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八岁》 【第140章】因为三个包袱救了她(第一更) 姑奶奶一定决绝地走,走回我的现代。 扶柳一边撑船,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着……满腹冤屈…… 正是阳春三月…… 河岸边柳絮飘飞……绿树抽芽,小河上笼罩着散不开的浅浅雾纱,太阳穿透薄雾星星点点地洒下来。 哗哗的水声,小竹排缓缓慢慢地往前游荡…… “啊……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扶柳又诗兴大发了,刚要再来吟唱几首,以纾解心中的郁闷时 “闭嘴……太吵……”黑泽盘腿而坐,悠闲地环顾着四周河岸的风景。咋听到扶柳气沉丹田的喝声,即刻出声制止。 “师父,你不能这样对我,好歹我也是你唯一的女弟子,你要……” “恩?要如何?” “要怜香惜玉……还要…… 啊……师父……小心……”不知何时,从河岸处飞来几个白衣人。 轻功极好……脚尖踏着河面……衣袂丝带随风飘舞着 纷纷悬在扶柳跟黑泽的小竹排面前…… “师父……”扔了竹篙,扶柳怯怯地躲在黑泽身后,满脸恐惧地盯着竹排上的白衣女子们。 上次,应该就是上次杀了很多皇家侍卫的漂亮姐姐们 怎么会?到底这个谢若风跟她们之间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竟然追到西陵来了。 竹排轻轻幌动着,碧波荡漾,一圈一圈,碰到河岸,又回转过来,永无止尽似。 “黑泽大师,君上只是想将她带走,还望您不要插手……”为首的白衣女子作揖,对着黑泽鞠躬。 看来师父在江湖上很有威望的,扶柳更加贴近,有师父在,咱不怕不怕了。 “我没有要插手,你们要带便带吧……”黑泽让开,扶柳曝露在白衣女子面前。 “师……师父……你……”难以置信地盯着一身闲适的黑泽,这丫绝世神功不会真的是编造出来的吧? 竟然就这么不战而败了,这三个月来扶柳苦心跟他培养出来的感情全都成泡影了。 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扶柳以为师父已经没有那么讨厌她了呢? 至少偶尔的偶尔,扶柳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时候,没有那样满脸嫌恶的神情了。 最多是警告她说‘再碰我,给我滚出西敏’ 可是,滚了很多次了,扶柳还好好地待在西敏。毫发无损,导致她信心膨胀,认为师父内心深处还是挺中意他这个唯一俗家女弟子的呢?只是面子上过不去。 可是现在……现在随着黑泽这一句‘你们要带便带走吧’,扶柳万念具灭。瘫坐在竹排上…… “大师,打扰了……”身后两个白衣女子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架起扶柳,又踏着脚尖,湖面上飘飞而去…… 真的就这样了么? 谢扶柳,你的人生如此失败,好歹以前在东陵的时候,小皇帝会在危难时刻出现在她身边,虽然那一跳崖从此以后在扶柳心中烙下一片不可磨灭的灾难,但小皇帝的苦心扶柳还是感恩的。 可是现在这个帅帅变态师父,就这么放任她被人带走,任人宰割,不管她的死活。 或许是真的,或许她真的就这么惹人厌么? 她在西敏吃了很多苦。 单凭每天吃素,吃了整整三个月的青菜萝卜,扶柳就满肚子的酸水,却又不敢找人哭诉,生怕黑泽嫌弃她娇气,一个不爽就将她踢出西敏。 飞了许久,终于双脚着地了。岸边不远处停了几匹高头大马,还有一辆算得上豪华的小马车。 “红儿,紫儿,带她上去……”为首的姐姐冷声吩咐道。 “是,师姐……”得令的那两个应该是唤作红儿跟紫儿的女子带着扶柳就要上车。 “慢着……”身后响起一道悠然的语。 “师父……”这家伙,还过来干什么?不会落井下石吧,让这些美女姐姐们好好折腾她?很符合他的风格啊。 “黑泽大师……还有何吩咐……?”恭敬地低眉顺眼,就连君上,也忌惮黑泽大师三分,所以最好不要有正面冲突。 “将她留下……”黑泽将扇子收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众白衣女子。 漫天柳絮飘飞……扶柳呆呆地看着同样白衣妖娆的师父,还在怀疑他刚才的那句‘将她留下’是幻听还是什么? “大师……此话何解?”为首女子也有点懵了,怎么刚才毫不犹豫,叫她们将人带走的人,片刻后又追过来讨人了? “船上还有三个包袱,没人提……”黑泽此语一出,扶柳差点喷出来。 呃,就因为没人给他提包裹,他才又想到了她? 师父,为何你是如此的超凡脱俗,不愧是大师,跟别人的思路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师,要提包袱,我可以派两个人给你……” “不用,就是她……就要她提……”黑泽走上前来,抓起扶柳的手就要离开。 “大师,休怪我们不客气了……”白衣女子焦急地拔剑,到嘴的鸭子怎能就这样看着她再次飞了? “师父……她们过来了……”握着黑泽微凉的,扶柳心里一阵莫名激动,不管是什么理由,师父总也是来救她了。 “抓紧了……” “啊……?啊,师父,您慢点……”大手牵着小手,黑泽拉着扶柳疾驰而去,升腾到空中,层层树枝穿越着往后倒退。 不小心刮到扶柳的脸颊,有点刺痛感…… “师父……你轻功真的很好啊……”在空中,扶柳死命抓住黑泽的胳膊,放眼看去,小河边汩汩的清水,往前奔腾着,岸边是大片的竹林,已经抽出嫩绿的枝桠, 昭显出生命的气息,黑泽拉着扶柳,在竹尖轻盈地踏步而过,竹竿随之晃动…… 接而是剧烈的晃动,因为那群白衣姐姐们也都气沉丹田,往这边追来,原来大家都会轻功,难道轻功很好学么? 【第141章】为什么和尚也去青楼(第二更) “师父……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搏斗一番,你不是天下第一的么?”扶柳已经非常怀疑师父这天下第一的威名了。有见到第一的人遇到人家要打架就逃跑的么? “出家人慈悲为怀,释空这么说的,且,我也不喜杀戮……”黑泽阴着脸,往前飞去…… 沿途飞过竹林,桃花林,还有一整片的果园之后…… 再往后看去…… “师父,他们没有跟过来了。”原来在空中的风景真的是如此好。春日的风微微拂过,河水上的薄雾已经完全散开。 扶柳当下好了心情。 “不是他们没有跟过来,是他们追不上……我轻功也是无人能及。”对于这个,黑泽倒是很在乎。 “恩,好吧,好吧……”缓缓慢慢地降落在一林子里。 “师父,可以松手了……”真的很奇怪耶,师父情急下竟然会抓她的手,而且到现在也没有甩开,扶柳真的是开心坏了。 不过这样大喜大悲,似乎对心脏承受能力有一定的要求。 立即松手,黑泽脸上竟然有一丝尴尬。 原来,女子的手,是如此的柔软…… “啊……啊……”扶柳尖叫两声,惊得黑泽身子一僵。 “又有何事?”不悦的语调。 “师父,我们的三个包袱落在船上了,怎么办?”扶柳急急地赶上去。话说师父救她可就是托那三个包袱的福呀。 “你的错……我问你,何故会惹上移花宫?”一挑眉,黑泽眼里跳动着莫名的情愫。 “是,是是,怪我,我的错…不过,什么移花宫的,我就不知道了,刚才那些白衣姐姐们是移花宫的么?”移花宫,三番两次找上她到底意欲何为? “你不知道移花宫?” “知道……”她知道妖月,花无缺,不过这里的移花宫肯定不是她知道的移花宫了,想想,还是否认:“不知道……” “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师父莫名的怒火弄的她心里又没底了,师父的怒火向来没来由的。 “不知。” “不知么?”她会不知?真的不知么? “千真万确,是不知。” “走吧……” “哦,师父,还有多远才到街市呀?”屁颠屁颠地跟在黑泽身后,扶柳为自己的劫后重生沾沾自喜,虽说是师父救了她。 可是值得嘉奖的是,扶柳对那些打斗,杀戮,血腥的场面越来越免疫了。看见那些白衣姐姐们势如破竹般汹涌而至的时候,扶柳心如止水,并无半丝涟漪。 或者也是因为有师父这个武功高手在的原因吧。 “快了。”简短的回答,黑泽脚程极快,扶柳走得有些吃力。 走了好远的路,一路上空空旷旷,只 听见鸟儿在头顶咋咋呼呼地盘旋而过,果然是春天到了。 跟扶柳的心情一样,三月和暖,胸口澎湃着感动。 扶柳不敢抱怨脚疼,害怕师父一个不高兴扔下她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怎么回到西敏呀?所以紧闭着一张嘴乖乖地跟着。 终于,好久好久之后,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小贩热情至极的吆喝声。 男男女女们脸上是闲适,看来西陵多年无战事,人民才会如此富足安康。 鳞次栉比的木质小楼房林立在青石板路的两侧。 原来西陵是很繁荣的,这应该是西陵的都城吧。 “师父,我们终于到了集市了是么?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吧,我真的很饿……”扶柳眼泪汪汪地牵了下黑泽的衣袖。 “先去个地方……”拐过十条街八条巷子,终于在一处房子停了下来。 朱红的大门上面是艳丽的红色隶书‘丽春院’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青楼,从皇宫出来玩去青楼很合理,可是为什么山上的和尚下山来也是来青楼?虽然师父不是和尚。 扶柳歪着脑袋盯着上面的丽春院瞧了半晌,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先进去,你自己去吃饭。”黑泽交代一下便悠闲地走进尚算清淡的丽春院,只有几个姑娘神情黯淡地站在大厅内,打着哈欠,晚上未到,所以不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姑娘们有点乏了。 “呃……师父。”师父,你真的是进去找姑娘么?你这样可就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神邸一般的印象了呀。 是的,师父是个敏感,挑剔,多刺的变态帅师父,现在竟然去到窑子里头找姑娘。 扶柳难以置信地目送着师父的背影渐渐消失,上了那朱红的楼台。白衣飘摇着在脑中晃荡…… 是的,师父真的是下山来找姑娘的。 原来师父也只是个正常的,武功高强的男人。 扶柳想通这一点,便转身往回走去,刚刚路过一家酒楼,里头传来的香味致命的诱惑人。 踱着步子,扶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豪华的酒楼,绝对是城中最贵,不怕,不怕,咱有钱,扶柳摸了下怀里,立即咧开嘴笑了。 还有两千九百两呢。呵呵。 “小二……”上了二楼,相比楼下的嘈杂,相对清净了许多,扶柳想要好好地吃顿大餐,所以选择了这里。 这样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可怜的肚皮了哦。 “来了……姑娘,就一位么?”小二扯了一条白布在肩膀上,腆着脸笑呵呵地问落座的扶柳。 “恩,一位,小二菜单有么?”看着店小二,扶柳客气地询问。 “姑娘,那边是食牌,您看着要点些什么?”伸手指向一旁的墙壁,木质小牌子,上面密密的全部都是菜名,看得扶柳一阵晕眩,oh,这酒楼果然豪华,光是菜名就有一面墙壁。 一目十行地大概瞄了几眼。 “呃,给我来一份夜合虾仁,乌龙肘子,灯烧羊腿,红烧肉,清蒸鲫鱼,一品官燕,暂时就这么多吧。”小手一挥,扶柳豪气万丈地点了这些个菜。 【第142章】当朱二少碰上蓝大少(第三更) 店小二蒙蒙地看了看扶柳,怕是在确认她刚才的那句‘是一位’的真实性。 “好了,小二,可以上菜去了。” “客官您稍等,马上就上来……”一甩白色小毛巾,小二奔向楼下。 透过珠帘,扶柳观看着楼下的风景。 果然是盛世,街上车水马龙,石板路上人来人往,或停留于一两处小贩,接而是讨价还价。 有穿着绫罗绸缎的,也有穿着朴素的。 有挑着担子的农人,有坐着轿子的官家。 有身后跟着丫鬟的大家闺秀,有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 总之,大家都十分悠闲地畅行在这温馨的大街上,让扶柳上扬了嘴角,她喜欢这样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日子。 “姑娘,您要的菜上齐了……”小二的吆喝声将扶柳回了神智。 “多谢……”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别说吃,就连见也已有三月没见过这些荤菜了。扶柳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挥退了店小二。 继而开始埋首狂吃。 “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咳咳咳咳……”一下子呛住的扶柳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泪汪汪地继续伸筷子,太感动了,幸亏扶柳身上有银子,才能吃到这些个好吃的啊。 “朱二少,楼上已经客满了,您看……就在楼下成吗?”老板搓着手,笑意吟吟地盯着门口走进来的朱家二公子。 “你说成吗?我家少爷吃饭,岂是这些贱民可以瞧见的,赶紧的,将楼上清个房间出来。”家丁甲飞扬跋扈地说。 “朱二少,您……”老板为难地看着朱家公子在众家丁的簇拥下横行着上了二楼。 “滚开……”家丁乙飞踹一脚,老板扑腾着滚下楼梯。 “就这间吧,瞧着雅静。”朱二少拿起腰间的折扇,徐徐地刮了几下。故作文人。 “是,公子。”几个家丁说着就掳了那珠帘冲进扶柳吃饭的雅间。 惊得扶柳松了手里的肘子,呆呆地抬头,看向那一群黑衣家丁。 抹了把嘴上的油,扶柳站起身。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擅闯别人的房间。?”挪开凳子,扶柳满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朱二少。 “哎哟,这里头还藏了个小美人呢,哈哈,你们瞧见了没?先给公子我收着,等公子我用膳完了,带回我的宅子去,公子我好久没瞧见这等货色了。”朱二少说着就伸出他的手要摸上扶柳的瓜子脸蛋。被扶柳一闪而过。 “呃,这位公子,请自重,我已为人妇了,我相公可是了不起的人物,你得罪了他的话,项上人头或许会不保啊。”扶柳贼眼看向面前的朱二少,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嘛,一脸的油头粉面。 再嚣张,一会等我师父来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给老娘客气点。 “干什么呢?将小美人押下,带回楼下的马车里,公子我速速就来,还杵着干什么呢?”朱家是城中富豪,从小娇生惯养,可没听见人跟他说过个‘不’字呢。 听闻此话,扶柳黯然,怎么着到哪里都得碰到这些个不学无术,专干掳人家姑娘的恶性之事啊? 不过,师父现在不在这里,扶柳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流女子。怎么办?谢扶柳,难道真的要被这什么朱二少捉回去做小呀? 天理何在? 心里悲天悯人地低嚎了一声。 泪眼汪汪地跪下,“大爷,您饶了奴家吧,奴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幼儿,全家十几口人,十几张嘴呢,都等着奴家赚钱养家,您要姑娘,到那丽春院里去寻吧,听闻那里的姑娘个个天香国色,个个都是风情万种,您还是……饶了奴家吧。” 扶柳信口拈来了这么一段,低垂着眸子,她娘的,我这东陵十大美人的头衔给我带来的就是这些烂桃花么? “那些个烟花女子,公子我都腻了,公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哭了,哎哟,这梨花带雨的,公子我可真是心疼哪。”抬起扶柳的脸。 扶柳已经练就了一番泪眼收缩自如的功夫,这回,这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希望能引起朱二少的怜悯。 “好,公子我就是喜欢这样娇柔的弱流女子,给公子我弄上马车去,快,快点……”朱二少面露下流神色。 扑簌…… 一支一尺长的利剑从窗口处飞跃而入,直插朱二少头顶处的木柱。惊得朱二少心惊胆战,心有余悸之后反应过来。 “快,给公子我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朝本公子射箭?” 继而听着楼梯处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又涌进来一帮白衣人,将原本就狭窄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让扶柳一阵心悸,这不会又是哪个公子看上她了吧?命苦哦。 朱二少正要发火,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朝他开箭呢,看到最后进来的那一抹白衣,之后,立即吓得脸色惨青。 笑脸迎上去,“蓝少,您今天怎么有兴致出来的,呵呵……”他口中的蓝少,名蓝墨,是城中斧头帮少帮主,平常那叫一个嚣张,那叫一个飞扬跋扈。 不是朱二少等人可同日而语的。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这个坏人,朗朗乾坤,竟当街强抢民女,大侠要替小女做主啊……”扶柳一个激灵,跑到叫蓝墨的人面前,虽然这个人不言不语的,但总也胜过眼前那个想占她便宜的浪荡公子朱二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给本公子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在这甄城,谁才是老大,打……”一声令下,蓝墨的手下个个掳起衣袖,朝着朱公子好不留情地打下去。 “蓝少,蓝少,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您饶了小的吧。”朱真一抱头四处逃窜。 “削他,削他,削死他,狠狠削……”扶柳在一旁鼓掌叫好,真是大快人心哪。 【第143章】看上你所以救了你(第四更) “好了,停……”打了一阵之后,蓝墨便挥手喊停,来到朱真一面前,鼻青脸肿的人惧怕地盯着他,今天出门没算黄历,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厉害角色的。 “以后再敢在我的地盘做此等有伤风化的事,可不像今天这样容易就让你过去的,知道了么?”蓝墨阴森森地吐出几个字。 “是,是,是,蓝少,您的教诲,小的铭记在心,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踉跄着站起来,低垂着头。 “可以滚了……” “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匆匆地往楼下跑去。 “多谢大侠行侠仗义,您的救命之恩,扶柳没齿难忘。”扶柳抱拳,就要离开,吃饱喝足了,还是快点去师父那里吧。外面不安全。 “谁说你可以离开了,将她带回去。本少爷看上你了,才会救了你的。”蓝墨折扇一挥,兴趣昂扬地走在前头。 徒留扶柳在后面怔愣,他说什么? 他不是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么? 不是行侠仗义才救了她的么? 也是想要强抢民女? 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事实上,最后一句话扶柳也已经吼出来了,声音穿透楼梯的狭窄,传到蓝墨耳朵里。 “王法?”蓝墨挑眉,“在这甄城,我蓝家便是王法。哈哈……”猖狂地大笑一声,扶柳瘫倒在地,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怎么办?师父还在丽春院里头逍遥快活呢,她谢扶柳就要被人家霸王硬上弓了啊。怎么办? 怎么办? 扶柳在前,蓝墨在后,两人共骑一匹马。 扶柳脸色黯淡,蓝墨牵起缰绳,喝一声,马儿往前跑去,身后是众家丁,气势汹涌,让扶柳更加绝望,这就回去做了压寨夫人了么? 不要,死都不要,她要回家,她要见到魔教教主之后,然后回家。 遇神杀神,逢魔砍魔。 “喂,我跟你说,黑泽大师,黑泽大师,你知道么?”师父的威名在西陵貌似散播的很广。 “西陵,无人不晓黑泽大师的名讳。” “哈哈,那你赶快把我放了,黑泽大师——他就是我的师父。”扶柳仰天大笑了几声。豪情万丈徒增了几分。 “黑泽大师同家父饮过茶,我并不知大师有你这样的女弟子。”蓝墨在身后慢语说道。 “是最近才收的,师父并未昭告天下,你赶紧将我放了,我师父可疼我了,要是你这样来硬的,保不定,你那斧头帮,明天就被夷为平地了。哼哼……”小子,虽然你长的还不赖。 不过你小子看上的可是东陵太后,东陵太上皇的妻子,姑奶奶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就算我师父不找你算账,哪天让我相公知道了,你家可不是夷为平地这么简单了。 “是么?西陵人都知道黑泽大师厌恶女人,从不让女人近身,你以为,你会有这样的殊荣,让他收了你做弟子?痴人说梦。”不疾不徐地往前行进着,蓝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f-u-c-k you……”扶柳想骂脏话,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就飙了一句英文。一解心头之恨。 “说什么?”蓝墨贴近,扶柳往前倾去。 “没什么,夸你呢,夸你很厉害,啥都知道。”扶柳憨厚地笑笑。 “咦,前面的……不是丽春院么?”扶柳眼前一亮,内心一得瑟。师父在里头呢。 “正是丽春院。” 清了清嗓子,扶柳蓄势待发,当马儿慢慢靠近…… 气沉丹田,发动浑身的力气,扶柳从胸腔吼出一句:“师父……师父,救我,我是扶柳,快救我啊……” 奈何马儿过去了,没有见到师父的身影。 “师父……师父……”扶柳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丽春院,绝望地伸出手,摇晃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师父,快救我啊……” 可是丽春院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你死了这条心吧,被我蓝少看上,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蓝墨圈过扶柳伸出的手臂。 “师父……”嘶哑着,依然不放弃地叫了几声,最终确定师父不会出来了,这才回转过头来。 “该死的,徒弟危难关头,你却风流快活,太没人性了,老天爷……我谢扶柳前生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老人家的事情,你要这样三番五次地捉弄我。呜呜呜……”扶柳放声大哭。 晴天霹雳,一阵闷哼……惊得扶柳一哆嗦,莫非,自己真的做过什么缺德事,让老天爷耿耿于怀? “不要叫了,我爹应该会喜欢你的,等着做我蓝家的儿媳妇吧。” “佛门子弟,怎能做你家媳妇……?” 悠然的语气,扶柳激动的回头。 师父轻惦脚尖,站在马尾处,双手背于身后,神情冷漠。 “师父……”热泪立即盈眶,师父,是好人,总会出现在最危急的关头,但对她还算是不离不弃。 “黑泽大师……”马儿停了下来,蓝墨下马,跪于黑泽面前。 “她是我的人,可知?”黑泽轻吟地一跃而下,站在蓝墨面前。 “她真的是大师您的弟子么?”蓝墨虚汗流下,原以为只是她信口雌黄。 “哼,现在相信了吧,来不及了,师父……他欺负我。”扶柳也跃下马背,来到黑泽身后,一半撒娇,一半冤屈地低眉。 “大师,我看上了她,可否许她给我蓝家做媳妇?”蓝墨跪在地上,抱拳,满脸认真。 让扶柳一瞬怔愣,这个家伙看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就不怕她谢扶柳是无恶不作之徒,或者是惑世妖女? “佛门子弟,不要辱了我西敏的圣名。”黑泽甩袖,满脸不悦。 “她只是大师您的俗家弟子不是么?我将她赎来。”蓝墨坚持。 “蓝吟天没告诉过你,我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么?休得多言,扶柳,可以走了……”黑泽跨上马,伸出一只手,那手干干净净,细细长长,就这样伸在扶柳面前。 【第144章】他住天字号她住地字号,凭啥(第五更) “恩,师父……”将手交过去,扶柳一跃上了马背,双手搭在师父的肩上,若即若离的,生怕师父叫她拿开她的爪子。不过师父并无言语,牵了缰绳,呼啸着离开。 蓝墨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马背上的那个白衣姑娘。 那是他蓝墨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 所以他铁了心要娶她了。 就算黑泽大师不愿意,他也决不退缩。 握紧拳头。 “少帮主,您……”家丁甲骑在马背上,隐隐担忧,从小到大,少帮主的愿望没有不实现的,现在……他看上的可是黑泽大师的弟子,怕是不免要碰钉子了。 “滚下来,眼睛长了干什么用的?没见到公子我的马被大师骑走了么?”蓝墨凶神恶煞地盯着家丁,家丁立刻连滚带爬地跳下马背。 “扶柳……扶柳……终有一天,我要你成为我蓝墨的人。扶柳……” 郊外。 桃花盛开的地方…… 扶柳的手已经移到黑泽的腰部,因为一直抬着,手很酸,所以慢慢,慢慢地移动,到了腰部。 黑泽也并未说什么 “师父……这马坐着很不舒服,屁股很疼,下来休息一会好吗?”扶柳龇牙咧嘴地嫌弃着。 黑泽便叫停了马儿…… 桃树下。 扶柳一屁股坐下。 “师父……我想问你,你去丽春院,呃,是做什么?”扶柳真的不敢相信师父这样的圣人,会去丽春院这样烟花之所。憋闷在胸口,一直很难受。 “我不是和尚。”黑泽站于桃树下,让扶柳有点吃惊,师父这样的懒人,竟然没有坐下来。他是可以躺决不坐着,可以坐决不站着的人呀。 “恩恩,我知道你不是和尚。” “所以,我有正常的需求。” “什么需求?” “生理需求。” “哦,知道了。”原来师父进去就真的只是找姑娘,扶柳还想了很多,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师父是江湖中哪个帮派的大人物。 在这丽春院设了分店,表面是青楼,其实是师父的据点。 原来是将师父神化了,师父只是个一个月下山一趟,来纾解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 只是这样而已,虽然他的武功很高,这一路已有所见识了,但武功高的男人其实也都是普通人。 也要解决吃喝拉撒这些生活琐事。 所以……想到这些,扶柳释然了,闭眼,双手枕在脑后,安详地躺在草地上。 正要睡着的时候,被人踢了一脚,倏然睁开眼,黑泽一脸阴郁地站在面前。 “快起来,天色已晚,找个地方入住。” “哦,知道了。”扶柳拍了拍麻麻的脚,捏了捏鼻梁。 马背上…… “师父,您有带银子么?” “没有,银子在包裹里,被你弄没了。” 扶柳哑口无言,不好回嘴,算算也是她的原因,才丢了那三个包袱的。 “那师父,我们住个差不多点的客栈就行了吧。”师父这样挑剔的人,不知道今晚要花多少银子用在住宿上呢。 “我不喜欢住差的。”娘的,这不是废话么?谁不想住那总统套房,这里的天字号呀。关键是,你丫没银子还这么嚣张。就太不像话了。 “好了,就住这家吧。”黑泽将马儿丢给扶柳,率先进了那一家一看就富丽堂皇的客栈,丫真会挑地方。扶柳急急地将店家招来,将缰绳交于他,也跟着黑泽走进去。 “这位姑娘,先交100两定金吧,呵呵……”老板笑意盈盈地伸出手。 “啥?100两?” “是的,一间天字号,一间地字号,先押100两纹银。” “师父,怎么好让你住地字号呢,呵呵……”扶柳咬牙切齿,却笑眯眯地看着黑泽。 “别跟我装傻,你住地字号,我住天字号,废话少说,先将银子付了。”黑泽抓着纸扇,嘴角上扬。却是邪笑。 “老板,两间天字号多少银子?”扶柳两眼喷火,看着黑泽。 “呃,姑娘,两间天字号是180两。” “我要两间天字号。”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娘的,黑泽舜,叫老娘付银子让你住天字号,自己住贫民窟,想的美,门没有,窗户都没有。 “好嘞……两间天字号,带两位客官”老板笑眯眯地收了银子。 相邻而立的两房间,黑泽正泡在店家准备的浴桶里,热气氤氲着,腾腾地往上升去。 牙关紧咬,黑泽并无放松脸部表情,因为这是在外面,无法像在西敏一样地神情自得。 另一间房里,扶柳呈大字型趴在绫罗大床上,后悔不已。 ‘谢扶柳,叫你冲动,两百两就这么没了,真是该抽,你应该厚着脸皮跟师父住一间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唉……’ 捶胸顿足,扶柳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 昏昏沉沉地睡去。 东陵 天牢里 “兰姐姐,你说太后娘娘去了何处呀?太上皇会不会处死我们呀?”路儿抓着栏杆,满脸的恐惧。 “或许会,或许不会,我真的不知。”小姐,你就这样撇开白兰,离开了这里么?可知,这样,我很伤心。 “兰姐姐……”路儿抽泣着坐下来,“太后娘娘,您在哪里?您来救救路儿好不好?”头深埋在腿间,路儿心惊。 几个侍卫走来,打开牢门,站在路儿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抹了把泪,路儿满脸警惕。 “太上皇有话要问,将她带走。”牢头手一挥,几个侍卫走上来,架起路儿就往外走去。 “兰姐姐,兰姐姐,救我,路儿还不想死……不想死。”路儿绝望的声音渐渐幻灭。 “小姐,你可知,你这一消失,宫中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你当真忍心就这样一走了之?” 天牢暴室…… 一身紫色龙袍的萧尧,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 “太上皇,您饶了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太后娘娘去了哪里?”路儿咚咚地叩头,丝丝血迹映在地上。 “孤……问你,你只需一一回答即可。”萧尧饮一口茶,茶杯没放好,掉落在地上,瞬间粉碎,路儿哆嗦了下。 【第145章】魔教的人自行找上她(第六更) “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路儿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太上皇。自从太后走了,太上皇一直喜怒无常,宫中有很多人已经无端被斩了。 “太后娘娘,是不是被你的君上带走了?”萧尧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皮鞭,摸索着,意犹不绝地盯着路儿。 “回,回太上皇的话,路儿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路儿身子一僵,太上皇怎会知道? “呵,不愿承认么?难道,你真的以为,孤会不知你是移花宫的人么?”将皮鞭交给一旁的侍卫,萧尧更加冷声。 月夜冰凉。 却冷不过萧尧那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太上皇,奴婢真的不知您在说什么?”路儿心惊,自认一直隐藏的很好,不想太上皇却已经看出来了。 呵,真是天真至极,太上皇是什么人? 自己的小伎俩怎能瞒得过他?路儿轻笑。 “不知么?行刑……”萧尧转身,只听得皮鞭啪啪的声音抽打在路儿身上 不消一会功夫,已见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孤知道移花宫的人宁死不会出卖你们的君上,也就不为难你了,赐你痛快的死。明日午时,五门斩首,颈项悬挂城门之上,我要看看,你们的君上看到了作何感想……”萧尧黑脸离开了阴霾的暴室。 若风,如果你是去了移花宫,那么移花宫就等着被夷为平地吧。 扶柳倏然睁开眼,仿佛看到了萧尧,梦中的萧尧凶狠地吻她,吻得她无法呼吸,似要将她吞人腹中一般的绝望神情,扶柳心有余悸地坐起身,倒了杯茶水。 “什么人?”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让扶柳打起精神,又是哪条道上的? 砰… 窗户被人强行打开,鱼贯而入几个彪形大汗,蒙着面,身上似乎没有很浓烈的杀气,扶柳握着拳,慢慢踱着步子,靠近门口。 “教主要见你,命我们来带你走。”为首的黑衣男子走近,身上却并无佩剑,看来是诚心来请扶柳的。 “什么教主?”声音微微颤抖,扶柳心中有一丝害怕。 “魔教……”此语一出,扶柳百思不得其解,是魔教?魔教找上了他,龙珠说过这个世上只有黑泽大师识得魔教教主。 可是现在魔教教主却自己找上了门,呵呵,这叫天上掉馅饼么?终于可以不用受那变态师父的蹂躏了么? 见到魔教教主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么? 慢着,扶柳,可不能就这样跟他们回去了,万一人家是骗你的,你可不能还傻呵呵地替人家数钱哪。 正色…… “证据呢,说你们是魔教的证据?”伸出手,扶柳面带微笑。 只见为首的大汉将手伸进胸口,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木牌,借着房间内微弱的烛光。 扶柳隐隐看见上面两个宋书大字‘魔教’,龙飞凤舞般。 “呃,你们真的是魔教的?”扶柳还是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姑娘可以跟我们走了么?” “呃,你们教主可有什么信物,厉害点的。”就一木牌,不能信服也。 “哗……”只见一瞬间为首男子身后的众蒙面男人都脱了上衣,扶柳尖叫一声,惊得捂住了眼睛,这些人说话就说话呗,好好的脱衣服干啥? “姑娘请睁眼看看……” 再睁眼时,包括为首男子,大家就这么赤-裸着上身站在扶柳面前。 “姑娘可看清了,我们每人胸口处一团黑色火焰,这便是我们魔教的印记。” “呃,这火焰纹的挺不错的。”扶柳嬉皮笑脸,每人身上一朵,入他们魔教看来不是容易的事哦,一来就要刺青。 “姑娘可相信我们是魔教的人了吧,可以走了么?” “恩,好吧,我们走吧。”扶柳屁颠屁颠地来到黑衣人面前。 却见房间的门被打开,黑泽瘟神一般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扶柳,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这些是什么人?”黑泽走近。 “师……师父……”扶柳胆战心惊,这不,还没想好说辞呢,师父就这么来了。怎么办? 就要这样离开了师父,师父应该是求之不得吧。 想想,来到黑泽面前。 “师父……” “问你呢,这些是什么人?”黑色火焰?魔教的已经找上她了么?没想到他被囚禁了,还这样行事如风,一呼百应。 “师父,这些是我江湖上的一些朋友,我跟他们回去处理点事情,您先回去好吗?”不能把话说死了,万一这些狗崽子们骗了她,那她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呀。 “由不得你……我不喜欢这些人,以后别跟这些人来往了。走……”拉着扶柳的手离开了房间。 “大师,您这样,休怪我们不留情面了。”银光乍泄,黑衣人汹涌着冲过来。呃,不是都没佩剑么?从哪里抽出来的呀? “师父,小心……”扶柳胆战心惊地回眸。“你闭嘴就得了。”抱起扶柳的腰,两人飞跃着上了房顶。 月夜,撩人…… 雪样的光芒散落在屋顶之上。 “大师,还望您放了这姑娘,让我们好交差。”为首黑衣男人拔出腰间的佩剑,比在双指之间,眼神散发着危险的讯息。 “呃,叔叔们,你们在跟我师父打之前能不能先把衣服都穿上?”扶柳真诚地建议。 看着一群光裸着上身的男人,蒙着面,手里拿着银剑,真的是一股怪怪的感觉。 蒙面人低头看去,一丝尴尬,却并未回到屋子里头穿衣服,因为他们不傻,这一耽误,凭黑泽大师绝世武功,早就不知踪影了。 提起剑,魔教的人便冲了过来…… 扶柳退了两步,站于黑泽身后。 只见黑泽抬手,运气,强烈的光波便悠然形成,明晃晃地激光,艘地一声打向那群冲过来的魔教人群中。 只见瓦片纷飞,剑器想碰…… 一时之间,烟雾缭乱。 人们纷纷往下滚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哇,师父,好厉害。”扶柳用力鼓掌,师父的小宇宙此刻激情燃烧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号。 【第146章】 “你们勿白费心机了,有我黑泽一天,你们的教主都不会有出世的一天,他也该明白这个道理,勿要垂死挣扎了。”再来一掌,屋顶破了个大窟窿,还挂在屋顶的人都纷纷坠落下去。 “师父,你太棒了,我好崇拜你,我以前怀疑你的绝世神功是不对的,我检讨。”扶柳狗腿地立即迎上去。 “闭嘴,为什么要跟他们走?”黑泽收回手里的余波,发丝飞舞在黑夜中,月光下…… 月神般完美,让人想邀他在月光下共舞一曲。 “呃,师父,我好像认错人了,原来他们是魔教的人呀,该死,骗我,真是该死,师父教训的好,他们都该死。”扶柳转动眼眸,有点心虚。 “认错了么?只不过,你到底是何人?移花宫找上你,魔教也找上你,你说你以前还是黯夜的,江湖三大门派,都跟你有关,你到底是何人?”黑泽跳下房顶,自顾地说着。 “呃,师父,您先将我弄下去,成吗?下去我跟你说。”扶柳焦急地喊住黑泽,这丫从没在意过她这个徒弟。 “自己跳下来。”黑泽并不转身,这屋子并不高,跳下来不至于残废。 “你……”扶柳气愤了,瞄了眼地面,大概有三米吧,就这么跳下去么?他娘的黑泽舜,我咒你,咒你……咒你啥呢? 貌似师父没什么弱点? 扶柳更加悲戚,眼一闭,牙一咬,身子往下坠落。 扑通一声掉落在地上,还好,骨头没散,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谢扶柳跟上黑泽的步伐。 “师父,那些人,移花宫的,还有这魔教的,我确实是不认识他们,我怕他们是认错人了吧,一定是这样的,我就一小混混,没什么厉害的,所以才被黯夜逐出来,这不来投靠您了嘛。呵呵……”扶柳乐呵呵地说着,言辞恳切,希望师父不要往歪里去想啊。 “说你是累赘,以后不准跟我一起下山,好好在寺里呆着。”黑泽挑眉看向贴过来的人。 “是,师父,弟子谨尊师父教诲,以后专心在山上吃斋念经,不下山了。”扶柳应承着,师父现在不开心,先哄哄他,到时候想吃肉的时候,再死缠烂打着,师父还是会心软的。 哈哈,谢扶柳,你果然蕙质兰心呀。 走了一段路。 “师父……我好累 啊,要不这样,你背着我,咱们飞回去,成吗?”扶柳耷拉着脑袋,徐徐地跟着。 “过来……” “恩?哦,好的。”哎呀?师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呵呵。 “站到我跟前来。” “额,背着就行,背着就行,抱着的话,您轻功不好发挥。”扶柳笑嘻嘻地还是绕到黑泽面前。师父真的变了,变得有人性了许多。 “再靠前一点。” “哎哟,您以前不是都不让我靠近的嘛。”扶柳更加受宠若惊了。 细长的手微微抬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爆栗子在扶柳脑门上瞬间开花,红肿了一片。 “啊……师父,很痛。”扶柳捂住脑袋,泪汪汪地看向黑泽,大意失荆州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师父那变态个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变的。 改变师父这个重任就在她身上了,谢扶柳,要加油哦,虽说这可能是一条充满荆棘的不归路,总也要撞到南墙才会回头。 “走吧,以后再跟我提一些无理的要求,休怪我翻脸。”黑泽放下手,睨了眼扶柳,些许的不以为意,这样敲下去至于会痛成这样么? 哼!您翻脸可比翻书还快,我都习以为常了。 “知道了,师父,徒弟错了,以后不会了。”揉了揉红肿的脑袋,吸了吸鼻子,其实真的挺痛的。 …… “师父……”哀怨的声音。 “又有何事?”更加不耐的声音。 “您慢点走呀,天太黑了,我有点害怕。”扶柳踱着步子,却终是跟不上师父的步伐。夜入鬼魅,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虽是三月,却也寒气逼人。 树枝斜乱地横亘在空中,一不小心被勾住,扶柳胆战心惊。 “磨蹭。”黑泽嘴上嫌弃着,却也停下了步子。 “师父……”扶柳一把拉住黑泽的衣袖,死都不放手了,直到天亮再说吧。 “走吧。”牵了扶柳的手,黑夜之中,黑泽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手中的柔软吧。 “恩。”扶柳无心遐想,内心的恐惧让她紧握着师父的手,只觉得师父的手冰凉,寒气侵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抬头看向身旁那个模糊的人影。 东方泛白的时候,扶柳跟黑泽终于到了山底下。 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刚刚出炉,扶柳立即松了黑泽的手蹦跶着朝着包子铺跑了过去。 “老板,我来了。”扶柳激动地盯着白白胖胖的肉包子,肚子早就咕嘟咕嘟地叫个不停了。真是雪中送炭呀。 “哎哟,姑娘,您来了,我还天天盼着您呢,您过了那么久都没来,还以为您忘了这档子事呢。”老板热情地招呼着扶柳,毕竟这可是他们店的大客户呢。 “怎么能忘了呢,给我来几个包子,师父,您要几个呀?”扶柳回头叫了声,黑泽还在那里发呆呢。 她的手很软,很温暖,温暖了他那一颗没有温度的心,竟然想就这样牵着走下去。 这可不是你,黑泽,你不能有感情,你不能拥有那样奢侈的东西,是的,要是你有了感情,天下苍生会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不吃,快点,再不跟过来,就不带你上去了。”说着朝后山走去,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感情,不适合他。 爱情,不能在他身上演绎。 他是无爱之人,他早就看破了红尘。 “师父,等等我,等等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袋,扶柳转身跟上去,师父怎么又发脾气了。 真是的,喜怒无常,跟萧尧一个样。 谢扶柳,你到哪里都是受苦,哎,太可怜了,咬了口香喷喷的包子,扶柳含糊不清地叫着黑泽。 【第147章】 东陵 天牢暴室里。 满身血迹地蜷缩在地上。 “君上,君上……。”路儿嘶哑着嗓子呢喃着。 “路儿…”轻声叫唤着。 路儿缓慢抬头,“红儿师姐……您是来救路儿的对不对?”路儿挣扎着站起来。 “路儿,君上说了,你是因为移花宫才受的这些苦。” “师姐,路儿不觉得苦,只要能为君上做事,路儿死而无憾。”路儿惨白的脸上是苦涩,自己三岁便被移花宫收养,若没有移花宫,那她路儿早就跟家人一起共赴黄泉了。 “君上说了,移花宫的人不能死在别人手里,所以……”红儿从袖口里掏出一精致的小瓷瓶。 “路儿知道,师姐,路儿想说的是,太后娘娘是自由的人,若是她不愿意,还望君上莫要强迫娘娘,那样或许会适得其反。”接过瓷瓶,路儿哽咽着说,太后娘娘不喜欢呆在皇宫,更不会喜欢呆在移花宫。 她只是希望娘娘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这样而已。虽然她的话微不足道。 “圣女,生是移花宫的人,死也只能是移花宫的魂,她既是宫主选定的人。注定这一辈子跟移花宫脱不了关系了。路儿,好好上路吧。”眼神一凛。外面似乎有动静。 “师姐,路儿去了,不要为难了娘娘。”路儿饮下那里面的液体,瞬间,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缓缓慢慢地倒在地上,小瓶子滚出了好远,蹦蹦跳跳地不停息。 “路儿,师姐是逼不得已的,你在黄泉路上莫要怪任何人,只能怪我们一朝入了移花宫,终是这样的下场。师姐一会会去陪你。”白衣女子转身。 迎向扑面而来的侍卫,红儿微微翘起唇角。 “萧尧的禁卫军,怎会让你独善其身?”银面男人邪佞的眸子看着殿下的红儿。 “君上,红儿这一去,从未想过要独善其身,红儿只是想为移花宫尽一份力而已。” “你能有这份心,实在难能可贵,去吧,去吧……”挥了手,男人独坐大殿上,看着走得决绝的人。 萧尧,原来你一直知道,知道这一切…… 红儿闭眼倒下,她也是为了君上,为了移花宫,这样的死才是最伟大的。她从小受得便是这样的教育,这样是死得其所。 “太上皇,人都死了……”高扬比了下两人的鼻息,微弱地说道。 “皇宫,天牢暴室,就让人这么闯进来了?”萧尧抚着手上的玉石,漫不经心地问道。 “太上皇,侍卫们都被迷晕了,所以……”高扬辩解道。 “高扬,将黯夜的人调些到皇宫里来,还有,全力去找移花宫君上,找到之后,格杀之……”移花宫……禾夕夕,哼!杀了那么多人,以为我会就这样放任不管么? “那么白兰,太上皇要如何处置?”高扬忐忑,心里丝丝不安着。任何无谓的人,太上皇不会留情。 “挑个日子,斩头吧,你决定。”离开了那充斥着死亡阴霾的暴室,萧尧云淡风轻的说。 “夜皇,属下斗胆,替白兰求情。”高扬下跪。 “你喜欢上她了。”肯定句,萧尧眯眼看着眼下的人。 “这无关爱情。” “那么关乎什么?”爱情总是让人失了理智,他注定不能有爱,他也不愿看到别人有爱。是的,他此刻是自私的。 “属下无法放任她就这样死去,无法看着她离开。”天色已亮,曙光照耀着皇城内金光琉璃的瓦片,折射到高扬的发上,泛出层层星光。 “若是孤就是要定她有罪,要杀她呢,你会如何?”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么? “属下只能殊死一搏,能救便救,不能救便一同去死。”高扬斩钉截铁。 “孤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多情的人。呵……等你助孤平了移花宫的那天,便是白兰被释放的日子。”萧尧挥袖离开,这个世上,有这么多相爱的人,却不能算上他一个。 老天,爱情是件奢侈品,你是不是算好了配额,我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我这样身份的人,不配践踏这样纯洁的东西,是么? 所以你让我跟若风,这样水火而立,终是不能在一起。 所以你现在又让她离开了我,离开曾经的美好。 “启禀太上皇,皇……皇上不见了。”小太监弱弱的声音响起,匍匐在陵轩殿殿外,瑟瑟着发抖。 “说什么?”萧尧顿住脚步,子禹,你不可以胡闹。 “回太上皇的话,皇上昨晚让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下了,奴才们不敢不遵旨。”小太监趴在地上,哆嗦着回答。 “摆驾明靖殿。”子禹,你何时才能长大,皇叔何时才能安心,才能不过问这所有的纷纷扰扰。 明靖殿内: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皇上何时离开的可知?” 沉默…… “孤问你们话,为何不回答?”萧尧坐在龙椅上,语调薄凉,处变不惊。 “回太上皇的话,奴婢(奴才)不知,皇上昨晚上让奴婢们都退开,说是不准奴婢们打搅了他。” “昨晚明靖殿守门的侍卫在哪里?”萧尧抬头,看向空落落的明靖殿,皇儿,你是去找若风了么?你从未放下过她是么? “太上皇,属下失职,让皇上出了皇宫,请您赐罪。” “太上皇,这里有皇上的书信一封,您请过目。” 展开: 皇叔,我去寻谢若风了,定会将她带回来,勿忧。 寥寥数语,萧尧皱起眉,为何需要皇儿去找自己的妻子? 子禹,你这样很危险,可知? 江湖险恶,你却一直受到我的保护。 现在,是时候锻炼你了么? “高扬,派人去寻找皇上,找到了之后通告一声,跟着他即可,勿要惊扰了他。去吧……”萧尧收起宣纸,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明靖殿。 你们都离开了,这样的我会度日如年…… 西敏…… “师父,师妹,你们回来了?这次好像提前了许多。”释空念着佛珠迎出来。 “释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这包子味道太重。”黑泽嫌恶地离开扶柳身边,坐在缆车里一直看着她啃着肉包子,含糊不清地讲了些什么。 【第148章】 “是,师父,师妹,下山可有吃到肉啊?”目送着黑泽远去的背影,释空转而问一旁苦着脸的扶柳。 “恩,吃到了,师兄,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息了。”扶柳讪讪着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恩。”师父跟师妹路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两人回来都这么精神萎靡的? 窗外的雨连绵不绝地下着,滴滴答答敲打着屋顶青色的瓦片和窗棱,斜斜地穿透打开着的纸窗,窗户下面一层薄薄的雨雾。 窗外是嫩绿的竹林,扶柳睁开眼的时候,心情有点沉闷,怎么又下雨?也是,三月的天,正是黄梅季节。 披了件外衣,撑了把油纸伞,扶柳来到外头。 抬头望去,天空阴霾着,漫天的雨丝落在她脸上,一阵清凉的感觉,舒畅感通透全身。 继而往前走去,穿过竹林,青石板路泛着耀眼的光,天光一色。 曲曲折折的石板路,扶柳走了好久。 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碰到了明真小和尚,扶柳不得不停下脚步。 几个和尚穿着蓑衣背对着扶柳,在他们面前的是两盆兰花,妖冶的花囊在风雨中飘摇着。 “你们在干什么?”扶柳好奇地凑上前去。 “师,师叔……”几个和尚都不是很情愿地别扭地叫了声,看来跟这个明真是一伙的,对她这个师叔是耿耿于怀哦。 “哟,这兰花过几日就要开了吧,很漂亮哦。”看着风雨中微微颤抖的绿叶,扶柳伸出手来,轻轻触摸着,那娇羞的花囊紧紧收纳着,似乎等待着瞬间的爆发。 让世人可以见识到他们不平凡的时刻。 明真眼眸一转,计上心来。 “师祖……”一和尚叫了声,扶柳想要回头看,脚下却一滑,手不小心挥到那两盆兰花。 两盆兰花瞬间坠落到地上,花盆粉碎,扶柳一屁股做下去,娇羞的兰花此刻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残花败柳。 耷拉着,滴滴雨点落下。 看着自己的杰作,扶柳一阵心惊,凉气从脚底窜到大脑处。 “师叔,你惹祸了……”明真好心地提醒。 “呃,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原谅我好不好,什么时候下山我给你们买两盆回来,可好?”扶柳撒娇道,都怪那小和尚,没事好好叫师父干嘛。 “这兰花不是我们养的。”明真嘴角一抹邪恶的笑容,让扶柳毛骨悚然,千万不要啊。 “那是谁的?”扶柳心里诚挚地祈祷着,千万不要啊。 “师祖的。”明真笑的开怀,哼,总该让你吃些苦头,才知道西敏寺师叔这个位子不是这么好坐的。 万念具灭,扶柳瘫坐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细雨落在脸上,身上,身体渐渐冰冷。 为什么会有刺痛感,抬起手来,嫩白的手掌处有猩红的鲜血,原来是自己倒下来的时候刺到了。 刺骨的痛啊,怎么办啊? “师祖可喜欢这两盆兰花了,师叔可要小心哪。”看到扶柳手上涌出的鲜血,明真有点过意不去,却还是忍不住打击她。 “真的是师父的么?”扶柳站起来,一手摁住划伤的手掌,抬起头来问明真。 “你自己去跟师祖说吧,这是师祖的命根子。”明一(明真的师弟)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们刚为什么突然叫师父,就是因为你们这突然一叫,我才一时失了神的,要说责任,大家应该都有责任,走,一起去见师父。”谁说出家人慈悲为怀的,谁说佛家普度众生的。 扶柳双眸冒火,盯着眼前的三个秃驴,是故意捉弄她的么? 她谢扶柳走哪都不招人待见。 所以,还是快点回家吧。 回家了之后,有爱她的爸妈, 有永远倾听她疯言疯语的偶吧, 有仰慕她的王志摩。 是的,古代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没有真心爱她的人,没有她想要的一切。 那一段平凡的,安安静静的生活。 “师叔,我们只看见是你一屁股做下来,这两盆兰花才会坏了的,你们说是不是啊?”明一一脸认真。 让扶柳想扇他一巴掌。 叫你丫的满嘴胡话。 告诉你,小和尚,今天我谢扶柳吃的苦,明天必叫你双倍奉还。 到时候,叫姑奶奶,没人会理你的。哼! 扶柳在心中比了下中指。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 “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师父认错,在此之前,可否允许我回屋包扎一下伤口?”扶柳认命地低头,手掌心的痛,还有那漫天的雨丝,都让她有落泪的冲动。 可是当着这一群恶魔小和尚,扶柳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有此等有失颜面的事情。 三个和尚讷讷着不说话。 “好了,既然没我们的事,那便走吧,等着看师祖怎么惩罚师叔吧,西敏又有好戏看了。呵呵……”明真挑唆着,几个人相拥而去,猖狂的笑声回荡在阴湿的小道上,来回旋转。 包扎好伤口,白色的布条上还印出丝丝的血迹,这是扶柳故意的让血渗透出来的。 希望师父看到她的伤口时能动动恻隐之心,饶了她。 可是明真他们说了,‘师祖可喜欢这两盆兰花了’,‘这是师祖的命根子’。 当扶柳手捧着那两盆已经耷拉着花枝的兰花时,心里忐忑不安。 师父会怎么样? 叫她滚出西敏? 最严重的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那没事,她谢扶柳脸皮厚,死赖着不走呗。 这不也已经赖了几个月了么,呵呵,思及此,扶柳用脚轻轻踢开房间的门。 很好闻,师父的房间里有淡淡的熏香,混合着空气中的细雨,让扶柳又安心了许多。 外室软榻前,扶柳停了脚步。 师父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旁的案几上搁了基本经书,真的不知道,师父是真的很爱看经书还是怎么回事? 每次的每次,都是见他拿着经书在睡觉,真是糟蹋了哟。 “师父……”走近,扶柳轻唤了声。捧着破碎花盆的手有点痛,又有点酸。 “恩?”黑泽睁开眼,神智还未恢复过来,只是放空眼神地应了声。 【第149章】 “师父,您醒了,我要跟你说件事。”将破碎花盆搁于地上,扶柳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揉了揉受伤的手掌,抬头看向毫无生气的师父。 “何事?”黑泽还未看到地上的兰花,只是抬眼看向扶柳。 “呃,师父,先跟商量你下,不能打脸,其他地方,任凭处置吧。”扶柳扑通一声下跪,闭眼跪在兰花面前,相映成辉,让黑泽不得不注视到扶柳面前的…… 那一摊,那一摊,是,是什么? 是自己一直视若生命的兰花么? 为何会变成这样? “站起来。”黑泽冷声,让扶柳暗自心惊,却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 “师父……”弱弱地叫了声。 “说,怎么回事?”冰凉的声音,扶柳心中大叫不好,莫非这兰花有什么来头,有什么故事?莫非是师父以前的心上人送的? 然后那心上人得病死了,师父只能睹物思人。 现在却被她谢扶柳一屁股坐塌了,这一坐,还坐坏了两盆,师父能不伤心么? “师父,我错了,我不小心打坏了他们,您要怎么罚都成,打脸也没关系,只是下手轻点,好吗?”扶柳懦弱地低垂着眼眸。或许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滚……”黑泽的声音些许的绝望,伤心和无奈,让扶柳抬头看去。师父的眼中竟有薄薄的泪,只是泛动在眼眶处,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会哭?扶柳傻傻地看着,忘了说话。 “叫你滚,没听到么?以后不准踏进我的房间半步。”黑泽转身,捋了水晶垂帘,走了进去,哀伤的背影让扶柳心颤抖了下。 自己真的闯祸了。 释空的禅房内 “师妹,你这次真的闯祸了,师兄也保不了你了,若是师父这一次要赶你下山,师兄也不好说什么了。”释空摇头,脸上是担忧。 “是啊,师妹,你什么不好搞坏,偏偏砸坏了师父最心爱的兰花,西敏无人不知,师父对这两盆兰花比对任何人要好。师父最爱这兰花,其次是他门口的那条猎犬,唉……”释竟长叹一口气。 扶柳孤苦无依地盘腿坐在软榻上,盯着窗外,接着也长叹一声,谢扶柳啊谢扶柳,自作孽不可活哦。 天要灭了你么?回家的路没有着落了么? 若是这样被师父赶出西敏了?那她谢扶柳要何以安生,天下之大,她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了。 东陵么?相公还会接受她么?以前相公说过,天涯海角,不准她逃走,她只能属于他。 可是她走了,还走的那样决绝,那样的毫无预料,相公肯定恨透了她了,唉…… 想想,又叹了口气。 “师兄,我就这么走了么?我还什么都没学到呢。”扶柳漫不经心地开口,上天是在捉弄她吧,肯定是。 “师妹想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在乎这兰花么?”释空 挪过来,坐在扶柳对面。 “想,做梦都想,是不是师父心爱之人送的呀?”扶柳在为自己以后的日子做盘算,可是盘来盘去发现实在无路可退。 “这兰花,是师父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师父到西敏就一直对他们关怀备至,所以我才特意派了几个人专门伺候这两盆兰花的,不让它们有半点闪失。以前好像有个徒弟不小心碰坏了这兰花的一片叶子,被师父失手打成了残废,还被逐出了师门。”释空娓娓道来,扶柳的心一寸一寸地紧窒。 “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错已铸成,要如何弥补呀?”扶柳悲怆地掩面,加上手上的痛,真的流出泪来。滚烫的泪灼痛了两位师兄的心。 “师兄,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释竟的话让扶柳泪眼朦胧地抬起脑袋。 “师弟,何解?” “师兄,不记得了么?山后有圣水,或许可以救活这已经枯萎的兰花。” “是么?师兄,圣水在哪里?我去取些来试试看。”扶柳破涕为笑,激动地看着释竟。 “不可,黑风崖是西敏禁地,很危险,扶柳不可以去。”释空瞪了释竟一眼,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大师兄,如果兰花不活的话,扶柳可就要被逐出师门了,不管再危险扶柳都要试试。”扶柳坚定,黑风崖,话说,一听就是个很厉害的地方。扶柳更想要去看看了。 “扶柳,你……”万一的万一被她碰到他,要怎样跟他解释? 扶柳是铁了心的要去黑风崖取圣水的,所以,这两个老和尚不管怎么劝阻,扶柳依然大义凛然地整装待发了。 清晨的阳光和着露水折射出闪耀的光芒,扶柳雄赳赳地迈向后山。 身后是释空跟释竟两位老和尚担忧的神色,唉,后山很险恶,师妹是否能如愿取到圣水呢? “话说,师兄啊,你为何不代替扶柳去取圣水呢?”释竟看着扶柳的背影消失在秃山拐角处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这样不是省了很多事情,既不会有碰到他的几率,况且扶柳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这做师兄的,还是会心疼的啊。“有些事情,总要自己去实现,才会有价值。”释空捋了捋胡须,笑呵呵地说。扶柳,如果有些事情,隐瞒不了的时候,越是掩盖,他就会越快被发掘,所以,师兄放手。看看你能走多远。 黑风崖 为什么叫黑风崖呢? 因为黑风崖的石头都是黑色的,杂草丛生,乱石沙砾,阴风吹来,让人毛骨悚然,似乎还能听到什么怪怪的声音,悬崖峭壁一旁是陡峭的小路,扶柳贴着石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师兄说了,要穿过这乱葬岗一样的地方,里面别有一番洞天。 趴着石壁,扶柳一步一步,步步为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扑通一声,脚边一块石头掉落下去,扶柳惊得回头,oh,头晕目眩,那悬崖很深,下面雾气弥漫,看不到谷底,似乎悬崖中间的峭壁上生出了很多枯锁的树枝,鬼魅一般。 即使是白天,也阴森的让扶柳心跳加速,要赶快过去,赶快过去,扶柳在心里碎碎念着。 【第150章】 再回过头来,扶柳一心一意地只想要赶快走过这只有一尺宽的凌驾于悬崖之上的陡峭小路。 “唔……”只听得一阵闷哼,似野兽,却少了一份狂野,扶柳脚下一滑,咕噜咕噜地往下滑去,“啊……不要……”想要伸出手来抓住什么,却发现光溜溜的什么也没办法抓住。 单薄的衣服蹭在悬崖岩壁上,刮出层层血丝,扶柳绝望地往下滑去,突然,被什么接住了,再看时,咦? 原来这悬崖一半的时候就有这么一块大石盘哦,扶柳的腿先着地,只听得卡擦一声,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试着站起来。 “唔,好痛,扶柳揉了揉膝盖,刺骨的疼痛,僵持着站起来,扶柳抬头看去,原来被烟雾遮盖住的是这么个石托,幸好有这么个石托了哦,不然,她谢扶柳早就坠落山崖,粉身碎骨了。 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上去,扶柳焦急地看着将近两层楼高的悬崖顶端,要是这个时候,自己有轻功那该多好啊,扶柳无比渴望自己能有绝世神功了,那样无论到了哪里都能逃过一劫的说。 好痛哦,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周身都是血淋淋的伤痕,原来是刚才自己滚下来的时候,身体跟石头摩擦留下的伤,真的是火辣辣的痛哦,腿更痛,骨头像是断掉了一样。 扶柳慢慢蹲下,然后坐着,大石盘上,扶柳扯下一块布,包上正在流血的膝盖,之前被花盆碎片割到的手掌伤口又爆裂开了,鲜血又汹涌地冒出来。 赶紧用嘴含住伤口,心里细细地疼着,唉,谢扶柳,以后安安稳稳地,不准再闯祸了知道么? 师父那样的人,岂是你能惹得起的? 算了,腿这样疼,手又疼,还是等人来救她吧,师兄他们会来救她的,现在是下午,到了晚上,师父看她不回去,肯定会来救她的,坐在这里等等吧。 谢扶柳只是忘记了,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到了晚上,月亮姐姐黄灿灿地挂在头顶的时候,两位师兄,连同师父就已经进入到那十八层高的寺塔里闭关修炼了,为期,一夜。 入夜的时候,扶柳觉得饥渴难耐,头顶和脚下都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不知名的怪兽的声音,扶柳紧张地抱紧双臂,瑟缩地蹲在那里。 往后面退了退,这一退,又掉进了一个山洞,扶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月光,扶柳看清,原来这石头是搭在洞口的,被她一倚,几块石头就坍塌了,这么不结实,真是,做工太粗糙了。 扶柳拖着一条腿往前走了走。 好像有个水池子唉,凑着走近,正好,她真的很渴了呢。 刚要伸手舀水喝,借着打进来的月光,却可以瞧见,这池水竟然是黑色的,纯黑的池水飘零着月光的纯洁,妖冶的感觉充满扶柳的脑袋。 理智告诉她,这水是绝对不能喝的,算了,忍忍吧,不能饮鸩止渴,再说了,渴她个一天一夜,也绝对不会渴死的啦。 谢扶柳,不能因小失大哦,要忍耐哦,虽然你师父黑泽是个脾气暴躁,从来不会隐忍思想的人,但是你要摒弃这个恶习,说不定,以后江湖第一高手的位子就由你来做了呢。 到时候尽揽天下财富,是的,美男的话,扶柳无福消受,但是关于这个财富,这个金钱,扶柳绝对是来者不拒的。 舔了下起皮的干燥嘴唇,扶柳压抑了内心那一股冲动,慢慢往外退去, 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心跳漏了一个节拍,这洞里,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不会这么倒霉就被她谢扶柳给碰到了吧。 慢慢回眸看去。 “啊……”一双莹绿的眼睛在黑暗处闪着谣言的光芒,扶柳尖叫一声,连忙往洞外跑去,天哪,地啊,王母啊,玉皇大帝啊,如来佛祖啊,不会这么倒霉吧,这双绿眼的主人不会是什么狼啊,虎啊,豹啊什么野兽吧? 她谢扶柳不会这么幸运的,从来没中过如此头彩的,扶柳以光一样的速度充到外面,顾不得受伤跟腿上的伤,开始攀爬那两层楼高的山崖。 还能等到师兄来救她的时候么? 估计师兄来的时候,她谢扶柳已经被才狼虎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呢。 一手紧紧攀住突兀出来的怪石嶙峋,不过就是攀岩嘛,小意思,呵呵,以前野营的时候,还跟男生比赛过呢,她不是个喜欢认输的人,即使人家说女生太强不好。 可是,现在,扶柳不顾正在流血的手,紧紧抓住那块石头,坚强地往上,一步一个脚印,看,我谢扶柳虽然在这里很狗腿,虽然有时候很胆小怕事,可是,遇到要人命的事情的时候。 我还是可以很坚强,很勇敢的。 不然,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刚才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吃掉吧。 风刮过脸庞,身体内的末梢神经,被牵连到,传达到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都在跟扶柳抗议,他们很累,很痛,很疲惫了,不想再这样高强度运作下去了。 ‘大家乖一点啊,还有一点点,我们就可以上去了,振作,振作哦,呵呵,上去之后我可以让大家都休息,都休息。’扶柳为体内各个器官加油打起,鼓舞士气。 终于的终于,在她的手首先碰触到那一块平地的时候,扶柳终于松了一口气。受伤的腿横跨上来,整个身体瘫倒在一尺宽的峭壁旁边。 扶柳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前唯一的意识是,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怪兽? 狼? 虎? 狮子? 貌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貌似那个眼睛的高度,不是野兽的高度,哪里见过老虎的眼睛长的比她谢扶柳还高的呢。 那高度跟师父是一样高的,扶柳只有这个感觉。 便不省人事了。 人家女主角昏迷之后醒过来,一般情况下会围了一群人,个个嘘寒问暖,然后体贴呵护,关怀备至,简直是被捧到了天上。 可是我家谢扶柳童鞋,在经过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浑身伤痛的无情打击之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右边依然是万丈深渊,左边依然是耸入云霄的峭壁。 【第151章】 扶柳无力地坐起来,摸了摸头脑,有点烫,扶柳趴在地上,匍匐着往前滑去,要赶快点拿到圣水了,那样师父或许就能不那样生气了,师兄说了。 兰花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得到圣水的灌溉,依然是无力回天的。所以,扶柳要加快步伐了。 终于,在腿上的鲜血流了一地的时候,扶柳看到了眼前的圣水,一座空空框框的石阶通过去的是一个仙境奇缘,扶柳懵懂地拖着步子走过去。 走过一层一层的石阶。走上那最高点。 水晶球下面,是一潭池水,圣洁的透明,清晨的阳光就这样射进来,池水下面是干净的鹅软石,各种颜色的,扶柳赶紧掏出怀里的瓷瓶,舀了一点,装入怀里,原来这就是圣水。 原路返回,一路顺畅,扶柳赶紧将圣水浇到兰花的身上,紧张地盯着那两盆兰花看。 不会这么神奇吧?扶柳心里有小小的忐忑,也小小的怀疑了下,圣水什么的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功效么? 却见那兰花本来已经枯萎耷拉下去的叶子,在一片一片地舒展开来,枝干也强劲地撑开来。 扶柳激动地跳起来。 oh,yes,谢扶柳,你终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唔,好痛,腿真的是痛到不行了,扶柳激动地捧着两盆破碎的兰花,兴冲冲地往黑泽的房间走去,师父总可以原谅她了吧现在? “师父,你看,你快看……”还未进到房间内,扶柳就激动地叫嚷开来了。 “跟你说了不准再踏进我房间半步,你是活腻了么?”留你一条命已是我的极限,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力了。 “师父,你看,兰花活了。”扶柳抹一把额角的血跟汗,笑意吟吟地说道。 “什么?”黑泽应声而起,首先看到的是满身伤痕的扶柳。 “你怎么?”为什么心会突然收紧,见到兰花枯萎的时候竟也没这样窒息的感觉。 “我没事,呵呵,师父,兰花活了,兰花活了,您快看呀。”扶柳献宝似的把兰花推到师父面前,娇滴滴的兰花此刻艳丽地绽放着。 明晃晃的飘曳在黑泽眼前,却吸引不了他的眼光,她为什么会受伤,想知道,却问不出口。 “罢了,放那里吧,以后不准你再碰他们。”黑泽捋开垂帘,让扶柳进了内室。 “是,师父,扶柳以后一定小心。”瘸着腿徐徐地走进去,将兰花搁置在窗台,摆放端正,扶柳会心一笑,终于圆满完成了,谢扶柳,以后要好好做人,痛下决心,再也不能惹得师父不高兴了哦。 “师父,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扶柳强忍着身上的痛,微笑地看着黑泽,师父不生气了,她才可以留在西敏,所以这些苦都没有白吃,值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这是我唯一拥有的关于她的记忆,所以……”黑泽无法放任她那样颤巍巍地站着,示意扶柳坐下。 “耶,好,师父,您不生气才是最重要的,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扶柳一瘸一拐地要离开。 “你身上的伤……”黑泽终是开了口,顿了下,扶柳身子晃动了下,师父是在关心她么?呵呵,看来这些伤真的是物超所值哦。 “你身上的伤叫释空给你瞧一下,别留下什么旧疾,别叫天下间的人耻笑于我,收了个不良于行的徒弟。”撇撇嘴,黑泽终是没办法释放自己的关怀。 “知道了,师父。”摇摇晃晃地走出黑泽的寝室。 一把撑住一旁粗壮的树干,扶柳一阵晕眩,摸了摸额头,有点烫,可能是一天一夜,没喝水的缘故吧。 抬头看了眼烟雨朦胧的天空,扶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开始涣散,怎么似乎看到了师父担忧的神色,呵呵,那样真的不适合师父那样冷清的人。 顺着树干,扶柳缓缓地倒下,倒在泥水地里,身上的血溶到身下浑浊的泥水里,猩红的一片,慢慢地扩散开来。 昏迷之前唯一的意识便是‘谢扶柳,你真没用,老叫人操心’ “师妹,师妹……”释空跟释竟适时赶来,看着扶柳身旁的黑泽,些微的惊讶,师父没撑伞就跑了出来么? 抱起浑身是血的扶柳,黑泽紧抿着薄唇,任凭脏乱的袍子磨蹭在他身上。 疾步走进寝室,将扶柳放置于自己的大床之上。 “释空,快给她止血。”紧盯着紧皱眉头的扶柳,黑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复杂情绪,因为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纷乱,剪不断,却理还乱。 “是,师父。”释空走上前来,伸手要为扶柳脱去那湿漉漉的衣裳。 却顿了下,转头,“师父,您请回避一下吧。”释空担忧地看向师父,毕竟师妹是姑娘家,就这样被师父瞧见了总归对师妹的名声不 好。 “要回避的是你们,释空,你出去,在外面告诉我要怎么做?”虽然释空是和尚,早已看破红尘,黑泽最为信任的却还是自己,他无欲无求,不管任何一副身躯,对他而言,都是同等的。 “师父,你昨日才刚刚……,你的身子,万一……?” “不会有万一,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照做便是。”冷然的声音不容抗拒。 “是。”释空退出,立于垂帘外头。师父,若是你动了尘世的情,我要如何对你? 拨开血迹的衣裳,黑泽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皮开肉绽,血水混浓着。 “释空,可以开始了。”眼神一黯,体内窜出一股热流,黑泽用内功强压下去,黑泽,她现在只是一个伤病者,你要做的便是心无旁骛地替她止血,腿上的骨头矗立着露了点出来。黑泽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受如此重伤的? 该死的,些微颤抖的手,黑泽无法心律平缓。 “是,师父,先点扶柳的曲池穴,疾宫穴。” “接着运气,将手掌缓缓靠近师妹断裂的骨头处,接合它们。” 良久……内室一片安宁 “师父,好了么?”释空抹了把额头的汗,师妹伤的那样重,当真是个傻丫头,就算兰花真的死了,师父最多也就是将她赶出师门,总也好过这样差点送了命。 “好了……” 【第152章】 “将师妹扶起来,向她体内输入真气,切忌快,这样冷暖两股气会在体内冲撞,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淡定的声音让释空释怀,师父对扶柳很上心,总会把握好分寸的。 “师兄,这是热水跟药,还有纱布,您送还是……?”释竟从外头匆匆走来,身后还有明真等几个和尚。手里端着的都是给扶柳治伤用的物件。明真满脸愧色,这一切都归咎于他,师祖知道了,可会大发雷霆? “我自己来拿,你们不用进来了。”黑泽一趟一趟地将这几盘药物都移了进去。 众人瞠目结舌,师祖自己动手给谢扶柳治伤? 明真更加胆寒,或许自己就因为这样被逐出师门了也说不定呢,佛祖保佑,师祖大发慈悲,念在以前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能绕了他这一回。 “释空,她的血已经止了,膝盖处的骨头也已经接合,只是身子依旧烫的厉害。”黑泽堪忧的声音穿透垂帘。 “血止了便好,师妹只是长时间未饮水,体内太缺水罢了,无碍无碍。” 身上的血迹要清洗干净,黑泽拧干了那木盆里的洁白毛巾,微热的毛巾,冰凉的手指,滚烫的身躯。 黑泽的手些微的颤抖,窒黯的眸子染上一层光亮。 洁白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卷过那肮脏 不堪的血迹,扶柳光洁如婴孩般的肌肤显露出来。 扶柳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之后终于昏昏沉沉的醒来。 咦,为什么一片黑暗? “师兄,师兄……?”记得自己昏迷前一刻看到了师父跟师兄,看见师父很有可能是花眼了,所以扶柳一醒来便叫唤着师兄。 “我在。”黑泽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自己劳心劳力地伺候她,她倒好,一醒来叫的却是别人,虽然那个人是释空老和尚。黑泽却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醋意。 “师父……”悲怆的声音惊得黑泽手里的杯子瞬然落地,哐啷一声。 “何事?” “师父,我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办,师父,怎么办呀?”扶柳凄厉地哭出来。 “你没瞎,只是屋里没有点灯罢了。”黑泽抽了抽嘴角,这丫头,什么时候能别这么说风就是雨呢? “没点灯?”扶柳哑着嗓子,讷讷地问道,好好的干嘛这么黑灯黑火的呀,西敏有这么缺钱么?可吓惨了她。 “恩,没点灯,晚上我不喜欢点灯。”他在黑夜中可以如白昼一样,行动自如,看得清夜间的一切魑魅魍魉,灯火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是多余的。 “哦,这样哦。啊……师父……”扶柳惨绝的声音又骤然响起。 “又有何事?”黑泽咬牙,听得出这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师父,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废了,怎么?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扶柳敲打着自己的右膝盖,更加悲凉的声音让黑泽背脊发凉,脑袋处滑过一排黑线。 “没废,只是敷 了麻醉散,你的骨头断裂了,怕你疼,所以给你敷了麻醉散。”黑泽又一次突破极限,耐心地解释。 “是……是麻醉散么?”扶柳不确定地再度询问。 “够了,闭嘴。”黑泽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火山喷发了,冲着扶柳怒吼道。 “哦,那就是说我还是健康的人了,呵呵。”扶柳落落一笑,释怀地躺下,真好,师父的兰花也活了,自己的身体也无大碍,佛祖,多谢您的庇佑,扶柳以后每天都会给你上香的。 “师父……” “又有何事?” “我好渴,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呀。” 沉默……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扶柳害羞地询问了下,毕竟师父没做过伺候人的差事耶,别又朝她怒吼叫她闭嘴。扶柳缩了缩脖子,瑟瑟地看向身旁的黑影。 “好好躺着,别乱动。” 黑夜, 给了我黑的眼睛, 我却用他寻找光明。 “师父,你好厉害,这么黑漆漆的你都能行动自如,扶柳真的很崇拜你。” “多嘴,喝了吧。”将杯子递到扶柳手里,黑泽松了自己的嘴角,呵呵缓缓地上扬着。 黯夜中,她的眸子灿若星辰,耀暖了他日渐冰冷的心。 “恩。”接过水杯,扶柳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来,oh,天哪,真的好渴。 “师父,再来一杯。” “师父,我还要……” “师父,干脆将水壶提过来吧。” “师父,再去烧壶水吧。” “终于没那么渴了,呵呵。” “师父,我要去茅房,你扶我一下吧,” “谢扶柳,你给我适可而止点,自己去。” “可是,师父,我受伤了,行动有点不利索,额,好吧,我自己去,就算用爬的……” “够了,上来……”“恩?” “到我的背上来。”他黑泽舜从未做过的事情,背人上茅房,现在做起来,却也得心应手,这是在退化吧,黑泽自嘲地轻笑一声。 ‘师父……’趴在黑泽背上,扶柳笑着。原来师父的背如此宽厚,如此让人安心。 “恩?”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对于那两盆兰花,扶柳真的觉得很抱歉,才会那样不要命的去找圣水的。 “没有生气,以后不需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黑夜中,他还是缓和了自己的嘴角,这丫头,有如此大的本事,能让他的心渐渐融化。 第二日, 终于雨后天晴,阳光万丈。 扶柳翘着那条受伤的腿,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是师兄偷偷塞给她的梅干,挑一颗丢入嘴里,恩,味道不错。 “释竟师兄啊,我前日去黑风崖的时候,午夜十分,似乎听到男人的嚎叫声,很哀凉的感觉,是不是黑风崖那里有住什么人呀?”再挑一颗梅干,闲闲问着一旁的释竟。 “定是师妹听错了,黑风崖处有野兽出没,师妹听错了。”释竟摸了把光秃秃的脑袋,肯定地说。 “是我听错了么?可是,我好像看到了……”扶柳眼眸一转,计从心来,唬唬这和尚。 【第153章】 “师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果不其然,释竟紧张地盯着扶柳,西敏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额,果真是看到了一头眼放绿光的东西,莹莹的光芒看得我胆战心惊,所以才会脚下一滑,搞得浑身是伤,不知道是个什么野兽哦。”老和尚,不告诉我,我就不会去查了么?哼! 前路越是荆棘,我谢扶柳就会越战越勇,所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扶柳就是这种人。 “恩,可能是豺狼什么的吧,师妹以后莫要再去黑风崖了,那里太凶险,要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师父会责怪于我们的。”释竟再抹了一把秃脑袋,松了口气。` “恩,知道了。” “师兄啊,为什么师父每月十五要到那坐佛塔里面闭关修炼呀?”太阳晒的她浑身懒洋洋的,微微闭上凤眼,扶柳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到了十五,是师父身子最孱弱的时候,所以要闭关,防止外界的一切干扰。”释竟掏心掏肺地告诉了扶柳关于西敏最机密的事情,因为他很相信眼前单纯可爱的扶柳。 “师父……也有微弱的时候么?”扶柳顿住往嘴里送梅子的手,怔怔地看向释竟,那样天下无敌的师父也有微弱的时候。 怪不得十五月圆之夜,不见了师父踪影的同时,两位法力高强的师兄同样会消失,应该是给给师父做护法去了吧。 “这消息可要封锁起来呀,不然人家觊觎这西敏的贼人知道了,肯定会趁虚而入的。” “这是自然的,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四人,师父,师兄,你跟我。”释竟落落一笑,笑得扶柳心一惊,因为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电视上常见的一幕便是,‘一人瞪大眼睛,不甘心的倒下,另一人收回满身是血的利剑,再丢下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秘密知道了多了,日子便会提心吊胆了。 “师兄,你放心,打死我都不会将这秘密泄露出去的。”扶柳说这一句的时候心里有点唐突,因为她怕痛,万一坏人捉了她去,然后酷刑威逼,她肯定受不了那煎熬的,或许根本还未用刑,她就已经将这些天机泄露了出去了呢。 “我自然是相信扶柳才将这天机告诉你的。” 又是月圆之夜,这一个月内, 师父对她依然是冷冷淡淡, 依然会在扶柳闯祸之后对她大吼, 依然会叫她替她挡太阳, 依然会带她到后山,然后抛下她一人独留荒野之处,扶柳却越挫越勇,老是不自觉的贴近师父,心情好的时候会放情高歌,经常被师父呵斥着闭嘴。 扶柳却也不以为然,继续闭眼陶醉地高歌。最终下场都是被师父敲脑袋,扶柳的脑门处终日红肿,从未见过消停。 和煦的夜,月光柔和地飘洒在大地,扶柳躺在大床上,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再去一趟黑风崖,那声音,牵扯着她的心,或许是什么武林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被西敏寺制服了,关押起来了呢。 月夜,清风飘曳。 犹如白昼一般的光芒透过窗棱,洒进扶柳的卧室。 扶柳静静入睡。 焦渴难耐,扶柳睡了许久之后,觉得身上似乎什么东西在游移着,倏然睁开眼。 “啊……”正要尖叫,却被身上的人捂住大张着的嘴巴。 “不准叫。” 扶柳乖乖点头。 借着明亮的月光,“师父……您为何会在这里?”扶柳被他困着,动弹不得,只是心生疑惑,师父想要干什么?这入夜三分的,他不睡觉,摸到自己的闺房,意欲何为? 师父却不回话,静静地看着扶柳的脸。 “咦?师父,你额间为什么有黑色的东西,是不是沾了脏东西了。”扶柳伸过一只手,抚上‘师父’的额头。却被他一闪而过,如鬼魅般身手灵巧。 推了门,‘师父’消失在月光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扶柳匆匆追上去,在外面打着转,光着脚,行进在月光下,扶柳身着白色睡袍,似月光仙子一般,纯净的透明,让躲在暗处的他看得窒黯了眼眸,软化了一般,久久不愿离去。 “师父,你昨夜到我房里做什么?”扶柳一早来到黑泽的房间,放下手里的托盘,来到软榻前。 “我没去。”黑泽翻了页经书,头也不抬地回答。 “明明就是你,师父,我肯定就是你呀。”扶柳歪着脑袋,师父怎么睁眼说瞎话呀。 “谢扶柳,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很吵。”黑泽放下经书,微微抽了抽眉角,转而却顿了下。 “你昨晚看到我了么?”走到扶柳面前,黑泽一脸严肃。 “恩,看到了,千真万确,不是做梦,因为我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你看,到现在脸还很红呢。”扶柳显摆地将自己被扇的左脸暴露在黑泽面前。 “那,昨晚的我,有什么不一样的么?”左脸确实红肿一片,看来下手不轻,这傻丫头。 “额,师父,你这么干净的人,额间竟然被灰沾到了,有点黑。没看清,好像还是个什么图案。”扶柳眯眼,努力的回忆昨晚的情景,师父昨晚确实有点怪,眼神冰冷,凉彻心底,让扶柳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漠。 “额间有黑色的东西么?”当真挡不住他的脚步了么?是感应到麒龙的灵力了吧,所以才出来寻她的。 黑泽手握块一块暖玉,身子适才没那么冰冷。 “以后月圆之夜,门窗关好,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师父,西敏是不是有妖怪呀?”扶柳斗着胆子,问出心中的疑惑,昨晚的师父很像是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一般。 “没有。”黑泽薄情的唇轻启,不想让她担忧,也不想牵扯她进来。 “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这样我可以手刃那些为非作歹之徒了。” “跟我来。”率性走在前面,扶柳屁颠屁颠的跟上,哈哈,师父终于要教她武功了耶,庆祝一下。嘻嘻 绕到后山,黑泽引着扶柳走进一黑乎乎的山洞,洞内闪动着莹亮的光粉,星星点点的,闪耀着绿色的光。 踩过一座一尺宽的悬崖吊桥,下面是怪石嶙峋,扶柳心惊地一把抓住黑泽的袍子。摇摇晃晃地过了桥…… 再抬眼时…… 【第154章】 “哇,师父,这里好漂亮,怎么以前没来过呀?这些山?这些山?怎么都悬浮着呀?好漂亮。” 眼前,绿意盎然的坐坐小山,悬浮在空中,每座山之间有杂乱丛生的荆棘麻绳缠乱在一起,一座一座,指向苍穹,苍莽大地,绵延不绝,天上不停有巨大的鸟儿飞过,络绎不绝地声音,嘹亮地传来, 奔腾的瀑布不息地流淌着,扶柳看一眼脚下,足足十层楼那么高。 落到下面潺潺的小溪里,白茫茫的水雾泛动着,溅到扶柳的脸上,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 绿野仙踪么?这里是世外桃源么? 怎么这些山都浮在空中? 扶柳拨开挡住眼前小道的枯树枝,扶柳惊叹地久久合不上嘴巴。 “手给我。”黑泽微笑,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扶柳,这确实是属于黑泽一人的世外桃源,世间没人知道。 “恩?”扶柳不听使唤地交出自己的小手,放置于黑泽冰凉的大掌之内,层层涟漪激荡在黑泽心间。 “先教你轻功。” “恩,啊……啊……啊……”扶柳尖叫出声,荡气回肠的声音穿梭在层层山峦之间,师父拎着她的手已经往那最高的悬浮山脉飞去,扶柳害怕得闭上眼睛。 “闭嘴……深呼吸,提气……”呼呼的风声回荡在耳边,扶柳微微睁开眼睛。 “师父……”气流太强,扶柳大声呼喊着,师父就这样教她武功么?“师父,我心跳得有点紊乱,您能不能稍微慢点?” “闭嘴,用心感受,气沉丹田,将所有的力量提到腹部。”拨开闲云野鹤,黑泽继续往上飞去,那一轮旭日正冉冉升起,耀红了两人同样翩飞的白衣,舞动着。 细细体会师父的话,扶柳暗暗运气,果真觉得飘飘欲飞, 悬浮山脉。。最高点,黑泽仰卧在上面,白云游荡在脚底下,悬在周身,鸟儿排成一队,成群地飞过,扶柳想要伸手捉来一只,惊得鸟群哇唔哇唔地散开。 纷纷往前窜去,扶柳咧开嘴傻傻地笑了起来,眯眼看向东方炽烈的太阳,富有朝气的,蓬勃的象征。 这就叫傲视天下吧? 这才叫一览众山小吧? 天下间都在自己的脚下了吧? 扶柳晕乎乎地打着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oh,好痛,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是真的。 谢扶柳,你真是三生有幸能见到世间这样人迹罕至的美景。 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扶柳轻轻闭上眼睛,要好好感受一下,扶柳打开身上所有的感官细胞,用心呼吸。 鸟语, 花香, 清晨的露水,铺面而来。 “刚刚感觉到了什么?”黑泽闭眼缓缓说道。 “恩,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涌进我的身体。”浑身火热,想要喷发一般。 “一会,自己飞下去。”黑泽的话让扶柳踉跄着从树干上滑落下来,师父不是开玩笑的吧,就这样讲了几句叫她什么深呼吸,提气的话,一会就叫她飞下这万尺深渊。 师父是想要了她的小命么? “不要。”打死都不要,师父也太有自信了吧。对于他的教学能力,扶柳有点怀疑。 “不要?那你就呆在上面,永远都不要下去。”黑泽睁眼,冷声说道。 “师父……”扶柳撒娇,对于她一个毫无功夫底子的平凡人来说,是断不可能这样就学会了师父的轻功的。 “没的商量。” “师父……”不会吧,万一要了她的小命,那可得不偿失哦,世人会笑话于她吧,黑泽大师唯一的女俗家弟子,因为轻功学的不好,坠落深渊悬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思及此,扶柳缩了缩脖子,瑟缩着来到黑泽身边,再也无心欣赏美轮美奂的景色。 “我先下去了。”黑泽说完便轻松地往下落去,如蝴蝶般轻盈地翩飞着,脚尖轻点一下空中悬浮的石块,完美无斯,转瞬便被烟雾遮盖,扶柳看不真切了。 只得干瞪眼,着急地跺脚,该死的黑泽舜,有你这么教人的么?啥也不说就能出师了么?是出事还差不多。 天哪,谁来救她呀? 师父应该会来救她的吧?扶柳看一眼脚下,小石子翻滚着落下去,纷飞着的全部都是石头。 若是她一直坐在这里等,一直不飞下去,师父肯定会来救她的,师父没有很讨厌她,对,一定会来的。 扶柳自我安慰地坐下,开始唱歌……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 “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 “1,2,3,牵着手,4,5,6抬起头,7。8。9我们私奔到月球…… “缘难了,情难了……” …… …… “你快回来……”哎呀,妈呀,起高了,唱不上去了。 唱完了自己所有会唱的歌,扶柳百无聊赖地躺在草地上,开始担忧,或许师父真的不会来了。 怎么办?要在这上面活活饿死么?那可被跌落山崖摔死难听多了。 怎么办?谢扶柳,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要不就眼一闭,跳下去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错了,又是一风华绝代的美人。 扶柳磨拳霍霍,紧闭双眼,大喝一声,纵身跃入那万尺深渊,扑棱扑棱,扶柳尖叫声不绝于耳。 谨记师父的教诲,扶柳暗暗运气,腹部一阵火热的感觉,头顶冒出丝丝烟迹,扶柳只觉得体内一股不可思议的热气,翻江倒海,奔腾不息。 这股热气驾驰着扶柳的身体,翩跹着慢慢坠落,轻盈地与空中飞过的野鹤共同起舞。 谢扶柳,你可能是什么武学奇才哦,有奇特的骨骼,师父刚刚可能是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 所以,现在?自己是不是学什么都很快呢。 扶柳翩翩浮想起来,还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啊……”惨叫声到一半,扶柳砰一声撞到那粗壮的大树之上,抽了抽腿脚,慢慢滑落,掉落到绿意盎然的草地上。 扶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自己会轻功了,哈哈,自己刚刚真的是在飞翔,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师父果真是世间奇人,轻功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地如若无人。 【第155章】 扶柳就这样学会了别人或许倾尽一生都无法学到的上乘轻功,当真是天理何在,叫天下各路英雄做何感想? 扶柳躺在大槐树根旁,做起了白日梦,梦到自己所向披靡,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师父脖子上,‘说,魔教教主在哪里,不说,小心老娘废了你,哼哼哼……’ ‘扶柳,饶了师父吧,师父说便是了’黑泽跪地求饶,抱着扶柳的大腿,抽泣着,摇摇欲坠。 ‘早就该这样了,哈哈,哈哈……’扶柳开始放声大笑,笑声穿破云层,回荡在山峦之间,惊得鸟儿纷纷改道,羽毛飘飘洒洒地坠落。 “谢扶柳,在做什么?既然下来了,为何不回去寺庙?”黑泽赶来的时候就见到扶柳咧着嘴,乐呵呵地傻笑,心却莫名的放松了,以为她真的困在上面不敢下来了,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还是很大的,或许她真的大有作为。 “师父……”扶柳抹了一把流出来的哈喇子,赶紧跳跃着站起来。 “恩,回去吧。” “是,谢谢你,师父,你教会了我轻功,我以后再也不怕别人欺负我了,我也不还手,我能跑便是,跑的快,可以避免血战,扶柳生性跟师父一样,不喜杀戮。” “未免想太远了你。”黑泽阴测测的泼了扶柳冷水,才学了个轻功,就想到那么深。哼!黑泽轻哼一声,以示蔑视。 扶柳不管不顾地在后面陶醉,她当真需要好好消化这个事实。 又是月圆之夜…… 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西陵皇室到西敏来祈福,皇族成员,一共大概五十号人。 阵仗宏伟,皇家禁卫军站满了西敏各个角落,个个神情严肃,跟东陵的一个样,身上亮黄的黄马褂,照得扶柳走到哪都躲避不开。 西陵的皇帝,六十有余,似乎身体不好,所以没来。 来的都是皇子,公主 个个绫罗绸缎,翠玉碧簪,身后跟着大把的宫女太监,娇滴滴地走进西敏寺。 一共有皇子20人,公主18人,其他的什么朝廷重臣,加加减减,重要人物(就是不加上那些严肃的侍卫),一共有上百号人。 一起涌入西敏烧香祈福的大殿,释空跟释竟两人慈眉善目地迎接,号召了上百人坐在大殿里诵经。 扶柳跟黑泽两人依旧躲在后院里。 黑泽,当然不喜欢去凑那份热闹,躺在吊床上,紧皱着眉头,看来是诵经声音太大,扰到他老人家的美梦了。扶柳,没去,也是自然,因为,西陵皇室,必定会有灵姐姐,万一那丫头把她在西敏的事情捅了出去,那相公必定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将她捉了回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两位白须师兄热情地到后院邀请扶柳,说是要介绍皇室之人给扶柳认识。 扶柳嘴角抽搐,眼神黯淡,因为两位师父正驾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大殿。 “若风……”萧子灵惊呼出声,怎么?怎么若风会在这里?她怎么会离开了东陵皇宫,离开了皇叔?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呃,这位女施主,请问,您是……?”扶柳装傻,冲着萧子灵挤眼,示意她先不要说,萧子灵身边的西陵太子也有点怔愣,只是那本就不是多嘴的人,自然处变不惊,沉着冷静 被萧子灵一把拖到寺庙的角落处,扶柳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向眼前的人。 “若风,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西陵,怎么会在西敏寺里?快点告诉我。“萧子灵既紧张又兴奋地抓住扶柳的胳膊,这丫头,造反了啊,敢逃出来了。 “灵姐姐,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扶柳哽咽着,开始抽泣。 “是不是子禹那小子又逼你了,让你走投无路了,才逃出来的么?”萧子灵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该死的萧子禹,你小子真是有够心狠手辣,逼得她若风妹妹离家出走,逃到这寺庙里来。 “恩,是,皇儿想要杀了我,说是以绝后患,不让我谢家有任何机会造反,我怕死,就丢下我爹爹跟哥哥,逃了出来,灵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你皇叔还有皇儿,不然,我肯定难逃一死的。”扶柳抓住萧子灵的衣袖,楚楚可怜地说道。 “若风,你放心,我明个就去东陵,找那萧子禹算账去,你爹爹就算真的造反了,那也不会波及到你,那个混账小子,尽干这些缺德事,你的事就是灵姐姐我的事,放心,若风,明日跟我去东陵,姐姐替你做主。”萧子灵一拍胸脯,义正言辞。 却让扶柳胆战心惊地抬头,不是吧,姐姐。 “灵姐姐,不……不用了。额,我在西敏过的挺好的,而且我还拜了黑泽大师为师,你也知道的,黑泽大师帅的人神共愤的,你想,我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么个机会吧?”扶柳投其所好,知道灵姐姐喜欢美男,且不愿浪费任何机会接触到美男。 “额,就凭你,竟然让极其厌恶女子的黑泽大师收了你?若风,你说的是真的么?”萧子灵狐疑地睨了眼扶柳,上下打量着。 “千真万确,释空,释竟,是我的师兄,西敏其他的小和尚都叫我师叔,灵姐姐,我在这里,一箭双雕,一是让子禹反省去,一是可以学到黑泽大师上乘的功夫,你说何乐不为呢?”扶柳止了呼吸,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 “若风,可真有你的,这样吧,你介绍黑泽大师给我认识,世人都说,黑泽大师长的完美无缺,如天神一般,我萧子灵现在唯一的遗憾便是从没见到过他,快,带我去见他吧。”萧子灵推推搡搡地拉着扶柳沿着高尺围墙走。 “额,灵姐姐,我师父,他脾气不是很好,不喜生人,尤其是女人,你这样去见他可能会很危险。”扶柳哭笑不得,这丫头。 “哎哟,既然你都是他徒弟了,我还怕什么呀?说不定黑泽大师一高兴,把我也收了,谁能说得定,若风,你说是吧?”某人很自信地一甩秀发,扶柳心里忐忑,师父正在睡觉呢。 万一被灵姐姐这聒噪的声音吵醒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第156章】 穿过大片的嫩绿的槐树林子,踩着光亮的青石板路,接着是笔直的竹林,翠绿翠绿的枝叶,节节网上攀升,还有些是尚显幼小的嫩苗,水珠子挂在叶子上,摇摇晃晃。 被扶柳跟子灵快速闪过时带到空气中,接着坠落到黑色的泥土地里,跟大地合而为一,滋润着西敏的精神。 两棵梧桐树之间,黑泽照样躺在上面,神情有点痛苦,因为大殿里诵经的声音还在持续,师父好清净。 萧子灵挣脱扶柳的手,向黑泽狂奔而去,因为帅哥的吸引力对于她来说真的好比鱼儿碰到了猫咪,嗅着那股腥味,两人不谋而合。 萧子灵奔到黑泽大师跟前,傻傻地盯着吊床上躺着的人,半天没有眨眼睛,伸出的手悬浮在空中,颤颤巍巍地延伸,延伸到了黑泽的脸上。 扶柳傻眼,‘不要……’一词还没喊出口,萧子灵就被黑泽一掌打了出去。 只是这一掌并未用力过大,黑泽顾忌着此人有可能会是扶柳,所以保留了自己的实力,睁眼时,看到对面不远的草地上躺着的锦衣女人时,又不悦地上扬了眉角。 “她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摸她的脸,刚才那一掌真的不应该留情的。 “额,她也不是东西,不是东西,是西陵太子妃,太子妃。”扶柳赶紧扶起倒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灵姐姐,师父也真是狠心,万一自己哪天也斗起胆子鬼使神差地摸了他的脸,是不是也是这个下场呀。扶柳只是不知道,若是黑泽知道是别人摸他脸,此人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而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 “那她为何会在这里?”黑泽无法忽视扶柳眼底那一抹忧伤,这丫头,又想多了,她却总是选择沉默。是因为太害怕自己吧。 “太子妃只是崇尚师父的威名,想来拜见拜见你。”萧子灵此刻还傻傻地盯着黑泽看去,这世间原来真的有如此好看的男人,皇叔,是自己从小见到大的,所以早就没了那份新鲜感,此刻,萧子灵找到了人生中第二个被她承认是好看的男人,而且是好看到极致的男人。 “黑泽大师,您好,我叫萧子灵。”子灵抹了把蹭到泥土的手,无比虔诚地对着黑泽鞠躬。 “扶柳,带她离开这里,以后不要让生人进来。”黑泽并不理会,合上经书,往屋里走去。女人于他,从来都是一件多余的东西。 “灵姐姐,我们走吧。”扶柳拉了把眼神涣散的萧子灵,担忧地要将她拖走。 “若风,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在西敏的时间,以后姐姐要定期过来偷看黑泽大师,你一定要做好安排哦。” “啊……?”扶柳傻眼了,这事啥时候才有个尽头哦? 这件事就以此告终了,扶柳松了口气。 不过还好,西陵皇室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出来的,所以一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到灵姐姐偷偷到寺庙里来要求见师父。 今夜,是月圆之夜,扶柳早早就进了房间,锁了门,躺在床上,因为师父说了,月圆之夜,不要乱跑。 扶柳很听话,可是躺在床上,寂寞难耐,开始数绵羊: 一只小绵羊 两只小绵羊呀 三只小绵羊呀呀 …… …… 一千两百五十二只小绵羊呀…… “娘的,不数了,越数越清醒了。”扶柳低咒了一声,便坐起来。 推开窗户,让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涌入, ‘啊,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扶柳一看到那亮灿灿的大圆盘时,当即睹物思乡起来,因为古人都是看到了月亮便作下无数脍炙人口的经典诗句,所以,月亮是最好的催泪弹。 扶柳一看到月亮,扶柳止不住地开始心痛,心痛得窒息了自己似乎真的很想念父母了,怎么办? 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好久了,爸爸妈妈是不是万念具灭?每天坐在家里等着她活过来呀? 妈妈的心里承受能力很小,是不是天天以泪洗面呀,爸爸受不了妈妈每天哭哭啼啼,然后每天借酒浇愁,却愁上加愁。 所以一筹莫展,好好的一个小康家庭变得了无生气了。 扶柳想到这里,更加心痛了,蹲在窗口,开始抽泣,声音断断续续。 突然,一个黑影飘入,扶柳立刻站了起来,警惕地叫了声;“谁?” “带你去,履行你的义务去。”白衣,银色面具,月色下,他如鬼魅一般,声音空灵,明显是变过了,此人是谁?是自己认识的人么?不然好好的干嘛变声,是不想让自己发现吧。 “你是谁?”扶柳贴着窗户,想着万一有不测便朝着外面大喊,寺庙里有那么多的秃驴小师侄们,万万不会任由他们敬爱的师叔就这样被人带走的。 “我是谁不重要……”轻盈地走过来,搂过扶柳的腰,那样夺人心魄的妖孽眸子,让扶柳觉得很熟悉,却不敢妄下论断。 “不,很重要,我不跟陌生人走。”扶柳坚定,手拨弄着腰间的大手,该死的臭男人,吃我豆腐,被我师父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由不得你。”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闪着蛰人的光,让扶柳遮住眼睛。 “唔……”扶柳闷哼一声,恐惧地看着笑的邪魅的男人,该死的,竟然点了她的穴道,封住她全身的肢体,让她动弹不得,无法讲话。 “走了。”抱着扶柳往外面飞去,向着皎洁的月亮飞去,渐渐消失在西敏上空。 就这样,扶柳被人劫走了,在黑泽跟释空,释竟在庙塔内闭关修炼之时,被不知名的妖孽男人劫走了。 黑泽睡了许久,没有听到每日早上那温暖的声音唤他起床,实在体乏了,这才起了。 活络了下胫骨,来到外面,天气很好,清风徐徐吹过,一旁的竹林沙沙作响,让黑泽好了心情。 悠闲地踩着步子,来到扶柳的房间,房门紧锁着,重重地敲门,却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恼怒之下,一掌打烂了门上的铜锁,推了门。 “谢扶柳,睡傻了么?怎么还不起来?”径自走进卧室。 见卧室内空空荡荡,并不见扶柳的踪影,一旁的窗户大开着,床边的红木柱子上插着一支银色的短箭。 【第157章】 黑泽眯眼瞧着眼前的短箭,移花宫的,她果然跟移花宫的人有关。 只是她是移花宫的人,还是敌人? 移花宫捉了她去到底意欲何为? …… “师父,你要下山?这还没到月初呢?”释空看着一脸严肃的师父,有点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扶柳被人捉走了,我去看看。”黑泽拿了把折扇就要往外走。 “师妹被人捉走了?是哪里的大胆狂徒,竟敢到我西敏来掳人?”释空愤慨,毕竟西敏是西陵第一大寺,里面高手云集,还有人有胆子过来掳人? “恩,没事,我去将她救出来便是。”黑泽云淡风轻,好像移花宫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犹如平常农户一般,来去自如。 “师父,那要弟子陪同么?”释空好心建议。 “不用了,你留在西敏,最近江湖险恶,波云诡谲,你要按兵不动。” “是,师父。” 移花宫内…… 扶柳瞪着凤眸,一眨不眨,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刀下亡魂。 这些白衣女子? 就是以前追杀过她的姐姐们吧? 此刻解开了脸上的透明薄纱,果真都长的国色天香,温婉柔约。 她被抓到了移花宫了? 那那个银质面具男就是他们的君上吧? 果然,老大出马,一个顶两,一下子就将扶柳捉了回来。 可是,移花宫三番五次找上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扶柳躺在一玉床上,周围是晶莹剔透地莹润光泽,显示出自己身下的玉石大床造价不凡。 这里好像是个山洞,只是经过了改良的山洞罢了,头顶是怪石嶙峋,跌跌荡荡地起伏不平,周围都是白色的纱帐垂帘,飘飘荡荡,如入仙境。 自己躺着的玉石大床在一台阶之上,台阶下面有一石桌,上面烟雾袅袅,翻滚着雾气,一旁有一石造花池,里面睡莲闭月羞花。铺叠着一层一层。 “你现在可以动了,也可以讲话了。”沙沙哑哑的声音传来。 “属下参见君上。”众志成城的叫声,拉回了扶柳的思绪。 先动了下小手指,果然,可以自由活动了,扶柳一个鲤鱼打挺,从玉石大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那个什么君上面前。 破口大骂:“喂,有你这样的吗?问都不问就将我绑了回来?我告诉你,我师父是武林第一高手,他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师父来了,让你碎尸万段,让你……”扶柳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口被君上封住,汲取属于她的甜蜜。 “唔……”扶柳不安分地拳打脚踢,娘的,怎么古代人都喜欢来硬的呀?从不顾及别人的想法的吗? 扶柳脚下用力,只听得每一脚都咔咔作响,却不见他离开自己的唇,银质的面具蹭到脸上,刺骨的冰凉。 终于,良久之后,面具男离开了自己的唇,看着娇羞欲滴的红唇,脑袋翁了一下,速速放开手里的束缚。 “君上,既然圣女在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您体内的情蛊可以破了。”下月跪在地上,诚挚地恳求。 “扶柳可愿意?”面具男搂住扶柳的细腰,勾魂地一笑,似在蛊惑她一般。 “愿意什么?”奈何扶柳美男看多了,并未受他影响,镇定自若地回答。 “愿意跟我交-合,这样我便可以活下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扶柳,可愿意?”面具男吐气如兰,紧贴着扶柳的耳垂,致命地诱惑着扶柳。 “不愿意,的话,你们是不是会来硬的?”扶柳紧紧抓住胸襟的衣服,怎么办?怎么办?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呀?你徒弟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扶柳在心里祈祷,毕竟她在佛寺里头天天都有烧香,应该会得到佛祖的庇佑的,应该会的。 “不会来硬的,我会让扶柳愿意的,总归有办法让扶柳不得不愿意的。来人,让她服下……”面具男手一挥,一名丫鬟手里捧着银质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是做工精致的瓷瓶,闪耀着光芒。 “那……个,是什么?”扶柳怔楞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丫鬟,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扶柳只管放心服用,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只是我们可以尽兴地享受。”面具男妖孽地拿过瓷瓶,捏起扶柳的下巴,就要扶柳嘴里倒去。 扶柳激烈的摇头,不要,她死都不要吃了这来路不明的药水,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她凭什么要这么听话,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且他们的老大掌力惊人,微微用力,那一瓶明黄的药水就这样灌进了扶柳的嘴里,咕隆咕隆地在喉咙间翻滚着,终是因为呼吸不畅,咕咚一声进了扶柳的肠子。 扶柳傻眼,嘴撇了撇,开始痛哭:“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呜呜唔……要是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叫我师父铲平你们这破移花宫,要你们生不如死,要你们……” “你是可能会死……”戏谑的声音却让扶柳止了哭泣,什么?她真的会死掉?就这么死掉么?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她没找到魔教教主呢, 她没跟相公道歉呢, 她还想对师父尽尽孝道呢,毕竟师父教会了她轻功。 是的,扶柳思及此,不做声了,瘫倒在地上,万一这一死,没穿回去,而是又投胎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扶柳又要慢慢适应那里的一切了,还会遇到相公那样的温柔男人么? 还会遇到刀子嘴,豆腐心的师父么? 不会了, 肯定是不会了。 万念具灭,扶柳神情黯然,抹了把眼泪,扶柳哽咽着抱头痛哭。 “含笑半步颠,一炷香内,若是不与男子交-合,你便会七窍流血身亡,所以,你只能跟我……”他也蹲下,循循善诱。 “你说什么?”扶柳退了退,这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强烈了,她不喜欢靠近他。 “含笑半步颠,催情药,你只能选择跟我交-合。”正要伸手抚上扶柳的脸,被扶柳连挪了几步,硬生生地避开。 “别碰我,你这个大坏蛋,我就是死也不要跟你那个的,我已经为人妇了,我老公是东陵太上皇,你要是敢对我不敬,那就是对整个东陵不敬,你不准碰我。”扶柳死死抓住衣襟,泪眼朦胧地看向慢慢走近的面具男。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宁愿死,也不愿被除了萧尧以外的人糟蹋,是的,除了萧尧,其他男人都叫糟蹋。 “这也由不得你,药效应该已经起作用了吧,是不是觉得焦渴难耐,浑身如同蚂蚁爬过一般?”面具男走近,抚上扶柳虚汗直冒的脸颊。 “没……没有,我很好……”扶柳觉得体内似乎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腿一阵虚软,下体奇痒难耐,她不是初经人事,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何必压抑自己,尽情地释放出来,又有何不可?” “不……不要,我不要……”汗染湿了扶柳的发,她的脸潮红着,眼神开始涣散。慢慢蹲下,痛苦地呻吟着。 体内奔腾着的气息让她想要脱掉身上的束缚,残存的意识却让她不准那样做,谢扶柳,就算是死,也要为萧尧守住自己的身体。 “君上,不好了,黑泽大师闯进来了。”一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么快?看来对她真的很上心。” “你们都出去挡着吧。”一把抱起地上的扶柳,来到玉石大床上,轻轻放下,扶柳紧闭双眼,痛苦难捱。 “我不要你这么痛苦,我们才是注定在一起的,你只能属于我。”面具男轻轻抚弄着扶柳潮湿的秀发,附上自己的唇,就让这一刻永远镌刻在你我心中吧。 膨…… 被人一掌击中,面具男倒退了几步,嘴角的血丝腥浓,让人心惊。 “离开她身边。”黑泽疾步走上台阶,她怎么了?为什么脸这样红,流了这么多的汗? “黑泽,真是没想到,你来的这样快?看来你对她真的是很上心。”他走近,斜睨了眼一旁的香炉,已经半柱香了。 “滚开,你给她服了什么?”黑泽欲抱起扶柳。 “含笑半步颠,一炷香内不与人交-合,她注定要死,神仙在世,无回天之力。”面具男邪佞地笑了笑,就算你来了,也只有我才能跟她……,因为你注定不能碰她,只因为是她,只因为是她。 再运气,一掌下去,男人被黑泽打出去老远,却依然站起来, “滚……她不会跟你……有我便可。“无法看着扶柳死去,也无法看着她被别的男人…… “黑泽,你知道,你是不能有情的,你知道,若是你碰了她,你可以不含情-欲地做完么?若是你有了情欲,他便会掌管了你的思绪,从此以后,天下苍生或许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为了她一个人,要冒这样的险么?” “再不走,你就别想再有机会开口说话了。”黑泽声音冰凉,一挥手,一道结界生在玉石大床周围,闪耀着紫色的光眸。 面具男被光波震出石室,门口被翻滚下来的石头堵住,与世隔绝。 【第158章】怎能放任你成魔 “师父……”扶柳痛苦地呻吟,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给她吃这什么含笑半步颠? “扶柳,再坚持一下,一会就不难过了。”黑泽伸出细长冰凉的手指,缓慢解开扶柳已经湿透的衣裳,窒黯眼眸里跳动着妖冶的情思。 “师父,不要……不要。”扶柳抓住黑泽冰凉的手,痛苦地摇头,她是人妻,她是人妻,她怎么能不守妇道? 黑泽不语,附上自己薄凉的唇,清凉的味道充斥着扶柳,让她竟然想要更多,继而恢复理智,不可以,这是乱伦,怎么能跟师父? “师父,就这样让我死掉吧……”泪水,汗水充斥着扶柳整个感官,扶柳痛苦地摇头。 “师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死掉?这样以后不会有人再缠着你了……师父……”扶柳紧闭双眼,紧咬唇畔。 “我没有讨厌你,没有……扶柳,只是,若我以后成魔了,请你不要放弃我,永远都不要,不要放弃,只有你能救赎我的灵魂,只有你……”黑泽绝望地再度封了她的唇,任由体内那股横冲直撞地情尽情释放。 天下苍生的生命与她的。 他只想选择救她。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想要成神。 他从来都不想要。 看破红尘? 只因那个红尘里还没有她的出现。 他一辈子从未做过自己渴望做的事情, 这一次,就让他任性吧。 就算成魔, 就算是人间炼狱, 就算天下苍生陷于水生火热。 这一切的一切,他不想要考虑了, 他现在只是无法看着她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不想…… “师父……”体内那一股充实的感觉,扶柳知道,她跟他再也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了,这个世界里,又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了。 ‘黑泽,我原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有再出来的一天了,因为你是那样的自命不凡,你曾经说过,你永远都不会动情,可是,今天,你……食言了,所以,你只能代替我,永远被囚禁,永远……因为,我所向披靡,我没有心,你不会再出来了。’邪侫的笑声回荡在石洞里。 让扶柳微微睁开双眸。 是师父,却又不是,为什么是这么嗜血的眼神,为什么额间会有那一妖艳的黑色火焰?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扶柳心惊着要后退。却被人一把楼上柳腰。 “你会是我的后,我——魔教的王,因为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麒龙的封印只有你能解开,这世间,我们注定是一对。”男人笑的猖狂,笑的不羁。 为什么?自己苦苦寻找的魔教教主,竟然就是师父? 扶柳苦苦回忆…… “扶柳,若是我成魔,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只有你能救我。”师父绝望的嘶喊回荡在耳边。 “我的王后,麒龙在哪里?”黑泽伸出手,摊在扶柳眼前,冷清地问道。 “师父……”扶柳轻唤一声,黑泽顿了下,体内竟然有汹涌地争斗,看来,你真的对她很上心,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何特殊的?竟然让神一样的你动了凡心? “以后叫我……舜,因为我不是你师父了,你是我的王后,麒龙放在哪里了?我要你跟我一起笑看天下尽握我们手间的风姿。” “我不知道,不知道麒龙在哪里……”若是这个时候拿出龙珠,别指望这个魔教教主能送她回家了,所以,扶柳倔强地回嘴,一口否认。 ‘拍……’鲜红的掌印印在扶柳左边脸颊,丝丝血迹流了下来,扶柳一时怔愣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瞧,师父以前最多是嘴毒了点,从来没打过她,可是,可是这个眼神邪恶,却跟师父有一样容貌的男人在她一醒来便打了她。 “贱人,我不是黑泽,我不会妇人之仁,更不会怜香惜玉,快说,麒龙在哪里?不说,就等着受凌虐吧。”抓着扶柳的颈项,黑泽眯眼,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人脸涨得通红,却还是不回答。 恨恨地一把松开手,黑泽起身。 “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知道,只是西敏或许会倒霉了。”拂袖离去,黑泽阴郁着一张脸。 “黑泽,你以为今天你还能全身而退么?既然我放了银箭在西敏,就料到你会前来,所以……今日,不管你是否已经成魔,注定别想离开了这移花宫。”君上率领着众宫女们围成一圈,黑泽紧握双拳,明晃晃的光波已然形成于掌心。 “哼,就凭你们么?十个移花宫,我也不会放在眼里。”明亮的光波打出去,白衣女人们如轻蛾一样飞散着纷乱。 “我知道,黑泽成魔,世间任何东西你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醉情蛊,教主可有听闻?虽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总也会让你攻击力下降的。”君上邪笑着。 “我怎会服下你嘴中所说的醉情蛊?”他不理不顾,正要走出石洞,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扶柳的唇,早就被我种下了醉情蛊,黑泽大师可有品尝的很愉悦?”他轻笑,总还是有办法捉住他的,那便是若风,若风,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黑泽运气,奈何情蛊发作,浑身施展不了任何力量,踉跄着后退,几步来到扶柳瘫坐的石床旁。 轻声耳语:“你若不想办法救我,我会让你的师父在这具身体里,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呵……你师父可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说完便就地打坐,深呼吸。 君上手一挥,几个蝉翼般的布条缠绕着伸过来,裹住黑泽整个身体,慢慢往上送去,石洞洞顶破出一个圆弧状的透明水晶球。 君上慢慢运气,发出一道暗紫的光眸,黑泽顺应着进了那水晶球,似睡着了一般,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缓缓慢慢地在水晶球里游荡,黑发如墨,飘荡在扶柳心间。 他刚说什么?若是不救了他,他会让师父痛不欲生? 他会做到的,他肯定会做到的。 虽然扶柳才刚刚见识到他的嗜血残暴,可是她知道,师父会很痛苦,她仿佛已经感应到了师父的挣扎。 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了他? 才能救了师父出来? 百花丛生,莺飞燕舞,细细泉水在一旁叮咚叮咚作响。 面前是带着面具的男人,饮一杯天然泉水,他闭眼,倚靠在石椅上,右手抚上一旁的护栏,思考着。 “请你放了我师父,我答应同你交-合,请你。”扶柳鼓足勇气,大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为何要答应你?黑泽已经成魔,放他出去,我无法向天下苍生交代。况且,要破了我体内的情蛊,只要我自己愿意便可,你有说不的余地么?”他冷笑。 是啊,自己手中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筹码。怎么办? 师父,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才能救了你的肉身? 怎样才能将你释放出来? 你在里面很痛苦是么? 为什么,为什么似乎我能体会你的痛? 为什么我脑海中充斥的全部都是你成魔前绝望的脸孔? 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出如此牺牲? 师父,现在的现在,却是要我来拯救天下苍生么? 我要怎样拯救你,拯救天下? 或者任由你和他共同的肉身被囚禁? 或者我完全不管不顾,任由这男人代替了我为你的决定做出弥补? 可是……师父, 我现在却发现已经无法任由你在黑暗的深渊里独自挣扎。 你陷我于两难。 你让我无法抉择。 师父,我恨你。 你可以一直对我绝情,为什么不? 如果你一直对我坏,我可以走得决绝,毫不犹豫地弃你于不顾。 可是,现在,师父,我无法任由你成魔, 我知道,那个也是你, 是你,只是他比你坏了一点,或许不只一点, 可是我不能,也不想放弃你了。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他,我都不想要放弃。 “既然这样,那我想先休息了,可以么?我不想要一天伺候两个不同的人。”扶柳垂眸,低头,盯着脚尖。 谢扶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没一件顺心的事。 “送圣女回寝宫。”他挥手。 若是移花宫由她统管了,我还有权利说不么? 若是她执意要放了他,他还有能力阻止么? 好像没有。 那么是选择自己死,还是任由苍生陷入水生火热? 为什么要他做这样的抉择? 他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平凡人。 他想好好活着,想跟自己爱的人好好活着。 宫主,为什么在我体内种了这该死的东西? 我的存在只是为了她么? 你注定知道她会得到麒龙么? 紧握拳头,他也离去。 大殿里,黑泽游走于通透的水晶球里,像个孩子,下面是一群白衣女子静静看守着。 “圣女,吃饭吧。”下月摆好碗筷,看着玉石床上怔愣的人,有些微的不忍,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才只有十几岁。 “放那吧,我一会吃。”扶柳是个脾气好的人,不相关的人,她不想波及余怒。 “是。”下月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扶柳抬头,看着一旁的下月说道。 “圣女,属下不能,君上有命令,属下要悉心伺候您。” 【第159章】祁月歌,你原来是君上 “伺候么?还是监视?”扶柳离开玉石大床,站在下月面前。 “我让你出去,你可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们恭称我一声圣女,是不是要听命于我?”谢扶柳,原来你也有如此气魄。 “属下逾距了,只是君上的命令,属下也不得违抗,还望圣女莫要为难了属下。”下月下跪,她是只想听命于圣女的,只是在她还是圣女的一天,她又不得不听令君上的。 两难境地。 “我就是要为难你,滚出去,我不要他的人伺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就是那个男人抓了她来,害的师父成魔,还害的自己不得不拯救深陷囹圄,备受煎熬的师父。 扶柳所以的怒气都发泄在下月身上,变得无理取闹起来。 “下月,既然圣女都发话让你出去了,你怎可违抗?”妖孽的声音传来,扶柳僵硬了下身躯,抬头,素白的袍子,银质的面具,妖孽的眸子,扶柳想要逃避,却发现无处可逃。 扶柳后退几步,假装镇定地坐于石椅上,微微握紧拳头。 “是,君上。”下月躬身退下,掩上石门。 “黑泽对你并不好,不是么?”他也坐下,想要握住葱白玉手,却被扶柳不着痕迹的避开。 “师父,对我还不错,你想要说什么?”师父确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关键时刻,师父从来没有弃她于不顾,现在,她怎能做背信弃义的人? “就算他对你不错,只是他成魔注定已成事实,你是救不了他的,现在的他是个无心的人,无心的人注定没有缺点,你要如何释放了你师父?”他诱惑着,希望眼前的人可以不要这样固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不管真假,我总要试着,试着将师父救出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却突然发现这句话现在用在他们身上多么不合理,师父,你就那样不管不顾地救下了我,可知,我以后要怎样面对你?若是痛苦,你何必强求自己? 或许你已经爱上了我? 怎么可能呢?那样的你,怎么会爱上我? 上天又跟我开了个玩笑是么?他让师父你一时冲昏了头脑,是不是我长得跟你以前的心上人一样,肯定是肯定是的,我谢扶柳无才无德,唯一的容貌也只是上等,谈不上倾国倾城,谈不上风华绝代,怎么能让你爱上我? 我受不起的,绝对受不起的。 “若是你释放了他,却永远救不出你师父,你可有想过要如何收尾?”可否让她不要这样固执,为什么她固执却从来不是为他? “他也是我师父,或许他变坏了,或许他变得嗜血了,但他仍然是我师父,我知道的。”这个在现代叫做人格分裂,终还是有得治的,要慢慢感化他的,扶柳不想弃他不顾。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我妒忌,以前是萧尧,现在是黑泽,我一直活在妒忌里。”他恼羞成怒,捏上扶柳的下巴,恨恨说道。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了解你,如何让我对你产生好感?”扶柳轻哼一声,一个陌生人,也奢望她会爱上,是不是太好笑了点。 他松手,颓然地离开,孤寂的背影,扶柳却没有为他难过,因为,对于扶柳来说,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陌生人。 和衣躺下,扶柳一刻不敢放松,瞪大眼睛,盯着床顶曼珠华沙。 月夜漫长,扶柳无心睡眠,披了件衣服便走出石洞,有小河,有亭台,楼阁,石桌椅,却还是另外一个山洞。 曲曲折折的,扶柳沿着石洞里的路口,往前摸索着。 越走越觉得前面寒气逼人,想要回头,害怕又遇上什么事,却斗不过自己心里那只好奇的猫咪,哆嗦着往前挪去。 终于,石门前,虚掩着,扶柳透过门缝往里瞧去,里面不会是在发生什么重要的,机密的,大事情吧,因为往往越是有大事的时候,主人公们往往却会忘了将门死死堵上。 扶柳眯眼瞧去,眼珠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一石棺前跪着一抹白色,石棺之上盖着的是透明的棺盖,里面音隐约躺着一个妙龄女子,莫非是这个君上的女人? 那他刚刚那一席话,又作何解? “宫主,为何要让我如此为难?是不是我变得贪心了,我不但想解了体内的蛊毒,甚至想要跟她长久,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可笑?”他工整地跪着,细细诉说着。 看来来的不晚,扶柳竖起耳朵,想要听的真切,奈何,离得稍微有点远,男人又是低低耳语,所以,不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扶柳只能徒增焦急。 “如果等她掌管了移花宫,如果她掌管了移花宫之后,我没有听命于他,我是不是依然会死,这就是宫主你一早就设定好的,不是么?你私心里还是偏向你的儿子,你说让我去寻找麒龙的下落,你说不放心萧尧掌管麒龙,我便去了,可是这麒龙却注定要落到你儿子手里,不是么?” 扶柳伸进去半颗头,肩膀也探进去大半,石棺前的人正说的动情,并未注意到门外还有一个人。“你早就算好了,让我去寻了麒龙的下落,只是没想到圣女半路里劫走了,不过你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你儿子竟然会有了情欲,就算是西敏那样清净的地方,就算他在那里生活了15年,他遇到了她,注定逃不过这一劫,到时候,天下间,人人得而诛之的,就是你的儿子了,因为成魔,他注定残暴不仁,注定嗜血成性,或许会被他爱的人所杀害也不一定。 你可有料到这一切,宫主,可有料到,我注定是个悲剧,可是你儿子,也注定会跟我一样,黄泉路上,有了黑泽大师的陪伴,我总不会孤独的。呵呵……” 他仰头大笑,宫主啊,宫主,人算不如天算,你儿子已经成魔了,萧尧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我只需等着看好戏即可,你已经死了,死了那么多年,你以为这个世界还会如你所愿的发展下去么? 不会了,不会了,除了萧家男人永远活不过35这一条,你的一切都不会那样如意地发展下去了。 呃,这个躺在棺材里的女人,他刚才叫她宫主么? 她就是移花宫上一任宫主么? 怎么会这样年轻?是有什么驻颜药么? 扶柳怯怯地退开,好像没有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真是失败。 “圣女,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下月跪在地上,她的责任只是伺候好宫主,当年老宫主遗留给她的使命也只有找到宫主,没有其他,所以,她认定的主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小姑娘。 “不管我是说当讲还是不当讲,你都会想要讲,所以,还是讲吧。”扶柳摆摆手,抱着双膝,闷闷地说。 “圣女,若是跟君上交-合,你便是移花宫的宫主,移花宫便由你接替管理,这是老宫主立下的规矩,所以,圣女若是想救了那黑泽大师,只要……您跟君上……即可,在那之后,君上也不得不听命于你。”下月跪在地上,一字一句,扶柳听得越发难过。 如果跟那个妖孽男人结合了,她便不得不接手移花宫。 如果拒绝,那么师父永远深陷囹圄,生不如死。 上天,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么? 好像,没有。 是的,没有,我谢扶柳从没有幸运过。 都说人生有十字路口,看你怎么抉择了。 可是,我眼前的却只有一条充满荆棘的阳关小道,越走越黑,无人知道前路的坎坷? “知道,退下吧,明日再说吧,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扶柳和衣躺下,闭眼,滚烫的泪水翻滚而下,湿了衣襟。 怎么办? 我到底要怎么办? 没有人可以帮我么? 为什么要我来面对这些事情? 这不应该是我要做的,不应该的。 我只想要过着朝九晚五的平凡上班族。 老天,我到底做了什么孽,让你如此纠缠不休。 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不学无术,无才无德的单纯女孩子。 为什么偏偏选中的是我? 为什么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做主选择了我? 我不要,我不想要,我拒绝要,可以么? 萧尧,你在哪里? 我现在开始怀念你柔柔的笑,不管那笑里隐藏着什么? 我就是想念了。 可是,我想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我知道,这是我自作孽,怨不得你,怨不得你,怨不得任何人。 当扶柳身着透明薄纱朱红衣衫出现在他眼前时,妖孽的眸子瞬间变得窒黯,压抑着不看向她。 这样会让他无力抵抗的,何人能抵抗得了她? 等她成了宫主,天下间男人都匍匐在她脚下,她的妖冶,她的柔情,哪个男人,不想拥她入怀? 可是,他注定只能拥有她这一次。 等她成了宫主,他还敢逾越么? 可以造次么? 扶柳眼神空洞,在他身下晕染成一幅妖艳的花,映和着他闪亮的面具,指甲抠进丝质的绸缎里。 “君上,这个时候,还不能以真身面对我么?”扶柳伸手去揭他的面具。 【第160章】 “扶柳,聪明如你,会不知道我是谁么?你却总是装的很像。”他邪笑着摘下面具,这样妖孽的眸子,当然只有东陵第一妖男,祁月歌才会有的。 扶柳轻笑,从他身下抽回自己洁白的身躯,套上朱红的薄衫。 “月歌,是你,真的是你。以后,我们便是君臣关系了,不得有逾越,知道么?”扶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属下自然知道,宫主……”他也轻笑,他终于还是得到了她,天荒地老之后,他跟她注定有了这一段回忆,不可磨灭的回忆。 “知道便好。”扶柳起身欲要离去。 “移花宫从此便是你的了,你要保护好它,不被你的师父所折损。” “我自然知道。”拖曳的裙摆,扶柳踏着步子离去。 达成协议,魔教不得侵杀移花宫的人。 “虽然比我预料的晚了点,你总还是来了,所以,你师父便能少受些苦,我的王后,我们回去吧,先回去西敏。”黑泽拉着扶柳的手,出了移花宫。 “麒龙不在西敏,所以,你不要白费心机了。”怎么办?他去了西敏,必定会糟践西敏的和尚们。 “哼……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妖言惑众?” “你不会。可是你却不得不信,我说它在哪,它便在哪。不是么?”扶柳甜甜一笑,倾国倾城。 “西敏有很多和尚,一天杀两个,杀到你想说了为止,你说好不好?”他捏紧她的手,扶柳抽气,这男人,想杀了她。她可以肯定这一点。 “你……不会这么做。”扶柳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嗜血的男人,他不会么? “你看我会不会,我的教徒已经接到了我复活的消息了,现在或许已经到了西敏了,你的两位师兄首当其冲,说不定已经圆寂了。”马车里,黑泽搂住她的腰,盯着她的双眸,冷酷无情地说道。 “师兄法力高强,你以为就这么容易被你的教徒打败么?”扶柳轻嗤一声,嘲笑他太高估了他的教徒。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语,马车外,黑压压的全部都是魔教赶来的教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个个神情严肃。让扶柳觉得窒闷。 到了西敏的时候,首先出来迎接他们的是释空跟释竟师兄,扶柳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扶柳,你可回来了,师兄很担心你,寺庙被人霸占了,师兄无能,没能保住西敏,对不起你,对不起师父。” “师兄啊,你们这么大个寺,里面有多少藏龙卧虎的人才啊,怎么就这么被人家霸占了呀?”扶柳焦急地掐着释空的手臂,这老和尚,咋一点本事都没有啊。 “扶柳,你是没看到魔教一下子来了多少人呀,那人头攒动,你释竟师兄站在高处,偷偷数了下,数目为西敏和尚的十倍,十倍啊,扶柳,你要知道,就算我西敏个个武功高强,也是不可打得过魔教那么多人的。所以,我跟你释竟师兄一合计,就投降了。”释空捋了把白胡须,乐呵呵地说道。 “师兄……”扶柳咬牙切齿,这么不战而败,太可耻了。 “想必这位就是魔教教主了吧,幸会幸会。”释空跟黑泽行了佛礼,黑泽却并不理会。 “你们赶紧劝她交出麒龙,不然,你们西敏的和尚,只够杀三个月的。”他是言必信,行必果的人。 “不知教主所谓何言,不过,如果是对西敏不利,我等自然会开导扶柳的,教主还请放心。”扶柳想找个角落钻,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狗腿了,不想师父也很精于此道。唉…… “你能理解最好。”手一挥,竹轿抬高,黑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看来他跟师父有个共通点,那就是两人都很懒,懒散地躺于一处。 “师兄,他说要杀西敏弟子,都是我犯下的错,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西敏,要是没来西敏,我就不会碰上师父,我没有碰上师父,师父就不会成魔……”扶柳低垂脑袋。 “扶柳,其实一切真的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你不必去愧疚,不必责怪自己,如果哪天他真的杀了师兄,扶柳也不必为师兄报仇,知道么?”释空跟释竟两个老和尚都和善地看着扶柳。 让扶柳更加难过起来,他不会真的嗜血到残杀西敏弟子吧? “期限一个月,让我的王后好好回想一下,麒龙到底放到了哪里?一个月期满之后,王后若还没想到,那就为西敏的和尚们祈福吧。”他搂着她的腰,徜徉于绿意盎然的树林间。 阳光和暖,扶柳的心却日渐冰凉。 扶柳根本不敢反抗身旁那个嗜魔成性的男人,比以前害怕师父还要更加惧怕了。 “要是我跟你说,我永远都想不起来了,你会怎么做?”扶柳挣脱开他的束缚,站在大树底下,斑驳的树影倒射在她的粉颊上。 “血洗西敏寺,一夜之间,让西敏血流成河。”他微笑着说。 扶柳却相信,他真的会做的出来,他做的出来的。 “那还是让我想想吧,呵呵,我想想……”好歹可以拖一个月,一个月的变数很大的,说不定到时候就扭转乾坤了,谁人能说得定呢? 西敏寺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走在小道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全部都是和蔼可亲的秃头,可是现在寺庙里充斥的全部都是凶神恶煞的魔教教徒,见到扶柳的时候,都会大喝一声:‘属下见过王后’。 扶柳都会一惊,然后绕到而行,却怎么绕都绕不开那些个黑衣人。 神情冷漠得犹如活死人。 晚上必须跟他躺在一起,就是师父以前睡觉的地方,碧玉大床上,黑泽搂着他,完全没有温度的人,比师父还要冷。 夜半时分,扶柳会惊醒过来,转头看去的时候,他总是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脸,扶柳会憨厚的笑笑:“舜,怎么还不睡?” “怕你会跑了。”他冷笑。洁白的牙齿在月色下显得阴森。 “额,你法力高强,我怎么跑得了,况且寺里还有你那么多的教徒呢,我就算长了翅膀也是跑不了的呀。呵呵……”笑着,想要退离强劲的禁锢,却被人家收得更紧了。 “如果你想,没什么事情做不到的。”他低喟一声,扶柳听的不是很真切,却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便也不再追问。 战战兢兢躺在他怀里,浑浑噩噩地睡去。 舜有两个贴身护法,一男一女。 男——云博 女——桑尚。 是俊男美女的组合,每天跟他一样阴沉着一张脸,不,那两张脸上根本毫无起伏,毫无情绪。 每天跟在舜的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为什么,之前师父让她贴身伺候他,扶柳认了,可是这个舜不是口口声声称她王后么? 竟然也有那样的要求:“我的王后,以后我的起居饮食都由你来照料了。” 听了这句话的时候,扶柳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跑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对着镜子瞧了瞧,怎么自己很有佣人相么? 怎么那么多人喜欢让她伺候呀? “你不怕我毒死你么?”扶柳放下手里的铜镜,认真地问道。 “你那么辛苦地救了我,怎么会这样白白得杀了我呢,况且,里面还有个你师父,你喜欢他不是么,不然也不会为他做这么多。所以,不要有那么多心思,你是斗不过我的,你们移花宫的人,想要救你的话,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所以,在你离开之前,可有下达命令,让他们不要白费功夫了。”他坐下,鹰眼锁定扶柳。 “呃,还没来得及说,要不,我写个书信,让他们不要枉送了性命,你说,可好?”她现在是移花宫的宫主了,虽然这个宫主不是她心甘情愿当的,总也要对那些手下的性命负责的。 “恩。”他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看,扶柳就自在地在他面前,别别扭扭,弯弯曲曲地写了几个字,因为古人的毛笔,实在不好用的说: ‘我在西敏一切都好,勿来寻我,不然,下场凄惨,他杀人如麻,不会放了来营救我的人的。’ 写好后自觉地拿给舜过目,看到他眉头微微蹙起,估计是对那句‘杀人如麻’颇有微词,不过总也是点了头,扶柳这才召唤来外面一直守卫着的云博。 “麻烦你帮我送到岳阳酒楼去。”听下月说,岳阳酒楼是移花宫的据点,江湖上重要点的门派都喜欢设个据点,想想也是应该的,不然,要是自己的老巢被人家获悉了。 那无谓的事情滋生的太多,每天处理一些强行要入教的人,就够那些个美女姐姐烦的了。 所以,这就是移花宫在明处的行宫,下月没每个月会去个一两趟,获取一些重要的情报。 “是,王后。”依旧是毫无表情,接了书信便转身离开,犹如机器人一样,不过还算是个养眼的机器人,呵呵。 “好了,这样你不用担心了吧。”扶柳搓着手,找了张离他还算远的椅子坐下。他跟师父应该是一样的,不喜欢人靠近。 【第161章】 “不是我不用担心,而是你——是你不用担心,担心你的手下前来送死,你知道的,我不是个喜欢留情面的人,虽然我答应过你,不残害移花宫,但是他们若是送上门来了,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你说是么?” 扶柳真的很想练个什么盖世神功,等自己一有不爽的时候,便能对方单挑,然后打个天昏地暗,就算是两败俱伤,能解了心中那股涌动的怒火总也是件畅快事。 总也好过,对方挑衅你的权威的时候,慑于自己不能伤及人家毫发,只能陪着笑脸。 扶柳虽然当上了移花宫的宫主,却也只是个名号而已,身上有的也只是师父当时仓促传给她的一点点轻功而已。 若是跟眼前这个混世魔王较起真来,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所以当他侮辱自己的移花宫的时候哦,扶柳只有赔笑的份,在人家凌辱完的时候,还要补上一句:“大爷,可有骂的痛快,要不要再来两句?” “还有,以后不准离我那么远。”他伸出手来,伸向的是扶柳,扶柳想问自己:‘心中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回答曰:‘没有,只是惊到,没有宠到的感觉。’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靠太近。”扶柳磨蹭着不想靠前,师父是不喜人靠近的,为什么相同面孔有这样大的反差呢? “谁让你是我的王后呢?”他抓住她的手,让她坐于一旁的座位。 “已经半月有余了,王后可有想起来麒龙放到哪里去了?”他不疾不徐地问。 “前段时间受到太多的惊吓了,还要好好想想,舜,可以不要这样逼得紧么?不然我会有压力的,我一有压力,就更加想不起来了。”她依旧嬉皮笑脸,内心却忐忑不安,师父很没有耐心的,他会不会相反呢? “是么?”他不怒,脸上是淡漠。 “是。” “听闻,昨日夜半时分,西敏的几个和尚在后山被野兽咬死了,死状凄惨的很,真是可怜。”舜缓缓摇头,搂着扶柳,往山头走去,就是以前扶柳才进来西敏时,被劈刀大树的那个山头。 “你……不是说为期一个月么?一个月期限尚未到,你怎能言而无信。”扶柳紧握拳头,为什么觉得体内暖流阵阵,像是要喷发了一般。 “是老天,这是天定的,或许老天看扶柳想得这样慢,惩罚一两个西敏的和尚,好促进你记忆事情快一点。”终于走到了对面山头,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山头嫩绿的草,还有两棵横卧山头的大树,一棵是扶柳击倒的(确切的说是祁月歌击倒的),另外一棵是小和尚明真击倒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扶柳挣脱他的胸膛,站在大树前,意气风发,发丝飘动,满脸怒气,让黑泽觉得意犹未尽。 她会发火?她发火了会怎样? “扶柳还需要多久才能想得起来?这山上野兽可是很多的,指不定哪天,又有哪个和尚倒霉碰上不长眼的野兽了。”他踱步到悬崖边,背对着扶柳。 nnd,真是恨不得把你一掌给推下去,可是一想到,若是他死了,或者他受伤了,师父同样要跟着难过,便隐忍了胸腔内的怒火,慢慢走上前来。 抬起手,正要搭上黑泽的肩,想跟他说一句,不要站得靠悬崖边那么近,很危险的,‘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就是因为这样才无辜跌落山崖的。 却不知黑泽是真的没站稳,还是其他的原因,只见他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瞬间从扶柳眼前消失。 扶柳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一时没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消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趴到悬崖边,搜索着黑泽的身影。 “喂,舜,你……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要推你,我根本就是轻轻碰了你一下,你就掉下去了,我无心的,我真的无意的,你不要吓我啊,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了呢,况且这悬崖这么深,就算是掉下去,应该也需要好久啊,我怎么看不到你的身影了呢,喂……”扶柳扯着桑在大声喊道。 继而开始背脊发凉,怎么办?若是他掉下去,死的是他一人也就罢了,可是,若是这具肉身摔坏了,那师父岂不是永无出头日了。怎么办?师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喂,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么?我错了,你快点上来,你上来了之后,我好好想想麒龙在哪里,好不好,你赶快上来呀。”扶柳瘫坐在悬崖边上,半趴在那里,神情黯淡,消极地半掩面孔。 却觉得眼前一阵阴暗,再抬眼时,黑泽那厮就这样悬浮在自己面前,呵!只得说,这还是轻功么?压根就已经是悬浮术了嘛。 一山还有一山高呀,之前,扶柳已经为自己有上乘的轻功感到得瑟了,直到看见黑泽这么轻松的悬挂咋自己面前时,这才打消了自己内心那一股一直存在的优越感。 “舜,你终于上来了,可吓死我了。”别误会了,不是担心你,只是担心师父的肉身被你破坏了。 “你刚才说的话可会奏效,好好想想,或许下次的野兽更多,也更凶猛,西敏死的和尚就不只一两个了。”他双脚着地,立于扶柳面前。刚才确切感受到从她掌间传来的强劲功力,才会让自己一时没有准备好,失足落入这山崖的。 黑泽将自己的内力传了多少给她?怪不得进入这身体的时候,觉得这样虚弱,这样的话,那他闭关修炼的时间势必要增长,该死的黑泽,对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好? 你不是号称不近女身的么?何故她会让你这样特殊? “我会的。”或许为了西敏就将龙珠给他吧,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释空禅房内。 扶柳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打坐的是释空,和释竟。 “师兄啊,他若是得到麒龙会有什么后果呀?”扶柳真的很想知道,所以偷空就跑到了师兄的禅房内,让他指点迷津了。 “人都有两面,邪恶的一面,善良的一面,每个人都有,我有,你释竟师兄有,包括扶柳,你也有。”释空缓缓道来,扶柳听得入神,虽然有一点听不懂,不过老和尚都会这样,从来不会直接切入正题的,先听他说着吧。 “所以,我们的师父——黑泽,他也有,只是他的对立面却是如此鲜明,现在的他便是邪恶的一面,却也是你的师父,他野心极大,妄想统治这整个大洲。可是,现在江湖上,有两个帮派是他的阻碍,一个便是你的移花宫,另外一个是东陵的黯夜组织,他不敢贸然行事,所以,如果让他得到了龙珠,他会变得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到时候真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前进的步伐了。” “怎么会这样?”唉,每次知道的越多的时候真的就越发难过起来。 “师兄,如果他到时候真的要杀你们了,可如何是好?”扶柳撑着下巴,讷讷地问道。 “扶柳不必自责。”释竟依然满脸坦然,:“人各有命,如果佛祖的召唤到了,我跟你释空师兄自然会跟随佛祖的步伐,只是,如果他以后真的成了江湖祸害,扶柳,你不能因为师父,而心软,而下不去手,知道么?”释竟语重心长,只是,扶柳会舍得么? 毕竟他真的是师父,虽然他现在变了,他却依然是师父,若是能拯救他,岂不是完美? 可是老天从来不准完美的事情发生,因为天也会妒人的。 “释竟师兄……”要她杀了他么?她怎么能?若是他死了,那么师父要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师父是不是也跟着死了?”扶柳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问。 “是的,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只是以前他被封印了,囚禁于黑风崖内,现在,黑风崖内的是——师父的灵,他却能控制师父的灵,如果这个他死了,师父也会跟着陨灭,魂飞魄散。”释空严肃。 “魂飞魄散……”扶柳呢喃着念着这几个字,为什么事情从来没有个缓和的缺口,可以让她谢若风钻空子呢? 如师兄所说,自己真的可以下得了那个狠心,到时候可以杀了他么? 等等,师兄说的如此笃定,他是拿什么来肯定她谢扶柳有那个能耐可以杀了魔教的王——黑泽舜的呢? “师兄啊,我是不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呀?”自己接了移花宫,又是解开龙珠封印的人,这样的人一般肩上都有个很重要的任务等着自己去挑战或者是守护的。 “扶柳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份子,或许有些事情发生在了你身上。那也是机缘巧合,只是刚巧发生罢了,你不需要困扰这一切,如果佛祖派了这样的任务给你,你只需执行便是,心无杂念,一心皈依我佛,即可。” 唉,罢了,问和尚的话,永远别想得到你要的答案。 蓝墨真的是个直脑筋的人,让扶柳觉得很头疼,因为,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挑着几十担聘礼浩浩荡荡地来到西敏,说是要迎娶扶柳过门。 扶柳轻轻掩上自己的脸,站在黑泽身后,看着他阴郁的脸,突然觉得有点不安,他不会伤害了蓝墨吧。 “滚,这里不欢迎你。”这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想得到他的人。 【第162章】 “黑泽大师,我很喜欢她,请求您,放了她,她不可能愿意青灯古佛,吃斋念佛呆在这西敏一辈子的。”蓝墨下跪,满脸虔诚。 南风徐徐吹来,送来一阵清凉,几片鲜绿的叶子缓缓荡荡地飘落下来,吹乱了蓝墨桀骜不驯的发,这样的他看上去却是这样的认真,让扶柳很疑惑,这人到底看上了她什么?让她如此执着于要迎娶她过门?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所以,在我大开杀戒之前,赶快消失在我眼前。”黑泽已经不耐。 “黑泽大师,说……说什么?”蓝墨不可思议地抬头,大师是在说扶柳是他的人么?黑泽大师德高望重,怎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刻,不会的,不会的。 当初请求黑泽大师将扶柳许配给他的时候,蓝墨以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醋意是自己看错了,却没想到,黑泽大师竟然也是动真情了。 “赶快滚吧。”搂着扶柳,两人渐渐消失在蓝墨眼前,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都只能看着你的背影,只能这样看着你消失在我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真的很恨这样的自己,扶柳,我发誓,我要你完全属于我,不管是什么方式,我要你完全属于我蓝墨的。 不管什么人阻止,即使是你师父——黑泽大师。 又到了月圆之夜。 扶柳端着食盘来到房间,却没有见到舜的身影。 “原来不管是师父还是你,月圆之夜,都是你们的弱点。”扶柳忽然开窍,乐滋滋地自言自语。 扶柳正要出门,看见门口看守的几个黑衣教徒倒在地上,正要惊叫,被人捂住嘴巴,拖进了房间。 “唔唔……”扶柳挣扎着,师父,你怎么能只教了我轻功就成魔了呢?遇到贼人之后,我毫无还手之力呀。 “你答应不叫,我便松手。”贴上扶柳的耳朵,蓝墨轻声说道。 扶柳立即重重点头。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月圆之夜过来?莫非你也知道……他在今夜是最虚弱的时候?”这难道是众所周之的秘密?不可能的呀,要是很多人知道了,那魔教或者师父还能存活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只是因为今天月色不错,方便我们行事,便选择了十五月圆之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口中说的他……是谁?”蓝墨并未松开手中的力道,她可是黑泽的弟子,不可小觑了。 “额,既然没什么特殊原因就好,就好,不过,你今日前来,有何指教?”扶柳掰开腰间的手指,跟他相对而立。 “带你回斧头帮。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是来带你走的。”把扶柳往肩上一扛,便往门外走去。 “喂,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师父有那么多手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带不走我的,你快点放开我。”扶柳其实是为了他着想,毕竟这男人在恶少手里救下过他,如果黑泽现在出来,肯定会要了的他的命的,或许还会波及到自己。 “好像只有你门口的一些守卫,其他地方都空空荡荡,你说的很多手下,在哪里?”蓝墨继续走着,寺外,一辆豪华的马车恭候在外。 好像一路顺顺当当,并没有碰到他的教徒,怎么会这样? “喂,舜,你在哪里?我要被人劫走了,你怎么不出来呀?”扶柳涨红了脸,冲着那佛塔大声吼道。 “别白费力气了,那佛塔里根本没人。”将她放置在马车里,自己也坐进来,蓝墨命令手下启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师父闭关就在那佛塔里,他怎么会不在?怎么会不在?”扶柳摇头,悲惨了,若是以后被他寻到了,那斧头帮就等着被血洗吧。扶柳黯然摇头。 马车在明亮的月色下渐行渐远,很快到了山下,扶柳掀开布帘,遥看了下山顶,依旧灰暗一片,注定要被劫走了,没人会来救下她了。 斧头帮,之所以叫斧头帮,是因为蓝墨的爹,蓝吟天当年靠一把斧头称霸甄城,所以就将他的帮派取名斧头帮,帮下成员用的武器却并不是斧头,而是普通的长剑。 扶柳被扛进去的时候,院子四周排排满的全是彪悍的斧头帮帮员。 拐过亭台楼阁,假山石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 扶柳无心欣赏这些美景,因为头朝下,血脉喷张,头晕目眩得扶柳有点想吐。 扶柳跟了黑泽一段时间,所以也养成了凡事无须忍耐,想吐的时候,扶柳便尽情地吐个痛快。 哗啦啦的全是素食,全部吐在蓝墨的背后。 将扶柳放下,蓝墨却并未先关心自己被吐了一身的衣服,倒了杯热水塞到扶柳手上。 “喝了吧,辛苦你了。”赶车太快了,真的有点害怕黑泽会追过来。 接过水杯,扶柳呷了一口,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一点。 “我不会谢你,因为是你才让我受的这些苦。”扶柳不客气地说道。 “你好好呆着,我去选个黄道吉日,迎娶你过门。”此语一出,扶柳很没风范的喷了蓝墨一脸的水。“你不是玩笑?”这个人,为什么见了她一面,便铁了心要娶她?自己的美色真的有如此诱惑力么? 不见得呀,怎么以前没人这么稀罕她?到了姓蓝的这里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呀。 蓝墨掏出巾帕,自在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静静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见到你第一眼,我便无法自拔了,立誓非你不娶,所以,不要反抗,乖乖做我蓝家的儿媳吧。”他起身,唤来两个丫鬟,自己走出门外。 第二日,鸟儿早早爬上枝头雀跃地欢叫着,吵醒了梦境中的扶柳,一睁眼,便看见两个长相无多少差别的丫鬟分立床头尾两侧,手上端着铜盆,毛巾,还有早点。 “小姐,您醒了,少帮主让您早点吃好早点,一会要让您去见帮主呢。”又走过来一个丫鬟,帮扶柳更衣,柔和地说道。 “帮助么?我不想见。”呃,或者去见见,然后告诉他,自己是移花宫的宫主,看看他爹作何反应,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或许及不上魔教,毕竟移花宫女人多嘛,也不是说歧视女人,不过女人多了,很多事情不是那麽好办的。 大殿里…… “爹,她就是孩儿跟你说的,扶柳,我这一生,非她不娶,您就不要再为孩儿的婚嫁之事操心了。”蓝墨说的坚决,扶柳翻了下白眼,这位公子,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请求,或者说你根本还未过问下我的意见呢。 “敢问这位姑娘,家出何处呀?”蓝吟天笑着,蓝墨并未告诉于她,扶柳是黑泽的俗家女弟子,害怕徒增麻烦,爹爹很尊敬黑泽大师,若是知道黑泽大师并无意将弟子许给自己,爹爹会暴跳如雷的,所以,蓝墨选择缄默。 “呃,蓝伯伯,或许蓝墨没有告诉你,我是移花宫的。”扶柳同样微笑,看着蓝吟天笑意的嘴角突然抽住,果然,移花宫在江湖正义人士眼里,并不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帮派,或许可以跟魔教归类于一个类别,那就是邪魔歪教。 “姑娘是移花宫的……?”怪不得觉得她身上一股由内之外散发出来的不可阻挡的妖气,果然不出所料。 “对,我是移花宫的,移花宫的宫主,呵呵……”扶柳笑的更加妖媚,却让蓝吟天再也无法掩盖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再伪装笑意。 “妖女,你是如何勾引我儿子的,我不会让你进我蓝家的大门的,你这个妖女。”蓝墨吹胡瞪眼,似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让扶柳胆战心惊,躲在蓝墨身后,装出娇弱可怜的神色。 “蓝伯伯,你说我是妖女,那你是否可以说出,我到底是妖了谁?”娘的,老头,移花宫怎么了?移花宫里的女人只是长的漂亮了点,可是不代表漂亮的女人都会勾引人,你不要给我以貌取人。 “妖女,赶紧离开蓝家,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墨儿,赶紧将这妖女赶出蓝家,明日我叫王媒婆到全城搜索,漂亮的姑娘任你挑选,只是不准你娶了这妖女。”蓝吟天气愤地脸色通红。 “你是移花宫的?你是移花宫的宫主?”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他只道是第一眼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才会救下她,才会不管不顾地翻山越岭,到了西敏寺里将她劫走。 不管她是何方妖孽,他蓝墨是要定了他,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他第一次懂得情爱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恩,是啊。”扶柳低低耳语,让蓝吟天更加发狂,这个妖精,当着众人的面,跟他儿子调情,当真是放荡。 “来人,将这妖女抓起来。”手一挥,便冲过来几个手执佩剑的斧头帮兄弟。 “爹,不准你碰她,我死都要娶她过门,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娶她,娶定了她,扶柳,跟我出去,挑选婚嫁用品。”拉着扶柳的手,蓝墨推开挡在面前的刀剑,徒留他老爹一人傻傻站住,怎么办?儿子已经鬼迷心窍了,还不知道会给他惹来什么祸端呢。 【第163章】 挣脱开蓝墨的手,扶柳急急走在前面,这家伙,真的如他爹所说的,莫非是被自己迷了心智? 谢扶柳,莫非你真的懂得什么妖心术,可以控制人的思想? 应该不会吧,这男人可是在自己加入移花宫之前就可着劲的要娶她了呢。 恍恍惚惚地站在布庄里,扶柳眼看着蓝墨将火红的各类喜服往自己身上比划,眼神开始涣散,神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忽听得一声似激动,似怨恨,似解脱的‘谢若风……’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蓝墨接住,倒入他怀里。 这声音,这熟悉的声音。 扶柳回过头去,脑海里千回百转的都是问号。 他怎么会寻到这里来? 为什么不是他皇叔?却偏偏是那小恶魔? 是的,叫那一声‘谢若风’的,正是已经出了东陵皇城,出来寻找谢若风的萧子禹。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在扶柳右边脸颊晕开,萧子禹收回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眼里是莫名的,情愫,自己擅自离开东陵,寻遍千山万水,终于找到了她。 可是她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谢若风,我说过,如果你离开皇宫,会让你后悔,因为,你如果不是属于我的话,就只能属于皇叔一人,可是你离开了皇宫,逃到了别处。 我恨你,恨你为什么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离开了我,离开了皇叔。 “禹儿……”若风颤抖着声音,怎么突然觉得小皇帝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了,或许是自己见多了恶人了吧,本性不坏的小皇帝在她眼中才会可爱起来吧。 “不准你叫我禹儿,不准你叫我皇儿,我不准你这样叫,这里不是皇城……”他注视着她的双眸,伸出手来,却被人半道拦截住。 “你是何人?”蓝墨叫嚣着,将扶柳护于身后,这又是个什么男人?不过不管是什么人,若是想要来抢了谢扶柳,他第一个不同意。 “若风,跟我走。”这是宫外,自然以姓名相称,这也是他梦寐已久的称谓。 “在甄城,无人可以带走我蓝墨的人,你大可试试看。” 剑拔弩张之间,蓝墨跟萧子禹对立而站,中间是扶柳手足无措。 “呃,子禹……我还不能回去,我在西陵还有尚未完成的使命,所以,请你先回去,跟你皇叔说一声,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一片苦心,等我事情做完之后,自然会回去负荆请罪的。”扶柳低垂着头,西敏还有很多无辜的人呢,万一这一回去,黑泽一狠心,将他们都屠杀了,那她可是罪孽深重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的。 “由不得你。”握上扶柳的手,萧子禹就要往外走去,却被蓝墨一把拦住。 一拳挥在萧子禹脸上,扶柳惊得张大嘴巴,继而在心里偷笑,嘿嘿,小皇帝也会被人打,还是在她谢扶柳面前,不知他心里做何感想哦? “谢若风,他是什么人?”拉着扶柳的手并不肯松开,萧子禹脸色铁青,第一次被人打,还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这男人看似跟谢若风关系匪浅。 “我是即将要迎娶她过门的人,她会是我蓝家的媳妇。”蓝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满的骄傲感,盈溢于脸上。 “谢若风,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子禹捏着扶柳的手,扶柳抽气,因为手中的力道太大了,她的手会被他捏的变形的,这小变态,这么久没见到她这个叔母,对她依旧一样粗鲁。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祖宗的话从来都没有说错过。 “误会,误会……”贴上萧子禹的耳朵,扶柳陪着笑,老天,你杀了我吧,这叫我如何应对呀?这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哇。 “不管,你说,跟不跟我走,你可知,你走了之后,皇宫中人心惶惶,人人惧怕皇叔,宫中有多少人因你受到牵连,白兰跟路儿已经被关起来了,你若再不回去,或许就看不到你那两个衷心的奴仆了。”他好想抱着她,一解相思之苦,可是却不能,自从她成了他叔母的那一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逾距了。 因为她嫁的那个人是他最最敬重的皇叔,偏偏是皇叔,是啊,上天真是喜欢作弄人,偏偏让这两人绑在了一起。 “不会的,这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错,相公那么温柔的人,他不会滥杀无辜的,这只是你想骗着让我回去的说辞对不对?”扶柳摇头,她不会上了小皇帝呃当的,相公是和煦的,就算后来见识到他冷酷的一面,却都是稍纵即逝的。 “信不信由你了,总之,你自己闯下的祸,自然要由你来收场。”或许,只有你谢若风能解了皇叔心中那满腔的怒火,只有你了。 身后却突然窜出一大帮斧头帮的人来,个个凶神恶煞,盯着萧子禹,牵着扶柳的那只手。 这个女人已经是他们少帮主的人了,没有人可以抢走她,这便是蓝墨手下的唯一残存的意识。 “上,这男人要抢少夫人,看来这小子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好教训他一顿。”几个门人扑上来,拳打脚踢,萧子禹勉强抵抗,毕竟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经历过江湖血腥历练,很快败下阵来,不过家丁们有所顾忌,因为萧子禹死都不肯松开谢扶柳的手,抓得紧紧的,家丁们害怕伤及无辜。 突然,从门外又涌进来一批黑衣人,一看就比斧头帮的人有素养了许多,只是却也冷酷无情了许多。 一进来就抽出利剑,朝着斧头帮的不留情面的砍下去,鲜血飙飞,溅到扶柳脸上。 蓝墨也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在眼前被打的面目全非,肢残体缺。 “停……”扶柳的尖叫声,这才让面前打斗的场面有所控制。 “呃,子禹,这是你带来的人么?”好像的好像,是黯夜的人,没有蒙面,以前在凉亭一战,貌似见过这个人,好像是相公的手下哦。 “我一个人偷偷出来的,并没有带任何人过来。” “参见皇上,皇太后,属下是太上皇派来一路保护皇上的安全的,救驾来迟,还望皇上,太后恕罪。”一板一眼地跪在地上说道。 呃,貌似救驾的人从来就没来得及时过,所以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都起来吧,果然是相公的人哦。”只是看来小皇帝还被蒙在鼓里而已。 “他们……他们称呼你为什么?”蓝墨讪讪地走到扶柳面前,是自己听错了么?太后?是太后么?怎么会? “你没有听错,她是东陵太后娘娘,我是东陵皇帝,识相的就赶快放了她,不然,你就是跟整个东陵作对,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萧子禹恶语相加。 皇叔到底是对他不放心,还是派人跟踪了他,却一直没有现身,知道见到了若风,看来皇叔对于若风还是势在必得的。 “我怎么会就这么放弃,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的妻子,我蓝墨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这样轻言放弃的。”走出门外,扶柳心惊,他就这么走了么? 就这么被小皇帝带回去了么? 那么师父怎么办?西敏寺怎么办? 只听得外面尖锐的一声犹如礼炮升空一般,扶柳急忙走出门外,朝天空中看去。 “哇,好大的棉花糖啊,还是七彩的呢。” 不消片刻,从远方赶来一片黑压压的人权,气势汹涌,整个街道上的老百姓远远地就让开了一条大道,生怕惹祸上身。 不是别人,正是蓝墨的老爹,领了一大帮斧头帮的兄弟赶过来了。 黯夜的人,一共是二十多个,而斧头帮的足足有两百多号,所以,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斧头帮,以多欺少,胜了黯夜,胜之不武,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这是在斧头帮的地盘上。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黯夜的二十几个精英份子栽了,栽在一个地方上的帮派,他们都觉得很羞愧,被斧头帮押起来带走的时候,个个低垂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 萧子禹被蓝墨押着,走在最后头。 “大胆,赶紧给朕松绑,不然我灭你九族,抄你全家,你们,你们西陵的太子,可是我姐夫,你们造反了,谢若风,谢若风,你快跟他们说啊,你是死人么?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你?”颓退撒昂桑地被蓝墨吆喝着往前行进,萧子禹不时回头瞪扶柳几眼。 不远的街道拐角处,一个昕长的黑色身影,速速回头,终于寻到了太后娘娘,要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太上皇。 蓝家私人监狱里,萧子禹忿恨地站着,双眼盯着木头围栏,希望能将那栏杆盯出一个洞来。 “将牢房门打开。”蓝墨悠闲的走进来,就算他真的是皇帝,那也是个被囚禁的皇帝,只要扶柳不说,便没人会知道。 “你最好尽快将我放出去,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萧子禹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是么?在我有的好受之前,我会先让你难受的。来啊,给我打。”蓝墨只是想一解私心,今天看到这男人握着扶柳的手,就已经很想狠狠揍他一顿了。 “等等……”幸好赶得及时,扶柳急匆匆地走过来,这个蓝墨,真的是会惹事的主,你可知,你惹上的是东陵那个变态小皇帝,有仇必报是他的座右铭,你惹到他,以后有你哭的日子呢。唉,自求多福吧。 【第164章】 “蓝墨,我答应嫁给你,条件便是放了他,可愿意?”扶柳微笑,看着蓝墨,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娶她,不管她之前是黑泽的弟子,现在是东陵的太后,他都是铁了心的要娶她,所以,不管什么条件,相信对于他来说都算不上条件,虽然扶柳真的很想跳进他的心脏去看看,到底自己是什么地方吸引了她,让他这样死心塌地。 “谢若风,你敢,你敢背叛皇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萧子禹握紧拳头,想要朝若风脸上挥下去,却硬生生的隐忍了下来,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西陵,不是想要跟她发脾气的。 “蓝墨,可有考虑好了?”绕到正在沉思的蓝墨身边,扶柳依然微笑。 “好……我答应,七日之后,正式迎娶你,正式做我蓝家的媳妇,可好?”拿起扶柳的手,放在唇边,蓝墨眼里是执着。 “恩,好。”谢扶柳,你又把自己往死路里逼了么?可是她却只是不想让小皇帝牵涉进来。 “你进了我蓝家的门,我不会让任何将你带走的,除非是我死。”蓝墨在她唇边印下一吻,深情地说道,那样霸道粗鲁的一个人,为什么此刻觉得他情深款款,让扶柳觉得原来尘世间真的有那样一份纯真至极的爱情。 只是,她谢扶柳,注定不能拥有这样的爱情了。 扶柳不语,到时候,不管是黑泽还是萧尧,会管他的死活么?就那样活生生地屠杀了他们整个斧头帮也不是不可能吧? 唉……谢扶柳,你还要作多少孽啊? 这个世界被你糟践的已经够破碎了,你赶快回去吧,你果然是蓝墨爹口中妖女,不折不扣的妖女啊。 虽然目前只妖了蓝墨一个人,可是,这唯一被妖的就被妖的神魂颠倒,不管蜚短流长,不管长辈苦口婆心,就这样铁了心的要迎娶她过门。 就像他第一次说的那样:‘谁说你可以离开了,将她带回去。本少爷看上你了,才会救了你的’。 他第一次,就是这么说的,一直以来,他都这么说。 他就是要娶她。呵呵……让扶柳觉得很愧欠。唉,这个世界里又欠了一份情债,以后还能一身坦荡的离开这里么? 希望能吧…… 萧子禹被放了出去,他却不肯离去,自己找了间旅店住了下来,他决定了,大婚那天,他不会让那姓蓝的得逞的,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人能拥有她,那便是皇叔,只有皇叔,如果不是皇叔,他会要了其他人的性命的。 那七天里,蓝墨一直保护这扶柳不被他老爹攻击,可是他老爹总是能捞到机会出现在蓝墨不在的时候。 指着扶柳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女,赶紧从我蓝家滚出去,你会让我们蓝家遭遇变故的,这是算命的人说的,你赶紧滚出去。’ 往往这个时候蓝墨会出现:‘爹,如果她走了,我也会离开这个家的,你不会这么希望的吧’ 每次都成功让蓝吟天闭嘴,因为,蓝墨是蓝家的独苗,如果这根独苗跑了,那斧头帮就会后继无人了。 斧头帮到此为止,那可是他爹大半辈子的心血啊,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一定要继续发扬光大。 蓝吟天有很远大的理想,说是要挤掉江湖三大帮派中的其中随便一个——黯夜,魔教,移花宫,取而代之。 理想很远大,却也很遥远。 扶柳是深知这几个帮派的实力的,最模糊的大概就是移花宫吧,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移花宫的宫主了,可是还从未实行过宫主的权利,只是这几个帮派的人都很多。 比斧头帮的人多。 看来江湖上的帮派排名,跟人数是密不可分的。 那是自然的,人一多,那气势就上来了,先叫阵,声音都能比对方响亮好几倍了,敌人自然心里上就输了大半了。 所以,以后不管任何帮派,一定要广结善缘,多多的招兵买马,人数总归是越多越好的。 蓝吟天每天对扶柳横眉竖眼的,一个原因是认为扶柳妖了他家儿子,让他儿子鬼迷心窍。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这么个小姑娘竟然是江湖三大门派——移花宫的宫主。 天理难容,当年他蓝吟天提了把斧头,挑战了多少帮派的帮助,整整打斗了一年,然后自创了斧头帮,振臂一挥,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进来这斧头帮,因为江湖三大门派,收人条件太苛刻了,没有关系话说是进不去的,所以,这草根门派既然收人了,而且帮主还是给小有名气的征战了很多地方的名人,自然曝光率也就大大提高了。 所以,短短几日,斧头帮人满为患。 总之,他蓝吟天的斧头帮,来之不易,可是,现在,竟然告诉他,眼前这个整天微微笑着的小姑娘,是移花宫的宫主,别怪他不信,告诉任何人都不会信的。是的,他都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七日后很快到来。 一早,扶柳就觉得眼皮跳动的很勤快,可能是自己内心太矛盾了吧,怎么办? ‘我有不好的预感;’往往,有不好的预感之后,就必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不要告诉蓝墨,今天就别举行婚礼了? 可是要怎么告诉他,只是告诉他,我有不好的预感么? 那样蓝墨会以为这只是她的推托之词吧,肯定不可行的。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扶柳真的很后悔,没有把自己的不安告诉蓝墨,让他取消了婚礼,如果取消了婚礼,如果他闯进来的时候,自己不是在跟别的男人举行交拜礼的时候,或许,他的脸色不会这样难看。 或许他不会嗖的一下抽出利剑,直接给了蓝墨一剑,或许,他不会冷冷地命令他的门人说一句:‘杀无赦’。 是的,萧尧赶到的时候…… 那个身穿喜服的红娘,正高亢地喊了句:‘夫妻交拜’,悠长的声音跌跌撞撞地直传到萧尧的耳朵里。 “若风,等会给我解释。”他搂过她的柳腰,鲜红的喜服,让扶柳头晕目眩,其实却不是喜服的红色,而是红灯帐结的园子里,被屠杀的斧头帮。 扶柳心惊地看着蓝墨的爹护着蓝墨匆匆往外逃去,身上中了很多刀,却依旧不死心,众人护着他们父子两,往外面逃去。 “相公,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扶柳哭着诉求着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 “若风,你说呢?这个男人,他抢了我的若风,是我的若风,只能属于我的若风,你那样突然离去,是为了他?”竟然是这么个男人么? “不是,不是的,不是因为他,我并没有要嫁给他,你放了他好不好?”眼泪潸然而下,为自己无心的过失,自己虽无心,别人却无故被殃及,谢若风,你当真该死。 “若风没有想要嫁给他?”他贴近她的脸。 “是,我没有要嫁给他。”她重重点头。 “那么,便是他逼婚了?那他更该死。”打横抱起若风,往外面马车走去,徒留里面哀怨一片,猩红一片。 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着,下面是倒成一片的鲜红尸体。 喜事变成了丧事,一瞬之间,蓝家被灭掉大半,徒留逃走的还保护着蓝家父子两。 马车里…… 若风低垂着头,任由萧尧的唇在自己脖子处游移…… “若风,你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得我心好痛,真的好痛。”你摸摸看。抓过若风的手,附上萧尧的心房,感受他有力的心跳。 “若风,为什么突然离开,让我那样措手不及的。”他断断续续地说,滚烫的唇映在扶柳的唇齿间。 那样的味道,若风何尝不怀念,可是为什么现在的相公只有让她惧怕的感觉? 她当真很害怕他了。怎么办? “相公,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离开的,我是突然离开的。你可以不要怪我么,我从没有料到,我就那样离开了你,这一切从来不曾在我的预料内。”扶柳攀上他的脖子,她何尝没有想念过他? “无心离开的么?” “是。” “若你有心离开,怕是早就不在我身边了吧。”为什么,相公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了呢。 “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若风说着满口违心的话,却面不改色,见识过很多大场面了,自然会变得很镇定。 “那么若风是怎么离开的?麒龙又在何处?”麒龙如果被他得到,那么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在自己离世前,东陵不能再有任何飘摇曳动了。 “我不知道。”扶柳咬唇,摇头,她不知道,现在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可以选择不相信。 好像很多人都想得到那龙珠,怎么办? 到底该将他交给谁?谁才是他的真正拥有者。 就连龙珠自己承认的魔教教主,扶柳都不敢给他了。 更何况,是眼前,跟龙珠没有半分关系的萧尧。 人,都是有私心的。 相公既然不是麒龙的主人,那他以前一直将龙珠封印在密室里又是做什么? 【第165章】萧尧,我们终于再见 “不知道?”萧尧捏起她的下巴,让她正对他的双眸。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就是在封印麒龙的密室里消失的。若风,你也会对我说谎么?”萧尧眼里镀上一层阴暗,受伤的感觉让若风觉得心里一阵窒闷,怎么办? 自己无法看着萧尧有这样的眼神,可是,忍忍吧。 不到最后关头,死都不能将麒龙的下落泄露出来的。 “被人家偷走了,我只是以为是个什么值钱的珠子的,被盗之后心痛不已,相公,那个珠子很厉害么?”若风装傻,还好自己聪明,把那珠子藏了起来。 “偷走了么?”若风,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恩。”闷闷地哼了一声,若风困在萧尧怀里,不敢动弹。 “宫主,属下来救你了……”外面一声娇斥,让若风在萧尧怀里哆嗦了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可好了,相公知道她是移花宫宫主的事情了。 微微抬头,看去,萧尧的脸色更加晦暗了,搂着她的腰的手也更加用力。 “她称你什么?宫主?你何时成了移花宫的宫主了?”她真的是去了移花宫?真的是被那个妖男抢走了。 “我并非自愿成为移花宫的宫主,这之间有很多曲折的故事,相公,你让我下去跟他们说,叫他们不要再纠缠我了,你放了他们好么?” 相公此次是倾巢而出,马车后面黑压压的一片黯夜的死士,移花宫这些人应该不会是相公的对手,可是既然已经身为移花宫的宫主了,自己义不容辞拯救自己的属下。 怎能眼睁睁看着萧尧杀了他们呢? “留活口,孤要带他们回去,拷问他们,为何逼迫我的若风接手移花宫。”萧尧掀开窗帘,轻声对外面的高扬说道。 “是,夜皇。” 若风想要掀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战况,却被萧尧一把拉开,粗鲁的解开她脖子处的衣扣,邪魅的眼神游移在洁白的脖颈上。 那一朵娇艳的梅花,已经没了踪影。 已经没了踪影了,若风,你竟然愿意救那个妖男? 你竟然背叛了我? 我曾经天真的认为,你少了我便活不下去了,以为我是你的一切,现在看来,我的若风少了任何人都可以活的好好的。 还可以日行一善,行医救人。 萧尧绝望的吻绵绵密密地印下来,落在若风的胸口处,肩胛处,用力啃咬着。 “相公,不要……不要。”轻声低喃,外面的厮杀声,若风确实无心跟相公亲热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怎样才能让相公放了移花宫的人,这移花宫也真是,怎么不多派点人来呀? 相公每次都是胜在人数多上。 不想若风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萧尧。 “怎么?跟过别的男人了,我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么?”萧尧没了兴致,正色,一脸冷漠,让若风觉得心窝处一阵窒息的疼痛。 相公这样冷漠的表情,是对着她的么? 那个温柔的,微微笑着的萧尧去了哪里? 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么? 看来相公已经知道自己跟祁月歌的事情了,是啊,移花宫君上需要跟宫主交-合方能破解体内情蛊,这种事情在江湖上虽然无人知晓。 对于相公那种无所不能的黯夜组织,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大事呢? 若风认命的扣上衣扣,抚平了衣裳,嘴角上翘,却显得僵硬,无力感犹然而上。 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还是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那么便选择缄默吧,说什么都是错的现在。 “是他强迫你的是么?”肯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的,若风落入移花宫手里,毫无还击之力,她怎么会是祁月歌的对手? 若风低头,不想回答,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他强迫你的。”萧尧自欺欺人,肯定了自己的疑问。 萧尧将头撇向一边,佯装看向窗外,谢若风,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不好好呆在皇宫里,好好的呆在我身边?相安无事不好么?江湖这么多腥风血雨,我不想我们是站在对立面的。 我只想牵着你的手,走到我生命的尽头,不管我们心中有怎样的想法。不管你心里是否装着我? 我的要求已经降到这么低了,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能让我如愿? 你变得这样害怕我,我最不想要的便是你的害怕,你可知? 你不知,你什么都不知。不知道真好。 马车徐徐往前行进着,车内是各怀心事的萧尧,若风。 若风掀开窗帘,看到移花宫前来营救的几位长老级人物都被绑了手脚,跟在队伍后面,衣衫褴褛,神情却坚定。 看着若风头伸出来的时候,个个抬头看向若风,似在安慰若风,让她不要担心他们,鼻头一酸,若风又想要哭了。 江湖如此险恶,还是21世纪的中国最适合她了,没有战争,没有恐怖分子,每当世界上其他灾难国有难的时候,中国都能第一个站出来帮助他们,出钱,出力,还可以免去他们的债务,多好的国家啊,若风真的很为生在这样的国家感到光荣,所以,现在,老天,可否让她回家。 她累了,她想要歇息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做了,可以么? 话说蓝墨被黯夜的人追杀,一直逃跑着,毕竟大队伍中萧尧只派出了一个分队,来对付斧头帮,所以,不成气候,只是,两败俱伤,斧头帮的余孽跟黯夜的小分队拼了个你死我活。 黯夜的人确实都是死士,萧尧派出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你死我活了,但他们依然积极地追逐着蓝墨跟他老爹蓝吟天。 追杀行至一荒野树林,杂草丛生,阳光刺眼地照耀进树林,斑斑斑驳的婆娑树影,疾风吹来,草叶幌动,让人觉得杀气瞬间蔓延在整个树林里。 “墨儿,我说过,叫你不要惹那个妖女,你偏偏不听爹的话,现在可好,斧头帮受了如此大的创伤,要多久才能恢复以往的生机?”蓝吟天提着大刀,正气凛然地看着不远处——他一直崇拜的组织,黯夜组织,最开始的开始,他最想加入的是黯夜组织。 因为江湖三大帮派,黯夜,魔教,是男人最想加入的,而移花宫则是女人最心仪的组织。 而黯夜,魔教中,魔教口碑不好,听到魔这个字,大多数人会往坏里去想,事实也正是如此,听闻魔教教主野心极大,想要一统天下。做这个苍莽大地的主人。 所以,蓝吟天最最想加入的还是黯夜组织,以前一直没听说过黯夜的夜皇是谁。 会是今天带走那妖女的男人么? 蓝吟天无力去想更多,因为,黯夜的人已经追杀到了树林,不分青红皂白,提起剑就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而此刻蓝吟天也无力去管他们是自己心仪的组织了,只能殊死拼搏了,因为对方是想要他死的。 那个妖女到底是何来头? 她说她是移花宫的宫主,那么黯夜的夜皇见到她跟墨而成亲,为什么脸色那样难看,还派了这么多人来对他们赶尽杀绝。 虽然那妖女确实风华绝代,妖冶夺目,只是,他蓝吟天的儿子,注定只能娶大家闺秀,墨儿是个没心机的人,注定没办法渗透到江湖中去。 只见几十人围成圈,打打杀杀,蓝吟天护着蓝墨节节败退,眼看着黯夜的人头渐渐少点,心里终于是安慰了一点。 ‘我杀了你……’一手执短箭的男人飞奔着刺向蓝墨,凶神恶煞,如狼似虎。夜皇的女人,岂能是尔等能碰的? 这对黯夜来说是个耻辱,他要为黯夜雪耻。 蓝墨正背对着此人,没有反应过来,却被蓝吟天用余光瞄到,时间紧迫,无法多去考虑什么,蓝吟天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刺刀的方向,短剑刺向他的胸膛,蓝吟天用力提起手里的剑,也刺向对方的心窝处。 轰然倒下,两人双双倒在草丛里。 “爹……”蓝墨回头,心惊地看着蓝吟天倒在触目的鲜血里,剑撑着土,蓝墨一手抱起蓝吟天,跪在地上。 “爹,你怎么了?你快起来,你看,他们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啊。你快起来。”蓝墨扔了手里的剑,手捂住蓝吟天中剑的胸膛,那里的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他要想办法止血,他要想办法止血。 颤抖着脱下自己同样沾满鲜血的衣裳,胡乱地塞在蓝吟天的胸口处,衣裳顿时被鲜血染红。 蓝墨着急,脸上的汗水和着泪水,滚滚而下。 “爹……”他开始害怕起来,会不会爹就这样离开了他,那样,他在世上是不是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墨儿,爹不是反对你爱她,只是她却终究无法属于你,你知道么?”那样的她,那样的她怎会是墨儿的,他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无谓惹上血光之灾,墨儿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啊?要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让儿子断了对她的爱恋,可是,自己却将要不久于人世,墨儿可会固执,可会执着于这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恋。 “爹,你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如果没有选择她可以换回爹的生命,那么墨儿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不要,爹,不要,墨儿不想要一个人,一个人,墨儿会想念你,想念娘亲,你怎么能忍心让墨儿一个人?”蓝墨抚上蓝吟天的唇边,那里也不断有血水冒出来,好像很痛苦地不断抽搐着。 【第166章】 “墨儿,若是爹去了,不要为我报仇,你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不要枉送了性命,知道么?”蓝吟天更加担心,墨儿那样意气用事,怎么办? “爹,我不要你死,不要……”蓝墨手足无措地摸着蓝吟天的脸,感觉到怀里的手臂重重地垂下,蓝吟天脸上是不舍,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蓝墨。 “爹……”凄惨的叫声,响破天际,蓝墨低吼一声。 “爹……” “我要为你报仇,我要让杀你的人血债血偿,我要让他痛不欲生。”抱起蓝吟天,蓝墨脸上是绝情。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要你为我爹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少帮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去斧头帮,我要为我爹举行葬礼。”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往回赶去。 在这里,在这个野蛮的古代,若风唯一觉得庆幸的事情是,从来没有一个情敌跳出来对她说:“喂,萧尧(或者是黑泽或者是月歌,又或者是蓝墨)是我的,不准你跟我抢。” 是的,从来没有过,因为在东陵的时候,若风已经贵为太后,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讲,她也没机会出宫去。 后来到了西陵,黑泽是大师,从来不近女色,一个月一次去青楼找姑娘,那姑娘自然是不会妄想个了黑泽大师的,那岂不是天方夜谭,如果那女人有这样的想法的话,估计一早就被黑泽踢了。 再来是月歌,他是移花宫的君上,若风是移花宫的宫主,水到渠成,天作之合,肯定所有人都这样想的。 如果有女人站出来的话,肯定会被移花宫的姐姐们揍成猪头的。 再来是蓝墨,跟那厮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可能有些女人觉得不公,但是还没时间站出来说什么呢,就被萧尧给劫走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若风很幸运的没有碰到任何雌性动物跟她叫嚣呢。 但是,现在,站在陵轩殿门口,纯白的纱袍,温柔婉约的女子,眉间隐隐的全部是思念的,看到他们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马上迎上来挽住萧尧手臂的女人,是谁? 她是谁? 若风突然觉得胸口处一阵窒闷,怎么办? 她又想要做鸵鸟了,却发现很多人都不让她如愿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婉约女子挪着小步子,走到若风面前。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她作揖,眉眼全部垂顺,惹人无限怜惜。 谢若风,你真该好好学学,人家就平常的生活礼仪,作风,一看,就让男人有揽入怀里的冲动,可是你会什么。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会。 怎么样让人家误会,你就喜欢怎么样去做。 你真是个失败的女人。 真的,因为若风压抑不住自己的手,抽了那婉约女子一个耳光,清脆的掌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女子捂住自己的脸,奔向萧尧,非常温柔地倒在萧尧怀里。 “我很想跟太后好好相处的,可是好像天不遂人愿。尧,怎么办?我说了,不想进宫的,你却偏偏让我进来。”女子抽抽噎噎地哭泣,哭得若风心烦意乱,很想再抽她一耳光。 “若风,跟她道歉。”萧尧推开那温柔女人,来到若风面前,脸上的表情,是若风不懂的,似乎不是很生气,却偏偏装出暴怒的样子,这样若风一目了然,她很了解他的。如果相公生气,往往是没表情的。 “你叫什么名字?”若风却并不理会萧尧,径自走到婉约女子面前,那女子惊得倒退了几步。满脸恐惧地看着若风,再看看萧尧,并没有什么表示。 “青莲。”嗫嚅着回答,萧尧让她进宫就是让她受这个泼妇的欺侮的吗?她不甘心,不是这样的,是萧尧念念不忘她的温柔懂事,无法忘怀她的柔情蜜意。肯定是这样的。 “青莲,是么?告诉你,青莲,这个后宫中,我最大,既然你已经进宫了,就要受我的管制,若有任何不满,可以选择滚出去,听懂了么?”若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灌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青莲瞥向萧尧,无辜的眼神在求助,却见萧尧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便也打消了求助的念头。 卑微地低头,回答一句。:“是,太后娘娘。”脸上满是忿恨,她不甘愿只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抢走了她的尧,只是单凭她爹爹是丞相,不是么? 尧爱的是她,一直是她,不然也不会在两年之后了,还将她接进宫里来,封她为夫人。 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抓住他的心了,谢若风是么? 女人要做的,我可都会走。尤其擅长抓住男人的心,你可知,尧被你抢走了之后,我过的是如何生不如死的日子么? 这样的日子,我总归要你如数偿还的。你猖狂的日子还会久么?只要我进了宫,我总会让尧的心一直在我这里的,眼里也只能有我。 “相公,我有点累了,先会寝宫了。”若风背对着人群,走向自己一直熟悉的——陵轩殿,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再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心会如此疲惫,若风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许醒来的时候,相公还是会温柔地对着她笑,那个什么青莲的女人只是梦一场。 “若风这样累,自然不会劳烦你,今晚就让她侍寝了。”青莲的手依然挂在萧尧的臂弯里,越过若风,先行进了他们以前的寝宫。让若风止了脚步。望进那幽深的内殿。 忘事历历在目,跟萧尧的就这么过去了么? 怎么会?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若风回头,自己自然没有资格诉说些什么了,自然没有了,任由他吧,他想要怎么样都行,本来若风就不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现在还在反省那一巴掌是不是打得对呢,万一萧尧火了,治了她的罪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风……”萧尧喊住她,若风顿住,却并未回过头去,萧尧,你已变得这样冷血,我要如何对你? 所以,我以后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走么? “何事?” “还未告知你一声,若风的寝宫已经搬到了清风阁。”继而是两人一起走进陵轩殿的脚步声。 “清风阁,清风阁……”若风轻轻念了几遍,这样清淡的名字怕是跟冷宫挂上勾了吧,原来太后也会被打入冷宫的。 “萧尧……”这是若风第一次连名带姓地这样叫他,以至于,自己真的对这个名字这样陌生。 萧尧顿住,却也不回头。 “清风阁,是冷宫么?”若风像个孩子,一脸天真,问出心底的疑惑,却叫萧尧心窒闷地要发疯,扶柳,为社么不哭不闹,那变得不像你了。 “是的,是冷宫。”他终于走进了内殿,若风看不见了,眼泪也顺着脸庞滑落,滑到嘴角,渗入到嘴里,苦苦的,涩涩的,很心酸的感觉。 抹去滴落出的眼泪,若风回头,由着宫女带路,往那所谓的清风阁走去。 宫里的太监宫女见到若风的时候没了往日的尊敬,却也惧怕地让路,虽然是太后,却是个被打入冷宫的太后,虽然被打入冷宫,萧尧却没有废了她太后的身份。 所以,若风是个冷宫太后。 是不是很可笑? 谢若风,你穷尽心思,想要回家,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以前还是个被恩宠的太后。 现在,却成了冷宫弃妇。 谢若风,你是自作孽么?会有人同情你么?怕是没有吧。 肯定是没有了。 若风进了冷宫整整七日了,没有半个人影,清风阁,果然冷冷清清,平时只是餐点的时候两个宫女提着竹篮,送来清汤寡水的饭菜,也只是放在那里就没了人影了。 若风每日躺在贵妃椅上,撑着腮帮子,看外面繁花百盛的景象,虽然是冷宫,可是外面的光景还是不错的,若风已经满足了,萧尧对她一直都很好,就连冷宫,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环境好,房子又豪华的地方。 她谢若风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知足常乐,若风不想要奢求更多,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感到害怕,自己就要在这个冷宫里过活一辈子了么? 既没办法回到现代,也没办法在古代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么? 话说,若风从来没有幻想过,如果真的回不去了,留在古代到底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呢?是啊,穿来就是皇室中人,生活会让自己选择么? 好像从来就不会,从来都不会的。 萧尧恨她了,恨她就那样离开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恨她呢? 因为爱她么?因为爱她? 所以当她离开了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有止不住的怒气么? 应该是这样吧,若风积极地想。 若风无聊的发慌,突然想起来,小皇帝跟她说过,白兰跟路儿被萧尧抓起来了,他们没事吧? 往外走去,萧尧竟然没有限制她的出行,这还是被打入冷宫么?呵呵,他真的对她很好,冷宫,跟人家的那么不一样。 若风边走边咧着嘴,哧哧地笑出声来。 【第167章】 终于到了天牢。 “属下参见太后娘娘。”守卫的感到很吃惊,却依然恭敬,她现在依然是东陵的太后娘娘,太上皇从来没有说过要废了她的太后身份。 “我要进去看看我的丫鬟们,可以么?”若风很有礼貌的询问。 “属下这就打开牢门,让您进去。”守门的侍卫即刻弓着身子打开铁链,让若风进了那窒黯的牢笼。 穿过层层阴雾的相同造型的监牢,终于在走廊的尽头,若风看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白兰看着窗外,神情淡然,一身素白的囚衣穿在她身上,低低顺顺,柔柔和和的女子,刺痛了若风的眼睛。 原来的原来,她还是很想念这个处处为她着想,从小跟着她‘谢若风’的贴身丫鬟的。 轻轻唤一声‘白兰’ 只见白兰微微颤抖了下身子,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若风,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 “白兰,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白兰嗫嚅着双唇,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抚上若风的脸,“傻小姐,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这傻丫头,不是一直厌倦皇宫的生活么? 既然有那样的机会逃跑了,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这个牢笼?你这一次回来了,还会有逃跑的机会么? “白兰,是我不对,我不该抛下你,可是我真的是无意的,那一切,都不是我能主宰的,你懂么?”若风抓过白兰的手,那样的瘦骨嶙峋了。 “小姐,不管你做什么,白兰永远都不会责怪于你的,除非,你不爱惜自己,那样白兰会心痛,会不舍,会比自己受伤,死掉还要难过,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永远的永远。”白兰的泪潸然而下。 “白兰,路儿呢?”若风觉察过来。 “小姐,路儿是移花宫的人,已经被太上皇杀了。”白兰凄然地笑。 “移花宫的人,他就杀了她么?看来他很恨移花宫的人了。怪不得我会被打入冷宫呢。”若风笑笑,那笑苦涩的,无力的。 若风回去清风阁的时候,萧尧就那样坐在正殿里,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玉石戒指,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样,那样温柔和煦的看着她微微一笑的萧尧。 “若风不知道,被打入冷宫的人,是不能随便乱跑的么?”萧尧起身,来到若风面前。 “看来相公对我还是如此关注,我一跑出去,相公就知道了,你国事如此繁忙,还时时刻刻关注我,这样好么?”若风笑,笑的倾城。 “若风,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想这样下去,他从来都不想,从他娶了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可是,她却打破了他内心的渴望。 他恼羞成怒,将她打入冷宫,希望她哭,她闹,希望她能来求他,求他饶了她,可是,她没有。 她跑出去冷宫,他刚要开心,以为她终于受不了冷清,受不了寂寞了,却不想她径自跑到了天牢。 难道,一个丫鬟在她心中分量也比他这个两年的相公要重要么? 若风,我真的不懂你了,以前的以前,你是那样以我为天的,可是,为什么短短数月不见,你就变成这样了。 萧尧只是自私的希望若风还是以前那个嬉皮笑脸,柔柔地叫他相公的调皮女子。 可是若风在经历了那么多江湖杀戮,明争暗斗之后,内心那一湖平静的池水早已被打乱了。 “相公,很多事情,做过了就做过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无法挽回的,如果我哭,我闹,你是不是会放了我,放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若风认真地看着那个风一样的男子,这辈子自己会想要跟他一起生活么? “若风想要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可否知道?” “有真爱,没有猜疑,没有利用,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江湖险恶,不用提心吊胆,就是这样的生活,平静的生活,你注定没办法给我,不是么?”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给她,所以,不是死在古代,就是回到现代继续过活。 “平静的生活么?”萧尧讪讪着往外走去,平静的生活,还会属于他们么? 若风精力旺盛,却又无处发泄,所以开始跳舞,从芭蕾舞,到华尔兹,到探戈,到恰恰…… 所有自己看到过的,若风都凭着印象中的姿态,翩翩起舞,若风有上乘的轻功,所以,就算没学过这些舞蹈,跳起来却也是那样翩跹出尘,如若仙子落入凡间一样轻盈美丽。 若风很用力地跳着,就在转身,旋转的那一霎那,撞到一个人,一个柔弱的人,那人缓缓慢慢地倒下去。 若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肯定是那位非常柔弱的,温柔的青莲。 现在是怎样?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是被她谢若风打了么?然后萧尧及时出现,咄咄逼人地叫若风道歉,然后怜惜地抱起地上的人儿,焦急地喊着:‘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若风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她转身,“青莲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几个丫鬟连忙迎上来,“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有没有怎么样?奴婢去叫太上皇过来。”一个丫鬟就这样擅作主张地跑了出去。 “太后娘娘,您有这样恨臣妾么?”青莲瘫坐在地上,掩面而泣。另外两个丫鬟都担忧地跪在她身旁,手足无措。 “起来。”若风冷冷地对着地上的人横眉冷眼。 “娘娘,您推得太用力了,臣妾的腿,怕是站不起来了。”青莲从怀里抽出丝帕,擦拭着那根本没有眼泪的脸庞。 小样,麻烦你装的像一点,一滴眼泪都没有,太不敬业了。 “我再说一遍,让你起来。”若风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跟你说,我再讨厌的便是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女人了,别惹毛了我。惹毛了我,连我自己都害怕我自己。 青莲依旧不起来。 “靠,叫你起来,你是聋了吗?你当我是傻子么?自己跑到我跳舞下落的地方,假装跌倒,你真的当我是瞎子么?”若风弯腰,拎起青莲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 这么些天,本来若风已经心如止水了,自己也很有移花宫宫主——武林三大门派长老的姿态了。 这女人偏偏来挑战她的忍耐力。 拎着青莲往贵妃椅上一扔。 “你姓什么?”光光叫青莲,太没有杀伤力了。 “贾……”青莲一时有点呆滞,根被不知道太后在唱哪一出戏。 “贾青莲是吧,这个姓很不错,适合你,贾青莲,我告诉你吧,我的功夫很高,要杀了你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的。所以,以后,我没去招惹你,你要是再敢踏进这清风阁半步,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我还是移花宫的宫主,你可有听说过?”若风现在无疑像是个强抢民女的土匪,一只脚跷在贵妃椅上,将贾青莲收在自己怀里。 “臣妾,臣妾只知道移花宫,不知道您就是移花宫的宫主。”青莲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告诉你,以后再敢过来,装模作样,小心我真的杀了你。”若风伸出拳头,青莲吓得闭上眼睛。 萧尧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嘴角竟然上扬起来,这才是他的若风,那样有活力的若风,而不是沉静地让他都害怕的谢若风。 贾青莲睁眼,瞥到门口的萧尧,立即一把推开若风,往萧尧怀里奔去,这女人,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若风真的一个不留神,跌倒在地上。 屁股开花,痛的她龇牙咧嘴。 “大胆,你敢推太后娘娘。”萧尧冷声,推开迎上来的青莲,想要上前去扶起跌倒在地上的若风,想想,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这样做,自己颜面何存? “尧,不是这样的,是太后娘娘威胁我,刚才她故意撞我,我……”青莲焦急地解释,他进来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了么?那个凶悍的女人就那样恶狠狠地出语威胁。 “相公,你不会相信她的话吧,你亲眼所见,她将我跌倒,不是么?”若风缓缓地爬起来,脸色垮了垮,来到萧尧面前,要装么?要演戏么?不要以为你姑奶奶是纸糊的老虎。 “你……”青莲狗急跳墙,指着若风发狂,:“明明是你先推倒我的,刚才我只是太害怕了,才会失手推了你一下的,你故意没站稳,自己跌倒,关我何事?” 看看,这心里素质如此不好,怎么敢跟她谢若风抢男人,还是抢一个,她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兴致争夺的男人,毕竟,他对她无情了,不是么? 将她打入冷宫了是么? 好啊,我们家谢若风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若是一直将我锁在这深宫里,我会让这个皇宫鸡飞狗跳,永无宁日的。 这便是若风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想出来的点子。 那便是极尽所能的胡搅蛮缠,让萧尧对她无奈,对她耗尽那最后一份耐心之后,或许,他就会放了她了。 【第168章】女人,跟我斗,没门啦 若风是这样天真的以为的,可是她哪能是萧尧的对手呀,萧尧那厮城府深的没底的人,一上来就介绍过了,所以,她看着若风低眉顺眼的时候,很想将她拥入怀里,然后放声大笑。 他的若风回来了,这不是最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么? 那么,这个贾青莲还是要留在宫中的了,呵呵,将她接进宫来,是正确的了。 一掌拍掉指在自己眼前碍事的手指,若风撇撇嘴,眼眶开始泛红,要哭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若风有很多心酸的事情,只要回想一遍。 眼泪就哗啦啦地飞奔而来,挡都挡不住的。 若风的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地往下滚落,惊得青莲瞪大了眼睛,刚才还那么凶悍威胁她,再敢踏进清风阁,就要她好看的女人,怎么能,这眼泪说来就来呢? 她不懂,她死都不懂。 “相公,我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她还不放过我,你说,你是不是该将我逐出皇宫,贬成庶民,这样,对你,对她,对我,何尝不是件好事?” “既然是青莲的错,我自然会罚她的,但是,你既已是我的太后了,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妄想离开了,知道么?”萧尧难捱思念,将她拥入怀里,贴着她的耳畔,低低耳语。 让身旁的青莲妒红了双眼,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一个深陷冷宫的弃妇,也能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不要,她不要这样逆来顺受,男人总是这样,看女人的时候往往只能看到他们的外貌,被美色迷失了双眼。 谢若风是比她好看,比她美艳,可是,她却是个无才无德的,凶悍女子,她贾青莲琴棋书画,作诗赋词,无一不精,凭什么,凭什么要看他们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青莲,你胆敢推太后娘娘,孤就罚你贴身伺候太后娘娘,为期一月,你可有异议?”萧尧转身,冷然面对青莲。 “太上皇,你……”青莲却发现,自己无从拒绝,拒绝的下场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扫地出门。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定会尽心尽力地伺候太后娘娘。”一个冷宫弃妇,竟然叫她来伺候,还有没有天理了。 “萧尧,……你……”若风气得红了双颊,这男人,是故意的么?明明知道自己讨厌这个女子,还叫她来贴身伺候自己,他故意让自己没有好日子过。 因为黑泽将自己的功力传了一些给若风,所以,现在的黑泽,每次到了月圆之夜的时候,体力大大衰竭,需要整整三日才能修炼完毕,且需要到魔教的大本营,就是自己的练功塔里去修炼。 所以,三日之后,当黑泽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胆战心惊的西敏众和尚,最前头依然是一脸淡然的释空和释竟。 这两个老和尚,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这样处变不惊的。 “都让开,杵在这里做什么?”西敏和尚将寺庙大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个个低垂着光秃秃的脑袋。 黑泽一进来,几百个闪亮的光脑袋就这样扫射进他的眼睛,一旁的云博赶紧识相的替他家主子挡住眼睛。 教主刚从黑暗的地方过来的,这样强烈的光芒,他的眼睛会受不了的。 “呃,黑泽教主,老衲要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不好的消息。”释空乐呵呵地走上来。 “先说坏消息。”黑泽不耐烦地挥挥手,俯视下去,怎么没见到谢扶柳,她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不迎接自己? “呃,坏消息便是,扶柳被人劫走了。”释空瞬间转换表情,有点哀恸。 “你说什么?”她可还记得,自己跟她说过,如果擅自逃走的话,西敏的和尚便会难逃一死。 “扶柳确实在十五的时候被人劫走了。”释空再重复一遍。 “还有好消息?”挑了眉,黑泽径自往里头走去,谢扶柳,你是被人劫走了,还是说你撇下了这西敏和尚们,私自逃命去了? “是的,好消息便是,老衲派弟子查出,是斧头帮的蓝墨蓝少帮主劫走了扶柳。”缘去缘来,黑泽会查不出何人所为么? “云博,备马,去斧头帮。”黑泽转身,带着刚刚进门的那一批教徒,往山下策马奔腾而去。 “唉……天下遭殃了。”释空摇头。 “师兄,为何这样讲?他也只不过是下山找个人,找到了扶柳自然就回来了。”释竟乐观地想。 “唉,万一没找到,师父的坏脾气他都保留了,容易暴怒,师父暴怒的方式是睡觉,化解心中的那一股躁动,而他化解的方式却是杀人,你说,天下是不是要遭到劫难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释空转身往寺里走去。 “师兄,可有化解的方法?” “没有。” “这么绝对么?” “真的没有,天下间,他是无敌的,你说跟一个无敌的人拼命,那个人是不是疯了,下场肯定是死嘛,没有人会那么傻的。” “说得有理。” 蓝墨,蓝墨真的注定了是个悲剧,他不知道他看上的女人,有多么大的来头。 她——谢若风,是东陵太上皇的妻,东陵的太后。 她——谢扶柳,是武林第一高手,黑泽大师的坐下弟子,她还是魔教教主的王后。 她还是移花宫的宫主。 综上所述,蓝墨惹上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虽然扶柳是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把墙头草的精神发挥到极致的女人。 但是,上面的这些头衔却都是实打实的,没有半分谎报。 所以,当蓝墨才终于回复了一点点斧头帮的神采的时候,所谓回复,也就是指,斧头帮上次跟萧尧手下火拼而存活下来的那些手下的伤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之后。 之后,黑泽便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了斧头帮。 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交出来。” 蓝墨看是黑泽大师,心里当下便觉得有一丝的唐突。 “黑泽大师。”蓝墨直面着他,突然心虚起来,回想起爹爹说的那句话,‘她终将不属于你的’ 蓝墨相信了他爹说的那句话,谢扶柳,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么? 我还可以放手么? 好像不得不放手吧。我承认,我承认,我真的没本事跟那些个男人一起争夺你了。 蓝墨下跪:“黑泽大师,扶柳被人劫走了,是黯夜的夜皇。”爹爹跟他说的,那是黯夜的人,那个搂着扶柳满脸阴郁的男人,就是黯夜的夜皇。 “嗖……”黑泽抽出一旁云博的剑指向蓝墨的脖子。他气得青筋突起,手不听使唤。 体内暴怒的种子蠢蠢欲动,他魔性大发的时候,唯一的嗜好便是杀人。 “我愿意追随你,去将扶柳讨回来。”如果这辈子,他还可以看着她走进别人的怀抱,那这个人便是他一直崇敬有加的黑泽大师了。 “是么?你愿意追随我,即使我杀了你所有的门人。”他的手已经微微抬起了。 “大师,何苦?”蓝墨微微仰起头,看着那个眼睛火红的男人,那样嗜血的眼神,看得他一阵慌乱,这是那个看破红尘,淡漠随性的黑泽大师么? 转身,黑泽就这样任凭自己的手挥下去,鲜血飙飞,随着院落里蓝墨守孝的白色横布条,一起飞舞着。 白色布条上印染上鲜红的血,蓝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爹,孩儿不孝,没能为你守住斧头帮。 黑泽终于停下手来,扔了手里沾满鲜血的剑,桑尚即刻端来一盆清水,替黑泽清洗手上的鲜血。 “将他收下吧。“指着蓝墨,黑泽冷冷说道。 “准备人马,连夜赶往东陵。”谢扶柳,怎能离开了他,离开他的禁锢?哼,他要她这一辈子都属于他,若是谁妄想争夺,休要怪他手下无情了。 “是。” 就这样,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东陵,东陵的皇宫进军,看来一场血战是避免的了。 “这个不好吃,换了它。”若风挑起玉筷尝了一口面前鲜嫩的鱼肉,撅起嘴嫌弃地说道。 “娘娘,这个鲫鱼是按照您的要求,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请宫内最好的御厨烹饪而制的,请问,哪里不符合您的口味。”青莲低垂着头,满脸的忿恨,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这么低声下气地伺候这么个刁蛮的女人。 她发誓,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她死的很难看,可是这样的机会,她会有么? “没有我要的味道,我吃过一家,在西陵,叫什么酒店来着,倒是忘了,你去给我找来。”若风甩开筷子,站起来,邪魅勾唇,笨女人,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呢。 “娘娘,您这样太为难臣妾了,西陵有那么多家酒楼,怎么可能找得到。”青莲跟在若风后面,也真是为难了这女人了。 “在甄城,地段挺好的一地方,你多去找找,总会找到的,给你七日,期限到了,若是你还没弄到,那你可就没伺候到位哦,说不定,到时候,我一哭诉,我家相公就把你赶出皇宫就说不定了哦。”若风开始觉得逗弄这笨女人是件满好玩的事情。 【第169章】 “这个洗澡水有点凉,给我再加点热水。” “是,娘娘。”某人咬牙切齿,为什么自己摸上去就刚好,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嫌冷呢? “哎哟,青莲,你是想烫死我么?那样你好取而代之,做了东陵太后,这水这么烫,你叫我怎么洗呀?”若风惊呼一声。 “娘娘……” “快点,再去加些冷水来。”若风心里偷偷乐着,表面却不动声色,她才不会做个任人宰割的白痴女猪呢。 虽说以前经常被人欺负来着,可是到了这里也该是翻身的时候了,况且以前欺负她的那可都是大有来头啊。 东陵太上皇 东陵皇帝。 武林第一高手。 被这些人欺负,若风自然无反抗回手之力,但是,现在,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又想要夺了她老公的女人,她是不会怜香惜玉,手下留情的,况且,她对她还算是仁慈的了,不是么? 只是嫌弃她伺候的不到位,其他都还算是好的了。 “娘娘,现在看看,水温合适么?”青莲腮边的青筋已经微微凸起 了。 “恩,水温正合适。”若风浅浅一笑,看在青莲眼里却毛骨悚然。 “那,娘娘……臣妾就伺候您沐浴吧。” “呃,折腾到了现在,我却突然不想洗了,把这水都倒了吧,我要就寝了,你过来伺候我更衣。”若风自顾走在前面,吃吃地笑开来。 “喂,谢若风,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思?”青莲同学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甩了手上的毛巾,追到若风面前。 “谁叫你水温没调好,还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的。”若风头一甩,呵呵,终于发火了么?受不了就滚出皇宫去,没有人稀罕你留在这里。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去告诉尧,说你欺负我。” “去吧,看他相不相信你了,既然他让你来伺候我,你以为,他有将你放在心上么?”愚蠢的女人。若风自顾走进内殿,青莲,不要太天真了,以为进了宫就可以得到他的心么? 他是个没有心的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让他爱上了。 看来若风还算是个满有城府的人哦。 她信奉一句话:“一个人可以有很深的城府,但是最好不要有太深的心机。” 城府跟心机是有质的区别的,那是当然了,一个是中性词,一个却是贬义词。若风就是一个有着小小城府,此刻爱捉弄人的小女生。青莲同学被她捉弄的昏天暗地,每晚睡觉前,都是在念三字经,祈祷老天爷让此等恶毒女人早点遭到天谴,如此一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嫁给了萧尧,做上东陵的皇太后,那个她一直梦寐以求了许久的位子。 那个东陵女性都希望攀上的位子。 可能是青莲同学诚心祈祷,每晚如此,上苍感动于她的执着,真的就来了事情。 若风她老爹,也就是当朝丞相,谢正越,终于起兵造反了,一呼百应,没那么夸张,也就是钟瑶瑶的爹爹,钟将军誓死跟随着他的造反大计。 但是钟将军一人却赛过很多人,东陵很多兵权都在钟将军手中。 当谢正越手执军旗令冲到皇宫的时候,当然是先到了陵轩殿,领着大队人马的谢正越,就这样冷艳看着萧尧。 萧尧一人懒懒从座椅中站起来,稳稳当当地走到谢正越跟前。 “你还是对东陵江山如此感兴趣,你就不怕我把你女儿怎么样么?”萧尧拨弄着手上那块暗辰的玉石戒指。嘴角闪过一丝玩味。 “你们萧氏的男人,都是短命鬼,我说过不会让东陵葬送在你们手里的,所以,今日就是你们萧家退位让贤的时候了。” “你自己又有多少年好活的?”萧尧不怒反问,自在的态度让谢正越这等老狐狸都自叹不如,他到底手中握有什么筹码,能如此淡定。 “我终会老去,终会死去,但是谢家终将会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这个你自然不必担忧。” “哦?听闻贵公子,对东陵第一美男——祁月歌,似乎有着不寻常的情愫,这个传闻,不知道谢丞相可有获知过只言片语?”萧尧轻笑,那笑看在谢正越眼里如此刺眼,这是在嘲笑他们谢家会绝后么? 他会阻止这一切,那个不孝子,他绝对不会让那个妖男得逞的。 “民间传言,不足为信,今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了的人自然有资格统管东陵国,所以……无须多言,开战吧。”谢正越手一挥,外面的军队就这样闯了进来。 萧尧笑笑:“你女儿被我囚禁了,你可知道,如果你现在真的开战,她会立刻命丧黄泉?” “终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若风死了,如果可以换来东陵生生不息,永世繁荣,那她死得其所。”谢正越手里握着大刀,眼里却闪过一丝不舍,那个女儿,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他到底该如何对待她? “高扬,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了谈判的筹码,是不是该认输了?”萧尧转身走回高高在上的座椅,懒懒坐下,邪魅地盯着眼下的人。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视角,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他谢正越却永远只能做匍匐于人下的臣子,不管是何种情况下。 “上……”谢正越挥剑,后面如潮的人流就这样涌进来,。 萧尧转动手中的扶抦,整面墙壁跟着转换,跟着旋转,瞬间,萧尧消失在众人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间屋子的黑衣侍卫。 手里是整装待发的弓箭,直指着谢正越等将士。 怪不得从宣武门外一路毫无阻拦的冲到了陵轩殿,原来,他早就是知道自己是要造反的,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谢正越怒发冲冠,这个男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不甘心,他死都不甘心,他什么都没做,无法伤他毫发,自己就这样深陷牢狱了么? 除了不甘心的,他还能做些什么? “谢正越,你是如此执着于想要取代我而侵占了东陵,可是,我忘了警告你,我不如表面如此和煦,你可知?我是黯夜的夜皇。”萧尧悠然地从暗室中走出来,王者气息让谢正越恨透。 就算他知道自己无法跨越那一道坎,他却永远是如此不屑一切。他注定是王,注定了是统治者,是他谢正越无法代替的,萧氏在他的统领之下,不会灭亡,他总有办法让他繁衍下去的。 “黯夜?”那是江湖三大门派,他怎么会跟江湖扯上关系?怪不得,怪不得他从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东陵整个军队都不可能战斗得过黯夜这个神秘而鬼魅的组织。 他谢正越输了,输了的原因是根本就没摸得清对手实力如何,就这样鲁莽行事,却也不是鲁莽行事,这个弑君计划在他脑海里酝酿了很久,久到以几十年来衡量,却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萧尧扼杀于胎盘之中。 以叛国罪将他拘捕了,囚禁于天牢之中,说是秋后斩首示众。 若风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在秋后的午时三刻斩首呢? 所以,萧尧将她也关到天牢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句。 “选在秋后,是因为秋高气爽,不会有阴云,风雨雷电等,自然不会有冤案,选在午时三刻,一是因为,午时阳气最盛,被斩后没有阴魂,二是因为午时太阳高照,昭示青天白日,名人不做暗事。”萧尧耐心地解释。 归根结底,萧尧就是想证明他斩的人都是该死的人,若风是这样总结的,小时候国语课学的不好,老师叫若风总结全文大意的时候,她常常说跑偏题,这一次,应该是理解对了。 若风款款一笑,为自己终于弄清了什么叫概括全文而开心。 “小姐,你怎么被关进来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若风心里想到的还是,萧尧对她确实还不赖,就算是将她捉了坐牢,还赏了个伴给她,那样不至于太孤独,所以,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更明显了。 “白兰,我进来给你作伴,不好么?”若风挑了块干草地,淡定地坐下,拍拍一旁同样的干草地,示意白兰坐下。 “小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进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上皇怎么会抓了你?他不是很爱你么?”白兰焦急地摇晃着若风的手臂,这丫头,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呀?都被人抓起来了,她还开心个什么劲呀? “爱?白兰,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心会这样疼痛,窒息般的痛,痛的我无法呼吸,我不知道什么是爱,这跟我理解中的爱为什么如此的不一样?”抓过白兰的手,若风微微颤抖着。她不想去理会这一切的,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从来不是个洒脱,淡漠随行的人啊,如何做到不理不顾? “小姐,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太上皇,为什么要抓你起来,如果你自己都不争取了,那这个世界里,还会有人来救你?”白兰轻轻摇晃若风的肩膀,这丫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斗志了?这可不是她认识的谢若风了。 【第170章】 “我爹爹造反,被灭九族,白兰,你可知,九族,那个里面便也包含了一个我,一个谢若风,叛国,造反,是个多么大的罪责呀,岂是我三言两语,他就将我放了的事情,就算他想,也无法向东陵百姓交代,况且他并不想,他并没有想过,他将我关进来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没有半分疼惜,白兰,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若风无助的像个孩子,缩在白兰怀里哭泣。 “小姐……”紧紧抱着若风,白兰潸然泪下,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让小姐来受这份罪?不该的,不该是这样的,小姐应该快乐幸福地过着她想要的生活,可是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的,让她喜欢的人亲手将她送如这囹圄之所。 “皇叔,你为何将谢若风关起来,这只是他爹爹一个人的错,为何殃及无辜的人?”萧子禹隐忍着自己的愤怒,匆匆赶来陵轩殿。 “禹儿,皇叔累了,你回去吧。”挥挥手,萧尧径自走进内殿,一脸的冷漠。 “皇叔,你放了谢若风吧,她并没有错的。”跟着萧尧的脚步,萧子禹也来到内殿。 “子禹,你可知这样叛国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就算是我想放了她,举国百姓都不会答应的,不会答应,知道么?”萧尧颓然地坐下,他不会让人有任何话柄的。可是,若风,我有办法就这样看着 你死去么? 如果不想你死去,我可还有什么办法拯救你? 前面有提到过,萧尧是根正苗红的皇室中人,以前若风叫他废黜那个什么请安制度之类的,他也没有答应过她,况且是如此大事,诛九族的事情,他怎能一句话就将她放掉了? “皇叔,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她?”萧子禹倔强地继续站在那里,风儿透过窗户偷偷溜进来,吹乱了他的发丝,那样的他看上去如此认真,只是认真地执着于一个答案。 “子禹,这个时候,就算是爱,我也不会将她放出来。”萧尧看向窗外,已是百花盛放季节,他犹然记得,他跟她一起徜徉于花的海洋的时候,她娇笑着在花丛中穿梭,如花仙子一般在他面前翩跹着起舞。 拉着他的手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她当时告诉他,那个叫‘华尔兹’,可是什么是华尔兹,为何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舞蹈,是蛮夷舞蹈么? 他特地去翻了很多书籍,请教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精英人才,可是没有人说得出那是何种舞蹈。 他现在还是想,还是想这样,拥她入怀,然后静静地,就这样两个人慢慢地,在花丛中,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 可是,如今,她真的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如此鲜明的不能同时存在的两方,为什么就这样让他们碰到了呢? “皇叔,如果你不放了若风……”他坚定地说出心中所想。 “恩?如果我不放了她,子禹会怎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萧家唯一留下的两个男人,也要这样反目成仇么?即使是一直将他当做神一样看待的子禹。也要为了若风而跟他划清界限么? 若风,你果然已经成了绝世妖女,妖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子禹,他为了你已经失了自己的心智了。 “我会救了她出来,殊死一搏,也要救她。”他只知道,如果这个世界里没有了一个叫做谢若风的女人,他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自从七岁那年在树林里想要自杀被若风阻挠了之后,她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是的,七岁那年,在父皇跟着母后走了之后,在另外七个皇叔相继去世之后,萧子禹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的亲人相继离开。 父皇离开那天,他当真是难过到了极致,整个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却不哭不闹,表现的不像是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他慢慢跑到皇宫僻静处的小树林,那里有个小河,听奶娘说,母后是死在那条河里的,母后的爹爹想要造反,被父皇抓住,母后无颜面对父皇,便死在了那条河里。 所以,如果自己跳下去,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跟母后,跟父皇永远开心的生活在了一起。、 当时,只有七岁的萧子禹是这样想的,他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着,就是谢若风的到来,她甜甜地对着他笑。 她手心里是干净纯洁的糖果,五颜六色的,闪亮着耀眼的光芒,碰触她掌心的温暖,到如今,萧子禹都铭记在心。 她跟他说:‘你父皇只是去了远方,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地生活,因为他们是好人,老天爷会眷顾好人的。’ 萧子禹牵着谢若风的手离开了皇宫后院,离开了死亡,走到阳光地带,看着身旁温暖浅笑的女孩子,萧子禹第一次觉得活着原来这般美好。 “你会救了她?殊死一搏?”曾经的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对他说过,是高扬,高扬想要救下白兰的时候,也是这样笃定的口气。 “子禹,你别忘了,她是你的叔母,你似乎逾越了。”萧尧无法隐忍胸腔内那一股薄怒,冷然看着王位之下那个自己守护长大的侄儿,有一天,他竟然也会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要守护自己心爱的人么? 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叫他萧尧做何感想,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妻子,竟然要自己的侄儿来请求开恩,放了她。 “皇叔,这无关于她是不是我的叔母,我只知道这件事,跟她谢若风半分关系都没有,如果皇叔就这样枉杀了她,我……” “你会怎样?你会为了她,而跟你皇叔反目成仇么?会抛下你皇帝的身份,不要了这江山么?会劫走谢若风,跟她远走高飞么?子禹,你爱她,是么?”萧尧站起身,气势逼人,萧子禹节节败退。不敢直视萧尧。 “禹儿,这一生,你都要记住一点,她——谢若风,已经是我萧尧的妻了,是你的叔母,她会永远是你的叔母,你不要再有任何的妄想了。” “皇叔,这无关爱情,这无关她是何人的妻子,我只知道,我无法就这样放任她死去,无法,皇叔,就算你不爱她,就算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有过她,就算你娶她只是利用她,可是,请你看在她已经是你妻子,已经是我的叔母,已经是东陵太后的份上,网开一面吧,禹儿请求您了。”萧子禹下跪,虔诚地下跪,朝着萧尧叩头,咚咚作响。 “皇叔,我求你,求你,放了她,放了若风,如果你不放了她,我便是个没有心的人了,如果你不想看我难过,就请你,请你,放了她,请求你。”谢若风,我是第一次下跪请求别人,如果,假设如果你以后有机会逃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一定不要再回来这牢笼了,你不适合这里,你老是闯祸,老是马马虎虎,说不定哪天又犯了什么戒律。 所以,天高地远,有多远,你就走多远吧,永远都不要回来。 看不到你,我可以将你放在心里,慢慢想念慢慢回味,这样就可以让我过完这辈子了。此生足矣。 “高扬,送皇上回宫,这几日,谢正越的余孽或许还会见机行事,保护好皇上的安全,让他不要出了明靖殿,知道么?如若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知道么? “是,太上皇。” 两个侍卫架起萧子禹,离开了陵轩殿。陵轩殿外回荡着萧子禹绝望的吼叫:‘皇叔,你放了谢若风,你放了她,如果你不放了她,如果你杀了她,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子禹,我何尝不想放了她,你当真以为我是如此铁石心肠么?如此不解风情么? 是夜。 天牢外面。 “太上皇……您这么晚了……?”侍卫下跪,已经深更半夜了,太上皇怎么还到这湿气浓重的牢笼中来? “退下吧。”挥挥手,萧尧脸上是一贯的冷然。 “是。” 轻轻走近,隔着木拦,他看见若风在白兰怀里睡着,借着月光,他看到她脸上尚存的泪痕,似两条沟壑,横亘在脸颊两旁。 打开牢笼的门,惊醒了白兰,倏然睁眼,看到是萧尧,明显吓到了,正要起身作揖,被萧尧拦下。 “不用了。”从白兰怀里揽过若风,白兰不自在地站起来,绕过萧尧,站到他身后。 抚上若风的脸,萧尧痛苦,喃喃低语:“若风,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该如何对你?我到底该怎么办?”他抱着她,紧紧抱着,是不是在这以后,两人就要阴阳相隔了? 若风悠悠醒来,她只是贪婪地呼吸着鼻尖属于他的气味,不愿,不想要醒来,不想要看见这现实的残酷,萧尧的冷酷。 “你放开我。”若风淡淡地说。 萧尧不言不语,却依旧抱着她。 “我叫你放开我,你没听到么?既然已经是敌人了,不用再这样惺惺作态了,不需要了,萧尧。”若风,一个人不可以没有尊严,特别是在自己爱着的人面前。 “若风。”他轻轻浅浅地抵唤一声,似要瓦解两人所有的恩怨,可是若风说过:‘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不管如何弥补,他都会在内心深处,残存一生一世。’让若风窒息的苦闷。 【第171章】 挣脱开萧尧的怀抱,虽然那是她曾经以为可以依赖的宽厚胸膛,可以开心地窝在他怀里,享受他带来的甜蜜。 可是,现在,若风义无反顾地离开,离开他带给她的伤痛带给她的屈辱,带给她的绝望。 “若风,你何时变得这样有骨气了?”萧尧低喟一声,犹记得以前,他明明没有叫她下跪,她却胆怯地先下跪,犹记得还未说要惩罚她呢,她就跪下,抱着他的腿,低低恳求原谅,眼前的这个还是那样的若风么? 若风,为何你要变成这样,你这样我如何救你? “难道,我下跪求饶的时候,你可以释放了我么?你可以重新让我做东陵的太后,依然对我恩宠有加么?”若风太了解他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纯正的皇室教育,此等有违纲纪的事情,岂可是根正苗红的萧尧同学能做出来的事情。 “若风……”不但变得有骨气了,还变得伶牙俐齿了,江湖这一遭,看来锻炼了你,果然,移花宫宫主,确实有点气魄,若风,我开始敬重你了,你是个好对手。 “如果以上那些都做不到,那么,您请出去吧,我想在死前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慢慢忍受不了监牢的生活的时候,那样或许我就会开始向往死去,向往离开这人间炼狱,萧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她摆摆手,独自对着眼顶那小小的窗户坐下,倚靠着一旁的墙壁,安静地,安静地坐着。 送走了萧尧,迎来了青莲。 那个愚蠢的女人,进来的时候,脸上全然是幸灾乐祸,她还不知好歹地让牢狱守卫打开牢门,走进这牢笼来,站在若风面前。 “拍……”青莲挥手,给了若风一巴掌,被白兰拉住,回赏了她十个巴掌。 “该死的女人,就算她死了,她依然是东陵太后,你这个贱人,太后娘娘岂是你能碰得的。”一把推开青莲,白兰恶狠狠地看着眼前嚣张的女人。 “你,你敢打我,你一个贱婢,竟敢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判你死罪,让你立刻送死去。” 却突然之间说不下去了,若风掐住她的脖子,旋转于空中,两人都悬浮着。若风发丝飞舞,脸上是白兰都陌生的表情,似成魔一般的不受控制。 “告诉过你的,我武功高强,叫你不要惹我的,你却偏偏不听,你是活腻了么?”看着青莲痛苦的神色,脸色通红,若风却依然抓着她的脖颈。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您……您饶了我吧。”青莲痛苦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她真的知道错了,她知道她惹错了人了,她只是想要幸灾乐祸地来看看之前还那样欺侮她的人,现在成了阶下囚是什么德行。 却不曾想,即使她成了阶下囚,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武力如此高强?太没天理了。 手松开,青莲重重地摔在地上。 若风缓缓下落,站到地上。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青莲。又补上两拳,全部打在青莲的脸上,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竟然赏她巴掌,要让你知道,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哼…… 蹲下,抬起她的下巴:“滚……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知道了么?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若风冷冷开口,当即很像武林中的大侠,女侠呀。 青莲狼狈地从地上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牢笼,惊魂未定,刚刚差点被她掐死来着。 她惹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深陷后宫的太后,为何会武功,还是个绝顶高手。 把这件事告诉太上皇去,看他如何决断。 “小姐,你何时学的武功?”白兰也很惊讶,怎么数月不见,小姐有如此上乘的功夫了呢? “我师父传给我的。”若风颓然地坐下,师父,你在黑风崖还好么?我该怎么救你呢?我自身都难保了呀。 “小姐的师父是谁呀?”白兰也只是个20岁的少女,自然免不了会八卦一点,此刻开始崇拜起她家小姐来。 “呃,黑泽大师,白兰可有听闻过?” “呃,黑泽大师?西陵的西敏寺,黑泽大师,武力高强,你……你怎么会让黑泽大师收了你的,小姐,你真的不是白兰心中的那个小姐了唉,你真的变得很厉害了唉。”白兰抓着若风的手,微微颤抖,这样厉害的小姐,或许可以不用任由太上皇囚禁,屠杀了,她想要逃跑的话,或许无人能阻拦了。 真好,小姐能活着,她白兰就能了无牵挂的死去了。 “呵呵,白兰,我体内有很深的内力,却只会个三招两式,所以,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我只能选择逃跑,我跑起来很快,没有人能追得上我的,不过这牢笼太小了,我无法展示给你看。就怕你不相信来着。”若风又恢复无厘头的样子,她不是女侠,她也不想做女侠,所以有轻功就足够了。足够了,那样可以少了杀戮,她不想有人死在她手里。 那样,如果回去以后,她会夜夜惊醒,那样多的血债,可还能睡的安稳呢? “没事,小姐,如果太上皇真的要杀了你,那你便逃跑,以最快的速度跑掉,我想太上皇念在旧日的情分上,会视而不理的吧,或许会放了你一条生路的。”白兰激动地说。 “白兰,我想赌一赌,我想赌,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如果他有心要杀我,我便逃跑,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再回来,永远都不在回来,不会让他找到我的。”若风低头,萧尧,你真的会就这样杀了我么? 外面是惨白的月光,柔柔地照进氤氲,湿气浓重的监牢。 若风安安静静地在白兰怀里重新睡去。 眼底的惆怅让白兰心里细细地疼痛着,小姐,为何上天如此捉弄人,你心里有他,却被他亲手送进来,连棉被都没有给你加一床,他心里如此恨你么? 白兰无心睡眠,对着月亮,默默落泪,清凉的泪水落在若风脸上,若风睡的不安稳,眉眼全部簇起,似在梦靥中都不能逃脱这现实的枷锁,何时让她过上平淡的生活?何时才能回家? “滚……叫你们都滚,聋了吗?再不滚,把你们都拖出去斩了。”萧子禹狂怒地一手打翻贤妃准备好的一桌菜肴。 他怨,他恨,他想要救谢若风,可是他却不能跟皇叔作对,他没有能力反抗皇叔。 就这样了么? 让他就这样看着她死去么? 他真的做不到啊。 他要她好好活着,他降低要求了,他不要看见她,她可以逃跑,可以逃的远远的,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还存活于这个世上,至少他还能有一份牵挂。 他开始恨自己,都是因为他,他出宫去寻找了谢若风,然后找到了他,然后皇叔才会追寻至此的,如果,如果他没有那么执着地到处找他,千山万水之后,见到了他。 或许皇叔不会那样机缘巧合地再次看见她了。 或许她就不会被皇叔带回皇宫。 那么她爹爹造反的时候,就不会殃及到她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这一切的错误都要归咎于自己,萧子禹,是你害了谢若风,是你将她送入死亡的监牢的。 是你的错啊。 萧子禹跪在地上,痛苦地趴着,到底应该怎么办?皇叔铁了心的要赐死她的。 “皇上,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再这样下去,龙体会吃不消的,臣妾求您,多少吃点东西吧。”贤妃跪于一侧,苦苦哀求,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消失了数月,一回来就变得如此这样痛苦,这样的表情却不适合他。 皇上是那么一个不顾任何人感情的呀,他怎么能变得如此颓废消极,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彻底改变了皇上? “叫你滚,你是没听见吗?滚啊……小心朕将你打入冷宫,她都被皇叔贬成冷宫弃妇了,你们又有何资格衣着光鲜,过着人人称羡的贵妃生活,如果她死了,我将你们都打入冷宫,那么萧氏就绝后了,就没有后代了,皇叔他可如意了?哈哈……他可如意了,你就这么去转达皇叔,他要是杀了她,我让萧家绝后……我让萧家绝后。”萧子禹疯狂地笑着,月夜下,贤妃瑟缩地瘫倒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皇城不远处,空旷的草地,疾风垂来,飞沙走石,吹打在众魔教教徒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正是月夜最黑暗的时候 对面的皇城却是灯火通明,守卫的将士,一批一批的来回走动,没有半分疏忽。 “蓝墨……”黑泽在马车内懒懒唤道。 “黑泽大师,蓝墨在。”蓝墨跪于马车外面,谦卑地应道。 “你此前说要跟随于我,可是真心。?”黑泽并不出来,马车里声音很匮乏,似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蓝墨一颗真心,日月可鉴。” “好,那你先去皇城内打探一下,看扶柳在哪里?”他冷冷下达命令。 【第171章】 挣脱开萧尧的怀抱,虽然那是她曾经以为可以依赖的宽厚胸膛,可以开心地窝在他怀里,享受他带来的甜蜜。 可是,现在,若风义无反顾地离开,离开他带给她的伤痛带给她的屈辱,带给她的绝望。 “若风,你何时变得这样有骨气了?”萧尧低喟一声,犹记得以前,他明明没有叫她下跪,她却胆怯地先下跪,犹记得还未说要惩罚她呢,她就跪下,抱着他的腿,低低恳求原谅,眼前的这个还是那样的若风么? 若风,为何你要变成这样,你这样我如何救你? “难道,我下跪求饶的时候,你可以释放了我么?你可以重新让我做东陵的太后,依然对我恩宠有加么?”若风太了解他了,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纯正的皇室教育,此等有违纲纪的事情,岂可是根正苗红的萧尧同学能做出来的事情。 “若风……”不但变得有骨气了,还变得伶牙俐齿了,江湖这一遭,看来锻炼了你,果然,移花宫宫主,确实有点气魄,若风,我开始敬重你了,你是个好对手。 “如果以上那些都做不到,那么,您请出去吧,我想在死前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慢慢忍受不了监牢的生活的时候,那样或许我就会开始向往死去,向往离开这人间炼狱,萧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她摆摆手,独自对着眼顶那小小的窗户坐下,倚靠着一旁的墙壁,安静地,安静地坐着。 送走了萧尧,迎来了青莲。 那个愚蠢的女人,进来的时候,脸上全然是幸灾乐祸,她还不知好歹地让牢狱守卫打开牢门,走进这牢笼来,站在若风面前。 “拍……”青莲挥手,给了若风一巴掌,被白兰拉住,回赏了她十个巴掌。 “该死的女人,就算她死了,她依然是东陵太后,你这个贱人,太后娘娘岂是你能碰得的。”一把推开青莲,白兰恶狠狠地看着眼前嚣张的女人。 “你,你敢打我,你一个贱婢,竟敢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判你死罪,让你立刻送死去。” 却突然之间说不下去了,若风掐住她的脖子,旋转于空中,两人都悬浮着。若风发丝飞舞,脸上是白兰都陌生的表情,似成魔一般的不受控制。 “告诉过你的,我武功高强,叫你不要惹我的,你却偏偏不听,你是活腻了么?”看着青莲痛苦的神色,脸色通红,若风却依然抓着她的脖颈。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您……您饶了我吧。”青莲痛苦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她真的知道错了,她知道她惹错了人了,她只是想要幸灾乐祸地来看看之前还那样欺侮她的人,现在成了阶下囚是什么德行。 却不曾想,即使她成了阶下囚,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武力如此高强?太没天理了。 手松开,青莲重重地摔在地上。 若风缓缓下落,站到地上。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青莲。又补上两拳,全部打在青莲的脸上,这个该死的女人,刚才竟然赏她巴掌,要让你知道,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哼…… 蹲下,抬起她的下巴:“滚……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知道了么?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若风冷冷开口,当即很像武林中的大侠,女侠呀。 青莲狼狈地从地上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牢笼,惊魂未定,刚刚差点被她掐死来着。 她惹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深陷后宫的太后,为何会武功,还是个绝顶高手。 把这件事告诉太上皇去,看他如何决断。 “小姐,你何时学的武功?”白兰也很惊讶,怎么数月不见,小姐有如此上乘的功夫了呢? “我师父传给我的。”若风颓然地坐下,师父,你在黑风崖还好么?我该怎么救你呢?我自身都难保了呀。 “小姐的师父是谁呀?”白兰也只是个20岁的少女,自然免不了会八卦一点,此刻开始崇拜起她家小姐来。 “呃,黑泽大师,白兰可有听闻过?” “呃,黑泽大师?西陵的西敏寺,黑泽大师,武力高强,你……你怎么会让黑泽大师收了你的,小姐,你真的不是白兰心中的那个小姐了唉,你真的变得很厉害了唉。”白兰抓着若风的手,微微颤抖,这样厉害的小姐,或许可以不用任由太上皇囚禁,屠杀了,她想要逃跑的话,或许无人能阻拦了。 真好,小姐能活着,她白兰就能了无牵挂的死去了。 “呵呵,白兰,我体内有很深的内力,却只会个三招两式,所以,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我只能选择逃跑,我跑起来很快,没有人能追得上我的,不过这牢笼太小了,我无法展示给你看。就怕你不相信来着。”若风又恢复无厘头的样子,她不是女侠,她也不想做女侠,所以有轻功就足够了。足够了,那样可以少了杀戮,她不想有人死在她手里。 那样,如果回去以后,她会夜夜惊醒,那样多的血债,可还能睡的安稳呢? “没事,小姐,如果太上皇真的要杀了你,那你便逃跑,以最快的速度跑掉,我想太上皇念在旧日的情分上,会视而不理的吧,或许会放了你一条生路的。”白兰激动地说。 “白兰,我想赌一赌,我想赌,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如果他有心要杀我,我便逃跑,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再回来,永远都不在回来,不会让他找到我的。”若风低头,萧尧,你真的会就这样杀了我么? 外面是惨白的月光,柔柔地照进氤氲,湿气浓重的监牢。 若风安安静静地在白兰怀里重新睡去。 眼底的惆怅让白兰心里细细地疼痛着,小姐,为何上天如此捉弄人,你心里有他,却被他亲手送进来,连棉被都没有给你加一床,他心里如此恨你么? 白兰无心睡眠,对着月亮,默默落泪,清凉的泪水落在若风脸上,若风睡的不安稳,眉眼全部簇起,似在梦靥中都不能逃脱这现实的枷锁,何时让她过上平淡的生活?何时才能回家? “滚……叫你们都滚,聋了吗?再不滚,把你们都拖出去斩了。”萧子禹狂怒地一手打翻贤妃准备好的一桌菜肴。 他怨,他恨,他想要救谢若风,可是他却不能跟皇叔作对,他没有能力反抗皇叔。 就这样了么? 让他就这样看着她死去么? 他真的做不到啊。 他要她好好活着,他降低要求了,他不要看见她,她可以逃跑,可以逃的远远的,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还存活于这个世上,至少他还能有一份牵挂。 他开始恨自己,都是因为他,他出宫去寻找了谢若风,然后找到了他,然后皇叔才会追寻至此的,如果,如果他没有那么执着地到处找他,千山万水之后,见到了他。 或许皇叔不会那样机缘巧合地再次看见她了。 或许她就不会被皇叔带回皇宫。 那么她爹爹造反的时候,就不会殃及到她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这一切的错误都要归咎于自己,萧子禹,是你害了谢若风,是你将她送入死亡的监牢的。 是你的错啊。 萧子禹跪在地上,痛苦地趴着,到底应该怎么办?皇叔铁了心的要赐死她的。 “皇上,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任何东西了,再这样下去,龙体会吃不消的,臣妾求您,多少吃点东西吧。”贤妃跪于一侧,苦苦哀求,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消失了数月,一回来就变得如此这样痛苦,这样的表情却不适合他。 皇上是那么一个不顾任何人感情的呀,他怎么能变得如此颓废消极,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彻底改变了皇上? “叫你滚,你是没听见吗?滚啊……小心朕将你打入冷宫,她都被皇叔贬成冷宫弃妇了,你们又有何资格衣着光鲜,过着人人称羡的贵妃生活,如果她死了,我将你们都打入冷宫,那么萧氏就绝后了,就没有后代了,皇叔他可如意了?哈哈……他可如意了,你就这么去转达皇叔,他要是杀了她,我让萧家绝后……我让萧家绝后。”萧子禹疯狂地笑着,月夜下,贤妃瑟缩地瘫倒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皇城不远处,空旷的草地,疾风垂来,飞沙走石,吹打在众魔教教徒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正是月夜最黑暗的时候 对面的皇城却是灯火通明,守卫的将士,一批一批的来回走动,没有半分疏忽。 “蓝墨……”黑泽在马车内懒懒唤道。 “黑泽大师,蓝墨在。”蓝墨跪于马车外面,谦卑地应道。 “你此前说要跟随于我,可是真心。?”黑泽并不出来,马车里声音很匮乏,似刚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蓝墨一颗真心,日月可鉴。” “好,那你先去皇城内打探一下,看扶柳在哪里?”他冷冷下达命令。 【第172章】 “黑泽大师……”就让他一人去么?偌大的皇宫,守卫森严的东陵皇宫,仅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查探的出扶柳在哪里? “怎么?不愿意么?”他的声音慵懒,却让人不寒而栗,蓝墨在风中不禁打了个哆嗦,手不听使唤起来,手中的剑轰然落地。 “黑泽大师,既然您的命令,即使是荆棘满道,蓝墨义不容辞。”他拿起地上的剑,转身往皇城走去。 “教主,他一人,可会安全归来?可否要属下跟着?”桑尚担忧地问。 “最好是死掉,抢了我的王后,你以为,我会不再追究么?”只是,想要杀蓝墨的时候,那家伙突然窜出来捣乱,才让他隐忍了那心中的一股蓄谋的怒火的。 “是,教主。属下多嘴了。”桑尚不再说话,立于马车一旁,静静看着蓝墨跃上那高耸的城楼,杀了守卫的几个侍卫,然后跃然而下,消失在他们眼前。上苍保佑吧,希望他平安归来,桑尚握紧拳头,脸上却是淡然的神色。 蓝墨提着剑,一路轻惦着脚尖,疾步飞驰在屋顶之上,从一个屋顶跃到另一个屋顶,月光下,他很像是一个采花贼,这是作者大大的感受,因为一般采花贼都是在屋顶行走来着,然后在某个窗户看见一个秀色可餐的姑娘时,就破窗而入,强抢民女。 这便是采花贼在夜间的行程。 蓝墨很不屑地唾弃了作者一下,他可是在做这随时可能断送性命的事情,怎么能说他像是采花贼呢? 突然,蓝墨停下了脚步,在一处宫廷的屋顶上,他看见了一个姑娘,不对,是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在屋子里说着什么,只是窗户开着,让对面屋顶的蓝墨可以看得很真切。 飞跃过去,蓝墨趴在屋顶,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还在活动着的人,因为此刻已快要接近凌晨了,还醒着的人着实不多来着。 掀开一两片瓦片,蓝墨凑近自己的眼睛,往下看去。 两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贾青莲同学,另外一个是贤妃。 两人在宫外本就是闺中密友,此刻,宫中,出了件大事,那便是太后娘娘被抓了。 所以,两人内心多少都有点感受的,这个感受又不敢跟别人讲,两人便凑到了贤妃的寝宫,促膝长谈起来。 “青莲姐姐啊,你说,太上皇会杀了太后么?”本来的本来,贤妃是很崇敬若风的,因为以前的以前,当贤妃的孩子消失的时候,是太后娘娘第一个来看她的,还安慰了她许久,才让她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可是,今天,见到皇上那样失态,却都是为了太后,她怎么能不妒火中烧,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对太后娘娘如此在乎?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是为了她竟然能让萧家绝后,她没敢将这句话传达给太上皇,因为她真的很害怕那个逐日阴冷的男人,冰冷得如同行尸走肉,人人惧怕地绕道而行。 “当然会了,她都已经被关押到了天牢里,你可知,她是被太上皇亲手关进去的,他却也从来没去探望过她,你说说,图谋造反,如此大的罪责,怎么能不被吵架灭门?”青莲冷笑,就算你厉害,就算你猖狂,到头来,还是要死的,还是要死在她前头,你死了,东陵太后这个位子可就非我莫属了。谢若风,你这一死啊,圆了多少人的梦啊,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可是,皇上会替她求情的。”贤妃还是说出来,虽然她觉得皇上心中有太后是乱伦的事情,可是,现在先说出来,跟青莲姐姐商量看看,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皇上的心啊,不然,深宫寂寞,她真的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啊? “你说什么?皇上替她求情,我进宫之前,怎么有人告诉我说皇上恨太后入骨啊?为何,此刻,皇帝竟然会为了她求情?”谢若风,你果然手段高明,他们家叔侄两,你都勾搭上了,果然是移花宫的妖女啊。 “青莲姐姐,你说如何是好?” “先不要将皇上的话转达给太上皇,反正皇上现在已经被软禁了,等那妖女被太上皇斩首之后,木已成舟,你以为太上皇会眼睁睁看着萧家绝后么?妹妹,你就放心吧,放足了一百个心,你肯定会拥有皇上的孩子的,到时候,你就是皇后,我就是皇太后,东陵,还有何人不惧怕我们,哈哈……”青莲豪迈地一笑,这一笑,牵扯到脸上的神经,被谢若风揍了两拳的腮部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着呢。不过,死者将死,她青莲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也就是让她一逞威风罢了。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笑的最好。 屋顶的蓝墨心一紧,她被关押了? 被那个满脸冷峻的男人关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的明明,他看他劫走她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神,如此浓蜜的让人化不开的情意,怎么会将她囚禁于天牢之内。 他不语。 飞跃着离开这里,向天牢方向走去。 他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如果,他带走她,不是为了要给她幸福的生活,那么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手里手苦痛。 他不能,他要她幸福,不管是跟着谁。 只要她幸福便好。 他便能成全他们,他便能心甘情愿的退出。 终于,在天牢屋顶,他停了下来,为什么知道这里是天牢呢 因为这里的守卫最森严,却也最阴森。 浓雾围绕着整坐黑压压的类似城堡一样的建筑,是的,若风所在的囚笼,是高达9层的箭塔。 若风跟白兰被囚禁于第九层,外面每一层都有几十个侍卫轮流站岗,不要说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要溜进来了。 蓝墨从屋顶跃下跳到第九层的围栏处,提起手里的剑,一刀割下去,几个侍卫就这样倒在他面前,无声无息地往里面走去。 这么大个地方,他要如何才能找到扶柳。 扶柳,你到底在哪里? 我要救你脱离这苦海。 我不要你在这里受苦。 他瞪大眼睛,苦苦寻找着,却见这第九层一共就一个牢房,于是蓝墨直奔向那里,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扶柳,她那样安静地睡在一个女人怀里,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下有的只是枯草,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扶柳……扶柳……”他轻声唤道。 扶柳揉揉眼睛,模糊地看向外面的人。 “蓝墨……?”看到蓝墨那一张脸时,若风惊醒了,完全醒了,这小子怎么追到这里来了。还是那么想娶她么?真是让人感动的真情啊。呵呵。谢若风,你造了什么孽哦,让人家追到这东陵天牢里来,如果被萧尧发现,他还能逃得了么? 上次没有被萧尧屠杀了么? 这傻小子怎么还羊入虎口啊? 天底下怎么有他那么死脑筋的人呢? 若风站起来,来到蓝墨面前。 “谢扶柳,我放你走,不是让你来受苦的,既然知道会受这样的苦,为什么还要跟那个男人走?跟我在一起不好么?或许我不能给你至高的权利,或许我给不了他所给的荣华富贵,可是,我的一颗真心,价值几何,你可知?”他握上若风的手,微微颤抖,她的手如此冰凉,让他心疼了几许,不止几许,心窝处抽紧的疼痛,不能呼吸了,他不管,就算是死,也要将她救走。无法看她在这里受这样的苦。无法…… “蓝墨,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我们无法选择,无法按照我们所要的走下去,我有很多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何老天让我走到这一步的,你可懂我在说什么?负了你,是我的损失,可是,现在,我请求你,快点走,如果你再不走,就连死,我也无法死的安心,你可知?他很快就知道你来,你快点走吧,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若风推开蓝墨,口口声声让他离开 可是,晚了,在他看见那一身紫色龙袍迈进来的时候,若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终究还是连累到了他。 连累到了他——蓝墨,那个见了她一面,便铁了心要将她娶进他们蓝家大门的蓝墨。 谢若风,你何时开始,真的成了人们口中妖女,还要有多少人要无辜受你牵连? 谁让你,惹上的都是大人物呢? “将他拿下。”萧尧挥手,妖孽的眸子紧锁若风的脸,不可以的,她的担忧,她的关心只能为她,她怎能为了其他男人有这样伤心的神色。 “萧尧,不关他的事,请你放了他,请你放了他,让她走,我好好的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奢望逃跑了,不会了,只是请你放了他。”若风绝望地看着蓝墨寡不敌众,摇摇欲坠,只是坚持着搏斗。 “若风,你可知,本来,本来我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只是,你竟然开口为他求情,我萧尧的妻竟然在我面前请求我饶了另一个男人,你说,我该如何处置这个男人?”萧尧冷冷开口,绕过正在虐杀的圈子,来到若风面前。 【第173章】 “萧尧,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便没有人再会为了我受到牵连了,你早点杀了我啊。”若风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看着萧尧,怎么会?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嗜血? “我的若风,说过了是秋后斩首,我不会提前杀了你的。”他走进,抬起若风的下巴。 却被若风反手板下,一手掐住萧尧呃脖子,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附上萧尧的耳畔:“老公,对不起了,我不想让他送死,只有对不住你了。” “若风,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要置我于死地,看来我真的不能留你了。”萧尧不怒反笑,他的若风,原来真的已经这么厉害了,他当然不能留她于世上,不然,等他死去的那一刻,他该有多么担心,他们东陵要落入异姓手中。 “你们,没看到,你们的头在我手里,赶快放了他,赶紧的。”若风提高嗓门,冲着正在打斗的那一群人吼去。 众人停止打斗,呆呆地看向萧尧跟谢若风,现在应该怎么办?竟然有人可以伤害到 了太上皇么? “相公,快放了他,不然,别怪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若风轻轻说,看着蓝墨身上鲜红一片,跌跌撞撞,却依然坚持握着手里的利剑,眼神依然坚定地看着谢若风,那个他想要解救的女人。 她不忍,不忍让这样的男人为了她谢若风一个不学无术,一心想要离开古代的人而送命,那样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想赌一赌,我想赌一赌我在若风心中的地位,跟这个男人,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萧尧一脸闲适,内心却紧张,以至于手也微微紧握,若风,真的会弃我于不顾么? “萧尧,你可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告诉你,是好笑,是好笑你知道么?你都想要我死了,还在乎你在我心中的感受?为什么此刻的此刻我觉得你如此虚伪,我讨厌的虚伪,所以,不需要赌了,你会失望的。”若风渐渐用力,萧尧的脖颈间多了一道红色的血印。 “快放了他,不然我要了他的命。”若风抬头,看向那群已经停止了打斗的萧尧的禁卫军,或者是黯夜的成员,若风进了皇宫之后,明显感受到皇宫内多了很多侍卫。 肯定是萧尧担忧潜伏的隐患,将黯夜的成员调了些过来,只是不知道他的皇侄——萧子禹是否知道他的皇叔就是黯夜的夜皇呢?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吧。 “太上皇……”高扬赶来,看见萧尧困于若风手里,竟然觉得有一丝的幸灾乐祸,高扬,这样是不对的,他是你的主子,他现在有生命安全,你要保护他。 “太后娘娘,赶快放了太上皇吧,莫要做傻事了。”高扬下跪,只是言辞却没有那么恳切,高扬,你确实不该这样,你怎么能就这样认定太后娘娘不会伤害 了太上皇呢? “我叫你们快放了他先,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抉择吧。”若风更加用力,她只是一心想要救下蓝墨,她不想有人为了她而受到牵连了。 僵持不下,气氛一丝的阴霾,山雨欲来风满楼,小小监牢内挤满东陵身着亮黄色的禁卫服。 “高扬,放了他吧。”萧尧挥挥手,脸色更加难看了,让高扬有些许的担忧。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太上皇……是,我知道了……”退出一条路来,通往门口,蓝墨 怔怔地看着若风。 “扶柳……”他轻启薄唇,满眼温柔地看向扶柳。 “蓝墨,快走吧,不要再想着要娶我了,你这辈子都别妄想了,我不喜欢你,知道么?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快走吧。”若风冷冷对着蓝墨说,希望那家伙可以死了这条心。 “谢扶柳,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我的一颗心都不会变的。”残留着这条性命,是要回去禀报黑泽大师扶柳的所在。 那个姓萧的,黑泽大师不会让你好过的,总会为扶柳报仇的,该死的,让扶柳受这样的苦。 蓝墨拖着一身的伤,安全离开了皇城,倒在桑尚面前的时候,桑尚还是难以掩盖地满脸担忧,抱起蓝墨,上了马背。 “教主,我替他疗伤去,如果他死了,怕是我们无法获知王后的下落了。”桑尚这样说着,便策马远去了。 “桑尚,你也会动情,魔教的人可不能动情,你可知?” 若风松手,放了萧尧,慢慢后退,来到白兰身后,缓缓坐下,脸上竟然有一丝的笑意。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威胁过小皇帝,以此为要求让他放了路儿的,小皇帝满脸忿恨的样子,至今还在脑海回荡。 现如今,呵呵,竟然又威胁了自己一直当做神一样的相公,谢若风,你好有能耐哇。不得了了,翅膀硬了,可以单独飞去了。 “若风,你救得了他一时,可能救得了他一辈子,我总会找到他,然后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如果光光是想要了他的若风这一点,他不足以如此生气,可是这个男人,竟然有本事让他的若风威胁他,性命相胁,他怎能留下这样的男人。 “能救得了他一时,且是从你手中救下,我已经满足了,倘若往后,他真的被你抓了,请你不要告诉我,那样我可以安心死去,认为这个世上,我没有牵连到任何人,那样方可含笑九泉,就当做是功德一件吧,萧尧,算是我求你了。”萧尧,以前的以前,只要我开口,跟你软磨硬泡,你总会答应我的请求的,希望这一次,你依然如故。 “高扬,加派人手,不是跟我说过,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的吗?怎么这么个大活人,都如此轻松地闯进来的,你玩忽职守,可知罪?”萧尧愤怒,却发现没有地方让他发泄。 “是,太上皇,我即刻加派人手,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留进来的。”高扬下跪,嘴角上扬,总要有人让他抓狂的,他最不喜欢他主子的一点,便是他的冷静,悠然,还好,这个世上还是能有人打破他的沉着的,谢若风,我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那样我便可以每天看着夜皇柔柔地笑着,不管那笑是伪装的还是真心的。 可是自从你走后,阴霾这个词便成了他的代名词,随时随刻都笼罩在身上,皇城之内,个个能绕道便绕道,没能饶走的时候,相隔好远的时候个个便下跪,瑟瑟发抖,生怕夜皇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打入死牢,或者就地问斩了。 是的,就是这样,自从你走后,一个菜色的不满意,或者一杯水稍微烫了点,多少微小的理由。 他都烦躁,都狂怒,多少人就是这样无辜被牵连,枉送了性命的。 所以,不管怎样,高扬都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如果谢若风真的死了,那么东陵就会被毁灭了。 太上皇啊,你当局者迷,可是却没人敢自告奋勇地当做建议者给你上递折子,所以,太后娘娘真的要这样死掉么? “君上。”下月连夜赶来这桃花坞,来时就见到祁月歌身旁堆满酒坛,斜躺于一椅榻,神情怡然,手里的酒坛里还有大半的烈酒。 外面是桃花满地,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整个桃园里显出满园的淡色。 “君上,宫主被黯夜夜皇带走了,并囚禁于天牢之内,说是秋后问斩,您赶快想办法,如何营救宫主出来吧。”下月跪于椅榻前,君上怎可如此颓废? “下月,原来是你啊。有何事?”祁月歌缓慢起身,宿醉的身子行动起来总是如此僵硬,不自然。 “君上,宫主被夜皇囚禁,要问斩了,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救她出来。”下月些微的着急,君上都这样了难道移花宫注定要灭亡么? 她怎能辜负了宫主交代下来的遗愿,重振移花宫的大任就落在了现任宫主手里了。她怎能就这样死去呢? “他会囚禁她么?他不是很爱她么?你说,扶柳现在心里做何感想,她那么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亲手将她送入囚牢里,她现在肯定是心都碎了吧,那都是她自找的,你知道么? 是她自找的,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的身畔,离开了我,还奢望我去救她,我是不会去的,下月,你走吧,就让她死在萧尧手下,那样我才会开心,开心她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哈哈哈哈……”祁月歌笑,猖狂地大笑。 笑意却未达眼底,一丝的荒凉,落如下月眼中,那样的心痛,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她怎能不知,他对现任宫主的感情。 他们本可是一对的,可是,宫主心里却没有他,叫他情何以堪,她宁愿用自己的身子救了别的男人。 她宁愿做别人的傀儡,也不要在他身边,安享生活。 或许真的如君上说的,她是自找的,可是,如果君上就这样看着她死去。 “君上,你可会后悔今日说的话,若是你不后悔,下月这就走了,移花宫或许是命该如此,绝于我们手中,我死后无法向老宫主交代了,我愧对老宫主,但,天要我们如此,我又有何办法。”下月起身,转身要走,走前看一眼榻上的人,并无半分动静。 【第174章】 移花宫,或许以后江湖上便没了这个门派了。 下月走了,穿过层层桃花林,走出了桃花坞,身旁是清清溪水,身后是渐行渐远的桃花坞,桃花坞的尽头,那一间茅草屋里。 祁月歌站直身子,来到溪畔。 蹲下,掬一弯清水,仆在脸上。 “谢若风,我恨你,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却无法报复你,同样地不把你放在心上,是的,我做不到啊,我无法看着你死,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萧尧是吗?你看你喜欢的人对你做出了什么?他要你死啊,亲手送你进监牢,你可如意了,你可心死了。” 他跪在溪边,浅浅低吟,脸上是绝望,他爱上的是怎样一个人? 是的,他不会去救她的,他肯定是不会救她的。 她不是还有个师父么?她的师父天下无敌,即使成魔,心中总还是有她的,总会有人去救她的,他不会去的,她负了他,他为何还要以德报怨? 那不是他祁月歌,从来都不是,从来都不是的。 他逃离尘世,来到这远离尘嚣的桃花坞,就是希望以后死后能长埋花下,清净了耳根,远离杀戮,谁人喜欢打打杀杀,谁人不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徜徉于花海,饮一壶清酒,同赏旭日东升,落日余晖,牵手游走于清水溪畔? 他祁月歌,也是常人,他也会想,可是有人断了他这样的念头,那便是谢若风,她从没给过他希望,所以,现在她要死了,他应该是最高兴的人。 是的,他该高兴的,他仰天长啸,笑声震天动地,林间鸟儿纷纷往四面八方散去,久久地哀鸣。 “教主,他醒了。”桑尚无法掩盖内心的激动,脸色潮红,冲出来通告黑泽。 “哦?那便让他说出扶柳的所在。”黑泽漫不经心,心里恍恍惚惚,为什么会这样?又是那家伙在作怪么? 他知道她被抓了,他知道她要死了,所以担忧了,是么? 可是,这正是月初,正是自己灵力最盛的时候,他怎能有机会出来,那么,如果不是他出来捣乱,如何解释内心的紊乱? 黑泽理不清,越想越混乱。 抬手间,对着墙壁打出一掌,墙壁顿时破了个窟窿,对面的人惊魂未定,呆呆地看着似发狂的黑泽。 桑尚跟云博立刻冲过来。 “教主,你怎么了?怎么了?”云博抓住黑泽的手臂,教主怎会好好地发怒,根本都没有什么事刺激到他呀。 “快让说出扶柳的下落,我还去救她,麒龙方可回到我的统领,我不想再耽搁了。”麒龙一天没有回归,他一天无法安心,虽然说,麒龙只听命于他,可是,万一的万一,有人不想让他如愿,毁了麒龙,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说王后被关于皇城最内侧的一座九层高的楼塔里,关于第九层,有重兵轮流把手,日夜如此。所以想要救王后出来,难上加难。”桑尚低头说。 “知道了。”黑泽起身,暖玉石在手里发出炙人的热气。 “教主,营救王后的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出来。”云博站于黑泽身后,虽然教主想要救王后的话,无人能够阻挡,可是总还是能全身而退的才是上上策呀。 “不用了,今夜我去将她带出来。”黑泽嘴角上扬,只不过是皇城内一个牢笼,还能难得倒他么? 那么武林第一又有何意义? “教主……”教主这样着急,真的是为了麒龙么? 是夜……月凉如水 同样的,跟昨夜的蓝墨是同样的方式,屋顶上多了一道鬼魅的黑影,黑泽一身黑衣,轻巧地翩飞于屋檐之上。 融于黑夜之中,无人能够发现他。 楼塔之上,黑泽驻足,寒风吹在他脸上,乱了他的发丝。 滴答,滴答,滴答…… 突然有雨点坠落,落在黑泽脸上,润湿了他如墨的黑发,顺着发丝往下流淌,渗入他的脖子。 “该死的……”鉴于钟楼之下有守卫的侍卫,黑泽低咒一声。怎么能好好的就下雨呢。 白天还好好的天气,蓝天白云,怎么能到了晚上就毫无预警地下雨了呢? 黑泽无奈地跳下,一掌击出,一整圈的侍卫都应声倒下,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有人……’ 什么都没来得及叫,一整排的人都轰然倒塌。 作者很忧心地看着黑泽,‘知道你丫功夫高,你可还能低调点呀,虽然他们没能来得及叫救兵,可是这样一起轰然倒下,你可知会惊动到楼下呀,他们肯定很诧异,一定会上来瞧瞧的,不信你丫就等着吧。’ 作者大人摇头离开,这家伙,跟扶柳师父一样,从来不隐忍自己的想法,身手。 “扶柳,快点起来,跟我走了。”黑泽如鬼魅立于监牢外侧,重重敲击了监牢的栏杆,这丫头,睡得那么熟,看她一点也不伤心嘛。 “呃……师父,是你啊,你来救扶柳了么?”睡得昏昏沉沉的扶柳睁眼看来,混淆了他跟他,酸酸地喊了声,自己竟然真的很怀念师父了。 “我不是你师父,快起来,我带你走,西敏和尚又死了几个了,你可一点都不着急么?”他恼怒,一样的皮囊,她只记得叫他师父。却不知为何有这样大的怒气。 “呃,原来是舜,对不起,我一时糊涂了,我不会跟你走的。”若风坐在地上,拨弄这地上的枯草,她知道,他不会被任何人捉住的,所以,她并不担忧他的安全,这世间,没有人能囚禁他的,她真的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被囚禁于黑风崖的? “你说什么?”黑泽又生气了,抬手对着那铁链铜锁就是明晃晃的一掌,囚牢门倒立在眼前。 黑泽悠闲走入,也蹲下,眼神对上若风的。 “再说一遍,你可还敢违抗我的命令,那么多西敏和尚在我手里呢,你师父还在我体内呢,你想让他受苦?”为什么她变得这样消极了,这可不是她。 “我只是想延缓一段期限,你可否答应我,再过几月,到了秋后,如果他真的想杀我,就在断头台上,你救我走,我就跟你走,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真的想要杀我,如果他铁了心要杀我,我可以走得了无牵挂了,对他的情就到此结束,从今以后,对你死心塌地,到时候,我就说出麒龙的所在,可好?舜?”她轻轻诉说,泪水流了一脸。 让黑泽舜的心跟着紧窒,谢若风,你有何能耐,竟然让我的心跟随你的情感所存在?是我痛恨的被外界牵连。 “哼,你以为萧尧对你有情,你别天真了,他从来都没有,他娶你,只是为了控制你爹的势力,可是当他发现,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移花宫下任宫主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地娶对了人, 他不想让你逃跑,只是害怕你会做了移花宫的宫主,那样,麒龙的争夺者便又多了一人,可知?他一直利用你,你还将这样的人放在心上,扶柳,你当真是个痴情的人。我成全了你,只是,到时候,你注定失望的。”黑泽笑着,慢慢走向外面,迎接他的是成群的侍卫,可是他可会放在眼里? 若风泪眼婆娑看着众侍卫在眼前倒下,黑泽在雨丝中消失, 匆匆赶来的是满脸愤怒的萧尧,他是在愤怒什么? 昨天有个男人来救他。 没想到重兵把手之后的今日, 竟然又有人来了,若风,江湖这一遭,看来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你卖命了,你果然不是池中物。 “若风,你这辈子,注定不能逃脱我,不管是何人想要救走你,我都不会让他如愿的。”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牢门,看来是个高手, “如果我想走,你拦不住我的,萧尧。”若风冷声说,她喜欢的人这样对待她,你果然是个可怜人,谢若风。唯一动情的人,竟然一直在利用她。唉…… “哦?若风有这样的自信,那我便拭目以待了。”萧尧阴郁着一张脸疾步离开。 就这样,钟塔的把手又重了一层,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神情冷漠。 有一次,青莲同学又想要来看看若风的惨象了,拎着裙摆,掩着鼻子,一脸嫌弃样的来到监牢之内。 作者大人在一旁很想告诫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贾青莲的,你既然已经受过苦了,何必自找罪受呢? 其实女人应该都了解的,自己强劲有力的对手,现在被双方争夺的那块肉,给关了起来。 青莲真的很想好好地嘲笑她一番的,内心的虚荣,很想看看她凄惨的模样,最好是能跪在她面前,抽自己耳光, 然后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自量力,跟你争夺太上皇的,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争得过你,你去跟太上皇求情,让他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啊,我想好好活着,如果你救了我的话,我就给你做牛做马,做你的贴身丫鬟,从此,任凭你差遣。’ 青莲同学想到这些的时候,吃吃地笑了出来。 若风鄙视之,站在她面前,歪着头,看着那傻女人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傻笑。 【第175章】 “喂,贾青莲,你活腻了,是吧,叫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你没长记性是吧?”若风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幸好这女人三不五时的过来,让她一解怒火,还不错,多亏了这女人了,不然怒火中烧的滋味真的会逼疯了谢若风的。 贾青莲的美梦就这样被活生生地打断,瞬间清醒过来,硬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往后退了几步,自己不知好歹,靠这么近,万一那女人又发起狂来,上次差点被她掐死来着,她可是长了记性的。 “太后娘娘,青莲只是来看看您过的好不好的,您别介。”青莲再退几步,每次都这样,想要她好看的,可是到最后,出彩的都是自己。哼,最好早点死,死了她青莲就是太后了,可以扬眉吐气了。 “贾青莲,赶快滚,我家小姐不想见到你,你别来找死。”白兰跟着小姐这几天,也变得粗鲁了起来,谢若风在一旁鼓掌。 “好,白兰,说得好,听到了没,贾青莲,赶快滚,我在这里悠闲自得,不用你来看,过得挺好的,不时有美男送上门来,怕我在牢里苦闷无聊,都来陪我聊天的。 萧尧也经常来探望我的,我们感情还不错,只是他却也无奈,他跟我说了,他并不想杀我的,可是,黎明百姓不允许他这样做,我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昨日还过来跟我说‘若风啊,我无法看你受苦,我要放了你,我们找个山清水秀,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人好好过日子,好么’。 可是啊,我怎能成为天下唾弃的妖妇,我要让萧尧成为人人口中的……呃,明君?呃,不适合,毕竟他不是皇帝,我要人人记住他的功德。所以,我拒绝了他。” 若风滔滔不绝,唬得青莲同学一愣一愣的,继而是满腹的怨恨。 她无法怀疑她说的话,因为前日跟昨日,皇宫中有人来劫天牢的事,轰动了整个皇城,所以,青莲心中充满了忿恨。 她都已经入了监牢了,还有这么多的男人为她前仆后继,她就更不能留她了。 青莲匆匆出了监牢,直奔陵轩殿。 那日,萧尧搂着青莲走进陵轩殿,却也是做给若风看的,青莲并没有住在陵轩殿。 青莲那天很高兴地走进陵轩殿之后,很激动地开始伺候萧尧更衣,却被他推开。 “好了,你可以回去自己的寝宫了。”那日,他淡漠地说。青莲的心跟着激烈跳动。 “尧……” “叫我太上皇……”他更加冷漠。 “太上皇,您不是说这是我们的寝宫了么?”她跪于一侧,满脸期待的看着萧尧。 “退下,别考验我的耐心。”萧尧唤来丫鬟,走进浴室,徒留大床侧畔跪着的青莲。 除了若风,还有何人有资格入住这陵轩殿,没有人,是的,没有人。 “太上皇,莲夫人在殿外求见。”丫鬟柔声禀报。 “不见。”那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如何会喜欢她的?或许是因为没有若风吧,有了若风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人得了他的眼睛了。 “是,知道了。”丫鬟并无言语,太上皇现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般,皇宫之内也只有皇上敢跟他发生口角了,可是现在皇上都被他软禁了呢,那还有人敢违抗他? “莲夫人,您请回吧,太上皇说了不见你。”丫鬟如实通报。 “不可能的,你再去传一声,我有要事跟他说,你快去啊。”青莲焦急地说,她要让萧尧赶快杀了那女人,留她一日,青莲一日无法安心。这么多的人想要救她出来,她每日每日的失眠,万一,真的被救走了,她的太后梦岂不是又要落空了。 “太上皇说了不见你了,夫人,别为难了霜儿了。”霜儿丫鬟苦苦哀求。 “是么?他真的如此说?”陵轩殿,她连自由地出入都没办法了。她的地位跟谢若风的当真有如此出入了么?即使她已经进了监牢。 青莲同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掩面而泣,哭声哀愁,让霜儿丫鬟于心不忍,唉……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太上皇对人家如此绝情。 谢若风,我一定让你顺利走上黄泉路的,一定的。 “教主,王后呢?怎么没有救了她回来?”桑尚迎上来,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那个笑意盈盈的王后。 “再过几月,再去救她,我们先回去西敏吧。”黑泽握着手里的暖玉。径自走进房间。 桑尚跟云博在身后,担忧地互看 了下,教主没有成功将人救出来么?凭教主的身手,竟然也有他做不了的事情? 太不可思议了。 西敏寺…… 黑泽从马车内走下,正要发怒西敏那帮和尚怎么没有出来迎接他的时候。 云博从寺庙里走出。 “教主,西敏寺内一个和尚都没有了。”云博跪于黑泽身旁,满脸的担忧,这些和尚是何时搬迁的,这样大规模的举寺迁移,当真是浩大的工程。 “什么?”黑泽挑眉,冷冷看向空无一人的西敏寺。 看来是释空那老秃驴知道他要一天杀两个和尚以此要挟谢扶柳,所以,乘着他们前往东陵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 “哼,你以为你们真的能逃过我的手掌心么?休想。云博,去各大门派搜寻西敏和尚,若是有人胆敢私藏西敏和尚,就是跟我魔教作对,格杀之。”他甩袖走入西敏寺。 这帮和尚竟然弃他们的师祖于不顾,当真是大逆不道。 “是,教主,属下即刻去办。”云博起身,带了一大帮的人,往山下走去。 这里要交代一下,为什么西敏里一个魔教的人都么有。 因为,魔教的大本营自然不是西敏寺,人家有自己的据点的。 那便是魔教,魔教里有很多教徒的,以前扎根在西敏的只是一部分,后来,黑泽听闻谢扶柳被蓝墨那小子抢走了之后,便挥手,让所有的扎根在西敏的教徒都跟随自己走了。 至此,西敏寺里就只剩下了一帮和尚,人家又不傻,难道还在那里等待这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回来杀他么么? 释空老和尚振臂一呼,所有的和尚便连夜下了山,投奔其他寺庙去了。 如果他手里少了一个筹码,那么叫她说出麒龙的所在的希望岂不是又小了一分,他绝对不让这种事发生。 谢若风在监牢里从来没有觉得过孤独,三五不时的会有人来探望她,不管是从大门正大光明地进来,还是从天而降,非法地偷偷想带走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若风唯一嫌弃的便是这牢房,窗户那么高,以至于她想看一眼窗外的景色,以此来触景情深,作出那么一两首脍炙人口的诗来时,每次都被那高高再上的窗户硬生生浇灭了那满腔的诗性。 这天,又有人来看她了。 金色龙袍出现在若风眼前的时候,若风立即从地上弹起来,这世道颠倒了。 若风有点怀疑,是不是什么移魂大法,让萧子禹跟萧尧的魂魄进行了互换。 不然,此时此刻,萧子禹怎么会满脸怜惜地看着自己,眼眶竟然泛红,他是在为了她受这样的苦而感到难过么?若风傻傻地笑开来了。 “禹儿,你来看我了。”很久以前,若风说过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她依然对着小皇帝笑,因为她真的觉得开心,小皇帝心里的成见终于消失了,当真是喜事一件啊。 “我说过不准你叫我禹儿的,不准你叫的。请你叫我子禹,叫我子禹。”他怒吼,若风退了几步,这小子,杀伤力还是这么大啊。 看来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不然波及无辜的。 “呃,不能乱了纲纪的,禹儿。”这家伙,以前不准叫他皇儿,说是她不配,现在不准叫他禹儿,真是难伺候的家伙。 “谢若风,当初,你为什么选择嫁给皇叔,如果你没有嫁给他,我便可以保你不死,可是,现在,你是他的妻,你是我的叔母,你叫我如何是好?”他哀鸣,痛苦的神色。 “呃,为什么会嫁给你皇叔,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爹怂恿的吧。呵呵……”肯定是这样的啦,当时身为萧定王,萧尧肯定是最有潜力当上皇帝的,她老爹肯定也是这样打着如意算盘的。 却不想萧尧并没有继承皇位,而是让给了萧子禹,她老爹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谢若风,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下你的,如果皇叔执意要杀你的话……”顿住,若风胆战心惊的看着小皇帝,他会怎么样?他不会为了她谢若风跟他家皇叔火拼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皇叔就是他的天,他怎么会反抗他皇叔,况且不需要你这小子来救,就有一大堆人等着救她呢。 你最好不要跟萧尧翻脸,不然若风会走的不安心的,萧尧肯定恨死她的。 “我当初嫁给萧尧,是因为我爱他,我很爱他,从小时候,我就爱上了他,这辈子,我心里只有他,所以,就算死在他手下,我奕心甘情愿,你别枉然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了。”若风情急。 【第176章】 “从小就喜欢他?你说你从小就喜欢他么?当真如此?”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若风,我长大了要娶你做的王后,你可愿意?”他一脸的认真,看着身旁的若风。 “恩,我愿意。”她亦柔声应道。 “那我们拉钩,说好了,一万年都不许变哦。”他执拗地伸出指头,伸于若风眼前。 两个指头,纠缠在一起。 他本来以为会是一辈子的。 真的曾经奢望过是一辈子的。 “当然了,我很早以前就喜欢萧尧了,所以,你不要妄想救我了,死在他手下,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坏了我的美梦。”若风只是真的希望萧尧身边还能有爱他,敬重他的人。 “谢若风,你……我恨你,我恨你啊,你以为我真的要救你,别做梦了,我巴不得你死,我才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喜欢皇叔是吗?可是皇叔却从来没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贾青莲,贾青莲才是他一直喜欢的人,他一看你走了,他就将他心爱的女人接到宫里来了,你可称心了,你可走的安心了。”用力锤击了下牢门,萧子禹满腔怒火,真的很想赏她一个巴掌。 让她可以清醒,让她可以不要再对皇叔那样用心,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皇叔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知道,他知道皇叔向来不会对觊觎东陵皇位的人留情的。 萧子禹忿忿离去,却含着一丝的忧伤,谢若风,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该如何救你?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皇上竟然不讨厌你,他竟然会想救你出去,真是没想到,想想以前他还想要你死来着,啧啧。”白兰看着萧子禹远去的背影,意犹未尽地说。 “现在知道你家小姐的魅力了吧,真是,东陵十大美人的头衔可不是白当的,呵呵……”若风自信地一笑,果真是倾国倾城,白兰看得傻眼,为什么以前没觉着小姐如此美丽呢? 骨子里生出一股妖冶的感觉,似乎能勾人心魄一般,眼神不自觉地跟着她旋转。 白兰恍惚地看着若风,小姐是一直这么美的么? 为什么觉得江湖这一遭,小姐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呢? 跟最初的那个小姐,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她已经被太上皇囚禁了,她总还有心情说笑呢,跟以前那个迂腐的斯文小姐大相径庭了呀。小姐啊……白兰希望你一直好好的呀,能好好活下去。 那天那个神秘男人,既然有办法救你走,为什么不走呢? 多了那两个想劫囚牢的人之后,这天牢的守卫森严了许多啊,想要逃走可有那么容易么? 若风在牢里当真无聊到了极致,便把里面那一堆枯草分成了两堆。 然后跟白兰剪刀石头布,赢的人刮输的人一个鼻子,还要分出一小坨枯草,输光了的人晚上就没法睡觉了,只能站着。 “剪刀,石头,布……”白兰玩出瘾来了,也跟着若风傻笑,两人自得其乐。 “小姐,你又输了,呵呵……你今晚还不想睡觉么?”白兰乐呵呵地抓来一把枯草。 “哇,白兰,你耍赖,你出的晚,你耍赖。”若风抓住白兰的手,不准她再拿自己面前的枯草,已经只剩一点点了呀,还能被她再拿下去么? 昨晚一宿没睡,困死了都,真是没想到,白兰猜拳竟然这么厉害,到现代去,肯定是个酒家女。 “喂,小姐,愿赌服输,可知道,昨晚上我一个人睡那么多稻草,可舒服了,软软的,哈哈……再来,再来……” “我不愿意了,白兰,你就让着我点嘛,真是的,出慢一点啦,慢一点,知道了吗?” 白兰只是吃吃地笑。 “呃,白兰,我问你,下一次你出什么?” “呃,剪刀吧。”白兰笑得狡黠。 “哦,好的,那开始吧,剪刀,石头,布……” “哇,白兰,我赢了,嘿嘿……我要多拿一点草过来哦。”若风殷勤地拿了一大坨枯草过来,哈哈,兵马又充实了许多了哦。 “小姐,你就不怕白兰中途变换么?” “我相信白兰呀。”若风头也不抬,喜滋滋地答道。 “小姐,你真是傻,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完全值得相信的知道么?你要防备着任何人,不然,你的下场就是死,懂了么?”白兰眼眶泛红,唯一不变的,是小姐的单纯,怎么这么实诚的一傻丫头呢,却让白兰好感动。 “哎哟,知道了,白兰,是不是我娘死的时候给了你好多银子啊,你怎么跟老妈子一样啰嗦啊。”白兰不耐烦,却在低头的时候,眼眶也红了几许。 “是啊,夫人死的时候塞了一大沓银票给我呢,呵呵……”白兰笑的开怀。 “怪不得,你照顾我这么尽心尽力哦,白兰,银子要省着点花哦,给我留点,知道么?”若风抬头,满眼笑意。 “小姐,你带出去的三千两呢?全部都花光了么?” “怎么会?我那么节省的一人,被我藏起来了,跟一个很值钱的东西,被我藏到一个,绝对没人能找到的地方了。呵呵……等我以后出去了,安定了,我就把银子拿出来,慢慢花,还剩很多呢,很多呢,白兰以后跟我一起,我不户对你吝啬的,你放心。” “小姐……不知道白兰还有没有机会出去。”白兰坐下,没了嬉皮笑脸,多了隐隐担忧。 “放心,我不死,你便不会死的,我不会放任你死的,我一定也会救下你的。”若风抓着白兰的手,坚定地说。 “恩,小姐,白兰这一辈子可都赖定你了。” “哇,那不是牛皮糖嘛,没想到你还挺黏人的哇。”若风调笑。 “那小姐是嫌弃人家了。” “哇,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嫌弃我家皇宫首席宫女,白兰地,不敢不敢。”若风笑的开怀,眼里盛满的也都是笑意。 那一刻,两人都忘记了忧愁,这都归功于若风哦,如果没了若风,白兰地早就忧郁而病,病而亡掉了。 那一日,云淡风轻,萧尧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爽朗大笑的主仆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若风,你永远,永远都如此开心。 没了你,我的生活就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所以,在你走后,我会追随你而去的,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在下面过的孤寂。 到时候,没了尘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我们坦诚相见,我可还能获求你的原谅。 我真的好想跟你一辈子的,可是因为我的一辈子太短了。 所以,我才会自私地不让你那么开心,那样开心的跟别的男人过活一辈子。 若风,我不管,不管你是否会恨我,我只能自私地让你先走了,这世间,注定了我们会在一起的。 今年已经三十又三了,还有两年,若风,等我两年,可好? 这话要是被若风听到了,肯定是要扇萧尧耳光的。 丫的,你都赐我死了,还叫我在阴间等待一个杀了我的人,你可知,这真的很像天方夜谭,你比一千零一夜还夸张哦。 这是作者大人在听了萧尧一番感慨之后的忿恨,他伸出手,无声地在萧尧左颊处扇了一章,解解心中的怒火。 算了,这话还是别让若风知道,不然凭那丫头的火爆性子,肯定会冲出牢笼,然后满脸怒火地站在萧尧面前,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的。 夏天过得有点慢,因为真的蛮热的。 若风开始有点难熬了,每日做的是回想以前学过的诗句,以前会唱的歌。每天唱歌唱得声嘶力竭的,白兰跪地求饶:‘小姐,您饶了白兰吧,您别再唱了,那什么青藏高原,还有那什么死了都要爱,把您的嗓子都唱坏了呀。’ “哎哟,白兰啊,我在这里多无聊啊,每天都跟你大眼瞪小眼,我都快成斗鸡眼了,不行,我唯一的爱好便是唱歌,你再不让我唱,我立刻死在你眼前。”若风撅嘴看着快受不了的白兰。 扁扁嘴,好像真的要哭出来了。 “好吧,好吧,小姐,你继续吧。我捂住耳朵总可以了吧。” “随便你吧……” 每天,透过头顶那小窗户,若风数着那么多的白天黑夜,日升日落,终于在自己感觉没那么炎热的时候。 跟着守卫的小兵一打听,竟然的竟然,后日就是秋后了。 也就是说后天她们就要上黄泉路了。 这可是个重大的日子啊,若风内压内心的激动。拉着白兰的手坐下。 “白兰,我有点难过,怎么办?萧尧到现在也没说要放了我呀,我真的对他失望透顶了,这家伙,真的不知道,我当初是瞎了我的狗眼了,怎么能看上他了,多少帅哥对我死心塌地来着的,我的武林美男后宫团都能建起来了,都怪他,耽误了我的大计,萧尧……我恨死了你。”若风愤慨地说。 “那小姐,后天就了无牵挂地逃走吧,别管白兰的死活了,只要小姐开开心心地活着,白兰死得其所。” “白兰啊白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正经地跟我说话啊,我受不了的,我不要你死的,我要走的话,肯定会带你一起的,你放心吧。我师父,呃不对,应该是魔教教主真的很厉害的,他杀人不眨眼,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呢,拼死他都要救我的。呵呵……”若风呵呵笑着。 【第177章】 “小姐,你真的很傻。” “傻人有傻福,况且我一直认为我很精明的,我跟你们不一样的,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呵呵……”若风没有点破,所以白兰听的有点一头雾水,却也没有问若风原委。 第二日傍晚的时候,高扬满脸焦急地来到若风面前,打开老房门。 跪在若风面前。 “太后娘娘,太上皇遇刺了,伤口流了很多血,高烧不止,口中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您快跟属下去瞧瞧吧。” “呃,我为什么要?他死了跟我有何关系,他都希望我死了,我还不能咒他死啊,我为什么要这么伟大,为什么要以德报怨,或许他念我的名字,是因为后面还有几个字没叫出来罢了,那便是‘谢若风,你一定要死’太长了嘛,你也知道的,昏迷的人,通常都只会念短一点的字的嘛,肯定是希望我死来着,我才不去呢,一跑到他身边,萧尧摸索着再把我掐死了,那我岂不是又少活了一天。”若风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太后娘娘,高扬求您了,您若是不去,太上皇或许就……就没救了啊。”东陵如果少了太上皇,或许就四分五裂了吧,皇上现在为了太后的事本来就已经很消极了。 “不去。”若风坚持,她不会傻到去救一个仇人的。 况且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药到病除,只要走到萧尧身边,萧尧就会即刻康复。不会的…… “请恕属下逾距了。”高扬如是说,扛了谢若风到肩膀,直奔陵轩殿去了。 一路上,丫鬟太监们都驻足,奇异地看着这一景观,高侍卫扛着的人不是太后么?太后娘娘不是明日就要问斩了么? 此时此刻,他们是要做什么? 没人能想的明白。 青莲同学更没能明白,当看见谢若风一身洁白的睡袍,浑身香喷喷地出现在萧尧身畔的时候(是因为高扬叫人伺候了谢若风沐浴完毕的结果),青莲同学满眼妒火,直接喷向高扬。 “高侍卫,是谁将她弄过来的?”青莲分贝极高,让躺于大床上的萧尧皱紧了眉头。 “夫人,请您出去,太上皇有话要跟太后娘娘说。”高扬做出请的手势。 “我不会出去的,我要守着他。”青莲在刚刚伺候萧尧的时候,听着他口口声声叫出来的名字都是谢若风的时候,已经就是妒火中烧了。 “来人。”高扬唤来侍卫,架起青莲就往外走去。 “喂 ,高扬,等太上皇醒了,我叫他治你的罪,你竟敢这样对我,啊?你竟然这样对我?”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远。 “太后娘娘,属下先离开,您有什么话就对太上皇说吧,这里是冷水跟毛巾,要不停地敷在头上,属下先行离开了。”高扬带着众太医离开了陵轩殿的内殿。 若风冷冷看一眼床上的人,紧皱眉头,看来是青莲刚才那一声尖叫吵醒了他。 “若风……若风。”他低低呢喃,声音丝丝入扣,扣入若风的心间。这男人,还是一样的能牵动她的心弦。 “若风……若风,我好痛。”他只知道他心里只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谢若风,所以,他痛的时候,只想叫她的名字,那样似乎能缓解他的疼痛。 “老公……”她终究还是无法对她绝情,即使他关了她将近半年,连一床被子都没给,丫的,太抠门了,要是没钱,我谢若风有的是银子,给你一百两,给我带易扬布庄去添置两床锦缎的绸子被,盖着别提多舒服了。 是的,若风对于没被子的事耿耿于怀,比起萧尧关了她更加地气结。 “若风,若风……”萧尧摸索着抓住若风的手,若风想退缩,却不想被萧尧拉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喂,为什么你一个昏迷的人了,力气还这么大啊,你是装的吧,你想放了我是么?但是你又怕自己下不了台,所以才假装昏迷,然后浑浑噩噩地,到时候,醒了的时候,就没人会说什么了,不是么?萧尧?”若风内心升起一丝希望。 “若风……”萧尧睁开迷蒙的眼睛,这是在做梦么?他的若风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怀抱,多么希望这个梦境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一直到他死的时候。 “呃,你想放了我的话,只有趁现在了哦,明天就是我问斩的日子了,到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哦,你亦无回天之力的。”若风伸手,探上萧尧的额头,确实烫得不像话,跟个大火炉一样,灼人的烫。 “若风,你必须……” “恩?必须什么?必须逃跑么?你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对么?” “必须……” “到底必须什么呀?” “必须……必须死……”萧尧挣扎着说全了一句话。 “喂,萧尧,你太过分了啊,凭什么我就必须死啊,那是我老爹造反,你怎么都不分青红皂白,你也知道的,我跟我老爹关系一点都不好的,他的造反大计,我可半点都没有掺和进去啊,我还劝导他来着,希望他安安分分做他的丞相的呢。你……我管你死活,最好是烧死了,烫死了……既然你都希望我死了,那我就规规矩矩地回到我的天牢里,等待明天的死刑吧。混账……”若风拍拍萧尧的脸颊,恶狠狠地说。 “若风,不要走,不要走……”他用力禁锢住若风。 “唔……”萧尧闷哼一声,似乎异常难受。 “你怎么了,别奢望博取我的同情了,有人刺杀你,怎么没杀死了你啊,真是个饭桶,尽派些没用的东西过来。”若风在他怀里闷闷的说。这个坏男人,别再奢望她为他心律波动了,不可能的。 秋天的夜,若风的手冰凉,附上萧尧的额头,如同冰块一般,冷然了萧尧的温度。 谢若风,天下间,再也没有人比你更傻了,不是么? 他明天就要赐你死罪了,你还在这里拯救他的性命。 唉,算了,释空师兄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风一直相信。 可是转瞬又想起那个魔教教主舜的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办?自己一定要做这好人么? 怎么办?真的好纠结呀。 正在若风纠结中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唇上多了滚烫的炙热,抬眼看去,萧尧像是个孩子,吮吸着自己的唇畔。 若风想退避,却被萧尧按住脑袋,无法移动,萧尧闭眼,虔诚地膜拜她的娇唇,也只是这样而已。 他无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因为萧尧身上五花大绑,全部都是绷带,看来伤得不轻,是哪个有能耐的,竟然能碰到萧尧。 若风放弃挣扎,看着他的嘴唇干裂地已经起皮了,就当是做他的护唇膏的吧,呵呵……若风任由着萧尧的舌在她的口里进进出出。不得不承认,若风还是享受萧尧带给她的这个法式热吻的。 可是,正当她非常享受的时候,殿外一阵喧嚣。 紧接着,若风就看到远远地走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几个。 那金色龙袍,不是小皇帝么?若风偏头看过去,却被萧尧板正,继续他的执着的法师舌吻,穷尽他所有的力气,去吻,去爱…… 萧子禹匆匆赶来,就看到这样香艳的画面,那个纯白衣裳的人不是谢若风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跟皇叔在亲热,她明天就要死了呀?她明天就要被她身下的男人赐死了呀。 当真如她所说的‘我爱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他’,当真如此么?所以,就算皇叔利用她,要杀她,她依然可以不管不顾地爱他,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爱情么? 是他萧子禹,终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爱情么? 贾青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爱的男人,此刻在另一个女人身下,她叫嚣着冲过去。一把推开谢若风。 若风翻滚着滚下了大床一旁的阶梯,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头阶梯上,鲜血如注,汹涌而出。 贾青莲附上自己的唇,只有她,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萧尧,才能配得上太上皇,而那个谢若风,只是罪臣之女,终究要杀头的,终究要死的,凭什么,凭什么,尧,你只能属于我,你一直都是我的。是我的。 她辗转反侧,地吻上萧尧的唇,萧尧倏然清醒,看着眼前放大的瞳孔,条件反射般手掌里生出一道光波,对准着青莲击出一掌,青莲被击出老远 嘴角流出丝丝鲜血,眼神绝望,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吻他,就被萧尧这样对待,他当真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将她接进皇宫的吗? 她不信,她死都不信。 “若风……”萧尧挣扎着起来,却扑棱着落到地上,牵动着受伤的伤口,洁白的衣裳顿时染上一层鲜红,若风看得触目惊心。 “萧尧,你醒了,那便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回去了。”若风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触目的鲜血,怪不得这么痛呢。 “太后,您受伤了,我去叫太医。”高扬转身要走。 【第178章】 “不用,不用了……”若风摇摇手,轻笑,“明天都要死的人了,不必了,高扬,谢谢你。以后,你好好照顾我家相公,知道了么?他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了,呵呵……我回去了。”若风蹒跚着走下阶梯,刚刚那一撞,腿上的骨头也有点痛来着。 一个趔趄,若风就要跌倒,被萧子禹接住,搀扶着她的手臂‘叔母,我送你回去。’ “禹儿……”若风感动,热泪盈眶,却是背对着萧尧的,这个世界里,我忽然发现,真正对我好的人都是以前对我不理不睬的人,怎么办? 若风一瘸一拐地,终于到了天牢,白兰迎上来。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太上皇怎么能这样?明天都要死了,今天还不让你好过,他太过分了。”白兰义愤填膺,却无可奈何。 “没事的,白兰,今天好好养养精神,明天……”明天我们就义无反顾地逃跑吧。 “小姐……你这血,怎么也不处理一下呀?”白兰手足无措地,拿起若风身上的衣角,替若风轻轻擦拭着。 “哎哟,我说了没事的,不过就撞了一下,今天受伤了,明天才能惹人同情嘛,到时候萧尧一看,啧啧,这脑袋的伤就是因为他才创造出来的,到时候,他一个同情,说不定就会放了我的呵呵……”若风啊若风,这个设想,你也有过很多次了,可是萧尧每次都是铁石心肠的不是么? 唉,就赌一赌吧…… 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若风啊,你这次赌的可是性命呀,悠着点哪。 陵轩殿外 萧子禹跪着,满脸的执着。 内殿,大床周围,飘渺的紫色纱帐,轻轻栾动……萧尧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黯夜的虚无,若风明日就走了。 自己的心却这样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无半丝涟漪。 “太上皇,皇上已经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了,您……要不要见他一面。”高扬也同样焦急,太上皇就这样铁石心肠么? “不见了,他要跪,就让推跪吧。”萧尧起身,来到窗外,何时下的雨,秋日的雨丝,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窗棱,让他的心徒增一丝阴霾。 “是。”高扬是个好下属,基本从来不会反抗主子的,况且,太后娘娘也有过交代,让他好好照顾太上皇,那也是他唯一敬重的女人。 “皇上,您请回吧,太上皇说了,任何人都不会见的。”高扬也下跪,陵轩殿的回廊里,雨水斜斜地吹打进来,萧子禹湿了一身的金色龙袍,昏暗的纸灯下,萧子禹却如磐石一般,没有半丝的摇动。 “高侍卫,您不用说什么了,我会一直跪下去的,一直跪到皇叔答应放了太后为止。” “皇上,何苦?如果太上皇当真要放了太后娘娘,不会一直耽搁到现在的,无论是何原因,太后娘娘,注定一死。” “你回去吧。”萧子禹低头,皇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阴天,漫天的雨丝,在天空渐渐泛白之后,人们都知道,新的一天到来了,昨日已经过去。 天牢内……若风还昏昏地睡着。 “谢扶柳,醒了,快点醒来。”黑泽满脸不耐,手里还抓着个人呢,外头侍卫都被他一掌给击死了。 “恩?师父……”若风这次又没长记性,悠悠醒来之后还是叫了声师父。惹得黑泽又是一阵黑脸。 “我不是你师父,赶快醒来,这一层楼的侍卫都被我打死了,指不定下面的人很快就闻声而来了,赶紧跟我走吧。” “恩?哦,原来是舜啊,你又来了。”若风揉揉眼睛,站起来。 “砰……”牢门又被他打坏了,黑泽手里拎着一个人走进来。 “咦?舜,这个人是谁呀?你怎么来救我还带了个累赘过来啊,你就不怕耽误了你救人呀?”若风看着披头散发的人,疑惑地问着。 “这个女人,经过整改,跟你已经很像了,留在这里,替你死。你跟我走,那样萧尧便不会再追杀你了”黑泽将手里的女人推在地上,真是的,拎着这么个女人,飞了那么远的地方。 “舜,就算是要救我,也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如果要别人替我死,我是不会答应的。喂,那个,谁,你醒醒,我不会让你替我死的。”若风走到那个昏过去的女人身边,拍拍她的脸,果然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看来这个古代,整形手术还是满先进的,这在古代叫做易容术。 “小姐,别傻了,您快点走吧,快走吧,您一定要好好活着。”白兰推着若风往黑泽怀里去。 “这位大侠,麻烦您赶快带小姐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白兰焦急,这位大侠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相当大的动静,太上皇的禁卫军马上就会闻声而来的,小姐再不走,就只能上断头台了,她不希望跟小姐一起死,小姐能活着,她才能死的安心。 “我自然知道。”伸手点上若风的昏睡穴道,若风软软地倒入黑泽怀里。 “傻丫头,萧尧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了你,不管是关你的那瞬间,还是你要上断头台的这个黎明,他是要定了你的命了,知道么?”抱起若风,黑泽走的决绝。 “大侠,以后请你好好对待小姐,小姐是个命苦的人,小时候没了娘亲,丞相对她却一点疼惜都没有,唯一爱上的人却一直在利用她,以后的以后,请您好好待她。”白兰跪在牢里,对着黑泽大声喊道,小姐,白兰这就走了,您保重。 这天,天空阴霾,没有萧尧所说的秋高气爽,也没有萧尧说的太阳高照,昭示青天白日,名人不做暗事。 萧子禹看着渐渐亮开的天空,终于还是要来了么? “皇叔,您会后悔的,您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萧子禹喊出这一句话,却是这样的没有底气,如果皇叔要后悔,怕是这几个月早就后悔了,不会拖到这一天了。 雨丝缓缓飘着,街上早就聚了满满的群众,那个气势就跟以前还珠格格里面那个皇阿玛到民间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 个个手里准备好了白菜,鸡蛋,西红柿,毫不留情地朝着谢正越, 谢东贤,‘谢若风’,还有白兰地脸上砸去。 “君上,您终究还是来了,下月就知道,您无法放任宫主就这样死掉的。”下月微微笑着,茶楼上,两人密切地关注着下面的人群。 远远传来热闹的喧嚣声,时辰将至,救宫主,命悬一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祁月歌不语,一身白袍,踱至窗口处,探头出去,远远看着那个披头散发,双手绑于木架之上的谢扶柳。 微微皱眉,那么光洁的手,干干净净,没有半分杂质。 “下月,我们走吧。”祁月歌转头,往楼下走去。 “君上,宫主这就要上断头台了,您怎么能弃她于不顾呢?”下月情急。 “那不是她。”头也不回地就消失于下月眼前,若风的手腕处有一道鲜红的血印,那是跟交结之后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证据,只是,现在,那个批发女子手腕处光洁干净,什么都没有,她当然不是谢若风,不是他们要救的那个谢若风了。 是萧尧害怕自己下不了台面,却又不想杀了她,所以找了人代替了她么? 或许是吧,这么说,萧尧心中还是有她的了么? 那他这样满心焦急地赶来,想要营救她,岂不是多此一举了么? 呵,祁月歌,有那么多人要救她,你也来凑一份子,人家或许根本没放在心上。 下月发了暗号,让隐藏于人群中的移花宫的人不要行动,便也消失于茶楼之上。 山谷之中 四面围绕着高大的山脉,山下是清清的溪水环绕着山脉,里面是旗帜飘飘,上面都绣着个大字‘魔’。旗帜下面是开的娇颜的花圃,莺莺燕燕,绿肥环瘦。 气势磅礴的魔教行宫,巍峨地立于百花丛中。行宫前面一座小拱桥,古色古香的木制小桥,一旁的假山上不断地往外吐出清凉的泉水,滴滴答答地落到小湖里的睡莲之上。 若风悠悠地醒来,屋内阵阵清香,鼻端萦绕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畅快感。 “这里是哪里?”若风坐起身子,外面的树枝曲曲折折,遒劲有力地伸到雕花的窗户内。上面还是绿叶环绕呢,毕竟只是刚到秋日而已。 半晌,却没有人答话。 若风觉得无聊,便赤足走在光洁的地板上,纯白的睡袍,披散着长发,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殿两旁是清水池子,里面喷出很多戏水珠子,中间是一条金色的盘龙。 池畔溅出许多薄薄的水雾,若风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透明的池水中。 黑泽腾空飞来,稳稳接住她,盘旋于空中,长发纠缠在一起,若风甜甜一笑‘thank you’ 黑泽黑脸,缓缓落下,搂着她的腰,来到大床畔。 “刚说的是什么?” 【第179章】 “呃,谢谢你。” “为什么我没听过。” “呃,你没听过才是正常的,那是西方国家的语言。” “你又怎会懂的?” “呃,我在书上看过。” “你有如此博学么?” “舜,你不可以貌取人的,虽然一般都说美女胸大无脑,可是我偏偏是才貌俱全,没办法的,呵呵,脑子比较好使,爹妈赏的,别人羡慕不来的。”若风自信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满眼笑意。 黑泽重重敲击若风的额头,这丫头,满口胡话,说的什么? “啊……啊……”若风尖声惊叫,惹得黑泽脸色阴霾。 “又有何事?” “你就这样将我劫来,我的丫鬟白兰呢,还有那个替身呢?他们……他们就那样死掉了么?”若风着急地抓住黑泽的衣袖。 “是的,已经是昨日的事情了,谢家被满门抄斩,一个不剩,所以,跟你说过,萧尧对你是恩断义绝的,你还那样心存希望,你当真是傻。”黑泽满脸不屑。 “白兰,我对不起你,我说过要救你一起走的,可是……可是,都怪你,都怪你,你问都没问就将我救走了,我的丫鬟呢,为什么,为什么不连她一起救出来。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不想见到你。”若风推开黑泽,将头缩在两膝之间,喃喃地说。 “跟我不相关的人,我作何要救她,你是我的王后,我怎能让你白白被萧尧杀了?”扼住若风的下巴,他对上她泪眼婆娑的眼睛,这丫头的眼泪真的很能牵动他的心,是那个他,那个已经被囚禁于黑风崖的他,黑泽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就当是给我作伴,多救一个人都不可以么?”你救人那么容易,为什么举手之劳,都不可以,都不能救下一起的白兰么? “王后,有我还不足够么?” “死者已矣,白兰,小姐以后初一十五一定都会烧香给你的,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对。”若风面向南方,虔诚地下跪。 泪流满面,看得黑泽心烦意乱。 “好了,不要再哭了,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让你有时间好好想想麒龙的所在,再不说的话,西敏的和尚就快要被我杀光了。”他糊弄她。西敏和尚还尚未完全找到。 那个老和尚倒是有点脑子,投奔了不同的门派,不过全部都是寺庙,找起来相对好找一点。 “我就是要哭,我为什么不哭,你管得着吗?你走开,我要哭,哭死算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呀?”这个世界里已经没有人会真正对她好的,她唯一爱上的人也是铁了心的要杀她的,呵,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这么死掉吧,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到时候跟阎王商量一下,让自己穿回去,或许真的是有可能的。 若风铁了心了,跪在那里,痛哭流涕。 “不要哭了。”他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倾听外面溪水涓流。 “都怪你,都怪你,你故意让我身边的人都死掉,你是故意的,我没了依靠,只能在你这里,只能依赖你……这个世界里,我还能去哪里,我还能到哪里去?”若风哭的声嘶力竭,怎么办? “好,都怪我。”他只是想让她停止了哭泣,她这样哭的他心烦意乱,那样很容易将他引出来的。 “本来就怪你。”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在发现那是徒劳之后也放弃了,乖乖地伏在他怀里。 “恩……”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拍打着她的背,黑泽,真的没想到,你也会沦落到哄女人开心的时候,呵……被别人知道了魔教教主做这些,天下怕是没人会相信吧。 良久,良久,外面渐渐转为黑幕,黑泽轻轻唤一声,发现怀里的人轻哼一声,知道她终于入睡了。 将她放下。 黑泽箭步走出房间。 “教主,明日就是月圆之日,你还是在这里闭关修炼么?”云博问。 “恩,就在这里。” “那万一王后找你?” “让桑尚缠住她,我不想让她看见。” “是,知道了,教主。” “教主,我叫人来伺候你沐浴。” “恩。” 偌大的露天池畔,几个体态丰盈的女人围绕着黑泽,个个娇笑着。 “教主……来,吃个葡萄吧。”一波涛汹涌地卷发女子娇滴滴地递过来一颗葡萄。 被作者大人狠狠唾弃了一番,为什么一定都是葡萄呢,也可以是苹果,梨子,香蕉之类的嘛。 黑泽顺势咬住,搂过那波涛汹涌的女人,翻身上去,惹得其他女人娇嗔,也都围了过去。 一室的旖旎……娇笑声不断…… 月亮皎洁地挂在暗色的天幕之中,柔和的月光倾泻下来,扶柳无心睡眠。 今天又是月圆之夜了,师父是否还被关在黑风崖,自己还能否回去现代? 释空,释竟师兄他们,是否还安然无恙地活着,还是已经被他屠杀了? 移花宫,这么纠结的一个宫主,自己是不是要继任下去? 萧尧,该如何对待那么一个一心想自己死的男人? 所有的这些,扶柳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扶柳想心事的时候,喜欢赤脚走在地板上。 静静地走着,走着,来到池水畔,坐下,将脚没入池水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忽然,在月光倒映的池水里,扶柳看到那个悬浮着的人。 “舜,你不好好走路,为什么在空中?”扶柳抬头,看着那个一身白袍的黑泽,背对着扶柳,扶柳看不真切他的脸。 “我是你师父。”他这样轻轻说,脚尖轻点池水,却不落到扶柳身边。 “师父……?”扶柳难压内心的激动。 “恩,我是你师父。”扶柳,你可知,我是经历怎样的苦痛,才来到这里来见你的。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扶柳走进池水里,往中间走去,师父,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想念你呢? 或许,这个世界,对我黑脸的人,却都是真心对待我的吧。 对我温柔笑着的人,到最后,都让我发现他们的真实用意。 “扶柳,不要过来,你无法碰触到我的。”他退步,退离扶柳触碰的范围。 “师父,你在那里是不是很辛苦?”扶柳不再继续往前,看真切了他的脸,果然,额间没有那一抹妖冶的黑色火焰了。他果然是师父。 他摇头,满脸圣洁,为了你,为了我唯一爱上的女人,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忍受的呢? 每日,每夜,在那黑暗的囚笼里,只要想到你,想到你被我捉弄时可爱的笑容,想到你掌心的温度,我都会觉得我所受的苦果真是微不足道。 “师父,我肯定会救你出来的,我不会再让你为了我继续受苦的,那不应该是你所应该受的苦。” “如果我被释放,那么继而被囚禁的将会是他,一个身体,两个灵,就是这样的结果,扶柳,你斗不过他,不要这样,为了我,而丢了性命。” “师父,这个在我们那里叫人格分裂,只要让他不要那么嗜血,那样恶魔,你们可以合二为一的,可以的。况且跟他相处下来,我发现他还不是无药可救的,只要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是可以改变的,可以的。” “扶柳,莫天真了,只是你尚未见到他嗜血的一面,每次月圆之后,明天都会变得更加嗜血,你要当心了,西敏,扶柳,你一定要保住西敏,不然,师父真的会魂飞魄散了。” “师父,我会的,我不会让他灭了西敏的,拼了我的命,我也要保住西敏的。”扶柳继续向前,手伸在空中,却在他身体里经过,终是没有任何障碍,这是怎么了? “他每次闭关修炼为期三天,你以后若是没办法改变他,那么就杀了他吧,不用顾虑我。”黑泽微笑,让若风泪流满面,这样黑脸的师父也会这样温暖的笑? “师父,肯定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的,我不会让你们就这样死掉的,不会的。” 黑泽:他的决心是称霸天下,他想要天下臣子尽臣服于他的脚下,而江湖上现在只有黯夜跟移花宫是他的阻碍,他总有一天会去夷平这两个组织的,你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扶柳:师父,我跟他有过协议,他承诺过我不杀移花宫的人的,他不会食言的。 黑泽:他会食言的,天下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不是正人君子,他无须担忧自己的名誉。 扶柳:可是,师父,那颗珠子,就是我初到西敏从我怀里滚出来的那颗珠子,我到底要怎么办?我不知道要将它交给谁? 黑泽:那就一个都不要交,就放在扶柳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扶柳:可是那颗珠子说它的主人是魔教教主。 黑泽:他若是得到麒龙,天下必将大乱,那时他可以随心所欲,再也没人是他的对手了,扶柳,自己斟酌吧。 扶柳:我师兄他们是否安全现在? 黑泽:尘归尘,土归土…… 扶柳:恩? 黑泽: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师兄他们的境况,生死由天命,扶柳,不可强求。 扶柳:师父,为什么我觉得你被关之后好像大彻大悟了许多呀? 黑泽:扶柳,师父要走了。 扶柳:师父,可以别走吗?我一个人在这里时常觉得害怕。 黑泽:扶柳莫怕,师父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他不会伤害你的。 扶柳:恩,师父…… 【第180章】 再叫时,黑泽就这样消失于眼前,那一身白袍消散于弥漫的空中。 扶柳:师父,你就这样走了么?留我一人在尘世中?其实我真的很害怕,指不定哪天他就发狂地要杀人了,万一说我一直想不起龙珠搁哪去了,他就杀了我那怎么办?怎么办哪? 扶柳一人觉得无聊,便从池水里爬了出来,身上有点凉,抬头看一眼雾蒙蒙地月夜,就好像自己无法估量的前景,唉……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扶柳走进寝宫里,唤来丫鬟,热了壶白酒,坐在一旁的矮塌之上,迎着外面的 月光,托着腮帮。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可是,现在,我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个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萧尧,我当真应该恨你入骨的,你这样铁了心的要杀我,还关了我半年之久,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你不是个东西,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扶柳,其实想想也不能怪萧尧,你生于谢家,本来就注定了你们的对立面,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爹,唉,为什么要造反呢,还是在没摸清萧尧的底气前就仓促行事了。 再来,自己是移花宫的,还是移花宫掌势的宫主,江湖三大门派,魔教,黯夜,移花宫,肯定会为了武林第一这个虚名进行永无止尽的争斗的。 虽然自己的门人全部都是女人,照理来说应该博取点什么怜香惜玉的资本的,可是,关乎名声的事情之时,谁人还会怜惜你是个女人,只会趁虚而入,将你赶尽杀绝吧。 还有一点,自己偷走了萧尧视如命根子的那颗龙珠(因为漱玉阁是皇宫中储藏最贵重的宝物之地,在那漱玉阁之中特地僻出一个暗室,萧尧还特地设了一个结界,由此得出那个龙珠的确是萧尧的命根子)。 其实,那还不是歪打正着嘛,我也没想要拿那颗珠子呀,你看,现在都烂在我手里,销都销不出去,唉…… 扶柳抿了口热乎乎的酒,继而,又开始喃喃自语: 就算纵观以上几点,那你也不能不顾我们自己的情分,就这样要砍我的头啊,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会怀念我呢? 唉,谢若风,你真是有够贱的,真是个小贱人,呵呵呵……人家都要把你往断头台上送了,你还在乎人家怀念不怀念你,就算怀念那又怎样? 你们注定只能遥遥相望,注定是断桥那两头永不相聚的人了。 就算他天天在梦中呼唤你的名字,那又如何,你还能出现在他面前么?出现在他面前再给他杀一次么? 从此以后,谢若风就死了,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再也没有了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心痛? 为什么? 萧尧,我好想杀了你,然后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会如此绝情,如此恩断义绝,我们当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再也无法挽回了哦。 无法挽回了,算了 罢了 我谢扶柳,从此以后要为自己活,要为了我自己一个人活。 古人有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不管他表现的怎样,他的内心始终都是如此。 上下五千年,还真没出一个好男人的。 萧尧,你不是神,你自然不会例外的,如果你例外了,那就不符合自然法规了,你就不是人了。 扶柳,好好对自己,善待自己,就算以后真的回不去现代了,在古代,我同样要好好活。 我不做好人 人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那我为何要做好人,我是没见过长命百岁的好人。 话说流芳百世,遗臭万年 年份却是相同的,等我百年以后,我的恶性会被人议论,或许我会被攻击,可是他(她)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还能将我掘地三尺,鞭打我的尸体么? 所以,就跟了黑泽吧。 跟着他,我至少不会再有这样心痛的感觉了,这颗心早已死掉了。 我不付出,终究不会再被伤害了。 是的,萧尧,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心死,如何死心。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不会谢谢你,我也不会恨你,因为今生今世,(不想承诺太久),我永远不会与你相见了,再也不会为你情动了。 不会了。 不会了。 月光下,她一身白衣,手边是满桌的酒壶,歪歪扭扭地倒在桌上。 扶柳,希望再醒来时,你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永远乐呵呵的女子,这样对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扶柳喝了那一摊酒之后,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天之后。 黑泽红着眼睛出了修炼的楼塔,直奔‘绢阁’(扶柳的寝宫) 远远地,看着门大敞开着,黑泽走过湿气沉沉的石板路,走过下面溪水流淌的拱桥,睡莲惺忪着半展开叶子。 拨过门前那两棵垂荡着纸条的樟树。 抬脚跨进低矮的门槛。 “来人……”低沉且嗜血的声音(呃,光听声音就能知道嗜血,太厉害了) “教主,有何吩咐。”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丫鬟跪在地上。 黑泽:让王后趴在桌上睡觉,如果冻着了,你们可担当得起? 丫鬟:教主饶命,奴婢试过了,王后不愿意挪动凤体,我怕惹得王后不高兴了,故而就这么放任她在这里睡的。 虚汗直流,怎么能在教主一出关之后就惹到他了呢? 黑泽:云博,剑呢? 云博:教主,在这里。 云博恭敬地递上一把闪着青光的流星剑,剑身发出寒气,殿内霎时冷了许多。 黑泽拿过剑,抚摸着刀柄。 黑泽:好剑,是好剑,可惜要让它饮这么一个贱婢的脏血,可惜是可惜了。 他手起,青剑就这么落下去,鲜血扑哧一声,扑溅到一旁睡着的扶柳纯白的睡袍之上。 顺势有几滴血爬落到扶柳白里透红如婴儿般的娇嫩肌肤上,眼眸泛动,扶柳伸了伸有些微麻掉的手指。 揉揉眼睛,站起抬起头来。 睁眼时,就看着黑泽红着眼睛站在眼前,他身下的是,是那个这两天来一直照顾自己的丫鬟么? 叫什么来着的? 好像是来喜,又好像是喜来 这几天一直有点浑浑噩噩的,记不太清楚名字了,只是是个挺让人疼爱的小姑娘,好像今年才十五岁来着。 她为什么会倒在那里? 扶柳站直身子,走到黑泽身旁。 “舜,你出来了,她……?”扶柳主动挽上黑泽的手臂,黑泽眼眸处流转出温情,却依然鲜红的眼神。 “将她拖出去吧,别脏了我跟王后的寝宫。”黑泽将手里的剑重新丢给云博。 “是,教主。”云博挥手唤来几个侍卫。 丫鬟在扶柳眼前被拖了出去。 “舜,你杀了她么?”扶柳风轻云淡地问。 “是的,她该死。” “恩,舜认为该死的人都该死,只是她的血脏了我的衣裳,我要沐浴。”扶柳低眉浅笑,让黑泽皱起眉头。 “桑尚,伺候王后沐浴。”桑尚是他的贴身护卫,他竟然让她做她的打杂丫鬟,呵呵,扶柳,你的魅力看来与日俱增了哦。 “舜,我不要外人,我想你来伺候,可以么?”她半软着身子,贴近他的,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肩膀,诱惑红唇也欺近他的性感薄唇。 “王后,教主还有事情要做。”桑尚嘴快,连忙辩解。 ‘啪’,一个清脆的掌声聒在桑尚脸颊上。 “混账,你能跟王后如此讲话么?王后的决定岂是你能做质疑的?”他楼上她的腰,往内殿走去。 “属下知错。可是……”教主,你只能是个没心的人。 “闭嘴,以后再多嘴,小心我将你逐出魔教。”他的声音回荡在透风的大殿内。 “属下不敢。”教主……王后为何会变成这样? 氤氲的热气,青色的池水,扶柳趴在黑泽身上,青葱玉指轻轻滑过他结实的肌理。 “你从来没碰过我,是不是不喜欢我?”扶柳低头。 黑泽:天下间,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立你为王后,只是因为麒龙,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扶柳:可是你有过其他女人,不是么?你的宠妾有很多,我是知道的,为什么独独我不可以? 指腹滑过黑泽的胸部,听见他压制着自己的理念。 黑泽: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 扶柳:是么?是不感兴趣?还是害怕对我动情? 扶柳的手指慢慢攀升,来到他的唇畔,看着他依然红着的眼睛,扶柳再接再厉。 黑泽:笑话,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你以为,就凭你,就凭你,也能收复我的心?哼……你如何叫一个没有心的动情?你果真天真,怪不得会被萧尧骗,哈哈…… 他握住她的手,眯眼看着她。 扶柳自然不服输,也倔强地盯着她看。 那样嗜血的眼眸,以后会给天下苍生带来什么? 扶柳,天下苍生于你又有何关? 你没有欠天下苍生什么,你不需要去解救他们,他要发狂,他要杀人,你就让他杀吧,你又能阻止得了什么? 就连天下第一的师父都斗不过他了,你又逞什么能呢? 可是,师父,我真的,真的无法放任你在那黑风崖内再煎熬苦痛了,如果他哪一天真的下定决心杀了西敏的和尚,然后再毁了西敏寺,我要拿什么来拯救你呢? 黑泽:王后,在想什么? 扶柳:在想,如何才能除掉你。 【第181章】 黑泽:哈哈……哈哈,快人快语,为什么,你要如此特殊?是你师父教唆你的吧,可是,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他如愿的,你可知? 扶柳:走一步算一步吧,人都是有缺点的,你也不会例外的,终有一天,你也将会死去。 黑泽:一月期限早已过去,我的王后,麒龙在哪里? 黑泽摊开掌心,晃在扶柳眼前。 他的掌心有一颗朱红的痣,牵动着青色的经脉,幌动的扶柳有点头晕。 原来,他一直记着呢。 唉,人家又不傻,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扶柳撇撇嘴,麒龙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师父说了,那颗珠子放在自己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这个世界里,扶柳现在最相信的便是师父的话了。 “听说西敏的师侄们还有我的两位师兄都逃跑了哦。”扶柳捉住他幌动的手掌,甜甜一笑。 “扶柳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或许不知,你的师侄还有两位师兄脑筋不太灵通,投靠的全部都是寺庙,我只花了十天时间,西敏寺的和尚一个都不缺,全部都归为了,现在,西敏里的魔教教徒只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开始屠寺了,王后,还需要再考虑么?”黑泽也笑,血红的眼眸让扶柳开始颤动。 唉……终究肯定是斗不过他的,他是无敌的,谢扶柳,你还能说什么呢? “舜,你要杀便杀吧,那颗珠子,我当真是记不得放哪里去了,我兜兜转转地,经过了很多地方,或许都已经被我拿去当铺当掉了,我记性不好,以前不以为那是颗厉害的东西,唉……”扶柳垂眸,满眼的哀伤,释空师兄,释竟师兄,还有那明真师侄们,对不起了,是谢扶柳对不起你们,下辈子,你们都来跟我讨债吧。 “王后,当真想不起来了?”他勾起她的下巴,正视黑泽的眼眸。 奈何扶柳现在心理素质是好的没话说,眼睛愣是没眨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黑泽黑溜溜的眼睛。 缓缓点头。轻哼一声 “恩,真的想不起来了。” “云博……”黑泽抬头,冲着帘帐外喊了一声。 “是,教主。”帘帐外立刻传来云博的声音。 “立刻搜查所有的当铺,见到麒龙的立刻禀报,如果最终都没有的话,那么所有的当铺店老板都……是死路一条,肯定是他们私藏了我的麒龙,王后,你说是么?。”他笑的如此邪侫,扶柳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狂狞的男人。 这是何方妖魔鬼怪?天下有多少间当铺是没有人知道的。 可是,这一个月之中,很离奇的,只要这个人是开着当铺的,都神奇的死掉了。 死的时候,身旁扔了一块木牌,上面是两个微雕‘魔教’ 说明魔教的人真的很猖狂,杀了人还主动承认,可是官府根本无可奈何,如何追究他们的责任呢? 因为魔教的大本营真的很隐秘,四面环山,那山直指苍穹,山外又有山,再山外,是大海,一望无垠的大海。 大海跟山峦之间是茂密的丛林,葱葱郁郁,川川溪流横亘在丛林之间。 扶柳此刻正牵着黑泽的手飞跃这丛林,继而跃过此起彼伏的山峦,再越过小溪,落地。 他搂住她的腰,缓缓走在木质的小桥上,倚身栏畔。 黑泽:王后,天下间,只要是手上有当铺的店家,我都派人去查过了,可是,没有。 扶柳:或许是他们私藏了吧。 死者已矣,既然你们已经死了,那么若是可以救生还者,何乐不为呢? 扶柳在心里比了下十字架,为死去的人祈祷了下。 黑泽:恩,不是。 黑泽摇头,脸上是戏谑的表情,扶柳看得胆战心惊。 黑泽:或许不是他们私藏了麒龙,而是我的王后记错了。看来不让你印象深刻,王后是不会想起来了,来人。 云博:是,教主。 扶柳很讨厌云博,因为每时每刻,只要黑泽召唤,云博一定是在周围的,明明有时候觉得是两个人,可是,只要黑泽一叫唤,云博马上现身。 黑泽:西敏的和尚,明天都杀了吧。 云博:是,教主。 扶柳: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一天杀两个的么?还是几个的?我记不清了,可是绝对不是一次性全部都杀光啊。 能救的终究还是要救的,谢扶柳,你这是在救人么? 黑泽:一次杀光,或许对王后的冲击力比较大吧,你说,我分析的可有道理? 扶柳:没道理,没道理的,如果杀的太多了,我只会沉浸在悲伤了,我再也没力气去想其他的了。 扶柳抓住黑泽的衣袖,用力地拽着,他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不会的吧? 为什么越来越不坚定了,因为,云博已经走出她的视线范围,那就是说明,他真的去执行任务了。 西敏和尚,一夜之间,被屠寺了,西敏寺庙之内,血流成河。扶柳赶去的时候,正门那口大鼎依然往外喷着袅袅青烟,弥漫在血流成河的尸体周围。 血气弥漫,扶柳一阵头晕目眩。 师兄呢,两个师兄在哪里? 师兄的僧袍颜色很显眼的,应该一眼可以认出来的,扶柳抹了把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往人群中搜索着。 “释空师兄,释竟师兄,你们在哪里?在哪里?”扶柳穿梭在尸体之中,这么多的尸体,师兄,你们被人杀的时候,僧袍是不是不小心散掉了? 以至于,以至于现在,我无法一眼就认出你们两个人来了。 认出那两个一直对我很好的师兄了。 怎么办?师兄,不是电视上都会说留着最后一口气等待女猪的到来的么? 你们还要指示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你们死前说的那一句话不是才是最重要的么? 怎么能没见到我就死掉了呢? 而且,而且还脱掉你们两人的标记,那鲜红的僧袍,没了那僧袍,西敏寺这么多和尚,我如何才能找到你们两个。 找不到你们两个,我如何替你们安葬,如何让你们回归尘土? “呜呜呜……”扶柳找了快上算干净的干地,坐着,开始抽泣。 “师兄,还有师侄们,是我谢扶柳欠你们的,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扶柳抱着膝盖开始抽抽噎噎地哭,哭的好不凄惨,好不惹人怜爱。 “王后,现在,还没想起来,麒龙放在哪里么?”他也蹲下。 “你……你这个坏蛋,你这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坏蛋,你是坏人,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么?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不知道那颗珠子在哪里了,我就是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在哪里,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把抓住黑泽的衣襟,扶柳两眼冒火,紧咬下唇,恶狠狠地看着黑泽。 “王后还是没想起来么?”他拨弄掉攀在他衣襟的手。 扶柳甩头:没有想起来,没有,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知道把它放哪里去了,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呢?你这个心里黑暗的家伙,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别人的话呢? 扶柳真的好想要抽这个男人一巴掌,让他可以清醒一下,让他可以不要这么认死理,这么认定这颗珠子肯定是被扶柳藏了起来,以至于他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她交出麒龙。 麒龙麒龙,我是肯定不能将它交到歹人手里的,既然你已经无情了,那我何苦以德报怨,我更加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你手里的。 “王后,你是不是以为我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他抱起她,轻轻走在满堆的尸体旁,扶柳只是不想,不愿睁开眼睛去看那尸横遍地的景象,紧紧闭眼,不想,不愿再去理会这个血腥的男人了。 “你终归是会再生出筹码来的,不是么?”要紧牙根,扶柳说的很重。 “聪明,不愧是我的王后。你睁开眼睛,看看……”他不怒反笑。 扶柳听话地睁开眼睛,没什么特殊的呀,那是师父闭关修炼的那座十八层的钟楼,扶柳还是很怀念那金色的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那样刺眼夺目。 “王后,我听说如果毁了这个钟塔,你师父的灵会魂飞魄散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走近那楼塔,放下扶柳,抚摸着阳光下闪耀着金光的塔身,仰望高高耸立的钟楼,转头对扶柳说。 “呵呵,是哪个傻瓜,这么荒谬的言论也编得出来,舜,你这么精明,这么聪明,应该不会被这儿戏之言所糊弄吧?”扶柳开始着急了,有哪一次,有没有有过一次,他是信了自己的话的,好像没有,好像没有,怎么办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因为她死了,谢扶柳,你是个祸害,所谓红颜祸水,你果真是个祸水,古书还说了红颜薄命,你什么时候才能死掉啊? 你死了,这个世界或许就清净了呢。 “王后,或许我们试一试,就知道这个言论是真是假了,你说,我分析的可有道理?” 【第182章】 “啊……我好像,好像有点印象了,有点印象麒龙被我放到哪里去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到‘绢阁’,我想休息一下,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扶柳按住太阳穴,撇撇嘴,痛苦地说,那不是在演戏,今天真的冲击很大,关键是两位一直对她很好的师兄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这在扶柳心中形成了一个莫大的阴影,继而又开始安慰自己,没找到两位师兄的尸体,说明他们或许可能还没有死掉呢,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师兄肯定是躲在隐秘的地方了,两位师兄都是很有头脑的人的,读了很多书的,肯定不会让黑泽那么容易找到自己的。 “你当真想到了?”黑泽不想去相信她,可是她好像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算了,如果她真的倒下了,那么麒龙的寻找大计,又要拖延一阵子了,要先确保她的安全,确保她的健康。 “恩,好像是,你先让我回去吧。还有……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些师侄们,请你好好安葬他们,毕竟是佛祖的弟子,你一定要好好做场法事,超度他们,不然,这么多的冤魂,我怕你晚上会睡不好。”我只是,只是不能,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仿佛可以看见那些个,虽然平时对扶柳并无过多关爱,却也还是敬佩她的那些个秃头师侄们,吃饭的时候,都把最好的位置给她,都把最好的菜留给她。 扶柳很感激他们,却因为她自己让这些师侄们都枉死,扶柳真的难过到了极点,却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我自然,会好好安葬他们,我会请所有寺庙的和尚来为他们超度的,因为,他们死得其所,他们的死竟然真的唤回了你的记忆,很好,很好……云博,吩咐下去,江湖所有寺庙的一级主持,即刻赶往西敏寺,为西敏弟子超度,违者,杀无赦……”黑泽递给云博一块质地上乘的黑玉,上面隐隐的也有两个字‘教主’,再看反面,还有两字‘魔教’ 就是‘魔教教主’,那是黑泽身份的象征,那样可以一呼百应,其实很多人肯定是不想应的,可是魔教太强势了,如果你不应的话,那下场就是死,肯定是死,因为黑泽忍受不了任何违抗他的人,他真的很喜欢杀人。 在死了那么多当铺老板跟西敏所有的和尚之后,扶柳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扶柳坐在溪水涓流的小木桥栏杆上,手里抓了个馒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撕给下面不停游来游去的金鱼吃。 个个争先恐后,跳跃着冲上来,要吃到王后扔下来的饲料。 我这个话,到底该如何收场呢? 我怎么嘴就那么快呢? 我怎么就说我已经想起来了呢? 不对,我说的只是好像大概想起来了,谢扶柳,真的有你的,在那么刺激紧张的氛围中,你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呵呵,你果真有大将风范。 扶柳直接扔了手里的大馒头,情不自禁地鼓掌,为自己的镇定自若,为自己的强大心里素质鼓掌。 “扶柳,什么事情,如此开心?”黑泽走过来,坐在身旁的栏杆上,扶柳挑眉。 这么重,不会将那栏杆给压坏了吧? 不过坏了就坏了吧,那也是人家自己家的栏杆,坏了也不会叫你陪得,你担心个什么呀。 “呃,我此前不是说想起来放在哪里了么?好像是在甄城的一座山里,有一次,我跟师父下山的,是因为我想吃荤的,才下的山,然后,师父带着我飞,飞着飞着,我突然觉得脚底很痒,就想挠一下,不小心挣脱了师父的怀抱,翻滚着落到了丛林里,我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将麒龙弄丢了,那坐山离西敏山不算远,我们去看看,可好?” 那么大坐山,我让你找。 “扶柳,你确定?”他颌首,低头,灿若星辰的眼眸紧追着扶柳,扶柳自然不认输,也瞪大眼睛,回看他。 “确定是那坐山没错,可是哪个方位,我着实有点记不清了。”扶柳搂住他健壮的腰杆,娇笑着,哼,找得你昏头转向,我总会想出办法对付你的。 他们都说你是个没有心的人,我就让你变得有血有肉,等到那个时候,等你有了情,有了欲,看你还怎么做到无心无求,到那个时候,我师父就可以返还这个身体了。 让你永远在黑风崖,永远都别指望出头日了。 扶柳笑的贼兮兮,黑泽却怔愣,这丫头,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黑泽:既然扶柳确认,我们明日就出发前往那坐……叫什么山? 扶柳:主透山。 黑泽:这个名字很难听,你确定么? 扶柳:恩,我确定的,因为师父偏偏要说那还是西敏山,可是明明已经脱离了西敏的范畴了,所以,我自己给编了个名字,就叫主透山,很有个性的。 黑泽:云博…… 正要唤来云博,被扶柳轻点住嘴唇。 扶柳:这次,我们两人去,可好?那坐山是个仙境,我不想你的人糟蹋了那里,就我们两人去好吗?我没有功夫的,我打不过你的,我也不会逃跑,况且,我怎么逃都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不是么? 沉思片刻 黑泽:就依你的,我们两人,明日就启程。 扶柳:这样清净,肯定利于我回想到底是哪个位置落下去的,呵呵。 云博,桑尚驾着马车,将黑泽跟扶柳护送到了主透山山脚下,果然也是坐大山,大山脚下,枯黄的树叶纷纷往下落去,厚厚的落叶积了一地,走在上面沙沙作响。 “好了,你可以让你的人走了。”扶柳率先跳下马车,行走在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树林小道里。 “你们回去吧。”黑泽摆摆手,云博跟桑尚则牵起缰绳,往回赶去,真是听话的好属下。 黑泽:王后,你对这里很熟悉么? 扶柳:自然很熟悉,我下山很多次,都是经过这里的。 黑泽:这里可有就寝的地方? 扶柳:自然是有的,前面不远处,有个竹林,竹林里有个木头小房子,里面家具物什都很齐全的,屋子前面还有个温泉,我们可以一起泡的,你说是不是很享受? 牵起黑泽的手,快乐地往前奔去,感受着萧萧落叶飘零在头顶之上,蔚蓝的天空,直至天际。 黑泽眼神一暗,为什么?她现在变得如此奔放了? 黑泽: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麒龙的,你可别忘了。 扶柳:当然不会忘了,可是今天有点晚了,明日再找,可好? 黑泽:今晚就开始。 扶柳:天这么黑,我怎么看得见啊? 黑泽:我晚上看得见,你跟着我即可。 扶柳:好像是哦,师父也可以在夜间自由行走。 黑泽: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你师父。 扶柳:提都不准提么?这样有点难,因为,师父一直在我心里,指不定,我就说漏了嘴了呢。 黑泽:如果你再提你师父一次,我就多杀一个人。 扶柳:你怎么就知道杀人啊,杀人很有乐趣么?什么事都用杀人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是观世音菩萨再世啊,我为什么要那么有善心,你杀你的人,于我何关?我不想管,不我不管了,娘的,老娘我……不干了。 别误会,这都是扶柳放在心里说的,她还没那个贼胆,跟眼前的混世魔王明着来较真呢,那叫找死。 扶柳:好,知道了,以后我尽量不提他就是了,你也别动不动就杀人。 还是忍不住说了一点,发泄了一点。 扶柳:可是,晚上的话,山里会很冷的,我没有带多的衣服过来。 黑泽:我不怕冷。 扶柳:可是我怕啊。 黑泽:你再多嘴,我就将这山里的居民都杀光了,杀光之前叫他们把山里的木材都砍伐光,这样我们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扶柳:好啦,好啦,我不怕冷,不怕冷。 呜呜,这人,太难沟通了。 黑泽:好了,走吧。 拉起已经坐在小木屋里的扶柳,往外走去。 “这么早就走啊,能不能休息一下呀?”到这里来,哪里是为了找龙珠呀,明明就是为了勾引你来着的呀。你还这样心急。 “多嘴一次。你在这里一共没几次的,警告你。”他凶神恶煞地回头,惊得扶柳立刻闭上嘴巴。 “我闭嘴,我闭嘴。”一手捂着嘴巴,贼兮兮地盯着黑泽。 天色已晚,黑泽拉着扶柳的手,走在茂密的丛林里,所到之处,之间大树纷纷倒下,鸟群纷纷往四面八方飞去,久久哀鸣的声音回荡在上空。 因为黑泽不停地运气将树木砍倒。 他的解释就是,龙珠坠落的时候,可能会卡在哪棵大叔的树杈上。 他分析的也不无道理。 可是,现在,扶柳真的是饥寒交迫,昏昏欲睡,被黑泽牵着,踉踉跄跄地跟着,眼神迷茫,看不真切前面的路。 一阵阴森的秋风吹来,扶柳打了个寒战,一只手抱着另一只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叫了声 ‘舜,我真的很冷了……’明天是天要塌了还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定要这大晚上的,一定要挑这么个黑漆漆的夜晚,出来寻找一颗根本不会在这里被找到的珠子。 谢扶柳,你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183章】 “多嘴,第二次。”他回头,不耐烦地看着扶柳,黑夜中,他看见她的脸,她的鼻尖被寒风吹的都红红的。 可是,这与你又有何关呢?黑泽?你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是什么? 他又来作怪了么?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跑出来怜惜她。 哼…… 却还是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扶柳身上。 “别耽误了寻找麒龙的良机。”他说的硬邦邦,却让扶柳掩唇偷笑了一阵,跟师父一个个性,死要面子的人。 “thank you……”扶柳挽住黑泽的臂弯,继续往前面更深的树林里走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丛林斑驳地照耀在枯草地上,形成鬼魅一般的网格,让扶柳心里一阵唐突。 “以后不准跟我说这奇怪的话。” “恩,ok。”哈哈,就逗逗你了,谁叫你跟我师父一样老是跟南极寒冰一样的。 “你还说。”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 “到底是不是这个方向啊?怎么走了这么许久,还没见到麒龙的踪影?”黑泽已经不耐烦了,他本就是个忍不得的人。 “呃,不太清楚了,况且又是晚上,那颗珠子又不会发出光芒的,要怎么找啊?”扶柳死死吊住黑泽,这月夜撩人的,指不定什么野兽睡不着,突然窜出来呢。 “我看过了,这座山一共有八个方向,我们一天找一个方向,大概十天之后就能搜寻个遍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黑泽善心大起,扶柳还怔愣在那里,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呢? 还以为会拖着她一直找到天亮的呢。 不过,照他那样分析的,十天之后,如果没找到麒龙,那该如何是好?他真的会杀了这山上及周边的居民么? 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啊。 怎么办? 扶柳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怎么组织他这个杀人的癖好。 悉悉索索…… “别动,好像有什么东西。”黑泽搂住她的腰,停了下来。 “啊?有东西?什么东西?”扶柳转头看向那个有点模糊的人。 “可能是什么野兽。”他邪魅勾唇,看着眼前脸色僵硬的扶柳。 “是老虎?狮子?豹子?狼?还是……什么?”扶柳大气不敢出一声,屏气,双拳紧握着,是准备跟这野兽大干一场么? “等等,还没出来,不过已经往这边来了。”紧盯着那个渐渐靠近的黑影。 “到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扶柳压住自己的声带,小声问道。 “是……一只熊……”他看得真切,附上扶柳的耳朵,也小声说道。 “啊……熊……”扶柳尖叫一声,撒腿就往前奔去,因为学过轻功的原因,所以跑起来真的是飞速一般。瞬间就脱离了黑泽的视线范围。 扶柳狂奔了许久,风儿呼呼地咆哮在耳边,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这才想起来,黑泽还在后面呢。 “咦?他怎么没跟过来呢?他功夫那么高,不会被熊打伤的,肯定不会的。”扶柳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轻轻摇头,只有他伤害熊的份,怎么会被熊弄伤呢?不会的,不会的。 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黑泽的身影。 “莫非,是他没做好准备,被熊先生歪打正着地拍了一掌,拍死了?那上天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就不用违逆上天了吧,呵呵……” 扶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回走去。 活该,谁叫你作恶多端的,上天都看不过去了,要来惩罚你了。 扶柳边走边碎碎念。 虽说好人不长命,可是你老这么祸害无辜百姓,你总归是要得到报应的,这不,报应来了。 “oh,我的脚……”天哪,我谢扶柳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用报到我头上来吧。 扶柳瘸着腿退离开来,看清路上那一块拦路石,就是这块石头绊倒了自己,害的自己脚扭到了。 怎么办哪?指望黑泽来救自己应该是不可能的了,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办? 难道要自己爬回去么?还有好远的路呢,就这么爬回去,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移花宫宫主的身份了。 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话,这黯夜森林里指不定又窜出什么野兽呢,自己的脚又受伤了,要怎么跑呢? 摸索了一下,手里多了跟木棍,长度正好够支撑自己的,扶柳立即感激涕零的。 老天爷,你太仗义了,赏了我跟棍子。 撑着木棍,扶柳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却重新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惊得扶柳站立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屏住呼吸,因为听说那种动物都不喜欢死尸的,没了呼吸,它们就会绕道而行的。 声音渐渐靠近,扶柳更是大气不敢呼一声了,怎么办? “你跑的这样快……”黑泽的声音响起,让扶柳松了口气,还好是人,而不是牲口。 “舜,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呢。”摸上黑泽的脸,扶柳释怀地笑了。 “你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才没回去找我么?”如果你就这样抛下了我,我真的会像刚才那样如此心痛么? “呃,当……当然了,我被石头绊了一下,脚扭到了,这夜里,漆黑的,我又辨不清方向,我一直在找你的,可是又不敢大声呼喊你,生怕惊动了这林子里的动物,万一出来攻击我,那可怎么办是我,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你的麒龙还没找到呢,我怎么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死掉呢,你说是么?”扶柳扔掉手里的木棍,攀上黑泽的手臂,咋没被熊咬死呢? 也是,他杀伤力那么大的人,熊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扶柳在心里为刚刚死去的小熊祈祷了一下,您安息吧,碰上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脚很痛么?”黑泽蹲下,抚上她的脚踝。好像有些许的血迹。 “恩,很痛,刚才被一块突出来的尖石头戳到了,骨头好像都裂开了,挺痛的。”扶柳坐在地上。 “谁让你那么不小心,看不清,还跑得那样快,这里的熊不伤人的,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你就跑的没影了,害我一阵好找。”他在黑夜里轻声笑了。 “啊?不伤人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山吗?” “我被囚禁在黑风崖数十载,月圆之夜从那岩洞里走出来之时,在我眼前的就是这主透山,所以我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他轻柔地脱下扶柳脚下的布鞋,再解开她的缠袜,触目的血,让他缓缓摇头,她果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她注定不会私自藏起麒龙来,说不定她真的在哪里遗落了麒龙,而自己却傻乎乎的不知道。 “原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啊,啊……好痛,你轻点。”扶柳伸出手来想要捂住伤口,被黑泽轻轻拨弄掉。 “不要动,我先为你包扎伤口。”撕下衣角的一块布,简单地裹在受伤的伤口处。黑泽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 “可是,真的很痛唉……”扶柳龇牙咧嘴地抽气,紧紧抠住黑泽的肩膀,这家伙,不是个魔教的魔王么?怎么除了杀人的时候,看着如此温情呢? 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已经情动了呢? 那样师父是不是有机会出来了呢? “舜……”扶柳抚上他在月光下晕出淡淡光环的墨发,轻声唤道。 “扶柳……”他抬头,光洁的额头,扶柳看得真切。 “师父,是你,真的是你……”果然的果然,他也对自己情动了么?呵呵,那么自己再加把劲,让他完全深陷进去,是不是,是不是以后师父就再也不用被囚禁了呢? “扶柳,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他也有情深的时候,只不过这却是瞬间,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他只是沉眠了,一会就会醒,扶柳,不要冒险,不要为难自己,如果他再继续嗜血成性,那么月圆之时,趁着他修炼的时候,一刀刺在他的心窝处,只能用你的手,只能是你的手,知道么?” 他依然轻轻抚摸着扶柳受伤的脚踝,奇迹般的,脚上的血开始凝固。 “师父,我不能那么做的,你是知道的,如果他死了,那么你也会死,不是么?”扶柳情急,为什么,师父你要这么伟大,我不要你这么做,扶柳欠你的,怎么能一直欠下去呢? “我永远在扶柳的心中,师父就安心了。”他掌间生出一股暖流,渐渐输入扶柳的脚心,继而窜至心间,扶柳的黑发随风飞舞,狂放地在与黑夜交融。 “师父,我会找出办法的,我会让他完全爱上我,届时,黑风崖中被囚禁的会是他的灵,而不是师父的,师父就可以永远重返这个肉身了,不是么,我会让他爱上我的。” 黑泽:如果,他在爱上你之前,就找到了麒龙,那么,扶柳要如何去做?找到了麒龙,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黯夜,其次是移花宫,最后便是西敏。 扶柳:不会的,他现在不是已经喜欢我了么?不然师父也没机会上身,不是么? 黑泽:扶柳,以为,你藏麒龙的地方很隐秘么?他是麒龙的主人,他们之间会有感应的,只是,如果他要打开灵眼,去搜寻麒龙会耗费他无尽的元气,届时,他孤注一掷,他就会找到麒龙的,扶柳,莫要固执了,师父到这红尘里走一遭,认识了你,已经足够了。 【第184章】 扶柳: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你以前对我那样坏的时候,对我那样冷漠的时候呢,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如果你对我那样,我杀他的时候,心里不会有一丝涟漪的,可是,你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扶柳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两行清泪,对着黑泽,慢慢落下,落在黑泽修长的手指上,滴滴答答的。 黑泽:扶柳,见到你的第一眼,或许我就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心,你对着我笑的时候,我听见自己早已枯死的心复活,可是,那被我误以为是讨厌你,原来的原来,我早就爱上了你。 我爱上了你,却从不后悔。 扶柳:师父,你不是早就看破了红尘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看上我?我无才无德,唯一会做的事情便是惹祸,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我有什么好的? 黑泽:看破红尘的时候,那个红尘里还没有一个你,是你——谢扶柳,等到你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滚滚红尘,我的心中多了一丝依恋,扶柳,我怎么能不救你,怎么能放任你痛苦? 我大彻大悟之时,佛祖跟我说,虽然天下苍生于你并没有任何愧欠,可是,如果你救了他们,或许你跟扶柳还有缘修来下辈子的福分。 所以,我答应了佛祖,我说,佛祖,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带来万世的太平,只求跟我的扶柳再修来生缘。 抚上扶柳的脸,黑泽平淡地说,扶柳再也难抑痛楚,失声痛哭。 “师父,为什么,我不想要这样的,我不想要这样的。”抱着黑泽,扶柳久久不能停止哭泣。 “喂,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抱着我哭?”他的声音变得冰凉,扶柳抬头,那妖冶的黑色火焰,师父已经走了么? 他又回来了? “舜,小熊没有伤到你么?” “我说了,这里的熊不伤人的。你的脚好了么?”他低头看去,裹着的衣角?是自己撕下来的么?怎么好像没有印象了? “恩,好多了,你背我回去,好么?”她伸出双手。 “真是麻烦,上来吧。”他背对着扶柳,弯腰蹲下。 木屋面前那一弯温泉里,扶柳着衣跟黑泽平坐在里面,热情氤氲着往上冒去,星光之下,两人相对而坐。 “舜,我问你,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搜遍了这主透山,还是没找到那颗珠子,你会怎么做?”扶柳紧张地盯着微微闭眼的黑泽,不会真的如师父所说的那样,他会打开灵眼,寻找跟麒龙心心相惜的感应吧? “我自然会有办法找到它的,我是它的主人,它自然只能属于我的。”他依然逼着眼睛。 “你这样焦急地寻找那颗珠子,是有什么急用么?”真的如师父所说的,他会除掉黯夜跟移花宫,还有西敏寺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 “你是不是会除去黯夜组织?”为什么在提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心还是会莫名的抽痛呢,萧尧,你带给我的伤痛竟是如此之大,大到我自己都无法预知。 “或许会。” “为什么?” “哼,你问为什么?你不是说若是萧尧铁了心的要杀你的话,你就死心塌地,以后都跟着我的么?你现在是在关心他么?他倏然睁开眼睛,你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不可以,不允许。 “我只是问问而已,天下之大,那么多的门派,你总也不可能收复全部的组织的,所以,知足常乐,你已经是武林最大门派的教主了,你还有何不满足的呢?”扶柳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萧尧,不管你如何对待我我终是想要为你保住你的黯夜组织,以及你视若生命的东陵江山。 “黯夜,存在一天,对我的魔教都是一个威胁,你说我怎么能容忍他的存在?” “可是,萧尧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的呀。”为什么,这个世界里,我睁开眼睛,全部都是杀戮?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才要这样积极地寻找麒龙,找到了麒龙,我天下无敌,还有何人敢跟我争夺天下?”他笑的不羁,笑的狂放,让扶柳冰冷至骨髓。 “天下对于你,真的如此重要么?”扶柳慢慢靠近黑泽,想要从他的眼眸中或许哪怕是一丝的犹豫。 “是的,我从小便立誓要占据这整个天下,我一闭眼,梦见的全部都是我笑傲江湖的神采,这个梦境占据了我整个人生,你说,我会放弃么?”他扼住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眸,眼里全部都是决绝。 扶柳闭眼,附上他的薄唇,吻得用力,双臂勾上他的脖颈,附上他赤着的胸膛。 “不可以为了我,不可以为了一个一心一意爱上你的女人放弃了这样的宏伟大计么?”她停下热吻,娇喘着说。 “你说,你爱上了我?”他戏谑地问,她怎么会爱上他,她爱的不是一直都是萧尧么?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她师父么? 再怎么排名,他都榜上无名,不是么? “是,我爱你,我早就爱上了你,我爱的人只有你,不管你想要我的人,还是我的心,我都愿意奉上,可是,我想过的却是安稳的生活,你可以给我么?”她沿着他的唇角,断断续续地吻过他刚硬,棱角分明的脸颊。 “王后,是认真的么?”喉结持续地滑动,不可以,不可以,这个女人只是在诱惑自己,她怎么会爱上他,怎么会? 不会的,他是有自知自明的,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嗜血成性的,可能对她爱着的人有伤害的人呢? 她是个骗子,她肯定是在骗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要跟着她的话沦陷呢? 真的在一寸一寸腐蚀,沦为了她的囚奴,任凭她的差遣。 “我,是认真的。”她的吻持续在他的颈项,他的胸膛,一路往下,如果,如果可以,萧尧,师父,我愿意你们都活着,都好好活着,该死的只有我一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死了,你们都可以好好活着,那么我便可以安心死去了。 “是认真的,么?”他抓住她的玉手。 “是……是认真的,我……爱你,爱上了你……” “可是,我却不相信……”一把推开身上正缠绵的人,黑泽起身离开可温泉的池子,就这样走进了木屋,离开了扶柳的视线。 瘫软着身子,扶柳缓缓往下埋去,直到温水沫过自己的口,鼻,眼睛,直至头顶。 久久沉浸在里面,看头顶那一眨一眨的星星,真的好幸福,什么都不要去担忧,什么都不考虑,真的是好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我有这么多头疼的事情要去斟酌,要去斗智斗勇。 好想就这么一死了之了,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里的纷纷扰扰,于我又有何关呢? 黑泽气喘吁吁地坐在木屋的矮塌之上,难平心中那一股难耐的骚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自己,怎么可以? 那样岂不是步入黑泽的后尘了,他已经犯了那样的错了,自己怎么能不吸取教训呢,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个颇具姿色的女人,自己的心怎么能沦陷呢,女人,只是自己用来纾解生理的工具,只不过是用来暖床的工具,怎么能牵扯着自己的心 为之波动呢,不可以,不可以的。 却见外面久久没有动静,黑泽隐忍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走出木屋,来到温泉池水旁。 “谢扶柳,谢扶柳……你活腻了吗?”翻身跃入池水中,抱起平躺在池子底端的扶柳,两人飞跃着离开了池水。 抱着扶柳跑进木屋里,将她放在床上,黑泽开始运气。 对着扶柳的背,缓缓运出一掌。 “谢扶柳,你不要给我做这种自寻短见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耽误了我寻找麒龙的时机,我不会让你死得安心的。”他再运出一掌,扶柳头顶开始冒热气。 继而咳嗽了一声,嘴里吐出些清水来,悠悠地睁开眼睛,直视前方。 “你醒了,在没有找到麒龙之前,你不可以死的。” “你不相信我爱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低喃一声,却叫黑泽跟着心痛 “爱上我,算你倒霉,我是个没有心的人,注定不会拥有爱情。不会的。”他下了床,坐到窗前,背对着扶柳。 “怎么会有没有心的人呢?难道你不是人么?只要是人,总会有七情六欲,总会爱上人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扶柳坐着,问的很认真。 “哼,你就别把我当人看吧,或许我真的不是人。” “是这样么?”纵然你不是人,我也会叫你爱上我的,我立下的誓言,怎么能就这样半途而废?这也不是我谢扶柳了。 太阳照常升起,扶柳不愿睁开眼睛,因为这意味着十天又少了一天,这意味着又要去找麒龙了。 可是,这样找下去,十天都找完了,若是自己还没让他爱上自己,那么他就会感应麒龙的位置了,届时,该如何是好? “舜,我饿了。我们先去集市吃点东西可好?”扶柳还是睁开了眼睛,该要面对的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第185章】 “西敏山下有个包子铺,去那里吃便好了。”他已经精神抖擞地立于窗前了,一身昕长的袍子,帅气逼人,如果没那么爱杀人,扶柳或许真的会安分地跟着他一辈子了。 “呃,你没那么挑么?”记得师父好像不喜欢吃那山下的肉包子来着的。 “恩,我跟你一起去吧。”牵上扶柳的手,行径在枯叶昏黄的落叶中,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恩爱的林间夫妇。 “舜,我好想就这样跟你一直牵着手走下去。”扶柳说的很真诚,让黑泽怔愣了一下,不要再考验我的定力了,请你。 “那么便一直牵下去吧,以后我的天下,也会有你的一半。我们终是要携手走过那些岁月的。” “我对这个天下却没有半分奢想,你知道的,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或许,我最想做的,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十指相扣,扶柳说的很平静。 “不属于你的世界,那么哪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他抓重点抓的很好。 “我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不是东陵,不是西敏,也不是移花宫,是一个你从不曾到过的地方,那么什么都有,那里的人虽然有时候不算友好,可他们不会动不动就杀人,因为杀人是犯法的事情,他们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里有我很想念的人,有我的亲人,朋友,还有爱慕我的人,我的离开,他们肯定都很难过,而我不想,不愿他们难过,我最想去的地方,便是那里了。” 扶柳低头,缓缓道出来。 “是哪里,你不是东陵丞相的女儿么?”为什么现在她所述说的却不是这样的情景? “是未来,我来自未来,我想回去,可是,我却爱上了你,你却不爱我,是不是上天作弄人呢?如果你也爱我,那该多好,我们可以幸福平静地生活在一起,我再也不想去回去,回去我本该属于的地方了。” “怎么样,你才能回去?”她的痛,为什么自己好像能感应,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仅仅是一个女人,绝对不能成为你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你一统天下的时候,我便可以回去了。”谢扶柳,你撒谎的时候可有再微微眨一下眼睛了,演技如此炉火纯青,是好事,还是坏事? “为什么?” “我过来的时候,有人这样跟我说的。” “你以为,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就算你真的回去了,我不过是少了一个跟我一起分享天下的人,你以为,你以为我会在乎么?”他冷笑,心却在痛,她说她不属于这里,她说等他得到这个天下的时候她就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她将要回去哪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从她绝望的笑容里,他感受到她将会是消逝的彻底,再也无法让自己寻找到一抹身影了呢? 真的是会这样么?真的会只有一个人么? 黑泽,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个人独处了呢?你生来就是一个人,何须多一个人陪伴? 不需要,不需要的。 这一天,他们在山上漫无目的的又找了一天,同样是没有结果,没有结果的回到木屋。 唉,谢扶柳啊,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爱上你呢,你都拿那么重要的事情测试他了,他却无动于衷,这样让自己真的很没底唉。 又是晚上,扶柳在木屋内,独坐窗前的矮塌之上,黑泽在外面的温泉池水里泡着呢,自己昨天那么勾-引他了,他都能坚守最后的阵地,真的让扶柳开始怀疑起来,这个男人或许没有爱上自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 扶柳抬头,想看一眼那圆盘似的月亮之时,却看到了不速之客,移花宫君上——祁月歌,偶吧同志,正从窗户内鱼跃进来。 满脸的云淡风轻,微笑着看向扶柳。 “好久不见了。”扶柳也笑,这个男人,此时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好久不见,可有想我?”他不改皮笑肉不笑,抚上扶柳的脸颊,也是他日思夜想的脸哪。 “好像没有想你,怎么办?”扶柳退离开他的碰触,这个男人,也是伤了她的心的人,得到了她的身体,却永远失去了得到她的心的机会。 “这个给你,吃了它。”从怀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圆形珠子,黄豆大小,递到扶柳手里。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吃,如果是毒药,我吃了它,毒发身亡了,岂不是遭人笑话。” “你还想救移花宫么,还想救你师父么?还想让他不要再祸害天下苍生么?如果想,那么便服了它,你是移花宫宫主,我永远都不会于你有害的,请你记住这一点。” “是么?”扶柳眯眼看向眼前妖孽的祁月歌,这个男人,自己该信他么? 算了,赌一把吧,豁出去了,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大不了就是死嘛,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迟早都是要死的,还担忧什么呢? 塞入嘴里,扶柳艰难地咽了下去。 “咳咳,以后要随身给我带杯水,不然吃这丸子真的很困难,知道么?”扶柳拍拍胸口,噎得慌。 “就这一次了,现在是什么感觉?”他扶着扶柳坐在软榻之上,勾唇笑了笑,扶柳被他的笑搞得毛骨悚然。 “呃,好像浑身开始发热,头有点晕。”老实说出自己切身感受。 “恩,药效已经起作用了,呵呵。” “那个,我可以不可以问一下,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呀?”虽然说现在再来问似乎有点晚了,可是扶柳突然慌张了起来。 “七-日-绝-命-散”月歌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你……”扶柳尖叫着从软榻上一跃而起,直指着祁月歌,这个男人,到底意欲何为? “放心,有人会救你的。”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慢慢踱出小木屋。 扶柳担心地抠向喉咙,赶紧催吐,赶紧的,趁着这药丸还没深入到心肝脾肺肾的时候,赶紧将它吐出来。 一会功夫,看着黑泽仅湿漉着头发冲到屋里来。 “扶柳,怎么了?” “她误服了七日绝命散,教主应该听闻过吧。”他依然是风轻云淡地笑,让扶柳很想赏他一巴掌,这男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竟然敢让他的宫主吃这毒药,七日绝命散,意思就是只能活七日了吧。 “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吧?”黑泽两眼冒火,拽着月歌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悬在空中。 “七日后她会死,届时,如果还没找到麒龙,还没解封麒龙,那么教主的统一大计,就这样搁浅了,宫主,为了移花宫,你牺牲的很值得。”发丝飞扬在空中,眼前紫色的光波映衬着他绝世的容颜,却让扶柳恨的牙痒痒。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如果移花宫没了主子,岂不是照样要灭亡,我听下月说,每一届的宫主都是由上任宫主挑选出来的。”扶柳走到黑泽身后,仰头对着祁月歌问出心中的疑惑。 “移花宫,我恨之入骨的地方,灭亡了,岂不是更好。” “你……舜,杀了他吧,留他还有何用,我死了,自然要找个人替我垫背的。”扶柳闭上眼,这一辈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了过来,虽然短暂,却从来没让她安稳过。 “教主,你可有心想要救她?” 黑泽不语,举起另一只手,夺目刺眼的光芒就要发出去,却在听到他这一句话时,又隐息了手中的光波。 “何解?” 月歌:“她可以不用死,只是代价有点大而已。” 黑泽:什么代价? 月歌:你的血,替她换血,替她换了身上的血,她自然可以活下来的。 黑泽:…… 月歌:你自己考虑吧,只有你的血才能救她,如果你选择放任她死去,我也是无谓的。 扶柳:我不要,我不要他的血,我就这么死掉算了,我在这里很累了,你们每个人都逼我,都逼我到了绝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想回家了,我一早就想走的,放我走,可好?舜? 黑泽:如果你死了,麒龙无法解封,我无法一统天下,你说,我可会放任你这样死去? 他看着她,只有自己知道内心里那股突如其来的不舍,怜惜,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就像她说的,他怎么会爱上她呢? 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了么? “你不是说你已经爱上了我么?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离开我呢?于公,于私,我都会救你的。” 月歌:魔教教主果然情深意重,在下自甘不如。 他垂下眼帘,他口中所说的‘你爱上了我’,扶柳会爱上他么? 她心中有过两个男人,萧尧,黑泽,却吝啬地始终装不下另外一个,他是多余的,也是,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自己呢? 罢了,这辈子,终究是这样的有缘无分,若风,我可否祈求下一世,再于你相遇,我只是还想要认识你。 如此而已。 “要如何换血,你可知?”牵过扶柳的手,两人站在祁月歌身前。 “明日,明日月下西山之时,你们在这里等我。” “等等,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害我,却还告诉我解救的方法?”扶柳喊住就要跨出门槛的祁月歌。 【第186章】 “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的人,对你是否也上心,那样我可以义无反顾地放手了,以后,移花宫,我也不会再掺和了。”他走了,背影如此清净,如此孤寂。 他说的可是真的? ,前世的债,总是要后世来偿还的,我下辈子,不想再牵扯不清了。 “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救你的么?多虑了,我的王后,麒龙,只有你碰触了才能解开封印,若是没解开封印,我要它有何用?”他冷笑,笑里一丝苍凉。 “是这样的么?” “是的,明日救了你,我会大范围的搜山,若是没找到的话,这里的居民都要死,都要死,王后,听明白了么?我不想再这样跟你耗下去了。”他也出了木屋,扶柳瘫坐在地上。 月光寂寥,扶柳却总是一个人,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说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份爱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呢? 若是如月光般圣洁,扶柳多么渴望这样的爱情啊,终究的终究,她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爱情。 自己还不是利用了自己的身体,或者是情感骗取了很多人,还有什么资格去斥责他人呢? 没资格了,就这样吧,若是还能回去,就当做是梦一场,梦里,有笑,有甜,却也有泪,有苦涩。 终究会是这样的。 一弯新月,斜斜地勾在暗幕的夜空中,渐渐西行,终于,在月歌从那门内进来之后,扶柳站起身子。 “你来了。” “恩,准备好了么?” “废话少说,快点动手吧。”黑泽平躺于床铺之上,身旁空缺了一块,扶柳应他的要求也躺了上去。 “教主就不怕我害你么?”月歌轻笑,他为了她,真的是孤注一掷了,理由 却真的如他所说的是为了解封麒龙么? “谅你不敢,快动手吧。”他闭眼,抓住扶柳的手,内心一片平和,是为了救她,是为了救她,自己心里真的缓和如镜面。 “知道了。” 月歌运气,将黑泽撑至半空中,旋转着,让他翻身而下,面对着扶柳。 发如黑墨,奔扬在空中,鲜红的血柱随着指尖,缓缓而下,扶柳的手指被他抬起,像是接合了一般,血柱顺着扶柳的指头,汹涌而下。 看着黑泽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似乎在挣扎。 良久,黑泽面色苍白,月歌这才将他轻轻放置在床上。 他笑,笑的妖冶亦加诡异。 黑泽,你的爱情终究会害了你的,你跟她师父一样,终究是会对她动情的,她可是谢若风,移花宫的宫主。 “舜,你怎么样了?”扶柳悠悠睁开眼,抚上黑泽的脸颊。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月歌,他怎么了?” “没事,天亮之后,他自然会醒来的,我走了,扶柳,好好活着,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他轻抚她的脸,被扶柳拨掉,这个男人,我永远不会懂你,永远无法对你产生好感了,害了我,还要我好好活着,跟萧尧一样,都是虚伪的人,笑里藏刀,我以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话了。 月光下,他又走了,怪不得叫月歌,终究是要在黑夜里行走的人,他见不的光的。 “舜,我不知道,这样换血,会给你带来什么灾祸,可是,若是以后,我愧欠了这么多人,之后,我可否还能一身轻松地离开这里,不顾及你们渴望的眼神么?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 拥着黑泽入怀,一滴清泪落在黑泽的眼帘上,微微泛动着。眼泪滑落。 陵轩殿 萧子灵跪在垂帘外头,满脸哀恸。 “皇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若风妹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如此绝情,你可知,她的心里,满满的装的都是你,她说,她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你可知道啊?” 皇叔,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子灵,回去吧,西陵太子对你很好,你自己去好好生活,皇叔以后走了才会无牵无挂的。”殿内,暗哑的声音传出。 “皇叔,为什么要让你成为孤家寡人?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待若风,你从未爱上过她么?你如此绝情,你明明知道,就算他们家都造反了,她始终都是站在你身后的,她爱你胜过她的家人,不是么?” “子灵,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爱她,却无法救她,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现实,残酷的,我不是万能的神,不是的。”悲怆的声音,让子灵潸然泪下,怎么能,怎么能走到这一步的? “皇叔,若风的坟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高扬,带她去吧。”帘帐内,萧尧挥挥手,语调显出一丝苍老。 有花,有草,有树林,有河流。 若风的坟坐落在百花丛中。 此刻,萧子灵跪着,虔诚地叩首,抬头,抚摸碑文上的字。 ‘萧尧爱妻,谢若风’,鲜红的字体,听高扬说,这碑文是皇叔亲自刻上去的。 为什么?皇叔既然爱她,有千万种方法可以救她,为什么就让死掉,为什么? “若风,傻丫头,灵姐姐不是跟你说过,如果皇叔是利用你的,如果皇叔要置你于死地,就让你逃跑的么?为什么?你这样去了,你可知灵姐姐,真的很难过,可是你叫我如何是好,杀你的人是我最尊敬的人,你叫我如何面对他?若风,你这一去,你可知,多少人都心死了,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你可知道?” 这里的花,听说四季都会娇艳,永远不会枯萎,皇叔说,若风害怕孤单,她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孤寂,会落寞。 所以,这一块石碑的旁边。同样鲜红的字体‘萧尧’龙飞凤舞一般,陪伴在若风的石碑旁边。 “高侍卫,皇叔……?”怎么会弄一块石碑在这里呢?这样不是诅咒自己早点死掉么? “太上皇害怕太后娘娘会孤单,所以,又多刻了一块石碑,说是陪着她。” “虚伪,皇叔如此虚伪,既然他说爱她,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呀?呜呜……”萧子灵哭出声来,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了? 再也无法挽回了么? “高侍卫,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萧子灵跪坐在石碑旁边,抽抽噎噎地哭泣。 高扬隐身,退离了那一圈花圃,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的地方。 “太上皇,移花宫,何时要去攻打?”高扬冰凉的声音,自从白兰死后,他的心便也逝去了,不知道何时开始,爱上了那个风轻云淡的女子,跟在太后身边,永远那样镇定自若的,可是,他却还是无法保全她,保全自己心爱的人,甚至连自己的爱慕之情,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高扬,难道你不恨我么?我杀了你心爱的人。”萧尧站起身,来到高扬身边,短短数月,萧尧的眼眸却似历练了沧桑百年一般。 “属下生是夜皇的人,死也会是跟随保护你的魂,不会恨你,永远都不会,只是属下无能,无法保护她罢了,怨不得任何人。”他垂眸,不带一丝情感。 “移花宫,是她的,我要占据了移花宫,她在天上可会心寒呢?”握着手指上的黑玉戒指,萧尧似自言自语,却又似在问高扬。 “夜皇定夺。” “先派人去西敏山,或许麒龙在那里,千万不能让他得到它,不然,天下,还有黯夜都将葬送在他手里。” “是,夜皇。移花宫,如何处置?” “不急,除非逼不得已,我不想动移花宫的。” “是,夜皇。”高扬转身,已经练就一副不伤的铁石心肠了,作为死士,怎能有感情,高扬,你真是好笑。 “若风,你可好?”萧尧放眼看去,偌大的地方,若风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空空落落的,犹如自己的心一样。 晨曦的光照耀着木屋,黑泽幽幽睁开黯黑的眼眸。 对上的是扶柳恬静的睡颜,这样清丽脱俗的,压抑着内心的律动,黑泽难抑地抚上她的容颜。 谢扶柳,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以牵动我的心的? 沉寂了,死了多少年的心,你居然能让它复活,这对我是灭顶之灾,所以,我只能对你坏,越坏越能让我克制对你的爱。 黑泽翻身起来,惊醒了扶柳,睁开眼,抱住黑泽的腰。 “舜……”脸埋进他的肩胛处。 “放手,今天,你就呆在这里,我去找麒龙,若是没有找到,我们就回去西敏寺了。” “好。”她松手,目送着黑泽消失于自己的视线。 又和衣躺下,清晨的光,那样晕眩,让扶柳看不真切外面层叠的山峦,看不真切那一身白袍的祁月歌,他又来干什么? “扶柳,你现在身上有了他的血,所以,麒龙的主人便多了一个,你也可以号召麒龙了,若是你的指令跟他的不一样,麒龙选择沉寂,一个的都不听,这就是我的目的,让你拥有他的血,届时,他不能利用麒龙无情杀戮,掠夺了,因为有你。”他一身昕长的白袍,站在扶柳面前。 “原来是这样的。”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此重大的事情,自己听了竟然心如止水。 “还有一点,你要保护移花宫,若是你没寻到下一任宫主之前移花宫被灭门了,你也要跟着死掉,所以,你要保护好移花宫,保护好你自己的性命。”他说完,便走了。 留给扶柳无尽的思考。 【第187章】 他刚才又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自己的性命跟移花宫心心相关,如果移花宫没了,那么自己也没了,是这个意思么? 是这个意思,死就死吧,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早就不惧怕死亡了,你可知? 移花宫于我,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我没有愧欠移花宫的任何人,为什么要我为了移花宫奉献一切,他们要争夺,要打斗,要虐杀,于我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没有了。 果然,黑泽阴郁着一张俊脸回来的时候,扶柳一身白袍躺在外面的竹床上,满脸闲适。 “这座山里没有麒龙,我们回去吧。”他挥了一掌,扶柳身下的竹床应声碎裂,扶柳也随风而起。 缓缓落地。 面带微笑地走向黑泽。 “好,我们回去吧。不要杀这里的人,我告诉你,麒龙在哪里。我已经想起来了。”扶柳扑进他怀里,笑着。 “是真的想起来了么?”他抚上她的发丝。 “恩,在西敏,在西敏寺里。” “想起来就好,不用再有无辜的人被枉杀了,扶柳若是早点想起来,岂不是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我早点想起来,是挽救别人的性命,还是加快了他们死的速度,我不确定。” “既然你不确定,现在又为何要告诉我?” “我说过,我爱你,为了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天下苍生于我,是无关的人,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满意了我又有什么不好的呢?”扶柳牵上他的手,往外走去。 黑泽的心跟着紧窒,慢慢紧缩,抽痛,表情开始扭曲,开始痛苦。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可以,你不可以这样的,黑泽。 你这样,只会给她的师父有机可趁。 “那你就慢慢爱吧,爱上一个无心的人,你是可怜的。”掌心的温度,越来越贪恋了。 到了西敏,魔教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了,西敏的每一间厢房也有被搜查过的痕迹。 又有什么人来过了么? 移花宫? 还是黯夜? 每个人都想得到麒龙,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扶柳很聪明,将麒龙藏到了一个众人都不会想到的地方。 当扶柳牵着黑泽的手出现在那间散发着臭味的茅房前时,黑泽微微蹙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扶柳。 “是这里么?”神情更加不悦了。 “恩,是的,我在里面挖了个坑,麒龙,还有我的两千多两银票,都被我放在里头了。人家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松了黑泽的手,扶柳走进那茅房。 片刻,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颗黯淡无比的珠子,还有一叠银票。 “给我吧。” “恩。”已经有些许的光亮的麒龙好像已经苏醒了,原来自己摸一下这颗珠子就可以唤醒它了,没有复杂的程序哦,太容易了吧。 拿着那颗珠子,两人步入黑泽的卧房。 “麒龙,赐予我最厉害的灵力吧。”黑泽放手,麒龙悬浮于空中,睁开惺忪的睡眼,这一觉似乎又睡了蛮久的。 “主人,我终于见到你了,很想念你呢。”麒龙先来了段客套话。 “废话少说,快点赐予我无敌的灵力。” “不要……” “你说什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黑泽挑眉,这一句‘不要’真的是出自麒龙口中么? “我现在有两个主人了,我要征集两个主人的意思,方能做出决定。”麒龙懒洋洋地说。 “你说什么?”黑泽的眉端挑的更高,此语何解? “喏,那个女人,虽然我很看不惯她,不过,现在,她也是我的主人了,我要征集你们两人的看法的。 “你说什么?” “呃,主人啊,看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尽犯糊涂啊。她身上有了你的血了,自然也是我的主人了。” “祁月歌,该死的,扶柳,过来,你跟麒龙说,你同意我的说法。”他唤来扶柳。 扶柳却不语,怔怔地看着麒龙,原来祁月歌说的都是真的,现在,自己可以违抗黑泽的命令了,可以阻止他了么? “你说话,听到没有?”黑泽捉住她的茯苓,大声说。 “我不想看你与所有人为敌,那样我会心痛,所以,我不同意。”她轻声,却一字一句地道出。 “贱人……”一掌呼在扶柳的脸上,痛的她耳朵嗡嗡作响,这家伙,一点都不留情面。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么?我杀了你,这个世界,它依然还是只有一个主人。”他发狂,眼眸顿时充满鲜红的颜色,让扶柳心悸。 “你会杀了我么?舜?”扶柳抹了一把嘴角鲜红的血迹,风华绝代地笑了,这个男人,不会杀了她的。 “谢扶柳,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了。”他刺亮的光芒闪耀在手里,送往扶柳的身体,扶柳被击向空中,久久悬浮于空中,口中吐出一股鲜血,如枯萎的鲜花一般,缓缓坠落,落在地上。 “主人,住手,我搞错了,搞错了,在你输血给她的时候,她师父的意识强行灌入,所以,她身上的血只能算是她师父的,不是你的,我的主人还是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我即刻赐你最厉害的灵力。”麒龙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在黑泽身上。 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灼人的光芒。 良久,之后。 扶柳昏昏醒来,已经又是魔教的‘绢阁’了,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没有死掉呢,怎么会没有死掉呢? “王后,您醒了。”桑尚的声音,轻柔地在耳畔响起。 “恩,桑尚,舜呢?” “教主跟众长老商议事情呢。” “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么?”扶柳坐起身来,看着身旁的桑尚。 “说是要夷平了黯夜组织,这是教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接着便是西敏寺,再最后是移花宫。”教主说了,若是王后问起来,如实禀告。 “是么?”他将移花宫放在最后,说明他还是犹豫了,犹豫了要不要除了她的移花宫,不是吗? “是的,王后。” “你下去吧。” “是。” 扶柳拖沓着摇曳的长裙缓缓慢慢地走着,走过潮湿的石板路,踱步到小木桥上,倚身栏畔。 ‘黯夜,黯夜,他第一个要除的竟然是黯夜,萧尧,我是放任他跟你厮杀么?你那样对待我,我为何要救你,为何?我没有那么伟大的。’扶柳抚摸着栏杆,慢慢蹲下。 昆仑山颠。 黑泽发了战贴,邀萧尧出来,决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了的人自然掌管黯夜跟魔教。 扶柳接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还光着脚丫子在大殿内的池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萧尧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萧尧注定要死的,不是么? 黑泽已经无敌了,他怎么会斗得过他呢? 扶柳勾唇,笑了,萧尧,你想要我死,到头来,死的却是你,这是不是叫一报还一报呢? 桑尚掀开门帘,扶柳走进那豪华的马车,说是黑泽派人过来接她,让她去观战的。 扶柳欣然答应,去就去吧,看着萧尧死在自己眼前,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等到扶柳赶到的时候,萧尧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倒是身后的萧子禹难抑激动,叫出声来。 “若风……”她没有死,她怎么会没有死呢,他们都说她被午门斩首,尸体葬于仙林花苑,那是皇叔特地命人建造的墓地啊。 可是,那个笑的倾国倾城的人,果真是她啊,是她啊。 “公子认错人了,我叫扶柳,而不是若风。”她款款一笑,走到黑泽身边,挽上他的手臂。 黑泽吻上她的额头,拥她入怀。 “舜,那个男人就是要跟你决斗的人么?你快一点哦,这里风大,我想快点回去。”她在他怀里娇笑着。 “扶柳放心,会很快的。桑尚,带着王后,到后面去,兵剑无情,伤了王后,我唯你是问。”他冷冷出声,看着对面的男人,萧尧,眼里的伤痛,是为了他怀里的女人,哼…… “是,教主。”扶着扶柳,桑尚等人退离。 萧尧始终看着扶柳的身姿。 战斗就这样开始了,昆仑山颠,黑泽腾空飞向萧尧,手里的是极寒冰剑,对着萧尧的心窝处,用力地刺下去。 萧尧转身,也飞跃着往上攀升。 扶柳低垂着头,她不想看,不想听,蹲坐在草丛之中,数着手里的花瓣,这个时节了还有花朵娇艳地盛开,是为了见证这世纪之战么?千年难得一件的旷世之战。 等到再抬头看去的时候,看到的是萧尧轻飘飘地坠落,手里的紫青宝剑落到扶柳的眼前。 黑泽步步紧逼,早就知道了,萧尧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太后娘娘……”高扬的声音,桑尚护在扶柳身前,剑指向高扬的脖颈。 “桑尚,等一下。高扬,你我无冤无仇,我不会杀你的。”扶柳拨掉桑尚手里的剑。 “太后娘娘,你可知,太上皇其实早就知道你没死,也知道牢里的那个是替身,他也知道黑泽教主去救你。”高扬缓慢道来。 “你说什么?”扶柳瞪大眼眸。 “太上皇一早就知道,可是……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活不过35岁, 【第188章】大结局 “他想替你找一个好的归宿,太后娘娘……”高扬跪在地上,满目哀痛。 “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为何?”若风含着泪,嘴角上扬,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抓过若风的手,撩起衣袖,那一道鲜红的血印。 “这个,是太后娘娘跟移花宫君上不可磨灭的印记,太上皇一早就知道那个不是你了。” 若风记得曾经他在斧头帮第一次再见萧尧的时候,他问她 ‘是他强迫你的么?’ ‘是他强迫你的。’ 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她手腕处那一道鲜红的血印,原来是跟祁月歌交-合之后留下的证据,真是可笑,那是她最想磨灭的记忆,却痛苦地昭彰显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风再抬头,萧尧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那里,黑泽红了眼,发狂似地要将手里的冰剑刺向他的心脏处。 若风情急,拿过高扬手里的宝剑,轻踏草尖,飞舞着跃过狂放的枯草。 刺向黑泽的背腹部。 黑泽怔愣,手里的冰剑轰然落地,眼睛也转而成为墨黑,血水顺着嘴角流出。 他转头,若风的黑发与他的纷飞纠缠在一起。 “你不是说过,如果他是铁了心的要杀你,你以后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的么?你不是说过你爱我的么?”黑泽颤抖着手摸向腹部的利剑,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枯黄的草地上,扶柳面色苍白。 却镇定地从黑泽怀里掏出麒龙 ‘麒龙,我一直知道,给我输血的那个瞬间是他,是——舜,而不是师父,因为我睁眼看见,那妖冶的黑色火焰跟鲜红的血一起输入我的骨子里,输入我的身体里,我知道是他,是他,所以,片刻之后,等他死了之后,这个世界里,你只剩一个主人了,那个人便是我,我有几件事要交代你 一个是,让萧尧体内的蛊毒消除,萧氏男人活不过35岁的情咒都消除。 第二,魔教教主自此会死亡,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领导魔教。 这个尘世,我走了一遭,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这两个人,可是,萧尧,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多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只想跟你说,你的江山,你的天下,我从来没有觊觎过,我说过,我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你无法给我,他,也无法给我。 最最对不起的人是他,我的师父,或许是舜,我欠他很多,所以,我会陪着他,陪着他去死……’ 抚摸上黑泽黯淡的脸,扶柳心痛,他全身的力量都搭在自己身上。 昆仑山巅 扶柳抱着黑泽纵身一跃。 萧尧飞跃着想要去拉住她,拉住那个自己这辈子唯一上过心的女人,可是,空气从指缝中溜走,身后是高扬跟萧子禹,默默地看着烟雾迷茫的山崖。 “若风,若风,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孤独终老?”他跪在悬崖沿畔,苦苦哀鸣。 万丈悬崖,扶柳紧紧抱着黑泽,风儿翩飞,鸟群环绕…… “不管你是我师父,还是舜,我说过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上了你,你是不是恨我,恨我没有跟你商量,便跟你一同死去,没关系,让你恨吧,下辈子,欢迎你来找我报仇,呵呵,黑泽舜,我爱你,爱上了你……”抚上黑泽的脸,扶柳印上自己的唇。 “扶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们从来没有同时存在过这个身体上,是你,让我们合二为一了,我很开心。”他亦紧紧搂着她,死了,才是解脱了。 “你是,师父?还是舜?”他的脸色已经苍白透明,似要在扶柳手里消散。 “既是你师父,也是舜,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扶柳……这辈子,认识你,爱上你,是最美好的事情,下辈子,我们终将还是会纠缠在一起的,生生世世。”他费力地说出口,便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生生世世?你好霸道,你真的好霸道……”两行清泪,随风飘散,她拥紧他,闭上眼睛,等待下一个世界的到来…… 昆仑山…… 至此成为一个传说。 人们说,两个大侠,一个是黯夜的夜皇,一个是魔教的教主,为了武林第三大门派,移花宫的宫主。 在昆仑山上决斗,打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披星戴月,看日升日落,最终…… 移花宫宫主为了规劝两人休战,从山顶跳了下去,魔教教主一时失了神,被夜皇一剑刺中心脏,也失足跌落了山崖。 至此,武林三大门派,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却也停止了争斗。 听闻黯夜的夜皇时常一人独坐昆仑山巅,往山下张望,期许能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爱恋。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还能看到呢? 是不可能的啊。 “医生,医生,你们快来啊,你们快看,她动了,她的手指在动,她醒了,她醒了。”洪亮的嗓门,穿梭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一群医生手里拿着听诊器冲过来。 嘴里口口声声念着‘不可能呀,不可能的呀。’ “医生,我清清楚楚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谢夫人,您别激动,您先出去,我们再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我就这么个女儿,你们拼尽了全力,一定要救她啊。” 病房的房门轰一声关上了,谢扶柳老妈站在外面胆战心惊地等待。 女儿昏迷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医生都说没用了,赶紧准备后事吧,可是,是她一直坚信女儿还可以醒过来的,每天给她擦拭身体,给她讲以前的事情,女儿既然还有一口气,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这不,女儿,在昏迷了三个月之后,今天终于有动静了。 怎么能不让高兴,这还是印证了那一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片刻之后,一群白大褂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个个红光满面,纷纷讨论着, ‘不可思议啊,怎么能说活就活过来了呢?’ ‘是啊,真是大命人啊’ ‘恩,被车子撞成那样了,还能活下来啊’ ‘送过来的时候,我一看就说,肯定活不了的人,现在竟然能说话了,真的是太神奇了呢’ ‘谢家以前肯定是烧了高香了啊’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扶柳妈妈激动地抓住其中一个医生的手臂,使劲摇晃。 “你女儿已经醒了,现在都已经能说话了,大概再修养一阵就完全没事了呢。”一个女医生激动地说。 “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啊……太好了,我的扶柳啊……”谢妈妈转而狂奔至病房,看着面色红润的扶柳正安静地坐在病床上。 “扶柳,你可担心死妈妈了,呜呜……”抱着扶柳一阵痛哭,谢妈妈把连日来的担忧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呃,原来,不管是穿越到古代,还是从古代穿越到现代,亘古不变的道理便是: 一定要有一老大妈抱着你痛哭流涕的,紧接着的是一老大爷,也就是自己的老爸肯定马上就会出现。 扶柳在心里说。 果然。 谢爸爸接到电话说是自己的女儿在昏迷了三个月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立刻放下跟客户商谈的重大事情,飞奔着来到医院。 用力推开房门,惊的扶柳怔愣地看向奔过来的大爷——自己的老爸。 “啊……我的扶柳啊,呜呜……你可吓死你爸爸了,要是你活不下来,你妈妈跟我还活着干什么呀?你终于醒了,你醒了,醒了便好。”抱着扶柳跟谢妈妈,三人痛哭流涕。 “爸妈,我没死啊。”从那么高的山崖跳下来,竟然又将自己穿了回来,唉,老天,你真是会捉弄人啊。 “是啊,扶柳,老天保佑,你没死,被撞成那样了,都没死,扶柳,你真的是命大之人啊,呵呵……”谢妈妈抹一把眼泪,破涕为笑,女儿醒过来是好事,不能哭了,别把晦气再哭回来了 。 扶柳醒了,跳下山崖之后,将自己的灵魂又穿了回来。 这个事情对于谢家来说,是可喜可贺的大事情。 谢妈妈在最豪华的大酒店里摆了几十桌酒席,大肆庆祝了一番,王志摩跟他老爸也来了。 在扶柳昏迷的时候,人家王志摩也经常来看望她,说是想要娶她。 被谢妈妈拒绝了,这是个好人啊,没有趁火打劫,却是真心真意的。 扶柳醒过来的时候,妈妈说,扶柳啊,就嫁给志摩吧,他对你是真的。 扶柳摆摆手说,我想休息一阵再说。 谢妈妈也就作罢呃,女儿回来是回来了,可是比以前沉默了许多,可能是车祸对她的伤害有点大,脑筋没法转弯了。 那天酒席,扶柳也出席了,每个人都过来庆贺,扶柳被安排着跟王志摩坐在一起,很像是一对新人,接受他们的祝词。 那个王志摩笑的很开心,却一直盯着扶柳看。 为什么觉得她出车祸之后,更加漂亮了,也更加有内涵了呢? 真是奇怪的感觉。 连日的阴雨,扶柳每天都闷在房间里,抱着她的偶吧,还是改个名字吧,这个名字,她不喜欢听了。 以后叫‘阿娇系’,呵呵…… ‘阿娇系,你以后就叫阿娇系了哦,要慢慢习惯,知道么? ‘扶柳啊,出来吃饭了’谢妈妈乐呵呵地在客厅里叫唤道。 ‘恩。’ 三口之家,爸爸跟妈妈都笑眯眯地看着扶柳,不停地替她夹菜。 “爸妈,我想工作,这样一直闷在家里,我都不想活了。”扶柳的话一出口,谢妈妈跟谢爸爸都吓得面如土色,女儿这说的叫什么话啊,无聊的不想活了,她怎么能这么消极呢? “扶柳啊,你以前工作的那个公司啊,还一直在等你呢,你还是回去上班么?” “我想换个工作了。” “好好好,你想换什么工作?” “不知道,明天出去看看。” “爸爸给你介绍几个,有好几个大客户公司都在招人,其中有个叫‘天曌集团’,我跟他们集团的副总在谈生意,听闻那个集团的老总不过三十出头,事业有成,人也是长的一表人才啊,呵呵,要是扶柳能进去做事该有多好啊。” ‘天曌集团么?恩,是个好名字,我明天去看看。不过,爸爸,你不准去提前知会,我只是去看看,不知道要不要在那里做呢。‘ ‘恩,好好哈,都随你。’ 第二天,天依然阴沉着,扶柳撑了一把透明的雨伞,穿了一件纯白的连身裙,像极了误坠人间的天使。 ‘小姐,你好,把这伞套一下吧,我们老总不喜欢潮湿的。’一个长的还算不错的前台小姐冲过来,殷勤地递来塑料袋。 扶柳如若无人地继续往里走,曾经记得有个人,也不喜欢潮湿的。 ‘你好,我问一下,总裁助理的招聘在哪里呀?’扶柳客气地询问。 ‘第九层,出了电梯,左拐,就到了。’某男殷勤地指路。 ‘thank you’扶柳甜甜一笑,还是倾国倾城。 出了电梯,那长长的队伍,让扶柳有一丝的怀疑,这么多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大概有好几百号人的。 真的是个总裁助理的招聘么? 扶柳坐在座位上,看着一个个的进去,再一个个出来。 昏昏欲睡,终于到了最后。一个西装笔挺地男人叫醒了自己。 ‘小姐,到你了。’ ‘哦,好,知道了。’抹了把口水,扶柳抚平裙子上的褶皱,慢慢走进那间宽敞的办公室。 挑高的设计,足够的光线。 一进门,看到的是一座假山,假山旁边,一座木桥。 那木桥,怎么跟绢阁门口那坐木桥那样像似,相似度果真是百分百。 ‘你好,我是来面试总裁助理一职的。’轻轻唤了一声,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微微颤了一下。 ‘你是不是说过,欢迎下辈子,让我找你报仇?我也说过,生生世世,我们都会纠缠在一起,谢扶柳。’他转身,微笑着。 ‘谢助理,以后,要好好工作,我是个很难伺候的上司。’ ‘黑泽总裁,我会的。’她笑着扑过去。 原来,爱情只是转了个弯,慢慢等着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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