜者,特此给你奖励。」 所有人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 虽然原本琅琊法会的赛制就是三轮比赛比完后,三界里前十名的获胜者都有资格得到三界里各代表大佬的馈赠。可步清白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只准备给谢灼凛一个人馈赠了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艷羡极了。
第79页 就连云不栖也服了。 看来天道又醒了,又继续开始眷顾起男主了。即便琅琊法会没法比下去了,天道还是要给谢灼凛一个冠军的名头吶,而且这个冠军还是琅琊法会「最后的冠军」。要这么说起来那还挺不错的呢,相当符合一般修真小说里面男主该有的逼格啊。 只是,步清白会给谢灼凛什么东西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步清白会给谢灼凛什么东西! qwq估计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是个很重要的转接点,哈哈哈,未来可期。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高飞 20瓶;清风枕星河 2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问剑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包括云不栖。 步清白作为一宗之主, 拿出手的那必须不会是等闲之物,无论是法器, 还是秘籍,想必都是极好的。 谢灼凛有一些的惊诧, 他没有想到步清白居然主动要给他馈赠,但,这是好事。他倒也不客气,直接上前一步谢过步清白说:「弟子多谢步宗主。」 步清白问谢灼凛:「教你的剑法,学的如何了?」 谢灼凛:「一有时间弟子就会反覆练习,只是后几式还有许多需要弟子细细琢磨的地方。」 步清白的眼神稍稍温和了一些, 但是转瞬即逝, 他又看了一眼昏睡不醒的陆玉杳,道:「稍后本尊再点拨你一二,毕竟你和玉杳的天赋,都是极高的。」 谢灼凛垂首:「多谢步宗主。」 可云不栖却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步清白身为陆玉杳的师尊,并且看起来好像还挺喜欢他家小凛的,这时候要是顺水推舟一番,岂不美滋滋? 云不栖薄唇微启刚要说话,却听重紫开口了。 重紫是对云不栖说的:「你托我照看好谢灼凛,这五年, 我可是把他好好锤鍊了一番, 如何?没让你失望吧。」 云不栖有些感动, 但又有些想笑。感动重紫真的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想笑谢灼凛有所成绩, 最大的原因那得归于人家是天道的宠儿好吧。 除此之外,云不栖已经等不及想离开这里,找个人少清静的地方和重紫好好聊一聊五年里谢灼凛都发生了什么,和陆玉杳之间又是怎么个回事。不过虽说琅琊台已经不存,法会也被迫终止,这终究还是由青云宗主事的,各宗的人是就此解散还是怎么着,都得青云宗的说一句话才是,而且青云宗宗主还要送东西给谢灼凛,云不栖急也急不了这一时。 张文远却急,眼巴巴看着自家宗主:「宗主,您要送什么?」 问得好!云不栖赞扬地看了眼张文远。 步清白捏着自己的剑柄,问谢灼凛:「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灼凛重重一点头:「有。」他出口连点犹豫与思考都不带的,明明白白一句一字说:「弟子想要宗主手中的这把剑。」 所有人:嘎?听错了吗? 平日里的谢灼凛,话少,人又低调,很少刷存在感,所以纵使他是不世奇才,也很少给人以多大惊嘆之感,反而是他今日这异想天开的要求,才真正让周围这些人发现,天才到底还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天才敢想啊!开口就要青云宗宗主的本命法器! 云不栖也看谢灼凛看直了眼:握草?这是动了真格想学剑法吗? 云不栖觉得自己好师尊的地位即将不太保...... 不过,云不栖更没想到的是,谢灼凛居然这么敢说。上来就要步清白的本命法器,这波操作实在太狠了,说的难听点就是胆大妄为。要是原书里的谢灼凛说这话,云不栖自然一点也不觉得新奇,可是现在的谢灼凛说出这种话,总让云不栖觉得怪怪的。 步清白眼神冰冷,将自己的剑悬在身前。他很淡然,问谢灼凛:「你要本尊的剑作甚。虽然你有习剑的天赋,但你在其他方面的造诣,想必更高。」 云不栖心里一突。 步清白这个角色,没准掌握了很多剧情。原书里后面推动男主身世这条线的剧情跟青云宗、或是说女主有挺大关系的,现在听得步清白说这话,云不栖觉得步清白可能已经发现了谢灼凛的身世,加之步清白还收了陆氏的陆玉杳为弟子,云不栖看步清白的眼神就有些微妙起来了。 步清白这个角色,真的没问题吗? 还有,说起来步清白也没说错,论造诣,谢灼凛最厉害的肯定是天赋阵法。可今日与妖兽对垒,谢灼凛自始至终都没有用过阵法,莫非真的是舍了阵法,改想练剑了? 谢灼凛却说:「弟子不修剑法,弟子只是想要这把剑。」 重紫勐然看向了谢灼凛。 云不栖:「?」这么任性的? 步清白寒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一错不错凝视着谢灼凛,长剑悬在他身前,发出着铮铮剑鸣。 步清白沉默了很久,久到大家都想散了,却又听步清白竟然是答应了谢灼凛! 步清白:「好,本尊把问剑送给你。」 所有人:!!!这都能答应??? 重紫反应最大。步清白刚说送,重紫的怒气就蹭地一下上了头,冲上来揪住步清白的衣领、满脸写着不高兴地问道:「你什么意思?本尊为了这把剑,苦苦跟了你这么久,四海八荒死缠烂打,险些磨尽了本尊的耐心,可你就是不给我!如今你既然改变主意愿意要把问剑送人,凭什么不送给本尊?」
第80页 所有人望天的望天,望海的望海,假装海风太大啥也没听到啥也没看到。 步清白一双冰冷眼眸里全然盛着重紫怒极之下的面容。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唇角,步清白抓着重紫的手将其从自己的衣领上拉了下来。 「阿紫,如果问剑一定要我送出去,我可以给谢灼凛,但不能给你。」 重紫:「为什么?」 步清白瞥了眼谢灼凛,神秘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重紫更气了。 握住重紫的手不肯放开,步清白朗声说:「反正殊途同归,这把问剑会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何必生气?」 重紫:「?」 云不栖:「?」 空中一推,步清白潇洒地将他的本命长剑推到了谢灼凛面前,「此剑名问剑,世人只知它可破万法,却鲜少有人知它亦可以救万千。可杀人、可救人,要怎么用,不是问剑本身,而是要 问使剑的那个人。」 云不栖稀里煳涂的,感觉自己有些没跟上重紫和步清白的步骤。不等他自己想一想,或是问一问,谢灼凛已经出手抓住了这把长剑。 一身沾血的白衣,手中举着把寒光烁烁的长剑,谢灼凛的眼眸亮得惊心。他说:「多谢步宗主割爱,弟子感激不尽。」 可是这句话,云不栖却没能听到耳朵里了。 此时此刻,云不栖什么也不想想了,什么也不想问了。他只有震惊。震惊到难以感受到周围的其他动静,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灼凛。 就连浑身血液都自发凉了个透彻。 云不栖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把剑眼熟了。 准确来说,云不栖眼熟的不仅仅是这把剑,更是谢灼凛提着剑的画面。 卜阵。这是云不栖在牛首山的卜阵中所见到的画面。 那画面里,谢灼凛分明就是拖着这把长剑,在血流成河的崇华宗大殿之上,沿着云梯拾级而下...... 这感觉糟透了。云不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先前进了卜阵看到这个画面,云不栖虽然不舒服,却没太将其当回事,可是现在谢灼凛甚至拿到了卜阵里和他一同出现的长剑!那这是否意味着,卜阵里的预言终有一天也会成真? 谢灼凛真的会变成那样可怖的模样、崇华宗也真的会如今日的琅琊台一样被毁的不成样子?会吗? 云不栖一颗心疯狂跳动着,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为什么呢? 在云不栖看来,直至现在一切事情都顺利进展着,谢灼凛明明被自己养的挺好的啊,那是哪里出了错?卜阵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灼凛收敛了兴奋,担忧地想上前一步想虚扶住云不栖,问:「师尊,您怎么了?」 云不栖:「为师,没事......」其实这话云不栖说的有些勉强,毕竟这事儿很重要、也很可怕。 可是此时的云不栖还一心觉着,就算卜阵里的预言在将来终究会发生,也是谢灼凛在今日之后会在哪里出了什么差错,现在的谢灼凛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即便云不栖现在心里又慌又乱,还是忍住没再退后,镇定地和谢灼凛交流。 谢灼凛心焦:「师尊,您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发作了?」 云不栖摇了摇头:「不是。」 谢灼凛半信半疑,只得双手将刚到手的剑奉上:「这把剑,弟子想借花献佛送给师尊。」 云不栖立时进入了新的震惊:「为何要给为师?」 所有人:?? 有毒吧!为什么要找青云宗的宗主讨要本命法器,讨要完了后还要送给崇华宗的三宗主?? 所有人都表示看不太懂。 重紫却明白了步清白所谓的「殊途同归」是什么意思。原来步清白也猜到谢灼凛是要把这剑要来送给云不栖的么,这把剑最终还是到了云不栖的手上。 其实重紫在谢灼凛要剑的时候,就已经猜测谢灼凛是为了云不栖要的,可是重紫却没有想过步清白真的会答应把剑给谢灼凛啊! 重紫很生气,气到周身气势噼啪作响。一方面他是高兴这剑能到了云不栖手上没错,可另一方面,他就是很不爽步清白为什么不愿意把剑给自己,而是愿意给谢灼凛,再经由谢灼凛的手给到云不栖! 重紫不爽就口快地直说了:「步清白,你什么时候决定让步把这剑让出手了?」 步清白:「刚刚不久前。」 「那为何不直接给我?」 步清白敛目:「因为你会拿着它送给云不栖。」 重紫:「?可是小凛还不是拿着这剑给了不栖?」 「不一样。」步清白嘆了口气:「阿紫,这不一样。」 重紫眉头一皱,拂袖震开步清白又要拉他的手:「真是麻烦,哪里不一样了?」 步清白眼眸一扫那边的师徒俩,淡淡道:「只是可惜了玉杳。」 重紫:「?」 让重紫疑惑地不光光是步清白忽然不着边的一句岔话,还有步清白突然的好心情。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今天心情好好呀,卖个萌吧~ 么么啾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扫柿子捞二维码、城春草木深、上河图 1个;
第81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子米 30瓶;上河图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不过一物降一物 步清白示意重紫看云不栖二人:「你看。」 重紫依言看向了那边, 看到云不栖和谢灼凛还在僵持。在重紫看来, 就是谢灼凛捧着剑,云不栖却不伸手去拿, 只是目光深沉地审视着谢灼凛。 重紫摇了摇头,过去劝道:「你收着吧。本来这把剑我就势在必得, 没想到这个步清白不给我面子。哼,不过他既然现在捨得给人,就再没机会拿回去了。」 云不栖还在犹疑,就听重紫传音给他:「收下吧,小凛之所以这么努力修炼,就是为了自己可以赶上琅琊法会, 他一心想夺冠、想拿下第一, 好找机会得到这把剑。只因这剑可以温养神魂,是三年前步清白在崇华宗时亲口告诉我们的。」 谢灼凛居然有这样的心意?云不栖一愣,一瞬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把在卜阵里出现过的剑有些棘手。 云不栖一心想要改变谢灼凛,每每给谢灼凛灌输要尊师重道、要怀感恩之心的三观,可是他也没真的指望过谢灼凛会为他做些什么。云不栖想要的,无非是能好好活着就行。谢灼凛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莫大惊喜。 云不栖面上不动声色,暗自传音给重紫:「这五年他都怎么过来的?」云不栖不想等了,他想赶快搞清楚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然总是被蒙在鼓里, 这感觉相当被动。 重紫面露骄傲:「当然是没日没夜在长留峰修炼过来的啊。他进展极快, 连师兄都被惊动了, 再之后步清白因为玉杳的事有求我,我便让小凛和玉杳一同修炼,他们二人都碰到了瓶颈,正适合一起切磋修炼,不过一开始小凛怎么样都不情愿,自步清白说了问剑可以温养神魂之后,他就一改态度,每日都主动去和玉杳一同修炼,还提出想修炼剑法。步清白爱惜他的天赋,就带他在身边一起教导他青云九式,谁知他学的比玉杳还要好。」 重紫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不栖,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关了小凛一个月的禁闭。」 云不栖很淡定,这大概就是谢灼凛说的惩罚。不过所谓的惩罚,原来就是关禁闭啊,云不栖还以为少不了一顿毒打呢。关禁闭倒还好,反正关禁闭于谢灼凛而言,也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修炼。 云不栖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惩罚谢灼凛,他问:「为什么?」 重紫:「因为小凛和玉杳一起修炼的那些日子,玉杳对小凛生了情愫。」 云不栖:「?」 这怎么了?男主女主生情愫多正常?不生才不正常吧!何况这和谢灼凛有什么关系! 重紫看云不栖没什么反应,继续道:「可是小凛一口拒绝了玉杳。当然,这是对的,不喜欢就不该耽误人家姑娘,只是这小子太不会说话了些,只说他是为了习剑,对玉杳没有分文想法,这直接伤了玉杳的心,玉杳伤心之下跑到后山禁地,触到了后山关着的凶兽,九死一生险些回不来,也因为这件事,我和小凛才知道了玉杳是陆氏的后人。再说玉杳出了这事,我只能拎着小凛去给步清白请罪。怪就怪在......步清白不知道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的,一心想撮合这两个孩子,玉杳要面子,小凛又不承认自己有错,我为了问剑不想和步清白起太大冲突,只能把这两个人分开,便关了小凛的禁闭。这之后步清白带着玉杳回宗,我为了问剑,也就一直缠着他到了现在。」 云不栖:「......」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啊。 不过前因后果云不栖终于搞清楚了,极快地速度捋了捋重紫话里的信息量,觉得总的来说问题不大。 回过神,云不栖又把注意投给了谢灼凛,这一看可让云不栖窒息了。 谢灼凛一直保持着双手捧剑的姿势,只是眼眸里的光不復刚得到剑时的光亮,而是又黑又复杂,让云不栖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然而谢灼凛紧紧抿成一条向下拉着的唇线倒是很诚实的表露出他现在,不太高兴。 云不栖:妈呀好奇心害死个人,我怎么把小凛晾在这了。 怕谢灼凛自闭,云不栖赶紧伸手接过了谢灼凛手上的剑,而在问剑到手的那一瞬间,云不栖眼眸一眯,醍醐灌顶—— 如果这把剑在自己手上的话,卜阵里的场景不就不成立了吗? 太有理了!云不栖心中一喜,勾唇笑道:「你有心了。」 云不栖鲜少喜形于色,哪怕是这样浅浅的勾唇一笑,就能使得初识情滋味的少年一扫方才被忽视的阴霾,被撩的不知身在何处。 但这时间与场合都太不适宜。步清白在云不栖收下了剑后,就吩咐张文远带人收拾残局。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片地方现在除了海,还是海。青云宗之后要做的,无非就是把各宗各派里还在这儿的弟子们都送回去,再安抚一二,这事也就算结了。 人群逐渐被疏散,没多时就散的差不多,就只剩下崇华宗和青云宗的弟子各乘着船,在船上等待指令回程。 碧蓝海域宽而广,黑云散尽后又呈现了湛蓝天色。沧海、帆舟,平静又宁和,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片宁和之下,发生了天崩地裂的状况呢。 步清白踏着脚下的沧海,对安排好崇华宗弟子后走过来的重紫说:「我要把玉杳带回去了,很快外界都会知道玉杳是陆氏的后人,多少会有些麻烦。」
第82页 重紫:「这不是你自找的麻烦?你明明可以沉默,却非要将玉杳的身份公之于众,步清白,我越发看不懂你了,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步清白脚下的海水微微泛起波澜,他轻声道:「如果不是你一直拦着,谢灼凛的身世我也想一起说出来。」 重紫瞪了一眼步清白:「不允许,你不要打小凛的主意。先不说不栖那么宝贝他,光是那五年里小凛的所作所为也让我接受了他,你要是打小凛的主意,我不会坐视不管。」 步清白迎接着重紫的怒目,眼底一片柔软:「你一向护短。」 重紫理直气壮:「我们崇华宗的人都护短。」 步清白又问:「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重紫莫名其妙:「跟你回哪?我好久没见着不栖,自然要和不栖一起多待几天。何况,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就到此打住,往后我也不需要再缠着你了。」 云不栖正好往重紫这边来,想着趁重紫和步清白都在,他去感激一下这两位大佬对谢灼凛的照顾。没想到刚过来就听到重紫在说什么「打住」、「不再缠着你」的话。 这些字眼太敏感了!求生欲极强的云不栖脚步微顿,毫不犹豫转身就要回船。他坚决不要踏进这暧昧味极浓的圈里。 哪想到步清白一眼看破云不栖要走,直接出声留人:「不栖尊上留步。」 云不栖一抹脸,淡定回头:「步宗主?」 步清白对重紫说了一句「等我」,又冲着云不栖点了个方向,示意他一边说话。 云不栖险些苦了脸。他其实不太想和步清白单独相处。 对于步清白这个人物,无论是在原小说里,还是现在见到的真人,云不栖都觉得他既强又神秘,这样捉摸不透的人从来最可怕,云不栖是有些牴触这种人的。更何况,云不栖还觉着步清白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但是人家已经过来了,携着一身冰霜,气势汹汹。 云不栖头皮一麻,莫名怕他。 步清白二话没说,从纳虚戒里拿出了一把剑鞘。剑鞘上面无一丝粉饰,白如透玉,堪比天工雕琢,不似后天打磨而成,很是让人惊艷。 这把剑鞘被步清白递给了云不栖,步清白声音既低且沉,说:「这是问剑的剑鞘,一同给你。」 云不栖怔怔接过这把剑鞘,问剑入鞘,被云不栖佩挂在腰上,竟然还挺适合他。 步清白望着云不栖腰际的剑,眼里霜雪越浓,几次动了动唇,却还是没开口。 云不栖觉得这很不符合步清白的人设,再加上他收了人家的本命法器,总觉得有些心虚,想着要是人家后悔了还是还给人家的好,于是善解人意主动开口询问:「宗主还想说什么?」 步清白深深看云不栖一眼:「你的神魂,要想根治,不如离开崇华宗,去趟清凉山。」 云不栖一愣:「根治?」根治?!什么?他的神魂可以根治???步清白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步清白挪开视线:「你去清凉山吧,运气好的话,自会有番际遇。」 云不栖看神仙一样看着高人步清白,怀疑他是不是手里拿了《新魔界至尊》的小说...... 步清白又说:「我不是白告诉你的。」 云不栖:「?」 「你,帮我劝一劝重紫,继续留在我身边。」 我嘞个去!云不栖跪服,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再强的大佬,遇到情之一字,还是乖乖认了栽。 云不栖心里有些好笑,觉得步清白也没那么可怕了。但是这事关自家重紫师兄的终身大事,云不栖显然不可以轻易被贿赂,他沉吟道:「重紫师兄怎么想的?」 步清白深深看了云不栖一眼:「他不怎么愿意理我。」 云不栖为步清白点了根蜡,同情道:「要不,你留在他身边?」反正这两个人都是日理万机的,谁留在谁身边都不太现实,云不栖也就是这么一说。 谁知步清白竟然真的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步清白一错不错看着云不栖,缓缓道:「往后,我再不会让重紫涉险。」 云不栖心里一咯噔:「重紫师兄又遇到什么了吗?」 步清白冰冷的目光在云不栖茫然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看到云不栖心里都发毛了,才移开视线,负手缓缓往回踱步:「没什么,只是这么一说。」 云不栖错愕,心道大概这就是大佬的表白?所以自己是莫名吃了一嘴狗粮? 说完话回来,重紫拉着云不栖就要跳上船回宗,可云不栖见步清白正在一边冷冷注视着他和重紫交缠在一起的衣袖,立刻就挣扎开来。 「重紫师兄,我暂且不跟你一块回去了。」 重紫目露疑惑:「你去哪?」 云不栖按着腰际的剑柄:「清凉山。」 重紫:「怎么好好的,要去那么荒郊野岭的?还有,就你一个人?」 云不栖抬头看了一眼船头默默看着自己的谢灼凛,摇了摇头:「不,我带徒弟一起。」 重紫啧了一声:「看你宝贝的。」 若是往日里重紫说这话,云不栖可能还想着他这不是宝贝,是怕男主离自己离得远了,他不好第一时间感知到男主的心理成长曲线。可是现下,云不栖居然不想在心里默默驳回重紫的话了,甚至还有点骄傲!
第83页 对,这么乖巧努力的徒弟,我养大的!我当然宝贝! 云不栖喊道:「小凛,走了。」 谢灼凛衣摆一撩,自船头跃下:「是,师尊。」 -----------------------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怕写的有点不好,但是不写又不行。 加油,给自己加一波油打打气鸭。 其实最近三次元不太好,在考虑实习的工作在毕业后是要继续坚持下去,还是换掉的问题...... 唉,但是不能丧!要元气!祝福每一个人!!! 小剧场: 云不栖:「这个步清白怎么回事啊,别也是穿来的吧?但是穿来的人还爱上了原书里的人??不太可能,恩,肯定不是穿来的!」 谢灼凛掀桌:「谁说穿来的人就不能爱上书里的人了!!!」 云不栖惊恐q皿q:「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弒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程潜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清凉山别有洞天 云不栖穿到这本书里后, 也算见过不少山了, 根据此书作者的尿性,云不栖所见过的山, 大多都是云雾裊裊的样子,诸如崇华宗后山、牛首山等山那样。但这座处于极北荒瘠之地的清凉山终于没有雾了。 没有雾, 却是雪,皑皑白雪覆盖着连绵山脉,无愧清凉之名。 云不栖带谢灼凛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有余,三个月来,云不栖完全没发现可以称得上际遇的东西。 而且自打来后,云不栖就没在清凉山中度过黑夜, 清凉山一直处于极昼之中。在漫长的白昼里, 清凉山大多数时候是冰天雪地雪花飞扬,小部分时候是雪块从山上崩落,会发出动静。除此之外,山间万籁俱寂,再无他响。 一开始,云不栖还会每日在清凉山上走一走,找山上所谓的际遇,但是回应他的除了风雪,还是风雪。反而是谢灼凛劝云不栖, 际遇如果那么容易遇到, 就不叫际遇了。云不栖无奈, 又不想在谢灼凛面前表现的过于着急, 只得耐下心沉淀自己。 云不栖的沉淀,自然是指修炼,不仅自己修炼,还有带着谢灼凛一起修炼。他在清凉山的山顶上开闢出一处洞府与谢灼凛居住,山中不知岁月老,平日里的日常就是修炼、以及教导徒弟修炼。 然后云不栖再一次发现,谢灼凛根本不需要自己!因为谢灼凛够聪明,又够自觉,往往在朝暮里一静心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勤勉程度直叫云不栖都自行惭愧,深深感嘆果然天才都是寂寞的。 于是云不栖又开始担忧谢灼凛的身心健康了。总是修炼哪行呢!也得出去走走,跟人聊聊天什么的才行啊!所以每当谢灼凛一个修炼的周期结束,云不栖就会拉着他去徒步清凉山,一是美其名曰劳逸结合感受大好河山,二是继续地毯式探寻可遇不可求的际遇。 这三个月来,师徒二人可谓摸透了这片白雪皑皑的清凉山脉,但是际遇就是一直没有出现。就在云不栖终于考虑要不要暂时离开的时候,清凉山脉却有了变化——天边的白昼被染上了一丝黑,是漫长的极昼即将要结束了。 注意到这变化的时候,云不栖正和谢灼凛在山上徒步。 还是谢灼凛先注意到的,他指着天边一角,惊讶道:「师尊,好像要天黑了。」 云不栖应声一看,天边还真开始浮上了一边角的黑。 这么久待在白昼的雪山上,云不栖差点就审美疲劳到觉得自己要得雪盲症了,这下极昼终于要结束,他心里简直感动。 谢灼凛说:「不知这是不是要出现师尊在等的际遇了?」 云不栖瞅着天边那一角,轻声道:「不知。」 不知是真的不知,但是云不栖明白,在任何一本修真小说里,只要一个藏着际遇的地方出现了变化,那就代表着要发生什么。 「等。」云不栖说:「等天黑下来看看。」 说完这话,天又开始飘雪。 云不栖有些期待,没了徒步的兴致,直接往山顶飞去。谢灼凛回首看了眼山路上两行蜿蜒而上的脚印,抿了抿唇,忙跟上云不栖。 回到山顶,两个人坐在洞府前的空地上打坐,静静等待天黑。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墨色终于被泼到了两人所在的头顶,天完全黑了。与此同时,一轮圆月也自云层中显露出来,就挂在清凉山顶,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便能够到,而月晕昏黄,洒下的光芒仿佛给漫山遍野的雪色镀了层浅金。 云不栖在这轮圆月上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气场,而且这月亮显然不是真正的月亮,反倒像是一个入口,在等待来人的进入。见状云不栖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想去探一探让他等了这么久的际遇会是什么。 「小凛,为师要进去一趟,你等在外面。」这句话一丢,云不栖迳自起身,几步间就没入了圆月。 谢灼凛甚至连个「是」或「不」都没来得及回答,就看着云不栖又丢给他一个背影,消失在了圆月前。谢灼凛脸色微变,在圆月面前停下了脚步。 再说云不栖进了圆月之后,发现里面的天地和外面完全没有差别,仍是清凉山的面貌,只不过山顶上没了他辟的洞府,出现的圆月也换成了远远的一牙弯月,光辉是清冷的莹白。
第84页 云不栖心中疑惑,还没来得及做出何等反应,就听到天地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沙哑苍老,问擅闯者:「来者何人?」 光是声音,就施加了极大的威压,这威压极其强势,压地云不栖背嵴一沉。云不栖运转灵力护体,严肃道:「在下崇华宗云不栖,不知是哪位前辈在这里修炼,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同时他开始疯狂回忆小说里是否有出现过能把化神修为压制的死死的大能,回忆的结果就是除了魔尊没有其他存在了。可是这气势和当年云不栖在破魔之境中感受的气息又不一样。 这边云不栖不知自己进了谁的地盘,人家又开口了:「崇华宗?」 听得声音分明是疑问句,云不栖无语了,别是久居深山,连崇华宗都没听说过的人物吧。 但那苍老的声音很快又说话了:「我不能把天宁阵交给崇华宗,更不可能交给你。」 天宁阵? 云不栖整个人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闯进了天宁阵的剧情。 是的,天宁阵云不栖还是很有印象的。原小说里,后面三界讨伐男主的据点,多次无果,都是因为男主的据点有天宁阵加持。这个天宁阵,那可是这本小说里的一个超大外挂,作为一个护法大阵,首先它是失传的,其次他可以免疫一切攻击,简直是神器。没想到是藏在荒瘠的清凉山上,难怪世人都以为失传了。毕竟清凉山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是极昼,另外半年是极夜,变天只一瞬,谁又会这么巧,在变天的时候来到清凉山呢。 云不栖虽然疑惑天宁阵与他的神魂貌似没什么关系,但高端外挂就在眼前,他也没法不心动。何况,若是得到了这个天宁阵,他往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卜阵里他所看到的场景了。 云不栖想拿到天宁阵,可是这看起来是守阵人的苍老声音又明确说了不能把阵交给崇华宗,尤其是不能交给云不栖,倒让云不栖很是奇怪。 云不栖试探着问:「敢问前辈是?」 声音沉默了几息,回答他道:「我的名姓,不值一提。」 云不栖嘴角微抽,气势浑厚磅礴如厮都不值一提,过分了啊。 这守阵人不说,云不栖就要想别的办法。他最先想到的是,原书里谢灼凛为什么会有天宁阵呢?是谢灼凛自己布成了这个绝阵,还是谢灼凛在清凉山得到了这阵? 想来想去还是一无所知,因为辣鸡小说根本没有交代! 云不栖站在雪地里想着,这里面的天地间又开始飘起了细雪。细雪穿过护体的灵力打到了眉间,云不栖感受到丝湿意,疑惑地抬手摸了摸眉间。 仿佛感受到云不栖的疑惑,声音提醒道:「在这里,除我以外的人都无法动用灵力。」 云不栖一愣,心里逐渐警惕。可是环顾四周,却连可能是出口的地方都没看到,这让云不栖开始觉得事态或许没想像中那么简单了。但是想想也是,毕竟存放着这等开挂神器,太简单反而不对。 云不栖嘆了口气,感觉可能是步清白坑了他...... 身上承受的威压越来越重,云不栖问:「敢问前辈是想怎样?」 「不怎么样,你既然来了,不如就留在这里,与我做个伴吧,反正你都能在这等无趣的地方住上三个月,那就不妨一直住下去好了。」 云不栖脸色微变,没想到自打他来到清凉山就被人察觉到了,而他自己还一无所知。 不过,让云不栖一直呆在白茫茫的雪色里,和这个连面都不愿意露的人为伴,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云不栖说:「恕在下不能答应,在下还有个徒弟在外面等着。」 那声音居然不相信:「休要煳弄我了。徒弟?我分明没察觉到除你以外还有外人。」 什么?云不栖心中一动,他勐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守阵人说除他以外没有察觉到其他人...... 不,声音的原话说的是:分明没察觉到除你以外还有「外人」。 外人......天宁阵法......还有这个只有声音却不现身的强大威压的主人...... 云不栖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想通了:这个天宁阵的守阵人或许根本不是人,而是类似于什么魔尊残魂之类的存在,就是当年阵的主人留下来守阵的,而阵主人的身份...... 在这本小说里能搞出这么个外挂阵的,肯定只有谢家的人了啊! 觉得自己的逻辑毫无破绽,云不栖睁开眼睛,启唇对着四周说:「前辈可知道在下的徒弟是谁?」 「你还不死心?想挣扎诓骗我?」 云不栖缓缓道:「既然前辈以为是在下诓骗你,那在下就先不提徒弟。在下想问,前辈是否好奇,现在的谢家如何了?」 云不栖话音一落,天地间飘散着的细小雪花就凝固在了空中。 见状云不栖舒了口气:果然,没猜错。这守阵人是某位已经飞升了的谢家大能。 片刻时间里,苍老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带着丝不难察觉的挂念,问:「谢家...如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灼凛:「师尊又一声不吭丢下弟子,只留下个背影......」 云不栖:「哪有,我明明说了句话的!」 谢灼凛眼神警告 云不栖t^t:「为师下次一定注意!」
第85页 谢灼凛:「还想有下次?!再有下次直接小黑屋警告!」 云不栖:q皿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子米、上河图、西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汉翟 9瓶;上河图 7瓶;将离、pinki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月色与雪色之间 感觉到这守阵人对谢家还有牵挂, 云不栖就更加放心了。 云不栖说:「不瞒前辈说, 谢氏的是非众说纷纭,在下知之甚少, 不好妄作评论。不过,在下敢说的是, 谢氏的最后一支血脉非常优秀,未来可期。」 「最后一支血脉?」 「不错。」云不栖继续道:「看来前辈飞升的比较早,并不知道三百年前的三界之战。在那场战役中,人界损失惨重。」 细雪又开始飘落,旋转着凝出了一个虚幻的雪影,是守阵人。守阵人哈哈一笑:「你挺聪明啊, 你是怎么猜出来我已经飞升了?还有, 照你所言,谢家是在三界之战中牺牲了?恩,修真界若是大战,牺牲总是难免的,这个我也能理解。只是,关于我谢家最后一支余脉,你看起来好像很了解?」 云不栖没想到这守阵人居然还挺骄傲,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话打击他,但是比起照顾一个残魂的感受, 还是现在活着的人更重要。 于是云不栖耿直道:「不, 前辈, 谢氏是被剿灭的。当时谢氏最后一任家主背叛了人界, 联合陆氏投靠魔界,只是陆氏两面三刀,实际上是投奔了妖界。这就等于说陆氏背叛了人界后又背叛了魔界,谢氏后来两面受敌,只能跟着背叛魔界,在三界中可谓众叛亲离,最终的下场是被人界给肃清了。」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云不栖概括完原书里关于这两个家族的设定后,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幻成雪影的守阵人手都僵在了空中。 守阵人:「......」 云不栖见状,怕守阵人被打击的不轻,连忙加把火安慰他一下:「不过谢家最后的小辈名叫谢灼凛,风火双灵根,才二十岁就已经是金丹巅峰的修为,还正好是在下的弟子。」 守阵人背起双手,问:「是你教出来的?」 云不栖老脸一红,并不敢邀功,他道:「谢灼凛有天赋,又勤勉,不论谁收他为徒他都会有今天的成就。在下只是觉得,三界动盪不定,既然今日在下能带着谢氏的后人在此等到天宁阵,一定是场机遇,前辈为何不肯把阵交给在下呢?」 雪影改为了坐姿,微微佝偻着背,抬着头看云不栖。只是可惜雪影模煳没有五官,云不栖无法分析对方在想什么,只能暗自揣测这守阵人是在思考要不要把阵交出来。 看了会儿,守阵人说:「你出去,把那小辈带来给我看看。」 云不栖眉头一蹙,拒绝了这个要求:「前辈,恕在下直言,如今谢氏在三界的名声并不很好,在下并不想让谢灼凛知道他的身世。」 守阵人冷笑了一声:「又一个自作主张的人!你有什么资格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你觉得可以主宰他日后的人生?」 云不栖一时间被反驳地无话可说。 「你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怎么?因为我们谢家现在被世人所不齿了?你是怕他抬不起头是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收他为徒?你是存了何等的居心?」 这简直是灵魂质问,云不栖被一连串的逼问问到心虚! 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对谢灼凛不是没有师徒的感情,他一面怕谢灼凛会在哪一步走歪,成了卜阵里的模样,又一面觉得这孩子无论哪方面都无可挑剔,很是完美。最重要的是,这些时间来,云不栖对谢灼凛已经很有感情了啊,他心疼谢灼凛,欣赏谢灼凛,更希望谢灼凛越来越好。 但在守阵人的几句话里,云不栖又觉得自己就像个无比自私的大反派...... 云不栖垂下眼睑,心情复杂了一秒。只一秒,他又坚定地看向了守阵人,摇了摇头道:「在下确实不能为谢灼凛做主,谢灼凛的确有权利知道这一切。但,在下希望这是在谢灼凛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独自面对世人的眼光后,他再知道这一切。」 云不栖确实不能擅自为谢灼凛决定人生,可是,他既然已经把谢灼凛原本会有的生活轨迹扭曲成了这样,就只能继续把它扭得越来越好。此时,自然不能让谢灼凛如今宁静的生活因为身世而被打破。 面对云不栖的坚持,守阵人的回应是哈哈一笑:「你还是挺有意思的嘛。但是如果我说,要想拿走天宁阵,必须得由谢家人开启阵眼呢?」 「什么?」 云不栖醉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出!这辣鸡剧情太坑爹了,这不是难为他吗!空气间再次安静。 守阵人坐在地上,雪越下越大,雪影的身形也越来越厚实,他问云不栖:「如此,你依然不想让那小辈进来吗?还是说,你愿意等他足够强大了再来取这天宁阵?恩?」 云不栖在纠结。他是想要天宁阵,可他也真的不愿意让谢灼凛知道自己的身世。 并没有思考太久,云不栖沖雪影抱了抱拳:「在下打搅了,这天宁阵,在下还是留在日后再向前辈请走吧。」 守阵人「咦」了一声站起来,随着起身他抖落了一身的雪粉,这使得他的胸口处露出了一个环形状的缺口。
第86页 云不栖眼尖,看到了雪影胸口处的缺口,这缺口看得云不栖眼神一凝,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守阵人虽说是雪影模样,可五感灵敏,知道云不栖在打量自己。因为感受地到云不栖对谢家小辈的一心维护,他此刻非常喜欢云不栖,主动攀谈道:「可惜了,我倒是改变主意愿意把天宁阵交给你,可你又不愿让能开启阵眼的谢家人进来。」 云不栖嘆口气:「确实有些可惜。」 守阵人指着自己胸口的缺口问:「你可知道开启的阵眼在哪里?」 云不栖不傻,反问:「前辈胸前的缺口吗?」 「不错,只有谢家人的血可以开启。或者,谢家家宅的钥匙也可以,但谢家既然已经覆灭,这钥匙想必早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钥匙? 云不栖一拍额头,他怎么说看着这缺口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呢!这缺口的形状,分明和最开始在谢灼凛身体里的法器一模一样啊!原来当初封印了谢灼凛灵根的法器就是谢家的钥匙,难怪有那等威力。 这等的峰迴路转,让云不栖有些激动,他自纳虚戒里找到了当初就手被自己收起来的法器,握在手中问守阵人:「前辈所说的钥匙,莫非就是这个?」 「竟然还在?」守阵人一愣,沉吟片刻道:「莫非真是冥冥註定?这天宁阵,你便拿走吧。」 云不栖心中一喜,几步过去将法器扣进了雪影胸口的缺口处。放进去后,法器身上便发出月辉般的萤光,与天上弯月相互辉映,投射出一道长长银线。银线直入苍穹,又往四周瀰漫,笼罩住整座清凉山脉,山上所覆盖的雪在被月光笼罩之后便开始融化脱落,没一会儿竟然展示出了苍翠山峦,生机勃发。 云不栖被这转眼间澎湃的生命力给惊艷到了,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感想,守阵人出声提醒他道:「天宁阵就在月尖上,出口也在,你自去吧。」 守阵人身上的雪也像雪山一样,逐渐在融化着,越发不成形。 云不栖问:「若我取走了阵,前辈会如何?」 守阵人背着手,稳稳开口:「不如何。日月轮转不变,千里山河依旧。」 云不栖却是明白的,守阵人的使命不復存在,大概只能消散于这世间......他恭敬向这位不知守了多少年天宁阵的大能道了声谢,转身飞向天边的弯月。 这弯残月如钩,光辉清冷,在云不栖伸手够上月牙牙尖的时候,云不栖想的是:这轮月亮居然也是假的...... 不过哪里来得及多想。手在够到月牙时,就好像一触电流触及到了指尖,之前被扣进缺口的法器又出现在了云不栖的手掌中。云不栖知道,这里面现在存放了天宁阵。 眼前场景蓦然一变,又恢復成了云不栖待了三个月的雪山。云不栖自空中落下,袍袖翻飞,夹带了一身的雪痕。 「小凛。」收好装着天宁阵的法器,云不栖出声唤了声昏黄圆月前的谢灼凛。 谁知谢灼凛勐然回身,双目都是微微泛红的。 谢灼凛双目是红的,紧抿的唇也是红的,只有脸色白的跟地面上的雪一般,没有血色,眼眸却又漆黑如这夜色,在月色与雪色之间,嵌成了第三种绝色。 可云不栖哪来的心思欣赏他徒弟的绝色,他看的心中一颤,出声问:「......怎么了?」 谢灼凛一步一步走近云不栖,沉声问:「天宁阵。师尊你是来找天宁阵的,是吗?」 谢灼凛是怎么知道的?!云不栖心里一紧,面色也冷了几分——他是紧张的。 可是谢灼凛不知道啊,他只当云不栖是嫌他问了不该问的,脚步顿在还离云不栖好几步远的地方,低下了头颅。 云不栖竟然在谢灼凛身上看出了几分落寞? 云不栖都惊了!这世界是有个不能远离男主的魔咒吗?!难道只要一跟男主分开,就搞不懂男主身边又发生啥了?他怎么感觉就取阵的这么点时间里,谢灼凛就跟换了个人呢?好像还有些伤心??? 自家可怜弱小无助的徒弟怎么伤心委屈起来了呢?这肯定是不行的啊!云不栖走近谢灼凛,抬手往谢灼凛低着的头上摸了摸,问:「为师确实取了天宁阵,在这期间,有谁来过这里吗?」 谢灼凛抬起头,伸手拉下了云不栖摸他头的手,双眸紧锁着云不栖问:「取出来了?师尊,取出天宁阵的条件,是要谢家人的血液吧?」 云不栖被谢灼凛捏着手腕,也来不及细想谢灼凛怎么会做出这么失礼的动作,急声问:「你怎么知道?」 谢灼凛的眼眸更深了几分,却又扭过头不看云不栖了,他答:「师尊忘了弟子一直在学阵法吗?自然是书里学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评论qw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零零七、啊啊啊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汉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情所起如若破冰 书上看到的? 云不栖拧着眉头, 他暂且放过了这个话题, 继续问谢灼凛:「是有谁出现跟你说了这里有天宁阵吗?」 这么点时间里,根本不可能有谁来了这地方并且告诉谢灼凛这些事情后又离开。何况, 又哪有人这么巧就知道这些事情?云不栖的怀疑根本是守阵人!云不栖猜只可能是守阵人非常想见一眼谢氏唯一还活着的后辈,所以跑到外面看了看谢灼凛。
第87页 若是稍微深思些, 就会发现这也不是很说的通......因为守阵人明明是贊同云不栖的提议、不让谢灼凛知晓他的身世的。那么谢灼凛又是从何得知天宁阵的? 云不栖想不通,只能注视着谢灼凛,等待谢灼凛告诉他为什么。 谢灼凛反反覆覆,想看云不栖,又不看云不栖,三缄其口, 最后默默松开了紧握着云不栖手腕的手。 只是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更让云不栖心里打突。云不栖试探问:「你都知道了?」 谢灼凛这才看了眼云不栖,黝黑的眸眼里囿着很深的情绪,点点头:「是。」 云不栖得到了天宁阵的喜悦在这刻全消散了,与谢灼凛面面相觑。 事已至此,云不栖只能安抚谢灼凛,希望谢灼凛不要太受身世的影响。云不栖低声说:「虽然你都知道了,为师还是希望你暂时放在心里,更不希望你的身世会影响到你。你...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家族只占了他的一小部分, 这部分无法改变;但一个人更多的是这个人的本身, 将来的你在别人眼中是何模样, 大部分都取决于你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灼凛不知道云不栖怎么忽然说出这么一长段没头没脑的话, 但他听得出来云不栖是在教育他,于是先虚心回道:「弟子受教。」说完这话,谢灼凛胸口憋着的股郁气还是萦绕不散,像是赌气一般,他又说:「师尊放心,弟子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毕竟师尊早就说过,希望弟子将来可以知恩图报,然而弟子不解的是,师尊并没有取弟子的血,那是如何取得天宁阵的?」 云不栖歪了歪头:「?」啥?怎么又扯到什么知恩图报上面来了? 但是云不栖之前给谢灼凛塑三观,还真说过这个话题来着。 云不栖眼神一暗,忍不住心情颇为复杂,顿时更加心疼谢灼凛了。他知道谢灼凛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很多事情会多想,但还是没想到谢灼凛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第一个联想到的是自己当初对他说过要他报恩的话,只怕这傻孩子现在满脑子以为的都是自己当初收他为徒是为了这天宁阵...... 谢灼凛的手紧握成拳,云不栖扶住他的胳臂,轻声道:「因为为师本来不想让你这么快知道自己的身世。」 谢灼凛一顿,目露犹疑。 云不栖见了谢灼凛这幅表情,跟着疑惑了:「?」 谢灼凛:「?」 云不栖:「......?」 谢灼凛唇一掀,觉得有点可笑,还有些难以置信:「师尊是以为,弟子在今天才知道自己是谢氏的后人?」 云不栖惊讶地抬头认真探视着谢灼凛:难道不是? 谢灼凛笑了,他甚至有些想大不敬的问云不栖,是师尊你蠢还是师尊觉得弟子蠢呢?他自己精通阵法,身世神秘,还被崇华宗的三宗主如此重视,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是个无名小卒,再说只要把藏书阁里的书籍翻上几遍,三百年前的三界大战谁人看不到了?稍作猜测都能猜得出来。 何况谢灼凛是个求实派,擅长旁敲侧击,自重紫那里知道不少东西,早落了石锤。这次他之所以难受,只是因为被他暗自欢喜了三个月的悠然独处,到头来只是云不栖特意安排的取阵,谢灼凛是真的以为,云不栖之所以收他为徒,图的就是他的身世,为的就是时机成熟取这天宁阵。不然,他身上还有什么好能被利用的? 谢灼凛敏感,一方面自己想的比较多,另一方面还有他体内的魔尊神识,各种添油加醋云不栖对他只有利用的心,搅得他心神不宁,心中难受阴郁,才会在云不栖取阵的时间里又滋生了心魔。 谢灼凛从来都知道,云不栖对他的态度,不是纯粹的,是有目的的,可是当云不栖真正这样做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失落了。 可是现在,云不栖却说不想他那么早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个什么意思呢?是就算利用了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知道被利用了?这是云不栖对自己的同情吗? 谢灼凛难过。 「师尊何必瞒着弟子?」谢灼凛说:「若师尊有用的到弟子的地方,直说便是,别说是点血液......」 别说是点血液,但凡是弟子有的、但凡是弟子能做到的,必然会给师尊、必然愿意为了师尊去做。 谢灼凛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想对云不栖好,他要对云不栖好。 可是云不栖收了他为徒,从始至终却没有信过他,什么也不告诉他,一有事就留下个背影转身就走,甚至哪怕是要取得只有谢氏人才能开启的天宁阵都不告诉他。这是不信任吧,是怕一旦告诉自己,自己会不愿意还是怎的? 胸中郁气愈盛,谢灼凛想,若不是魔尊的神识告诉自己清凉山脉极昼极夜轮替之时,是可以进入秘境见到谢氏守阵人的事情,他还被瞒在鼓里。谢灼凛的眼眸漆黑一片,阴郁着情绪,没自觉加强了按住云不栖手腕的力气。 云不栖眉头一皱,感觉谢灼凛情绪波动很大,出声唤他的名字。 「小凛!」 谢灼凛被一唤下回过神,垂下眼睫,将阴暗的一面藏得滴水不漏,然后又颓然松开了手:「弟子失礼了。」 谢灼凛有些懊恼。若是以前,他甚至会因为可以和云不栖互相利用而高兴,只是如今,他对云不栖有了不可言说的感情,生了贪痴,才会在意云不栖是不是利用他......是他自己先变得贪心了。
第88页 云不栖从没见过情绪这么浓烈的谢灼凛,而且还是不好的情绪。这让云不栖的喉咙间有些干涩,主动抓住了谢灼凛的手。 云不栖叫着谢灼凛的名字:「谢灼凛。」 谢灼凛漆黑的眼眸又深了些。师尊很久很久没叫过他的全名了。 云不栖沉声问:「你乱想了些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为师收你为徒是为了取这个天宁阵?」 谢灼凛并不看云不栖,只在心里腹诽:难道不是吗。 谢灼凛的手冰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云不栖抓着他的手仿佛抓着了块冰块,这让云不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了一般,沉重的压着他唿吸困难。 云不栖觉得,他是理解谢灼凛现在的感觉的,谢灼凛是在伤心,一定很伤心。 谢灼凛没有家人,打小又是被欺负过来的,所以他会成了原书里那样的一个魔头。他从来没被人在乎过,没有被爱过,所以他会渴望真正的爱护,而不是目的性极强的「爱护」。云不栖最担心的是谢灼凛在知道身世后会自卑,会因为自己是叛徒的后人而抬不起头,却没有想过,比起这个,谢灼凛更在意的可能是对他而言最亲密的自己...... 谢灼凛一定会想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谢氏的时候,自己连个理由都不给,就把他收了徒弟待在身边。还有现在取了天宁阵的事......就连守阵人都问自己是否存了什么心思,谢灼凛这么敏感,肯定更不知道瞎想到哪里去了。 云不栖有些懊恼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那么明显的说出要谢灼凛知恩图报的话了,他现在心软的一塌煳涂,哪里还记得眼前这人是他以前最担心的危及他性命的男主。 云不栖说:「为师告诉你,为师年幼的时候,跟你一样从来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管束关心...只是跟你家族消亡不同,为师的父母双全,但他们就是从来不看我一眼,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但还比不上真正是一个人的人好呢,起码他们没有期望过什么,我却总忍不住有过一次次的希望,每每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试图得到他们的肯定,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 云不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起了自己哪怕在上辈子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家庭环境。又仿佛他像这样说出自己的经歷就可以安抚到谢灼凛一样。 谢灼凛听了这些,不可思议地紧,惊地瞪大了眼睛:「师尊不是打小就在崇华宗的吗......」 云不栖一腔伤感被这小子灭了大半:你的注意力应该在这里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谢灼凛抿紧唇线:「可是......」可是弟子想知道师尊所有的事情。 谢灼凛从来没想过他心里仙人一样的云不栖,会有过这种遭遇,所以这是他高冷不近人情的原因吗? 但是云不栖愿意和他说这些,又让谢灼凛的眼神柔软了些:至少师尊还是有些在乎自己的吧,不然怎么愿意跟自己说这么长的话。 云不栖觉得自己被谢灼凛左右了情绪,未免多说多错,他虽然心疼谢灼凛,还是得及时打住。可对于自己说出这种事、又心心相惜的谢灼凛,云不栖那点师尊的架子此时被缷的一点也不存了。 再者说,他之所以收谢灼凛为徒,不过就是怕谢灼凛长歪,如今在云不栖看来,谢灼凛无论如何不至于变成原书的模样,对他生命的威胁更是可以排除了,那么这个师尊的身份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没教过谢灼凛什么!) 清了清嗓子,云不栖说:「小凛,我不知道你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管你信不信,我来这里的初衷,也并非为了天宁阵,但我承认,我知道这里藏了天宁阵后就对天宁阵起了意,可我并不愿意用你会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条件来换取天宁阵。」 谢灼凛还没能从惊讶中走出来......云不栖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疏远感如同破冰般碎了个干净,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谢灼凛受宠若惊,尤其是连称唿都变成了「我」。这变化过于大了些。大地让谢灼凛都没想到什么于礼合不合,只是兀自捧着一颗砰砰直蹦的心,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这也不怪谢灼凛,毕竟自打云不栖知道谢灼凛知道了身世后,谢灼凛没彻底崩,云不栖自己的情绪倒先崩了。 这样的云不栖就只剩皮囊长相是高冷的,外露的感情是从未有过的火热,一点也不清冷,就好像一直遥不可及的谪仙终于剃了仙骨,愿意为了谁沦为凡人...... 谢灼凛克制住自己大逆不道的情动,隐忍着低头亲近云不栖的慾念,低低说:「师尊,弟子信你。」 他的眼睛里全是云不栖,几次启唇开口,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只是......弟子实在困惑,不用弟子的血液,师尊究竟是怎么取出天宁阵的?」 云不栖:「......」靠,没想到你还在在意这些细节! 在云不栖彻底把谢灼凛归为了自己人阵列后,他才意识到,他和谢灼凛的开始,一开始就存在了欺骗。 而谢灼凛的眼眸里清楚地投印着自己的身影,嘴里说着「信你」。 -----------------------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 谢灼凛:「?」 云不栖:「??」 谢灼凛:「??」 ... 谢灼凛:「辣鸡作者你出来解释下,我和我师尊到底在不在同一本小说里啊!」
第89页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竹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似少年游、上河图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缚灵 云不栖不知道如何回復谢灼凛这个问题, 法器的事情只要一旦交待出来, 当初什么见鬼的塑灵根全都要解释。 撒下一个谎,就要再撒下更多的谎去圆当初的谎, 而谎言交织起来的网一定会越绞越紧,一旦网破了, 网中的人必定会是遍体凌伤的。 云不栖两难了,他不想伤害谢灼凛,可当初作茧自缚,今日真的不知要怎么收场才好。 谢灼凛却凝视着云不栖清透的眼眸,声音被压得有些低,像帮云不栖找了藉口般的问:「是师尊之前就取过弟子的血吗?」 云不栖眼睛一亮, 这倒是帮他想了个好理由啊!一句「是啊」在唇齿间就要脱口而出, 又险险被剎住了。 云不栖:「......」 如果刚刚顺坡而下答了「是」,刚刚那番真情流露反而会成了谎言。 如果不是为了天宁阵才收谢灼凛为徒,如果不是一开始就为了天宁阵就来带此地,云不栖怎么会提前取了谢灼凛的血? 差一点就掉进了圈里,云不栖觉得谢灼凛对他起疑了,可是谢灼凛刚刚还说信他...... 再看谢灼凛,他的表情已经恢復了平静,是一如以往的乖巧,云不栖在这张脸上看不出任何试探。可云不栖的心还是像掉进了冰火两重天里, 背后起了薄薄一层汗, 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一层单纯无辜。 但是, 这是自己养大的徒弟, 不是原书里性情诡谲的那个人,而是会因为可能被师尊利用了伤心的谢灼凛,对吧? 谢灼凛逼近了些,神情莫测:「师尊的脸色怎么这么糟糕?可是神魂又有不适?」 云不栖忍住没动,将收起来的法器拿了出来。 「谢灼凛,为师有事情想告诉你。」 再也不想编什么谎了!云不栖心说我他妈胆子小,还是真诚点的刷好感度吧,不然万一哪天不是被男主搞死的,而是被自己一直惦记着男主什么时候会知道我骗他而记我的仇给搞死的! 谁知谢灼凛眼眸里的光微微淡了些,手一推阻止了云不栖把法器递过来给他。 「师尊,弟子不想知道了。」 云不栖一下怔住了。 漫天的雪夹杂在北风的唿啸之中,眼前熟悉的面孔在簌簌雪片里变得有些陌生。 『就像他早暗搓搓知道了自己是谢氏的后人一样,他一定早知道塑灵根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了。』 『但是他为什么不问我?他都在心里想了些什么?』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一直在利用他的......』 云不栖心凉的很,他此刻才明白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一直把谢灼凛看成小孩子。 可是这个往日里不喜欢说话,也不知道总琢磨些什么,修为能在二十岁就达到金丹巅峰的天选之子,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小孩子? 云不栖垂下了眼睫,心情复杂地一比,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这书里的每一个人好好当回事。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师尊,你在想什么?」谢灼凛久久等不到云不栖有所回应,伸手想为云不栖拂去发上的落雪,却被云不栖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云不栖是直接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谢灼凛从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谢灼凛,谢灼凛的手僵在了空中,唇线紧紧抿成一条向下的线。 偏偏魔尊的神识还要继续刺激他:「你看,他是心虚了,他真的不值得你耗费自己的时间精力,你就该放下一切杂念,只管一心修炼。」 谢灼凛收回了手,目视着前方白茫茫的那条山路,所视只有一片厚重的白雪,之前的脚印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不见。 胸口的戾气隐隐翻滚,谢灼凛平和地收回视线,问云不栖:「师尊,我们现在去哪?」 竟然是决口不再提之前的任何一个话题,好像一切就此打住翻篇。 可是云不栖却觉得不真实,他无比的心虚,还头一次真正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徒弟。 有些害怕,还不知所措,心烦意乱。 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云不栖刚刚才彻底把谢灼凛认作了自己人。腰间的问剑更是在劝他:你看,他为了你勤修苦练只为赢得这把剑,就在刚刚他还担心你的神魂问题,他只是保留了原生的一些性格,总之跟原书里的那个男主是天壤之别的! 有些苦涩,云不栖默默把手中的法器又收了起来,说:「去青云宗。」 去青云宗。云不栖觉得,步清白对他所言的际遇,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天宁阵,而是让他认清了自己对谢灼凛认知的错误。云不栖越发觉得步清白不简单,他想好好会一会那个人。 谢灼凛答了声好,跟在云不栖身后。 云不栖回头看了眼,只见谢灼凛裹在风雪里,安静乖巧一如寻常。可是云不栖却知道,他一直以来刷的好感度怕是降没了,往后还是要真诚弥补回来才是...... 云不栖小声地说了句「自作自受啊」,但这呢喃太轻,被北风一卷就没了。 —— 清凉山地处极北,一路往青云宗去,途经了几个城镇,却发现城镇里所有的势力都在高度巡查着城镇。略作打听,才得晓原来前些时候,魔界和妖界竟然直接发难于青云宗,由头就是琅琊法会的事魔界和妖界都要讨个交代。但是云不栖很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陆玉杳。
第90页 让云不栖惊讶的是,他还听说了人界的一些大佬也都陆续赶去了青云宗。只怕照这情形发展,再来一场三界之战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就很一言难尽,云不栖不知道这本书现在要往什么方向发展了,难不成还要三界争个鱼死网破,非要唿应本书题目从中选出个新的魔尊候选人出来不成? 心里觉得滑稽,云不栖还是带着谢灼凛加快了脚程,想快些赶到青云宗。 但天意弄人,越想着快,就越有事情发生。 是两个人绕过一处魔界范围的城镇后却无意间进了个诡异的山谷。 山谷本是最一般的山谷,但是云不栖和谢灼凛在飞行法器踏进这片山谷范围的领空时,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并且,有什么在试图留住他们。 云不栖不想管闲事,催动灵力驾驭飞行法器,可是明明是一直往前飞着,却又回到了一开始踏进山谷的原处。 谢灼凛皱了皱眉:「师尊,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这么快离开啊。」 云不栖点头:「下去看一看吧。」 两个人下到山谷里,动静很小,却还是惊起了山谷灌木里的鸟兽,一片黑压压的羽鸟扇着翅膀扑棱走了,自空中还甩下好些个尾羽,把本就阴森森的山谷衬的更瘆人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徒步穿越山谷境内,越往深处走,树木越茂密,遮天蔽日的悬铃木把头顶上的日光遮蔽了大半,时不时还传来野兽的嘶吼声。简直让云不栖忍不住开始思考这本小说里有没有出现过「鬼」这么一类生物了...... 忽然谢灼凛上前一步扯住了云不栖的衣摆,云不栖停下脚步询问地看着谢灼凛。 谢灼凛一指前方最高最直的一颗巨大梧桐树,对云不栖耳语道:「师尊,那棵树不对。」 云不栖莫名,谢灼凛是怎么看出来的? 但是云不栖还是把谢灼凛护在了身后,自己分出神识去探一探那树是何方的神圣。 说起来云不栖对于这种树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这种悬铃木和之前在破魔之境里、黑水河尽头的那棵树有些相像,难免让云不栖回忆到一些不好的回忆,比方说魔尊的残魂、受伤的重紫、以及,死去的黄桃。 沉心静气,神识已经探向了中间的树所在,但是神识却没能触及到这棵树——这棵树,被封印了。 枯黄的阔叶将硕大巍峨的树冠填的满满当当,在云不栖神识靠近的时候,无风自动。 云不栖福至心灵,觉得是这棵树在祈求自己解放它的封印。 可是封印什么的......云不栖这个半吊子并不懂啊! 不过云不栖不懂,他身边的谢灼凛却是阵法的天才。 云不栖问谢灼凛:「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 谢灼凛吐出三个字:「缚灵阵。」 这个云不栖听说过,所谓缚灵阵,是锁人神魂的一种阵。简单来说,就是将人的神魂抽离出身体,再锁进一个东西里,这样做,神魂不死不灭,却会始终饱受着煎熬,是非常残忍的一种手段。 云不栖沉默了,不知道谁这么惨被关在这里,还像自己求救。而且,云不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 谢灼凛接着说:「破这个阵的方法不是很简单,但是弟子或许可以试试。」 云不栖:「如何破阵?」 谢灼凛说:「布下新的阵法,瓦解缚灵阵。」 如果只是布下新的阵,谢灼凛应该不会说不是很简单,想来是还需要别的,云不栖问:「还需要什么?」 谢灼凛:「要想布下能瓦解缚灵阵的阵法,需要一个灵力极强的人充当阵眼,这就是弟子说不简单的原因。」 这算什么困难!云不栖一挥袖:「为师去当阵眼便是。」 这会儿云不栖又有些感谢这山谷拦下自己赶路了。因为自打从清凉山下来后,他与谢灼凛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谢灼凛也不知道是有些躲着他还是怎么,越发沉默,一有空闲就静心修炼,让本来是心虚的那个云不栖有力无处使,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现在来了这么一出,两个人之间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云不栖想正好缓和一下关系。 二话不说,云不栖走到树下站好,满树的枯叶安静蜷缩着,几缕阳光从树冠的缝隙处射了下来,斑驳在云不栖素白的衣裳上。 云不栖向谢灼凛示意:「你开始吧。」 谢灼凛有些无奈:「师尊知道这树中所缚何人吗就要将人放出来?」 云不栖闲闲道:「不放我们也不见得出的去,不如先放了再说。」 可是出去的方法都还没尝试过吧?谢灼凛无奈,他想这是自家师尊的正义感又出来了。 不过,谢灼凛心里存着些他自己的小算盘......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云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剧情总猝不及防 谢灼凛:「恕弟子失礼。」 说完这句话, 谢灼凛调转灵力, 开始布阵。 云不栖看着谢灼凛,谢灼凛很是专注, 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留下金色的阵线, 与当年灰头土脸拿着树枝在地上画阵的单薄少年也是天壤之别。
第91页 金色的阵线繁琐复杂,但每一条都延伸到了云不栖的脚下,以云不栖为中心,没多会儿时间,地面上就刻出一幅巨大绚丽的金色荷花,云不栖就站在花心之上。 虽然荷花本是淡雅出尘的花种, 但这金灿灿的颜色在树影下太过耀眼, 对云不栖本人而言又实在有些太花里胡哨了,让云不栖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又是什么阵?」云不栖没忍住,问了一句。 谢灼凛将阵画好之后倾身蹲到地上,割开了自己的食指,一撮殷红血液顺着阵线覆了上去,慢慢金色的阵线被镀上一层铁红,无端生出了些黑气。 有一瞬间,云不栖以为那是魔气。但云不栖眨眼再一看,哪还有什么黑气。 可能是树影浮动?云不栖没再在意, 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阵?怎么还要取你的精血?要是会有什么危险, 不布就是了。」 谢灼凛站起身, 望着血阵中的云不栖, 轻声说:「师尊不用担心。请师尊向脚下释放灵力,您自身的灵力就好。」 自身的灵力?云不栖疑惑了一秒,他本来也没想着要吸收这山谷里的灵力啊,他又不是来者不拒,哪里的灵气都要的。 但他还是依言调动了周身灵力,刚将灵力往脚下注入,那些灵力就自发沿着阵线奔流而去。 金红色的阵线莹莹流动着,谢灼凛眸色深得很,他又蹲下了身。 云不栖与谢灼凛是正面相对的,他清楚看到谢灼凛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眼眸中冰冷的寒光,像极了自己刚遇到他那时候的样子。 可是云不栖此时作为阵眼不能轻易走出来,他心里颤颤巍巍的,不知道好好的,谢灼凛又受到什么刺激了,刚要开口小心询问,就听谢灼凛不耐地低斥了一声:「闭嘴!」 云不栖:「......!!」我还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啊! 其实云不栖已经心凉了半截。这小子根本不是要破什么缚灵阵吧,怪不得问了两遍都不告诉我是啥阵,这肯定是因为我瞒他身世又拿他法器被记仇了,他是要报復我了吧! 虽说云不栖脑子里这么胡乱脑补着,却根本没从这阵上感受到任何危险,所以他没有动。 而且不是云不栖看不起谢灼凛,实在是两人间实力相差悬殊,云不栖也不是很怕现在的谢灼凛,他怕的是谢灼凛如果真的起了异心,他要怎么处理。 「师尊。」 云不栖的胡思乱想被谢灼凛一声叫唤打断了。 谢灼凛低着头,他的手指蘸在血线里触摸着地面,云不只看得到谢灼凛的头顶,看不到他的表情。 谢灼凛解释道:「师尊,弟子刚刚是在让自己闭嘴,希望您不要误会。」 让自己闭嘴?难不成身体里还住了另一个自己,跟自己对上话了??这他妈不是精神分裂吗! 不知怎么的,云不栖觉得谢灼凛最近越来越古怪,而且还越来越躁动。他前一阵子怀疑谢灼凛自闭,现在他又要怀疑谢灼凛精神分裂了! 怎么好好的男主,不修魔改修真后精神状态依然很不对头呢!云不栖反省了下自己,怕别是自己把谢灼凛刺激到的。 「好了,师尊你出来吧。」谢灼凛又站起身,他的食指指尖上血迹斑斑的,他也不擦拭一下。 云不栖敏感察觉到谢灼凛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敢问,连带着自己的情绪也低沉了几分。可是看到谢灼凛指尖一直在滴血,云不栖心又软了,踏出阵法,拉起他的手施法抹平了他的伤口。 等谢灼凛的手恢復了干净,云不栖低声说:「为师最不喜欢看到你身上带血。」 这是真的!谢灼凛身上沾血对云不栖而言就跟噩梦一样。 谢灼凛一愣,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握住了云不栖拉着他的手,这就很像是谢灼凛的两只手把云不栖的手给包裹住了。 而谢灼凛微微一垂首,两个人的额头险些就要贴到一起,偏偏谢灼凛还压低着嗓音说了句话:「师尊放心,弟子记在心上了。」 温热的气息撒下来,让云不栖心里一突,感觉画风忽然清奇,不是很端正! 但是谢灼凛看起来情绪很不对,云不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残忍地」抽手离开,正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那棵梧桐树发出了声响帮他解了围。 云不栖这才状若自然地收回手转身看向了那棵树。此时树冠上的枯叶在空中飒飒摆动着,像是努力挣扎想要脱离树枝的管制。 谢灼凛这会儿也恢復了平静,淡淡说:「缚灵阵要破了。」 云不栖有些尴尬,原来刚刚谢灼凛真的只是在专心破阵啊,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啊。 谢灼凛:「弟子布的阵没有名字,因为这阵是弟子将多个阵法融合起来的一个新的阵法,以师尊为阵眼,将灵力沿着阵线冲击缚灵阵的阵眼,方得从内部瓦解了缚灵阵。」 也就是说阵是谢灼凛自创的,难道那朵花里胡哨的荷花,是谢灼凛的审美吗......云不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谢灼凛,没说话。 山谷里又传来一阵绵长的兽啸,以及飞禽刺耳的鸣叫。伴随着一片羽鸟扑翅上天的声响,这棵梧桐树上的阔叶终于都摇曳了下来。 满冠枯黄阔叶纷纷扬扬地自上空往地面落,不像是要脱落时那样吵闹,每一片枯叶都在空中打着轻盈的旋,当第一片枯叶落下去的时候,枯叶竟然在落地的瞬间幻化成蝶,又扑闪了两下蝶翼飞了起来。
第92页 接下来的一片、两片、千千片,全都同先前的第一片枯叶一样,在落地的那瞬间成了蝴蝶,一个个煽动起翅膀,围绕着梧桐树飞舞着。又因为枯叶全都从树上脱落,整座被悬铃木遮挡住日光的山谷就像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一束金黄日光倾泻而下,投进这山谷之中。 日光打满了这棵在逐渐枯萎的梧桐,以及树周成千上百的枯叶蝶。 以及,树前一尘不染的白衣人。 云不栖被风景惊艷,不知自己也悄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惊艷了他人。 谢灼凛正贪婪地看着云不栖,越看眸色越沉,面上也越发沉重起来。只是他不像云不栖在阳光下,他是站在阴影下的,而且云不栖此刻也不会注意到他,他才没有掩饰情绪。 谢灼凛方才对云不栖说的布阵之事,句句属实并无虚假,但他少说了一部分,少说了至关重要的那部分,正是他打的小算盘。 要破缚灵阵根本用不着谢灼凛的精血。谢灼凛是修魔的,所以他的精血里都是魔气,他刚刚只是借着布阵,用自己的精血试探了云不栖。 得到的结果和谢灼凛猜想的一样,因此谢灼凛并没有多惊讶。 他只是觉得棘手。 而且这事谢灼凛不知道哪些人知道,总之他得藏得死死的,尤其是自己身体里那个碍事的魔尊神识,决不能让神识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段静谧没能维持多久,就在梧桐树完全枯萎之后,那些个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开始往上空飞,一个个仿佛追逐着太阳,又在即将飞出那道豁口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下,湮灭成了飞烟。 洋洋洒洒的飞烟碾落成泥,归于尘土。 没了这些蝴蝶的遮挡,树下一个虚幻不实的神魂被暴露在了云不栖与谢灼凛的眼前。 当云不栖看清楚被暴露出来的人的长相时,他的瞳孔勐然一缩,惊讶地僵在原地,如同被雷噼了一般,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神魂上全是伤口的女人。她的神魂虚到快要透明,即便她已经得救了,但从她目前的状态上来看,她应该也撑不了多久。 女人的双手交在一起,虽说伤痕累累,仪态却十分端庄,眼角含着泪,却努力微笑地看着眼前将她解救出来的两个人。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谢灼凛。用她那张和谢灼凛七分相似的脸,看着谢灼凛。 其实也用不着云不栖做什么反应,做出反应的是谢灼凛。 谢灼凛在看清楚这女人长相之后就直接疾步走了过去,他停在离这个女人一步之遥的地方,气息不稳地问:「你是谁?」 女人颤抖着抬起手,想要触碰谢灼凛的脸颊,可是她太虚弱了,神魂正不断地向外散。 谢灼凛压抑着自己错愕惊惧的情感,阻止女人:「你别动了。」 云不栖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往自己的纳虚戒里翻找苏汀汀给他的丹药,但瓷瓶拿在手中,云不栖却不知道这丹药对没有肉身只是神魂的人,有没有作用。 似乎看出来云不栖的动机,女人说:「大人,没用的。」 说完她又把目光投给谢灼凛,低低呢喃一样:「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闻言云不栖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了。这什么辣鸡小说啊,走剧情走的这么猝不及防。 云不栖以前看小说看电影,最怕看到的情节就是涉及到亲情的部分,尤其是这种一看就要悲剧的,最触他这种人的泪点。 何况,这个人是谢灼凛的亲人,他不仅为这份亲情难过,还为谢灼凛难过—— 谢灼凛又提前走完了身世的剧情,他遇到了生母,知道了自己的血仇,还要立刻又和生母生离死别。 本来以为父母早就不在了,现在却得知母亲的神魂一直被人困在这里受苦,将母亲解救出来后,很快又要面对一次生离死别,这实在太残酷了。 面对这种事情,想不变态都难吧。云不栖想给辣鸡作者寄刀片。 谢灼凛一错不错看着女人,他很冷静,梳理着儿时夜半时分脑海里经常纠缠他的零散画面,火海,血海,以及杀戮。然后确认般地问:「你是我的母亲吗?」 女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有人来告诉我,我有机会可以见到我的儿子一面,我实在太想再看看你了。」 谢灼凛问:「是谁。」 女人摇了摇头:「不要问。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别无他想。」 谢灼凛红了眼眶:「书里说,三大家族无一倖存。」 「本该是如此,但每个家族里,总会有些不那么起眼的,我们就是倖存的那支,祖上看到形势不对,自愿抹了灵根,断了修真的后途,隐于俗世之中,三百年里,谢家过着最平凡的生活。谁知道二十年前,还是有人找到了蛛丝马迹,不放过我们。」 谢灼凛:「为什么能找到。」 女人捂脸哭着说:「你不要再问了。」 她捂着脸后,越发透明的胳臂上展露出一道道剑痕,谢灼凛见了这些剑痕,脸色瞬间变了。 「青云九式......是青云宗吗?」 云不栖本来一直沉默不语,但他实在不想让谢灼凛情绪失控,此时听到谢灼凛提及青云宗,主动解释道:「是你出生后引发了天象。谢家在自断了灵根后一直担心到了哪一代会有子孙灵根觉醒,一直代代相传给自家后人,若是有子孙将来觉醒了血脉,就用家族留下来的法器封住那子孙的灵根。」
第93页 只是因为谢家已经太多代都是寻常百姓了,哪里会操作什么法器,耽搁之下,被修真者察觉了这件事,便发生了《魔界至尊》开头的一幕——谢家灭门。 谢灼凛作为男主肯定不能被杀死,机缘巧合下他进到崇华宗,再之后的事情,谢灼凛自己也都知道了。 谢灼凛的面目掩在阴霾之中,他问:「师尊,是青云宗吗?」 云不栖:「......」云不栖真的不知道是谁。 女人用尽力气抓住谢灼凛的手,大声说:「不要管是谁,母亲只想你好好活下去,忘记这一切,活下去就好。」 说完这句话,女人的神魂再也坚持不住,散成点点光圈逐渐溃散。 谢灼凛伸手一抓,什么也没能抓到。他的手顿在了空中,久久没有收回来。 云不栖非常的难过,感觉自己的存在实在非常鸡肋,身为一个欺骗过徒弟的师尊,他该怎么安慰谢灼凛?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那棵已经枯萎了的梧桐树忽然裂了开来,云不栖眼睛一扫,往树根里看了眼,这一看,他就傻了。 那下面是一片焦土,还有着微弱但无比熟悉的气息。 是属于重紫师兄的气息。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咻嘿咻努力更新,试图在五月底可以完结!嗯我可以的! 给这个孩子一些评论叭!!!qa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汉翟 10瓶;长安 5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三界齐聚青云宗 这跟重紫有关系吗?还有女人胳臂上青云九式的剑痕...... 云不栖心道这要是任何一个人在这里见了这两样东西, 不往步清白和重紫身上想那都不正常。 对于步清白这个人, 云不栖自己都觉得疑点重重,自然不会发表任何话语。可是重紫, 只有重紫,是目前云不栖接触以来和原书里一模一样的人。无论如何, 云不栖不相信重紫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违背人道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这里却有针对重紫的证据。而且云不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云不栖就只是相信重紫这个人而已。可是云不栖相信,却不代表现在这种状态的谢灼凛也能相信啊...... 怎么办? 趁谢灼凛还没有发现,云不栖有一瞬间想把这树根下的痕迹默不作声地抹去。 不过这种危险的想法刚刚萌发就立刻被云不栖扼杀住了。 云不栖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都在想什么鬼东西! 先不说他和谢灼凛之间已经有些微妙,退一万步说, 就算谢灼凛不因为之前种种记仇, 但只要今日他真的掩盖了这里和重紫有关的痕迹,将来这事情一旦暴露了,他与谢灼凛之间就一定会产生隔阂。 而且,虽说云不栖坚信这事儿肯定不是重紫做的,但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线索呢? 云不栖心里纠结,再一看谢灼凛现在沉寂如死水的小模样,他便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谢灼凛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云不栖有些于心不忍,暗暗谴责自己刚刚怎么会想着做出掩藏线索的蠢事。 是的,云不栖不仅不能把重紫的痕迹遮盖掉, 还要把它主动暴露出来告诉谢灼凛。 「小凛, 你来看这个。」一边招唿着, 云不栖一边率先走到裂开的树根处, 指着那片焦土给谢灼凛看。 谁知谢灼凛人还没动呢就先开了口:「恩,弟子知道,那里有重紫师伯的气息。」 云不栖心下一惊,不知道谢灼凛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谢灼凛竟然是比他想像中还要敏锐的多,要是刚刚他压下这痕迹的话...... 云不栖莫名心虚!但还是要维护一波重紫,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淡定地说:「也许回去可以问一问你重紫师伯,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谢灼凛也淡淡道:「有什么好问的呢。」 云不栖越发看不懂自己这徒弟,看不出来谢灼凛是不是相信重紫的,下意识地,云不栖就想为重紫开脱,可是不等云不栖开口,谢灼凛用一种受了伤般的眼神瞥了眼云不栖,接着又一扬手,竟然是一把火烧了那树根。 火舌猎猎作响,像是祭奠着已逝的亡灵。 谢灼凛背对着云不栖,对着女人之前站着的地方躬身一拜。起身后,谢灼凛轻声说:「师尊,这件事,弟子想自己去考量,好吗?」 云不栖有些心疼谢灼凛,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上前拽住了谢灼凛的胳臂。 云不栖说:「好。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对为师说,为师总有能够帮到你的......还有,为师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万一滋生心魔,不利于修炼。」 谢灼凛一声不吭,云不栖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么冠冕堂皇的言辞对于谢灼凛而言有些苍白无力,可是他不敢不说啊! 想了下,云不栖又补了一句:「我希望你能相信你重紫师伯。」 火焰渐渐熄灭,留下漆黑一片。谢灼凛也轻轻挣开了云不栖拽着他的手。 就在云不栖以为谢灼凛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谢灼凛轻声说了句:「好。」
第94页 —— 出山谷后再往青云宗去,后面的路云不栖专走最快能抵达到的,不眠不休,几日后飞行法器停在了青云宗的山门外。 泱泱大宗门,现在山门前却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广场处,不仅是人界的,还有妖界的、魔界的。 广场那边气势混乱,夹杂着血腥气息,谁知道是个什么修罗景象,可云不栖还是要去。 最终还是不得不和危险可怕的事情沾上边啊。云不栖嘆了口气,掩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又把谢灼凛拉进自己的保护圈内,低语道:「小心跟好我。」而后才往人群聚集所在那边去。 青云宗宗门底蕴深厚,宗内护法众多,但加不住两方势力的围攻,云不栖一路所见都是半毁状态的青云宗,他本来以为城镇上听来的悽厉景象是夸大其词了,这会亲眼所见才发现相差无几,当真叫他越往前走越是心惊。 很快,云不栖二人就到达了中心区域,老远的时候,云不栖就见半空中乌泱泱一片的人,是魔界的人占了大片空间。 只是再一看,就发现魔界来人虽多,却没有核心势力,他们的势力很分散,显然是因为没有魔尊,各个势力各自为政,但又都想来压一下青云宗,现在暂且集结在一起罢了。 上空领域被魔界占据着,其中还有一个魔界大能正和步清白缠斗在一起,打的难捨难分。方才云不栖感受到的气势就来自这两个人。 上空打的正欢,下面也没停歇着。云不栖刚踏进广场的范围,就险些被重紫的雷波给划到,他险险避开,把视线投给场上。 一看之下,发现人界中眼熟的众多宗门大佬都到位了,尤其是齐灵霄和重紫,他们两个人在地面之上一人占据了一个方位。而且他们修的都是雷法,此时正与身后火属性的大能共同牵制着妖魔两界。 与上空步清白和魔界大能单打独斗的不同,下方战况激烈又混乱。因为妖界的人非常团结,他们的攻势俨然有序,人如流水地冲击着人界势力。 云不栖看地心情不太好,这人界目前居然处于劣势。他沉着心又往妖界占据的一方山头看了眼,这一眼看到了妖界为首的人,一看之下叫他差点直接拔了剑!因为为首那个众星拱月一般坐在华丽雀屏椅上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与他大打出手的霍扬樽! 只是如今的霍扬樽,与先前牛首山遇到的他相较而言,气势上差了好大一截——霍扬樽确实直接掉到了元婴后期。 但是这个霍扬樽,境界是掉了,面上还是气定神闲如昔,此时歪身倚靠在雀屏椅背上,以手脱腮,看戏般看着场下的混战。 云不栖望着这样的霍扬樽嘴角一抽,忍不住心里感慨,这位真正是个狠角色,境界掉成这样,还能把妖界收拾的服服帖帖。 云不栖这看霍扬樽看的起劲呢,谢灼凛沉不住气了,他出声问云不栖话,试图拉回自家师尊黏在别人身上的视线,谢灼凛问道:「师尊有何打算?」 谢灼凛的话确实拉回了云不栖的注意力。但是云不栖没把视线转给谢灼凛,反倒是转给了步清白。 云不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步清白,说了一句谢灼凛没听懂的话。 云不栖说:「他肯定看过这本书。」 谢灼凛:「?」 但是谢灼凛也来不及问云不栖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因为就在步清白与魔界大能的下一招交手后,重紫和齐灵霄也和妖界的冲突上升到了一个小高值。 化神毕竟是化神,六位化神同时施展灵力,什么洞天福地都经受不起这等冲击。 要玩完!所有人都这么想的。 可是下一刻,云不栖却展露了自己的身形。众人眼睛一亮,还没反应过来云不栖怎么突然出现,就见云不栖他右手一抛,瞬间月华在阴沉混沌的上空倾倒流泻。 一条条月白色的阵线自青云宗的上空往下笼罩,极快地速度里包裹住了青云宗。 齐灵霄望着云不栖的身影,小声念出了三个字:「天宁阵。」 重紫没料到云不栖突然出现,他目前走不开身,但看到云不栖所作所为,以及听到师兄的话,皱着眉大喊了一声:「不栖,你退后!」 全场唯一没有惊讶的就只有步清白了。步清白抬手一抹唇边的血迹,与跟他交手的那位各自在半空中退了好几步。 步清白面色极冷,他的目光与云不栖的交织在了一起。 云不栖深深注视着步清白冰冷冷的一对眼睛,却见步清白对他点了个头,然后又扎头进了战圈。 这是个什么意思?云不栖心里有点堵,感觉一切都被步清白设计好了一样! 只是云不栖虽然心烦气躁,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把人抓下来问一问的时机。 这是真的,虽说云不栖及时地用天宁阵罩住了青云宗,刚好抵挡住了方才强大的冲击,可是妖魔两界的势力都还在,只要斗争不停,他们对青云宗内部的威胁就依然还在。 但是这却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对云不栖而言,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一道灼人的视线正烧着他的背嵴。 这道视线的主人还能是谁,云不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霍扬樽! 果不其然,一回头,云不栖就见霍扬樽似笑非笑看着他。 霍扬樽见云不栖看过来了,还向他打了声招唿:「不栖尊上,许久不见啊。」
第95页 云不栖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疯狂吐槽:你这种轻浮的变态,最好一直别见才是!! 还没吐槽完,云不栖就见到霍扬樽「嚯」地一下展开了他那凤骨扇。 霍扬樽人自椅子上腾起,一身红衣鲜烈如火,抬手间就攻向了云不栖。 云不栖在心里骂了一句,拔出问剑也迎了上去。 握草你现在一个元婴,境界低我一截还敢这么猖狂? 云不栖的灵力凝在剑上,他这回有了实质的剑,无需以灵力凝剑,为他省了不少灵力,而且这问剑本就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法器,寒光奕奕,剑气凌冽,光凭剑气就割裂了霍扬樽的衣袖。 霍扬樽闪身避开了云不栖的剑招,凤骨扇格挡着长剑,另一只闲着的手则捞起了云不栖的一撮头髮。 在所有人傻了眼的注视之下,霍扬樽说:「这些年,我对不栖尊上,可甚是想念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似少年游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受伤 想个锤子啊想! 云不栖被霍扬樽的举动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手腕一转, 剑锋蹭着霍扬樽的咽喉而过,霍扬樽往后一仰避开了剑锋。只是这样一来, 霍扬樽作孽的手也松开了,云不栖那缕剑气刚刚好就把自己被霍扬樽捞起的那撮头髮给削了下来。 霍扬樽退后几尺, 在空中摇着扇子,眼神里是趣味盎然,打趣般说道:「无情。」 而场上所有作怔愣状的人也逐渐回过了神,不知是哪个人先发出了声。 「原来凤凰王喜欢人界崇华宗三宗主的事情是真的啊!」 「那可不嘛,凤凰王一往情深,相思苦极以至于境界大落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 那些人架都不急着打了, 就看着半空中的云不栖和霍扬樽。 但云不栖可不想自己因为这种事成为焦点啊!他听这些声音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想让这些人赶紧的闭嘴吧。真的是,有没有点原则啊,到底是八卦重要还是打架重要! 这群人还真的闭了嘴。他们是被重紫手中弹出的一个个白紫色雷球给封住了嘴。 顿时空中霹雳啪啦阵阵作响,那些个刚刚还八卦兮兮的人,无论男女,清一色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嘴炸成了烟花。 「嘴巴不想要可以不要。」重紫脚下踩着紫电,双手间的一团小雷球被他拉伸成了一道箭矢状的雷光,又被他黑着脸沖霍扬樽砸了过去, 那气势汹汹的、丝毫不留情。 霍扬樽望着直接朝他脸砸过来的雷束, 面不改色, 凤骨扇一折, 赤红的翎羽摇动着,悠闲恣意,竟是躲都不准备躲。 云不栖瞪大了眼睛,不知霍扬樽境界大跌后是有了什么奇遇,怎么面对化神的一击也能如此有恃无恐? 就在雷束离霍扬樽的脸只有一寸距离之时,霍扬樽脚下忽生黑气腾腾,一只小兽从黑雾里钻出来,向上一跳,「哇」地一口把重紫的雷束给吃了......吃了...... 吃下去后小舌尖一卷,小兽舔舔鼻子,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云不栖:「......!!」 重紫:「......??」 霍扬樽笑了笑,胳膊一伸,黑色的小兽就快活地往上一跳,攀着霍扬樽的胳膊爬上他的肩膀蹲着了。 伸手揉了揉小兽的脑袋,霍扬樽夸赞道:「真乖。」 云不栖这才看清楚了小兽的样貌:黑黢黢的一小只,周身烟雾缭绕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只捲毛的猫,仔细一看又好像是只小狮子。小兽又将自己细长的尾巴往前一甩,尾巴高高翘着,是引人注目的火焰状镂空尖形。 看清楚了小东西的长相,云不栖心里直接连着两个握草! 这不是狻猊吗!传说中龙之九子其一的狻猊啊! 原书里,这个神兽曾经被男主在哪里找到过,当时男主以为是个好东西留在身边,谁知道好一段时间里这小傢伙都没表现出什么过人的优势,男主表示失望,直接就一巴掌将其唿死了...... 可是!这傢伙会在后面对某至关重要秘境有大作用来着!! 云不栖眨了眨眼,心里仿佛有一群野兽在吶喊,这只狻猊怎么在霍扬樽这儿呢?! 不过现在哪有时间让云不栖思考崩坏的剧情,因为自家重紫师兄被驳了面子,已经杀气腾腾的杀过来了。 重紫杀过来后,嫌弃云不栖碍事一般,一把将云不栖给推到了齐灵霄那边。空场子留给了重紫,重紫冷冷一笑,手里雷光闪烁,直接跟霍扬樽打了起来。 这架势,看的被赶出战圈的云不栖头皮一麻。要不是他自己是当事人,他都要以为刚刚霍扬樽调戏的是重紫了...... 因为重紫的原因,战况又重新被点燃,那边绿萝看到主子跟人打起来了,直接破口大骂重紫,顺势赶到霍扬樽身边助阵。绿萝一动,先前牵制她的人自然也动了起来,一连二二连三的,青云宗就又差不多恢復成了云不栖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但是齐灵霄这次没有加入战局,他在云不栖过来后,上上下下把云不栖仔细看了一遍,而后柔声说:「出去了这么久,让你师姐为你检查一下吧。」
第96页 云不栖心里一暖,看着齐灵霄温柔的脸庞点了点头。 云不栖问:「师姐也来了吗?」 齐灵霄:「正在大殿为几位长老治伤。」 苏汀汀方才在为先前战斗中受了伤的人治疗,此时刚刚出来,她一出来就看到了云不栖,当下脸上一紧,赶忙加快了脚步,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起云不栖的手开始探查。 苏汀汀的灵力在云不栖身体里察视了一圈,所视无碍后才缓和了脸色说:「挺好的。看来你最近都没怎么修炼啊。」 云不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齐灵霄笑了笑道:「没事就好,修炼的事不急,可以慢慢来。」 周围战势越演越烈,齐灵霄忽然问了句:「对了,小凛呢?」 闻言,云不栖浑身一僵。 方才云不栖和霍扬樽起了冲突后,居然又把谢灼凛给忘了!这会儿他听齐灵霄问到,赶紧往刚刚谢灼凛所在的地方看,可是哪里还有谢灼凛的身影! 云不栖傻眼了,这会儿局势这么混乱,谢灼凛一个金丹修为乱跑到哪里去了? 而且,云不栖想着谢灼凛母亲身上还有青云九式造成的剑伤,现下见不着谢灼凛的人,云不栖难免胡思乱想,有些着急。 谁知苏汀汀却说:「你们说小凛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倒是看着他了,他去找玉杳了。」 一听苏汀汀这话,云不栖生出来的急躁就好像被揉进了棉花里,顿时无语。 这是,忽然开起感情线了?受伤的少年去向喜欢的女孩倾诉心里的彷徨? 什么鬼!云不栖甩甩头,连忙让自己停住脑洞,好好的修真向小说,不至于这么酸痛。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云不栖这会儿并没有因为谢灼凛去找陆玉杳而高兴,相反,他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云不栖一路上都在各种暗示谢灼凛: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告诉自己,他会与谢灼凛共同面对。可是对此谢灼凛的回应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结果现在一到青云宗,谢灼凛却去找了其他人...... 再次甩甩头,云不栖暗暗安慰自己不能这么小气。徒弟长大了,总是要有自己的感情的,只要谢灼凛好好的就行,至于他对自己的信任度、好感度什么的,以后慢慢再刷便是。 胡思乱想间,身边忽然一阵寒意。 「小心!」齐灵霄喊了一声,他把云不栖和苏汀汀护在身后,一掌接住了一个来偷袭的化修。 齐灵霄:「卑鄙!」说完,齐灵霄和他缠斗去了一边。 云不栖心中一凛,对苏汀汀说:「师姐,你小心些,还是回去大殿吧。」 正与齐灵霄交手的魔修听了后冷冷一笑,说:「去哪都没用,你们所有人,一个也别想逃。」 云不栖心下不安,连忙扫视周围,这一看,云不栖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妖界和魔界的人竟然都站到了一起! 魔界和妖界的人都站到了一个队列里,他们人呈环状,把青云宗的广场团团围住,一幅一个也别想逃出去的架势。 此情此景让云不栖心里一凉。本来魔界和妖界不和,战局好歹是呈三足鼎立式的,所以这场混战才得以胶着这么久,坚持到云不栖都从北方赶回了青云宗。可是现在妖魔两界暂时放下前嫌合作,那人界怎么可能以一敌二! 云不栖扶住问剑的剑柄,准备去帮一把齐灵霄,只是他刚刚到了半空,就被五个人围在了中间。 五个妖修,四个元婴,一个化神。化神的那位一副斯文禽兽长相,手中武器居然是把拂尘,若不是他身上妖气浓厚,还真要人以为他是哪座山上修道的真人。 一弹拂尘,化神妖修说:「在下沉心,我们几个受凤凰王的命,要请不栖尊上回妖界做客。」 云不栖心里把霍扬樽又狠狠一通骂,这死基佬当真有毛病,非要缠着自己! 他心里气,脸上还是淡漠地仿佛毫不在乎,问剑铮铮鸣响,云不栖什么话也没说,在五个人的包围圈里率先发起攻势。云不栖想着迅速解决完自己这边,他好去帮人界的其他人。 有了之前琅琊台那番事情,云不栖此刻对于自己的战斗力已经有了新的认知——打还是很能打的。所以这次他心里没有以前遇到敌人时那么多的惧意,相反,还有些战意昂然。 战意盎然不是没有理由的,眼看着局势越演越烈,云不栖也算想开了,他想着既然要一直生活在三界之中,那就必须以暴制暴,彻底分出个胜负,好制定修真界的新规则。 对于修真者而言,心境的变化是十分重要的,云不栖如今心中无惧,招式使起来越发得心应手,以一敌五倒也暂时可以周旋的过来。 就在云不栖觉得自己可以适应战斗了的时候,忽然又生了变故。 一直与重紫缠斗的霍扬樽忽然把狻猊往空中一扔,狻猊立时吐出了阵阵浓烟。重紫哪会想到还有这招,一时半刻没能从烟里出来。 就这么点的时间里,霍扬樽无声无息闪到了云不栖身后,他手中的凤凰真火卷着折起来的凤骨扇,整个人身上迸发出刺骨的杀气,对着云不栖的后心把凤骨扇投了过去。 其实在霍扬樽靠近云不栖的那一刻,云不栖已然察觉到了,可是他被五个人牵制着,根本没法躲避霍扬樽的偷袭,好在千钧一髮之刻,云不栖强行侧了个身,才让凤骨扇刺到了他的肩胛骨,而非后心。
第97页 肩膀被凤骨扇刺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云不栖差点眼泪都给疼下来,但他还是忍痛把凤骨扇从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出来。 云不栖实在没想到霍扬樽要对他下杀手。 这变态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现在又下狠手,有他这么喜欢人的吗!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霍扬樽见云不栖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微微一笑,邪气横生:「不栖尊上可千万别生气,若我不痛下狠手,又怎么能得到你?」 云不栖:草你妈啊! 那边重紫刚刚从黑烟浓雾中脱身出来就就见到云不栖一身的血,这画面实在具有冲击性,让重紫想也没想,盛怒地一击惊雷对着霍扬樽就击了过去。可是绿萝几个早有准备,硬生生扛住了重紫的招式,把要杀过去的重紫拦了下来。 不仅仅是重紫,齐灵霄、步清白等等人界的人,目前都被自己的对手牵制着,没有人可以帮得到云不栖。云不栖此刻以一敌六,倒成了场上最惨的那个了。 云不栖沉着脸,被包在五个人的包围圈里和霍扬樽四目相对。 他原以为自己会怕到心肌梗塞,可真正出现了这种局面,他又冷静了下来。要想活下去,就只能硬抗过现在这一关,除此,别无他法。 云不栖放下了按着受伤肩膀的手,就在他准备要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流金宝镜与霍扬樽殊死一搏时,青云宗内部忽然迸发出一股极强的气势。 极强的魔气,自青云宗的后殿席捲而来。 顿时,在场所有人修的心都沉到了底。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巧克力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风神、nanman 5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入魔 为何青云宗后殿的方向会有魔修?且这个魔修气势非常霸道, 让所有人有一瞬间以为他们回到了三百年前的战场。 魔气席捲了整个青云宗广场, 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后殿方向略来。且白影的目的性非常明确,直奔霍扬樽而来。霍扬樽意识到自己成了目标, 他眉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立刻施展灵力格挡。 只不过霍扬樽刚刚展开凤骨扇, 白衣人就已经来到了他眼前。霍扬樽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长相,因为白衣人手一伸,不怕死地穿过了霍扬樽护体的凤凰真火,自霍扬樽的手里拿走了凤骨扇。 霍扬樽心中一惊,但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白衣人拿走他的扇子后,展开扇面正对着霍扬樽, 这样扇子遮住了他的脸。但很快, 霍扬樽就见这人一手捏着扇柄,另一只手顺着扇面上金色的纹路,直接从扇面中间,看起来毫不费力气地徒手将凤骨扇给撕开了...... 撕完了还把扇子狠狠向地面一砸,两截扇子便在霍扬樽阴沉的目光中,有些凄凉地掉了下去。 霍扬樽:「......」 这把凤骨扇是霍扬樽抽了自己的肋骨做成的,眼看着被人当众这样撕毁,霍扬樽不仅仅脸上有些不好看,还觉得肋骨处有些隐隐作痛。 怒极反笑, 霍扬樽轻笑出声:「好得很。」 好个锤子好! 所有认识来人的人都懵逼了。这人不是不栖尊上的小徒弟谢灼凛吗?近年间人界传的神乎其神的天才? 魔修牧渎最先从懵逼中回过神, 他嘲讽地笑出声, 视线看着云不栖说:「没想到崇华宗最得意的弟子, 竟然坠入魔界,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云不栖问若未闻,他看都不看讽刺自己的牧渎。 此刻云不栖眼里只有谢灼凛。魔气四溢、陌生的谢灼凛。 云不栖甚至揉了揉眼睛,可是揉完再看,依然还是谢灼凛。 云不栖手上蹭了肩上的血迹,刚才往眼皮上揉那一下,眼皮就染上了血,衬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显得微微有些狼狈。 「为什么会是谢灼凛?」「怎么能是谢灼凛?」 这样的疑问句反反覆覆无限地搅和在云不栖顷刻间成了浆煳的脑子里,云不栖已经听不到周围三界人群中嘈杂的议论声。 这根本不是牧渎嘴里笑不笑话的问题好么,什么人界的面子,自己的面子,这些都是虚的,云不栖才不在意这些!云不栖在意的是,谢灼凛为什么会有魔气,谢灼凛是什么时候开始修魔的,为什么谢灼凛身上爆发的魔气霸道蛮横如斯? 云不栖太惊讶了,惊到连肩膀上钻心的痛都感知不到,只觉一片茫然。 这是玩他呢?谢灼凛入了魔,这不是等于之前所谓的安全都成了空?谁知道未来趋势会变成什么样子! 亏得云不栖还为自己瞒着谢灼凛些事情深感内疚,这下倒好,谢灼凛骗他骗的更过分,两厢对比之下,云不栖竟然生出自己和谢灼凛扯平了的荒诞想法。 但是扯平了个鸡儿啊! 云不栖眼前模模煳煳的,心里拔凉拔凉,哪里算扯平!他骗谢灼凛的那些事,就算是目的性非常明确,但是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为了谢灼凛好,而谢灼凛修魔这事,不仅仅威胁到了云不栖最珍惜的性命,还威胁到了三界好吧。 云不栖害怕了。 谢灼凛看到了云不栖难以形容的表情,这让他敛下双目,抿紧了唇线。
第98页 又瞄了一眼云不栖肩膀处的伤口,谢灼凛什么解释的话都没有,抬起手任黑气在指尖滋生,然后身子往前一倾,抓住霍扬樽的领口带着霍扬樽就往地面上砸。 这举动突然的紧,霍扬樽以及一众妖修都没有来得及防备,霍扬樽便被谢灼凛狠狠压制着,生生从半空中被谢灼凛惯到了地面广场。这冲击力极强,广场以霍扬樽的背嵴为一点直接向四周崩裂,砂石漫飞下,霍扬樽看着谢灼凛的脖颈,忘了反抗。 谢灼凛才不管霍扬樽如何,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直接对着霍扬樽的脸就砸了下去。 霍扬樽没想到谢灼凛这么简单不做作,赶忙头一偏,堪堪避过,避开这一拳头后,霍扬樽身上的凤凰真火暴起,直接燃进了谢灼凛周身的魔气中,谢灼凛眼睛一眯,向外一蹦,暂时放过了霍扬樽。 火属性,是魔修的死敌,谢灼凛只能暂避锋芒,可这让本身是火灵根的谢灼凛极其不爽。 而在谢灼凛拽着霍扬樽将其惯下来的时候,半空一干的妖修都看直了眼。凤凰王忽然被如此对待,这怎么了得?所有人疯了一样前来护驾,人多势众,密密麻麻一层下来,直接把谢灼凛给淹没了。 目睹着一切的云不栖见状瞳孔一缩。 云不栖觉得自己是疯了,他正害怕着,竟然还能下意识担心起了这个谢灼凛。 但是事实证明谢灼凛根本用不着云不栖担心。 密集妖修叠成的人墙里,由内向外盪开了一圈黑雾般的光波,霸道的魔气沖天而起,直接把这些碍事的妖修掀翻飞了老远。 光波的中心,谢灼凛负手而立,白裳烈烈,安然无恙,冷漠看着三尺开外的霍扬樽。 云不栖看得真切,从谢灼凛的右耳耳垂下面,生出了好几条长长的黑色脉络,一直顺着脖颈,蔓延到了他白色衣领下。 「入魔的人修。」霍扬樽迎着谢灼凛的目光,说:「这是谁的力量?」 这会儿功夫间,重紫也过来了这边,他的反应要比已经傻掉的云不栖大多了,直接是捏了一个雷球冲着谢灼凛就砸了过去,不过谢灼凛掌风一起,顺势把雷球给推向了霍扬樽。 霍扬樽往后一退,把场地留给了重紫。眼看着有一场好戏,他不介意看一看再说。 重紫声色俱厉:「谢灼凛,你们谢...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修习的魔功,竟然把我们所有人都瞒在了鼓里!」 谢灼凛看着重紫,淡淡说:「你想说什么?想说我和所有谢氏的人都一样,死性不改背叛人界去了魔界,是吗?」 云不栖和重紫听了这话皆是一惊。 重紫面色一变:「你说的什么话?」 谢灼凛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在说什么,顿时三界间又炸开了锅。 反应最大的是把青云宗广场团团围住却不动作,正作隔岸观火状的那群魔修。 其中魔修里的牧渎细细打量着谢灼凛。 牧渎曾经在琅琊台见过谢灼凛,谢灼凛很优秀,牧渎对谢灼凛非常有映像。他没想到谢灼凛居然修炼起魔功入了魔,而且身份还是谢氏的后人。 牧渎戏虐道:「居然是谢家后人......哈哈哈哈,先是陆氏,现在又出来个谢氏,等会儿人界是不是还要再跑出来个黄氏?」 之前一直和步清白交手的那个魔修听了,冷冷一笑,接起牧渎的话茬说:「人界自作孽,我们先不用管。」 牧渎看了他一眼,收起笑意,正色说:「同里,你有没有觉得谢灼凛身上的气息......」 同里手一扬,打断了牧渎的话:「看戏。让人界和魔界先打着,我们看戏就好,至于这个姓谢的小子嘛......」顿了一顿,同里瞥了眼牧渎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并且巧得很,我的想法跟你的一样。」 见到同里表态的如此明显,牧渎也不自找无趣,双手环在胸前,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如此,便各凭本事吧。」 同里不说话,示意牧渎耐心看着。 看什么?自然是看重紫和谢灼凛交手。 重紫的战斗力,三界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现在,谢灼凛和重紫竟然是打的难捨难分,分不出个高下来。 云不栖眼睛都不眨地紧紧围观他们两个交手,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谢灼凛身上的魔气也太稳定并且太强了吧!这他妈是什么时候开始练的魔功啊! 云不栖简直想破了头。 而且谢灼凛这入魔入的也实在太突然了,正逢他们打架打地混乱时候入魔,很是说不过去吧。若要是说是谢灼凛有什么心思,为什么不等混战结束时再暴露自己呢?那时三界众人疲乏,他收渔翁之利也可以轻松些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谢灼凛入魔后,首当其中攻击的对象是霍扬樽。 这样分析下来,云不栖心里忽然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谢灼凛是因为霍扬樽伤到了自己,所以才暴露了自己修魔的事。 但是这太荒谬了吧,实在不符合谢灼凛的人设啊。 可是说起来,现在云不栖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谢灼凛到底是个什么人设了。 认识谢灼凛以来,云不栖自认为自己十分关注谢灼凛的心理状况,自认为他带着谢灼凛走上了修真的正途。但是谢灼凛并没有,谢灼凛在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早就自己步上了原书的剧情。
第99页 云不栖心情复杂,思绪混乱发散,却也知道不能在妖魔两界虎视眈眈之下任自己的师兄和徒弟打作一团。 不过没等云不栖有所动作,那边齐灵霄已经先动起了手。 齐灵霄甩过去一道霹雳,将缠斗间的重紫和谢灼凛分别隔开在了霹雳两边。齐灵霄脸色很不好看,他出言劝道:「小凛,你自废了魔功吧,等回了崇华宗......」 谢灼凛出声打断了齐灵霄:「不,我不会再回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了小谢暴露修魔的情节,但是居然很没手感,来来回回自己看了好几遍,emmmmqw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扫柿子捞二维码 10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离开 云不栖又是一惊。齐灵霄居然还打算接受谢灼凛?这得是多喜欢小凛?还是说惜才? 但是显然, 谢灼凛看起来并不想领情。 重紫哼了一声, 厉声问:「那你要去哪?你想要去魔界吗?你觉得这是在闹着玩?魔界会有你的容身之所?」 谢灼凛昂首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而后掀唇一笑, 缓缓说:「天地之大,难道还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云不栖见过年少时防备心极强的小谢灼凛, 见过沉默寡言的谢灼凛,见过笑容温和的谢灼凛,见过伤心难过的谢灼凛,却从未见到过这样自信满满的谢灼凛。 云不栖情不自禁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着这样的谢灼凛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样魔气缭绕、目中无人、狂妄的谢灼凛,才是真正的谢灼凛。这些年来, 他不过是养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魔头...... 重紫按住了云不栖的肩膀:「把血止一止, 这小崽子不值得你这样失魂落魄。」 云不栖艰涩地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的出来。 哪里有什么失魂落魄的,云不栖根本是觉得未来一片黑暗...... 那边齐灵霄却不依不饶,坚定不移地劝着谢灼凛回头是岸。 齐灵霄说:「小凛,你不要意气用事,关于谢氏还是什么,至少你要听听当年真正的经过再下定论。」 对此,谢灼凛表现的格外冷漠,丝毫不为之所动。 其他人都已经疑惑地议论起来。 「为什么崇华宗的宗主一定要留下叛徒之后?他们崇华宗不要面子的吗?就算不要, 我们人界也还是要的呀......」 「谁知道大宗门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要我说青云宗又好到哪里了, 步宗主还不是收了陆氏的人为徒。」 「是啊是啊, 其实我听说,这次妖界和魔界之所以攻打青云宗,根本就是为了陆氏那个余孽,打着什么琅琊台的名号,这下倒好,把我们这些人都拖上了。」 「大宗门之间的事情还要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捲入其中,当真是自私!」 重紫听到这些话,气到额角青筋直跳,直接就想上去把这些个说闲话的人一个个打闭了嘴,好在云不栖及时拉住了他。 趁着吵架的吵架,看戏的看戏,云不栖小声问重紫:「重紫师兄,我问你,关于步清白,你有没有觉得他和以前的步清白有什么大的差异?」 重紫本来怒气腾腾的,忽然被云不栖问步清白给问的泄了气,他恨恨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忽然问步清白?」 云不栖心说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就是因为现在谢灼凛黑化了我们迟早都要凉了我才要赶紧搞清楚这个步清白是不是跟我一样穿来的人啊,然后还要搞清楚步清白是敌是友是何居心! 云不栖:「你就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重紫:「变烦了很多,废话越来越多。」 谁问你这个了!云不栖差点给重紫翻了一个白眼:「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步清白可能...换了人?」 其实问这话云不栖自己心虚的要死,谁叫他自己也是换了人的! 重紫狐疑地审视云不栖:「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我和步清白也算较劲了千百年,除了已经飞升的老宗主,还有谁比我更了解步清白?换没换人这事我还不清楚?」 云不栖见重紫和步清白相处了这么久都没有觉得步清白是换了人的,一时间他有些疑惑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步清白不是穿书的? 云不栖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听到那边谢灼凛扬声说了一句话。 谢灼凛说:「我谢灼凛无牵无挂,对于人界从未有过什么留恋,若我要走,没有谁可以留得住我!」 霎时间黑云压城,晴天霹雳。云不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忘了自己还想问重紫些什么。 无牵无挂,毫无留恋......这些年来,自己当真一点点的好感度都没有刷到吗? 重紫见云不栖脸色惨白一片,还一脸的失魂落魄,瞬间就被激怒了。他伸手把云不栖往身后一拉,让云不栖站到自己的身后。 「哼!你别看了,眼不见心不烦!当年我就不喜欢这傢伙,你非要当个宝贝,这下好了,看清楚这白眼狼是什么个东西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苏汀汀走来了云不栖和重紫这边,一过来,苏汀汀一面施展灵力治癒着云不栖肩头的伤口,一面指责重紫:「你不能这时候少说两句吗?」
第100页 说完苏汀汀又劝起云不栖:「不栖,小凛说到底是你最宠爱的徒儿,他和你一定是有感情的。虽然不知道他修魔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你还是去劝劝他吧,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回了崇华宗,我们总是可以护着他的。」 闻言,云不栖诡异地看了眼苏汀汀,心想怎么崇华宗对于谢灼凛的态度...... 这也太无脑护了吧!?这实在太任性了吧!? 反而是往日里最护短的重紫一反常态:「师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对于叛徒,我们崇华宗从不会姑息放纵!」 苏汀汀和重紫吵吵闹闹,云不栖被扰的心烦意乱,这时候谁的话也不想听。 云不栖清楚的很,他知道入魔的谢灼凛是怎样一个暴虐的人物,那肯定是谁的话都不会听的。与其劝谢灼凛,还不如趁着谢灼凛刚刚入魔...... 还不如趁着谢灼凛刚刚入魔...... 云不栖颤着心,骂了句该死。 剩下的东西云不栖根本想不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敢想,还是不捨得,总之他现在极度混乱,根本冷静不下来。 倒是霍扬樽,也不知道是说谁,忽地不冷不热来了句:「优柔寡断,难成气候。」 这话一出,妖界众人直接把所有人界的人都围了起来。 霍扬樽手里抓着被谢灼凛段成两截的凤骨扇,沉声吩咐下去:「除了云不栖,所有人修给我格杀勿论!」 云不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霍扬樽。这是搞什么呢?还所有人格杀勿论?真当人界的大佬都死光了? 再说现在云不栖肚子里一团无名火,非常需要找个人解解压。这个霍扬樽和云不栖新仇旧恨倒是累积了不少,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可是显然有人并不想把霍扬樽给让出来,这个人自然是谢灼凛。 谢灼凛身形极快,几下间就和霍扬樽缠打到了半空。两个人一白一红,缠斗间身影错乱。 可是仔细一看,红影好像被白影压制的死死的。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谢灼凛会赢得毫无悬念的时候,谢灼凛却突然凝住身形顿在了半空中,在这点停滞的间隙,霍扬樽抓住时机,一把火将谢灼凛包裹了起来。 熊熊凤凰真火里,谢灼凛咬牙摸着脖颈上的黑色脉络,他对身体里的魔尊神识说道:「你再坚持一会。」 魔尊神识急声道:「坚持不了多久!你是个什么修为你心里没点数吗?要想真正掌握力量,还要靠你自己修炼的!」 谢灼凛被真火灼烧地痛不欲生,他低头看了一眼云不栖。可是云不栖,自他入魔后,从始至终就再没看过自己。 眼神里的光芒逐渐暗了下去,谢灼凛勉强地笑了笑:「往后,我有的是时间修炼,只要今日你我二人撑住。」 说完这句话,谢灼凛身上黑气暴起,他顶着一身凤凰真火抓住了霍扬樽,一只手对着霍扬樽的心脏就要探进去。霍扬樽见状,急忙收了谢灼凛身上的真火给自己护体。谢灼凛身上的真火刚刚一离体,他就又出手把霍扬樽惯了下去,而后谢灼凛立于半空之中,割开了自己的右手食指,食指被割开,血液飞快流泻在虚空之中,谢灼凛的手指急速地涂画着,只一息的功夫就画出了个血阵。画完后谢灼凛用脚一踢,把血阵向着混战中的人界和妖界那群人踢了过去。 越往前飞,血阵变得越大,等落到人群上空时,血阵「哐」地一下掉落下来,尘土飞扬。 在血阵落下来的瞬间,被困在阵中的妖修全都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就仿佛有野兽在撕咬他们的皮肉,于是在人修惊奇的眼光中,这些妖修忽然停止了战斗,转而痛苦地抱头四窜。 冷冷一笑,谢灼凛右手一划,一条细长的血痕便从他指尖飞向了阵中的妖修。 血痕如同索命的链锁,所到之处,鲜血淋漓。谢灼凛自己也迈步进了布下的阵法中,他的右手操纵着血痕,放任自己沉沦在对妖修的杀戮之中。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妖修把鲜血都溅到了谢灼凛素白的衣裳上,只一会儿,白衣就被妖修们的血给染得面目全非。 云不栖看着杀气腾腾、浑身浴血的谢灼凛,默默捏紧了手中的问剑。 云不栖忍不住想,谢灼凛杀完了这些妖修,下一步一定是要来向自己讨要这把问剑。没想到卜阵里的场景,当真是要实现了。 可是让人惊讶的是,谢灼凛浑身是血的穿过阵法后,干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自纳虚戒里翻出了一件黑袍。 手一扬,谢灼凛将黑袍穿在了血衣之外。 敛住自己一身的血气,谢灼凛又一挥手,将自己被血溅脏了的脸净了干净,掩耳盗铃一般,好像这样他还是当初一尘不染的少年。 可他眼角血痣红冶,黑衣肃杀的,背后又是尸山骨海,哪里能回到当年模样? 阵中好好活着的人修都用惊惧的目光看着这个片刻间屠尽了大半妖修的魔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拔腿往阵外跑,避之不及,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谢灼凛自嘲地笑了笑,根本不管他们,只是问在座所有人:「谁还要拦我?」 没有人回答他。 「都不拦了是吗?」谢灼凛又轻笑出声,一步一步往云不栖所在的方向走。 云不栖握着问剑,浑身血液逐渐凝固。 可是谢灼凛却只是路过了云不栖。一句话未说,脚下一点迟疑也没有,就只是和浑身僵硬的云不栖擦肩而过。
第101页 云不栖:「......」 在谢灼凛自身边走过的那瞬间,云不栖觉得,他彻彻底底,和谢灼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那个作为他徒弟的谢灼凛,没有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陟岵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hiarezza 10瓶;将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穿书者遇重生者 如果现在放任谢灼凛离开, 将来再见必然只能对之以兵刃。 最重要的是, 云不栖真的是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他已经在谢灼凛遇到更多悲惨经歷之前就将其带进了自己的身边, 为什么谢灼凛还是走上了修魔的老路? 难道这就是天道为谢灼凛铺下的最终归路,真的要谢灼凛灭绝人性, 成为魔界至尊后孤苦一生? 可是这个世界的谢灼凛,他的初衷依然还是为了成为修真界最强的人吗? 如果是,他又何必留在崇华宗、留在自己身边,直到今日才决定离开? 但不管怎么样,现下谢灼凛确实是要离开了。 「谢灼凛!」云不栖急促地喊了一声谢灼凛的名字。 谢灼凛渐行渐远的脚步应声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转身, 还是背对着云不栖。 云不栖看着谢灼凛的背影, 哑声问:「你当真要走?」 闻言,谢灼凛微微低下了头,低声问:「师尊还要我吗?」 就这么一句话,刀子一样直直戳进了云不栖的心脏,云不栖居然觉得这比刚刚肩膀被贯穿那一下子来的还要疼。 什么未来什么以后,什么辣鸡剧情都不想管了,云不栖现在只想把这个无人认领的小孩领回来,然后告诉他,他从来不是没有人要的。 走到谢灼凛身前, 云不栖抬起了谢灼凛的下巴。他抬着头凝视着谢灼凛的双眸, 径直跌进了谢灼凛深幽的双眸里。 云不栖对谢灼凛说:「我永远是你的师尊, 永远是你的家人。」 在云不栖说完这句话后, 谢灼凛的眼眸忽然又燃起了光芒,双目灼灼地盯着云不栖的脸看,捨不得移开视线。 然而谢灼凛的动作,却是抓起了云不栖托着他下巴的手。谢灼凛把云不栖的手抓在手心里,又一点点带着那只温凉如玉的手向下,随后向下俯身,薄唇贴近了云不栖。 云不栖瞬间僵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面孔—— 他要干什么??? 谁想到谢灼凛的唇只是贴到了云不栖的耳边,耳语道:「师尊,小心......」 「小崽子你做什么!」 一直望着两个人的重紫勃然大怒,三步做两步沖了过来,打断了谢灼凛未说完的话。 谢灼凛放开了云不栖,轻巧避开重紫探向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御气离开,黑色身影在空中化作一阵黑风,瞬间不见踪迹。 留下十脸懵逼、心脏砰砰直跳的云不栖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意思?是他让我小心?还是想让我小心点什么东西? 重紫暴怒地抓住云不栖的双肩一阵摇晃:「他居然还想亲薄你!」 云不栖的肩膀并没能完全被治癒,这会儿被重紫捏地痛到飞起,连忙制止重紫的暴行,云不栖解释道:「师兄,你冷静点,他没有要亲薄我。」 重紫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眉头依然紧锁着:「连你也要留下他?他身上的魔气那么重,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积聚而成的,可见这小崽子是怎样阴沉不显的人,这种人实在不该留在身边。」 云不栖的眼神黯了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没了用,谢灼凛还是走了...... 那边霍扬樽拍着双手,忽然鼓起掌来。 「多亏得不栖尊上收了这么一个弟子,让我们见到这么一出有趣的戏码。不过...」话锋一转,霍扬樽说道:「本座是觉得,这个谢灼凛身上戾气太重,还是在他成了气候之前,尽快把他除掉为好。」 一直看戏的牧渎听了冷笑道:「霍扬樽,当年魔尊消逝的时候,你可不是说的这种话。」 提到魔尊,霍扬樽微微变了脸色,但这一变化是转瞬即逝,没叫任何人发现。众人只是见到霍扬樽笑了笑说:「当年是当年,今日是今日。本座倒是要告知所有人,谢灼凛修炼的是魔尊留下来的功法,怎么着?如此,你们想杀,还是不想杀?」 牧渎讥讽他道:「你一直在找魔尊留下的秘籍,为此不惜自毁修为也要进到破魔之境,不想却被个年纪轻轻的人修得了去,想必嫉恨之至吧。」 霍扬樽身后的绿萝听不下去,小声请命道:「让属下去割了他的舌头去!」 霍扬樽手一拦把绿萝挡了下去。 霍扬樽也不恼怒,只是说:「我们走。」 绿萝瞠目结舌:「就...就这么走了吗?」 霍扬樽示意绿萝不要再多嘴,一拂衣摆,留下一句「本座已有安排。吩咐下去,三界之内,通缉谢灼凛。」之后竟然是扬长而去。 绿萝见状,也只能带着余下的人跟了上去。 妖界的霍扬樽喜怒无常,却是暇眦必报,这点众人都是知道的。众人还知道,这下谢灼凛和整个妖界都结上死仇了。
第102页 云不栖忽然觉得谢灼凛比原书里的谢灼凛要惨多了,不仅失去了原书里的头号小弟,还要被头号小弟的所有势力追杀。 随着妖界撤离后,魔界的几位大佬很快也带着各自的势力撤离了青云宗。这场打到一半的架,因为谢灼凛入魔的事情搁浅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矛盾的种子已经根深蒂固,战争随时都会爆发。 步清白缓缓走了过来,他是过来叫重紫的:「阿紫,你师兄要与各宗门商议事情,让你过去大殿。」 重紫沉着脸点点头,往大殿那边去。 云不栖以为步清白叫完重紫后会和重紫一块儿过去,谁知步清白却没有动。 云不栖疑惑:「步宗主?」 步清白:「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步清白的目光又冰冷又极具穿透性,让云不栖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被看穿了。 —— 云不栖被步清白带到了一处地下囚室。 囚室里暗无天日,只能靠着微弱的烛火取光,因此异常阴森。囚室里的每一间囚房还格外窄小,被囚禁在其中的人只有一个只够转身的空间生活。 沿着两边囚房中间的过道一路走过去,云不栖凭藉着囚房里面被关押着的人们本身所具有的显着特点认出来不少人!总结出来的共同点是这些人都是原书里为谢灼凛送过助攻的人,在原书里,谢灼凛前期因为这些人升了不少级。只是现在这些人都像失了魂一样,被关在囚房里一动不动。 暗暗心惊,云不盯着步清白的背影思绪纷飞。 终于步清白在某一间空着的囚房门口停了下来,他转身对云不栖说:「我原本在这里也为你准备了一间房,因为你到底是阿紫的师弟,为你准备的房间要比刚才那些好点。」 云不栖:......那真是谢谢你啊? 步清白又道:「但是我醒来后才得知,你竟是收了谢灼凛为徒。不过,破魔之境里霍扬樽什么也没找到,以防万一,我还是把这些人都抓了起来。」 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云不栖再不知道步清白是重生的,他就是傻子了。而且步清白不仅重生了,他甚至还在进行着一项和自己一样的重大事业——阻止谢灼凛成为新的魔尊。 只可惜现在谢灼凛不仅入魔了,还直接就跳到了原书里他中期才会有的修为境界,等于说步清白把这些人抓起来的工作也是白做了。 关于步清白的真实身份虽然破案了,可还有一点让云不栖比较纠结,那就是云不栖从步清白的口吻里,听出来步清白似乎认定了他也是重生的...... 果然,步清白问云不栖:「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为了不重蹈覆辙,先下手为强,杀了谢灼凛吗?」 云不栖很难受,他又不知道这本书里种种的细节,可步清白这个在原书里活过一遍又重生过来的很了解啊!这位才真正是开了金手指的存在! 但现在云不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处境,那就是他要不要顺着步清白的思路、「承认」自己是重生的。不过,一旦承认自己是重生的,诸如云不栖最想知道的「三界为什么都要杀了自己」的这种问题他就不好问了。因为重生的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可是事实上云不栖并不知道,这就很难受。 但如果跟步清白说自己不是重生的,又怎么解释自己没按原书里的走向发展、反而收了谢灼凛为徒这件事呢? 见云不栖久久没有回应,步清白以为云不栖是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杀掉谢灼凛这件事。 重生回来的步清白明白这件事不那么容易办到。便是他自己这时也很是烦躁,只是他性格冰冷,不善于表达烦躁,这时也只是冷冷说了一句:「谢灼凛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这句话一出,直接就把还陷在两难里的云不栖点燃了。 云不栖勐地拍向囚房的铁门,沉声问:「步宗主何出此言?为何小凛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步清白没料到云不栖忽然起了情绪,微微有些讶异。 云不栖:「小凛出生就是谢灼凛,这是他自愿的吗?他堕入魔界,难道就是他自愿的吗?」 步清白:「是天道不仁。」 云不栖闭了闭眼。不,是《魔界至尊》的作者是个混蛋! 睁开眼睛后,云不栖坚定地迎着步清白的目光,丝毫不退让,他一字一句对着步清白说道:「那,我便要颠倒天道。」 这世上从不应有谁是不该存在这一说。哪怕是作为一本书里的角色,哪怕是出生后就从未被父母正视过的自己,既然出现了、存活着,那就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任何人,都值得好好地、努力地、无愧于天地地活下去。 云不栖此刻非常明白地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他不仅仅要自己活下来,他还要谢灼凛也活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灼凛:「师尊还要弟子吗?」 云不栖qaq:「要要要!我要的!!!」 云不栖:「我刚刚真的以为你要亲下来了......」 谢灼凛撇嘴:「我是准备亲来着,可是作者和我说你现在还不知道你喜欢我,所以...辣鸡作者让我再忍忍! o(-`д?- ?)┙へ┻┻」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铁人 2个;
第103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玖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无题 「颠倒天道?」步清白听着云不栖的荒唐厥词, 用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说道:「云不栖无情无爱, 如今为了一人,竟放言说要颠倒天道?若你是为了其他人也就罢了, 你却是要为了谢灼凛?」 云不栖:「......」 步清白说的没错呀!在步清白的角度来看,云不栖是重生过来的, 也就是说,云不栖是在谢灼凛手里惨死过一次的,确实没有道理要维护谢灼凛。 得,现在云不栖要是再跟步清白说自己是重生的,那也不是很说得过去。不过说不过去也好,省得云不栖纠结选择哪种说辞。 「谢灼凛不是别人, 他是我的徒弟。」 云不栖清冷冷的长相本就具有欺骗性, 他表现的又无比淡定,说着天经地义的事,还真的让步清白陷入了沉思。 看步清白寒着的脸上表情似乎有一点破裂,云不栖连忙继续他的表演。他问:「步宗主是否想要解释一下,你抓这些人来,关在此处,与我收谢灼凛为徒有何关系,又与霍扬樽有何关系?」 还真的把步清白给唬住了。 步清白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随即铺天盖地的威压直接被释放在了这囚室之中。是步清白起疑了, 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以为的云不栖吗? 「你是谁?」说话间, 剑气已经步清白的周身隐隐有了实质化的趋向。 看出来步清白轻易不好打发, 云不栖明白自己更要保持镇定。 运转起自己的灵力, 云不栖对抗着步清白的威压,两股力量挤压在狭小的囚室之中,险些要把囚室挤到变形。 云不栖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另外,步宗主不打算对我解释一下关于清凉山以及天宁阵的事吗?」 云不栖坦然自若,步清白越发怀疑人生。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步清白始终无法从云不栖毫无波动的眼眸里看出什么不对来。终于,步清白退了一步,他觉得是自己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天道既然能准他重生,那打乱了万物的进展,也不算得什么说不过去的事。 收起威压,步清白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不栖往后退。 步清白:「走吧。」 一边走,步清白又一边在云不栖身后说:「天宁阵是你的机遇,稍后你便收了阵法将其带回崇华宗吧。这次你及时赶到,青云宗自会记下这份人情。」 云不栖暗忖步清白当真不好对付。他一个重生回来的人,让自己带着谢灼凛去取天宁阵必然是被他计算好的;当初在琅琊台上刻意将陆玉杳的身世说出来,想必也就是为了将三界的人引到青云宗来,步清白分明是算准了自己会带着天宁阵过来!若不是谢灼凛忽然入魔,趁此机会,三界真要都认真起来,谁输谁赢还真的难以预测。 可是重生回来的步清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有谁知道步清白想干什么? 显然,步清白并不准备把这些事告诉云不栖,而是全都推归到机遇上。这是不信任,步清白不信任云不栖,同样的,云不栖对于步清白,也不是很信任。 走出囚室后,云不栖心里的算盘也拨的明明白白了。步清白是想要杀了谢灼凛的,且因为他是重生回来的,跟穿书来的自己一样,非常忌惮原书里的谢灼凛,故而步清白的杀心一定要比其他人更重。 云不栖可不想让谢灼凛刚刚树立了一整个妖界这么大的仇敌后,又再多了个青云宗。 取出谢氏的法器,把天宁阵收回到法器里,完成之后又收了法器,云不栖这才不咸不淡地回应了步清白,他说:「好,你欠我的人情,我要你许诺不许杀谢灼凛。」 云不栖话音一落,步清白身上的杀意瞬间澎湃起来,指着身后青云宗的满目疮痍之景,步清白说:「谢灼凛入了魔,他练的是魔尊的功法,你未曾经歷三界之战,不晓得魔尊的本事,所以才会口出狂言要护着你那徒弟。」 云不栖嘆了口气道:「我又没说不准你制止他,只是说让你不许杀他。」 本来云不栖就没抱太大希望步清白能答应他,他之所以提出来这个要求,不过就是要在步清白面前摆明自己的立场。 步清白知道的,云不栖怎么可能不知道。按理说现在最害怕的人该是不知所措的云不栖自己才对,可是偏偏云不栖心里起了个结,满心满脑子都是谢灼凛垂首低声问自己还要不要他的画面,这画面尖锥一样敲击着他,锥地他浑身难受,说不上来的压抑。 但没想到步清白居然答应下来了。步清白收起气势,说:「好,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取谢灼凛的性命。」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再说大殿那边已经有人界各宗门的大佬陆陆续续走出来,看起来是齐灵霄他们商议事宜已经结束了。 步清白在人群里寻着重紫的身影,淡淡说:「云不栖,我理解你想保护一个人的心意,我也有同样想要保护的人。」 云不栖自然知道步清白这话里所指是谁,只是他心情本来就沉重,这会儿神魂又逐渐有些倦意涌上来,并没有心情吐槽这两个人之间恋爱的酸臭味,也没多想步清白怎么会拿他与重紫比对自己和谢灼凛。
第104页 脑海里渐渐传来痛意,云不栖暗道不好,自己别是这个时候旧疾发作吧?那也实在太惨了些。 可是有些不想要的东西是无法被抗拒的。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穿过了云不栖的脑子,云不栖苦了脸,他的神魂又开始痛了。 连忙找出苏汀汀为他炼制的丹药吞下压一压疼痛,云不栖打量起周围哪里方便暂时歇脚。这丹药不是长久之计,服下丹药还需打坐调息、融合神魂,方能缓解疼痛。 「步宗主,没什么事我便先离开了。」与步清白知会了一声,云不栖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步清白刚刚亲眼目睹了云不栖脸上在一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这会儿虽说服下药了,看起来依然不是很好。想了又想,他叫住了云不栖。 步清白对云不栖说:「我有一言相劝,无论你是否能够把谢灼凛拉回正途,有一个地方,你一定不要去。」 云不栖回头看他:「?」 步清白一双眼睛看向远处,寒意凌冽,缓缓说道:「破魔青铜门之域。」 云不栖:「!」 —— 崇华宗长留峰 自打在青云宗旧疾復发后,云不栖一直不是很舒服。这直接使他回到崇华宗后,在朝暮里闭关了好几个月。 说是闭关,其实就是睡觉,温养着蠢蠢欲动想要裂开的神魂。 只可惜云不栖并没能睡踏实,好几次都忽然醒来,醒来后也不踏实,条件反射睁开眼睛望向一个地方—— 谢灼凛打坐修炼时最喜欢待的那块地方。 以往每每醒来,谢灼凛一定都是在那里勤奋修炼,而现在,旷阔的朝暮里就只有云不栖一人了,云不栖竟然有些不习惯。 朝暮里本就寂静,现在越发的寂静。 自石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云不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终于安分了下来。一脱离神魂受损带给他的浑噩状态,云不栖立刻飞速运转着恢復清明的头脑,用他目前所掌握并不多的线索,试图拼凑一下脱纲成这鬼样的剧情。 第一件自然是最后步清白对他的劝诫。步清白说让他不要去一个地方,不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 破魔青铜门之域,也可以将其归为《魔界至尊》的终章剧情。这是个极其可怖的秘境,便是男主也九死一生险些折在这里。正常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的人都不会想去的才是,步清白为什么还要刻意提醒自己不要去?还说得那么严重,说什么一定不要去...... 再者说,破魔青铜门之域也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寻常人根本没办法完好地进到这处秘境。 除非,这个寻常人他有神兽狻猊。可是狻猊,在霍扬樽手上! 云不栖心里一沉,暗想莫非霍扬樽是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吗?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变态,不当小弟了,戏居然还这么多。 云不栖想的第二件事,是他把时间往前推了一点,在囚室里,步清白说过为自己准备了一间囚房的事。 想到那些个囚房都被步清白关着能给谢灼凛送助攻的人,云不栖的表情又微妙起来。 步清白竟然想把自己也关在那儿,显然是因为自己可以给谢灼凛带来什么好处。在原书里,对谢灼凛来说,好处即是力量。 这几件事乍一看不相干,可仔细一想,云不栖直觉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霍扬樽,狻猊,破魔青铜门之域,谢灼凛,以及自己。 「不能再休息下去了。」 迫于神魂云不栖休息了好几个月,谁知道这几个月里外界又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几个月的时间里,谢灼凛过的怎么样。 关于谢灼凛,云不栖与其是担心他,不如说是更担心找谢灼凛麻烦的人。 不过,云不栖心里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规划。 首先,他要引出霍扬樽,在那个相对而言安全的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很忙啊,忙忙忙碌。晚上应该也是没有时间码字了,明天晚上更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程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拍卖 不过即便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要引出霍扬樽这种危险分子, 云不栖还是想部署好,做到万无一失。思及此, 云不栖出了朝暮,他要找重紫谈一谈。 —— 一处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 此时此刻摩肩接踵,挤满了三界的修者。这些人全都拥挤在这,只为了在前方台阶之上美丽的女妖修那里表现自己的实力和财力,以便求得一张邀请函。 有个瘦小的妖修见这边挤满了人,好奇地拍了拍身前一个不断垫脚张望的妖修,问道:「这位大哥, 敢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呀?」 被拍到的妖修回头瞅了眼拍自己的人, 见是个瘦不拉几的小子,恶狠狠道:「排我后面去!」 小妖修反正没什么事,眨巴眨巴眼睛,还真往后面排起了队。人群纷嚷里让小妖修给听到了不少八卦,简直惊呆了他,他喃喃道:「什么?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怪外面不安分......」 前面那凶神恶煞的妖修也在听,这会儿听到小妖修的嘀咕,回头跟他八卦道:「那可不,听说云不栖被爱徒背叛后, 一气之下回到了崇华宗闭门修炼, 出关后还直接和重紫起了争执!」
第105页 小妖修:「他们可是师兄弟吧?为何要起争执?」 「哎呀, 还不是因为谢灼凛。我听人说, 那个谢灼凛入魔后,齐宗主可是一个劲地劝他回去,反而是出了名护短的重紫,拦都不拦的,直接让人滚犊子!」 小妖修点点头:「额,难怪云不栖和重紫生了嫌隙。」 「那可不!不过人界有传言这云不栖痛失爱徒,受了大刺激,这才什么疯事都做的出来!」 「啥?那可是妖王都爱慕的云不栖啊,想必是个天人样的人物,能做出什么疯事来?」 沉浸在八卦中的妖修被问的噎住了,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妖修,而后奇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来这排队干甚?」 小妖修心想这不是你让我在后面排队嘛,他无辜道:「不干嘛啊,现在外面太乱了,那些个人修魔修的,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只有这三界汇流之地安全,我来避避风头嘛。」 妖修翻了个大白眼,嗤笑地把人一推:「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当你来三界汇流之地也是为了云不栖的本命法器呢。没想到你只是存着贪生怕死的心思,既然如此还凑什么热闹,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抱起头钻地里去吧!」 小妖修惊讶地抹了抹鼻子:「啥?本命法器??云不栖要把本命法器送到石中石拍卖?这么恐怖?这这这妖王能不知道吗?」 妖修嗤笑:「别说妖王了,三界众人皆知!重紫也就是因为这事儿才和云不栖起了争执的!」 小妖修喃喃道:「三界皆知?那就是说谢灼凛肯定知道了,妖王也知道,重紫也知道......完了完了我要走。」 说完这话,小妖修赶紧离了队,随便选了条还稍微能走得了人的道路跑路。他来三界汇流之地本就是想着这里安全,可现在这么一听,这三界汇流之地也不见得就一定安全了呀,等石中石的拍卖会一旦开了,想必又要迎来一场修罗场。 七日后,石中石拍卖行准时向外界所有得到邀请函的人打开了大门。 云不栖作为拍卖本次拍卖会压轴至宝的主人,自然早早被石中石的负责人请进了会场。负责人还是当时云不栖上次来石中石的那个妖狐,他带着云不栖来到一处可以纵观整个拍卖会场的雅间休憩,并且亲自伺候在左右,陪云不栖耐心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然而,一刻钟后,拍卖场里没进来人;半个时辰后,拍卖场里没进来人;一个时辰后,拍卖场里还是没有进来人! 云不栖再也等不下去,把手中沏着上等灵茶的茶盏一放,用眼神询问妖狐负责人。 妖狐负责人毕恭毕敬杵的跟个石柱一样,一直周旋着云不栖,此时见云不栖终于没了耐心,才胆战心惊地开口坦白道:「贵客息怒,其实,今日这拍卖会被主人给取消了。」 云不栖一听这话直接无语了,取消了不告诉自己?凭白让自己傻等了一个时辰,这是耍谁呢! 云不栖问:「为何?」 「主人说,贵客拍卖的至宝太过珍贵,不想让闲杂人等的眼睛来玷污了贵客的至宝。」 云不栖:「......」 这主人有毛病吧?因为云不栖提出要拍卖自己的本命法器,使得三界为之轰动,石中石借着噱头出售邀请函更是大赚了一笔,怎么现在却说取消就取消了? 除了无语,云不栖心里也生了警惕,他站起身来,随时准备离开。 不怪他怀疑起石中石了,实在是几年前他来到石中石就被莫名其妙奉为贵宾上客,这回石中石的主人更是为了他连拍卖会都给取消了,实在也太诡异了吧! 眼见着云不栖清隽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妖狐负责人连忙又开口说道:「恳请贵客息怒,听小的把话说完!虽然说主人取消了拍卖会,但那是针对一般人的,主人另行是请了三界几位声名显赫并且有兴趣的大能来的!」 云不栖微微缓和了一下:「比如?」 「比如我们妖界的妖王霍扬樽,人界崇华宗的二宗主重紫,还有...」思考了下措辞,妖狐负责人接着说:「还有魔界新起的领主谢灼凛。」 在听到霍扬樽的名字时,云不栖皱着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下来,可谁知这负责人后面又报了两个名字,短时间内的大起大落,让云不栖有些怔愣。 要不是石中石不染尘世,只藏于三界汇流之所在的一亩三分地,否则云不栖都要怀疑石中石背后的主人与自己也有什么渊源了,不然这怎么竟然只请了三个人,还偏偏都是和自己有着莫大关联的三人。 云不栖正胡乱想着,那边石中石的石门在一阵轰隆作响中慢慢被拉开,美女妖修引着一身紫衣的男子进了会场。 紫衣男子自然是重紫。女修一边为重紫引路,一边笑着说:「重紫尊上,今日石中石只请了三位客人,您请随便坐。」 重紫淡淡嗯了一声,也不找地方落座,只是站在展台的前方,正对着石门问那女修:「另外两个人什么时候到?」 重紫问的问题,也正是云不栖想要问的问题。 女修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反而是雅间的妖狐负责人想要跟云不栖说些什么,却被云不栖及时暗示不要声张。云不栖隐匿了自己与妖狐的气息,坐在雅座上开始思考对策。 云不栖之所以要拍卖自己的本命法器流金宝镜,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霍扬樽对自己这面镜子大有兴趣,他相信自己放出拍卖流金宝镜的消息,一定会引出霍扬樽。在任何人都不能动手的三界汇流之地引出霍扬樽,实在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106页 然而理想总是过于丰满,石中石的主人只请来了三个人,这硬生生打破了云不栖的计划。 又过了一刻钟,石门再次被拉开,云不栖见到了他离开数月的徒弟。 几个月的时间对于修真者而言,实在是看不过眼,可就是在这么几个月里,谢灼凛却有了不算小的变化。 如今的谢灼凛似乎完全成熟了起来,完完全全退尽了残余的少年气息,但却又不同于云不栖在原书里看到的那样暴戾,若不是很清楚知道他修的是魔,云不栖只会以为是谢灼凛完全长大了。 再说谢灼凛和方才重紫一样,被一名女修引着来到会场,一眼就见着了正对着石门的重紫。 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谢灼凛淡淡问:「怎么只有重紫尊上?」 重紫正对着石门,本就是在等候后面的两个人,这下等到了谢灼凛,还被谢灼凛这样称唿,直让重紫气到眼皮一跳。 重紫语气不算好,哼了一声对谢灼凛说:「你不晓得石中石取消了拍卖只请了三个人的事?也是,如今你刚刚接收了牧渎的势力,正是忙碌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知道这事也是正常的。」 谢灼凛敛下眉目,就近往旁边的石椅上一坐,用并不友善的眼神看着重紫,他问:「师尊为什么要拍卖流金宝镜。」 重紫又哼了一声:「总之不是因为传言中被你气的,你莫要多情。」 谢灼凛薄唇往下一拉,没再说什么。 重紫等的有些暴躁,不耐地问身边女修:「最后一位客人呢?这拍卖到底开不开始了?」 引着谢灼凛进来的女修闻言站了出来,她跟重紫身边的女修对了个眼色,两个人一齐走到了石门前,在石门又轰隆隆的打开后,其中一位嫣然一笑,轻声说:「方才奴家得到消息,凤凰王不来参加本次石中石的竞拍了,本次拍卖会只有在场的二位尊上,现在,二位尊上可以自行开始竞拍。」 重紫:「?」 谢灼凛:「......」 在上面雅间暗中观察的云不栖:「!!!」 另一名女修又补充了一句:「本次竞拍的宝物只有一样,那就是流金宝镜,另外,由于本次竞拍没有硬性要求,二位尊上可以採取任何手段,只要谁拿到了流金宝镜,宝镜就归谁所有。」 -----------------------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期提要,石中石是当初云不栖和重紫一掷千金争夺修补神魂草药的拍卖行 第57章 石中石幕后主人 可以採取任何手段? 跟重紫对视了一眼, 谢灼凛问:「流金宝镜在哪。」 女修微微一笑, 随即拍了拍手。展台正中便自下开了个口子,由口子里缓缓升起了一面巨大的宝镜, 宝镜完全升上来后,就悬在了半空之中。 只是, 原本总是华光四溢火焰般耀眼的巨大宝镜,此刻却全然没有光彩,只是安静悬在那里。 重紫见了直摇头,他真的很不贊同云不栖要拍卖流金宝镜的主意。 谢灼凛却直盯着半空中的宝镜看。除了云不栖本人,最熟悉这面镜子的人恐怕就是谢灼凛了。 其中一名女修笑着说:「如此,二位尊上请自便, 奴家便退下了。」 等两名女修退出了石门, 石门又轰隆隆地盖了下来,留下会场中的谢灼凛和重紫一坐一站,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楼上的云不栖却有些坐不住了。这是搞什么,霍扬樽不来,竞拍者只剩下重紫和谢灼凛,这不就成了让他的师兄和徒弟相互抢夺自己用来做饵的宝镜?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过这尴尬只是云不栖一人认为的,下面的重紫和谢灼凛面面相觑了会儿,由重紫率先打破了安静,是重紫踱步去到流金宝镜的前面。 镜身里投影出重紫有些不耐的面孔, 重紫问:「难不成你还真的要跟我竞拍这法器?」 谢灼凛反问重紫:「为什么不?」 重紫一只手徐徐拂过镜面, 侧过身对谢灼凛说:「我自然是要把它带回去还给你师尊。反而是你, 你要你师尊的法器做什么?」 谢灼凛脱口而出:「我为什么信你?」 这话说的......重紫眉头一皱, 锐利的目光停在谢灼凛身上,冷哼一声,重紫道:「即便你要跟我竞拍,你拿什么来和我拍?」 听到这话,云不栖汗颜了一秒。 当年云不栖就是在石中石傻傻地和重紫抢夺温养神魂的药草之类,别是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今日又要上演了吧。再说,跟重紫抢东西,那可真的是个难以忘怀的肉疼的经歷啊...... 甩开之前的回忆,云不栖望着两个他所重视的人在底下剑拔弩张的模样,嘆了口气。 既然霍扬樽不来了,云不栖也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他干脆就要下去阻止这两个人。只是当云不栖刚起身要离开雅间,妖狐负责人先了云不栖一步。把幕帘一扣,负责人小声说:「贵客,下面那两位尊上正要竞拍,依着石中石的规矩,不可有人打扰到拍卖会的进行。」 而这时会场上的火药味也越发重了。 「自然是拿我这双手。」语罢,谢灼凛自石椅上起了身。 谢灼凛穿着黑色的衣裳,故而他现在周身逐渐起了一层黑色的魔气,也并不很明显。 重紫看到谢灼凛身上逐渐升起的气势,惊讶道:「你想跟我动手?你要在三界汇流之地动手?」
第107页 三界汇流之地设有天雷阵法,在这里跟人动手是嫌命太长吗? 谢灼凛没有接话,只是往前走。他每走一步,地面就浮出一条黑色的暗线,越往前走暗线浮出了越多,密密麻麻,织成了不知形的图案。 重紫脸上不太好看,问道:「你在布阵,布的什么阵?」 谢灼凛停在重紫身前,目光是重紫从未见过的冰寒,他说:「不会要尊上命的阵。尊上没听那两个妖修说吗?谁拿到了宝镜,宝镜就归谁,且,可以不择手段。」 云不栖心头一突,再也待不住了。 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这要是不把重紫激怒了才怪!再说,谢灼凛和重紫起了冲突,绝不是云不栖想要看到的。 云不栖对负责人说:「这面法器在下不准备出售了,这样一来就不会坏了贵行的规矩吧?」 谁知妖狐负责人强硬地扣着幕帘,拦下去路不让云不栖出去。 妖狐负责人抖着嗓子说:「贵客息怒,主人吩咐了小的,要小的在雅间好生侍候着贵客,直至贵客的至宝成功交易出去。」 云不栖沉下了脸,问:「石中石背后的主人,是谁?」 此时谢灼凛的阵法已经画好,这阵法将重紫和流金宝镜围在了阵眼中心的位置,暗色的阵线隐隐浮现黑气,怎么看都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重紫动了动手指,周身起了细小的闪电,霹雳作响。重紫生气了。 在重紫看来,谢灼凛堕入魔界背叛了崇华宗、背叛了云不栖,身为师伯,他会生谢灼凛的气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这谢灼凛不仅没有任何的悔意,居然还要在三界汇流之地对自己动手。 云不栖暗道不好,他不能让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动手。挥手将妖狐扫开,云不栖不再隐匿气息,收手揭了幕帘,自雅间上飞身落到谢灼凛的身后。 一敛衣摆,云不栖沉声道:「小凛,你要跟你师伯动手吗?」 谢灼凛没想到云不栖会突然出现。忽然感受到云不栖的气息简直让他又惊又喜,当下也不管重紫了,直奔到云不栖所在的位置。 凝视着云不栖的脸庞,谢灼凛开口就问:「师尊,你拍卖流金宝镜,是要引弟子出来,是吗?」 云不栖一愣,他竟然从谢灼凛的目光里看到了几分期待......但是,他拍卖宝镜不是为了引出谢灼凛啊!他要引出的人反而没有来! 重紫翻了个白眼:「小崽子倒是敢想。」 不想回应谢灼凛几分期待的目光,云不栖把视线投给了困着重紫的法阵。 云不栖不懂阵法,但地上这阵法怎么看都不是善类,云不栖心情颇有些复杂,沉声教训起谢灼凛:「你真要对你师伯动手?为师以前怎么教育你的?尊师重道,你都已经不记得了吗?」 谢灼凛在云不栖怔愣的那会儿,眼眸里的喜色就淡了下去,现在又听得云不栖时隔几个月见到自己,开口第一句却是教训,让他心里有些失落。 谢灼凛说:「师尊也教导过弟子,让弟子往后都不要再忍耐。」 不要忍耐也不是让你随心所欲怼你师伯啊!而且你都入魔了难道你真的有好好听过我的教导吗!去了魔界才几个月就要怼师伯,再待段时间,是不是要剑指崇华宗了? 云不栖疯狂吐槽,但是他没敢说出来,反而是被困在阵眼中的重紫和云不栖想到了一起。 重紫直接说:「好一个不要忍耐啊!不栖,你看看这崽子,他今日敢以下犯上拿阵法对付我,下一次就会同样的对待你,白眼狼是不会被养熟的。」 云不栖真想扶额。其实,有时候云不栖自己也觉得就重紫这性格,没有被人家打死真的只是因为...别人打不过他。 可是谢灼凛黑化了,并且黑化的谢灼凛眼里显然没再有这个师伯了。 要是谢灼凛真的和重紫打起来,云不栖会很头痛。他不仅仅担心自己将来的命运,连带着,是担心所有他所在乎的人的未来,以及崇华宗的未来。 刚要让重紫别再说了,谢灼凛忽然道:「师尊想知道那日弟子在青云宗是想对您说什么吗?」 云不栖闻言抬眸看向谢灼凛,那日谢灼凛说了一半的话,确实让他很纠结。 谢灼凛抬起手微微一握,地面上的阵线便发出滋滋的响声。重紫在最中间的阵眼里听到动静,怒斥道:「你当真不想要命了吗!」 云不栖也有点慌,他还没听到过谁在三界汇流之地动了手却没事的先例,就算是主角,也不能这么违背世界原有的规则开挂吧? 可谢灼凛分明是准备动真格的。 谢灼凛说:「师尊不要动气,弟子只是想告诉师尊,小心重紫。」 「你在说什么?」云不栖想收回流金宝镜的手顿在了空中。 谢灼凛见到云不栖伸手,就知道云不栖是要把悬在重紫身后的流金宝镜给拿回来。出手捏住了云不栖的手腕,谢灼凛又问:「师尊,这面镜子不是您的法器,难道您,都没有发现吗?」 云不栖太阳穴一跳,望向了悬挂的流金宝镜。 重紫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出声:「谁借你的自信说出这种笑话?」 云不栖仔细感受了下,而后心有些发沉。 谢灼凛没有乱说,流金宝镜确实被人给换了。只是谢灼凛比云不栖要敏锐,云不栖自己都没发现,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就发觉了。
第108页 可镜子是镜子的事,重紫的事又要另当别论。 在这本小说里,云不栖唯一最相信的就是从始至终还没有崩过人设的重紫,这时听到谢灼凛要自己小心重紫,云不栖也来不及细想是谢灼凛对山谷里树根下的雷痕耿耿于怀,还是谢灼凛有了什么发现,又或是,自己一心想要救赎的徒弟已经魔化了,这是要挑拨自己和重紫的关系。 一字一句的,云不栖说:「放了你师伯。」 谢灼凛眸色一深:「师尊不信弟子?」 重紫接道:「离经叛道之徒也有资格谈及信任?」 云不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一直悬在重紫身后的镜子,镜面却无声无息地一点点裂了开来,正对着这面镜子的云不栖第一个发现了异常。 然而尚没等到云不栖出言提醒,也没等到他出手解决了这诡异的镜子,一股巨大的吸力自破裂的镜面中传来,毫无防备的谢灼凛和阵眼中的重紫直接被镜面吸了进去。 一切发生的很快,两个人转瞬不见,云不栖瞳孔一缩,来不及细想,跟着也要跳进镜子里去。 可云不栖刚刚触到镜子,镜面就哗啦一声全部碎到了地上,竟然是毁了。 云不栖太阳穴跳地更加厉害了,他向雅间方向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妖狐负责人听到问责,慢慢探出了半个脑袋,小声说:「这......主人到了,贵客还是自己问主人吧!」 可是石中石的主人是谁?这面假镜子是怎么回事?被假镜子吸进去的谢灼凛和重紫会去到哪里?真正的流金宝镜又在哪? 云不栖被塞了一堆疑问。 轰隆隆的声音再次传来,紧闭的石门又缓缓拉开,想必是负责人口中的主人要来了。 石中石的主人如此神秘,是敌是友也尚不清楚,云不栖悄然握上了腰间问剑的剑柄。 在石门完全拉开之后,云不栖终于看清了来人。 「握草!?」没能忍住,云不栖在心里爆了一句脏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作者菌今天去看了大侦探皮卡丘,妈耶,被皮卡皮卡和小贱贱萌到不要不要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静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不似少年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上河图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妖界 怎么能是他? 来人见云不栖一向淡漠的表情生动起来, 很是愉悦地握着凤骨扇笑了笑:「不栖尊上见到我似乎有些不高兴?」 往石门上一靠, 霍扬樽打了个响指,五颜六色的夜明珠应声全都熄灭, 变得黑黢黢的会场正中,碎了一地的镜片又都自己粘合起来, 变幻成了一扇发着幽芒白光的门。 霍扬樽说:「不栖,你真是可爱,把自己的本命法器拿到石中石拍卖,就没想过会失去它吗?」 「石中石的幕后主人是你?」 云不栖是目瞪口呆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想不到石中石的主人会是霍扬樽啊!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反倒成了自投罗网,云不栖当真想死一死。 霍扬樽轻笑一声, 说:「若不是我, 前些年你又怎么能知道是谁拍下了那些灵草?若不是你,谁能让我甘愿破戒打破规则?」 这么一句话,竟有些用情颇深的错觉。 云不栖不为所动,黑暗里直视霍扬樽:「重紫和谢灼凛被你弄到哪去了?」 「真是无情啊,我好不容易把碍眼的人送走了,你还是只想着他们。」 霍扬樽扬唇一笑,把手中的凤骨扇扔了过去,凤骨扇直奔云不栖。望着破风而来的扇子,云不栖脸色微变, 感觉肩头隐隐作痛, 不过凤骨扇只是擦着云不栖的肩膀, 带起一丝热风, 继续往后轮转。 是到了那扇门前,将门给推开了。 门后是雾茫茫的一片,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地方。霍扬樽步步像云不栖走去,说了一句:「请吧。」 既不解释门后是什么个地方,也不告知理由,霍扬樽只是对云不栖陈述了一个动作,这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就这么跟他走啊。 可是那门外传来熟悉的吸力,云不栖想都没想,一巴掌拍上去,将开启了的门又给关上了。 霍扬樽望着云不栖附在门上的手,也不恼,反而笑了笑,轻声说:「我既想要你的宝镜,也想要你。」 这么露骨的话这变态都说的出口? 云不栖老脸一红,不明白霍扬樽又是打算玩哪一出。不过几句花言巧语蛊惑不了云不栖,面对霍扬樽的步步逼近,云不栖拔出了问剑。谁知霍扬樽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刃,缓缓一弹,雄厚的一股灵力便沿着剑刃冲击到了云不栖的身体中。 云不栖勐然睁大了眼睛:说好的三界汇流之地不能伤人呢? 不过那股灵力冲进云不栖的身体后,云不栖并没有被伤到,就在云不栖拿不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变故横生!云不栖整个人被吸到了门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毛骨悚然的触感让云不栖十分不适。 云不栖:「你做了什么?」 门上柔和的白光包裹着云不栖,把云不栖本就白皙的皮肤映衬的如同上好白玉。霍扬樽并不直接触碰那面扇子,只是用凤骨扇的扇柄,沿着云不栖的轮廓,缓缓划下刻痕。
第109页 刻痕画完之后,霍扬樽看到云不栖紧紧盯着自己,安慰他道:「别担心,一会儿就好。」 之后,包裹住云不栖的白光一时间光芒大盛,云不栖身体里的灵力开始不受他控制地、源源不断地向外拉扯,倾泻进了霍扬樽刻画的凹痕中。 云不栖有些好笑。没想到霍扬樽是要泄了自己的灵力,可他修的是虚无道,万事万物的灵气皆可吸收,要泄自己的灵力?这是认真的吗? 但下一秒云不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切实感受到身体里的灵力一点点地被抽走,并且,周围五行内的属性都无法再被感知到。 尚未来得及问霍扬樽这是怎么回事,霍扬樽食指一点云不栖眉心,云不栖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对付修习虚无道的人,谁还能比我更有经验?」霍扬樽说完这句话,把昏睡过去的云不栖从门上带了下来。 妖狐负责人点亮了夜明珠,恭敬跪在地上问:「主人,那两位如何处置?」 霍扬樽搂着云不栖,想也不想道:「他们被传送到了三界汇流之地的边界,本座已经让绿萝和沉心带人把守住在那了。若是他们能自相残杀打起来是最好不过了,若是他们不动手,绿萝自会处置。」 妖狐负责人有些担心,又问霍扬樽:「主人,方才谢灼凛在这布下的阵......」 霍扬樽一笑:「定身阵和防御阵,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不过谢灼凛倒是比我想像中聪明,看出了镜子是假的。」 妖狐负责人这才安下了心,又问:「那主人现在要怎么做?」 打横抱起云不栖,霍扬樽似笑非笑:「回妖界。」 —— 云不栖一直以为,妖界该是妖气肆行的鬼魅之地,谁想他被霍扬樽囚禁在妖界半月有余,只感受到了鸟语花香,和打铁冶炼之声...... 因为半个月来,云不栖不知霍扬樽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他的灵力给封住了,将他困于一方庭院之中。庭院的后面还设了一方熔炉,没日没夜地锻造着不知名的东西。 这尚且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他被关了半个月,霍扬樽就在这里陪了他半个月。白日里霍扬樽和云不栖共处一室,云不栖一言不发,霍扬樽也毫不在意,只是用云不栖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他。晚上,霍扬樽则会亲自去后院守着熔炉,后院设了结界,云不栖无法窥得让霍扬樽如此在意的东西是什么,灵力被封,他也无法动用神识感知。 就这样,日復一日,云不栖逃脱不了,也无法得知外界种种,更不知道谢灼凛和重紫在那之后怎么样了。再加上,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人能知道石中石的主人就是霍扬樽,就算谢灼凛和重紫都没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被霍扬樽带走了。被囚禁的云不栖简直都快绝望了。 但是再绝望,云不栖就不信霍扬樽堂堂一个妖王,还真的能永远一步不离地亲自看着自己。云不栖耐心沉住气,和霍扬樽无声角逐。 终于,在某一日,云不栖在庭院外面见到了两个熟人,是妖修绿萝和沉心。 绿萝看起来状态很差,云不栖没有灵力都能感知她受了不小的伤,而且绿萝跪在霍扬樽脚下,神色焦灼,一看就是在汇报什么不好的事情。沉心则是捧着个墨色盒子,最后将盒子交到了霍扬樽手里。 本以为霍扬樽这下要离开庭院去做些什么,谁知他在让绿萝和沉心退下后,捧着手中的盒子神色轻快地回到了院中。 这让云不栖心里越发烦躁,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个事,霍扬樽要杀要打还是要怎么个他,好歹给他个准话啊,就这么耗下去,老凤凰活了千年没什么时间观念,他一个穿过来的人都快急!死!了! 主动打破僵局,云不栖尽量平和地问霍扬樽:「你到底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霍扬樽笑了笑,将盒子放置在院中的石桌之上,缓缓说:「我以为你要清高到什么时候,怎么,才半个月就沉不住气啦?」 半个月啊!云不栖心里早把霍扬樽砍了百八十遍,可是他面上还是很冷静,不卑不亢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扬樽不回答云不栖的问题,而是掀开了盒盖。指着盒子,霍扬樽说:「来,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云不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霍扬樽这根本是顾左右而言他,并不准备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半个月来,霍扬樽见惯了云不栖的高冷姿态,早就不当一回事,云不栖不过来,他就托着盒子走了过去。 云不栖扫了一眼,差点吓了一跳。 那里面是个血淋淋的脑袋。 霍扬樽解释道:「没能杀的了谢灼凛我很遗憾,不过牧渎死了,谢灼凛羽翼未丰,想必不会好受。」 这是云不栖与世隔绝半个月来,头一次听到了有关外界的事,还是事关谢灼凛的! 短短一句话里云不栖掌握了两个信息,一是谢灼凛没有因为那面假镜子出了什么事,二是霍扬樽真的要一心弄死谢灼凛! 霍扬樽见云不栖毫无波动,挑了挑眉:「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那...重紫的呢?」 云不栖按耐住急迫的心情,淡淡看着霍扬樽。 霍扬樽似乎有些费解,自顾自说:「有件事情十分有趣,你不见了,重紫非要以为是谢灼凛做的,他可是从三界汇流处一路杀到了魔界,当初人界三大宗派合力都没能剿灭的魔穴,反而被重紫一个人给端了。我真的很不解,重紫对你的这份情,怎么能如此浓厚?浓厚到我都有些嫉妒了。」
第110页 云不栖心里一惊,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到底是厮杀起来了。 「来。」 霍扬樽往后院的方向走,还主动招唿起云不栖同他一起过去。云不栖正烦躁着,心想自己反正毫无抵抗力,就算后院里霍扬樽为自己冶炼了个十大刑具,也不是他现在不过去就能逃掉的。 跟着霍扬樽往后走,云不栖终于见到了熔炉中炼制的东西,这一眼见到,差点让云不栖一口血吐了出来。霍扬樽他妈是在用凤凰真火炼他的流火宝镜! 好在云不栖见流火宝镜虽在熔炉中锤鍊了半月有余,却一点变化也没发生。 但霍扬樽忽然改变了主意,开始告诉云不栖外界的事情,也愿意让他看到这一切,让云不栖生出些不安来。 霍扬樽看着宝镜,露出了让云不栖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悲悯表情。 霍扬樽说:「我犯了一个错误,要进到镜中的空间,果然还是需要你允许。」 云不栖心道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当时能那么放心地想用宝镜来引出霍扬樽? 霍扬樽灭了凤凰真火,将宝镜从熔炉中取出来,大方地还给了云不栖。 云不栖一愣,不明白霍扬樽又起了什么意。 霍扬樽笑了笑。他容颜俊美,此时目光中是一片情深,只看得云不栖背后发寒。 霍扬樽说:「我一直想弥补三百年前我做的傻事,甚至为了一点的希望,甘愿自毁修为。却没想到,最大的希望早就被我找到了。」 云不栖简直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人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偏偏连成一句话后愣是懂不了。 惊讶中,云不栖又被霍扬樽强硬地搂进了怀里,霍扬樽在云不栖眉心点了点,一道灵光浮现,云不栖被封印的灵力在一瞬间疯狂滋长,不仅仅如此,连带着庭院中充沛的灵力也往他身体里涌了进去,霍扬樽竟然是把灵力还给了他! 「不栖,做我的道侣吧,再给我一个机会。」 谁知话音刚落,被霍扬樽扔在地上、装着牧渎人头的盒子摇晃了起来,盒子里的人头滚到地上,冒起了缕缕黑烟,同时,牧渎死不瞑目的眼睛红的如同两团火焰,直直对着云不栖二人。 霍扬樽和云不栖俱是一怔,然后就见这颗血淋淋的人头,勐然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一股霸道的魔气笼罩在整个庭院上空。 云不栖听到了绿萝的声音。 「最高预警——魔界的人攻进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似乎你们都有点喜欢霍扬樽?还亲切的叫他,霍孔雀23333 第59章 再逢 在魔气侵袭到庭院上空的那一刻, 一直困着云不栖的结界应声破裂, 于此,刺耳的笛声魔音入耳一样层层叠叠地传到了妖界的各个角落。 霍扬樽紧紧扣住云不栖, 勾起一个冰冷的笑意,自问自答一样:「谢灼凛早有准备?他倒是有点脑子。」 云不栖疑惑地看着上空, 这是谢灼凛的气息,难不成谢灼凛是来救他的? 霍扬樽一眼看穿了云不栖所想,沉声对云不栖道:「你以为谢灼凛是来救你的吗?只怕你想多了,他想要找到你,不过是因为你......」 但是霍扬樽的话说了一半,竟然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 云不栖无语, 问:「不过是因为什么?」 问完这句话之后, 云不栖看到了谢灼凛。 谢灼凛立在远处的山头上,他身后带着魔界的大军,那些魔修踩踏着妖界的山头,摇旗吶喊又战意昂然。 看这架势,想必是一场灾难。 其实这是无法避免的。云不栖知道,妖界也好魔界也好,甚至人界,他们只是缺一个契机,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点燃战火。这是这本书的世界观, 云不栖改变不了, 也没想着要改变。 只是当云不栖亲眼看到率领着一众取人性命的魔修的人是谢灼凛时, 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复杂。一想到谢灼凛也许也是这样和杀进魔穴的重紫动手时, 他就更复杂了。 谢灼凛内心渴望着力量,渴望着统率,谢灼凛从始至终,最想要的是力量啊。云不栖竟然没能在谢灼凛小时候投机取巧地去修炼时就明白这个道理。 霍扬樽看到云不栖死命盯着谢灼凛,忽然皱了皱眉:「我说了,谢灼凛很聪明。不仅聪明,他还擅长隐忍。他和我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云不栖心道说什么废话呢,不然小说里你能成他小弟? 霍扬樽:「来,你来看一个人。」说完这句话,霍扬樽手一指前方妖修的阵列。 云不栖看到妖修们列阵殿堂之前,抵抗着洪水一样冲击下来的魔修。 鸟语不復,花香也不在,妖界真正成了云不栖想像中的妖界。可云不栖并没来得及感慨这些人的性命,他的目光在空中被撕开的一个口子上顿住了。 云不栖看到一个白衣青年,撕破空间横空出现,用双手接住了谢灼凛噼向山石的一掌,然后又带着谢灼凛进到了旁边的另一个口子,下一个瞬间两人又同时出现在山前,谢灼凛被狠狠砸进了山上。 感受到云不栖的僵硬,霍扬樽扶住云不栖的肩膀,靠近他问:「怎么?你只认得自己最喜爱的弟子,另一个就认不出来了吗?」
第111页 云不栖一巴掌拍掉了霍扬樽的爪子:「别碰我!」 敏捷避开云不栖的掌风,霍扬樽神情认真道:「不栖,我与你开诚布公,是为了获得你的信任。再说,」顿了顿,霍扬樽指着空中正缠斗在一起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淡淡道:「你的小徒弟,是我救回来的,你想知道他都经歷了些什么吗?你又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云不栖浑身都在微微发颤,他低声道:「别说了。」 霍扬樽:「你知道,谢灼凛是什么时候拿到魔尊的秘籍的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云不栖提高了声音:「我让你别说了!」 云不栖刚刚恢復灵力,本还有些虚弱,可他的身体自发把妖界的灵气引入了体内,包括妖界上空属于谢灼凛的魔气。这些灵气被身体吸收,快速充实了云不栖的力量,云不栖手掌一翻,被霍扬樽挂在房中的问剑直接出鞘,斩破了一路上重重的障碍回到了云不栖的手上。 其实云不栖想揍霍扬樽很久了。 剑鸣铮铮,问剑和凤骨扇纠缠在一起,带起火花四溅。 霍扬樽笑了笑:「你在生气?我以为你不会有生气这种情绪。你在生谢灼凛的气,气他欺骗你?还是在气自己识人不清?」 云不栖淡淡吐出五个字:「气你话太多。」 霍扬樽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云不栖身上的灵力突然高涨,外界的那些灵力不像之前被身体吸收到一定阈值就会停下,而是一直一直疯狂地往云不栖身体里涌去。 云不栖的身体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他是可以包容这些灵力,可是他情绪波动太大,那些内涌的灵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喧腾,变得肆虐又躁动。 长空之上的黑云逐渐往云不栖的上方捲来,携带着唿啸的风声,刮尽了残叶。 霍扬樽不可置信地惊唿出声:「你要进阶了?你修的虚无道!化神以后不该这么容易进阶的!」 和黄桃缠斗在一起的谢灼凛也注意到了云不栖那边发生的不同寻常地动静。 格挡住黄桃的招式,谢灼凛远远唿喊了一声:「师尊!!」 可是他的声音淹没在了下方无数妖魔的吶喊厮杀之中。 黄桃阴郁一笑:「师兄,别走神。」 谢灼凛哪里还有心思和这个死而復生的黄桃慢慢玩。 黄桃只见谢灼凛的右侧脖颈处,渐渐浮现起几条黑色的脉络,然后一股汹涌的魔气就将黄桃包围了。谢灼凛对着把黄桃包裹起来的黑气狠狠一捏拳,一团鲜血就在黑气中翻滚着溢了出来。 谢灼凛再不看这边一眼,直接奔向了云不栖所在的位置。准确来说,是奔向了云不栖头顶上方黑云所在的位置。 这块区域所有的灵气都被聚集在了云不栖上空的黑云中,旋涡一般凝成滔天的气势,又徐徐滚进了云不栖的身体中。 谢灼凛望着那团黑云,目光深邃,放出了一把火。 那是他自己的火属性。 可是他现在是魔体,在他左臂放出一条火焰飞上云霄之时,他的整条左臂都被火属性狠狠地反噬了一把。这让谢灼凛疼到直接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轰隆」一声,谢灼凛摔进了一处草地,落地的一瞬间他脖颈处的黑色脉络全部暗了下去,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肤。 魔尊的神识咆哮道:「你在干什么蠢事!」 谢灼凛自烧焦成飞灰的草地中坐起身,冷冷吹了吹左臂上的黑烟,不耐烦地回道:「闭嘴吧,难道你要看着他进阶?」 魔尊的神识哼了一声:「你最好真的只在想这个。」 谢灼凛的左臂此刻完全没有了知觉,但他只是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就又站起来,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才飞到了云不栖和霍扬樽的附近。 在黑云被谢灼凛破掉的那刻,黑云里的灵气就泄了,云不栖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无尽的吸收。 而云不栖看着远山那边,那里不断下落的血雾,让他一向淡漠的表情再难绷住。 谢灼凛过来了,云不栖有些惊惧,手里条件反射地握紧了问剑。 谢灼凛脸白如纸,唇色却染了血般的红冶。将左臂背在了身后,谢灼凛神色如常地叫了一声云不栖:「师尊。」 云不栖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不知道怎么跟谢灼凛说话。 谢灼凛有些担忧,边走边问:「师尊,这妖孽对你做什么了吗!」 远处的血雾渐渐完全散尽,云不栖的心钝钝的疼,他哑声问谢灼凛:「你对黄桃做什么了?」 谢灼凛往云不栖接近的脚步勐然顿在了原地。 和云不栖的距离只差上几步,可是云不栖一句话,却像定身阵一样,把谢灼凛定在了当场。 霍扬樽望着神色有异的谢灼凛,沖他扬起一个笑容,轻快道:「谢灼凛,你受伤了。」 有句话说的好,趁人病要人命,这里毕竟是妖界,是霍扬樽的地方,谢灼凛既然敢带着命来,就别想着带回去。霍扬樽当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这个机会,凤凰真火熊熊燃成一个火圈,将谢灼凛团团围住。 谢灼凛眼神冰寒,看也不看把自己围住的火焰,只是划破右手指尖,操纵着一道血痕。 云不栖眉头一皱,这是要做什么?直接从这么勐烈的凤凰真火里杀出来?
第112页 谢灼凛冷然一笑:「被凤凰真火伤过一次,你觉得我还会被它伤第二次?」 接着,在霍扬樽诧异地目光中,那道血痕毫髮不损地穿过凤凰真火袭向霍扬樽。血痕速度极快,所路过的空中只余下一道残影和淡淡的血腥气。 霍扬樽自然举扇相迎。 可是有一个人先一步帮霍扬樽拦住了那道血痕。 一把长剑横在霍扬樽的喉咙前,剑花翻转着把血痕尽数剿灭。 谢灼凛微微瞪大了眼睛:「师尊?」 云不栖认真道:「你不可以杀了他。」 不能让谢灼凛杀了霍扬樽。云不栖要霍扬樽手里的狻猊,所以霍扬樽现在不能死。 可是云不栖这句话说完,谢灼凛整个人被点燃了一般,身上的魔气勐然滋长,有碰到凤凰真火附近的,直接被火舌吞了进去,但谢灼凛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是闭上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再睁开时,已经一点清明不留,只剩下让云不栖忌惮的霜寒。 谢灼凛问:「师尊不让我和师伯动手,现在竟然连霍扬樽也不许动了吗?」 云不栖几欲张口,可他又怎么能在霍扬樽面前告诉谢灼凛这不一样,他只是要狻猊! 偏偏霍扬樽最喜欢火上浇油,轻飘飘说了一句:「若我与你师尊大婚的那日你还活着,那天倒是能让你来讨杯喜酒喝。」 谢灼凛戾气上涌,话也不说,千百条血痕自他身上往外溢,直奔霍扬樽。于此同时几位修为高些的魔修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赶了过来,一个接一个的破开凤凰真火,为谢灼凛破出了一个豁口。 谢灼凛一步步踏出了火圈,直逼云不栖,更是用极其可怖的目光锁视着他。 云不栖被目光刺地心底生疼,手一扬抓过来流金宝镜。 谁知谢灼凛直接欺身上去一手攥住云不栖的手腕,一手扶住镜框。 谢灼凛问:「师尊还要拿这宝镜对付我一次吗?这次用什么理由呢?塑灵根?还是废了我的灵根?」 云不栖的心越发往下沉了。 谢灼凛,真的太他妈记仇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灼凛:嫉妒使我面度全非。 ps:认真说,真的不虐不虐不虐,甜文亲妈 按个爪呀!都看到这了留下爪爪让我跟你握一握鸭!!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子米、西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长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孽徒 庭院被妖修团团围住, 沉心手中的拂尘如同蛛网一般团住了院子。 但这无法阻止谢灼凛, 千百条血痕,根根红线一样舞动在空中, 红线所到之处,身首分离。 「你要把屠杀妖界吗?」云不栖问。 谢灼凛也问:「师尊心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三界苍生?」 挣开谢灼凛的钳制, 云不栖立在巨大的流金宝镜前,在云不栖的催动下,镜框上的火华流转,如同一团活火,摇曳生辉。 云不栖只是没想到妖魔大战的进度这么快,他来不及适应, 也不想置身在血海之中, 要是真把妖界屠杀殆尽,魔界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那得多血腥残暴,还不得留下阴影? 霍扬樽不能再任凭谢灼凛践踏自己的地盘,他沉声下令:「沉心,布下结界,一个虫子也别让他们飞出去。」 云不栖心道不好,霍扬樽要开大了。老凤凰这肯定是要把人全关在妖界,然后放火烧山啊。 炭烤魔修, 太残忍了。最重要的是谢灼凛即便能够以一敌百, 可以一己之力控住整个妖界的火势, 那是不可能的。 飞速转动头脑, 云不栖一个头两个大,身为一个人界大佬,此时此刻居然还要为了阻止妖魔大战费尽心力。 灵力全开,施展木属性功法,两条木藤分别把霍扬樽和谢灼凛拴住,云不栖说:「妖界魔界之争,与本尊何干?你们要打,等本尊走了自己去打。」 只要把谢灼凛带走,霍扬樽一定会追出去,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周旋一下,总之把谢灼凛和死凤凰分开再说! 庭院中所有树木的藤枝开始了疯狂的生长,一根接一根的把霍扬樽按在地上压制住,趁此机会,云不栖右手剑影飒动,抓着谢灼凛冲出了沉心的包围圈。 剑意森森,虚空中一招剑式荡平了所有妄图追上来的妖修。云不栖瞥了眼谢灼凛,说:「等出去了,我再解决你。」 谢灼凛冷笑:「清理门户吗?」 下一刻,庭院火势暴起,云不栖见霍扬樽卷在艷红的火焰中,握着他的凤骨扇,还真像浴火的凤凰。 来不及解释了,先把这人引出去再说! 也不回答谢灼凛,云不栖紧紧扣着谢灼凛就往外沖,可他的速度肯定比不上霍扬樽啊,眼看着就出了妖界了,云不栖倒是可以把谢灼凛放走,只留下自己和霍扬樽。反正他现在灵力回来了,他才不怕霍扬樽,最好把霍扬樽按起来打,打完一顿解了气再把狻猊的下落问出来。 理想总是很丰满,事实就不太尽人意了。 云不栖把谢灼凛身上的藤条都撤了下来:「你先走。」 谁知让谢灼凛走,却被谢灼凛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第113页 谢灼凛身上的煞气极重,云不栖刚一松开他,他反而把云不栖拽到身前,左手扼住了云不栖的喉咙,寒声说:「师尊说好的出去就解决我呢?现在放我走,是怕我杀了霍扬樽?」 这么近的距离,云不栖嗅到了焦味,灵光一现,云不栖想到了破开黑云的那条火龙。 云不栖不可置信:「那火居然是你起的?你为什么要把那团灵气破掉?」 谢灼凛轻笑一声,脚下生风,阵线在虚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瀰漫开来,下一个瞬间,云不栖就看到霍扬樽追赶来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这把云不栖给吓了一跳,直接怒道:「你倒是留个活口!」 谢灼凛也不回去妖界了,扣着云不栖继续往前飞,嘴里更是寒声说道:「休想!自身难保还要想着霍扬樽?」 即便是入魔后与崇华宗为敌的谢灼凛,对云不栖也依然遵守着礼制,可现在他的态度陡然恶劣了起来,让云不栖有些欲哭无泪。 完了,这下,大概真的是彻底跟谢灼凛撕破脸了......自己不过就让谢灼凛少杀个人,至于这么生气? 从谢灼凛身上感受到了危险,云不栖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他反手一扯,把谢灼凛扼住自己喉咙的手给拽了开来,谢灼凛一阵吃痛,放了手。 略出几尺距离,问剑剑锋抵着谢灼凛的肩头,云不栖道:「你是选择离开,还是跟为师回去崇华宗?」 「回崇华宗?师尊知道三界如今是什么样的混乱吗?」谢灼凛伸手握住剑身,想要把剑移开。 云不栖与世隔绝半个月,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谢灼凛说:「师尊可知,重紫与步清白掀了弟子的魔穴?」 这是要寻仇? 谢灼凛:「为什么重紫和青云宗可以掀了魔穴?因为重紫是人界的叛徒!弟子让师尊小心重紫,可是师尊没有信弟子!」 云不栖内心毫无波动,重紫和步清白能掀了魔穴,那是因为人家步清白是重生来的,有经验好吧! 但这种金手指肯定不能告诉谢灼凛,云不栖只是说:「不会的,你误会了。」 云不栖的不信任进一步激怒到了谢灼凛。谢灼凛抿了抿唇,颔首道:「师尊刚刚让弟子选择,好,弟子选第三种。」 云不栖:「?」 话落谢灼凛右手就操纵起了血痕。 云不栖的心一凉,举剑相迎。 缠斗间心神动盪,云不栖唏嘘自己还是跟谢灼凛兵刃相向了。 可是谢灼凛并不怎么攻击云不栖,攻势虽是迅勐,却威力不大,云不栖正不解其意,就发现自己似乎被谢灼凛带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间。谢灼凛眸色极深,百来条血痕红线一样忽然缠住了云不栖,直接将云不栖惯到了一个山洞中,然后手一挥,谢灼凛布了个阵法。 云不栖这才醒悟自己上当了! 再不逃一定得凉!云不栖就是心里再惦念着谢灼凛,也得是自己能活下来啊。 虽非他意,云不栖还是祭出了流金宝镜,对峙在山洞里,云不栖心情复杂道:「谢灼凛,你我师徒一场,一定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一直阴着一张脸的谢灼凛忽然笑了,他逼近云不栖,而后说了一句话:「师尊,真的谢谢你准许弟子可以随时进到朝暮里修炼。」 心里一个咯噔,云不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谢灼凛推进了镜中。 云不栖给了谢灼凛权利可以自由进出朝暮!自谢灼凛走后,云不栖还没来得及想过这件事。 在把云不栖推进了朝暮之后,谢灼凛自己也进了朝暮。 云不栖看到谢灼凛一身肃杀之气,这让他有些慌张。不过再慌也不能摆在明面上,虚张声势,云不栖将问剑拄在地上,寒声问:「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尊?」 朝暮里是一成不变的黑暗,只不过幽冷的烛灯因为忽然进了人勐然一跳,这吸引了谢灼凛的视线,谢灼凛望向了石床的方向。 对于谢灼凛而言,朝暮是他美好的回忆。云不栖让他在这里引气入体,让他在这里修炼,更是在这里对他说过很多很多的话......这曾一度让他以为,云不栖的心里是有他的。 垂下了一片通红的眼睛,谢灼凛轻声说:「弟子的眼里只有师尊,全是师尊,睁开眼是师尊,闭上眼还是师尊。」 什么? 云不栖一愣,差点把问剑脱了手。谢灼凛这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师尊眼里却没有过弟子。」 可是,云不栖心里有重紫,有崇华宗,有三界苍生,甚至有霍扬樽,就是不曾有过他。 谢灼凛拉扯出一抹微笑,三两步走过来取了云不栖手中的问剑。云不栖回过神,伸手要夺剑之时,问剑已经被谢灼凛收进了纳虚戒。 握草!云不栖傻眼了,谢灼凛把剑拿走了! 谢灼凛的这一举动激地云不栖瞳孔都微微颤动:他最怕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吗? 「谢灼凛!」心绪受到了极大波动,云不栖有些头晕眼花,脑袋里更是突突的疼:「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气氛一时非常僵硬,云不栖吓坏了!所以,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事!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云不栖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谢灼凛看到云不栖错愕的表情,眼神一黯,身上的魔气有些躁动的浮动起来。
第114页 云不栖往后退,谢灼凛便往前逼近,一边他还问云不栖:「师尊,便是这样,你还要弟子吗?」 此情此景此种话语之后,谢灼凛竟然还问云不栖还要不要他?这让云不栖怎么回答? 云不栖倒是很想告诉谢灼凛自己从没想过放弃他,可是他面对这么恐怖的谢灼凛,一时开不了这个口! 云不栖不答,谢灼凛就更怒,步步紧逼之下云不栖的后背抵到了石床的床畔。 眼看无路可退,云不栖紧皱着眉头,向谢灼凛摊开手掌说:「把问剑给我。」 谢灼凛一口回绝了云不栖:「不给了。」 谢灼凛的气息扑面而来,云不栖又慌又乱,清冷冷的双眸都染上几分水光滟潋。 谢灼凛说不给,云不栖感到万分糟心,但说起来这把剑本来就是步清白给谢灼凛的奖励。 一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云不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问:「你现在想怎样?」 谢灼凛一错不错看着云不栖苍白的脸色,而后他把云不栖揉着太阳穴的手拉下,作为替代,自己的指腹触到了云不栖的太阳穴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告白了(无辜) 那个啥,我下一章要开个车...会发到微博上去。其实吧,作者菌自己一直就在期待小黑屋和那个啥...(无辜) 感觉好多人觉得虐,但是真的不虐,真的是似苦实甜qwq 一直掉收,好难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洞庭湖、叫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个靓仔 30瓶;程潜 10瓶;将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至死方休的思慕 缓缓按压着云不栖的太阳穴, 谢灼凛轻声说:「师尊的神魂, 很痛吧?」 从未感受过谢灼凛如此强大的存在感,让云不栖有些畏惧, 可他无路可退,神魂又确实不适, 虚张声势的气场都弱了好大一截,盯着谢灼凛看自己的眼神,只觉得幽灯下谢灼凛漆黑的眼眸里跳动着两簇暗火。 谢灼凛又何尝离云不栖这么近过?近到唿吸间都是云不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牵引着谢灼凛的心神,忍不住地低头大不敬地抵住了云不栖的额头,手上还在为云不栖揉着太阳穴, 还要问云不栖说:「师尊后悔了吗?还要弟子吗?」 温热的气息打了上去, 这这这太暧昧了,激地云不栖浑身都有些发毛。 这什么辣鸡小说,原书里妖界要杀他魔界要杀他,现在倒好,妖界大佬要自己给他做道侣,养的好好的徒弟也黑化入魔还说眼里全是自己,这他妈剧情瞎搞啥啊! 努力保持镇定,云不栖推开谢灼凛:「你正常点。」 正常点?怎么就不正常了!难道在云不栖看来,自己爱慕他就是件不正常的事? 强硬地让云不栖可以直视自己, 谢灼凛急声道:「师尊那日对弟子说永远都是弟子的师尊, 弟子险些就没能克制住自己!」 「师尊不是想知道弟子想干什么吗?弟子这就让师尊知道!」 语罢, 云不栖被谢灼凛打横放到了石床之上按住, 随即谢灼凛俯身,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云不栖淡色的唇上。 云不栖眼睛倏地张大,一把推开了谢灼凛,怒道:「孽徒!」 谢灼凛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冷声道:「我以为在我入魔的那天,你就知道了这件事。」 云不栖头疼欲裂,他的神魂在体内疯狂的拉扯,又被谢灼凛这孽徒气了个半死还没法发作,只能憋屈的自纳虚戒里翻找着丹药。 谁想谢灼凛却摁住了云不栖的手,就像看不到云不栖的痛苦一样,问:「师尊和霍扬樽在一起的时候,让他这样亲过你吗?」 看到谢灼凛一脸正经地问出这种胡话,云不栖真的想打他,谢灼凛难道当人人跟他这样,还玩强吻的?到底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正常点的人谁还强吻的啊! 云不栖忿忿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放开我!」 谢灼凛抿了抿唇,他都这样了,云不栖湿漉漉的眼眸里也只是有不满,有微弱的惊慌,但是没有杀意...... 这是何等的风景,涉足千里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师尊,心跳如鼓又情潮汹涌。 可是师尊的神魂在拉扯,师尊一定很疼,谢灼凛见不得云不栖有一丝一毫的痛苦,但他又不得不做某些事情。 谢灼凛吻住了云不栖,不同于先前的蜻蜓点水,谢灼凛十指蛮横地扣住了云不栖的,俯身含住了云不栖的唇,唇舌相触的滋味要比想像中更美好,如上云端。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辗转厮磨极尽缠绵,又抽出一个手来到了云不栖的衣襟处,在即将解开衣襟的时候,谢灼凛感受到身下人剧烈的心跳声。 心里一突,谢灼凛结束了这个吻,转而看向云不栖的眼睛,然后他就被云不栖的眼神刺到心脏一麻。 云不栖也不是个傻子,谢灼凛亲亲他也就罢了,刚刚都伸爪子要解他衣服了!他要是不知道谢灼凛想干什么他就不是个男人了!可是他怎么能让谢灼凛这样对他,他喜欢谢灼凛,心疼谢灼凛,却从没想过谢灼凛对自己的心思是这样的! 「你这是趁人之危吗?若是现在收手,我们一切好说。」
第115页 云不栖平復不下来慌张的心跳,他就像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一样看着谢灼凛,不,谢灼凛本来就是误入歧途,还是个道路足够弯的歧途!这还有得救吗! 也不过一息的时间,谢灼凛出手盖住了云不栖的眼睛,轻声道:「弟子知道师尊不会原谅弟子了,弟子也没打算师尊会原谅弟子。」 他方才问了那么多次云不栖还要不要他,云不栖都一字未答,谢灼凛早就知道他和云不栖之间再回不到从前。他见不得云不栖痛苦,也见不得云不栖被其他男人搂在怀里,这是他的师尊,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即便......即便今日之后,师尊再不要他这个弟子,他也要按部就班把自己要做的那些事全都做完。 一点点剥开云不栖身上的衣衫,谢灼凛的唿吸蓦地重了起来,炙热的气息打在云不栖的颈侧,谢灼凛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颈侧的皮肤本就敏感,被牙尖轻轻一咬,简直让云不栖头皮发麻。 一边要阻止谢灼凛解他衣物的手,一边又要推开在自己身上各种为非作歹的谢灼凛,同样是两只手,云不栖却根本不够用!他承认他是真的慌了,只能厉声呵斥谢灼凛停下来。 但谢灼凛停不下来,白裳都被褪下,谢灼凛红着耳尖把云不栖摁在身下,细细密密地吻吻到云不栖差点窒息。 谢灼凛抓住云不栖总要推开他的手,拉到他的心脏处,那里是澎湃的跳动,噬咬着云不栖的喉结,含煳不清道:「停不下来,除非哪一日这里不跳了,方能停的下来。」 弟子思慕师尊,已是至死方休。 谢灼凛想要云不栖,即使明知这时机不对,也明知还有更好的办法,可是谢灼凛就是想用这种最糟糕最极端的手段。 谢灼凛觉得他得不到云不栖的心。他便是现在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追上云不栖的脚步,也还是不能让云不栖驻足看他一眼。云不栖只会对他说,不许动重紫,不许杀霍扬樽!反而是那些人要杀自己时,却未曾得到云不栖一句庇护!直让他妒从心头起,这妒火浇不灭,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旺到他忍不住这样残暴地趁虚而入。 云不栖有些虚弱,哪里抵得住强势的谢灼凛。朝暮间烛火幽芒,白玉石床冰可刺骨,在朝暮间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荒诞的梦,云不栖被谢灼凛紧紧扣住,根本承受不住谢灼凛浓烈到可怖的情意。 可是他推不开谢灼凛,谢灼凛为所欲为,却又绝望的像个落水的小兽,死死抱着云不栖,把头埋在云不栖的颈侧,压抑地低声喊他的名字,啃咬折腾。 云不栖也很绝望,除了身体上的绝望,精神上也很绝望,谢灼凛都这么对他了,他竟然还觉得谢灼凛有些可怜...... 可怜个鬼啊,明明自己更可怜,这种孽徒,不能要了吧! 胡思乱想间,云不栖体力不支,跌进了黑暗。 ——【小黑屋细节交流阔以前往围脖,指路千度度度】—— 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何时辰,朝暮里并不知朝暮,昏暗依旧,一如云不栖现在的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重。 云不栖想伸手揉一揉酸疼的腰,可是一伸手,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扣在了床柱上...... 脸色一变,云不栖立刻试图挣脱,却挣脱无果。将他双手束缚住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然没法挣开,而且不仅是双手,双脚也被扣住了。 云不栖卧了个大槽,羞愤的要死!谢灼凛疯了吗竟然也把他囚禁起来了!还是用这种方式!太过分了! 以为谢灼凛也用什么法子把自己的灵力封住了,云不栖连忙运转体内的灵力,可这一运转,云不栖发现自己的灵力好好的在自己身体里,但他即便施展灵力,也无法挣脱束缚住他的红绳。 躺在石床上,云不栖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想要看看干出这种事的小崽子人在哪里,却没有在朝暮里感受到谢灼凛的气息。 妈的,上完绑住人就不见踪影了,开玩笑的吧! 不过气归气,有些神奇的是,云不栖发现疼痛拉扯着的神魂此刻非常平静,平静地如同他上次睡了五年后醒来的感觉...... 黑红交替的脸色又变回了白,云不栖扎心地暗忖难道又睡了五年?!难道谢灼凛已经把自己关在朝暮里关了五年了?刚一想完自己又赶紧把自己给反驳了,不可能吧这操作是魔鬼吗?云不栖不太敢信,可是这神魂的平静程度确实不是服下丹药调息后的样子能比拟的。 然而猜测什么都没有用,至少现在的处境就是被关在朝暮里了!被孽徒关在自己的本命法器里,说出去都嫌丢人...... 云不栖双手又挣动了会儿,最后放弃般地喘了口气,心里是一地的荒芜,觉得再没有什么要比现在更糟了,真的是完全凉了。因为朝暮里没有人进的来,除了谢灼凛。万一谢灼凛丧心病狂到一直关着自己,那他就......画面太美,根本不敢想。 正惨澹着,云不栖感受到谢灼凛回来了。 也不知道谢灼凛是从哪里回来的,夹带了一身的霜雪,还尚未干透。 见云不栖只是沉静地打量着自己,谢灼凛与云不栖对视了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低敛了眉目,而后伸手触摸绑住云不栖双手的红绳。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微博看我不敢写在小绿网的另一截部分,嘿嘿
第116页 话说码字开车的手速有点快啊...呵,女人! 给作者菌一点评论鼓励叭,么么啾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个靓仔 50瓶;九里云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叛徒 云不栖不躲不动任谢灼凛施为, 这冷淡地, 就好像视他为无物。 谢灼凛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云不栖真正拿这样一个态度对他, 还是让他阴郁了。 人都是贪心的,得不到时, 说着能得到就好了,可真的得到过,又哪能轻易捨得放开。 谢灼凛薄唇拉成了一条线,轻声喊了句:「师尊......」 僵局被打破了。 其实云不栖真的挺冤枉的,他这幅态度真不是谢灼凛想的那样。他就是单纯怂并尴尬着并且努力想办法要自救着。但尴尬也好什么也好,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要先能成功出去, 等出去了,再慢慢跟谢灼凛清帐。 谢灼凛面上阴晴不明的,云不栖怕刺激到他,完全不问谢灼凛为什么把他绑住的事,只是平静如寻常普通的日子,淡淡问:「外界如何了?」 但他一出声,一向清冷的嗓音就跟蒙上一层纱样有些沙哑,强势提醒着他们两个间发生过什么,云不栖又有些郁闷了。 谢灼凛却没有半点尴尬, 他只是一怔, 随后有些惊喜起来。 「师尊?」 谢灼凛眼睛里亮着微微的光芒, 还一幅弱小又无助的样子, 哪有半点他强上时的影子?云不栖看的心塞,先前多少次都是被他这皮囊给骗了! 装作若无其事,想着还是要先把这孽徒的情绪稳住,好让他可以把自己的束缚给解开。云不栖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问:「你说三界混乱,现在外面是什么个形势?」 谢灼凛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过云不栖还能这么平静地和自己说话,即便猜疑这其中或有蹊跷,谢灼凛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果断翻身上床,直接侧过身子上手搂抱住云不栖,他还把头窝在云不栖的颈侧,有些凉意的唿吸便喷到了云不栖的颈侧,又让云不栖身上起了一层颤慄。 这特么,态度稍微好一点就又动手动脚了?! 轻抚着云不栖缎带一样的黑髮,谢灼凛徐徐道来:「自师尊在石中石不见了后,发生了很多事。三界比之前更乱了,魔界是一团散沙,人界和妖界又紧逼着我不放......」 这个是云不栖知道的信息,他静等着谢灼凛的下文,可谁想谢灼凛轻声细语的,还越讲越轻,没说几句话后干脆竟然就没了声音,连带着「摧残」自己头髮的动作也停了。 谢灼凛睡着了。 云不栖一窒,谢灼凛居然睡着了。 说起来,云不栖从未见过谢灼凛什么时候主动睡过觉......谢灼凛太刻苦了,勤勉的可怕,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他拿来修炼,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竟然睡着了,想必是累坏了。 云不栖垂下了眼睫,颈边细微的唿吸,还有背后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寂静昏暗的朝暮里被无限放大。心里窝着火的云不栖,那团愤懑就像被扎了个口子,气泄了一半。 谢灼凛一定是很累的,毕竟做魔头还是很辛苦的。何况这魔头做的比原书里的惨那么多,也是不容易。 云不栖有些替谢灼凛难过,不是他同情心泛滥,毕竟他才被谢灼凛那样对待过。可说到底,谢灼凛到底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了魔,还对他产生了这种感情,他却一点都没能察觉到异常,难道他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上辈子的云不栖,曾经无数次想被至亲回头看一眼,为此他热情过、冷漠过,但无论哪种,都未能换得哪怕一个眼神,他想他自己最是清楚什么叫做「眼里没有你」的,而被自己时时刻刻放在眼里的谢灼凛竟然控诉自己眼里没有他...... 云不栖承认,他前期确实不够真诚,当他动了真心想要真诚相待的时候,谢灼凛却走了......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就放弃谢灼凛?绝对不可以的事情。 云不栖觉得谢灼凛需要他,而他也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关于谢灼凛的,关于自己的,还有关于这本书的。比如谢灼凛现在的目的是什么,还和原文一样,要荡平三界独自为尊吗?自己身上又到底什么秘密,为什么自己的神魂在破魔之境里会毫无违和感,在和谢灼凛...双...双修后也能缓和很多......? 在云不栖细细思索这个世界里他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东西时,外界早已经闹翻了天。 魔界杀进妖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三界,人界以崇华宗与青云宗为首,迅速部署着一切武力做好迎接三界之战的准备。这其中,最焦躁不安的就是重紫,重紫心繫人界安危,还心心念念失踪不见的云不栖,然而在三界动盪的时候,自三界汇流之地又放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崇华宗那位向来不问世事的三宗主,真正的身份居然是魔界安插在人界的叛徒! 此刻,崇华宗大殿上,齐灵霄夫妇、重紫和步清白等人各坐其位,一齐商讨着抵抗妖魔二界的问题。 张文远唯唯诺诺道:「既然有消息传了出来,那想必就不会是空穴来风?」 重紫怒道:「你什么意思?」
第117页 齐灵霄面上倒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不栖三百年未出过崇华宗,若说他是魔界派来的,岂不是在暗指我崇华宗都是魔界安插在人界的?」 张文远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齐宗主!您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重紫尊上也说了,不栖尊上是在石中石失踪的,石中石又突然关门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只凭谢灼凛刚刚在魔界站稳脚跟的势力,他能把千年基业的拍卖行拿下?」 重紫反驳道:「一码归一码,石中石的事和谢灼凛那崽子没什么关系。自打和我一起出了石中石,谢灼凛怕是二十多天都没有歇停过,又是人界又是妖界的,他哪来的心力和能耐悄然无声地收拾了石中石?」 重紫说完没人理会他,他捣了捣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步清白,问道:「你觉着呢?」 步清白掀起眼皮,只问了一句话:「谢灼凛为何要带大半的魔界势力主动攻打妖界?」 所有人:「......」 张文远:「这...谁能知道啊,万一他是觉得被妖界烦的实在糟心,就想着打过去得了?」 重紫这时也品出不对来了:「谢灼凛心思深沉,断不可能在人界总体上还算平和的时候带着主要势力去攻打妖界,不然妖魔两界这么一战,后背不就留给了我们?可他这么冲动就去了?除非......」 「除非,」步清白接话道:「是云不栖在妖界。」 齐灵霄嚯的一声站了起来,立刻吩咐:「重紫,你亲自带人去妖界探查一二!若是有不栖的下落,务必把带他回宗!」 本来只是旁听的苏汀汀在步清白说了这么个消息之后,脸色有些难看,正燃着薰香的手打翻了熏炉,熏炉在地上滚了两滚,落下来的灰打脏了她的裙子。 齐灵霄立时走过去安慰道:「别急,不会有事的。」 步清白自苏汀汀弄翻熏炉之后,就一直看着苏汀汀,这时候听到齐灵霄说这话,视线更是投在他们夫妻两个身上,一时没有收的回来。 重紫却坐不住了,一有了云不栖可能是在妖界的消息,他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过去。刚往外走了两步,大殿的门还没出呢,重紫微一侧头,发现步清白居然没跟着他一块出来,反而是在看倒地的熏炉...和他师兄师姐?重紫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又几步走了回来,拽着步清白的胳膊就往外拉,嘴上倒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快走了,别老在崇华宗待着,不栖从青云宗带回来的天宁阵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说完这话重紫又觉得还是不够,天宁阵只有手里拿着谢氏法器的云不栖可以操控,步清白也没这个本事拿走啊。有些懊恼,重紫又说了一句:「到底是谁放出来不栖是人界叛徒的消息?当真荒唐,不栖若是叛徒,还把天宁阵布在崇华宗作甚!」 步清白冰冷的眸子柔和了不少,他也不拆穿重紫,任凭重紫拽着自己往外走。 等两个人带着一众人来到妖界外围后,妖界和魔界的血拼早就结束了! 在重紫惊疑的目光中,步清白又带着他七拐八拐走着不知名的某道,直接穿过妖界结界最薄弱的地方进到了里面,两人小心探视下,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 霍扬樽和谢灼凛竟然都失踪不见了! 重紫差点气笑了:「跟妖界魔界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事,两界相斗相争之下,居然还能把各自的领头羊给弄丢了?」 步清白也有些疑惑,看着一地残骸,他问重紫:「这真的是谢灼凛的大部分势力?」 重紫:「是吧,而且牧渎也死了,我看那崽子接下来不太好过了,最好别让他先遇到我!」 拍了拍重紫,步清白指着远处的几具元婴魔修尸身说:「不,那些分明是同里的属下,谢灼凛什么时候让同里归顺他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汉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不见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得救 朝暮 谢灼凛醒来时, 发现云不栖正被自己紧紧箍在怀里, 他竟然是睡着了。 「抱歉,弟子睡着了......弟子刚刚说到哪里了?」醒来也没捨得撒手, 又蹭了蹭云不栖,谢灼凛想着自己睡着之前说到哪来着。 云不栖给他提了个醒, 谢灼凛便一点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轻声细语的,朝暮里又静谧,谢灼凛说的很慢,只希望事情再多点,永远也说不完就好了。 谢灼凛还很坦诚,并未打算对云不栖隐瞒实力, 有什么说什么, 在云不栖听到谢灼凛基本上把魔界都收入囊中后,云不栖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件事在原书里男主用了大半本书的时间啊,怎么这世界里,他能进行的这么快? 谢灼凛说:「魔尊之位空悬太久,魔界的几位领主,诸如牧渎,同里和甪直几个,他们本就是面和心不和,谁都希望有个人可以统领下魔界, 而弟子修炼的是魔尊遗留下来的功法, 略一交手, 便收服了愿意归顺的, 至于不愿意的,比如同里,已经被弟子杀了。」 谢灼凛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做这些事无比的轻巧。可即便魔界确实是三界中最看重力量为尊的,即便谢灼凛有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他能走到今日,也必定肩负了不少血债。云不栖挣开谢灼凛的怀抱,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表情,也没有在谢灼凛的脸上看到多少波动。
第118页 云不栖问他:「你即便是修魔,又怎么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达到了化神?还是说又投机取巧了?可会留下什么弊病?」 这是云不栖早就想问谢灼凛的问题,但他一直没有时机和谢灼凛好好谈谈,反而是现在被关起来了,才能心平气和说很多事情。 谢灼凛更惊喜了,师尊居然还在关心他?受宠若惊,谢灼凛赶紧摇头:「弟子没有,人修坠魔,本就是极易速成的,也许弟子就是有些天赋的。」 云不栖微微放了点心,又感受到谢灼凛逐渐放下戒备,时机差不多了,便稳住自己,口吻非常正常地继续问他:「那你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这下谢灼凛并没有像之前那些问题立刻就回答云不栖,他沉默了,而后放开云不栖坐起身,直直看着束缚住云不栖的红绳。 谢灼凛的眼眸就像一汪幽潭,深邃又复杂,里面囿有极深的情绪,全是云不栖看不懂的东西,但云不栖猜测,谢灼凛在纠结。 难免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谢灼凛还是一点都不放松警惕,看起来根本不打算告诉云不栖他的目的与计划。 坐了会儿,谢灼凛站起了身,云不栖连忙抬眼看他。 谢灼凛低声说了一句:「弟子要出去了,师尊好好休息吧。」 云不栖心里一呕,他以为谢灼凛至少要解释一下他把自己囚禁在朝暮里的事吧,但谢灼凛就是装傻,自己不主动提,他也不说,实在让人有些捉急。难不成谢灼凛还真的要把自己一直绑在朝暮里?这算个怎么回事呢! 云不栖喊住了谢灼凛:「谢灼凛?」 谢灼凛袖中的拳头攥地死紧,俯下身子低头在云不栖的唇角轻轻亲了一口后,淡淡说:「师尊不要急,弟子要去为谢家报仇。弟子的生父生母都是凡人,只是因为和修真界有些关系,就被无辜杀害,而弟子的母亲...师尊当时也在场亲眼看到了。弟子为他们报仇,这总是不过分的吧?」 云不栖心道你问我过不过分有用吗,难道我说过分你就不去报仇? 云不栖沉声问:「你要报仇,但你知道是谁吗?」 云不栖看过小说,小说里的男主也要报仇没错,可是男主根本不知道谁是兇手,甚至也不想知道,只是简单粗暴地把人界宗门基本上杀完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报了血仇,难道现在谢灼凛还是打算这么干? 谢灼凛却说:「算有些眉目吧。」 云不栖一下子就想到了谢灼凛的母亲身上有青云宗的青云九式剑痕,还有树根里重紫的雷痕。心中焦急烦躁,又苦于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重紫是无辜的,云不栖只能急道:「你好歹也在人界待了二十年,你不要乱来。」 谢灼凛听了这话,微微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朝暮。 他这么一走,云不栖淡定不起来了。云不栖也不是反对谢灼凛报仇,他怕的是谢灼凛会滥杀无辜! 可是束缚住四肢的红绳就是没法被弄开,云不栖自身都难保,根本是一筹莫展! 正踌躇着,朝暮间的气场忽然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云不栖一愣,看向了发生动静的地方。 虚空之中,离石床不远处的一方空间正在被缓缓撕开,没一会儿便出现了个口子。 这从前很是熟悉的一幕,让云不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难道说,这是......? 口子被撕开,一抹白色的身影慢慢进到了朝暮里来,云不栖没有想错,白色身影确实是黄桃。 谁说朝暮里只有谢灼凛可以进?黄桃也是可以的!只是云不栖五年前就以为黄桃死了,在妖界看到黄桃之后,也是再次目睹了黄桃被谢灼凛给杀了,没想到现在黄桃依然活着?云不栖脸色一下子有些微妙,愧疚之情更是油然而起。 他要怎么面对黄桃? 黄桃进来朝暮后,并没有对云不栖有什么反应,反而是还在看着被他撕开的口子,云不栖也往那里看,很快看到那口子中又走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霍扬樽。 是霍扬樽云不栖就没法淡定了,事实上他心里立刻骂了句「握草」。 云不栖有点想疯,绝望地闭上了眼。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走了个谢灼凛来了个霍扬樽。霍扬樽也很危险啊,何况云不栖现在还被绑在这,那就更恐怖了! 再说霍扬樽一进来朝暮,首先是打量朝暮里的空间,但朝暮里四顾都是黑暗,又空又广,最显眼的当然是石床上的燃灯,往燃灯那里看,自然就会看到云不栖,霍扬樽看到云不栖后微微一笑,见云不栖很是淡定没什么反应,笑了笑说:「不栖又见到我怎么还是这么冷淡?」 但是一走近,霍扬樽立刻就发现云不栖是被束缚在石床上的?!......这让霍扬樽变了脸色,加快速度几步走过去,霍扬樽清楚看到云不栖的手脚都被红绳绑在了床柱之上。 此刻云不栖紧紧闭着双目,一头墨发散着摊在身下,映的他清绝的脸更显白皙,那睫毛乱颤的样子,配上衣领之上脖颈处点点红痕,霍扬樽直接就顿住了。 霍扬樽:「???」 「......谢灼凛对你?」 云不栖真是想死一死,来个天雷把霍扬樽灭口吧。 当然他也就是想一想,好不容易进来个人,管他是谁,肯定是先让人把自己放开再说啊。但是这件事比较尴尬复杂——因为还有黄桃在,黄桃的事情不是可以逃避的事,云不栖很清楚他需要正视并善后。
第119页 睁开眼睛,云不栖看向黄桃的方向,可一眼看过去,云不栖就发现了不对劲。黄桃整个人的状态都是不太对的,他一声不吭站在霍扬樽的身后,越过自己直视着前方,双目里还是没有神采的...... 云不栖唤了他一声:「黄桃?」 黄桃仿佛没有听到有人在叫他,无动于衷。 云不栖问霍扬樽:「黄桃怎么回事?他不对劲?」 霍扬樽:「你都这样子了,还要先管你这小徒弟?」摇了摇头,霍扬樽把眼底的怒意寒芒都敛尽,尽量轻快地揶揄道:「你一共也就收了两个徒弟,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厉害。」语落伸手拨弄着绑住云不栖双手的红绳,霍扬樽嗤笑道:「谢灼凛也是捨得。」 云不栖问:「这是什么东西?」 霍扬樽:「是好东西。不栖,你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你能解开?」 能解开就好,云不栖舒了口气。只要解开了这玩意重获自由,云不栖一定先逼霍扬樽把神兽狻猊交出来,然后把黄桃带回去,再之后云不栖还要亲自去查当年杀了谢灼凛父母的人是谁。 霍扬樽好以整暇地看着云不栖,看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手中施展灵力将云不栖脖子上的印记尽数全都抹去了。 云不栖看不到这些,以为霍扬樽已经开始帮他解开束缚,他还有些奇怪,霍扬樽怎么胆子这样大,什么也不问就帮自己解开束缚。不过,霍扬樽没有追着问云不栖他和谢灼凛的事,至少没让云不栖太下不来台。 霍扬樽说:「御气,我要动手了。」 盯着红绳,霍扬樽丝毫不掩饰戾气,提醒云不栖用灵力护体,直接手掌覆在红绳上,凤凰真火一烧一燎,很快就把红绳烧断了。 云不栖自然是赶紧脱离了这个已经给他留下阴影的石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是走到黄桃面前,看着黄桃空洞的双眼,小声喊他的名字,依然是毫无反应。 霍扬樽问:「谢灼凛呢?」 云不栖沉着脸回答:「不知道。」之后盯着霍扬樽,一字一句问:「黄桃为什么这个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0拾元食堂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想不出用啥题目 霍扬樽听了这话, 摸摸黄桃的头, 理所当然道:「这是黄桃,却也不是黄桃。」 云不栖:「?」 「破魔之境里捡到他时已经是奄奄一息, 我看他魔气绕体,居然能悬着一口气, 着实有些有趣,就顺手救了他一把,不过只能救人,不能救魂,这个黄桃已经没有神智了。」 这不就是行尸走肉,傀儡一般的存在吗? 云不栖一愣后低声说:「这样还可以继续用天赋?也可以找到我?」 霍扬樽笑了笑:「是个有趣的孩子, 他血脉里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 你的痕迹也像融于骨血,我一吩咐下来,他就找到了。」 云不栖有些不是滋味,这五年来黄桃过的是什么日子?就如同工具一样被霍扬樽留在妖界的吗? 不等云不栖说什么,霍扬樽把黄桃主动往云不栖那边一推,他道:「把你的徒弟领回去吗?只要我一句吩咐,他以后就会跟着你,你自可随意使唤。」 云不栖一边不喜这种说法,一边疑惑地审视着霍扬樽。霍扬樽会这么好心? 霍扬樽仿佛看穿云不栖的想法, 略一勾唇, 说:「这是诚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我对你是真心的。」 深情的样子让云不栖毛骨悚然, 并且还有些微妙的尴尬。 说来实在让人费解,从云不栖第一次见到霍扬樽的时候,霍扬樽就对云不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还轻浮地说要云不栖做他的道侣。再见时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嘴里说着想念和喜欢,手上的凤骨扇却能毫不留情地贯穿云不栖的后背。这样的霍扬樽,云不栖压根没把他说的喜欢当成一回事。 只是面对霍扬樽越发穷追不捨,云不栖都不知道霍扬樽是个什么毛病了。难道是假话说多了真的可以成真,霍扬樽这是当了真? 云不栖直觉上还是不太信。也没兴趣知道是真是假。 再说黄桃本就是云不栖的徒弟,霍扬樽既然把黄桃还回来,于云不栖而言,不过就是减少了一个他和霍扬樽间的冲突点。 二话不说将黄桃拉回了身后,云不栖心里微微嘆了口气,准备回头让苏汀汀看一看可还有什么法子能挽救。 对于云不栖毫无波澜的态度,霍扬樽一挑眉,抱怨道:「不栖,你太冷漠了。」 哦是吗,我还能更冷漠。云不栖冷着一张脸,说:「我想跟你借一样东西。」 霍扬樽听了还挺高兴,一口应下:「你我之间谈什么借?但凡你要,但凡我有。」 云不栖信他个鬼,直说道:「狻猊。」 果不其然,霍扬樽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连带着身上温和的气场都收了起来,改为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云不栖的眼睛,想也没想地直接打脸道:「不行!」说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强硬了些,便稍稍缓和了些,接着说:「你要狻猊作甚?莫非你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
第120页 其实云不栖也就礼貌性地问上一问,问完后看到霍扬樽变了脸色,云不栖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确定了霍扬樽找到狻猊也是为了去破魔青铜门之域。 或者说,霍扬樽对魔尊的事情,非常敏感。 云不栖心里有了些想法。再加之步清白还忠告他不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境,让云不栖冥冥中有些神奇的感应:这个秘境,他还真是非去不可。也许去了,关于自己身上的所有谜题疑惑就能迎刃而解。 聚气凝神,云不栖的灵气像一张网,出其不意把霍扬樽罩在了其中。灵气一点点逼近,很快就要把霍扬樽牢牢捆住。 云不栖逼问道:「狻猊在哪?」 霍扬樽不借?不借也得借!云不栖可是铁了心要狻猊。何况霍扬樽这死变态,云不栖也真的是看他不爽很久了。 不想云不栖脸上一片冷然、丝毫没有情分的样子却让霍扬樽突然兴奋。霍扬樽甚至都不运起灵气抵抗,在自己完全被控制之前还想触碰到云不栖。 云不栖一闪身,皱着眉头避过了,正出奇这霍扬樽傻了吗怎么也不反抗时,霍扬樽勾起唇角,笑着说:「你想逼我?刚刚倒是忘了告诉你,黄桃的脑子里被我放了个小玩意,只要我意念一动,就能让他归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臭不要脸!居然威胁我? 云不栖没想到霍扬樽居然来了这么一手,灵力一滞,虽然没完全收手,但织成的网也没进一步逼迫霍扬樽了。 霍扬樽摇了摇头:「这么心软?你说你没有我要怎么办?」 呸!可拉倒吧! 云不栖真是烦了死凤凰随时随地都要尬撩的态度,冷声道:「霍扬樽,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既然说了开诚布公,不如有什么直说就是。」 霍扬樽笑而不语。 霍扬樽不说,云不栖也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心想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索性道:「你把狻猊借给我,我把流火宝镜给你,怎样?」 这话一落,霍扬樽勐然看向云不栖,真火一起,直接烧了那层包裹着他的灵气。 霍扬樽攥住了云不栖的衣襟,愠怒道:「你一定要去破魔青铜之域?」 云不栖被霍扬樽忽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他掰开霍扬樽的手,悄然吸取起朝暮里的灵力。 这些日子云不栖被关来关去,差不多已经被磨光了所有的耐性,这会儿更是觉得这货喜怒无常跟个□□一样烦的不行,偏偏还能拿黄桃的生死威胁自己,让他难以下手。于是云不栖想悄然聚气,干脆全力一击把霍扬樽打晕了往朝暮里一关,让他也尝尝被囚禁的滋味再说。 但是这个念头刚萌生,云不栖就僵在了当场。 因为云不栖发现,他吸收不了朝暮里的灵气了。 不可置信,云不栖又试了一次,但往日都是自发往身体里跑的灵气,现在却排斥着他的吸取。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忽然慌乱,却不能让霍扬樽发现异常,云不栖沉着脸急急出了朝暮。 霍扬樽以为云不栖是因为自己不借他狻猊的事情动了怒,也是沉着脸紧跟其后。 「不栖,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关于那里面,你知道多少?」 出了朝暮就手收了山洞里的宝镜,云不栖第一件事就是吸收外界的灵气。但一如方才,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已经吸收不了外界的灵气了! 云不栖的脸色极其难看,暗忖一定是谢灼凛做了什么!可是他现在要去哪里找这个狼崽子! 心里忍不住地发寒。谢灼凛将他锁在朝暮间,还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他不能再吸收外界的灵力,这是要断了他修真的路吗? 这得是恨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谢灼凛口口声声诉说着爱意,做的却是极尽残酷的混事。云不栖从来没有觉得心里这么痛过。 无心其他,云不栖直接御气往一个地方略去。 霍扬樽一愣,当即跟随上去追问着:「你要去哪?」 云不栖不理会霍扬樽,霍扬樽又不知道云不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所看到的,只是云不栖在跟他说到破魔青铜门之域后就忽然变了脸色。一路揣测,霍扬樽跟着云不栖来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里全是被燃烧殆尽的枯木残灰,满目疮痍。霍扬樽奇道:「你来这找什么?」 云不栖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这里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这处山谷就是谢灼凛母亲被封印神魂的地方,先前谢灼凛只是把封印了他母亲的那棵阔叶木的树根给烧毁了,现在云不栖再来,却是连一棵活的树都不剩了。所有活物全都被大火燃尽,整个山谷里瀰漫着一层死气。 云不栖往深处走,按照映像在山谷里探视着。只是在被破坏成这样的山谷里,别说线索了,什么也没能发现。 残阳落下,没了层层叠叠的树木枝叶,余晖得以铺盖在整个山谷,可这粉橘的余晖,无法掩去山谷的死气沉沉,云不栖嘆了口气,心中烦躁的情绪越积越多,就连体内的灵力也有所感,逐渐躁动不安起来。 跟着一起的霍扬樽也在山谷里探视了一圈,他也没在这山谷里有什么发现,更是没找到这山谷里与魔界有什么联繫。反而硬要是说的话,那就是这山谷是被火属性的大能烧了的,但总不可能是谢灼凛烧的,谢灼凛都入魔了,不应当还用人修的五行属性才是。
第121页 霍扬樽道:「你该不会以为这山谷是你徒弟烧没的吧?不可能的,他若是施展火属性功法将这么大的山谷燃烧殆尽,这会儿一定被反噬死了。」 是啊!魔修最大的克星就是火属性。虽说谢灼凛是风火双灵根,但他入了魔,也不可能再动用火属性了才是,那怎么可能来到这放这样一场大火? 可是联想到谢灼凛在妖界的时候还真的放了火......云不栖又拿不准他那丧心病狂的徒弟是不是疯到什么骚操作都干得出来了。 云不栖陷在「谢灼凛是主角,什么事情都可能干的出来」这一定律里,根本走不出来。 霍扬樽见云不栖心情不佳,问:「你来这里,是为了谢灼凛?」 云不栖又没有回应霍扬樽的问题。 但沉默在某些时候,往往都被指代是默认。 霍扬樽得不到回应,有些生气:「谢灼凛那样对你,你竟然还想着他?你现在除了应该想着要杀他,根本不该有其他的心思!」 残阳余晖一地,有风捲起灰烬,山谷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也许有个幕后人 两个人被动静吸引, 一齐望向了一个方向。自那个方向他们可以感受到有不少人正小心翼翼地往这里逼近。 霍扬樽止住了和云不栖之间的话题, 望着外面那个方向说:「好像来了不少杂鱼。」 云不栖也直视着那边,他想都没有想, 心里已经肯定了是谢灼凛、或是谢灼凛派来的魔界的人。 不同于云不栖的淡定,霍扬樽身上的杀意在他听到动静后就在死气沉沉的山谷里流动了起来,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又是惬意地摇着他那把凤骨扇,扬声说道:「何不出来见人?」 霍扬樽的声音里夹带着他施加的威压,往动静处盪去,那点窸窸窣窣的声音便都渐渐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没一会儿一群人便出现在了云不栖和霍扬樽的视线里。 见到这群人的面目,云不栖很是讶异。来人是一群人修, 各个宗门的都有些, 他还能认出几个诸如苍鹰派、金刃宗之类宗门弟子的服饰。 而这群人修现在每个人都手里都拿着兵刃法器,针对着山谷里的两个人。 霍扬樽挑了挑眉,问云不栖:「什么意思?」 云不栖哪知道是什么意思啊,他寻找着这群人中的领头者。然后云不栖在人群中间后面那块儿,看到了一个元婴巅峰、即将化神的人修,这个人修是人群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云不栖猜测他就是领头者,便直接盯着这个人看,等待这人诉说来意。 这个人和云不栖的目光对上了, 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器, 沉声道:「云不栖, 亏你是崇华宗的三宗主, 竟然做出叛入魔界这等不耻之事!现在你又和妖界勾结在一起,对此,你有什么话好说?」 云不栖:「??」 云不栖简直十脸懵逼。怎么自己刚从与世隔绝中逃离出来,就被冠上了这么厉害一身份?又是叛入魔界的又是勾结妖界的,天知道他这些日子被这两界整的有多惨! 霍扬樽听了这话差点笑了出声,一边有趣地打量着云不栖脸上的神色,一边扬声对那群人道:「怎么能用勾结这个说法?实在是太不文雅了。本座爱慕不栖尊上已久,若不栖尊上真的愿意来我妖界,那也是该说成喜结连理。」 领头的人修面上一红,骂道:「不知廉耻!」 又有不知名的人拱在人群里质问云不栖:「云不栖!你是不是和谢氏早有预谋,你和谢灼凛是想把人界覆灭吗!」 「谢灼凛几次正面和重紫尊上对上,魔界究竟是何居心!」 「叛徒!」 想云不栖昔日里在人界的声名,百年化神艷惊三界,不问世事出尘不染,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传奇人物。现在却逆转到被一群人界的人修刀剑相向、质问着他为何背叛人界。 云不栖淡淡问:「是谁传出来的?」 云不栖经歷了大起大落,现在又被扣了个叛徒的锅,竟然让他难以起到什么波动了。但是他总是需要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还有,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这里的?要来这个山谷的事,那可是云不栖在朝暮中临时做出来的决定啊,可来到山谷没多久,就来了这么一群人,目的非常明确地是奔着自己来的...... 思及此,云不栖把目光投给了霍扬樽。 霍扬樽被云不栖冷漠地注视着,一下子就明白云不栖在怀疑他。他有些无奈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说你是魔界的叛徒于我而言能有什么好处?你与其怀疑我,还不如怀疑你的好徒弟。」 怀疑谢灼凛吗? 领头的人修见云不栖好似气定神闲地在跟霍扬樽谈论,一时怒道:「云不栖!你是背叛了人界后又背叛了魔界吗!看来魔界说的没错,你一定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酝酿个锤子的阴谋啊!云不栖忽然惋惜自己施展不了雷属性功法,否则一定学重紫那样,一个雷球把这人嘴上炸出朵烟花来!
第122页 霍扬樽对此没打算置身事外观望,他笑了笑对云不栖说:「看起来谢灼凛是存心要逼得你在三界都无处容身啊,不栖,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回去吗?反正谣言已起,你还不如坐实了呢。」 这也是谢灼凛的一手安排? 不,只有这个云不栖怀疑不了谢灼凛。 因为谢灼凛把云不栖锁在了朝暮里,并且根本不可能未卜先知到霍扬樽会去到朝暮里将他救出来。因此,这根本不可能是谢灼凛的安排。 云不栖是气谢灼凛对他动了手脚,但他还不至于气到理智全失。 何况云不栖很明白谢灼凛也压根不会用这种行为逼迫自己。因为谢灼凛真正做的比这过分多了。 倘若真是诬衊自己是叛徒,无论说自己叛入魔界也好、勾结妖界也好,自己至少还有机会可以证明一下立场。谢灼凛做的是什么?是直接把自己锁死在朝暮里,用不知什么手段断了自己可以修炼的本能。 已经这样做了的谢灼凛根本没必要、也不会再来山谷里的这么一手。 但如果,如果自己没被谢灼凛关在朝暮里再来到这里遇到了这一幕呢? 云不栖现在很沉着,冷静分析如果不是已经被谢灼凛那样对待了,他现在一定会相信是谢灼凛在陷害自己。 有人希望自己和谢灼凛反目成仇。 并且那个人充分了解自己,也充分了解谢灼凛。他想要自己以为是谢灼凛部署了这一切。 那么,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而且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 那个人知道这个山谷,等于说他知道谢灼凛的血仇,这是否意味着,他与谢灼凛的血仇脱不了干系? 云不栖有些沉重地敛下了眉目,他将往日里所有和自己有关联的人全部列在了脑海里。但是很残忍,能如此了解自己和谢灼凛的人实在没几个。 这时谢灼凛一次又一次让云不栖小心重紫的话又开始萦绕在耳边了。 云不栖心里难受得紧。会是重紫吗?或是步清白?又或是自己猜错了,是其他人? 如同被框在巨大棋盘之中,云不栖是真的不知道。 包围着云不栖两人的人群不知云不栖他们静默不动是要怎样。但大能哪怕是闭眼沉思,也叫让人心生惶恐忐忑,所有人捏紧手中法器,气势瀰漫。 云不栖忽然就笑了,在这被死气和肃杀之气堆砌的宛如焦乱地狱一样的山谷里,他这一笑格格不入,穆如清风惊艷了所有人。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让人心底发寒的话,云不栖说:「谢灼凛呢,本尊要亲手杀了他。」 一旁的霍扬樽立时拍手称赞:「甚好甚妙!不栖尊上应该不介意多一个见证者吧?」 这话一落,所有人修都愣住了。心想难道云不栖是真的跟魔界闹掰了,要和妖界联手啦?可是无论跟谁都是对人界不利的啊! 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魔界的人又在青云宗!」 这声音飘忽不定,藏匿在人群里,竟然没能让云不栖锁定到。 云不栖心中更有数了。虽说云不栖不知道部署出这一切的人是谁,也不知他还有怎样的预谋与野心,可云不栖至少知道他现在想要的就是自己和谢灼凛反目成仇。 敌暗我明,云不栖索性就随了那个人的心意,按照那个人的计划跟着走。 身上的气势一瞬间迸发出来,云不栖往山谷外的方向走。每走一步,那群紧紧捏着法器的人修就集体逼近一步。 云不栖轻声问:「本尊要去青云宗清理门户,你们要拦吗?」 淡淡的语气,也没多大波动,就是这么淡然自若的态度,却让这么多人没一个敢动手。 见这些人眼神兇狠又疑惑,但心力不足的样子,云不栖忽然就对这群人修很无语,懒得废话,祭出飞行法器直接往青云宗去了。他不能再吸取外界的灵气,自然不敢再御气前往青云宗。 云不栖一走,霍扬樽自然也不会再留下。但霍扬樽不同于云不栖那样的好脾气,他右手里是一团细小的火苗,原地留下一道剪影,下一刻人就出现到了人修领头者的身前,微微一笑,对着领头者的嘴直接就将火苗给他餵了下去。 领头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嗷嗷叫着滚在了地上。那簇凤凰真火在他的体内肆意跳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在众人同样惊恐的目光中,这个领头者痛苦地翻滚了一会儿,便七窍出血,抽搐着慢慢停止了唿吸。 霍扬樽甩了甩手,勾唇一笑:「虽然本座不屑与杂鱼动手,但是本座讨厌嘴臭的杂鱼。不过正赶上现在本座心情好,给他留一个全尸。」 话落,又在一群人畏惧的眼神中,红袍燃起赤炎,霍扬樽幻化成一只浴火的凤凰,追着云不栖的飞行法器而去。 —— 云不栖消耗了所有上品灵石,以最快的速度往青云宗去。在路途上的几天,他第一次盘膝运转着体内的灵力进行调息,这么一调息,才发现自己离开了虚无道的体质,压根不会修炼啊草! 在心里脑补着把谢灼凛按在地上打的血腥画面,云不栖抵达了青云宗的山门,山门外一如所料没有人守着。 云不栖本以为青云宗里的气场,该是和谢灼凛率领魔界攻打妖界那时的差不多,可事实上是,青云宗里的灵力波动虽然很大,却基本上全是些人修的五行灵力,而魔修的气息......
第123页 云不栖感受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竟然是好像只有谢灼凛一个人? 谢灼凛在干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灼凛:「师尊!今天520!!!」 云不栖:「那又怎么样,我们俩现在氛围很不对好吗!」 谢灼凛阴郁:「......急死了」 大家520快乐!~~~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将离、云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反转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云不栖觉得诡异, 一如既往隐匿了身形探进战区。 但青云宗的战区是全部区域。云不栖刚踏进山门,就看到山门处蒙了层雾, 是谢灼凛将整个青云宗罩在了阵法之中,只许人进, 不许人出。 这是个什么意思?真是要把人全杀光? 云不栖有些无语,正要往前走,霍扬樽也穿过山门进了来。云不栖所想的,也是霍扬樽所想的,但是霍扬樽显然想的更多些,他放出了一个信号。 云不栖看到了, 却没有去管霍扬樽, 自顾自往里面走。他越是往里走,越是发现青云宗所有的人都处在戒备状态,层层递进包围到广场。除了青云宗的弟子,还有崇华宗的,更让云不栖有些讶异的是,他并没有看到青云宗的宗主步清白,反而与谢灼凛对峙的人是自家师兄齐灵霄。 齐灵霄一改先前儒雅的形象,他甚至穿起了战袍,手中还握着法器□□, 尖锐的枪尖上雷光闪烁, 带有一些凝固的血色。□□被竖在身侧, 齐灵霄一身气势凌人, 毫无以往的温柔。 云不栖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齐灵霄,不由地有些怔愣。整个青云宗的敌人只有谢灼凛一人,师兄至于摆出这么大的架势? 齐灵霄将□□指着谢灼凛,问责道:「你拿着步宗主赐你的问剑对付步宗主的门人弟子,崇华宗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云不栖这才看向谢灼凛。谢灼凛手中确实握着问剑没有错,但他手中的剑莹白如雪,滴血未沾,剑鸣铮铮发出微弱的哀鸣,竟然是一幅被压制的死死的样子。 而谢灼凛本人也实在有些狼狈,束好的头髮歪散着不说,脸上都多了好几道伤口,虽说他穿着黑色的衣裳,看不到衣裳上沾染了血迹,可衣裳上深浅不一的缺口,都是被法器割开的痕迹。 这样的谢灼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寒星一样的双眸迎着齐灵霄的目光,低声说:「我说了,我只要青云宗交出兇手。」 张文远就差跺脚,咬牙切齿道:「说了多少遍了!青云宗里没有你找的兇手!青云宗不会去杀凡人!」 齐灵霄也说:「步宗主都能收陆氏后人为徒,又怎么会放任门人去迫害你的双亲?」 张文远连连点头,一边还扬起了手:「最后再说一次,你要是还不把阵给解开,我们就杀了你强行破阵了!」 随着张文远话音一落,那些环绕在广场四面的弟子,都拉起了手中的长弓。云不栖眯眼一看,发现那些搭在长弓之上的箭矢都携带了火属性的灵力。这下云不栖倒是悟了为何谢灼凛身上会有大大小小那么多伤口。 可是云不栖还是觉得有些违和,就算对方人多,谢灼凛也不至于这么不济才是...... 谢灼凛显然不在意张文远的威胁,他拎着问剑,剑锋在满地刻痕的地面又添上道道新的印记。那地上被谢灼凛画了一条条的阵线,阵线金色的光茫条条支起来,把谢灼凛圈在中间,像一个防护罩。 云不栖继续暗中观察,发现那些飞过来的箭矢穿不进防护罩,它们在碰到防护罩后就融化蒸发去到了空气中。可是箭矢太多太密,又源源不断,就像一阵暴雨,有些箭矢还是穿破了防护罩,那些穿进来的便被谢灼凛用手中的剑将其击落。 云不栖这算是看明白了,谢灼凛根本就没有准备攻击任何一个人!他完完全全处在一个防守的立场上!所以他身上会有伤,剑上却没有血! 齐灵霄嘆了口气:「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本尊也只能给你个痛快了。」 张文远身边的陆玉杳不知为何,哭的像个泪人,抽噎道:「长老,谢灼凛根本没有动过手,齐宗主真的要杀了他吗?」 陆玉杳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隐匿在旁边树下的云不栖听到了,云不栖往那边一看,就看到张文远及时捂住了陆玉杳的嘴,斥责她道:「说什么呢,宗主不在,要不是齐宗主来了,谁知道谢灼凛会不会动手,他也许只是念着和崇华宗的旧情,所以才留了点情面,可是魔修的良心能有多少?但凡他活着一天,对三界的威胁就多了一天。」 陆玉杳掰开张文远的手,出言反驳:「但师尊说了,谢灼凛在魔穴的时候,只是对师尊和重紫尊上动手,其他人修都被他放走了!」 张文远面露不喜,怒道:「休要乱说些胡话了,总之齐宗主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等宗主回来后与齐宗主商议便是!」 被云不栖扶着的树干,不知不觉被刻进了深深的指印。 说是这变故来的突然也好,说是谢灼凛入魔的事情一直让云不栖先入为主了也好。总之云不栖自谢灼凛入魔后,一直处在恐慌中,他害怕谢灼凛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怕谢灼凛会把崇华宗给毁了,种种害怕的情绪影响着他。又加上云不栖之后又是闭关又是被囚禁的,根本没能好好的问一问谢灼凛,谢灼凛为什么要修魔,又为什么要在那一天坠入魔界。
第124页 云不栖从来没有跟谢灼凛好好谈一谈,他只是口口声声地让谢灼凛和他回宗,却又时刻防备忌惮着谢灼凛,但凡提到三界的话题,云不栖对谢灼凛说的一定是,不要开杀戒,不要杀人。 可是云不栖从没有想过,在妖界大开杀戒的谢灼凛,居然真的没有伤害过人修。 齐灵霄的□□刺进了谢灼凛的防御阵里,雷枪和问剑交击在一起,轰鸣声炸开,齐灵霄与谢灼凛各自退了几步。谢灼凛神情阴霾,魔气萦绕在莹白的剑身之上,他格挡着齐灵霄迅勐地招式,冷声道:「我只要杀掉该被我杀的人,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我绝不会再纠缠!」 齐灵霄摇了摇头:「没有这么一个人。」 云不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施展手中的灵气凝成实质的飞剑,往缠斗着的两人中间一掷,飞剑在触碰到□□与问剑后就炸了开来,逼人的气势迫使齐灵霄和谢灼凛暂时分了开来。 谢灼凛在感受到飞剑中的气息后,眼睛一瞬间睁大了开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飞剑投掷来的方向。 云不栖也不再掩饰,自树下露出了身形。他扶在树上的手微微一用力,抖落了不少的树叶下来,那些树叶便在空中被施与了木属性灵力,纷纷飞向那些拿着长弓的青云宗弟子手上,将这些弟子的手与长弓绑到了一起。 同时云不栖步步靠近谢灼凛,一边双手间生成层层水汽,结成水龙四面八方扑向了那些青云宗弟子,水龙一沾到那些弟子,温和的水灵力就把每一个弟子包裹到里面,形成了一个个装载着人的大水球往天上飞,这些弟子手中箭矢上的火属性灵力也顺势而灭。 齐灵霄傻眼了,差点失控,把□□背到了身后,身影飞略过来,握着云不栖的肩膀就问:「你都去哪里了,你可知我们有多担心你。」 云不栖以为自己会感动,但太多的情绪堆叠在心里,压住了云不栖本该有的感动,他从齐灵霄的手里避开,头也没回地走到了怔愣在广场正中的谢灼凛身前。 将谢灼凛护在身后,云不栖迎着所有人惊疑的目光,扬声道:「所谓人界正道,就是对一个从头到尾没有杀意的人痛下狠手吗?」 谢灼凛完全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云不栖,一时语塞,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倒是齐灵霄先开了口。齐灵霄的脸在云不栖护住谢灼凛时就完全黑了下去,身上的雷电气势引得天上的乌云都从四方聚了过来。 齐灵霄说:「不栖,快把那些弟子放下来!」 云不栖没有作为。 齐灵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又问:「难不成你真如传言所说,叛入了魔界?」 张文远盯着天上那些雷云,心里抽呀抽的。青云宗好不容易被重建完,能不能不要再在这里搞破坏了啊!但是他嘴里还是说:「哪有空穴来风的传言,齐宗主,眼见为实啊!」 谢灼凛一直都处在防守状态,在听到齐灵霄和张文远说什么云不栖叛入魔界之后,反而魔气暴起,一身威压往四面八方碾压而去。 却被云不栖伸手按住了,云不栖环顾满满的人,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没对你们下死手的?」 张文远皮笑肉不笑:「这...你怎么能说他会不会下死手啊。」 云不栖无语,手一挥缴械了背后偷袭而来的几个弟子手中的法器,接着沉声道:「他若真要杀了你们,需要等到现在?」 话落云不栖又问齐灵霄:「师兄,重紫师兄和步宗主呢?」 齐灵霄握着手中□□,缓缓说:「一直在外面找你。」 云不栖心里没数,心烦意乱地不行。 齐灵霄脸上写满了失望,但他还是向云不栖伸出了手,劝道:「不栖,你过来师兄这边,我们解决了这件事后回崇华宗。」 云不栖眉头一皱:「怎么解决?」 齐灵霄沉吟片刻,说:「看在谢灼凛这次确实没伤到人的份上,他只要撤了阵法离去,这次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 张文远却明显不愿意,摇了摇头说:「齐宗主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云不栖没有接话,可是他现在有些不想回去崇华宗了。说不上来,反正他做不到再把谢灼凛一个人扔在外面。 空气间一时有些凝固。还是谢灼凛先打破了这份凝固,是他悄然拉了拉云不栖的衣袖,轻声道:「师尊,若是你现在不走,弟子还是要把你关起来的。」 云不栖浑身一僵:「???」 云不栖本来那是心情极其复杂极其沉重的,谁知谢灼凛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谢灼凛不提这个还好,这场合之下他竟然还敢跟自己提这个?云不栖差点没绷住,差一点就转身把人摁在地上狠狠打上一顿。 那边齐灵霄再次吩咐云不栖道:「不栖,放下那些弟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我仿佛和谢灼凛拿错了剧本 第67章 哲学难题我是谁 齐灵霄很是坚持, 云不栖倒也真的放了人。水球一个个戳开, 那些个弟子自空中摔下来,脚踏实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搭弓拉起弓箭。 也是, 修真界都打了几百年,立场相对, 死伤无数,哪来的仁慈一说? 云不栖一直给谢灼凛立三观,但这傻徒弟尊师重道学的不怎么样,还是学会了一个不滥杀无辜。云不栖心里一哂,觉得真是最惨的穿书师尊收了个最惨的魔头徒弟。
第125页 云不栖说:「谢灼凛,谁要伤你, 你就还手还回去。为师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打不还手的。」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 包括谢灼凛, 谢灼凛匪夷所思,实在不觉得这是他家正义感极强的高冷师尊会说出来的话。 云不栖就像看穿了谢灼凛在想什么,他从谢灼凛手中夺过问剑,同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密语传音道:「孽徒,你犯下的罪状回头一一清算。」 当然要跟谢灼凛算帐,谢灼凛对自己做的混事那肯定要惩罚,但是这不意味着谁都可以随意欺负他。 云不栖说完这话,谢灼凛笑了。脸上的余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自己给擦了个干净,谢灼凛同样密语过去:「师尊, 你终于看的到弟子了。」 这种感觉太好, 很出乎意料, 还让人慾罢不能。 很好心情的, 谢灼凛撤了他布下的阵法。 谢灼凛来这,只是来找步清白和重紫。谢灼凛基本上控制住了魔界,但留在人界的魔界残余,连那些领主都说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倒是不假,魔尊多疑,势力如蛛网分布在三界,越是藏在暗里的势力,越是没什么人知道,魔尊消陨后就更没人得知了。 可是谢灼凛体内还有魔尊的神识,所以种种原因,他九分的怀疑重紫。 谢灼凛有自己的打算,他还要做很多的事。 他做的所有事里都离不开云不栖的存在。他自己也离不开云不栖,一天一刻一息都不想和云不栖分开。谢灼凛不能让云不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磅礴浑厚的魔气自谢灼凛身上散发出来,他目标明确地困住了云不栖。 齐灵霄闭了闭眼:「这魔头已经化神中期了。」 张文远注意的是谢灼凛把云不栖给牵制住了,他有些茫然地跟齐灵霄说:「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啊,不栖尊上不是在帮这魔头吗?这魔头怎么......」 正常人其实都没懂这波操作。 云不栖却不怎么意外,谢灼凛要是放他走他才会觉得意外。 化神中期?可真是把他给厉害坏了!云不栖这边没法吸取外界的灵气,谢灼凛倒是飞跃进阶,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云不栖才不信! 云不栖知道不能再等了,就是不能藉助外界的灵力,他也要全力一博离开这里,谁都不能再把他关起来! 祭出流金宝镜,宝镜上的昭昭火光燃烧着云不栖周身的魔气。 可是却没能驱散魔气,云不栖不解。 这时有一把凤凰真火从山门的方向横贯而来,直接融进魔气里替云不栖解了围。触到凤凰真火,魔气一消而散,云不栖藉助一个缺口逃脱了出来。 与此同时霍扬樽也从山门的方向过来了,他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望着谢灼凛肯定道:「你炼化了流金宝镜——这个魔尊的法器。」 什么?!谁的法器?? 流金宝镜是魔尊的法器? 听到霍扬樽说话的一干人等都傻了,看云不栖的眼神都跟着变了色。 可是云不栖只是略微一蹙眉。 啊,这镜子果然有问题。这是云不栖的第一想法。 可是流金宝镜是火属性法器啊,怎么可能是魔尊或者任何一个魔修的法器?那不是世界观出现了悖论吗? 在霍扬樽出现后,谢灼凛的情绪多了些起伏,惯用的血痕从背后排成了一列。 霍扬樽一错不错地看着谢灼凛。准确来说是在看谢灼凛的脖颈处。先前谢灼凛展露出惊人的力量时,他的脖颈到耳垂处一定会有几条黑色脉络,而现在,谢灼凛的脖颈处只是一片光洁白皙。 霍扬樽瞭然:「你吸收了云不栖体内的力量,所以你进阶了。」 说着眉头一扬,霍扬樽望向云不栖说:「你看吧,我说过,他要你的目的。」 云不栖一派淡然,只是站在流金宝镜前面,把手放在镜面上,望着镜面上盪出水波一样的波纹,兀自思索。 齐灵霄再看不下去了,在虚空中挪了几步,正好到霍扬樽和谢灼凛的距离都差不多,他指责霍扬樽:「口出狂言,流金宝镜怎么可能是魔尊的法器!」 霍扬樽笑道:「这不是该问镜子的主人吗?」 云不栖心一动。这面镜子是怎么来的?「云不栖」从没有出过崇华宗,他的本命法器总得是谁送给他的吧。 凭藉「云不栖」的身份,谁有资格送他这面镜子?老宗主?齐灵霄?重紫? 重紫。 微微瞌上眼睛,云不栖心里沉甸甸的。 穿书这么久以来,云不栖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云不栖」真的就只是辣鸡作者心血来潮搞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吗? 这个世界是活的,作者没有写的东西都会被逻辑性填补上,那作者三两笔写的东西更不能小觑。 崇华宗的三宗主?虚无道的天之骄子?神魂有损又能在朝暮里自愈的神奇存在? 原书里被三界人人诛之,这世界里被都和魔尊有关联的妖界大佬和魔界大佬追着走。 云不栖骂了句脏话:妈卖批,我真正的身份别是魔尊本尊吧!难道「云不栖」真的是人界叛徒!? 齐灵霄打破沉寂下了道命令:「将云不栖带回崇华宗。」 「想的美。」这是霍扬樽。
第126页 「不允许。」这是谢灼凛。 霍扬樽和谢灼凛都是只身一人,可这两个人哪怕是一个人,也能抵得上千军万马了。齐灵霄拧紧了眉头。 云不栖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开始思考起一个千百年来都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我是谁? 这让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原本平和的神魂又开始躁动不安,跟随着他身上灵力的波动起伏,使劲自我拉扯着,仿佛要把他从内部撕裂。 太痛了! 云不栖痛到眼泪都差点掉出来,摸索着掏出了苏汀汀为他炼制的丹药。谁知被眼尖的谢灼凛看到了,谢灼凛立刻就把装着丹药的瓷瓶给击碎,大声阻止道:「不可以!」 谢灼凛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齐灵霄冲到了谢灼凛的面前,挡住了谢灼凛,云不栖没能看到。 霍扬樽想趁乱带走云不栖,齐灵霄与谢灼凛立刻分开同时阻止霍扬樽。 这三个人谁都不打算让谁得逞,局势混乱异常。底下的人修弟子们自发组织起来,协助齐灵霄对付霍扬樽和谢灼凛。还有一部分则远远把云不栖围起来。 云不栖头痛欲裂,根本顾不上神仙打架,这些修为一般的弟子还不知天高地厚想掺和进去,也是让他颇为无语。 云不栖要离开青云宗,他拨开那些个弟子往外走,又一眼看到了陆玉杳。这让云不栖混沌的大脑里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冒险的念头突起。 不过云不栖还没得及算一下自己计划的可实施性,就叫陆玉杳悄悄沖他使着眼色。 陆玉杳是在告诉他可以从她那里离开。 云不栖一愣,虽然说他要是想走这些人不可能拦的住他,可陆玉杳能有这份心还是让他很意外。而且陆玉杳既然有这份心,那就让他刚刚起的念头得以去实施了。 云不栖按着太阳穴努力压抑头疼,传音给陆玉杳:「玉杳,你可以控制妖兽,是吧?」 陆玉杳不知道云不栖怎么忽然问这个,怔了怔后沖云不栖点点头。 云不栖微微勾起了唇,又对陆玉杳说了几句话。陆玉杳看了眼半空中斗法的几人,再次对云不栖点了点头。 云不栖低下头,感觉自己总算被天道眷顾了一次。他直接出手,移到陆玉杳的方向,扶住陆玉杳,将人给带到了一棵树上坐下。 那群弟子立时纷纷怪叫起来:「师姐!」 可云不栖强大的威压施加下来,这些元婴都没到的弟子就叫不出来了。 帮着齐灵霄的张文远倒是看到了动静,可是他本就不喜欢宗主收了陆氏后人为徒这一件事,这会儿看到云不栖动手,他在空中一窒,略微考虑了一二后选择不去管。 没有人打扰,陆玉杳自顾自闭目感应着,而后轻声道:「尊上,确实在附近。」 云不栖淡淡嗯了一声,问:「你可以将其召唤出来吗?」 陆玉杳不太确定:「没有控制过这么强大的,但是弟子可以试试?」 「那试试吧。」 云不栖把流火宝镜悬在身边,自己靠在树干上,等待着。 谢灼凛三人都不明白云不栖想做什么。谢灼凛看着云不栖脸色越发惨白,手中的招式便越发狠戾。但这种三个人互相牵制的打斗又实在神奇,一时间就是非常胶着,这就给云不栖拖了很多时间。 陆玉杳闭目施展着术法,她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些汗滴,云不栖看她这样子,心里越发焦灼。终于,陆玉杳伸手抹了把汗,急促道:「尊上,来了!」 话落,正缠斗着的霍扬樽勐然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云不栖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只遍体漆黑似猫又似小狮子的小兽嗷嗷叫着从空间里落了下来,正落在陆玉杳的怀里,刚一掉下来,就被云不栖冷着脸一把扔进了朝暮中。 云不栖对陆玉杳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直接御气冲出了青云宗的山门。 好的!魔青铜门之域走起!「我是谁」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不过云不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神魂疯狂撕扯的情况下这样操纵灵力,太过于勉强。云不栖死命赶了一阵路,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停在了一个地方暂时歇脚。 好死不死地,云不栖停的地方是崇华宗势力范围内的一座小山丘,离崇华宗很近。不过云不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在三界里还真是无处可去又孤立无援,停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也许不算太坏。 往山丘深处走了点,云不栖没能发现到方便憩身的地方,便随便找了个棵树靠坐下去缓着气,然后调息起体内的神魂。 但不想山丘里竟然还有别人。 「不栖?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玖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妖界的秘密洞天 云不栖一怔, 看到只身一人的苏汀汀, 奇道:「师姐,你才怎么会在这里?」 苏汀汀抿唇一笑:「我在这里不是正常嘛, 我来摘些药材,反而是你, 整个崇华宗都在找你,你怎么没有事不报声平安呢?」 苏汀汀语气温柔,又执起云不栖的手探查了一圈,一下子就发现云不栖体内不□□定,这使得她淡了笑意,问道:「给你炼制的丹药没有了吗?」
第127页 云不栖含煳道:「意外丢了。」 苏汀汀想拉起云不栖, 严肃道:「跟师姐回宗去吧。」 可云不栖不想回啊!他急着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呢。 见云不栖似乎有些不情愿, 苏汀汀嘆了口气,从纳虚戒里拿出了丹药递给云不栖:「你先服下药缓缓吧。」 服下丹药,神魂稍微得到了些舒缓,云不栖真是感恩在这里遇到了苏汀汀。 苏汀汀见云不栖依然没有跟自己一起回去的打算,突然出声说道:「不栖,自打你第一次离宗下山,你就变了不少。」 忽听苏汀汀说这个话题,云不栖抬眸看她。都说女人直觉最敏锐,难道苏汀汀发现了什么不对吗? 苏汀汀面上透出一股缅怀, 慢慢说道:「我们四个中, 父亲最喜欢的就是你, 你打小就有特权, 向来是自由惯了,后来你下了山,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引得你心志不坚也不很奇怪。反观师兄也好,重紫也好我也好,我们三人都有着自己的责任,有任务,有着太多负担......」 云不栖沉默地调息着体内气息,听到苏汀汀说着有些沉重的话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就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呢?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迷惘,云不栖感觉头虽然不那么疼了,却越发有些沉重混沌起来。 苏汀汀又从纳虚戒里拿出了个盒子,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根香烛。苏汀汀将香烛拿了出来,对云不栖说:「来,点上火。」 云不栖眨了眨眼睛,以为是什么药理性的东西,伸手一抹给香烛点着了。 苏汀汀失笑:「不栖,若你真如谣传里说的,叛入魔界就好了。」 云不栖一怔,还未作出什么反应,苏汀汀就低下身子,把香烛凑到了云不栖的鼻尖前。香菸裊裊,直窜进了云不栖的身体里,云不栖心中一惊,瞬间失了五感。 云不栖立刻反映过来,苏汀汀刚刚餵他的丹药有问题! 苏汀汀见云不栖陷入了黑暗,面无表情地拍手召唤着山丘后面等待她的心腹,同时将云不栖额头前的碎发往旁边拨了拨,低声轻喃喃:「睡一会儿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再不用忍受神魂受损的痛苦了。」 —— 青云宗 云不栖风一阵的闯出去后,在场三个人的僵持也就没了意义。 齐灵霄直接下令道:「张文远,立刻关上山门!别让云不栖出去了!」 张文远汗颜:「齐宗主,这个恐怕做不到,山门的禁制先前被魔头给卸了。」 霍扬樽冷冷一笑:「齐宗主不如先顾好眼前,倘若你再不专心,待本座的人来了,你怕连眼前都没法管顾了。」 齐灵霄将雷枪往广场正中一戳,雷枪立在地面上如同引雷针,天上的雷云越卷越浓,电闪雷鸣声里,道道闪电直往下噼,迫于气势,霍扬樽和谢灼凛都落到了广场之上,而那杆雷枪的雷电之力则把广场地面都覆盖了,将落地的二人限制在有限区域内。 齐灵霄也从半空中下来,他双手扶在雷枪上,淡淡对霍扬樽说:「你的人?从哪里来?难道你并不知道本尊已经派了人去妖界?」 在说话的同时,一道道青紫色闪电追着谢灼凛与霍扬樽二人不放,谢灼凛一面躲避着闪电,一面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不仅仅是谢灼凛,一边的张文远与陆玉杳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这闪电? 齐灵霄以往并没有在哪个场合下用过这样的招式,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齐灵霄用这种功法,而这功法下闪电的声势...怎么和先前琅琊台底下巨龟引发的闪电那么相像呢? 几个人心里打突,那边山门外又进来了人。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携风破气旋转着直往齐灵霄的方向去,齐灵霄眼睛一眯,拔出了雷枪击落了黑剑,可剑没有掉落,被雷枪弹回了一个人的手里。 步清白的手里。 「宗主?」张文远一见到步清白,总算把端着的心放了下来:「宗主您终于回来了!谢灼凛就差把青云宗拆了!」 步清白身边还有重紫,听了张文远的话,重紫嗤笑:「一个魔修把一个宗门拆了,怎么?步清白不在,青云宗就是这种水平的?」 张文远脸一红,不知道重紫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齐灵霄望着雷枪上细小的剑痕,缓缓摩挲着那点细痕,看向了步清白。 霍扬樽也在看步清白与重紫,因为重紫的手上拿了一支凤凰的尾羽,那是他发到妖界的信号,他本以为绿萝会带着人过来,没想到来的却是重紫。很显然,是他的信号被截了...... 重紫看到霍扬樽面色不善,把尾羽往霍扬樽那边一扔,嫌弃道:「把你的毛拿走,本尊可不想握着你身上的毛,脏手!还有,你不要等妖界来人了,妖界已经沦陷了。」 霍扬樽眸光一冷,有了不详的预感。 而这事说来话长。得说到重紫和步清白到了妖界后,发现了妖界的惊天秘密。 重紫和步清白去到霍扬樽的后殿后,别说守殿的把守了,连一道禁制都没遇上,可偏偏后殿里竟然堆满了三界至宝。那里面的每一样宝贝拿到外面都足以引起不小的风波,却在这后殿被暴殄天物的随意丢弃在各个角落。就连重紫这种从不把身外物放在眼里的人,都被这土豪气息给惊了一惊。 二人踩在各个宝贝上随意看着,步清白的目光被某面墙上的一把剑吸住了,那是一把通体漆黑、剑锋极钝丝毫不起眼的剑。
第128页 重紫见步清白目不转睛盯着那剑,手一捞把剑取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步清白接过剑,很淡定地往背上一背:「此剑名为无锋。」 「法器无锋?不是失传了吗?」 「没有失传,是被石中石得去了。」步清白两辈子都在找这把剑。上辈子他好不容易知道了剑在石中石,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去石中石讨要,石中石就被封闭了。没想到又在妖界看到了这把剑。 而这后殿除了无锋剑,还有许多本该在石中石的宝贝。 重紫:「......石中石背后的妖界主人,是霍扬樽?」 步清白点头:「看起来是了。」 重紫扶额:「难怪不栖会在妖界,原来如此。」不想再看后殿还有些什么,重紫道:「那妖鸟把不栖藏哪了啊!我们出去找吧。」 「等一下,你看那个。」步清白却拉住了重紫。他们已经来到了后殿的最后面,那里有一堵墙,但显然不是普通的墙,懂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个暗门。 步清白用新鲜得到的无锋剑斩开了暗门,暗门后的洞天暴露在二人的眼前。 看到里面的情景,重紫勐然睁大了眼睛,半晌惊嘆道:「霍扬樽想干什么!」 这哪是普通的洞天,这里面魔气缭绕,俨然是个人为弄出来的破魔之境。黑水河,生死树,该有的都有。而不该有的,也有。 什么是不该有的?是黑水河上的一扁舟,舟上有个石床,白玉冰床,床上还躺了一个人。 重紫与步清白走近黑水河边查探石床上躺着的是谁,一看之下更惊异了。 步清白却瞭然道:「难怪霍扬樽不在后殿布置防范,原来是为了这个。」 重紫茫然:「?」 步清白解释给重紫听:「这是塑身造体之法,此法要求苛刻,需要将所塑的肉身放置在万千至宝生灵周围以器灵蕴养,还不能有其他杂气,所以我们进来这后殿没有碰到任何禁制。这些年妖界防御最为坚固,恐怕也就是为了这个。」 重紫没忍住:「最坚固?还不是被谢灼凛打进去了?你不也进来了?」 步清白探视完这里面的情形,沉吟道:「霍扬樽似乎放弃这件事了,他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 重紫皱着眉:「他要是放弃了那最好,不然他真的把魔尊给復活了,那还得了!」 步清白摇头:「光有肉身没有神魂,是无法復生魔尊的。」嘆了口气,步清白已经洞察了一切,他冰冷的眸子里难得流露出几分同情:「难怪霍扬樽不惜自毁修为也要闯进破魔之境,他是为了进去取一缕生死气,用来布置这个洞天。」 重紫嘲笑道:「可是他去哪里找魔尊的神魂?便是做了这一切,也是无用功。」 步清白看了重紫一眼,稍作犹豫,委婉道:「阿紫,霍扬樽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重紫拉着步清白往外走:「不管了,我们去找不栖。」 -----------------------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不栖:「我自己点的香烛把自己卖了......」吐血.jpg 苏汀汀:「^ ^」 第69章 阴谋阳谋步步谋 哪知道妖魔之争都快要歇火, 重紫还是没有寻得到云不栖的气息。 重紫浮躁又不安, 破坏性都大了起来,明明推开就好的门, 他非要把它给捏碎。走到哪拆到哪,步清白拉都拉不住。 重紫总是这样。两世都是这样, 重紫为了云不栖,连命都可以不要。 「阿紫,连霍扬樽和谢灼凛都失踪了,云不栖不在妖界了也说得通,你急也没有用。」 步清白声音低沉醇厚,与以往无差, 他把失落和酸意都压抑的好好的, 从不会让重紫知道这些情绪,或者说重紫压根就感受不到这些情绪。可是步清白愿意等着重紫,他想着解决了所有不安定因素后,只要一直和重紫在一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百年千年日月轮转,总是可以把这个迟钝的人留住吧。 重紫摩拳擦掌,指尖雷光四窜,冷冷一笑说道:「来都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 本尊要让妖界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步清白看着战意十足的重紫, 勾起了一抹浅淡笑意。反手握住无锋剑,步清白说:「你想怎样都可以,我听你的。」 重紫迈向前面的步伐一顿,黑髮下的耳尖微微有些发红,也不转过身面对步清白,只是用极快地语速说了句:「我不能让不栖有事,我是他的师兄,还有愧于他,就是这样。」 这话说完,也不管步清白会做出什么反应,重紫立刻就加入了战局,白紫色的雷光把重紫整个人包裹起来,耀眼又华贵,电流击到妖界大地盪起一阵硝烟,也盪到了步清白波澜骤起的心里。 妖界的结界被步清白自内向外斩开了一个缺口,放进来外面崇华宗的人修。突然出现的人修阵容、以及三界里战斗力爆表的重紫和步清白,让妖界人心惶惶。毕竟对于这时的妖界来说,霍扬樽不知所踪,绿萝使有伤在身,沉心使和其他大能也难以完全压下人魔两界,妖界的沦陷,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妖界沦陷后,步清白提议回青云宗重新缕清思路商讨伐魔之事,谁想到在半途拦截到了霍扬樽的信号,这下二人更是加快了脚程回到青云宗。 没想在青云宗会看到施展雷法的齐灵霄,齐灵霄又怎会想到步清白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129页 齐灵霄与步清白隔着一个广场的距离遥遥相望,他摩挲着雷枪上的细纹,失笑道:「速度比我想像中的快。」 重生回来开过挂的步清白当然不是齐灵霄可以轻易预判的。步清白将无锋剑遥指着齐灵霄,沉声肯定道:「在我之后去山谷的人,是你吧。」 什么山谷?怎么回事? 重紫一脸懵逼,怎么局势忽然就变成了自家师兄和步清白剑拔弩张? 齐灵霄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步清白撇了眼紧绷的谢灼凛,寒声道:「杀了谢灼凛双亲的是我青云宗的人,王长老。王长老在尘世里感受到灵力的波动,本着惜才之心前去打探,没想到叫他发现那是谢氏残余,王长老性格极端,当机立断下了死手。」 张文远以为自己听错了,打岔说:「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步清白接着说:「既然谢氏有残余在世上,那么陆氏和黄氏会有吗?王长老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他那时并不知道本尊注意到了他频频去到尘世的异常。只可惜本尊还是晚了一步,本尊在尘世找到王长老时,陆氏的残余已经死在了他手里,就连还是个幼子的玉杳,他也不准备放过,本尊只赶得上救下玉杳。玉杳灵根已开,幼子无辜,本尊这才将她带回宗门收到门下。」 谢灼凛一言不发听完这些,问步清白:「那个人现在在哪。」 步清白:「死了。」 步清白说的都是他重生前的事,毕竟他从没想过谢灼凛会在当年侥倖活了下来,还成为了魔尊。 重生回来后的步清白知道一切,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要杀掉谢灼凛防患于未然。谁知重生回来什么都变了,谢灼凛竟然成了崇华宗的人。但步清白不放心,他不是没跟重紫说过一些谢灼凛的事,可重紫不允许他把这件事公布出去。无奈,步清白只能另想办法。 步清白为此做了很多的部署。他先是想办法找回谢灼凛母亲的一缕余魂,为了让余魂可以足够撑得住谢灼凛发现,他将余魂封印在山谷的树中,再诱导云不栖去清凉山拿到天宁阵,自己则利用陆玉杳的身世挑起三界矛盾,这样云不栖拿到天宁阵后必然会经过山谷,去到山谷后就一定会发现封印,谢灼凛经过天宁阵与封印两件事,一定可以得知自己的身世。 以步清白上辈子对谢灼凛的了解,谢灼凛得知身世后必然会为双亲復仇,那么凭藉着余魂身上的青云九式剑招,谢灼凛一定会来找自己。只要谢灼凛来,步清白就一定有办法杀了他。 步清白不是临时想的这么缜密的计划,在重紫为了照顾云不栖而不允许他昭告谢灼凛的身世后,他就想好了这些计划。 甚至他怕自己斩杀了谢灼凛会不被重紫原谅,他便教会了谢灼凛青云九式,只要谢灼凛将来来找他,他就有把握逼着谢灼凛用问剑使出青云九式,只要谢灼凛用问剑使出青云九式,他就会自爆而死。 但是,做完这一切的步清白没有预料过一件事,那就是这一世的谢灼凛,竟然还是入了魔。更没有预料过,这一世的谢灼凛,对云不栖动了情。这一世的谢灼凛与上一世的谢灼凛,相差了太多,步清白险些不相信这是谢灼凛。 让步清白不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谢灼凛为什么不急着找自己算父母双亡的帐,而是处处针对重紫。觉得不解,步清白便又去了趟山谷,去后发现那山谷里用以封印的树被一把火烧了,树根里步清白还发现了重紫的雷痕。可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步清白一直同重紫在一起,重紫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机会来到这,那么,这确确实实属于重紫的雷痕,是谁放在这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步清白对此不甚明朗,但他能明白的是,能做出这一切的人一定是知道谢灼凛身世的人,那么范围就缩小在了云不栖、齐灵霄和绝不可能的重紫之间。 当时的步清白无论是猜测这雷痕是云不栖所为还是齐灵霄所为,都不能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找到目的。直到,人界传言出云不栖是魔界的叛徒,步清白才逐渐看懂。 有人想让云不栖和重紫相互误会。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云不栖和重紫相互误会对他有什么好处? 步清白又陷入了不解,可是他只有两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云不栖和齐灵霄。便是步清白再不愿意相信上一世到死都没有任何污点的齐灵霄会是做出这一切的人,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步清白还是把齐灵霄带入到了角色进行反推。 如果真的是齐灵霄,齐灵霄竟然会注意自己针对谢灼凛身世布下的阴谋,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齐灵霄也对谢灼凛有所图谋。为什么?不知道,那暂时放在一边。下一件事,谢灼凛入魔后,齐灵霄竟然一心想要谢灼凛回到崇华宗,实属匪夷所思。再下一件事,若是对外散播出云不栖是人界叛徒之事的人是齐灵霄呢? 把所有的看似没有理由的事情拼凑在一起,会得出什么结果? 会成为这个样子:谢灼凛入了魔,他的师尊是三界都认定的人界叛徒,这对师徒必然会被人不齿、与人界竖了仇。而同时,云不栖与谢灼凛会因为山谷里的事情认定重紫才是叛徒,云不栖更是会认为这一切是重紫诬陷他的,再加之云不栖知道自己和重紫之间的事情,整个青云宗都可能被云不栖师徒视为叛徒、和敌人。
第130页 这时候齐灵霄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魔界和青云宗对立争执,齐灵霄无论是杀了谢灼凛,还是杀了云不栖,都只是赢得了人界众人更多的推崇与追捧,赢了声名功利都是他的。 反推这一切的步清白,这时候已经认定了幕后的一切都是齐灵霄做的,他甚至知道齐灵霄才不是为了什么声名。因为步清白是重生的,他无比清楚云不栖的秘密,他知道云不栖是谁是什么。 上一世被应接不暇的争斗固住了思想,步清白到死都没有怀疑过隐匿在人界的叛徒会在最为团结的大宗门里。更是没有想过,倘若所谓人界的叛徒,一开始就是崇华宗呢? 也许,从一开始,崇华宗就是站在魔界那边的。不,不能说是魔界,应该说是魔尊。 这些都是步清白大胆的假想、是他没有证据的推断。但他的假想在这一天这一刻回到青云宗后得到了证实。 这一切都是齐灵霄。 齐灵霄施展的雷法,正是那日琅琊台的雷法。是齐灵霄要重办琅琊法会的,是齐灵霄把巨龟安排在琅琊台下的。齐灵霄根本就是在谢灼凛修为飞速成长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齐灵霄早就知道谢灼凛修魔了。他想要借琅琊台的事逼谢灼凛入魔! 齐灵霄分明是在做和霍扬樽一样的事情,他想要復活魔尊—— 藉助云不栖,或是谢灼凛。 -----------------------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请名侦探步清白,掌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言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容器 雷光电闪, 光芒虚晃, 太亮反而掩人耳目,金装玉裹如同齐灵霄, 在闪烁的闪电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只听他淡淡感慨一句:「青云宗内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啊......」 步清白侧头对重紫说:「你去找云不栖,不要让他回崇华宗。」 重紫莫名奇妙,他俨然成了在场各位中最拿捏不准情况的人。 却听霍扬樽说:「云不栖不会回崇华宗,他是要去破魔青铜门之域。」 步清白:「不是云不栖想去哪里,是看谁想要他去哪里,霍扬樽, 其他人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吗?」 霍扬樽听了这话,就明白步清白已经知道他的事了。他的面色寒了下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后殿秘境里的魔尊,霍扬樽花费了太多心血塑造出来的肉身空壳。 步清白眸中复杂了一瞬,又归为冰寒,他不回答霍扬樽的问题,肃然剑气自他身上散来。 往前走,脚下是他的青云宗,也是人界的青云宗。人界有崇华宗和青云宗,矗立在修真界如同曙光庇护着所有人修, 虚名加身, 是因为底蕴厚重、因为功德无量。但若这身霞光本就是披覆在黑暗之上的呢。 「你们都想復活一个不会再活过来的人。人界、妖界、魔界, 三界守恆, 至强者天道折之,魔尊在时,人妖两界敬他、畏他、要除掉他,他不在了,你们又要他回来,这是为何?霍扬樽,你所求为何?齐灵霄,你又所求为何?」 张文远:「???你们在说什么......」 重紫看到张文远也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很是欣慰地挪了过去,他拍了拍张文远的肩膀,只差叫一声好兄弟。 霍扬樽和齐灵霄都没有出声,谢灼凛却都明白了。 谢灼凛一时间很是懊恼,他怀疑重紫怀疑步清白,却从未怀疑如闲云野鹤的齐灵霄。 齐灵霄背后是整个崇华宗,还有苏汀汀,云不栖走的时候神魂状况就很不好,能不能坚持到他抵达破魔青铜门之域都难说,外面还传着云不栖是人界叛徒的谣言,只要有人看到他,就一定能传到崇华宗的耳目那里。 谢灼凛的戾气再掩藏不住,他说:「你们任何一个人,谁也别想打云不栖体内魔尊神魂的主意。那缕神魂,是我的。」 步清白颔首,谢灼凛果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既然在场的每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都知道这一件事,那就容易说话多了。 云不栖体内的魔尊神魂人人都想要。齐灵霄把云不栖当成器物养着这缕神魂,自然是要的,霍扬樽要復活魔尊,缺一缕神魂,自然也是要的,但谢灼凛...谢灼凛他是要这缕神魂,还是要云不栖呢? 步清白深深看着谢灼凛,只说:「三百年前三界之战,人界三屠,妖界十日,魔尊所到之处,血流成灾。你可知魔尊最后是怎么死的?」 霍扬樽微低着头,双眸瞌着,邪虐的气质都消沉了几分。 步清白缓缓说:「倾众人之力逼得魔尊重伤后,是霍扬樽亲手捏碎了他的心脏。」 「霍扬樽,在那一刻,你就后悔了吧。」 谢灼凛掀唇一笑:「哦,那又怎么样?」 谢灼凛笑起来时眼角上扬着,红硃砂妖冶生辉,无情又凉薄,他不耐:「尽说些陈年往事。」 迟钝的重紫终于反应过来,不太相信地过去抓住齐灵霄的胳膊就问:「什么体内的魔尊神魂?」 齐灵霄低斥:「松手。」 重紫拧着眉:「不松!师兄不把话说清楚吗!我一直知道不栖是半魔之体,他还小时,是我亲自撞见了他控制不住魔气,那时我以为他是魔人所以施雷法伤了他!却是你与师尊告诉我不栖只是受魔界所害的无辜者,是你们说不栖是虚无道,正好可以克制魔体,只要他可以稳住心智,就不会误入歧途,不是吗!」
第131页 齐灵霄没有说话,重紫怒道:「什么半魔之体,什么神魂受损是我的雷法伤了他!这些都是你们骗我的吗?师尊当初把不栖带回来根本是因为他的虚无道可以吸收魔尊的神魂吧!你们从哪里搞来的神魂放到不栖的身体里,生生折磨了他三百年!」 齐灵霄把重紫狠狠惯开,隐忍着极大情绪:「你懂什么!」 重紫忽然冷静了下来,可是气息依然有些不稳,他问齐灵霄:「师姐知道吗?师姐知道这些吗?」 齐灵霄知道这一切再也没法遮掩下去了,这时重紫问到苏汀汀,他想都没想回应道:「她不知情,这都是我按着师尊的意志做的。」 重紫都被气笑了:「滑天下之大稽。你们真让我噁心。」 但是重紫才不信齐灵霄所做的所有事苏汀汀会不知道,齐灵霄一口应下的「她不知道」是想骗谁呢。 「倘若师姐是个男人,师尊又怎么会把宗主的位置传给你?难怪师尊会把师姐嫁给你,原来你齐灵霄就是这么个『听话』的好弟子!」 说完这些,重紫狠狠一挥袖,转身就往青云宗外奔。 谢灼凛也要走。自重紫开口后,谢灼凛身上的魔气就不太可控的暴涨着,现在已经瀰漫到将齐灵霄的雷光都掩盖的有些失色。 雷光失色,可雷声还是像战鼓一样点点敲打着,天色阴郁至极,偏就是掉不下来半滴雨水。 步清白背对着山门外的位置,要想离开青云宗,必须要从他这里过。当谢灼凛一身阴霾的到他对面的时候,步清白盯着谢灼凛的双眸看了看,微一侧身,直接就放人过去了。 霍扬樽见状,哈哈笑了起来,他笑的疯癫,恶狠狠看着步清白:「步清白,你站在哪一边?你放走重紫和谢灼凛,他们若是都动了真格动起手来,谁会赢呢?」 步清白略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霍扬樽,只说了一句话:「谢灼凛不是你。」 这一句话让霍扬樽面目前非,昨日种种譬如走马观花之灯浮现脑海。 他爱过一个人,但他为了修为、为了妖界,亲手杀了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霍扬樽轻声说,然后在青云宗的大殿里勾来一个白玉座椅,放到一个不错的位置,他人倚靠在座椅上,看着一脸死灰的齐灵霄和面如霜雪的步清白,戏虐道:「你们倒是动手啊,本座歇一歇。」 步清白不管这没心没肺的傢伙,剑指齐灵霄。 齐灵霄道:「没有崇华宗,哪里来的今日的青云宗。」 步清白淡然道:「我不过是乘前人之荫,若人界的宗门之所以繁盛,是接受了他人的虚假繁荣,不要也罢。」 齐灵霄觉得可笑。 步清白像是想到什么能令他高兴地东西,眸中冰寒解冻,忽然一笑:「若是从头开始,开宗建派,阿紫一定会高兴。」 那边被信息量击毙的张文远一直「死」着,在听到自家宗主说了这个话后赶紧活了过来,苦着脸哭喊道:「宗主!不能啊!!!」 —— 崇华宗 云不栖醒来的时候,身处在朝暮里,身下是那张给他留了阴影的石床。云不栖头还有些混沌沉重,坐起身时懵然环顾四野,照旧是一片寂静。 不是被苏汀汀给药倒了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好好地在朝暮里呢?难不成是做了个逼真的梦? 做梦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床底下正蹲着个毛绒绒黑乎乎的小傢伙,若不是小傢伙的大瞳孔是金黄色的,还抬着头眨巴眨巴地盯着云不栖看,云不栖险些都没能看见。 「狻猊啊......」 把狻猊抱上来,毛绒绒的手感相当不错,云不栖又顺势撸了两把,一边顺着毛,一边乱猜,难道是他晕倒期间谢灼凛杀回来了,把所有人都收拾了后又把自己送进朝暮里了? 被这么危险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云不栖赶紧把狻猊放下来就要出朝暮。出了朝暮却发现自己在长留峰上的房间里。 苏汀汀坐在茶案前沏着一壶茶,她手上动作不停,秀婉的眉眼氤氲在沸腾茶汤的雾气里,见到云不栖出来,沖他一笑:「你醒啦?」 云不栖点了点头,暗中戒备着。 苏汀汀嘆了口气,有些不高兴:「你和谢灼凛双修了?」 握草!她怎么知道! 云不栖面上瞬间爆烫,好在皮囊够高冷,根本不显红。 苏汀汀把茶盏一一摆好,碧绿的茶汤下竖着几根灵茶,飘来盪去,她随意拿起一盏递给云不栖,温声说:「上品灵茶,师兄专门为我种的,你尝尝?」 这回云不栖可不敢接过来喝了。 苏汀汀见云不栖防着自己,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放下茶盏起身,缓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云不栖便看到了房门外波动着的蓝色结界。 「师姐?」云不栖太阳穴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躲过了霍扬樽和谢灼凛,现在苏汀汀也要囚禁自己? 这是跟囚禁槓上了吗!什么鬼剧情! 苏汀汀揉了揉眉心:「师兄还是不忍心拿你下手啊...五年前,你在破魔之境里受到了魔尊神识的刺激,神魂叫嚣着要分离,那时我的意思是直接把你冰封起来。可师兄发现谢灼凛在偷偷修魔,他便劝我说先留住你,他提议将谢灼凛的身体作为容器,把你体内的神魂剥离出来融进谢灼凛体内,那时我想着,谢灼凛毕竟修炼的是破魔之境里的魔功,真要说起来,他的身体也许比虚无道的你更适合魔尊,我也就暂时答应了下来。哪想到谢灼凛的动向根本不在掌控之中,还好我当初留了一手,在你醒来后,就换了为你炼制的丹药,以往的丹药都是将你体内的两种神魂相互制衡的,这样你虽是痛苦了些,却也赢得了足够的时间让你的身体可以适应那部分神魂,后来嘛,也就是你现在服的那些丹药,则是直接用以分离你的神魂的。之所以要让你服下后运转灵力调息片刻,也不过是因为我在炼制丹药时加了一味麻痹散,你调息灵力,麻痹散的功效才能渗透你的神魂,给你个神魂融合不再痛了的假象而已。」
第132页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弗娑 10瓶;玖零 4瓶;将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拆山 容器? 原来如此。云不栖恍然大悟。 苏汀汀只是有些惋惜:「本想着速战速决, 可惜谢灼凛实在坏事, 他与你双修,取你体内的残魂融合......」 云不栖垂下了眼敛。他也在想谢灼凛。 谢灼凛要是真的为了这个, 倒也符合他把自己锁起来的原因,可若是只为了这个, 又有必要摆出那样一幅绝望又深情的姿态吗?在朝暮里声声念着自己的名字,还有熨帖的怀抱和小心翼翼的吻...... 还孤身一人去到青云宗,孤傲如他,还要打不还手,这简直不可能是入魔的谢灼凛会做出来的事啊...... 云不栖脸上越发的热,甚至有些不知名的难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不知真相又想不到真相的只有自己, 谢灼凛那么聪明的人,他肯定是早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还有自己的打算。可是谢灼凛从没有和云不栖商量过,云不栖根本不能得知谢灼凛在默默部署着什么。 苏汀汀见惯了云不栖面无表情无比淡定地样子,哪里知道云不栖在想什么东西,她步入门外,宽慰云不栖道:「不栖好好休息吧,师姐还要有阵子才能将你的神魂彻底分离。不过你也不要怕,将属于你自己的神魂抽离后, 你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再假以时日, 等唤醒魔尊的神识, 这三界内外,就都是你的了。」 这话说的...云不栖相当无语。苏汀汀是自己傻还是当他傻?倘若苏汀汀成功了,他云不栖就死了好吗! 云不栖手一伸制止了苏汀汀将门自外面合上。 说实话,云不栖想都没有想过苏汀汀会这么疯狂,竟然要和齐灵霄復活魔尊。但他转念一想,这只许还是自己造的孽。 因为到这里,云不栖自认为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在原书里,「云不栖」之所以会被三界追杀,一定是因为他体内被安放了魔尊神魂的事情暴露了,原书里「云不栖」和男主不熟,所以男主杀了「云不栖」是为了给自己排除障碍。同时,也正是因为原书里男主和「云不栖」没什么关系,所以按部就班的发展之下,崇华宗还没来得及暴露出真正的面目,男主又已经成长的足够强大,剧情需要之下,崇华宗就只好继续扮演正义之师,与魔头相互抗争。所以作为读者的自己才一直没有看出来魔尊放在人界的奸细是谁。 说来说去,坑爹就坑在了写《魔界至尊》的辣鸡作者只顾着埋线,并没有写出来啊! 而现在之所以出现了现在的局面,全是因为这世界里云不栖收了谢灼凛为徒,把小说里该发展的、不该发展的线全扯乱了,所以说是云不栖自作孽,完全不过分。 云不栖试探说:「破魔青铜门之域,为什么不用那里面的神魂?」 苏汀汀讶异了,她没想到云不栖还知道破魔青铜门之域的事呢。但此刻云不栖反正也逃不掉了,苏汀汀没那么多顾虑,也不再掩藏什么,直说道:「如魔尊这样早已经超出渡劫期的修为、却无法飞升的存在,这世上绝无仅有,魔尊陨落后,肉身消散,神魂碎成多份不知所散,你体内的,是父亲跋山涉水寻找到的一份沉寂的神魂,而破魔青铜门之域里的,定格在了魔尊陨落那一刻。」 言下之意,破魔青铜门之域里的神魂无比残暴,不好搞。这个云不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在小说里看过这段剧情。而事已至此,云不栖彻底明白崇华宗想干什么了,是又想復活魔尊,又选了个沉寂好控制的,这厢野心,不言而喻。 经歷了这么多的事,这次貌似是最生死攸关的,可云不栖却有些麻木了。倒也不能怪他麻木,云不栖是觉得,剧情都发展到这里了,他这么至关重要一存在,又怎么只可能有崇华宗惦记着。就算不提谢灼凛,还有个开挂的步清白啊! 步清白会放任魔尊再世霍乱三界?那太打扰人家追重紫谈恋爱了! 正想着,云不栖忽然道:「师姐,广场那边有动静,你不去看看吗?」 苏汀汀笑了笑:「师姐不扰你了,你休息吧。」 「不,」云不栖透过苏汀汀的头顶遥望崇华广场:「是真的有动静。」 苏汀汀依旧不信:「崇华宗把守森严,还有不栖你亲自带回来布好的天宁阵加持,能有什么需要师姐注意的动向。」 天宁阵啊...... 听到这个神器,云不栖忽然感嘆命运的神奇。 「师姐,你忘了天宁阵是谢氏留下的绝阵吗?」云不栖面上淡定,心却忍不住砰砰跳起来。 苏汀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太相信地歪了歪头:「可是师兄在青云宗啊......」 云不栖望着崇华广场的方向,他尚不能在长留峰上看到崇华殿的百步云梯,可他还是蓦然想到了卜阵里的那个预言。 在那个预言里,谢灼凛白衣作血,玉面修罗一样拖着长剑毁了半个崇华宗。这个预言曾一度像个噩梦压在云不栖的心头,让云不栖担心受怕。可是现在,云不栖只想看到谢灼凛。
第133页 是卜阵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天道都被剧情给弄傻了从而颠覆了预言,这些云不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谢灼凛一定不是来杀他的。 云不栖总想救赎谢灼凛。但事实上他总没来得及为谢灼凛真正做上什么,反而是一次次被谢灼凛所救。 青云宗里被霍扬樽所伤,谢灼凛入魔;妖界被霍扬樽所俘,谢灼凛攻入妖界;如今身困崇华宗,又是谢灼凛闯入了宗门。 哪怕谢灼凛的确是瞒着自己修起了魔,可直至现在,谢灼凛也没有变成原书里冷血无情的魔头。谢灼凛是有牵挂的啊。 云不栖以手掩面,低笑出了声。 苏汀汀见鬼一样:「你笑什么?」 云不栖止住了笑,眸中灼灼生辉,看的苏汀汀一瞬间有些忐忑,不知眼前的人怎么就性情大变起来。 而云不栖望了望结界,淡蓝色的结界水波一样荡漾着,将整个房间都罩了起来。苏汀汀是只给这个房间布上了结界。心里有了数,云不栖动了动手指。 苏汀汀莫名其妙看着云不栖掰手指头算什么东西一样的举动,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云不栖回答她:「在数我一共糟蹋过几座山。」 苏汀汀:「?」 云不栖瞥一眼大反派苏汀汀,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话音落,云生结海楼。云中的蜃楼吸引了苏汀汀的视线,可这些哪是虚影,白云结成的高台楼宇哐哐直往下掉,自长空往下撞击到长留峰上。这些撞击虽不至于让长留峰立刻崩塌,还是让地面晃动起来。地面倾斜,云不栖又施展土属性功法,地面的裂痕被他无限拉大...... 这可把一旁的苏汀汀看傻了眼,云不栖这分明是在徒手拆山啊! 几息之间,轰然一声,长留峰彻彻底底被云不栖给分解了。只还有云不栖所在的房间,被云不栖刻意留下了一根石柱来用以支撑。本来长留峰就高,此时留一根石柱撑起整个房间,又夸张又吓人。不过这根石柱也没有逃离被拆分的下场,云不栖又轻轻一跺脚,石柱便寸寸裂开,高空中的房间立时成了空中楼阁,直直往地面坠下去。 苏汀汀崩溃了:「你疯了吗!」 修真者不是凡体,这么高的地方砸下去,虽然他们俩不一定有事,崇华宗却肯定有事!苏汀汀立刻收了结界,拉着云不栖就要走。云不栖自然是躲开了苏汀汀的手,他纵身一跳,白裳如羽展开,若谪仙自九天而落,向着崇华广场而去。 是云不栖先落得地,而后房间与石块才在遥遥的背后直直砸了下来。崇华宗为之一震,长留峰倾塌盪起的灰烟让天地都蒙了尘。 谢灼凛早就在云不栖落下来的时候就顿住了,屏息而立,看着自家师尊落到了自己面前。 可是谢灼凛身后是一地的鲜血,从百步云梯直直延到他的脚下,这都是他的手笔。谢灼凛微微低下了头,不知要如何先开口。 其实云不栖也不知怎么开口。 索性有个人及时闯进了两个人的僵局里来,是循着一地血迹过来的重紫。重紫当然没想到谢灼凛比他先到了崇华宗,还把崇华宗弄成这副模样。 重紫到底是崇华宗的人,哪怕崇华宗怎么样了,也要他亲自解决,哪里轮得到旁人造次!所以重紫黑着一张脸,直接揪住谢灼凛的衣领,指着漫天的飞灰砂石破口大骂:「可把你厉害死了!你师尊的长留峰都给拆了,下一步你还想拆什么!」 云不栖连忙上前一步解释:「师兄,我!我自己拆的!」 重紫:「???」 重紫深唿了一口气,然后放开谢灼凛,一步跨过去紧紧抱住了云不栖,用力之紧,把云不栖吓了好大一跳。 重紫狠狠抱了一把云不栖才把人给放开,眼眶微微泛着红,低哑着嗓音道:「师兄对不起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让你受了三百年的苦。」 闻言云不栖心脏一跳,直直看向重紫。 重紫眼中的痛苦真情流露着,见云不栖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他便还要说些什么。可惜并没有什么时间给重紫表达了,苏汀汀已经带着崇华宗的人往这边过来。 重紫把云不栖往后一推,说:「你不是还要去哪里吗?去吧,这里交给师兄就好。」 见云不栖还是顿在当场,重紫又道:「就算没有了崇华宗,我重紫,永远是你的兄长,就算以后你的体内永远要带着魔修的残魂,你也永远是我的师弟。去吧。」 云不栖哪是在担心这个啊!他是在担心重紫一个人对抗家一样的崇华宗会不会有负担!但重紫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还是让云不栖忍不住眼眶一热。 云不栖明白确实要尽快解决掉一切,他对重紫重重一点头:「师兄,保重了。」 俨然像是告别的话语。但重紫此时并没能多想,沖他一笑,又说了一句:「去吧。」 云不栖点了点头,拉过静站在一旁,看起来「可怜弱小无助还乖巧」、特别能装的谢灼凛就往崇华宗外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河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弗娑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页 第72章 破魔青铜门之域 出了崇华宗, 就直往破魔青铜门之域去。 在魔界的边缘地带有一扇青铜门。四面都是黄沙, 只有这么一扇门,格格不入满含沧桑地立于黄沙之中, 高大巍峨,又锈迹斑斑, 模煳了门上原有的图腾。在门四周黄沙之下还有许多点点的白色,毒辣的艷阳下宝石一样闪烁着光芒,可这些并不是宝石,只是尸骨被掩盖在下露出的一角。 这就是破魔青铜门之域,无人把守,也不需要把守, 这是一处无人愿意前往的地方。现在, 云不栖和谢灼凛就在这扇巨大的青铜门前。 除了云不栖和谢灼凛,还有一个人也早已等候在这里,他来的要早一些,仰望着门上的斑驳铜锈,随时要推开这扇门的样子。 云不栖警惕地看着他:「霍扬樽,你怎么过来了?」 霍扬樽转过身子,一挑眉轻描淡写道:「我看步清白和齐灵霄之间没什么悬念,索性就来这里等你了,反正你一定会过来。」 云不栖默了默, 对霍扬樽所谓的「没什么悬念」并没做什么评判。不过对于霍扬樽来到这的这么一件事, 也许也是件好事, 毕竟里面的情势不会多轻松, 多了一个人,那也是份力量。 霍扬樽又一伸手,问道:「我的狻猊呢?门里都是毒烟魔气,没有狻猊吞吐烟雾遮身,根本寸步难行,反而是你们两个,都用不到狻猊。」 云不栖和谢灼凛两人,一个人体内有魔尊的残魂,一个修习魔尊的功法,这门里毒烟魔气的威胁确实对他们两个没有用了,云不栖便把狻猊掏出来还给了霍扬樽。 云不栖安排道:「拿着吧,等会儿走在我身后,谢灼凛走在最后。」 霍扬樽奇道:「你要走在前面?」 按理来说,他们三个人中,要说对破魔青铜门之域最熟悉的肯定是霍扬樽。可云不栖看过小说,他其实才是最懂里面会发生什么的人选。云不栖之所以要谢灼凛走在最后,不过是因为不信任霍扬樽,所以要谢灼凛殿后,省得霍扬樽做什么手脚。 云不栖一本正经地忽悠:「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我可以感应到。」 这忽悠显然是非常成功的,云不栖身体里有魔尊的神魂,他怎么说那两人自然是怎么信的,于是霍扬樽不再有异议,往后退一步,把所有主动权交给云不栖。 谢灼凛是不太愿意的,可他知道云不栖让自己走在最后是出于不信任霍扬樽,他就是不情愿也不好发作,只能再给霍扬樽记上一笔,打算进去后再把这货收拾地生不如死。 云不栖推开青铜门,门底拨动黄沙白骨,发出困兽一样的低鸣,缓慢地开了个口子,只容一人进的大小。 能进去了,云不栖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深唿吸了一口气平復下心情,云不栖率先进去了青铜门。紧接着霍扬樽也肃穆起来,将怀里的狻猊放好在肩头,狻猊便听话地吐出黑色烟雾,把霍扬樽包裹的严严实实后,霍扬樽也探身进去。 最后进去的是谢灼凛,与云不栖和霍扬樽的心情都不一样,谢灼凛是无比的凝重。等最后一个谢灼凛也进了门后,青铜门也并没有要合起来的意思,谢灼凛想了想,便一挥手主动将青铜门合上了。 门内自有干坤,进了这门便是秘境,这秘境通往的是魔尊神魂所在,真正的丝毫没有理智残暴嗜血的魔尊神魂。小说里进来这处秘境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来送死了,而男主之所以要来这里,也是终章的时候,男主收拾完所有活着的障碍后,吹毛求疵不能容忍这世上有一个被人神话了般的魔尊还存在着,哪怕是神魂,也要消失才可以,于是男主带着女主来到这处秘境,费了不少劲将魔尊残魂给灭了,而后满意地回到他的魔界,再又把女主给杀了,全书完...... 按了按眉心,云不栖继续在昏暗的羊肠小道里往前走。之所以昏暗,是因为小道两壁是山,左边的山壁叫阴壁,石壁袒露寸草不生;右壁是阳壁,草场茂盛生机盎然,典型的一线天之景。在这种环境下,没有狻猊吐出烟气隔开毒烟魔气,根本坚持不到走出去。 三个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头顶上能窥得一线光打破了昏暗。云不栖一顿,低声提醒身后二人:「到了。」 霍扬樽拨开了云不栖,喑哑着声线,说了句「让一让」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走出去后是缠绕了霍扬樽三百年的熟悉场景,幽黑的湖面依旧浮动着缕缕寒气,三百年前,霍扬樽就在这里亲手捏碎了魔尊的心脏,将人推进了湖底。 云不栖不知霍扬樽怎么忽然阴郁的可怕,皱了皱眉,想让霍扬樽别轻举妄动,却被谢灼凛先一步拦下了脚步。 谢灼凛一路上走在最后,忍着霍扬樽讨人厌的背影,这会儿终于可以亲近云不栖。 谢灼凛抓紧了云不栖的手。从崇华宗到破魔青铜门之域的路上,由于两个人各怀心事,谢灼凛又有些心虚,他们都没说上一句话,等来了秘境就遇到了霍扬樽,又没机会说上什么,可是这会儿再不说,谢灼凛就怕再没机会了。 那边霍扬樽在湖边悲春伤秋,这边谢灼凛将云不栖拉回了一线天内。 谢灼凛把云不栖抵在寸草不生的那面山壁上,再也没法压抑,抬起云不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但唇瓣贴在一起并不够,谢灼凛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厮磨着云不栖的唇瓣。云不栖任谢灼凛吻着自己,并没有出手推开他,这让谢灼凛还分心了一瞬,不知道云不栖为什么对自己的轻薄没有做出反应,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就本能地把云不栖抱得更紧了些,直到云不栖主动松开牙关......
第135页 云不栖竟然主动松开了牙关!在云不栖主动的那一瞬间,谢灼凛差点就疯了,做美梦一样地直接长驱而入,炙热的唿吸与云不栖的交缠在一起,直到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抵着云不栖的额头,谢灼凛双眸幽暗深邃,又仿佛夹了两簇火焰,直勾勾锁视着云不栖。 「师尊......」 云不栖心跳的很快,心里还很难受,垂着眼睫挡住眼眸里的所有情绪,云不栖拍拍谢灼凛的脸,示意他放开自己,然后低声问谢灼凛:「你想怎么做?」 谢灼凛的眸光一闪,恋恋不捨地松了手,直言道:「师尊...弟子要魔尊的力量。」 哎,年少轻狂就是好,又想要力量,又想要爱情。云不栖心里好笑,但是笑不出来,轻声说:「等下要按我说的做。」 谢灼凛不解其意,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云不栖很满意,不再和谢灼凛待在一线天里。云不栖往外走,谢灼凛就又一次看到了他看过太多次的云不栖的背影。 云不栖总喜欢把他丢在原地,自己忽然间就不见,但是这次出去,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哪怕是最不喜欢的背影都见不到了...... 谢灼凛手随心动,上前一步拽住了云不栖的衣袖,云不栖便疑惑地转过头。 「怎么?」 谢灼凛恍惚了一下,松开云不栖的衣袖摇摇头。 云不栖感受到了谢灼凛的不安,有些无奈,只好又转身安抚性地拍拍谢灼凛的背。 云不栖说:「没关系的,届时只要你答应为师一个要求就好。」 谢灼凛瞬间睁大了眼睛:「师尊?」难不成师尊已经知道了自己想做的事了?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越想越觉得师尊一定是发现了,不然怎么这样一改常态甚至愿意主动让自己亲他!思及此谢灼凛整个人都凌乱了。 云不栖听到湖边已经渐渐传来了动静,知道不好再耽搁下去了,他便握住谢灼凛冰凉的手攥了攥,再松开时就真的往外走。 谢灼凛扶着山壁,复杂的情绪像海浪一样敲打着他的内心,在云不栖迈出一线天的那一刻,谢灼凛扬声道:「师尊,弟子是真的爱你。」 云不栖脚下一顿,没有转身,但是很轻很轻地回应了一句:「我也爱你。」 再轻也没有逃得过谢灼凛的耳朵,谢灼凛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剧烈的跳动着,又钝钝的疼。却又觉得有生之年得了这么一句回应,哪怕是骗他的,他也甘之如饴。 再下一刻沉寂的湖水忽然躁动了起来,云不栖看到湖边上的霍扬樽往后退了一步。 来了。云不栖心里一突,摒弃杂念,专心盯着湖面的方向看。 黑色的湖面分成两半,露出了深不见底的一条沟壑,自那沟壑间,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浮现上来。 这就是魔尊吗?魔尊这个名字天天被挂在耳边,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只是这么一看到,云不栖就看傻了。 握草说好的残暴嗜血没有理智呢!这么个安静的美男子是什么清奇画风啊!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残暴嗜血没有理智好么! 而更让云不栖傻眼的是,在魔尊神魂出现的那一刻,霍扬樽直接飞身去到沟壑之上,双臂一展环抱住了魔尊。 却是扑了个空。魔尊的神魂根本没有实体,并且魔尊连个眼皮都没动,直接穿过霍扬樽的身体,缓缓踱步停在了地面。 -----------------------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尾声啦!这是他们两个间最后一次不在一个频道上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程潜 9瓶;不似少年游 6瓶;南极熊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辗转的离合悲欢 好看是好看, 但来这不是冲着他好看的, 是要杀他的。 魔尊在湖边停住了脚步,不问也不说, 右手一抬,身后的湖水就同翻浪般全涌了出来, 冲着云不栖他们几个就要扑过去。 狻猊看了这动静,两只前爪更努力地攀附住霍扬樽,将霍扬樽整个人掩在它吞吐出的云烟里。不过三人都避开了倒灌下来的湖水,湖水冲击到了地面,沙土滋滋冒出气泡。 魔尊对他们的闪避熟视无睹,权当是抹去生人进来的痕迹。 虽然来刷这秘境里的人换了, 可是魔尊的动作还和小说里一模一样, 云不栖稍稍定了心,看向了谢灼凛。这一看,就看到谢灼凛整个人气息都不太稳,脖子处又浮上了些黑色脉络...... 云不栖心里咯噔一下,别是魔尊没甚问题,谢灼凛却刷不了吧! 「小凛?」云不栖喊了谢灼凛一声,谢灼凛却一摆手,示意云不栖不用担心自己,而后谢灼凛瞌上了双眸, 于身后山壁间的口子里引来魔气, 与湖水冲撞在一起, 将湖水尽数退回了湖里。 谢灼凛退了湖水, 魔尊也捨得动了动眼皮看了一眼谢灼凛,看到谢灼凛脖颈上的脉络,无甚波澜的目光多了分兴味,在余光扫到云不栖后,那点兴味就全然成了兴趣。 魔尊的瞳孔中逐渐晕开了一抹猩红。 云不栖:???还没打呢怎么眼睛就红了! 但刚想完没打,魔尊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云不栖在那一刻头皮都炸开了,想也没想就往谢灼凛的方位冲过去,高声提醒:「背后!小凛!」
第136页 谢灼凛迅速转过身,看到的却是魔尊手中一把细细的弯刀贴着云不栖的背嵴擦过,这让谢灼凛的脸一下子就白到了底。 云不栖也察觉到了不对,魔尊的目标居然不是主角的谢灼凛,而是自己!这是为什么? 却也没有时间给云不栖乱想,魔尊伸手在云不栖的眉心上轻轻一点,云不栖眼前一花,脑海被勐然间塞进来的信息量冲击地险些没撑住,整个人往后一仰,痛苦地按住了额头。 「云不栖!」 「师尊!」 霍扬樽和谢灼凛具是一惊,奔着云不栖想要接住他下跌的身子。 但谢灼凛并没有来得及够到云不栖,魔尊瞬移到了谢灼凛眼前,对着谢灼凛的脖子把弯刀一挥,手起刀落削掉了谢灼凛的一簇头髮。霍扬樽也没来的及接住云不栖,因为他的耳边忽然响起魔尊叫他的名字,这三个字好比一道定身阵,把霍扬樽定在了当场。 云不栖便在空中直直跌进了湖水。 并没有溺水的感觉,也没有失重的感觉,反而像跌进云端,神魂更是无比的舒畅。云不栖一直向湖底深处沉去,他睁不开眼,脑海里全是魔尊传给他的...记忆? 不停下坠的过程中,云不栖也看完了魔尊的一生,看到了三百年前这里的战场、人影憧憧铺满血的画面、还有霍扬樽一脸血颤抖着将魔尊推下湖底的画面......本以为三界之战看完后就是结束,却又画风一转,云不栖看到了五年前自己和重紫在破魔之境里的场景、以及谢灼凛和黄桃来到破魔之境后的所有事情。 为什么要自己看这些呢?当画面渐渐变淡后,云不栖才运转着被塞得满满的大脑思考,为什么要给自己看到这些呢?有什么意义吗...... 尚且迷濛着,云不栖的背后终于触到了底,他躺到了软软的湖沙上,不知哪里来的长长锁链,缠绕到了云不栖的身体上,将云不栖锁在了湖底。 同时云不栖的眼泪忍不住地滚出了眼眶,一串串眼泪在混沌的湖水里晶莹剔透,慢慢往上浮。 可是这并不是云不栖本意,云不栖完全处于放空的状态,他只是觉得这具身体开始不像他自己的,心底像被一把刀子绞出无数道豁口,无止境的悲伤悉数涌进,密密麻麻啃噬着心脏,疼到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怎么能有这么伤心的情绪?这是魔尊的情绪?三界至强之人的内心居然会如此寂寞悲伤吗?云不栖忽然有些无措。 事实上,自云不栖推开这扇青铜门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接受了要跟这世界说拜拜的结局。因为进这秘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魔尊的神魂杀了,但只要杀了魔尊的神魂,魔尊就彻彻底底消失了,所有有关魔尊的一切都会被毁去,那么自己体内的余魂也会消散。云不栖有直觉,自己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云不栖最是怕死的人,他不想死,可是他比起死,他更不想让魔尊扰乱这一切。只要他身体里一日有着魔尊的神魂,就一日存在着魔尊神魂取代他復活的威胁。若是魔尊復活,三界该成什么样子?肯定要比原小说里的男主更恐怖,届时重紫他们的下场是不是就要跟原书里的差不多了? 云不栖不是伟大到考虑三界苍生的人,可是他在这世界里对谢灼凛、对重紫动了真心。他第一次知道,被爱着是怎么样美好的事情,他不想也不能让这两个人发生危险。 云不栖仔细考虑过了,比起魔尊重返三界,还不如让这个世界的谢灼凛去做魔尊。云不栖打着多好的算盘,他会要谢灼凛答应自己,永远不与重紫为敌,这样即便他不在了,他最在意的两个人还可以好好活着,日復一日,终有一日他们会忘记了自己,而后慢慢走到修真的尽头,飞升到新的征途。 可是真的可以这样吗?云不栖被浓烈的悲伤感染的喘不过气来。 魔尊为什么会那么悲伤?是因为被霍扬樽背叛?还是因为被千万年的寂寞腐蚀地不成样子? 若是自己死了,谢灼凛的心也会这么痛吗? 但谢灼凛要是死了,他的心一定会比这还要痛。 而现在,湖上面还有魔尊的神魂,不好对付,自己又沉下了湖,一定会让谢灼凛更加焦灼...... 云不栖紧紧咬着嘴唇,只差没咬出血来,他拼命地夺取身体里的意志。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在这时候被魔尊的情绪牵着走?不可以!他要回到地面,把那个辣鸡魔尊给杀掉,他要完美地拉下幕布。 此时的地面上,云不栖落入湖中很明显刺激到了谢灼凛。谢灼凛的杀意毫不掩饰地瀰漫出来,随之瀰漫的还有他身上的魔气。 谁知魔尊竟然开口说话了。在谢灼凛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魔尊的身体又成了虚体,谢灼凛的手穿过是虚影的身体,却被魔尊以扭曲的姿势拽住,拎起来往山壁上一扔,随之四柄弯刀分别贯穿了谢灼凛双臂双腿的关节,将谢灼凛钉在了山壁之上。魔尊不屑道:「拙劣。不过一抹神识,也敢耀武扬威。」 谢灼凛眸光凛冽,一点犹豫也没有,寸寸逼出了身体里的弯刀,千百条血痕从背后往魔尊身上缠绕过去,可惜依旧扑了个空。 魔尊:「何必?若是臣服,尚可放你一马。」 「做梦。」 谢灼凛以身为饵,只要魔尊抓住他,他就会攻击魔尊那部分实体,几个回合下来,虽是遍体凌伤,倒也能逐渐诱导魔尊攻击自己想要他攻击的部位,从而预判式地打出有效攻击。终于,魔尊的左臂被血痕一箍,勒下一块皮肉。
第137页 霍扬樽见了魔尊的血,终于如梦初醒般,甩开了所有怀念与旖旎,重新正视眼前的魔尊。 但霍扬樽十分清楚自己并不是魔尊的对手,魔尊显然也没将他放在眼里,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酸苦难堪下,霍扬樽展开了凤骨扇。 魔尊斜睨了眼霍扬樽,温柔说出残忍的话:「待本君重立天地间,必先屠尽妖界。」 霍扬樽笑了笑:「自那之后,我做了很多尝试,想过很多办法,其中最不愿意的就是来到这里见到这个面目的你,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了新的想法。」 魔尊并不在意霍扬樽有什么新的想法不想法,他又将注意力都给了谢灼凛,淡淡说:「只要你迷途知返,尚可放你一马。」 谢灼凛很清楚,魔尊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是在跟他体内的神识说话。而他体内一向聒噪的神识,现在再也分不下心废话,全力以赴供给谢灼凛力量。谢灼凛知道比想像中更加棘手,心越发沉重,余光屡次望向安静的湖面,脚下却暗暗布起阵法。到底是个神魂,锁灵阵试试再说! 有霍扬樽的牵制,谢灼凛能分出不少心布阵,在即将布阵成功的时候,湖水又忽然翻涌起来,谢灼凛整个人一震,惊喜望向湖面。 云不栖终于挣脱锁链,自湖面回了地面,上来直接动手,火属性功法探向魔尊猩红双眸,更是沉声吩咐谢灼凛:「取他眼睛里的魔核!」 那火一定会灼烧谢灼凛。原书里也是这样,九死一生中女主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点燃了步清白给她的火法器,火势蔓延在秘境中,谢灼凛方看到了魔尊眼中玄机,取出魔核摧毁,才彻底杀了魔尊。 谢灼凛在云不栖袭向魔尊的双眼时就大概猜到了,这会儿云不栖吩咐下来,他想也不想,直接探着火,将魔尊的双眼剜了下来,红冶的魔核被握在手心,因为没有将其毁掉,魔尊并没有消散,只是空洞着可怖的眼眶,魂体形态把脸上的火给灭了,他的神魂被火烧的万分痛苦,连带着云不栖也有些疼,可云不栖表现地无比淡定,连忙又命令谢灼凛:「毁了这魔核!」 谢灼凛却直直看向云不栖,那眼神中的光芒让云不栖无端一窒,却还是脱口而出:「你一定要答应为师,永远不与重紫为敌。」 谢灼凛握紧了手里的魔核,扯起一丝勉强的笑:「弟子答应师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完结~完结后再写一章甜甜的小番外~~~ 有点点感慨,觉得这本儿子写了好长时间呀,超级感谢小可爱们一路的陪伴和支持!挨个抱住!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月子米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洞庭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终章 话说间, 谢灼凛来到了云不栖身边, 他将云不栖搂进怀里,怀抱之紧, 只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 也是因为这怀抱,谢灼凛浑身伤口的血把云不栖的白裳染得一塌煳涂, 谢灼凛亲吻着云不栖的额头,低声道歉:「弄脏了师尊的衣服,还请师尊最后一次原谅弟子。」 云不栖哪还在乎衣服不衣服的啊,他这会儿是真的自己都有些想哭,紧紧抱住谢灼凛,贪恋谢灼凛的温度, 最后悔没有好好和谢灼凛谈一下恋爱。 下一秒就被谢灼凛狠狠吻住, 不比前几个吻那样的小心翼翼,这个吻异常霸道,狠狠舔舐了下云不栖下唇处的伤口,又缠着唇舌不放,像是发泄着某种情绪。 云不栖勾着谢灼凛的脖子,闭着眼睛享受这个吻,根本没有注意到谢灼凛脖颈处的黑色脉络一点点地蔓延开,青筋一样缓缓凸起,在云不栖感受到不对的时候, 已经为时尚晚, 谢灼凛的魔气缠绕住了云不栖, 他紧紧扣着云不栖, 自己的神魂融进云不栖的身体里。 云不栖瞬间睁大眼睛,想也不想就要推开谢灼凛,但谢灼凛早就有准备,钳制住云不栖,让他丝毫无法动弹,当谢灼凛的神魂交融进云不栖体内伤痕累累的神魂时,被刺激地激激起层层颤慄的云不栖除了颤抖,就再也没法有其他动作。 谢灼凛轻笑出声,惨白的脸上浮上微红说:「本来把师尊关在朝暮里,就是想等弟子做完其他事再来做这个,当然,如果能用双修的方法拿走师尊的神魂就更好了。」微一抿唇,谢灼凛蹭了蹭云不栖的脸庞:「希望师尊不要生气弟子强迫了师尊,弟子只是太爱师尊,又在气头上,实在克制不住,才以不太好的方式要了师尊。」 谢灼凛一边以自己的神魂吸取着云不栖身体里的神魂,一边又贴在云不栖耳边说了很多话。 他说:「弟子早就怀疑师尊体内有魔尊的神识或是神魂了,在那个山谷,弟子以精血布阵证实了这个结论,那时弟子就已经打算吸取师尊的神魂,只是如果弟子将师尊体内这些神魂一次性尽数拿走,师尊的身子一定是受不住的,上次弟子只取了一半,师尊的体质就有些受不住,恐怕是难以藉助外界的灵气,不过师尊不要担心,过些日子就能恢復如初的。」 神魂一点点被抽离,云不栖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努力伸手要去拿谢灼凛手里的魔核,又被谢灼凛制住了。
第138页 谢灼凛:「师尊别挣扎了,弟子体内本就有魔尊的神识,若是现在将魔核捏碎,不过是我们一起死罢了。」 「什么!?」 谢灼凛体内有魔尊的神识?云不栖完全不知情! 「但弟子不捨得师尊死。」谢灼凛惩罚性地轻咬了下云不栖的唇角,压低嗓音说:「师尊好好听弟子说完。弟子关了师尊后,又独身去了清凉山。和师尊在清凉山的几个月,真正是弟子最开心的几个月了,弟子实在忍不住,在山上建了一座真正的府邸,弟子一心认为崇华宗有异,恐师尊日后不愿回去崇华宗,便自作主张在那里为师尊安置了新的洞天,若是师尊不嫌弃,也可以搬去那里......」 说到尾声,声音越发沙哑低沉。 云不栖体内所有的神魂,终于都被谢灼凛尽数吸取出来了。 苏汀汀也好,霍扬樽也好,他们都想过拿云不栖体内的神魂復活魔尊,可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完好的抽出魔尊的神魂。哪怕是苏汀汀,也是等待着一个时机,要将云不栖自己的神魂毁掉,把云不栖的肉身作为魔尊新的肉身。但谢灼凛不同,他体内有魔尊的神识,他又一直稳住这神识,伪装出自己要夺取魔尊留下的其余神魂的假象,步步为营,只等某一日将云不栖体内的魔尊神魂尽数拿走。 当然是要拿走。他的师尊,怎么可以被这种东西的神魂占据身体。 将云不栖小心放在山壁下靠坐,谢灼凛沖云不栖一笑,又不忍看云不栖露出这样不可置信又伤心的表情,索性捂住了云不栖的眼睛说:「弟子知道师尊与重紫师伯的感情深厚,这样也好,师尊往后再也不必担心弟子惹怒师伯。」 云不栖急道:「谢灼凛,你说什么傻话!我更见不得你出事!」 谢灼凛闻言浑身一震,连心尖都酥麻起来。 「师尊再说一遍可好?」 云不栖是真的慌了神,抓住谢灼凛捂住他双目的手不放,只差哽咽:「我们想一想别的办法,留着魔核收起来,将你体内的神识什么的都引出来。」 「引不出来的。」 谢灼凛满心欢喜,云不栖这次全心全意惦记着他。 当真死而无憾了。 最后一次舔吻了云不栖的唇,谢灼凛松开云不栖,起身回到湖边。 他吸收了云不栖体内的神魂,又和自己体内得知了真相、接近崩溃的神识抗衡,一直默默忍受着不安分的波动,这会儿再难以忍耐,谢灼凛右手燃起一簇炽热火焰,对准自己的心脏快准狠地扎了下去。 云不栖简直没眼看谢灼凛痛苦到近乎扭曲的脸孔,他眼睛里全是水汽,模煳地一塌煳涂。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灼凛自虐地用自己的火属性自废魔体。 火遇魔气会主动攻击,谢灼凛咬着牙极力抑住痛吟,在魔体尽废后,拳头一紧,霎时火星四溅,魔核被捏碎了。 那一刻,云不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捏碎了。 霍扬樽自魔尊的魔核被剜走后,就将失了大半生气的魔尊搂在怀里,紧紧扣着魔尊的十指,闭着眼一言不发活在自己的回忆里。一天内,光华不羁如霍扬樽,也瞬间失了颜色。 在魔核被谢灼凛捏碎,怀中的人沙一样化散后,霍扬樽低下的头才高高仰起。 「妖界沦陷,魔界散盘,人界重整。没想到三界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啊......早知今日,当年又何必挣扎?管什么死活,便是都死了,又与本座何干。」 云不栖大脑一片空白,听到霍扬樽疯言风语,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时无比复杂。 霍扬樽笑了笑,忽然望向云不栖,几步走过来,捏起云不栖的下巴,开怀道:「本座心情好,给你一次机会吧。」 云不栖莫名,却连抬手打掉霍扬樽手的力气都没有。好在霍扬樽立刻就放了云不栖,将肩上的狻猊拿下来放在云不栖腿边,而后转身在云不栖诧异的目光里化成了凤凰之体。 凤凰在湖面盘旋泣鸣两声,高傲地仰头落在谢灼凛的尸体之上,凤羽像火一样燃烧起来。 云不栖在一瞬间无师自通看懂了霍扬樽在做什么。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这一生只一次的机会,霍扬樽居然献祭给了谢灼凛!霍扬樽要自己死,救活谢灼凛! 这是什么情况???云不栖傻眼了。 凤凰涅槃的时间也并没有太久,暴风烈火逐渐硒鼓,凤鸣之声却缭绕不绝,云不栖心中震撼又复杂,努力撑着山壁起身要往湖边去。 当凤鸣声最终停下来后,云不栖听到了霍扬樽的声音。 霍扬樽幽幽说着:「若他註定不该活,我便陪他一起死就是。我早该想明白的。」 声音被风吹的远了,云不栖的心里好像狠狠被插了把刀子。 魔尊和霍扬樽都已经死了,霍扬樽生死相随,还在死前主动救活了谢灼凛。是善是恶,在这一刻都已淡了。 破魔青铜门之域在魔核碎裂的时候,就已经摇摇欲坠濒临破灭。阴阳壁缓慢又决绝地下陷到地底,没了山体,刺目的艷阳大刺刺地撒下大地。阳光撒下来的时候,湖面的寒气也被一併驱散,因为山体的下沉,湖面也跟着一起下沉,最后只剩云不栖和谢灼凛所处的中间地面,安然无恙地成了一方高台。 「小凛......」 云不栖终于到了谢灼凛的身边,他坐下,扶起谢灼凛,让他得以枕在自己膝上,以手擦拭他脸上余污,印下了一个吻。
第139页 两唇分离后抬头,云不栖跌进了谢灼凛略带迷濛的双眸,一时间感慨万分,放任自己沉陷在这双眼眸里。 谢灼凛抬手摸到云不栖垂下来的黑髮,此时搭垂在谢灼凛的衣襟上,与谢灼凛的头髮缠在了一起、纠纠缠缠。 谢灼凛心里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还活着,却被这仿若结髮的画面暖的心神一晃。 恍惚间手被云不栖握住,就见云不栖眼波里清晰印着自己,还在对自己说着:「小凛,我们回去吧。」 谢灼凛:「...回哪里?」 云不栖温声说:「回清凉山,就我们两个。」 谢灼凛的眸光一下子无比炙热起来,紧紧反握住云不栖的手。 「好。」 管什么三界管什么剧情。 往后,云不栖只想和谢灼凛一起度过漫漫岁月,一起修炼一起飞升。 足矣。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拍手手~ 云不栖和谢灼凛,作者菌最想让他们两个以后可以只有彼此,没有三界纷扰,一直恩爱到飞升就好qwq 第75章 番外 谢灼凛近日有些不对劲, 好像在暗中闹小别扭? 云不栖明里暗里试探了好几天, 终于发现其中玄机。原来是最近重紫频频发来传书,每当自己又收一封传书, 谢灼凛就要比往常更沉默一点。 找到原因后云不栖哭笑不得。 重紫之所以频频给他传书,是因为崇华宗和青云宗瓦解后, 重紫与步清白二人花费十年时间,建起了一个名为正炀宗的宗门,重紫这是邀云不栖去参加正炀宗的成立庆典。 云不栖虽有些想去,可谢灼凛最近正在冲击元婴巅峰,他就不太想这时候和谢灼凛出去。毕竟谢灼凛进阶的事更为重要些。 云不栖这个人,不打算去做的事情就不喜欢说出来, 哪想他不说, 谢灼凛又不主动问,传书偏偏还一封封的来,心思敏感的人难免就想的多了些。 意识到两个人都是爱把事往心里憋的性格不太好,云不栖立刻将十二封传书全给摊开,拉着谢灼凛一封封的看。 云不栖无辜道:「我都说了等你进阶以后再去拜访,但重紫师兄脾气也太急了些,非要连番轰炸。」 谢灼凛望着传书里一封比一封长的内容,无语一瞬,说:「恐怕师尊再拒绝几次, 他怕是要亲自杀过来了。」 心里还是止不住欢喜起来, 师尊把重紫排在他之下的感觉, 让他只想把师尊...... 话锋一转, 谢灼凛掩下眼底炙热,握住云不栖的双手垂首一亲唇角,说:「走吧,进阶的事弟子心里有数,师尊不用挂心。」 听得谢灼凛这样说,云不栖就有些动摇了。他想着谢灼凛都说没问题,那就去吧! 谢灼凛死而復生后,魔体尽废,修为境界回到了金丹,他便更加勤勉修炼,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清凉山。这下两人下山去,才发觉世势平和安缓了不少。 其间途经一处热闹的小镇,行人往来不绝,又正逢华灯初上,一街彩灯递次燃亮,映衬的灯下桃花无比娇艷,十二分的春意盎然。 云不栖心中一动,觉得携心爱之人一起看人间花开花落十分美好。心有所想,索性拉着谢灼凛闯进夜市里,看到一处摊贩卖糕点,还花上三块灵石买了一包桃花酥。 谢灼凛微微吃惊:「师尊不是不爱甜食?」 是不爱吃甜食,但这桃花酥做的实在好看,捏的与桃花花瓣无异,又粉又香,摊在纸上一股春日气息,惹人喜爱。 云不栖拈起一块送进嘴里,桃花酥立刻在口中化开,甜却不腻,引得云不栖又吃了一块。 桃花酥一共三块,云不栖尝了两个,最后那块被他亲手送到谢灼凛唇边。 「尝尝。」 谢灼凛嘴一张,就着云不栖的手把桃花酥吞进口里,薄唇触到微凉的指尖时还「啾」了一下,吓得云不栖脸上爆烫、连忙抽回手! 能不能行了啊!周围都是人,居然脸皮这么厚的调情! 吃完糕点,两人又十指相扣一同穿过烟景长街。这会儿天色彻底暗了下去,还不算暖的晚风一吹,不少花瓣便随风飘落,飞舞在融融灯火下。 谢灼凛看的呆了,这样简单静好的夜晚竟让他无比心动。 云不栖见谢灼凛忽地停下,想他也是被热闹的小镇给吸引了,微一勾唇,调笑道:「怎么?风太大走不动了吗?」 谢灼凛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心里面满满当当,无比满足,哑声道:「不是风动,是弟子心动。」 话音刚落,更大的风席捲而来。这下可真是大风,不同于方才打落桃花的微风,这风只差把桃树连根拔起,风里还夹带着灼人皮肤的热气...... 云不栖顿时满脸黑线,旖旎情意一下子散了个尽!这傻徒弟,心动就心动,竟然把持不住自己忽然就要进阶了!说好的心里有数呢! 话是这样,还是赶紧拉着人御气离开,寻了个足够偏僻的山谷把谢灼凛推了下去。 谢灼凛灵气不安分地在体内攒动,自知情况不对,深深看了一眼云不栖,盘膝打坐调息起来。 谢灼凛天赋极高,风火双灵根一併修炼都比寻常单灵根的弟子优秀,所以云不栖并不担心谢灼凛突破元婴巅峰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吧,有时候人太优秀就是个问题。谢灼凛沉心突破了一天一夜,身上躁动不安的灵力不断上涨,却就是死活没有要冲破那层境界的动静。眼看着天上异象越演越烈,逐渐不妙起来,云不栖终于开始着急了。
第140页 可是突破这种事情他人是没办法帮忙的啊!两人这次出来又没带上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东西,云不栖就算着急也毫无办法...... 等等,并非毫无办法! 流金宝镜啊!云不栖急中生智想到了先前被谢灼凛炼化过的法器。 流金宝镜本身就是火属性法器,又和谢灼凛之间有共鸣,倒是可以藉助这面宝镜助谢灼凛突破。 毫不犹豫,云不栖祭出了宝镜,巨大的宝镜周身流火滚动,旋转在谢灼凛头顶上方几尺处。但看起来就算祭出宝镜加持,也不够谢灼凛消耗的,没多时镜上的火光就暗淡了下来。 第二夜,谢灼凛终于成功突破了,但刚刚进阶的灵力大过强盛,巨大冲击之下,竟然直接把流金宝镜冲撞的寸寸裂开,哗啦一声碎成了粉末...... 云不栖:卧槽!不是吧!? 他的法器啊!!! 谢灼凛终于睁开了双目,平復完气息后第一件事就是起身紧紧抱住了云不栖。 满怀歉意不安,谢灼凛低声道:「弟子把师尊的法器毁了,朝暮没了。」 正肉疼的云不栖心一揪,拍着谢灼凛的背脱口而出:「无妨...朝暮虽然没了,我们还有无数个要一起度过的朝朝暮暮。」 这可把刚进阶完正上火的谢灼凛撩的燥热难忍。重重喘了口气,随手布下一个阵法封了地方,推倒师尊,以天为盖地为庐,幕天席地一通胡闹! 于是,这对师徒最终还是没能及时赶上正炀宗的典礼。 ----------------------- 作者有话要说: 重紫:我恨!!!(ノ=Д=)ノ┻━┻ 步清白:摸摸头,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