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小军嫂》 第1章昔日噩梦 第1章昔日噩梦 “小华，发什么呆！快去挖野菜！” 一个破筐被扔到脚下，里面的一块尖口木条蹦出来，砸在封华满是冻疮的脚上，钻心的疼。 久病在床的她知道，梦里也是会疼的，那是因为身体真的在疼。 她还没死？她以为她挺不过这次抢救了呢。快别救了吧，让她解脱吧，反正早晚是死，何必让她活受罪呢？ 哼！还不是在这假仁假义地装孝子表孝心？做给她公司的手下看，好利于以后的接手？ 哼哼！她真想告诉他们不必浪费表情了，因为她已经立了遗嘱，所有财产全部捐献，就连公司的股份，也都均分给所有职员了！ 也算开创了一个先河。 反正留给谁，她也不会留给这几个狼子野心的外甥侄子。 “啪——”脑袋被人狠狠打了一下，封华一下子栽倒在地，胳膊咯在一块石头上，疼得一下子就木了。 “死丫头！还不去挖野菜，挖不满一筐今天别想吃饭！” 封华愣愣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苍老枯瘦的老太太，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封华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 这是她的奶奶，她那个早已死了几十年的奶奶！ 人死之前真的会看见死去的人啊，原来不是瞎说的。 看封华还是不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得她心底冒寒气。 封老太太上去就是两脚，“死丫头你要死啊？” 今天挖了野菜也别想吃饭了！ 封华一下子就怒了，死了还想欺负她？之前年纪小打不过，之后又碍于什么道德，现在大家都是个死人了，还管他这个那个！ 封华一把抄起手边的柳筐，连人带筐扑到封老太太身上，一下子就把封老太太扑倒在地，然后抡起柳筐一顿砸。 奈何年纪小，又吃不饱没力气，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封老太太还是嚎得跟杀猪一样。 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拉架。 “哎呦，这封老太太挨揍了呢！还是挨她家小华的揍！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要么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看这封小华，在她家七个姊妹里是最老实的，平时怎么打她骂她都不还手，看今天，这是要把封老太太打死啊。” 说完啧啧两声，却一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这封老太太实在不招人待见。 “要我说这封老太太也是该，虽然家家男孩女孩待遇不一样，但谁也没像他们老封家一样，我听说啊，女孩每天只许喝米汤，一口干的不给吃！” “就是，我看见她们家大华二华在外面挖了野菜不洗就吃，饿得实在不成样了。” 许多村民凑在一起八卦封家的事，就是没一个人上来拉架。 封华又砸了两下，实在没力气了，筐都提不动了，不用拉就打不下去了。 封老太太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把封华掀到地上，就朝她扑了过来，看样子要以牙还牙。 封华见势不妙，拼着最后一口力气飞快爬起来，跑了。 封老太太撵了几步就撵不上了，这年头，谁都吃不饱，喘口气都费劲，哪有力气瞎跑。 “死丫头崽子，有种你就别回来！看我不打死你！王八羔子小杂种……”封老太太实在气狠了，在门口骂起来没完。 反了天了！敢跟她动手了！老三家的今天一个都别想好过！ 封华蒙蒙地跑到了村外的草甸子，一下扑倒在地上，实在是累死了。 心里却挺高兴，小时候被奶奶欺负死，挨打挨骂不给吃，后来自己出息了，她倒是作威作福的，一不顺着她就各种作，在她家门口，在她单位门口打滚哭嚎，说她怎么怎么不孝，甚至还上报纸上说，让她丢尽了脸。 可下算是找回来点！ 封华缓了口气，四处看看，这是故乡的那一片草甸子，她儿时的乐园。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再看一眼，也算是她的福气。 她出生在建国那年，记事以来日子就不好过了，除了前年吃大锅饭的时候，算是吃个饱饭，其他时候，除了饿就是很饿，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吃什么。 而唯一的来源就是这片草甸子了。 他们村外有一条大河经过，河边都是湿地，不能耕种，就长满了野草，而有了野草就有野菜，更有野鸡野鸭。 那些她人小抓不到，但是偶尔运气好会捡到几个野鸡蛋，够她开心许久。 想到儿时那些苦中带甜的记忆，封华笑了起来。 走吧，最后再逛逛这个草甸子。 封华脚步蹒跚，却喜气洋洋地朝草甸子深处走去，并不知道身后有个鬼祟的身影一直尾随着她。 梦里应该是初春，草根处刚刚冒出新芽，地上还有残雪和冰碴，她刚才试了一下，把脚陷进去，一样的冰冷刺骨。 封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把草踩倒，然后踩在草上前进。 路上见到能吃的野菜就摘个叶子，尝尝跟小时候是不是一个味。 “哇！山胡萝卜！”封华惊喜了。 这东西长的跟胡萝卜，地瓜，人参都有三分相似，所以又叫山地瓜，轮叶党参。 又硬又不好嚼，只有实在饿很了她才会吃。长大了才知道这是个宝，是山菜之王，可以强身健体，补虚润肺，一般都用来出口。而且都快被挖成保护品种了，一般人很难吃到了。 封华小心翼翼地挖出来，好大一根！ 还没等她高兴，身后猛然传来一股大力，一下子就把她压倒在泥泞的地上，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场景，噩梦重现！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那是她11岁那年，也是春天，来草甸子里挖野菜，被村里的闲汉马大炮抓住，打算掐死她，至于掐死之后，据她后来猜测是打算吃了…… 当然这些马大炮是不会亲口承认的，他根本就不承认有掐她这回事！ 因为…… 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一下一下，拳拳到肉，打得马大炮哭爹喊娘。 封华死死地咬住嘴，咬到见血，手下狠狠用力，掐住手上的冻疮，不能晕倒！这次决不能晕倒！ 她要改变这个噩梦！改变那个可怕的结局！哪怕是在梦里！ 第2章恶人先告状 第2章恶人先告状 方远一下一下地捶着马大炮，哪疼打哪，但是眼看再打下去马大炮就要交代在这，只能恨恨停手。 “滚！再让我看见你就打死你信不信！”方远吼道。 马大炮屁滚尿流地跑了。 “你没事吧？”方远回头，把人从泥地里拉起来，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封家“七仙女”里的老三，封华。 他跟封华不熟，只是同村，认识而已，话都没说过。能认识她还是封家的“七仙女”在他们村太有名，一连生七个闺女的人家实在少见。 而封华又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让他记住了她。 封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朗，剑眉星目的男孩，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就是这个人，好心救了她，结果却埋下了隐患，给他自己惹了一身麻烦，连心爱的事业都没了……还好，最后听说他过的不错，那她亏欠他的也就不算太多。 但是到底是她欠了他，今生已了，来世再还吧！ “你……没事吧？”方远看着眼前耗子般狼狈的小姑娘，一头一脸一身的泥水，湿哒哒地往下流。 如果不是那双漂亮的凤眼，他都认不出这人是谁。此时凤眸里蓄满了泪水，更显得幽深澄澈，楚楚动人。 停停停，他都在想些什么！方远看着刚刚到他腰间的小女孩，骂了自己一句。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封华，你叫什么名字？”封华当然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曾经她没有当面道过谢，也没有正是跟他互通过姓名，心底总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叫方远，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了，挖野菜干活都跟你家姐姐一起。”方远交代道。 今天要不是他正好有事回来，又恰巧看见马大炮鬼鬼祟祟地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跟了过来，这小姑娘指定交代在这里了！ 马大炮刚才可是下了死手！这小姑娘又有哪里能得罪到马大炮……想到外面传的越来越多的人相食事件，这小姑娘的下场…… “方……大哥，我们快回去吧。” 再不回去就不好办了。 “你是该快点回去换衣服。” 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再冻下去指定感冒，而现在生了病，没吃的没药，基本上就可以看天命了。 方远大步流星地走去，半天不见人跟上，回头一看才发现封华脚步踉跄，随时都要昏倒的样子。 方远又走回来，“我背你。” 封华扶着他的胳膊，借力站稳，摇摇头，不能背啊，上次就是背着，才有口说不清。 “扶着就行。”封话虚弱地道。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正经吃过东西了，之前又跟奶奶大战一场，又跑了这么远，又遭了顿劫难，上次被救之后就昏倒了。 这次咬牙挺着，也很艰难。 但是再艰难，也得一步步走回去！改变过去！ 封华已经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或者说她掩耳盗铃般地把这当现实，那样她做的一切才有意义，而不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境。 好在草甸子离村不远，就在封华快要挺不住的时候，见到了那群人，听到了马大炮的声音。 此时马大炮正用他那破锣般的嗓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刚才的“见闻”，老方家的方远和老封家的封华在草甸子里做龌龊事，被他发现，方远要杀他灭口！他脸上的伤就是证据！ 这消息，太劲爆太刺激了！整个村的人都被他吼过来了。 上次就是这样，马大炮被打之后并没有心虚躲起来，而是恶人先告状，满村造谣，说她和方远的谣言。 而因为封华的昏倒，方远背着她回来，虽然极力跟众人解释，是马大炮要杀封华，但很多人都不信。 马大炮杀封华，为什么呢？杀人？吃人？这太耸人听闻了！他们宁愿相信桃色事件。 后来随着封华越来越大，出落地越来越漂亮，这个谣言又被翻了出来，越传越不堪。马大炮更是上蹿下跳，说他当初其实是跟方远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 一时间封华的名声就臭了。 封华冷冷地看着马大炮，这次，不一样了！ “你看你看！回来了！还手着拉手呢！说了你们还不信！”马大炮一直朝这个方向看着，见到方远和封华回来立刻嚷道。 声音里的色厉内荏，也只有方远和封华能听得出来。 此时人群都围在大队门口，大队长和几个小队长都在，正在商讨春耕的事，马大炮那一嗓子把他们也给吼出来了。 听到马大炮的话，方远的眼神暗了暗。 “老三，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可没到放假的日子。”大队长梁青山跟方远寒暄着。 方远在家排行老三，又是村里唯一的高中生，人又标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小伙子。 “回来会小情人呗！”没等方远回答，马大炮赶紧道，那着急的样子逃不过大队长的眼。 “你给我闭嘴！” 梁青山踹了他一脚，对这个二流子他是掐着眼睛看不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有个当烈士的爹，属于烈属，一般事他也不能做的太过。 不然冲他偷奸耍滑不参加劳动的事，早开会教育他了！ “方远，你说怎么回事？”梁青山看着封华，问道他。 “队长大叔，我刚才正在草甸子里挖野菜，就被马青山掐住脖子，他说要杀了我肉！吃不完拿黑市上当兔子肉去卖了！”没等方远开口，封华自己道。 方远看了她一眼。 人群也一下子炸了锅。 杀人……吃肉啊！ 这比刚才的消息还劲爆！ “你瞎说！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了！你一边掐着我脖子一边说的！方远来的时候都听见了！”封华瞬间站直了身体，激动地冲到马大炮面前跟他吼道。 “我没说！我一直啥也没说！方远来的时候我也没说！” 这丫头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明明没有说啊！难道他真的说了？ “哦……”人群又哄然了。 这马大炮也是够傻的，被一个小孩子三言两语就诈出来了。 马大炮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被诈了！ 他一下子就红了眼，伸手就朝封华抡了过来，却被方远一脚踹翻，半天没爬起来。 “事实就是封华刚才说的，我今天接到通知，可以特招入伍。特意回家跟家里说一声，在草甸子那看见马大炮鬼鬼祟祟地跟着封华，我就跟了过去，正好看见马大炮扑过去掐封话的脖子，嘴里还说着那些话，就揍了他一顿。” 方远说完又看向梁青山，“大队长，这事怎么办？” 梁青山气的直喘气，真是竟给他出难题！ 第3章过去 第3章过去 而此时封华软软地靠在方远身上，这就可以了吧？ “这个，这个我和几个小队长讨论一下再决定。”梁青山道。 现在的大队组织权利特别大，除非杀人放火投毒致人死亡需要交给上面，其他一切事物都由大队组织讨论决定。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相信大队长会给无辜受害人一个合理的交代。”随着方远的话，人群又把眼光放到封华身上。 封华现在的形象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咬破的嘴唇流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手上裂开的口子也一样，地上已经滴了一小片。 而她已经站不住，靠在方远的身上，更显得瘦小，本来11岁的孩子，是个半大姑娘了，可是封华看着只有七八岁小孩子的身高。 “哎呦，太惨了。” “就是，人家方远哪里看的上，这马大炮编瞎话也不先看看人。” “就是就是，原来是他自己要……都要吃人肉了！可太不是东西了！” “他不是烈属吗？大队每年都给他那么些粮食，现在数他日子好，他还干这事，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人群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封华细细地听，这次再没有什么龌龊的话，而刚才方远说“跟过去，正好看见马大炮扑过去掐封华的脖子”，那她将来，也不会跟马大炮传出什么流言了吧？ “方大哥，再次谢谢你。”封华看着方远，诚恳地道。 方远一直皱着眉，听到封华的话，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是你自己聪明，要是让我说，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小丫头真厉害！”方远赞赏道。 梁青山问他，他最多只是陈述一下事实，然后马大炮肯定不承认，会各种狡辩。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公道就在别人心里了。 那可就没准了，他和封华肯定会被各种污蔑。他一个男人倒是无所谓，而且马上就要去当兵了，封华一个小姑娘以后可怎么做人？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机智，特别是那句问话，那语气，那气势，那表情，拿捏的如此到位！错一点点马大炮都不可能上当，他又不是真的傻。 是这小丫头用气势震住了他，让他懵了一下，又用语言技巧带着他，让他顺着她的语式继续说而已。 方远又摸了摸她的发顶，也不嫌脏，赞赏地看着她，把她一顿猛夸。 封华心里冒出丝丝的甜，又无限地遗憾。 这是在梦里啊……她和方远可以这么愉快的相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呢？ 她昏迷不醒地被方远背着，遇到那群人，方远百口莫辩，他俩就一直带着这个桃色传言回了家。 她奶奶抓住这个机会，让方远负责，把她扔到方家门口就走了。 方家肯定不会承认，前途远大的儿子，哪能毁在一文不名的封华身上，更何况现在是六零年，正是最最惨的时候，没有人家娶媳妇，自己家人都要饿死了，哪能再添个人吃饭？ 封华就一直被扔在地上没人管，最后是方远冲破家人的阻拦，把她带进了方家，他怕她冻死病死。 但是方家到底不承认这门亲事，方远第二天走之前也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方远一走，她又被扔到封家门口。 封家也没人出来管她，一天一夜，封家人匆匆从她身边经过，没有人跟她说过一句话，给她一口水。 她高烧不退，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是越来越深的恨让她活了过来，爬到了蔡老太太家，是蔡老太太收留了她。 之后她过了半年好日子…… 到了秋天发口粮，大队要把她的那份单独给她，封家不干了，到蔡家门口一顿作，她名义上就又回了封家。 实际上都是四处流浪，但又不敢离村太远，日子到底怎么过来的，她都不敢回想。 断断续续地，听说方远混得不错，职位也越来越高。 但是他一直没有回来过。 直到六年后，他被突然撵了回来，有人将今天这件事捅了上去，说他作风不正。 方家不干了，把她好一顿揍，要不是方远赶了过来，她可能会被打死。 再之后，方远说要娶她…… 然后当年的流言又被翻出来，马大炮又四处嚷嚷他实际上早跟封华有一腿，现在也经常去草甸子里约会…… 方家更是不干了，方母跪下求方远，方老太太更是以死相逼。 最后方远娶了邻村的一个女孩，而她，嫁给了一个下放的鳏夫。 想起过去种种，封华痛得喘不过气。 “怎么了？很疼吗？回我家，我去给你上点药。”方远看着封华血淋淋的嘴唇和双手，皱眉道。 “方大哥，我真是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大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救她，方远就是个无懈可击的人，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会越来越好！ 哪里会背着一个作风不正的罪名被人鄙视一辈子？ 她多年以后偷偷远远地看过几次方远，每次都看见他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都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没有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做自己最喜欢的事业，很遗憾，很委屈？ 多年的愧疚和遗憾涌上心头，封华再也忍不住，拉着方远的袖子，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喊着对不起，我下辈子一定好好报答你…… 声音凄凄，又情真意切，听着就让人心里难受。 方远的眼眶有些泛红，小丫头是吓到了说胡话呢，他哪里有什么委屈，要说委屈也是她委屈，被人杀害，又被人污蔑，流言这种事对女孩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他一个男人怕什么流言。 而封华这一路惨哭，更是博得了无数同情，刚才散去的人群都四散在房前屋后，看着小小的封华哭得不能自已。 就是嘴再黑的人都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说一句封华的不是。 还是个孩子呢，要被人杀了吃肉……怪可怜的。 这要是自家孩子，他们要去拼命！现在就去杀了马大炮！ 封华一路哭到了方家，被他拉进院子，清洗了伤口，抹上了自治的土方子都没缓过来。 她想着，这梦真是太好了，能在死之前把压在心底一辈子的话对方远说出来，也算是了了她的遗憾了。 但愿她真有下辈子，下辈子也能遇见方远，她一定真的好好报答他。 第4章许多老头 第4章许多老头 方家一家人都在，地里刚刚化冻，泥泞一片，进不去人，大队还没有正是开始上工，还属于农闲时间，这也是马大炮一嗓子能喊来人的原因。 这一上午经历的两个传言方家人都听过了，不是自己去听的，而是别人转达的。 一开始那个传言太劲爆了，他们不敢过去，就怕是真的，丢不起那个人！ 后来听说不是那么回事，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但是对于事件导火索的封华，方老太太是看不上的！ 她好好的大孙子，平白无故地被人埋汰了一回，都是这丧门星的事！ 现在看着封华进了院子，更是不愿意。 不过封华哭的实在太惨了，好多人都同情地看着呢，她这时候撵人，别人反倒要说她不是。 所以方老太太一直忍着，看现在药也上完了，立刻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小华啊，你看你遭了这么大罪，你爸妈不知道怎么心疼呢，肯定可哪找你呢！你赶紧回家让他们看看，别惦记。” 方老太太的出现让封华哭声一顿，这梦也不是十全十美，总看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人。 这方老太太典型的能说会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来，多么的合情合理为她着想，一副慈祥奶奶的嘴脸。 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简直大圆满！ 她封家什么时候惦记过女儿？什么时候惦记过她封华？全村谁不知道？现在却说得她好像是封家宝贝心肝一样。 她看不见别人都是一副嘲讽的样子看着她吗？还在那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呢。 “奶，饭好了吗？”方远一副不悦的样子打断她。 “哦，好了好了，就等你回来吃饭了，小华啊，你家也该吃饭了吧，快回去吧，别让家人四处找你。”方老太太笑着道。 封华条件反射地起身就要告辞，她从来不在别人家吃饭。 方远说完就后悔了，好像他撵封华走一样，他真没那意思。 “小华吃了饭再走吧。”方远真心留着。 封华连连摇头，这年月哪能在别人家吃饭？那就跟喝人家血吃人家肉一样。 后来她养成了习惯，一辈子没去别人家做过客吃过饭，虽然知道年代不一样了，但还是觉得别扭。 封华执意告辞，方远也不好挽留，看封华的表情，他也知道挽留不住。 方远送封华出了院门，悄悄对封华道：“晚上八点，我去你家门口找你。” 封华走出去好远，都愣愣地无法回神。 晚上，找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封华拍了拍发烧的脸，不害臊啊不害臊！一把年纪了…… 不过方远找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封华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家门口。 “死丫头！跟人鬼混去了啊！小小年纪就知道找男人了，能啊你！咋不留在你野男人家，还回来干啥？我们老封家可容不下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一阵恶毒的大骂惊醒了封华，也激怒了她！ 她好不容易把谣言压了下来，现在竟然有人这么恶毒地骂她！ 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是她的奶奶！这种话要是从她嘴里出去，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连亲生奶奶都说她是和男人鬼混去了，谁还能相信她是清白的？到时候方远一样有麻烦！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就因为我看见你跟刘老头在柴火垛里那啥……你就也要说我点什么才甘心吗？可是我都说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之前封华还连哭带演，最后一句却是恶狠狠地看着封老太太，一字一顿道。 那眼神，凶神恶煞，似乎要食她血啖她肉！ 封老太太被惊的魂不附体，也被气得魂不附体，她什么时候跟刘老头去过柴火垛！ 确实没去过，都是封华瞎编的，你可以瞎编，我也可以，看看到底谁害怕！ 而封华刚才的哭喊，也只有封老太太能听到，现在是午饭时间，家家都回去吃饭了，周围并没有人。 东北又地广人稀，每家的房子院子都很大，她得确保刚才的话没外人听见，这样才有威慑效果。 封老太太一愣之后回过神，抄起手边的棍子就朝封华打去，“死丫头你说谁！我让你扒瞎！” 封华一把握住棍子，阴森森看着封老太太，“你敢打，我就敢喊！明天我就让全村人知道你跟刘老头，孙老头，王老头和赵老头在草垛子里，草甸子里，小树林里不得不说的故事！” 封华现在的实际年龄要比封老太太都大，而且商场厮杀那么多年，一身气势岂是一个农村老太太可比的？更何况她是动了真怒！ 封老太太不知是被封华森然的语气吓坏，还是被她说的内容吓坏，愣愣地不敢再动。 封华又继续道：“以后你我相安无事，各自安好，如果我听到外面有一句我跟方远的谣言，你就会多一个老头！你看着办！看看外面的人信不信，看看我爷爷的棍子狠不狠！” “说什么呢？还不进来？什么刘老头？”封华爷爷走出来问道。 刚才封华专门在刘老头这三个字上提高了嗓音，其他他没听清。 封华感觉手里的棍子一抖。 封老太太其实也挺惨，家暴就是家常便饭，她是从骨子里怕封老头。 “刘老头病了，估计要死了。”封华随口说道，不过说的也是事实，刘老头几天之后确实会死。 封老太太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突然没了力气，低垂下眼，再不敢与封华对视。 “管别人死活，还不回家吃饭，也想饿死？”封老头对封老太太吼了句，至于封华，一个丫头片子，管她死不死。 封老太太蔫蔫地跟在封老头身后进了屋，封华却转身离开了。 她虽然也很饿，但是她饿死也不想再见封家其他人了，包括她爸妈。 再说这就是个梦，还真能饿死她咋滴？饿死就饿死呗，反正她是要死的。 封华拖着疲惫的身躯，又来到了草甸子，如果要死，她选择死在这里。 封华磕磕绊绊地又回到了她被马大炮掐着的那个地方，那里还有她挖出来没吃的轮叶党参呢！ 封华捡起完好无损的轮叶党参，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彻底昏倒在枯草上。 第5章空间 第5章空间 封华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屋外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土地。整个天地，只有她自己，空荡而寂寥。 封华一下子就醒了。 ……还没死？现在医学可真是发达啊，几次三番地从阎王手里把她抢了回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 封华四下一扫，小木屋里的一切就一目了然。 只有二十平米的小屋，一张木桌，一把木椅，一张矮塌，外加木地板，就是一切了。 封华起身，从前后两面开着的窗户望出去，都是刚才朦胧中所见的那片空空荡荡的黑土地。 封华走出门外，发现木屋左边有个不高的小房子，像是柴房，右边有个半开放的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只有一个灶台和一口锅而已。 封华有抬头看看天，白蒙蒙的天空，没有太阳，却不觉得阴暗，一样亮如白昼。视线尽头，黑土地的周围像被雾气围绕。 好奇怪的梦。 封华走到雾气边缘，壮了壮胆子，伸手摸去，就像伸进了海绵里，被柔软而坚定地弹了回来。 封华的心开始咚咚地跳！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原地站了一会，定了定神，一手按住胸口，一手触摸着灰色的雾气，围绕着这片黑土地走了一圈。 农村出身的她很容易就判定，这片土地大概有10亩大小。 封华又颤抖着，打开了柴房的门，这果然不是一间普通的柴房。 只见外面看去不足两米高没有5平米大的小屋子，打开门却发现里面广阔无边，高度起码有十米，长和宽她一时无法确定。 仓库里也是无灯却亮如白昼，不过却是空无一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些…… “算了算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如果这真是个空间，那就是无尽的财富，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封华又抚摸了一会自己的心脏，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要出去。” 眼前一花，她又站在了那片草地上，地上还有那根轮叶党参。 “啊……”封华捂住嘴，小小地尖叫了一声，抒发一下自己的激动！ “我要进去。” 封华又出现在了那间木屋中间。 “啊！啊！啊……”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尽情大喊！ 突然，封华激动的心情又一顿，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封华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虽然上了药，依然丝丝拉拉地疼着，舔舔嘴唇，滋滋的疼。 但是疼并不能说明什么，自从她病重之后，梦里常常会感觉到疼。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如何证明这不是个梦呢？ 封华急得团团转，心里患得患失，一会被巨大的喜悦填满，一会又被巨大的失落填满。 “多亏我没有心脏病啊，不然不管是啥都得死了。”激动了几个来回，封华慢慢淡定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她这一辈子，虽然各种遗憾，但也不算悲惨，虽然遭了不少罪，但是最后富甲一方，也享了许多人没享过的福，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回，她自然谢天谢地，如果不是，她也不抱怨。 封华淡定了，看看手里的轮叶党参，又看看眼前的黑土地，欢快地走过去，挖了个坑，把轮叶党参埋下去。 现在让她看看这空间的土地是哪种吧！ 她也看小说，虽然不多，但是十本小说里有八本有空间，她想看不见都难。 小说里空间土地有很多种，有普通的，有加速的，有优化的，看看她这个是什么样的吧。 封华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种的是个轮叶党参啊，长在地里，她能看见什么？轮叶党参当然也是长叶子的，而且会长到1米高，但是现在外面是初春，她种的这株还没有长叶子。 她自然不能通过叶片的生长来判断土地的功效。她也不敢奢望这黑土地种下的东西能见风就长，1天成熟。 哪怕现在神奇的空间都出现了，她也觉得那样太夸张。 封华放下这株轮叶党参，朝不远处的井台走去。 这个井台，八卦形状，只有一米高，由她没见过的一种青石围成，井台上刻着各种神秘的符文，她只认识那一圈的卍字符。 井里满满的清水，只低了井台十公分。 封华纠结了一下就不考虑什么科学不科学的问题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科学，连她的存在都不科学。 封华看了看自己的小脏手，没敢捧口水出来喝。 要赶紧出去找个瓢。 封华说干就干，急匆匆地出了空间，就朝草甸子的一头走去。 队里有户奇怪的人家，离群索居，把房子建在了草甸子里，等到夏初，一场大雨过后，草甸子就会变成一片汪洋，而那房子就像建在了海里，也算是他们大队的一道奇景。 这房子里现在只住着一个老太太，就是当年收留她的蔡老太太了。 蔡老太太三个儿子都是烈士，妥妥的光荣军属五保户，每年县里都会来人慰问她，是队里没人敢惹的存在。 蔡老太太为人孤僻，几乎不与人来往，而封华是少数几个能跟蔡老太太说上话的人。 因为去年冬天，蔡老太太出来拾草，不小心摔倒爬不起来，是封华发现了她，把她扶回了家，算是救她一命。 之后封华没事会帮她捡些柴草，也不要她给的什么东西，就图她家是个清净的地方，偶尔能躲一躲。 因为这一段缘，她出事之后才会想到去蔡老太太家。 封华想着过去，就到了蔡老太太家门口。 蔡家这大院也是村里独一份，一米高的石基，一米高的土墙，墙上还盖着珍贵的瓦。现在许多人家买不起瓦，屋顶都是茅草的呢。 “蔡奶奶，我来啦！”封华高兴地喊道。 不一会院门被打开，露出里面一个满头白发，苍老枯瘦的老太太。 封华看着久违的蔡老太太，红了眼眶。 蔡老太太看着封华这一身狼狈，眼里幽光一闪，却没有吱声，只是让开大门让封华进来。 封华也不在意，小时候不懂，只觉得蔡老太太孤僻，不爱说话，后来才知道，这哪是孤僻，这是自闭！ 第6章蔡老太太 第6章蔡老太太 封华语气欢快道：“蔡奶奶，我用用您家的水，洗洗身上，然后我再给您打满。” 现在可没有自来水，吃的都是井水，好在蔡老太太家就有口井，吃水也方便。 封华这难得的欢乐语气倒是听得蔡老太太一愣。 这丫头平时跟她也差不了多少，小小年纪就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今天狼狈成这个样子，反而这么开心？ 封华打好了水，又看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贴在身上的衣服，之前一直没留意，竟然不觉得冷，现在有心情了才发现，真是冻死了！ “蔡奶奶，您家有衣服吗？借我一身穿穿呗？”封华扬起笑脸，用一副轻松随意的语气问着蔡老太太。 这句话，她曾经绝不会说。 但是经历过一生的她豁然明白，有些坚持是完全没必要的。 向蔡老太太张嘴借东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蔡老太太有，不为难，而且也不在意。至于她的自尊心，更是没必要放在这件事上，放在蔡老太太面前。 蔡老太太的眼睛似乎又亮了三分，看了封华一眼，转身去箱子里翻了身衣服出来。 比封华身上穿的这身补丁摞补丁的好无数倍，半个补丁都没有，不过是男孩式的。 封华猜测这是蔡老太太儿子小时候的衣服，巧的是上辈子蔡老太太拿出来的也是这件。 封华进到客厅里，三下五除二地脱了外套，换上新衣服。至于内衣，她不习惯穿别人的，自己身上的这身哪怕脏点湿点，也将就着吧！ 换好衣服，封华又小心翼翼地用还算完好的手指洗了洗脸，发梢也在水盆里涮了涮，洗去大部分泥土，就算完事了。 她这双手，因为从小不知道爱护，也没条件爱护，每年都会生冻疮，还会烂，烂到骨头。发作起来，奇痒无比，钻心的疼，难受的要死。 封华再也不想受那个罪了，她要从现在开始保护，希望还来得及。 封华去院门外倒了脏水，又把水缸打满，才搬着个木墩，坐到在屋檐下晒太阳的蔡老太太面前说道：“蔡奶奶，跟您商量个事呗，我打算借住在您家。” 封华之前偶尔也会借住在蔡老太太家一两晚，都是在她奶奶又上了邪劲儿的时候，他们家7个姊妹都没好日子过。 说来也怪，她爷爷奶奶4个儿子3个闺女。她爸是儿子里的老三，叔叔伯伯姑姑家都是男孩女孩搭配着生，而且男多女少。 就到她家，她妈连生了7个女儿！直到去年才生了老八，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儿子。 她奶奶看他们家人就不顺眼，可能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哪怕现在有了儿子，她妈和她们姐妹的日子跟原来也没啥区别。 只要封老太太不顺心，得谁骂谁，得谁打谁，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 每当这时候其他姐姐妹妹找亲戚朋友家躲，她就来蔡老太太这躲。 蔡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封华知道这是默认了。 蔡老太太家东西两个房间，中间还有个客厅兼厨房，她每次都住西屋，蔡老太太住东屋。 “蔡奶奶，我这次打算常住……因为我把我奶奶打了……那个家估计回不去了。”封华这时候才想起，也许早上那一顿柳筐不是假的，真是……嘻嘻…… 蔡老太太这回好好看了看她，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蔡奶奶！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封华扬起笑脸，甜甜地赞道。 蔡老太太这回也不转眼了，一直看着她，转来转去的麻烦。 这小丫头笑起来是真的漂亮，特别是那一双难得的凤眼，好好养养，白白胖胖的，长大了就是个大美人。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遭遇了什么事，突然开窍了一样，精灵了很多。不过不管是什么，总归是好事。 “咕噜……咕噜噜……”封华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呵呵……”封华尴尬了一下，好几十年没这么尴尬了，“蔡奶奶，我去挖点野菜！” 蔡老太太从来不出去挖野菜，这里地广人稀，每家的前后院加起来都有1亩，甚至更多，蔡老太太家院子比别人家都大，将近2亩！因为身份特殊，没人敢说什么。 每年院子里种些菜就够她吃一年的了，自留地交给大队帮着种，每年分她一半出产，又有五保户的定量口粮，又有人来慰问，所以蔡老太太家可能是队里日子最好过的人家。 她不需要吃野菜，她似乎也不愿意吃，封华偶尔给她送来一些，她收的都很勉强。 “锅里还有饭，去吃。”蔡老太太道。 蔡老太太也不是完全的自闭，必须说话的时候，她也会说。 封华嘻嘻一笑，欣然接受了，蔡老太太家不是别人家！ 这辈子，她也要好好报答蔡奶奶。 锅里是两个金黄色玉米面的饼子和一些大碴粥，这是顶顶好的伙食了，现在谁家能吃上干的？都是喝米汤。 即便是饼子，也是掺杂着玉米瓤玉米叶高粱杆的代食品，想吃这么纯的玉米面，真是太奢侈了。 封华只吃了大半个饼子和一些米汤。即便是蔡奶奶家，也不能太过分，胡吃海喝的事她可干不出来。 而且据她所知，上面从去年开始就没人来慰问送粮了，而队里照着所有人一样给的口粮，1天3两。蔡奶奶家存粮肯定也不多了，也许够她一个人吃，但是多了个人就不一定了。 不过现在不怕，她有空间了！但是样子还是要装的，她不准备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方远。 “蔡奶奶，我去睡午觉啦，您要不要一起？”封华知道蔡老太太有睡午觉的习惯。 蔡老太太果然起身，走进东屋，并关上了门。 封华刷了碗，也关上了西屋的门，这间屋子已经被蔡老太太当成了杂物间，锄头镐子扁担箩筐，各种农具和杂物都堆在角落里，不过摆放的整整齐齐，虽不说一尘不染，也比一般人家干净。 炕上也摆了两个大木头箱子，装着一些过去的衣物。但是还剩余了大片面积，够睡十个封华。 这间屋子跟草甸子一样，是封华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之一，这里安全，温暖，宁静，更像一个家。 从今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 她不回封家，少吃一口粮食，封老太太能高兴死。而其他人，不会在意她的去留，除非，有利可图。 封华眼里闪着寒光，她可不是过去那个傻子了，想再来欺负她，窗户都没有！ 半晌，封华收起眼里的寒光，抛开过去的记忆，又换上副笑脸，开开心心地拿了几样东西就回到了空间。 都重生了，又有了空间，没有什么能破坏她的好心情。过去种种，都不是事儿！ 第7章神奇井水 第7章神奇井水 封华来到空间里，先看了看那株轮叶党参，尖顶上竟然冒出了长长的绿芽！这才过去几个小时？这可是多年生植物，可不是豆芽！ 看来空间果然能加速。 封华更美了。拿着一个茶缸来到了水井旁，用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杯子上不多的浮灰。 之前太激动了，都忘了洗洗杯子。好在这只杯子是她来蔡老太太家常用的，而蔡老太太又是个干净的人，没事就来擦擦西屋，勉强还能用。 封华看着清澈的井水，犹豫了一瞬就舀了一缸子出来。 老天让她重生了，又给了她一个空间，不是为了设计个井水毒死她的吧？一定不是！ 但本着谨慎的精神，封华先闻了闻，没有异味，又舔了舔，一股清凉舒爽直达舌尖，带着丝丝的甜。 封华放下心来，一口气干了！之后却没敢再喝，万一跟小说里一样脱胎换骨，洗经伐髓，拉得昏天暗地呢？她还是悠着点吧。 半晌，没见反应，看来不是神水……心底刚升起的那点失望还没涌上来，封华就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她用了一辈子的隐忍功力才保证没有当场失态……赶紧出了空间，一阵风一样卷到了厕所。 蔡老太太从窗户里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又没吃大油水，只是吃了点干的就享受不了，这封家也太不是人了。 半个小时之后，封华神清气爽地出了厕所，虽然肚子空空如也了，但是却一点不饿了。 “以后喝水就能管饱了……”封华嘻嘻一笑，进了空间，又脱下衣服看了看身上，黑黑的一层灰……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自己好久没洗澡的事还是刚才喝水的事，不过必须洗干净！现在，立刻，马上！ 养尊处优几十年的洁癖立刻发作，封华出去打了盆清水进屋，又悄无声息地抱着一捆柴进了空间。用空间里的大锅烧了热水洗澡。 封华看了看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又青又紫又肿又裂。 她狠了狠心，舀了半盆井水，打算泡手。她想看看这神奇的井水能不能治疗她的冻疮。 果然有效。 此时正在钻心地疼和痒的双手，一入水封华就觉得一阵轻松，那种从心里发出的刺挠一下子消失了，全身舒爽！ 封华就这么一直泡着，舍不得把手拿出来。结果她就看着自己这双青紫肿胀的小胖手，慢慢变得白嫩光洁。 “嘶……这可遭了，好过头了啊。”封华愉快地忧愁着…… “没事，找两块布包起来，反正我的手受伤了嘛，蔡奶奶家也不缺两块布。嘻嘻……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剩下的水封华也不舍得浪费，喝，是不可能的……都倒给了那株轮叶党参。 只见刚刚只长了一尺高嫩芽的轮叶党参像被人按了加速键，迅速长高，开花，结果。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种子就掉到地上，继续生长，开花，结果…… 转眼之间，眼前一块黑土地就变得葱绿一片，封华吓得赶紧退后。 因为她站的太近，而轮叶党参的叶子可以长到1米，在空间里甚至长得更高，超过了封华的身高一大截。 她怕自己被淹没在里面。 这可怎么办？难道空间要被轮叶党参占领？ 但是还没等她烦恼一分钟，眼前的疯狂就停了下来，绿色的面积不再扩大。 封华等了等，半天不见反应，看了是真的停止了。 她松了客气，围着这一小片绿色“丛林”看了看。大概5平米的面积，密密麻麻全是轮叶党参的枝叶，估计所有种子都发了芽。 封华从边缘处挖出几颗看看，土里也是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虽然被挤得变形，但是每根都有成人手指粗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极度营养不良。 这井水，真是逆天了。 封华出了空间，从西屋翻出一个柳条筐和一个小铲子就出了门，她打算再挖些别的野菜做做试验，这井水到底如何加速的。 封华挖了会野菜，就听见前面草丛悉悉率率一阵乱响，吓了她一跳！还以为又是马大炮之流，不过突然又听见了几声野鸡叫。 封华寻过去，野鸡吓得飞了，留下一窝鸡蛋。 野鸡从2月份就开始产蛋，他们这里气候不好，但是现在3月末了，也开始产蛋了。 封华看着这一窝9个蛋，犹豫了一下没下手。野鸡一般下到10个蛋左右就开始抱窝，18天左右就能孵出小鸡，她不确定这些蛋是不是已经孵化到一半了，毛蛋她很多很多年不吃了，而且从来不喜欢吃。 蔡奶奶也不吃，那就算了吧。养尊处优了几十年，早把见啥吃啥的毛病改了。 封华快速离开了，野鸡妈妈再不回来抱窝，它这一窝小鸡就没了。 又挖了几颗，封华就打算回去了，她是打算做实验的，几颗就够，而且如果真的种的话，它们留下的种子就行，比她一颗一颗挖岂不是省力？ 封华刚要走，就遇到了熟人，或者说是亲人，她的两个姐姐和四个妹妹。 看到封华，姐妹几个都围了过来，各个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老三，听说你把奶奶打了？”大姐封美华小声问道，眼睛闪着兴奋的光，声音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那还能有差，村里都传遍了，好多人亲眼看见的。”四妹封招娣说道。 封家“七仙女”的名字也是个故事，生老大的时候夫妻俩还有心，起名叫美华，生老二的时候也还行，叫荣华，生老三的时候就有些意兴阑珊了，直接懒得想，就叫华。 到了老四的时候，夫妻俩也开始俗了，叫招娣，老五还是女儿！就叫带弟。到了老六还是女儿，夫妻俩是真生气了，名字也没有了，就叫封六。 老七的待遇更不会比老六好，就叫封七。 在夫妻俩都绝望的时候，盼来了男孩老八，就叫金宝。 虽然村里叫金宝的很多，但是他们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表达他们的喜爱了。 封华无数次地庆幸她生的时间刚刚好…… 第8章姐妹 第8章姐妹 “姐，你晚上出去躲躲吧，奶说要打死你呢。”老五带弟小声说道。 封华看着她闪烁的眼，怎么看都透着股幸灾乐祸。 封家是个扭曲的家，封家七姐妹的童年都是扭曲阴暗的，自然长不成阳光快乐的样子。 姐妹几个有时候为了一口吃的，或者少挨顿打，互相挖坑陷害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当初无人理会门外的封华，所以封华跟几个姐妹也不亲，当然跟那个娇生惯养的弟弟更不亲。 “我晚上不回去了。”封华转身要走。 “三妹，你这衣服真漂亮！哪来的啊？”二姐封荣华惊讶道，眼里藏不住的嫉妒。 众姐妹这才发现封华这一身打扮，已经不是她原来那身破烂了，而是没有补丁的新衣服！ 姐妹几个都围过来，也不管自己手上的泥，上来就摸。 一圈下来封华就跟在地里打了滚一样脏了。 对于这点小心思，封华一点不放在眼里，只要不碰到她的底线，什么事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但样子还是要装的，不然这些人肯定没完，她太了解了。 “哎呀！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弄脏了！我这是借人家的，说好了等我那身衣服干了就还给人家的！都脏了人家骂我怎么办？”封华生气地扒拉开几只脏手。 众人一听原来是借的，还就穿一会，心里舒服了。 但封荣华还是酸酸地道：“谁家啊？这么大方？把新衣服借给你穿！”旧衣服都没有人往外借呢。 “队长大娘看我可怜借我的。”封华说道。 大队长梁青山的媳妇倒是个热心人，借衣服的事干得出来。 众姐妹一听是大队长家的，吓得赶紧缩手，有两个张嘴想说给她穿穿的也闭嘴了。 封华心里笑笑，这就是大队长的威力，说是别人家的，她们肯定不干休。 “这个，脏了可不关我事啊！”封荣华说完挎着筐快步走了。 其他几个姐妹反应过来，一转眼就消失在封华眼前了。 只有封六走之前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看的不是封华的衣服，而是她手里的铲子。 那可是个好东西，挖野菜一挖一下，一会就能挖一筐，比她手里这个木头好多了！但是估计她也借不出来，三姐也是个小气的。 封华也幽幽地看着封六，重活一遍才发现，原来封六这么小的时候就有那么多心眼了，看问题的眼光比别人都犀利。 其他人只看到了她的衣服，只有她看到了更实际的铲子，怪不得养出了两个“好”儿子，还试图鸠占鹊巢。 好妹妹，咱们有账不怕算！ 告别了不愉快的人，封华赶紧回了蔡老太太家。刚才也是激动过头了，穿着这身衣服就出来了，好在只有这几个人看见。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住在蔡老太太家，而封家几个姐妹一直以为她每次躲出去都是住在哪个草垛里呢。 让她们知道了她住在蔡老太太家，这些人肯定会顺杆子爬，借着看她的名义蹭吃蹭喝，甚至像她一样赖在蔡奶奶家。 这些都是干得出来的！ 封华一边走着一边感叹，家教真是太重要了，她家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一样兄弟和睦，姐妹友爱呢？ 封华闲着无聊，回想了一些兄亲弟恭的人家，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几个…… 年纪小的时候还好，互相谦让，互相帮助，有糖一起吃，有架一起打。等年纪大了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了，很多都会闹得不愉快。 互相不往来，见面不说话，因为几棵树几分地打得头破血流的都不在少数。 算了，她这样就挺好。 回到蔡家，东屋静悄悄，封华进了空间，先把自己那身破衣服洗了，以后还得穿那身。 而身上这衣服袖子有些长，刚才几个姐妹也没发现她的手好了，不然可要出大事，她们可是知道她的手昨天还跟她们一样，惨不忍睹的。 洗完衣服，封华就开始做她的试验，做得太入迷，又不饿，晚饭都没出来吃，而蔡老太太只是看了西屋一眼，也没来叫她。 经过一晚上的反复实验，封华总算了解了空间的大致规律。 只要不浇空间里的井水，植物虽然也会生长的迅速，大概是外面的十倍，但是种子落地却不会发芽，半个小时之后就神奇地消失在泥土里。 只有浇了空间井水的植物，才会疯狂生长，种子落地也会生长。但是最多只会繁殖7代。而每一代后代繁殖能力都会下降，第7代不会再繁殖。 而只浇一点点稀释过的井水，植物生长的速度也会减缓，种子也只能繁殖一代，甚至不繁殖。 封华松了口气，这样她就放心了，不然这空间就没法种东西了，种一棵就是无穷尽，再也别想种别的了。 现在这样最好！还省得她浇水呢，10亩地的工作量很大的！ 封华又出了空间，从西屋的柜子里翻出几包种子。现在农村自己种菜的种子都是自己留的，或者跟邻居换的，没人去买，也没地方买。 蔡老太太放种子的地方她熟悉，因为她曾经帮她种过。去年的这个时候，蔡老太太的腿还没好利索，菜园子都是她帮着种的，种子就从这里拿的。 封华每样种子只拿出几粒，就把东西放了回去。 进到空间，先把这几粒种下，然后浇了稀释过的井水让它们迅速生长，保证得到的种子只能繁殖一代。 为了得到具体比例，她做了不下一百次试验。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到几粒种子变成一大捧，一大捧种子又变成一大片幼苗，封华开心地笑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接睡在土地上。她实在太累了，本身的底子又差，能一口气忙到现在才倒下，都是她意志力强大的关系。 第9章忘了件事 第9章忘了件事 天刚蒙蒙亮，封华就醒了。睁开眼发现自己倒在一片翠绿的植物间，她有一瞬间的懵然，然后就想起了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眼前绿油油的小苗，封华开心地笑了。 封华视察了一会空间，就想要出去，但是空间里一直是白昼，她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几点了，不敢冒然出去，万一蔡老太太进她屋了怎么办？ “这空间里能不能看见外面啊？”一切似乎不是梦，那就得面对一些现实问题。 这可是个大问题，如果哪天屋里进来个人她又不知道，在人家面前大变活人可就不妙了。 到时候只能杀人灭口了…… ……这事她没干过，也不想干。 “我要看见外面。”封华站在屋外喊道，不是有些空间这么操作的嘛…… 毫无反应，天空还是那个天空。 封华又进屋搜索了一圈，一目了然，三样家具的屋子里更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封华坐在那张矮塌般的床上犯愁，也不知道蔡老奶奶进没进过她的屋子，发没发现她不在了。 虽然她已经插上了屋门，但是万一蔡老奶奶喊她不应，以为她出了意外冲进来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突然，封华觉得脑袋一懵，脑海里似乎有副画面闪过。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就发现脑海里这画面就是西屋的样子！而且她还能看到客厅和东屋，甚至整个院子，再远就看不见了。 此时正是黎明过后，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蔡老太太正在起身。 她一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封华是知道的。 原来真的能看见外面，这样她就放心了！ 封华开心地出来，来到客厅，拿起她那身旧衣服，已经干了。想来是昨天傍晚蔡老奶奶帮她收回来的，而且也没进到她的屋里，而是搭在了客厅的椅背上。 封华现在想来，蔡老太太应该是南方人，很多生活习惯都是南方的，就比如这个在地桌上吃饭。 东北天寒地冻的，人们养成了习惯，吃饭都在炕桌上，哪怕夏天。一张矮矮的木头方桌，一家人盘腿围坐在炕上吃饭。 虽然有些蹩腿，但习惯了就好了。 而现在的封华反而不习惯了，她更习惯这种落地桌。 蔡老太太已经出了东屋，封华赶在她之前把火升起来，烧了半锅温水准备洗漱。 然后才开始做早饭。 这个封华并没有抢着做。 现在的粮食每一粒都是命根子，每家的粮食都掌握在女主人手里，锁在柜子里，做饭也是亲自下手，就怕谁浪费了一粒或者偷吃了一口。 一般的人家都是谁做饭谁掌家。那些婆婆掌家让儿媳妇轮着做饭的情况都是之前或者之后，三年大饥荒的时候一般人不这么干。 哪个奸懒馋滑的儿媳妇偷吃一口老太太得拼命。 封华自然不会抢着掌蔡老太太的家，那样就有些喧宾夺主了，虽然她知道蔡老太太不会在意。再说现在的她按说还不会做饭，只会烧火。 早饭一样是大碴粥和玉米饼，配着蔡老太太自己做的萝卜咸菜。 吃惯山珍海味的封华也得赞一声蔡老太太这咸菜淹的好，甚至比那些百年老字号更有味道。 再看蔡老太太吃饭的仪态，端庄优雅，散发着一股矜贵气息。 她对蔡老太太的身世更好奇了。小时候见识少，看不懂，现在才发现，这还是个奇人。 “蔡奶奶，你是哪里人啊？”封华好奇地问道。 蔡老太太如她所料般没吱声，除非必要，蔡老太太一般不说话。 封华也不在意，一个人絮絮叨叨，“蔡奶奶，咱们什么时候种菜园子啊？是先育苗还是直接种种子？” 蔡老太太看她一眼，说道：“一会的，直接种。” 封华开心地点点头。 饭后蔡老太太去西屋翻出那些蔬菜种子，想了想又拿了一些玉米种子。 封华心里暖了暖，蔡老太太这是专门给她种的粮食呢。她可是知道蔡老太太这个人的，院子里从来都是种的蔬菜，她自己不缺粮食。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她显然不够了。她虽然不是半大小子，也是半大姑娘了，按理说应该很能吃的了。 两人来到后院，直接播种。 现在是阳历3月末，东北的气温还很冷，能种的蔬菜有限，只有西红柿，豆角，春黄瓜，辣椒和胡萝卜，其他要等到再暖和一些才能种，或者根本没有种子。 昨晚封华在空间种地很是随意，只是挖了个坑买进去就好，现在却不行了。 翻地，培垄，播种，浇水，一样都少不了。不过这些封华都拿手，虽然几十年没干了，但是一握锄头就找到了感觉，记忆已经刻入骨子里了。 有了封华的加入，一上午时间，就把蔡老太太几天的活干完了。 蔡老太太早就在一边歇着了，看着封华欢快的身影在田间劳动，甚至还哼上了歌，她许久未动的好奇心都起来了，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变了一个人一样。 …… 午饭蔡老太太难得地炒了个菜，干豆角炖土豆，还焖了个二米饭，就是大米小米掺在一起。 封华像吃山珍海味一般，一脸满足和享受。只要能重生，吃糠咽菜她都愿意，更何况还有了空间，喝凉水她都开心！ 封华吃完饭，又趁着午睡时间去空间里看了看，早上的小苗现在已经长到了小腿高。 她开心地看着空间里的一切，满足地笑了。 从得到空间之后，她就一直忙忙忙，用忙碌来发泄自己的激动，也来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也不敢睡觉，怕一觉醒来，梦就醒了。 现在过了2天了，这么长这么细致的梦，应该不会有吧，一切都是真的了吧！ 封好长长地舒了口气，心终于定了。 她真的重生了，她真的有了空间。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封华仔细回想，还有什么是比她重生更重要，比空间更重要的？ “啊……方远约我晚上见的！” “啊！现在都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肯定出发去当兵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今天早上就走了。 不行！她要去追他！一定要追上他！问他昨天晚上到底找她干什么！ 第10章追 第10章追 封华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蔡奶奶，我晚上不回来了！不用给我留门！” 等蔡老太太看去，人已经消失在大门外了。 封华一口气冲到方家不远处停了下来。她不敢亲自上门去问，她看着再小也11岁了，去问一个少年在不在家不合适。 更何况昨天还有那样的传言，虽然压下去了，她也不敢冒一点点风险让它死灰复燃。 封华等了一会，一直没看到方远出现，看来是真的走了，但她还是要再确认一遍。 封华转身去了大队处，找到了梁青山。 “大队长，马，马大炮处理了吗？……怎么处理的啊？还会放出来吗？”封华一副害怕怯懦的样子，问着梁青山。 梁青山看见她就头疼，这是苦主，不好交代啊。 他当然想严肃处理马大炮，所有大队干部都想严肃处理他。 但是马大炮的奶奶来了，那是战斗力碾压全村中老年妇女的泼妇，一顿鬼哭狼嚎，说他们残害烈士遗孤，说他们诬陷忠良，要去公社告他们！ 他们敢动马大炮一下她就去公社门口一头撞死，证明清白！ 马大炮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了，一直疼得跟眼珠子一样。他们真把马大炮怎么样了，这疯老太太真能干得出来！ 再说，她说的也对，昨天那事光有人证没有物证，虽然马大炮说漏了嘴，但是他现在又死活不承认了，还真没人拿他怎么样。 他家八辈贫农，又是烈属，这就是两块免死金牌，昨天那事除非让许多人一块看见，光有方远一个看见，说不算数他就真不算数了。 更何况这马大炮也奸，先反咬了方远和封华一嘴，方远再说什么别人心里都得嘀咕。 这事最后只怕是要不了了之。 他们虽然没有进行最后讨论，但是几个人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封华也心知肚明。人情世故她早看透了，上辈子马大炮就一点事没有，这辈子虽然有她昨天那番话，但是她也知道想致马大炮于死地是不够的。 她也不指望谁帮她收拾马大炮，这次她会自己收拾他！ “大队长，这是不管了吗？那他以后再要吃我怎么办？吃完我他还会再吃别人吗？吃我的姐姐妹妹？或者别人家的孩子？”封华张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梁青山。 梁青山心一抖。 他们之前的意思这件事就当是误会不了了之了，现在看来并不能这样做，就像这孩子说的，这样轻松放了他，会不会助长他的气焰？他是烈属，他有免死金牌，他可以随便吃人？ 之后再对封华出手，或者对别的孩子出手？ 别人家的孩子可不是草，被人吃了，谁都得炸庙！到时候也死在公社大门口，他这个大队长就得跟着陪葬！ 不行！这个问题还是要再斟酌斟酌！ 见梁青山听进去了，封华换了个话题。 “大队长，昨天听方远大哥说他今天要去当兵了，我昨天都没顾得上问他去哪里当兵了，我想给他写封感谢信！您知道他的地址吗？” 看封华揭过马大炮的问题，梁青山松了口气，先调侃了封华一句，“你还会写信啊？”封家的女儿可是没上过学的。 封华顿了一下，忘了这茬了。写字是她后来学的。 “我让别人代写。”封华自然地接了一句。 “哦，这样啊，方远的地址他倒是跟我说了，xxxxxx，记住了吗？”大队里出了个当兵的，这可是大事，他自然要亲自过问。 而且这件事他之前是知道的，因为当兵需要政审，祖宗八辈都得查明白了，上面来人的时候还是他亲自接待的。 封华用心记住，这个地址跟她曾经了解的地址不一样，她就知道必须亲自问一下才靠谱。 “那他走了吗？我昨天吓傻了，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送送他？再好好谢谢他。” “那可晚了，他上午就走了，走之前还问起你呢，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对了，听说你昨天晚上没会家，住哪了？”梁青山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您听没听说，我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饿很了，拿不住柳筐，一下子倒在了奶奶身上，起了几次又没起来，奶奶一把把我推下来，就说我打她，要让我爸打死我……”封华说完，委屈地哭道。 “大队长，我哪里敢打我奶奶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那不得被我爷我爸打死啊！我想死了才敢打我奶呢！再说我也打不过她啊。” 封华呜呜地小声哭着，声音既委屈又隐忍。 梁青山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 昨天马大炮的事情太劲爆，跟这一比，封华打她奶奶的事简直是小事一桩，他到了晚上才听媳妇随口说了句。 说封华骑在她奶奶身上，给了她奶奶几箩筐，胆子大的很！ 他当时就有些不信，封华一直闷不出的，从没听说厉害过。 原来都是误会，倒地起不来，这太正常了。现在很多人干着干着活，倒下就起不来了。 封华也是无奈，昨天以为是梦，出手痛快了，现在只能自己擦屁股。 一个不孝，敢打自己亲奶奶的名声，在什么时候都不好听。 而这个年代，一个好名声很重要。不然到时候，什么屎盆子都能往她头上扣。你都敢打你亲奶奶了，你还不敢xxx？ “原来是这样，那你昨天晚上住哪了？不行我跟你回趟家，让你奶奶不打你。”就当是给她点补偿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封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蔡奶奶家，还不是时候。 “我在草垛子里将就了一宿，不用队长跟我回家，等我奶奶过几天消气了就好了，一直这样的。” 梁青山点点头，这事就揭过了。 封华告辞离开，快步朝镇上走去。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方远去的部队在南方的一个省，离这里直线距离就2000多公里。去那里肯定要坐火车，还只能去省会的大火车站才可以。 而她所在的这个小县城，距离省会还算近，只有几十公里，几十年后更是被划归省会管辖，成为一个区。 几十公里，她还折腾的起！ 封华路过草甸子的时候蹲在高高的枯草丛里进了空间，喝了一肚子井水又出来了，快步在路上跑了起来。 她昨夜和今早又喝了两次井水，已经不会再拉肚子了。 她当然也不是要直接跑步去省会，那样真的会死…… 她是想去公社，看看有没有什么牛车马车的顺风车搭一下去县里，到了县里就有公交车去省会了。 第11章要加油哦 第11章要加油哦 好在大队离公社不远，只有10里地，有了井水做靠山，封华半个小时就跑到了，其实也不算快，实在是底子太差了。 到了镇里，又好运地碰到一辆要去县里的拖拉机。 封华信手拈来地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就坐上了便车，大半个小时之后就颠到了县里。 又赶上了最后一班去省城的末班车，车还没发，正在排队买票上车。 封华一下子就懵了，她没钱…… 一分都没有！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卖，轮叶党参行吗？可惜这时候人并不认这个，只当它是个随处可见的野菜。 封华不死心不认命地跟着队伍往前走，脑子里飞快地编织着各种可怜又不过分的身世。 终于轮到了最后的封华，售票员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拉倒一旁。 这售票员火眼金睛的？没问就知道她没钱？封华酝酿好了情绪，刚要开口，就见售票员抬起手来，在她头顶上比划了几下。 又看了她好几眼，默认放行了。 封华也不问为什么，嗖地一下蹿上车，回头看去才发现，她刚才是靠在一根柱子边，柱子上有一条线，售票员是在比划她超高没有！ 超过1米2需要买半票！1米2以下不用买票！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高，但是看那售票员不情愿的表情，估计是极限接近1米2了…… 谢天谢地！谢谢封家这些年的不饭之恩啊！ 正常11周岁女孩子的身高，应该超过1米4了，而她只有1米2，都是封家的功劳啊…… 车上人不多，封华紧紧地挨着排队时站在她前面那个大叔坐着。小孩子可是不让单独坐车的，估计这售票员以为她跟前面这个大叔是一起的。 这大叔也是一副庄稼汉的样子，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封华跟他站在一起，看着就像一家人。 上了车，封华终于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精神，软软地靠在木质椅背上。 她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总不能让她追到2000公里外吧……等她有钱再说！ 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封华睁大眼睛好好欣赏着老天恩赐给她的景色。 60年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怀旧，那么的落后，但是阳光更明媚，空气更新鲜！ 封华抑制不住，让笑容爬满了脸。 路不好，车不好，晃到晚上六七点钟，天都黑了，汽车才到站。还好，这种长途车车站一般离火车站不远，省得封华再逃票了。 别的售票员可不一定有这个好说话，毕竟她是极限接近1米2。 封华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景色，一时间有些感慨。 这个省会，封华很熟悉，她曾经在这里奋斗了很多年，汽车站火车站都是她常来的地方。 但是60年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封华走出汽车站，路过两个红绿灯，转了个弯，火车站就近在眼前了。 封华却有些卖不动腿。 方远会在里面吗？是不是已经坐车走了？她还来得及吗？ 封华深深吸了一口气，都重生了，还有什么来不及！ 几盏有限的灯光点不亮偌大的火车站，封华却觉得眼前璀璨一片。 她大步向前走去，步伐欢快而坚定，大不了再走5000里，多大的事？ 封华进到候车厅，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寥寥几个旅人。这时候火车不多，坐车的人也不多。而且一样分淡旺季，而现在显然是淡季。 封华也是第一次进60年的火车站，她熟悉的是15年之后的火车站，跟现在比早已大变样。 她盯着墙上的列车时刻表，仔细寻找着通往粤省的车，没有……那就是需要转车了，而常出门的她知道，最合适的路线就是去首都转车。 白天走了一趟，一会儿有一趟，明天白天也有一趟。 封华按照路标找到了1号候车室，这里的人还稍微多些，有一辆列车即将进站，很多人都在排队。 封华不需要仔细寻找，一眼望去，就发现了人群中的他。 俊朗的五官，沉静的气质，哪怕是坐着也能看出高大挺拔的身材。 也许不完美，也许不妖孽，但是依然像鹤立鸡群一般，区别于芸芸众生。 封华拍拍有些发热的脸，一大把年纪了……真是……要加油哦！ 封华扬起笑脸，一步一步向方远走去。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炙热，封华刚走了几步，方远就蓦然转头，发现了她。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懵然，接着豁然起身，大步朝封华走来。 “你怎么来了？”方远不信而惊喜地问道。 他担心了一天一夜！就怕她出什么意外，春寒料峭的，她一个小姑娘去哪里躲？他已经通过朋友隐晦地打听过，封华昨天晚上没有借宿在任何人家。 封华甜甜笑道，纯真而美好，“我来送送你。” 方远的表情又愣了一下。 他之前见过封华，觉得只有那双眼称得上非常美丽，原来五官也是这么漂亮吗？一笑起来就像个……天使。 昨天这双凤眸里盛满了泪光，让人看一眼就跟着心痛，今天这双眼里盛满了欢喜，让人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小丫头，长大了可怎么得了！一眼要人生，一眼要人死啊…… “咳……”方远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都在想些什么，这还是个孩子！ “方大哥，你感冒了吗？”封华担心地问道，心里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初次见面成功！+10分…… 昨天那个初见简直太失败了，那是她人生最最狼狈的时候，狼狈得像只老鼠！ 她要洗刷自己在方远心中的形象！从现在开始！当然也不能太过火，不符合现在的年龄和身份，就招人反感了。 “我没事，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你到底怎么来的？你昨天晚上住哪了？”方远拉着封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那天去了蔡奶奶家住，你知道蔡奶奶吧？”对于方远，这倒是可以说的。 “知道知道，老神仙一般的人物，不过听说她并不好相处，她肯收留你？”方远奇道，这小丫头还有这本事，能入了蔡老太太眼。 “去年冬天她在雪地里摔倒了爬不起来，是我扶她回家的，从那以后我俩关系可好了，她让我以后都住在她家呢！” “这就好这就好！你这是大难……苦尽甘来了！”方远高兴道。 第12章送别 第12章送别 “那你晚上怎么没来呢？生病了？”他担心的是这个。 “也没生病，就是本来打算倒下歇一会，谁知道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中午，等我起来的时候你都走了。” “那你怎么来的？”方远接着问道。 “我，就是到了县里，坐着公交车来的啊。”封华越说声音越小，一副心虚地样子。 方远已经严肃起来，“谁跟你来的？” “我……自己。” 方远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你自己来的？还去了县里？还坐了公交车？还找到了火车站！你挺能啊！” 最后一句语气有些莫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在赞叹，还是在训斥，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个从没出过村子，这么点点大的小孩子，只身一人走了100多里，还没迷路没把自己丢了！还找到了地方。 这要是个男孩子他就真的赞叹了，但这是个娇娇弱弱，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出了事情怎么办！ “昨天的事情你忘了？你以为外面就都是好人？我跟你说，外面的坏人比村里多一万倍！”方远靠近封华，一字一顿道。 本来昨天的事他都不敢再提，就怕吓到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比天大，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不敢做的事，她不声不响就办了。 “我，我知道啊，可是我想再来送送你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要落不落，梨花带雨的样子。 这些当然都是装的…… 深谙语言艺术的她当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有一百种圆满的解释。 直接告诉方远真相自然是要让他担忧喽！ 只有惦记和牵挂，才不会忘记一个人。让他放心了，时间久了，他或许就忘记她了。 方远的心一顿，看着她的眼泪，再狠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小丫头……可怎么办才好？ “哥哥，你不喜欢我来送你吗？我就是想再见见你，下次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不在了……”眼泪啪地一下掉下来，砸在方远手上，也砸在他心上。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很喜欢非常喜欢！好了好了，不哭了……”方远手忙脚乱地哄着，心里有些泛疼，也深深地担忧。 马大炮的处理结果他早上问过梁青山了，果然打算不了了之。可恨他现在没身份没地位，竟然说他做人证不算数！ “以后你就在蔡老太太家呆着，不许出门知道吗！” ……这就有些过了吧，还打算让她与世隔绝？ 方远也是一时急了，而且知道蔡老太太家住的实在太偏，出个门就是野地，有点什么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哎！偏偏他又必须得走了。 “你要好好跟蔡老太太相处，她的地位是村里最高的，马大炮那个烈属跟她的烈属可不能比，他爸死之前就是个小兵，蔡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听说都当了大官才牺牲的。” “你好好表现，得了蔡老太太庇护比什么都强。让别人知道动了你就是动了蔡老太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嗯嗯，我听哥哥的！”封华崇拜地看着方远。没想到方远18岁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一眼看透利害关系，她要到28岁，吃过很多亏之后才懂。 哼。 方远哼了声，别以为夸他两句他就能放过她！ 可是不放过又能怎么样呢？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连送她回家都没时间。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就算有时间也不够了，他一会就要上车了。 “哥哥，你还没说昨天晚上要找我干什么呢！”这才是她今天追来的直接原因，她实在太好奇方远大晚上的找她是要干什么。 “哦，都让你气忘了！”方远说完看看四周，拉着封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直接塞到封华手里。 “收好，回家再打开，财不露白，不要在路上打开，被人发现了很危险，想想你昨天！”方远不得不狠下心来威胁她，因为他说的一点不夸张。 东西一入手，封华就有数了，这手感，是钱和粮票，厚厚一沓。 “这是我平时攒的一些钱和粮票，给你留着，饿了就去公社买点吃的，好好照顾自己。” 封华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心疼了，心疼方远了。这么光风霁月般的男人，背后竟然也会忍饥挨饿，舍不得吃这吃那，把口粮攒下来吗？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你才要好好照顾自己呢！”封华生气道。 看着封华泛红的眼眶，方远心里暖暖的，小丫头这是心疼他呢，可不是什么自尊心在作怪。 “我平时会发表一些文章在报纸杂志上，有很多稿费，学校也会奖励粮票，饿不着！你看我像挨饿的样子吗？”方远伸出胳膊，比了个秀肌肉的姿势。 封华一想也对，方远可是从来没有别人那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什么时候都是健康明朗的，哪怕是现在。 “原来哥哥还是大作家！失敬失敬……”这个她上辈子还真不知道。 封华一下子破涕而笑，站起来对方远作了个揖。 “淘气！”方远自然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封华心里一乐，再+10分……关系再进一步，更亲切自然了。 “走，我找人送你回家。” “啊？不去不去，我就是来送你的，你上车了我再走！” “那也得让人提前安排。”方远一边拉着她往候车室走一边说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这个他可是谁也没说，“又是谁给你指的路？” ……这个问题就比较犀利了，不好圆啊。 “我没上过学，也是识字的！”封华往自己脸上贴金，“老封家那几个上过学的男孩子都不如我，他们那些课本上的知识我都会。” “我问了大队长，他说你要去粤省的xxx部队，粤省在祖国的南边，距离咱们这直线2000多公里，坐车要3000多公里呢，而且是要坐火车，那我就来火车站呗，这还用谁告诉吗？” “厉害！”方远有些信了，这直线2000多公里他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不一定知道，看来小丫头真是看书学的。 “你会写字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写信联系。” 耶……再+10分……主动提出常来常往了…… 第13章安排 第13章安排 “对了，你有钱坐公交车？”方远问道，据他对封家的了解，可不会给女孩零花钱，更何况从县城到省会，需要5毛钱的车票。 5毛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他以为封华应该属于身无分文的人。 “呵呵，卖票的阿姨以为我是别人领的孩子，就让我上车了，看我不够高，就没要我车票！” “那真是个好人。”方远说着，摸摸封华的发顶。小丫头洗了头发了，又黑又亮，摸着丝滑般顺手。 “以后多吃点，长高点，去哪里哥哥给你买车票！”对于她这小身高，方远是有些担心的，希望现在补补还来得及。 但他留下的那点东西似乎杯水车薪。 “以后哥哥常给你写信。”信封里自然可以夹带。 封华自然满脸高兴，点头如蒜捣。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方远一开始坐的位置。 “长官，这是我妹妹，特意来送我。”方远对一个30多岁，身材魁梧，气质沉稳地男人介绍道。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介绍这位这次招兵的负责人，又要怎么介绍，就听封华甜甜道：“叔叔好。” 又对旁边几个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道：“哥哥们好。” 这些应该是跟方远一样被特招入伍的人。 陆顶从方远起身的时候就发现了封华，他本来以为只是个老乡。 “你妹妹？来送你？” 每个入伍的人祖宗八辈都要调查清楚，而据他了解的情况，方远只有一个妹妹，已经15岁了，封华可不像。 方远刚要解释，封华又自己道：“其实就是同村人，我们之前也不熟。” 说完红了眼眶，用无比感激的语气道：“我昨天在河边遇了险……是方大哥正好路过救了我一命，等我今天醒来的时候听说方大哥走了，我没什么好报答他的，只有亲自当面来谢谢他了！” 说完就对方远鞠了一躬，“方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这话说的，句句属实，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乍让人一听，还以为她是落水被救，又一直昏迷，今天醒来立刻就跑来道谢，实际上跟方远一点不熟呢。 封华这是以防万一，到时候要是再有个风言风语，而部队这边又有人作证，封华跨越百里，孤身来送，那可真是郎情妾意，说不清了…… 一切苗头都要掐死在萌芽中！ “方远，真有这事？”陆顶赞赏地看着方远问道。 方远点点头，看来小丫头不想提真实的“险情”，那他就配合好了。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陆顶好奇道。 “就是昨天回家路上，路过河边，听到了她的呼救，就过去把她救了，不是什么大事。”方远随意道。 陆顶点点头，好小子，正直，谦虚，不炫耀。 “长官，这小妹妹一个人冒冒失失就来了，我不放心她再一个人回去，您看能不能找个人把她送上回我们县里的公交车？再让我们大队派人来接一下？”方远道。 “一个人来的？从你们大队？” 他可是知道方远家的地址，离这里几十公里呢，一个小丫头就敢出门，还真找到了地方！ 陆顶没有回答他，而是感兴趣地问道：“小丫头，你多大了？” “12了。”虚岁。 “真厉害啊，可惜还是小了点，不然叔叔就带你走了。”这么闯荡的女孩子可不好找，他们现在正在组建一只特殊部队，正需要。 方远眉头轻皱，心道好险，他可不希望封华去当兵，这么娇娇嫩嫩的女孩子，就应该在家娇养着，哪里适合去战场。 方远看着封华淡定的表情，彻底放心了，现在人对当兵都有一种狂热，不分男女，有机会当兵没有一个人会拒绝。 还好封华年纪小，可能还不懂。 封华是年纪太大了，太懂了……她不喜欢当军人，她只喜欢当军嫂…… “哥哥，不要麻烦别人了！我自己能来，当然也能自己回去！大家都忙着为祖国做贡献，分分秒秒都是国家大事，哪里能浪费在个人问题上。”封华大义凛然道。 这大帽子扣的，方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说的好！那小姑娘，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来的？又打算怎么回去？” “我走路到公社半个小时，公社有很多顺风车去县里，叔叔大爷都很和善，我这次还是坐拖拉机去的县里呢，用了不到1个小时。” “县里每天上午8点和下午3点有两班公交车来省城，停在xxx路的长途汽车站里，明天早上我去那里就能坐车回去了。” 封华说的言简意赅，头头是道，让人一时之间感觉这就是个轻松简单的事情，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方远却不会被她忽悠，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一只鲜嫩可口的小肥羊！ 没等方远开口反对，封华又道：“城里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忙着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不能浪费在我身上，我会老老实实呆在火车站，等天亮了再去公交车站，一路上都是人，也安全。” “你给咱们大队打个电话，让队长大叔派个人去县里公交车站接我吧。” “哈哈哈！我看行，小姑娘真懂事！你们大队电话多少？我去打！”路顶说道。 方远斜了一眼封华，小丫头装过头了吧，他们大队哪里有电话，只有公社才有。不过公社离他们大队很近，有事派个人过去通知也一样。 封华也是一时没想起来，电话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基础设施，现在却还是稀有物品。 之后就是陆顶和方远的事，两人找到火车站的人，借了电话，忙活了半个小时，才联系上公社，交代下去。 一切忙完，方远他们就到了该检票进站的时候。 “不听话！到家给我发个电报知道吗！会发电报吗？”方远还是很不放心，沉声问道。 “知道啊，就是去邮局，3分5一个字！” “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方远又伸手，把裤兜里的钱都攥在手里，悄悄地塞到封华手里，他感觉之前留下的那些钱不够。 封华也没推辞，开心地收下了。 “不过哥哥，等我到家了你还没到地方呢，发了你也收不到，我直接写信吧，估计时间正好……”封华越叫越亲，方大哥也不叫了，直接叫哥哥。 而这时候走3000公里路，光在火车上就得六七天，再加上转车，等车的时间，如果最后目的地在山里，又得各种汽车牛车马车之间转换，最大可能是步行，没准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而一封信一般半个月，一半个月也到了，偏远山区再久一些。 方远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主意大的很，他不同意也不管用。 第14章老熟人 第14章老熟人 封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方远。 不过一会就振作起来，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在公交车上她就一直在想，怎么赚钱？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坐车都要逃票了……这尴尬的感觉，几十年没有了。 而她现在唯一的赚钱方法就是依靠空间了，但是具体如何操作她要仔细斟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太像肥羊了。 白白嫩嫩的小肥羊，再拿出珍贵的粮食出去卖，简直是作死。 但是该干还得干，封华眯着眼睛，脑海里飞快地计划着。一边思索着，一边离开了火车站，离开了灯光照射的范围，找到一个漆黑一片的角落，闪身进了空间。 她打算卖玉米。 卖蔬菜不行，空间里虽然种了很多，但现在还不是蔬菜下来的季节。 这个时候虽然也有大棚，但那个东西太珍贵了，一个专门种植蔬菜的“菜社”，也只有一两个大棚。 现在卖大棚菜就跟卖炸弹一样，不安全。还是随处可见的粮食靠谱。 而她空间里只种了黄豆，玉米两种粮食作物。黄豆她觉得收不起……光是脱粒就得累死。 还是玉米省事，直接卖玉米棒就可以，想来现在的人也不会挑剔。 空间里，昨天晚上种下的20棵玉米已经长到了一米高。她种的是120天成熟的品种，不浇空间井水的情况下，12天就能成熟。 她现在可等不起12天了，她打算在省城里出手，人多，市场大，价钱可得也好，关键是比在他们县城里出手安全多了。 封华按一定比例稀释好空间井水，浇到20棵玉米上，玉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花，结果，成熟。 每棵玉米都结了3穗玉米棒，有的甚至是4穗，封华眼疾手快地都掰了下来。 这要是掉地上可要出大事……她为了继续播种，这批玉米的种子是可以继续繁殖的。 玉米摘下之后，玉米杆遵循着生命规律变黄，枯萎。封华一碰，就变成了碎渣飘落到地上，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在土里，也许变成了泥土，或者是肥料。她也不知道真相，也不去较真。 不过这样倒省得她再处理了。 封华把60多根玉米棒都放进仓库，又选出10粒饱满的做种子，重新种下去，浇水，收获。 一次种20还是太多了，有些忙不过来。 直到把一木盆的水都用完，她才回过神来。一直重复机械的操作容易让人忘记时间，而收获更让人上瘾。 封华看着仓库里高高一堆的玉米穗，这得有1200多穗。 她种的是一种小穗品种，在外面每穗玉米大概出粒三四两左右。 而空间里的就不一样了，但是也没有太逆天，每穗能出5两左右，再大那就是变异了。 这一会功夫，她大概就收获了600多斤玉米，而且是干重，并不是湿重，她摘的时候玉米已经完全成熟自然脱水了。 封华没有脱粒，也脱不起，她打算直接卖玉米棒子。 封华又回到了火车站，现在还是凌晨，黑市还没有开始。 是的，她打算去黑市卖，因为她所在的城市根本没有集市，想买东西必须去公家的供销社，粮店，蔬菜店之类的。 任何物品不许私下交易，那叫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抓到了轻则教育，重则劳改，更甚至的要吃花生米！ 上辈子很多年后，封华才知道别的地方没有这么严，人家那里就有集市，可以赶集，可以贸易，就连粮食只要交够任务，都可以限量交易，不超过三四十斤什么的。 她们这里却不行，上面管的特别严，想私下交易只能去黑市。 而因为明面上管的太严，黑市就很大很广了，她们大队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去过黑市，卖鸡蛋……剩下那些胆子小不去的，也是把鸡蛋交给去的亲戚代卖。 封华上辈子十七八之后就去卖过鸡蛋，一个能比卖给供销社多一两分钱。 每天半夜从家出发，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走到了县城，在刚入城的地方，马路边就有人等着，看见挎着筐来的人，就过来问卖什么。 三两句谈好价钱，跟人家走到一个偏僻角落，交易完成。有的还得给人家送到家里。 封华去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被抓过，也没遇见过骗子不给钱什么的。 …… 现在县城变成了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但是封华也不害怕，她虽然没见识过省城的黑市，但是她的了解一点都不少！ 她属于改革开放第一批富起来的人，朋友圈也是这种人多，大家没事凑在一起的时候就爱炫耀各自的发家史。 有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都是通过黑市来的，人家可不像她一样小打小闹，卖个鸡蛋卖斤苞米了，人家都是大买卖，自行车，五粮液，缝纫机，电视机，都有人倒腾过。 这里面的道道封华都门儿清。 而火车站就是个很好很大的黑市，人流量大，买了就走，安全方便。 只要不点背，不赶上上面严打，再有些关系，就基本没问题。 封华现在有些苦恼自己的准备不足，没有袋子。她总不能手捧着玉米四处招摇吧？那就是扎人家眼了，人家想闭都闭不上。 天渐渐亮了，火车站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旅客，也有夹着公文包的干部，而且这种人居多。 更有一些装模作样的倒爷，他们身上那种同类的气息，封华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里靠近城市中心，农民卖点农副产品刚进城就卖了，可走不到这里。 在这里卖东西的，都是倒爷。 封华坐在角落里，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斜对面同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刚想起上辈子的朋友圈，这就遇到一个，人生啊。 这人名叫赵永，二十六七岁，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其实心眼子最多，稍不小心就会被他坑了，不过还算有底线，他坑人只不过是多占些便宜，却不会把人坑死，依然让你有点赚头。 朋友圈里的人都对他又爱又恨。 赵永的发家史，封华自然也听过，起家也是黑市。 最最关键的是，看见他，封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赵永每次吃饭都要痛心疾首要死要活作一顿的事。 封华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那可是个大馅饼！今生，就是她的了！ 封华起身，朝赵永走去，看着他身前的大背筐小声问道：“同志，你这里是什么呀？” 赵永一乐，看着封华小小的个子，他以为这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还同志，叫的这个正经八百。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封华气质大方磊落，虽然穿的……格外凄惨，但是一点没有穷困潦倒的自觉，赵永刚只当她是在伪装。 出门在外的，可不是要穿的惨一点，这样才不招贼惦记。不过这小丫头年纪小，没学到惨的精髓，徒有其表。 第15章交易 第15章交易 “我家大人在旁边看着呢，让我来问问你卖啥的。”封华小声说道。 赵永装作自然地扫视了一圈，也没确定哪个是这小姑娘家的大人。这家大人挺有意思啊，让一个小孩子打头阵，当掩护，不知道是胆大呢，还是心狠。 “烟，酒。”赵永掀起一个角给封华看了一眼又赶紧盖上。 封华看到里面是一盒本地烟和一瓶白酒。也是够可以的，这么点东西装这么大筐，她还以为卖什么呢。 不过想起赵永小心谨慎的性子，也就理解了，再说这可能是样品。 “怎么卖的？”封华问道。 “烟5块一盒，酒20一瓶。” 这价格，简直疯了！市面上烟几分到一两毛一盒，不过要票，酒几毛一瓶，也要票，特贡茅台才8块一瓶。 平时黑市价也就是比白市上贵两三倍而已。 但是对于这个价格，封华一点也不惊讶，这不是赵永在坑她，这是1960年！黑市价格就这样。 这个价格是从去年年底开始疯狂起来的，一直到明年秋后才会好转，回归正常。 “我回去问问，你等着。”封华淡定道，转身走了，消失在赵永的视线里。 赵永有些拿不准了，这是玩他呢？还是真买家？一个小孩子听到这个价格竟然这么淡定，是不懂还是大户？赵永背起了筐，一副随时要跑的样子。 五分钟之后封华就转了回来，时间宝贵，耽误不起。 因为她知道赵永现在还是小打小闹，没什么门路，火车站可不是他能畅通无阻的地方，他只能在工作人员正式上班之前来碰碰运气，其他时间都在别的地方混。 这是赵永当年自己说的。 “烟来5盒，酒来2瓶，不过是用东西换。”这些东西就得45块钱，而方远给她的手绢包她已经看过了，50块钱和8斤粮票。 不知道这是方远攒了多少年的呢！ 这些东西她永远不会用，要留作纪念！ 一听说拿东西换赵永就有些不乐意了，不过还是问道：“什么东西？相不中的我可不要。” “粮食，没脱粒的玉米棒子。” 噌地一下，赵永的眼睛就亮了！粮食！这可是好东西，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了！现在粮食已经不是粮食了，是命！ 而他已经几个月没有淘到粮食买卖了，农村人自己都要饿死了，哪里有多余的卖。 “那得看你拿多少换了。”赵永心里虽然激动，但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不情愿地道。 “那得看你出多少钱了。”封华也是一副不愿意的语气。 赵永嗖地一下转过视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封华。这丫头…… 封华看着他，嘻嘻一笑，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要多有恃无恐就多有恃无恐，现在可是卖方市场。 赵永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回了神。在他心里，只有钱才是最美的！只有占便宜才是最高兴的！凡是让他占不到便宜的交易，都是不愉快的。 看这小姑娘的样子，明明就是个懂行的。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若无其事地说道：“去年玉米面5毛一斤，虽然今年不是这个价了，但是我今天就图个开张，8斤玉米换一盒烟，30斤玉米换一瓶酒，便宜你6块！你那是没脱粒的毛粮，连瓤带叶我就不计较了，一块给你称重！” 封华又嘻嘻笑了，要么说这赵永让朋友圈里的人又爱又恨呢，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去年（初）黑市玉米面就是5毛一斤，没错啊，今年不是这个价了，人家也说了啊。 后面的价格是人家自己出的，想出什么出什么，不算骗人！ 人家还好心的把玉米瓤子也给你算了玉米的钱呢！多么好的人…… “同志，你的烟酒卖今年的价钱，我的玉米怎么就得卖去年的价钱呢？这是什么道理？”封华依然笑着问道。 赵永心道一声嘿！这问题问的，太犀利了，而且张嘴就来。才这么点大的小丫头片子就养成这样，这家人牛，惹不起！ “那你说什么价？”赵永收起那些做作，正经问道。 “你有多少钱？”封华问道。 “哎哟……”这话说得，太霸气了！他还就真不信了！ “小朋友，同志我有的是钱！就怕你没……” “600斤。” 赵永后半句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他还真没有那么些钱…… 现在的粮价都疯了，玉米面前几天打听都20一斤了！高粱米18！他都想天天喝水，把口粮卖了呢！ 600斤，12000！ 他哪里有这么多钱？零头他都没有！ “你说有就有啊……”他都不信现在哪个生产队能拿出这么多储备粮！周边农村他都跑遍了，很了解情况。 “你有多少钱？”封华还是笑着问道。 这次赵永老实了，但是家底可不能往外报啊！ “我先看看货。” “你跟我来。”封华带着赵永往火车站外走去，这里靠近市中心，毕竟不是市中心，又是清晨，两人很容易就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 封华从腰间抽出一个玉米棒…… 她的衣服都是姐姐剩下的，很肥大，腰间别了个玉米根本发现不了。她可不想现从空间拿，怕露破绽。 这玉米还带着枯黄的叶子，赵永接过来，三两下扒开，一下子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颗粒饱满的玉米！一个个饱满圆润，色泽金黄，就像一粒粒金豆子，更像是假的！ 赵永从根处抠下一粒玉米粒放进嘴里嚼了嚼，一股浓郁的玉米香气一下子就把征服了。他也不嫌咯牙，一粒一粒扔进嘴里，就当糖豆吃了，比糖豆还好吃！ “15一斤，绝对实在价，给我来100斤！”他的全部现金。 “小姑娘，你之前说可以用东西换？那我再换50斤！”这下可是真的全部身家了。 封华点点头，这是实在价，再说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她就不讲价了。 第16章段良玉 第16章段良玉 “咱们哪交易？”赵永恋恋不舍地把吃了小半的玉米还给了封华。 封华也不推辞，笑笑接过，“你定。” “那就去我朋友家，也是我一合伙人，放心，靠谱。” 封华眼神闪了闪，这人估计就是那个被赵永念叨了一辈子的朋友了。她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接近呢，这就送上门了。 “那走吧。”封华抬腿就要跟上。 “啊？你跟我去？你家大人呢？”赵永四下看了看，没人。这家人可真够放心的！ “今天这买卖是我的考试，一切都由我来谈，他们只负责看，不会插手。”封华淡淡地道，浑身散发出一股不符合年龄的强大气势。 “哦……哦。”原来是哪个大资本家在培养后代！他就说，一般人家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他家虽然不是资本家，但是他交友广阔，有很多资本家朋友。 特别是那些曾经身份显赫的大资本家，对后代有各种各样的测试，很大一部分都是怎么花钱，怎么做买卖。 他听几个朋友吹嘘过他们小时候怎么怎么一掷千金，花得好了就会表扬，花不好了就挨家法。 这才对！普通人家哪里还有余粮。 封华就是让他这么误会，不然怎么解释手里粮食的出处？她偷大队的？10个大队加起来储备粮都不一定有600斤！ 也只能往资本家身上靠了，因为现在的他们还有钱，有门路，还不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建国之后划分城市人口成分，资产超过2000就是资本家，分三种：官僚，买办，民族资本家。前两种打倒，后一种团结。 然后就到了51年的一个运动，又收割了一批不法商贩，但是还剩下很多合法经营的资本家，依然经营着。 53年开始施行“四马分肥”，资本家还能得到企业四分之一的红利，其他是税，福利，公积金。 然后到了56年公私合营，赎买制度，定息制度。就是把资本家手里的股份作价，每年给作价的5%，给10年。同时他们工作的话还会有高出常人的高工资。 封华打算有事就装装资本家小姐，这样什么都好解释，甚至不用解释别人就自己脑补了。 比如赵永。刚才还对她一副怀疑忌惮，怕她钓鱼的样子，现在基本放心了。 两人边走边聊，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赵永说的朋友家。 而他也彻底放心了，就冲这小姑娘的见识，谈吐，这就是个大豪门后代。 谁家孩子？不是本地的吧？本地他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 “我叫赵永，永远的永。”在朋友家门前，赵永主动自我介绍道。 一般黑市交易从来不问人姓名，就怕哪天坏事，但是也有不一般的情况，他觉得这小姑娘可交，她身后的家族更可交。 所以主动自报家门，至于封华的名字他没问，小姑娘不傻，她想说就说了，不想说他问了反而不好。 封华笑笑，“我叫方华。”她傻了才报真名呢！一查就露底。反正现在也没有身份证，那是84年之后才有的东西。现在她说自己叫什么就叫什么。 “方华，真是好名字！”赵永随口赞道，现在叫什么华的，满地都是…… 他也不管真假，交换了姓名就代表打算相交了。 赵永敲门，喊道：“段良玉，我回来了。”他不喊段良玉不会开门，只当家里没人在。 封华一听放下心来，果然是她要找的人。 段良玉打开门，看见赵永身后的封华一愣，他们当初约定只有大买家或者大卖家才会被带到这里来。这小姑娘是个大什么家？ 封华也看着段良玉，也是二十六七的样子，很高，很瘦。带着副眼睛，一副读书人的气质，但是却不显得清高孤傲，反而有几分温润，如他的名字。 段良玉，这才是个真正的大资本家之子。 “进去说。”赵永引着封华进了门，又向胡同里瞅了瞅，没人，这才把门关好。 三人进屋，互相介绍寒暄客套完毕，进入正题。 “怎么交易？”赵永问道。现在交易地点到了，东西呢？ “交易什么？”段良玉好奇地问道。 封华又把藏起来的玉米拿出来……回去一定做很多口袋！衣服也缝上十个八个兜！ 段良玉的表现比赵永实在多了，一边惊讶一边赞好，一点不伪装。 “怎么卖的？”段良玉问道。他没有正经工作，没事也倒腾点东西，但没有赵永那么交游广阔，路子就窄。 以前都是去农村收点农副产品卖卖，勉强混个温饱。从去年开始农副产品也收不到了，好几个月没开张了，都在吃老本。 摸着手里的玉米，段良玉尝了一粒就再也舍不得吃了，这都是钱啊！哪怕这是别人家的玉米。 “这哪长的玉米？什么品种？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玉米！”段良玉问道。 赵永瞪了他一眼，规矩都忘了！这哪是能问的？黑市交易的货，有些来处可是不可说的。 段良玉讪讪地住了嘴，他也是一时惊讶，脱口而出。 封华当做没听见，回答他第一个问题，“15一斤。” “哦，这价合适！”段良玉一副占便宜的样子，一点没有再压价的意思。 赵永有些无语，恨不得踢他两脚。话都不会说！有这么做生意的吗？再看看一边一脸笑嘻嘻的封华，同样是大资本家的孩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你有多少？”段良玉问道，问完直接看向赵永，“匀给我点呗，哥们好几个月没开张了。”现在谁家能出来卖个一斤两斤粮食就是顶顶富裕的人家，他以为赵永都包圆了。 而封华一身与衣着不符的气质他也没看出来，他只看见了破衣烂衫，当封华是穷人家的孩子，着急用钱。 “你要多少给你多少。”赵永没好气道。 段良玉感动地拍拍赵永的肩膀，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好哥们！够意思！” 封华看着他，原来他是这样的人……怪不得能干出那些傻事，最后更是郁郁而终。 段良玉这回看向封华，好奇地问道：“你卖多少斤？” “卖了150斤，还有450斤，你要多少？” 段良玉： 说好的穷人家的孩子呢！ 第17章交易 第17章交易 “你怎么有……”段良玉惊讶地问道。 这次赵永实在忍不住，隔空给了他一脚，把他后半句踹了回去。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要多少吧！”赵永道。 “哦哦，我要……”段良玉想了想手里的余钱，“我要50斤。”这也是他所有现钱了。 “还可以拿东西换。”赵永补了一句，到底是多年的好朋友。 不过他突然想到个问题，扭头问道封华，“什么东西都可以吗？还是只要烟酒？” “我也得看看货，不值钱的拿回去可是要挨骂的。”封华眨眨眼，笑着说道。 “懂懂懂！”赵永高兴了，拉着封华看货。 这里是段良玉的家，小小的一个四合院，有主屋，厢房，柴房，天井不大，也露出泥土，看样子平时也自己种点蔬菜。 而现在主屋和厢房里都堆满了赵永的货。 主屋里有两辆凤凰牌自行车，一辆28，一辆26，两台缝纫机，一堆烟酒，几匹粗布，花布，毛料，甚至还有几样糖果点心。 封华以目前黑市价的90%全部入手了。她现在可是来做“买卖”的，不是来购物的，本来想再压下价，装的像一些，不过想到赵永对钱的执着，为了1块钱他能墨迹1小时！ 她现在可没时间，一会还要赶早上8点的车回去呢！那边都联系好人来接她了，她要是赶不上车，方远万一知道了得多担心。 仓房里就是一堆半旧不新的二手货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沙发立柜，甚至还有张大渔网！ 这里不远处就有一条大江经过，有渔网不奇怪。 封华眼睛一亮，但还是装作不在意地调侃道：“赵大哥，你还收破烂啊？”她现在也不叫同志了。 赵永有些讪讪，“呵呵呵，你别看这些都是旧东西，这些也是好东西呢！” 封华的手指在一张书桌上缓缓划过，随意道：“紫檀木啊，确实是好东西。” 赵永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得，忘了人家什么身份了，哪能不认识这些红木家具，他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封华看着这套书桌书椅，典型的明清风格，是个老物件，心里很喜欢，关键是值钱！ 现在存世的红木家具基本上都是明清时期留下来的。 特别是紫檀木，生长周期500年，中国不产，是郑和二下西洋的时候带回来的，一开始用来压船，后来被皇家工匠发现，制作成家具，仅供皇宫贵族使用。 后来慢慢在民间流行起来，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从来都是贵的很。封华重生那会，紫檀家具的价格大概在40—100万一吨。像这种制作精美的老物件，还要加上古董的价值，更贵。 而因为紫檀木密度大，封华眼前这个长长的大书案，估计就得小半吨。 “这书桌什么价？”封华问道。 这个价不好定啊，赵永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哪里懂什么红木黑木，他真是按破烂收来的…… 是段良玉看见了，给他科普的，他才擦吧擦吧放到了厢房，不然早扔柴房了。去年冬天太冷，柴不够烧，他差点没批了烧火。 赵永看看段良玉，希望他给个建议。 段良玉也很为难，这要是搁以前，得值个百八十大洋，但是现在，百八十块都没人要，十块八块都够呛！ 识货的人家要么不要，要么没钱，不识货的人家两三块钱买个崭新的书桌多好，谁花大钱买个旧货？ 这个时候，人的收藏意识，古董意识，只有极少数人还有。 就连段良玉自己，也只觉得这桌子烧火可惜了些，但也就是个桌子，只是比外面两三块一张的杨木柳木桌好很多。 “你……看着给点吧……”段良玉道。 赵永…… 封华曲指敲了敲桌面，“10块钱吧，带椅子。”她总不能因为这东西几十年后很值钱，现在就给个天价，那是傻子。 再说10块钱对于这东西现在的价值来说，也是天价了。 “成！”段良玉立刻道。 赵永本来习惯性地想抬抬价，又想到这桌子和一堆破烂是他2块钱收来的，人家已经很仗义了，也就闭了嘴。 “这还有！你看这立柜，正经黄花梨，也是红木的，这个木头还带着香气，女孩子用最好！”赵永指着墙边一个一米五高，一米二宽的柜子道。 段良玉张了张嘴，偷偷看了眼封华，只见小姑娘脸上果然带了点尴尬。 “行了行了，就你懂得多！我当初是这么说的吗？不懂别瞎说！”段良玉吼着赵永。 这黄花梨的香气可特殊，有催，情效果，这么大咧咧地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个真是太尴尬了，关键是这小姑娘还懂。 赵永一愣，不是你当初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这是好东西吗？尤其是这香味才是最值钱的？ “咳，10块。”封华淡定道。这确实是好东西啊，要比紫檀木还贵一倍，而且功效神奇，留着她结婚以后用正好…… “成交！”赵永道。这是他一个朋友卖给他的，因为雕花精美，又完好无损，他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了大价钱，3块。 屋子里剩下的大物件就是一张沙发了，皮质弹簧的，现代出品。封华有些看不上，这种东西，没什么收藏价值，只要有票就能买新的，她就不要旧的了。 剩下的小物件里最值钱的应该是那几口铁锅。因为前两年的“砸锅卖铁”，现在的锅还是很值钱的。 封华虽然不需要，她的空间里有锅，而蔡老太太家也有锅，但是她是来做“买卖”的，值钱的不要，光要破烂可不符合她的身份。 这锅最后20块钱一个成交，可是不便宜。 “渔网你都收啊？”封华看着墙角的渔网随口问道。 “朋友放我这的，代卖，代卖。” “多少钱？” “这是张围网，大，而且是尼龙的，结识，只要50块，朋友定的，也是实在价，我也不好给你降价。”卖别人东西，他就不用那么卖力了。 “成。”封华道。她买渔网当然不是为了捕鱼，她这小身高还没有围网竖起来高，放不到水里，就算放进去了，明天也不知道去谁家了…… 她有别的用处。 大件挑完，剩下的都是零散八碎的小东西了，封华装作不经意，实际上每样都仔细扫过，确定没什么好东西，才对赵永道：“就这些了。” 第18章吴道子换玉米 第18章吴道子换玉米 最后这些东西一共作价2000块，最贵的就是自行车和缝纫机了。自行车每辆500，缝纫机500打了9折一共1800，剩下的乱七八糟加起来才200块。 最后折算成150斤玉米，封华多给了10多斤。不是她大方，她只不过是没占便宜，因为这600斤是毛粮，净粮的话能出570多斤，这还是因为是空间出品，如果是外面的玉米棒，大概只能出500斤左右的净粮。 不过现在人吃的都是毛粮，连粮站里卖的都是毛粮，甚至是玉米杆玉米瓤都加进去的代食品。 赵永高兴地合不拢嘴，一下子出清了存货，能不高兴吗！而且价钱给的这么高，赚大便宜了！ 小丫头还是太嫩啊，他要是她家家长，回去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封华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不用太久，再过30年，他的肠子就得青，从此以后封华将代替段良玉，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段良玉看着两人达成协议，心热得不得了，但是他平时不倒腾这些东西，他就跟农民打交道，倒腾点农副产品。 不过他倒是也有些东西可以卖，不过那都是他爹的宝贝，他爹就是把所有东西都卖了，也没舍得卖那件东西。 不过临死前倒是交代他，过不下去了该卖就卖！ 段良玉想想这几个月过的日子，别说卖粮了，自己都好几个月没吃饱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长，是到了该买的时候了吧？ 而且这小姑娘是个识货的，给的价钱也公道，这样的好买家可不好找。 段良玉咬了咬牙，道：“我这也有个东西，你看看要不要？” 封华心里一跳，来了。 段良玉回屋，不一会抱出一个长条木匣，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副山水画。 封华静静地看着，她不懂书画……赵永现在也不懂，但是他后来狠狠研究过，据他无数次信誓旦旦地说，面前这幅就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 “吴道子啊。”封华看着画，淡淡说道。 果然是行家，而且这么大点年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谁家孩子？段良玉现在都好奇了。 “说价吧。”封华道。不管真假，她都要定了。 段良玉有些犹豫，这个他也不好说啊。这是他家祖传的，最早从哪一辈传下来的都不知道了，不过当年有人出1万大洋买他爸都没卖！ 不过，那是当年了，现在1块大洋差不多换3块钱，3万块钱买他一幅画？想想都觉得自己疯了。 “你说个价吧。”段良玉弱弱道，不怕，不合适他可以不卖。 “画圣吴道子，唐朝人，被唐玄宗所赏识，召入宫廷，‘非诏不得作画’，据《宣和画谱》记载，存世作品仅93幅，这就是其中一副吧？”封华道，她不是卖弄，她只是为了讲价。 “确实是稀世珍品。” 段良玉点头如蒜捣，看看人家这人品，这教养，君子坦荡荡！好就是好，从来不像某些人一样……段良玉斜眼看了一眼赵永。 赵永一脸淡定地看着，不就是一副画吗，能值几个钱？他看着还没有油彩印的画报好看呢。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要天价是没有的。”封华继续道。 段良玉也点点头，还是大实话。 “这样，我有600斤玉米，卖给赵大哥100斤，又换了150斤，剩下350斤都给你了。” “啥？”赵永一蹦三尺高。 “啥玩意啊这么值钱？”赵永伸手要去接画，他打算好好看看，啥玩意就值5000多块钱？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 段良玉和封华同时伸手拦住他，古画哪能用手碰，段良玉带着手套，而封华一直光看不上手。 “这啥啊？这么值钱！不就是一副画吗……还这么难看……”赵永尤不相信地喃喃自语，有钱人的世界啊……真是吃饱了撑的…… 段良玉好好地把画收了起来，抱着匣子，眼巴巴地看着封华，“什么时候交易？” 封华却看着赵永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的钱呢？” “哦，哦，我这就回家拿！”这里是段良玉家，他把货放这里已经是绝大的信任了，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的所有现金都在自己家。 封华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他当年无意间说起过。 “我也出去拿货，你给我找几个麻袋装东西。”封华对段良玉道。 “啊？有有有！”他常常倒腾粮食，而过去粮食还是好倒腾的，麻袋和背筐他都有很多。他只是奇怪，麻袋也要买家准备吗？ 算了，这都是小事。 段良玉从柴房里抱出一捆麻袋，十个，每个能装100斤那种。这些都是他在农村收粮食的时候人家给的，都是农民自己搓麻绳编的，不值几分钱。 而封华从他打开的柴房里见到了一摞的柳条筐，背式的，挎栏的，手提的都有，而且编制的很精美。 “你还卖筐啊？”封华随口道。 “呵呵，不好卖，我都自己用了。”段良玉看着这些筐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他从一个小寡妇手里买的，看人家可怜，就都给人家包圆了。”赵永调侃道，不过突然反应过来面前这是个小姑娘，可不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可以随便开这种玩笑。 赵永有些讪讪。 封华走进柴房，大的套小的，装了一箩筐，“送我了，可以吧？” “可以可以可以，你喜欢都给你！”段良玉连连点头。 封华摇摇头，千金大小姐见猎心喜拿个玩玩可以，都拿就过分了啊。这个东西不值钱不好卖，她要是打算卖这个，会给人一种傻大姐好骗的感觉。 “咱们再换个交易地点。”封华道。 “啊？”怎么这么多事啊？在这里交易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你们都在这我怎么拿东西走啊！ “一会我的人来拉东西，他们不想被人看见，我自然会在拉走东西的同时留下粮食，可你们放心吗？”封华问道。 “呵呵，呵呵……”这个当然是不放心的！ 第19章真正的目的 第19章真正的目的 最后经过商定，交易地点就定在了赵永家。 赵永有些不愿意，他在外倒腾东西，家里人都不知道，只当他每天不务正业四处瞎晃，可是当年又因为一件事导致他现在找不到工作，只能任由他整天“无所事事”。 好在哥哥姐姐都成家搬出去了，父母上个月又都去大哥家给他看孩子去了，家里没人。但是不定时地他们还会回来看看，因为大哥家住的不远，隔壁区。 不过问题应该也不大，只需要几个小时，他就能把这些都脱手！现在粮食见风就没，抢手的很，不愁卖。 段良玉也只能勉强接受了。 三人锁上大门，快速向赵永家走去。 两人一路上神色都不太好，不时偷看一眼封华。这不会是个仙人跳吧？看了他俩的家当，把他俩忽悠出门，然后等他们回去之后就人去楼空了？ 这小姑娘虽然一直跟着他们，勉强算个人质，但是这人质没有用啊，真出了事他们既不能杀人也不能报警。 现在反悔会不会掉价？会不会惹怒她？万一人家是真卖家呢？ 还没等两人纠结完，赵永家就到了。不远，两个街口而已。 赵永心怀忐忑地进了门，看着封华，现在呢？ “我用下洗手间。”封华说完就朝厕所走去。 赵永家的房子还不错，四四方方的格局，比段良玉家大，院子角落里还有个砖垒的厕所。 还好，这厕所只有一道门，没有窗。赵永心道，然后一直紧紧盯着木门，就怕封华跑了。 封华赶紧进了空间，她也万幸这厕所高大严实。 急匆匆装了6麻袋玉米，以她常年劳作的经验，每袋误差不会超过2公斤。 然后又把剩下的麻袋重新卷了卷，掩饰少掉的几个，装进背筐，出了空间。 这背筐她挑好之后就一直背在背上。 走出厕所，两个大男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 封华尴尬了一下，第一次重生，第一次有空间，第一次交易，业务不熟练啊！下次，下次绝不这样了！ 太危险，太尴尬了！ “我去看看他们过来了没有。”封华朝门口走去。 两人神色严肃地跟着她，心里也都在想，下次绝不这样了！ 封华一脚跨过大门，对打算跟着出来的两人道：“你们不要出来了，就在门里看着吧，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他们过来了。” 封华笑着指了指胡同方向。 两人神色一松，就要探头往外看。 “别看。”封华又一指他们。 两人乖乖退回去。真是……搞得这么神秘，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吗？没准还真是……600斤，那样好的玉米啊，特贡？什么人啊这是…… 封华把背筐放在地上，把伪装过的麻袋抱在怀里，朝前一扔，装模作样道：“用这个装。” 这戏做的，她都有些尴尬了。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赵永和段良玉都竖着耳朵听，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是一片家属区，现在大概刚刚6点钟，家家忙着做早饭，各种嘈杂的声音。 封华又装模作样地看了3分钟，道：“好了，就放这吧。”话还没说完人就往前一冲。 赵永和段良玉一愣，接着神色大变地追出来。 结果发现封华就站在门边3米处，面前放着6个大麻袋，都敞着口，金灿灿的玉米晃得人眼晕。 两人浑身一松，人家说的干的都是真的，不是要跑。他们真是，太小人之心了…… “呵呵，呵呵呵……那啥，那个啥……”赵永尴尬地笑笑，突然脸上一变，小声喊道：“快抬进去快抬进去！” 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万一哪个上班早的路过看见可就坏了！ 赵永和段良玉如大力神附身，6个麻袋没用一分钟就搬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这才浑身瘫软地靠着麻袋倒在地上，这时候，什么人也吃不饱啊，干什么都没力气。 等两人歇了一会，封华才道：“有秤吗？过过秤，我还忙着呢。” “哦哦！没有没有，不用不用。”俩人也是常做买卖的，特别是段良玉，就是做粮食生意的，这麻袋里不说只多不少，也不会差个一斤两斤。 “都倒出来，看看。”封华道。 赵永虽然讪讪，但还是挨个把麻袋倒空，万一只有上面一层是玉米，里面都是石头呢……赌不起啊。 金黄色的玉米散了一地，美得就像传说中的黄金铺地。 “你们是把钥匙给我？还是谁跟着我回去？” “给你钥匙！”段良玉从兜里掏出家里的钥匙，非常放心地交给了封华。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给了封华，已经是她的了，不值钱的加起来也没有几十块了，都给她又如何？就怕人家看不上呢！ 他们要好好守着这玉米，赶紧出手，赵父赵母回来可就不好了，“投机倒把”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一份担心。 封华离开了赵家，也拍了拍胸口，这次真是太险了，下不为例！ 快步走到段良玉家，迅速收好东西。封华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段家的灶膛旁边扒拉起来。 在一堆柴草里果然发现了她想找的东西：一些钱，一些被当做纸，用来点火的钱。一些已经作废禁止流通的钱——第一套人民币。 封华没有动，拨动了几下稻草，让那些钱稍微露出一些边角就离开了段家，快步回到了赵家。 赵永和段良玉已经收拾好了玉米，都藏在赵永的卧室里，两人正在商量怎么卖。 封华还了钥匙，装作随意地说道：“对了段大哥，我刚才在灶坑旁边发现一些第一套人民币，现在只能用来烧火啦？” “啊？……哦，是啊……”段良玉欢喜的脸上突然暗了。 赵永也放下脸，同情地看着好哥们。 “怎么当初没去兑换吗？现在只能用来烧火了？”封华继续问道。 “嗯。”段良玉低垂着头，并不想多谈。 “你还有很多吗？很多我可以找人帮你换了，不过要分我一半哦。”这才是她今天的主要目的！什么吴道子都是顺带的！ “什么！你，你可以换？不是不给换了吗？”段良玉豁然抬头，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是谁？我是谁啊？……反正只要是真钱就能换！不过十块八块的就算了，还不够丢人的呢。”封华娇气道。 “换换换！走走走！”段良玉什么也顾不上了，拉着封华就走。 第20章第一套人民币 第20章第一套人民币 段良玉拉着封华风一般跑了出去，瘦弱的身躯似乎爆发了无穷的力量。 赵永看了看卧室，又看了看大门，咬咬牙锁上大门追了出去。一会发生的可是大买卖了，比这9000块的玉米值钱多了！ 虽然不是他的，但是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热闹，他得去看看。 段良玉回到家，颤抖着手开了锁，大门都来不及关就冲进了卧室。 封华摇摇头，就这心理素质，怪不得最后抑郁而终。 封华等了一会，果然见赵永追了上来。赵永就靠谱多了，进院第一件事就是关大门，还从里面上了锁。 两人进到客厅，就见赵永正在往外搬一个大木头箱子。 这种箱子很常见，农村稍微过得去的人家都有，四四方方的长方体，一般容积都在半立方到1立方之间，掀盖式，用来装衣服被子或者什么东西。 有条件的人家会打两个给女儿当嫁妆。 赵永是知道这个箱子的，也是因为当初无意中被他发现了这个箱子，他才和段良玉纠纠葛葛，最后竟然成了好朋友。 他上前帮段良玉把箱子搬过来，放到地中间，又回头关上了客厅的大门。 段良玉喘着粗气，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这一路累的还是激动的，大概都有。 他一把掀开箱盖，露出里面满满一箱子的钱，颤抖着道：“都……能换吗？” 封华按下内心的激动，无所谓地点点头，“是真的就行。” “保真！绝对真！”段良玉道。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啊？我还以为一亿两亿就最多了呢。” 封华是知道这些钱的来历的，她听赵永唠叨过无数回，但现在必须装作不知道。 而她说的一亿两亿是第一套人民币的面值，只相当于现在第二套人民币的一万两万。 “我，我那个啥，这是我家祖传的……” “噗！”封华没忍住，49年发行的钱就成祖传的了。 “你快得了吧，该奸的时候不奸，该实在的时候不实在，现在还有啥不能说的？”赵永在一旁道。 然后自己对封华解释起这些钱的来历。 原来段良玉是沪市人，祖父是某个贸易商行的大买办，某条街上有一半的店铺都是他家的，妥妥的豪门。 定成分之前，段良玉的爷爷就听到了风声，老爷子想了一宿，第二天就把家分了，并在家族大会上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担忧。于是偌大的家族四分五裂，各奔东西。 有人出国，有人留在原地，过着原来的日子，有人举家搬迁，去外地过着奢华的日子。 而段良玉的爹作为庶子，分到的东西不多，但是为人精明又小心谨慎，更有一个有本事的朋友，告诉了他一些准确的消息。 所以段良玉的爹迅速卖了所有名下资产，改变了户籍，带着现金和唯一的儿子来到了北大荒。 老婆不跟他走，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结果他果然走对了，虽然跟其他叔伯兄弟断了联系，但是想来他们后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段良玉的爹沾沾自喜了几年，本以为可以守着钱财平安而富足地度过下半生，结果第一套人民币不能用了！ 从55年2月21发起兑换通知，到55年5月10号停止流通，不到3个月时间。有些纸币甚至4月1号就停止流通了。 段良玉的爹头发都急白了，疯了一样在黑市上兑换黄金，但是时间太短了，最后也没兑换到多少。 眼睁睁地看着一箱子钱变成了废纸。 他不敢去银行换，怎么解释这么多钱的来历？说捡的？说他户籍是假的？说他其实是个被打倒的大资本家之子？ 老头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了。 段良玉几经家变，性格变了很多，也胆小内向了很多，直到遇见了赵永，又阴差阳错被他发现了这些钱，又被赵永拉着出去做买卖，他才慢慢走出家变的阴影。 但是他看见这些钱就来气！不能用了留着干啥？所以家里没纸没草了他就用它来生火。 而据赵永后来无数次悔恨地诉说，60年夏天，他帮段良玉去乡下收粮食，路过苞米地偷了人家几穗苞米回来烤着吃，一时间找不到柴火，段良玉就把这一箱子钱都拿出来，烤玉米了。 他们曾经用了无数的钱，烤了玉米吃……那吃的不是玉米，是钻石啊！ 而段良玉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就是个普通工人后代，所以他平安度过危险期，一直活道了90年代末。 那时候古玩市场已经火起来了，第一套人民币虽然没有飙升，但是已经见到势头了，未来的无限升值空间是可以预见的。 再加上那幅吴道子的画，五十多岁的段良玉也走上了他爹的后路，郁郁而终。 封华觉得，如果她现在张口白要这些钱，就说是好看，喜欢，拿回家去糊墙，叠纸鹤，叠门帘，段良玉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但是那样，估计这有些傻萌心软的男人，一样要死在90年代末。 但是如果给他按几年前的银行价格兑换，将来他最多是遗憾一些，或许连遗憾都不会有，毕竟在当下，他用一堆废纸换了几万块钱，几万块，这是真正的天文数字，绝对的占了大便宜。 而有了空间的封华，不差这点钱，她也不想把捡漏建立在一条人命上。 她喜欢双赢。 封华看着这一箱子钱，问道：“这是多少啊？” “我也不知道多少了……烧了一些……”段良玉有些心疼道，是真疼啊！早知道就不烧了！ 不过还好还好，这些钱能用的时候，他们把大票兑换成了一些小票放在外面，他烧的小票比较多，10块20，50，100的。 他要是知道这些小票可能比箱子里某些大票还值钱，估计得哭。 封华蹲在地上，慢慢开始点钱。段良玉和赵永也过来帮忙，把各种面值的分门别类的放好，等着封华亲自点。 满满一大箱子钱，品相都很好，八九成新，有的甚至是全新。 以面值5万居多，而当时5万面值的有2种，一种图案是新华门，一种是收割机。 几十年后，一张接近全品的新华门几万块，一张收割机，十几万块左右，这个价值还在上涨。 封华越数心跳越快，怪不得段良玉挺不过去，要是她，她也挺不过去啊！ 第21章纪念日 第21章纪念日 “怎么这么多5万的？5万不是53年才发行的吗？”封华装作不知道地随口问道。 据段良玉的经历，他爹变卖家产的时候应该是建国初，那时候还没发行5万面值的。 “是，当时没有5万的，给的都是1万的，5000的，老大一堆了，好几个大箱子都装不下。我爸……都是天黑搬的家。” 段良玉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后来我爸慢慢地把手里的小票换成了大票，发行5万的时候，他又去外地倒腾了几趟，才把几箱子钱变成了一箱子……”结果都是白忙活。 不过看着地上数钱的小姑娘，他的心也咚咚地跳起来，这就是个天使啊！他要是早遇见这个小姑娘就好了，他爸要是再挺几年就好了。 花费了半个小时，封华才数完所有的钱，最后折合成第二套人民币，价值53200块。 赵永看得都口干舌燥，眼红心热，更别说当事人段良玉了。 “真……真的都……给我换？”段良玉结结巴巴道。 “换是可以换，不过得分出一半好处费啊，也不能让人家白忙。”封华说道。 段良玉一顿，不过想想没有这小姑娘这就是一堆废纸，给了这小姑娘就是26600块钱，值，太值了！ 封华也不稀罕这一半的手续费，但是不收不符合她的身份，商人哪有无利就起早的？ “对了，你是想要钱？还是给你换成等价的粮食？”封华问道，她可没现金啊，有的那1500块都是赵永之前给她的。 “可以换成粮食？2万多块钱的粮食？”段良玉还没说话，赵永首先惊声道。 这到底什么人啊？家里是管粮库的吧？可是粮库里也没有品质这么好的玉米吧？ “都能换什么粮食？”赵永激动地问道，玉米穗不是最不值钱的，但也倒数第几了。大米白面才值钱，每斤能卖三四十！ 赵永现在看着封华的眼神就像在看金元宝，摇钱树，聚宝盆。 他本来以为这就是一锤子买卖，这600斤还不知道人家怎么倒腾来的。没想到人家的本事就像无底洞，深不可测啊。 “目前只有玉米。”别的可忙活不起，大米小米小麦都得脱粒。 不过一直卖玉米也不行，等她掏到了手工脱粒机，她也打算种些别的。 段良玉有些举棋不定，是要2万多现金，还是要一千多斤玉米？他有了2万多现金还用倒腾东西吗？整天提心吊胆，就冲现在这个金额，抓到了都得吃花生米…… 但是2万多块钱的玉米卖出去，就现在这个行情，就会变成3万多……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永却不管他，“我能再买点不？现在没钱，不过这批出手了马上就有钱了！”这才是个生意人。 “我下周再来。这钱要半个月才能换好，你再考虑考虑。”最后一句是对段良玉说的。 “好好好！好好好！”两人都点头答应。 最后封华背着装满了钱的背筐，上面只盖了个麻袋掩饰，走出了段家的大门。 “这样安全吗？”段良玉担心道，现在马路上竟是巡查的人，见到背筐的就要拦下来看看筐里是什么，防止有人投机倒把。 “没事，我的人就在胡同口呢。” “哦哦。”忘了那些神出鬼没的人了。 “对了，你等等！”段良玉拦下要走的封华，飞快跑到屋子里，不一会拎着个小篮子出来了。 “这里面是些小票，不值多少钱，都送你了。”这些就是他平时点火用的小票。 封华笑笑接过。几十年后，哪里有不值钱的第一套人民币？最不值钱的也好几千一张，小票里的珍品有的也能达到好几万，十来万一张！像是500元的瞻德城更是将近50万一张！当然这是品相好的，品相不好会便宜很多。 封华拐了几个弯，路过一个公共厕所，进去又出来，轻手利脚地来到了长途汽车站，时间刚刚好，还有10分钟才发车。售票员还是昨天那个。 这次封华主动递上5毛钱的车票，售票员看看她，什么也没说接了过来，让她上了车也，没问她怎么一个人。 100多里地，农村人要么走着来，要么赶牛车马车驴车来，很少有人坐公共汽车。所以车上人不多，这时候5毛钱的车票真是天价。 一路上，封华都在总结这次交易的经验，先做了严重的自我批评，实在是太惊险了。能顺利完成，全靠老天眷顾。 又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了想这几天的际遇。 前天刚刚重生，懵懵懂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接着发现了空间，又忙碌了一晚上来平复激动的心情。 接着又赶了一天的路，见到了方远。这一大清早又做了笔大买卖，一下得到了笔天大的巨款。 拥有空间，拥有这笔巨款，后半生她就是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衣食无忧，轻松逍遥了。 但她真的就要这样吗？天赐的一生，就是要缩在空间里，偷偷过着温饱的日子，然后等到自己五六十岁了，拥有巨款，轻松度日？ 怎么可能！ 她曾经富甲一方，拥有比现在还多许多许多倍的钱，让她为了这点钱就停下奋斗的脚步，混吃等死，简直是笑话。 重生，对她最大的恩赐，就是方远了…… 不过现在方远远在天边，她不能靠近也不到靠近的时候。那空闲的这几年时间，她要干些什么，卖粮赚钱吗？ 段良玉，却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 她是不是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拯救一些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瑰宝，拯救那些被付之一炬的典籍，挽回一些人间遗憾？ 封华笑笑，喃喃道：“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 而封华刚离开，赵永就收起了脸上所有神色，拉着懵然的段良玉就往家跑。 直到看到金灿灿的玉米还在床底下，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仙人跳……他们真的遇到一个小仙女！ “今天是什么日子？”赵永问道。 “1960年3月28。”段良玉道。 “记住今天，以后这就是咱俩的纪念日，是比生日还重要的日子！” 段良玉狠狠点头。 第22章斟酌斟酌 第22章斟酌斟酌 封华下了长途车，还没走两步，就看到梁青山大步朝她走来。 “你这孩子，咋这么野呢！省城你都敢去！看把你能的！”梁青山嘴里训斥着，心底却隐隐赞叹。 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干出了许多大老爷们儿都干不出来的事！别说普通老爷们儿了，就是他自己，走在省城的马路上都打怵，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怎么就敢呢？ “还笑！胆大包天的熊孩子！你这是去省城啦？去干啥了？哪来的钱坐车？”梁青山问道。 今天一大清早公社就来人通知他，让他去县城长途汽车站接封华，其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搞得他莫名其妙。 这是昨天晚上给公社打电话时，封华和方远私下商量的结果，不能让大队的人知道她来送方远了！ 12虚岁的小姑娘不小了，常常都被当成大姑娘了。现在虽然提倡晚婚，法定婚龄也是18岁，但是农村女孩基本十五六岁就结婚了，最大十八九，超过20就是老姑娘，剩女了。 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百里迢迢去送个少年……有再多的理由也是好说不好听。 而公社知道了，就等于大队知道了。 陆顶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就按照方远的意思，直接交代公社去接人，确保人安全到家，其他一律不说。 所以梁青山才会好奇。 “我去帮蔡奶奶办事了，她给的钱。” “哦，哦。”梁青山恍然大悟，这倒是有可能，村里唯一能跟省城有些交集，又能指挥得动他来接人的，也只有蔡老太太了。 “你啥时候跟蔡奶奶这么熟了？还让你帮她办事？办的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蔡老太太的具体年纪，但看样子得有80多了，40多岁的梁青山叫蔡老太太一声蔡奶奶，合情合理，他从小就是这么叫的。 “去年冬天蔡奶奶在草甸子摔倒了，是我发现她，扶她回去的，后来我也常去蔡奶奶家帮她干活。”这个可以说，起码能跟梁青山说。 不过封华还是补了一句，“蔡奶奶不想让人知道我跟她很熟，队长大叔你别告诉别人。” “哦哦。”蔡老太太从来就是孤僻古怪的，有什么奇怪要求他也不奇怪。 等了半天也不见封华解释她去办的事，梁青山也不奇怪，肯定是蔡老太太不让说。 两人上了梁青山赶来的牛车，晃晃悠悠向家走去。 一路上，梁青山都在跟封华唠嗑，拐弯抹角地也没套出她去省城干什么，去了哪里，都见了什么人。 一问到关键问题，小丫头就冲他笑。 行啊！看来这小丫头并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么木讷老实，反而精的很！别说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了，就是很多大人，他想套个话出来都不是难事！ 老封家是怎么养出这个小精怪的？不过想想封家人平时的做派，绝不是他们能养出来的，那就是蔡老太太了…… 傍晚时分，牛车到了村头，封华告别了梁青山就朝位于草甸子深处的蔡老太太家走去。 梁青山一直看着她，看到蔡老太太开了门，看着封华径直走了进去，看到蔡老太太关了门，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这小丫头，不再是封家野草般任人欺凌的杂草了……不说蔡老太太，就说这丫头本身的机灵劲，这马大炮的问题就得再斟酌斟酌！ 梁青山一脸沉思地走了。 封华回到了家，一路讲着她去省城送方远的见闻。对蔡老太太没什么好隐瞒的，除了空间。 而蔡老太太这才从她的话里听到前天发生的事情。外面都开始吃人了吗？世道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这小丫头是经历大难大彻大悟了？正常怎么会经历截杀之后反而笑呵呵？一副捡了宝的样子。 …… 晚饭已经做好，而且蔡老太太带出了封华那一份，让她心里暖暖的，脸上更是笑不停。 这次有梁青山在，不然她就留着个篮子在外面装些玉米回来了。 下次的！ 饭后封华要回西屋，蔡老太太难得主动叫住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完转身回了东屋。 ……这是在安慰她吗？ 封华一下就红了眼眶。这是马大炮事件之后，除了方远，第一个安慰她的人，估计也会是唯一一个。 封华回了屋，仔细回想着上一辈子蔡老太太的死期…… 她离开蔡家之后，憋着一股气不回封家，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等突然有一天听说蔡老太太的死讯时，都过去了好几天。 是村里组织人去五保户家帮忙才发现的。 至于怎么死的没人说，不是老死就是病死吧？毕竟这么大年纪了，现在的年月，能活到她这么大岁数绝对是高寿了。 封华想了想，决定以后每天往水缸里兑一点空间井水，改善一下蔡奶奶的体质。 锁好门，封华就进了空间。 现在的空间有生气了许多，不再是空荡荡一片。木屋门前种了一小片蔬菜，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很多都结出了花苞。 封华种的几种常见蔬菜，一般成熟期都是2个月，也就是6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 黄瓜豆角之类的都需要搭架子了。这可难住了她，空间里没什么枝条。于是她又出了家门，去路边捡树枝。 她家在平原，最近的山也在80里外。大队附近也没有树林，隔壁大队才有一片小树林。 但是村路两边都种了护路树，防风树，一边一排，有的两排，有杨树，有白桦，已经长的很高大。 因为她们大队有个大草甸子，每年的草都够烧，所以捡树枝的人不多，封华不一会就捡了好多。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封华放心地收进空间，回到了蔡家。 把几种蔬菜都打理好，封华看着剩下的大片土地就开始发愁。 本来还以为10亩大小的空间很小，不够她种的，现在看来，2亩她都忙不完。蔬菜粮食一般种下去大概6天，9天，12天就得收获。 如果10亩地都种上，她可能这边刚种完，那边就得赶紧收获了。每天都得扎在这片地里了。 还想这想那，想去拯救文化呢！先拯救自己的胳膊腿吧。 第23章意念控制 第23章意念控制 “哎，可惜现在没有耕地机，播种机，插秧机，收割机，脱粒机，磨粉机，还得给我改装成太阳能发动机，不然也是白瞎。”汽油，她就是有钱有票，这小身板去买，人家就得刨根问底。 现在可是一点隐私权都没有，凡是个有关无关的部门，问你啥你都得老实交代，不交代就是有问题！ “这要是能用意识收获就好了，就像有的小说里一样。”封华喃喃道。 突然大脑“嗡”地一声，整个空间都变成缩小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小小的木屋，小小的仓房，小小的菜地。 冥冥之中封华觉得现在一定要保持镇定！千万不要慌，不要惊，不然这种状态一旦中断了，就没有下次了。 她放松心神，放松意识，淡定地看着，一切都交给本能。 她看到了天地间，迷雾中，一个个神秘的字符在旋转飘荡。 她看到了仓库的边缘，原来它并不是无限大，但是面积也极其广阔，今天买来的那些东西放到里面就像沧海一粟。 她想着那些东西，意识就一下贴了过去，纤毫毕现。她感觉自己只要心念一动，那些东西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并不一定要她亲自去仓库翻找。 意识飘荡了一会，就按照她心底的意思，来到了那片菜地。 地里放着她从段良玉家要来的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玉米粒，旁边是兑好了井水的破木盆和茶缸子。 这是她准备出来，打算一会再加速些玉米出来的，她外面还欠着26600块钱呢！ 意识飘到了玉米粒上，意念一动，一粒玉米粒就凭空飞起来，落到旁边的土地了，转眼就陷了进去。 盆里接着飞出一个小小的水球，正是她之前的习惯用量，水球落到玉米粒陷入的地方。 转眼之间，一颗种子发芽，长大，开花，结果。 看着金黄的玉米，封华心里一动，觉得该收获了，果然，果实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封华已经实验过，掉落的果实并不会像人参果一样落地就消失，它们会像游戏掉落的物品一样，落地有一定的保护时间，大概半个小时。 如果半个小时没有被拾起，就会慢慢融入地下。如果被拾起，哪怕不放到仓库里，只要放到篮子里或者袋子里，不直接接触到土面，它们就会一直存在。 一切都神奇地无法解释，不过整个空间的存在都无法解释，她也就不较真了。 封华看着地上的三穗玉米，它们就飞到了旁边的篮子里。 封华死死压住心底的激动，重复着刚才的操作，播种，浇水，收获…… 篮子装满了就想一下仓库里的麻袋，麻袋就出现在了篮子旁边。昨天段良玉给了10个麻袋，还剩下四个，封华都拿了回来。 播种，浇水，收获…… 不知不觉装满了四个大麻袋，正当封华想着再拿些什么装的时候，大脑突然一阵晕眩。 封华一头栽倒在地，倒是没有昏迷，只是脑子懵懵地无法思考。 封华想着水井的距离，放弃了挣扎地打算，下次一定装它十个八个瓶子的井水，放在随手能拿的地方…… 迷迷糊糊中，封华睡了过去。 …… 外面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封华的生物钟就叫醒了她。 她从泥地里爬起来，一时之间有些懵然，看着眼前的四个大麻袋，立刻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晃了晃脑袋，不晕不疼，神清气爽。 封华大喜过望，那以后有了井水的支持，是不是可以坚持的久一些？等自己身体再好一些，年纪再大一些，精神力是不是会增长？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精神力这个词。 不急，有的是时间实验。 封华出了空间，帮蔡老太太做早饭，吃过之后，就来到了草甸子，去找她上次“放生”的那一窝野鸡…… 不是后悔了想吃它们，而是想把它们抓进空间养起来。 过去几年几乎家家养鸡，但是现在笨鸡几乎已经灭绝了，村里找不出两三户人家还在养，她也没理由去人家要，更不能去偷，那是人家的命。 她还是养野鸡好了，这个蛋更有营养呢。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事情，空间土地那么大，她又种不完，总不能荒在那里浪费了，简直暴殄天物。 不如养些家禽家畜，再种些多年生的果树。甚至是……紫檀木，花梨树之类的！ 500年的生长期，完全不是事啊！可惜紫檀木是舶来品种，不知道国内现在有没有种植的，花梨木和其他红木品种，都在南方生长，甚至是海南岛。 不过没关系，早晚她是要去的。 封华一路哼着歌，找到了那窝野鸡蛋，还好，还在。 她见小鸡还没有浮出来，也不敢乱动，四处看了看，闪身进了空间。 按照昨天的经历，想着拿出渔网，那张大渔网果然出现在她脚边。有想出缝针和鱼线，开始裁剪缝合。这些工具都是渔网带的，估计是谁家不打算捕鱼了，一块卖的。 她打算搭个带棚的鸡窝。 她要养的是一群不服管教的野鸡，没有棚，到时候总不能满空间追着它们捡蛋吃肉吧？ 有了棚，也防止它们飞出去祸害庄稼。食物多了它们就不珍惜，爱祸祸，每个果实叨一口，就不吃了。 渔网缝合完，大概有100多平米大，还算合适，养二三十只野鸡没问题。野鸡养好了也是每天下蛋的，更何况有空间粮食做后盾，不行再给它们喝点井水！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框架搭好后又出去用毛草编了许多鸡窝放在里面，现在就差食槽和水碗了。 昨天为了装她的千金大小姐，那么多碗盆都放过了，现在想再倒腾些破烂……也不是不可以。 封华想到个地方，说干就干，出了空间就朝隔壁的大队走去。 人民公社时期，“村”这个单位变成了若干个小队。 她们村本来叫故屯，现在变成了红旗生产大队下的第五和第六生产小队。每个小队壮劳力和老弱病残孕加起来大概二三百人。 这是北大荒地广人稀，村子人少，听说南方一个村就被划分成七八个小队，自成一个大队。 而她们红旗大队却需要三四个村子七八个小队合起来，组成一个大队，大队处正好设在她们村。 第24章衣服 第24章衣服 封华要去隔壁的红星大队，那是附近有名的富裕大队，办立了很多大队工厂，奶牛养殖场，奶粉厂，饼干厂，砖厂。 每个厂子规模都不大，牛有三十来只，奶粉厂和饼干厂加起来一共十来个工人。 现在养牛场勉强维持着，因为这里草多，牛不吃饲料虽然长不好，出奶少，但是起码饿不死。 所以奶粉厂也就勉强维持着。饼干厂已经停产很久了。 砖厂也在继续生产。 封华要去的就是砖厂，砖厂旁边设了个窑，专门烧制些家用陶器，水缸，酱缸，大瓷盆，陶碗什么的。 从缸窑出来的碗质量可以想象，一样的外粗内釉。日子稍微好些的人都花几分钱，一两毛买瓷碗了，很少有人用这种粗陶碗。 封华走了大半个小时，就到了红星大队的砖厂。这里难得的一片忙碌，红红火火的景象。 现在砖厂里生产的砖，都是城里下的任务。虽然是全面困难时期，但是生产建设还是在前进的，城里用砖的地方很多。 农村人是基本盖不起砖房的，大部分都是土坯房，最好的是半砖半土的。因为盖座砖房大概要三四百块钱，稍微大点就得四五百。 一个有五六个壮劳力的家庭，一年下来秋后算账的时候能结余三四十块，然而这些钱马上会被花出去一大部分，油盐酱醋，布料棉花，娶媳妇嫁闺女，花钱的地方多的是。 而更多的人家，每年工分扣口粮都不够，一分钱都拿不到，甚至要倒欠生产队的钱，这叫倒挂。 她们村里一半人都要倒挂，哪里有钱盖砖房？土房都有人盖不起。 封华来到了专门烧陶器的地方，对一个老头说道：“大叔，我来买个小缸和一个盆几个碗。” 别看这人一副老头的样子，但是她知道这人叫陶立德，实际年龄才35，最讨厌小孩子叫他爷爷！ 封华今天要是叫他声爷爷，这缸就别想买走！ 她上辈子就这么干过……而因为没有买回东西，回家又被奶奶揍了一顿，所以她印象深刻。 陶立德对这声大叔很满意，所以看着封华的小身板，好心地道：“你家大人呢？叫你家大人来，就是小缸都得四五十斤，你可背不动。” “没事，大叔，你别看我小，我都12了，力气大着呢！” 封华的力气是很大，结婚以后吃了饱饭，背个七八十斤的东西能走十几里路，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现在有了空间井水的支持，五六十斤不成问题，她在空间里已经试过了。 “小丫头还挺能逞强！你背背我看看，背动了我就卖给你，背不动就叫你家大人来。” 封华嘻嘻一笑，这肯定是那声大叔的功劳，这要是声爷爷，陶立德的后半句肯定是不卖给你！ 他说不卖还真管用，现在可没有顾客是上帝的说法，说不卖你就不卖你。 特别是这禁止私下交易的年代，人家这个窑是专门为本大队服务的，本队的人来用公分买，外面的人来了用钱买，这严格说来，都是错误的…… 所以说不卖你就不卖你。 封华走到一排小缸前，仔细挑了个完好无损的。 又去旁边挑了个比脸盆还大一圈的陶盆，外粗内釉，一般用来当面盆，脸盆，再大一些就当洗衣盆。 最后捡了十来个海碗大小的陶碗。 “大叔，一共多少钱？” 这些东西加起来得六七十斤，陶立德不信地看着她，“你要是能背走，我就算你1块2，碗就不要你钱了！” 这里缸有数，碗没数，又不值钱，他说送就送了。 自己大队里谁家买缸，一般都搭几个碗，谁家缺碗了也随便来拿几个，别太过分就没人吱声。 别的大队来买就没这好事了。 “行，大叔你给我捆上。” 这光溜溜的她可背不了。 而捆缸也有一套专门的捆法，用草编的绳子捆好了背在身上，基本不会掉下来。 陶立德三下五除二捆好了缸，封华把碗放到缸里，盖上盆。 “嘿！”一口气就背起来了，稳稳地站在当地，一点不勉强。 陶立德瞪大了眼，“行啊小姑娘！大力士啊！”现在别说个小姑娘了，就是个大男人都不一定背得动。 每天三两口粮，喘气都费劲了，哪有力气干活？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背动。 封华掏出1块2毛钱，交给他。 “大叔再见！”背着往外走去。 “嘿，小姑娘，哪个队的啊？”陶立德好奇地问道。 “红旗大队的。”常在乡间走，撒谎很容易露馅，反而显得反常。 “姓啥啊？” 封华装作没力气说话，吭哧吭哧走了。 陶立德也没再问，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红旗大队谁家有个力气这么大的姑娘。 封华走出那片工厂范围就拐进了草甸子。 这片草甸子沿着河，长长绵绵不知多少里，而周围几个大队都是沿着河建的。 封华藏在高高的荒草里，把缸收到了空间。 自己也进了空间，拿出昨天买的一匹蓝色棉布开始缝制各种口袋，大大小小的三角兜，背包，拎包。 都是些现在的常见样式，并没有因为方便实用而缝成后世的双肩包，那样辨识度太高。 现在流行的都是简单的挎包，三角兜，更古老一些的褡裢。 封华想了想没有缝大布口袋，赵永拿出来卖的布，虽说不是最好的，但也不会沦落到做粮袋子的地步，那是粗布该做的事。 封华又挑出一匹青色的布料，打算做两身现在穿的衣服。 她这身乞丐装也是有些辨识度的……常年穿着，大概本村的人都认识了，这不利于她隐藏。 做衣服，封华是拿手的，相当拿手，她上辈子就是做服装起家的。 先是在一家小作坊做学徒，然后作坊变成大了工厂，她也从小工慢慢地变成了主任，副经理，副厂长。 后来发生了一些矛盾就自己出来单干了。 再后来整个服装行业都不景气了，但是她属于第一批人，那时候早已赚得盆满钵满投身了其他行业。 封华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经历，一边下手如飞，不一会一套成年男装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封华愣住了，她是要给自己做衣服的啊，怎么不知不觉就成了方远的…… 封华看着这件似曾相识的衣服陷入了回忆。 上辈子，她从会做衣服那一刻起，就想给方远做一身衣服，谢谢他，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是愧疚，人家好心好意救她一命，却惹下一身麻烦，心爱的事业都没了，又背上了那样耻辱的罪名，她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心里的愧疚…… 但是来不及了，她那身衣服刚刚做好，他就结婚了，她也嫁人了…… 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她把衣服烧掉了，并没有给后来的丈夫穿。 封华看着手里跟前世做的一模一样的衣服，突然笑了，泪水也落了下来，滴在青色的衣服上，如云墨散开。 谢谢，谢谢方远，谢谢苍天。 第25章县城供销商场 第25章县城供销商场 封华擦了眼泪，越笑越开心。 重生了呀！以后可以给方远做很多很多衣服，多到他穿不过来！ “嘻嘻……” 笑容一直挂在封华的嘴边，怎么收都收不住。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哪怕上辈子荣华富贵几十年，也从来没有像这样从心底里笑出来过。 封华做好衣服，仔细收好，放到仓库里，又随便做了几身自己的衣服，就赶紧回家了。 她打算跟蔡奶奶说说，让她开始学做饭，这样以后她才好偷渡点什么出来。 蔡老太太果然无所谓，封华想做饭就让她做，她只是在旁边看着，打算指点一下，谁知道封华做的样样好，没什么毛病。 也是，现在做饭哪有什么花样，淘米，下锅，添水，烧火，看都看会了。 至于炒菜，现在也没什么菜可炒，等夏天了再说。 蔡老太太走到屋檐下晒太阳去了，打算以后厨房就交给封华了。 午饭很简单，稀粥，咸菜。现在几乎所有人家都是一天两顿，实在受不了了中午就熬点清可见底的米汤，像蔡老太太家这种可以立筷子的粥，实在是少见。 吃过午饭，封华就回屋呆了一下午。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催生玉米，还债。也顺便做做试验，如何使用精神力才最有效，最持久。 也当是练习了，她猜精神力是可以越练越厉害的，因为短短两天时间，她就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清明，很多自己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事情，稍微回想却发现历历在目。 第二天天刚亮，吃过早饭，封华就对蔡老太太说，“奶奶，我今天出去一趟，去给方大哥寄信，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信她还没有写，没笔没纸没信封，都得出去买。 蔡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回屋却拿了5毛钱和1两粮票出来，递给她，也不说话。 封华眼睛红红的接过，也不推辞，笑嘻嘻地跟蔡老太太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走到草甸子里，进入空间换了身衣服，重新梳了发型才出来。又拐了个弯，直接上了去县里的大路。 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那辆26的自行车来骑。 她太矮了，26对她来说都很高。而且，她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再独自骑个自行车走在荒芜人烟的野地里…… 嘿，我是肥羊，快来抢啊！ 封华现在心情好，身体好，脚步轻快，2个多小时就到了县里，不比坐牛车慢多少。 60年代的小县城，清冷，寂寥，质朴……通俗点说，就是破。 街上并没有闲逛的人，偶尔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路边的房子上刷着一些时代性的标语。 有些很正常，就是些积极向上的口号，有些在过来人的封华看来就很搞笑了。 而且犀利。 “闲时吃稀，忙时吃干，平时半稀半干，杂以番薯青菜之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一路边走边看，在最繁华的路口，找到了县城的供销商场，就是高一级的供销社。长长一溜，八间砖房，在这小小的北方县城里，算是比较气派的房子了。 封华走进百货商场，里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挑选着什么。 而长长的柜台和货架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空的，特别是食品和布料这块，只有几样东西。 而仅有的人也是在选择这些东西。 封华走到卖文具的地方，还好这东西不要票。 “姐姐，我要买本子和笔。”封华对一个正在不远处聊天的女人喊道。 那女人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被一声甜甜的姐姐叫得一愣。看向封华，发现小姑娘看得确实是这个方向。 扭头看看身旁40多岁的同事，那还是她当姐姐比较合适。 真是…… 女人笑着走了过来，“小姑娘，你要叫我阿姨啦，叫姐姐不合适了。” “可是，妈妈说，年轻漂亮的都要叫姐姐啊。”封华忍着鸡皮疙瘩卖了个萌，不过自己心里也乐开了花。 没想到她一个奶奶辈的人，竟然有叫一个年轻人姐姐的一天，真是，开心。 而女人听了一愣，更是高兴，都说小孩子是最诚实的…… “啊呵呵呵呵……小姑娘你要买什么？” “姐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一样来10个。”封华指着柜台里的本子和笔说道。 “你怎么要这么多呀？”售货员笑着问道，这要是别人，或者没有这声姐姐，这句话肯定要换个语气和声调。 “我家兄弟姐妹多，又帮亲戚家的哥哥姐姐捎的。”封华说完，又点了一堆东西，几乎把柜台里能买的都买了。 铅笔橡皮，钢笔墨水，本子信纸而已，都是实用的。 物资紧张时期，任何华而不实的东西……只能到特殊地方去买，比如华侨商店。 这里唯一算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就是一盒水彩颜料了。还紧紧只有一盒，被封华眼尖看到了，据说是压了很多年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不管，先买了再说！ 封华是后来学的画画，而且画得不错。服装设计，自然离不了绘画，离不了色彩。 看到这颜料，她枯竭多年的灵感突然喷发了。 如此美好的重生，她要画下来画下来！ 最后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一大兜，商场里所有的人都似有似无地看着封华。 而这一笔笔的帐更是算得售货员焦头烂额，脸颊慢慢地憋红了。 她算盘打得不好，光会加减，不会乘除。 平时一笔两笔，三笔四笔的交易扒拉两下还行，今天这么多，每样还都是好几个，需要乘完再加，她怕自己算错！而让人帮忙？她丢不起那个人！ 封华看出来了。 “姐姐，你等一下再算，我刚刚学了数学，我算一下你帮我看看对不对？好不好？”封华装作讨好地说道。 然后拿出一个刚买的本子，三两下削好一只铅笔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一笔一笔，加减乘除，清晰明了。 写一步问一步，加一笔问一笔。 售货员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最后两人皆大欢喜结了账。 第26章许向学 第26章许向学 许向学在封华叫姐姐的时候正好出来，之后就一直看着她怎么嘴甜得忽悠王秀芬挑最好的东西给她。 现在发现这小姑娘不但聪明，而且体贴。她哪里是要人教，分明是在教王秀芬，还怕她尴尬，想了个这么合情合理的借口。 许向学微微一笑，不知道这是谁家教出来的小姑娘。 一兜子算好，封华一共花了18块3毛5分钱。主要就是那盒子水彩贵，钢笔也稍微贵一些，其他都是一两分钱一样。 “姐姐忙着吧，我去那边看看碗筷。” 这里每个售货员负责一两个柜台，卖货收款，自己负责自己那一片，不许越界，除非那个柜台的售货员请假没来。 “我帮你挑挑。”王秀芬热情地道，她现在已经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这里的碗盘可都是瓷器的了，光滑细腻，比她昨天买的陶器强多了。封华挑了几个碗，几个盘子，一把筷子勺子，打算在空间里用。 东西挑完，王秀芬亲自帮封华用废纸仔细包好，捆成一摞递给她。 封华甜甜道谢，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柜台，不死心地问道：“姐姐，有没有菜刀啊？” 菜刀，剪子，锅，这些生活必备的铁器，都在前两年拿去炼钢了，现在大炼钢铁的劲头刚过，又赶上困难时期，再回头想买这些东西，一时间根本买不到。 王秀芬张张嘴，有些犹豫。商场昨天还真到了一批刀具，不过转眼就被关系户分出去了，哪怕没分出去，她也没资格分。 “小姑娘，你要买菜刀啊？”许向学走过来问道。 王秀芬和另一个售货员看到许向学，立刻站直问好，“许经理。” 封华看着说话的男人，最多三十出头，斯文秀气，带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中带着精明。 一身中山装，腰板挺得笔直，又有几分强势。 封华眼神一闪，看样子，是个很厉害的人。 “叔叔好，我想买把菜刀，有吗？” “哈哈哈，不应该是哥哥好吗？”许向学眨眨眼，打趣道。为了讨好售货员叫人家三十来岁的女人姐姐，那为了讨好他，不是应该叫哥哥吗？ 封华眉梢微挑，哥哥这么甜的称呼，永远属于方远一个人。 “妈妈说了，要管看起来就很厉害很能干的人叫叔叔。” 许向学一愣，哈哈大笑。这到底是谁家养的小人精？ “你跟我来。”笑完，许向学对封华道。 封华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他身后，可以理解，这么紧俏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外面柜台，本来也不是什么人都卖的……一定是放在了经理办公室或者专门的仓库。 许向学突然回头，从她手里接过了大包小包。封华也自然松手，习惯了，绅士风度嘛。 东西入手，许向学又一愣，好沉！刚才看这小姑娘的表情，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不过他也只是奇怪一下，并不在意，力气大一些而已，只能说明她家条件好，吃的好，身体好。 经理办公室就在商场后院的一排房子里，屋子很大，宽敞明亮。墙角放着几个货架，上面摆满了东西。 这些东西在封华眼里是破烂，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期，绝对是抢手货。 菜刀就在上面，旁边还放着几把剪子。这个她也需要啊！昨天那把剪子是在赵永那买的，已经很顿了，剪布料都费劲。 “挑一把。”许向学道。 “一样挑一把吗？”封华嘻嘻笑道，是玩笑，也是试探。 许向学再次大笑，真是个有趣聪明的小姑娘。看了看货架，上面的东西还真有余富，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封华开心了，真是个好人。 刚才她又仔细看了一圈，还真发现了几样外面没有，而她又急需的东西。 雨伞，雨衣，雨鞋，暖水瓶，缝衣针，缝衣线，闹钟！ 这些东西，现在外面根本买不到，而到了明年，农民想买简直难如登天，就是城里人，想买也不容易。 因为现在买这些东西还不需要票，而从明年开始，国家发行了工业券，买上面几种东西，都需要工业券！ 20块钱工资标准发一张工业券，绝大部分人工资在40块左右，一个月2张券，而买个什么东西，基本都要工业券…… 毛巾、毛毯、毛线、手帕、电池、轴线、人造棉制品、尼龙内衣裤、皮鞋、巧克力糖块及定量之外的香烟、茶叶、白酒等，都需要工业券！ 简直是不要其他票的东西全要工业券！ 封华也不客气，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凡是她需要的，统统拿过来，最后堆了许向学满满一办公桌。 许向学坐在一边，闲闲地看着，他倒要看看一会这小姑娘怎么拿走，还有，钱够不够。 有些东西可是不便宜的，就像她拿的那条毛毯，新疆来的，纯驼绒，280块！本来是一个人定的，打算儿子结婚时候用，可是最后发现钱不够了，迟迟不来拿，前几天才托人跟他说不要了。 而因为太贵，虽然很多人喜欢，但是没几个人买得起，买得起也舍不得买。 还有那个，收音机，德国产的，300块！也是别人托关系让他买的，买完又不要了砸他手里了。为了这个毛毯和收音机，媳妇跟他冷战了好几个月。 其他东西相对来说便宜些，十块二十块的，但是架不住多啊。这些东西加起来，得个六七百块，先不说她家有没有这么多钱，就说她一个小姑娘，做得了这么多钱的主吗？ 封华把所有货架都扫了一遍，几乎把每样东西都拿了一件。刚才说好了一样一件的，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不是……嘻嘻……至于刚才说的是一把还是一件，就不要较真啦。 “叔叔，结账！”封华赶紧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想反悔可就不能啦！ 许向学一直一脸莫名地坐在那里，封华都留意着呢，她不能确定他这表情是后悔了但是又不好意思食言，还是怎么的，反正速战速决！ 许向学镜片后的眼睛含笑，看了封华一眼，拿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算一样报一样价。 “毛毯280。” “闹钟40。” “手电筒8块。” …… 封华终于知道了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去，又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了！ 没办法，小村姑封华下线，大小姐方华上线吧！ 第27章寄信 第27章寄信 “诚惠，一共728。”许向学淡定说道，嘴角却已经弯起，打算看这小姑娘尴尬的表情。 确实尴尬了。 封华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啥，出门太急，忘了拿钱，我这就回家拿，很快的，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东西您帮我收好，别再卖给别人拉！我这些东西就放这了。” 封华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许向学追出去愣是没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这是真的回家拿钱了还是不要了？他倒不是怕封华反悔。 看着地上封华之前买的文具和瓷器，别是这小姑娘要面子，不好意思再来，这些交过钱的东西都不要了。那他的玩笑可就开过了，这些东西小姑娘也是花了20来块钱的。 封华跑了，当然不是真的忘了拿钱，钱都在空间里呢，但是一个小孩子随身带着700多块钱？ 她还是不要那么惊世骇俗了。 封华出了商场，去了邮局，东西放许向学那里，正好省得背到邮局来招眼呢。 邮局不大，只有两间屋子，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女性工作人员坐在里面织毛衣。 看到封华进来，只当是哪个胆大的孩子好奇，进来看看邮局什么样。两人也不在意，继续低头织毛衣，并没有撵封华出去。 柜台很高，又不需要卖东西，所以是木质的大桌子，旁边并没有椅子。 封华站却是正好，坐着还够不到呢。从衣服兜里拿出几张信纸，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开始写信。 这些东西都是她跑之前用意念收到空间里的。兜子扎得紧紧的，外人看不出里面少了东西。 封华拿着笔愣了半晌，突然嘻嘻一笑。 写信呢，给方远写信呢！ 写些什么好呢？真是千言万语，一言难尽啊！ 先报个平安吧！封华下笔缓慢又认真，每个字都认认真真地写得楷书。 她在书法上是下过苦工的，尤其擅长行书，写出来潇洒飘逸，流畅优美。 但是那个一看就需要长年累月地练习，又需要一定的文化积累才能写出来，那就不符合她一个没上过学的杂草身份了。 不如楷书，形体方正，笔画平直，语文课本的印刷体就是这种，到时候她就说自己天资聪颖又刻苦临摹了呗…… “嘻嘻……”方远哥哥收到信，肯定会大吃一惊，对她刮目相看！自己又能加10分！ 封华一笔一划，写了满满一大张信纸，实在找不出其他可以写，又不显得罗嗦墨迹的事才停笔。 实在是他俩还不熟，很多话现在说出来都不合适。 仔细叠好，找到正在织毛衣的“姐姐”，买了信封和邮票，封好邮寄。 现在邮寄一封不超重的平信，本地4分，外地8分，这个价钱从55年开始，历经40多年没变过，世界罕见。 封华看着拿出来的几种邮票，在工作人员好奇的追问下，坚持一样买了一版。 这几种邮票收藏价值不高，没什么投资价值，不过她还是觉得有机会多买一些，当做留念。 她现在看什么都是美好的，都值得纪念。 回到百货商场，老远就看见许向学正皱眉站在门口，看到她到来，似乎松了口气。 “叔叔，我叫方华，您怎么称呼？”封华走过来，大方自然地自我介绍。 许向学看着她身后的大背筐愣了一瞬，也认真介绍道：“我姓许，许向学。”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敷衍。 回到办公室，封华把东西一样一样仔细装到背筐里，正好装了满满一筐。 “许叔叔，这是728块钱，您点点。”封华把厚厚一叠钱递过去。 现在的钱最大面值是10块，而她给的并不是10块的，10元面值的第二套人民币，她重生那会已经卖到了5品4万，8品8万，全品15万一张！ 她怎么舍得？而其他面值的，也不便宜，都是几千块一张。 现在每花出去一分钱，她的心都在滴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明白她的体会。 但是不花又不行。 不过她打算有机会就去银行把旧币换成新币，在停止流通前，一定要把手里的钱全都换成全品的大黑拾！ 当然，这事要找别人来做，或者去别的地方做。 许向学看着这一摞钱，并没接过，而是认真问道：“你家里知道你买这些东西吗？” “知道啊，他们不管我花钱的，这些都是我……平时攒下来的，他们说我自己决定怎么花。”封华本来想说这是她的压岁钱，可是看着手里破破烂烂的钱，恐怕别人不信。 这些钱都是她挑出来品相最不好的……而谁家长辈给压岁钱不是尽量挑新的？尤其是像她这么“有钱”的人家。 这种缺角起毛，一碰就要掉渣的钱，一般人家都不会用来当压岁钱。 “呵呵……我去买东西，人家总是找给我旧钱，而我出去花人家又不要……叔叔，你不会也嫌弃吧？” 许向学无语地接过来，慢慢数着。 其实没有封华说的那么夸张，要掉渣的钱只是极个别现象。 这些钱都是从赵永手里过来的，赵永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太破的钱他才不要呢，就这几张还不知道有什么故事呢。 728，分毫不差。 封华背着大大的背筐，在许向学惊叹的眼神下离开了。 …… 回到村子，已经是下午时分，封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看了看那窝野鸡。 老远她就听见了叽叽喳喳热闹的小鸡叫声。 悄悄走过去，看见一窝9只鸡蛋都孵出来了，毛茸茸的非常可爱，野鸡妈妈正在喂小鸡。 空间里到底能不能收动物她还没试过，不过想来可以吧，毕竟，她也是动物的一种…… 封华的意念锁定一只小鸡。 “收！” 毫无反应，脑袋反而晕了一下，看来这种方法不行，活物毕竟不是死物。 不过这种情况她也考虑到了，直接不行就间接。 意念一动，一只大筐凭空出现在野鸡妈妈头顶，噗通一下掉下来，一窝野鸡都被罩在里面。 野鸡妈妈在里面疯狂乱撞，封华赶紧走过去按住筐，手碰在野鸡露在筐外的尾巴上。 “收！” 第28章处罚 第28章处罚 野鸡凭空消失，出现在了仓库里。 封华静心看去，只见这只野鸡像个标本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仓库里。 别是死了吧？ 封华意念又是一动，野鸡就被放到了她围好的鸡棚里，咕咕咕地疯狂四处乱窜，直到一窝小鸡突然出现，它才慢慢安静下来。 封华微微一笑，又继续在草甸子里寻找起来。 哪怕是困难时期，他们村里的情况相对还是稍微好一些的，地广人稀，物产丰饶，起码野菜吃不净，野物也没有死绝…… 一个下午，封华又抓到了3窝野鸡，1窝野鸭，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56只，算是大丰收。 想到最晚几个月之后就有无数的鸡蛋鸭蛋向她袭来，封华眼睛都亮了几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之前给个金蛋也没见你这么开心。”封华喃喃自语道。 那是一次她过生日的时候，她的一个外甥竟然送了一窝纯金打造的鸡蛋给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讽刺她吗？她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哼，没几天她就把他踢出了公司。 这件事更是提醒她早早立了遗嘱，免得某些人得意忘形，做出一些恶心的事情来。 想到现在只有6岁的“好妹妹”，封华笑了，她打算这辈子给她换了老公，从根本上解决某些恶心的存在。 如果非要恶心，那就换个版本。 封华在这边忙碌着，并不知道村的另一头也有人为她忙碌着。 大队办公室的一间空房子里，五六个人站着，围着躺在地上的马大炮。 “马大炮，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掐死封华？”梁青山沉声问道。 “我没有！你们冤枉我！我没有！”马大炮趴在地上，嘶哑着道。 从事发那天起他就被关在这里，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揍他怎么问他，他就这一句话，死不承认。 他也不傻，不承认顶多被揍几顿，有他奶奶在，没几天就能放了他。 他承认了，指不定咋样了呢！ 梁青山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转头看了一眼周围几个男人。 几人会意，围着马大炮又是一轮拳打脚踢。 马大炮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大孙子，你要被人害死啦！你放心，奶奶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得给你报仇！我去县里找人去，我家烈士的儿子要被人害死啦……” 老远地就听见一个老太太连作带嚎的声音，一路唱念着过来了。 屋里几人停了手，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深深的无力。 这马老太太虽然招人嫌，但是又没杀人放火，又是烈士母亲，还真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大队长，这事不能再拖了，这老太太昨天还真要去县里，虽然被我们拦住了，但那是她没真想去，这要是再不放人，她真去了我们也拦不住，不是那个事啊……”赵大山道。 梁青山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马大炮总不能就这么放了，他现在就已经有恃无恐了，就这么放了，将来没准真像封华说的，找别人下手了。 “再说，我们不能再出粮食养着他了，简直是便宜他了！”大队会计凑过来小声道。 这把人关起来了，总不能饿死他，多少都得给点吃的，队里实在是没有粮了，浪费在这种人身上，简直疼死了。 “大队长，要不这样，我们也不揪着他杀人了，就说他伤人，毕竟封家那丫头出来的时候血乎拉拉的，大家都看见了，他赖不了。 “我们该放放，该罚罚，留他一命，那马老太太也不会再闹了。再说，这事想要他命，还真不能够。”赵大山道。 “行吧，就这么办吧。”梁青山皱眉道。 最后马大炮被罚掏一年大粪，工分减半。 毕竟是烈属，关键是受害人没死，就是伤，都不重，没理由重罚。他要是承认了要杀人还好，送他进去呆几年，他现在死不承认，就只能这样罚了。 躺在地上的马大炮眼神阴鸷地盯着某一处，死死地攥紧手。 他一直仗着烈属的身份耀武扬威，村里谁见了他都得敬着，现在竟然让他去掏大粪？他丢不起那个人！ 封华！方远！你们给老子等着！ 马老太太一见孙子出来了，赶紧迎过去，看着孙子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是一顿作，听到大队对马大炮的处罚，她心里却松了口气。 她的孙子什么样她太了解了，这吃肉的事……之前隐隐约约就有预兆，现在看事情就这么含糊过去了，她赶紧见好就收。 回到家，看见大孙子狼狈的样子又心疼了，骂骂咧咧没完。 骂着骂着突然灵机一动，激动地对马大炮道：“大孙子，你看封华咋样？奶奶给你把她娶回来！” 马大炮今年23了，妥妥的大龄青年。 之前祖孙俩一直仗着烈属的身份想娶个城里姑娘，后来看不行就想将就一下，娶个模样好，身材好，脾气好，能干活，有嫁妆的好姑娘。 可是这种好姑娘怎么看得上他？就是那些样样不好的都没人嫁给他。 心疼女儿的人家看不上马大炮为人，不心疼女儿的看不上马老太太为人。 本来还想卖个姑娘帮扶家里呢，有马老太太再，倒贴多少都不够，还想占便宜？ 所以马大炮即便有个金光闪闪的身份，也一样光棍到现在。 马大炮眼神闪烁，半晌摇了摇头，“我不要封华，又瘦又小，没意思，我要她大姐。” 封家七仙女都挺漂亮的，哪怕几个小妹妹，都白净可爱，颜值比村里高出一个档次不止。 封华才11，又矮小，还看不出什么。 大姐封美华已经14周岁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是个大姑娘了，这个年纪嫁人也算合适。 马老太太有些为难，仗着马大炮跟封华这纠葛，她出去瞎掰几句，坏了封华名声，没准就能把她弄过来。 但是老大封美华就不一定了。老封家她也了解，姑娘可下长大了，正等着卖个好价钱呢！要不是这两年年头不好卖不出去，早卖了！ 想一分彩礼不出白弄到手，不容易。 第29章换大米 第29章换大米 马大炮也知道不容易，但是之前他一直没想到这茬，现在想想封美华的模样和身段，越想心里越热。他都23了，早就等不及要娶个媳妇了！ 他得想想办法…… 至于报复封华，来日方长，当她姐夫，也是一种方法…… 祖孙俩在家嘀嘀咕咕半天。 封华安顿好鸡鸭，又开始忙着种植玉米，累到受不了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又跟蔡老太太打过招呼出门了。 这次，她要去100多里外的一个地方，换大米。 人民公社化时期，地里种什么要根据上面的任务来，任务让你种什么你就必须种什么。而任务里没有的，根据剩余土地，小队自己说了算，想种什么种什么。 他们这里虽然水源充足，但是气候不合适，往年他们小队会种一点点水稻，收获之后每个社员分个几斤尝尝。 最近两年种不起了，任务外的土地都种了相对高产的玉米。 而100里外的五常就不一样了，那里的任务就是水稻，玉米反而很少种。 往年年成好的时候，有人想换点大米，就坐火车去那里换，1斤2两小米换1斤大米。 火车站也不远，不用去县里市里，20里外的一个大队就有个小站，有一趟过路的火车去五常，每次经停1分钟。 这条路封华也熟，她上辈子的丈夫就爱吃大米，她隔三差五就去一次。 想起那个人，封华的好心情一顿，愣了半晌才甩甩头，继续向前走。这辈子估计还会遇见他，到时候，呵呵…… “小华，这是去哪啊？”路过大队的时候，梁青山正好出门看见她，问道。 “蔡奶奶让我去办点事。”封华随口说道。 看着她身后的背筐，梁青山没有再问，“马大炮的事结果出来了。”梁青山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处理结果。 对其他任何人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大队这么处理合情合理，不怕任何人有意见。但是对着封华，梁青山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些心虚。 按理说人没死，没伤，现在看样子气色还相当不错，这个处理结果算完美的了，但是看着小丫头清明洞悉的眼神，他就是有些心虚。 封华微微一笑，真诚地道：“队长大叔，处理结果是什么我都无所谓，只希望队里能看好他，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封华说完，摆摆手离开了。 对于这结果，她是满意的。掏一年大粪呢，对于自视甚高，奸懒馋滑的马大炮来说，绝对是从里到外的身心摧残，比打他还让他难受。 …… 紧赶慢赶到了车站，等了半个小时车才来。现在的火车就是这样，很少有准时的，晚点四五个小时都是常事。 但是因为这趟车是短途班车，基本还算正点。 封华买了火车票，2毛钱，顺利上车。现在一张到北京的火车票也才3块多。 检票的乘务员好奇地看了几眼封华，但是因为有票，他也没说什么。 按理说，这么高的孩子，松一点都可以不要票。但是封华现在不差钱了，可不想为了2毛钱尴尬，万一碰到个较真的乘务员，不让她上车都是可能的。 火车上人不多，而且一看就是工人或者干部，农民几乎没有。 封华今天穿了身她自己新做的衣服，规规矩矩的随大流，没搞什么新潮的款式，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低调。 封华仔细找了找，找了个无人的卡座，坐下就趴在桌子上装作睡觉，防止隔壁的人跟她聊天。 她一路走过已经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这么小的小姑娘一个人坐火车，真是太想问问为什么了。 还好封华选了个好位置，过道那边的人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大叔，一看就不是八卦的人。 一路晃晃悠悠，封华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好在目的地是终点站，不然非得坐过站不可。 五常大米，自古有名，不是近现代才兴起的，所以城市比较繁华，从火车站里人数不少的倒爷就能看出来。 封华犹豫了一下没有出手。她选择跟赵永交易是知道他的为人，安全可靠。以后她会尽量避免跟倒爷直接交易，这些人可不是真正的商人，没有职业规范，没有职业操守。 甚至，不是些正经人。 她现在的形象又非常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 封华快步出了火车站，穿过两条街，就来到了这里的供销商场。进去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买的转身走了出来。 倒不很失望，一年后的首都大商场想买个肉罐头都没有呢，何况这偏远地区的小县城。 再说她来这也不是为了买东西的，封华穿过马路，来到一辆拖拉机跟前，对坐在上面的司机甜甜笑道：“大叔，我是老五屯的，你捎我一路呗！” 供销商场对面有块小空地，就像一个自发性的公交车站。周边公社大队过来县城办事，如果拉着很多人，目的地又不同，基本都在这里把人放下，然后就在这里等人回来。 现在这小空地上牛车马车拖拉机停了四五辆。 而这拖拉机司机，封华认识，牛国强，30多岁，复兴公社的拖拉机手，她上辈子总坐他的车。 而回复兴公社路过老五屯，既不是她的目的地，也不是牛国强的家，所以不怕穿帮。 牛国强低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奇问道：“你家大人呢？” “我来我姑家串门，一个人来的，今天要回去。” 牛国强点点头，倒没什么奇怪，这么大的孩子一个人走亲戚，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这么点，捎带一路也不费油。 正午前，拖拉机载着6个人和一堆化肥农药回程了。原来是复兴公社来县里拉农药化肥。 五个大男人愁眉苦脸的，见了封华只是看了一眼，问了一句，连第二句都没心情问了。 “就这么点化肥，还不够撒牙缝呢，好几十个小队分，这不得打起来？”一个男人看着眼前几袋子化肥忍不住道。 第30章前世第一个好朋友 第30章前世第一个好朋友 “你牙咋那么大？你塞一个我看看？”一个老汉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沉着脸道。 “社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封华抬眼看去，还真没想到，这个年龄最大，最黑最瘦，看着最像农民的老汉，竟然是复兴公社的社长。 “不开玩笑能咋地？就给你这么点，你不干能咋地？退回去？” 直接怼得四人无语。 老汉咂了几下烟袋锅，道：“给多少用多少，愁死也没用，他是真没有，又不是不给。真正要犯愁的是秋收，我只盼今年任务粮能少点。” 封华心里却道，你恐怕要失望了，今年的任务只会更重。 “愁那个，也没用啊，上面要多少就得交多少……”角落里的一个年轻汉子道。 老汉伸手就给他一烟袋锅，砸在他肩膀上。 年轻汉子撇撇嘴，扑拉两下掉出来的火星，不吱声了。 “小丫头，老五屯到了。” 没多久，牛国强喊了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封华赶紧道谢，下车。 站在车下发了会愣，甩甩头，顺着羊肠小道向村里走去。 顺着小路走了10分钟，就到了一个小村子，封华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老五屯后面还有个更小的村子，叫四屯，过了四屯还有个三屯。 也不知道这些名字是怎么起的，不过三屯后面倒是没有二屯一屯。 封华在四屯有“熟人”，在五屯却有个“仇人”，所以她第一次交易选择去四屯，看看她的老熟人。 那是个叫翠花的小姑娘，跟封华同岁。 翠花这名字在当下非常受欢迎，相比与美啊，秀啊，芳啊，荣啊什么的，翠是比较高大上的。 很多人都知道玉是什么，但是很少人知道翡翠是什么。 封华上辈子第一次来五常是18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又涉世不深，为人处世都显稚嫩，难免遭人惦记。 是性格泼辣的翠花维护了她。 想起前世第一个好朋友，封华不自觉笑起来，加快了脚步。 五常三面环山，又有一条大河经过，所以虽然地处北方，也适合水稻生长。 封华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四屯，一个位于山脚下平原地带的小村子，整个村子非常小，只有十多户人家，老弱病残加起来六十多口人，自成一个小队。 封华按照记忆来到村头一户人家门口，放下背筐，坐了下来。 这就是刘翠花的家，院子里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没有。 封华一点不意外，刘翠花的爸爸是四屯生产小队的队长，为了起到表率作用，她们家上到66岁的老人，下到8岁的孩子，全部下地参加劳动。 好在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封华坐下没几分钟就看见陆陆续续有人回到了村里。 一个个沉默，缓慢地走着，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有人眼尖，看见了封华，不过没有人好奇地过来询问，实在是没心情，也没力气。 作为小队长，刘保柱一家走在队伍的最后，同样的有气无力。 封华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最后的翠花，几乎是拖着她的小妹妹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同于大人的麻木，小小的翠花脸上还有几分灵动和倔强。 封华微微一笑，翠花一定是又想进山打猎了。 这里紧邻大山，几乎个个男人都会打猎，而假小子一般的翠花自然也会，还是个中好手，即便在这几年，十次进山也有九次不空手出来。 封华都跟她学过射箭、挖陷阱，偶尔也是有收获的！ 刘保柱第一个发现了坐在门口的封华。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找人？”刘保柱一边问，一边回想村里谁家有这么体面的亲戚。 封华一身毫无补丁的新衣服比较扎眼，更扎眼的是她白嫩的脸和纯净的气质，似乎从未受过人间疾苦。 而现在这个时候，什么样的人能感受不到人间疾苦？刘保柱甚至一时都想不出来。 封华站起来，小声道：“大叔，换大米吗？” 别的不用多说，一句“换大米”谁都懂，这里往年一直有人来换大米，家家户户都换过。 一家子人都愣住了，现在这时候，还有人来换大米？ 看看封华脚下的筐，被一个麻袋盖着，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并不是空的。 第31章刘保柱 第31章刘保柱 翠花一个箭步冲过来，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封华，又看看封华脚下的筐。 封华对她笑笑，翠花一愣，也回了个灿烂的笑，一口白牙闪闪发亮。 刘保柱四下看了看，村里人已经都回家了，现在路上并没有人。 “进去说。”刘保柱小声道。较真起来，换大米也不是个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虽然家家干过，但这也不是被允许的。 在他们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划到投机倒把里头。 封华一把拎起背筐背上，走进了院子。刘保柱有些失望，筐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不过这才是正常的，现在谁家还有多余的粮食出来换大米。 也许是这小姑娘家有人生病了，想吃点细粮？ 院子没有围墙，只有矮矮的篱笆，这事也不适合在院子里进行，几人都进了屋子。 翠花的奶奶和妈妈并没有急着去做饭，而是好奇地站在一边，想看看封华到底拿什么来换大米。 封华一把掀开麻袋，露出里面一个一个扎着口的小布袋子，满满一筐。从布袋子紧绷的形状里就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大粒的粮食。 “呵。”刘保柱低呼一声，他想到筐里会有粮食，但以为很少，没想这么多！那一定很沉！ 刚才这小姑娘可是一把就拎起来了，他以为筐里顶多五六斤，但是看现在的样子，怕是有五六十斤。 刘保柱把眼睛从筐里挪出来，好奇地盯着封华，这不是个一般人。 刘家其他人一时没想到这点，只是被这满满一筐的粮食镇住了。 封华拿起一个小袋子，解开扎口的绳子，露出里面金黄的玉米，递给刘保柱。 “大叔，这一袋1斤5两，换一斤大米，你看行不行？”封华说道。 这一袋袋的玉米都是按1斤5两装好的，方便交换。而往年的交易价格是小米1斤2两换大米1斤，玉米比例不定，1斤3两或者1斤4两换1斤大米。 封华多给一些，算是尽点心意。她现在并不差这点东西，她甚至想5斤玉米换1斤大米，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那么做。 后果不堪设想。 刘保柱接过玉米，抓出几粒扔进嘴里嚼了嚼，然后就定定地看着封华。 封华微微一笑，“大叔，换不换？我一会还要坐火车回家呢。” “换！”刘保柱立刻道，不管这小姑娘出于什么心思说出这么优待的价格，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存粮，存粮质量又为什么这么好……他都不想考虑了。 “孩子他妈，去把我们家大米都……去拿十斤大米出来。”赵兰一开始眼睛晶亮，突然又听说只拿10斤大米出来，眼神暗了暗，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他说的去做了。 “小姑娘，我们村人少，只有13户人家，我去叫每家都来跟你换点怎么样？”刘保柱说完，又意有所指地道：“这样更安全。”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人有份就不会心怀怨恨，生出什么幺蛾子。 “行，我这一共是40袋60斤玉米，拿什么来换都成，大米，山货都可以。” “山货也可以？那个怎么算？”刘保柱立刻道。 “大叔你来定。”封华笑笑道。她跟刘保柱打过几十年交道，自然知道他的为人。 就说一件事，靠山的村庄何其多，无数人上山打猎，大型猎物藏不住，全村分了，小型猎物都是自己家偷偷留下了，人人如此。 四屯之前也是如此，但是在这三年不一样，刘保柱要求所有人打到猎物不管大小，都交给他媳妇，做好，分给全村8岁以下小孩子和孕妇吃。 村里人都信服他，依言照办，所以四屯的孩子相比其他村来说成活率最高，而且村子气氛特别团结。 公平，公正，会变通，这就是刘保柱。 一听说可以用山货换，刘保柱眼睛亮了亮，叫住了媳妇。本来他打算自己家换10斤大米的，他不换别人家也拿不出多少大米。 他们这里出产大米，但是几乎都交了公粮，自己队里分的也是单独种出来的玉米，那个产量高，分的多，社员也愿意。 他们与其他不种大米的地方相比，只是会分到大米，而且相对分的多一些，十斤二十斤，年成好了可以自愿多换点，百八十斤的。 但是这两年不一样了，没有人家愿意分到大米，都选择数量更多的玉米。 他家这10斤大米都是队里两家实在过不下去的，连哭带嚎地求他换成了玉米。他没办法，只好自己留下了。 但是现在可以用山货换玉米了，那这60斤怕是都不够分。 靠山吃山，他们村里日子还不错，守着大山，没有人饿死，而且山货比较充足，都是按麻袋算的。 “现在的季节，山货只有去年剩下的蘑菇、木耳、蕨菜干、松子、榛子，你看，一斤换一斤怎么样？”刘保柱有些忐忑地道。 这些山货每年都要卖给收购站的，一斤几毛钱，按理说比玉米，甚至大米价格都贵。 但是，那是往年！现在什么也不如粮食金贵。一斤蘑菇和一斤木耳泡发了是老大一堆，但是维生素怎么滴也不是淀粉。 而松子和榛子都是带皮的，更不是粮食。一斤换一斤，他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了。 为了让村里日子好过些，刘保柱去过黑市，想用山货换点粮食。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这山货真是从未有过的天价。 一斤蘑菇六十块钱！ 他把随身带的两斤赶紧卖了，美滋滋地打算买一麻袋粮食回去。结果，连去了七八次，一粒粮食都没有看见！ 价钱倒是打听清楚了，20，30一斤的，用山货换粮食，按理是有的赚的，但是首先，得有粮食跟你换。 现在的粮食，已经不能用常理衡量了，所以一斤换一斤，刘保柱说得有些忐忑，怕封华不答应，更怕得罪了这个神秘的小丫头。 这换法比较合理，封华欣然道：“好啊。” “大满，小满，挨家挨户把掌柜的叫来！”刘保柱立刻对两个儿子道。 大满小满应声而去。 封华嘻嘻一笑，她跟翠花的这两个哥哥也很熟，两人一个是大满后生的，一个是小满后生的，所以就叫了这个名字。 翠花是小暑后生的，本来是要叫刘小暑的，刘小鼠…… 还好她妈妈极力反对，她才逃过一劫。 第32章兔子 第32章兔子 偏远山区的偏远村落，通讯完全靠吼。往常大满小满去传信，都是跑到村子中间吼一嗓子，“开会啦！掌柜的来！”或者“全家来！” 还好小满比较机灵，知道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吼，拉住往前跑的大满，两人分头挨家挨户地通知去了。 13户人家，地广人稀，住得都比较分散，但是没有五分钟，就都到齐了。刘保柱的威信还是可以的。 刘保柱把人叫到屋里，三言两语地说了事情。 这些人看到筐里的玉米，一个个眼睛都绿了。虽然知道分到每家手里也不会很多，但是现在多一口吃的都能让他们激动半天。 更何况他们知道以刘保柱的为人，这60斤肯定得平分，一家将近5斤！不少了，可以让家里的小孩子吃几天饱饭…… 十几个老少爷们一会看看背筐里的玉米，一会好奇地看看封华，有人想问什么被刘保柱一眼瞪过去，乖乖闭上嘴。 几人商量完，都回家拿东西去了。 封华也跟翠花聊上了，张嘴又把刘保柱吓一蹦。 “我叫方华，你叫什么名字？”封华看着翠花问道。 这小姑娘……一个人就敢出来换这么多粮食，家里肯定不一般，那就没人教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名字是能随便告诉人的吗？ 翠花想不了这么多，高兴地跟封华交换了姓名，聊了几句，封华就跟她去院子里看他家养的兔子去了。 抓到的猎物，死的、公的都吃了，母的，好养的，比如说兔子，就养起来。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着兔子。 本来每家养的都很多，但是上面来了次人，就不让养那么多了，每家只养一窝，保持在几只内。小兔子长大之后赶紧吃掉，或者，偷偷卖掉…… 当然这都是明面上的，背地里藏在哪个角落里养几窝，刘保柱就当不知道。 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聊了半天，等那些人家又背着东西回来，翠花已经答应送给封华一对小兔子，公母各一只。 封华笑着道谢，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对红头绳送给翠花。 别看翠花像个假小子，留着短发，皮肤又黑，眉毛又浓，不知道的真以为是个小子呢。 但是这小姑娘特别爱美，她不留长发是因为麻烦，长了虱子不好抓。 她一直收集着漂亮的头绳，说等自己留了长头发戴。然而封华知道她上辈子从来没有留过长发，唯一一次长到半长不短就不耐烦地剪掉了。 这是个性格急躁的小姑娘。 翠花看着红色透明的纱料头绳，简直惊喜了！她只在县城里的供销商场里看见过一次，2毛钱一尺，窄窄一小条，却跟布料一样贵！妈妈死活没给她买。 “这个，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翠花看着封华，真心拒绝道。特别是她看见封华自己都没有戴这么好看的头绳，辫子只是拿普通皮筋随便扎着，更不能要了。 这个……就是审美代沟了。封华也不能解释，解释了翠花也不会信，只当她说客气话…… “你拿着，这头绳是别人送我的，我家里还有。而且你知道现在外面肉都什么价了吗？你给我这对小兔子能买100尺头绳！” “啊？这么夸张？”100尺可是20块！这一对巴掌大的小兔子值20块？翠花不信。 确实不值，毕竟太小了，是对还没满月的小兔子，加起来没有二两肉，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兔子长得快，3个月就成熟可以产仔了。3个月的兔子养得好的话可以达到4斤左右，养不好也能到2斤，按现在的疯狂物价，正经不少钱。 刘保柱一直站在远处关注着封华，黑市上的物价他是知道的，听见封华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更是高看了她一眼。 大气，坦荡！两下一比较，他还真不如个孩子……之前还想欺负人家年纪小不懂事，忽悠人家。 刘保柱走过来对封华道：“小方啊，我觉得之前说的换法不太合适，你看两斤干货换一斤粮食怎么样？” 刘保柱身后已经过来的村民听见他的话一愣，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都老实地站在那里等着。 “不用，我觉得挺合理的，大叔肯定也知道外面干货什么价，粮食什么价。当然粮食现在有价无市，我就占个便宜，卖得贵点，大叔别恼我才是。”封华笑着说道。 这话说的刘保柱心里又舒坦又感激。 “行！那咱俩谁也别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你这小姑娘大叔认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能办的，大叔都给你办了！”刘保柱激动道，这要是个年纪大点的小伙子，他都想拜把子了！就是这么豪爽。 赵兰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当家的，这劲儿上来了谁也挡不住，一会肯定还得喝两盅，赵兰转身进屋准备午饭去了。 封华也开始挨家挨户验货，看看山货是否新鲜，还能不能吃，别是些发霉的陈货。 其实这些村民她上辈子是打过交道的，知道都是些老实人，按理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不然会被人轻瞧了，以为她好忽悠。 借用的刘保柱家的称，挨个称完，村民拿着粮食欢天喜地地走了。 刘家的午饭也准备好了，比较浓稠的粥，一盆蘑菇汤和一大盆土豆炖兔肉。 “大满他娘，把我那瓶酒拿出来！”刘保柱喊道。 “就知道你要喝。”赵兰掀了门帘进来，把一瓶白酒放到炕桌上。 “哎，轻点轻点！”刘保柱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啧啧两声，用牙咬开瓶盖，倒了一小杯，又把瓶盖扣好。 “孩儿他娘，帮我拿塑料布包上！”赵兰依言转身从箱子里翻出小小一块塑料薄膜，仔细把瓶口包好。 刘保柱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这瓶酒是几年前存下来的，现在可没地方买去，有也买不起，他要仔细点喝。 一口酒喝完，抬眼就看见了桌子对面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的封华，刘保柱尴尬了一下，见了酒就激动，忘了这贵客了！ 第33章进山 第33章进山 “呵呵，见笑见笑了，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好喝两口……这都有两年没喝了，一时激动，让你见笑了。”刘保柱笑着道，说话做派一副平辈相交的架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白嫩可爱的小姑娘，看样子甚至比他大闺女还小，但是看着小姑娘清亮的眼神，他心底就有点打怵，半点不敢怠慢。 但是如何不怠慢一个小姑娘，他又不知道，所以干脆按大人的来吧！ 封华微笑着寒暄了几句，定定神，拿起筷子吃饭。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又是在这个粮食最金贵的时候，真是有些别扭。 但是心态到底成熟了，知道有些坚持完全没必要。更何况她知道刘家的日子并没有表面上这么难过，看看这一大盆的兔肉就知道了。 实际上全村人家在刘保柱的带领下，日子都还可以，没有人饿死，没有人因为饥饿生病，新生儿也健康活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些兔子。在刘保柱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暗示下，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山里养着几十只兔子。兔子繁殖快，3个月成熟，一年可以下三四窝，一窝七八只。 粮食不够，靠肉补！ 封华一边吃一边感叹，像刘保柱这种“顶风作案”的人太少了，不过也跟四屯人少好管理有关系。把刘保柱放到其他几百人的小队里，早晚要出事。 一顿饭不尴不尬地吃完……封华已经刻到骨子里的优雅矜贵让刘家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是刘保柱，努力了半天也找不出能聊的话题了。 跟这个一看就是大小姐出身的人说什么？农耕？天气？大队的耕牛刚刚下了一个崽？想想就别扭。 封华也是无奈，再让她像小时候一样狼吞虎咽头不抬眼不挣地吃饭，她自己都找不到感觉了。 之前试了一下，尴尬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算了，反正她现在是方华大小姐，真那样还坏了呢。 吃完饭，封华背上背筐，一手一布袋山货走出了刘家。背筐里还装着一对小兔子。 “那个……下回再来啊。”刘保柱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这句话。他想试探一下，还有没有下回。 封华微笑道：“没问题。刘大叔，这里靠着山，野兔很多吧？下回我来换些风干兔子，1斤兔子5斤玉米怎么样？” 封华说得随意自然，刘保柱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封华也不在意，微笑着跟刘家人挥手告别，走出了村子。翠花却跟着她，一路送出老远才回来。 封华走出翠花的视线，就拐进了山里，藏在树后进了空间。把山货放进仓库，把那对小兔子放到一个柳筐里，又用麻袋把筐口扎紧。 可不敢随便放到地上养，别把空间给她挖穿了！加上兔子恐怖的繁殖能力，再加上空间作物的强大作用，这空间得被兔子占领！ 想想那画面封华就不寒而栗，看看手里的柳筐，好像不怎么结识的样子，别被兔子嗑穿了！ 封华担心了一会就去地瓜田里，摘了些地瓜叶子扔进筐里。 兔子不挑食，吃百草，只要干净不带露水一般就没问题。冬天的时候吃干草就行，地瓜藤，花生杆，玉米杆，水稻杆，麦杆，大豆杆都可以。 要不是这么好养活，四屯的人也养不起。当然最好也配点粮食，不过实在没有也就那样了，养不胖但也勉强活着，多少有点肉。 空间里的作物在完全成熟之后，植物也跟着枯萎。但是在完全成熟之前如果被摘下来或者收割，就跟外面一样，一直存在。当然得放到仓库里，放土地上半小时之后就会被“刷新”。 放好兔子，封华就出了空间，她打算进山看看。4月份的山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背阴的地方雪都没有化净，顽强的山菜野草最多冒出1厘米的嫩芽，她也不需要。 她就是奔着树来的。红木家具给了她启发，她打算将来有机会在空间里种些名贵树种。现在没有名贵的，种些便宜的也可以。 五常多山，森林覆盖面积40%多，属于长白山脉，山上多红松，云杉，这两种就是封华的主要目标。 红松的果实就是东北松子，野生的红松松子特别珍贵，因为红松要50年之后才结子，种子两年才能成熟。 而红松也是很好的建筑，家具材料。 封华所在的村子周边都不产木材，想盖个房子买个家具都得到林场去买木材，现在盖个土房子都得花150块钱左右，而钱都花在木材上了。 她倒是没打算卖木材，完全是奔着有备无患去的。将来自己想打个家具，吃个松子都方便…… 山里静悄悄，完全不担心碰到人和野兽。虎狼熊野猪袍子马鹿什么的大型动物这里倒是有，但是都被饥饿的人群吃得差不多了，大概深山里才会有。 她也不打算进深山，一会还要赶晚上的火车回家呢。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现在碰到虎狼熊也只有逃命的份，只有碰到傻狍子才有靠智商取胜的机会…… 一路走走停停，碰见自己喜欢的树种就剪几节树枝放到空间里，她打算用插芊的方法繁殖。 看见幼生的小树苗就连根拔起，损伤了根须也不怕，相信强大的空间井水能让它们完美复活。 “嘿！黄菠萝！”封华看着眼前的一片树木小小地发出一声惊呼。要不是看见，她都要忘了，这里还有“黄菠萝”。 不是吃的那种菠萝水果，封华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黄菠萝，长得跟菠萝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一种树，又名黄柏，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树种，树皮可入药，木材可以做高级家具。 解放后就禁止采伐了，主要用于军用制造枪托。 这是她前世一个话痨射击教练讲的，又随手点开手机图片滔滔不绝地给她科普，她本来已经忘了，但是现在见到这种树又突然记起来了。 也许是她精神力越来越强大的关系？ 封华随意剪了两根枝条就算了。这种禁止私人采伐的木材她拿出去都是事，留两棵应应景就算了。 第34章种水稻 第34章种水稻 一个小时之后封华就出了山，除了几种珍贵的树木，其他不珍贵的，凡是遇见的她都留了几个枝条。 桦树，枫树，榆树，槐树等等，留着烧火也是不错滴！ 枝条都被她收到了仓库了，打算晚上好好规划一下，种个森林花园出来。 果树也收集了几种，山梨、山葡萄、核桃、榛子、山丁子、山里红、元枣、托盘、山杏等。 东北果树实在是太少，像山丁子山里红根本就不算果树，酸死个人，勉强能吃而已。 唯一让封华欢喜的是找到了野生蓝莓树，可算是找到了个正经水果。 封华轻手利脚地出了山，已经是下午时分，几乎没有进城的牛车了，封华也不在意，沿着泥土小路跑了起来，就当锻炼身体了。 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封华把那对小兔子拿了出来。她这一路上竟琢磨这对兔子了，就怕吃了空间作物，让它们长出满嘴的铁齿铜牙，把普通柳条筐咬烂了跑出来，攻陷她的空间。 还是放出来合适，以后给蔡奶奶吃肉也正大光明了，省得回回找借口。 蔡家的大门已经关闭，但是不高的院墙难不住封华，她手脚麻利地翻墙进院，然后喊了一嗓子，“蔡奶奶，我回来啦。” 翻墙是省得蔡老太太起来开门，喊一声是怕吓到她。别看蔡老太太八十多岁，但是耳不聋眼不花，她刚才落地的时候也没有故意放轻声音，蔡老太太肯定听见了。 封华快步走近屋门，又轻声喊了句，“蔡奶奶，我回来啦。”几乎立刻，屋门就被打开。 封华一愣，蔡老太太从来都是入夜就睡，今天这是一直在等着她…… 蔡老太太开了门就让开，封华进了屋，把背筐放下，从里面拿出重新装在笼子里的小兔子。 蔡老太太一愣。 “奶奶，我抓了两只野兔子，正好一公一母，以后我们都有肉吃啦！”封华高兴道。 蔡老太太随意看了看，又对封华道：“锅里有饭。”说完转身回屋睡觉了。 锅里还是老样子，一碗大碴粥，一个玉米饼，就着咸菜吃完，封华就进了空间。晚上有的忙了，她打算种点水稻试试。 水稻分陆稻和水稻两种，前一种需水极少，后一种就不行了，需要大量的水，特别是插秧播种的时候，几乎都是泡在水里。 封华从四屯换来的这些水稻就属于后一种。 让她把好好的空间土地改成水田，那是不可能的，她怕破坏了空间土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空间强大，能把淡水稻硬生生改成旱稻了。 水稻所结子实即稻谷，稻谷脱去颖壳后称糙米，糙米碾去米糠层即可得到大米。 往年农村人吃的也是大米，日子不好过的吃的是糙米，但是现在不行了，家家吃的直接是稻谷，壳都舍不得去！ 拉嗓子也吃！ 还好是这样，不然不能当种子播种。封华用一个陶碗装了点稀释的井水，把种子放进去泡了一会就拿出来开始播种。 少少的只种了2平米大的面积，再大了她怕忙不过来。 播种之后又浇了稀释的空间井水，稻子肉眼可见地拔高了。 封华坐在一边等着，旁边放着上次买来的闹钟。这次的稀释比例比玉米的还大，从成熟到可以收割差不多30分钟。 封华起身，刷刷几镰刀收割完。收好的稻子只有一大捆，小心地放到旁边铺好的布上，防止掉下来的种子自由生长。 三两下包好布，抱到木屋里脱粒。现在还没有机器脱粒机，有她也用不上，只能手工脱粒。 田间大面积脱粒用稻桶，一种大大的木桶，或圆或方，上宽下窄，方的就像超市里装大米的箱子。 双手握住收割下来的稻子用力往桶里砸，稻粒就会掉到桶里。 而封华现在没有稻桶，类似的东西都没有，只能用最最原始的办法，用手一点一点把稻粒搓下来。 好在她在等候的半小时内已经缝好了一副布手套，勉强用着不伤手。 封华一边搓着一边想着是催生出一棵树收获木材做稻桶还是买个大缸做稻桶。 想来想去两个方法都不合适，不说她现在没有锯，木材长大了她都没法砍伐，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虽然有一把子力气，但是从来没砍过树，不小心把自己砸了那才搞笑了呢。 等下次去找翠花的时候跟她爸爸学一下吧，山边的人，不说各个都会砍树也差不多了。 突然，封华想到了个不劳而获的办法，她们生产队是有稻桶的！之前种稻子的时候用过，前几年不种了之后就一直堆在仓库里。 而据封华上辈子的记忆，从这以后她们村就再没种过稻子，那稻桶自然是再也没用过。 封华嘻嘻一笑，打算明天去大队的仓房看看，能不能顺出来…… 虽然这做法较真起来不太好听，但是她也不是那么较真的人……该变通的时候就得变通！ 拿一个再也没人用，将来不知道是被劈柴烧火还是做板凳的稻桶，她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一捆稻子脱完粒，封华又去种了两茬。空间作用强大，在外面亩产二三百公斤的水稻，按封华这2平米的产量看，亩产大概在600多公斤。 1平米差不多1公斤左右。 相信种子再进化优良一些，达到亩产1000公斤以上没问题。她重生那会听说南方有些水稻品种已经高于亩产1000公斤了。 忙活了一晚上水稻，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封华就去了大队，找到了梁青山。 “队长大叔，我来用下碾子。”封华说道。 梁青山看看她身上的小背筐，用麻袋盖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用碾子，那肯定是来给粮食去皮的。 这封华是帮蔡老太太去县里要东西去了吧，还真要来了！也是，3个烈士的母亲呢。 “仓房里有个小的，你用那个，大的你可推不动。”梁青山说道。 “哎！”封华笑笑，那可真赶巧了，小碾子竟然就在仓房里。 第35章石场 第35章石场 碾子是给粮食破碎去皮的，稻谷，小麦，玉米黄豆什么的，收获下来之后都要碾一碾。 队里有好几个碾子，甚至很多人家都有自己的碾子。 大碾子得用毛驴推，人都推不动。队里的公用碾子都在场院边上，只有一个小碾子，封华记得是在大队院里。 蔡家没有碾子，她上辈子住在蔡家那半年，似乎来用过。但是具体在哪里她忘记了，没想到就在仓房里，倒省了她不少事。 大队的仓房就在院子一角，一溜三间相通的房子，里面放着队里的农具和一堆乱七八糟，反正都是些不怕丢的东西。像粮食什么的都单独锁一间房里。 石碾就在进门的地方。 封华放下身上的背筐，拿着小扫帚好好打扫了一下石碾，好久没人用了，上面厚厚一层灰。 打扫完，从背筐里拿出一袋5斤左右的稻谷，铺在碾子上，推了起来。 仓房的门开着，梁青山出来就能看见，她也不怕被看，她好歹替蔡老太太去了一趟省城，要是连这点东西都要不来，有损蔡老太太的威信…… 说是小碾子，大大的碾磙子也得有个百八十斤！推起来相当费力。封华相信在这吃不饱的年月，能像她一样轻松推起来的人整个村里只有她一个。 但是样子还是要装的，封华推得很慢，而且推一会歇一会，又装作好奇地在仓房里四处走走看看。 果然在最犄角旮旯的地方看到了几个稻桶，高高地摞起来堆在一起。 封华走过去，闭上眼，放出精神力四处观察了一下。 这几天队里已经开始春耕，大队院子里除了梁青山一个人也没有，而梁青山正坐在屋子里愁眉苦脸地写着什么，封华仔细看去，标题是红旗大队春耕计划。 几个字写得跟鬼画符一样，封华是根据红，大，计三个字猜出来的。 四处无人，封华睁开眼睛，看着最上方一个稻桶。 “收。” 稻桶消失，出现在了空间仓库了。封华拍拍手专心碾她的米去了。 5斤米碾完，出门就看见皱眉往外走的梁青山。他不能一天都待在大队里写计划，那个是写不完的，按他的水平，几天都写不完。 他还得去地里看看，不看不放心。 “碾完啦？力气挺大。”梁青山说道。他计划写不出来，心烦意乱，就听见石碾吱吱嘎嘎断断续续响了很长时间。现在大人估计都没这力气。 “还行，最近吃的饱。”封华笑着道。 “哦，多帮蔡奶奶干干活，好好报答人家。”蔡老太太八十多岁了，40多岁的梁青山叫蔡老太太一声奶奶正合适，他从小就这么叫大的。 “我会的。”封华笑着挥挥手走了。 回到蔡家，把筐一放，拿出里面的大米就放到了粮食柜里。 蔡老太太站在一边看着她，不吱声。 封华摸摸鼻子，笑着道：“奶奶，能不问吗？” “不能。”蔡老太太答得干脆利索，一点也看不出自闭了。 “哦，就是我上次去送方大哥，他给我的粮票，我昨天去买了回来。他还给我好多钱呢，够我们吃好久！”封华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这么个好理由！ 反正蔡奶奶不出门，也不跟别人说话，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蔡老太太皱眉看着她。 “哦，方大哥说他还有很多，这些都是他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人家给的稿费……我也没打算白要，等我们地里的蔬菜粮食熟了，给他晒成干邮过去！” 说到这个事情封华也挺犯愁，当兵都是吃食堂，以方远新兵的身份也不可能有单独的宿舍让他开火。 蔬菜干邮过去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到嘴呢，不过就算吃不到，拿出去做人情也是好的。 蔡老太太看着她，最后点点头，回屋了。 午饭封华下手，就做了大米粥。这还是她第一次吃空间作物呢。浓郁的香气散发在屋子里，香得蔡老太太都走过来好好看了看灶台。 这味道，比记忆深处那些贡米都香！这什么米？不过想想不远处的五常，那里自古就出贡米，也许是这丫头运气好，买到了类似的。 午饭就是一人一碗白粥配咸菜，吃得封华更饿了。这么香的粥，她想吃十碗！ 可惜粮柜在蔡奶奶屋里，她再去拿不方便，空间里倒是还有稻谷，过几天再去碾一些放空间里吧！ 反正蔡奶奶不问世事，不会露馅。不过随着空间作物越来越多，总去大队也不是个事，最好还是有自己的碾子。 而碾子这东西她们附近的大队都没有生产的，这是靠山有石头的地方才有得卖，而几十里外有一座小山，不高，但是正好有个石场。 周围大队的石磨石碾石头槽子甚至是蒜臼子都是从那里买的。看来明天得去一趟……突然发现自己好忙啊！ 不过这个事也等不得，空间里正常生长的各种豆子都要成熟了，都需要去壳，而碾子最方便。 连枷什么的虽然小巧轻便，但是那个需要平整坚实的场地，空间里可没有，还是碾子最合适。 第二天早上封华又出发了。蔡老太太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封华感觉再来几次她能把蔡奶奶的自闭症治好…… 一路没有碰见直达的马车牛车，都是一段一段，坐了五六辆，到石场的时候都中午了。 石场很大，成立时间也比较久了，半座山都凿没了。山脚下一片空地上摆着各种石器，但是最多的还是各种墓碑。 一排一排的墓碑竖立着，跟墓地似的，封华顿了一下，快步绕过墓碑向一边跑去。她以前是不信鬼神的，虽然觉得墓地有些瘆得慌，但也没觉得多恐怖。 但是，现在，她重生了…… 哇！简直三观崩溃，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鬼神，她都说不好了，不过她更倾向于有……不然她的重生怎么解释？ 所以见到这类似墓地的场景，她心里有些发毛。紧跑两步越过门口的墓碑，跑到市场角落，这里卖各种石器农具，最显眼的就是几个石碾，石磨。 这种东西更新换代慢，一个能用几十年，一年也卖不出去几个，所以做的少，放的也偏。 封华相中了个大的，她不敢说自己力气像驴一样大……但是也差不多吧！用大的效率高。 第36章买东西 第36章买东西 又围着周围转了一圈，想再挑几样东西，最后发现除了墓碑，每样她都需要。来一次不容易，不管有用没用，买了再说！反正仓库那么大。 这石场虽然是公家的，但好在买这些东西不要票。不过工作人员一听这小丫头一个人要买这么多东西非常好奇。 “小姑娘，逗我玩呢？你一个小丫头买什么石碾石磨？你这小胳膊小腿，一个蒜臼子都搬不动吧？再说我还从来没见过一样买一个的。”管事的说道。 封华笑道：“这是我们一个大队好几户人家一共要买这些，正好我们大队今天过来有事，一块买了。队里开着拖拉机来的，让我先来说一声，挑好了放在路口，他们一会回来直接拉走。” “哦，这样啊，那你说了算？”管事的看看眼前的小丫头，“你有钱吗？” 反正没钱他是不动弹！几句话就想忽悠他把那么沉的东西搬那么远？那是傻子！ “我说了就算！我也带钱了，您算个价，我这就给钱。” 管事的挑眉看着她，不信，这么大的事一个黄毛丫头说了就算？但他还是拉过算盘算了价，算个价又不费事，他倒是要看看算完了这小丫头哪儿来的钱。 “一共六十三块八毛八。”管事的噼里啪啦几下算完，好整以暇地看着封华。这个价钱，是绝大部分人家的家底了，他信这些东西是一个大队好几家人需要的，但是他不信这些钱都放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来个大队会计还差不多。 封华把手伸进兜里，再掏出来的时候攥了一把钱，刚刚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六十四块整。 “大叔，您算的跟我们大队长算的一样，他就说多了六十四块不买，这是64，您点点。” “嘿？”管事的愣了一会才接过钱，认真点了看了，真钱，64，一分不少。 “嘿？你哪个大队的？大队长谁啊？”心这么大！管事的一边找钱一边问道。 封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牛家的。”这个时候就不要报真的啦，几十里也不算远，传过去不好。 这个锅就让牛家背吧！牛家的大队长姓牛，就是个心比肝大的粗人，但是粗有粗的好，什么事都直来直去，又喜欢用拳头说话，下面几个小队都服服帖帖的，刺头都比别的大队少。 这种交代一个小孩子办这么大事的情况，比较符合牛队长的人设，熟悉的人一听就会发出，“哦……原来是他，怪不得……”这种感叹。 管事的还是一脸疑惑，毕竟是几十里外的大队，一个石场管事的并没听过牛满山的大名。 封华笑笑，这样更好，露馅的可能性更小，“大叔，帮我把东西抬到三岔路口呗？我们队的拖拉机过来了就拉走。” “让你们队直接把车开过来呗，这么多东西我让人推过去，得推好几趟。”钱都给了，做不了假，东西自然得给人家，不过他们石场可从来没有送货上门的规矩。 “大叔，从三岔路口到这200米呢，拖拉机一来一回得烧多少油？可烧不起，我们大队长说了，不给送到路口就不买了。”封华作势要把钱拿回来。 管事的赶紧把钱揣兜里，“拉拉拉，这就给你拉过去！”反正是别人拉，又不是他自己拉，送就送吧。他们石场开个张也不容易！特别是猪食槽子，两年没卖出去一个了！ 可下得着个冤大头，送吧！牛家大队？这都什么人啊，他一会打听打听去。 管事的叫来几个人，推着木板车，送了两趟就完事了。没多少东西，现在的石场，除了建筑用的石子和墓碑，农具就那几样，最大的就是石磨和石碾，外加几个食槽子。 而在石场工作的人，口粮比别人多，不然可没力气干活。小小的石场，除了爆破，其他都用人工，石头都是一筐一筐从山上背下来的。 工人属于重体力劳动者，往年口粮都是41斤，现在虽然少很多，但是比3两是多了去了，起码还有力气干活。 远远地就能听见山上传来的号子声。 封华等送东西的人走了五分钟，赶紧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她选这个岔路口是因为这里路边就是一片小树林，可以遮挡。 收完东西赶紧逃离现场…… 回到家已经日落西山，蔡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封华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说好了以后都是她做饭的…… 不过想想自己未来的计划，她是注定要食言了。 对于她又出去疯了一天，蔡老太太已经淡定了，并没有问什么。倒是对她背筐里的一棵小树苗多看了两眼。 这是封华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蓝莓树。昨天晚上等稻谷成熟的空闲她又种了几颗蓝莓树，浇了一点点稀释的井水，枝干干枯的小树苗立刻长出了花骨朵，还好没有结果，不然都拿不出来。 “奶奶，这是我在河边发现的蓝莓，马上就要开花了，过两个月就能吃果子了！”封华笑着道。 蓝莓花期在2—4月，当然北方的野生蓝莓开花要晚，但是现在是4月了，有个别开了花也不算太出格，顶多算早熟…… 蓝莓的花长得像蓝莓，小小一个球，一串一串，白白嫩嫩，带着点粉，特别可爱，蔡老太太都多看了两眼，又看了眼院子，似乎在想着种到哪里。 最后直接转身进了西屋，从角落里掏出几个陶土的花盆出来，挑了个最大的给封华。 封华愣了一下，赶紧接过。 蔡家从来不种花，房前屋后，屋里屋外，封华从来没有看见过任何花草，她之前不奇怪，农村老太太有心养花的少。 重生了发现蔡老太太气质高雅，不同寻常，却过着清苦无趣的生活，觉得她是心灰意冷。 现在却拿出个花盆给她，而且这花盆并不是土土的大众款。花盆圆弧形，像个大罐子，带着两个耳。外壁没有上釉，但摸着光滑细腻，触感圆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第37章再去省城 第37章再去省城 不养花的蔡老太太拿出一个精品花盆，让她养花……这是重新焕发了生活乐趣？ 封华微微笑着，抱着花盆就去了后院，随便找个旮旯挖了点土装了进去。 东北都是黑土地，雨天一过，泥泞的土地漆黑漆黑的，肥力十足。 封华拿出来的这棵蓝莓树根部非常干净，她一点一点把上面的空间土都抖落下来了。 她不希望空间泥土流落在外，怕发生什么意外。哪怕现在的时代，什么检测都还存在在遥远的地方，发生意外的概率几乎没有。 但是谨慎的习惯要从现在培养。 种好蓝莓，封华又把其他几个花盆都搬了出来，好好清洗了一下。 每个花盆大小不一，形状不一，各有各的风格，但是整体非常和谐，像是一个系列。 “蔡奶奶，这花盆你从哪买的啊？”封华问道。 蔡老太太没吱声，转身回屋了，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黑了。 封华耸耸肩，看来治好自闭症，任重道远啊。 把几个花盆都搬回西屋，摆在炕边的窗台上。 东北天冷，所以墙都特别厚，土墙有小半米厚！等后来家家盖得起砖房了，都是两砖半厚，所以窗台特别宽。 但是现在毕竟是土房子，窗户小，窗台总体也不大，只前后摆下了四个花盆。 “可惜啊，没什么花种。”什么兰花啊，山茶花啊，那都是南方的，60年代的东北，根本看不见。 封华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这里有什么稍微高大上一点点，配得起这花盆的花。这里实在太冷，现在温室效应还没开始，冬天零下四十几度都是常事，要说什么名贵树种这里有，名贵花草没有。 “算了，以后去翠花家找棵人参灵芝什么的种吧。”翠花家当然没有人参灵芝，有也早卖钱了，但是封华知道他们家有人参种子。 五常那片山属于长白山脉，虽不是人参遍地，但是现在来说，采参人进次山基本没有空手而归的。 而许多年头不够的人参，采参人也不会采，但是遇见种子，叶子也会摘点，这也是两种药材。翠花的爷爷就是个采参人，所以她家有种子。 摆好花盆，封华又扫视了一圈西屋，各种农具，筐，箱子，袋子，板凳桌椅堆放着，之前封华没有仔细查看，不知道角落里还藏着一些珍品花盆。 那犄角旮旯里是不是还藏着她不知道的“宝藏”？ “奶奶，我帮你收拾一下西屋啦？”封华走到东屋门口问道。 “随便。”蔡老太太道。 “哦。” 先把各种农具拿出去，放到柴房里，桌椅擦干净摆好，袋子堆在箱子上。犹豫了一下，封华打开了屋脚的大箱子。 里面放着各种书，有课本，有书籍，看名字像是散文，小说。这些应该是那三位烈士的。 封华叹了口气，盖上箱子。眼角突然发现箱子外面和墙壁的缝隙里有个布袋子。 她倒没怎么激动，布口袋不大，瘪瘪的，灰扑扑的，以蔡老太太的风格，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封华捡起来打开，原来是一个空粮食口袋，里面原来装的应该是小麦。封华抖了抖袋子，抖出一小把干瘪的麦粒。 他们村的气候是不适合种麦子的，但是为了过年的时候家家能吃上顿饺子，队里还是咬牙种了几亩麦子，每年挨家挨户分点，十斤八斤的，包几顿饺子。 这麦粒不知道陈了几年了，干瘪灰暗。不过封华还是比较开心，她正愁手里没麦子吃不上馒头呢！相信空间井水的强大，一定能让这麦子重新焕发生机。 封华进了空间，准备种些麦子，至于其他作物…… “我去！”封华抬眼望去，吓了一跳。这几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事情不断，她都忘了自己还种着其他作物呢！ 都成熟了！ 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辣椒什么的，都是些常见的农家菜。再不摘眼见都能做种了。 封华赶紧蹿过去，每样只留了一个做种，其他成熟的都摘了下来放在仓库里。 望了望厨房，干净的只有一个锅几个碗，哦，咸盐是有的，其他什么都没有，做饭也只能做个蔬菜汤。 蔬菜汤就蔬菜汤吧…… 空间出品，果然非同凡响，再加上封华不错的厨艺，水煮蔬菜也能做成人间美味。 尝过空间蔬菜之后，封华更迫切地想吃馒头了。 说干就干，封华拿出一个陶碗，想了想还是装了稀释的井水。用纯井水，麦子放进去会不会直接在碗里来个无土栽培？ 不敢想，还是保险起见吧。 封华往碗里扔了一粒麦子进去，就一粒。 灰扑扑的麦粒一下子膨胀，生长，发芽了，几秒钟，长成了一寸高。 封华把麦苗拿出来，直接种到地里，然后就坐在地边，一粒一粒扔进去，一棵一棵拿出来，不一会就种下了一小片。 “感觉比开心农场有意思啊……”封华笑道。 国人对土地的执着似乎刻在了骨子里，各种农场游戏刚火起来的时候，封华也玩了一阵子。一边吐槽着无聊，一边玩的来劲儿。 现在好了，老天爷给了她个现实版。 小麦种下去之后就是催熟，收割。然后新买的石碾，石磨就派上了用场。 等和好面发上，已经到了半夜12点。没有酵母没有老面，也不知道能发成什么样，反正时间短不了。 封华克制了一下自己的馋虫，老实睡觉去了，明天再吃吧。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进了空间。空间温暖如春，即便没有酵母，面已经发的白白胖胖。 盼望已经的馒头终于吃到嘴，幸福得简直要流泪。可惜，蔡奶奶现在还吃不到，方远，也吃不到。 之后两天封华都老老实实待在家，每天做饭，收拾院子，闲暇时间就进空间种种地，做做饭。 又一天早上，封华又告别了蔡老太太，顶着蔡老太太好奇的目光出发了。 到了跟赵永约定的时间了，她要是不去，人家再以为她携款潜逃了。 第38章爷，您来了 第38章爷，您来了 一路顺利到了段良玉家门口，封华并没有去敲门，而是围着段良玉家周围转了起来，熟悉一下地形。 这次可不能玩上次那一手了，她打算玩个不那么刺激的。想玩一点不刺激的现在也不可能，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在省城租个仓库存放东西不现实。 段良玉家按后世算属于繁华地带，但是现在还是城市周边，房子虽然都是砖的，但是低矮简陋，现在看着是好房子，几十年后再看就是棚户区。 房子盖得更是随心所欲，想到哪盖到哪。所以地况错综复杂，胡同有宽有窄九转十八弯，跟迷宫似的。要不是封华方向感过硬，她都找不到段良玉家。 不过这个地形倒是有利于她现在的交易。 封华在段良玉家100米外的一户房门前停了下来，她刚刚一直用精神力观察着，路过的一半人家屋里都有人，不上班的老人或者孩子。 家里没有人的也有几个，但是这家人离段良玉家最近，又正巧在一个死胡同的最里端，安全。 死胡同的这边是一堵墙，是对面那家的西山墙，墙边用一米高的木板围了一块空地出来，看样子像是个鸡圈，角落里有个小窝棚，里面摆着个空食盆。 但是现在里面干干净净，别说鸡了，连鸡毛都没有。 封华看了看，转身去了段良玉家。 段良玉这几天一直待在家，哪里都没敢去，就怕封华提前来了家里没人。赵永每天出去转一圈，拉回点东西。其他时间也待在这，家都不回了。 今天就是约定好的日子，一大早赵永就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你行了啊，地皮都让你踩秃了。”段良玉坐在椅子上说道。 赵永低头瞅了瞅坑坑洼洼的地面，“你可得了吧，我不踩它就是秃的，不过今天的买卖要是谈成了，我重新给你抹个地面！” 段良玉呵呵笑道：“那感情好。” 赵永却反应过来，“艹！你马上就是几万元户了！要抹自己抹！我就是自己没房子，我要是有房子你都得给我抹个地面！要不是我带回来的财神爷，你那堆废纸能变成钱？” 段良玉还是呵呵笑，表情紧张激动，还带着一丝忐忑。 上次在封华那里换的350斤玉米一天就出手了，20一斤，一共卖了7000块钱。现在想想，都后悔…… 都怪他面子薄，脑子笨嘴笨，要是像赵永个人精一样，每天出一点，一点一点抬高价慢慢卖，赚的还多！ 赵永那250斤卖的钱都比他这350斤还多。 “你也太不厚道了，有这么好的主意也不告诉我，自己偷摸赚钱。”段良玉道。 “你可得了吧，我告诉你你就能操作啊，人家跟你哭个穷，摸两下眼你恨不得白给人家，拉都拉不住！” “呵呵……”段良玉脸上有几分尴尬，“那个不一样，那是真穷人，真没钱。我总不能看她饿死，还有个小孩子呢……” 买得起二三十块钱一斤粮食的，还一买好几斤，恨不得包圆的，肯定都是有钱人。但是赵丹丹就不一样了，她就是个农民，还是个寡妇，一个人带着个5岁的女儿，哪里来的钱。 “再说人家也不是白要，人家给了镯子的……” 赵永瞪着段良玉，段良玉越说声音越小。 “一个银镯子，现在顶天能值2块钱！就换了你5斤粮食！” 段良玉没再说话，不过看表情还是很固执。 “我也不是拦着你。”赵永放缓声音道：“赵丹丹那人我看着也还行，你要是真相中了就上门去说！把人娶回来你爱咋咋滴，我才不管。但是你俩这不清不楚地搭个着，小心哪天谁嘴欠给你按个流氓罪。” 赵永越说脸越黑，他就是因为这“流氓罪”丢了工作，每天“游手好闲”被爹妈教训，被邻居白眼。 他的事段良玉一清二楚，闻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好朋友还是为自己。 “娶回来，哪那么容易，这要是没你带回来的小财神，咱俩这几天就得断顿，拿啥养活别人。不过，如果这小财神能留住……”段良玉咬了咬牙，“我就去提亲！” 赵永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多亏你没爹没妈。” 赵丹丹就是那个卖给段良玉各种编筐的人，人美，手巧，要说有什么不如意，就是寡妇身份和带着个孩子了。 不过他俩都自诩新时代新青年，这事不是很在意，人好就行。但是那也得多亏段良玉没爹没妈，没人管。 “这要是我妈，腿能给我打折。”赵永说着一顿，现在也不一定了，他都27了，还没对象，又因为之前的事，现在他要是回家说要娶个寡妇……他爸妈，还是不干的可能性大！ “啪啪啪。”院门被轻轻敲响。 赵永一个弹跳起来，飞奔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朝思暮想的财神爷。 “爷，您来啦！”赵永一个没收住，脱口而出。 “噗……”封华一愣，就笑了出来。 “不是不是，小妹妹……大小姐，您来啦。”赵永红着脸，纠结了半天管这财神爷叫啥，叫小妹妹显得不尊重，还是叫大小姐吧。 “瞎叫什么呢！现在还有什么少爷小姐，找事呢？”段良玉也跑了过来，站在赵永身后小声说道。 身为一个大少爷，知道“少爷小姐”现在的尴尬艰难，这称呼可不能在人前叫，叫人听见了扣个“资本主义思想，做派”什么的帽子，能扒下一层皮来！ “哦哦！对不住对不住，我没反应过来。”这事赵永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心情太激动，一时没想起来。 “那，小同志？”赵永犹豫着叫道。 封华笑笑，“这个问题进屋再讨论吧？” “哦！对对对！”两人赶紧让开门口，让进封华。 实在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封华的到来，就代表着成千上万的钱！在这月工资30左右的年代，这就是个天文数字，是一个人一辈子也攒不出来的钱。 而现在，只需要跟这财神爷再交易一次，就能赚到，不激动才怪。 第39章花瓶 第39章花瓶 段良玉还好一些，好歹当过几年大少爷，还是见过不少钱的。但是他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过程，现在又有了从地狱到天堂的希望，他格外激动。 赵永就不用说了，这是从骨子里掉钱眼儿里的人。 进屋坐下，寒暄完毕，赵永就忍不住问道：“这次多少斤？” “你有多少钱？”封华笑道。 “嘿！”跟上次一模一样的话，第一次听见赵永心里是各种不服气，现在却是各种激动。这底气足的！霸气！ “我这整的正好7500，您看多少钱一斤合适？”赵永问道。 上次他在封华那连买带换一共得到250斤玉米，卖的时候有高有低，但是平均30一斤。所以卖得比段良玉那350斤还多。 “还是15一斤。”封华说道，她没打算涨价。要不是不想太另类，她还想降价呢。 “好好好。”赵永几步蹿到卧室，拿出个背包来，鼓鼓一大包，倒在桌子上，有零有整，不过都一捆捆捆好了。 封华有些犯愁，她现在就对新钱感兴趣。 “赵大哥，你下次能不能去银行帮我把钱换成新的？这旧币我拿着难受。”封华适时表现出大小姐的任性。 赵永有些为难，他拿这么多钱去银行，也是事啊。再说银行也不是想换就换的，不高兴甩你个脸子就没人理你。 不过想到什么，赵永痛快地点点头，“行！下次的。”他这次搭个上一个大客户，就是银行的，找他换一下，应该没问题。 段良玉也起身，从卧室里拿出个大包，等着封华点完赵永的钱，也把包里的钱倒在了桌子上。 之前他是有那么点守着这点钱过一辈子的想法，但是今天跟赵永谈到了赵丹丹，突然激起了他的豪情壮志，他要赚钱，他要养家！ 有了老婆，又有了孩子，将来还指不定有几个孩子，可不能再混吃等死了。 “我的少，只有7000块。”段良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东西比人多，卖的比人少，之前不觉得，现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封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数着钱，数钱的时候还有些嫌弃，不时地擦擦手。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脏了。 赵永和段良玉都服气了，看看人家，看钱就跟看废纸似的，这到底谁家孩子啊？ 俩人这几天没事就谈论这个，把省城各大家都扒拉个遍也没猜出来。 数完钱，封华就用麻袋随便一装，放到了背筐里，“走吧，跟我去拿货。” “等会等会。”赵永却道：“我这还收了些东西，您看还要不要？” 上次那堆破烂让赵永尝到了甜头，特别是实木家具，好收，便宜，虽然一比也赚不了多少钱，但他向来是个有钱就赚的主，多少都不嫌少。 封华随他去仓库里看了看，两个衣柜，一个床，还都是紫檀木的。 回头看看赵永，还挺能啊。不过也不是很奇怪，这些东西经过几百年的积累，数量多的很。 别说这是省城了，就是哪个小县城，封华敢说都能找出一大批。之后就不行了，十之八九都烧了。 “像这种红木家具，能收你就先收着，我哪天一次性拉走。”一次一次倒腾，又是让人家倒屋子，又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别说奇怪，暴露了，封华自己都觉得尴尬。 “行。”收就行！反正他收这玩意又不费事，走街串巷地，看谁家院子大就进去问问，别人一听说家具换粮食都乐疯了。 至于被人当做收破烂地……收就收吧！爷这个收破烂的比你们有钱一万倍！ 只要想到钱，赵永那点面子立刻被扔到墙外了。 “您再看看这些。”这几天赵永可没闲着，他想闲着别人也不让。自从从他手里买到了粮食，一传十十传百，每天好几拨人找他打听，还有没有粮食。 赵永没敢说死，隐隐约约地透个还有的意思，这些人就急了，先交定金！就怕买不到。 没钱的更急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赵永，让他看着给点钱就行。 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花瓶，书画，甚至还有台电视机。 封华只对花瓶和书画感兴趣，手表都是二手的了，现在各种名表想买一手的都不是难事，她就不要二手的了。 封华看了看那对粉彩葫芦瓶，说实话，看不懂…… 她上辈子有钱之后是买了些古董回家摆着，不是装风雅，也是觉得好看。但是，她也就是能看出个好看不好看了，到底如何鉴定是不是古董，不懂。 上辈子都是请专家帮忙鉴定的，专家到底坑没坑她，她都不敢较真。反正，她买古董最高不超过100万，就摆着看的，又不痴迷这个，花多了心疼。 封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只花瓶，看着……挺顺眼的！不过鉴于现在假的比真的还难得的情况，封华还是决定收了，只要价钱合适。 “多少钱？”封华问道。 “这是寄卖在我这的，卖家要100一只，两只200。”然后给他10%的回扣。 赵永说得比较忐忑，他觉得贵了。俩破瓶子值200？如果是他他才不买。不过有了段良玉那幅画的教训，他觉得有钱人的世界他搞不懂了，没准真有傻……人要呢！ 便宜！就这品相，假的也值了。封华心道。 “我要了。” 他就说，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封华又拿起那幅画看了看，一幅美人图。 这个真是一点也不懂了。 古画界的水太深了，动辄几百上千万，上亿都不是事，她可舍不得。 反正就是画吗，看着好看就行，她上辈子屋里屋外是挂了很多画，但是都是找的当代大家画的，一平尺几千块到头了，上万的她都不买。 说到底她也是个农民企业家……骨子里比较务实…… “多少钱？” “这个便宜，要50。” “哦，那要了。”3斤半苞米的事，换一幅画，管他真假呢。 至于其他自行车电视机什么的，她就不要了，“考核”结束了，还见啥都要，当她这个大小姐是收破烂的呢？ 第40章小黄鱼 第40章小黄鱼 “啊？这些不要啊？这电视机还是新的呢！”赵永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人家大小姐出来做买卖，就倒腾他能倒腾到的这点破烂吗？ 别说这黑白电视机了，传说中的彩色电视机没准人家都不稀罕。 “走吧，跟我去拿粮食。”封华说道：“推着院子里的车。”段良玉家院子里有个两轮的平板推车，估计是他俩平时倒腾东西用的。 段良玉和赵永对视一眼，这次不用他们挪窝了？要上门取货？不过两人也不敢有异议，大小姐说让干啥就干啥。 赵永推着平板车跟在封华后面，拐向了封华相中的那个死胡同。 胡同不长，只有三户人家，封华快跑几步来到鸡舍旁边，精神力一动，10袋子玉米就出现在了鸡舍里。因为鸡舍用1米高的栅栏围着，10个麻袋又是平铺着出现，远处的段良玉和赵永并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他们倒是非常奇怪封华为什么把货放在老周家的鸡窝里？熟人？不像啊，就老周头那爱显摆的性子，有了这么硬的关系，早张罗得八百里外都知道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与为什么把粮食放在这里相比，方华为什么有这么多粮食才是更值得好奇的。不过他们现在不敢好奇这个。 “快快快！”赵永低声催促着，不用他催，段良玉一见这情景就蹦进了鸡窝，跟赵永飞快地把四个麻袋放上推车。 “你在这看着！”赵永小声对封华说道，就和段良玉飞快地推着推车跑了。 现在马上就要到中午下班时间了！要是让人看见了得被哄抢！就这么把10袋子粮食随便放在没人看管的地方…… 什么人啊这都是！ 俩人进了院子飞快卸车飞快奔来，又飞快地倒腾了两趟，直到10袋子都搬完，又像上次一样摊在地上起不来了。 刺激！ 半晌，赵永叹道：“大小姐，咱下次能定个安全点的交易地点吗？”他现在也像穷人家一样舍不得吃粮食，人家是没得吃，他是不想吃，感觉吃金豆子一样！吃一口心都痛了！ 多亏就倒腾三趟，他感觉自己没力气干第四趟了，一准趴地上。看看旁边的段良玉，已经趴地上大喘气了，估计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封华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你帮我租个仓库吧。” “行！”赵永答应的很痛快。在城里找个房子，对一般人来说，非常难。 农村人穷，盖不起房子，城里人不穷，但是更盖不起房子！而且现在已经开始靠着单位福利分房了，想有房子要么等着分，要么买。 而城市建设跟不上人口增长速度，空房子寥寥无几，很多人都是几代同堂住在十几二十平的房子里。住房紧张问题不光出现在大城市，任何城市住房都紧张。 何况这里就是个大城市。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总有些特例，像段良玉就是个特例，一个人占着个小院子。 赵永还认识个人，一家子五六口住在一个差不多的小院子里，然而这几年家里老人大人接连病死，现在就剩一个10岁的小孩子。周围人都眼睛冒绿光地等着这孩子病死呢…… 去租他家房子，正好。 “你对仓库有什么要求吗？”赵永问道。 “要独门独院。”这是必须的。 “没问题，正是。”租金赵永都没好意思提，顶天三五块钱一个月，他打算自己付了。 “到时候你把家具，书画和这些老物件就放到仓库里吧，别的我都不要。”有了仓库，就方便了，不用在段良玉家神神道道地了。 “行。” 等赵永和段良玉又歇了好一会，封华才把两人叫起来过称。把一袋袋的玉米都倒出来，铺在地上，让他们知道里面装的都是玉米，没掺别的东西。 不管多熟的人，钱货必须当面点清！多少人因为熟人、不好意思什么的原因没有当面清点，吃了大亏。 封华上辈子就吃过…… 一个布料批发商，多年的交情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交，两人处得都非常好，有一次封华进货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就没仔细看，结果货到家了才发现都是残次品！ 回去找人，早人去楼空了。原来这老板同时坑了好几个老客户，底价搜刮了许多残次品高价卖了，卷钱出国了。 扔下老婆孩子和一个烂摊子。渣男一个。 这个教训封华能记一辈子！不，两辈子！ 看着满地金灿灿的玉米，要不是封华在旁边站着，赵永恨不得上去打两个滚！等一会大小姐走了的，他再滚！ 过称很快，10个麻袋一共不到1100斤，比预计多出几十斤，封华也大方的赠送了。 赵永和段良玉一叠声地道谢。现在还有人赠送这么多粮食？一粒都舍不得送人！ 这次封华收的东西少，两包钱，一对花瓶一卷画，一个大背筐就放下了。 “等等，等等。”赵永叫住了要出门的封华。 “哦，段大哥那些钱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好，我下星期再来。”封华说道。 段良玉松了口气，他一直想问，又没敢问。 “哦，不是这个事，还有个事。”赵永道：“小黄鱼你要不要？不过这家人不要玉米，要大米或者白面，还得是特级的……”赵永越说声音越小，觉得这家人太矫情，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他都快忘了特级白面长啥样了！ 现在卖的白面都是全麦的，黑，级别越高越白。 封华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个“小黄鱼”不是黄花鱼的意思。 她虽然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但是“大黄鱼”“小黄鱼”这是民国时候的称呼，等她富起来的时候，民间已经很少流通了，所以她并不是很熟。 “黄鱼”指的是金条，一条“大黄鱼”是312.5克，一条“小黄鱼”31.25可，基本上相当于1盎司。 “他们打算怎么换？”封华问道。 “嘿！你还真有啊……”赵永叹道，他还以为没有呢，他记得封华上次说过交易只有玉米。 “他们家打算1条小黄鱼换10斤大米或者白面，都要特级的。”赵永气哼哼地道，觉得这家人太没脸没皮了。 第41章鬼祟 第41章鬼祟 建国以后黄金就是管制物品了，禁止民间交易，必须卖给银行，或者委托行，就是公家开的当铺。 委托行收各种值钱的二手货，自行车，手表，电视机什么的，收到黄金首饰之后也不许卖，都是上交给银行。 银行收黄金是99块人民币1两，相当于2块钱一克。这个价钱几十年没变。 私底下交易自然是贵一些，但是这种交易很少，也贵不了几毛，所以一般人想出手都是卖给银行。 而1960年的国际金价是35美元/盎司，按当时的汇率折合下来基本上2.7人民币/克，银行稍微赚点。就当全国人民为祖国做贡献了。 1条小黄鱼31.25克，卖到银行62块钱，就想换10斤大米？知道现在大米什么价吗？能买到1斤就算他能！赵永越想越来气。 封华倒无所谓，31克黄金换10斤大米，似乎也不错。不过虽然不错，她也是不会同意的。 后世的极品大米，最贵的胭脂米要4000块一斤，极品的五常大米都要1800一斤，空间出产的大米封华相信不会比胭脂米差。但是她也知道再好也卖不了高价。 别人得把她当疯子，而且等过了这两年，高价也卖不出去了。 等61年秋天一过，就天下太平了，大米一两毛一斤，而且越往后，粮食的问题基本就解决了。穷虽然是整个六七十年代的主旋律，但是饥饿已经过去了，粮食不值钱。 现在虽然是出手的好时机，但是既然赵永都觉得这买卖不公平不合适，她一个世家出身的“大小姐”更不能觉得合适了。 “1条小黄鱼换1斤大米，白面没有。”白面当然有，但是那个还得她一点点磨出来，比脱粒大米费劲，她才不卖。 而且拿黄金出来换细粮吃的人家，她也心安理得地狮子大开口。 “这价行！”赵永也觉得这价比较合理，“我去谈。” 封华点点头，挥挥手告别，离开了段良玉家。 一路颠簸回到了村外，封华的背筐里只有三棵小树苗，而且是东北山上比较常见的山丁子。 她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经过她的加工，看着像两年生的小幼苗了。她打算把山丁子种在蔡家院子里。 山丁子结红色的小果子，豆粒大，一串串的，非常非常非常酸，但凡有点别的吃的，没有人吃它。 封华种她当然不是打算来吃的，山丁子是非常好的砧木，通常用来嫁接苹果。又大又红的高产红富士，基本都是用山丁子嫁接出来的。 她现在虽然没有苹果接穗，嫁接不了，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等她有接穗的时候，再大老远去山里找山丁子不方便。 不如现在就种在自家院子里顺理成章。而且山丁子开的花非常漂亮，还香，当做观赏树也不错。 封华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小孩子从草甸子里钻出来，估计是准备回家吃饭。 现在已经是春耕时期，大人都出工了，挖野菜的活都交给了小孩子，而也因为春耕，大田里的野菜几乎没有了，小孩子都跑到了草甸子来挖野菜。 老远的，封华就看到了她的四个妹妹。老大老二估计都被压到地里干活去了，挣不了多少工分，挣个一分两分的也是分。 老四封招娣才9岁，又瘦又小，去上工估计1分也没有，所以带着三个妹妹来挖野菜。 封华犹豫了一下，躲到了枯草后面。她不想跟封家任何一个人说话，所有话上辈子都说尽了。她连客套一两句都嫌浪费口水。 “哎呦！”封华心里惊呼一声，看到封家姐妹她突然想起来，她今天出来在外面换了自己做的新衣服！蔡奶奶还没见过呢，差点直接穿回家。 还是经验不丰富啊，下次注意！封华在心里告诫着自己。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下周围，闪身进了空间换衣服。 等她从空间出来，封家姐妹只能看到个背影了。 但是封华还是一路外放着精神力观察着周围，这样虽然很累，也坚持不了多远，但是马上就要到蔡老太太家了，这一路上她不希望被人看见，发现她住在蔡老太太家。 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封家会立马找上门打秋风。封老太太……也许现在还不敢来触她霉头，但是她那两个大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到时候掰扯起来又麻烦又难看。 她那个“许多老头”的杀手锏还是留给封老太太吧。总不能他们封家是个女人都那啥，对她自己影响也不好…… 所以能不让别人知道她住在蔡家就尽量不让别人知道。 封华一路走的很快，一直外放着精神力很累。突然，精神力的边缘发现了一个挎着篮子的身影。封华一顿，窝在原地，打算等这人过去。 不过封华还是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人，这明显是个大人，现在哪有大人不出工来挖野菜的？就是不出工的老人，都老实在家呆着了，没力气出来。 “咦？”封华心里惊讶，这人她几十年没见了，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马大炮的奶奶！ 封华不知道马老太太多大岁数，但是前世马老太太一直活到改革开放，都身体硬朗，一直能下地干活。 马家就她和马大炮两个人，马大炮不爱干活，马老太太倒是个勤快的，没有农忙时候出来挖野菜的道理。 而且封华的精神力看的很清楚，马老太太根本不是来挖野菜的，一副鬼鬼祟祟尾随谁的样子。 封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封家四姐妹？这是……要找她麻烦？找不到她找她妹妹？ 封华又仔细观察着马老太太的表情，一副失望生气的样子。 那就是找她吧？结果发现她没在。 马大炮就是个毒蛇！杀人吃肉的事都干得出来！从小教养他长大的马老太太也好不到哪去，这就是两条毒蛇！ 现在毒蛇又盯上她了，封华浑身难受。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村子里全是回家的大人孩子，封华打算晚上去马家探一下，看这俩人又打什么主意。 第42章怒了 第42章怒了 回到蔡家，跟蔡老太太聊了会天，当然是她单方面说，蔡老太太单方面听，但是她能感受到蔡老太太心里的愉快。 等蔡奶奶回了东屋，封华就悄悄出了院子，向马家走去。她等不到蔡奶奶睡着之后再去了，那时候没准马老太太和马大炮也睡觉了，还听什么墙角？ 村子里静悄悄，鸡鸣犬吠统统没有。春耕又是最累人的时候，尤其是这两年，吃完饭的人家都睡觉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路顺利来到马家院子外，封华精神力探过去，马老太太正和马大炮在屋里说话。 封华轻轻抬腿就跨过了矮矮的栅栏，蹲在了马家窗户下。 精神力现在只能看到影像，并不能听见声音。 “满草甸子找了一天才找到封家那几个死丫头，结果那丫头还没在，白耽误一天工。”马老太太说道。 “那就是上地出工了。”马大炮道。 马老太太皱眉应了一声，“嗯。行了，睡吧，明天我去地里看看。” “地里人多，不好办啊……”马大炮斯斯艾艾道。 马老太太拿着扫炕的笤帚使劲划拉几下，“没事，我给你引出来。” 马大炮立刻笑了，“那行！” 两人没再说话，收拾收拾睡觉了。 封华皱皱眉，果然是来找她的，但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第二天吃完早饭，封华就挎着个小篮子出了门，打算去地里转一圈。 马家人既然猜她去了地里，那她就去吧，别到时候找不到她又来草甸子四处乱窜，她这几天不打算出门，他们注定是找不到的。 而找不到她，她自己都着急。她想看看马家人到底想干什么。 反正，她现在有恃无恐。 被按在草地上要掐死的那种绝望和无力感，实在是太深刻了，一度成为了封华的噩梦。 当年她并不知道如何摆脱这个噩梦，直到后来她有钱了，见识也广了，就专门去学了功夫。 而且是学那种打架斗殴为主，修身养性为辅的功夫——八极拳。 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 她实在是怕了，而且8九十年代挺乱的，学了功夫也好防身。 她雇人又喜欢挑退伍兵，所以没事就找员工跟她练练。她手下是有真功夫的，并不是花架子。 当初重生第一天是太虚弱太震惊了，哪怕重生第二天再遇见马大炮，封华一个人都能收拾他。 何况是得到空间这么多天后，她的身体素质已经全面提升了许多。更何况，她还有了个随时消失的“技能”。 所以她完全不怕马大炮，对他也没什么心理阴影。她急需知道马大炮打什么主意，然后借机收拾他一顿，收点利息。 …… 田野里一片忙碌景象，虽然没有往年的热火朝天，但看着也是生机勃勃。春耕总是充满希望的。 故家屯人少，二三百口人，能在地里劳动的也就二百出头，分散在一片田里，正在翻地，为播种做准备。 每人负责一片，有个最能干的人打头，这个人算满工分10分，一天结束，如果跟这个人干的一样多，就是10分，少多少就看着扣。 基本上所有农活都是这么算工分的，跟打头的人比。能拿10分的人很少。 封华随便一扫就发现了马大炮。 实在是太好找了，在最后面几个人里找就是了。 封华挎着篮子，从他身边走过。 马大炮低着头，不敢看封华。他当然不是怕了，他是发现周围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就想看他什么表情呢。他不敢表现出什么，他又不傻。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恶狠狠地盯了两眼封华的裤腿。 封华面无表情地经过，朝马老太太的方向走去。封华发现她眼睛一直在四处扫着，一看就是在找人。 还没到封华靠近，马老太太就发现了她。 看到她，马老太太一愣，接着就是一记白眼，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死丫崽子从小就不学好，学人家扒瞎！自己跟野汉子鬼混，被人撞见了还冤枉好人！小小年纪就这么浪……” 封华一下子就怒了！要说两世为人了她还有什么弱点，那就是这个谣言了！听一次炸一次！ 封华眯眯眼，倒是忘了，就是现在村里还有人对她的桃色事件存疑，但是看她那天那个血泪俱下的惨样，也没有人会再拿出来说了。 除了两个人，马大炮和马老太太。他们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死咬着这点不放的，而说的越多，对她和方远越不利。 那就让他们闭嘴！ 封华一下子蹿过去，扑到马老太太身上狠狠地掐着。她学过功夫，知道掐哪最疼，知道怎么用力不会留下痕迹。 “啊……你才是冤枉人！明明是马大炮要杀人！你怕他被抓走枪毙就诬陷我！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撒谎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封华一边掐着她一边嚷道。 洗脑，谁不会！ 你天天嚷嚷着我偷人，我就天天嚷嚷着你杀人，看别人信谁！ 而且马老太太非常迷信，让她赌咒发誓，她一准不敢，一下子就露馅了。 马老太太确实怕了，嘴里光嗷嗷喊疼，不敢再骂了。 谁都不傻，周围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又嗡嗡议论起来，没有一个人上来拉架。 看着也不算打架。 封华没用拍，没用打，而是用掐，在外人看来就是气狠了，扑在马老太太身上撕扯她衣服而已，都没看出掐来。 就算看出来也不怕，一个这么点的小孩子掐几下还能疼是咋地？至于马老太太叫的那个凄惨，那一定是装的！ 大家拄着锄头在一边看热闹，日子太苦闷，最近可下有几个热闹看了。 马老太太自然激烈反抗，但是她一个老太太，又常年吃不饱，能有多大力气，封华轻轻一挡，就架住了她的手。多挡几下，马老太太自己都没挥胳膊的力气了。 而且身上实在是太疼了。马老太太嗷一声就躺地上开始打滚。 “这日子没法过了！死丫崽子要打死烈士母亲了！” 这是马老太太的惯用开场白，每次只要换个主语就可以。 第43章奇怪 第43章奇怪 封华没有乘胜追击，那样子太难看了。说实话，这几下掐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但是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滚刀肉，没有其他办法，威逼利诱统统都是扯淡，他们是光脚的，啥都不怕。 只有让他们肉，体疼了，狠狠地疼了，他们才知道害怕。 今天人多，封华有点下不去手，她可不想竖立一个小泼妇的形象，等没人的！ “呜呜呜……”封华开始抹眼泪，“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明明是个杀人犯却不能抓起来？以后还来杀我怎么办？” 封华像个崩溃无助的孩子，一边捂着眼睛哭一边嚷着，似乎发泄心中的恐惧不满。 突然，封华方下了手，双眼含泪地对马老太太嚷道：“我以后会藏好了，再也不会一个人去草甸子了！你家马大炮爱杀谁杀谁去吧，我是不会再被他逮到的！” 这句话说完，四周气氛顿时一变！ 基本上到现在，马大炮要杀封华这个事在各人心里已经定论了。但是众人这时才想起来，马大炮要杀人，估计是要吃肉，不然谁没事杀人玩吗？他虽然奸懒馋滑，但是真不像变态疯子。 那么，封华吃不成了，吃谁？ 众人眼神立刻像钉子一样钉在马老太太身上，又回头四处寻找马大炮的身影，气氛燃了，似乎一点就爆。 封华也是服了。这要是搁在后世，一个城市里出了个吃小孩的变态杀人，狂，整个城市都得风声鹤唳，每个家长都得仔细看好自家孩子。 现在这个变态就在他们眼前，封华这几天却一直没看到紧张气氛。 马大炮依然在人群里劳动，众人虽然瞧不起他，但是那程度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可能是现在人比较淳朴，没从心底接受人可以这么坏；可能每家孩子都多，平均六七个，着紧程度不如后世，一时想不到；可能，“易子而食”自古就有，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封华眯眯眼，不管什么原因，在她点出马大炮一次不成，还会找别人下手之后，众人还是怒了，这就还好，还是美好的人间。 马老太太也是人精，发现气氛不对，喊疼的声音都弱了下来。但是现在让她大声狡辩，在封华那声不得好死下，她还真没敢说出口。 “干什么呢？都在这杵着！都不想吃饭了？都饿死去吧！”梁青山从远处走来，对围着的人群喊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只是一场寻常的掐架，但是掐架的原因有些不知怎么说。 “没事，就是马老太太嘴贱，说不过人家就放赖。”一个人说道。这句都要成马老太太的专用解释了。 梁青山一听就懂，“都散了散了，赶紧干活！” 等人群都散开，梁青山也看到了站在最里头的封华。 “封华，你怎么在这？这地里的活……你要是干的话……”梁青山考虑着给她找个什么轻省又赚工分的活。这毕竟是蔡老太太的人了。 不过这样的俏活本来就有限，早就安排好了，临时挤个人进去他还得斟酌。 这一犹豫他倒是看的封华的狼狈样。 封华今天又穿上了她重生时候的那身破衣服，虽然现在脸白嫩了，但是有这身行头打底，就是个天仙，看着也惨。 再加上封华现在一脸泪痕，委屈的表情，更是惨不忍睹了。 再看看地上打滚的马老太太，梁青山那个气！一看就是这老妖婆又欺负人了。这马老太太也是能，上到80岁，下到8岁，她都能跟人干起来。 “赶紧起来干活！”梁青山训了一句也不多说，说多了马老太太能把战火点到他身上，他有经验。 马老太太哼哼两声，慢吞吞地爬起来，去一边干活去了。 嘿？梁青山有些意外。 马老太太这么听话，这么消停的时候真是少见！这是没干过？这更少见。马老太太的战斗力向来是碾压全村中老年妇女的。 梁青山又看看哭得委委屈屈的封华，看不出来啊。不过也是，这小丫头也是个鬼精的，能治住马老太太，似乎也不太意外。 “怎么回事？”梁青山好奇地问道。 封华已经擦干了眼泪，笑了下对梁青山道：“没事，说我坏话呢。”具体的她不想多说，马大炮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她也同意了，现在再说出来好像她对梁青山的决定不满似的。 “队长大叔，我就来看看，不是想上地干活，您别安排了。”封华说完，道别离开了。 一路上她觉得事情似乎跟她想象的不一样，马老太太在找人，但是又不是在找她。她还记得刚才马老太太突然看见她那时候的惊讶。 似乎在这里看见她很意外，本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那她要找的人就不是她。但是昨天又确实提到封家丫头。 他们村姓封的就她爷爷和三个儿子家，昨天马老太太尾随的又是她的四个妹妹，又说人不在。 奇怪了，找封美华？封荣华？ 封华来到了马家，悄悄进了院子，在后院的草垛空里藏了起来，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在空间里忙碌了一会，就到了中午，马老太太和马大炮都回了家。 一进屋，两人就摊在炕上不想起来，累的，气的，马老太太还得加上疼的。 今天她真是头一回，一点没装啊！是真疼啊，反倒没人信了！ “死丫头哪来那么大劲儿？”马老太太气哼哼道。到现在还疼呢！滋滋的，似乎越来越疼？ 之前跟人打架也被掐过，不过都是疼一会就不疼了，之后一碰可能还会疼，不碰就没感觉。 现在她都小心着哪里都没碰，怎么浑身疼？ “不行了不行了，我一定是让那死丫头打坏了！我得找老封家算账去！”马老太太惯性地开始想讹人。 马大炮皱皱眉，“现在去不合适，等我事成的，一块来吧？不然现在去找他们家，到时候……村里人又该说三道四了。” 他之前从来不怕人说三道四，他被说习惯了，但是封华的事，和他之后要干的事都有点大，再被人揪住不放，梁青山又得整他！ 第44章目标 第44章目标 马老太太不说话了，只是哎哟哎哟地叫唤，身上针扎一样疼，挑得她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下午放工的时候我就把那死丫头给你叫出来，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她！回头我再去找老封家，好好埋汰埋汰他们！” “行。”马大炮露出点喜色，又道：“奶，我饿了。” 马老太太哼哼两声，还是忍着全身疼痛起来做饭去了。 两人直到又出门上工也没有再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封华也出了空间，还是挎着那个小篮子去了地里，远远地在还没有被翻过的地里挖着野菜。 也没什么可挖的了，能挖的都被挖走了，不然其他孩子也不会去草甸子里。但是偶尔地还是会发现一些刚长出来的，她在这装样子也没人奇怪。 一下午马老太太和马大炮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周围人前所未有的敌意让他们浑身难受。 不过俩人都不是那要面子的人，这心神不宁里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封华远远地观察着他俩，终于确定他们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的两个姐姐，或者其中之一。 “封家七仙女”可不是白叫的，各个都挺漂亮，要不然众人也不会下意识地用仙女这个词了。 老大封美华端庄秀丽，虚岁已经15了，身材高挑，完全一个大人样了。反正在现在人眼里，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而老二封荣华也只比封美华小一岁，身量仿佛，模样也更秀气些，而且因为为人精明，会来事儿，比封美华讨人喜欢些。 再想想马大炮的德行，封华一下就猜到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封华皱皱眉，有些奇怪，上辈子马大炮怎么没打这主意？ 不过转眼她也想到了为什么，一定是上辈子她和方远被欺负的够惨，马大炮心里没什么怨恨。 这次不一样了，不但挨了揍，还要去掏大粪，这对要面子的马大炮来说，绝对是不能忍的奇耻大辱。 …… 直到天擦黑，再晚就要看不清地里的情况，他们小队才收工回家。 封美华和封荣华晃晃悠悠走在队伍最后。她俩实在是没力气了，比别人更没力气。全村出来上工的人，她俩不是年纪最小的，但肯定是吃得最少的！ 即便是这几天劳动量大，吃的比平时多那么一点点，但是这几天奶奶跟疯了一样收拾她们姐妹几个，不是掐就是打，回到家还得干这干那。 “你说那老……奶奶这几天是怎么了？抽什么疯？冬天衣服洗完了还得洗春天的！也不怕洗了没得穿！”封美华怨声道。 以前冬天的衣服都是等春耕忙完了才洗的，这几天奶奶不知道怎么了，非得让她们姐妹现在洗。 本来累一天就要死了，还得贪黑洗衣服！ 至于那收回去的半句话，是个老妖婆。还好她反应快收回去了，不然让封荣华听见，没准哪天就去告她一状！ 这事儿经常发生……所以她们姐妹现在说话都特别注意，尽量不会让对方抓住小辫子。 “还能怎么？让封华气的呗，找不到封华就拿我们撒气呗。”封荣华道。 一提起封华，封美华就来气，12岁的封华按理说也应该跟她们一样下地挣工分了，现在却让她躲出去逍遥了！不但不用干活，还不用挨奶奶打骂，真是美的她！ “你说封华躲哪去了？这几天吃什么？”封美华好奇问道。 一开始封家所有人都以为封华就是出去躲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两天，不然吃啥喝啥？饿死去？ 没想到这封华一走就是十来天！还以为饿死在哪个角落了呢……结果今天上午就看到了！ 看样子活得还不错！都把马老太太干服了！ 上午的事她俩也看见了，本来打算躲远点，怕马老太太把火烧到她们身上，结果却是马老太太输了！ 对于马老太太来说，作一顿半点好处没捞着就是输了。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而人群散去的时候，她们看见封华白嫩的脸了…… 原来封华这么漂亮……原来脸白了嫩了就这么漂亮？这才几天脸上就有肉了，她到底去哪了？吃了什么？ 姐妹两个想起来就抓心挠肝地好奇，感觉胃里更疼了。 “我们出去找找她吧？”封荣华道。 “什么时候去？白天得上工，晚上得干活。”干完活就跟要死了一样，哪有力气出去。而且那时候天都黑了，怎么找人？ 封荣华有些泄气。 “哎，封就孩子？”后面有人喊道。 封美华和封荣华回头看去，吓了一跳。叫住她俩的正是马老太太！这是找不到封华找她俩撒气了？ 封荣华撒腿就跑，封美华慢了半拍，笨笨卡卡没跑几步就被马老太太一把拽住，吓得都要哭了。 要说封家姐妹里，胆子最小的就是老大封美华了，因为她欺负的时间最长，时候最多。 “马大娘，你有什么事都去找封华啊！不关我事啊！”封美华颤声说道。 马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一家人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被欺负的时候有人帮衬吗？别人家的兄弟姐妹就是再不合，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是一致对外的。 像封家这样的实属少见。放在以前她是绝对看不上的，但是现在，她也认清现实了，他孙子岁数是大了点……勉强讲究一下吧。 再说封美华胆子小，脾气弱，更好拿捏。 马老太太忍着身上的疼，挤出一丝笑脸，“没事，别怕，大娘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要找也是找封华，不能找你。” 虽然马老太太的笑容有些恐怖，但是语气还算和善，话也和善，封美华大着胆子问道：“那大娘啥事？” 说完扭头看看路上，她本来就走在队伍最后，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封荣华也跑出老远，正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呢。 “是大队长刚才跟我说，让我找你，去给蔡老太太家干活去，帮她种种菜园子。” 大队会不定时地派人去五保户家干活，自然包括春天时期去帮人家种菜园子。 第45章收拾 第45章收拾 “咋找我去呢？”封美华问道。 这活之前从来没找过她，给五保户干个活，收拾收拾屋子，种种菜园子，这可是个俏活，不但轻松，还有工分。 “我哪知道，大队长让我来找你我就来找你了，你爱去不去。” “大娘，给多少工分啊？”封美华忙问道。 如果工分多的话，回家是不是能多吃口饭？ “2分。”马老太太随口道。 “那成，走吧！” 即便给1分封美华也是愿意去的，她现在满手冻疮，还连洗了几天衣服，难受得要死。 种地总比洗衣服好受些。 两人走到村口就拐进去草甸子的小路。 他们村没有树林，现在又是4月份，一望无际空空荡荡，唯一合适的作案现场就是这片草甸子了。 一路上封美华甚至有些高兴。 封华叹了口气，要说七个姐妹里，心眼最实的也是老大了，其他姐妹都挺精的，这事就是搁在现在才6岁的封六身上，她都不能轻易跟马老太太走。 封华一路尾随着两人，不用看她都知道马大炮肯定就躲在前面某处。 “哎呦，哎呦……”马老太太按着肚子哎呦了两声。 封美华吓了一跳，蹦出老远，“大娘，你咋了？” 别是赖上她了吧？ 封美华四处看看，又要哭。 周围没人！这要是真赖上她了她都没处说理去！ “没事没事，就是上午封华那死丫头掐的我有点疼，我缓缓就好了，你先去蔡家吧，一会天黑了不好干活。”马老太太道。 蔡家已经隐隐在望。 “哦，那大娘我先走了。”封美华招呼一声就麻溜走了。 冤枉好人了，不是要赖她。 走出不远，封美华的身影就消失在高高的枯草里。 “哼！” 马老太太得意地哼了一声，坐在原地休息一会，打算等一会孙子办完事了她再过去。 封华那事没成，但是马大炮随口编的几句谣言倒是给了她启发，拉个姑娘进草甸子滚一圈没准就能滚个孙媳妇出来！ 别人她不敢下手，祸害了人家姑娘，人家一家子不得跟她们祖孙俩拼命？ 但是封家就不一样了，封家要面子，又不拿闺女当人，正好。 而且据她观察，封美华也不是那烈性的，到时候他们好好哄两句，她也不会要死要活的。 马老太太算盘打得啪啪响，想着一会怎么安慰封美华，又怎么去封家提亲。 这事当然不能让封家人知道是她孙子用了强，不然得拿她孙子威胁她。 她要哄好封美华，让她换种说辞，让封家人觉得丢人理亏。 这事应该也不算难，马老太太都想好了，以封美华现在的处境，能离开封家，到她们家来是好事，起码在她们家可以吃个半饱！ 封华冷冷地看了一眼马老太太，从空间里拿出块石头就朝她头上扔去。 她选的穴位很准，力道也合适，马老太太一声没吭就倒了。 飞快地把马老太太拖进草丛，藏了起来。 封华又远远地绕到封美华前面，果然发现了草丛里的马大炮。 故技重施，一石头砸晕马大炮。 石头都是她去石场的时候，一路上捡的，就打算当暗器用的，看样还算趁手。 她上辈子不但学了八极拳，冷兵器热兵器都有所涉猎，这手投掷暗器也是专门练过的。 那边封美华已经顺利到了蔡老太太家门口，敲开大门，一问，竟然说是种好了，不需要她帮忙了。 封美华有些失望地原路返回了，看来今天还是要回去洗衣服。 回去的路上并没有看见马老太太，她也没有在意。 等封美华走远，封华拿出一个小布口袋，往马老太太头上一套，系上扣，又从空间拿出她挑选好的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地就朝马老太太身上砸去，哪疼砸哪。 她现在也不怕留下痕迹了，反正没人知道是她干的，留了又如何，他们去告又如何，都赖不到她身上。 再说以马家平时的为人，他俩被打了，只要不打死，没人会管。 马老太太几下就被打醒了，刚要喊又被封华一棒子打晕。 她倒是想让她清醒着喊疼，但是又怕招来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打算以后没事就给他俩来一顿，不然难消她心头之恨。 别说封美华这场无妄之灾因她而起，就算与她无关，见了这种恶心事，封华都不会轻易饶过。 她从前只知道马大炮坏，没想到这马老太太也不遑多让。 收拾完马老太太，封华又来到马大炮这，照样收拾了他一顿，下手要比之前狠。 封华眼神冷冷地看着马大炮的左腿，上辈子几年之后，马大炮的左腿瘸了，她要不要让这日子提前？ 最后封华还是忍住了。 现在是60年，马大炮的腿要是现在就瘸了，他估计挺不过去。 她没想杀人，虽然她觉得马大炮该死，但按照法律来算，马大炮最多是杀人未遂，罪不至死。 而且她不想自己光明美丽的新生，沾染上任何人的鲜血。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上辈子所有的痛苦都源自于马大炮，马大炮上辈子虽然过得一直很惨，但那都不是她亲自动手的，她觉得不解恨！ 现在好了，她一定让马大炮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封华下手很有分寸，让人疼，还不伤筋动骨。倒不是她不想，实在是这年月，稍微大点的毛病就会出人命，她还是悠着点吧。 把两人都敲晕，封华就拖着他们来到了大路上。 故家屯一个村子被分成两个生产小队，每个小队有自己的土地和社员。 两个生产小队完全独立，就像两家人过日子似的，种自己的地，吃自己的粮。什么时候出工什么时候收工也是在大队长的允许下小队长自己安排。 他们村的另一个生产队的小队长特别好强，什么都要比另一个小队强，所以收工特别晚，天全黑了才放人回家。 “哎！什么玩意？” 走在最前头的人先踩到了马大炮，一个没站稳栽到他身上，一下把马大炮砸醒了。 第46章狡辩 第46章狡辩 “啊……”马大炮一声惨叫。 “谁？” “怎么回事？” 呼呼啦啦又跑过来几个人，这些人也没看清情况，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马大炮啊啊两声就叫不出来了。 后面人七手八脚的半天才爬起来，过程中又互相按了几下，马大炮只哼哼了两声就再也没动静了。 今天有些阴天，无星无月，收工回家的人也没点个火把什么的，视线非常不好，只是朦胧地能看出地上躺着两个人，是谁就看不出来了。 “咋了这是？死了？”有人有些害怕道。 一个人大着胆子上去摸了摸，还有气。另一个人绕过去摸了摸另一个身影。 “哎！这是个女的！嘿嘿嘿。”说完仗着别人看不见又摸了几把。 一男一女大半夜在一起，还躺在地上…… “笑屁！先抬回去看看谁，别是出了什么事。”小队长从后面赶了过来说道。 不管是遇上什么事了还是饿晕了，都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众人也反应过来，虽然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强撑着，四个人一起抬起一个往村子里走去。 等到了大队办公室，点了灯才发现是马大炮和他奶奶。 “嘿！呸呸呸！”之前那个趁黑摸两把的人突然朝手吐了几口吐沫，然后使劲在身上抹了抹。 那样子别人一看就懂。 “好你个赵老三，得劲不？哈哈哈！” 众人一看原来是马家祖孙俩，心里都松了股劲，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赵老三便宜没占着，还被恶心了一顿，面子里子都丢了，骂骂咧咧走了。 其他人却不想走，虽然很累很饿，但是热闹是必须看的。反正粮食就那么点，晚吃一会还能多挺一会呢，省得半夜饿醒了睡不着。 “看这样是被打了啊，鼻青脸肿的。” “谁打的？” “这个可不好说，马老太太跟全村老娘们儿都干过仗吧？” “老爷们儿她也没少干啊！” “那这更不好说了。” “马大炮这熊玩意看不顺眼的更多了。”说话之人幸灾乐祸道。其他人对视一下，咧嘴笑了。 马大炮自然不少本名，是外号。这人满嘴喷粪，牛逼吹上天，又仗着身份嚣张得不得了。大家叫他马大粪确实有些对不起他爹，最后不知道谁叫了个大炮，就一直这么叫了。 屋里不少人都有揍马大炮一顿的想法，但是不是被他的身份吓住了就是被他奶奶吓住了，至今没人动过手。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到底是哪个英雄好汉？ 小队长对一个小伙道：“快去把大队长和李队长找来。” 马家人不在他的小队，就跟不是他家人一样，出了什么事跟他都没关系。 但是他看这俩人状态不好，别一会死在这，到时候赖他手上！ 小伙颠颠去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梁青山和李小队长来的时候，马大炮和他奶奶正好刚醒。 封华下手很有分寸，这么半天了又搬又抬的，这俩人要是再不醒就是没分寸了。 别看鼻青脸肿的，真没伤筋动骨。 “怎么回事？”梁青山淡淡问道，说实话，他看着这俩人这样心里也挺解气的。 “哎呦，哎呦……” 马大炮和马老太太醒了就开始喊疼，都没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情况，一听梁青山声音，才四处看了看。 “哎？” 马大炮惊呼一声，他怎么在这？又看看奶奶和自己身上的伤……他这是事情又败露了……被逮到了？ 马大炮一时懵了。 他记得之前自己躲在草丛里，已经听见奶奶和封美华过来的声音了，正激动呢就突然头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老太太跟他差不多，有些懵。她就记得自己坐在地上等完事呢，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被梁青山和一群人围着，她也觉得可能是事情败露了，心虚害怕得直哆嗦。 梁青山心里一顿。按马老太太的为人，被人打成这样见了他得嚎得跟马上要死了一样，然后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才解恨。 现在竟然有些闪躲，这一看就是干了亏心事了！而且按马老太太的没理搅三分，这事还小不了。 “把马大炮抬到上回那个屋子里关起来！”梁青山突然脸一沉，沉声喝到。 屋里轻松气氛一顿，他们很少见梁青山发这么大火。一个个不敢再闹，抬起马大炮就走。 “我是冤枉的啊大队长！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没干！”马大炮连声喊冤，喊得情真意切！他这次确实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啊，是真冤枉。 被抬出去之前，他扭头看了一眼马老太太，喊得，“我什么都没干！” 马老太太听懂了，突然有了底气。看来事还没成，那就没事！ “哎呀我的大孙子啊！你们这是要杀烈士遗孤啊！”马老太太扑过去，打算拉住马大炮。 梁青山挥挥手，几个人过来把马老太太拉起来。 这时候战争刚过去10来年，现在的人除了小孩子都是经历过战火的。梁青山虽然没打过仗，但是审问技巧还是知道一点的，比如说分开审问。这俩人搁一起肯定听不到一句真话。 “说吧，你俩这是被谁打的？”梁青山决定先问马老太太。这老太太也就是胡搅蛮缠无人能及，说到底还是个老娘们儿，好对付。 “我不知道啊，我没看见！”马老太太说得底气很足。 周围人对视一眼，也不觉得奇怪，没准是天黑时候打的，那确实看不见。 “为什么打你们？”梁青山问道。 马老太太顿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在哪被打的？” “草甸子那。” “你没事去草甸子那干什么？” 马老太太又顿了一下，“我去挖野菜。” “天黑了去挖野菜？” “那时候天还没黑！” “马大炮也去挖野菜？你可从来舍不得他干活！” 马老太太突然又嚎上了，“我的命好苦啊，儿子为国家牺牲了，全尸都没捞着，留下一个奶娃和孤老婆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却要饿死了！现在出来挖个野菜也不行了啊……” 梁青山之前从没跟马老太太正面对决过，他顶多就是被波及，今天第一次交手，他发现自己错了，这老太太一点不好对付！ 第47章意外 第47章意外 梁青山半天也没从马老太太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之后审问马大炮也一样，他虽然不如他奶奶能作，但是嘴一样紧。 最后无奈，只得把两人放了，不然留下干啥？管饭吗？ 这次没人抬了，俩人侧侧（zhai）歪歪回家了。 回到家，两人开始嘀咕，到底是谁打的？结果发现对方也不知道。 想破头他们也想不到是封华干的。 “怎么就这么倒霉。”马大炮恨道。肯定是谁看见他躲在草甸子里了，又看见了封美华，是个人都能猜到他要干啥。 猜不到也得以为他是像封华那次一样，打算杀了吃肉！碰到个像方远那样热心肠的不打他一顿是不可能的。 然后走的时候又发现了他奶奶，顺手再揍一顿。至于先后顺序他并不是很较真，在别人眼里，他和他奶奶都挺欠揍的他自己是知道的。 不过这人也许有什么顾忌，没让他们看见脸，也没嚷出去，不然梁青山不能放了他。 “这事咋办？就这么算了？”马大炮不服气道，他是真想娶媳妇了，之前没盼头还好，现在有了这么个具体的人，又一时得不了手，他心里猫爪一样难受。 “先等等吧，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呢，下次再让人打了咋整？” 马大炮一想也是，没准这人这几天都得盯着他，顿时浑身更疼了，躺在炕上哼哼着起不来。 马老太太却还是坚持着起身去做饭，她孙子遭了大罪了，再不吃饭怎么行。 第二天，马大炮和他奶奶被揍了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村子，简直普村同庆。众人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听说了吗？ 不管大人孩子，都是这样。 有人就问到了封美华身上。 “我听说了听说了，我昨天还跟马老太太一起走的呢！还好没打我！”封美华大声道，一脸庆幸和幸灾乐祸。 对面人一愣，周围也安静了一下，接着有人凑过来问道：“你跟马老太太一起走的？什么时候？” “就昨天收工啊，马老太太来找我，说是大队长让我们去蔡老太太家种菜园子。我俩就一起走了，结果要到蔡家的时候马老太太突然肚子疼，让我自己去。我就自己走了，多亏我走了。不然没准连我也一块打了。”封美华拍拍胸口，她是真有点怕。 周围更静了，几人都愣愣地看着封美华，不吱声。 封美华被看得有些尴尬，又莫名其妙，“咋了？” 众人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真的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这还真是个傻丫头，傻人有傻福吧？ “你去蔡家种菜园子了？”一人问道。 “没有，我敲门，蔡奶奶说她家园子早种完了，不用我们去了，我就回家了，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们被谁打的。” 几人又愣愣地看了她一会，眼神对视一下，嘀嘀咕咕跑旁边说去了，不时还眼神莫名地看她一眼，那表情她挺熟悉的，是比发现马老太太被打还惊讶兴奋的神情。 怎么了这是？ 封荣华慢慢挪了过来，昨天马老太太突然出现，她自己跑了，不一会封美华也回来了，不过跟她生气了，一晚上没跟她说话。 她也不在意，谁稀罕似的！今天她也就没跟封美华一块干活。 不过她刚才听说了马老太太和马大炮都在草甸子里被打的消息，心里就有点嘀咕……她虚岁14了，不小了，比缺心眼的封美华知道的多多了。 她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 “大姐，昨天马老太太找你干啥了？”封荣华问道。 “哼！”封美华不想跟她说话。 封荣华眼珠转了转，又道：“你刚才跟这些人说啥了？他们怎么这幅表情？” 说到这个封美华忍不住了，她也奇怪。她知道封荣华比她聪明，向来会看眼色，于是不情不愿地把刚才的话学了一遍，想问问封荣华的意见。 结果封荣华听完也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冒出一句，“你个傻子，你完了。” “咋了咋了？我咋就完了？人又不是我打的！我哪有那力气打得过那两人啊？真不是我打的！”封美华大声道。 其实她心里是有点担心这个的，昨天最后就是她和马老太太在一起，结果马老太太被打了，这些人不会以为是她打的吧？ “你个傻子！快别说话了吧！”封荣华那个气，拎着锄头就走了，不想跟她呆在一起被别人用那种眼神看着。 等中午封华出来转一圈，打算听听村民对马大炮和马老太太被打事件有什么猜测的时候，不但听到了她想听到的，还听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封美华当时也在草甸子。 马老太太骗过去的。 骗过去干啥？ 马大炮当时也在草甸子。 谁都不是傻子。 虽然话没有说得太透，毕竟这里面牵扯着一个小姑娘，而且这事还是小姑娘自己说出来的，看她那傻样，就知道这事最后肯定没成。 但是，事儿毕竟是那个事儿……再说到底成没成，谁也没见……没准，这就是个会演戏的呢？ 不过这话有点难听，众人只用眼神表达着，倒没谁说出来。不过说不说都一样，封美华这名声是完了。 “哎！”封华深深叹了口气。 她跟6个姐妹关系都不好，脸都撕破好几张，但是耐不住人家脸皮厚，上面好几张脸，不差那一张两张，三张五张的。 她都无奈了，最后都淡定了，已经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了。封家众姐妹在她心里，比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会相安无事，而她们虽是姐妹，却总是互相陷害。 除了印象最深刻的封六，其他姐妹都已经从她心里消失好多年了。尤其是这个没心没肺，战斗力成渣的大姐。 她昨天虽然见识了封美华的实心眼，但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封美华到底有多二。所以她没交代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以为这不用交代。 她对姐妹印象最深的是心机狡诈的封六，按封六的性子，昨天出了这事，她一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马老太太，打死都不会承认。 第48章洗脱 第48章洗脱 结果封美华倒好，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别人一问，什么都说。 虽然她那傻样绝大部分人相信她还是清白的，但也没用。 自由恋爱要到90年代才真正开放，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哪个女孩被别人正经追求，名声都要臭大街。 别说这是被骗到草甸子里了……不管成没成，都完了。 “哎！”封华又叹了口气。 不管她跟封美华关系如何，这事因她而起，她就不能不管。 但是名声这玩意，想挽救必须在谣言起来的当时，立即强力反击回去。像她当初那样。 像封美华现在，她一时间只觉得束手无策。这是从当事人嘴里亲口说出来的，再反悔只会越描越黑。 “上辈子封美华是怎么死的？不是蠢死的吗？”封华懊恼道。 突然，她也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封美华只比她大3岁，可能是因为没心没肺，身体一直不错，她死的时候人家还没死呢！ 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是不会知道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一群人正往村里走来。 “你个死丫头！你昨天怎么没死在草甸子里！贱货，浪货！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给我们老封家丢人现眼。”封老太太的声音远远传来，还有啪啪拍打的声音。 封美华的哭声也随之传来。 封华眯了眯眼，这“一个两个”的又触到了她的怒点。 封华朝人群走去。 封老太太还在啪啪拍打封美华。封美华可能是懵了，半点不知道反抗，任封老太太捶打。 封老太太却还觉得不解恨，举起另一只手里的锄头，就朝封美华身上砸去。 “哎哎，大娘，这可不行啊，把闺女砸坏了。再说这事不怨美华……这事根本就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周围有人劝着，说的还算良心话。 但是封老太太从来不是能听进别人话的人，除了封老头，这辈子她还没怕过谁！ 突然，封老太太一偏头，看见了人群外的封华，动作一顿。 封华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封老太太手一抖。这个，现在也有点怕…… “奶奶，你打我姐姐干什么？她昨天差点就死了！你不安慰她还打她？马老太太说的果然对……我们封家的闺女不值钱，没一个两个的没人会管。”封华走过来，大声道。 所有人的动作都一顿。 “怎么个意思？你姐姐昨天差点就死了？” “马老太太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周围人好奇地问道。 “大家可能知道，我现在还没回家，因为我奶奶说要打死我……”封华低下头，伤心道：“我没吃的，白天就去草甸子里转悠，挖点野菜吃。昨天傍晚就在草甸子里看见了马大炮。” 封华身体似乎微微抖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害怕，就躲了起来，谁知道马大炮也在我前边不远处藏了起来，我不敢动，就一直躲着。然后马老太太就过来了。” 周围人都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封华幽幽道：“谁知道马老太太过来就说，她把我姐姐骗过来了，等她从蔡家出来，天就黑了，正好下手。这个肉多，肯定比瘦不拉几的封华好吃。” …… 周围一片死寂。 封华又道：“马大炮就说：‘这封美华在家比那个封华有用些，要是没了，不知道封家找不找？’马老太太就说：‘封家的闺女都一样，不值钱，没一个两个，没人会管’。” “嘿！”半晌，有人反应过来，嘿了一声。 周围接着就乱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群情激奋，嚷得都听不清。 封老太太和封美华都没吱声，只是愣愣地看着封华。 突然，封美华嗷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周围一静，众人又开始安慰封美华。原来不是要那啥啊，原来还是要吃肉…… 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对封华道：“这事得告诉大队长，这次决不能放过马大炮了！” “是是是。” “对对对。” 众人一边附和着，一边推着封华往大队办事处走。封美华愣了愣，也跟着往前走。 封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悄悄退出人群，打算回家。 有人想叫住她，别人拉了拉他，“叫她干啥？没用。”说着鄙夷地看了一眼封老太太，亲奶奶当成这样的，实在不是人。 找到梁青山，不用封华再说，众人就七嘴八舌地学了一遍，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倒是说得更形象生动了。 梁青山也有些懵，看看众人，又看看封华。 封华淡定地看着他。 梁青山心里有些打鼓，他可不是这些听风就是雨的村民，说实话，封华的话，他有些不信。 他不是不信马大炮敢杀人，他是不信他有那个胆子，敢接连作案。封华的事才过去几天啊！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就忘了疼？他要是真有这尿性，早成气候了。 “也就是说，你昨天一直看着马大炮？”梁青山问道。 “不是啊，我是在他在草甸子里躲起来，等着我姐姐过来的时候，我才遇见的。”关键是得把封美华摘出来！编了一堆瞎话，就为了这一句。 她一直看着，封美华并没有遇见马大炮，清白自然还在。 梁青山眯了眯眼，心里转了个弯，又问道：“那他等到你姐姐了吗？” 封华及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没有啊，我看见我姐姐去敲蔡家门的时候，马老太太就过来了，然后没一会，又过来个人，把他俩打晕揍了一顿。” “谁打的？”还没等梁青山问，周围就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不是咱们村的，也不是农村人，倒像个当兵的，穿的是军装，一拳就把人打晕了。”封华道。 “哦！原来如此。”实诚的村民都信了。 梁青山却不信，但是他静静地看着封华，并没有再问。 封华却不想让他确定什么，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梁青山道：“昨天他走后我也想走，路过他打人的地方捡到了这个，应该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第49章捎句话 第49章捎句话 那是一枚领章。 说来也巧，这是在上次段良玉给她那一包零钱的书包里发现的，下次记得问问他哪来的，封华暗道。 梁青山拿着领章仔细看着，这是一枚陆军中尉领章，一杠，两星，红底。 红底表示陆军，一杠表示尉官，两星表示中尉。 还真有这么个人？ 梁青山一开始以为是封华从蔡家拿的，后来反应过来不可能。蔡家三个儿子死了好多年了，那时候的领章还不是这样的。 这种带杠带星表示军衔的领章，是58年才开始实施的。 梁青山看着封华，这种东西出现了，那就表示封华说的是真的。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会得到？ “那人好像也听到了马大炮和他奶奶的对话，所以才打了人，打了人又怕放在原地冻死了，就扔到了大路上，我都看见了。”封华打了个补丁。 “原来如此，果然是解放军同志，真善良。”有人赞道。 “要我说马大炮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冻死。” “对对对！大队长，这次决不能放过他了！太可怕了！” 所有人都附和着。 梁青山又看看封华。虽然所有证据都表明封华说的是真的，但他怎么就是不信呢…… 不过不管真假，这结局他也是满意的。 “去把马大炮和马老太太带过来！” 民兵队长带着几个人呼呼啦啦走了，不一会，马大炮和他奶奶就被推搡过来。 之后就是各种混乱，各种对质，马大炮和马老太太声嘶力竭地喊冤，看着封华的眼神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 只有他们知道，封华说的都是假的！用的还是老一套！ “我没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马大炮心里都要委屈死了，他是真的没说啊！上次没说，这次也没说！ 马老太太也深刻体会了孙子的冤屈，这种哑巴吃的黄连，是真苦！但是再苦也得吃，他们总不能说出真相，那种缺德事说出来，他们就要完。 而吃人什么的，只要不承认就什么事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证据不足，封华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不算数。就算算数，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也是没人受伤，没人死。 那就没人管。 现在的制度就是这样，不死人出动不了警察，一切都是大队说了算。 梁青山想管，但也就是罚个干活完事了。 封华有些遗憾。 封美华在众人的拥簇下，有些激动地往家走，她的清白保住了！ 多亏了封华…… 封美华回头寻找着封华的身影，她咋从没发现封华这么好呢？ 封华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看到封美华欲言又止又带着点感激的表情，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有的姐妹情，在她倒在封家门口无人问津的时候就散得一干二净了。 她今天出手，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因她而起，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封华跟着人群一块回了封家，她自然是不想来的，但是不来不行，那句“一个两个”的帐还没算呢！ 这种带着强烈暗示的话语，封华也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看来长时间没在封老太太面前晃，“许多老头”的威胁有些不给力了，那她就回去刷新一下。 院子里乱糟糟地，大家争着跟封家人说刚才发生的事。 一边说着，眼里还带着鄙夷。 自家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封家人也是够可以的，一个人都没去听听看！要不是封华出来说了真相，这封美华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马老太太说的真是大实话，这封家闺女不值钱，没一个两个真是没人管。 封家人能躲的都躲进屋了，只有封老太太被人拉住不让走，被动听着这些人夹枪带棒地损她。 但是她现在也顾不得跟这些人掰扯，封华一直似笑非笑都看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记性好着呢，“许多老头”的威胁一直没忘，今天那句话也是故意说的，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不敢明说，那暗说还不行吗？反正，封华也听不见。 谁知道那么寸，让那死丫头听个正着！ 封老太太难得地老实听训，一声不吭，那些说得人反而没意思了，再加上午休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还没吃饭呢！ 众人没劲地离开了封家，院子里只剩下封老太太和封华。 封美华早就躲进屋了，有封老太太的地方，除非必要，她们姐妹从来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封老太太低着头，就想进屋。 “奶奶，别走啊，孙老头让我给你捎个话，说他想你了。”封华笑着道。 封老太太一抖，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 封华靠近她，幽幽道：“你说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封老太太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 封华也不想听，“我不管你明说暗说怎么说，反正要是还有我和方远什么话传出来，你就别想好。” 封华冷冷道，说完看了一眼封老太太，转身离开了封家。 封美华悄悄从窗户里往外看着，看到封华走了，想追出去，又害怕站在院子里的封老太太，到底没敢出去。 不过封华跟奶奶说了什么？奶奶竟然没揍她？连骂都没有，就让她这么轻易走了？ 奇怪。 不过她这方面脑回路向来比较直，估计一辈子也猜不到原因。倒是同样从窗户里往外看的封荣华皱皱眉，若有所思。 奶奶见了封华不但不打不骂，似乎，还有些怕她？这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吗？奶奶有什么把柄？这么管用…… 封荣华眼睛里有亮光闪过。 “大姐，这下你不用嫁给马大炮了吧？”老四封招娣突然问道。 封美华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谁要嫁给他！鬼才要嫁给他！我跟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封美华气得跳起来，就要跟封招娣打架。 封招娣不愿意了，“又不是我说的，村里人都这么说！关我什么事！” 第50章逼嫁 第50章逼嫁 虽然只有一上午时间，但是封美华和马大炮的一辈子都被八卦的村民安排好了。 封美华今天会被她奶奶揍一顿，而且因为没有得到彩礼，封美华这顿揍肯定要狠一些。 封老太太早两年就开始托人打听人了，条件不拘，彩礼多就行！现在被马家坑一把，一分彩礼拿不到，打不了马老太太和马大炮，还打不了封美华吗？ 众人都商量好了要去拉架。 拉完架没准就能顺势去送新娘子，家里能少个人吃饭那老太太巴不得的，肯定一顿不带多留的！ 别说封老太太了，就是他们，都想着把家里的丫头嫁几个出去，可惜这年头没人娶媳妇。 然后封美华这老实性子就得被马大炮和他奶奶欺负死，一辈子抬不了头。将来生几个孩子，女孩子像她一样受欺负，男孩子像他爸一样浑。 一辈子打打闹闹就那么过去了。 结果封老太太的锄头刚举起来剧情就来了个大反转。 因为马大炮，这十来天的日子过得真是，太精彩了！ 姐妹几个拦不住发疯的封美华，让她扑到封招娣身上一顿挠。当然也没人真的去拦就是了…… 封美华这一上午的煎熬没人能懂。她也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懂，都15岁了，她奶奶也从来不避讳着要给她找婆家，她心里对婆家是无限向往的，就希望能挣脱封家这个苦海呢。 她自己在心里已经把村里相当的单身男青年都过了一遍，马大炮不在范围内。就马老太太那德行，比她奶奶还熊！她跟了马大炮那真是一辈子都完了。 但是她又跟马大炮传出了那样的谣言，不会再有好人家娶她了。封美华一度被绝望淹没了，哪怕现在剧情发生了大反转，她被解救了，但是那绝望的感觉依然在。 封招娣的话就像个导火索，一下子把她点燃了。 10岁的封招娣怎么打得过15岁的封美华，被按在地上一顿挠。 其他几个姐妹躲在屋脚看着。 “要打出去打！把你弟弟都吵醒了！快滚！”刘小丽从里屋走出来，冲地上的两个女儿嚷道。 封金宝就是她的命根子，在接连生了7个女儿之后，她终于生了个儿子！可惜生的时间不太对，正赶上年成不好的时候，现在刚刚满一岁的封金宝看着就跟六七个月大的孩子一样，别说走了，坐都坐不稳当，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心疼得她都快死了！封老太太也怕三儿子绝后，所以特许刘小丽不用出工干活，就在家带孩子，但也不是带封金宝一个，封家其他两个儿子的几个小孩子也归她管。 一天天的累的要死，饿的要死，几个死丫头还不给她省心！ “快滚！不然你奶奶待会进屋砸死你们！”刘小丽恶狠狠道。 封美华和封招娣赶紧住了手。别看妈妈说的狠，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很少动手打她们，她奶奶就不一样了，嘴狠手更狠！ 但是没等她们起身，封老太太就黑着脸，拎着根棍子进了屋，劈头盖脸地就朝她俩砸去。把在封华那受得气都撒在她俩身上了。 封老太太发疯，谁也不敢拦。封老头只要别碍着他，他是不管封老太太怎么打孩子的。 发了一顿火，封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停下，气狠狠道：“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明天就给我找人，把这死丫头嫁出去！我也不要彩礼了，谁家相中就赶紧拉走！” 刘小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封美华大声求饶。就这么匆匆地嫁人了？能嫁到好人家吗？明天马大炮要是来了，难道她也嫁？ 不过任她怎么求，封老太太就是不松口，最后惹烦了又是一顿揍。 匆匆吃了午饭，封家人就去上工了。封美华也豁出去了，没有跟着大人去上工。但是留在家里也不安静，不是被妈妈指使干这就是干那，慢点就得挨骂。 她真是受够了！受得够够的了！ 封美华摔下手里要洗的衣服，跑出了院子。 “哎！死丫头！”刘小丽看着她的背影骂道，想到什么又住了嘴，站在门口发了会呆就捡起地上的衣服自己洗去了。 封美华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到了草甸子。吓了她一跳。 她之前从来不怕草甸子，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现在越想越怕，她差点就被马大炮按在草甸子里杀掉吃肉了…… 封美华转身要走，一回头就看见身后站着个人，嗷得一声就蹦了起来。 吓了封华一跳！ “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封华问道。 她正在河边钓鱼。自从有了空间之后，她就想养几条鱼了，可是之前一直忙，再加上她吃鱼的愿望不是很迫切，所以一直懒得动。 今天心情好，天气也好，她就想着钓几只鱼养起来，她不急着吃，蔡奶奶可以吃啊。再说，还可以做成鱼干给方远邮过去！ 这东西来处好解释！一想到马上就能让方远吃到她送去的东西，封华的干劲一下子就起来了。用空间里剩下的渔网线和树枝自制了个鱼竿就开始钓鱼。 还没掉多大一会就看见封美华恍恍惚惚地朝河边走来。 那魂不守舍地样子，吓了封华一跳，她不会是要跳河吧？ 封美华这时也看清来人，原来是封华，狠狠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封华看了一会，又回去钓鱼了。她不会安慰人，也不想安慰封美华，在她根本没有自杀的念头的时候。 她就说，以封美华那没心没肺的性子，神经不会那么脆弱。 这两年水少，去年夏天河水都见底了，鱼群差点灭绝。今年水位虽然上涨一些，但是整体不大，不过怎么着也是有鱼的，而且那数量，按封华的估计，比后世多多了。 几十年后这条河都被污染了，有那么几条坚强不死的鱼也都变异了，没法吃。 现在多好，纯天然无污染，她要做一大包鱼干给方远邮过去！ 第51章日行一善 第51章日行一善 封华不会钓鱼，上辈子几乎没钓过。小时候虽然也守着这条河，但是没工具，别说渔网线了，就是棉线都没有！ 买棉线是要布票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用来钓鱼。 后来有钱了也不爱钓鱼，有这发呆的功夫，她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吧。而且她不喜欢发呆，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回想，回想过去，回想方远…… 现在让她钓鱼，她却是不怕的……有空间这个作弊神器在，还怕没有鱼？ 封华从空间仓库里拿出点馒头，先搓成渣撒在水面上，然后又在鱼钩上随便挂了一块馒头，就当鱼饵了。 至于鱼钩，是用在县城商场买的缝衣针自制的，随便弯一下就是了。对于空间作物她是非常有信心的，除非这鱼钩是直的，不然总能钓到鱼。 果然，几乎是鱼钩刚刚入水，鱼就一条一条上来了。都被封华钓上来扔到身后的背筐了。水面上一圈一圈的涟漪，显示着还有数量巨大的鱼等着她。 那样子，估计她现在拿个网兜下去抄都比钓的快。 钓上来的鱼越来越多，在筐里挣扎着，噼里扑棱的，封美华都哭不下去了，好奇地跑过来看。 “哇！水里怎么有这么多鱼？！” “我养的。”封华道。 “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继续哭。” “我是你大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封美华弱弱道。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一点分量都没有。别人家的弟弟妹妹都可听姐姐话了，她的妹妹只会跟她打架。 封美华又看看筐里的鱼，眼馋得不得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要是之前，她肯定管封华要一些拿回家，不但自己能吃到，还能赚个好。 甚至去奶奶那告状，让奶奶找到封华，把这些鱼都拿走！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动，甚至自己吃的欲望都没有。 等了半天，封华也没等到封美华开口要，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奶奶让大娘和二大娘明天就找人把我嫁出去，嫁妆都不要了，谁要给谁。我怎么求都不管用。”封美华突然道，说完又哭了起来。 “你求她？我们求她什么时候管用过？再说，你明天嫁人比以后嫁人好多了。” 封美华愣愣地坐在那里，闻言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你个傻子，就奶要那个彩礼，谁能出得起？出得起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家？不是老光棍就是带孩子，要么就是瘸子瞎子，不花大钱娶不着媳妇的人！” 封美华愣愣地哦了一声，这个，确实。 封华心里叹了口气，上辈子封美华是2年之后嫁人的，那时候饥荒已经过去了，家家吃得饱饭了，但是钱还是没有的。 但是她奶奶还是非常厉害地要到了50块彩礼，从一个瘸子手里。 封美华如众人预料地那般，打打闹闹地过了几十年。 还算她运气好，生了几个儿子，又跟她一条心，等儿子长大了，她才不挨打，慢慢地还有了家庭地位。 封华看着眼前花一般年纪的少女，哪怕极度的贫穷和饥饿，也能从她脸上看出秀丽来。眼里有迷茫，有痛苦，剩下的是一片麻木。 就像当年的自己。 算了，就当是个陌生人，日行一善吧。 “现在好了。”封华继续道：“不要彩礼了，什么人都能娶你了，只要他家管得起饭。” 可惜这种人家现在太少了，封美华最大的可能还是被娶不起媳妇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回家再说。 不过这个现在就不要说了，她说了，封美华没准真得跳河了。 封华靠近封美华，轻声道：“大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封美华一愣，突然红了脸，“不要瞎说！我可没有喜欢的人！我才不是那臭不要脸的人呢！” 封华看她一脸羞愤的表情，看来是真没有。 这个傻子…… “那张勇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封华直接问道。 “啊？”封美华瞪大眼睛，愣住了。 “张勇喜欢你。”封华肯定地道。 这事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封华是不知道的，是封美华马上要嫁人之前，张勇托人找到老封家来提亲，结果拿不出彩礼。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张勇一改自己老实巴交的形象，每天死缠烂打地缠着封老太太，软得硬得都用了！ 甚至在上工的时候主动去找封美华说话！ 这在当时就属于赤裸裸的追求了，被人好一顿嘲笑。 封华记得上辈子，封美华也有些心动了。结果没几天就被封老太太压着，嫁给了那个瘸子。 张勇当时有事去了县城，等他三天后回来，什么都晚了。 之后张勇再也没来过封家，封华当时也没细究过这两人的心里路程。 现在回想，是跟她差不多的遗憾吧？甚至，要更遗憾些。 上辈子方远没有那么热烈地追求过她，如果她被那么热烈地追求了，然后又不能在一起，她想她绝不会像前世那样平静地过一生。 想到这里，封华更觉得应该拉一把封美华。 “嫁给张勇怎么样？”封华问道。 “啊？啊……”封美华红了脸。她之前虽然观察过村里所有未婚青年，但是没有具体目标，她还真没喜欢上谁。 张勇啊……那个高高大大，总是沉默，但是看见她就会脸红的男人？ 封美华一时羞得说不出话来。 “行不行你必须马上做决定，今天下午奶奶和两个大娘就得放出风去，明天你是肯定要嫁人的了。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人，一听说不要彩礼不得疯了？至于养不养得起你，先拉回家再说！先到先得。”封华凉凉道。 “啊？啊！”封美华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那，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啊？” “他告诉我的。”封华道。 “啊？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告诉你？”封美华情商是低，但也是有下限的。 “他想让我帮忙问问你，喜不喜欢他。”封华随口编道。她不怕露馅，露就露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时候张勇还得夸她火眼金睛呢！发现了他的心思，又促成了这事。不知道怎么感激她呢…… 第52章张勇 第52章张勇 “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去找张勇，让他今天晚上就把你领走，省得明天一大堆人过来，再出岔子。” “啊……”封美华红着脸道：“能有什么岔子？” “比如说谁拿出个十块八块的彩礼，那张勇肯定没戏了。” 封美华脸一白。 张勇家非常穷，一分彩礼也拿不出来。封华都不确定他家有没有一分钱的存款，一屁股饥荒她是知道的。 张勇的爸妈是外来户，在村里没什么叔伯亲戚。他爸妈又死得早，死之前刚刚盖房子的钱还没还上。 又扔下六个弟弟妹妹！那时候他才14岁，最小的妹妹才4岁。 封华想了想，张勇现在应该是22了，几个弟弟妹妹都长大了，能帮把手了，日子好过了许多。 但是饥荒还没还上，存款应该还是没有的。哪怕2年后，估计也没有。 “那咋办啊？”封美华又要哭。 封华翻了个白眼，刚才还不喜欢，现在就急得要哭，这情根种得也太快了。 “行了，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我去找张勇，保证让你嫁给他。”作为老大的封美华，还是有几件衣服的，虽然都是大人剩的。 封美华懵懵地走了，半点没关心那筐鱼。 封华等她走远，把鱼收进空间。刚才封美华在，她也没敢太过分，筐里只有大大小小不到20条鱼，都被她倒在了水缸里。 “看来还得多买几个缸啊。”封华念叨了一句就出了空间，去地里找张勇。 张勇这一天心情非常不好。 上午听了马大炮被揍，刚乐了一声，就听见了封美华的事，简直如晴天霹雳，把他炸蒙了。 他是完全相信封美华说的话的，那就是个实心眼的傻丫头，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哪怕心里相信她，嘴里也会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 张勇这一上午都要气炸了，看谁都想干一仗。 可算中午有个好消息，封美华的名声保住了。不然下午再听那些老爷们儿拿她唠些黄嗑，他绝对忍不住要动手。 不过也没等他把一口气松完，又听说封老太太要把封美华嫁出去，立刻，马上！ 好消息是不用彩礼了，让他也有了机会。坏消息是封美华自身条件是真不错，在她几个妹妹没长大的时候，肯定是全村最漂亮的。 多少小伙子盯着呢！ 而他家的条件，属于偏下，嫁给他基本上等同于嫁给一个带着6个孩子的爹！还有外债！不然他早娶上媳妇了。 22属于大龄青年了。现在男孩子大概十七八就结婚了，女孩子早一些，十五六。更早的都有。 跟其他小伙子比，他没什么胜算，他也就能胜过那些残障老男人。 所以张勇现在愁得眉毛都打结了，特别是听见旁人讨论着明天去不去封家的时候！ “赵强，明天你去吗？”前边孙强问着赵强。 现在人名字都非常有时代特色，还就那么几个，翻来覆去地用，重名是无法避免的，还是严重重名。 村里叫强的有十来个，叫华的更不用说，老封家自己就占了十来个，叫勇的也是一波。 赵强停下锄头，回头跟孙强挤眉弄眼，“你要去啊？放心，你去吧，我不跟你抢。虽然那谁……挺好的，但是我妈不让，说她家不好相与。” 孙强却不在乎，“我家男人多，不怕，封老太太不敢来我家闹。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有什么理由闹。”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我觉得，人好就行。十里八村找不出比她漂亮的了，人又老实，我妈说肯定听话。” 张勇“哐”地一声杵了下锄头，差点刨到孙强脚上。 “干啥呀你？疯啦？”孙强嚷道。不过气势不是很足。孙强只有十七八岁，张勇比他大好几岁，而且张勇从小一个人顶门立户，为了不让人欺负，强势的很，村里同龄人根本不敢惹他。 赵强有点心眼，看出来了，凑过来道：“张哥，你也有想法啊？” 孙强也看过来。 张勇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哎呦，一个22岁的老男人惦记人家14岁的小姑娘，也不嫌害臊！”孙强阴阳怪气道。 张勇一眼瞪过去，手紧紧地攥着锄头。 “咋地？你还想打架啊？”孙强嘴里逞着强，脚却往后退了退，色厉内荏道。 “行了行了，干活干活，一会队长看见了又得挨骂。再说，张哥有想法也是应该的，村里有几个没想法的？别说没结婚的了，就是结婚的……”赵强为人比较圆滑，和着稀泥。 但是显然没和明白，张勇一把推开他，把他推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赵强愣了一下也明白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尴尬地嘿嘿两声赶紧拉着孙强往前走了一段，这块地回头再锄吧，再呆下去准得挨揍！ 张勇甩了两把锄头，到底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锄地。 封华就在这时走了过来。 要说之前，张勇可能分不清封华和封招娣封带弟，三个人年纪差不多，个头差不多，他也没心思去区分。 但是今天中午之后就不一样了，他重新认识了封华。 看到封华朝他走来，张勇莫名地有些紧张。是来找他的吗？老封家的人找他什么事？ 封华果然停在了他面前，张勇更紧张了。 “张大哥，我们一边说话？”封华问道。 “哦……好好好。” 两人在四周莫名地眼神中离开了人群，但也没走太远，就站在田边上说话。 “张大哥听说了吧？我奶奶明天就要把我大姐嫁出去。”封华开门见山道。 张勇沉着地点点头，他拿不准封华为什么来找他，心里又有一丝幻想…… “张大哥，你喜欢我大姐吧？” 张勇立刻涨红了脸，低着头半天没说话，但是又怕封华误会，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你晚上收工就去封家吧，不然等到明天早上可能就没你什么事了。”封华道。 血色又从张勇脸上退去，他就是现在立刻去找封老太太，估计也没他什么事啊！ 还真当是先到先得啊？他才不信封老太太真的看到有人去能不提钱的事！ 第53章上门 第53章上门 “张大哥，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大姐吧？” “喜欢。”张勇虽然尴尬地不行，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封华手一抬，就往张勇手里塞了个东西，在远处人看来封华只是随便挥了下手。 东西一入手张勇就觉得不对，钱的手感就是与众不同，一碰就知道。张勇连忙要低头看。 “别看，外面人看着呢。”封华道：“这是十块钱，我从别人那借来的，现在借给你，有了这十块钱当彩礼，就没问题了。” 张勇愣愣地攥着钱，看着封华。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今天晚上就把封美华带走，不然到了明天，也许就不是10块钱能解决的了。” 哪怕封老太太今天收了钱，答应了，明天如果有人给的钱更多，她是可以轻松反悔的。在她心里，女孩就是用来换彩礼的，这是唯一用处，当然是谁给的多就卖给谁。 但是今天晚上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她就没办法了。 封华说完挥挥手走了。她不想留在原地跟张勇掰扯这10块钱的问题，也不想听他的感谢和保证。 就10块钱……尴尬症都要犯了。虽然此时的10块钱算是巨款，但她的思想还是一时掰不过弯来。 张勇紧紧地攥着钱，深深地看着封华的背影。 她是如何知道他喜欢封美华的？他自认隐藏的很好。 她是如何借到10块钱的？她一个小孩子，谁会借给她这么多钱？ 她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她怎么就知道钱能解决所有问题？ 这个小孩子，不简单啊。 那中午那些话……马大炮这个事…… 现在马大炮已经成为他心里头号记恨的人，中午梁青山收拾马大炮和他奶奶的时候，他全程围观，甚至过去踢了好几脚。 当时还赞叹马大炮和他奶奶演技好，喊冤喊得情真意切，跟真的似的…… 不管如何，这个人情，他是记下了。 封华回了草甸子，继续钓鱼！现在没人围观了，可以肆无忌惮一些，一直钓到晚饭时间，封华才回了蔡家去做饭。 晚上自然吃的全鱼宴，而且蔡老太太心情不错，亲自下得厨，封华看她的样子，似乎有教导她的意思。 她就一直微笑着在旁边忙前忙后，插科打诨。 她亲缘浅薄，但是总能遇见好人……哪怕前世的丈夫，也不是全然的坏，她想恨他，都不能全心全意。 封华摇摇头，甩去心底那个阴影。这辈子不出意外，还是会遇见他的，到时候必然要好好回敬一番。 …… 下午收工，张勇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封家，他非常担心自己晚去几分钟就会错过一辈子。 封家人看到张勇很意外，不过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他们知道在不要彩礼的情况下，封美华很容易嫁出去，毕竟模样在那摆着呢。封老太太就是再不喜欢三儿子家的几个闺女，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模样真不错。 作为大龄青年的张勇这么急吼吼地找上门来，也是应该的。 封老太太撇撇嘴，一脸不高兴，正眼都不看张勇一眼。 今天中午一时冲动，说出不要彩礼的话之后，没一会封老太太就后悔了，不过那时候两个儿媳妇早把风声放出去了。 不过封老太太也不在乎，人来了再说。她对封美华的模样很有信心，来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多了要不到，三块五块的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张勇肯定是出不起的。 封家大儿媳妇钱立梅并不知道婆婆反悔了，还以为像中午说的似的，不要彩礼呢。高兴地把张勇让进屋。 她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只比封美华小几个月，平时虽然有她护着，但是处境也只比老三家的七仙女强一点点。在封家，女孩别想有地位。 卖完封美华，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了她家封玉华？钱立梅心里突然有股兔死狐悲的感受。 所以她对张勇散发出了善意，封美华如果有个好归宿，她心里也安慰些。 钱立梅给张勇搬过来个凳子，客气道：“来啦，快坐下。”说完还给他倒了杯凉开水。 封老太太瞥了一眼，直接问道：“有事？” 张勇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 哪怕现在什么都不讲究了，也没条件讲究了，来女方家提亲也是由媒人来的。像他这种本人亲自上门的，实属少见。 张勇定了定神，看着封老太太道：“封……奶奶，我是来提亲的。” “呦，你有钱吗？”封老太太道。 钱立梅看了看她，不是说不要彩礼吗？不过这才正常，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忘了钱？中午肯定是气懵了。 张勇脸色也变了变，不过他也知道封老太太的为人，对这种状况是有预料的。就是封华那个小孩子都能猜到封老太太会变卦，不然怎么会给他准备钱。 “封奶奶，不是说了不要彩礼了吗？”张勇道。 “我就那么一说，再说我不要彩礼了你家就能养活得起媳妇了？没钱给粮食也行！” 那还不如给钱呢。 张勇脑子很活，胆子也大，要不然这几年光靠种地哪里还得上饥荒？更何况刚开始那几年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每年都得倒欠大队钱。 他也是悄悄在黑市倒腾些农副产品，家里才有了点钱，还上了大部分饥荒。而因为这个原因，他非常了解现在黑市的行情，吓死个人。 “没有彩礼就一边去，我孙女不愁嫁。”封老太太道。 刚刚进屋的二儿媳妇宋芳容不干了，她都想好了封美华的去处了，她娘家的一个表弟！也是家里穷，老大不小娶不上媳妇，她舅舅舅妈都要愁死了。 她下午提前收工了一会跑回娘家说这事去了，被舅舅舅妈好一顿夸！这么多年可下在娘家长了回脸！ 谁知道刚回家脸就掉地上了！她现在要是回家说这事不成了，估计以后再也不用回娘家了！ 宋芳容都要气死了，但是看着瘟神一样黑着脸的封老太太，她半点不敢反抗。 她曾经也反抗过，但是被这老妖婆和自家男人好一顿揍，从此老实了。 明天娘家来人提亲了可怎么办？他们家可是1分钱彩礼也出不起的。 宋芳容狠了狠心，想起了自己的私房钱，也只能这么干了！ 第54章讨价还价 第54章讨价还价 封老太太自己强势，挑儿媳妇的时候就格外注意，找的都是脾气好性子弱好拿捏的。就怕找个厉害的跟自己对着干。 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确实如此，被压得死死的，唯独老二媳妇看走了眼，虽然反抗被镇压了，但是她是有反抗之心的。 其他心眼子也不少，就私房钱来说，她就是三个媳妇里的第一，十来年里攒下了七八块钱。 这对她来说非常不少了。 他们这里没有集市，农民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赚工分，一年下来全家的劳动力赚的工分，扣除口粮、蔬菜、水果和其他什么的，如果有剩下的，就能分到钱。 但是全村有一半人家分不到，反而要欠队里的钱。 封家的劳动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年下来能分十来块钱，这些钱又全在封老太太一个人手里。 另一个经济来源就是鸡屁股银行了。全家的油盐酱醋钱几乎都出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封老太太看得自然也非常紧。所以十来年来，宋芳容斗智斗勇地也就偷偷攒了七八块钱。 这就是她的命根子，现在为了给表弟娶媳妇拿出来，简直像剜了心一样疼！ 但是不拿出来又不行，因为封老太太又抠又独，她在娘家这些年都没什么脸。这次好不容易立个功，转眼就砸了，她以后真的不用回娘家了，回去也没个好脸了。 女人没有娘家可是要被婆家欺负死的，尤其是摊上她这种婆婆。 “娘，我刚从娘家回来，我舅家相中美华了，想说给我表弟，说好了明天来提亲，有彩礼。”宋芳容咬了咬牙道。 “多少钱？”封老太太立刻问道。 “2块。”宋芳容又咬了咬牙。 论了解封老太太，封家人里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宋芳容了。 为了偷个鸡蛋，她把封老太太从里到外了解的透透的。其他人都没有这需求，也就没下过这功夫。 她这么多年，白天晚上，脑子里转的都是封老太太…… 所以对她的心理价位拿捏的特别准，就在3—5块之间，具体的看天意。 封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道：“2块不行，打发叫花子哪？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值2块钱？” “妈，你去看看现在谁家能出得起2块钱彩礼？倒找2块钱都没人娶媳妇啊！你还嫌少？”宋芳容立刻道。 不是她不尊敬老人不用敬语，实在是农村人没这习惯。她要是叫个“您”出来封老太太能恶心地揍她一顿。 至于这种呛声是在容忍范围内的，东北人都比较粗犷…… 道理封老太太自然都懂，这不是讨价还价嘛。 “那2块钱也太少了，4块。”封老太太道。 “4块不好听，哪有出4块钱彩礼的，不吉利。这样吧，我替我娘家做主了，3块钱彩礼，不能再多了，说好的2块钱现在变成3块，还不知道他们干不干呢。” 封老太太一想也是，可不能吓跑了，赶紧就要点头。 “封奶奶，我出5块钱彩礼。”张勇突然道。 这婆媳俩你来我往地他都插不上嘴，转眼间就要把封美华说给别人，可把他吓死了。 “啥？”婆媳俩都不信地看着他，惊讶问道。 封家其他看热闹的人脸上这才有了表情。 里屋的封美华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要吓死了。 她不知道二大娘的这个表弟什么样，她就知道二大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尖酸刻薄，捧高踩低。 他们家的高就是封老太太了，所以为了捧封老太太宋芳容平时也没少欺负她们姐妹。这样人的表弟哪怕是个好的，她也不愿意。 不愿意二大娘变成表姐，不愿意再跟封家人有什么关系！ 封美华突然想到了封华，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干脆不再回封家，哪怕出去睡草窝？吃……看今天钓鱼的情况，封华是饿不着了。 “你出5块钱彩礼？”外面封老太太大声问道。 张勇点了点头，“如果一会……封美华就能跟我走，我就给你5块钱彩礼。”说完脸红得滴血。 本来他对封华那句今天晚上就带回家有些犹豫，那也太猴急，太难看了……但是现在他发现，还是亲孙女了解亲奶奶！ 有了这么个“表弟”在，这一晚上还不定发生什么呢！还是带回家保险。 屋里的封荣华靠近封美华，小声笑道：“这么着急，也不害臊……” 封美华一把捂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5块钱？你知道5块钱长什么样吗？”宋芳容尖声道。 张勇不管她，只看着封老太太。 封老太太突然笑了一下，说道：“5块钱太少了，最少得10块。” 一句就把宋芳容将要出口的脏话硬生生憋在嗓子眼里。在心里拐了个弯，朝封老太太骂去。 她还是不太了解她的婆婆啊，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了吗？10块钱？她卖仙女哪？ “封奶奶，你这就是成心了，现在就是城里娶媳妇也出不起10块钱彩礼啊。”张勇道。 封老太太没吱声，城里出多少彩礼她还真不知道，她没城里亲戚。道听途说地也是现在都流行什么革命婚姻，领张什么结婚证完事，不流行出彩礼了。 “那5块钱也不行，8块，吉利。”封老太太道。 宋芳容正在挣扎的脸一下子定格了。她刚想说她表弟也出5块，转眼就变成了8块，她所有存款也才7块，不够。 “妈，你这是嫁个金蛋出去啊，还8块，金蛋也没有这么值钱。”宋芳容脱口道。 “我们家美华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怎么就不值8块钱了？”这时候封老太太倒不吝啬表扬了。 里屋“七仙女”都愣了，奶奶从来没夸过她们姐妹。 封美华放下手，扯了扯嘴角。曾经为了得到奶奶一句好话，她们姐妹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任打任骂，都没捞着。 原来是要到卖钱的时候才可以。 封美华笑了笑，还好，她就要嫁人了，就要离开封家了。 她对奶奶也是有些了解的，8块实在没有的话，5块钱她也干！ 第55章事成 第55章事成 张勇14岁起就一个人撑起一大家子，论为人处世，说话唠嗑也是厉害的，尤其讨价还价最拿手。 但是今天他不想再讨价还价了。旁边站着个虎视眈眈的二大娘，他要不当机立断，没准封老太太又得出什么幺蛾子。 “行！8块就8块。”张勇站起来道：“但是我今天就要带封美华走。” 封老太太又有些犹豫了，答应的这么痛快……感觉自己吃亏了。 “行！”突然，旁边一直坐在炕上没吱声的封老头答了一句。 死老婆子缺心眼，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年成，张家什么情况。张勇那一脸咬牙切齿，现在哪怕多加一分钱人家扭头就得走。 8块钱娶个媳妇？张勇就是现在出去喊一嗓子要娶媳妇，不出彩礼都有人家上杆子送。 至于娶回去能不能管得起饭，他就不管了。 封老头平时不说话，家都交给封老太太管，但是一旦说话了，是绝对管用的，封老太太半点不敢反驳。 “好，我这就去找人来，做个见证。”张勇道。 现在结婚没酒席没仪式，有的甚至见证人都没有，两家说好了，新娘子来到新郎家，就算结婚了。 但是封老太太比较特殊，张勇怕没有证婚人她出什么幺蛾子。比如说明天跑到他家，说他拐了封美华，如果有人出更多彩礼的情况下。 即便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封美华不能再嫁给别人，但是给他扣个耍流氓的名头，多要些彩礼也是可能的。 他不知道封老太太到底能不能干得出来，反正请个证婚人保险一些。 张勇来到梁青山家，请他当证婚人，梁青山自然满口答应。 张勇这个小伙儿他是很看好的，能娶个媳妇成个家是好事，他作为大队长自然全力支持。不过就是这亲家有些…… 算了，张勇能在这时候拿出8块钱当彩礼，可见极满意封美华，他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叔，能帮我兑下钱吗？”张勇拿出封华给的十块钱，让梁青山换成了零钱，一会直接给封老太太8块。 如果直接递过去10块，那是不要指望封老太太会找回2块的。 梁青山虽然有点好奇这钱张勇是怎么攒下来的，或者找谁借的，但是他也没问。找媳妇换了零钱，就和张勇一起去找小队长和会计去了。 封老太太的性子梁青山也知道，所以证婚人还是多几个的好。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找了几个大队干部，又碰见几个人，基本上全村都知道张勇要娶封美华了。 这样更保险了。 张勇乐得嘴都合不上，被人打趣多了脸也不红了，逢人就笑。 有闲心有力气的村民都跟在队伍后，一起去了封家。好长时间没人娶媳妇了，可得去看看。虽然没啥好看的，没烟没酒没宴席的，但这好歹是个热闹。 到了封家，梁青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张勇递过8块钱，周围人起哄闹两声，打趣几句，这婚事就算成了。 封美华羞羞答答地挎着个小包出来了。 封老太太使劲看了两眼她手里的布口袋，想想里面最多两件破衣裳，又看看院子里这么多人，忍了忍就没吱声。 封美华在众人的起哄中跟着张勇离开了封家，走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封家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她。 倒是难得，她也成了回焦点。 爸爸妈妈站在人群后看着她，她似乎在妈妈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舍，至于爸爸，也只不过是难得地正眼看着她罢了。 妹妹们一脸木然地看着她，封荣华脸上倒是有些笑容，还冲她挥了挥手。 封美华回了一个笑脸，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一路被人围着来到了张勇家，封美华才想起来要紧张。她来到了别人家，这个家还有6个弟弟妹妹，也不知道欢不欢迎她。 张勇在家门口也愣了一下。 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早上到下午，都让他有些懵。下午从封华手里拿到钱，他就一直在紧张激动和期待中，等收工就直奔封家了，一直也没空通知家里人，或者说没想起来通知家里人。 张家兄妹看到这么多人跟着哥哥一块回来吓了一跳，都从屋子里跑出来。 “哥，这是咋了？”张平看着张勇紧张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这个二弟胆子比较小，张勇赶紧道：“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这不是大喜事吗！你哥哥给你娶了个嫂子回来！”周围村民起哄道。 张家几兄妹又愣了，哥哥娶媳妇了？看着紧紧站在张勇身边低着头的封美华，张家几兄妹还是愣着没出声。 这也太突然了。 张勇皱了皱眉，“愣着干啥？还不叫嫂子？” “哦，嫂子好。” “嫂子好。” 几个弟弟妹妹参差不齐地应道。 封美华抬起头，扯了个笑。 张勇却站在院子里犯了愁。这事是太突然了，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连最起码的住处都没安排好。 张家有三间土房子，是8年前盖的，还算将就，起码短时间内倒不了。 中间一间是客厅兼厨房，左右是两间卧室，本来爸妈一间，他们兄妹一间。爸妈去世后就是男孩一间，女孩一间，正好。 张勇转身，跟村民寒暄几句，把人都打发走了。 看哥哥在大门外送人，三弟张建拉着兄妹几个进了东屋，道：“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搬西屋去。” 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都麻利地动手开始收拾。 等张勇带着封美华进了屋，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把个人有限的两件衣服和铺盖拿走就是了。 张勇叹了口气道：“等春耕过去我们就在西边再加盖一间，给小云和小彩住。” 他有两个妹妹，大的15，小的12，跟哥哥住一起不太方便了。 “哥，不用麻烦了，将就一下就行了。”大妹张云笑着道。 现在农村都穷，条件有限，一般人家都是三四间土房子，住着祖孙三四代十好几口子人，一个炕上睡三代人都是很常见的，没人讲究。 别说农村了，就是城里，不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屋子里？讲究点的拉个帘子，不讲究的帘子都不拉。 第56章再去刘家 第56章再去刘家 他们家哪里有钱盖房子？这三间土房的饥荒还没还利索呢！就是再盖一间，也得还好几年饥荒。 而且她都不知道现在找谁家去借钱。 说道钱，哥哥这彩礼钱哪里来的？刚才已经有村民跟他们说过了大哥娶媳妇的具体情况，8块钱彩礼！ 兄妹几人对视一眼都很奇怪。 大哥这几年偷偷倒腾点东西去黑市他们是知道的，甚至帮忙收过鸡蛋！不然指着自己家鸡下那几个蛋够干啥的？ 都是走村串户悄悄收的。 但是大哥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还饥荒，攒个三块五块的就还了，哪里来的8块钱？ 因为全家帮着收鸡蛋，所以大哥手里有多少钱，他们都知道个大概。 张勇一个人拉扯大这几个弟弟妹妹，他们想啥他一眼就知道。 “钱是借的，管谁借的你们也不认识，我就不说了。大妹，去做饭吧。”张勇道。 “哎。”张云拉着张彩去做饭，其他几个弟弟偷偷看了眼封美华，也不好意思在东屋呆着，赶紧回西屋了。 屋里只剩下张勇和封美华两个人，张勇这时候才有了尴尬紧张的感觉，之前一直没顾得上。 …… 新婚小夫妻如何相处？封华猜想着，兀自乐了一会，就拎着水桶回家了。桶里装着满满的鱼，有二三十条。 空间里更多，水缸已经装满了，她为了这些鱼不憋死，倒了点井水进去，还真管用。一条条精神的一蹦三尺高，她不得不盖上盖子，压上石头才行。 回到家，蔡老太太看到这么多鱼很是惊奇，小丫头钓鱼这么厉害？至于河里会不会有这么多鱼，她是不了解的，她从来没钓过鱼。 以前老伴和儿子在的时候，都是下网捕鱼，捞上来的比这个还多。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开始处理这些鱼。 她打算做成鱼片、鱼干给方远邮寄过去。不管他自己能吃到多少，哪怕只吃一口，封华都是开心的。 上辈子她连一口水都没给方远喝过…… 封华处理鱼的动作非常迅速，刮鳞去头去内脏一气呵成，一看就是熟练工。 蔡老太太也不奇怪，只当她在封家干的多。 之后就是腌制和晾晒，晒过几天之后要蒸一下，然后再继续晾晒，这样方远收到之后可以直接吃。 给他邮寄生的，怕是只能麻烦部队食堂给做了，到时候见者有份…… 封华自然不是心疼这些东西，她半点不心疼，她甚至想邮一吨过去让他们随便吃！ 但是那样就太扎眼了。 再说她也不能总给方远邮这邮那的，别人当几年兵都收不到一次家乡的包裹，他隔三差五就能收到，不是吃的就是喝的，不利于团结…… 封华处理完这些鱼，又去河边钓鱼了。邮寄1吨不可能，十斤八斤还是必须的。再加上自己吃的，还有她打算卖的，空间里那些根本不够。 等把空间里的容器都装满，甚至上次买的食槽子都装满水用来养鱼了，封华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她这样的钓鱼简直太过瘾了，鱼钩刚下就咬钩，她都舍不得停手了。 封华站在河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去陶立德那买大水缸。这毕竟是家门口的地盘，突然有人买十个八个大水缸太奇怪了。 翠花家旁边的大队也有个窑烧水缸，下次去那里买比较靠谱。 封华说干就干，又在家呆了几天收获了些粮食就出发了。这次没有顺风车可以坐，等到了翠花家他们已经吃完午饭打算上工去了。 再次见到方华，刘保柱喜出望外。 “快请进快请进。”刘保柱热情地往里让着，不过看到封华身后空空的背筐有些失望。 “大叔，我把东西放那边了，你找人帮我拿一些。”封华手往屋后一指。 “好好好。”刘保柱赶紧答应，领着大满小满就过去了。 四屯就在山脚下，十几户人家屋后都是大山，虽然不高，但是山上树木茂盛。 刘保柱带着大满小满跟着封华往里走了十几米，就看到几棵树后摞着十个麻袋！ 三人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封华上次说了，5斤玉米换1斤风干兔子，少了根本换不了几只。 再说她也不是为了吃这点肉，她就想变相帮一下这些吃不饱饭的人。 “这个，这个……”刘保柱看着封华，有些惊疑不定，这些粮食，没问题吧……不会是从哪个粮库出来的吧？ 一个小丫头拿几十斤粮食出来换，那是她家条件好，那10麻袋出来，就有些过分了。 封华笑笑，“大叔放心，这些粮食都是绝对干净的。”封华在干净上加重了语气。 刘保柱直直地看着封华，封华也坦然地看着他。 最后刘保柱一咬牙，“大满小满，去把老少爷们都叫过来！”分摊风险是一部分原因，这10麻袋他们爷仨抬不动也是一部分原因。 四屯条件再好也是相对的，虽然有山货有兔子补贴，但是粮食毕竟还是每人每天3两，怎么也吃不饱。 再说兔子又不是无限的，可以敞开了吃。 他们爷仨把这十麻袋抬完得天黑！也不知道什么人抬过来的，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 至于“干不干净”，吃到肚子里变成屎……什么干净不干净的！ 不一会村里的壮劳力都来了，大满小满比较机灵，每家每户，一个不落的都来了人。 这些人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粮食，眼珠子都绿了！三四个人抬一袋子，热情高涨地搬到了刘保柱家。 至于“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去考虑。 “5斤玉米换一斤风干兔子，想换的回家拿。”刘保柱干脆利索道。 “真的？！” 众人都惊呼道，这可是真惊喜了，一个个看着封华的眼神都热情如火了。 “快去快去，还得上工呢。”刘保住催促道。 “那啥，山货行不行？”有人问道。他家的兔子没几只了，小的又没长成。 “行。”封华答道。 “活的行不行？”又有人问道。 封华犹豫了一下，道：“行。2斤活兔子换5斤玉米。” 第57章省城租房 第57章省城租房 新鲜兔子怎么卖？风干兔子怎么卖？没有正规市场的现在，价钱完全看买卖双方的心情。 封华已经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兔子都是什么价了，别说她了，就是刘保柱他们也不知道。 没卖过。 就是卖过也是前两年了，那时候的价钱和现在的能一样吗？经过现在黑市摧残的刘保柱已经迷茫了，不敢确定任何能进嘴的东西的价钱。 不过大家都觉得这个换法很合理，一个个颠颠地回家拿兔子去了。 这个时间就比较久了，风干的兔子在家放着，活兔子藏得比较隐蔽，都在山里。 村民一个一个地回来，正好一个一个地换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家兔子老些了，就是还没长大呢！小姑娘，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有人问道。 “等你家兔子长大了我再来。”封华道。 “好好好。”村民欢天喜地地走了。 刘保柱的欢喜里就夹杂着惊吓了。还来？10麻袋之后，还有？什么人啊这是…… 不过还是先犯愁眼下吧。 现在的兔子都比较瘦，毕竟吃不到粮食，村民也等不及它长很肥就杀了，一只风干兔子大概1斤左右。 全村干兔子活兔子加起来不到100只，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山货，统共就换走了500斤玉米。 现在还剩500斤堆在屋子里，刘保柱实在是想把它保住！但是实在没东西换了。 “大叔，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亲戚朋友？他们家要是有山货的话也可以来换。”封华主动道。 “有有有。”刘保柱赶紧道。他之前就想问了，别人可不可以来换点？谁还没几个其他村的亲戚？他兄弟，姐妹，岳家都是别的村的。 但是他没敢问，到时候人多嘴杂，出点什么岔子，得罪了这个小姑娘。 但是小姑娘主动提了，看来人家不怕。不过刘保柱还是提醒道：“换也得找靠谱的人换，不然被捅出去就是事儿。” 封华点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每家只换5斤。”封华道。 刘保柱立刻点头赞同，“就这么办！”说完赞赏地看看封华。也不知道这主意是小姑娘自己想的还是家人之前教的。 拿粮食换山货，这真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都有人来换。 毕竟不靠山的农村人想吃点山货不容易，他们又不是城里人，可以去商店买，他们想吃，只能来换。 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换过。 今年的特殊只在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不好解释。问题不在换不换上，在哪来的粮食上。 但是如果每家只换5斤，家家又都保密的情况下，问题不大。再说都是亲戚，出问题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大叔，今天我是等不及了，我先把粮食留你这，具体怎么换你自己安排吧，我下次来收山货。”封华道。 刘保柱又是一愣，这么多东西就放这了？这是多么大的信任？这是多么大的责任？ “成！”不过他最后还是坚定道。 封华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往西走过2个村庄，就到了他们这片的窑厂，跟她家那的一样，生产水缸陶器。 封华用买石磨的方法，忽悠人家搬了十个最大号的水缸去马路边。虽然有人好奇，但是给钱就行，放下东西也就走了。 封华收好水缸就去了火车站。 她没有坐车回家，而且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时间过得飞快，明天就到了跟赵永约好的日子了。她来之前已经跟蔡奶奶说话今天不回去了。 蔡老太太这次倒是问了她去哪，干什么。封华给她编了个进城学手艺的借口…… 话说她上次进城送方远的时候路过一家裁缝店，看到人家在招学徒，她就毛遂自荐了，人家自然不要她。 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裁缝店的师傅很看好她，收她为徒弟了，知道她是农村的，也不要她每天去，只让她有空就去学…… 以封华的“语言艺术”，这套嗑配合着表情简直天衣无缝。唯一的漏洞就是那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了”……这件事要说有什么不合理，就是太巧了。 其他都很完美。 不过在封华三下五除二就把蔡老太太找出来的一件旧衣服改成了一件非常洋气好看的童装之后。蔡老太太接受了她的说法。 临走之前还难得地开口嘱咐封华要好好学习。 封华一路微笑着到了赵永家。 赵永正坐在大门口，抻长着脖子往胡同口看。封华刚进来他就发现了，一蹦三尺高地跳过来。 “大小姐。”赵永小声道。不这么叫不足以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有分寸的，胡同里外都没人，就是有人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学学段大哥，你看人家多淡定，在屋里等。”封华笑着道。 “嘿嘿，我俩轮流守门口，他刚进去5分钟。” “算我没说。” 段良玉见了封华，比赵永还激动！上次说好了，今天兑现那些第一套人民币，26600块钱！ 天啊…… 他感觉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他现在手里有刚刚卖玉米得到的14000多块钱，也算是有钱人了。但是这26600块钱的意义不一样。 那曾经是一堆废纸，现在废纸又变成了钱。就跟白捡的一样，各位让人激动。 “大小姐。”屋子里没外人，段良玉也就放开了叫了。说完看看封华，空着手来的…… 段良玉的脸有些僵。 “你这是什么脑子？你俩现在手里有多少钱？够不够26600？还要不要货了？”封华叹口气道。 就这心里素质，想寿终正寝不容易啊。 “哦……哦！”段良玉恍然大悟道。 赵永拍了他一把，“真给哥们我丢人！”他看见封华空着手来的，就一点不担心。 就像封华说的，他俩卖掉上次的1000斤玉米，手里加起来正好3万块！一转手就挣了1万5，跟做梦一样！ 大小姐如果再给他2000斤玉米，他还得倒找人家钱！ 就人家这手比，还能差他那点钱？ “房子租好了吗？”封华问道。 “租好了租好了。” “带我去看看。”封华道。 于是几人离开段家，往东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新租的房子。 第58章相机 第58章相机 房子跟段家差不多，环境差不多，房子也差不多，独门独户的小院，比段家还要大一些，多了一个能种菜的小后院。 “这里本来住着一家六口，但是陆陆续续都死了……现在就剩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我正好认识，就把这院子租了。”赵永说道。 但是越说感觉越不对，之前不觉得，现在说出来怎么感觉这房子这么不吉利呢？不知道大小姐介不介意？ 之前光想着房子难找，他要赶紧定下来，其他都没考虑。人都死没了他还觉得正合适呢，不然上哪儿租房子去？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也太不吉利了！大户人家都讲究，不知道大小姐介意不？ 封华也无语了一下，要说以前，这种房子她都是介意的，别说是重生的现在了。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房子难得，特别是独门独院，她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吧！ 封华自我安慰着。 “那小男孩现在住哪呢？”封华问道。她要的是完全独立的环境，好方便她收放东西。 “住我那呢。”段良玉道。 他家就他一个人，方便。但是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他和赵永干的这个事可是大事，抓住就要完！轻易不能让外人知道。 但是乔阳这小男孩真是不一般，机灵，胆大，敢干！ 刚一到他家就发现了不对，猜到他俩是干啥的了，还没等他俩想好对策，人家就毛遂自荐，主动要求加入了。 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确实需要一个糊口的营生。赵永和段良玉就试探着给了他个活，完成的非常漂亮！ 赵永直感叹这小子做生意比段良玉强。所以就收下了他，平时帮他俩打个杂看个家跑个腿，非常好用。 今天因为要等封华来，赵永和段良玉拿不准封华是什么态度，所以就把他支出去了。 听说人不住在这里，封华也就不在意了。赵永将来也是一方人物，识人用人自然不用她操心。 屋子跟段良玉家一样，正房三间，带着左右厢房，只不过面积要比段良玉家大一些，但是包养的不怎么好，墙壁斑斑驳驳生些青霉。 “你俩有空把房子收拾一下，记好账我来付。” “还付什么帐，我自己就能干！”赵永道。 他失业之后也不是直接干了倒爷，这是高危职业，不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一般人不敢干。 他在这之前还干了许多零活，给人刷个大白、修个房子什么的。 封华也想起来了，前世赵永说过，最惨的一次是给人家改厕所！就是这次掏粪经历刺激了他，一怒投入了倒爷的怀抱。 “这几天收了好多家具，我都放这里了，你看看。”赵永打开西屋的门，说道。 一屋子的红木家具，塞得满满的。衣柜，桌椅，床榻，应有尽有，而且看着比前两次的都精致。 “怎么这么多？”封华问道。 “大多是买粮人家卖的，还有一些是他们介绍的人来卖的。”赵永道。 他现在在圈里是名人了！这时候谁卖粮谁就是能人，粮食的质量还那么好，数量还那么多！想不出名都难。 而他收旧东西的名声也传出去了。不管有钱没钱，有家底没家底的，有点什么东西的人家都找他去看看，看看自家有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好换点粮食。 而他还真收了不少在别人看来不值钱的东西，破瓶子破罐子，破家具破书册。这让他更出名了。 封华想了一下就知道了。 经过几十年的战乱，许多大户人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一些好东西都流落在不懂行的人手里了。 建国后又清洗了一批非法商贩，流出来的东西更多了。 得到他们的人可能不知道什么青花粉彩，红木黑木的，即便知道值几个钱，也不会估计出准确价值。 别说他们了，这时候没人能说出个准确价值，都是看双方心情随便定。 这一屋子家具，赵永都只花了200块钱。 “行，以后有这种红木家具你都给我收来，不用光挑好的，那些不好看的，坏了的，缺胳膊断腿的我也要，我回去有别的用处。”封华道。 说完实在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等将来，赵永肠子能悔成七彩的！ “行！”赵永高兴应道。看大小姐这么高兴，看来他这事办的不错，更何况还有钱赚！ 封华也不小气，为了减轻他将来的悔恨值，一屋子家具给了他500块钱。 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封华满意地收下了钥匙。她又不是过来住，只是放个东西而已，院墙高就ok。 “这两把钥匙给你。”封华拿出一个大门，一个屋门的钥匙递给了赵永。他得过来修房子，以后收了大件东西也会放在这里，必须给他钥匙。 “走吧，去吃个午饭，下午他们就会把东西放在这里，你们直接过来搬就好。”封华道。 对于这么与众不同的交易方式，赵永和段良玉已经习惯了，半点异议都没有。 三人走出这片居住区，来到了繁华地段，找了一家国营饭店走了进去。 赵永尴尬地请了个客，杂面馒头，土豆炖白菜。要别的？没有！就这些都不是常有呢。他们饭店现在营业一天，歇业九天！ “呵呵，将就一下……”赵永尴尬道。第一次请大小姐吃饭竟然吃这个…… 封华自然不在意，只有不让她花粮票，吃什么都行。她手里的粮票都是方远给的，她打算以后裱起来挂在墙上天天看…… 吃过饭，几人又回到了段良玉家，赵永说他还收到了许多好东西，放在那里，有些东西比较值钱，放在别处不放心。 封华好奇地看着赵永搬出来的大箱子，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最上面的一个照相机。 封华只觉得牙疼肝疼哪都疼！ 她很喜欢照相机，特别喜欢，特别是在重生的现在。她想把周围的一切都拍下来，留到将来好好欣赏。 但是，有相机没胶卷啊！相机多少钱她都买得起，胶卷有钱也买不到。就是报社记者，想要胶卷都得一层层申报，还得是高级记者，小透明靠边站。 第59章大黑十 第59章大黑十 封华这个大小姐可是装的，有钱没门路，想要这种稀缺物品难如登天。她就是想拿钱走后门都找不到门。 “这是别人寄卖在我这的，不知道大小姐要不要？”赵永问道。 封华拿起照相机，这是一个上海照相机厂出产的59—i照相机，算是最新型国产小型照相机了。 封华之所以认识，是这个厂子很有名，就是辉煌一时的“海鸥相机”，曾经占领国产照相机霸主的地位。 她有钱之后买的第一个照相机就是海鸥的，不过自然不是这个型号。 “有胶卷吗？”封华问道。 “没有。”赵永说道。 “以后留意一下，有就给我收着。”封华低头熟练地摆弄了几下照相机，随意说道。那样子，云淡风轻地，仿佛随便交代的一件小事。 大小姐架势十足！ 不装不行啊，她背后那么强大的豪门，几个胶卷都弄不到吗？那也太掉价了！ 细节必须完美！不然这种小漏洞多了，难免会被精明的赵永发现破绽。 这次租房子的事他可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自己脑补了什么，没往深里想，她一个神秘的大小姐怎么还用他租房子？ 这种事还是少干。 封华又摆弄了几下照相机，问道：“多少钱？” “500。”赵永小声道。他刚才一直没敢说，觉得这价太贵了。这可是个旧的！新的才多少钱啊？ 封华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把相机放在了一边。 她不知道新的多少钱，这个东西需要票，凡是要票的东西再拿出来卖，那价钱就没发说了。 不过她也不觉得贵，现在这种机械科技产品都特别贵，一个小破收音机还上百呢，别说这种最新型的照相机了，绝对可遇不可求。 但是，她一个豪门大小姐，不能对一个国产二手货太迫切了不是……那太有失身份了。 “这个多少钱？”封华又拿起一个花瓶问道。 “10块钱收的。”赵永道。他也不说自己的卖价了，就实话实说。10块钱的玩意，他再赚大小姐三块五块的，他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他现在收这些玩意，都不是为了卖钱了，就是想讨这个大小姐欢心。他跟段良玉详细探讨了豪门生活，觉得这个大小姐似乎是喜欢收集古董。 段良玉说有钱人都这么玩！ 封华又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问了一遍，她也看不出真假，不过都挺便宜的，最多不超过20块。 赵永可不是个好买家，就是给他个玉玺，他的最高开价也就20了。 封华把那个相机轻轻往里一推，跟所有东西摆在一起，道：“都给我吧，给你1000块。”比他报的成本多了50块。 “成。”别说多50了，就是少50他都干，只要大小姐肯收，他做这事就有意义。 东西虽然比较多，但是一个筐也装下了，封华背着筐又跟两人来到了新租的仓库。 进了院子，打开屋门，赵永和段良玉就说不出话了，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心也要掉地上了，吓得。 客厅里从地到棚，堆满了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猜都不用猜。 “这，这……”这么多！哪来的啊……粮库的？…… 赵永心里也没底了，比刘保柱还没底。刘保柱是换回去自己吃，几天就吃没了，啥也抓不着。 他却不一样了，他被抓到得吃花生米。 “这里是1万斤，能多一点点，就算你们1万斤，要不要？”封华笑着问道。 赵永和段良玉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没吱声。 封华笑笑，也没再说话。思想工作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做去吧，她才懒得说。 她近期就打算出门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赵永这的生意她也不想断了，实在是太捞钱了。到明年秋后就没这好事了！100年之内不会有！ 错过这两年，就是错过一辈子。现在卖1麻袋粮食赚1500块，后年卖100袋子能赚1500块，差距就是这么大！ 这粮食可是她一点点种出来的，1麻袋够她忙活半小时的，赚1500她就忍了。以后累死累活50个小时才能赚1500？封华有种以后不卖粮食的冲动。 所以她狠狠心，拿出1万斤出来。她自然能拿出更多，但是那实在是太吓人了。 赵永现在还没成长起来，胆子、魄力和手腕都不是当年的赵永，拿多了，她怕会坏事。 “我要出门游历去了，东西放着你们看着卖，等我回来再收钱。” 赵永眼睛瞪得更大了，“就，就放这？”他可是有钥匙的！而且卖完再收钱？ “大小姐，你就不怕我们卖完拿钱跑了？”赵永说出了心声。 封华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的人24小时看着呢，不怕你跑。” 哦，忘了，人家可是有一批神出鬼没的手下的！这话他绝对信。 “那，那行。”赵永磕巴道。反正东西先放这，到底卖不卖他可以慢慢想。 “但是定金我是要收的，把你俩手里的钱都给我吧。” “行行行。”赵永道。 这1万斤粮食最少值30万，他俩交3万块定金太应该了。也就大小姐能干出这事了，要是他，他可不放心！ 赵永要回家拿钱，封华叫住了他。 从墙角拎过来一个小袋子，对他道：“这是一袋子大米，你上次不是说有人要用小黄鱼换？换多少你拿去换吧。” “哦，他家说要换10斤，5斤大米5斤白面。”赵永道。 “白面没有。”只有黑面……封华上次答应得挺痛快，回头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人家要的那种雪白的特级面粉，她都是自己生产的全麦面粉，黑！ 虽然味道肯定比什么白面好100倍，但是别人没吃过肯定不认，她就不费那个事了。 大米碾碾就好，面粉碾完了还得上石磨，跟个驴似的磨半天……性价比太低！ 所以封华决定不卖面粉了。 “哦。”赵永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封华拿出来的布口袋装了10斤大米带走。没有面粉，全是大米，估计那家人也能接受。 不接受再背回来呗。 第60章1万斤 第60章1万斤 “段大哥，你家有麻袋吗？都给我拿来。”封华又对段良玉道。 “有，有有。”段良玉转身走了。 段良玉胆子比赵永小太多了，这会心里还在天人交战呢，直愣愣地不知道想什么。 封华不想跟他单独呆在一起，把她支走了。 封华现在不缺麻袋了，这些麻袋是她第二次去大队仓房用碾子的时候在隔壁仓库发现的。 农村最不缺的就是麻袋了，每年交公粮的时候得用无数麻袋，那玩意交上去可不给你退。所以大队存了很多麻袋。 以前是村民一点一点手工编织的，费时费力，后来是上交黄麻，然后去麻袋厂领麻袋出来。 封华看见隔壁仓库堆了大半个仓库的麻袋，估计是去年剩下的。然后今年还会发新的，所以她拿的时候没什么心理负担…… 把段良玉支走，她又去了西屋，把那些家具都收了起来。 封华一脸微笑，怎么止都止不住。真是太开心了，这种遍地是黄金的感觉真爽…… …… 两个小时之后，赵永和段良玉前后脚回来了。 那家人果然不挑，10斤大米就10斤大米，他们估计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要啥就有啥的时候了。 接过赵永递过来的一匣子小黄鱼，封华随手放进了背筐里。 10条小黄鱼，312.5克黄金，市价625块钱左右，还真不值得她激动。哪怕放到几十年后，价钱翻了100—200倍，也才值10多万块钱而已。 而现在的625块人民币，如果是全品的10元“大黑十”，几十年后，一张15万！62张全新大黑十就是930万！ 封华心里笑道：建议重生过去的朋友们都去收藏全新人民币，安全简单省事，性价比最高，这就是最大的漏，不用去别的地方捡了。 赵永又递过来一个大布兜，封华猜到里面是钱。段良玉把一捆麻袋放在角落，也从身上拿下个包，递过来。 赵永先把钱倒在桌子上。 封华看了非常高兴，新的！大黑十！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虽然不多，只有5000块。但是要这么算：5捆，500x15万=7500万！ “怎么只换了这么点新钱？”封华随口抱怨道。 “我找的一个买家换的，他在银行工作，没敢一次换那么多，怕暴露。”赵永小声解释道。 封华自然知道为什么，还在心里大赞赵永心细谨慎，但是样子还是要装的，“也是，你没靠山。算了我自己换吧。不过你以后多找些门路，练练。” “是。” 封华快速认真地数着钱，1万5千多一点。 之后是段良玉的，这次他学奸了，也学会涨价了，但是再学他也不是赵永，总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再加上数量比赵永少了几十斤，他的包里是1万4千多块钱。 而且全是旧的，封华有些不开森。 “大小姐，不够3万。”赵永看着封华的脸色，有些尴尬地道。 “没事，记账。”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钢笔，刷刷刷写了两份收据。 那字刚柔相济，潇洒飘逸。让自小就学过书法的段良玉自惭形秽，更不要说狗爬体的赵永。 封华就是想打个补丁，证明她大小姐的身份。 现在穷人虽然也上得起学，但真没几个下得去心练字的。就是想练，都找不到字帖！ 想找个写字好看的老师请教一下，都不容易，老师的字，也那样。 她一个女孩子，能写出这手字，就非常不一般了。 虽然她坐在1万斤粮食面前打这个补丁，有些多余…… “这本子我留下，你们卖一笔记一笔，但是一定要藏好。”丢了就是大麻烦。 “好的，一定。”赵永保证道。 正事谈完，封华又去麻袋边拖过一个麻袋，打开，里面装的是一麻袋风干兔子。 “赏你俩了。”封华嬉笑道。 赵永和段良玉眼睛都绿了，他俩得有多久没吃肉了？都忘了肉是什么味了！ “谢谢大小姐！” “对了，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赵永问道。之前光顾着震惊了，现在才想起来，封华说过一句要去游历。 游历……这年月了，还能出去游历……这才是大小姐啊。 “两三个月吧。”封华也不确定。 告别他俩，封华坐了火车回家。 “奶奶，我回来啦，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啦？”封华放下背筐，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对活的大兔子，几只风干兔，外加30斤大米。 “兔子是我用粮食跟人家换的，粮食还是用方大哥给我的钱和粮票去粮店买的。”封华主动解释道。 蔡老太太皱皱眉，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他给了你多少？” “好多呢。”封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粮票和钱。钱有50块，粮票一小沓。 蔡老太太拿过来一点一点数了数，道：“这也太多了。”虽然她很多年不出门，但是这些东西放在她出门的时候，都是多的。 “他厉害嘛，赚了好多稿费好多粮票！我当时也不要的，但是他给我看了他自己留下的，比我这多10倍呢！”这谎话，绝对是张口就来，没打过草稿。 蔡老太太眉头微松，信了。 在她过去的认知里，作家都是非常有钱的，一个个大文豪，都是豪。看来这个方远不但心善，还是个大才子。 她没见过方远，也许远远见过，但是她不认识。 “以后要好好报答人家。”蔡老太太道。 封华嘻嘻笑着应是，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的！ “奶奶，我打算给方大哥邮10斤鱼干过去。” 蔡老太太点点头。 之后的几天，封华就是钓鱼，做鱼干。等一个星期之后，不但攒够了给方远邮寄的10斤，家里也剩余好多，封华看着有四五十斤。 封华邮寄的时候，邮递员眼睛都绿了，偷偷问她还有没有，想买点。 封华为了以后好办事，早就准备好了3斤鱼干随身放着。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邮递员，获得了一顿夸赞和周到的服务…… 封华还在包裹里放了一封信，聊了一下近况，又解释了一下这些鱼的来历。可不能实话实说，那是要出问题的。 第61章世界那么大 第61章世界那么大 所有的物产都是公家的，公家的河里钓的鱼自然也是公家的，按理不许自己留下的。当然这是“按理”，实际上几条鱼留下来也没人说什么。 不过她这是要送到部队枪口上的鱼，这么说就是给自己给方远找事了。 封华说这是大队组织集体钓的鱼，然后分给她的。 这样就ok了，就是如此简单。 他们村有几个小池塘，都是干枯的河汊子改的，村里每年秋天会组织人手把鱼捞出来给大家分了，年成好的时候每家分个二三十斤也是有的。 不过村里倒是从来没组织过去河里钓鱼。渔网是个十分金贵的东西，村里没有。钓？更不可能了。 东北只有深冬死冷寒天，地都冻上的时候才会歇工，其他时候人都在地里，不管什么活反正都是有活干的，哪有时间钓鱼。 所以村里吃鱼，全年都是靠那几个池塘里的鱼，或者偶尔谁家孩子有空，去河里弄几条鱼上来。 池塘里的鱼是不许去钓的，那个真是集体的了，管的比河里的严。 他们村算好的，其他远离河道的村子，一年也吃不上鱼，就像他们村吃不上松子一样。 不过这个事除了方远，部队里应该没人知道。以方远的聪明，自然不会说出来，反而会帮她圆谎。 封华回到家，蔡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暖，安宁，又有几分暮气沉沉。 封华的心突然痛了一下，犹豫了半天，坐到蔡老太太身边。 “奶奶，我打算出趟远门。” “出趟远门？”蔡老太太转过头看着她，实在忍不住惊讶道。 封华突然有些想笑，她是不是快把蔡奶奶的自闭症治好了？ “是，出趟远门。”封华肯定道。 “去哪？”蔡老太太发现现在的封华跟她最初认识的那个不一样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那天她打开门，看到一个浑身狼狈，却笑容灿烂的封华开始。 “第一站打算去内蒙古。” “第一站？”蔡老太太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是的，第二站打算随便走走，一路往南，去上海。” 封华可以撒个谎的，比如说城里的裁缝师傅正式收她为徒，让她住到店里，完全合情合理，这样一走几个月也没人担心。 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刚才，看着蔡老太太苍老的脸，她突然就不想这么说了。 按照前世的时间，大概明年，蔡老太太就会死，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改变蔡老太太的命运。她做了很多，给蔡老太太吃空间作物，喝空间水。她也眼见着蔡老太太身体比以前硬朗了。 但是，死劫是可以改变的吗？如果不能，她和蔡奶奶相处的时间，就寥寥无几了。 蔡奶奶是除了方远之外，唯一关心她的人，她不想将来回忆起来发现，她们之间，只有谎言！ 那太可怕了，封华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她选择说实话，哪怕这个实话看起来匪夷所思，更像假话。 “你要去干嘛？”蔡老太太问道。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封华说完，无奈地笑了。 哎，说了不想全是谎言，但还是说了谎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空间的秘密，她打算一个人带进棺材。 不过这句话也有几分真，她真的想出去看看，看看60年代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 前世的此时，她就是个孤苦无助，麻木独活的小女孩，什么世界、什么时代，都与她无关。 她的世界里只有下顿吃什么。 之后回头看来，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时代的变迁。经历过历史，却错过了见证。 何其有幸，人生可以重来，她要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她要出去走走，看看。 顺便消化一下空间的出产，趁着这两年好时机…… 蔡老太太无语地看着她，显然是在消化这两句话。这么野的女孩子，她是真的没见过。 “出门要坐车，要花钱，吃饭要粮票，住店要介绍信，你那点钱……”往返个内蒙古似乎够了，蔡老太太顿了一下，继续道：“走不了第二站。” “嘻嘻……”封华笑了一下，“那就走一步是一步，不走出去，一步也没有。” 蔡老太太无语了，半晌说道：“你有什么具体计划，说来听听。” 具体计划啊，还真没有……她就打算先坐上火车到内蒙古，有顺风车就坐，没有就靠两条腿随便走走。 反正她有空间在手，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的，又有功夫在身，打架逃跑都不怕。 她是奔着第一套人民币里的“牧马图”“蒙古包”“绵羊”去的！“牧马图”贵的一两百万一张，“蒙古包”和“绵羊”也几十万一张！重生一回，岂能错过？ 这些都是只在内蒙古地区发行的纸币，上次段良玉给她的那些里没有。 但是这些怎么跟蔡奶奶说呢…… 哎！ “一定要去？”蔡老太太突然问了一句。 封华点点头，“一定要去。” “你去把梁青山叫来，我让他给你开介绍信。”蔡老太太道。 “啊？” “我的三个儿子都牺牲在外头，一个葬在新疆，一个葬在云南，一个葬在广西，我从来没去看过。对外就说我让你替我去看看他们吧。” 封华沉默了半晌，认真道：“奶奶，我一定去看看叔叔们！” “不用，那么远，还危险，你随便走走就回来吧。”蔡老太太道。 封华笑笑，没有再说，不过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之前从没想过这方面，蔡老太太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失去了丈夫，失去了3个儿子，是何等的痛苦？更痛苦的是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去看看儿子…… 不知道心里是何等的煎熬。怪不得每天沉默寡言，近乎自闭。 “蔡奶奶，那您有孙子孙女吗？”封华小心问道。之前从没考虑过，看蔡老太太一直一个人就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没有亲人，但是，也不一定啊。 蔡老太太沉默了一下道：“有啊，有好多哪，每个儿子都留下了孩子。但是现在住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封华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为这个可怜善良的老太太。 第62章粮票 第62章粮票 三个儿子都留下了孩子！现在竟然都杳无音信，不知道是不在了，还是，不联系。 不管是哪种，都令人心痛。 “你说说名字，我顺便打听打听，又不费事。”封华道。 看蔡老太太并没回答，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封华回屋拿了本子和笔，又问了一遍，态度坚定地等着蔡老太太。 蔡老太太看了她半晌，慢慢地说出了每个儿媳妇的姓名，地址，曾经的工作，还有孙子孙女的名字。最后又说了她们最后的地址。 老大死的早，只留下一个儿子。外祖家是首都的，也许现在在首都。 老二留下的多，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当初媳妇随军，也在云南，之后儿子牺牲了，她也不能再呆在部队。媳妇又没有娘家，这个就不好找了。 老三留下一儿一女。外祖家是上海的，也许在上海。 “蔡奶奶，她们没有写过信来吗？”封华忍不住问道。 “之前几年都写过，但是好久没有再写了，有，十来年了吧。”蔡老太太轻声道。 三个儿子当然不是一块死的，每个儿子牺牲之后的头几年，儿媳妇和孩子会给她写信问候一下，但是慢慢的，联系就断了。 封华仔细收好这个本子，也没对蔡奶奶做什么保证，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找到人才是真的。 再说以现在的通讯条件，交通条件，能不能找到人，她还真不敢保证。 不过现在找不到，再过40年，发个广告，上个新闻，肯定就找到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那时候蔡奶奶肯定已经不在了。所以她现在会尽力，尽全力去寻找。 蔡家大儿子和媳妇是革命伴侣，媳妇是他所在部队医院的护士。这个媳妇蔡老太太都没见过，只通过几次信，知道她娘家是首都的，具体是哪里的一概不知。 这样的话，第一站就要从内蒙拐到新疆，去蔡家大儿子生前的部队问问了。 封华起身去找梁青山去了。 她之前真没打算要介绍信。 介绍信是公职人员，企业职工出门需要的，买卧铺票，住店，去对方单位办事，都需要介绍信。 因为现在的人还没有身份证，很多人的户口又都是集体的，根本拿不走。所以出门在外，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就需要介绍信。 农村人出门也需要介绍信，在封华的老家，哪怕是出门10里，去隔壁的生产大队探亲，只要留宿，住在亲戚家，就需要开介绍信，然后去对方大队登记一下。 但是如果不留宿，当天去当天回，就不需要介绍信。 当然现在没有什么是全国统一政策，据封华后来了解，有的地方探亲就不需要介绍信。哪怕很远，哪怕住很久。 还有一种人，出门不需要介绍信。只要不住店，不办事，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的身份，完全不需要介绍信。 这种人，往往是乞丐…… 乞丐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在这个饥荒的年代，按理说乞丐会很多。但是因为管的严，不让大批乞丐进城，也不许大批乞丐出去流浪，所以行走在外很少看见成群的乞丐。 但是偶尔一个两个的还是有的。他们村一个月总要过去几个乞丐。这些人可不会有介绍信。 封华不打算当乞丐，但是她打算跟乞丐走一个路子，风餐露宿，不住店，自然不需要介绍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要去部队打听蔡家大儿子的情况，没有介绍信不行。 梁青山跟着封华来到蔡老太太家，一路上心情都不平静。这老的小的都在想什么？一个小孩子千里迢迢去上坟？ 见到蔡老太太，蔡老太太亲自跟他说了一遍，他还是无法接受。 “蔡奶奶，这一路上太远了，她一个小女孩，行吗？”梁青山小声提着意见。 “行。”蔡老太太淡定道。 梁青山…… “行！那我就去开介绍信！”你们老的敢想，小的敢去！我还不敢开个介绍信吗？再说，人家烈属要去扫墓，他已经没有条件支持，就更没理由拦着。 封华跟着梁青山来到了大队，梁青山刷刷几笔写好介绍信，本村村民封华，经光荣烈属苏君贤的要求，要去xxx为儿子蔡有为扫墓。特此证明。 最后盖上公章，完事。 封华在才知道蔡奶奶名字原来叫苏君贤。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一般人能起出来的。 “我再给你开个证明，你去换点粮票？”梁青山主动道。 现在每个人粮食都是定量的，城里人，农村人。 城里人有工作，需要出差的时候单位开一份证明，然后工人拿着自己的粮本去粮站兑换粮票。拿着粮票出门在外买干粮，或者下饭店。 不是单位另外给你粮票，兑换的量也不能超过每人每月定量的数量，比如说学生每月31斤，干部27.5斤。超过不给兑。 农民有事要出远门需要粮票也得公社开证明，然后拿着自家粮食去粮站兑换粮票。 11斤玉米换10斤本地粮票，然后粮站再给你几毛钱的样子。粮食不一样，兑换比例也不一样。10斤稻谷换6.5斤粮票，外加几毛钱。 这种兑换也不是随便的，你想去就去，得有正当理由，有公社好几个领导同意，最后因为出门还得扣工分。 比如说学生出门上学，总不能背着粮食自己做饭，就需要兑换粮票。 比如封华这种替烈属扫墓，就是正当理由。 封华要是说我要去旅游，你给我开个证明……那得挨顿批评教育！ 而且这只是兑换本地粮票，或者本省粮票，如果出省的话得兑换全国粮票，那个还得去中心粮站兑换，数量还有限，不是你想兑多少就有多少的。 本地和全国粮票之间还不是一比一兑换的，因为全国粮票里有一定份额的食用油，很珍贵。 总之，很麻烦！再说封华也拿不出粮食去换，有也不能往外拿啊。 “不用了，队长大叔，蔡奶奶攒了很多粮票，都是之前上面来人看她的时候给的，够我用的了，我吃的少。”封华说道。 第63章手绘地图 第63章手绘地图 梁青山点点头，这样最好，不然真的很麻烦，他得跟着去公社跑好几趟，现在春耕，实在走不开。 谁知封华回到家，蔡老太太真的拿了几张粮票给她，还真是全国粮票，也确实是上面来人给她的。 不多，只有10来斤的样子。 蔡老太太正在和面，看样子是要烙饼，让她带着。 封华一时间犯了愁，就家里这点粮食她还嫌留的少，不够蔡奶奶一个人吃呢！ “奶奶，你快别做了，我好多粮票呢，都吃不完。”封华赶紧劝道。 “出门在外，有时候你就是有钱有粮票都没地方买吃的。”蔡老太太道。 这倒也是……特别是在60年，国营饭店都倒闭了一大半的情况下。 “奶奶，那我还有钱呢！我在火车上买，火车上买吃的不要粮票！”封华道。 “不要粮票？”蔡老太太好奇地问了一句，她还真不知道，她不出门很多年了。 而粮票才施行5年，她能知道还是上面给她送的时候特意解释了，说是以后出门吃饭或者买个糕点，必须用这个。 但蔡老太太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手上的动作，“那也带上。” 封华无奈地坐在一边打下手，不过心里却非常温暖，但是她坚持烙了10张饼就再也不让蔡老太太动手了。 每张饼都有10寸大小，发面的，多了拿不动，再说天也越来越热了，怕坏。实际上还是心疼浪费家里的存粮。 蔡老太太又翻出两个罐头瓶在，把家里仅有的两样咸菜每样装了点。 这个封华收的很开心，蔡老太太的手艺是真不错，咸菜做的特别好吃。 而且院子里的蔬菜最多一两个月就下来了，小白菜小油菜下来的更快，马上就能吃了，家里不差这点蔬菜。 最后包了两件衣服就算打点好行李了。 吃完晚饭，蔡老太太并没有回东屋睡觉，而是跟封华一起回了西屋。 这一天晚上，蔡老太太就像从来没有自闭过一样，跟封华讲了许多在外行走需要注意的事项。 如何坐车，如何住店，如何跟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惹了事情怎么办，甚至连如何逃跑都说了…… 更牛的是蔡老太太拿过她的纸笔，给她画了幅中国地图，连各省的分界线都标出来了，还有山川河流、铁路、国道、各个省会、大城市都画了出来。 一看就是老江湖！ “奶奶，你以前什么人啊？”封华实在忍不住好奇道。 “什么人？”蔡老太太顿了一下，叹道：“天涯沦落人呗……我这一生，都活在战乱里，流离失所，经过的事自然比你一个没出过家门的小孩子多。” 最后，又塞给封华200块钱。 封华犹豫了一瞬就收下了这钱，她不差钱，看蔡奶奶这样，更是根本就不在乎钱，既然蔡奶奶想给，她就收着。 “奶奶，您怎么有这么多钱啊？”封华好奇问道。 蔡老太太没吱声，回屋了。 得，自闭症还没治好。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封华就背着一个大包出门了，里面不但有吃的穿的，还有一副铺盖。 告别了一直在门口张望的蔡老太太，封华又在村口遇见了梁青山。 “队长大叔，有事？”封华好奇问道。 梁青山能来送她，她是真没想到。 梁青山这人不坏，对于马大炮这种人，逮到机会他也不会放过的。但是又不像刘保柱那样一心为民，在封华遭到马大炮迫害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和稀泥。 稀泥和不成了，他也能站到正义的一方，她有时候都不好定义这个人。 “没事，我就是来送送你。”梁青山递过一个罐头瓶子道，里面装的是他家自制的咸菜。 他真的只是来送送，实在是这一老一小给他的惊讶太大了！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小孩子就要只身万里去边疆了。 封华只让他开了去新疆某个兵团的介绍信。从这里过去正好5000多公里，1万里路。 我的天，小半个长征的距离，他光是想想就打怵！ 梁青山惊叹地看着背着行囊的封华。 “路上小心啊，别人让你跟他走千万不能去啊！别人给你吃的也不能吃啊！现在人都穷的吃不上饭，还能舍出来给别人的，一定没安好心！”梁青山道。 封华笑了，“谢谢队长大叔。” 梁青山也没别的事，交代了几句自己能想到的注意事项，就跟封华挥手告别了。 封华没有直接去省城坐火车，而是先去了五常，收了她那500斤玉米的尾款——一些山货和兔子。 她要是再不来，刘保柱得急死，没准以为她事发被抓了呢。 跟刘保柱说了声最近几个月没空来，又送给翠花一只钢笔，封华连夜赶到省城火车站，准备开始自己的旅行。 现在直达边疆的火车自然没有，封华也没打算现在就去，她想一路从内蒙过去，她还没忘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至于扫墓，那是顺带的，也不急于一时。 封华第一步想去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草原城市，兴安盟，在省城的正西方，直线距离只有300多公里。 这要是后世，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但是现在想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得坐火车去隔壁省省会转车，饶个三角形的两边。 她从来没这么走过，但是预计，得个两三天能到。 去隔壁省省会的火车票很好买，而且买普通火车票不要介绍信，给钱就行。 只有买卧铺票需要介绍信，一般的介绍信还不行，得需要出差人员有一定级别。像她这种普通农民身份就买不到，只能坐硬座。 封华买好票，躲进空间，拿出剪刀，狠了狠心，给自己剪了个短发！ 她想装个男孩子，多少增加点安全度。12岁的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就不是很奇怪了。这要是十几二十年前，12岁都能当兵打仗了。 所以一个12岁的男孩一个人出门，别人知道了最多夸他胆大、闯荡。 第64章少年 第64章少年 再说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封华长高了很多，大概有5公分，再加上一身淡定从容的气质，看着有12岁的样子了，甚至更成熟一些。 封华的头发不长，刚刚能垂肩而已，因为长发不好打理，太长了她自己就剪掉了。 本来有些枯黄稀疏的头发，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漆黑浓密，封华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但是再不忍心也得下手，12岁的女孩子可比12岁的男孩子危险多了，她倒是不怕危险，她能打能抗能躲的。她是怕麻烦，一不小心防卫过当弄死一个……就得膈应一辈子。 封华的审美一直不错，又干过服装这一行，再加上几十年的沉淀积累，三两下就给自己理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短发。 仅限于前边……后面就不行了，别别扭扭剪了半天，也就勉强达到整齐。 封华又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不浓不密，纤细微弯，非常秀气漂亮。 就是有点不像男孩子。 可惜眼下没有防水的眉笔，她也不能化一下。用炭笔可不行，一不小心擦一下，就得跟个鬼似的。 最后只能拿出小刀把眉峰修得更锋利一些，看着更英气一些。 封华的鼻梁高挺，笔直，倒是可男可女，最后就是这个樱桃小口……她是实在没办法了。 五官跟不上，只能气质补了。 封华整个人突然静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微微抬起的眼里冰冷沉寂，眉梢微挑，嘴角微勾…… 似笑非笑的表情配着冰冷的眼神，一股不好惹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幅表情，谁也不敢说她是个女孩子。 封华拍拍脸，这表情是她前世专门练过的，为了不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女人混商场，到底不容易。 现在见到了邪魅“少年版”…… 封华嘻嘻一笑，眼里有了晶亮的神采，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脸颊甚至露出了一个小酒窝。一下子从冰冷少年变成了阳光帅气的小男孩。 之后换上蔡老太太拿出来的旧衣服，一身没补丁的男装，靛青色，倒是很合身。抬手拍拍小胸脯，还好没发育啊，不然怎么装都不像。 出了空间，封华就在火车站的商亭里买了几份地图，本省的，全国的都有，这些东西火车站就卖。 她虽然走南闯北一辈子，但是没有地图她估计自己一样得丢。 有了地图，也不是那么保险啊！ 买好地图，封华就找了个角落窝了下来，从行李里拿出一条被子往身上一裹，闭着眼睛开始打盹。 她当然可以在空间里舒舒服服地过一晚，但是她不想那样，不想事事依赖空间。 这空间来的莫名，会不会也去的其妙？ 如果哪天空间突然消失了，她会不会变成一个无法生存的废物？ 估计不会，但是肯定会痛苦不适很长时间。 而且，她挺喜欢现在这种感觉的，身临其境地、清醒地再过一遍60年，再过一遍人生。 时时呆在空间里，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火车站里人很少，这时候出门的人太少了，而且都是有事的，毕竟介绍信好开，粮票不好弄，特别是全国粮票，很多城里人都没见过呢。 天亮之后，火车站人才渐渐多了起来，而且一大部分都不是乘客，而是逛黑市的人。 封华静静看了几眼，没有出去交易。她觉得此地有赵永一个代理就够了，不打算再跟本地倒爷打交道。 但是外地的倒是可以，反正都是一锤子买卖，没风险。 10点钟，火车准时进站，倒是难得没有晚点。 封华跟着稀稀拉拉地人上了绿皮火车，这时候的火车一半是绿皮海绵座椅，一半还是木头座椅。 她运气不错，这趟车是海绵座椅，虽然只有薄薄一小层，但是总比一层没有的木头强。 更幸运的是座位还是靠窗的，邻座坐着个干部打扮的中年男人，一看就健谈，封华比较头疼。 果然，还没等封华坐稳，中年男人就发话了，“小伙子一个人？” 说完抻着脖子看了看整个车厢的过道，刚进来的人都已经坐好了，一看就不是同伴。 封华微微扯了下嘴角，冷淡地应了一声。 这态度看得中年男人一愣，现在人都特别淳朴、善良、热情、真诚……起码表面上，起码火车上。 一般在火车上碰到搭讪的人，两个人能迅速交换信息，等下车时候对方祖坟埋在哪都知道了！ 一是这时候人没有隐私意识，二是出门在外的，聊聊天不寂寞，而且都是陌生人，方便吹牛。 像封华这样的，一看就不是害羞，而是真冷淡的，倒是少见。 中年男人更热情了！ “小伙子，去哪啊？” “长春。”封华道，声音清脆，但不软糯娇甜，跟她平时的声音不一样，更像个男孩子。 封华突然有种明悟，是不是世间的事都是有定数的？她的重生并不是意外？而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不然她前世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地去参加什么企业家歌手大赛？又非常反常地积极，找了个专业老师来给她突击训练，训练之余又非常无聊地跟老师请教了变声技巧。 这个她完全用不上的技巧，她还练得特别起劲儿！没事的时候变换着男声女声自己跟自己说话。 好吧……可能不是什么命数，而是她太无聊，太寂寞了…… 不过前世的无心插柳到底成全了现在的女扮男装。她现在是声带没有发育好，发不出太低沉的声音，不然一把纯正的男中音，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女孩了。 “长春啊，我也要去长春，长春是个好地方啊，你去那干什么啊？”中年男人问道。 “探亲。”封华淡淡道。 对于这种对话，不回应是不行的。你话少可以是性格冷淡，你什么都不说就太另类了。 保不齐哪个神经过敏的就要去乘警那举报些乱七八糟。 为了少些麻烦，封华有问必答，但是言简意赅又从不提问。 “你家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呢？” “我家就我一个人了，唯一的姑姑在长春。”封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哦……”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地住了嘴。 周围人也同情地看着她，原来是父母双亡投靠姑姑去了，真可怜。 第65章盒饭 第65章盒饭 好了，周围清净了，封华心里松了口气。 实际上她的性格是比较内向的，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更不习惯现在这种交换隐私的聊天。 对面的一个年轻人正在说着他结婚那天吃的是猪肉白菜馅的饺子，看着周围人咽口水的动作，他隐晦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自己咽口水的动作？ 封华扭头看向窗外。5月份的东北，还没什么春色，火车开起来风就特别凉，对面靠窗的一个大叔一把关上了窗户。 封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候洗衣服肥皂都是稀缺物品，车厢里的味道可以想象了。多亏现在年成不好，碰到好时候，农民出去“干点啥”，鸡鸭鹅狗猪都带着，那味道才销魂呢…… 是的，这时候火车随便带东西，猪也能上来。封华前世就遇见过好几次带着猪坐火车的，还是带着好几只！拉一车是必须的…… 虽然猪的主人遭了无数白眼，但是还是能上车的，乘务员不管。 这时候火车时速特别慢，封华估计也就60多，还总停站，大大小小，是站就停，提速减速，晃晃悠悠，封华没一会就发现自己晕车了。 皱皱眉靠在椅子上装睡，正好，午饭也不用吃了，省得吸睛了。 封华估计现在已经是12点，然而周围没一个人拿出干粮来吃饭，领导在看报纸，对面大叔在打盹，旁边的年轻人在猛喝开水。 估计看不见的地方也差不多情况。她要是把白面大饼拿出来……之前的同情马上就能变成嫉恨！ 一路晃晃悠悠，走走停停，车厢慢慢也满了，就着耳边嗡嗡地聊天声，鼻子里莫名的味道，封华竟然睡着了，直到被一声嘹亮的嗓门惊醒。 “盖浇饭盖浇饭嘞！2毛钱一份！”一个身穿白大褂地男人慢慢走进车厢，一边走一边喊着。嗓门其大，带着调调，喊得还挺有韵味。 整个车厢都骚动了，大家都双眼晶亮地盯着这个人，表情挣扎，2毛钱，也不少了。但是这时候能吃顿像样的饭更不容易。 最后很多人都掏钱买了饭票。是的，饭票，现在火车卖盒饭，都是先来一个人这样喊着卖饭票，一会儿根据饭票领饭。这样能避免做多了食物浪费。 而且特殊时期，短途火车只供应一顿饭，长途火车供应早晚两顿饭，所以中午没人来卖。 封华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她倒是挺能睡。 封华这一卡座的三个人都买了盒饭，这三人看着都是有工作有补助的，花起钱来还算舍得。 只有对面那个大叔眼神挣扎了一下。也是，领导工资高，青年家累轻，只有这个大叔，一看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小还非常多，不是上学就是结婚的年纪。 封华心里八卦完，也随大流地要了一个盒饭。她中午就没吃饭，是真饿了。再说她不买，又是一波同情的眼光刷下来，看得她尴尬症都要犯了。 最重要的是她想体验一把60年代的盒饭，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好吃。 封华第一次吃火车上的盒饭是七十年代，也觉得不错，后来到了八十年代就不行了，到了九十年代直接没法吃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穿着白大褂推着餐车过来，车里堆满了盒饭，用一个个铝制的饭盒装着，没有盖子。 凭票发饭。 封华看了看，土豆白菜，一点不意外，毕竟是困难时期。 不过她倒是听一个朋友说几年之后的火车上，会出现红烧排骨，红烧肉的盒饭，而且饭量很大，够一个男人吃饱，价钱也只贵了一点点，5毛钱一份。只不过只是偶尔出现。 封华没有要餐车上的筷子，那不是一次性的，这时候也没有一次性的筷子。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副自己的筷子。 “小伙子还挺讲究。”对面的年轻人说道。 封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低头默默吃饭。味道还行吧……她现在已经吃惯了空间出产，估计以后再吃任何东西，都只能评价还行了。 不过她骨子里就不是挑食的，认认真真吃完饭，等着餐车再过来的时候上交了餐盒。没错，餐盒必须上交，这可是铝制的！要拿回去再利用的。 过了一会，卖饭票的又过来喊了一遍，有没有人买饭。也不知道是出于人性化，考虑到后悔人群的心理，还是餐盒不够，卖一次饭工作人员要过来喊个两三回。 期间又过来一个人卖饼干，方方的饼干，一大包，说是有3两，也是2毛钱一份，不要粮票。 封华迅速出钱，买了一包，她想尝尝，据说很好吃。 味道也还行……封华一边吃着一边想着粮票的问题。 她跟蔡奶奶说火车上不要粮票，其实心里也是有些不确定的。 她朋友圈里的人为了火车上吃饭到底要不要粮票差点打起来！一个都信誓旦旦地说要，一个赌咒发誓说不要，都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最后总结下来就是不一定，时间地点不同，车次不同，要不要就不一定。 封华前世做了那么多次火车，吃饭也没要粮票，这次运气好，也没要。 但是实际上，有些火车是要粮票的，要全国粮票，国家在62年还发行了一种“火车，轮船，飞机”专用粮票！ 面值一两，二两两种。 但是这种粮票刚发行不久就取消了，因为不实用，全国粮票完全可以替代它的功能。 有些地方甚至刚接到通知，还没来得及去领这种专用粮票，它就作废了。 回收之后全部销毁。 所以这种粮票是所有粮票里价值最高的！其他粮票后世收藏价格最多几百块一张，这种粮票却能达到一万多，将近两万块一张。 封华眼睛亮了亮，她打算盯好这个事，到时候一定弄她个千八百张的，多多益善…… 这种好事要是错过了，对不起她重生人士的身份。 吃完饭，封华的晕车症状好了很多，但窗外已经黑天，没什么风景可看，她只好靠在椅子上装睡。 午夜时分，长春到了。 第66章春城 第66章春城 随着人流出了站台，封华又回了候车室窝了下来。 售票员要明天早上才上班，而到兴安盟的车还不知道哪天有。那可不是什么大城市，经过的火车多，封华估计七天能跑一般车就算多的了。 午夜的春城火车站跟滨城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规模，一样的冷清。封华估计这里应该也有一样的黑市。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封华走出了候车室，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进了空间。 先换了身衣服，又把行李留下，拿着一个背筐出了空间，背筐里装着满满的大米，5斤一袋用口袋装好。 她没有选择卖玉米，这毕竟是个大城市，还是跟滨城相邻最近的大城市，没准哪个在赵永那买过玉米的客户就到这里出差了，或者把玉米邮寄给这里的亲戚领导什么的。 她是打算行走全国的，总不能所到之处都是金黄玉米粒，那个辨识度太高了。 夜路走多了总能遇见鬼，保不齐碰到哪个好奇心重又闲着没事又能量巨大的人调查她。 想查到她不容易，但是她也怕万一。 所以玉米她打算离远点卖，而且尽量在小城市卖。 至于大米，危险性就小很多，因为她偷懒，碾得不是很用心，说是大米，其实都是带着糠皮的半稻谷。 这样从外貌上不能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这些粮食出自一人之手。而且没有惊艳的外貌，人们的好奇心也会小很多。 至于这些大米为什么这么好吃？说实话这时候的大米都挺好吃的，基本无公害无污染。而带着糠皮的大米，再好吃也拉嗓子，估计吃到的人没几个有闲心追究这个问题。 封华放心大胆地卖着大米。 这里的黑市果然跟滨城一样，天蒙蒙亮的时候火车站外的广场上，小胡同里就出现了许多买家卖家。 封华随便找了个小胡同，走到中间把背筐一放就坐了下来。 周围人的眼光一下子就聚了过来，其实封华刚走进胡同的时候就黏了一身目光。 她刚换了身灰色的中山装，这是用从赵永那买来的高级布做的，比较上档次，再加上他一身的气势，一看出身就不错。 跟他的背筐气质不符。 “小同志，买什么？”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立刻过来问道。 封华抬眼看去，二十出头的一个年轻人，咧嘴笑着，眼神不住在她身上和坐着的背筐上巡视。 虽然他极力掩藏了，但是封华还是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丝匪气。 这也不奇怪，身上没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匪劲儿，怎么敢干这个活？就是赵永拉下脸来，也是一脸凶相。 没有几个倒爷不是这样的。哦，段良玉除外…… 不过此人的眼神格外让封华难受，那打量里似乎还有别的深意。 “你卖什么？”封华问道，她想顺便打听下这里的行情。黑市可没有统一价，相隔这么远的城市，行情也许天差地别。 “名烟名酒自行车，手表电视缝纫机，就看你要什么了，保证只有你买不起，没有我卖不了东西。”年轻人很自信地说道。 封华眯眯眼，好大的口气。他这一身打扮和气质，可不像这么有底气的人。 “我想买大米，怎么卖的？”封华问道。 年轻人咧嘴笑了一下，得意道：“大米，有……50一斤不二价。” 封华也笑了，这时候张嘴就有粮食的，果然有嚣张的资本。 “那大米怎么收的？” 年轻人愣了一下，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封华和她的背筐，才道：“我得看看货。” 封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个小口袋，里面装了一两大米，拿在手里让他看。 “我尝尝？”年轻人问道。 倒是有礼貌……不过也许是现在粮食太金贵的原因，一斤大米50块，1两5块，他尝一小捏没准就是几分钱，几分钱也是钱。 “随意。”封华大方道。 年轻人又看了她一眼，仔细挑了几粒不带糠皮的大米放进嘴里嚼了嚼。 刚嚼一下，他眼睛就是一亮，之后就一直看着封华，边看边嚼。几粒米嚼了能有一分钟，最后咂了下嘴道：“25一斤，统一价。” 封华乐了，“你们还有统一价呢？谁统的？” 年轻人抬了下眼，伸出个大拇指比了比，“我们老大定的。” 看来这地界比滨城乱啊，都有老大了。封华心道。 “25不行，你也尝了，知道我这米什么质量，这可不是一般的大米，35，不二价。” 年轻人看了看她，又想了想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得问我们老大。” 封华把手里的小袋子一递，“去吧，去问。” 年轻人愣了愣，接过袋子，突然也笑了，又伸手朝封华比了个大拇指，道：“大气！那你有多少斤？” “50斤。”封华随意道。 年轻人看了看她坐着的筐，又看了看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你跟我来吧？我们老大就在广场对面小饭馆呢。” 封华一愣，这还真是个老大啊。现在凡是饭馆，都是国营的，她过去？在国营地盘里明目张胆地交易？背景够硬啊。 封华起身，“走吧。” “我帮你拎！” 还没等封华弯腰背起筐，年轻人就抢着道。封华一愣也明白过来，她一路背着筐走进来大家都看见了，她的轻松随意自然也被看见了，这些人没准以为她的筐是空的，打算收东西用呢。 她刚才说了50斤，这年轻人不信。 封华笑笑，“好吧，你来。” 年轻人走过来，拎着背筐的一条背带往上一提，没提动…… 他抬眼看了看封华，又使了下劲，还是没动…… 背筐有两条带子，厚厚的宽布条，紧紧地缝在背筐上。 年轻人红着脸蹲下身，把两条带子都背在肩膀上，咬牙往起站。站倒是站起来了，但是两腿直打颤，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坚持不住了，想放下又放不下，他感觉一松劲自己就要连筐摔倒！ 突然，身后的背筐一轻，他扭头看去，发现这男孩正用一只手拖着背筐…… 第67章我的了 第67章我的了 “小兄弟……我叫你一声大哥吧……”年轻人愣愣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笑了。 “我叫斧子，他们也叫我斧头，你怎么称呼？”年轻人说道。 “你名字里是不是带个福字？所以叫斧子？”封华问道。 年轻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 封华摇摇头，“这有什么难猜的，外号一般是名字的谐音或者人物特点，你哪里看着像把斧子？斧柄倒是挺像的。” “哦……但是从来没有人猜到过。” “也许猜到了人家没说。” “哦，也是。”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怎么称呼这个问题就岔过去了。 封华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外号…… 卖粮食的时候她不想说自己叫方华了，不然这方华牌粮食得响遍全中国。 但是她是个起名残，又不想随便给自己安个莫名其妙的称呼，这个称呼可能是要成为传说的。 突然，封华灵机一动想到个主意，一直叫一个名字卖粮食似乎不是个好主意，那就一个地方换一个名字，名字就根据地名随便来吧。 走过广场的时候，封华突然说道：“我叫春天。” “啊？”斧子看着她，“哦。”我还叫夏天呢！不过黑市交易不说真名也是潜规则，他之前问的也是怎么称呼，而不是什么名字。 春天就春天吧。 火车站的广场不大，比后世小多了，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必要。 广场周围有些小店，斧子带她进入了一个小饭店。 之前斧子说他们老大在一个小饭店呆着，她还以为是客气话，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说的是真话，这饭店是真小啊，大概5平米，摆着两张小方桌。 现在天光微量，饭店门口摆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有几屉包子，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来买包子，买完就走，没人坐到店里吃。 而此时的一张小方桌上坐着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模样都是普通的大众脸，穿着也很普通。 但是封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哪个是老大。 左手边这个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岁，一张脸没什么特色，但是一双眼睛很毒，那种不经意看你一眼就像要弄死你的眼神。 封华前世是在混乱里成长起来的，见过这种眼神，在几个人风云一时的人物身上。这些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封华心里皱皱眉，她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这种心黑手很的人没什么下限。 但是来都来了，转身走是不可能了，对方又是这种人，想走也走不了了。 男人看了看斧子身后的筐和封华，道：“里边。”说完起身向小饭馆的后门走去。 旁边的男人看了一眼封华，坐着没动。封华和斧子无声地跟上。 穿过后门竟然是一条小街，老大已经走没影了，但是看着斧子的样子，他是知道地方的。 封华愣了愣，还以为这饭店就是个据点呢，看来还没有胆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这里只是个接头点。 能量似乎也不是那么大……封华放心了一些。 七拐八拐地到了一个平房前，斧子左右看了看，没人，伸手推开了大门就走了进去，封华自然如影随形。不然她一松手斧子就得趴地上。 关上大门，进了屋子，老大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斧子小心翼翼地放下背筐，拿出封华给的那个小布口袋递给老大道：“老大，这位小兄弟要卖大米，50斤，他要35一斤。” 老大这才深深地看了一眼封华，捏着手里这一小袋大米，看了背筐一眼，“50斤？” 斧子什么样他太有数了，就那小体格背50斤能如此轻松随意？这筐里有5斤他倒是信的。 斧子也没说话，一把掀开背筐上的布盖。 满满一筐的布口袋，一个个鼓鼓的，装满了东西，看形状还真像大米。 老大愣了，过来一把拎起背筐，没拎动。 “斧子，你行啊！”老大道。 斧子呵呵笑了，“不行，不行，我一人可背不动，是这个小兄弟帮我，我才背动的。”斧子为了在老大面前长个脸，说得好像他出了很大力似的。 说完扫了一眼封华，看她没有揭穿自己的意思，笑得更开心了。这笔买卖办成了，他在老大面前就红了。 老大又看了看封华，“小兄弟好力气。” 封华扯了下嘴角。 老大没有再说话，把背筐里的所有袋子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挨个打开，都是大米。 这还不算，他又从里屋拿出一个粮食袋子，把桌子上的大米一袋一袋倒出来查看，然后装进大袋子里，最后10袋倒完，装了半袋子。 最后拎着大米到旁边的称上称了称，50斤高高的。 老大看着封华笑了，眼神在封华身上转了一圈，“小兄弟怎么称呼？” “春天。” “春天好，春天好，万物之计在于春。小兄弟打算怎么卖？” “35一斤。” “这可不行啊，我们这的规矩，都是25一斤，我作为制定规矩的人，不能破坏了规矩，不然怎么服众？你说是不是？小兄弟。”老大脸上带笑，慢悠悠道。 封华很讨厌跟这种人打交道，这种人往往不讲道理，也没什么道义。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正经做这笔生意了。 “那行，25吧。”封华干脆道。 老大和斧子都一愣，他们知道封华最后肯定得妥协，但是没想到妥协地会这么干脆。干脆得像不在乎10块钱的差价，也像知道老大不好惹…… 老大眯缝了一下眼睛，不管是哪种，这小少年都不简单。 “50斤毛粮，我算你40斤商品粮吧，25一斤，1000块。”老大道。 封华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她就知道会这样，这种人做事就是这样的。 “好啊。”封华说道，半点火气不见。 老大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转身回屋拿钱去了。 封华打开精神力，看着他挪开墙角的一个柜子，掀开柜子下的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带锁的盒子，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钥匙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钱。 大黑十居多，看着大概有两三万。 我的了，封华心道。 第68章谭书玉 第68章谭书玉 黑吃黑什么的，虽然没干过，但是在这种人身上开个先河，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封华嘴角弯了一下，这次是真笑……好几沓大黑十呢！品相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再不好一张也值好几万…… 斧子偷偷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 封华挑挑眉，这个小弟还没全黑啊，还要点脸。 老大在里屋磨磨唧唧地数着钱，数了1000块，皱皱眉，又放回去100，这才拿着钱走了出来。 “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一时不凑手，这里只有900块，你看剩下的等我把这些粮食出手了再给你怎么样？” “行。”封华接过钱，点都没点就放到包里，拎着筐走了。 跟这种人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都是浪费时间。 老大和斧子一时愣在屋里。 这么干脆？钱都没数，也没问他什么时候来拿那100块。 老大一时心里有些没底，这是遇到了软柿子还是硬茬？ “你在哪碰见他的？”老大问道斧子。 “火车站小巷。”斧子小声道。他现在也感觉哪里怪怪的，就凭那小兄弟那么大的力气，就不像个好惹的。 斧子纠结了一下，没敢告诉老大，他感觉自己似乎可能是惹了个麻烦回来。 老大又把那袋子大米拎过来，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仔细看着。 看样子像新米，而且10个小袋子拆了又倒折腾了半天，到现在已经是一屋子稻花香。 老大抓起几粒放嘴里嚼了嚼。 “好米！”老大说完，脸沉了下来，“你快去跟着他，看他去哪了。” 斧子赶紧转身跑了，老大拉下脸来真是太吓人了！外面都传言老大以前杀过人，他还不信，真杀了人怎么没被抓起来呢？ 现在他有点信了。 斧子跑到巷子里，没有见到封华的影子，跑到街上，也没有。他出来的太晚了。 “完了……”老大是不会管什么原因的，找不到人就是他的错！ 斧子在街上转了半天也没看见封华，灵机一动，又回了火车站。 封华此时正在买火车票，买票的人倒是不多，但是窗口就一个，排了半天才轮到她。 “我要一张去兴安盟的火车票。”封华对售票员说道。 售票员愣了一下，然后白了她一眼，“没有，一边玩去。” 态度之恶劣惊呆了封华。 “顾客是上帝”这个概念在中国流行起来之前，服务人员态度是挺恶劣的，封华前世就领教过无数回，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劣的，正常的一句买票就被撵走？ 后面人一把把封华扒拉到一边，买票去了。这人买票去下边的一个县，售票员虽然表情不好，但是正常卖给他了。 什么鬼？她长得人憎人厌？还是不卖给小孩子？没这一说啊！她之前买票就很顺利。 也许封华惊讶迷惑不可置信的表情太生动，后边一个排队的年轻人笑了起来。 “小同学，你要去兴安盟啊？”年轻人笑着问道。 封华看了看这个人，十八九岁的样子，中山装，戴眼镜，五官能看得出清秀，就是打扮的比较老成。 看出这年轻人的善意，封华走过来也笑了，“是啊，我要去兴安盟，她怎么回事？” 封华指了指售票员。她现在看出来了，这售票员不卖她票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不是看她不顺眼。 “呵呵，她没准都不知道兴安盟在哪呢。” “嗯？” “兴安盟是8年前的叫法了，8年前跟呼纳盟合并了，现在叫呼伦贝尔盟。”年轻人看了一眼年轻的售票员，“像这种刚工作没两年的售票员，估计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的。” “哦……”还有这个历史？封华前世一点都不知道，她没有业务在内蒙古，所以不太了解。 “而且你说买票去兴安盟也是不对的。”年轻人说着又笑了起来，半天才停下，“你说买票去兴安盟，就跟说买票去东北一样，她知道你要去哪？怎么卖票？” “啊？”这又是封华不知道的。她对内蒙古的了解仅限于这是个草原，省会叫青色的城市。前世去玩过一次…… 知道内蒙古有三个“盟”都是托了她家离兴安盟非常近，偶尔会有人谈起的关系。 她从小以为盟就是个“市”的特别叫法，难道不对？ “一个盟下辖几个市几个县几个旗，你得说你具体要去哪。”年轻人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历史也不太好，不知道原来的兴安盟所辖都是什么了，但是现在呼伦贝尔盟的行政公署在乌兰市。” “哦，我就是要去乌兰市。”封华笑了，原来是这样，她小时听人说起，兴安盟，乌兰市，两个还总替换着使用，她当时还搞不明白，原来是这样。 封华又排了一轮队，售票员白了她一眼倒是顺利地买到了去乌兰的票。运气不好不坏，明天下午3点有车。 年轻人已经买完票，拎着行李往外走。他就站在封华前面，封华看见他买了去首都的票。 封华追上他说道：“刚才谢谢你啊。” “不客气，你帮家人买票吗？”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嗯。”封华犹豫了一下就应了，她要是实话实说，后面肯定会引出一连串的追问。 年轻人笑笑，倒是没有时下人的好奇心，没有追问其他的，也没有攀谈的意思。这种客气礼貌的疏离，让封华很舒服，很熟悉，这就是后世陌生人之间该有的距离。 这反而让封华有些好奇了。 “我叫……常春天，你叫什么名字？”封华问道。 年轻人一愣，眼里全是笑意，“真是个好名字，我喜欢春天，常春天真好。我叫谭书玉。” 封华也笑笑，这名字跟这人倒挺配。 封华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顿。她之前就看见斧子进来了，慢慢悠悠地东张西望着，她还以为在找买家。 谁知道斧子一看见她就是一躲，转到柱子后就一直盯着她。 这是冲她来的啊。 封华眯眯眼，这老大胃口倒是不小。 封华没有再说什么，跟谭书玉礼貌告别，出了火车站。 第69章再找人 第69章再找人 斧子果然跟了出来。 封华有些生气了，占便宜没够也就算了，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耽误她做买卖就过分了。 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还打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一锤子买卖做大做强呢！ 斧子在她身后跟着，不便于她往外拿东西。 前方是个站台，一辆公交车正要开走，封华心里一动，立刻上了车。 斧子追了几步就停下了，他就是追上去也不能上车啊，那不是暴露了吗。斧子转身跑了，不一会骑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远远地跟着公交车。 封华坐了几站地，在一片居民区下了车，这里的地形跟段良玉家一样复杂，其实全国城市都差不多，人越多越复杂。 封华七转八转地就甩下了斧子，从某个胡同口出来的时候，背筐里又装满了玉米，封华又坐车回到了火车站。 小巷里的人比黎明时候还多一些，来来往往的比较热闹，三三两两地交谈几句就相携走了。 看来交易比较繁荣，说明这里管的不严，怪不得“老大”都能拼出来，规矩也能定出来。像滨城就不行，一个个被压制地都是小心谨慎各自为政，成不了气候。 有些人认出了封华，表情都挺惊讶。这少年之前跟斧子走了，他们还可惜了一下，一会不是被德彪坑死，就是打残，反正都是惨。 但是现在看这少年的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不惨。 封华往之前的老地方一坐，就等人上门了。 人来的很快，封华刚刚坐定，旁边一个男人就扑了过来。 “小兄弟，斧子呢？”男人三十来岁，一脸八卦好奇地问道。 这问题倒是出乎封华预料。 “死了。”封华淡淡道。 “啊……”男人发出一声低呼，惊愕地看着她，想从她淡定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假。 但是他一点也没看出来，越看越惊悚。 “哎……”封华无奈地笑了，“大叔，你这么实诚啊？” 封华虽然笑着，但是内心是崩溃的。她就是心里有气，随便开个玩笑，这人就当真了！ 她其实挺怕的，万一一会斧子骑自行车摔死了，她不得成凶手啊？ 这人肯定会指认她是凶手！这么实在的人怎么当倒爷啊？ 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有多真……那淡定又不屑的语气，视人命如草芥的眼神，真是太传神了，不怨人家相信。 “哦……哦，吓我一跳。”男人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心有余悸道。 他真信了！实在是封华现在的姿态太从容了，一点也不像吃亏了的样子。 跟德彪碰上能不吃亏的人？那干掉斧子也不奇怪…… “大叔，收大米吗？”封华主动问道，她发现这里水挺深，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男人眼睛一亮，也不管什么斧子锤子了。 “你有大米？” 黑市交易声音都挺小的，而且忌讳有人围观。所以两个人在交谈的时候不但声音小，其他人也刻意回避着。所以男人没听见封华之前跟斧子都谈了些什么，只看见封华跟人走了。 封华拍了拍坐着的筐。 “多少斤？”男人问道。 “你这什么价？先说好，我这是半毛粮。” 男人嘿嘿笑了一下，“被德彪坑了吧？”现在收粮食还管什么毛的细的，有就不错了，价钱基本一样，也就德彪坑人的时候还分毛粮细粮。 原来老大叫德彪，封华心道。 “哎？”男人又突然惊讶地道：“你都见着德彪了，咋还来卖？”男人看着她的筐道：“他没给你留下？” 封华又笑了，“他没钱了，买不起，你要不要吧？” 男人看看她又看看筐，一脸沉思。 德彪没钱了？肯定是假的，那他是什么意思？这粮他是要还是不要？ “我这是50斤，35一斤，你有钱吗？”封华又道。 “啊……”男人心一哆嗦，这么多！那这一笔能赚不少！ “几年的米了？”男人问道。 “去年的新米。” “35啊，这肯定不行，你见过德彪了，应该知道他定的25一斤。”男人看着她慢慢说道。 “他又不知道，你不用蒙我，这个事情怎么可能是他说多少就是多少的？再说对外我就说25一斤卖你的。”封华一副内行地说道。 不过她说得确实是行话，从前世的朋友圈里听来的。黑市如果有了老大，就有了大体的潜规则，比如说制定统一的买价卖价，防止恶意竞争。 明面上大家都是要遵守的，但是私底下就不一定了。 封华的话让男人放下了最后的挣扎，“行！你跟我来。” 封华没动，她怕再碰见个老二，或者老三，或者哪个老几的突然见钱眼开，黑了她。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或者即便不黑她，像德彪似的给她来个钱不凑手也够恶心的。 她这堑刚刚吃完，智马上就长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50斤毛粮1750块。我在3号候车室等你。”封华说道。 男人又嘿嘿笑了，“德彪差你钱了？你放心，我不是德彪那种人，勇哥……勇叔我仗义着呢，不差钱！” “不差钱那就3号候车室见。”封华坐着不动。 “这样不行啊，你得让我看看货啊，谁知道你这筐里装的是粮还是土？”男人也不动。 这倒也是，到了候车室众目睽睽的没法验货。 封华意念一动，把筐里的小袋粮食变成了一个大袋子粮食。 “你跟我来。”封华背起背筐道。 两人出了小巷子，走了一段就基本见不到人了。封华找了个拐角，把筐一放，掀开帘子。 “你看吧，赶紧的。”封华道。说完打开精神力观察着周围。 看到满满一筐的粮食，男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机敏地四处看看，没人。然后飞快地伸手抓了一把看了看，又把手伸进筐底，随机抓了几把。 同样的质量，没在底下掺土掺沙。 “大叔，我也是实在人，不差粮，添一把沙土几个钱？我丢不起那个人。”封华随意道。 男人抬头看着她，这时候能说出不差粮的，这少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第70章刷一遍 第70章刷一遍 “要不，你在这等我吧，你放心，我是正经买卖人。”男人看着她道。 “不了，勇叔，3号候车室见。”封华坚持道。 她真不怕坑，她怕麻烦，打架很浪费时间。 “行，给我留着啊，我定了，半个小时就回来。” 封华点点头，男人快步走了。 没用半个小时就来到了3号候车室，也背着看筐。 封华背着筐跟他走了出去，没走多远，随便找了个没人的死角，把筐里的粮食往他的筐里一倒。 男人仔细盯着，确实没看见沙土和石子，随便截一手都是干干净净的粮食，真实在，真不差粮！ 而且这香味，太勾人了！ “小兄弟，你哪人啊？”男人实在忍不住问道，直接问这粮哪来的有些过分，拐了个弯问了句哪来的。 “外地人。”封华道。 男人看看她也没再问，他就随口一问，长点心眼的就不能告诉他。他就是看这少年年纪小，想试试看。 “给你钱。”粮食倒完，男人伸手掂了掂筐，都是常年做买卖的人，手里有数，50斤只多不少。男人也没犹豫，直接递过一个报纸包。 封华打开，10块5块的都有，厚厚一摞，数了数，1750，一分不少。 倒是个实在人。 “勇叔再见。” “哎，再见再见。”男人背着筐迅速走了。 封华背着筐出了火车站，随便坐了辆公交车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继续回到小巷里。 看到他回来，一直留在巷子里的人都好奇了。 封华刚刚进了巷子就有人靠过来。 “小兄弟，卖还是买啊？”一连两个大倒爷都没整明白你，还让你背着筐来这晃悠？ 封华看了看这人，瘦高个，年纪也不大，十八九岁，说话嗓门也大，像个新入行的，衣服也破。 封华没理他，他出不起钱。 “啥也不干。” “嘿！”小伙子看着他生气了，这么不给面子？伸手就要推他。旁边过来个人赶紧把他拉住。 “找死哪你！什么地方就敢动手？要死出去死！以后别来这了！” 这些人就是踩在炸弹上玩命的，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还敢在这打架斗殴，那就是找死了。 更何况是打这个气质不俗，又能从德彪手里一脸淡定走出来的小孩！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孩子有古怪，惹不得！ 封华这次没有坐在巷子中间，而是走到了巷尾，主动对站在这里的一个男人道：“大叔，要大米吗？” 这人四十多岁，一看气质打扮就不像个倒爷，是个真买家。 男人听到她的话一愣，眼睛立刻亮了，小声问道：“你有大米？” 封华点点头，指了指背筐。 “你有多少？怎么卖的？” “35一斤，你要多少？” “我先看看什么样的？”他知道现在大米白面什么价，50一斤，他今天休息，打算出来碰碰运气买几斤。 站了半天也没个人卖，正打算走呢就来了，还这么便宜！别是发霉了的陈米。 封华跟着男人走出别人的视线，几分钟之后又回到小巷子。刚刚的交易卖出去5斤大米，虽然少，但是安全简单。 封华又走向了巷子里的第二个人…… 这是个倒爷…… 随着人一个一个地跟着封华离开，又再也没回来。剩下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惊恐了，什么人啊这事？ 但是每个跟封华交谈过的人又都乖乖跟她走了，再也没回来…… 其他人都好奇忐忑地等着封华过来个自己说话。 就这样，封华挨个把巷子里的人刷了一遍…… 等垂头丧气地斧子出现在小巷，就发现今天巷子里怎么这么清净？上面有检查了？没接到信啊？再说有检查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剩下这几个抻长脖子往那边望的人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呢？那边有人打架？”斧子过去问道。 剩下这几个人一看是斧子，眼睛立刻亮了，这是第一个跟那少年交易的人，也是第一个回来的，那就是没事！ “你跟那少年干什么去了？”一个人问道。 “啊？什么少年？”斧子一愣，他是追着春天走了，但是这些人怎么知道？ “装傻，得了，不说拉倒，反正一会就轮到我了。”那人说道。 “啊？什么轮到你了？” “那你说你跟那少年干什么去了？” “啊，没干什么啊……” 没人跟斧子说话了，都鄙视地看着他，德彪那熊样，小弟也是熊，没句实话。 “哎，来了来了，这次谁上？”那人突然激动道。 “你你你。”旁边人有些紧张激动地推着他。 “好吧，我就我，反正斧子都出来了，肯定没事。” “哎？对啊！那我我我来吧！” “滚滚滚。”两人还拉扯上了。 斧子好奇地朝他们看的方向望去，突然瞪大了眼，春天？！春天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走了吗？不过回来也好，他还以为跟丢了，回去要挨揍了呢！ 封华也看见了斧子，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就对他面前的一个人道：“大叔，那边聊？” “好好好。”男人虽然激动，但是却不紧张了，斧子都好好的出来了，说明走的人不是被抓走了！那就没事。 果然，一看见封华那一筐满满的大米，男人恍然了，这些人肯定是买了东西着急找老顾客卖去了！一个个的哪里还记得他们先前的嘱咐，回来告诉一声这少年到底在干啥。 就是他，也没工夫回去说了！ “你到底有多少大米？前边人都买了？”男人好奇问道。 这个问题从第4个倒爷消失，就有人回过味来了，不过封华一概神秘地笑笑，什么都不说。 男人也跟其他人一样，规矩地没有刨根问底，飞快回家拿钱回来交易。 现在交易完一个，封华已经没时间再去等车坐车了，都是去最近的居民区转一圈，伪装一下拿货，用精神力观察一下没有跟踪的就出来。 即便是这样，把一个小巷子里的买家卖家刷完，天已经黑了。 敢来这里蹲点的，都是大倒，数量不多，只有20来个，平均交易一个人半小时，一人50斤，封华就卖出去3万5，再加上真正的买家，虽然每个人要的少，但是架不住买家多。 她又在这里呆了一天，有的买家回去还通知了亲友，她算下来卖的也不少，今天一共收入大概5万块。 第71章打击 第71章打击 最后，小巷子里只剩下一脸懵懂无措的斧子。 “春，春天啊，你都跟他们干啥去了？”斧子小声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但是他不敢相信！ 春天挨个跟所有人交易了？他到底有多少粮食？ “斧子，你老大还欠我100块钱呢，什么时候还啊？”封华问道。 “啊……”斧子的脸有些泛红。真是太尴尬了，一个老大还欠人家100块钱，他想想都替老大臊得慌。 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让人闻声丧胆的德彪为什么能抠成这样，简直连老大的脸都不要了。 虽然夜色比较黑，但是封华经过井水进化过的身体，视力相当出色，她可以在黑夜中分辨出颜色。 还知道脸红啊，还是太嫩。 “回去跟你老大问问。” “哦……”斧子红着脸就走，走了几步又回来，“春天，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啊？我送你，我有自行车。” “你骑一天自行车了，不累啊？”封华笑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骑一天自行车了……” “赵家窑好玩吗？转了几圈？”赵家窑是封华甩下斧子的地方，他这一天在那里肯定没少转。 斧子没声了。 “回去告诉你老大，我跟他一样抠，分角必争，明天早上8点我去小饭店里收钱。”封华说完转身走了，几步消失在黑暗里。 斧子没有跟来，春天说了他明天早上8点会去小饭店，那就不用跟了。 斧子转身，磨磨蹭蹭地去找老大了，他得去传话啊。但是传这种话，会不会被揍啊？一定会…… 封华进了空间，好好给自己做了顿晚饭，这一天，光顾着挣钱了，午饭都没吃。 晚饭比较丰盛，蘑菇炖兔子，鲜兔子！她把没怀孕的大兔子都杀了，怀孕的和小兔子没舍得下手，放在竹筐里养着。 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它们吃的好把筐咬烂跑出来攻占她的空间。等长大了一定要杀掉！ 出了空间，封华就去了德彪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家，虽然有屋有床有钱的，但是一点没有生活气息，也没有女主人，她猜这是德彪的一个据点。 一个据点就有这么多钱，德彪倒是称得上一句老大。 封华没有进屋，她只是站在屋子外的胡同里，意念一动，就看到了德彪装钱的那个盒子。 封华突然生出个想法，精神力可以扫描透视房屋、柜子和土地吗？如果是这样她岂不是个雷达了？ 考古盗墓她不敢去，但是这样探囊取物倒是很方便……当然这技能她打算只在德彪这种人身上用。 做人的底线她还是有的。 封华试了一下，精神力穿透屋子观察里面的情况很方便，一触既透。 屋子里站着七八个人。 此时德彪正在教训斧子，批头盖脸就是几巴掌，斧子没敢躲，脸眼见着就肿了。 德彪这手劲倒是不小，而且看出手的架势是练过的。也是，武力值永远是老大的基础配置。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当老大难如登天。 “你这个废物，让你跟个人都跟不住，最后还把人放跑了！”德彪生气道。 “老大，他说明天8点去……” 德彪又是一巴掌，“他说去就去啊！他说他是女人你信不信啊？” 里外的斧子和封华都无语了。不过斧子也回过味来了，还真是，他不一定去啊。 “废物！”德彪骂了一句斧子，回头对其他人道：“都说说你们那的情况。”要不是把能通知的人都派出去跟踪其他倒爷了，他也不会找不到人跟着那个春天。 本来是想倒出个人来跟着的，正巧看见斧子在那了，他以为斧子能把人跟住，结果一句话就把他忽悠走了！ “废物！”还没等小弟说话，德彪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顺便又甩了一巴掌。 其他小弟吓得不敢吱声。 “说！”一个个都是废物！ “我跟着老刘，他也收了50斤大米，回去就猫屋里没出来，我看有人找他都空手出来的。”一个小弟道。 “这孙子是个好吃的，没准打算自己留下吃了。”德彪道。 “我跟着大庆，他回去就背着东西出门了，我跟了一路，都出手了，空着筐回来的。” “我跟着大勇，他交易的挺早，卖完一趟又回来了，从春天那又买了一次。” 今天这些倒爷，有时间回头再找封华的不多，只有两三个。 其他人都不急，因为封华给了他们暗示，明天还来。 明天还去吗？当然不！今天她已经把整个春城都搅浑了，明天再去，想脱身就不容易了。 “老大，我听见那些人说春天明天还去，我们去堵他。” “对对对，我们去堵他。” “你们说他什么人啊？怎么有那么多粮？” “我今天算了一下，他光卖给同行的就得1000斤下不来，卖给散户的我不知道，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咱们这没听说这号人啊。” “肯定外地来的，坐火车来的。” “那他怎么把那么些粮食运来的？现在可不让运粮食，哪有粮食运啊？邮给亲戚都限量！” 小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猜测着，偶尔还能冒出一两句准确的，比如她是坐火车来的。 德彪一直沉思着，等小弟们把能说的都说完，他才慢慢说了一句，“明天他一出现，就给我带过来。” 晚了粮食就是别人的了！那少年卖的太便宜，一斤差15块呢！等他卖完劫个钱都亏。而且，他也非常好奇这少年的粮食是从哪来的。是不是有什么路子？他如果能掌握这个路子…… 他也仔细考虑过封华的背景，身后是谁，是不是能招惹的？ 这一天的时间他也没闲着，把全城不能招惹的人都隐晦地打听了一遍，没听说谁手下有这样一个少年。 那这人就是能动的了！那他明天就动一动！ 德彪和他那些小弟身上满满的恶意封华都感觉到了。 意念一动，德彪那个装钱的盒子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她的空间仓库里。 她本来只是想收走她应得的那部分，再讨点利息，给他个教训。现在好了，她想给他个打击。 第72章收走 第72章收走 封华没有再观察他们，精神力继续在屋里扫视着，这次主要目标是柜子和墙壁。 卧室的立柜里堆满了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烟酒，封华看到了好几瓶特贡茅台，收走。 炕上有两个大箱子，装满了各种布料，收走。这个她不是很稀罕，关键是现在也没什么好布料能入她眼。 被阁里摞着好几层被褥，看着像新的，收走。棉花也是凭票供应的好东西，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有一床被子。 封华盖的被子都是蔡奶奶家旧的呢！她出去倒腾几趟都没买到棉花做被子。 被阁最底层还藏着个小箱子，封华探了一下，里面竟然是几块新旧不一的手表，男女都有，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和一沓粮票！ 收走收走！ 一遍扫完，把能收的东西都收了，封华又扫了一遍，发现没有遗漏，她遗憾地看了看客厅里的两辆崭新的自行车。 人都在客厅站着呢，算了。 封华离开了这里，回到火车站外躲进了空间。这不是偷懒啊，真的是进来躲避了…… 德彪既然打算明天堵她，她总不能在候车室待一宿让人一堵一个准，相信火车站里也有不少他们的眼线。 而且她也不想留下她要坐火车的线索。 再说一会德彪发现卧室里的东西没了，肯定发疯一样找，能不能怀疑到她身上她不知道。总之消失一下，安全些。 …… 德彪和小弟商量了一下明天一早人员怎么安排，怎么堵人，甚至真的吩咐了人半夜就去火车站守着。 打发走人，德彪进到卧室，打算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这里毕竟离火车站近，有什么事好照应。 堵了人拉到这里来也方便，总不能把人从城南一路拉到城北，招摇过市的，他还没那么大能量。 德彪打开被阁就要铺被，结果偌大的被阁空空如也！ 他刚做的新被子呢？这可是一个大人物在他这定的，准备儿子结婚用的，说好了过两天来拿。 德彪懵了一下，难道人来拿走了他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德彪疯一样推开墙角的柜子，掀开地砖，一个空空的大洞像嘴一样咧开，似乎嘲笑着他。 德彪不可置信地把手伸进去在洞里乱摸，“箱子呢？箱子呢！我的箱子呢？钱呢！” 德彪一巴掌拍在地上，恨恨起身，噼里啪啦地打开立柜门，空了，掀开箱子，空了。 “啊……” 德彪风一样跑到火车站，挨个把刚才离开的人都叫了回来。 “说，你们谁动了我的东西？”德彪的脸阴得像要下雨，眼神比野兽还有恐怖，恶狠狠地盯在人身上，吓得人六神无主。 下面的小弟一个个都开始哆嗦，又有些莫名其妙。 “老，老大，什么东西？”有个胆大的撑着问道。 德彪一巴掌把人打倒在地。 “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东西！我屋里的东西！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他妈没了！说！是你们谁干的！” 小弟一个个都懵了，东西没了是很惊讶，但是赖到他们头上更恐怖，老大不得杀了他们？ “不是我，不是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大我今天一直在外面跟着人啊！不信你去问！” “老大我也是啊我也是啊！” …… “老大冤枉啊！” 七嘴八舌地，最后都化成了这句话。 德彪疯了一样挨个把他们揍了一顿，渐渐冷静下来。 这些人长的跟了他七八年，短的跟了他三四年，有多少斤两他太熟悉了，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么大胆子黑他。 黑完了还不跑，敢在他面前装无辜的更是没有。这得需要多大的胆子和演技？他自认自己干了这样的事都得第一时间跑。 “出去把所有人都叫回来，看看谁没在。”德彪冷冷道。 作为老大，他手下不可能只有这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其他跟随他时间短的都放在外面干些小活。 难说这里面没有专门接近他，就为了偷他东西的。 人都散出去了，德彪一个人坐在屋里冷静下来，东西是什么时候没的？ 早上他给那个春天拿钱，钱还是在的，中午他出手了那50斤粮食往里放钱，钱也是在的。 下午他去了一趟火车站小巷，想吩咐人跟着那少年，结果看见斧子已经在那了，他就回来了，前后不过20分钟。 就是这20分钟没的！ 他那十来箱子烟酒，两大箱子布料，十几床被子，没个车拉不走。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他东西？ 德彪脑仁一跳一跳地疼，不但心疼钱，还感觉自己老大的地位受到了挑衅！ 不一会陆续有人站到了院子里，一个小时之后院子里就满了。 德彪不管青红皂白先揍一顿再说！揍完了挨个问，自然各个都喊冤。 德彪仔细数了数，人都来了，一个不少。 不是自己人干的。 “出去问问周围，谁看见下午有车经过这里了。不管什么车，是车就问。”德彪沉声道。 人都出去了，德彪坐在屋子里，把本地稍微有点能量的倒爷都过了一遍，可疑目标找了三四个，但是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是他们。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作为对手，德彪对他们也是非常了解的。 反馈陆陆续续回来，没有任何人看见有任何车辆经过这里。别说这个胡同了，就是这一片今天下午都没有车经过，行人都只有三两个。 …… 德彪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封华的影子，这个今天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人，莫名其妙有那么多粮食的人。 那么多粮食，代表着深不可测的背景。 深不可测啊…… “都出去给我守着火车站，看到那个春天就给我拉回来！立刻，马上！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冬天！” 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深不可测了，他骨子里就是个特别抠特别爱钱的人，敢动了他的钱就得付出代价！ 再说他都打听好了，这少年不是本地的，那就不怕，再强的龙也压不过他这地头蛇！ 人都散出去了，斧子亲自守在小饭馆。 “大哥大哥，春天大哥，你可要出现啊，你要是不来，我就死定了！”斧子喃喃道。 第73章谭书玉被抓 第73章谭书玉被抓 对于老大猜测的，是这个少年偷了老大的东西，斧子不太认同，这少年一天都在卖大米，无数人看着呢。 但是会不会是这少年身后人干的？毕竟是有那么多大米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被老大坑了一把，心怀怨恨干出点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不管是不是，人是从他手里放走的，今天要是不出现，他就死定了。 虽然也许，以他的本事根本留不住人家，但是，老大是不会管的，让他看着人，没看住就是他的错。 天亮了，天光大亮了，8点了，9点了，春天没有来。 斧子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不知道这次是断胳膊还是断腿…… “斧子，老大让你过去。”一个小弟走过来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满的同情。 斧子哆嗦着，但是又不敢磨蹭，一路就这么抖着跳着到了小院。 “说说，你昨天都跟着他，看见了什么？他去哪里拿的粮？都跟什么人接触过？”德彪并没有上来就揍他，而是黑着脸沉声问道。这些问题昨天没顾得上问。 “我，我昨天从这出来，找了一圈没看见他，就回了火车站，看见他正跟一个年轻人说话，然后他就出了火车站，坐了5路车，我就骑自行车跟着，他在赵家窑下了车，我还跟着……” 斧子咽了口吐沫，颤声说道：“然后就，跟丢了……我在赵家窑转了几圈，又回了火车站，就看见他在小巷里卖米，然后我一直等他卖完，然后……” “然后就他妈让人三言两语忽悠走了！”德彪大吼一声，上去就是一脚，斧子被踢得撞在墙上，半天没爬起来。 德彪冲过去，又踹了几脚。 “说，他当时跟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说话？” 斧子脑子懵着，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年轻人？ “m！你脑子里都是屎吧！你当时在火车站看见他跟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说话？” “就，就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带着眼镜，穿灰色衣服，看着像个旅客，他俩就随便说两句就分开了。”斧子道。 “带着他，去把那个年轻人带回来。”德彪对其他人说道。 斧子被从地上拖起来，一路磕磕绊绊地到了火车站，脑子都是懵的，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得，还有那么一丝丝疑惑。 那人一看就跟春天不认识，随便搭两句话的关系，找他干啥？不过不管干啥吧，老大让找就找吧。 两个人架着斧子，在候车室里转了一圈，还真在角落里发现了昨天跟封华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他正靠在行李上看书。 斧子给同伴指了指人。同伴扔下他一边商量对策去了。 他们还没嚣张到在候车室里明目张胆地抢人的地步，得把人引到没人的地方下手。 一个小弟走过去，坐到谭书玉旁边，小声问道：“兄弟，要大米吗？” 谭书玉抬头看了看他，“不要，买不起。” “不贵，10块钱一斤！”这小弟还挺有脑子，临时降了价。 谭书玉看着他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道：“还是买不起。” “那5块，5块钱一斤！” 谭书玉诧异地看着他，没说话。 小弟说完就后悔了，虽然有点脑子，但是看来还是不够用。要是有人这么给他降价，他也怀疑人家有什么目的！ “那个什么，我爸病了，急用钱……”小弟眼珠都没转，张嘴就来。 谭书玉打断他，“你出去火车站后面的小巷，随便找个人，记得卖25一斤，好卖。” 小弟： 谭书玉说完低头继续看书，没再理他。 小弟咬了咬牙，看了看谭书玉一直用一只手压着的包裹，一把抢过来，拎着就跑。 谭书玉愣了一下，起身就追。 周围人都瞪眼看着，没有人拦截。 小弟跑得挺快，转眼就出了候车室，谭书玉跑得也不慢，一直紧紧地追在他身后。 两人越跑越偏，在一条胡同里，谭书玉终于追上了这个小弟，抢回了包裹。 不用他打，小弟已经自己瘫倒在地，喘着粗气，一副随时要死了的样子。 他平时根本跑不了这么快，今天早上又没吃饭。都是有德彪这把刀在头顶上悬着，他才爆发了。 今天要是不能把这个人带回去，他得跟斧子一样惨！ 谭书玉看着这个已经要垂死了的小弟，拍了拍包裹，转身要走。突然发现，胡同两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 谭书玉皱了皱眉。 胡同两端的人走过来，将他包围。 “我们老大要见你。”一个人说道。 “我不认识你们老大。” “少废话！你是想横着去见还是竖着去见，随便你。”来人强横道。 谭书玉看着前后20来个人，莫名其妙，最后只能竖着去见了。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德彪的小院。 德彪黑着脸坐在屋子里，看到谭书玉，上下扫视了一遍，冷冷道：“说，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到哪去？” 谭书玉更是莫名其妙，当他是犯人审问？关键是坐着这人和周围的小弟，半点不像警察。 谭书玉没吱声。 德彪的耐心也极其有限，“搜！” 十几个小弟上来，扒衣服的扒衣服，掏兜的掏兜，把谭书玉口袋里，行李里的所有东西都翻了出来。 “呦，挺有钱啊。”德彪拿着从行李里翻出的一块瑞士手表说道，好几百块，有钱还买不到，得去华侨商店买。 行李里还有几件衣服，几本书，几张粮票和50多块钱，其他没有了。 倒是从他兜里翻出了一封介绍信和一张去首都的火车票。 “谭书玉……探亲……”德彪拿着介绍信慢慢念道。 不是本地人，很好，要探的这个亲戚住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人也没听过，很好。 “给我打！”那就先揍一顿再说！揍过了才好说话。 谭书玉一开始还反抗，但是几分钟之后就倒在地上，只是蜷缩着，护住身上的要害。 “行了。”半晌，德彪出声叫停，“我问你，昨天在火车站跟你说话的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到哪去？” 第74章反噬 第74章反噬 谭书玉从见到那个小弟开始就莫名其妙，一直莫名其妙到现在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是常春天。 昨天跟他搭过话的人有很多，但是能称作少年的只有一个。 “什么样的少年？昨天跟我说过话的小孩很多，你说哪个？”谭书玉试探道。 “就那个穿得挺好，个子不高，十二三岁，长得白白净净很秀气的少年。” 果然是找常春天。 “我不认识他，就是一块买票，遇见了，随便说两句话。”谭书玉一边抽了几口气一边道。这些人下手可是够狠的，不过好在一个个瘦得跟麻杆似的，没什么力气。 “都说什么了？” “就是问问要到哪去。” “他要去哪？” 谭书玉躺在地上，刘海遮住了眼睛，没人能看见他的眼神，“他要去上海，昨天晚上12点的车。” 昨天晚上12点确实有一班过路车去上海。 屋子里一静，接着就燃了。 “给我打！”德彪吼道。 谭书玉赶紧护住脑袋，闭着眼睛迎接劈头盖脸的踢打。 德彪气得在屋子里转圈，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谭书玉的话。 “去去去！都给我散出去找！把火车站给我围起来找！一定给我找出来！”德彪吼道。 不管走没走，就当没走吧！ 他现在也不管东西是不是这少年背后之人偷的了，反正抓住这少年，总能弥补点自己的损失。 看他昨天那出货量，没准自己还能赚点！ “赶紧去！” 一屋子人赶紧出去了，之前把谭书玉引出来的人小声问了一句，“这人咋办？” 德彪眯眯眼，“先放这吧。” 此时的封华在空间里往外看了一眼，风平浪静，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她疑惑了一下就走了出来。 她实在憋不住了，出来上个厕所。 空间里没有厕所…… 她虽然准备了个马桶备用着，但是她从来没用过。那么高级神圣的空间，在里面上个厕所，感觉就像亵渎一样。 所以那个马桶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 封华上完厕所在火车站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寻找她的人。 德彪没派人来找她？不太像他的风格啊。认错替罪羊了？那真是抱歉了。 不过这样最好。封华晃到候车室，找了个角落一窝，就打算等车来了。 突然，她感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封华抬眼望去，一愣，斧子。鼻青脸肿地，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斧子正坐在不远处，瞪着一只完好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似乎吓了一跳，赶紧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嗖地一下蹿到她跟前。 “你咋还在啊？”斧子小声惊讶地问道，声音都变调了。 “车没来啊。”封华道不怕告诉他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山人海的，她还真不信德彪的人敢在这里把她强行拉走。 “你……东西是不是你偷得？” “什么东西？我偷东西？我堂堂……用得着偷东西？”封华故意顿了一下，表情也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气急般地反问道。 也是哈……人家昨天一天就卖了那么多钱，他们估计得有好几万！这还只是一天，这少年家里指不定怎么有钱呢！谁还差德彪那点烟酒被褥？ 德彪在屋子里藏了钱谁也不知道，也就没人知道他昨天丢的大头是几万块钱，都以为就是屋里那些东西呢。 “昨天德彪丢东西了……德彪就是我们老大，他以为是你偷的，正四处找你呢！就算不是你偷的，他也得找你，你赶紧走吧！”斧子急速道，说完又紧张地四处扫视着。 这番话真是出乎封华预料，这是倒戈了？她也没做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拯救他啊……不过看到他青肿变形的脸，还有肿胀的脚裸也能猜到两分。 靠暴力统治手下，总有被反噬的一天。 确实如此，饥饿、疼痛、委屈、恐惧、愤恨燃烧着斧子，让他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没有跟着小弟一块回去，就怕自己忍不住干出些什么无法承受的事情…… 他一个人蹲在候车室里舔伤口，但是身上越来越饿，越来越疼，他就越来越恨！ 突然，他看见了封华，一切愤恨都找到了出口。他要放走封华，让德彪找不到封华，让德彪的计划落空！ 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你快走吧，德彪把你的同伴抓起来了，估计现在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你是要坐火车走吧？那他们马上就会过来了！”斧子一边看着周围一边说道。 “我的同伴？”封华惊讶了。 “啊？那个不是你的同伴吗？我就猜不是，但是他们都不信，已经抓走了，就是昨天上午我看见跟你一起说话的一个年轻人，戴个眼镜。” 他一说封华就知道了，谭书玉。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殃及池鱼。 “什么时候抓走的？”封华赶紧问道。 “就刚刚，不到半小时吧。” “带到那个院子里了？” “肯定是。”斧子说道，突然瞪大了眼，猛地推了一把封华，“快走快走，我们的人来了。” 说完自己蹿了出去，藏在一个柱子后，又赶紧回头去看封华，原来的地方已经没有人，找了几圈也没看见。 “跑的够快的！”斧子放心地笑了。 这时候同伴也看见了斧子，跑过来问道：“你一直在这啊，我说刚才没看见你，那你一直在这看见那个少年了吗？” 斧子定了定神，轻松道：“看见个鬼，早跑了吧，傻子才会继续呆在这呢，这不擎等着被抓吗。” 同伴点点头，“那人也说了，昨天晚上半夜12点的车去上海了。” 斧子一愣，点点头道：“那你们还来干啥？” “老大不信，让继续守着。守着就守着吧，呆在那也得挨揍。”同伴看着斧子的脸道，声音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封华并没有躲进空间，这里人来人往的，她是不会冒险的。她只不过从开着的窗户里翻出去而已，现在就跟斧子一墙之隔，又开着窗，所有对话她都听见了。 半夜12点去上海了？好人啊…… 那她更不能让好人替她受过了。 第75章解救 第75章解救 封华小心地找了个死角躲进空间，飞快地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迅速走出火车站。 她换了身女装。 这是当初为了“方华”大小姐特意准备的，衬衫，马甲，小西服，格子裙，牛皮鞋，一身英伦风。 更天意的是当初一时无聊，用剩下的布料做了个搭配的大沿礼帽，正好遮掩她现在的短发。 封华这一身装扮出去吸引了不少目光。她也发现了德彪的那几个手下，这几人虽然朝她多看了几眼，但是一点没有发现异常，只不过是好奇看两眼就转开视线，找背筐“少年”去了。 封华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德彪家门口，看看周围没有人，又飞快进空间换回原来的衣服。 一把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又随手插上门。 德彪在屋子里生闷气，听到声音还以为小弟回来了。 “找到了吗？”德彪高声问道。 “找到了！”封华也高声答道，说完自己嘻嘻笑了，半天停不下来。 德彪听到声音一愣，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手下了？一把童音。 地上的谭书玉眼睛亮了一下。 德彪听到笑声，感觉不对，往窗外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好小子！你还敢来！”德彪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跨出屋门，站到院子里，指着封华吼道。 他被封华的大胆吓到了，一时也有些懵，下一步该干什么？揍一顿吗？ “为什么不来？彪老大，你还欠我100块钱呢。”封华淡淡道，心里却笑翻了。此时人对彪的理解是正面的，很勇猛，很彪悍的意思，哪里知道几十年后这个词等同于傻子。 彪嘻嘻的老大…… “你……你说，我那一屋子东西是不是你偷得？把我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话可不能乱说，我吐什么？我什么时候吃过你的东西，上次来水都没喝一口，你还欠了我100块钱！彪老大，你又是诬陷又是打岔的，不会就是想赖这100块钱吧。” “你别老拿这100块钱说事，我屋里的东西呢？赶紧给我还回来！” “行，还你。”封华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还没等德彪看清是什么，突然感觉脑袋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封华拿出一块石头，把他砸晕了。 封华前世让马大炮吓怕了，而开始做生意之后的很长时间外边又乱，什么事都能发生，所以她学功夫是下过苦工的。 远攻进攻都拿手。 远攻尤以投掷最厉害，教她的师父说她力气大，练这个最合适，而且实用，练好了万物皆是兵器。 封华看看倒地不起的德彪，效果果然不错。 她上辈子学了功夫都没有几次施展的机会，还以为白学了呢。现在刚出门就用到了，估计这一路上不会寂寞了。 封华没有再理会地上的德彪，她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昏迷而已，也许还会有些轻微脑震荡，但是死不了人。 封华快步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谭书玉。 谭书玉也在看着她。眼镜已经碎了，掉在地上，没有眼镜的遮挡，他瞪大的眼睛显出几分秀气来，眼角微微上挑，竟然有一些萌。 “你怎么样？”封华蹲在他身边问道，没敢上手碰他，怕造成二次伤害。 谭书玉慢慢地坐了起来，“没事，没伤到要害。” 他身体一直不错，又保护地很好，没觉得身上有什么不能忍受的疼。 封华看着他问道：“能走吗？” 谭书玉自己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没事。 封华松了口气，不再废话，三脚两脚就把屋子里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踹成了废铁。她天生力气就大，现在又有井水的进化，简直不像正常人。 谭书玉瞪大眼睛看着她。 封华把踹废的一辆自行车一脚踢开，推着另一辆自行车出了屋。 又转身回来把撒了一地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这些一看就是谭书玉的行李。 “还差什么东西？”封华问道。 “介绍信和车票在那个人身上，还有我的一块手表。”谭书玉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人道：“你挺厉害啊，死了没？” “哪那么容易死？”封华说道：“你眼镜多少度的？” “500。” 还行，离瞎还有段距离。 封华在德彪身上搜了搜，不但找到了谭书玉的东西，还翻出了500块钱。一起装在了谭书玉的行李里。 谭书玉皱皱眉，“我不要。” “这是医药费！你这么圣—父啊？别人把你打个半死你都无所谓？眼镜碎了也不要人赔？你耶稣转世啊？”封华声音里微微带着些讽刺。 谭书玉是个好人，大好人，连她一个陌生人都想着保护，她挺喜欢这种好人的。但是好到迂腐的程度她就不喜欢了。 谭书玉一愣，笑了，“你还知道耶稣啊，挺博学的。”没有再纠结那500块钱的事。他还真不是迂腐的人，只是突然拿到这种“偷”来的钱一时没反应过来。 常春天说得对，这是他的医药费，他该得的。 封华也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走。”封华把行李放到车筐里，两人推着车子出了小院。 “上来，我带着你。”封华说道。 谭书玉有些犹豫，“你会骑吗？” 这是个28大杠，封华这不到1米3的小个，坐上去腿都够不到车镫。 “上来，别废话。外面好多人呢，没准马上就回来了。”不过封华知道找不到她，这些人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触霉头的。 看她这么自信，谭书玉无奈地坐在了后座上。 自行车封华自然会骑，28大杠也没问题，坐不了座位就“掏当”骑呗。就是歪着身子在杠下把另一只腿伸过去骑。 这姿势她前世不会，但是在赵永那买了自行车之后就练过，完全没问题，哪怕现在带着个人。 封华带着谭书玉，风驰电掣般地骑出了这片居民区。 谭书玉紧紧把着车座，手心里全是汗，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害怕坐自行车！就这速度要是摔倒，他伤得得比刚才挨打还重！ 等出了这片很远，封华放慢了速度。 “你是本地人吧？”她刚才看了眼介绍信。 第76章打探 第76章打探 谭书玉道：“也不算，我姥爷家是这的，我在外地长大的，这次是回来探亲。” “哦。”封华回忆了一下他介绍信的地址。 “那你是哪里人啊？”封华一改往日的冷淡疏离主动问道。 就冲谭书玉挨了这顿打也没供出她，她就对这人非常好奇，也想在其他方面报答一下她。 难得有个人对她好，她总想还回去。 谭书玉顿了一下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算哪里人，我爸是首都人，但是他和我妈是在甘省结婚的，我小时候也在那里长大，之后又跟着他俩去了很多地方，我也想知道我这样算哪里人。” “这是挺复杂的哈……你喜欢哪里就是哪里人吧！”封华随意道，倒是有些羡慕这种随处搬家的生活，一定见过不少风景。 “那你现在是上学还是工作了？”封华问道。 “在首都上学。” “什么学校啊？” 谭书玉笑了，“小同学，你真叫常春天吗？”他本来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怀疑，但是能招惹到老大般人物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吧，这种人一般不用真名。 “呵呵呵，”封华尴尬了一下，“我叫方华。” 谭书玉点点头，“这也是个好名字，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 “呵呵呵……”更尴尬了，没听过。再说她这名字就是方远的姓她的名而已，真没想那么多。 也许是听出封华的尴尬，谭书玉道：“这是屈原《九章》里的一句，也许不是很贴切，但是，跟你挺配的。出淤泥而不染，你虽然跟这种人打交道，但是我看得出，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眼神挺好的。” “他是丢了东西认为是你偷的吗？”谭书玉从他们的对话里分析道。 “不是啊，我一天都在外面忙，他的小弟都看着呢，再说我就一个人，怎么偷他一屋子东西啊？他就是丢了东西想赖我身上。”跟空间有关的任何东西，坚决不能承认，就是方远来问，她都不认！别说谭书玉了。 “对了，你的行李呢？”谭书玉问道。 “存火车站了，背着行李怎么救你。”封华继续编道。火车站现在也有寄存行李的地方，要收费，一小时1分钱。 “对了，你怎么把他打倒的？”谭书玉当时在屋子里，没有看见那块石头，出来的时候倒是看见德彪头上的大包，但是他很好奇凶器是什么。 “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啊？”封华叹道。 谭书玉笑笑，“礼尚往来嘛。” “好吧，一人问一个。我先答，用石头打的。”封华道。 “不会有事吧？”谭书玉有些担心。 “不会。我再来，你在首都什么大学？” “我还没问呢，怎么就你再来了？” “你刚刚问了，他有事没事。” “啊？哈哈哈哈。”谭书玉坐在自行车上笑得停不下来，笑得伤口都疼了都止不住，这小孩真是太有意思了！ 封华一点都不想笑，只觉得现在人笑点太低了。 “嘿嘿，我在北大上学，嘿嘿……”谭书玉还是有点停不下来，但还是坚持回答了。 “大才子啊。” “该我了，你说你一个人，那你买票是自己用的？”谭书玉问道。 够敏锐的，一个词就能联想到好多，封华心里提了提，觉得一会说话要注意些。 “是啊，我也去那里探亲。” “呵呵，连盟和市都分不清，探亲？”谭书玉笑笑，不信。 封华也觉得这句话说得挺失败的，竟然一下子就让人听出是假的了…… 不过她补丁打的很厉害，“我去替我奶奶探亲的，我叔叔在那里牺牲了。”封华沉声说道。 “对不起。”谭书玉赶紧道。他真没想到是这样，听封华的语气也不是开玩笑，再说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封华一只手握把，一只手空出来摆了摆。两人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封华骑了一会停下了，已经离开德彪家很远了，再骑就来不及了。 “你1点的火车吧？知不知道哪里能偷偷进站？”封华问道。 现在的火车站都不怎么完善，火车站外远一些，顺着铁路走就能出站进站，不用经过检票口。 许多人都这么逃票。当然上车和在火车上都会检票，但是想逃一样有办法。 “我知道。”谭书玉仔细看了看四周，“往那边走。”他妈妈很孝顺，几乎每年都回来探亲，自己回不来也叫他或者哥哥回来。 所以他对这个城市挺熟的，特别是火车站周边，他曾经坐过不同的火车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驶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站到了站台上，而此时距离火车进站还有10分钟。 德彪的小弟现在都在候车室里或者广场上，站台这里是没有的，进来需要买站台票。 因为德彪的抠，这些钱都需要小弟自己出，一毛钱也是钱，他们跟着德彪就是跑腿打杂，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比普通工人要穷得很，没人舍得。 似乎也没人想到封华可能会在站台里，没人提出来要进来看一看。 封华又跟谭书玉随意聊着，像普通人一样交换着各自的“隐私”。家里几口人啊，父母干什么的啊，来这干什么啊…… 谭书玉说的是真是假封华不好分辨，反正她自己说的九成九都是假的…… 她就是想套点谭书玉的信息，好想方设法得还上这个大人情。 谭书玉即便说了她是3点去乌兰的火车，可能对她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他没说，对他自己造成的影响就大了。现在只是一顿暴打，封华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出现救了他，或者德彪的人没有找到她，她坐火车走了。 德彪会如何处理他？ 打残，还是打死？ 为了维护她，谭书玉将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就是大人情，不还不行。 火车进站了。 封华拍拍自行车，“带上。” 谭书玉赶紧摇头，“我爸得打死我。” 这个理由很强大，钱可以自己藏起来，自行车藏不起来，封华没有坚持，跟他挥手告别了。 第77章送礼 第77章送礼 本来想送他点粮食、干货、兔子肉啥的，可惜现在行李不在身上，没法伪装。 不过不要紧，从刚才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跟外祖家的感情非常好，而他姥爷上一阵子身体不好，家人都以为挺不过去了呢。 但是他爸爸妈妈实在走不开，就让他来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现在已经没事了。 谭书玉没有跟他说他外祖家的具体情况，但是封华看过一眼他的介绍信，记住了地址。 封华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走了。骑到没人的地方就从空间里找出份地图仔细研究着。 这本市的地图是她刚下火车时候买的。 “莲花路……”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还好不远，骑快点半小时能到，够她回来赶3点的火车。 …… 这是一片居民楼，很有时代特色的筒子楼，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一头是公共厕所，一头是公共厨房。走廊等同于仓房。 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楼里很安静。封华敲了敲108的屋门，这就是谭书玉的外祖家。 “小伙子，你找谁啊？”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打扮得很干净朴素，头发半白，很整齐地梳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 眼神很清，脸上的表情也很和善。 封华很高兴。虽然谭书玉看着不错，但是不代表他姥姥就不错。就像封华自己一样，她觉得自己很完美，但是她奶奶就跟她相去十万八千里了。 这要是碰到个跟她奶奶一个级别的老太太，她这些东西都不想送出手。 “奶奶您好，能进去说话嘛？”封华微微笑着，虽然小小年纪，但已是一派温文尔雅的俊秀。 罗老太太心里赞了一声，放下那点防备，“进来吧。” 封华进了屋，屋子不大，虽然是两室一厅，但是都非常小，大概只有50多平米。 两个卧室门都开着，封华看到一个老头正在一个卧室里睡午觉。 “我老伴身体不好。”罗老太太走过去关上卧室门，“吵醒了会头疼半天，不好意思。坐下说。” 封华放下身后的背筐，坐在木质的沙发上，很干脆得一把掀开背筐的盖帘。 满满的都是吃的。封华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两只风干兔子，一堆山货，10斤白面，35斤黄豆，还有一大包白糖。 通过跟谭书玉聊天封华已经知道，他姥爷没什么问题，就是营养不良了。这时候人营养不良太正常了，没几个良的。 而黄豆在此时是最补的东西了，重度营养不良的人去了医院，大夫会给病人开几斤黄豆票，让他买回去补充营养，仅此而已了。 这说明黄豆在现在是很金贵很有用的东西，所以封华选了这个。 至于选了麻烦的面粉而不是大米，就是怕暴露了。 封华相信此时她和她的大米已经在春城刮起一阵旋风了，她现在再给罗家送大米，不合适。 万一让人以为她和罗家有关系就是坑了罗家了。 罗老太太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 她不是没见过吃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稀奇的，都是普通的东西，不普通的是在现在这个年月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来！ “孩子，什么意思？”半晌，罗老太太问道。眼里一点没有贪婪激动，只有莫名其妙。 封华真的为她家的家教点赞了，怪不得有谭书玉这种孩子。 “我哥哥是谭书晗的战友，谭书晗大哥听说姥爷生病了非常着急，但是又不能请假，就给家里带了东西。”封华随口瞎编。 谭书晗是谭书玉的哥哥，在部队当兵，本来也想来看看的，但是没请下假来，拍了电报给谭书玉，让他有情况随时给他拍电报。 可以看出谭书晗跟外祖家关系也很好，那送些东西也是合情合理的。 封华继续编，“您也知道，现在粮食都是限量邮寄的，很麻烦，正好我哥哥请了婚假回来，就让我哥哥带回来了。我哥哥又忙着结婚，就让我送过来了。” 罗老太太松了口气，脸上眼里都有了笑意，书晗就是孝顺。不过…… “他怎么有这么多东西？”部队的日子也很苦，再说不苦也没道理能攒下这种东西，别是犯了什么错误！ “其实书晗大哥给我大哥的只是军用粮票，还是他们好多个战友一块凑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哥一路上用粮票换的，等到了家又换了一些，就成现在这样了。” 对于封华的解释，罗老太太完全信了。一来谭书晗很孝顺，能干出这种事。二来这些东西别看现在难得，但是真用军用粮票买，也就是35斤黄豆10斤白面，20来块钱的事！ 这白糖有票也不贵，这兔子、山货现在难得些，肯定是跟老乡换的，用钱可能会很多，但是用粮票的话，也不贵！ 这就是黑市和白市的区别。走正规渠道，这些东西也就那样。 罗老太太看着满桌的东西，眼里全是笑，特别是那些黄豆，一个个饱满金黄，一看就是好豆子。老伴有了这些东西身体完全能好起来！ 罗老太太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眼里突然有了泪。老伴有救了，孩子们也孝顺，战友也热心。 “真是谢谢那些战友了，也谢谢你哥哥，谢谢你，大老远的背过来，真是太感谢了！”罗老太太情真意切道。 封华看她要哭，就尴尬了，赶紧客套了两句就说家里哥哥准备结婚好多事要忙，自己开门一阵风地跑了。 罗老太太也没在意，只当他是害羞。 “哎呀！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算了，既然是书晗战友的弟弟，那让书晗打听一下再好好谢谢吧。” “谁啊？”屋里罗老头醒了。 “老伴，你快来看看，书晗给你送东西来了！”罗老太太高兴地把罗老头扶出来。 罗老头看着这些东西也非常惊喜惊讶，直说刚才应该叫醒他，让他亲自好好谢谢人家。 “哪里来得及，刚放下东西就走了，真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火车站，也没敢走正规渠道，把自行车收到了空间里，顺着铁路进了站台。 第78章羊肉 第78章羊肉 火车还有半小时进站，封华坐在站台的角落里，打开精神力观察着不远处的小巷。 人声鼎沸！ 倒爷，买家挤满了细长的小巷，德彪的人也在其中，就连德彪自己都站在人群里，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脸阴云密布。 封华笑了笑，该。 四周人隐晦投向德彪的眼神里都带着幸灾乐祸，但还有几个人看着德彪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看来德彪这老大是当到头了，特别是丢东西事件注定不了了之之后。 他这面子是别想找回来了。 他现在亲自来这里堵封华，估计也是想在她身上挽回些面子，把她这有大量粮食的神秘少年控制在手里，他这老大还能继续当。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封华踏上了开往乌兰的火车。这段距离也不远，300多公里，然而依然是晃荡了一天多才到。 越接近目的地景色越美，一望无际的草场，成群的牛羊……这是不存在的！ 这两年的气候是真不好，草原迎来了几十年不遇的大干旱。水草干枯，牛羊饿死了很多。 而且这一片是靠近内陆的边缘地带，基本属于农区，农区就是专门种地的，跟其他省份的农民一样。 再往里是半农半牧区，再往里才是牧区，那里的牧民不种地，只放牧，粮食靠国家配给。 封华下了火车，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同。空空荡荡，一望无际，火车站广场那叫一个大！周围又没有高层建筑，都是1层的平房，还稀稀拉拉，从偌大的间隙里就能望见草原。 关键是，没看见倒爷……只有出站进站的几个正经旅客，等跟封华一起出站的几个人快步离开，原地就剩下了封华自己。 封华愣了一会，仔细搜寻了一下火车站的犄角旮旯，确实没有什么倒爷，这才一脸沉思地离开了火车站。 没有倒爷就说明没有黑市，没有黑市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这里有白市。 封华出了火车站，顺着大马路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出城了。 ……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封华有些懵。这不是个城市吗？走两步就到头了？她连一点繁华的影子都没看见呢就过去了？ 这就跟买个包子，咬两口没看见馅呢就吃完了似的，有些懵。 她走错方向了？封华不信邪地原地返回，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没什么区别，一水的平房，偶尔有几座二层小楼，大马路倒是挺宽，就是没什么行人。 封华看见了“行政公署”的办公楼，这才确定自己没下错火车。她刚才一直以为自己晕车晕懵了，在哪个小乡镇下车了。 顺着行政公署的大路又走了20分钟，出城了。 好吧，这里就这样。 封华拿出刚下火车在站台的售货亭里买的本地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她本来打算去牧区，可是现在发现自己可能有些理想话了。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这是60年代，但是总是会忘记一些常识问题，比如说，现在没有公交车，甚至，连路可能都没有。 两条腿走过去再走回来，1年都过去了吧？而且在这茫茫无际的大草原里，地图根本没有用，她怕是走过去就走不回来了，没准一不小心就走出国了，在另一片更广袤的大草原上走个几年…… 想到这种可能，封华感觉自己一步都迈不开了。她往回走了走，找了个饭店走了进去。这也是她一路上遇见的唯一一个饭店。 还没走进饭店，她就闻到了隐隐的肉香，一进店里，整个人都被浓浓的羊肉香气包围了！ 现在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饭店里已经有了两桌客人，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大盆，里面装着满满的肉骨头。 哎，不愧是大草原啊，哪怕没粮食也不能没肉，肉就是他们的主食。 半农半牧区，牧区放养的牲畜，一部分卖给国家，一小部分当做口粮杀了吃肉。 封华一进来，两桌的客人都朝她看去，发现是个汉族小男孩，都好奇地盯着她看。 封华也用余光扫了一下两桌的客人，都是一身蒙古族服饰，二三十岁的大汉，在这个年代也没有面黄肌瘦的样子，看着就彪悍。 封华走到饭店里头打算点餐，这时候都是到前面自己点，哪有服务员伺候你，吃完饭都得自己把盘子碗端回来，大家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是上帝…… “姐姐，我要一盆羊肉，跟他们一样的。”封华笑着对服务员道。 这个服务员高颧骨，黄皮肤，细长的眼睛，一脸民族特色，封华猜她得30来岁了，但还是嘴甜地叫了声姐姐。 “可不能随便叫，我可不是你姐姐，大家都是同志。”然而服务员并没有领情，带着浓浓的口音说道。 封华嘴角的微笑僵在脸上。 “一盆5斤羊排肉，2块5毛钱加5斤肉票。” 封华刚刚要溶解的笑又僵了，她没有肉票！ “同志，粮票行吗？全国粮票。”封华顿了一下说道。 服务员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上下打量了一眼封华，才道：“那就5斤全国粮票。” 这个价钱不好说合不合理，1斤肉票和1斤粮票说不好哪个更值钱，封华也从来没这么换过，还真不了解这个行情。 但是看服务员的眼神，和其他两桌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全国粮票更值钱一些。 封华一脸肉疼，皱着眉纠结半晌才道：“我只有2斤全国粮票，能换多少肉啊？” 这些粮票都是她从德彪那顺的，粮票布票糖票酒票，绝大部分都是本地的，全国粮票只有11斤。 封华打算仔细着点用，而且这么多外人在场，她也不能表现得那么土豪，等着打劫吗？ “小兄弟小兄弟，我这有肉票！我用5斤肉票跟你换2斤全国粮票怎么样？”突然，一桌的客人接口道。 封华先看了看服务员的脸色，发现她只是不甘心地撇撇嘴，但是没有说什么才放下心来。 这么明目张胆地兑换各种票据也是不允许的！发现了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但是现在看来，这里似乎管得并不太严。 第79章阿拉坦仓 第79章阿拉坦仓 封华转身看向说话之人，三十多岁的蒙古大汉，一身布袍应该是米白色，但是现在已经脏成藏青色，浓郁的肉香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膻味。 封华面不改色地忍住。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你真不能说他不讲卫生。他们崇拜火，崇拜水。认为水是圣洁的，江河湖泊里有水神，不许在水里洗脏东西，沐浴什么的。 有的信仰严格的人，甚至不去河里洗手。当然把水舀出来放到盆子里就随便洗了……但是脏水是绝对不能倒回河里的。 在封华看来，这可能是节约用水和防止水污染的好习惯。 游牧民族逐水放牧，水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存在，所以都发自内心地珍惜。 说话之人已经拿出几张肉票，朝封华递来。封华也不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2张全国粮票，一张一市斤，递给了他。 那人拿过粮票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最后笑眯眯地收进包里。周围人都艳羡地看着他。 “阿拉坦仓，可让你捡个大便宜！”同桌的人笑着说道，用的是蒙语。 封华一下子定在当地，心里似乎跑过去一万头驴。 下了火车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进了饭点感觉更不对，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一直想不起来。 现在听到一口纯正的蒙语封华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60年后啊，这是60年！整个大草原上有几个会说汉语的？ 农区的汉族除外，再往里走一点，到了纯牧区，有几个会说汉语的？哪里像后世，就是远在蒙古边境的牧民都会说汉语！ 关键是，她也不会说蒙语啊，一句都不会！连你好谢谢都不会！ 她上辈子对内蒙古的认知仅限于一次省会城市的旅游，那时候人家的汉语说得比汉族都标准。她早忘了语言障碍这回事了。 现在怎么办？打道回府吗？闻着满鼻的肉香，封华不甘心。 “给我来一盆羊肉！”封华把肉票拍在服务员面前，又递过去2块5毛钱。 服务员接过票和钱，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开，一会就端着一个大盆走了出来。 封华面无表情地端走，开吃。化悲愤为食欲。 这次真是考虑不周了，光想着200万一张的“牧马图”了，一门心思要来，细节都忽略了。 她也不是差这200万，2千万她现在都不稀罕，2亿还差不多……她稀罕的是难得，是珍贵。 据说后世“牧马图”只有几十张了，还有传言说不到10张！她想来看看，能收藏几张是几张，这好歹也是文化遗产。 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戏了。她不但迈不开腿，还张不了嘴了，怎么去掏东西？ 隔壁桌的两人又开始用蒙语交谈。 “阿拉坦仓，现在生意怎么样啊？” “一般般吧，比以前差远了。现在什么都是集体的了，牧民手里没什么东西拿出来卖了。公家人家又不卖给我。哎！”跟封华换粮票的男人皱眉说道。 “那也比我们强，我们现在已经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闷头吃肉。 封华也闷头吃，不一会就吃饱了。一大盆的羊肉只去了个顶。 阿拉坦仓看见，笑着对他道：“少年，要多吃肉啊！多吃肉才能长得强壮！你看你这小胳膊小腿，你们汉人就是不行。” 他的汉语并不太好，封华听得有些费劲，不过还是听懂了。而且这人虽然说着汉人不行，语气到没有恶意，封华就对他笑笑。 封华现在一个白嫩斯文的小少年，笑起来阳光和气，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阿拉坦仓也跟着笑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来吃饭？”蒙古人特别热情，而表达热情的方式一般就是聊天，查人户口…… 封华顿了一下，才道：“我叫森布尔。今天家里没人做饭，就出来吃了。” 封华虽然一句蒙语不会，但是蒙族人名还是听过几个的，最有名的就是腾格尔了。但是她想了想，没敢用，这个名字太响亮了，别人要是叫她一声腾格尔，能把她鸡皮疙瘩都叫出来。 虽然这个名字可能烂草原了，但她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其他的都是蒙族女歌手的名字了，她现在一个少年形象用着不合适。就在她准备说个汉族人名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韩磊。 这也是个蒙族歌手，封华挺喜欢他的歌，所以当初了解了一下，知道这人还有个蒙族名字，森布尔。 虽然韩磊也很响亮，但是森布尔就没几个人知道了，所以她用着完全没压力。 “呦，森布尔啊。”阿拉坦仓看着她，又说了一串蒙语。 封华…… 装过头了这是？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阿拉坦仓又笑了，“这倒是有意思，不会说蒙语的汉人小孩起个蒙族名字。” 说完这句，阿拉坦仓没再说话。盆里的肉已经吃完，他对同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就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个大饭盒，把盆里的骨头都装了进去。 两人起身，离开了饭店。 另一桌的客人不一会也一样，用自带的大饭盒把吃完的骨头都带走了。 封华看了看剩下的大半盆骨头，有样学样地拿出个饭盒开始装，一个装不下，用了3个铝制饭盒才装完。 走出饭店，天色已经灰蒙蒙，太阳完全下山了，眼看就要天黑。 不宽的马路上行人了了，看着就寂寥。封华犹豫了一下向城外走去，打算找个地方进空间休息了。 虽然说了能不用空间就不用空间，但是春天的草原气温还很低，昼夜温差又大，往年这个月份下场大雪都不稀奇。 在荒郊野外待一宿……封华想了想，她没有感冒药。 往前走了几步，封华就看见了刚才在饭点里跟她换粮票的人。此人正坐在马路边，一副发呆的样子。 看到封华过来，男人抬起头，笑了。 封华也笑了，看来不是发呆，是在等她。 “大叔，有事？”封华主动开口道。 “嗯，有事，你还有粮票吗？我跟你换！”男人笑着说道。 封华猜到就是这个事。 第80章牛肉干 第80章牛肉干 但是全国粮票她真不想动用了，她出门的时候一点没准备，本来以为自己有吃有喝用不到粮票，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用到了。 现在手里就剩9斤了，她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没准明天吃个牛肉还要用呢…… “大叔，粮票没有了，全国的，本地的，都没有。”外地的倒是有，不过这人肯定不要。 阿拉坦仓遗憾地撇撇嘴，继续道“那你想买什么东西吗？蒙族特产！稀有物件，你在外面根本看不到买不到的，我这都有！要看看吗？我这还有奶皮子，奶酥，奶酪，牛肉干！” 看见封华眼睛亮了，他就知道有戏。这少年一看就是干部家庭的孩子，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估计是哪个刚刚来这里的汉族干部家的小孩，出门吃肉还带着全国粮票！ 这种人，最好忽悠了，对蒙族特产肯定好奇，更不要说吃的了，现在什么人听到吃的不激动？ 好吧，这少年似乎不是很激动，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更好！不缺吃的说明人家有钱！ “大叔，你的东西在哪呢？”封华问道。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大包裹，只有一个小布包。 “在旅店放着呢，你跟我来。”阿拉坦仓说完站起来，领着封华往旅店走去。 “大叔，你不是本地人啊？还住旅店。” “我叫阿拉坦仓，金库的意思！你记不住叫我金大叔也行。”男人歪着头，笑着对封华道。脸上的表情很得意，看着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满意。 “用你们汉人的话说，我就是个货郎，倒腾些生活必需品在草原里卖，赚点辛苦钱。”阿拉坦仓继续道。 封华一愣，“没人管吗？这里可以随便做买卖？”货郎啊，他们省份是见不到这种“生物”的。 不过封华想想后世的报答，她似乎看过一篇文件，说是国家提倡这种走街串巷的“货郎”存在，方便提高人民生活的质量。 但是因为风气总是变，下面对上面的理解也是各有各的不同，所以货郎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 看来这里是有的。封华想想也就理解了，这里毕竟是少数民族自治区，管的可能不严。 在说游牧民族，如果没有货郎的存在，让他们去定点的“供销社”买东西，那真是坑人了，不利于民族团结…… 封华高兴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大叔，你都卖什么啊？” “吃的穿的用的，人民需要什么我就卖什么！我进草原的时候带上布匹，食盐，针头线脑什么的，出来的时候带上奶和肉，基本就这些。”阿拉坦仓骄傲道。 封华又热情地向他打听着草原的知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就连地里认知都跟她后来知道的不一样。 她原来以为草原有三个盟，但是阿拉坦仓告诉她现在是8盟2市。 她赶紧拿出本地地图就着淡淡的日光看着，还真是！她之前只关注兴安盟周围了，还没往别的地方看。 这一看，她看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从乌兰到呼和，没有铁路线…… 她本来打算在这里逛一圈就去呼和的，然后从呼和去边疆。 继续看，从呼和到边疆，果然也没有铁路线…… 从兰州到乌市倒是有一条，封华松了口气。这要是没有火车，她光坐汽车得转2个月车也许能到。 封华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清清醒醒地认识到现在是60年，要把脑子里所有的常识都格式化一遍，达到初始状态。 可能还不够，她对社会的初始状态都停留在70年代末，改革开放之后了。60年，应该比她想象的还要初始化一些。 走了只有十分钟，旅店就到了。一个大院子，一排房子，就是旅店了。院子里停着几辆勒勒车，一角有个牲口房，里面分开养着几匹马几只牛。 勒勒车，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专用交通工具，两轮的木头车，轮子特别大，直径1米半左右，用牛马拉着，适合在草原和沼泽地带行走。 阿拉坦仓打开了一扇门，屋子很大，靠墙有个土炕，空地上都摆满了包裹。 阿拉坦仓随便拎起一个打开，里面满满的牛肉干。看着少年今天吃肉的架势，就知道是个喜欢肉的，至于吃的少，那是人家胃口小。 “新做的牛肉干，银河村的手艺，味道草原第一，不信你尝尝！”阿拉坦仓大方地拿过一条递给封华。 封华默默地看着这块能有1两的牛肉干，草原人民果然淳朴热情……或者这人眼光好，看出她不差钱？ 封华撕了一条尝了尝，味道果然好，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一种都好。 “怎么卖的？” “100一斤。” 说好的淳朴呢！“大叔，你不愧叫阿拉坦仓啊，果然会赚钱！你家金库都装满了吧？” “嘿嘿嘿……”阿拉坦仓笑得挺淳朴的，“你从外边来的吧？外边肉什么价你肯定知道，我这牛肉干你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100一斤我都觉得亏了。” 他一个买卖人，哪能不知道外面的物价？ “大叔，你这牛肉干最多1块钱一斤收的。”封华信誓旦旦道。 外面物价，外面物价！里面肯定不一样。在纯牧区，几乎与世隔绝，一年也见不到个外人。 能接触外面的就是生产队的队长了。 是的，59年的时候，所有牧区也实现了人民公社化，编成了生产队，所有牲畜归集体所有，牧民各自分工，按劳分配。 大队长可能偶尔出去开个会，每年交任务的时候会接触一下上面的人，但是“黑市”物价他可能是接触不到的。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种货郎了，但是货郎会告诉牧民牛肉干100一斤吗？封华猜不会。 她果然猜对了，阿拉坦仓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和震惊。 草原人民还是实在的，哪怕是这种商人，阿拉坦仓尴尬了一下就选择说实话。 “1块不行了，1块收不到了，去年的任务比较重，交上去很多牛羊，剩下的少了，牧民分到的肉也就少了，我这些都是5块钱一斤收的。” 第81章红珊瑚 第81章红珊瑚 封华的心跳了一下，为这平民般的物价，也为了这人的实在。这要是赵永，打死他都不带说实话的！他顶多说80一斤收的。 “大叔，你给个实在价，你平时都卖什么价？别坑我。”虽然人家是5块钱收的，但在这个大环境下，他不可能便宜卖了。 “卖的话，50一斤，最低价了。换的话15斤玉米换一斤，大米白面10斤换一斤。其他东西也行，但是我得看看。” 草原还流行着以物易物，实际上他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以物易物来的，直接给钱人家还不愿意呢，因为给了钱牧民也没地方花。 他们不喜欢收钱。 这个物价听得封华皱眉，这和外面的出入好大。15斤她能卖200多，10斤大米白面能卖500！ “大叔，你们这粮食怎么卖的？” 阿拉坦仓说了几种，差不多都是5块钱一斤左右。 封华有些惊讶，怎么这么便宜？ 阿拉坦仓似乎也是知道外面的粮价，感叹道：“还是我们这里好啊，国家配给多。听说你们每人每天3两粮食？我的天，那走路不得打晃啊？还是牧民好，不给粮食也行。” 封华也反应过来，纯牧民的主食都是牛羊肉和奶制品，粮食都是辅助的，而为了民族团结，每年都会留足牧民需要的口粮牲口。 所以这里粮价比较低，这还是因为农区跟其他农村一样都是种地挣工分，吃粮食蔬菜的事，估计越往里，粮价越低。 封华看了看装牛肉干的包裹，不是很大，目测只有20多斤。 阿拉坦仓可能领会了她的眼神，道：“外面人都买不起，我这些还得卖好久呢，一不小心就得留下我自己吃了。” 那你还敢要100一斤！ “我再看看其他的。”封华说道。 阿拉坦仓直接拎过5个包裹打开，都是奶制品。包裹刚刚打开，一股浓郁的奶香就飘了出来。 每样拿出来尝了尝，跟她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很有本土特色，味道怪怪的，一开始说不上好吃不好吃，但是越尝越觉得有味道，回味无穷。 毕竟是一个民族的食品，被无数人喜爱的。 “这个怎么卖？” “10块钱一斤，或者不管什么粮食，2斤换一斤。”阿拉坦仓道。 这价钱跟他的民族很相似，好粗放啊，一点不斤斤计较。 这个便宜，买的人相对多一些，而且即便是农区，也是有些蒙族人的，他们虽然不放牧了，但是生活习惯一时还改不过来，吃不起牛肉，奶制品能吃还是要吃的。 而且现在奶粉厂非常少，草原上的牲畜又那么多，出产的奶制品基本都是牧民自己吃了，卖不出去，所以相对便宜一些。这也就是现在了，往年只要两三块钱一斤。 5个大包，100多斤。 封华又看了看地上的其他东西，最多的是一捆一捆的毛毡。 毛毡大小不一，有的是搭蒙古包的毡子，有的是做蒙古包的门帘，地毯的。 一个个非常精美，因为这些东西现在不好卖，所以牧民做的时候都尽量往精美里做，希望能卖出去。 看封华对这些东西感兴趣，阿拉坦仓非常高兴，这汉族少年能喜欢这些东西，是对他民族文化的肯定。 阿拉坦仓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这些毛毡的用途，做法，和价钱。虽然他觉得这少年买的可能性不大。人家又不住蒙古包，要毛毡干什么？ 结果封华说她全要！ 又不贵，一张5平米的地毡才要5块钱！两平米的卧毡才2块钱。基本上1平米一块钱。 将来做个地毯床垫什么的，非常不错。而且仓库那么大，封华每次看见它空空荡荡的都非常难受，急需一些东西填满。 可惜供销社里的东西她都不喜欢，而且人家还要票。 现在好了，封华感觉自己可能来对了地方，这里似乎可以放开了购物。 阿拉坦仓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反应。 “这还有一个包，里面是什么？”封华指着最后一个没打开的包裹问道。 “哦，这是些首饰。”阿拉坦仓说着，打开了包裹。 蒙古族人有佩戴首饰的习惯。男人带蒙古刀，鼻烟壶，扳指，镯子，腰带。女人带的就多了，头饰，颈饰，手饰，腰饰。 游牧民族不像其他民族一样可以积攒各种财产，他们往往把财产积攒在女人身上，就是女人身上的各种饰品了。 而且他们喜欢颜色鲜艳的饰品，红珊瑚，绿松石，老蜜蜡是最经典的三样。 封华看了看包裹里，确实都是这种饰品。一颗颗红色的珊瑚或大或小，做成头饰，项链。 但是最小的珠子直径也在15毫米以上，最大的跟鸭蛋一样大……一大串三十多颗鸭蛋大小的红珊瑚黄蜜蜡做成的项链，封华看了都觉得自己脖子疼。 看他一直盯着最大的这串看，阿拉坦仓道：“小伙子好眼力，这是我在一户牧民家收的，他家祖上是大族，据说跟我们大汗有亲戚，你知道什么是大汗吧？成吉思汗？” 封华点点头。 “小伙子有文化！我们大汗啊……”阿拉坦仓激动地又给这个汉人小孩科普了一下历届可汗，最后又转回这条项链。 “大叔跟你说实话，这家人祖上是不是贵族我不知道，但是这项链看着像贵族！这一看就是宫廷之物，上面赏赐下来的，一般人家用不起这规格。” 阿拉坦仓又给封华科普了一下什么首饰的佩戴品级，什么样是贵族戴的，什么样是平民戴的。说得头头是道，跟真的似的。 这个封华之前不了解，现在自然他怎么说怎么是。她只关心一样。 “多少钱？” “这串大的5000块。” “大叔，每当我觉得你这人非常实在的时候，你就颠覆我的认知。” 上辈子封华不太喜欢首饰，觉得华而不实，有限的几样首饰都是奔着投资升值买的。 红珊瑚她也了解了一下，觉得水太深，几十块到几万块一克都有。好的贵上天，便宜的又是地摊价。而在她看来，只是颜色差了几分而已。 像这种东西她是坚决不会买的，而且那时候她已到中年，不太喜欢鲜艳亮丽的红色。 但是据她了解的那点信息看，红珊瑚的价钱不看年代久远与否，只看成色。 第82章交易 第82章交易 还有一种提价方式，就是物件背后的历史背景。 如果真能证明这是皇家御赐哪个可汗的，那是真贵。前世她在拍卖行见过几个御用的红珊瑚摆件，都是几百万成交价。 但如果确定不了，就老实走平民价格吧。 眼前这串红珊瑚大是大，但是成色比她见过的什么阿卡珊瑚差远了，那个闪闪发亮，像玻璃似的，这个虽然也很红，但是没有光泽。 也许也是保养不当的关系？长时间没人把玩，只是压在箱底的话，是对珊瑚的包浆造成伤害的。 封华也不太懂，但是5000块实在是太贵了，相对于现在的物价来说。 阿拉坦仓琢磨了半天“颠覆”和“认知”是什么意思，结合封华的表情他猜到了。 “小伙子，嫌贵？这你就不懂了，这要是在以前，500万都拿下不来！红珊瑚是祥瑞之物，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在我们这里一直都很贵！”阿拉坦仓激动道。 “大叔，又坑我，500万是之前那套人民币的价格吧？那行，大叔，这项链500块我要了。” 阿拉坦仓：第一套人民币停止流通已经几年了，他以为这少年年纪小，对那套人民币没有印象呢。 “不行不行，500块太少了，这么大的红珊瑚和老蜜，满草原都找不到几串，1000块，不能再少了！” 这是一个货币混乱的时间，1000块等于500斤带粮票的大米，或者2辆自行车，或者4块手表，或者20斤牛肉干，或者1只大肥猪，或者黑市上20斤大米，或者盖两座砖瓦房。 封华都衡量不出值不值了。 行了行了，就当接济草原人民了。封华又挨个问了一下包裹里其他饰品的价格，果然都便宜了，一串成色不错的300克左右的珊瑚项链，阿拉坦仓只要了50块钱。 一把一尺长的弯刀才要30块钱。刀鞘非常精美，还镶嵌着宝石，虽然是不怎么值钱的绿松石。 封华打开看了看，这是一把经常被人使用的随身之物，已经开了刃，非常锋利。 封华也非常满意，她终于有个正经的兵器了，而不是随手捡的石头。 当然跟人打架的时候她希望自己不要有用到刀刃的机会。但是有了一把刀，她一个女孩子行走江湖，心里也有底些。 特别是行走在草原上。她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想到了安全问题。这里地广人稀，可能几天十几天都碰不到一个人，但是可能会碰见好几波狼…… 这是60年代啊，物种还是很丰富的，大灰狼什么的不是传说。 草原狼是非常可怕的一种生物，冬季又喜欢组成大集团活动，一个狼群少则十几只，多则上百只。 而现在还没到他们分开行动的季节。 她要是遇见了，唯有躲藏一条路了。 封华定了定神，提醒自己以后出行要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安全。 包裹里还有许多戒指，这个更便宜了，5块钱一个。镯子10块一个，腰带20一个。因为腰带上镶嵌的宝石都很大个。 看来阿拉坦仓这人总体上看，还是比较实在的…… 封华捏着一个墨色的扳指，仔细看了看，又拿到蜡烛跟前照了照，没什么反应。封华想了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把光打在扳指上。 一片莹莹碧绿。这就比较值钱了。 翡翠和和田玉里都有黑色的，什么墨翠，墨玉，青花，听说和田玉的墨玉比羊脂玉还难得，但是那个据说打灯不透光，更不透绿色。 翡翠里的墨翠倒是透绿光，而和田里的青花也透。 封华又仔细看了看，大概能分出这是翡翠，不是和田玉。这两种东西她前世都买过，戴过一段时间，大体区分一下还是可以的。 翡翠质地硬，沉。和田玉软，轻。 “大叔，这个多少钱？”封华拿着这个扳指问道。 “5块钱。你看多漂亮，这么看还是绿色的呢，我之前还真不知道。”阿拉坦仓一脸稀奇地道。 这戒指是他从一个老头那里收来的，2块钱。 看他不懂，封华也就没再多说，就当她捡个漏吧。不过这漏也不大，现在这扳指的真实价格，也就在后面挂个零，没准还得除以2. 帝王绿没准能挂俩零。 就是这么不值钱。 “大叔，你算算一共多少钱，我用麦子跟你换吧。”最后，封华说道。 阿拉坦仓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要了？全部都要了？你要那么多毛毡干啥？” 红食白食都要了他可以理解，现在吃的都矜贵，有钱人家见了肯定不会放过。 饰品都要了他也可以理解，男孩子吗，看见弯刀就撒不开手，就像他小时候一样。至于项链戒指，没准人家想回去孝敬妈妈。 但是那么多毛毡他买回去搭蒙古包吗？ “我送人。”封华反问道：“你卖个东西还操心人家用来干啥啊？” “不操心不操心，我就操心你有没有钱？”突然，阿拉坦仓又瞪大眼，“你说你用麦子换？”那可比钱值钱！现在有人家财万贯，但是不一定粮食满仓。 “嗯，没脱粒的麦穗，得回去自己脱粒自己磨。”她可没那功夫磨面粉出来卖，就磨了一点应急用的。但是麦子她还真种了不少，都是保持在刚收获的状态。 麦穗，连脱粒都没有！没带麦秆，她收获的时候只是用镰刀把麦穗割了下来。 草原人民吃的粮食主要是麦子，烙饼，他们不吃大米，那个得用水，不方便。 阿拉坦仓愣了一会，默默地翻出一个本子，拿出一只铅笔，挨个算起了账。 一边算一边说道：“少年，你要是敢骗我，现在跟我认个错我还能原谅你。一会儿要是我算完了你再跟我说是逗我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拉坦仓说完，还扭头冲封华做了一个凶恶的表情。还别说，挺彪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封华笑笑没吱声。 半晌，阿拉坦仓道：“牛肉干20斤多一点，算你20斤，你得给我200斤麦子，白食，就是奶制品……” 最后算完，封华得给他430斤麦子。 第83章实在 第83章实在 封华大方地决定给他500斤麦子。她手里的可是麦穗，纯毛粮，脱粒去皮之后能有400斤以上都是因为空间出品，质量过硬的原因了。 本来阿拉坦仓还想提这个问题，看封华主动给了这么多，特别高兴，汉人也有这么大方豪爽的？还是个少年，真是太难得了…… “大叔，你等着，我回家让人送粮食来，一会就来。” “行行行，快去！用我帮忙吗？”阿拉坦仓激动道。 他刚刚从草原出来，本来以为出清这些东西得个一两月呢，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出手了，真是太顺利了！这少年就是他的贵人。 阿拉坦仓一路把封华送出好远才回来。一路上旁敲侧击也没问出这少年家是干啥的。也是，汉人干部都讲究低调，一下子让人知道他能拿出这么多粮食，肯定是事。 话说，这少年家怎么有这么多粮食呢？……不想了不想了！反正他是做正经买卖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摆脱了阿拉坦仓，封华就回到了空间，收获了一批蔬菜和粮食，磨蹭了半天才出来。 回到旅店，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只有阿拉坦仓的屋子里透出灯光。从窗帘上的影子可以看出阿拉坦仓正来回在屋子里转圈，似乎有些不安。 封华这么半天不回来，他可能是激动过头有些冷静了，怀疑这少年骗他。也是，就算这少年家有钱有粮，但是他家人能同意他这么败家吗？买一大堆用不上的毛毡回去！ 封华把7袋子麦子放在院墙阴影里，这才走过去敲阿拉坦仓的门。麦穗占地方，7个麻袋才装了500斤麦子。 “唰”地一下，没用2秒钟门就被一把拉开！看到门外站着的少年，阿拉坦仓笑了，笑声回荡在院子里，牛马都跟着不安地躁动了。 “阿拉坦仓，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隔壁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喊。 阿拉坦仓立刻住了嘴。 等院子都安静下来，封华朝角落里一指。通过蒙蒙的月光能看见院墙下摞着几个袋子。 阿拉坦仓瞪大眼，“就放那了？” “哥哥们顺路放下就走了，忙着呢。”封华道，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哦……”阿拉坦仓有些疑惑，这些干部家的小孩大半夜忙什么？忙着买东西吗？ “哦！”阿拉坦仓突然反应过来，嗖地一下窜出去，扛起一个麻袋就往屋里搬。不愧是蒙族人，100斤的麻袋一下子就甩到肩上，一点不费力。 也不用封华帮忙，没两分钟阿拉坦仓一个人就把7个麻袋都搬到了屋里。 放下最后一个麻袋，阿拉坦仓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大叔，好力气！”封华夸道。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这要是年轻的时候，我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现在却累得喘不上气，哎，老了啊。” 阿拉坦仓说着喘不上气，但是没两分钟就生龙活虎地跟之前一样了。独行草原的货郎，哪有身体不好的？不好早死在路上了。 阿拉坦仓打开一个麻袋，拿出一个麦穗就开始搓，搓出麦粒就直接放到嘴里。 “嗯嗯嗯！香！真香！这是哪里的麦子？”阿拉坦仓激动道。他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麦子！ “南方的，粤省的。”封华道。 “哦，哦，粤省。”这名字阿拉坦仓听过，但仅限于听过，他从来没出过大草原，粤省对他来说遥远的就像国外，是这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 原来粤省的麦子这么好吃！阿拉坦仓搓完一个麦穗又搓了一个，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这次赚大了！ 阿拉坦仓又打开其他几个麻袋，看着里面满满的麦穗笑得合不拢嘴。 “我这些东西你怎么办？给你送到家？”阿拉坦仓笑了一会才问道。 “大叔，你不把麻袋里的麦子都倒出来看看吗？” “倒出来干什么？”阿拉坦仓奇怪地看着她。 “倒出来看看下面到底是不是麦子啊！” 阿拉坦仓大惊失色，“下面不是麦子吗？” “是啊……但是你不自己打开看看吗？”封华一时有些奇怪他之前是怎么做生意的，难道从来没被骗过吗？ “哦，吓我一跳！是就行了，还倒出来干什么？屋子里已经没有地方了。”阿拉坦仓松了口气。 封华那口气却有些咽不下去，“我说是你就信啊……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阿拉坦仓瞪眼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没骗你！但是大叔，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不管多熟的人多熟的关系，你都要亲自验货，看清楚验明白，小心被人骗！”封华教育道。 “那不行，都是老熟人老朋友了，我要是验货就是不信任他们，是侮辱朋友，他们得跟我打起来，而且以后再也不会跟我做生意。”阿拉坦仓也教育她。 “好吧，民族特色……希望你们永远都这么真诚！但是，大叔，你以后跟汉人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验货啊。”封华说着自己都有些尴尬了。 但是不说又不行，之后几年她不知道，也许人们还是这么淳朴，但是80年代之后，那绝对是骗子满天飞，她几乎亲身经历过所有骗术！也吃过亏上过当交过学费。 像阿拉坦仓这样的，绝对会骗得他倾家荡产，多大的金库都得搬空。 阿拉坦仓犹豫一下道：“我也跟几个汉人打过交道，都挺诚实的。” “那是之前，是现在，之后就不一定了，反正你跟汉人打交道的时候留点心眼吧，最好跟你们自己人也留点，毕竟哪里都有坏人不是？大叔，你也认识几个坏人吧？”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跟你说，我们这有个叫敖登的，人特别奸，不实在，总用那些坏了的东西坑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所以现在没人跟他做生意了。” 阿拉坦仓继续道：“你看，在我们这里骗子是没法做生意的，大家都知道他。” 封华也不再多说，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只有亲自交过学费之后他才能懂。 第84章白市 第84章白市 “我这些东西你怎么拿走？我给你送到家？”阿拉坦仓眼珠转了转说道。他想试探一下这少年家住哪里。 “行，装车吧，外面有你的勒勒车吧？”封华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货郎行走草原哪里能没有勒勒车！” “那其他车都是谁的？”封华问道。外面停了一院子的勒勒车，看阿拉坦仓这单枪匹马的样，顶多有一两辆车是他的。 阿拉坦仓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兴奋了，“我跟你说，这个旅店是我们货郎的一个落脚点，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货郎。外面那些车都是他们的，他们有些刚回来，有些要进草原，不过多少都有些东西的，你要不要？” 封华已经想到这点了，刚才也是故意问他，东西她自然是要的，不过得换种说法。 封华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道：“我先把这些东西拉回去让家里人看看吧，刚才我爸都骂我了，说如果牛肉干不好吃就不给我零花钱了。” 阿拉坦仓：这要是他儿子，这么败家，他得扒下裤子揍他个满天开花！还不给零花钱？这辈子别想有零花钱了！ 不过现在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竟然有点羡慕……自己怎么没有个这样的爹呢？ 阿拉坦仓心情复杂地出去套车，之后轻手轻脚地把东西都搬上车。 “阿拉坦仓，你这是要走了？你不是刚回来吗？”再轻也会有动静，隔壁走出来一个大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看到阿拉坦仓旁边站着个汉人小孩，男人一愣。 “阿尔斯楞，快过来帮忙！”阿拉坦仓招呼道。 男人愣了愣，没再问什么，赶紧过来帮着搬东西。三个人没用5分钟就把东西装完了，装了满满一车。 看阿拉坦仓上车就要走，阿尔斯楞又问道：“你要去哪啊？去阿荣旗赶集也不用现在走啊，后半夜走就来得及。” 封华眼睛一亮，赶集？这里果然有白市。 阿拉坦仓小声道：“回来说，回来说。”又招呼封华上了车，跟阿尔斯楞摆摆手驾着车出了院子。 “大叔，你们……我们这里还有集啊？”封华赶紧问道。 “有啊，有的地方十天一个集，有的地方15天，有的地方一个月一个集，集上也有卖这些东西的，而且还挺便宜，你要不要去？” “大叔你真实在。”封华叹道。 “呵呵呵，我们蒙古人就是实在，不像你们汉人似的，那么多心眼儿。不过你可能去不了，这附近都是农区，几个集都没什么东西卖，有也贵，跟我的价钱差不多，我这些东西本来就打算赶集卖的。” 阿拉坦仓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得意道：“越往里集越少，东西也越来越便宜。牛肉干只要5块钱一斤，我的货都是在那里收的，往年更便宜，只要两三块钱一斤。” 封华没再吱声，一路沉默着，直到一个十字路口。 “大叔，把车停这吧，卸东西。”封华说道。 “这？你家在这？”就着蒙蒙的月光，他什么也看不见……能见度大概只有两三米，但是他一路走来，知道这个位置，这是个路口，往西走200米就是行政公署大院。 果然是干部家庭的孩子啊。 封华并不知道那个大院子是干什么的，不过白天经过的时候觉得那里最整洁，又离行政公署很近，猜也猜到了。 “我们说好了，他们一会过来接我。”封华道。 “行。”阿拉坦仓没再问，人家那大院他也进不去，他也不敢进，停在这里正好。 卸完车，阿拉坦仓道：“你要是还买东西过去找我啊，我帮你联系其他人，我帮你挑货，保证他们坑不了你。嘿嘿嘿……我们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实在的，特别是对你们汉人的时候，而且你又这么小。” 说到后面阿拉坦仓有些不好意思。 “大叔，我回家问问，不管行不行我明天早上给你信儿。” “行！”阿拉坦仓等到句准话，驾车走了。 等他走远，封华放开精神力观察了一下，方远几百米没有任何人，这才收起地上的东西进了空间。 看见这些东西，封华又觉得这趟没白来，错有错招，她要是之前想得周全一些，没准这趟蒙古行就取消了，那她可吃不上牛肉干了…… 现在去内陆，上哪找肉吃去？明年开始，首都的百货商场里都要断肉大半年！其他地方就更不用想了。 就是赶巧哪个生产队死了只耕牛要吃肉，都是瞬间被瓜分，骨头都得敲碎吃了，还牛肉干？梦里也许会有。 更不要说什么奶皮子奶酥奶酪了，这些东西都是自制的，保质期短，根本运不到外面。 “哎，不知道给方远哥哥邮过去一些行不行？……肯定是不行啊。哎哎哎！”封华连连叹气。 给方远邮点河里钓的鱼还说的过去，邮牛肉就过分了，没准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郁闷了一会封华就放开了，继续种地去了。这次种的全是麦子，她感觉草原的市场好大，她之前准备的不是很充分！ 而且总是卖麦穗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打算辛苦一些，起码把他们脱了粒。脱粒简单，只是碾几圈就行。 而且封华打算试验一下新方法，精神力既然可以种地、收获，那可不可以推石碾石磨？ 果然可以！ 而且封华发现用精神力推石碾更轻松更简单。她亲自推石碾的话转一圈得半分钟，用精神力的话只要10秒钟，石碾就可以转一圈，而且感觉也不怎么费精神。 …… 封华像发现新游戏一样，一边喝着空间井水，一边用精神力推着石碾，消耗与恢复正好持平。 封华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种机械操作，这种重复性的操作似乎能让人上瘾。直到闹钟响起，她才从这种状态里解脱出来。 她有好几次种地种通宵，忘了休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封华设置了12点的闹钟，强迫自己去休息。 看着仓库里高高摞起来的麻袋，封华笑了笑。精神力扫过仓库一角，笑容一僵，麻袋似乎不够用了…… 第85章不同意 第85章不同意 封华这麻袋用的比较猛，特别是给赵永留的那批1万斤粮食，一下子就把她的麻袋用去了一大半。 封华看着剩下的2捆零几条麻袋有些犯愁。不管啥粮食用麻袋装一下也像那么回事，她也好蒙事儿。 像今天似的，要是在旅店墙角突然出现1大堆的麦穗，不知道阿拉坦仓会作何感想？ 想到阿拉坦仓，封华决定明天去问问他，这里卖不卖麻袋。 在她的老家，个人是买不到麻袋的，都是生产队去麻袋厂领。估计这里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既然有白市，说明这里的经济环境是相对轻松的，不知道他有没有门路弄到。 封华发散了一下思维，就老实睡觉去了。黎明时分准时起床。她要在天最黑的时候出空间，不然大白天的在大马路上大变活人吗？ 出了空间，封华快步跑到阿拉坦仓住的旅店。蒙古属于高原，春季的早晨是真冷啊，她又没准备合适的符合少爷身份的棉袄，只能硬抗了。 好在她身体现在出奇的好，跑了几步就浑身发热了，等见到阿拉坦仓，封华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一副天气真热的样子。 阿拉坦仓朝她竖竖大拇指，“少年人果然身体好啊！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说着紧了紧身上的皮袄。 此时旅店的院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阿拉坦仓的一辆勒勒车和2只牛。 “其他人呢？大叔。”封华问道。 “都赶集去了，今天是阿荣旗的集市，他们半夜就走了，阿荣旗离这里40里呢，不走来不及了。”本来他今天也要去的，但是现在货都出清了自然不需要了。 “大叔，我想去集市上看看，你带我去呗？算我雇你的车，正好买了东西拉回来。” “行啊。”阿拉坦仓爽快道，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阿拉坦仓出门套车，连钱都没问，他不打算收钱。昨天晚上他连夜找了朋友把那7麻袋麦穗都磨成了面粉，忙活到刚才刚刚回来。 开磨坊的朋友直夸他这批麦子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直打听他在哪里弄到的，他一改往日的大方豪爽，没敢说。 不可说不可说啊，他心里有点怀疑这些麦子的来路…… 两人坐着牛车，一路朝阿荣旗走去。 “大叔，你不看地图啊？不怕迷路？”封华问道。她感觉阿拉坦仓就是随便往车上一坐，不催不赶，不纠正方向，让牛自己走。 都说老马识途，封华还真不知道，老牛也能识途？ “看什么地图？草原的地图都在我心里呢，我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这大草原的边边角角，哪里我没去过？” 阿拉坦仓得意道：“而且看地图根本没有用，这里的河流会干枯会改道，牧民也会迁徙，逐草放牧，这个村子地图上画着在这，你下次去，不一定能见得着了。” “我们行走草原，看得是太阳，只要方向不错，就没事。” 封华：够奔放的，果然是自由自在的民族啊。 一路上，封华都在向阿拉坦仓请教各种草原生活的常识，顺便学一两句蒙语，你好谢谢再见什么的。 本来还想学点蒙古族的文字，结果让阿拉坦仓在本子上随手写了几个，封华立刻崩溃了，把这种想法掐死在脑海里。 本来蒙古族的文字在封华眼里就难以理解，就像一个个直立行走的虫子，她想着找个当地人给她讲解一下，让她理解理解。 结果阿拉坦仓写出来的虫子都是被碾死的，支离破碎，胳膊腿掉了一地，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犯了，一眼都不想多看！ 封华一脸惨不忍睹地扭开头。 阿拉坦仓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我就上过3年小学，能写几个字就不错了……不过我虽然不会写，但是我见了能认识！” “大叔你真厉害！”封华这句夸得真心实意。她是真觉得厉害，就这鬼画符似的文字，能认识，她都觉得是神人！ “对了，你家里人还要买东西吗？”阿拉坦仓问道。 “买啊，不过他们听说草原里面的更便宜，就让我去里面买，在里面能买10斤牛肉干，为什么要在外面买一斤呢？太亏了。”封华说道。 她昨天真想把旅店里的货都包圆来着，后来听说有集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10倍的差价，她也伤不起啊。 “去里面买？谁去？”阿拉坦仓惊讶道。他们货郎虽然常年行走在草原上，但是大草原真不是谁都能去的！ 他说得轻松，跟着太阳随便走。但是有多少人因为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村落活活饿死在草原上的？ 再加上草原上恶劣的天气，成群的野狼，就是牧民，都不敢随意在草原上乱走。 “谁去？你去？”阿拉坦仓又问了一遍。 “封华点点头，我去。我爸爸说要锻炼锻炼我。” “你爸爸比我狠啊！”他之前还挺羡慕这少年有个溺爱他的爸爸，结果转眼这个好爸爸就要把他一个人扔到草原上去。 这什么爹啊？要不起要不起。 阿拉坦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可不能带着这个少爷进草原，他自己每年进草原都大小麻烦不断，这么个小少年跟他一起进去，死了，算谁的？ 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的爹，对他一个外人，不得像冬天般寒冷啊！ “你找别人带你进去吧，我是不去的，我要在外面修整几个月！”阿拉坦仓道。 封华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她以为她一个大财主发话了，别人都得上杆子爬呢……这是高估自己了…… 或者是她把自己抬的太高了，她要是个平民家的孩子，阿拉坦仓没准就同意了。 “大叔，我爸说了，你带我进去一次，给你100斤粮食。” 阿拉坦仓眼睛一亮，但是还是摇头道：“我要是带不出来呢？我是不是得把自己身上这100多斤肉给他？” …… 之后无论封华开出什么条件，阿拉坦仓就是不同意。反而她条件开得越好，阿拉坦仓头摇得越快。 “行了，快赶集吧。”阿拉坦仓指着前方道。 封华看去，视线的尽头已经发现一片人群。 第86章赶集 第86章赶集 这是一片荒地，这么说也不太对，这里哪里不是荒地？这是一片水草不旺盛的草地…… 人非常多，封华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头。不过这个集市不像她上辈子赶过的集，摊铺一个挨着一个摆。 这里的地摊离的都很远，估计是跟卖的东西有关系：羊毛、羊皮、毛毡、狼皮、牛皮什么皮的，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皮毛摊在地上，占去好大面积。 羊毛是用布口袋装着，一摆一溜好几十个袋子。 现在毛纺织工艺不发达，全国也没几个厂子，但是牲畜相对却很多，这就造成了羊毛大量堆积。 再往远处看，封华看到了成群的牛羊，被圈在木栅栏里。 “大叔，那是什么意思？卖牛羊啊？”封华惊讶问道。 “是啊，不卖赶到这里来干啥？”阿拉坦仓随意道。 “怎么可以卖呢？”封华还是不解，“这些不都是只能上交吗？” “国家也不是什么都要的，不够等级的不要。一般都是些病的，残的，生产队又想拿出来换钱的。”阿拉坦仓道。 这么说封华就懂了，她们村养猪，都不是每只猪都能交上去的。 猪还分等，1等的5毛钱一斤，2等的4毛，3等的2毛，4等的人家就不要了！不是太瘦的就是生病的。 而查看等级也非常随心，就是检验员用手指往猪身上按按，看看肥膘有多厚而已……要是跟检验员关系好，你懂的…… 看来这里也一样，老弱病残上面不要。 封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成群的牛羊，这可都说肉啊！ 阿拉坦仓赶着勒勒车就进了集市。封华觉得这集市摊位稀疏也跟这个有关系，一个个都开车进来，不稀疏点不行。 “阿拉坦仓来啦！” “阿拉坦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拉坦仓，这次出去赚了不少吧？” “阿拉坦仓，我这有好货，来看看吧？” …… 阿拉坦仓一进集市，就迎来了一连串的问候，都是用蒙语问的，封华听不懂。不过可以看出阿拉坦仓在这一行里似乎是个名人，几乎每个摊主都认识他。 阿拉坦仓笑着跟众人寒暄着，在最后一个出声的摊主前下了车。 “巴图，好兄弟！最近怎么样？”阿拉坦仓过去跟摊主拥抱了一下，笑着问道。 “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你怎么样？这次带回什么好东西了？快给我看看，我家哈尔巴拉惦记牛肉干好久了！带回来了没？”巴图说着朝勒勒车上望去。 阿拉坦仓的勒勒车是带棚的，棚前有门帘挡着，他并没有看见什么。 阿拉坦仓突然尴尬了，答应了好几个老主顾给他们捎东西的，昨天一激动全忘了！统统卖给封华了。 阿拉坦仓看了一眼封华，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巴图解释。 他们交谈用的是蒙语，封华一句也没听懂，自然理解不了阿拉坦仓的眼神。 她正在看着眼前的摊铺，都是些杂货，生活用品，锅碗瓢盆，油盐酱料，针头线脑，甚至还有布料糕点。 就像个供销社。 其实封华猜得不错，这就是个移动的供销社。一切为了民族团结……供销社不能远在800里外，那样太不友好了…… 但是也走不了太远，大概在方远几十里内移动。太远的地方就靠阿拉坦仓这样的货郎了。 封华没看懂阿拉坦仓的表情，巴图倒是看懂了。 “怎么？没收到吗？没关系，这又不是你的错，原来牧民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啊，哎！”想到同胞的日子，巴图叹了口气。 阿拉坦仓尴尬道：“他们日子还行，就是没碰到卖的，他们都打算留着自己吃……” “哦，这样，那你这次都收了些什么？我往里挪挪，你把摊位摆在我旁边吧！”巴图热情道。 靠着他的摊位可是好地方，他的摊位是整个集市里最火爆的，就说话的功夫，旁边的店员已经卖出去好多东西了。 “就是些毛毡……我这次不摆摊，我是空车来的，来上货！”几句谎话下来，阿拉坦仓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骗朋友真不是他的长项。 “哦，上货，这次要上点什么？”巴图并没有奇怪他为什么不先出货反而上货，反正，毛毡也不是什么好卖的东西，阿拉坦仓没准只收了几张精美的，打算卖给汉人的。他之前总这么干。 说到真话，阿拉坦仓说话顺了，“食盐！茶叶！布！针头线脑，蜡烛，如果有手电筒和电池那就更好了！” 牧民需要的也就这几种，其他都用不上。而手电筒，是他们现在唯一能用上的家用电器。 巴图笑道：“好运的家伙，我这刚好到了一批手电筒，只有10个，我给你留了5个！” 阿拉坦仓又激动地跟巴图抱在了一起，互相拍着后背，啪啪响。 封华…… 拥抱完，巴图去给阿拉坦仓找东西，阿拉坦仓赶紧对封华小声道：“你别说在我这买到牛肉干和奶酪了哈！巴图能听懂汉语！他让我捎牛肉干我都给忘了，都卖给你了！” 原来那眼神是这意思，封华赶紧点点头，“我没在你这买过东西，什么都没买过！我爸爸和你是好朋友，你带我来见识见识集市。” 阿拉坦仓惊叹地看着封华，对他竖竖大拇指。汉人小孩，就是奸啊！ 阿拉坦仓这才放心地跟着巴图去挑货。 “那小孩是谁啊？”巴图好奇问道。 阿拉坦仓照着封华说的解释了一遍，巴图也没有怀疑，阿拉坦仓有很多汉人朋友，不然他从草原带出来的货卖给谁去？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车上搬东西，不一会就般了满满一车。 阿拉坦仓付了钱，把车随便赶到巴图摊位后让他帮忙看着，就领着封华走了。 封华看看他，再看看巴图，再看看车，“大叔，你不货比三家吗？什么货都在他一家上？” 阿拉坦仓看着封华道：“你们汉人的生活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啊，还货比三家？比什么比？100家都是一样的货，而且都是一个价钱，我一般是碰上谁卖就在谁家上货。” 封华…… 第87章羊绒 第87章羊绒 确实哈，现在供销社里的商品基本是全国统一价，粮食，车票，等等，凡是白市上的东西，价钱都很稳定。 只有黑市起伏大些，也仅限于这两年，这两年之后价钱也是稳定的。 “那他就随便卖你了？我看你都没用票。”盐什么不要票的就不说了，布，茶叶，手电筒什么的，封华都没看见他用票。 “我们这些货郎都是固定的，来上货不要票。但是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乱卖，必须卖到牧民手里，如果不是，嘿嘿。”阿拉坦仓的脸皮抽动一下，那下场，可不美好。 原来如此。 “大叔，那你匀给我些东西吧……” 封华还没说完，阿拉坦仓就一脸不愿意地打断她，“手电筒不行！手电筒不行！那个我都预定出去了，好多牧民找我要呢，就这几个还不够呢！” 卖手电筒给牧民，不但可以赚钱，还可以增进双方感情。他要是拿着钱去卖牛肉，人家还不一定卖给他，他要是拿手电筒换，换个十斤二十斤都不成问题！ 现在的手电筒很贵，封华刚才看了，20来块一个。这价位，半个月工资，简直属于大家电！ 封华道：“不是手电筒。” “那电池也不行！”阿拉坦仓立刻接道。 “也不是电池，就是食盐和调料。” 阿拉坦仓松了口气，“你早说啊，那没问题！等过两天去别的地方的集，我给你买一车！不过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 封华点点头，“我嘴最严了！” 阿拉坦仓看着她，似乎评估这句话的真实性。这可不是小事情，被发现他把上的货卖给了汉人，小则取消货郎资格，大则进去！ 不过想到这少年神秘的背景，阿拉坦仓心里放松些。 两人不再说话，阿拉坦仓挨个跟路过的摊主寒暄，封华也在看着货，每样都要问问价钱。 羊毛是真便宜，一两毛钱一斤。可惜，看着脏兮兮的羊毛她也无能为力。这种没经过任何加工的羊毛给她，她也束手无策。 她就是想什么都不管买回去堆仓库都不行。她不想在草原刮起一股羊毛风，多年以后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羊毛少年”。 突然，封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摊位，这个摊位上只有三个布袋子，看样子里面装得也是羊毛。 这就奇怪了，她之前看过的摊位都是堆成山的羊毛。 摊主是个老汉，满面风霜，封华阅人无数的眼睛一时都确定不了他的年纪。看身形像50岁，看脸像70岁。 封华走过去，老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里似乎有精光划过，封华又觉得他应该是60岁。 “阿古拉老爹！”阿拉坦仓看着老头，恭敬道。 老头抽着烟袋，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阿拉坦仓继续道，声音有些讨好，“老爹，卖羊毛呢？” 老头抬起头来瞅了他一眼，“你瞎啦？” 阿拉坦仓半点不敢生气，赶紧往袋子里看了看，“哦哦，是羊绒！卖的是羊绒！” 他们的对话封华听不懂，她正惊喜地看着三个袋子里的羊绒，这里竟然有羊绒！也是，大草原可能是世界最大的羊绒产地，哪怕它现在很穷很落后。 她前世做过服装生意，自然知道羊绒的珍贵。羊绒特指山羊身上的绒毛，也就是“开司米”，非常珍贵，交易按克价计算！被称为“纤维皇后”“纤维宝石”“软黄金”！ 而绵羊其实是没有绒的，绵羊毛再细也叫羊毛，或者细支羊毛，不能叫做绵羊绒。 一般羊绒价钱是羊毛的5倍。 顶级的羊绒价钱更贵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它软黄金的称号？ 老汉袋子里的确是羊绒，白绒、青绒、紫绒各一袋子。 白绒里不许有杂色羊绒存在；青绒是青绵羊或者棕红山羊的绒；紫绒是黑山羊的绒，颜色可想而知。 这袋子里都是原绒，没有经过洗涤分梳。 “老爷爷，这羊绒怎么卖的？”封华问道。 没想到老汉竟然听得懂汉语。阿古拉看了一眼封华，道：“一袋子100块钱。”这一大袋子大概有五六斤羊绒。 封华正在感叹老头汉语说得竟然比阿拉坦仓还好，阿拉坦仓就惊呼道：“我的天神！100块？”想钱想疯啦？ 他知道羊绒贵，但是也没有这个贵法！顶多两三块钱一斤！他满草原走，自然知道价格。在专门的羊绒产区，甚至只要1块钱一斤！ 阿拉坦仓惊呼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纠结地看着封华。他昨天晚上还说过，想买什么东西找他，他肯定不能让这少年被坑…… 但是现在坑他的是阿古拉老爹啊，他能怎么办？ “或者，15斤麦子换一袋子白绒，10斤换一袋子青绒，紫绒。如果是黑豆，能更便宜一些。”老头又道。 阿拉坦仓撇撇嘴，这也没便宜到哪去。麦子就不说了，5块钱一斤，黑豆？ “老爹，你没豆子喂马啦？” 阿古拉皱着眉，没说话。要不是队里的一匹好马病了，急需黑豆补充营养，他也不想这么坑人。 他自然知道他这几袋子羊绒值什么价钱，顶多一袋子10块钱。 但是10块钱往年能买好多粮食，现在却只能买两斤，怎么够？ 什么黑市白市，他不管了，他只要粮食。 但是他不管别人管啊，所以他赶了好几个集了也没卖出去一斤，别说一袋子了。 黑豆啊，封华真有，不过不多，都是跟那些蔬菜种在一起，红豆黑豆绿豆大豆的，十几天收获一次，现在倒是收获了几十斤。 “老爷爷，黑豆怎么换？”封华问道。 “你有黑豆？”阿古拉把烟袋从嘴里拿出来，这才正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其实黑豆在这里不算稀奇，这周围的农区都种植了黑豆黄豆，作为饲料供应牧区。 黑豆最有营养，牛马吃了最上膘，牛一般人舍不得，马多多少少都得喂些饲料的，哪怕是人都没得吃的现在。 但是因为去年的干旱，农区饲料产量下降许多，到了现在豆类几乎都吃完了，不然他也不会出来换粮食。 没想到这汉人少年手里竟然有黑豆。 第88章解释 第88章解释 “老爷爷，黑豆我是有的，不过不多，只有几十斤。你打算怎么换？”封华问道。 “你有几十斤？”阿古拉盯着封华问道，那双眼里精光汇聚，再也不见半点浑浊。 是个有故事的人，封华心道，怪不得阿拉坦仓见了他跟见了亲爷爷似的。 “50斤。”封华说道。 老头眼里精光一盛，有了这些黑豆，他的“烈火”就能度过这个春天，等到水草肥美的时候，它这一关就算过去了。 “小伙子，我也不坑你，我那里还有三袋子羊绒和50袋子羊毛，都给你，跟你换50斤黑豆怎么样？” 没等封华回答，阿古拉继续道：“我知道这个价钱现在有点不公平，但是我真的需要这些黑豆，而且我现在也只能拿出这些东西了。” 阿古拉说完，站起来给封华鞠了个躬。 吓得封华和阿拉坦仓赶紧躲开。 这老头，地位不一般啊。封华余光扫着周围的人群，此时周围所有人都静立着，等着封华的回答。 封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真诚道：“老爷爷您太客气了，我觉得这么换很公平，但是我现在没带着那些黑豆，要不让阿拉坦仓大叔跟我回家拿吧，然后给您送到家去？” 这老头，惹不起惹不起，她还是装个乖吧。不过封华也不觉得吃亏，这可是按克算的羊绒啊！一共给她六袋子，简直赚大了。 哪怕是在现在，封华也知道普通人想买到羊绒都是不容易的，统购统销下，羊绒属于派购物品。 派购物品，按理说交够数量，剩下的都可以自己留下。但是现在物资极其匮乏，在别的地方都已经变成了统购物品，有多少交多少。 看来这里还不错，还能剩下这么多羊绒让老头自由支配。 至于那50袋子羊毛，忽略它吧！ 老头一听封华这么说，放心了大半，阿拉坦仓可是自己人，办事也靠谱，有他跟着，那这少年说的就是实话。 老头笑了，周围的气氛都跟着一松，人群走动起来，脸上也都有了笑模样。 封华也跟着笑了，够团结的…… 看封华如此说，阿拉坦仓赶紧用蒙语跟阿古拉交道：“老爹你放心，这少年有来头着呢，他说有肯定有，我这就跟他去，晚上就给您送到家了！” 阿古拉更放心了，指着地上的三个袋子道：“这些你带上。” 阿拉坦仓二话不说，拎着袋子就走。封华一脸无语地跟上，问道：“大叔，这是定金啊？” “啊？哦！算吧，反正都是你的了，这趟先拿着呗，不然阿古拉老爹还得带回去，来回折腾多麻烦啊。” “对了大叔，老爷爷叫阿古拉啊？什么人？” “是的，阿古拉，高山的意思，是我们草原的勇士，要说阿古拉老爹的事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其实用不了那么久，回城的路途刚走一半，阿古拉的故事就讲完了。 据说阿古拉是某个可汗的后代，年轻的时候就是名震整个草原的勇士，徒手杀狼都不在话下，为人如何的热情豪爽，公平公正…… 封华静静地看着他。 阿拉坦仓尴尬地顿了一下，道：“可能是阿古拉老爹遇到什么事了吧，这两年大旱，粮草不济……” “是的是的，我懂。”封华打断他，问道：“他是哪个生产队的队长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阿拉坦仓惊讶道。 “6袋子羊绒，50袋子羊毛，说给就给了，他不是队长难道他骗我啊？” “啊？哈哈哈！小伙子，我发现你观察力非常惊人啊！”阿拉坦仓赞道：“你多大了？” “12了。”封华报了虚岁，现在人都用虚岁。 “哎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懂，每天就知道放牛放羊，后来长大了就去放马……”阿拉坦仓开始谈起他的童年。 中午时分，两人又驾车回到了旅店。 帮阿拉坦仓把车里的东西都搬到屋里，封华说道：“大叔，羊绒我带走了，一会吃完饭带着黑豆过来找你。” 封华也适应了他们的直来直去，豪爽不设防。 阿拉坦仓帮她把三个羊绒袋子捆在一起，方便她背着。 “去吧！我也去昨天那个小饭馆吃饭去，一会你要是回来没看见我，就去那里找我。” 果然，阿拉坦仓半点担心也没有，就让她走人了。 封华回到空间里，把昨天没吃完的羊肉从仓库里拿出来，还跟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温热呢。 简单吃过午饭，就背着个大筐找阿拉坦仓去了。 阿拉坦仓还没有回来，封华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下，整个旅店里就几个工作人员，都在一个屋子里吃午饭，看不到她的方向。 封华放心地又拿出一麻袋黄豆。黄豆她专门种过一茬，不多，但是也能装几麻袋。 一会要去阿古拉的生产队换羊毛，不如再带点粮食看看能不能换点别的。她算看出来了，在这里，粮食比钱好使。而在牧区，牲口吃的粮食似乎比麦子还值钱…… 阿拉坦仓回来看见这袋子黄豆，果然惊喜了，“你家还有多少？”他要是带着黄豆进草原，到哪里都是上宾啊！ 封华看着他，突然笑了，“大叔，你要是带我进草原，要多少有多少。” “不敢，我害怕。你这么说，我更怕了。”什么人啊这是？还要多少有多少？ “你爸看粮库的啊？”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敢说出要多少有多少的话了！ “不去不去不去！你爸这样做是不对的！”想着昨天晚上自己换了的几百斤麦子，阿拉坦仓咬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得，这是真吓坏了。 真是淳朴啊，看人家赵永，看见一万斤粮食咬牙就认了，什么都不考虑。 “大叔，我爸不是看粮库的。我就开个玩笑你也信，你真是实在！” 封华一脸诚恳道：“我爸是个干部，官还不小，但是我爷我奶，我姥爷姥姥都是农民，家里种的地多，分的口粮也就多，知道我爸要来咱这，也听说咱这条件不好，都让我叔我舅捎了不少粮食来。” 第89章做客 第89章做客 封华说得情真意切，阿拉坦仓有些信了。但还是问道：“你家哪的？有那么多口粮？我听说现在全国都紧张。” “我家粤省的啊，天下哪能一般黑，有些地方还是不错的，特别是南方，一点不干旱。”封华忽悠道，之后还来了两句粤语。 封华做服装生意的时候一直呆在南方，为了跟本地商人打交道，专门学过粤语，说得很溜。 阿拉坦仓自然听不懂，但是那奇奇怪怪，又带着特殊韵律的腔调一下子就把他说服了。 “哎呀，你们那里真好啊，家家有那么多余粮。”阿拉坦仓感叹道。 “大叔，还是你们这里好，还有肉吃，我好久没吃肉了。” 阿拉坦仓得意又谦虚地笑笑。农区差一些，牧区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吃肉…… 两人一路聊着，就到了集市。但是阿拉坦仓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赶着，阿古拉的生产队在前方30里处。 封华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成群的牛羊，这次没有准备，只能错过了。不过既然这里牛羊可以买卖，就没有其他问题。 “大叔，草原里的牧民要是想卖牛羊怎么办？”封华问道。 “赶集卖呗，还能怎么办？” “草原里也有集啊？”封华好奇道。现在全国人口具体多少封华不记得了，但是她大概有个印象，似乎是七八亿。具体到牧民更少了。 这可是方远几百里只有一个村庄的地方！赶个集得走多远？而且那些老弱病残的牲畜，能挺到吗？ 似乎是猜到了封华的疑惑，阿拉坦仓解释道：“集市都是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的，至于牲畜，大队长会决定的，如果情况不好，就杀了自己吃，或者做成肉干。” ……感情她吃的都是问题肉。 看到她的表情，阿拉坦仓笑了，“生病的牲畜还是少的，如果都生病那牧民还活不活了？我收的这些肉干都是好肉，牧民分到肉后自己舍不得吃，做好了拿出来卖的。” 换些粮食，油盐，布料什么的。 “那草原里面的牛羊是不是比这里便宜些？” “那当然，大家都不缺肉，自己家的还卖不出去呢，自然卖不上价。” 等的就是这句话，封华放心了。 阿拉坦仓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打算去啊？你爸就没考虑过你出不来的情况？” “大叔，我自小在部队长大的，厉害着呢！草原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迷路，其他都不是问题。”封华信誓旦旦道。 阿拉坦仓撇撇嘴，没吱声。 最近干旱无雨，地面很平整，1个多小时之后阿拉坦仓就指着前面说，“到了。” 封华已经看见了，一群人出现在视线尽头，似乎在迎接着他们。人群背后的远方，是成群的牛羊，马匹，还有驴。 封华惊讶了，“大叔，我听说草原人不吃驴肉的！”她忘了前世是什么时候听谁说的了，但是她有这个印象。 “以前是很少吃，我们不吃圆蹄动物的肉，那个属阴，吃了对身体不好，爱生病。但是现在也没那些讲究了。再说，现在吃的人也不多，这些都是上面让养的，养了基本都交公。”阿拉坦仓道。 这样啊……封华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出现，人群往前迎了迎，阿拉坦仓也加快了车速。不一会两方人就相遇了。 阿古拉老汉站在人群最前端，朗声笑道：“欢迎你们的到来！” 阿拉坦仓赶紧跳下车，跟阿古拉老汉拥抱在一起。 两人拥抱完，封华看见阿古拉右手拿着一个鼻烟壶，递给阿拉坦仓。阿拉坦仓跪足接过，又双手递上自己的鼻烟壶。 两个人都掏出点鼻烟抹在鼻子下闻了闻，又交换回各自的鼻烟壶。 交换完毕，气氛友好得不行，阿古拉又大笑着拥抱了一下封华。 可能是知道汉人没有这个习俗，或者是因为封华太矮……阿古拉只是轻轻揽了下她的肩膀就放开。 “欢迎来到胜利村。”阿古拉笑道。 其实叫胜利生产队更合适，但是距离村改队只过去了2年，阿古拉一时还改不了之前的习惯。 寒暄完毕，主要就是正式互通了姓名，之前在集上光顾着激动了。 之后人群簇拥着封华和阿拉坦仓回到了村里。 胜利村是个半农半牧的村庄，但是因为建筑材料限制，村民们还是住着蒙古包。 封华被迎进了最大的一个蒙古包。进门之前，阿拉坦仓突然想到什么，拉住封华，小声对她说道：“进门的时候千万不要踩门槛！一会也要坐在我身边，不要坐到佛龛前，不然我们立刻会被撵出去！” 封华赶紧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少数民族有许多禁忌，她必须入乡随俗。 封华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又紧挨着阿拉坦仓面朝一个方向坐下，看到阿拉坦仓松了口气，她也松了口气。 落座后，阿拉坦仓立刻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瓶酒递给阿古拉，阿古拉客套几句接过。 阿拉坦仓小声跟封华解释了一句，原来草原人民做客，都携带礼物，没有空手的。她还真不知道。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封华主动说道：“阿古拉爷爷，黑豆我带来了，拿进来您看看？”她怕这些人不好意思提，绕来绕去她都难受。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他们就是立刻启程回去都要走一段夜路，晚上是真冷啊，可怜她森布尔大少爷没棉袄！ “不急，先吃饭！把肉端上来！”阿古拉朝帐篷外喊道。 其实这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人们都是一天两餐，早餐和晚餐，中午能挺就挺着，实在挺不住就吃点白食。 现在这个点已经开始吃晚餐了，封华进村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 不一会，两大盆绵羊肉就被端了上来，而且还单独为封华准备了个小盆。说是小盆，其实只比大盆小一圈而已。里面满满的都是排骨肉，而且看质量比大盆里的好许多。 之后又上了一盆血肠和各种奶制品，又给封华单独来了一碗牛奶煮炒米。 真是热情啊。 第90章敬酒 第90章敬酒 屋里并不是只有阿古拉和她们三个人，还有几个年长的人作陪。七八个大男人看见这么多肉，眼神都有些激动。可以看出他们平时也不能这么敞开了吃。 阿古拉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拿出一个酒壶，来到封华面前。 阿拉坦仓看着酒壶一愣。 酒瓶口上带有酥油，这是遇到尊贵的客人才施行的“德吉拉”啊。 阿古拉对阿拉坦仓道：“森布尔估计不懂这些，你教教他。” 阿拉坦仓点点头，小声指导着封华如何做。 封华按照指示，用右手指蘸了下瓶口的酥油，然后往额头上一抹。之后阿拉坦仓也如此操作了一遍。 阿古拉这才倒酒，倒了满满一杯。 封华又按照阿拉坦仓的提示，用右手无名指蘸了一下奶酒，往天上弹去，表示“愿天空太平”，第二下往地上弹去，表示“愿大地太平”，第三下抹在自己的额头，表示“愿人间太平”。 这个礼仪作封华上辈子做过一回，不过很久远了，她有些记不清了。当时这“三弹”导游的解释是敬天敬地敬祖宗。 而且这杯酒不能喝完，要浅抿一口。因为主人要连敬三杯，第三杯才要喝完。如果客人不能喝酒，第三杯浅抿一下也是可以的。比如封华这种小孩子。 这三杯酒也是有说道的：第一杯是感谢上苍恩赐我们光明，第二杯是感谢大地赋予我们福禄，第三杯是祝福人间吉祥永存。 上辈子封华是一边笑着一边做完这些动作，旅游区吗，做的好不好的大家都是图个乐，就是做错了人家也不在意。 现在不行了，封华绷着一张小脸，就怕做错了，即便做得不标准，她也希望自己这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能表达出她的敬意，给她加点印象分。 阿古拉和其他几个人果然很满意，阿拉坦仓更是拿着阿古拉敬的酒回敬几个主人，封华也有样学样回敬了几杯。 然后其他主人挨个敬了一轮酒…… 直到这时封华才发现她现在的酒量竟然相当好！一杯一口，一人三杯，屋里主人七八个，封华加起来算喝了好几杯了，而且这马奶酒度数不低，封华觉得得在40度以上。 她前世的酒量并不算太好，一开始喝酒的时候属于一杯倒，后来慢慢练出来了，白酒也是最多三两。 现在这绝对不止三两了，她也只是感觉微醺而已，头脑清醒的很。 阿古拉看着封华微微有些泛红，显出几分腼腆的表情笑了，“少年好酒量！本来迎接你们的时候就应该敬酒献哈达的，但是我怕你不习惯。” 其实他们自己也有些不习惯，毕竟客人只有十来岁。封华矮矮的个头、白嫩的脸，在他们眼里最多也就十岁。 给十岁小朋友献哈达，唱祝酒歌，问遍了村里的老少爷们，没人好意思，所以只能省了。 至于阿拉坦仓，他还没到享受这个待遇的级别。 其实现在敬酒的时候应该也唱敬酒歌献哈达的。但是一样，几个老爷们儿没人好意思，所以阿古拉做主也省了。 省归省，必须给这少年解释清楚，不然让他以为他们怠慢他就不好了。 封华听了阿古拉的解释，连连表示很好很满意，她一点都不介意省去那些环节。 如果真有人那么隆重的欢迎她，那真是太尴尬了……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主要时间都花在敬酒和唱歌上了。在封华表示不介意之后，几个主人开始灌起了阿拉坦仓。 而且是一杯一首歌，不喝就不停，直唱到阿拉坦仓喝了为止。直灌得阿拉坦仓摇摇欲坠。 夕阳西下，宾主尽欢。 直到临走的时候，封华才从车上拿下那一筐黑豆，让他们找了个毛毡铺在地上，直接把豆子都倒在了毛毡上。 一颗颗黑豆饱满光泽，看着就好，没话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气氛热烈的仿佛过节。 吃饭的时候阿古拉已经跟封华解释过他要换黑豆的原因，原来是村里最好的一匹种马生病了。 3—6月正是马的发—情期，然而这匹马似乎不行了……这可不应该，它正值壮年呢！ 方圆几百里的兽医都看遍了，最后得出个营养不良的结论。 胜利村属于半农半牧区，不管是粮食还是肉食，都不太够吃，最后生产队长阿古拉决定把刚梳下来的羊绒留下几袋子换豆子。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突然遇到个小贵人！ 看这少年轻松从马车上拖下来一麻袋黄豆，所有人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个大贵人！ 最好的种马都营养不良了，就别说其他的马了，现在又刚刚过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所有牲畜都没缓过劲来。 虽然一麻袋黄豆不算多，但是起码能让最好的几匹马挺过来，不会糟蹋了身体，坏了根基…… “你想换什么？”阿古拉正色问道，他们生产队的羊毛还剩很多，但是他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再拿羊毛忽悠这少年了。 看着一个个满面沧桑村民，封华也不好意思说想换些红食白食了。这些黄豆他们是准备喂马的，那样换就等于从他们嘴里抠吃食了。 “阿古拉爷爷，我看集市上有卖牲畜的，你们也卖吗？”封华问道。 阿古拉皱皱眉，每年入冬的时候，草原人民会集体宰杀一批牲畜冻起来或者做成肉干储藏起来，吃到来年夏天。 春天又是产崽儿的季节，绝对不是宰杀买卖牲畜的好时机。 阿古拉道：“集市上卖的都是病了的要死的，没有好牲畜。把这种牲畜卖给你，我们怎么好意思。”然而卖好的，他又实在舍不得，那都是他们的命根子，村民们的反对意见也会很大。 封华赶紧摇摇头，“没事没事，老弱病残我都要，不嫌弃。” 阿古拉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哈斯巴根，呼和鲁，去把昨天那只刚刚产仔的老羊和它的羊羔都赶过来。” 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应声去了。 阿古拉说的老羊，是一只年纪很大，到了生育极限的绵羊，已经9岁多了。 第91章羊 第91章羊 蒙族人不吃自然死亡的动物的肉，一般到年龄之前就把它们杀掉吃肉。 而绵羊的寿命一般在10—15岁，生育极限一般是6—8岁。这只母羊其实去年冬天就应该杀掉的，但是要杀它之前突然发现它怀孕了，所以逃过一劫。 结果这只母羊愣是厉害，这么大年纪了还一次生了5只小羊羔！也是绵羊产仔的极限了。 可能是透支了所有生命，这只羊已经奄奄一息。而它又刚刚生产，看着5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村民们都犹豫了。 是杀掉它吃肉？还是让它自然死亡？现在好了，这个问题扔给别人了。 这只老羊是被抬过来的，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但是封华发现它正努力地睁大眼睛，盯着它的几只小羊羔。 而几只小羊羔也踉踉跄跄地跟着，努力伸长脖子朝它望着，不时咩咩的叫几声，那声音，特别像叫“妈妈”。 封华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牧民养牲畜杀牲畜吃牲畜，但是他们同样也爱牲畜。看到这种情景，没有几个人心里好受。 阿古拉叹了口气，对封华道：“你家的条件一定非常好，这羊没什么毛病，也是饿的，营养不良。你带回去好好喂喂，没准还能活。” 封华点点头，看着阿古拉道：“一定。” 阿古拉笑了，真是个好少年，真诚，善良，大方，豪爽，哦，酒量还好，力气还大！反而像他们草原人的孩子！ “按理说，现在一麻袋黄豆换一只这样的羊，你是有些吃亏的，但是……” 封华打断了阿古拉的话，“一下子换了6只羊呢，我是占了大便宜的！” 阿古拉却摇摇头，实话实说道：“这5只小羊羔不算数，我们就是留下来也养不活。现在吃的不好，每只母羊自己的羊羔都勉强养着，哪有奶喂别的羊羔。” 所以实际上只是一只羊换一袋子大概100斤黄豆。 而这只羊又极其瘦，厚厚的皮毛也掩藏不掉它的瘦骨嶙峋，阿古拉估计它只有七十来斤。 粮食和牲畜怎么个换法？牲畜卖的话多少钱一斤？这些封华都还没来得及打听。但是现在打听这些都没有用，这几只羊她要定了。 别看这只母羊现在奄奄一息，封华相信一杯井水下去，它立刻就能生龙活虎。 封华也不再多说，请刚才那两个青年帮她把大羊小羊都抬上车，跟村民们挥手告别。 “哎！你这少年……”阿古拉叹了口气，“你的羊毛不要了？” 之前说好了50斤黑豆换6袋子羊绒50袋子羊毛的。 “啊……”她还真忘了！实在是这一下午酒没少喝，一杯一口一杯一口的，她都估计不出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了。现在还能站着说话，说实话她自己都挺意外的。 阿古拉招招手，两个青年赶着两辆勒勒车过来了。车里车外装满了羊毛。 三辆车首尾相连，连在一起，两个青年的车在前面，阿拉坦仓的车在最后。 阿拉坦仓已经不省人事睡死过去了，封华又不认识路，也只能这么干了。 走出村子很远，封华和两个青年才上车坐下。 在这里，去别人家做客离开，必须等主人回屋之后才能上马。 回到了旅店，两个青年把车卸了就立刻赶车回去了。封华把阿拉坦仓扔到炕上，把羊毛和大羊小羊都收进空间，也离开了。 出门找了个角落，她也赶紧进了空间。为了怕两个青年奇怪，她在路上并没有给羊喝水，结果这一路颠簸下来，抬下车的时候两个青年还以为这羊死了呢！ 进了空间，封华赶紧掰开母羊的嘴，往里灌了一些空间井水。 它已经昏迷了，但是还会吞咽。封华一杯水没灌完母羊就睁开了眼睛，封华赶紧把准备好的一盆稀释过的井水放到它面前让它自己喝。 母羊把头都埋在水里，喝的欢快。 封华又把几只小羊抱过来，挨个往它们嘴里灌了点井水。 这些小羊昨天刚刚出生，母羊又如此虚弱，一点奶水都没有，小羊能挺到现在没死都是奇迹了。 封华又没有奶瓶，只能硬灌了。井水下肚，小羊也眼见的精神了起来。 封华松了口气，这一家六口能活下来了吧？她看了一会，又赶紧去给母羊准备吃的去了。 之后还得准备个羊圈。可是封华翻遍了仓库，也没找到合适的木料。仓库里只有许多树枝子，搭个鸡窝行，搭个羊圈，估计一点作用都没有。 最后封华把目光投向了空间边缘。 她之前就把从五常山里采集的树枝都培育出了树根，栽到了空间的边缘。 本来她还想设计个景观树林，结果看来看去，10亩地都太小，最后只好沿着空间种了一圈。 封华没事的时候就去浇点水催生一下，不然10比1的自然速度，想吃个松子都得5年后，她有点等不起。 现在放眼望去，一棵棵都是参天大树了。封华也确定了一下，空间似乎是没有高度限制的。 封华来到一丛灌木旁，这是几棵杜鹃树，现在正值花期，粉色的小花一朵朵，开满一树，非常漂亮。 封华采集了许多树枝，在离木屋很远的地方种下，围成个100平米的羊圈。之后浇了些稀释过的井水，小树枝长成了小树苗，相信再过几天，这就是个合格的围墙了。 之后又故技重施，在旁边围了三个更大点的圈，以备不时之需。 来都来了，牛马她是必须买的，她还想买只小毛驴帮她拉磨呢……精神力拉磨再快也得占用她的时间，有只小毛驴，她会轻松很多。 母羊喝完水又吃了东西，精神了很多，除了瘦，看不出病态了。而且似乎有了灵性，封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母羊看着她的眼神特别传神，似乎透着感激和亲近。 而且封华想把它们赶到新的羊圈的时候，母羊和小羊都很顺从。封华只是试着拉了一下母羊的羊角，说了就跟我走，母羊就乖乖跟着她了。 一路上非常听话，路过蔬菜区的时候封华还有些担心它会过去，结果它只是歪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着封华，半步都没动。 封华有些无奈了，这以后是没法下手了。 第92章进草原 第92章进草原 在羊圈里放好食槽和水槽，封华就去种豆子去了。 在这里，黄豆黑豆似乎比麦子更值钱，对她来说种起来又更省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封华又来到了旅店。 阿拉坦仓不在旅店，他出去卖从封华那换来的麦子去了。他打算在这里卖一半出去，维护下关系，也多卖点钱。 当了一辈子货郎的阿拉坦仓，也有点见识，他意识到现在的粮价是不正常的，没准什么时候就恢复原价。 一斤麦子一两毛钱，我的天，那还是现在赚啊！ 至于剩下的另一半，他要带回家给自己的家人吃！钱是赚不完的，有了好东西自然要与家人分享。再说他出来赚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多带点吃的回家嘛。 封华没有遇见阿拉坦仓，又回了空间。这地方没什么好转的，周围都是农区，想买点什么卖点什么都没条件。 想去有条件的地方她怕进去了回不来。封华的方向感是不错，但是昨天学习了一天也没学会怎么看着太阳调整方向。 下午再来，阿拉坦仓已经回来了。 “大叔，我有个事儿麻烦你。”封华直接道。 “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带你进草原，什么事都行！”阿拉坦仓笑着道。通过昨天一顿酒，阿拉坦仓看这少年更顺眼了，简直比自己的亲侄子还亲！比亲儿子，还是差了点的…… “大叔，现在活牲口是怎么卖的？”封华先问道。 “现在啊，现在基本不收钱了，都是那东西换，一般就是拿粮食换，牛羊2斤粮食换1斤，马贵一些。”阿拉坦仓看着封华道：“如果是豆子的话，会便宜一些，如果是黑豆的话，更便宜一些。” “那草原里面呢？你不是说更便宜一些？” “是啊，只要1斤换一斤，便宜一半。”阿拉坦仓道。 封华点点头，这个价钱在现在是比较合理的。一只牲口去了皮毛，骨头，内脏出不了多少肉，特别是现在，牲口又瘦，内脏又不值钱。 而现在一斤粮食又是高价，两样基本对等。 “大叔，我爸让我收些牛羊，他们单位要发福利。” 阿拉坦仓眼睛立刻就亮了，不过还是怀疑地看着她，“你爸的单位发福利，让你收？他们单位没人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应该让大人干吗？ “我12了，我爸说我是大人了，在古代有个人12都当宰相了，管理一个国家！我爸说了，这么小的事情我再办不好，就不用回家了。” 阿拉坦仓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对她竖起个大拇指，“你爸是这个！有机会一定要喝两杯。”不过说完阿拉坦仓就后悔了，这么厉害的人，他有些不敢见啊。 阿拉坦仓赶紧岔开话题，就怕这少年替他爸爸应了，“你要换几只？” “先来10只羊10只牛，不过大叔，生病的不要，有伤的可以，而且得给我宰杀分割好。”封华说道：“我用豆子换。” 她现在的豆子只能换这么多。本来她是不在乎什么生病不生病的，一杯井水下去，药到病除。 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看着空间里的6只小羊她有些反应过来，自己养的，养熟了，她舍不得下手啊。 而且即便是舍得，她也不会杀，宰杀，放血，分割，那可是个技术活。 她只会吃。 而且空间就那么大，她打算当个农场，种些蔬菜水果，花花草草，没打算把它变成牧场。 所以现在还是直接买现成的吧，这样就不能买生病的了。 阿拉坦仓道：“我帮你掌掌眼？”封华一个汉人小孩，想也知道不会挑，生没生病的，他更是看不出来。 封华点点头，“大叔你全权负责吧，我把豆子给你，你给我拉回肉就行，我就不出面了。” 阿拉坦仓有些感动，这得是多大的信任啊…… “而且大叔，我不管你去哪里买，多少钱买，我都给你算2斤粮食的价。”封华说道。 阿拉坦仓眼睛瞪得老大，那岂不是说，他要是把价钱压下来，会赚一笔？如果往里走一点，就会是一大笔…… 他还从没这么操作过，阿拉坦仓有些激动道：“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汉人就是这么做买卖的。” “啊，这样啊……”他之前认识的都是假汉人吗…… “而且大叔，你出去就说帮人买的吧，其他不要多说，我爸把这个活交给我，其实也是不符合规矩的。”封华递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他们单位也是有采购部的，这事办好了是他们的功劳，办不好上头也是找他们算账。但实际上都是我的错，到时候我爸岂不是得罪了人？” 阿拉坦仓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你放心好了，这事绝对不会出错！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一定让你爸对你刮目相看！” 这事她自己办，虽不说难如登天，也是大小麻烦。交给阿拉坦仓就是小菜一碟了。 果然，阿拉坦仓立刻给她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方案，“去我家买吧，我家在牧区，而且是离这里最近的牧区，牛羊便宜，而且多，别说伤残的，就是好的，”阿拉坦仓咬了咬牙，“我都能给你弄来！” 封华笑了，“那我先谢谢大叔了。” 第二天，封华就坐上阿拉坦仓的勒勒车进了大草原。 阿拉坦仓那句绝对不会带封华进草原的话就像从未说过一样，而且他似乎，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封华抿着嘴，偷偷笑笑。这真不是故意的，她本来以为阿拉坦仓只会在附近的集市或者半牧区收些牛羊，稍微压下价，赚点就行。 没想到他还有惠及乡里的心思。 坐上车，阿拉坦仓问道：“你昨天说的是先买10只牛10只羊。”阿拉坦仓在“先”字上加重了口音。 封华点点头，“先。” “那后呢？”阿拉坦仓问道。 封华靠近他，小声道：“大叔，我跟你说实话，我爸是部队的，我现在住的是亲戚家。” 第93章布鲁 第93章布鲁 封华继续小声道：“你说一个部队多少人？得吃多少肉？这么大的订单他不能一下子全给我，先让我拿这些练练手。” 阿拉坦仓呼吸都重了，“那，那总得有个数吧？”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但是起码在100以上。”她倒是想说1000以上，但是她知道那不现实。 队里的老弱病残牲口需要宰杀贩卖，都得队长同意，还不能超过一定数量。不然碰到哪个胆大的队长，把上面的任务都吃了卖了怎么办？ 这100只，封华估计都得把阿拉坦仓家方圆几百里的村子都买遍了。 阿拉坦仓没再吱声，把身子探出半个检查了一下后面的勒勒车是否拴紧。 那辆勒勒车是他昨天晚上找朋友借的，车上拉了三袋子豆子，都是封华准备的。她想准备更多的，空间里有好多呢，可是牛拉不动了。 勒勒车的载重在250—500公斤之内，阿拉坦仓的这头蒙古牛有些瘦，看着就没力气，就这300斤豆子拉得都比较费劲。 牛脖子上拴着个大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就怕一不小心把它落下了。 阿拉坦仓检查完，又对封华道：“你确定你爸爸能找到我们村？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村搬到哪里去了，得现找。” 他们村去年就决定今年春天迁徙，他这次进草原的时候大家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经过两个月相信已经搬走了。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队长已经告诉了他大体方向，而且沿着河找就对了。 后面这车300斤豆子不够干什么的，也许能换半只蒙古牛，一只蒙古牛大概600斤左右。距离封华要换的10只牛10只羊差远了。 封华告诉他到了地方他爸爸会派车来送粮食。这神出鬼没，能量巨大，心比能量还大的爸爸，阿拉坦仓已经拒绝思考。 …… 现在已是5月，白天的气温不冷不热最是怡人。放眼望去绿绿的草原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两只牛两辆车，仿佛这整片天地都是他们的。 一开始封华还比较享受，感觉心旷神怡，但是5天之后…… 看着身旁哼着小调的阿拉坦仓，封华由衷地佩服了，是不是草原人各个都是宅属性的？不然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寂寞？ 而且说忍受还不对，人家是享受。 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的封华有些受不了了，重生之后多亏有个空间让她一直忙碌，不然她真受不了没网的日子。 但是这几天她只有晚上能偷偷进空间劳动几小时，然后还得出来睡觉。 阿拉坦仓很警醒，每天夜里都要起来几次，给火堆加把柴，再看看是否有狼接近。 多亏封华是睡在拉豆子的车上，不然更不方便了。 “大叔，还有几天能到啊？”封华一脸无聊地问道。她重生之后倒是去过几次书店，但是除了地图，竟然没有发现什么想看的书籍，现在竟然连点消遣的书都没有，每天只能发呆。 “快了快了。”阿拉坦仓道。 “你三天前就说快了。” “呵呵，这次是真快了。你看前面，我们村之前就生活在这里，再往前走大概10来天吧……” “我的天！10来天？”封华瞪着他，这叫快了？ “也没多远，二三百里吧。”阿拉坦仓道。 确实，这两头老黄牛的速度是极其慢，每天只走30多里路，中间还得休息几次。封华都恨不得问了方向自己跑过去了。 又是无聊的几天过去，封华发现阿拉坦仓已经笑不出来了，每天都很警惕地盯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就握着手边的一根拐杖站到车上看着，发现不是狼群，又松口气坐下。 越往里走，遇见狼的可能性越大。 整得封华也跟着紧张了，不过她还是有心情笑道：“大叔，狼就是真来了你拿着个拐杖有什么用啊？” “拐杖？”阿拉坦仓一愣，看着手里的武器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这可不是拐杖，这是布鲁！我们的打狼神器！” 封华看着他手里的木棍，怎么看怎么像拐杖，打狼神器？ 这就是个木棍，头部弯曲，就像拐杖的扶手，不过比扶手的弧度稍微大一些，像镰刀，而且头部挂着一个鸡蛋大小的铁球。 阿拉坦仓做了个打击的动作，“就这样！狠狠地朝狼头上敲去！”动作看着很有力度。 “或者这样。”阿拉坦仓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这还是个投掷武器，倒是符合她的风格。封华拿过这个“布鲁”试了试，有些分量。 突然，远处的草丛一阵晃动，阿拉坦仓立刻伸手，就要拿回布鲁。 手扑了个空。 只见这少年一挥手，布鲁唰地一下从眼前飞过，他刚刚找到轨迹，就听见“嘭”地一声，布鲁砸在草丛里。 那声音，凭他半辈子的打猎经验，一定是砸到了什么，而且砸得不轻。 阿拉坦仓瞪大眼睛看着这少年，他刚才还说这是个拐杖……转眼用的就这么顺手…… 阿拉坦仓叫停了牛车，等了半晌，风平浪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草丛里是只兔子。 阿拉坦仓大笑着回来，“午饭有了！森布尔，身手不错啊，练过？” “大叔，我说过我从小待在部队长大的。”封华随意给之前的谎言打个补丁。 “什么部队啊？现在部队还练这个的？”阿拉坦仓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鲁。 “不练这个，练枪法，练拳脚，投掷是我的业余爱好。” 突然，封华停下动作，从车上站起来，望着远方。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群人马，拉成一条线，朝这个方向奔来，马嘶犬吠，声势浩大。 封华一下子紧张了，这是……响马？现在还有这么大规模的马匪？ 阿拉坦仓也是一愣，突然兴奋起来，跳到车上就开始振臂狂呼，怕对方听不见，还从车里扯了块红布出来摇着。 远方的人马也骚动了一下，慢下速度朝这边奔来。 “大叔，谁啊？” “我看见我们村长了！还有其他村子的人，这肯定是今年的打狼队。” “打狼队？” “是啊，每年春秋，我们都要组织周围的村子出去打狼，今年人少，看着也就二三百人，前几年都是一两千人的打狼队呢！” 封华…… 第94章打狼队 第94章打狼队 “这么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至于吗？”封华问道。 阿拉坦仓严肃地点点头，“至于！”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汉语非常好了，他之前都不知道“至于”这个词，现在竟然一下子听懂了，还活学活用了。 “我跟你说，狼是一种非常可恨的动物，它不但吃羊，还祸害！只要进到羊圈里，就会咬死一大片，吃不了它也要咬死。”阿拉坦仓咬牙切齿道。 “发现的早了损失几只十几只，发现的晚了，一个村子的羊都能被它们咬死！” “碰到厉害的狼群，牛马都逃不过。我们跟狼，不共戴天！” 封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狼还有这习性，狼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只存在在动物园里。 远处的人群终于到了近前。 “嗨！阿拉坦仓，你回来啦！”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对阿拉坦仓喊道。 阿拉坦仓已经下了车，来到男人马前，男人也下了马，跟他拥抱在一起。 “莫日根！我的好朋友，我回来啦！”两人用蒙语说了半天，周围也有许多人下马跟阿拉坦仓用蒙语交谈着。 气氛友好亲热，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阿拉坦仓，这是谁？”等一圈人续完旧，莫日根立刻问道。 其实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少年，这白嫩的肌肤，俊秀的脸型，实在太扎眼了，一看就是个汉人小孩。 阿拉坦仓带一个汉人小孩进草原干什么？ “哦，我来介绍一下，莫日根，这是我的好朋友，森布尔，也是我的一个贵客。”阿拉坦仓看着莫日根，意有所指道：“我们的大贵客！” 然后又对封华介绍道：“这是莫日根，我们乌兰白旗村的村长，哦，现在应该叫乌兰白旗生产队的队长。” 封华看着这个三十多岁，跟阿拉坦仓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笑了，礼貌问好，“莫日根大叔。” “好好好。”莫日根用汉语说道，然而他的汉语并不好，他不像阿拉坦仓常去汉人的地界打交道，他一年四季除了开会，几乎都在村子里，用不到汉语。 就会这几句还是这两年根据政策勉强学的。 而开会，一年也开不了几次，毕竟找他一次太麻烦了，他们这里开会都是提前约好了固定的日子。可不兴临时开会这一说，光通知人就通知不起。没准等通知的人找到地方，会都开完了。 有人看到地上的兔子，惊道：“阿拉坦仓，下手够狠啊，这兔子头都碎了！” 阿拉坦仓看了封华一眼，他之前正要问封华这个问题，这少年不但练过，力气还大。别人不知道，肯定以为是他近距离打击，才把兔子头打碎的。 但是他可是亲眼所见，那可是100米外敲碎的！这是什么臂力？ “哈哈哈，不是我猎的，是这位小兄弟猎的，那里。”阿拉坦仓指着发现兔子的位置，“用这个。”阿拉坦仓举了下手里的布鲁。 周围人看封华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他们在场的都是各村的“好汉”，但是敢说一百米外敲碎兔子头的，没几个。 结果这个看着比小姑娘还漂亮的汉人小孩却做到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个少年从人群外挤进来，“阿拉坦仓叔，你肯定骗人！”少年比了比自己的胳膊，自觉比这汉人小孩大腿都粗。 “咱俩比比！”少年对封华说道。 他说的蒙语，封华没听懂。不过他较量的意思封华确实体会到了。 莫日根微笑着看着封华，没吱声。 阿拉坦仓更是笑道：“比就比，怕你？”然后回头对封华道：“这是巴尔虎，他要跟你比比，我替你答应了。” 封华点点头，笑道：“比什么？”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她要是说句不比，没人当她是谦虚，只会当她是怂了。 日后再想跟莫日根对话，他也不会慎重对待，只会把她当做小孩子。 阿拉坦仓翻译了一下。 看到封华应战，周围人立刻欢呼了一声，瞬间空出一片场地，有热闹看了…… 莫日根问道巴尔虎，“你想怎么比？” 巴尔虎看着封华细细的胳膊腿，撇撇嘴，“比摔跤都是我欺负你，咱们就比掰手腕吧，10下不能赢你都算我输！” 阿拉坦仓翻译了一下，意思就是10个数之内不能掰倒就算输。 封华看着这个比她高了一头半，壮得跟只小牛犊一样的少年，嚣张道：“5下不能赢你也算我输。” “嘿！”阿拉坦仓先惊呼一声，然后又赶紧给周围人翻译了一遍。 现场气氛立刻不一样了！封华接受到了许多不友好的嘘声。说大话的少年他们可不喜欢。 巴尔虎可是他们村最优秀的少年，是这辈孩子里的老大，不然也不能以13岁之龄出来狩猎。他们是真的来杀狼的，可不是来玩的。 “嘿！”巴尔虎怒了，这小孩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村里的孩子谁敢跟他说这种大话！ “来！”巴尔虎大吼一声。 两人站到勒勒车旁，一人一边，伸出了手。好在勒勒车不宽，一米多点，两人半趴着勉强当个桌子用。 “我来当裁判我来当裁判！”阿拉坦仓大声道：“我……我拍车板就算开始！”他说话开始两人总有一个听不懂，还是这种方法好。 但他还是忍不住喊道：“预备，开始！”手往车板上狠狠一拍，同时开始数数，“一，二，三……” 数到三的时候，封华突然发力，巴尔虎半点反应不过来，手就被按倒在车板上。 围观的人也没反应过来。 现场一静，接着又热闹起来： “巴尔虎你发什么呆？” “阿拉坦仓不但拍了车板，还说了开始，你是汉人啊听不懂了？” “你小子早上没吃饭？” “就是没吃饭也不能输得这么干脆，我看是……我看不出来了。” 就是啊，面对这个白嫩的汉人小孩，就是三天没吃饭也没输的道理啊！ 巴尔虎看着自己的手，呐呐道：“我，我……再来！” 比赛重新开始，阿拉坦仓放慢速度数着，“一……二……” 第95章狼牙 第95章狼牙 这次众人都能看出巴尔虎尽了全力，手腕上青筋毕露，脸红脖子粗。再看这汉人小孩，除了手掌紧绷，看得出在使力，脸上看不出半点痕迹。 “三……” 巴尔虎的手应声拍在车板上。 …… “嚯……”这次投向封华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全部都是热烈。原来不是说大话，是有真本事！草原人对勇士有种天然的崇拜。 巴尔虎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封华。如果说第一次他还能安慰自己是这小孩突然发力，他没留神。那这第二次他可是清晰明白地感受到了全过程。 半点反抗力都没有，不对，反抗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手一直被人牢牢地握着，按在车板上。这种无力的感觉，他只在跟莫日根较量的时候体验过。 莫日根仔细地看了眼封华，又看了看阿拉坦仓，“哪来的汉人小孩？” “这个，那个……”阿拉坦仓看着封华，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他能说这是部队长大的首长家的孩子吗？ 阿拉坦仓用汉语跟封华串了一下话……反正别人又听不懂。 “现在就说我是你朋友家的孩子，跟你来长见识的。具体的你要是想说可以单独告诉莫日根大叔。”封华道。 阿拉坦仓点点头，如是解释了一遍。 莫日根没有再问。 “那个，咱俩摔个跤呗……”巴尔虎在旁边小声问道。 现在他的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乖顺地像只小绵羊。他有点懵，他想再懵一遍确认一下。而摔跤，是草原人最喜欢的运动之一。 阿拉坦仓翻译完，封华随意道：“行啊。” 她前世还真没学过摔跤，特别是草原人这种肩碰肩头碰头，相扑似的摔跤。 不过她来者不拒，这种摔跤比的是技巧，一招制敌。但是她天生力气大，一力降十会！何况是现在。 “噢……”围观众人鼓掌起哄，让出一片更大的场地。 阿拉坦仓先解释了一遍这里摔跤的规矩，其实自娱自乐，也没什么正经规矩。只是不许抱腿，不准打脸，不准突然从后背把人拉倒，触及眼睛和耳朵，不许拉头发，踢肚子或膝部以上的任何部位。 只许抱、抓腰部以上，绊腿。 谁的膝盖以上任何部位先着地就算输。 封华和巴尔虎面对面，学着巴尔虎的动作双方致意，又像观众敬礼之后，比赛才开始。 巴尔虎一个猛扑，举起双手就抱住了封华的肩膀，这也是经典的开场动作，接着抬脚向封华的小腿踹去。 封华抬腿架住他的腿，就往他怀里一撞。 巴尔虎只觉自己被一只成年的公牛撞了……这感觉，跟小时候被一只公牛撞飞是一样一样的。 周围响起惊呼，莫日根立刻纵身朝巴尔虎奔去。这一下子摔地上，够他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出门在外，可没时间让他养伤。 但是来不及了，他离得太远！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个叫做森布尔的少年嗖地一下蹿过去，接住了巴尔虎……然后一松手，巴尔虎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莫日根停下脚，笑了。 周围静了片刻突然想起热烈的掌声，为了这汉人少年的勇猛和善良。 巴尔虎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天空。 莫日根过来踢了他一脚，“一跤把你的礼貌都摔没了吗？” 巴尔虎猛地一下蹿起来，看着封华道：“谢谢你。” 封华摆摆手，有些内疚道：“是我的错，没掌握好力度。” 刚才真是把她吓坏了！巴尔虎飞出去，她的心也跟着飞出去了！这要是把人摔死了摔残了，她……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正面跟人交手，她对自己的力度还真没有正确的认知。她以为刚才那一下顶多让这少年松手，结果人一下子就起飞了…… 还好她反应快啊！封华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她那真诚不作伪的动作看得莫日根牙疼。他还以为刚才那一下这少年是尽了全力，结果完全在人家意料之外？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经打的意外…… “森布尔，咱们有空比划比划？”莫日根突然道。 封华有些犹豫，最后摇摇头，“大叔，我跟你比划，只能抱腿了……”莫日根特别高，封华目测最少1米9. 阿拉坦仓一愣，突然爆笑起来，笑得莫日根催促起来，他才给大家翻译了一遍。 “哈哈哈哈！”周围人也跟着轰然大笑，连巴尔虎都笑得畅快。 此时，大家看着封华的眼神都特别友善了。 又聊了一会，莫日根决定在这里吃午饭，然后继续去打狼。 “大叔，打狼什么时候结束？”封华问道阿拉坦仓。 这打狼队每年都由几个村子联合出人，然后有一个村长当领队带队行动。今年正好轮到莫日根。 而莫日根如果不回去，封华连羊毛都买不到！ 现在不是以前，牧民没有自己的牛羊，她想买都得通过村长。 阿拉坦仓已经跟莫日根聊过了，“他们还有7天就结束这次打狼行动了，听说今年的狼不多，很好，非常好！哈哈哈……”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你们村？” “3天。”他已经问到了村子的具体位置。 封华松了口气，她已经出来大半个月了，结果连第一站都没到，她本来打算两个月就回家的…… 午饭之后，莫日根领着打狼队离开了，离开前先对封华能来乌兰白旗村表示了热烈欢迎，说等他回去后会好好“招待”他。 阿拉坦仓已经偷偷跟他说了封华的身份和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是真心的表示欢迎！ 巴尔虎已经放下了里子面子，单方面把封华当好兄弟了，但是问了封华的年纪之后还是狠狠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得管你叫大哥呢！”那他可是连最后一丝丝面子都保不住了！ 他今年虚岁13，按生日算的话，只比封华大了6个月。真是好险，巴尔虎心道。 “这是我第一次出来狩猎打到的狼牙，送给你！”巴尔虎从身上拿出一枚纯天然无加工的狼牙，递给封华。 上面还带着血丝。 封华有些犹豫，没敢伸手，草原人的定情信物是啥来着？ 封华看了看当翻译的阿拉坦仓。 第96章额格其 第96章额格其 不过她转瞬就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孩子啊！这狼牙肯定不是定情信物！ 封华放心接过。 巴尔虎又道：“本来看在你弱，戴这狼牙正合适，现在看来，可能不需要了，你还是别戴了，放到家里留作纪念吧。” 巴尔虎说完，跟着打狼队走了。 “啊？”封华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阿拉坦仓。 阿拉坦仓道：“狼牙在我们这是壮气辟邪的，可以压制软弱和邪恶的一面，但是都是老弱病残戴，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本来就气盛好斗，再戴狼牙是会闯大祸的。” “哦。”封华听听就算了，她真没打算戴，她要戴什么东西也得是戴方远送的。 封华想了想，小声问道：“大叔，在你们这定情信物是什么？”她得提前问好了，如果有机会收到女生礼物的时候也知道该不该收下。 阿拉坦仓立刻古怪地看着她，“看不出来啊小子，这么点就有心上人了？也是，你就比巴尔虎小几个月，那小子也有心上人了！”说完阿拉坦仓还撇了下嘴。 这个封华还真没想到，13虚岁，实际才12就有心上人了…… “整个大草原规矩不一样，不过一般都是女方给男方送蒙古刀，男女双方互送哈布特格。”阿拉坦仓说着，顺着脖子上的绳子拽出一个小袋子，这是他的哈布特格，他媳妇送的。 那是个巴掌大的扁扁的小包，外面绣着精美的图案。 通过阿拉坦仓的讲解封华觉得，这个“哈布特格”就是个杂物包或者香囊。当然杂物仅限于私密的珍贵的，比如护身符之类的。 “不过这两样也不一定非得定情才能送。”阿拉坦仓道：“我刚才看见巴尔虎摸了好几遍他的蒙古刀，我还以为他要送你呢，男人互送就表示友谊，是最珍贵的祝福，女人互送哈布特格也一样。” 封华点点头表示懂了，以后她会离“哈布特格”远一点…… 因为有了盼头，3天也不觉得慢了，封华又有心情欣赏起大草原的美来。 第三天傍晚，他们接近了乌兰白旗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牛羊归圈的时候。封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如此大规模的牛羊，特别是马。 气势磅礴！万马奔腾！ 夸张了些……乌兰白旗是个大村子，队里牛马羊和驴加起来有几千头，但是具体到马只有七八百匹。 这都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生产队了，其他生产队一般只有一二百匹马就不错了。 马不是最热闹的，最热闹的是驴。可能回家对任何动物来说都是件开心的事情，驴开心了，那叫声，太魔性了…… “哎呀！哎呀！”封华激动了，她这次一定要多买些驴肉回去，这可是好东西，固本培元，关键是在外面想买都买不到。别说现在了，就是50年后，想买个新鲜驴肉都得专门找地方，市场上根本没有。 “哈哈哈！看！这就是草原，这就是我的家！”阿拉坦仓也非常激动，他终于回家了！这一年下来，总是聚少离多，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想家了。 “喂……”远处有人看见了阿拉坦仓，站在马上对他喊道。 “哎……”阿拉坦仓扯着嗓子回应着。 “喂……” “哎……” “喂……” …… 封华无语地看着，这要不是两个男人，她都要想歪。 两人的叫声吸引了更多的人，驴叫马叫狗叫中又多了几声“喂……” 阿拉坦仓嗓子都喊哑了，几人也骑马奔到了他跟前。 老样子，先热情地拥抱一会，然后阿拉坦仓再介绍一下车上的汉人小孩。现在的介绍内容就不那么苍白了，有了巴尔虎的事情，封华一下子就被这些人接受了。 “嗨！我一直觉得我家的卓力格图比巴尔虎厉害！回去让他跟你比比怎么样？”一个男人对着封华道。 阿拉坦仓翻译了一遍，封华笑着点点头。 周围人都笑了，一起往村子走去。 封华已经看见了远处成片的蒙古包，像一朵朵开在草原上的小白花……看着就让人心生温暖，特别是对牧民来说。 阿拉坦仓把牛车赶出了马车的速度，朝一个蒙古包飞去，封华猜测那是他的家。 还没到蒙古包门口，远处就跑来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样子，虎头虎脑，非常壮实，像个小炮弹似的从远处奔来，跳上了车。 “阿兀！你回来啦！我想你啦！” “哈哈哈！阿兀也想你啦！我的庆格尔泰！”阿拉坦仓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大笑道。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最小的儿子，所以给他起名叫“欢乐”。 庆格尔泰转眼就看见了封华，立刻瞪大了眼，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 “额格其，你好漂亮啊。”庆格尔泰惊叹道。 阿拉坦仓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封华也一脸黑线。她这一路上跟阿拉坦仓学了些日常用语，知道“额格其”是姐姐的意思。 她这是暴露了吗？果然，孩子的眼睛是最雪亮的…… “这不是额格其，这是阿哈。”阿拉坦仓纠正他。 庆格尔泰瞪大眼睛，不接受阿哈，这明明就是个额格其！乌恩那样的才是阿哈。 “这位阿哈可是相当厉害的。”阿拉坦仓笑着道：“巴尔虎都打不过他，你要是惹他生气，阿兀也救不了你。” “哇！巴尔虎都打不过他？”庆格尔泰的小眼睛瞪得溜圆，抓着封华的手道：“阿哈，你什么时候跟巴尔虎打的架？打的严重吗？有没有把他打哭？” 阿拉坦仓一边翻译一边笑。 “怎么？”封华笑着问道：“他跟巴尔虎有仇啊？” 阿拉坦仓又撇了下嘴，“他的心上人就是我女儿其其格。” 封华点点头，懂了。老丈人小舅子看不惯女婿是正常现象，特别是在婚前。 “阿兀！”前方传来一声娇喝，声音清脆悦耳，婉转动人。 封华朝前方看去，正有一个少女骑马奔来。夕阳的余晖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金色，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夺目。 “阿兀！”少女骑马来到牛车旁，对阿拉坦仓笑道。 “其其格！”阿拉坦仓用咏叹的语调说道：“我可爱的花朵！” 封华抖了抖。 第97章火撑子 第97章火撑子 “阿兀。”其其格不好意思地看着封华。她有时候也受不了阿兀这么叫她。 “其其格，我的女儿。”阿拉坦仓对封华道，接着又对其其格道：“这是我一个汉人朋友家的孩子，叫森布尔，来我们家做客。” “额格其！森布尔把巴尔虎打了！”庆格尔泰突然说道。 “嗯？”其其格看看封华，又看看她爸。 阿拉坦仓又笑着解释了一遍，这个得说清楚，是比试输了，可不是打架了。他倒不在意女儿怎么看，他怕传出去让村里人误会。 再说，他女儿对巴尔虎也没意思。想到这里，阿拉坦仓反而叹了口气。 牛车一直往前走着，没有停，转眼就到了一个蒙古包前。 阿拉坦仓跳下车，对封华张开双臂，“欢迎来到我的家，森布尔！” 封华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 “还有我还有我！”庆格尔泰从车上跳下来，跑到封华面前，“欢迎来到我的家，森布尔阿哈！”自从知道这个漂亮的阿哈把巴尔虎打了，庆格尔泰就把他当做自己第三个亲哥哥了！ 封华也笑着跟他拥抱了一下。不过突然有些尴尬。这小孩看脸顶多七八岁，竟然只比她矮了小半个头。 她要是没有空间水的进化，现在没准跟他一样高…… 进到蒙古包里，封华有些惊艳，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蒙古包内设了。地上铺着精美的毛毡，墙上挂着精美的毡画，就连几样方桌和柜子，都是成套的，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阿拉坦仓的家，是不是全村首富？可能，毕竟别人都是吃“死工分”的…… “漂亮吧？”阿拉坦仓骄傲道：“这都是其其格布置的。”对于封华的惊叹眼光，他太熟悉了，每个来过他家的人都是这幅神清。 阿拉坦仓招呼封华坐下，其其格已经端来了奶茶和白食，热情地招待起封华。 “你额吉和阿哈呢？”阿拉坦仓问道其其格。 其其格笑了，“这个时候额吉自然是在挤羊奶，阿哈们也在喂牛羊啊。” 阿拉坦仓自然知道，他只是有些着急想见媳妇了。等他们忙完，天都得黑了。阿拉坦仓频频朝门口望去。 封华已经通过一个“额吉”猜到了阿拉坦仓的心情。没想到他这么大岁数了，感情还这么好。 “大叔，你有事就先去吧，让其其格姐姐招待我就行。” 阿拉坦仓跟封华已经很熟了，要不是顾虑到他“首长之子”的身份，刚进门他就跑了。 现在听到封华主动提出来，立刻借坡下驴，“那你坐着，我去叫孩子他妈回来做饭。” 阿拉坦仓走了，顺便带走了小尾巴庆格尔泰。屋里只剩下封华和其其格。 “你，会说汉语吗？”封华问道。 其其格有些羞涩道：“我会一点点，我二哥会的多一些。” “你有几个阿哈和额格其。”封华试着用自己新学的蒙语问道。 “我只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没有姐姐和妹妹。”其其格也在说着自己会的汉语。 两个人似乎找到了谈话的乐趣，互相说着对方的语言，谁说得不好就教一下对方。等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其其格指着蒙古包中间笑道：“我要开始准备晚饭了。” 蒙古包中间专门空出一块土地，上面建了个10厘米高的小平台，平台上摆了个火撑子。 就是个炉子大小，用铁圈编制的镂空桶，里面生火，上面放锅。 封华坐着没动，没敢靠过去。 阿拉坦仓跟她说过，草原人对火特别崇拜，有诸多禁忌。比如说不能往火里扔脏东西，不能把刀伸入火中，不能跨过火堆，不能往火堆里吐痰…… 不能敲打火撑子，不能把锅斜放在火撑子上，不能在火灶旁砍东西…… 认为这些会激怒火神，给自己和家族带来噩运和不详。 封华不知道他说的全不全，反正她是不敢过去的，万一不小心喷个吐沫星子上去会不会也是事儿啊？ 封华观察着蒙古包的内设，整个蒙古包不大，只有二三十平，她在西北角发现了佛龛，在北面发现了类似床榻的存在。一块不同的毛毡和两个枕头。 “你和哥哥弟弟晚上住哪？”封华问道，她突然开始担心起晚上的住宿问题。 “后面还有两个小点的蒙古包，我一个，哥哥弟弟一个。” 希望那个小点的蒙古包里的床毡能比这个大一些，够睡四个人。她今天晚上肯定跟哥哥弟弟一起睡啊！想和其其格一起睡，那是不可能的…… 其其格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处理好的鲜肉，准备开始烹饪。 她看封华多看了几眼，解释道：“这是我大哥和几个朋友昨天放牧的时候猎的，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落单的黄羊，哥哥昨天还说爸爸没口福吃不到了呢。” 今天距离阿拉坦仓约定的回家日子还早着呢。他本来应该把手里的货处理光，再上一批货才回来。 结果封华把他回家的日子硬生生提前了20多天，他心里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黄羊？封华回忆了一下上辈子逛的动物园，她见没见过黄羊？实在想不起来了……也许见过，毕竟她逛的动物园挺大的，但是名字和样子她有些对不上了。 “猎到了猎物怎么分？”封华问道。 “大家一起分了，实在不够分就先分给一些人，下次猎到了再分给其他人。但是作为猎手，分到的能多一点点。” 封华点点头，又问了她一下其他的关于狩猎的问题。 然而其其格会的汉语实在有限，大部分还都是阿拉坦仓做买卖的“专业术语”。像狩猎什么的全是他们草原人自己的词汇，封华一句也没听懂。 就是都猎些什么动物两人都是连比划带猜。 其其格把手放到了脑袋上，装作一对大耳朵。 “兔子？”封华也伸长两只手放在头上，又裹了下嘴唇装作三瓣嘴，最后还在地上蹦了两下。 其其格哈哈大笑着摇摇头，用蒙语说道：“兔子！你学的真像！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也不管封华能不能听懂。 第98章苏德 第98章苏德 其其格想说的是野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红着脸学了声野猪叫。 “哈哈哈哈！”封华爆笑出声。 其其格是个草原小美女，健美的身材，花一样的脸庞，又是14岁朝气蓬勃的年纪，突然发出一声非常逼真的猪叫…… 这反差萌，真的要把封华笑死了。 两个人都没形象地笑摊在地毯上。 苏德老远就听见了自家蒙古包里的欢声笑语。最近一年他很少听见妹妹笑得这么欢快，而另外一个清朗干净的声音是他从来没听过的。 这就是别人说的，爸爸带回来的汉人小孩吗？性格倒是不错。 苏德笑着进了帐篷。 封华早就听见了脚步声，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高瘦的青年正弯腰进来，皮肤是草原上少见的白色，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竟显出几分儒雅斯文来。 半点不像个牧民。 封华推了一下其其格。 其其格回头看去，“二哥，你回来啦！”又对封华介绍道：“这是我二哥，苏德。” ……一点没看出来是阿拉坦仓的儿子，她还以为是来串门的村民呢。 封华起身，跟苏德见礼。 “老远就听见你们笑了，在笑什么？”苏德笑着问道。 封华和其其格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没人给他解释，那种好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苏德的目光在封华身上转了几圈，妹妹似乎很喜欢这个少年……刚刚见面就能笑成这样，现在竟然还有了几分默契。 “不行了，我不能再笑了，我要开始做饭了。”其其格说完就去做饭了，也不管封华能不能听懂，那自然随意的样子就像对待老朋友。 苏德的目光又闪了一下，笑着给封华翻译了一下。 他的汉语说得相当好，比阿拉坦仓好多了，也就比标准的普通话差点，一听就是专门学过的。 封华好奇问道：“你在外面上过学？”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苏德点点头，“上过初中。我今年17岁了，你多大了？” ……没看出来，她还以为得20了呢。再白也是风吹日晒的，比同龄人沧桑一些。 “我12了。” “听说你把巴尔虎打败了？”苏德双眼含光地看着封华，“咱俩比试一下？” 封华摸摸鼻子，进村就跟两个人说过话，每个人都要跟她比试一下。哦，那个是替儿子预约。她不会把全村青少年都过一遍吧…… “行啊，什么时候？”即便如此，也不能怂啊。 “现在！”苏德立刻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回头看着封华。 好吧，她收回儒雅斯文这个词，那都是表象，这人骨子里还是个草原人。 阿拉坦仓家的孩子都是反差萌吗？ 两人出了蒙古包，站到了门口。 乌兰白旗村是个大村子，蒙古包搭的比较密，每个蒙古包大概间隔二十来米，这在草原已经算密集了。 现在大部分人已经收工回到了蒙古包，看到封华，就知道这就是阿拉坦仓带回来的那个据说打败了巴尔虎的汉人小孩了。 人群一下子聚了过来。 “就是这个小孩？” “还有别的吗？我听说就带回来一个。” “就这小个？一下就把巴尔虎撞飞了？我不信！阿拉坦仓就会说大话。” “阿拉坦仓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苏德抬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苏德是他们村最有学问的人，随着年龄越长，威信越高。 封华挑挑眉，很感兴趣地看着这个浑身散发出“领袖”气质的人，夕阳的余晖里，青年的眼睛亮着光。 “咱们比摔跤吧？” 这个领袖还好斗…… 封华看着他虽然没有一米九，但也将近一米八的大个，伸手比了个身高差，“还是掰手腕吧。” 她倒不是怕输了，她怕赢了。12岁的少年赢了13岁的少年不算啥，哪怕这个少年看着很瘦弱。 但是如果1米2的瘦弱少年赢了1米8的青壮年，封华估计自己将要成为一股小旋风，在草原上刮个几年。 不断地被人提起，被人质疑，最后成为一个传说。 做人要低调啊……特别是有空间的人…… 苏德看着封华几乎成90度抬起来的手笑了，也是，比摔跤对这小孩太不公平了。 “那就掰手腕。” 周围人越聚越多，都静静地看着。 其其格从屋子里搬出个矮桌放在地上，然后就站在一旁双眼晶亮地看着封华和哥哥。 封华笑道：“你不去做饭啦？”说着比了个炒菜的动作。 其其格笑道：“等看你们比完我再去。” 不用听懂，封华看她的表情就懂了。 封华跟苏德互相见礼，坐到了桌子旁。 比试很快开始，一点开场白都不需要。 封华先试了一下苏德的力气，比巴尔虎大很多。毕竟一个是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一个是即将渡过青春期的成年。 两人是两个级别的。 然而封华依然要比他俩高出好几个级别。这次封华小心控制着力度，在周围人数到8的时候把苏德的手按到了桌子上。 摔跤不能赢，掰手腕还是可以赢的。她打算只输给莫日根。她已经打听过，莫日根是方圆几百里力气最大的人，掰手腕从来没输过。 很好，天下第二就很好。 苏德盯着封华，笑着站了起来，“你很好，很厉害！” 封华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会说再来呢。 再来？苏德的手掩在袖子里活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手现在都在抖着！而且又酸又麻，明显的用力过度。 再来一次数到3就得输！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周围响起轰然叫好声。 其其格手掌都拍红了，一脸激动地看着封华，好像她是封华的亲姐姐…… “卓力格图，上啊！”有人把一个少年推了出来。 封华认出这是那个替儿子约战的父亲。 封华看着这个犹犹豫豫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年，长得挺结实，但是整体要比巴尔虎小一圈。 少年看看封华，又看看苏德。他阿兀真是够了！他掰不过巴尔虎，巴尔虎掰不过苏德，苏德掰不过这个森布尔。 现在他阿兀竟然要他跟森布尔比试？什么叫自取其辱，这就是了。 第99章礼物 第99章礼物 卓力格图突然回头，对他阿兀说了一句，“我还没吃晚饭呢！” “哈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只有卓力格图的父亲，黑沉着一张脸，大步走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 封华本能地就要去拦一下，苏德突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制止。封华又看看其他人，都一副轻松随意看戏的表情。 哎，看来打孩子是日常活动啊。 男人又啪啪拍了几下，不过力度明显放轻了。封华也放下心来，真的只是日常娱乐活动，有数的。 “我让你去比试，不是让你去争输赢！只是让你去‘试’！让你跟厉害的人交手，增加一些见识和勇气！你看看你现在，连试的勇气都没有！你简直不配‘卓力格图’的名字！” 苏德一直很体贴地给封华翻译着。 封华皱着眉，前面教育的挺好，最后这句就过了，太打击人了。 “卓力格图是什么意思？”封华问道。 “大无畏。”苏德道。 ……那还真是有点不配。也许是这位父亲的期望太高，要求太过，从小就对孩子施加高压，反而适得其反了。 像卓力格图这种连比试都不敢就认输的人在草原上却是少见。 卓力格图眼睛也红了，脸也红了，不知道是羞愧还是羞愤。低着头，梗着脖子站在那里。 这种场面在封华看来，简直太尴尬了。她小声对苏德道：“我们能进屋了吗？” 苏德一愣，看了一圈明白过来，笑道：“当然可以。”说完拿着桌子，率先进屋了。 其其格还想再看一会热闹，但是想起火撑子上的锅，只好遗憾地进屋了。 屋里已经全是肉香，封华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惜，这黄羊一听就是野生的，买不到。 几人刚进屋，阿拉坦仓领着一男一女进了帐篷。 “这是我的妻子那拉，这是我的大儿子乌恩。”阿拉坦仓给双方介绍了一遍。 那拉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笑起来温柔明亮，当得起风韵犹存四个字。 怪不得即便有阿拉坦仓拖后腿，其其格和苏德长得也非常不错。 阿拉坦仓的大儿子乌恩，铁铁的随了他父亲，身材高大，皮肤微黑，一双小眼睛。不过看着倒是成熟稳重，特别是笑起来，一脸的真诚。 那拉热情地招呼过封华，就起身做饭去了。晚饭不但有黄羊肉，她还打算做些蒙古包子。 吃饭之前，封华奉上了自己的礼物。看到阿拉坦仓给阿古拉送礼，封华就知道不能空手上门，她也提前准备了礼物。 两瓶特贡的茅台。这是她从德彪那里得来的。 阿拉坦仓对这份礼物满意极了！他很喜欢汉人的酒，够劲！而且他知道这种“特贡茅台”，需要专门的酒票，而且当初在白市上就很贵，现在更贵。 “太贵重了太贵重了！”阿拉坦仓说道。 “大叔说笑了，也就是二两牛肉干的钱。”封华笑着道。 “啊哈哈哈。”知道这少年不差钱，阿拉坦仓就是客气一下，意思意思。 按宾主，男女老幼顺序依次坐好，阿拉坦仓开始敬酒。 这一步永远不能少，不过阿拉坦仓跟封华很熟了，知道这少年虽然能喝，但是不喜欢喝酒，所以只是敬了几杯意思一下。 之后还让其其格唱了首敬酒歌，歌声婉转动人。封华一直微笑地听着，期间感觉苏德看了她好几眼。 饭后，封华果然被领到了男生的帐篷，这是个迷你型的蒙古包，大概只有十平米，屋子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估计这就是这三个男孩的卧室。 所以“床”的位置很大，封华放下心来。 她被安排在了床的一头，身下又单独铺了一张羊皮褥子，很暖很干净。 苏德和庆格尔泰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庆格尔泰不情愿地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去床的另一头睡去了。 苏德躺在了封华的身旁的位置。 “他晚上睡觉不老实，能把这10平米的面积睡满，我怕他晚上踢你。”苏德解释道。 封华微笑了一下，真是个细心的少年啊。 乌恩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拿着一床被褥跟封华告别，走出了帐篷。 苏德说道：“今天晚上轮到他喂马，所以晚上得睡到马棚去。” “晚上还要喂啊？” “自然要喂的，特别是现在水草还没长起来的时候，更要多喂。不是有句话叫‘马无夜草不肥’嘛。但是现在的草料只够喂种马和骒马的。” “一小时起来喂一次。”苏德伸手比划了一下，“一个大仓库的草料一晚上都要喂完。” 封华看着他的手臂，不知道这个“大”到底是多大。但是一小时喂一次，这工作量可是够大的。 苏德道：“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去吗？” “去！你是放牧的吗？放什么？我能跟着去放牧吗？”封华问道。 苏德笑了，就知道这汉人小孩会好奇，“我是放驴的，我哥哥是放马的，你要去看什么？” 其实封华更想去看放马，马毕竟比驴好看不是。但是她想吃驴肉，想先考察一下，所以还是选择了跟着苏德。 苏德有些意外，喜欢看驴？倒是少见。 第二天一早，或者说是凌晨，封华就感觉苏德起身了。 “这么早？”封华嘀咕一声，她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但是天还没亮，距离她的生物钟还早着呢。 “得起了，去草场要走一段路呢。” 封华拍拍脸，精神了。她也没什么起床气，现在的条件也娇气不起。 苏德穿好衣服，并没有出门，而是趴在地上摸了起来。 “你找什么呢？”封华问道。 “找庆格尔泰。” “啊？……哈哈哈哈……”封华小声笑着，定睛看去，庆格尔泰果然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封华扫了一圈屋里，在门口的位置发现了他。 真的，门要是不关，他没准真的睡出去了。昨天她还以为苏德是说笑呢。 “在门口呢。”封华说道。 “你眼睛够厉害的，我都看不见。”苏德说道。 “还行，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 屋里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门窗都关着，棚顶的天窗也关着，一点星光都进不来。 封华甩甩头，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下不为例！以后刚醒不许说话！ 第100章骑马 第100章骑马 “那你耳朵够好使的。” 苏德侧耳听去，果然听到了小小的呼噜声。 爬过去把庆格尔泰抱回来盖好被子，苏德和封华离开了帐篷，来到了阿拉坦仓的帐篷。 两人早就起来了，连其其格都起来了，正在帮忙准备早饭。 早饭都是昨天晚上剩下的肉和包子，另外一人一碗奶煮炒米。这奶味有些怪，喝着不像羊奶和牛奶，大概就是马奶了。 封华强忍着喝完，没有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这时候有口吃的就是恩赐了，再表现出嫌弃就过了。 阿拉坦仓听说封华要跟着去放牧，担心道：“你会骑马吗？”放牧可是都要骑马的，没有走着这一说。 而封华已经12岁，不算小孩子了，除非万不得已，草原人禁止两个人同骑一匹马。 他们喜欢马，不许打马头，不许骂马，不许同骑。 “骑马啊，我会一点点。”封华说道。在马术俱乐部学的……大老板吗，就要有些大老板的消遣。 她是被一个热爱赌马的朋友拉去的，本来只是想给他个面子应酬一下，没想到反而喜欢上了那种骑马在绿地里奔驰的感觉，所以她是会骑马的。 但是那种骑马和这里的骑马，她想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她不敢把话说死。 阿拉坦仓看着苏德道：“你看着他点，教教他骑马，教不了就带回来，可别出什么意外。” 苏德点点头，他还真忘了这个问题。 两人出了蒙古包，向村头走去，那里关着所有牲口，七八百匹马，1000多只驴，6000多只羊和2000多只牛。 一个村子有这么多牲畜，在整个大草原来说，不算最多，但也不算很少，属于中上等水平。 封华现在记忆力超级好，回忆起了许多曾经见过的文献，她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报道，59年草原上一共有2000多个牧业合作社，其实就是村组织，然后合并成了158个公社。 58年的时候草原牲畜有2600多万只，到62年已经发展成将近3500万只。 平均一个村子1万多只牲畜。 ……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热闹，主要就是驴叫和羊叫，还有狗叫，几乎听不到马的嘶鸣。 羊的大部队已经过去了，封华只看到了个尾巴，还是用精神力观察的，天依然黑着，不能见物。 苏德带他到了驴圈，说是圈，其实就是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场地。 栅栏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人，看样子是一起放驴的。 “蒙根，把你的马给我家的小客人骑，你再去找一匹。”苏德对一个人影说道。 “那个汉人小孩？” “是啊。” “那行。”男人走了过来，手里牵着一匹马，把缰绳递给了苏德。 “会上马吗？”苏德问道，封华之前说他会一点点，苏德就当他不会。汉人小孩很少有会骑马的，那个一点点，可能就是被人扶着在马背上坐过。 封华试了试马鞍，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潇洒流畅。这个专门练过…… 再说蒙古马个子很矮，1.2—1.4米，上马比较容易。 “漂亮！”苏德赞了一声。虽然因为黑暗，只能看清个轮廓，但是正因为这样才凸显了这个动作的干脆利落。 “不止一点点啊，原来是谦虚。”苏德又道。 “没有没有，我以前就骑马小跑过，没狂过奔。”封华赶紧道。 “哈哈哈，我们也不总狂奔的，那样太伤马。”马狂奔之后不能立刻饮水吃草，会生病，必须等到四肢热度都下去之后才可以。 有人走来，牵着一匹马递给苏德，苏德道：“你们先走吧，我家的小客人马术不好，我教教他再去。” 说完牵着两匹马让到一边，其他人打开栅栏，放出驴群，跟着走了。 可能是知道马上要吃到青草，驴高兴坏了，一高兴当然要叫，你叫我也叫…… 等驴群走出去好远，封华都觉得耳朵里还回荡着驴叫声。 “它们这么叫一天吗？”封华弱弱地问道，如果是这样她就不去看驴了，这魔音灌耳，一天下来非得疯。 “哈哈哈哈……”苏德笑道：“不会，一会吃到了青草，就没功夫叫了，只有出去和回来的时候才叫。” 驴群已经走远，苏德牵着封华的马慢慢走着，他自己的马并没有拉缰绳，但是马一直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你也骑吧。”封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然一会追不上了。” “没事，你骑的这匹虽然性格比较温顺，但是也很调皮。”苏德道：“现在我牵着，你上马骑马都没事，我要是松手，它还不知道干出什么事来呢。” 这还是他们队最温顺的马，这要是不温顺的，陌生人想上马都不行。 听了他的话，封华也没再坚持。 天慢慢亮了，两人也走出了很有，已经望不到蒙古包和驴群。 苏德又教了一遍封华骑马的要领动作，又小心地看她跑了一段，才有些不放心地上马跟在一旁。 还好，今天蒙根的马心情似乎不错，没有耍脾气，一路小跑着很欢快。或者是，它很喜欢这少年的气味？ 马的嗅觉很灵敏，视觉很差，一般都是靠嗅觉辨别一切东西，主人，食物，陌生人。 是了，他昨天就闻到了这少年身上的香味，特别清爽，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梦里都被这种清香环绕着，似乎心情是很愉快。 苏德低头隐晦地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皱眉。他有几个月没洗澡了？记不清了…… 也难为这少年一直没露出异样了。不过他也好久没洗澡了吧？从外面走到他们村可是要很久的。汉人小孩就是跟他们不一样啊，这么久不洗澡都是香的。 封华没有留意苏德的动作，她又找到了前世骑马的感觉，甚至比那感觉还好！ 现在她的身体更好，更灵活，更能轻松地驾驭马匹，而且这匹马似乎格外地配合？ 封华放开胆子，慢慢地加快了速度。 苏德眼睛亮了亮，这真不是只会一点点啊，这骑术，跟他们没什么区别，甚至，姿势更优雅。 等追上驴群，封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放马狂奔了。 第101章马群 第101章马群 “嗨！苏德，他这不是会骑马吗？” 两人刚一走近，那个叫做蒙根的青年就问道。封华刚才骑马奔来的姿势，有些帅。 苏德摊摊手，“我也是刚知道。” 几人聊了几句也没再多说，驴群不像马群好管理，得不时地看着，省得它们跑远跑丢，或者打架。 春天是繁殖的季节，雄性为了争夺雌性打架是最正常的了。 这一天，战争就没断过，封华一边乐呵呵地看着，一边白了苏德一眼。 还说白天不会叫，是不会成群叫，但是打起来的时候叫得更惨更瘆人。输了要叫，赢了也要叫。 封华决定明天去放马。 她要吃的是只是驴肉，她不想知道驴长什么样了。 听说封华要去放马，苏德笑了好一会。 “有什么好笑的？你觉得它们的叫声很好听吗？爱好倒是挺别致的。” 苏德本来都停下来了，听到她的形容又笑了，这小孩真有意思。 可惜，是个汉人啊…… 这天晚上，乌恩回了帐篷睡觉，但是封华身边还是苏德，她也发现了，苏德睡觉很老实，几乎不翻身。 庆格尔泰被夹在两个哥哥中间，那也没用，早上醒来的时候，封华发现他依然在帐篷的另一边。 今天她打算跟着乌恩去放马，结果发现苏德还跟着她，而且她骑得依然是蒙根的那匹马。 “你今天不去放驴了？”封华问道。 “我本来就是放马的，只不过现在人手都出去打狼了，放驴的人少了，我过去帮几天忙。” “那今天不用帮忙？” “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而且也不差我这一个人。”关键是会汉语地除了他阿兀就是他了，他阿兀这几天是不会离开他额吉的…… 封华转瞬也明白过来，人家是专门来给她当翻译的。封华对苏德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明媚，看着就让人高兴。 苏德心底叹了口气，道：“我阿兀说你是他朋友的儿子，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阿拉坦仓嘴倒是很紧，跟家人都没说多少，当然也可能是没来得及说。 “我爸爸是部队的。” 苏德眼睛暗了一下，“刚来草原？” “是啊。” “什么时候走？” “嗯？”封华愣了一下，谁走？她吗？不过这语境像是问她爸什么时候走。 这个问题就比较奇怪了。 “你爸爸会一直留在草原吗？”苏德又问了一句。 果然是这个问题啊。 “不会吧。”封华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如果会的话，阿拉坦仓应该能经常见到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之后要去别的地方，按现在的交通状况，她估计自己几年之内不会再来草原了。 苏德没有再说话。 封华百思不得其解。 “有事？”封华问道，她实在是好奇，苏德看着不像说废话的人。 苏德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封华想了一会也就不在意了，别人的心思她不猜啊。 马群果然比驴群安静多了，封华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她现在正在一个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马群。 七八百匹马几十只一小群，占去了老大一片草场。 封华看着看着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真的只是几十只一群哎！三四十只，四五十只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群，跟其他小群明显区分开来。 偶尔有一只马吃着吃着草跑到了别的马群附近，它原来的马群里就会出来一匹马连踢带咬地把它赶回去。 比人都敬业！而所谓的牧马人，都在草地上睡觉呢！没人去看马群一眼。 “哎？哎！”封华指着一只离群的，正在被一匹马踢打的马道：“这是怎么回事？马自己放马？” 苏德看了一眼笑着道：“被咬的那只是骒马，也就是母马，咬它的是种马。母马离群了，种马自然不愿意。” 这么一说封华就明白过来了。一个马群里只能有一只种马，也是官马，头马，承担保护和繁衍的责任。 有头马在，保证一匹马都丢不了，它一定给你看得死死的，而且狼来了它还负责保护母马。母马只需要围成圈，保护小马驹就好。 同样，它也享有唯一交—配权，只许它觊觎别的马群的母马，不许自己的母马被别的种马觊觎。 “看，它们也打架。”苏德突然指着远处说道。 封华看去，两只马已经拉开了架势，急速地奔跑冲撞在一起，然后开始撕咬。那架势，真是拼了命了。 “不去管管吗？”封华担心道：“看！都流血了！”这马的牙齿倒是锋利，封华看到一条血线从马脖子上流下来。 苏德眯着眼睛了望了一会，“你眼神真好啊。” 封华…… “不用管。”苏德放下手，对封华道：“没法管，现在谁过去它踢谁，没准两匹马一起踢。记住，发情的种马是非常危险的，千万不要靠近。” 说道最后，语气非常严肃。 “靠近都不行？不打架的时候也不行吗？”封华问道。 苏德摇摇头，沉声道：“不行，一样会被踢，别说是陌生人，心情不好连主人都踢。”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可能是想到现在所有的牲畜没有所谓的主人，这么形容不太准确。 “反正你不要靠近这种马群，那种就会好一些。”苏德指着几个小马群道：“看看它们有什么不同？” 封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这也是个马群……吧？它们站得都比较没规矩了，稀稀拉拉铺开一大片，偶尔也会行走在各个马群之间，但是它们又不加入任何群体。 靠近其他马群的时候也没有种马来驱赶或者找回。 封华摇摇头，没看懂。 “那些是骟马。”苏德问道：“知道什么是骟马吗？” 封华点点头，这个当然知道，就是去势的公马，公马2岁之后，除了留作种马的，其他都要阉割。 “骟马性情比公马温顺多了，也只有骟马才适合骑乘，不然一到发情期，驾车的公马看到一匹母马经过，呵呵，你就只能去母马家了。”苏德开了个玩笑。 不过绝对是实话。就冲它们发起请来六亲不认的架势，还想骑？谁骑谁还不知道呢。 骟马群和骒马群是分开的，绝对不混杂，这是它们自然分开的，不是人为。 第102章动物世界 第102章动物世界 封华一边听着苏德给她讲解马群的知识，一边看着远处的战斗。 战斗已经结束，以一匹马的失败告终。胜利者追出好远才回来，在它自己的马群周围得意地巡视了几圈，草都不吃了。 怪不得晚上要喂草…… 突然，远处有个马群躁动起来，整个马群不安地原地走动，头马频频地打着响鼻。 苏德看了一眼，神色大变地招呼起睡觉的几个牧民，向马群奔去。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又突然回头道：“你留在这里不要过去。” “怎么了？”封华问道。 “那个群里有母马要产仔了，现在它们都很暴躁，你不要过去。” “哦。”封华答应着，老实地站在原地。苏德看了她半晌，确定她是真的听话才放心走了。 真是个难得的省心的孩子，汉人小孩就是听话……不像他们村的熊孩子，这句话说了肯定跟没说一样，转头他们就得凑过去。 这不是猜测，这是经过事实验证的…… 马群持续地躁动着，周围的马群像懂事一样，都自觉地跟它们拉开了距离。几个牧民过去，也没有深入马群，只是远远地看着。 不敢过去啊，过去就是一顿连环踢，还是群踢。 马匹生产是个耗时比较久的事情，封华看了一会就无聊了，又向其他马群看去。这才留意道，原来每个群体里都有许多小马驹了，而且许多母马肚子都大大的，看样也要生产了。 “怪不得早上有新鲜的马奶。”封华恍然道。 两个小时之后，母马产下了一匹小马驹，躺在地上，还不能站起。 封华发现几个牧民都紧张地盯着头马，对生产的母马关注的反而较少。几个牧民甚至大着胆子冲进了马群，隐隐把头马和小马驹隔离。 奇怪…… 苏德看了一会，回到了山坡上，其他牧民继续守在那里。 封华赶紧把她的疑惑问了一遍。 苏德耸耸肩，有些无奈道：“头马有咬死小马驹的习惯，我们得防着点。” “啊？为什么啊？” “可能是它不自信吧？或者对它的母马管理的不好，有的母马总离群，它就怀疑那孩子不是它的。” 封华： “要看一段时间的，等小马驹长大点，母马身体恢复一些就好了，那时候整个马群的母马都会保护小马驹的，头马就没下手的机会了。” 封华：好残酷的动物世界，不但要防备天敌，还要防备亲爹。 两个小时之后，小马驹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着。 而另一个马群的一匹母马，也产下了一匹小马驹。 封华问了苏德才知道，原来马的怀孕期是11个月，春天不但是发情的季节，也是产仔的季节。 苏德也忙了起来，人手不够，他必须也去看着了。走之前，苏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封华。几块肉干和几块奶酪，这是她今天中午的午饭。 封华道谢接过，一会发现牧民们也开始吃午饭，然而“饭量”只有自己手里的一半甚至更少。 就连苏德，拿出来的肉干和奶酪总数都不超过5。 封华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点沉。 天黑之前，牧民赶着马群回家了。马的视觉很差，导致它们在夜间很容易被惊，炸群是很糟糕的事情，七八百匹马能一下子跑没影，从此成为野马…… 到了马圈，苏德指着一片由土和茅草搭的仓棚道：“那里现在应该装满了铡好的草料，晚上要全部喂完。” 封华看着一溜十几间棚子，有些震撼，养马真是不容易啊，这还只是喂怀孕的母马和种马的，这要是全喂……那在现在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么多劳动力。 封华看着棚子外面正在铡草的几个人，都是两两一组，一个往铡刀里续草，一个机械地快速地铡草，苏德说两个人工作一天，才能铡满一个棚子。 因为草料要铡的很细小，“寸草铡三刀，无料也上膘”。 而今天晚上，轮到了苏德去喂马。苏德走之前反复地跟封华道歉……提前替庆格尔泰道歉。 果然，没有苏德的阻挡，封华晚上挨了几脚。为了防止庆格尔泰从她身上翻过去，这一晚上封华都没怎么睡。 好在她现在身体素质强悍，即便一夜不睡第二天也看不出半点憔悴，依然精神奕奕的。 苏德以为她休息不错，松了口气。 “今天我们去放羊吧？”看着封华，苏德主动道。 “好啊。”只要不是放驴，放什么都行…… 而到了放羊的地方，封华发现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 大人小孩齐上阵，剪羊毛。 五月中下旬是开始剪羊毛的日子，春天了，天气越来越热，再不把厚厚的羊毛剪掉，羊是会生病的。 而且羊毛也是任务，也是钱。 封华加入了剪羊毛的队伍，但是不一会就退出来了。 现在没有电推子，连推子都没有，剪羊毛都是靠剪子。大大的剪柄她一只手握不过来，必须两只手。那就需要一个人帮她按着羊，再加上她是新手，羊毛剪得参差不齐。 看着帮她按羊的牧民有些勉强的笑容，封华赶紧让位了。 “你去梳羊绒吧。”苏德笑着道：“我教你。” 大草原是全国最大的羊绒产区，他们村也养了很多山羊。 梳羊绒就简单多了，拿着铁刷子刷刷刷就可以。当然也是有技术含量的，但是跟她搭手的是苏德，她做的不好苏德也不会拿眼白她，封华就放心地玩着…… 剪好的羊毛和羊绒被装在树枝子编的筐里，倒在带棚的勒勒车上，拉回了村子，反复地运输着。 苏德的表情比前两天要冷一些，虽然不明显，但是封华还是敏感地发现了气氛的不同。 “怎么了？不开心？”封华问道。 苏德一愣，抬头看着她，这小孩心思够敏感的，他相信自己隐藏的很好，就连他阿兀，现在都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了。 “没事。”愣了一会，苏德还是说道：“今年的羊毛收成不错，但是也卖不出好价钱。” 这个事封华已经知道了，第一次赶集之后阿拉坦仓已经跟她解释过了。 第103章松子 第103章松子 羊毛大丰收，但是加工羊毛的企业就有些惨淡了，能收的羊毛有限，苏德已经知道上面收的任务量，只有现在收成的五分之一。 这还是莫日根面子大，抢来的。而且任务里全是羊绒，羊毛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点。 那剩下这些，怎么处理就成了问题。他们村自己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羊毛，因为清洗羊毛需要的洗涤剂和水，他们都没有。 而羊毛几乎是存放不住的，因为羊毛很脏，不洗干净的话放一年，第二年基本就废了。 要不要化身一股小旋风？封华心里有些犹豫。 她还没考虑好，阿拉坦仓却先找到了她。 “那个，森布尔啊。”阿拉坦仓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爸爸需要羊毛不？” “我家现在已经有6袋子羊绒50袋子羊毛了。”封华说道。 “啊？啊呵呵呵，我忘了。”阿拉坦仓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爸手下那么多人，肉都吃了，再来点羊毛被，羊毛毯，羊毛衣多好啊。” “哪有那么好的待遇啊？” 阿拉坦仓想想也是，哪有给大头兵配这些的，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问问。”封华说道：“没准他有什么关系。” “啊！那太好了！谢谢谢谢！” “成不成还两说呢，大叔你先不要说出去。”封华交代道。 成不成当然是她一句话的事，但是她也不能答应的那么痛快。 “好好好，我懂我懂。”阿拉坦仓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估计我爸的人这两天就到了。”封华主动道：“大叔放心。” 这少年真会看颜色！阿拉坦仓放心地走了，这么小的孩子都教育的这么好，这样的人家他有什么不放心的？ 封华确实准备这两天就让“他爸的人”出现。现在村里的队长和一部分青壮年都出去了，人少耳目少，更方便她干点什么。 莫日根看着都比这个常年在外面跑的阿拉坦仓警醒，不好糊弄。 第二天开始，封华没有再出去放牧，只是在村子周围自己转转。 苏德叮嘱了几遍不要走的太远，才不放心地走了，放马放驴剪羊毛，有的是活需要他干呢。但是走之前把庆格尔泰留了下来。 这么大的小孩子已经需要帮着收集整理羊毛了，但是庆格尔泰被特批陪着这个汉人小客人，防止她走丢。 为了这个，他还特意给封华配了一匹老马，走丢了就对老马说回家，就会被带回来。给庆格尔泰配的是头小毛驴。他虽然会骑马，但还是太小了，摔下来也很危险。 这让封华很苦恼，她还想抽空进空间种种地呢，庆格尔泰却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尽职尽责地防止她走丢。 最后封华只好说自己累了要睡觉，打算一整天待在帐篷里，这样才把庆格尔泰打发走。 让这么大的小孩子待在帐篷里一整天，那是不可能的。 封华终于有机会进了空间，进到空间，她就问道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有些难闻。封华顺着味道，来到了空间的边缘。 原来是水果烂了…… 封华把从五常山上弄来的野果枝条都培育成了果树，栽在了空间的边缘。 这些树可是都经过井水催化的，按理说种子掉到地上是会发芽的，为了防止一不小心空间就被树木占领，封华在树底下都铺满了柳条编的槽子。 空间里种了一棵柳树，编柳筐封华也是拿手的，现在也不需要严格地编成个筐，只需要编成个席子，四边再编出个不高的围挡，更像一个大大的柳条槽子。 反正只要不让树上的果实直接落到地上，它就不会发芽。 现在所有的柳条筐里都装满了果实。松子，榛子，核桃还好说，都是坚果，掉下来也是好的。 其他就不行了，只有快烂了才会从树上掉下来。 封华赶紧把这些烂果子转移到仓库里。还好她收集的野果树本来就不多，只有几棵野葡萄，山丁子，酸枣，山杏。 封华打算找无人的地方扔掉。当然这里是不行的，方圆十几里都一直有牧民巡逻，看看是否有狼出没。 收好烂果子，封华又看着松子和榛子发起了呆。 这些可是好东西……好吃有营养，而且，皮还可以烧火…… 草原上燃料也是奇缺的，奇缺，奇缺！特别是春季，那拉这两天做饭烧的都是牛粪，牛粪，牛粪！ 封华第一天没留意。再加上蒙古包里的味道本来就怪怪的，她虽然闻道了奇怪的味道，但也没往那方面寻思。 结果后来她看到了……封华的第一反应是：他们不是崇拜火吗？都不能在火旁边烤脚烤袜子！不能往火里吐吐沫！ 结果却烧牛粪…… 好吧，不烧牛粪也没别的烧，都是被逼的，相信他们如果有选择的话，肯定也会更尊重一下火神……可惜没得选择。 封华看着地上满满一大片的松塔，每个松塔都有20多厘米高，10多厘米粗，比外面最大的红松塔都要大一圈。 封华拿起一个掂了掂，有一斤半沉，大概能出1两半松子。她前世倒腾过山货，有数。 又看了看树上，硕果累累，目测将近1000颗松塔，产量也是外面的一倍多。 她似乎找到了更好的交易物品。 因为红松的木材珍贵，松子也珍贵，所以封华在空间里种植了50棵，现在每棵都长成了合抱粗，五六十米高，超过了它在外面40米的生长极限。 爬上去采摘是不现实的，她也没那时间一个一个摘。摇树更是不现实的，这么粗的树，她现在还摇不动。 封华远远地离开了树下，用精神力包裹一棵松树。树上的每颗松塔都清晰可见，精神力稍微一触，没反应…… 封华尴尬了一下，加大了精神力，一颗松塔应声掉落。 还行，不累。 封华一开始一颗一颗，后来两颗两颗，最后可以一齐能触动10颗松塔同时掉落。不一会，一棵松树就算采摘完毕，喝了口水，继续！ 第104章骡骡之子 第104章骡骡之子 50棵松树收完，封华预估了一下，大概有7万5000斤松塔，能出7500斤松子。这数目吓了她一跳！ 外面一棵树，不管是什么松树，每棵树产几十斤松子就不错了，空间里却平均产150斤。 不过封华转瞬就想明白了，这也是应该的，不然对不起她多浇的那些水，那可是其他作物的10多倍。 封华看着仓库里小山一样的松塔有些犯愁，她自己脱粒吗……先不说这个问题，就说这个小山般的形态，她该怎么解释啊？这得几卡车才能运过来？ 她“爸”能量可是够大的！ 不错，她打算把这7万5千斤松塔都在这处理掉，如果可以的话。 就这些，还换不来多少只牛呢。 她打算一斤松子换一斤肉，在外面一斤松子她也是换一斤粮食的，这价位在目前还是合理的，估计牧民也能接受。 更别说还附带了几乎10倍的柴火！封华相信他们一定会接受的。 收获完50棵松树，封华休息了一下，又催生了一批。 一只成年蒙古牛体重在600斤左右，一只绵羊体重在150—200斤左右。乌兰白旗村的驴封华也看了，属于中小型驴，体重大概在300斤左右。 7500斤松子，可以换12只牛加1只驴，或者50只羊。 当然实际数字可能要多一些，毕竟现在的牲口都比较瘦。 但是不管多少，距离她的目标还很远。 封华忙到傍晚才出了空间，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来到了阿拉坦仓的蒙古包。 结果蒙古包里没人，别说他的蒙古包了，就是整个村子，几乎都看不到人。 不应该啊，封华抬头看看夕阳，平时这个时间人早回来了。 封华朝村外望去，从村子里是可以望见关牲畜的圈的，距离不是很远，不然狼来了都不知道。 那里倒是跟平时一样热闹，牛羊已经回来了，驴也回来了，老远就听到了它们欢快的叫声。 偶尔的能在牲口群里看见一两个人影，不过这些人忙完并没有回村子，而是朝一个方向走去。 封华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这是一个单独的圈，不大，只用木头围出了二三百平的面积，跟其他牲口圈没法比。 几十只驴正待在圈的一边，有些躁动不安。 村里男女老幼都围在这里，激动地不得了，嗡嗡的说话声不绝。 封华根本挤不进去，只好放开精神力观察。 一只驴在生产。 这有什么好看的？或者，这有什么奇怪的？值得全村人来看？ 不对！封华仔细朝这只“驴”看去，这只动物有驴的外貌，却有马的身高体型。 这是只骡子。 …… 得出这个结论，封华也大惊失色，骡子也能生育？ 封华一时间有些懵。她没上过学，但是她敢说自己博览群书了，什么什么mba她都拿过，当然是花了钱的。 但是，她真的有好好看过书！没事就给自己充充电，不然怎么跟得上时代的潮流。而且她明确的记得书上说骡子不能生育！是因为什么只有63对染色体，无法正常分裂出繁殖细胞。 现在看来，世界好大，学无止境啊。 封华实在是太好奇了，挤进人群，找到了苏德。 封华赶紧问道：“苏德，这是头骡子吗？” 苏德点点头，“这是头驴骡。” “驴骡？” “是的。”看出这少年的惊讶，苏德解释道：“母马和驴生的叫马骡，母驴和马生的叫驴骡。马骡是不能生育的，但是驴骡可以，虽然概率相当小，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真厉害！”封华真心夸道，她相信这个问题一般汉人都回答不了，不然她不可能上辈子几十岁了都不知道。 “那是为什么呢？不是说染色体是63对无法分裂吗？”封华问道。 “染色体？”这回轮到苏德听不懂了，什么染色体？什么分裂？ 封华一愣，想了起来，染色体这个概念，似乎刚刚兴起，全中国现在知道“染色体”这三个字的能不能有10个人，封华都不确定。 “哦，我记错了。”封华说道：“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德只能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我是看书上写的，一千只公骡、与一千只母骡之中，只有一对可生育，‘骡骡之子，千里駃騠。’（读决提）与汗血宝马齐名。” “好吧。”封华道：“你还是很厉害。”她这辈子是不是应该正经上个大学？ 想到大学，想到大学生，想到图书馆，想到分配工作，封华突然热血沸腾了！ 她当然不需要分配工作，但是这几个词在她曾经的生命里，在他们这代人里，都是代表着高大上，代表着无数钦佩羡慕向往的目光。 大学生啊……不是2万块买的mba啊，是含金量高高的大学生啊…… 她要是当了大学生，方远哥哥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一定会的！ 现在，不，是将来的将来，所有人对大学生都会另眼相待很多年。 现在……也还行，再过几年就有一段黑暗期了，大学生，知识分子，老师…… 大学生也还行，都变成了知青，然后下乡。 想到这里，封华一抖，她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还是要慎重啊。 封华纠结的这一段时间，驴骡经过千辛万苦，产下了一只……小毛驴。 这幼崽看着完全向驴，半点没有马的影子。 所有人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欢呼声，为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刻。 苏德也被人群拉过去，一遍一遍地解释为什么。 虽然没有从苏德那里得到答案，但是大家听说这是头可以和汗血宝马媲美的良驹，都兴奋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人群才不舍地散开了。但是安排了人专门留下来观察照顾这对不可思议的母子。 封华也有些恋恋不舍，只恨照相机里没交卷！不然她一定拍几张照片！ “苏德，有没有流动的摄影师？让他来给这只駃騠拍张照吧？”封华说道。 她记得后来有许多流动摄影师，专门去农村，偏远地区给人拍照赚钱，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苏德摇摇头，流动摄影师？他没见过，不过听名字就知道干什么的。 “你这主意不错，我有个同学，现在在报社工作，倒是可以请他有机会的时候来拍照。” 封华笑了，这少年脑子真活，“到时候，你们一家人也拍几张照片，特别是其其格，女孩子最美的时候就要拍下来留作纪念，不然老了要后悔。” 苏德看着她，眼神有些古怪。封华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孩子，这么说一个女孩子有点太轻佻。 还没等她想个补丁，就听苏德道： “你喜欢其其格？” 声音有些沉，非常严肃认真。 第105章妹妹的心上人 第105章妹妹的心上人 封华一愣，看着他，怎么着？一言不合要开打？ ……她是打，还是不打？ 她选择先解释。 “我喜欢你们家每一个人。”封华认真说道：“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喜欢都是一样的。” 苏德看着她，半晌没作声，最后竟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封华…… 她还以为是哥哥发现有野小子觊觎自己的妹妹打算教训一顿，结果这一副可惜的表情是什么鬼？ “我妹妹，有了一个心上人。”苏德说道。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反正，这少年不会说蒙语，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告诉了别人也听不懂。 “巴尔虎？”封华问道。 苏德摇摇头，“不是，是一个叫旭日干的人。” “这个人怎么了？”封华也看出他想要诉说的意思，配合道。 “这人从小父母双亡，前几年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女儿，难产死了，孩子现在两岁了。”苏德一口气说完。 封华……这身世是挺坎坷的，这要是在汉族，一般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同意。不对，看来不管在哪里，只要心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同意。 封华知道草原人对儿女婚姻讲究的比汉族人少多了，只要双方父母同意就可以结婚，什么彩礼都不讲究。 一时间，封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劝分劝和都没有她一个外人说话的份。 “哎！我妹妹不好吗？”苏德突然转头看着封华，眼神有些不善，“你竟然不喜欢她？” ……好哥哥的反射弧够迂回的！ “我要是喜欢，你能把你妹妹嫁给我吗？”封华挑眉问他。 苏德看了她一会，“不能。” 两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蒙汉通婚现在已属常见，但是都不离开草原，都是嫁给周边农区的汉人。嫁到内陆，一般女儿家都不会同意。 看着气氛又轻松起来，封华好奇问道：“那旭日干什么样？你一会指给我看看。”她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已婚带孩“老男人”能把其其格迷住。 “跟莫日根出去打狼了，你那天应该遇见了，不过你肯定没留意。” 那是当然留意不到了！当天那么多人，她除了莫日根谁都没留意。 “其实，旭日干很厉害的，我之前很崇拜他……”苏德说得有些艰难，似乎难以接受昔日的偶像成为今日的眼中钉肉中刺。 “很厉害？”封华更好奇了。 苏德就说了些旭日干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封华听着，就是加强版的巴尔虎，青年版的莫日根，总结就是村里的新一代“领头人”。 即便是现在，除了阿拉坦仓一家人，所有人都把旭日干当做下一个村长接班人。 两人一路说着回到了村子里，苏德看了一眼封华，封华立刻闭上嘴，紧紧地抿了一下，“保证像蚌壳一样紧，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苏德笑了，真聪明，真懂事，这要是他们草原人多好，他说什么也得把妹妹嫁给他！ 两人回到蒙古包前，封华并没有先进屋，而是在阿拉坦仓的勒勒车上翻找了起来。 她来的时候除了粮食，还背了个大筐，里面装满了袋子盒子，至于袋子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要看她的需求而定。 封华从最底下掏出一个口袋，里面的玉米已经瞬间变成了松子。 苏德看着袋子。 “这可是好东西哦……”封华笑得有些得意，这空间出产的松子，绝对是顶顶好的东西，她还没吃过呢！ 那拉正在做饭，阿拉坦仓正在激动地和乌恩说着什么，叽里咕噜一串蒙语下来，封华半个字没听懂。 她还以为她日常用语学的不错了呢，看来都是错觉。 “在讨论刚才的駃騠。”苏德笑着解释了一句。 阿拉坦仓看到苏德，立刻把他拉入了讨论。刚才人多，都争着抢着跟他儿子说话，他都没挤进去。只好得意又遗憾地让到了一边。 晚饭吃的很热烈，就连那拉和其其格倒出空来都叽里咕噜说个不听，真的可以看出他们对牲口的热爱，特别是当苏德说这是可以跟汗血宝马相媲美的良驹，他们恨不得饭都不吃了，再去圈里看看那个小駃騠。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好奇，刚生产完的牲畜，不宜被打扰。 饭后，封华拿出那布口袋，打开。 庆格尔泰凑过来，“阿哈，这是什么啊？”他从来没见过。 其他人倒是认识，特别是阿拉坦仓，“这是松子。”说着摸摸庆格尔泰的头，“你还小没见过，你哥哥姐姐都吃过的。” 大兴安岭山脉大部分都在草原东部地区，阿拉坦仓往东走的时候，有时候就能从那里的牧民手里换到松子。 不过他好几年没走东线了，走也是在边缘一晃而过，倒是很久没有遇见松子了。 阿拉坦仓拿过几粒松子看了看，有些惊讶道：“这松子成色也太好了！都是挑过的吧？”个顶个的粒大饱满，还沉手，一看就是顶级的。 大少爷吃个松子都跟别人不一样。 “不是啊。”封华道：“这都是从松塔里扒出来的，我自己扒的呢，没经过筛选。” 阿拉坦仓又看了看，叹道：“什么地方的松子啊，长得这么好，还是红松子。”他是个识货的。 “大叔你会炒松子吗？炒了吃了吧？”封华说道。 阿拉坦仓看看她，又看看眼巴巴瞅着他的庆格尔泰，把松子递给了那拉，“去给孩子们炒了吧。” 那拉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地对封华笑笑，她跟家人不一样，她几乎是不会说汉语的，连你好谢谢都不会。封华跟她交流全靠眼神和翻译。 那拉把做饭的锅拿过来放到火撑子上，烧干，就要往锅里倒松子。 “停停停！”封华赶紧叫停，听说全家人都吃过松子，封华还以为他们会炒松子呢，难道就是这么炒的？ “大叔，那拉婶婶炒出来的是开口松子吗？”封华问道。 “什么开口松子？”阿拉坦仓问道。 得。 “我来炒我来炒，我会炒开口松子。”封华拿过松子，装在一个盆了，用水泡了起来。 乌兰白旗村是逐水来的，不远处就有条河，用水还算方便，这要是在别的远离水源的村子，封华绝对不敢这么浪费水。 第106章松子换羊毛 第106章松子换羊毛 炒开口松子非常简单，先用水泡1小时，然后下锅蒸30分钟，通风晾干之后小火炒就可以。 要不停地翻炒，不一会所有松子就全开口了。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直接炒，炒完了把松子铺在地上然后泼冷水，它们就会炸开。 但是这种方法太挑战草原人珍惜水资源的习惯了，封华没敢用。 而且那样炒好的松子都湿了，要晾干了再吃，不如这样香。 苏德一边吃一边笑。 “你笑什么？”封华问道。 “我小时候吃松子，都是用石头砸，基本都是把里面的松子砸成渣了才能吃到嘴。” 其其格也笑了，“二哥脾气不好，越碎越生气，越生气砸得越碎。”看着手里的松子，其其格赞道：“这样真方便啊！我也是第一次吃到完整的松子呢，原来这么好吃！” 这松子真是太香了，比她吃过的所有松子都香，淡淡松香里有一股腻人的油香，真是太好吃了，其其格看看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上已经油汪汪的了。 封华看着苏德，脾气不好？没看出来啊…… 阿拉坦仓看看松子，对封华道：“我想分一些给村里的小孩子，你看怎么样？” 封华点头同意，这样正和她意，这也是她拿松子出来的主要目的。让全村人都见识过这种松子，接受这种松子，将来交易的时候肯定更顺利一些。 四个孩子都被派出去分松子，庆格尔泰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只是磨磨蹭蹭地拿着分给他的任务去找小伙伴了。 走了两步又高兴起来，连蹦带跳地窜出去，封华听他一路上都在兴奋地喊着人名。 屋里只剩下阿拉坦仓和那拉，封华对阿拉坦仓道：“大叔，我来之前我爸跟我说过，想拿这种松子当粮食，跟你们换牛羊，你看怎么样？” 阿拉坦仓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个换法？” “一斤换一斤啊。” 阿拉坦仓有些犹豫，“你这松子，带皮的。” “大叔，1只500斤的活牲口也不能出500斤肉啊，膘情好的才出250斤，何况我看今年的膘情一点都不好。” 不管是牛羊驴，基本都是这种情况，去头去尾，去皮去内脏，再去骨，膘肥的才能出50%的净肉，不好的出40%多。 阿拉坦仓看着她，“行啊，才来几天就能跟我讲膘情了。” 封华嘿嘿笑了，这些东西都是她跟苏德请教的，现在用到他老子身上，不知道苏德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那也不行。”阿拉坦仓道：“我们之前说好了1斤粮食换一斤活牲口的。现在一斤带皮松子，可不如1斤豆子珍贵。” 再好吃，它也不是粮食，不顶饿。再说牲口也不能吃，让他们给牲口炒了开口松子再扒皮喂给它们？做梦呐？ “豆子是豆子，松子是松子。”封华说道：“实在不行拿松子换羊毛也行。”这是封华的底线。 她也知道全用松子换牲口牧民是不会同意的，牧民自己的生活虽然艰苦些，但也过得去，他们现在急需的是给牲口吃的豆子。 “那行！”一听说松子换羊毛，阿拉坦仓没问怎么个换法就同意了。他们村有6000来只羊，其中绵羊有4000只左右，每只羊产毛4斤左右。 光羊毛每年就产1万6千斤，1年的产量他们村所有人加起来一辈子都用不完。 每年，每年，每年…… 在上面不要的情况下把羊毛换松子，所有人都会同意的，所以阿拉坦仓答应的很有底气。 封华也比较开心，羊毛换松子，也解决了她老大问题。那么巨量的羊毛，换走多少粮食她倒是不心疼，她心疼自己的胳膊腿。 在这里她主要交换的都是麦子和豆子，这两样都得上石碾，费时费力的，比松子麻烦多了。 何况她打算直接拿松塔换，松子她都懒得拨，牧民也更欢迎。 …… 今天又轮到苏德去喂马，在第三次被庆格尔泰踹醒之后，封华决定不睡了，她要去空间里种松子。 悄悄走出帐篷，关好屋门，封华朝村外走去，打算找个无人的角落进空间。 路过马圈的时候，封华看见苏德正抱着一筐草料去喂马。 怀孕的母马和种马都被单独拴住，有些离得近些，有些离得远些。马是非常护食的，跟狗似的，有的马聪明，如果吃食的时候有人接近，它可能不当一回事，似乎是知道人不吃草料。 有些就傻一些，连人都咬。 但是对于同类，他们就一视同仁了，特别护食。但是也知道欺软怕硬，栓得很近的两匹马如果旗鼓相当，可能相安无事，如果一个懦弱一些，那就只能吃残羹剩饭了。 所以牧马人要熟悉每匹马的脾气，知道哪些是可以拴在一起的，哪些绝对不能拴在一起的，不然得饿死。 封华多看了一会儿，正在喂马的苏德突然回过头来，盯着她的方向喊道：“谁在那里？” 封华吓了一跳，这神经，够敏锐的。她保证自己刚才只是看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还被发现了。 封华朝前走了几步，走进火堆的光线里。虽然没听懂苏德刚才说的那句蒙语，但是她猜到了意思。这时候再躲着，就有些说不清了。 看到是封华，苏德一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庆格尔泰踢你了吗？” “是啊，踢了3脚，连环踢。” 苏德笑了一会，说道：“要喂一下马吗？” 封华赶紧摇摇头，她怕被咬，虽然她相信自己的速度躲得过，但是挨那一吓干什么呢。 “好吧。”苏德也想起了这点，他刚才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没话找话，让这少年去喂马是有些不合适。 夜间马的视力更差了，分辨人靠得都是嗅觉，陌生人的接近会让它们警惕不安。 “那，我陪你去看星星吧，草原上的星星非常漂亮。”苏德说道。 封华……这么浪漫的事她还是等着跟方远一起吧。 封华刚要拒绝，突然，远处的羊群骚动起来。几百只羊同时跑动起来，拼命地往栅栏外挤，带动的其他栅栏里的羊也疯了一样。 牧羊犬也疯狂地叫了起来。 第107章狼亦黠矣 第107章狼亦黠矣 为了方便管理，6000只羊都是分成小圈圈养的，每个羊圈里200来只。 苏德神色大变，对封华吼了一声，“你快回去叫我阿兀，就说狼来了！你自己千万不要出来！” 来不及多说，苏德低声吆喝一嗓子，把一起喂马的同伴叫起来，拎着个布鲁就朝羊群跑去。 封华愣了一下就赶紧跑回村子去叫人，她没敢高声喊，苏德刚才低声招呼同伴给了她提示。 马是受不得惊的，一惊就炸群，炸群就跑没影，想找回来非常困难。 至于狗的声音，它们可能是习惯了，怎么叫都不在意。 阿拉坦仓听说浪来了，一骨碌爬起来，拎着布鲁就往外跑，他也没有直接去羊圈，而是招呼了周围几个蒙古包的人，周围的人又通知周围的人，不一会几乎全村的男人都朝羊圈跑去。 而女人和小孩都留在了帐篷里。 封华也要去，被那拉一把拉住，其其格也过来拉住她另一只胳膊，“不行！你不能去！” “我，我也是男人啊……” “不行，不行！”其其格拉起封华的袖子，露出她细白的小胳膊，和自己的胳膊比了一下，小了一圈，白了两个色号。又拉过庆格尔泰的，竟然跟庆格尔泰的胳膊一样粗。 封华……她从今以后要多吃肉！吃多多的肉！顿顿吃肉！被7岁的小孩子比下去真是够了。 庆格尔泰突然说道：“没事的，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整个草原都是你的天地，那时候你再去保护家人和财产，消灭可恶的狼群，孩子。” “噗！”封华没忍住，“这是你阿兀对你说的吧。” 庆格尔泰严肃地点点头。 可是封华实在想去看看，她相信自己不是去添乱，她是可以帮上忙的。打猎她拿手啊！ 什么野猪，狼，鹿，熊，她都猎过，当然是在国外的牧场，是前世射击俱乐部组织的活动。 她枪法很好的！ 好吧，现在没有枪，只有自制弓箭和布鲁。那她也相信自己的反应和速度，打几只狼没问题。 好吧好吧，她就是想去看热闹，顺便挽救一下“自己的”财产！ 除非遭受重大自然灾害，导致牲畜大面积死亡，上面会考虑消减任务量。像这种被狼吃掉几只几十只，往往要牧民自己买单。 牧民能拿出来交换的羊数量是有限的，现在每被狼咬死一只，她的份额就少一只。 咬死的羊，她不想要。 先不说细菌狂犬病的问题，就是这种羊的肉，都是不能吃的，确切的说，是不好吃，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跟正常被杀死的羊是两个味，连牧民自己都不喜欢吃。 据说是因为羊临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惧，吓破胆了。 封华也不知道这猜测准不准，但是这种肉不好吃肯定是真的。 封华好说歹说，那拉和其其格也不放手，她也不能强行出去，不然这两个人为了找她出什么意外就遭了。 突然，驴群叫了起来，整个驴群，都“嗷”了起来。 那拉神色苍白，“遭了。” 果然下一刻，整个马群都嘶鸣起来，沸腾着，狂奔着，踏踏的马蹄声，封华都感到了地面的震动。 那拉再也管不了其他人，跑出了帐篷。 封华也放开精神力，向牲口圈探去。首先看到的是羊圈，有十来个小圈里都进了狼，死了几只羊，有的羊圈里有狼的尸体，有的没有。 现在只有两三个人在各个羊圈里巡视着，寻找着可能藏起来的狼。 其他人都跑到了驴圈和马圈。 驴圈里战况比较惨烈，竟然死了两只大驴和几只小驴。怪不得它们叫的那么惨。而五六只狼正在驴圈里疯狂逃窜着，躲避着牧民，不时地再骚扰一下驴群。 有一只狼的身手特别利索，一扑一咬，就有驴受伤。 而马群里，并没有狼，但是马都非常狂躁，围着栅栏狂奔着。大部分牧民都集中在这里，试图安抚马群。 好在头马都被栓了起来，不然有脾气暴躁的头马带头，这些马没准早跑出去了。 封华皱皱眉，她总感觉哪里不对。 死去的少量的羊，疯狂的驴，躁动的马，都在驴圈马圈的牧民…… 突然，封华又把精神力向羊圈探去，这次她把范围放大了一点，果然，在1000米外，发现了一群狼，不多，十几只。 一只头狼，安静地坐在前面，后面十几只狼静静地伏着，盯着羊群。 擦…… 狼亦黠矣啊！ 这是明显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现在让这群狼冲进羊群，那可真是狼入羊群，如入无人之境！两三个牧民，四五只猎犬，跟没有一样！ 而其他的牧民，也只能干看着了，他们根本离不开驴群，马群。 不把驴群里的狼赶出去，让它们这么疯狂叫下去，马群就得炸！马群炸了，四散而逃，找不找得回来，没人知道，即便能找回来大部分，也要损失个一两百只。 损失不起！ 而羊群，他们同样损失不起。一只狼没人管，咬死个一两百只羊都是小意思。而十几只狼，这是要灭群的节奏！ 这是个必输的死劫。 如果封华不在的话。 其其格和庆格尔泰早就出了帐篷，紧紧地拉着手朝马圈看着。那拉跟村子里的女人都跑到了马群，骑上了各自的马，试图安抚马群。 收归集体是去年的事情，而这些马都是她们自小就骑的，亲如朋友。所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它们也很快安定下来，让主人上马。 封华绕过其其格和庆格尔泰，飞奔朝狼群而去，在100米外停了下来。 她没打算正面硬刚，一个人对付一只有首领的狼群，她还没有这种自信。 封华举起了手里的弓箭，这是她出帐篷的时候顺手拿的，苏德的弓箭。如此夜色，牧民是用不上弓箭的，容易误伤，他们拿的都是布鲁。 封华刚刚瞄准，头狼突然毛发炸起，猛地扭头朝封华的方向嘶吼着！ 真是野兽般的直觉。 但是也来不及了。 封华松开弓弦，她巨大无比的力量让箭以奇快无比地速度射了出去，头狼刚刚偏开头，就被箭贯穿咽喉，带飞，砸在地上，挣扎两下，死去。 封华叹了口气，到底不是自己的弓啊，她是奔着眼睛去的，最后竟然射中了咽喉，这误差，有点大。 第108章损失惨重 第108章损失惨重 狼群一阵凝滞，封华趁着这功夫又飞快拉弓上弦，射死了一只狼。这次准头不错，射中了眼睛。 狼群反应过来，飞快地朝封华冲来。 竟然没有四散而逃？不符合狼的习性啊，除非，他们还有一只狼王。 封华想起在驴群里飞快逃窜，身姿矫健，毛发漂亮的那只狼，有了猜测，这可能是一公一母双狼王的狼群。 封华转身就跑，同时拉弓上弦，抽空回头又是一箭。 如此拉风的动作她没操作过，这是头一回，有失准头，还好她力量过硬，弓箭硬生生地插入了狼的头骨，带着这只狼向后飞去，撞在后面那只狼的身上。 狼群的动作一顿，封华直接站在当地又是一箭，又是透眼而入。 她现在的协调性已经不是前世可比，这新入手的弓箭两三下就用地顺手。 而如此大胆，完全是仗着有空间做后盾，等狼群到了眼前，她要是无处可逃，完全可以躲进空间。反正如此黑夜，除了狼，没人会发现。 狼群似乎被她的嚣张激怒了，刚刚的胆怯被压下，又飞快朝她奔来。 封华带着它们，向羊群的反方向跑去。先是猛跑一阵，然后回头拉弓射箭。 她现在的极限速度，真的不比狼群慢，虽然不会拉开距离，但是一路“风筝”掉了六只狼后，她和狼群的距离还有五六十米。 然后，她没有箭了。 而后面还有3只狼。 封华拿出了石头…… 一个个拳头大的石头，比弓箭都好事，弓箭她还得用心瞄准，这个只需要扫一眼，大概瞄一下，保证一砸一个准。 当第一只狼被砸死之后，后面两只狼明显胆怯了，要跑。 放狼归山绝对不能够，它们今天展现出来的智慧，让封华大吃一惊，这两只要是跑了，将来成长起来，绝对会回到村里，来个昨日重现。 狼是非常记仇的。 追上去，砸死两只狼，封华走过去，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它们收进空间里。 狼肉不好吃，狼皮有的是，都是牧民硝好的，很便宜。她没必要自己处理，不会，也没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收点松子…… 突然，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到底炸群了？ 封华放开精神力，不是炸群了，驴群里的狼被赶了出啦，正在被牧民追赶。马群在全村人的安抚下，似乎也平静了一些。 声音在更远处，像几百匹马同时奔来。别人家炸群了？跑到这里来了？ 很快，一群人马出现在她的精神力范围内，原来是莫日根他们回来了。 封华收回精神力的时候，看到其其格和庆格尔泰正在焦急地寻找她，赶紧朝村子里跑去。 “你去哪了！”看见她，其其格生气地喊道，不过心里到底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你也不怕被狼叼了去！”其其格还是有些生气，拿出教训庆格尔泰的语气训着封华。 封华摸摸鼻子，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教训了…… 看到她手里的弓箭，其其格有些奇怪，“你拿二哥的弓做什么？” “壮壮胆。”封华随口说道，跟着其其格进了蒙古包，把弓箭挂在原来的位置。 至于箭壶里消失的箭矢，其其格并没有留意，留意了也没反应过来。这一晚上，是她出生以来过的最刺激的一天。 以前村里也不是没进过狼，但是都是一只两只，最多一次是五只，刚冲进羊群就被几十只牧羊犬围住咬死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混乱。 其其格想起刚才那阵疯狂的驴叫和马蹄声，脑子就嗡嗡的，心现在还在扑通扑通跳。 此时隆隆的马蹄声已经接近村子，声如闷雷。其其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笑什么？这些马蹄声，你不奇怪吗？”封华好奇道。其其格一直在村子里，她怎么知道外面来的是谁？现在莫日根距离村外还有200米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其其格笑道：“这声音一听就是三百来匹马在奔跑，还是训练过的，那这些人肯定就是莫日根大叔他们的打狼队了！” 每年春秋都有打狼队，其其格对这些声音简直太熟悉了，再说阿兀都是专门教过的，如何从马蹄声里确定马匹的数量。 莫日根终于跟牧民接上了头，查看着牧群的损失，封华看了一会就不再看了，她回了帐篷去种地。 庆格尔泰没有跟她回帐篷，而是跟姐姐待在一起，今天晚上他也吓坏了，被这紧张的气氛。 天光大亮了，早就过了早上放牧的时间，牧民们却没有动作。 昨天晚上这些牲口也都吓坏了，需要安抚，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把它们放出去不明智，他们决定今天早上给这些牲口吃点好的，然后再放出去。 而牲口的伤情，白天才好查看。 莫日根看着单独被赶到一个圈里的受伤牲口，脸色黑如锅底。 20多只驴，60多只羊，1匹小马驹，这是受伤活着的，地上还躺着几十只死了的羊和驴。 损失惨重！ 这些受伤的牲口也没法活了，不是被咬了脖子，就是被掏了裆，划伤了肚皮，属于治不好的伤，硬拖着也活不了几天，要赶紧杀掉。 乌兰白旗村的牧民看着这些牲口都红了眼，打狼队其他村的人都非常内疚。 这次是他们的失误。 这群狼是他们狩猎的最后目标，他们熏了狼窝，掏了狼崽子杀掉，又杀了十几只狼，就以为把狼群都消灭掉了，放心地回来了。 是莫日根觉得不对，半路又回去看了一遍，果然又发现了大量狼出没的痕迹。 这个狼群没有被消灭掉，剩下的狼数量还很多！ 他们又一路追击，不知不觉竟然追到了乌兰白旗村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狼王有意的，要报复他们。 听说了村民的讲述，莫日根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这就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报复行动！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只狼王和十几只狼没有出现，潜伏在四周！ “莫日根！我们一定会把这群狼找出来，彻底消灭掉！”一个打狼队的人走出来，大声说道。 狼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不是哪个村子哪个小队的，发现了就要同心协力消灭掉！ “莫日根！”突然，一个村民骑马奔来，大声喊道：“羊圈那边还有几只狼的尸体！有一只特别像你说的狼王！” 第109章厉害 第109章厉害 莫日根猛地抬头，飞身上马，“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了过去。 莫日根看着地上的狼尸，确实是另一只公狼王，被人一箭穿喉，射死当场。 旁边还有两只狼尸，木箭都是从眼睛里穿过，射入大脑，还有一只，就更过分了，一支箭硬生生地插入头骨。 这个力量…… 铜头铁骨豆腐腰，狼最坚硬的部位就是狼头，他想把木箭射入狼头，都需要合适的距离和最大的力气。 莫日根抽出狼王咽喉的箭矢，轻轻地抚摸着箭尾的花纹。 每个人的箭矢都是自己没事时做的，一般人都爱在箭矢上打上自己的标记。 这花纹，他有些熟悉。 “苏德！”莫日根大吼一声。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包括苏德。人群迅速让开，苏德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莫日根大叔。”莫日根跟阿拉坦仓是发小，关系非常好，苏德小时候都以为他是亲叔叔。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箭。”莫日根把箭矢递给他。 苏德不用接过就能确定，这确实是自己的箭，自己亲手刻的花纹，最后一笔因为庆格尔泰正巧经过，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划歪了。 苏德看看地上狼王，再看看莫日根手里的箭，扭头对乌恩喊道：“阿哈，你过来！” 乌恩走了过来。 “阿哈，这是你干的？”苏德问道。 乌恩摇摇头，“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驴群那里，没来过这，更没拿过你的箭。” 苏德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阿兀。 阿拉坦仓赶紧摇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在马群那，我也没拿过箭。”他就是拿过也没这本事！他从来都不是神射手，不然当初也不会去经商。 周围人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有人用苏德的箭杀了狼王，但是这个人并不是阿拉坦仓一家人。 那是谁？ 其其格一脸呆滞，不可思议的表情愣在当场。 “其其格，你射的？”莫日根笑着问道。草原上也是有很多女射手的，其其格箭术就不错，跑马射兔子都没问题。 但是做到如此地步，显然不可能。 其其格赶紧摆摆手，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昨天看见森布尔拿着二哥的弓从外面回来，而且，箭壶里已经没有箭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森布尔…… 苏德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他这几天跟森布尔朝夕相处，越发觉得这个汉人小孩不错，热情，礼貌，善良，可爱，等等等等，但是所有优点里不包括箭术超群。 封华的外表实在太有欺骗性了，他似乎忘了自己曾经输给过这少年，哪怕只是掰手腕。 周围人却没有他那么惊讶，毕竟这个森布尔是传说中打败了巴尔虎的小孩，更是在他们面前掰手腕赢了苏德。 箭术再厉害一些，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 阿拉坦仓更是一下子就接受了这种解释，人家爸爸是首长，从小在部队长大的！能100米外砸碎兔子头！ 不过把木箭射入狼头骨还是太过分了…… 他都觉得自己脑门生疼。 远处又奔来一匹马，“莫日根，那边！”来人坐在马上回头指道：“那边一路上都是狼的尸体！我数了，有8只！” 莫日根骑马跟上，一路查看着狼的尸体。村民走路跟着。 每具尸体相隔不远，只有200来米，大多是被射中眼睛死亡，而有三具尸体，头骨都被砸变了形。 这个力量。 这个相隔的距离所代表的速度。 “森布尔呢？”莫日根问道其其格。 “在睡觉吧……我不知道，他昨天回来之后就回去睡觉了。”其其格小声道。 莫日根上马，朝村里奔去。 阿拉坦仓家三个帐篷，他想一下就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这个神秘的少年。 封华天亮的时候就从空间出来了，也一直用精神力观察着牧民的动向，但是她听不到声音。 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 她也没心思想这些，看着莫日根跟村民朝她昨天晚上杀狼的地方找去她也不在意。昨天她凭的可全是真本事，没有借用空间，那就是完全的合情合理合乎逻辑，不怕被任何人知道。 她现在正用精神力盯着那一栅栏的受伤牲口，想着怎么把它们搞到手。 这可真是成全了她了，正常情况下牧民是不会一块宰杀贩卖这么多牲畜的，现在必须要宰杀的情况下，如果能在她这里换到更多的好处，相信他们也会愿意。 双赢…… 没等莫日根进帐篷，封华就迎了出去。 这个帐篷有些低矮，她在里面尚可直腰，1米9的莫日根进来，就是低头哈腰了。用这个姿势谈话，有些尴尬。 看到封华，莫日根也不废话，拿着箭矢问道：“那些狼是你杀的？” 苏德已经跟了过来，给她当翻译。 封华点点头，“是啊。” 莫日根看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汉人。”不是汉人小孩，而是汉人。他没见过哪个大人比这少年更厉害！ 封华笑了笑，没有谦虚。她想她现在似乎，可能是挺厉害的，无人能及的那种…… 后来的村民跟上，封华被淹没在无数的夸赞感激中。苏德翻译了几句就不翻译了，都是重复的夸奖，他想他不说这少年也听懂了。 苏德惊讶赞叹地看着这少年，真是没看出来啊，箭术可不是力气，那需要天赋，需要练习。 杀狼也不是比试，那需要过人的胆气。而这少年有一个人面对一个狼群的胆气。 他敢说在场的人里没几个人能有，他，也没有。那不是一只两只，那是一个拥有狼王的狼群！ …… 打发了打狼队其他的成员，莫日根宣布今天晚上举办篝火晚会。 看到死去狼王的位置，和那一路的狼尸，莫日根和牧民们都明白过来，这才是这群狼的杀手锏！ 他们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封华在，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多少只羊。 哪怕莫日根回来的比较及时，但是这段时间，十几只拥有狼王的狼群，起码会杀死他们100只以上的羊，甚至更多。 第110章交易完成 第110章交易完成 特别是他们已经发现，这群狼相当聪明，它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只羊身上，死死咬住不放，它们往往只往脖子上咬一口，似乎知道即便它们现在不死，过后也一样会死。 这种狡诈的心思，残忍的做法，让牧民们想想都觉得可怕。 现在的封华，在所有村民眼里就是个小英雄，地位瞬间追上巴尔虎。 而巴尔虎也没有生气，反而与有荣焉。他把自己的第一枚狼牙给了森布尔，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好朋友越厉害他自然越高兴！ 村民们收起悲伤，忙碌地准备篝火晚会去了。这晚会也是为了消耗一些不好吃的羊肉，烤一烤，撒上作料，再不好吃都肉都变得好吃了。 封华找到阿拉坦仓，跟他聊了一会，阿拉坦仓就带着她来到了莫日根的帐篷外。 结果莫日根的帐篷门口竟然挂着一把弓箭。 阿拉坦仓拉住封华，指着门口的弓箭道：“莫日根家有产妇，现在不便见客。” “啊？” 阿拉坦仓看着弓箭笑了，“还生了个男孩！你看，门口挂弓箭就表示生了个男孩，挂红布条就表示生了个女孩，禁止客人入内。” “哦。”原来如此，封华点点头。 阿拉坦仓继续道：“如果门口生了火堆，或者挂着跟绳子，一端又埋入地下，表示屋里有重病人，也不见客。” 封华点头，受教了。 “如果青天白日的，蒙古包却盖上了顶毡，你千万不要进入。”阿拉坦仓的脸有些严肃，“那表示蒙古包里停放着死人，还没有出殡。” 封华…… “好的，我一定记住！”太可怕了。 阿拉坦仓说完，莫日根已经走出了蒙古包，迎了出来。 “哈哈哈哈！”阿拉坦仓先跟莫日根拥抱了一下，“你真是好样的！塔娜又给你生了个男孩？！”阿拉坦仓挤眉弄眼，“你真是厉害！” 莫日根的脸黑里泛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生的？白天还没听到信，这是受惊了？”阿拉坦仓换上一副担心的表情，“怎么样？还好吧？” 莫日根笑了，“没事，都生了六个了……”看着封华，莫日根没好意思往下说。 “有事？”莫日根问道。 “走走走，去我那说！” 几人又回到了阿拉坦仓的蒙古包。家里没人，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忙着准备篝火晚会去了。 三人坐定，阿拉坦仓重新介绍了一遍森布尔大少爷，并把她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封华也表达了一下她想收购昨天那些受伤牲畜的意愿。 剩下的就是讨价还价了。都是实在人，本着双赢的目的来的，封华又有当散财童子的意愿，自然三言两语就达成了意向。 一斤粮食换一斤活牲口，品种就不限了，除了昨天受伤的那些，莫日根根据具体情况斟酌了一下，决定再卖20只牛，10只驴，5匹马，30只羊。 这些都是上了年纪，今年之内就要宰杀的老牲口。牧民虽然爱马，但也是吃马肉的。 这两年虽然有些干旱，但是牲口的数量还是增长了，他预计今年的牲口能比去年增长900只左右，到了冬天，完全够吃。 所以他卖得比较舍得。 另外，一斤羊毛换一斤松塔，也就是10斤羊毛换1斤松子。 莫日根尝了阿拉坦仓拿出来的松子，毫无二话就同意了。 现在就等封华她“爸”什么时候拉粮食来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你要尽快，我看有几只牲畜活不了两天。”莫日根道。 现在可没冰箱，天气又热，宰杀之后的肉根本放不住。 封华点点头，“我来之前都约好了的，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没准今天晚上就来了。” 篝火晚会之前，如果能见到粮食，那才能尽情地开个晚会，不然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强颜欢笑有什么意思，看着就难受。 告别了阿拉坦仓和莫日根，封华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村外，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阿拉坦仓。 “大叔，我爸爸的人把粮食运来了。” 阿拉坦仓一下子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哪呢？”他朝封华身后望去，空无一人。 “东西都放在村外了，他们还有任务，不便停留。” “哦哦哦。”阿拉坦仓赶紧飞奔去找莫日根，组织人手跟着封华去拉粮食。 到了地方，二十几个大汉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粮食山不知道如何反应。 是的，粮食山。封华没有用麻袋装，麻袋不够了。 小麦，黄豆，黑豆，就那么散着，一样一堆，堆在草地上。 “你爸，这是直接从粮库拉出来的吧？”阿拉坦仓颤声问道。 封华摸摸鼻子，“我不知道啊，可能他们自己的粮食也是这么存放的吧，这样有利于与通风散热。” 阿拉坦仓没接话。 莫日根一挥手，“回去拿羊皮口袋！”布料他们稀缺，羊皮不缺，没用的都拿来缝了口袋，就是两片羊皮一拼，三边一缝，就是个口袋。 就连装牛粪，用的都是这种口袋，当然有人用的是木筐。但是说实话，木料和羊皮，说不好哪个更稀有。 一口袋一口袋的粮食被装在勒勒车上，拉回了村子。村民们篝火晚会也不准备了，都站在旁边看着，脸上满是惊喜不可置信，等着莫日根给他们个最终解释。 拉进了他们村，这是他们的了吧？不是寄存在他们这的吧？ 牲畜们吃的好，代表了更强壮的身体，更强壮的后代和更多的肉。 封华早藏起来了，她实在受不了牧民们的热情了。而且她也跟莫日根交代了，不要透漏她在这件事情上的作用。 她“爸”让她来办这件事，合情，但是不合理，最好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莫日根连连点头，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他出去一趟跑了大关系，才弄来了这些粮食。 至于村民们，他们并不关心这些粮食怎么来的，来了就行。 封华最后用粮食换了45只毛驴，20只牛，90只羊，5匹马。都被宰杀分割好，晚上十点放在了指定地点。 封华对莫日根说这个时间执行任务的人会路过，拉走这些肉。 莫日根半点没怀疑。 3天之后，如山的松塔运来，又拉走了如山的羊毛。 第111章离开 第111章离开 交易顺利完成，封华也如愿地等到了莫日根找她，谈与其他村庄交换的问题。 这么好的事情，莫日根想到了分享。周围几个村庄虽然没有遭到狼，但是年老的牲口还是很多的，羊毛更是多如山。 如果能以这么优渥的价格兑换粮食，他们一定也乐意。封华更乐意。 莫日根亲自去谈，对外也是说他找的关系，这让他在这一片草原里威望更高了。 拉羊毛的勒勒车排成了队，后车的牛犄角都拴着绳子，绑在前车上，防止走丢。 首尾相连的勒勒车队也让封华见识了一把。 用来交换的牲口都被赶到了乌兰白旗村，乌泱泱地占了好几个栅栏！在这里宰杀成肉再拉走。 封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牧民拉着羊毛来，拉着粮食走，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些脑子活的村长，更是拉来了自己村里不需要的羊皮，狼皮，兔子皮。反正牧民们富余的东西都拉来了，想着看看人家要不要。 羊毛都要了，这些没准也要呢？ 莫日根找到了封华，封华犹豫了一下说去问问，在下一次粮食到来的时候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又是一番欢呼和忙碌，封华收走了几大卡车的皮毛。 她这辈子真的没打算做皮草生意啊…… 10天之后，封华跟阿拉坦仓告别，踏上了归途，不，是征途。 她还要去边疆呢！她得加快速度了，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路程还没走一半，她是注定不能按时回家了。 阿拉坦仓并没有送她，他还得继续自己的旅程去草原里当货郎。 “大叔，一定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封华反复交代道：“千万千万不能忘了！” 阿拉坦仓连连点头，“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会忘！绝对忘不了！你下次来我肯定给你收一麻袋回来！不，一勒勒车！”阿拉坦仓笑着道。 封华跟他说的是第一套人民币的事。之前觉得交情不够，封华就没跟他提第一套人民币的事，觉得现在提正好。 结果，阿拉坦仓告诉他，他们村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原因就是他有个好儿子，当时正在盟里上学，听说了银行要停止流通第一套人民币的消息，日夜不停奔袭几百里，把这个消息带回了村子，和周围的村子，让他们免遭损失。 也是这次事件让苏德在村里，甚至周围的村里威信大增。 但是，其他村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没接到消息的，或者来不及的，大有村在。一开始那两年他行走草原，遇到了无数人拿着第一套人民币想跟他换东西。 听他说那些钱不好使了，甚至觉得他是骗子，把他赶出过村子。 后来时间长了，村长出去开会带回了确切的消息，他的待遇才好了些。 回想起过去的遭遇，阿拉坦仓还有些心有余悸。碰到脾气好的村长，他被赶出来就完事了，碰到脾气火爆的，他甚至挨过打！ “你确定多少你都要？”阿拉坦仓又问道封华。 封华告诉他，只要是第一套人民币，有多少她要多少，她有门路可以换成现在的钱。 “我跟你说。”阿拉坦仓第n遍说道：“我们这有几个大村子，当年都是大部族，牛羊几万头，有的是钱，过去的钱。” 这几个村子都靠近边境，完全没接到信。 “我只要第一套人民币啊。”封华说道：“建国之前的民国币可不要。”那个相对来说不值钱。 “你想要也没有，那个是真没有，早换了。” 阿拉坦仓觉得他这次真是走了大运了，遇见了这么个小贵人，竟然可以解决这么头疼的问题。 如果他把那些废纸变成了粮食，那他阿拉坦仓在整个草原的地位都会不一样了。 封华自然没有给他留下人民币让他去兑换，她留下了粮食。让阿拉坦仓帮他回收，至于回收价格他自己定，她按照现在的价格一比一地给了他粮食。 至于换回来的钱币，等她下次来草原的时候，再找他拿。 送封华出草原的是苏德和旭日干。 封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旭日干。不愧是让其其格倾心的男人，那股踏实稳重的气质是在十几岁少年身上绝对找不到的。 苏德没有，巴尔虎更没有。 一路上，旭日干对封华都是恭敬有加，但是对苏德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完全没有讨好未来大舅子的心虚，封华就知道其其格可能没戏了。 封华并没有回兴安盟，回了兴安盟只能坐火车回春城，然后再一站一站辗转往西走。 封华决定直接从乌兰白旗村去草原的省会，这里离省会的距离甚至比去兴安盟更近一些。从省会出发再往西走，会近出一千里。 而且她也能好好过一把骑马的隐！放马奔驰在春天的草原上，那感觉真是太好了。 下雨天除外…… 被雨淋湿就算了，在泥泞的草地里睡觉的感觉真是酸爽。最关键的是耽误行程，马在雨天不适合奔跑，崴脚摔跟头就算了，一个惊雷下来，马能吓尿了…… 虽然这几匹马都是经过训练的好马，胆子大些，不至于，但那也得看雷声大小…… 半个月之后，他们才走完短短的几百里路程。 远远的，“青色的城市”已经在望，苏德和旭日干跟封华告别。 旭日干只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苏德却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弯刀，递给封华。 “送给你，我的朋友。”苏德笑着道。 封华……虽然有阿拉坦仓那句男人互送蒙古刀表示友谊，但是封华接得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哪天这些人知道了她是女孩，那多尴尬啊。 算了，大概，可能，应该是，不会有那一天的……吧。 封华拍拍身上，笑着道：“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当做回礼啊！你别介意。”有也不能给！ 苏德笑道：“下回来补上。” 封华…… 告别了他们，封华直奔火车站去买票，很好，现在已经有了从呼和到兰州的火车，她最怕的就是现在这条线路还没开通。 封华买了一张硬座，3块1毛5分钱的一半，1块6，半票。卧铺只要13块多，她也想买来着，可惜人家不卖…… 1000多公里啊，封华想想都觉得自己腰疼屁股疼浑身疼！当初300多公里就坐了一天多，封华不知道这1000多公里要坐几天。 也许不是乘以3那么简单，路程越长情况越多，需要会车让路的情况越多。 现在铁路少，两辆车同时需要走一条路的时候，一辆车就要给另一辆让路，就是要等在岔路口或者哪个火车站，等人家过去了再走。 短的等几十分钟，长的等几小时。通讯不便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了，双方要反复确认对方的情况，才能走。 第112章同往 第112章同往 第二天下午，封华坐上了开往兰州的火车。 而此时的方远，也上了火车，他的最终目的地也是祖国最西北的边防线。 粤省的这个军区，只不过是个特殊的新兵营训练营，现在3个月的新兵期已过，他们所有人都被分到了四面八方。 而他将要去边疆呆一年。 跟他同去的还有一个来自浙省的战友。 苏哲把行李放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目视前方，腰板挺得笔直，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接收到四周投来的羡慕崇拜眼光，苏哲的腰挺得更直了。 方远嘴角勾起，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人也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装作不认识苏哲。 他没有穿军装，他傻了才会穿。 从祖国的最东南到最西北，几千公里，可能要在路上走1个月，这一个月都这么端着？他倒要看看苏哲的腰会不会折。 苏哲的余光也看着方远，心里不屑地撇撇嘴，作为一个军人，竟然不爱穿军装？简直不爱国！要不是方远用鱼干诱惑他，他一定不会同意装作不认识他！ 可惜，吃人嘴软。哎呀，方远的鱼干怎么就那么好吃呢？他一个海边人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鱼干！别说什么淡水鱼，不就是个野生鲫鱼鲤鱼吗？他作为一个二代，吃过的还少了？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看来人家家乡的水不错啊。 最关键的是，人家有个好妹妹啊，还知道给哥哥邮寄东西。 他也有妹妹，可是从来不会这么贴心，别说鱼干了，3个月了一封信都没有寄来。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寄来只言片语。 想着方远3个月内收到的5000里外的两封信一个包裹，苏哲心里那个羡慕。 封华在邮寄包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在包裹上署名是方远的亲妹妹方芳。至于信里，她并没有署名，相信方远见了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防患于未然啊，12岁的小姑娘频频给18岁的兵哥哥寄信寄东西……还是这个年代稀缺的食品，封华想想都要出事。 但是如果是亲妹妹就没事了。邮寄完包裹之后封华就打算跟方芳接触一下，搞好关系，可惜她马上就出门了，计划只能延后。 …… 三天之后，俩人下了火车，准备换乘另一辆火车。 苏哲来到招待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军装脱掉！脱掉！脱掉！ 方远笑了，“你这么爱国，怎么能脱军装呢？晚上睡觉也要穿着，不然你就不爱国了。” 苏哲指着方远，“你不要太过分啊，不然等再上火车我就管你叫班长！”方远在新兵营的时候被选了班长。 方远笑道：“怎么？你还打算继续穿？” 苏哲定定地看了一会床上的军装，慢慢地摇了摇头，“到地方再穿！” 一开始，被人看着，他是挺得意挺虚荣的，但是时间越长，越来越累，别人也不再看他了，他就有点后悔了。 但是他得继续端着，不能松懈！不然别人怎么看他？不能给他的军装丢人！ 但是过了两天，别人看他的目光就有点变了，羡慕的眼光里夹杂着一丝惊讶。 苏哲愣是从这丝惊讶里看出了嘲笑：看，那个傻子，坐个火车都这么严肃，又不是开会。一端就是两天，他不累吗？那个样子好傻啊…… 知道他在想什么，方远严肃道：“你想多了。”可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反正他就觉得苏哲那样挺傻的。 “啊！”苏哲大叫着朝方远扑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是不是？你都不提醒我！我跟你拼了！” 方远一把握住他挥来的手，脚下一勾就把他带倒，摔在床上。 他这班长也是经过厮杀拼来的。他的运动神经似乎比较发达，再加上没挨过饿，底子上就碾压了一大半人。 又经过三个月的格斗训练，新兵营里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了。 “啊！你到底是不是人？”苏哲惊叹地看着他，“爷可是从小练过的！打遍大院无敌手！而且你一开始只能跟我打个平手……” 现在才过去三个月而已，就已经能一招制胜了？苏哲的信心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没有，是你太累了，平时也需要几招的。”方远说道：“还有，不要再‘爷’‘爷’的，教训还不够？” 苏哲的脸冷了下来，教训简直太够了。他这没事张口小爷闭口小爷的毛病已经被他爸爸揍了无数次，可惜这是小时候不懂事留下来的口头禅，即便现在想改，有时候一激动还是会脱口而出。 这次就是因为一不小心被首长听见了，说他这个那个，临时改变主意，把他分配到了边疆，他本来是要去首都的啊，啊！ 方远没再理他，出去打了瓶热水回来洗漱。晚饭就是馒头泡水，就着鱼干。 吃着鱼干，方远的眼里又满是笑意。那个小丫头，这么贴心，有了好东西，就想着跟他分享…… 还编了个大队捕鱼分配的借口，他们大队什么样他还不知道吗，渔网都没有一个怎么捕鱼？ 小丫头说家里还留了一半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是真的吧，这些鱼肯定是她自己钓的，她既然能钓到这些，应该就能钓到更多。 但他又不是很确定……他可不希望小丫头忍饥挨饿，把所有吃的都给了他。 想到这种可能，方远突然觉得有些咽不下去，也开始心疼起分出去的那些鱼干。可是为了团结有爱，不分又不行。 这要是他自己弄来的，他肯定半点不心疼，但是这是那个小丫头亲手做的，千里迢迢邮寄过来的…… 闻到了鱼干的香味，苏哲又活了过来，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就要拿。 方远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扎紧了鱼干的口袋，收进包裹里。 苏哲…… “说好了分给我鱼干我才替你保密的！”苏哲指着方远，“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方远看着他，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已经分给你三天了啊。” “那后面呢？”苏哲瞪着眼，“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了？” 方远看着他，挑眉笑了，“说吧，穿着你的军装，随便说。” 苏哲看看床上的军装，又看看方远，再看看鱼干。 他被骗了！ 第113章里应外合 第113章里应外合 封华运气一般般，1000公里的路程走了5天，基本上如她预料的那般，全浪费在停车等车会车上了。 不过她心情还算不错，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火车的车窗都打开了，一路上又多是草原，所以车厢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 而且这条线路人少，极其少，一个车厢里也没几个人，她占了个三人座椅，想怎么睡怎么睡，比卧铺车厢也不差啥了。 耳根子不但清净，好东西也可以随便吃了，反正没人看见。 她有种包车的感觉…… 5天之后，封华下了车。火车站也是预料之中的空荡。因为这里的人口密度仅高于新，藏，青，蒙。 一辆火车所带来的人气转眼就消失不见。 封华在火车站周围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了黑市，而且这里相当热闹。人挤人人挨人，最奇怪的是，粮食交易非常频繁，一半人背着袋子来，一半人背着袋子走。 封华看过去，袋子里大多是麦子。 但是交易完成后气氛并不见轻松欢喜，反而有几分草木皆兵的紧张感。 封华远远地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种一点就炸的气氛，她并不想加入。她空间里也没多少麦子了，在草原都消耗光了。 封华来到了售票厅，买了一张去乌市的火车票，28块钱除以2，14块。 但是要7天之后才有车。 封华叹了口气，她回家的时候不会已经是冬天了吧……零下三四十度赶路一点都不好玩。 买了张本地地图，封华打算去周边转转，这多余的7天，就当旅游了。 最后封华决定去紧邻此地的皋（gao）兰，这地方封华上辈子从来没来过，但是她听说过。 她后来吃的小麦都是皋兰产的“和尚头”，自古就是贡品，品质没话说。 还有皋兰软儿梨，皋兰土豆，皋兰黑瓜子，白兰瓜，都是出名的特产。 封华打算去一趟，收集一些种子，丰富一下空间的物产。 说走就走，她也不等公交车了，等不起，封华来到没人的地方，推出了自行车骑着就往北去。 1个小时之后就到了皋兰县地界，实在是太近了，可能也跟兰州市区不大，又成东西狭长分布有关系。 中间，封华还耽误了会时间欣赏了会儿60年代的黄河。 胶卷胶卷胶卷！如此美景不能拍下来留作纪念实在是太遗憾了，封华决定抽空去照相馆看看。 …… 进入皋兰界，就看到了一片忙碌的景象，现在正是收获小麦的季节。 封华这才恍然大悟，黑市为什么那么热闹。她不种地很多年了，一时忘了麦子的时令。 空间里的作物？那个只会让她对时令更加混乱。 封华也没找麻烦，跟人交换什么的，她只是趁人不注意时摘了个麦穗就走。一个麦穗当做种子足够了。 至于西瓜，她走到天黑也没看见有生产队种。也是，现在的土地哪里浪费的起去种西瓜。 倒是看见一个软儿梨园，封华在外面伸手折了个树枝就走了，没跟任何人打交道。 天色漆黑，她也没进空间，找到一个麦草垛，拿出自己从家里出发时背的正经行李，掏出一条被子往身上一裹，打算锻炼一下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 但是她并没有机会睡着，不时地就有人从她的麦草垛下经过。以她现在的警醒神经，根本睡不着。 现在的粮食是如此的珍贵，从麦子快熟的时候开始，村里就安排人开始看青，就是守着，禁止任何人偷窃。 有些彪悍的地方，会派民兵拿枪看青。 这是完全有必要的，特别是这两年，这要是没人看着…… 封华放弃了入睡，坐在高高的麦草堆上数星星。 不远处又传来了手电筒的灯光，封华知道，这是看青人又走过来了。 天干物燥，现在的麦子可是一点就着，看青人难得地分配了手电筒使用。 突然，手电筒的灯光闪了三闪。 “怎么了？”一个看青人问道。 “谁知道？快没电了吧？”另一个人说道。 “不能啊，今天新发的电池，我亲自挑的好的，哇哇亮！” “那就是手电筒坏了，用了好多年了。” “哦，也是。” 两人不再说话，拿手电的人四处照着，灯光四处乱晃，看得人眼晕。 同伴很快被他晃晕了，“我来我来！你会不会照？你这么照来人了你也看不见。” “别的！我来我来，我这不是第一次看青第一次用手电吗，让我玩会再。再说，漫山遍野都是看青的人，谁敢来偷？” 同伴想想也是，就让他继续玩着。 封华勾勾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 她现在目力和听力都相当好，不用开精神力就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几个人，正趴在麦子地里，身旁全是麻袋。 几人也在小声聊天，“大飞，还是你小子聪明，想出这么个办法，安全多了！这叫什么来着？” 旁边一个声音道：“里应外合！” “对对对。” “闭嘴！”一个年轻的声音低喝一声，封华猜测这就是那个大飞。 看青的人围着自己划分的区片走了一圈，就回到窝棚里歇着去了。看青也不是瞪着眼看一宿，也有窝棚休息。庄稼没熟的时候甚至可以睡一会，一夜起来看几次就行。 但是现在庄稼完全成熟可以收割了，睡觉就不行了。但是坐在窝棚里看着也是可以的。 不然一天3两的口粮，让人走一宿？第二天就可以收尸了，累死的。 看青人回了窝棚，趴在地里的几个人就行动起来，还是趴在地上，只是伸手把麦穗撸了下来，装在袋子里。 等下一次手电再闪几下的时候，他们再停下动作，趴在原地。 但是谁都不傻……不，这个里应外合的“里”有点傻，他每次闪手电基本都在同一个位置，每当走到那里的时候，手电就闪几下。 他不傻的同伴有些回过味来，一把握住手电：“怎么回事？大平，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手电总在这里闪三下呢？”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谁知道它什么毛病！” 封华捂着嘴呵呵笑着，看戏看得热闹。 第114章那个“人” 第114章那个“人” “你不知道？”同伴一字一顿道，说完一把夺过手电筒，往四周照着。 “谁！谁在那里？” 麦田里毕竟趴着三个大男人，压倒了一小片麦子，仔细看两眼就会发现。 看青人大吼一声就朝那个方向跑去，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偷麦子！” 四面八方响起了应和声。 麦田里的三个人一下子蹦起来，拎着麻袋就跑。 里应外合的“里”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转摸摸。 三人跑的很快，看出平时吃的挺饱，但是毕竟拎着个半满的麻袋，少说也得有三四十斤，再加上四面八方都有人围过来，不一会就被堵在路上。 看青人手电一照，发现不是自己村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子，砸在身上砰砰响。 三人也不是善茬，挨了几下就扔了麻袋，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开始挥舞。 封华已经笑不出来，皱着眉看着事态的发展，没等她想好是否干预，那个叫做“大飞”的人已经一刀捅在一个人身上。 鲜血，嚎叫，人所有的动作都是一顿，大飞最先反应过来，拎起地上的麻袋大吼一声，“走！” 同伴反应过来，转身逃跑，村民也反应过来，一半呆愣地留在原地，看着地上血流如注的村民，一半追着盗贼而去。 封华也顾不得隐藏，从麦草垛上跳下来，飞奔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村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大飞那把刀还插在他的身上，封华看那位置，正是心口，除非这人心脏长在右边，不然必死无疑。 封华趴下，那人已经瞳孔放大，没了呼吸。 就这么短短的一分多，不到两分钟，就为了几十斤麦子，一条人命没了。 封华愣愣地蹲在地上。 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你是谁？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说完就一把攥住封华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封华从发呆里醒了过来，看着激动地满面潮红的村民。 其他村民也非常激动，也不等封华回答，举起手里的棍子就朝封华打来。 死了人了……他们非常害怕，非常激动，非常需要一个宣泄口，而一个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的小孩…… 封华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理解不代表赞同。看着朝她头上袭来的棍子，封华一把夺过，随手一轮，挥开身边的人群，转身跑了。 留下来干嘛？留下来就是百口莫辩。 封华也朝大飞离开的方向跑去，现在大飞已经是个杀人凶手了，她会尽量抓住这个人。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封华很遗憾自己没有在事情发生前阻止，但是这件事说到底她并没有错，她不是不想阻止，她是真的来不及。 大飞抽刀挥刀一共只用了几秒，她的精神力还做不到杀人无形。 她已经试过了，精神力在空间里可以搬动轻便的东西，比如种子，比如玉米，比如把松子从树上弄下来。 但是到了外面，想做这些难度可能是里面的100倍。她只成功让一粒玉米种子飞行了1米。 身后一直有人追着，但是怎么追得上封华，眨眼间就失去了封华的身影。 但是封华迎面却遇到了追大飞不成折回来的人，和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 之前的大喊大叫已经惊动了更多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封华用精神力一看，周围所有看青的上百号人都朝她围了过来。 其中就有民兵连的人，而且背着枪。 封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向，从包围圈的缺口蹿了出去。 等她摆脱人群，再朝大飞的方向找去，已经失去了三人的身影。哪怕用精神力去找，也找不到了。 …… 村民们找不到凶手，也追丢了“同伙”，最后都聚在了尸体旁。 “说！”本村的大队长沉着脸大声吼道：“怎么回事！” 一个村民拉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队长，你问大平，他肯定知道！”来人说完把手里的人往前一推。 大平一下站不住摊到在地上，正好砸在尸体旁。 “啊……”大平连蹬带踹地躲开老远，“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队长看他那一副吓尿的样子，问道说话之人，“你说，怎么回事？” 于是这人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手电筒拿过来递给大队长。 大队长打开手电的光，照在大平的脸上，阴森道：“你现在说不说都是一样了，你也是凶手之一，明天我就把你交给公安局。” 死了人了，必须交给公安处理了，大队已经无权处理了。 “我说我说！就是前几天有个人找到我，让我，让我给他们配合着……到时候给我20斤麦子。”大平连哭带嚎地喊道：“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连他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蠢货！”大队长一脚把人踹倒。 死者的亲属这时候正好赶了过来，扑在大平身上一边哭一边砸。 封华已经折了回来，躲在远处看着，此时也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也是回来听线索的，没准这个“里”就知道那大飞的情况，结果，真是个蠢货。 大队长又问道：“你们说后来又遇到个同伙？” 几个村民对视一眼，“嗯，是个小孩。” “小孩？” “嗯，这么高。”有人伸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模样？” 几人又对视了一眼，没人吱声。 “嗯？” “没，没看清。”几人都是这个答案。 当时死了人了，他们用手电一照，确定人死了，就把手电关了，再也没敢开，怕照到尸体上，渗人…… 结果那小孩就过来了，蹲在那里看着，现在想想，更渗人…… 当时用手拽封华的人抖着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当时怎么就敢伸手去拉人呢？那到底是不是个人…… 那个“人”好像就是突然出现，突然蹲在尸体旁，然后还在尸体脸上趴了一下，在干什么……吸收灵魂吗…… 那“人”也一下子就夺过了木棍，一下子就挥开了他们，一下子就没影了，这么多人，谁都没看见，就他们几个看见了…… 几个村民好像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浑身抖着说不出来话。 第115章不许成精 第115章不许成精 大队长又问了几遍，几人颠三倒四地把经过说了，反正就是除了身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除了伸手去拉封华的那个村民，其他村民都说自己只看到个黑影，还一下子就没了，根本不确定那是不是个人。 关键是那“人”从出现到消失，一点声音都没有！ 说得大队长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其他村民更是，心里都毛毛的。 “那肯定不是人啊！谁家的小孩这么大胆？还……还趴尸体上……那肯定不是人啊！” 封华特别想告诉她，她没趴尸体上啊，她只不过凑近了看看瞳孔。这么黑的夜色，她都佩服自己能看清。 “就是就是，二牛说一下子就把他棍子夺了，小孩子哪有那力气？” “你们说，这是什么……仙啊？” “我们村周围怎么会有……仙啊？”想想都要吓死人了，以后晚上可不敢出门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猜测，越说越邪乎，胆子再大的村民都毛了，几个人凑在一起，紧紧地挨着。 拉封华的那个人更是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他怎么那么手欠！他为什么要去拉？他当时什么感觉？很细，很软，很轻，没有重量似的，一下子就被他拉起来了……轻飘飘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该有的重量！ 封华当时不自觉地顺着他的力度自己站起来了。 “啊……”男人大吼一声，倒地不起，自己把自己吓晕了。 封华无语了一下，又听村民已经完全跑偏，转身离开了。她还是自己去找那个大飞吧，反正三人的样子，她已经用精神力看过了。 不过这些人竟然没有看清她的样子？这真是意外之喜了，她还想着需不需要改头换面呢，现在倒是省了她的麻烦。 …… 大飞三人跑出很远，找到了藏在路边沟渠里的三辆自行车，骑上就跑。一路无话，等到前面一个大院隐隐在望，大飞才停下车，看着其他两个人。 “大飞，你刚才，是不是捅了人了？”一人小声问道。他并没有看清，他只听见了惨叫。 大飞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么随手一挥。” 他是真不知道，他刚把刀掏出来，往前一送，感觉，就扎进去了。 “会不会死人啊？”另一个声音颤抖道。 “你扎哪了？” 大飞更烦躁了，“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看清。” “你的刀呢？看看有没有血！” 大飞伸手往兜里摸去，摸了个空。他抬起手，愣愣地看着。 “刀呢？”同伴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在那人身上呢吧。”大飞低声说道。 沉默。 远处的院子门口有人影晃过，似乎是几个人背着袋子进去了。 “怎么办？”同伴问道：“这事要告诉老大吗？” “得告诉吧，明天得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到底死了没。”另一个人说道：“再说，这事肯定瞒不住。” 他们那么多人呢，流窜在各个村子之间，干着跟他们一样的事情，今天这个村里出了事，明天肯定传到别的村子里，同伴们肯定就知道了。 老大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他，不管好事坏事，大事小事，肯定要好好修理他们一顿的。 大飞咬咬牙，“说！” 第一个说话的人有些犹豫，“那，那万一真死了，老大，会不会……”把你，把我们交出去啊。 “不会。”大飞看着他道：“小弟遇到事，老大就把人交出去，他还怎么当老大。” “可是，这事不一样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老大也能给他们兜着？ 大飞看着他没说话，这是个新人，跟着老大的时间比较短，还不知道老大的底细。他自己也不干净！把他这个从小跟着他的元老交出去是不可能的，杀人灭口倒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大飞放下点心，招呼两人推着自行车回到了院子。 他们尽量放轻动作，不发出一点声音。这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据点，而是个旅店，里面还住着其他人。 三人来到一间房门前，径自推门而入。 “回来啦。”屋里有人招呼道。 三人看去，屋里人还不少，七八个，估计都是刚刚回来，地上还摆着各自的收获，大部分都是满满一麻袋的麦穗。 看着三人干瘪瘪，只装了个底的麻袋，有人发出了嗤声。 “大飞，长本事了啊……”有人嘲讽道。 “不是说发明了新招？叫什么里应外合？合的真好啊……”说着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大飞一改往日的嚣张，沉默地看着老大。这人四十多岁，面相忠厚老实，笑起来自带三分淳朴傻气，给人一股好骗的感觉。 看着就像个实心眼的庄稼汉。可是谁能知道这人心眼比蜂窝煤还多，心也跟蜂窝煤一样黑。 大飞看着他，心不自觉地抖了抖。 “记好数了吗？记好了都出去。”老大看着大飞，话却是对其他人说的。 其他人撇撇嘴，老大就是偏心，喜欢这个大飞，惯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凭什么？不就是早跟了老大几年吗。 心里虽然不忿，但是众人还是加快了动作，称好了自己今天晚上的收获，记在本子上，赶紧出去了。 他们也是“按劳分配”的，多劳多得……每次有什么收获都要记账。 屋里只剩下老大和大飞三人。 “说吧，什么事？”老大问道。大飞自6岁跟着他，今天这状态，一看就是出事了。 大飞干脆利落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老大半晌没作声。 其他两个人腿都开始抖。 “你啊，”老大突然叹了口气，“就是任性，非要研究什么新招。你研究也就算了，看人还看不准，那么个蠢货……” 老大似乎也被大平蠢得无语了，顿了半晌继续道：“还有，你这动不动就乱出手的脾气，也该改改。” 老大的声音一直和风细雨的，温柔慈祥，就像在教训淘气的孩子。 但是大飞的心却狠狠地一抖，这种语气他从小到大只听过三次，三次都是对别人说的，那些别人，后来都不见了。 第116章方远到来 第116章方远到来 “你们回屋呆着吧，这几天先不要出屋，我明天派人打听打听再说。”老大说道。 三人走了，老大一个人坐在屋里发愣。 大飞，他是不打算留了。 他领着手下一批人流窜全国，坑蒙拐骗，偷窃抢劫，都干过。但是基本不伤人。 像大飞这种，已经开始杀人了，不管是有意无意，他都不能留了。 敢伤人，骨子里就有了凶性，今天敢伤别人，明天是不是就敢伤他？然后取而代之？ 他的地位，就是这么来的。 老大坐在屋里，表情依然忠厚，但是眼里透出的凶光，比野兽还狠厉。 三人回了屋，又迎来了一顿冷嘲热讽。他们可没条件住单间，而是10人的大通铺。 大飞来到炕头自己的位置，把被往脑子上一蒙，开始想对策。 他并不知道那些消失的别人都去哪了，是离开了，还是，死了。那时候他还小，即便不小，以老大的谨慎，这种事情也不会让别人参与的。 他不想消失。 第二天，老大交代了几个人出门打听，不一会消息就传了回来，那个村民死了。 所有人，包括老大，包括大飞，都愣了。他们真没想到结果会是最糟糕的这种情况，毕竟大飞只说是轻轻一挥。 其他人都老实闭嘴了，再没人敢冷嘲热讽大飞。 “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你就不要出屋了。”最后，老大对大飞道。 大飞愣愣地点点头离开了。 其他人眼神就有些复杂了，现在大飞的身份可不一样了，不单单是同伴了，他还是个杀人犯，这么留下，好吗？ 众人的眼神都表达着这个意思，老大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说道：“最近那边的活都放下，那个村里被人偷青死了人，最近风声肯定紧，你们就不要去了。出去干点小活儿。” 闲着可不行，他们可都是没有粮食关系，没有粮本，没有口粮的人，不干活吃什么？这二十来张嘴一天天光吃饭不干活，他可养不起。 而所谓的小活，就是出去偷个钱包什么的。以前还客串一下乞丐，但是现在乞丐可要不到饭，只能“自己动手”了。 …… 因为大飞三人组的老实待着，可苦了封华。她把兰州大街小巷都转遍了也没看见人。 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惹了事当然要藏起来，或者，已经坐火车离开了。她听了三人的口音，不是当地的。 封华又回到了火车站，这里鱼龙混杂，消息最灵通，也许能听到什么风声。 风声没听到，她看到了风声鹤唳。 如果说她刚来的时候，黑市的气氛是一点就炸，那现在就是已经点燃了导火索，但是还没有炸。 交易的人明显比第一次见过的多，多出了许多倍，但是交易量反而减少了。 封华仔细观察才发现，以前来交易的，都是一个人背着口袋，现在却是四五个人，五六个人只背着同样大小的一个口袋来交易。 交易之后也是神色紧张，旁边路过个人都能让他们怒目而视。 这气氛…… 关键是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封华实在太好奇了，怎么了这是？她稍微走近一些，听着几个职业倒爷的交谈。 这才知道原来是最近有一伙人，专门抢劫来卖粮食的农民，四五个人一伙，七八个人一伙，一抢一个准。 而且被抢的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现在还不到发口粮的时候，就算发了口粮，绝大部分人家自己都不够吃，也没有余粮来卖。 黑市这些粮食哪来的，不言而喻。 似乎是抓准了这点，那伙人最近非常活跃，严重搅乱了黑市的秩序。 黑市也是有秩序的！倒爷就指着收东西卖东西赚差价呢，这伙人把货源都截断了，还导致出货的人急剧减少，他们还有什么财路？ 封华已经听见几个倒爷打算联合起来，把这伙人找出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封华静静地听着几个倒爷交换信息，现在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伙人都是外地人。也是，这么砸场子的肯定是外地人。 外地人啊……大飞？ 之后的几天，封华都在留意这些倒爷的动向，果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三天，这些人的落脚点就被找到了。 那是个地点偏僻的旅店，还是个黑店，就是没有正经手续的，住着些南来北往的，没有介绍信的人。 而这伙人有二十来个，都是陆陆续续住进去的，互相装作不认识。 但是再装，也逃不过地头蛇的眼睛。 几个大倒带着小弟去堵门。 封华跟在后面，她现在对看热闹都有心理阴影了，她是来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大飞的，好为自己上次“看热闹”看出的后果收个尾。 此时正是下午，一天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农民偷偷去卖粮食一般都在清晨和上午。 老大正和小弟在屋里清点这几天的战果，战况不错，大大小小的口袋堆了一地，有2000多斤。这在此时，可是个天价。 “老大，我们是卖钱还是留着自己吃？”一个人问道。 旁边的同伴立刻给了他一下子，“你嘴咋那么高级！这可是和尚头！也是你配吃的？给你吃个玉米面就不错了！” 被打的人不忿地摸摸头，但是没敢再说话，这人是大飞之下的第一人，而大飞，似乎已经废了。 老大笑了下说道：“这些一会拿到隔壁县卖了，不要在这里出手。最近也不要再干活了，我感觉本地的势力有些反抗的意思。” 他这几天一直装作等车的旅客在火车站晃悠，已经发现几个倒爷频频接触，只不过没有封华的耳力，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这些人也都是人精，他也没敢靠近，远远地看一眼就走了。 “卖完，我们就走。”老大说道。 “想走？把东西留下再说！”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老大立刻意识到，他们暴露了。 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三个人走了进来，而这三人身后，是一院子的小弟。 他竟然没有听到声音？老大的心里一沉，这些本地势力，似乎不一般。 而此时的方远和苏哲，已经下了火车，在招待所放好了行李。 “走走走！我们去看黄河！”苏哲拉着方远道：“我还没看过黄河呢！” 第117章惊鸿一瞥 第117章惊鸿一瞥 方远无可无不可地被他拉着，黄河他已经看过了，坐火车从北到南，自然要路过黄河。 确实挺壮观的，方远站起来要走。 “哎！等会，把军装换上！”苏哲又停了下来，从包裹里翻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 “快点，你也换上！一会我要拍照留念的！”苏哲麻利地换上军装，又从包裹最中间拿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他的宝贝，一个上海牌照相机。 这相机方远知道，苏哲特别爱照相，刚参军第一天就拍照留念了，还是让方远帮他拍的。 走的时候又跟全班所有人都拍了照。 方远想了想，也打开包裹，拿出军装。他的军装叠得比苏哲的还要整齐，这一路上保护地也很好，除了叠衣服的折痕，没有其他褶皱。 苏哲本来以为自己的衣服很板正，结果跟方远的一比…… “还能不能行了？怎么叠个衣服都比我强！” 方远没理他，换好衣服就出了门。他们住得地方是个不错的招待所，出门就是个公交车站，正好停下一辆公交车，两人问能不能到黄河。 卖票的小姑娘一看两人的军装，就特别热情，连连招呼两人上车。一路上都跟苏哲聊天，介绍黄河的风景，顺便打听两人的情况。 中间还频频朝不爱说话的方远看去，那眼神，真是欲语还休。 方远一开始还搭两句话，后来直接扭头看着窗外，装作看风景。 下了车，苏哲就给了方远一拳，“你说她是不是瞎？我这么大的帅哥她看不见吗？老往旁边看！” 真是气死他了，他什么时候被女人视若无物了！ “她不瞎，你瞎。”方远道：“我比你帅你看不出来吗？” 苏哲…… “原来你是这样的方远。”苏哲叹了口气，突然笑了，笑了半天停不下来。 苏哲长得不错，从小就被人夸“精神”。身高一米八，跟方远差不多，身材也标准，不是现在的瘦长型，很有肌肉很有型。 眉毛很浓，眼睛很大很圆，笑起来还有对小虎牙，看着就可亲，就是皮肤微黑，拉下点分。 不过整体，还真不能跟精致版的方远比。如果方远被称为标致，那他最多就是个标准。这一点苏哲自己也有数。 苏哲叹了口气，“哎！爹妈也比不过啊！”相貌都是爹妈给的，他这是输在起跑线上了。 两人往黄河边走着，这车并不是直接到达黄河边，还要步行1000米。 才走了几步，两人就发现了不对。不时地就有行色匆匆的年轻人朝一个方向跑去，手里都拿着棍棒。 苏哲激动了，“有情况！”说完嗖地一下就蹿了过去，转眼就消失在拐角。 方远拉都来不及，追都没追上。苏哲的速度是长项，据他自己说是从小躲他爸打躲的。 方远追了过去，这是一片比较破败的居民区。房屋稀稀拉拉，很多都是老房危房，房前屋后的树木也很多。 方远找了半天才在一棵树上发现了苏哲。捶了一下大树，方远自己也爬到另一棵树上藏了起来。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前面那个院子里传来的打斗声他也听见了。四周还有人不断地赶来。 院子里已经是一片混战，不对，是单方面的围殴。 三个大倒每个人带了二三十个小弟，还有人在不断赶来，对付一共只有的20几人轻松愉快。何况现在人又不全，有几个人出去干小活去了。 几个正经旅客已经被拎出来，正缩在墙角，紧张地看着。大飞，也在其中。 老大的小弟四处活动，早让地头蛇认了个脸熟，而大飞这几天一直呆在屋里，让他们误会了。 而“老大”也被单独留了出来，晾在当场，跟三个大倒眼神拼杀着。 “停。”突然，一个大倒说了一声，所有小弟都很给面子的住了手。 “兄弟从哪来啊？”这人问道。 “呵呵，四海为家，讨口饭吃。”老大说道。 “兄弟这吃相可不好看啊，上来就砸人饭碗啊。” 老大收起凶恶的眼神，变回老实巴交的样子，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这是几位兄弟的地盘，多有得罪，兄弟想怎么着，尽管说！能做到的小弟肯定没二话！” 老大的姿态放得很低，此时不低头，就要完。 几个倒爷对视一眼，笑了，朝小弟挥挥手，一群人挤进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抬了出来。 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地看着。 谁知道这些人抬完粮食竟然开始搬他们的行李。 老大上前一步，挡住拿着他包裹的一个小弟，看着三个倒爷。 “兄弟，这就过分了吧？” “过分？你知道你们这几天毁了我们多少生意吗？就你这个破包怕是赔不起！” 这人说完，上去抢过包裹，噼里啪啦就把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地。 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零散八碎的小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块手表，还是旧的，表面都蒙了，看着就不值钱。 钱包也有一个，打开发现里面只有几十块钱。 倒爷拿着钱包，看着老大，笑了。 “给我搜！床底，柜子，地砖，墙缝都给我撬开！里面肯定有东西！” 手下这么些人需要养，一个个养得还白白胖胖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毛钱？骗鬼呢？ 老大的脸已经黑如锅底，这是遇见懂行的了。 “兄弟，这么做不好吧？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兄弟。”老大说道。 倒爷拍拍他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听说葛庄前几天死了个人，被三个偷青的人杀了，还是三个外地人，你说，是谁啊？” 周围一静，所有的哀嚎声都是一顿。 “呦……还真是你们啊！”这个倒爷瞪大眼，又拍拍老大的脸，“厉害啊兄弟！” “听说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要严厉打击违法犯罪，你说我把这个人交出去，是不是也是大功一件？” 老大控制着没往大飞那看，但是小弟们道行还不够，有几个人已经偷偷地瞄了大飞好几眼。 三个倒爷都是人精，一看就懂。 “嘿！这还有个漏网之鱼，还是个大鱼！” 大飞一下从地上蹦起来，一把就按住墙头翻了出去，飞奔而去。 封华立刻从一棵树上跳下来，追了上去。 方远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的背影，刚才那惊鸿一瞥，怎么这么眼熟？ 第118章相见 第118章相见 方远也一下子从树上跳下来，飞一般地追了上去。 “擦……”苏哲惊呼一声，只好跟了上去。不是不好凑热闹吗？怎么比他还积极？ 从院子里追出来的各路小弟集体来了个急刹车，东倒西歪撞在一起。 什么玩意？哪来的当兵的？他们已经被当上面的人盯上了？ “走走走！”三个倒爷也追了出来，也看见了两个军绿色的背影。 “快快快！”先把东西抬走！再不走就是人家的了！ 一帮人马又挤挤插插地回了院子，搬着东西就走。 “马哥，还搜不搜了？”正在老大屋子里撬地板的小弟跑出来问道。他们还没找到东西呢。 老大突然带着剩下的人冲过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马哥咬咬牙，“走！”再不走他们都得进去，作为本地的地头蛇，知道上面对葛村事件的态度，进去就是个完。 这事可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现在再跟凶手搅在一起，那可真是没事也惹一身腥了，还是赶紧撤吧。 一堆人一人一个袋子，风卷残云般走了。 老大等最后一个人出了院子，赶紧冲进屋，撬开墙角的一块地板，从里面拿出一个箱子。 好险！那些人已经找了三个墙角，下一个就真的被发现了！ “走走走！”老大也招呼着小弟赶紧走，再不走，也要完。 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他身上的事也经不起查。大飞这小子，他有些拿不准，进去了，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还是先走为上。 一行人直奔火车站。 现在的刑侦手段和通讯手段都非常落后，他们这边犯了事，也敢大摇大摆去火车站坐火车，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老大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就没在火车站出过事。 但是必要的伪装还是有的，一行人化整为零，一个两个一起，乔装打扮了一下，装作正经旅客去了火车站。 这要是20几个人呼呼啦啦，一脸惊魂不定地冲到火车站，就太瞧不起警察的智商了。 然而不凑巧，火车站里竟然没有车，最近的一班车也在半夜12点，去边疆的。 “老大，怎么办？”一个小弟问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大飞一旦被抓，把他们供出来，警察立刻就会来火车站找。大飞可是自己人，知道自己人的习性。 这么干等到12点，让人连窝端了？ 老大沉吟了一下，“跟我走！”一行人顺着铁路，朝下一站走去。他已经打听好了这班车的下一站，12点之前，他们应该能走到。在那里等车，安全一些。 边疆？他还没去过，去看看也不错。 “老大，还有三个出活的人没回来呢。” “不等了，缘聚缘散，随缘吧！” …… 封华追着大飞而去，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在意，有人追来太正常了，不过只有两个脚步声倒是有些意外。 但是她也没有放开精神力去查看，这些都是小事情。 大飞倒是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第一眼看见一个小孩在追他，诧异了一下，第二眼看到两个当兵的也在追他，一下子把眼瞪得老大，然后疯一般地往前跑，拼了命了。 这速度，要是一般人，肯定被他甩开了。可惜，后面三个都不是。 封华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等到大飞跑到人少的地方再动手。 大飞也很配合，一直往黄河边跑着。封华估计，他可能是想跳河逃跑。 转眼间，黄河已经在望。 兰州的黄河水比较特殊，春末，夏秋，雨水多的季节，黄河水是黄色的，到了雨水少的季节，就变成青色的。 封华以前以为黄河水是经过黄土高原才变黄的，然而它们在往西100公里外的青海“狐跳峡大桥”那里，就开始变黄了。 大飞实在跑不动了，十几米外就是黄河，然而身后的人依然紧紧跟着，他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水，如果会，那他估计是逃不过了。 想到后面是一个小孩加两个军人的组合，大飞咬着牙，猛地转头，朝封华扑了过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封华跟他的距离只有10米，两人速度又快，所以两秒之后，两人就相遇了。 大飞一把抓过封华，一只胳膊死死地嘞着她的脖子，把她夹在怀里。 封华本来可以躲开的，但是当她转过身，发现后面追着的人是方远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有那么几秒脑子是空白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方远怎么会在这里？ 方远本来有些不确定的，感觉自己想多了，特别是这一路飞奔下来，他更觉得前面的人不可能是封华。 小丫头的身体哪有这么好？当初被马大炮掐一下，就要晕倒的样子。现在这速度，连他都追不上。 再说，这小男孩比小丫头高多了，将近十厘米。 但是当封华转过身来，特别是那一双盈盈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时候，方远的心咯噔一下，这真是那个小丫头。 我的天！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接着，方远就睚眦俱裂。 大飞掏出一把刀，抵在了封华的脖子上。 “不要过来。”大飞喘着粗气喊道：“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方远立刻停下来，不敢踏前一步，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刀。 “你先把刀放下。”方远放缓语气，盯着他，“有话好说。” “退后！退后！”大飞却崩溃般地大喊道。手指颤抖，刀锋划在封华细嫩的脖子上，一条血线蜿蜒而下。 方远的眼神一暗，感觉心脏都要炸了！他死死地盯着大飞，一字一顿道：“把刀放下，我让你走，不然……”你就死！ 方远极力控制着自己，没让最后一句说出口，他怕激怒了这人。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完全表达了这个意思。 大飞并没有怒，而是被吓住了。那种即将控制不住，马上就要爆发的杀气，太可怕了。 他觉得这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你说放我走？” “放你走。” 封华突然笑了，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方远哥哥的样子，真是太帅了！特别是这种为她担心，为她恐惧的眼神，真是……死而无憾了！ 但是，不行哦…… 第119章心疼 第119章心疼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她这辈子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跟方远一起。 这个大飞小飞的，也没本事让她英年早逝。 封华抬起手，一把按在他的内外关穴上，大飞只觉得手腕一麻，整个手臂就失去了知觉，手里的刀一下子就被怀里的小孩夺走了。 …… 方远眼睛一亮，嗖地一下冲了过来，一把拉过封华，顺便一脚把大飞踹倒。 “打！”方远大喊一声，在他身后冲过来的苏哲默契地冲上前，骑在大飞身上就是左右开弓。 方远攥着封华，一把把她按在怀里。吓死他了。 封华感觉到了方远的颤抖，伸手抱住了他。 “小……熊孩子！你怎么在这？”方远想叫小丫头，但是突然想到封华现在的装扮，硬生生地改了口。 说完，抬起手来想给这小丫头一巴掌教训一下，可是手举起半天，愣是没落下来。怀里的小丫头，软软的、小小的，打哪里，都舍不得。 “哎。”方远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改为揉揉她毛茸茸的短发。 “怎么剪头发了？”方远小声问道。 封华在他怀里蹭了蹭，蹭掉眼泪，闷声道：“人家是熊孩子嘛。” 方远笑了，怀里的小丫头这样生动，活泼，可爱，真实地存在着。他这才感觉自己缓过劲来了，“别打岔，说，怎么到这来了？” “去给蔡奶奶的大儿子扫墓。”封华言简意赅道。 方远却皱皱眉，让这么点的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去给一个陌生人扫墓？蔡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方远突然有些生气，真是，谁都靠不住。 敏感地发现了方远的不满，看看不远处正在努力揍人的苏哲，封华选择一会单独给方远解释。 “哥哥，你怎么来这了？”封华又在他怀里蹭了蹭，确定脸上没有眼泪鼻涕了，才抬起头来问道。 方远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再看看自己衣服上的深色痕迹，好笑地弹了她一下。 封华白嫩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红印。 方远赶紧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我没用力啊……对不起对不！疼不疼？”突然又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方远眼里又是一暗。紧紧地抿着唇，低下头，仔细查看这伤口，还好，很浅，只是蹭破了一点皮，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方远的脸，看着他满脸的懊恼心疼，封华一下子红了脸。她赶紧低下头，装作揉脑袋地喊了几声疼死了，挡住自己通红的脸。 现在就让方远发现她的心思，有点早。 “两位，一会儿再叙旧。”苏哲已经站了起来，“地上这个怎么处理啊？” 大飞已经奄奄一息了。 “送公安局。”封华揉着额头说道。 “哦。”方远和苏哲都没什么异议，毕竟是敢持刀劫持人质的凶徒。 “不过，他为什么抓你啊？不对，你为什么追他啊？或者，他到底什么人啊？”苏哲问道。 方远也看着封华，等她解释。看她还在揉额头，抬起手来帮她揉了揉。他真的没用力啊……女孩子就是娇嫩，碰不得。 方远带着薄茧的手轻轻地揉在她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缕温柔。 封华刚刚降温的脸又热了！赶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问道：“你俩没听见？” “没有。”两人都摇了摇头。 他俩在树上，但是那两棵树离院子有些距离，他俩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况，但是说话声听得并不真切。马哥那句杀人的推测声音又不大，他们一个字都没听清。 也是因为太远，跟封华还隔着一个院子，不然她早就发现他俩了。 “这人，之前在葛村杀了一个人。”封华说道。 “什么？”苏哲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年纪应该不大，成没成年都不知道呢，就已经杀人了？ “误杀吧，听说是一不小心。”封华说了句公道话。但是误杀也是杀，还是交给公安局处理吧。 苏哲也没再问什么，解开大飞的腰带，把他的手反绑在背后，压着走了。 一路上，封华给他俩说了一些这几天她听到的情况，让他们送人进去的时候也知道怎么说。 至于公安局，她就不进去了，也跟方远说了，不希望这件事里有她的影子。 方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刚才还想交代小丫头不要随便说出去呢。这大飞是个团伙中的一员，今天可以说是栽在封华手里。 小丫头要是虚荣一下，挣个功，万一被团伙的其他人知道了，打击报复怎么办？ 方远看着封华，眼里是不容错识的赞赏。 封华没有害羞，反而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这可把一旁的苏哲好奇坏了，两人之间默契暗涌，一看就是认识的，他之前还留心听了两人的谈话，这小孩还叫了方远哥哥。 方远这弟弟可不一般啊，这穿着，这打扮，这气质，之前那奔跑的速度，那一手功夫，一看就是练过的！ 方远还说自己祖上八辈贫农，不实在啊！ 大飞一路沉默着，看样是心如死灰了，只是在公安局门口回头，想看一眼封华。 方远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把他打了个趔趄，要不是苏哲一直拉着他，肯定躺地上了。 “看什么看！赶紧走！”方远喝道。想到之前的生死危机，想到封华脖子上的鲜血，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要不是要留着他走路的力气，苏哲收拾他之后他还得亲自收拾一遍！ 现在又想回头看小丫头？干什么？怀恨在心吗？ “你先带他进去。”方远留了下来，之前有这大飞在，他有些问题不能当着他的面问，现在必须问了。 等苏哲带着大飞进去，方远立刻问道：“你住哪？” 向来谎话张口就来的封华竟然卡壳了。 说实话：住荒郊野外。这几天为了找大飞，也为了锻炼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她都是露宿的。 说假话：住旅店。方远要是跟她回旅店怎么办？一下就露馅。 方远已经开始皱眉。 封华只好实话实说，除了万不得已，她不想对方远说假话。 “嘿嘿，天为被，地为席呗。”封华笑道：“就是这么潇洒！” 方远皱眉看着她，一点都笑不出来，有些心疼。 第120章缘分 第120章缘分 “吃饭了吗？”方远又问道。 “吃了，三餐不落的！”封华弯起眼睛笑着道：“哥哥，我不住店是因为旅店有些复杂，还不如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呢，你放心，我没受苦。” 现在的旅店多是三人间，五人间，最多的就是大通铺，单间很少。买不到单间，让她一个女孩子跟一群大老爷们同住，真是……还不如自己出来呢。 方远想到这里，眉头还是紧皱，出来也危险啊。 “好了哥哥！你快进去吧，我就在门外等你，哪里都不去。”封华保证道。 “等着，我马上出来。”方远说完，不放心地看了眼封华才转身进去了。 封华本来以为要等很久，但是没想到真的是很快，两人就出来了，身后还跟了许多警察。 原来刚一进屋，大飞就什么都交代了，着重交代了一下他的团伙和老大。 一行人分作两批，苏哲带着几个人去了那个旅店，方远带着封华，来到了火车站。他们三个人都是见过老大和他的小弟的，警察需要他们帮忙认认人。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发现，无功而返。 警察的头头再三感谢了苏哲和方远之后，带人离开了。 三人在候车室里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说吧。”苏哲终于倒出空来，看着两人好奇道：“你俩什么关系？”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抢先道：“我们是一个村的，同乡。” “只是同乡？我听你叫他哥哥呢。” “那我不叫他哥哥，难道要叫姐姐吗？” 这话把苏哲噎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远在一旁看着封华，眼里全是笑。 “哎！你这小孩……”苏哲扭头看着方远，“怎么跟你一个德行？说话噎死人。你们村的人说话都是这个风格吗？” 方远没吱声，伸手揉了揉封华的短发。 “哥哥，你们要去哪啊？”封华问道。 “我们被分到了xx军区，今天晚上12点的车。”想到马上就要分离，这小丫头又是一个人，方远的声音都冷了下来。 “你要去哪？”方远问道。 “我也要去xx军区。”封华不可置信地惊喜道：“今天晚上12点的车！”蔡奶奶的大儿子就牺牲在那里，据说也葬在当地的烈士陵园。 方远也惊喜了，反复确定了两遍才笑了。这样真是太好了，一路能亲自照应，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哎呀！这真是缘分啊！”苏哲也在一旁惊呼道。这也太巧了，同村的两个人，一个从南来，一个从北来，竟然在中部遇到了，还要一起向西去。 想想他都觉得命运的神奇。 “来来来，为这神奇的一刻拍个照，留作纪念！”苏哲从包里拿出照相机，突然一顿，哀嚎一声，“啊！我的黄河！” 两人说好了去看黄河的，结果什么也没看成。望望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去什么也看不见了。 “嚎什么，你不是看见黄河了吗？”方远说道。 “什么？哪呢？我什么时候看见的？”苏哲一脸茫然。 “就你打人的时候，边上就是黄河。”封华说道。 苏哲不可置信道：“就那条脏兮兮的小河沟？” 封华点点头，又摇摇头，“人家不是小河沟啊，大黄河呢，就是，现在水少，你看到的也不是主河道，就是个支流、分岔。” 苏哲心里好受了点。 “不管了，拍照拍照！”苏哲拿出照相机，要给方远和封华拍照，结果摆弄了半天只能放弃了。 现在外面已经黑天，候车室里的灯光又灰蒙蒙的，虽然有闪光灯，但是他知道照出来的肯定没法看。 他有点强迫症。 “明天白天再照吧？” 方远无所谓，封华也一天两天的，只是双眼晶亮地看着他的照相机，有照相机就有胶卷啊！ 她这几天忙着找大飞，把胶卷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是现在看见，没准等到边疆了才能想起来。到那里，更不好找这种东西了。 “咳，我叫封华，你叫什么名字？”封华问道。 光顾着聊天了，还没有正式介绍呢。 “哦，我叫苏哲。”苏哲说完还跟封华握了个手。 方远盯着他俩相握的手看了两秒，还好两只手马上分开。 装作男孩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住宿，比如交际，比如上厕所……方远皱眉想着。 “苏大哥，你这胶卷在哪买的啊？”封华接着就问到了正题。 “这些胶卷啊，我从家里带来的。”看吧，就说这小孩不一般，不但认识照相机，还知道胶卷！真正的农村人是连照相机都不会认识的。 封华眼馋地看了两眼，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就提买，太尴尬了，还是等熟了之后再说吧。 “你的行李呢？”方远突然问道。从见面道现在，封华就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看着也干瘪瘪的，没装什么东西。 “哦，寄存着呢，你不说我都忘了！”她的行李是真的在火车站寄存着呢。一大筐的行李总是忽隐忽现的，多少也是个破绽，所以她把行李拿出来之后就没有再收回去，不方便带着的时候就存在火车站，相对安全一些。 行李里也没什么东西，就是被褥，衣服和少量的吃的。 方远跟她来到寄存处，帮她拎回了行李，不沉，只有20来斤，但是看着封华的小胳膊小腿，他还是觉得不得劲。 “蔡奶奶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边疆给她儿子扫墓呢？”一开始他以为只是来这里扫墓，原来是去边疆，那还有几千里路！ 封华看着他，实话实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出来锻炼锻炼。” “嗯？”方远疑惑道：“锻炼什么？” “顺便，看看风景。” 方远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 她就知道会这样…… 但是也不能让蔡奶奶给她背锅…… 看着方远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封华决定还是让蔡奶奶帮她背一点点锅……不然她可能立刻就会被方远打包送回去。 “哥哥，蔡奶奶好可伶的，三个儿子都死了，从来没有去看过。”封华说到这里，是真的有点悲伤了。 她也是当过老人的，虽然没有亲生孩子，但是想想如果自己有孩子，还是这种遭遇，那她简直痛不欲生。 “她那么大年纪了，想在生前看一眼。” 第121章师父 第121章师父 这句话蔡老太太虽然没有亲口说过，但是封华觉得她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人有没有来世？今生事今生了，能在死前去儿子坟上看一眼，也算是安慰吧。 “哎。” 方远和封华同时叹了口气。 方远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太多的不放心想说，可是又无从说起。 “哥哥，你放心，没事的！”封华赶紧说道：“你看我这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就到这了，其实出门很简单的，不就是坐车吗，除了累点没啥！” 至于连着跟两个黑恶势力交涉，又深入了大草原一圈，就不要说了。 拿着行李，方远就带着封华来到了他住的招待所，车要半夜12点呢，难道要在候车室干坐着？ 放下行李，三人就去外面吃了顿晚饭，正宗到不行的兰州拉面。 回到旅店，苏哲倒在床上，“不行了，我要先睡会！到点了叫我，在火车上睡觉实在太遭罪了。” 他一个大男人，就是给他个三连坐让他躺着，他都没地方放腿，只能坐着或者趴着，一天两天还好，半个月下来，他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像其他人一样睡在椅子底下，他又接受不了。 知道后面还有将近半个月行程，他简直想跳车。 苏哲说完，就睡了过去，秒睡！实在太累了，要不是有黄河勾着，他今天下车就该睡的。 他们两个要的是双人间，两张床。 封华和方远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方远笑了，“你睡一会吧，我看会书。” 封华哪里睡得着，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哪里能浪费时间去睡觉？ “看什么书啊？我也看看。” 方远递给她一本书，封华接过，“《马克思恩格斯论马尔萨斯》……” 封华一脸敬畏地把书还给了方远。她还是不看了吧，看也看不懂。再说以她后世的思想再看这些，怕是会说出什么不当的言论，方远不认同她就算了，她再把方远带歪就坏了。 方远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 “我们出去走走？”方远小声说道。他还有许多话想问她，一路上的遭遇，家里的生活，现在的处境，未来的打算，等等等等。 封华自然欣然应允，两人在夜色下漫着步，说着自己的境况。 封华唯一不满的，就是这个身高差了。哪怕她现在将近1米3了，看方远，还是要高高地仰着头。 太破坏气氛了…… 最后封华忍无可忍地拉着方远在一个小花坛旁坐了下来。好了，现在既可以靠近，又不用仰头了，兼得…… 封华兀自笑了一会。 方远不知道她笑什么，但是看着她笑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你那一手功夫，跟谁学的？”方远突然问道。封华夺刀的那一下实在太轻松太漂亮了！ 如果是三个月之前，他可能看不出来，觉得这一切也许是巧合，但是现在的他已经看得出来，那一下需要非常巧妙的力量和技巧，还得有丰富的经验。 这些，短短三个月时间，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方远实在是太好奇了。三个月之前封华绝对没有这水平，不然早吊打马大炮了。 哎，哎，哎！封华心里连叹三口气，怎么老是逼她说假话呢？想当个诚实的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这么半天了方远都没问这个问题，她还以为这茬就过去了呢，原来在这等着。 “还能跟谁学的，跟我师父呗。”封华有些无奈道。 “什么师父？怎么认的师父？我们村有这么厉害的人？谁啊？”他怎么不知道？方远接连问道。 “不是我们村的，就是我去给你寄信那次遇上的，我们县城的。”不能说太远，太远了不便教学。 封华一边认真思索着，一边慢慢说道。对方是方远，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得值得推敲…… 跟聪明人相处，有时候也是累。 “哦？怎么认识的？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收你为徒了呢？”方远好奇道。 太累了！细节也要编吗？ “就在邮局门口认识的，他想给家里写信，但是自己不识字，就等在邮局门口，希望找个人能帮他代写。” 封华慢慢说着，但是脑海里已经飞快构思了七八个版本，选了个最合理的慢慢说着，方便随时更改。 “看到我在柜台上写信，他就找到了我。” “你在柜台上写信？”方远立刻问道。 要命！但凡有一点点不合理就会被挑出来吗？ 其实方远这时候半点没怀疑，只是听到了什么就想问问。小丫头怎么会在柜台上写信呢？ 对于这个问题，封华是不心虚的，虽然到了邮局现场写信有些不合理，但是当时她确实是这么做的，所以回答起来理直气壮。 “蔡奶奶家没纸笔啊，我写信的纸和笔都是在供销社现买的呢，邮局的柜台也大，就在那里写了。” 方远点点头，小丫头那一手飘逸的字体，让他几乎忘了，这是个偷师成功，自学成才的小天才。 “继续。”方远说道。 “帮他写完信之后，他说要感谢我，但是他生活好像有点窘迫，邮票钱都是攒了好久的，最后他把我送回了村子。路上我们聊了聊，他说他家以前是走镖的，很厉害，我就问问能不能跟他学功夫，他看了我一会就同意了。”封华一口气说完。 “你想学功夫？”方远问道。 “是啊是啊！这样再碰到马大炮我就不怕他了！” 方远一下子就懂了，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为什么想着学功夫。马大炮真是该死！ “马大炮怎么样？”方远沉声问道：“又找过你麻烦吗？” 封华摇摇头，想了想又把马大炮设计封美华的事情说了出来。 气得方远面沉如水，多亏小丫头年纪小！这龌龊的主意没有打到她身上！不然…… “你一定要跟你师父好好学，不要怕苦，不要怕累。”方远握着她的肩膀交代道。 他本来有些不赞成封华学功夫的，因为太苦太累，他一个大男人这三个月坚持下来都有些受不了，小丫头这么小，这么白，这么软……累坏了怎么办？ 但是现实逼他改变了主意。 第122章亮亮功夫 第122章亮亮功夫 看着封华精致的脸庞，美丽的眼睛，方远有些不敢想再过几年小丫头会长成什么样？总之，一定比现在还要美丽许多倍！ 那得招来多少麻烦？还是会些功夫放心些，越厉害越好！ “来，让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方远站起来，打算试试封华的功夫。 封华也站起来，打算亮亮她的功夫，让方远放心些，对于她以后出去闯荡也少些担心和阻止。 现在的路灯是个奢侈品，此处并没有，两人也没另找地方，就在这个街边花园前拉开了架势。 “你先。”方远说道，让封华先出手。 封华也不客气，用了5成的速度一下冲到方远跟前，又用了3成的力气一个横踢。 方远伸手格挡，哪里挡得住…… 连连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形。 方远愣在当场，没有再出手。手臂也麻着，出不了手。 他这三个月，白天就是练体能练功夫，晚上学习政治知识。 练功夫的时候一大半时间都是对打，能把他踢飞五六步的，整个连里也就两三个人，而且那些人都没有封华的速度。 关键是，这小丫头才多大啊，多矮啊，多轻啊，才学了多久啊！等她长大了……谁与争锋？ “再来！”方远开心笑了，大吼一声。 封华突然心有所感，她是不是应该教教方远八极拳？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动作普遍追求刚猛，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要不是封华天生神力，她一个女人根本不适合学习八极拳。方远是男人，又是军人，现在学习一下武能安邦的八极拳，是不是很合适？ 看到方远身上的军装，想到这辈子他可能都会当兵，封华突然为他的安危担心起来。这个年代可不太平，前世的方远早早就退伍了，倒是平安一生，但是今生呢？ 想到这里，封华立刻就决定教方远八极拳。 所以她打起来就特别卖力，为了让方远见识见识八极拳的厉害嘛……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八极一词用于武术，取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 意思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劲！用身体的各个部位当武器，力量都是极大的。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全是武器。 方远现在还不知道“八极拳”这种拳法，但是他已经深刻体会了八极拳的要义。 真疼啊…… 明明是个娇娇嫩嫩的小丫头，可是那白白嫩嫩的小拳头怎么跟铁拳似的？打在他身上感觉就像被锤子砸了似的。 封华也尽了最大努力，把前世学的功夫都在方远身上展示了一遍，最后一个绝招“贴山靠”，直接把方远撞倒在地。 “怎么样？厉害吗？”封华问道，声音里都是得意。 方远坐在地上，没起来，真心赞道：“太厉害了！” 封华也不担心，她控制着呢，没用多大劲，也没打要害，方远顶多就是疼一疼。 “想学吗？”封华道：“我教你。” 方远一愣，接着就道：“想学。不过，你可以随便外传吗？” 这么厉害的功夫，自古都是不外传的，想学都得正经拜师。小丫头一下子就碰到个这么厉害的师父，方远都觉得她一定是否极泰来了。 哎，一个谎言果然需要100个谎言来圆啊，封华叹了口气。 “可以吧，我师父都是随便教的，我看他还教邻居家的小孩学呢，那个都没拜师。再说，实在不行你就拜我为师好了。”封华笑道。 “淘气。”方远也笑了。 没事就行，不能因为他让小丫头回去挨训。 想来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讲究那些老规矩了？ 封华过去，装作自然地拉着方远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方远的手，温暖，干燥，有些薄茧，握在她小小的手里，封华觉得自己握住了全世界，整颗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无比的满足。 嘿嘿…… 封华低头，拍拍自己有些微红的脸，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她竟然有吃人豆腐的一天…… 方远也感到了一丝异样，女孩子的手，这么软啊。 尴尬的气氛乍起，封华马上就感觉到了，赶紧打断。 “这套拳法叫做八极拳。” 方远也收回心思，认真地听着封华讲解。 这一晚上，两人没有再聊别的，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都知道时间宝贵，浪费不起。 方远也再次刷新了一下对封华的认知，这不但是个文学小天才，可以自己看课本写出一手飘逸的书法，这还是个武学小天才，三个月就学成了！ 不论他有任何疑问，封华都能讲解的非常透彻，从武学，医学，到玄学，都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 八极拳是讲究“内劲”的，练的是“内力”，他对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一直持怀疑态度，认为那是不存在的。 而封华却从生物学和玄学方面给他解释了一遍，那说法非常合情合理，让他对“内力”立刻就有了具体的概念。 这哪里像个新入门的学徒？这明明是个大师！ 这个小丫头啊…… 11点钟左右，封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个多月的草原生活不是白呆的，根据日月星辰的位置推测时间和方向，封华已经入门了。 但是她的误差比较大，在半个小时左右。 想要得到具体准确的时间需要知道本地的经纬度和当日的阴历，还需要复杂的函数计算，不过此方法过于复杂，最后还是建议买块手表。 “哥哥，快到点了吧？我们回去吧。” 方远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封华往旅店跑。他不会看月亮，也没有表。 封华眼睛突然一亮，她要送方远一块手表。 她从赵永那收来几块，也从德彪那顺来几块，多的是。 最后选了一块从赵永那买来的，也是现在最最经典最最时髦的“上海表”。 a581，17钻长三针防水表。 赵永这块表肯定从哪个领导那淘来的，这表因为供应有限，已经成为了权力的象征。而且主人似乎也很爱惜它，虽然是二手的，但是看着能有9成9新。 这样更好，如果是全新的，她的故事更不好编啊，封华叹了口气。 第123章领导人同款 第123章领导人同款 封华掏出手表，拉住方远。 “哥哥，现在才11点，还有1个小时呢，来得及。” 借着蒙蒙的月色，方远已经看见了她手里的表。 “你还带了手表？”现在的手表可是个金贵的东西，不管什么牌子。当然国家领导人同款最金贵…… “当然啊，出门在外，没有手表多不方便啊。”封华说着，把手伸进兜里，“我还有好多呢，哥哥，你挑一个吧。” 封华把手拿出来，手里已经攥了一把手表，有五六块，男式女式，新的旧的，国产的进口的都有。 方远…… “这些都是哪来的？” “买来的啊。”封华随意道。 “买？” “是啊。”封华靠近方远，低声道：“哥哥，你知道黑市吧？” 方远看着她，点点头。小丫头连黑市都知道了，出门就是长见识啊。 “黑市上好多东西啊，还不要票，太好了！出门的时候蔡奶奶给我好多钱，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也不想买这么多表的，但是那些卖表的人好可伶啊，都是家里吃不上饭了，急需救命钱，我只好买了。” 封华一口气快速说完，她怕慢了自己会说不下去。 这借口，太拉低她智商了！显得她那么单纯好骗！ 方远果然无语了半晌，想说她两句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无奈问道：“多少钱买的？” “这个200，这个180，这个160，这个便宜，有些旧了100块，这个最新最贵，花了300！”这个价钱在现在的黑市还算合理，国家领导人同款正常售价是60. 方远又无语了半晌，“蔡奶奶给了你多少钱？” “1万块。” “多少？”方远一下子拔高了声音，这答案真的太出乎他预料了。他以为最多会是1000，还都让这小丫头祸祸了。 封华拍了拍身上的包，“都在这呢，还剩8300多。” 方远沉默地看着她的小挎包，他早就看见这个包了，装了一点东西，有些硬硬的形状，刚才对打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他身上也不疼。 他还以为那里装着小丫头的干粮。结果竟然是八千多块千，被这小丫头随意地背在身上，甩来甩去。 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走吧。” “哥哥，这个给你。”封华把那个a581递给他。 “这是蔡奶奶的，我不能要。”方远拒绝道。 “怎么是蔡奶奶的呢？这些钱蔡奶奶说都给我了，是我的辛苦费，我说了算，想买什么买什么，我买了样东西送给你，怎么是她的呢？” 感情蔡奶奶还知道给辛苦费……她也知道这一路不容易吧？ 封华也不管他，拉过他的胳膊，三两下就给他戴上了。 亲自给方远哥哥戴上了……手表，好暧昧……封华偷偷笑了一下。 方远还要说话，封华把手里剩下的几块手表递到他面前，“还是说你喜欢这几块？你要是喜欢都给你，反正我有一个就够了。” 方远张张嘴。 “不许说不要！” “哎。”方远叹道，伸手摸了摸她的短发，“我是想问你，蔡奶奶给了你1万块钱，家里还有钱有粮吗？” “有的是呢，一大箱子，还有大黄鱼小黄鱼，一条大黄鱼有这么大。”封华伸手，准确地比了一下“大黄鱼”的大小，来增加话的可信度。 可惜，方远并没有见过大黄鱼……不过他还是信了封华的话。 “蔡老太太有三个儿子，都牺牲在边疆吗？” “没有。”封华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实话实说道：“还有一个在云南，一个在广西。” 这四面八方的……蔡老太太如果只有一万块钱的话会分三次给，一次就给一万，看来是真的不差钱。 她一个老太太，留着钱也没用了，不如给了封华，让她帮她去看看儿子。方远自己脑补着。 “小丫头，不要乱花钱啊，有些人看起来可怜，但也只是看起来，人家都有钱有票买手表呢。”你才是真的可怜！爹不亲娘不爱，还差点被人杀了吃肉！ 这也是遇见了蔡老太太，才见了这么多钱，而这些钱，都是用危险换来的。一个小姑娘，独行万里，去给陌生人扫墓，将来还要去两个一样远的地方。 这钱“挣”的并不容易，都是用命换来的。 方远想想都心疼，他多么希望小丫头此时正在温暖的家里，跟姐妹们玩耍，跟父母撒娇，跟伙伴们游戏。 然而，他也知道那不现实。 不过想到小丫头的身手，方远多少也放下点心。就是这个同情心泛滥需要好好治一治。 一路上，方远开始给封华普及人心险恶，顺便还有注意事项一二三四五六七。 封华微笑听着，趁方远不注意，悄悄地拉着他的袖子。 方远怎么会没注意？他以为小丫头被他讲的世界吓到了，有些心疼有些无奈地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这么小这么小的手呢，这么小这么小的人呢，就要独自一人，走南闯北了。 “记得要随时给我写信知道吗？随时，一星期一封！”不然他实在不放心。 “这个，不太好吧。”封华倒是想，但是她怕别人多想。 方远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小丫头长高了，长大了，应该开始避嫌了……大她三岁的姐姐竟然已经嫁人了！ 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哥哥，你放心吧，我回到家就让‘方芳’给你写信！” 方远听了心里更闷，没有吱声。 如果没有重生，如果不是知道谣言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封华现在早就答应一周一封信了。 可是她不能。她必须保证她和方远之间“清清白白”的，不能有任何被人拿出来说三道四的话柄，这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旅店，方远心情不好，动作就不怎么温柔了，啪啪两巴掌把熟睡的苏哲拍醒。 苏哲一下子坐了起来，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被打懵了。 “咋了？火车走了？”苏哲慌张道。 “没有，还有半小时才到。” “那你那么大劲！我还以为赶不上火车了呢。”苏哲一下又倒回床上，这里距离火车站很近，10分钟就到。 而火车会在这里停靠45分钟。现在的火车都是烧煤的，到了大站需要加水加燃料，停留时间都比较长。 第124章妹妹 第124章妹妹 方远脱下军装，打算装到包裹里，刚刚解开两个扣子就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 果然，小丫头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他。还好他里面还穿着衬衣…… “我去外面。”封华说完就跑了出去。 “讲究！还说你不是大少爷？”苏哲躺在床上说道。这不看同性换衣服的礼貌，现在只有特殊人家有吧？反正他是不信八辈贫农会注意这个的。 方远快速地脱下军装，换上常服。苏哲却一下蹦起来握住他的手腕。 “哇！a581！藏得够深啊大少爷！我爸都是托了他老领导才买到一只！怎么今天舍得拿出来戴？”苏哲惊呼道。 方远叹了口气，这个误会怕是解释不清了，也没法解释，他总不能说这是小丫头送他的。 “到了地方，你我都是普通人，你就是普通干部子弟，我就是普通农民，不要乱说。”方远看着他，平静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还用你教？这不是没外人吗。”苏哲看着他，“你爸是干啥的？现在还不告诉我？太不够朋友了吧？” 不怪苏哲总误会，一直不相信他是农民子弟，实在是方远的气质跟农民相去十万八千里，现在又把他爸都不舍得戴的手表随意地戴在手腕上，这档次，看着比他爸都高级…… 方远没吱声，他爸就是个老农民，哦，还客串木匠、泥瓦匠。 “保密级别。”方远沉声道。 “哦哦哦。”苏哲立刻住了嘴。现在有很多机密的工作人员，科研啊，特工啊，这种人还真是不能随便打听。 换好衣服，方远背着封华的背筐，拎着自己的行李出来了。 一路上苏哲频频打量封华，猜测着这小孩家里是干什么的…… 封华跟他们并不在同一车厢，然而还是可以坐在一起。车上人依然很少，出门的人本来就少，往西去的更少。 方远和苏哲坐在一边，把三连椅空了出来，对封华道：“你去睡一会吧。” “嗯。”封华欢快地应了一声，心里甜得直冒泡，对于方远的体贴照顾她都欣然接受。 苏哲睡了几小时，现在一点都不困，拉着方远开始聊天，方远看着封华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瞪了苏哲一眼，“我要睡觉了，你一边玩去。” 苏哲…… 早上八点多，火车上开始卖早饭，兰州拉面。依然是用铝饭盒装的。 方远给封华买了一份，瞪了封华一眼，封华只好乖乖把拿出来的钱又放回去。 苏哲也把拿钱的手放回去，“也给我买一份呗？我没零钱了。” “早晚是要破开的。”方远说道。 卖饭票的乘务员不满地瞪着苏哲，“到底买不买啊？别耽误我时间，好多人等着呢！” 苏哲赶紧拿出一张10块钱。 卖饭的立刻拉下脸，“破不开！”接着转身要走。 封华赶紧把之前准备好的两毛钱递过去，卖饭的接过钱，撕下一张饭票递给苏哲。 “还是弟弟贴心！”苏哲高兴道。 方远看了封华一眼没吱声，他知道小丫头的意思，舍不得他花钱。他也没再争，小丫头现在真的不差这2毛钱了。 封华确实是这个意思，方远当时给了她几十块钱，不知道身上还剩多少钱，顶多也就几十，一百的。这些钱现在够干啥？ 再说他现在当的新兵，每个月的津贴也只有6块，估计攒攒还要邮寄回家，这是惯例，不邮寄会让所有人讲究不孝，忘本什么的。 封华想想将来方远会为了钱窘迫，心里就不舒服。可惜她也知道，哪怕她现在有了这么多钱，想给方远，哪怕100，他都不会要。 …… 不一会，热热的兰州拉面端了过来，满满一大饭盒，很实惠，特别是在现在来说，有很多心眼鬼的人，都专门出来坐火车，就为了吃饭。 要不是现在城里人基本都有工作，农村人有劳动，走不开，火车能让吃饭的人挤满。 封华让方远把背筐从行李架上拿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从家带的咸菜、鱼干和在草原买的牛肉干和奶制品。 摆了一大桌，多亏周围的椅子上都没人，不然真是太招眼了。 “我的天。”苏哲看着牛肉干小小惊呼一声，“肉！”他好久没吃肉了…… 方远看到封华拿出来的鱼干笑了，小丫头还真留下一些自己吃，这样他就放心了。 至于牛肉干奶制品，他也有些诧异，不过想到这小丫头经常逛黑市，也就理解了，只是奇怪现在黑市上品种这么丰富了？ “这是我路过大草原买的，两位哥哥快吃吧！”封华解释了一句。 苏哲这才拿起一条牛肉干嚼着，“哇！真好吃！草原那卖肉的很多吗？哎呀可惜我不路过那里。” 封华看方远没动，主动拿了一块大的递给他，脸颊都气鼓了。 方远看看她，只好接过。现在的肉哪有那么好买？遇到一次就是机缘巧合了，他吃了小丫头吃什么？ 不过看着封华生气的……可爱样子，方远心里还是暖暖的。 苏哲也很懂事，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又拿起一块奶条尝了尝，就连咸菜，两个人都是浅尝辄止。 封华真是……好无奈。她想说她现在有一卡车的牛肉干你俩信不信？至于生肉，更是好几卡车！ 封华劝了几次也没用，方远就是不吃，只好无奈地把牛肉收了起来，不过小鱼干倒是坚持留了下来。 “哥哥，这可是家乡特产，有的是，随便吃。”封华看着方远道。 方远笑笑，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再不吃，小丫头真要生气了！而且桌子上有一大包鱼干，他刚才看见背筐里好像还有。 看来小丫头钓鱼很厉害啊，所以这个他吃得还比较舍得。 苏哲一边吃一边道：“你们‘村’真是山好水好啊，鱼就是这么好吃。”他现在不相信方远是农村人了，那他说的村里的河里的鱼也就值得商拓了。 不过这鱼干是自制的他倒是信，因为封华拿出来的和方远那的不是一个味，虽然都很好吃。 不过他觉得还是方远妹妹邮寄来的更好吃。 当然了，那个是封华用心做的，这个自己吃的只是随便做的，差别虽然不大，但是嘴挑的人就能吃出来。 “对了，方远的妹妹什么样？”苏哲挤眉弄眼地靠近封华，“漂亮吗？” 第125章发现 第125章发现 封华看了一眼方远，笑着道：“你说方芳啊，挺漂亮的。”有这么帅的哥哥，妹妹自然差不了。方家人跟封家人差不多，基因都不错。 苏哲一脸向往道：“鱼干做的那么好吃，我猜就是个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 “咳咳咳……”封华一口鱼干卡在嗓子里，方远白了苏哲一眼。 “鱼干做的好跟贤惠有关我承认，”封华顺了口气道：“跟温柔和美丽大方有什么关系？” 苏哲上下扫视了一眼封华，“你还小，不懂，这几种气质一般都是同时存在的。” 封华想了想，竟然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苏大哥，你多大了？结婚了？”这么懂女人？封华问道。 苏哲看样子不大，但是都能参军了，也成年了，现在法定婚龄是18，没准他结婚了呢。 谈起结婚什么的，苏哲脸皮还是比较嫩，“我才19，早着呢！” 原来比方远大一岁。 方远的目光看了过来，封华尴尬了一下，没再问。 “结婚”啊“对象”啊这种话题现在还是比较敏感的，提起来就让人害羞。封华一个女孩子问一个男孩子更不合适了。 她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忘了今非昔比。 她朋友圈的人都是面无表情唠黄嗑的！问个结婚没有就跟问吃饭了吗一样清淡如水…… “方远的妹妹叫方芳吗？”苏哲问道：“真是个好名字！多大了？” 封华看了方远一眼，没敢多说。 “就你管的多。”方远看着他，冷冷地道。 苏哲这才想起来，这是当着人家亲哥哥面打听人家妹妹呢……那他不如直接问！ “你妹妹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方远的脸已经有点黑，苏哲虽然问的是他妹妹，但是是因为“鱼干是他妹妹做的”这个前提才问的。这就等于问封华一样。 “有没有的也跟你没关系。”方远的声音更冷了，连看他的眼神都冷了。 苏哲缩缩脖子没敢再问。有个打不过的大舅哥，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封华偷偷笑了一下，拿起方远的水杯，“哥哥，我去给你打点水。” 空间井水已经给蔡奶奶喝了，方远哥哥自然也少不了。 封华拿起杯子，就要往车厢连接处去，那里有热水箱。方远一把抢过杯子，“你坐着。” 现在的火车质量可不怎么滴，晃晃悠悠的，一不小心就会洒出来，烫到怎么办？ 方远拿过自己的杯子，又拿走封华和苏哲的杯子，一起去打水。战友情还是有点的，起码足够帮苏哲打杯水…… 方远打回水，放在桌子上晾凉，封华的手装作拿鱼干，在上面路过，滴了两滴井水进去。 一次没敢放太多，太多可是要拉肚子的，而且强身健体的效果立竿见影！马上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活力百倍，力大无穷！那就太奇怪了，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至于苏哲，自然没有份。 见个面，聊两句，是方远的战友，就想得到她的重生福利？那她可真是太圣母了。 何况这福利付出了，对她是有危险的。 方远如果慢慢发现了身体的变化，又联想到是从遇见她才开始的，那他有什么猜测都只会放在心里，或者直接问她。 苏哲，她就拿不准了，会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卖了再说？“自从遇见这个小孩，吃了他的东西之后，我就变得不一样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快来啊！” 人都是自私的，陌生人和至亲比起来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水凉了，方远喝了几口，不一会就皱眉起身，去了厕所。 不会吧……两滴就有反应？这么敏感？她是真不知道，她第一次喝的就是纯的，之后多喝几次就没什么反应了，她不知道正常人喝稀释的井水是什么反应。 蔡奶奶喝过之后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她是把井水滴到水缸里的，之后一天天的不着家，有什么反应她也没留意。 不一会方远回来了，面色倒是如常。封华放下心来，中午吃饭之后，又滴了两滴进去。 晚饭之后依旧是两滴。 方远这厕所跑的就比较勤了…… “不是吧你？就吃了几口肉……那啥肚子里装不了二两荤油啊你？”苏哲嘲笑道。 封华每餐都把牛肉干拿出来，瞪着眼等着他们吃，方远只好每餐都吃一块两块。 方远也有些奇怪，不过他虽然拉肚子，但是一点都不疼，拉完还有点轻松的感觉，他也就没在意。 但是一连拉了十天就有些过分了……苏哲玩笑也不开了，有些担心道：“下了车就去医院吧？” 封华看着他，这倒是个好战友。 方远摇摇头，他现在感觉自己身体非常好，特别好，至于拉肚子……可能真的是长时间不吃肉，最近又被逼着天天吃肉消化不良了？ 毕竟他真不是大少爷，不像苏哲那样虽然嚷着好久不吃肉，但是听说每个月总能吃一次两次的。 他是真的有将近一年没吃过肉了，而且之前即便吃过，一年也就吃一次两次，跟没吃一样。 方远再三确定自己身体正常，很正常，而且拉肚子的症状也减轻了，所以就没当回事了。 突然，隔壁的车厢骚动起来，隐隐传来了哭声。 苏哲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蹿了过去。 封华和方远都坐着没动，方远是不爱凑热闹，封华是对凑热闹有阴影。 哭声越来越大，几个乘警也赶了过去，然而乘警的到来似乎激发了什么，那节车厢整个都躁动起来。 封华实在忍不住好奇，放开精神力去看了看。 原来是有人丢东西了，据说是丢了随身携带的300块钱，正哭得不能自已。他的同伴都很激愤，强烈要求乘警把小偷找出来。 其他乘客也开始翻自己的行李和兜，还真有几个发现自己少了东西的。这下子更不得了，乘警已经被围起来了，丢钱最多的人要求挨个旅客搜身。 乘警同意了。 封华无语了一下，好吧，此时没有隐私权，但是能不能长点脑子，那人丢的是钱！钱上还写着这人的名字吗？ 结果封华被打脸了，那人说他的钱上还真写了名字，就是等着丢了好找呢！ 这就是生活的智慧啊…… 第126章不幸 第126章不幸 丢东西的几个人强烈要求搜身搜行李，有些人不满，有些人无所谓，但是不满的人也就心里想想，半点反对意见不敢提，提了就是心虚！ 几个乘警从那节车厢开始搜，挨个搜身搜行李。 封华看了一会摇摇头，这么搜能搜到才怪。 所谓的搜身就是搜搜兜，如果谁在领子上，下摆处缝个隐秘的小兜藏点什么，根本搜不到。 至于行李，更复杂了，一条棉被里可以藏好多钱…… 还有椅子缝，桌子下，窗帘后，地上，在封华眼里，处处都是“好地方”…… 乘警和乘客都没有发现这一点，搜得都挺投入。 苏哲皱着眉回来了。他可不想被搜身搜行李，掉面子是一回事，他的行李也不能被搜，里面好多钱好多值钱的东西呢！财不露白！ 方远知道了那个车厢的情况，立刻就眉头紧锁，看着封华。这小丫头更不能被搜了！一兜子钱和表，还有许多吃的，这要是露了白，他简直不敢想。 封华也想到了这点，怎么办？藏到空间里是不行了，她已经跟方远说了兜子里是一包钱，然后当面打开是一包纸？ 她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为今之计只能赶快找到小偷了！但是天知道那小偷还在不在火车上，那个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偷的。 但是其他丢东西的人有说自己刚刚被偷，小偷肯定还在车上。 封华放开精神力挨个车厢扫了一圈，希望能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结果她发现了“老大”，和他的一群小弟。分散地坐在各个车厢里。 原来这些人在这里，真是，不幸啊…… 封华不知道东西是不是他们偷的，但是这可是有前科的人，可能性更大一些。 封华持续观察着“老大”，果然不一会就从旁边车厢里慢慢走来一个人，神色镇定地坐在了老大旁边，低声跟他交谈了几句。 封华听不见，但是从两人的神色可以看出，钱果然是他们偷的。 “赶紧把钱扔了！”老大咬牙道：“还有在这趟火车上偷的东西，都扔了！从其他人身上偷的钱也仔细检查一遍，有没有记号。” 这一阵子真是倒霉，偷个钱都能碰见写名字的！他犯了什么太岁？ 身边的小弟起身，传达命令去了。 封华也拽着方远离开了车厢，苏哲正在皱眉想办法，都没留意俩人离开。 “哥哥，我们把钱藏起来吧？”封华小声说道。 “看看再说。”方远巡视着车厢，想找到一个藏东西的地方，结果看哪里都不合适。 “实在不行你就把包给我，就说这些钱都是我的，我是军人，被人知道了也没人敢来抢我。”方远说道。 封华连假装应一下都没应，那是坚决不行滴！方远一个档案上八辈贫农的农民之子随身携带几千块钱？这兵也不要当了，直接关小黑屋吧。 两人一路走着，来到了一节车厢，封华突然朝一个人扑了过去，起身时手里已经拿着个小布包。 “大叔，你小心一些啊！要不是我，你这包肯定掉到窗外了！”封华一手抖着包，有些邀功地对男人说道。 男人的脸有些僵硬，想扯个笑夸封华两句，但是愣没扯出来。 方远眯着眼睛看着他。 突然，封华的手一个不稳，包裹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撒了一地。 一小沓钱，一个收音机，一块手表，一个金戒指。 男人飞快地扑上来就要去捡东西。方远一脚把他踹到椅子上，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这些钱上，都用圆珠笔大大地写着名字，赵强，这也是苏哲刚才回来说的那个名字。 不一会乘警闻风而来，把人和包裹都带走了，本来也想带走封华和方远去问问话，可是事情经过很明显，就是个“意外”，两人也表达了不想去的意思，乘警再三表扬了几遍也就放两人走了。 方远把封华拉到一个椅子上坐下，周围都没什么人。 “嗯？”方远看着封华，发出个疑问的声调。 封华…… “哥哥，你没发现那个人很眼熟吗？”封华小声道。 方远想了想，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 “这就是那个大飞他们一伙的人啊，我认出来了。刚才正好看见他鬼鬼祟祟地要往窗外扔个包，我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可是方远还是皱着眉，盯着她的眼睛道：“下次遇到这种事，要三思而行，你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是一伙人！小心打击报复！” 他好想说下次遇见这种事当没看见……可惜不行。 “你跟我在车厢走一圈，看到那伙人跟我说一声。”方远对封华说道，既然能在火车上发现一个，没准其他人也在呢。 他已经从大飞那知道了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能轻易放走。 封华跟着方远走了一趟，认了十几个人，然后回到了车厢。 苏哲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看风景，见到两人回来问道：“你俩去哪了？这么半天？” “你在这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方远对封华叮嘱道，然后又对苏哲道：“你跟我来。” 苏哲一脸疑惑地跟他走了。 后续的事情封华也没参与，只是用精神力跟着方远，看他领着苏哲找到了乘警，说了些什么，不一会整个火车的乘警都聚集在了一起商量着什么。 封华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在商量抓捕。还真得好好商量商量，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嗷唠一嗓子围上去把人扑倒算完，这是十几个人，扑倒一个，其他全跑了…… 往哪跑？跳车呗！现在的车速可不快，拐弯上坡的时候更慢，比跑快不了多少，正常速度也就60麦左右，跳下去运气不好才有事。 乘警一共也只有十来个，哦，是乘务员，乘警只有三四个。1人盯一个都分配不过来。 最后列车长决定擒贼先擒王，把那个“老大”先抓住，其他小的随意吧。 几人商量完立刻开始行动。再不行动火车就要到下一站了，到站了想抓人更不容易了，跳车一跑就没影。 现在可没有移动电话让他们通知站台配合抓捕，等他们到站跟站台的警察交涉完，人影都不见了。 第127章同住 第127章同住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毕竟有两个练家子在，方远和苏哲三下五除二把人制服，交给别人看着，自己再去下一个车厢，等其他同伙发现不对准备跳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除了一个极其机灵的，一听见动静就飞快跳车的人，其他都抓住了。 下一站是个小站，停靠的是个村镇，列车长决定把这些人都压到乌市处理。 之后的旅程，方远，封华和苏哲受到了极其热情的招待，每次的盒饭都比别人多了三分之一！ 下了车，苏哲都有些舍不得了，“也不知道部队里有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做梦呢你。”封华说道，这十来天她已经跟苏哲很熟了，说话也比较随意。 苏哲也觉得跟方远这个小弟弟非常投缘。什么同村？哼！骗鬼呢。两人之间的默契，一看就是亲戚，从小培养的！ 下了车，方远再三婉拒了列车长要求他们同去公安局的请求，实在没时间了，他们到部队的时间都是有规定的，而乌市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有五六百公里。 这段路程没有公交车……全靠自己解决。如果遇见部队的车那是万幸，遇见同方向的老乡的车也是大幸，什么都遇不见，那就是不幸了。光靠两条腿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到达了。 三人匆匆去了乌市的部队办事处，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车往返，结果很不幸，昨天刚走一辆，下一辆来办事的车估计要一个月后。 这要是一次入伍的人多，那边肯定派车来接，可是两人都属于特招的特殊兵种，和他们同样的人都是一个两个被分到了四面八方。 为了他们两个专门派一辆车往返一千多公里，烧那么多油，是不现实的，那是高级军官才有的待遇。 但是办事处的人积极地给他俩联系了骆驼…… 现在内陆地区很多乡长县长，有个自行车骑着当交通工具都是非常不错的了，在这人烟稀少的大西部，想看见辆烧油的汽车是不太容易的。 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骆驼。骆驼时速在15公里左右，不吃不喝也可以连续走好几天！吃点东西就能一直走……每天走个一二百里不成问题。 速度上比马差一些，但是耐力上要好很多。 这里虽然不是家家有骆驼，但是村村肯定有，这是自行车般的存在。到了城外的牧区，骆驼更是必有的。 办事处的人带着他们坐上了公交车到了城郊，找到了“跑活”的骆驼。不管什么政策，对民族兄弟们都是要优待一些的…… 所以封华一路上看到了做小买卖的人，就是些卖手工品的，卖水果的，她甚至看到了一个卖馕的，现在看到了跑活的骆驼，她也不那么惊讶。 当然这些骆驼不是个人的，跑活的也不是个人，而是生产队把赋闲下来的骆驼拉出来，有偿服务需要去周边的人。 办事处的人带他们找到了专门跑长途的人。吃住自理，一只骆驼一天3块钱，遇到阴天下雨沙尘暴等不可抗力一步不走的情况，也得交钱。 总体来说，这个价钱是比较合理的。毕竟这是个危险的活，他们的目的地还好，只是路过沙漠边缘或者小沙漠，一路上骆驼有草吃，还相对安全。 要是想穿越塔克拉玛干，那价钱得翻好几倍！ 何况人家还得“空骆驼”回来。 商定好行程，三人就回了城里，一路上顺利的话要走六七天，不顺利得十天半个月，吃住自理，他们得准备好干粮。 各种水果各种馕…… 封华有些遗憾，现在只是六月份，葡萄还没成熟，只有哈密瓜已经下来了。她想掏点葡萄种子，还得去地里偷枝叶…… 买完东西，三人就回到了骆驼的主人家，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明天直接出发。 三人分到了一个小房间，有一个小土炕，这炕是真小啊，就是个双人床的面积。 方远站在炕边直皱眉。 “还不睡觉，发什么呆？”苏哲说完也没管他，自己开始脱衣服，脱完衣服就要脱裤子，方远立刻推了他一把。 “住过土房子吗？睡过土炕吗？”方远问道。 苏哲摇摇头，“没有。” “蛇虫鼠蚁都在炕里做窝！你脱了裤子是怕他们咬着不方便吗？” 苏哲吓了一跳，三两下把衣服又穿上了！他最怕蚂蚁了！密密麻麻一大片……他今天晚上就要睡在蚂蚁窝上……想想都要吐了！他有密集恐惧症。 “那怎么办啊？”苏哲穿上衣服也开始看着土炕干瞪眼，“今天晚上不睡了？” “不睡怎么行，穿衣服睡吧。”方远说完，示意封华躺到炕的一头，他躺在了中间，把另一边留给苏哲。 苏哲又瞪了半天眼，只能磨磨蹭蹭地上来了。这里昼夜温差大，虽然是6月了，在地上站一会他也觉得冷飕飕的了。 封华盖着自己带的铺盖，捂上嘴偷偷笑，这苏哲是真的大少爷啊，土炕里怎么会有蛇虫鼠蚁？天天烧火早烧死了。 虽然夏天不烧炕，可能会生一些虫子，但是这里的土炕要烧到五月末，刚刚断火这么几天还不足以生虫子。 苏哲上了炕，把方远往旁边挤了挤，留给他的地方太小了，根本躺不下。 方远只好又往封华那边靠了靠，两人的被子紧紧相连，都能感觉到被子下对方胳膊的形状。 封华睡不着了。 方远哥哥就躺在旁边啊……这么近这么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辗转反侧。 “挤到你了？”方远低声问道，然后往苏哲那边靠了靠。 “不是吧你！挤到他不行，挤到我就行了？再挤我都要上墙了！”苏哲一下子做起来，结果看见封华自己一个人占了几乎一半炕的面积。 顿时瞪大眼睛看着方远，“就这样还能挤到！你的心眼是偏到胳肢窝了吧！” 封华的脸藏在被窝里偷偷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睡觉不老实，哥哥怕挨砸。” 想到自家弟弟的睡相，苏哲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还是把方远使劲挤到中间，才躺了下来。 “不能再挤了啊，再挤我就成照片了。”苏哲说道。 第128章驼铃 第128章驼铃 封华又笑了一会，老实地仰面躺好，不敢再翻身。其实她更想面对方远躺着，没好意思…… 方远闻着身旁若有若无的香气，心里也有些不静。女孩子这么香吗？…… 打住打住！ 看看另一边的苏哲，方远定了定神，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封华是个女孩子！不然对小丫头的名声可不好。 …… 第二天一早，三个都没怎么睡好的人早早就起来了，准备出发。 他们3人加上向导2人，一共10只骆驼。 苏哲刚想说一句自己被骗了，他们交钱可是按骆驼交的，一只骆驼一天3块钱。5个人10只骆驼，这得多交一倍的钱啊！ 接着看见向导开始往骆驼身上放东西，他们每个人的行李，和一大桶一大桶的水。 苏哲乖乖闭上嘴，想起了要路过沙漠。 一只骆驼的负重在3—4百斤，驮一个人按理还能加上他的行李，但是轻一些毕竟走的快不是，他们之前也说了赶时间。 绑好行李，一行人就出发了。骆驼都是双峰的，中国的骆驼基本都是双峰的，单峰骆驼都是进口的，现在几乎见不到。 坐在两个驼峰中间，软软的，还能稍微靠一下，特别惬意，比骑马舒服多了。就是急性子可能坐不了，慢！完全没有达到时速15公里。封华感觉，可能只有10。 也许是跟按天收钱有关系，走的慢点收的不是多点嘛……人类的智慧无处不在…… 两个向导走在最前，10只骆驼首尾相连，后一只骆驼的缰绳挂在前一只骆驼的后驼峰上，防止走丢。 最后一只骆驼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驼铃，具体一点，应该叫做“叮铃”。它是由黄铜制作的，里面的铃锤是生铁的，敲击起来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用骆驼毛编的绳子挂在骆驼队最后一只骆驼的脖子上。 不能都挂，只能挂在最后一只骆驼脖子上！ 只要听到“叮铃”声，就知道最后一只骆驼还在，队伍安好。 驼铃还有一种，叫做“咚铃”，全生铁制作，很大，一般直径三四十厘米，发出的声音沉闷，“咚哒咚哒”，一般挂在距离主人最近的，贵重的货物上！ 是的，挂在贵重的货物上，不是挂在骆驼脖子上。只要听到“咚哒”声，说明行李还在，没有丢。不用费心地总是回头去看，闭着眼睛听就行。 而且每一个商队一般都有自己的咚铃，形状大小不一样，发出的咚哒声也有区别，老远地，听到咚铃声就能分辨出是哪只商队。 他们的队伍也挂着咚铃，拴在苏哲的行李上。 伴随着“叮铃”“咚哒”声，整个队伍气氛很轻松，这条线路向导熟，他们跟办事处是关系户了，总跑这条线。 太阳慢慢升起来，热度就上来了，烤得皮肤火辣辣的。封华赶紧把准备好的白纱巾拿出来围在头上，她可不想变成小黑妞。 “哈哈哈！看你那个样，跟个小姑娘似的！”苏哲嘲笑道：“大小伙子怕什么黑？就是黑一点才像个男人！” 就比如他，他这皮肤都是故意晒的！不然他的大眼睛小虎牙，再加上白皮肤，老让人嘲笑像小姑娘。 看看现在多好，他都可以嘲笑别人是小姑娘了！ 封华没理他，她发现苏哲的心比较大，想什么说什么，不敏感。 封华把纱巾调整了一下，像盖盖头似的把整个头都罩住了，这样既防晒还防风沙。做完，还拿出另一条白纱巾递给方远。 方远想了想接了过来，学着封华的样子把脑袋包住了。 “哈哈哈哈！两个大姑娘！”苏哲在一旁尽情地嘲笑着。 可是到了中午他就笑不出来了，黑他不怕，疼他也能忍，但是这个又疼又痒钻心的刺挠就受不了了。脸上手上，火辣辣地，跟针扎一样！ “好弟弟，还有围巾吗？给哥哥一条。”苏哲在后面哀求道。 队伍最前是向导，然后是封华，方远，苏哲在最后。 这是方远安排的，让小丫头在他前面，一抬眼就能看见，他比较放心。 封华也没难为他，又拿出一条纱巾递给方远，方远再递给他。 知道自己要来沙漠，封华自然早作准备，纱巾准备了好几条。 而方远和苏哲对沙漠的认识就仅限于名字了，电视上没见过，书上也没有照片。 所以当队伍真正的走进沙漠，两人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黄沙，感受着大自然的壮丽雄伟，半天没反应过来。 “停下！停下！”苏哲大喊道：“我要拍照！” 向导是个会说汉语的，听说他有照相机，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给他们也拍个照。 苏哲是个大方的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封华立刻就感觉气氛不一样了，向导看他们的眼神是真热情了。 苏哲拿出照相机，很够意思地先给方远和封华来个张合影，然后让方远给他拍了一张，之后就是向导和他的骆驼队。 封华想了想，拿过相机，给他和方远拍了张合影，又单独给方远拍了张照片，这张她一点要带走！ “照相机用的挺顺手啊……”苏哲说完，飞了一眼方远，这小子当初还跟他装不会用照相机，让他教半天！小样，装得还挺像！他都当真了！ 现在看看人家弟弟，用得比他都熟练！ 方远看着封华没吱声，不用说，小丫头肯定也在黑市买了照相机了。 封华看着方远，心虚地笑了两下。 拍完照，一行人继续出发，走不出多远就出了沙漠，来到了一片牧场。这条路线安全就安全在沙漠只是路过，不需要穿越。一路上多是牧场和山林。 远处正有一群骆驼在吃草，队伍慢慢接近，突然封华感觉眼前有亮光一闪，比较刺眼。 接着就听见最前面的向导惊呼一声，“我的真主！赶紧跑！”说着调转方向，吆喝着，操着一队的骆驼飞奔而去。 骆驼可能是听得懂他的吆喝声，速度明显加快，是之前的三两倍！ 第129章分别 第129章分别 三人坐在骆驼上一脸懵然。怎么了这是？有打劫的？赶紧回头望去，除了那群骆驼，再也没看见别的人和动物。 哦，倒是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老远地骑着只骆驼，停在远远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动。 直到跑出老远，也没见后面有什么追来，向导才放慢了速度，心有余悸地停了下来。 苏哲赶紧问道：“怎么了这是？” “遇见公骆驼了！”向导擦了把汗，“我的真主，都六月份了怎么还有公骆驼发情？这不应该啊！” 旁边的向导说，“去年冬天气候反常，骆驼发情都晚了半个月，这只延长了一个多月，也有可能吧。” 苏哲一脸懵然地听着，他们说的是汉语吧？怎么没听懂？ “记住。”向导严肃地看着他们，“以后看见挂着镜子，插着旗子的骆驼，一定要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跑！” “挂着镜子？插着旗子？”苏哲问道。 “是的。”向导说道：“这就代表着这是一只发情的公骆驼，跑慢了，没准会被它咬死，踢死。” 之后向导像他们讲解了发情公骆驼的可怕。 脾气非常暴躁！凡是接近它警戒范围内的任何生物，任何生物！都要攻击，兔子来了都要一脚蹬死！人来了更是不会放过！ 最可怕的是发情的公骆驼速度非常快！极其块！ 骆驼的正常速度只有15公里每小时，比赛用的骆驼冲刺速度也才40公里每小时，但是任何一只发了情的公骆驼速度能飙到80公里每小时！ 就现在这些交通工具，什么它撵不上？也就飞机它撵不上吧！ 所以不管是骑马的，骑驴的，还是骑骆驼的，（除非他骑的也是一头发情的公骆驼，）老远见了插旗带镜子的公骆驼那是掉头就跑，那还不一定跑得了呢！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骑上一头发情的公骆驼。 向导也没敢原路返回，而是绕了个大圈，继续往目的地走。起码耽误了半天时间，这也属于不可抗力…… 后面几天的行程都比较太平，虽然也遇见了几群骆驼，但是都没看见插旗带镜子的，现在已经6月了，一般骆驼的发情期到3—4月就结束了。 不发情的公骆驼，还是比较温顺的。 晃了七天，目的地终于到了。 三人跟向导告别，直奔部队。方远和苏哲办好手续，也陪着封华找到了管事的领导。 听说封华的来意，上面很重视，立刻查了档案，安排了人亲自带封华去了一处烈士陵园。 知道方远跟她是同村，还特批方远陪同。苏哲就不行了，老实归队训练去了。 看到上面这么重视，封华灵机一动，对上面的一个负责人道：“蔡奶奶想让我照几张照片带回去，为此特意找我们那的组织借了照相机，就是没申请到胶卷，不知道咱们这有没有胶卷？” 负责人沉吟了一下，亲自领着封华去了后勤处。偌大的军区，胶卷还是有的，只不过不多，只有3卷，忍痛分给了封华一卷，看在蔡老太太三个儿子都牺牲了的份上…… 封华心满意足地拿着胶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照相机里，来到了烈士陵园。 说是烈士陵园，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山坡，连围墙都没有，只在入口处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上面刻着“烈士陵园”四个字。 而里面绝大部分坟墓都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看来连牺牲者的姓名都不知道。 封华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来“烈士陵园”这种地方。 恭恭敬敬地向石碑鞠了三个躬，封华被带到了“蔡勇”的墓前。还好，蔡勇生前是个高级军官，所以牺牲的时候是有墓碑的。 不然封华都不确定能不能真正找到蔡勇的墓，也许只能把所有无主坟墓都祭拜一遍了。 她倒是无所谓，蔡奶奶知道了是一定会伤心的。 封华站在墓碑前，恭敬地鞠了几个躬，算是祭拜，想上香烧纸是不行的，连放供品都不行。 封华觉得实在不够郑重，最后想了想，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撕下白纸开始折纸花。 一个本子撕完，一束逼真的白菊花也成形了。花朵，花叶，花枝，活灵活现，如果不是叶子都是白色的，光看花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方远眼里带笑地看着封华，这个小丫头，总是给他惊喜。 其他人也是眼神赞叹，但是碍于沉重的气氛，暂时没有问什么。 封华把一束菊花摆在墓碑前，然后拿出照相机仔细选角，拍了几张照片。远景，近景，整个陵园都拍了。力求让蔡奶奶知道她的大儿子沉睡在什么地方。 出了陵园，立刻有人赞道：“小伙子手真巧啊！” 封华谦虚了几句。 她来军区的时候并没有介绍自己是男是女，全凭别人自己看……而她的介绍信上也没写男女，只有名字，封华。 这名字实在是太中性了，所以这些人都以为她是男孩。 一行人骑着马，回了军区。封华的边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方远也没有理由陪着她了，得归队了。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到了领导。 他现在是越想越不放心，特别是经历了7天的骆驼之行之后。这一路上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几个大男人齐心协力倒也平安度过来了，但是现在回去可就小丫头一个人了！ 他怎么放心！更不要说之后还有将近一个月的火车之旅，坐一个月硬座，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疼，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挺过来的。 回去，他得给争取个卧铺！ 领导很好说话，再说方远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人家一个小孩子，代表光荣军属，万里迢迢地就来了，他们这是不知道，知道了来的时候就给安排卧铺了！ 当地的部门是怎么安排的？实在是太不贴心了！ 于是封华得到了一张下铺。 至于这500多公里的骆驼之行也改成了卡车，一个星期之后跟着旁边“生产建设兵团”的人一块走。 一切安排好，方远跟封华告别，“照顾好自己，给我写信。”抬手想摸摸小丫头的头发，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手又无奈地放下了。 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纸包不住火呢？ 第130章生产建设兵团 第130章生产建设兵团 封华心情倒是还好，生离死别她都彻底经历过了，现在都重生了，这又是个“短暂”的分别，与前世比起来，简直好一万倍，有什么好伤心的。 她只是有些无奈，那么多好吃的，都不能给方远留下，他不要。 他不但不要，还想方设法地跟上面交涉，给封华弄来了好多吃的和十斤军用粮票，连他自己一路剩下来的粮票，都给了封华。 封华死活不要……都不好使。方远一冷下脸，她就乖乖收了。何必为这些小事惹方远不高兴呢。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作为交换，封华给他留了500块钱，方远不收她就威胁把吃的都扔了！饿死！ 这话一出口，幼稚得两个人都愣了。 封华的脸爆红，方远笑了半天，只好收下了钱。小丫头一路走来花了1800来块钱，回去也差不多吧？还是比较会过日子的……没把那一万块钱都花了就是会过日子了！ 那少500应该也不耽误事。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觉得这钱能不用就不用，等小丫头结婚的时候给她做嫁妆。 想到这里，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远处走来一个小战士，是上面交代带封华去生产建设兵团的人，方远看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目视着封华跟人走远。 封华走了两步突然跑回来，“苏哲照的几张照片一定要给我寄回来啊！把底片一块寄回来！” 方远笑着点点头，封华看着他俊逸温柔的笑脸，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了。 …… 边疆目前已经有了几个生产建设兵团，都是正经部队原地改编的，后来陆陆续续地加入了一些知青，人越来越多。 是的，知青，其实知青下乡从55年就开始了，不过相对于68年之后来说，数量要少很多，形式也不一样。 现在的下乡知青，多是加入农场，兵团，或者干校，同样是干着农活，但是他们是有工资的，就跟城里人上班一样，只不过口粮和工资相对正经城里户口的人要少一些。 68年之后的知青就没这待遇了，他们下乡就叫“插队”，直接插入生产队，跟农民一样，挣工分，分口粮，没有工资。 封华来到了一个最近的兵团，兵团里有几个知青请了假回家探亲，一个星期之后去乌市坐车，正好捎着封华。 封华理所当然地被分到了男生房间……一个10人间，10个人睡在一张炕上。 屋里那个味儿，差点顶封华一个跟头，这里也是个水资源匮乏的地方。 这屋子她是坚决不能住的，没味也不能住！ 她跟方远想的不一样，方远想的是她万一暴露了女儿身怎么怎么样，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女儿身将来是肯定会暴露的！ 毕竟她是立志要嫁给方远的！ 那这跟十个大老爷们儿同住一个屋一个炕的事儿，一想就能被有心人翻出来。 此时屋里没人，都在地里劳动呢。只有小战士叫过来的一个班长招待她。兵团里，叫法跟部队差不多，班长，连长什么的都有。 封华看着炕上紧紧挨在一起的十床铺盖说道：“这么挤啊，那还能挤下我吗？” 班长看看她，“你人小，占不了多少地方，挤挤就行了。” 封华说道：“那不好吧，本来大家干了一天活就够累的了，晚上睡的再不舒服，多难受，我也过意不去。还有别的房间吗？” 班长看着这个白白净净，整整齐齐的小男孩有些明白过来，这是看不上他们这屋啊。 那行。 “别的房间自然也有，牲口棚，草料棚，杂物间，你想住哪就住哪。”语气有些冲，他就看不惯这种娇生惯养的少爷。 小战士把人一放就走了，并没有说封华是什么人，这班长也只当是哪个当兵的亲戚。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他可不巴结谁惯着谁！何况还是个亲戚。 他们这“少爷小姐”多了去了，哪个家里没个当什么的亲戚？现在不都老老实实的？ “行，我住草料棚吧。”封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客客气气地说些善意的谎言也是为了双方面子上好看，能和和气气地把事办了，何必急赤白脸？不过既然现在已经不好看了，那她也不赔笑脸。 她这干脆的态度更是气得班长一个倒仰。 封华出了屋，站到院子里。这是个大院子，一排几间屋子，估计住着的都是单身男知青。隔壁还有几个类似的院子，封华不知道里面住的是男是女。 再往远处看看，就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子，独门独院的，封华猜测那是已婚人士的家属区。 农场，兵团，实际上就跟个工厂似的，工人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家就是单位分的房子。 封华看了一圈，一时间竟然没有找到草料棚。 班长跟在她身后，正一脸嘲笑地看着她。 封华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无聊。 她已经听见了牛羊归圈的声音，那草料棚肯定就在附近。 边疆的生产建设兵团，听名字就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边疆驻扎着很多部队，养兵就需要粮草，粮草从哪来？内陆运过来？太远了，运不起。蔬菜瓜果过来也烂了。 本地征调？不好意思，需要民族团结……本地人生活还不易呢，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你。 最后只能效仿古代屯兵了。自给自足，生产建设兵团的主要任务就是生产生活物资供给部队，万一战事来了也可以扛枪上场。 所以农场里种粮食，种蔬菜，种水果，养猪，养鸡鸭鹅狗猫牛羊马骆驼等一切牲畜。 封华顺着牛羊的声音找到了牲口圈，也找到了草料棚。跟她在大草原见到的，简直一样一样的，几个人正在铡草，估计是要晚上喂马。 草料棚一共有三个，封华看了看马群，不大，只有一百多匹马，这当然不是整个建设兵团的马匹数量，她所在的只是兵团下面的某个连，这是一个连的数量，属于不多不少。 草料棚都是半开放式的，在一头有个小屋子，住着晚上喂马的人。封华也不讲究，把自己的行李往草料棚里一放，一副就睡在草堆里的架势。 “行！你就住这吧！”还没等封华说话，班长立刻说道，想把封华将在那。 大晚上的住在这，看不冻死你！半夜就得哭着来求他换地方。 第131章知青 第131章知青 封华却笑笑，“行！” 铡草的六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俩，尤其是盯着封华，这是哪来的小炮仗？看着笑嘻嘻的，脾气是真大。还幼稚，住在外面，有他哭的时候。 班长也意味深长地笑笑，对其他人说道：“今天晚上他就住外面，知道了吗？” 其他人点点头，班长满意地走了。 铡草的几个人看了会封华，低头干活去了，还真没人理她。 封华也乐得清静，坐在行李上看着远处的风景。这里靠近伊利，自然风光相当不错，一片片草地青翠碧绿，像一副电脑桌面……一群群牛羊点缀在上面，让这桌面变成了动态的。 牛羊慢慢朝这个方向走来，已经到了回家的时间。 牲口棚忙碌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封华回头看去，是一个20来岁的青年，单眼皮，浓眉方脸，鼻梁高挺，长得很……端正，是这个时代最欢迎的国字脸。 青年正笑看着她，眼神也很端正。 封华也就笑了，“我叫封华，你叫什么？” “我叫陆清风。”青年说道：“一会马群就要回来了，你躲到草料棚里去，不要出来，很危险的，踩到你，把你带到马群里可就完了。” 声音很严肃，看封华一副面无表情，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拉下脸道：“绝对会被乱马踩死！没人会救你，因为没人敢进去。” 封华赶紧点点头，那后果她太知道了，阿拉坦仓和苏德都跟她说过无数遍，每天都要说好几遍。 她刚才只是在发呆，好奇眼前这人怎么敢不听班长的指令，跟她说话，可没有以身犯险的意思。 见她一脸怕怕，听进去的样子，陆清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快进去吧，马群马上就要回来了。” 封华已经看见了马群，乖乖躲到草料堆的最里头。陆清风也走了进来，站在草料棚的门口。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乱了半天，周围才静了下来。陆清风这才出去，和其他人一起把马圈的栅栏关上，路过封华的时候又走过来问道：“一起去吃饭？” “吃什么饭？”封华还没说话，旁边就插过来一个声音，“这里哪有他的饭？”原来是班长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说完，看着封华问道：“你带饭票了？” 表情很是不善。 封华摇摇头，带了也不去吃，好像谁稀罕你那几个黑窝头似的。 “走，去吃饭！”班长笑了，招呼周围几个人道。 陆清风却站着没动，笑着对班长说道：“这不好吧，他一个小孩子，已经住在外面了，再不吃饭，饿死了，冻死了，谁负责？” 班长的表情一顿，脸颊抽动了几下。封华看那样子，是有几分后悔了，但是又下不来台。 “你这么好心，让他吃你的好了！反正每个人的饭量都是有限的，可没多余的那份给他！”班长说完气哼哼地走了，其他人也跟着班长离开了，原地只留下封华和陆清风。 “走吧。”陆清风看着封华，“跟我去吃饭。” 封华摇摇头，“不用，我带着干粮呢，够吃。”看陆清风还要再劝，封华赶紧从行李里掏出一个馕。 这是方远从部队食堂里申请下来的，留着封华路上吃，这个最放得住，现在是夏天，馒头放不住了。 陆清风看看封华手里的馕，又看看她鼓鼓的包裹，点点头离开了。 人都走了，封华回到了草料棚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就进了空间，吃她的晚饭。 她也好久没有正经吃顿饭了！有方远在的时候，她每天只在上厕所的时候抽空进空间喂喂几十只野鸡野鸭，和6只羊，几缸鱼。 其他什么都没干，空间出产的食物也没敢吃，那可是有香味的，而且香味浓郁，只要嗅觉不失灵的人，估计都能闻到。 这几天，可把封华饿坏了。自从她重生以来，除了第一天，之后就没怎么受过罪，连吃了几天60年代的正经伙食，她都有点受不了了。 她要喝粥，喝粥，喝粥！这几天吃馕吃的，感觉嗓子都要噎坏了，她要给她的嗓子按摩一下。 瘦肉粥，蔬菜粥，多宝粥，一样喝了一大碗，封华才心满意足地去劳动。地里好多不催生，12天就熟的蔬菜、庄稼已经都成熟了，很多都做了种子了。 封华匆匆收完，没有再种蔬菜，这个成熟时间不一定，有的三四天，有的四五天，有的成熟之后得时时来采摘，她哪有这功夫。一眼看不过来就成了种子了，还是都种玉米比较省心。 至于蔬菜什么的，等她回了家再种也不迟，反正空间仓库里已经收集了许多蔬菜了，够她自己吃好久。 卖？不是很值钱，不如粮食性价比高，晒成干的话还凑合，但是还是那句话，她没那闲工夫。 折腾完蔬菜粮食，封华又去收集了松子和烂水果……她觉得种野果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等在这里掏到好的水果树苗，就把这野果锯了吧。 果子她又不吃，光放那里烂着，有些莫名其妙啊。 大体上整理了一遍空间，封华就赶紧出来了，也没敢在草料棚里多呆，她身上的米香果香自己都能闻到。 拎着行李，封华就出了草料棚，在四周转了起来。行李没敢留在那里，怕有人乱翻。 这个连，估计是个半农半牧的连，牛羊马都养了一些，不少，但是也不太多，一共才一千多头，其他是大片的田地，种着棉花和葡萄，还有粮食和各种蔬菜瓜果。 封华的精神力都望不到头，不知道这是多少亩，看着非常壮观。 一路上，封华也看见了几个行人，年纪都不大，20岁左右的样子，估计就是最近几年来的知青了。 一群年轻人从转角处走来，跟封华打了个照片，双方都是一愣。 他们奇怪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小的少年，封华有些好奇地看着打头的女生。 这女生样貌不错，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杏眼，细长的瓜子脸，很标准的美人，但也只是标准。 这女生身上更出色的是气质，那种安静恬淡的气质配上她眉清目秀的模样，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一行人里七八个男生，都站在她身后，似有似无地把她围在最中间。 第132章前世的丈夫 第132章前世的丈夫 封华愣了一下之后就回了神，她只不过回来之后第一次见这么纯天然的美女，有些好奇罢了。 抬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 其他人也回了神，看着封华眼神有些闪烁，这就是班长说的那个嫌弃他们的小孩了吧？ 穿得，长得，是挺像个少爷的，怪不得看不上他们住的地方。 本来还以为是个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小霸王，没想到不是那么回事，刚才那一笑，特别有礼貌，特别有教养，特别有距离…… 这样的一个人跟他们挤在一个炕上，似乎，是有点不太合适……很多人心里不自觉地飘过一个词“自惭形秽”。 “走走走。”人群里有人催促道，本来还想教训这小孩几句，让他知道如何做人，现在突然什么都不想了。 人群没动，因为站在最前头的一男一女都没动。 男子看着封华，也礼貌地点点头，“你就是那个今天刚来的小孩吗？叫什么名字？” “封华。”封华站在原地，平淡地说道，连个笑容都没扯出来，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现在这样，确实有点清高大少爷的模样了。 她心情不好。 说话这男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是说容貌，封华已经反复确认过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也没有容貌相似的人。 而是他的笑，他的表情，他说话的语气，他眼神里闪烁的打量和算计，非常熟悉。 这气质，这感觉，非常非常像她前世的丈夫，王展鹏。 王展鹏就是这种虚伪的人，不过他可比眼前这少年道行高多了。这少年的虚伪让她一眼看穿，而王展鹏那极致的虚伪，她一辈子都没看穿。 即便知道他是什么人，当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不能确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虚伪的人都有高超的演技。封华上辈子就是被王展鹏的演技骗了，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更是没有想到，她和方远最终没能在一起，他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直到很久之后，她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跳过各种各样的坑，才把当年那些事的疑点慢慢挑出来，一点一点去排查。 王展鹏知道了，当机立断地跟她提出离婚，并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当年是多么多么喜欢她，多么多么地不能没有他，才“鬼迷心窍”地设计了一场大戏，最终“抱得美人归”。 现在发现美人这么多年心里都住着别人，他怎么怎么伤心，但是这么多年他时常悔恨，也想明白了，“真爱必须放手”。 他愿意成全，愿意放封华离开，去寻找她的真爱。 …… 总之最后封华跟他和平分手了，没有分给他一分钱，也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找他麻烦。两个人相安无事，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这里，封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当年还是太傻了，那么“深情”的理由她竟然信了。虽然当时也没全信，但是多多少少也信了一些，所以，她有些心软了。 直到她又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才明白过来，什么“深情”，只不过是害怕罢了，害怕她知道当年的事，一怒之下把他那些灰色的事情都抖出去，影响他的仕途。 王展鹏如此厉害的人，怎么会籍籍无名靠女人养一辈子？虽然瞧不起他的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这个人很“自强”，封华必须承认。 他不是靠女人吃饭的人，他想的从来都是往上爬，做人上人，而不是小白脸。女人在他心里，就是个做饭的，为他提供更好的生活品质的。 所以当时他放封华走放得非常干脆果决，一是怕，怕当时已经有能力威胁到他的封华揭发他，二也是舍得，不在乎。 封华还是忍不住，抬手拍了自己两巴掌。丢人啊，还真的以为人家“情非得已”，放过了人家，结果自己白白被坑了一辈子！ 上辈子到了后来，她虽然已经想明白了，但那时候王展鹏已经死了。 …… 封华这两巴掌一下子把对面一群年轻人的不满拍没了。他们刚刚因为封华的倨傲不满，人家就自打俩嘴巴，还有什么不满的？ 面对这个一时笑，一时冷，一时又自打嘴巴的小孩，一群人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走走走。”他们不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打头的男子嘴角也抽动了两下，最后还是说道：“我叫田学兵，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你之前去过的那个院子里。”说完跟着一群人匆匆走了。 那个漂亮的女生回头看了一眼封华，也没有说什么地离开了。 封华拎着行李，继续在周围逛着，等把今生再遇见王展鹏之后要如何做想了一遍，才回到了草料棚。 陆清风已经回来了，正和一个人在喂马。现在马少，只有一百多匹，晚上两个人喂就可以了，只不过工作强度大一些，估计也是一小时起来一次，这边刚喂完，那边又得喂，不用睡觉了。 “出去逛了？”陆清风问道。 “嗯，随便逛逛。对了，你怎么敢跟我说话？”封华问道：“不怕你们班长给你穿小鞋啊？” 陆清风看着她道：“我们班长那人，还行吧，不是很小气的人……对自己人不是，你是外人，他有什么脾气就不会憋着。” 陆清风笑了一下，“听说你对我们的房间不是很满意？我们班长就是这种人，特别艰苦朴素，讨厌资本家大少爷做派。”说完还上下扫视一遍封华，告诉她问题出在哪里。 这点封华自然能看出来，她可不是当年那个眼瞎的傻白甜了…… 所以她也没跟那人一般见识。 “其实，我也对那屋子不满意，天天熏死了，我宁愿晚上来喂马。”陆清风说道。 “哇，你才是个大少爷啊，喂马可不是好活，你为了不睡那屋子宁愿一宿不睡觉啊！” 陆清风却抓住了重点，“少年，你懂得不少啊，还知道喂马不是个好活？” “那当然。”封华叽里咕噜给他说了几句蒙语。 她的蒙语也入门了，说生活用语没问题了，口音也特别地道，起码蒙蒙不会说的汉人没问题。 第133章没有鱼的湖 第133章没有鱼的湖 “你是蒙族人？”陆清风果然惊讶了，“不过看着不像啊。”封华白白嫩嫩的样子，真的很像个大城市里的少爷。 “没有啊，随便说两句。”封华笑着道。 之后两人随便聊了聊，陆清风越来越觉得这少年不简单，无论是见识还是谈吐，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晚上你去我们那屋睡吧？屋子虽然小，炕还是比较大的，睡三个人没问题。而且我经常收拾，还算干净。”陆清风邀请道。 这人胆子倒是大，一点不把班长的话当回事。 封华摇摇头，心里却很庆幸这是2个人喂马，如果只有陆清风一个，到时候怕是也说不清。 封华从包裹里拿出一条羊毛毡子铺在角落里，又拿出一条厚厚的被子。 “你看，这样晚上也不会冷。”现在毕竟是6月了，而不是12月，这些就够了。 陆清风看看封华，再看看地上的铺盖，没再坚持。 第二天一早，陆清风邀请封华去吃早饭。封华自然不会去，结果早饭之后，陆清风竟然拿了个窝头回来给她。 小小的窝头，玉米杂粮面的，只有她的拳头般大小，中间还是空心的，就这么个大小，每人每顿只有2个。 她刚才好奇他们早餐吃什么，用精神力去看过了，2个窝头，加一大碗清可见底的米汤。 “吃吧，你也别嫌弃，还要在这里呆六七天才能离开呢，路上还要走2天。”陆清风看着她的行李，“你那里的干粮不多了吧？” 昨天看着行李鼓鼓的，他还以为吃的不少，结果拿出被褥，只剩小小一个包了，装不了多少东西。 封华也想到了他为什么这么说，这真是……她昨天为了说服陆清风在外面睡，临时把一床薄被子换成了厚被子，为了保证包裹大小不变，只好收回去一些吃的。 现在好了……她要连吃好几天窝头了吗？吃也无所谓，她不挑食，不过她吃了，这陆清风可就得挨饿了。 她真不想随便欠人情。 陆清风的手还举着，封华只好道谢，接过窝头，然后背着行李离开了草料棚。 “去哪？”陆清风问道。 “随便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解决她的伙食问题。 “不要走远，丢了可没人会去找你。”陆清风说道。这小孩虽然看着家庭条件不错，可是那又如何？他家庭条件还不错呢，走丢了也不见得有人会去找。 这里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多了去了，都一个待遇。 封华摆摆手，走了几步又回来，背着个大行李实在是太碍事了。 “你白天就在这里铡草吗？”封华问道。 “这一个星期都是，我们都是轮着来，铡草，放牧。” “那我把行李放这了。”封华说完就把行李放到草料堆旁，拿出里面的一个小包随身背着走了。剩下一床铺盖，谁爱看就看吧，别给她拿走了就行。 出了牲口圈不远，有条河，顺着河往上走几里地，就有个面积不小的湖，这是她在地图上看见的，昨天已经向陆清风求证过了。 封华一路溜达着，就到了湖边，打算钓鱼。钓上来鱼，让她自己吃那是最好，不让的话，她交上去，是不是也能换俩窝窝头？那样她就不用吃陆清风的了。 还是老办法，从空间里拿出些粮食渣，扔到湖里，然后扔了跟鱼线，就等着鱼上钩了。 结果，等了一上午都没钓到一条鱼！ 封华一脸崩溃地看着湖面，又看看手里的干粮，她已经把空间里能吃的东西都扔了一遍了，结果都一样，半只鱼都没有出现。 这么大这么大的湖啊，精神力都望不到边的湖啊，竟然没有鱼？它以为它是死海吗！ 封华回去找到了陆清风，听说她在湖边钓了一上午的鱼，陆清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看封华的表情有些不善了，陆清风停下笑，说道：“那是净海啊，从来就没有鱼。不过你挺聪明，半天没钓到鱼就知道来问了。许多知青刚来的时候都打过那湖的主意，还有连钓好几个月的呢！” 他们这些过来人都不说，就等着看人满怀希望再到绝望……实在是太无聊了，也因为自己都吃过这个亏，要看一下别人也吃过才开心。 这已经是他们连的保留项目了。 “真没有鱼？那么大的湖怎么会没有鱼呢？”封华问道，而且她记得，前世似乎有人给她送过一些高白鲑，就说是这个湖里产的。 陆清风摇摇头，“真没有，我来好几年了，从来没见人在那个湖里钓上过鱼来。这里的老乡也说，那里自古就没有鱼。” 封华并不知道，前世那些鱼都是98年才引进湖里养殖的。现在的净海，还是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些浮游生物。 钓鱼的路堵死了，封华并不甘心，转身又回到了湖边。 赛里木湖边不但有大片的平原，还有高山，雪山和大片的森林。野生动物自然不少。 天擦黑的时候，封华拖着一只北山羊回了草料棚。这是一种生活在高原地带的野生动物，以后会成为国家几级保护动物她不知道，但是现在肯定还不是。 “我的天！”陆清风惊叹地看着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里生活条件艰苦，几乎所有人都在打这些野物的主意，特别是这种体型大的，但是这种北山羊攀岩特别厉害，飞檐峭壁如履平地！速度也快，警惕性也高，所以很少有人能猎到它。 封华松开手里的公羊角，拍拍手道：“就那么猎到的呗。”这山羊不沉，只有100来斤。 “用什么工具？”陆清风看着她，并没有看见弓箭，猎枪之类的，赤手空拳吗？ 封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弹弓，“这个。”她投掷好，弹弓自然也厉害。而且用的好，弹弓的杀伤力也是很大的，这只羊还真是她用弹弓打死的。 陆清风敬畏地拿过封华手里的弹弓看着，这弹弓比一般人玩的大，有30多公分长。 “紫檀木啊，真奢侈啊。”紫檀木做的弹弓，他还是第一次见。 作为一个正经大少爷，他对红木很熟悉，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红木中的极品紫檀木。 他爷爷有个紫檀木的镇纸，宝贝得不行，他要碰一下还得先洗手。现在品质似乎更好的紫檀木，被人拿来做弹弓…… 第134章喜欢年纪大的 第134章喜欢年纪大的 封华也很无奈，谁让找遍了空间，就这种木头最结实呢！ 在古代，用紫檀木棒打死人者，按铁棒打死人定罪。意思就是说紫檀木硬，用它打死人，跟用铁棒打死人一样，是故意杀人，情节恶劣。 用其他木棒打死人，就属于故意伤人，过失杀人，情节略清。 这个弹弓是封华拆了一个瘸腿凳子做的。那凳子雕工精美，木质极品，没准是个宫廷御用的，瘸了腿她看着都有点可惜。 皮筋是在草原掏的一根牛筋，杀伤力不错，一下子就把这山羊爆了头，从岩壁上掉下来。 惊叹完弹弓，陆清风就开始惊叹封华的力气，武器好固然重要，但也得使用的人厉害。 刚才他试了试，竟然没怎么拉得动皮筋。这就很尴尬了…… 今天的马群回来的比较晚，几个牧马的人还没有去吃饭，看到封华拖着一只北山羊回来，立刻都围了过来。 “哪来的哪来的？”有人嚷道。 陆清风立刻说道：“是这个少年自己猎到的，用这个弹弓。”说完举起手里的弹弓示意了一下。这件事必须说清，不然，某些人就要起歪心思。 “啊……”四周想起惊叹议论声。 封华拉过陆清风，快速地说了几句，陆清风差异又赞叹的看了封华一眼，转身招呼几个人抬着这只北山羊去了连队食堂。 晚餐，封华如愿地坐到了食堂里，吃着跟大家一样的窝窝头，而且她已经被允许可以吃到离开。 今天的晚餐还有肉汤，她比其他人优待的地方就是，汤碗里有一大块肉。 而所有人对这块肉都没有什么不满。 食堂里有人在聊天，基本上说得都是南方话，封华听着，大部分是浙省口音。 知青下乡，去哪里都是有区域性的。像首都，河北，山东人大多去黑省的垦区，上海人就去淮北垦区，浙省的就来边疆，广州的就去海南，江苏四川的就去青海。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还有一些人是随机分配的。所以这屋里偶尔也会听到一两句东北话。 封华在食堂里见到了那天那伙知青，“那个美女，叫什么名字啊？”封华问道旁边的陆清风。 “咳咳咳。”陆清风被美女两个字呛得直咳，赶紧看看周围，好在封华声音比较低，周围人又忙着喝汤，没人听见。 “话可不能乱说啊！”陆清风看着她，又有些好笑道：“你啊，小小年纪……呵呵呵……”说着笑得肩膀直抖。 封华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好吧，现在不是将来，跟年轻女性打招呼，你要是不叫人家美女人家都不高兴！ 现在大庭广众叫一个姑娘美女，却是自带调戏效果。 “那个女同志，叫什么名字？”封华又问了一遍。 “这么执着啊……你还这么小……”陆清风笑看着他，最后还是说道：“她叫周雅芬，20岁了，少年。” “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封华面无表情道。 陆清风一口汤喷了出去。 封华说完，自己都尴尬了半晌。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重生之后就特别爱开玩笑，似乎几十年的时光真的倒流了，她不再是那个白发苍苍，暮气沉沉的老人，而是个爱说爱笑的少年。 这感觉，非常好！ 封华也跟着笑了半晌。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一个声音插过来，人也端着汤碗坐到了封华对面。 封华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声音是昨天那个田学兵的。 田学兵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冷了脸，非常尴尬，心里也非常气愤。 不过面子上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般，笑看着陆清风，等着陆清风回答。 陆清风有些意外地瞥了眼封华，接触过就知道，这少年很好相处，也很会为人处世，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就把这一整只羊全给了食堂，半点要求没提。 这么不给一个人面子，还是特别会来事儿的田学兵面子，他是真的很意外。 “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陆清风道，说完低头喝了口汤。说实话，他也不是很喜欢田学兵这个人。 这人人缘非常好，跟谁相处的都不错，跟上面的关系更是好，领导都夸奖过他。但是那样子在他眼里就很明显了，不过是个上蹿下跳，汲汲营营的人罢了。 哦，是了，他能看出这人的本质，这背景神秘的少年自然也能。厉害啊，他当初这么大的时候可不行。 田学兵被晾在那里，心里尴尬地不行，面子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你叫封华是吗？爱我中华，真是个好名字。”田学兵坚持跟封华搭话。 爱我中华……封华无语了半晌，点点头，没说话。 “听说你也要等过几天的车一起去乌市？你家住在乌市吗？” 封华摇摇头。 田学兵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多久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算了，对方是个能随时给自己两巴掌的小孩，他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那真是巧了，我过几天也要坐车去乌市，然后从那里坐车回老家探亲，我老家是浙省的，你老家哪里的？没准我们能坐一趟车呢！” 不是没准，是肯定会坐一趟车，从乌市去内地，只有一条线，就是跑兰州的，从那里再转车去四面八方。只要封华想出边疆，就得坐这趟车。 封华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就有点赤裸裸了…… 田学兵的脸皮抖了几下，才扯出一个笑，若无其事地对陆清风道：“你的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要给家里捎什么东西回去吗？我跟领导说一声，也许可以让我们买点水果带回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陆清风笑着，说着场面话，“我打算捎点葡萄干和大枣回去，你可得好好跟领导沟通一下，让我多带点啊。”语气上很给面子。 田学兵的笑自然了一些，“好说好说，明天我就去问问。” 之后田学兵三两下吃完饭，走了。 封华才对田学兵道：“你也要回家探亲？” “是啊，自从来了就没回去过，这次终于请到了假。我家是首都的，还没问你呢，你家哪里的？”陆清风道。 第135章约出来洗澡 第135章约出来洗澡 “我家啊，东北的。”在这里就得实话实说了，她毕竟是过了明路的……再说谎就奇怪了，但是她也没说具体了。 陆清风也许有点隐私意识，没有刨根问底，跟封华聊起了东北的风土人情。 “对了，田学兵得罪你了？”陆清风好奇道。 封华摇摇头，“看他不顺眼。” 好吧，这理由很强大，陆清风笑笑，没有再问。 田学兵现在看她也极其不顺眼了，本来以为是个有门路的大少爷，想拉个关系，没想到头都没开呢，就被打脸了。 田学兵好久没受过这种气了，在屋里转了半天，被那味道熏得更头疼，出门去了河边。 在河边遇到了苗小红。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苗小红有些生气地小声道。 “有事？”田学兵语气有些不好。苗小红跟他是邻居，门对门的那种，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但是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个知道他真面目的人，他也懒得装。 “你说什么事！”苗小红急道：“那事你什么时候办好？再不抓紧他就要走了！” 田学兵眼里有些嘲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苗小红并没有发现，不过就算是发现了，她也不会在意。田学兵瞧不起她，她一样瞧不起田学兵。 她自认他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这几天都阴天，晚上冻死个人，我怎么约他出来洗澡？你是不是傻？” “我不管！反正走之前你得把他约出来，约不出来你就给我想个别的招！你别忘了，这事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然，周雅芬哪能轮得到你？人家眼里只有陆清风！” 田学兵暗暗咬了咬牙。 “你回去等我信吧，我保证你心、想、事、成。” 饶是苗小红脸皮再厚，听到这句也忍不住有些脸红，跺跺脚，有些羞恼地跑了。 她喜欢陆清风，家世好，模样好，人也好，最关键的是，听说他家里给他找了关系，这次说是回家探亲，实际上就是回城了，再也不用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她想离开想疯了！之前还能压抑，因为实在没办法，她家只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孩子又多，她是被逼无奈才到这里来的。 家里没能力也没想法把她弄回去，她只能靠自己。于是她相中了陆清风，可惜陆清风没相中她。 她知道周雅芬也相中了陆清风，这次听说人家要回家探亲，周也巴巴地要回家，不过他俩家并不在一个地方，一块走也没用。 不过，谁知道呢……毕竟听说周雅芬家里也有背景，现在再搭上有能力的陆清风，俩人没准就双宿双栖了…… 苗小红不甘心，于是找到了对周雅芬有意思的田学兵，两人合计了个双赢的计划，谁知道天公不作美，计划一直没机会施行。 苗小红走了，田学兵对着冰冷的湖水发了半天呆，被冻得浑身发抖，才回到了宿舍。 封华勾勾嘴角，从阴影处走出来，这种虚伪的人，果然心思都不正。她虽然没有听到具体计划，但是有“阴谋”是肯定的了。 她真不是故意听墙角，她是出来“偷东西”的…… 这个半农半牧的连种了很多她空间里没有的物种，哈密瓜啊，葡萄啊，大枣啊，棉花啊，甚至开心果都种了，这种收集的机会她岂能错过？ 她也不多要，每样来个枝干就行，她回去自己培育。 谁知道半路上就看见了田学兵和一个人在密谈，本来以为是约会，怕长针眼，只是扫了一眼，却听见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句。 第二天，天气依然阴沉，中午就开始下起了暴雨，这雨一连下了三天，算是今年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 这三天牲口群都在圈里，没有放出去，不然碰上惊雷，都能跑没影了是其一，其二就是牛羊吃了带雨水的草爱生病。 这可累坏了铡草的人，牲口不放出去依然要吃草，吃的还非常多。铡草的人增加了一倍，要时刻不停地铡，才能供得上。 草料都是提前准备的，就是为了预防雨天。把草割下来晒到半干不干储存起来，太干了牲口不吃，吃了也不长膘，太湿了放不住，长毛，更不能吃了。 封华这几天一直在跟陆清风搭档，铡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雨天她也不想出去瞎逛，老有人好奇她出去干什么，追问起没完。 她为了做戏像一点，还得把衣服弄湿了回来……才不要，换衣服都没地方。 田学兵这几天冒雨来了几次，跟干活的人都说了几句话，也跟陆清风聊了几句，然后走了。人家分了个好活，不需要累死累活。 到了第三天，雨停了，天气放晴，而且温明显地升高，夏天正式来了。 陆清风也危险了。这个星期已经结束，他要回宿舍去住了。 封华想了想，把他拉到一边，把那天听到的湖边对话告诉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了，如何做，你自己小心。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来找我。”封华说道。 做不做无名英雄她倒是无所谓，但是陆清风离开了她的视线，她也不想24小时盯人了。 陆清风那个窝窝头，还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再说，没准人家对那个苗小红有意思呢？她用精神力看过，那人长得虽然没有周雅芬漂亮有气质，但是也算清秀，尤其是身材好，前凸后翘的，比瘦弱的周雅芬“实惠”…… 陆清风听了她的话，沉默着半晌没动作。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并不像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无害。 都是戏精啊。 “谢谢你，我知道了。”陆清风看着封华，真诚道：“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田学兵那人还是有些头脑的，你说了，无凭无据，反而对你自己不好。” 封华点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陆清风慢慢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封华听。 回去住的第二天晚上，陆清风被田学兵拉出去洗澡。 第136章救命 第136章救命 “大晚上的，不去。”陆清风直接拒绝道。他们夏天自然会去湖里洗澡，但是都是在中午休息的时间去，水热。 晚上虽然也去过，那都是白天实在没时间的情况下，最近不算很忙，不属于这种情况。 “去吧，后天就要走了，明天中午还得去后勤处挑东西，没时间。一路上得坐一个月车呢，都没时间洗澡，你不是最爱干净的吗？” 陆清风心里笑笑，这理由倒是很合理，如果没有封华的提醒，他是半点不会怀疑的。不过把买东西安排在明天，也是他故意的吧？ 陆清风邀请同宿舍的其他人，“你们去不去洗澡？一起去？”他的余光一直盯着田学兵，果然见他脸色僵了一下。 “不去不去，大晚上的，你们也别洗太长时间，小心生病。”舍友好心提醒道。 “走吧走吧，速去速回。”田学兵赶紧催促道。 陆清风只好翻出自己的衣服和毛巾，跟他一起出去了。 “啧啧啧，都是大少爷啊，就是矫情。”等两人一走，宿舍里立刻有人说道。 知青虽然都是城里人，但是城里也有工人和领导，家庭条件也有好有坏，人心自然也有不平。 “洗个澡就是矫情，那你以后别洗了。”有人说道。 “我是说洗澡矫情吗？我说大晚上洗澡矫情！” 旁边又有人接话，屋里热闹起来，但是火药味不浓。他们都是一批过来的，一起住了好几年了，呛两句还不足以打起来，真那样，早打死几个了…… 两人来到湖边，陆清风三两下脱了衣服，跳到河里就开始洗，大有速战速决的意思。 田学兵只好跟他东拉西扯，然后又要给他搓背，这可难得，从来都是别人给田学兵搓背。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陆清风故意问道。 田学兵顿了一下才说道：“听说你家里要把你安排回去了？真好啊，能离开这里了，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了。”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啊，在哪里都是为祖国做贡献，我们当初宣誓来到边疆，就是为了建设边疆，建设祖国，怎么能怕苦怕累心生抱怨？”把田学兵平时挂在嘴上教育别人那套都拿出来怼给他。 他平时不爱搭理田学兵，看他跟别人讲这套，他也就听着，但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想怼他，不想忍了，也没必要忍了。 传言很正确，他这次回去，就是不会回来了。 陆清风越说越来劲，把田学兵之前那套嗑完整地说了一遍。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田学兵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基本没落下什么重要内容，也许是听的太多的事吧？ 明显感觉田学兵在他背上的手都抖了，之后大力地搓了几下，对他说道：“哎呀我肚子突然疼了，你自己洗着，我去个厕所。”说完跑上了岸。 陆清风数了100个数，也悄悄上了岸，飞快擦干身体穿上衣服。 今夜的夜色有点暗，离远一点看不清水里有没有人。他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田学兵并没有回来。 陆清风悄悄地朝宿舍跑去。 田学兵已经在半路上了，遇见了如约而来的苗小红。 “你怎么才来？快点！他已经在水里了，你再晚来一会他就要出来了。”田学兵语气不善地道，平时催催催，真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还不是周雅芬，非得拉着我教她织毛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出来的。”苗小红生气道。 “周雅芬在学织毛衣？”田学兵好奇问道。 “哼……”苗小红用有些嘲讽的语气道：“你就不用想了，人家是要织给陆清风的！” “那么多废话！快滚过去找你的男人去吧！晚了人家就不是你的了！” “你！” 事情正在关键时刻，俩人却吵起了嘴架，封华无语地看着。她就在不远处，不但看得见，还听得见。 这可是个大热闹……虽然对看热闹有心理阴影了，但是这个可不能错过，她实在好奇这苗小红打算怎么着陆清风，用强？还是勾引？似乎都挺有趣…… 陆清风正停在不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两人分开，一前一后往湖边走去，他才快步离开，跑回了宿舍。 封华继续留意着苗小红。 只见苗小红来到了湖边，位置找的还挺准，离陆清风他们下水的地方不远，估计男女知青下湖沐浴也是有固定区域的，不然不管白天还是晚上碰见了，多尴尬。 苗小红脱了衣服，轻轻游到水里，在半深不深的地方停了下来，打湿头发，立刻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封华懂了，这是想玩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啊。她一时还真没想到这茬，她还以为直接来色，诱呢…… 也是，这可不是后世，男人救了个落水女人，只能得到夸赞和感激。在现在，除了夸赞和感激，没准还得附加个媳妇，如果是个已婚的，那这女人就危险了，要让人讲究一辈子，被人摸啦，被人看啦…… 如果是个未婚的，那就不好找对象了…… “救命啊……”苗小红喊得很卖力，越来越卖力，一开始还放不开，后来真的有些声嘶力竭了，冻的。 6月份，高海拔，雪山融水汇聚的湖泊，除了大男人，一般女人扛不住。 而且她已经喊了半天了，按理陆清风早该过来了，可是她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站在湖边等着下一个剧情的田学兵也有些奇怪，陆清风，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啊？听到女子落水，是一定会去救的，之前有个男知青落水，就是陆清风救上来的。 所以他们才商定了这个剧情。难道他们都看错了？陆清风其实是个古板迂腐的人？生死关头还讲究男女大防？ “救命啊……”又过了10分钟，苗小红实在坚持不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吓得田学兵以为她真的要淹死了。 “喂！谁在那里？怎么了？”田学兵实在忍不住，小声喊道。 “我要死了！”冻死了！气死了！苗小红气道。 第137章被坑 第137章被坑 听到她声音正常，田学兵放下心来。既然已经暴露了，他也没有回去，而是装模作样道：“你落水了吗？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声音焦急而真诚，做戏要做全套嘛！没准陆清风就在旁边看着呢。 周围静悄悄，没人回答他的话。苗小红实在忍不住，从水里出来了，再不出来她不是淹死了，而是冻死了。 她身体本来就一般，这两年又吃不饱饭，在水里泡了这半天，她感觉自己要生病！ 而此时的陆清风，已经跑回了宿舍。 “快点快点不好了！田学兵和一个女人溺水了！”陆清风进了院子就喊道。 整个院子三间宿舍，30来个人都被他一嗓子喊出来了。 “什么什么？”不管听没听清的都问道。 “我们不是去洗澡了吗，田学兵突然说肚子疼，上去拉屎去了，我也突然觉得肚子疼，可能是泡冷水泡的，我也上去了。” 陆清风气喘吁吁，但是吐字清晰道：“结果回来就听见一个女人在喊救命，我还听到田学兵的声音，肯定是下去救她了。” “可是黑灯瞎火的，我什么都看不清，俩人也没声了，我怕我一个人捞不上来他俩，你们快跟我来！” 说完已经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了手电，转身跑了出去，后面呼啦啦一大群人，都跟着他跑了。 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不会水的……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不会游泳的人都比会游泳的人多好几倍。 他们就是去围观的。 一群人飞快地跑着，等快到地方的时候，陆清风突然停了下来，“我们都别出声，保持安静！我们得听着哪里有救命声，哪里有水声！” “懂懂懂。” “是是是。” 还是陆清风有脑子啊，他们竟然没想到这点。 一群人静静地接近了水面，果然听到了声响。 “我的衣服呢？”苗小红抖着嗓子问道。冻的。 “谁知道你脱哪了。”田学兵答道。 “快帮我找找。” 田学兵没说话，倒是帮她找了起来，不找到他怕苗小红真能冻死，冻不死也冻个半死。 “找到了没啊？”苗小红都快哭了。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啊？不得慢慢找啊！”声音里有不满，也有熟稔。这跟两人平时表现出来的根本不一样。 一群30来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寂静无声地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 “你快……把你衣……服给我！我……要……冻死了……” 田学兵听她抖得都不成句了，只好把外套脱下来，顺着她的声音找过去，把外套递给她。 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照到了两人身上。 …… 人群看到了站着的田学兵，和蹲在地上，披着田学兵外套的苗小红，身上倒是看不见，但是还能看见白花花的小腿和光光的脚丫，顺便还能肖想一下外套下光溜溜的身体…… 田学兵和苗小红脑海里一瞬间都是懵的。 突然，苗小红发出一声尖叫，紧紧地拉着着身上的衣服。她不拉还好，衣服松松地垂着，还能挡住一些，她一扯，挡住的地方反而更少了。 周围响起了几声吸气声。苗小红的皮肤还是很白的，在手电的灯光下，显得更白了。 陆清风转动手电，把光打在了田学兵的身上。 “你把她救上来了？真好！你真厉害！”陆清风高声赞道。 “你刚才，去哪了？”田学兵轻声问道。 陆清风还没有说话，就有激动地不行的人赶紧替他回答了，把陆清风回去那套说词说了一遍。 虽然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是田学兵知道，他被坑了。那束时机巧妙的手电光，就能说明一切。 “快点快点，大家都别愣着，谁外套厚赶紧脱下来给苗小红穿上，别把她冻坏了。”陆清风喊道。 立刻就有几个热情地人开始脱衣服。 “啊！啊啊啊！”苗小红继续尖叫，她现在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被坑了，但是她知道她是吃了大亏了。 “田学兵，你快别傻站着，把衣服接过去给她穿上啊。”陆清风煽风点火，话里话外他跟苗小红已经很亲近的意思。 田学兵站着没动，“你有手电，给她找找衣服吧。还有，她不是我救上来的，她是自己游上来的。”虽然知道可能没有多大作用，但是他还是想抢救一下。 果然没人信，溺水了还能自己游上来？那叫溺水吗？ 陆清风隐晦地笑了笑，在黑暗中跟田学兵对视了一下，转身去帮苗小红找衣服去了。 有了手电，不一会就找到了。而苗小红已经冷静下来，不再喊了，人群也都离开了一段距离，背过身去。 田学兵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正神色郑重地给他们讲着苗小红是如何自救的。 结果自然是越描越黑，气氛更诡异了，其他男知青都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说些什么，一会瞄瞄田学兵，一会瞄瞄苗小红。 陆清风把苗小红的衣服递到田学兵手上，“我记得你跟苗小红是一个地方来的吧？这衣服你给她送过去吧。” 人群立刻又发出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怪不得俩人那么熟呢…… 确实，刚来的时候，田学兵似乎是说过有个女知青跟他是街坊，但是之后田学兵就没再提，他们都忘了。 没想到陆清风记性这么好，还知道这人是苗小红。 田学兵被架在那里，在场的都是老爷们，不管他之前有没有救过苗小红，他这个老乡是唯一跟苗小红关系近的了，他去送最合适，他不去，就有些此地无银了。 田学兵接过衣服，但是并没有走过去，而是隔着老远就把衣服扔了过去。 可是他对自己的臂力认识不够，没有扔到地方，还有那么三四米的距离。 这就很尴尬了。 苗小红现在就披着他的外套，是站起来去拿衣服呢？还是爬过去拿衣服呢？反正怎么拿，都得露更多的肉！ 人群虽然背过去了，但是都是年轻人，都不怎么老实，总有几个偷偷回头看的。看田学兵衣服没扔到地方，群情就有些激动了…… 苗小红坚决不动，“你个笨蛋！你给我拿过来！”她已经气疯了，顾虑不了太多了。 “哦……”有人忍不住起哄，这语气，这笨蛋，更显得暧昧了。 田学兵气得七窍生烟。 第138章不堪 第138章不堪 他真恨不得现在扑过去把她在推到水里淹死，淹死！ 陆清风笑着催促道：“快去吧，别把人家女孩子冻坏了，落下病根以后可就遭罪了。” 田学兵磨了磨牙，“你这么关心她，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你看你，”陆清风无奈道：“我就出于同事关系关心一句，你还醋上了。” “哈哈哈，快点吧田学兵，别把人家冻坏了。”旁边有人起哄。 “就是，冻坏了心疼的还是你自个。” “快点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上了，也不分个时候。” …… 封华捂着嘴，差点笑出声。她都可以想象田学兵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咆哮的。 看这些人越说越过分，田学兵飞快走过去，一把抓起衣服，恨恨地扔在苗小红身上。 气氛一僵。 “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苗小红招你惹你了，冲人家撒气？”有人说道。 苗小红模样不错，身材更好，身份也亲民，平时也会来事儿，虽然有点逢高踩地，但是男人体会并不深，所以实际上，她比周雅芬更受欢迎些。 周雅芬是高不可及的月亮，苗小红却是唾手可得的。 现在看见田学兵和苗小红有非一般的关系，有人起哄，有人心里却是非常不高兴。 现在见到田学兵对苗小红撒气，立刻有人爆发了。 “莫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田学兵对周雅芬的心思也没怎么藏着掖着，平时总过去献殷勤，他们自然看在眼里，所以今天看见他和苗小红关系不一般才更惊讶。 没想到田学兵还脚踩两只船！哦，一只是偷偷的踩，一只是还没踩上。 “闭嘴！”田学兵终于爆发了。他知道，他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别人没坑成，反倒把自己坑了！ 田学兵恨恨地看着陆清风，没看出来啊，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际上那么多心眼！ 他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苗小红已经遮遮掩掩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一边穿一边抹泪，抽抽搭搭的，委屈的不行，一群男人看了都挺不好意思。 “走了走了，快回去。”没人再敢打趣，迅速地跑回宿舍了。为了出来看热闹，很多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冷。 田学兵跟着男知青一起回了宿舍，没有理会后面的苗小红，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这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觉得他不像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就有人想挤兑他。 “学兵，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糖什么糖，现在糖那么贵，请我们抽两颗烟就行了。” “烟也不便宜啊，喜烟怎么也得五毛钱一盒的吧？” “哎？你们说巧不巧？学兵，你后天不是要回老家了吗，正好去苗小红家提亲，你跟她是一起的？那更方便了！天作之合啊！” “对对对。” 所有对苗小红没心思的人都起着哄，有心思的都沉着脸，现在再多的心思都白扯了，过了今晚，苗小红只能是田学兵的了，他们想要都不敢，谁知道会不会已经附赠了个绿帽子？ 就是没有，别人也会认为有！丢不起那个人。 一场好戏散场，封华安安稳稳地回到草堆睡觉去了。 第二天随便在周围转了一圈，都能听见昨天晚上落水事件的传言，而且更神奇的是，已经换了好几个版本。 有说俩人是去约会的，有说俩人是去鸳鸯浴的…… 到了中午，封华又听说田学兵和苗小红已经被上面找去谈话了，之后又叫了陆清风和所有男知青过去。 如果是落水相救还好，如果是自由恋爱也行，现在明面上是提倡自由恋爱的。 但是如果是鸳鸯浴就伤风败俗了！必须严查！ 陆清风没有赶尽杀绝，还是坚持昨天晚上自己的说辞，最后田学兵被定义为见义勇为。 出了办公室，田学兵一直跟着陆清风，直到没人的地方，才拦住了他。 “够狠啊。”田学兵第一次在人前落下脸，展现出真性情。 陆清风看着他笑笑，“这叫你不仁，我不义，咱俩一般一般吧。” 田学兵挫了挫后槽牙，想放句狠话，可是人家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能说些什么？对，离开…… “你说我现在要是跟上面说，昨天晚上是你对苗小红耍了流氓，被我发现，然后跑回去找人倒打一耙，你说会不会有人信？”田学兵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 昨天晚上他肚子疼，离开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发现陆清风正在对苗小红耍流氓！他把人赶跑，谁知道陆清风那么奸诈，倒打一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说？那是为了苗小红的面子！但是他现在不能看着恶人逍遥法外，要举报他！ 陆清风眼神骤然冷了一瞬，又恢复了笑脸，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那倒要看看苗小红同不同意了，一个被强、奸的女人，嗯？” 田学兵的气势一顿，接着又道：“呃，也不是被强、奸，就是，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把持不住……” “呵……我跟苗小红把持不把持得住没人看见，但是你跟赤身裸体的跟苗小红在一起，可是那么多人见过的，我再按你的版本来一遍，你说他们会信谁？” 田学兵心里大呼失算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给他提个醒！他应该直接去上面举报的！现在却是失了先机。 陆清风突然笑了，“你说苗小红让我们两个说得这么不堪，一会跟这个野合，一会跟那个野合的，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还是赖上我吗？在名声如此不堪的现在？在我看穿她心思的现在？她将来会有好日子过吗？” 田学兵突然醒了过来，怎么忘了苗小红是什么人了！他要是敢这么说败坏她名声，苗小红能吃了他…… 他俩之前的计划，是她假装落水，让陆清风去救，然后他在合适的时候出现，逼着陆清风不能当没这回事。 从来都没有让除他之外的人发现的计划！苗小红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的，她知道女人必须有个好名声才能找个好婆家。 他要是敢毁了苗小红的名声，苗小红就敢毁了他。 第139章赖上 第139章赖上 “小红，快别哭了，这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无奈的。” 此时的苗小红正躺在被窝里哭，周雅芬正在安慰她。 旁边两个女生却挤眉弄眼了一下，无奈？大半夜偷偷跑出去洗澡？昨天晚上走的时候明明说了是去上厕所的！这厕所上的可是够远，上到湖里去了。 众人心里都犯嘀咕，却没有明说，说出来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你快别哭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你嫁不嫁给田学兵？”另一个女生问道。 苗小红的哭声一顿。 “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现在谁还敢……”又一个女生说道，突然想起当事人就在眼前，及时住了嘴。 苗小红的哭声更大了，气的。 田学兵长的不错，为人又“积极向上”，在学校里也是个风云人物，苗小红曾经也对他有过幻想，但那都是年少无知的时候了。 吃了这几年苦才知道，什么长相都是次要的，家世才是重要的！ 田学兵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早逝，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他又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五六个，这几年的工资都邮给家里了。 别看他现在表面光鲜，在连里混得跟个人物似的，内里一堆糟烂事，她太清楚了。 弟弟妹妹要结婚，要工作，人情往来，都压在他这个老大身上。他妈能勉强给孩子们一口饭吃就算厉害了。 而且他妈脾气也不是个好的，对儿媳妇的期望又高，从田学兵小时候就嚷着她儿子将来要娶个怎么怎么样的大家闺秀。 她都不敢想，她要是嫁给了田学兵，他妈的脸色得难看成什么样。而田学兵又是个极听他妈话的…… 可是现在不嫁给田学兵，她还能怎么样？真的没有人会要她了，起码在这里…… 对了，她要回家！回去了就没人知道这里的事了！回不去……回不去田学兵必须负责！ 这主意是他出的，办不好的也是他，他必须负责！ 想到这里，苗小红几下收了眼泪，起身去找领导了。 她要请假回家！之前没请假，是不想回去，回去一趟来回路费就得两个月工资不说，到家了肯定还得被要钱。 将来她嫁人，家里是一点指望不上的，嫁妆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她再不自己努力攒点钱怎么行？ 至于平时邮钱回家，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少邮点倒也没人说什么。而且她都是写信回家，再对别人说她是把钱夹在信封里了，省得家里人取钱麻烦。 到了领导办公室，苗小红支支吾吾地把要回家的想法说了，领导自己脑补了一下她的处境，觉得她是想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婚事，也就同意了。 出了办公室，苗小红立刻就去男生宿舍找田学兵。 “呦，小红来啦……”苗小红刚站到男生宿舍院子的门口，就被眼尖的人发现了，立刻怪声怪气地喊了一嗓子。 倒没别的意思，就是调笑两句，好吧，就是嘴欠。 这一嗓子，三个屋里的人都趴窗户的趴窗户，趴门的趴门，聚精会神地盯着院子里的情况。跑出来围观的倒是没有，都不好意思。 田学兵被人推了出来，阴沉着脸，又得强笑几下，装作害羞……那表情，纠结死了。 田学兵出来就径直出了院子，他知道苗小红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苗小红不但已经请下假来要跟他一起回家，还大有让他想办法把她留在家的意思。 他要是有这本事，自己还会待在这里吗？ 田学兵气乐了。 “我没这本事，就陆清风有这本事，你找他去吧。” “哼！好像谁稀罕你似的！我本来就是要找他的，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现在……”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苗小红气哭了。 田学兵又气又烦地抓了两下头发，低声吼道：“你哭死也没用！我自己还回不去呢，上哪安排你去？” 苗小红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不死心罢了，“那，那你就得娶我！” 田学兵心里都要呕死了，但是他现在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算了，明天就要走了，来来回回一个月，到时候再说吧。 勉强安慰了苗小红几句，田学兵就回了宿舍。 陆清风也正好回来，他跟田学兵分开之后又回了办公室，买土产去了。他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 反倒是田学兵，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现在除了不要钱白送，他是不想再去领导面前强装笑脸了，实在是笑不出来。 就像苗小红把所有希望都压在陆清风身上一样，他也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周雅芬身上。 给苗小红出的这个主意，他其实是为自己准备的，想让苗小红把周雅芬约出来，他再来个不小心、意外、偶遇、看见人家洗澡什么的。 但是最后都忍住了，没敢。周雅芬这人，有点单纯，天真，清高，傻……真要是那样了，她是会从了他还是一根绳子吊死，他拿不准，所以一直犹豫着。 正好苗小红找上来，让他想主意成全她和陆清风，如果事成了，她出去之后会想办法把他拉出去。 他也正好当演习了，看看这计划到底怎么样，如果效果好的话，他也用了！ 把希望寄托在苗小红的承诺上？呵，别傻了。苗小红这个人，保证出了这里就忘了他这个人了！ 更有可能的却是，让他一辈子留在这里！这样她才更安全，她的龌龊伎俩才永远不会曝光。 结果倒好，不但苗小红的事没成，反倒把他也拉下水了！难道他就要娶了苗小红这个眼高手低，一无是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心里有别人的女人？一辈子待在这里放牛喂马？ 田学兵越想越气，肺都要气炸了。 陆清风拿着一兜大枣递给他，“你和苗小红的事，是打算在家里办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兜子大枣就当贺礼，提前祝你们，早生贵子了。” 周围人又开始起哄，田学兵用了最大的努力才没把这一兜子大枣扣在他头上。 陆清风笑得特别开心，转身拎着一兜子东西出去了，其他人当他去别的宿舍分东西去了，也没在意。陆清风平时就很大方，家里邮来什么好吃的，从来不藏私，都分了。 陆清风却来到了草料棚，找到了封华。 第140章换票 第140章换票 “这是我们连自己产的葡萄干，大枣，特别好吃，你拿着，路上吃。”陆清风把一兜子都递过去。 满满一大包，十来斤。在现在算个不大不小的礼，换他一辈子“幸福”，倒显得轻了呢…… “呵呵。”封华伸手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也打算买来着，还特意去办公室问了，结果人家不卖给她。 “现在什么情况？”封华问道。今天的情况都是她在外面听说的，没有亲自凑上去听墙角。根据谣言严重跑偏的现象，她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 “今天晚饭后苗小红来找过田学兵，俩人出去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陆清风说道。 他是真不知道，他一直知道俩人为人都不怎么滴，一个溜须拍马，一个逢高踩地。但是他以为那是人之常情，没想到俩人竟能导演一出大戏来坑他。 他自认平时与人为善，从没得罪过谁。看来是他高估了人性。那他们后续会如何，是继续坑他，还是善罢甘休，他就真不知道了。 “对了，我这次回京之后，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这是我家的地址，以后我们写信联系？”陆清风递过一张纸条说道。 封华接过纸条，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本子，撕下一张纸写下了她家的真正地址。 没办法，她在这里是过了明路的，部队都登记了她介绍信上的地址，真想打听，一打听一个准，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也因为如此，她入疆之后行事都非常小心，哪怕明面上卖的水果特别多，她都没敢下手，就怕被有心人留意了，对她的真实身份不利。 陆清风接过纸条，先被一手飘逸的字体震了一下，又被这上面的地址震了一下。 “这是，一个生产队的地址？”一个大少爷住在生产队？他还没到下乡的年纪啊！再说，现在下乡都是去农场，兵团，怎么也不会去真正的生产队。 “嗯，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反正你写信到这我就能收到。”封华如此说道。这不算撒谎吧…… 如果陆清风回家派人调查她，知道她真实身份，也无所谓。她虽然不是大少爷，但也是个八辈贫农、清清白白的农民子弟兵，不怕查。 就是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了。 不过她更倾向于陆清风不会去查，那需要很大的能量不说，陆清风这人，也没有这种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陆清风听她如此说，只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现在的政治环境，也是一言难尽，谁家没个苦楚呢。 这是个落难的大少爷吧？要不然出个门，怎么干粮都不准备够？ 陆清风什么都没说，回到宿舍，又拿了个包回来。这里是他为一路上准备的干粮。他是个讲究有备无患的人，干粮准备的很充分。 陆清风把干粮分给她一半。封华死活不要。 “小兄弟，就冲这件事，我就把你当兄弟，跟亲兄弟一样亲！你不打算认我这个哥哥？” 她真不打算认……但是说出来就太尴尬了。 “再说，出门一路坐火车，都在车上吃，我有钱有票的，这就是以防万一的，也许一路上根本用不上这些干粮呢。” 陆清风这么诚恳执着地非要给，封华也只好收了。 “小弟，我还没问你几岁呢。”陆清风是真喜欢这个少年了，要不是他，他现在一定比田学兵还要痛苦，他在老家，可是有心上人的！ 被迫塞给他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他这一辈子……想想就不寒而栗！ “12了。”封华说道。 …… 陆清风心情好，谈兴就浓，一直拉着封华聊天，直到封华装着打了三个哈欠，第三次催他回去睡觉，他才回去。 封华松了口气，这要是让他在这说一宿，将来就是事儿。 第二天一早，封华，陆清风，田学兵，周雅芬和苗小红，外加两个封华不认识的知青，一起坐上了开往乌市的卡车。 一队卡车队，从旁边军区借调过来的，往乌市运送哈密瓜。 天不亮就出发，天黑就到达了乌市，几人也没住招待所，就在火车站里窝了一宿，准备坐第二天早上的火车去往兰州。 封华拿着介绍信来到办公室，找了负责人拿到一张卧铺票。这是之前部队打电话联系的。 得知封华竟然有一张卧铺票，田学兵的表情有些精彩，暗恨这少年还真是个大少爷，可惜大少爷跟他天生不对盘。 苗小红却凑过来，有些虚弱道：“卧铺啊，我还没见过火车的卧铺什么样呢。”说完看着封华，大有希望封华邀请她去参观一下的意思。 封华没接话。 这苗小红是真病了，虚弱不是装的，在冷水里泡了20来分钟，又光着身子冻了半天，是个人都得生病。 如此娇弱的样子，领去了卧铺厢，她这卧铺没准就得拱手让人了。 这要是别人，病到这份儿上，她让也就让了，但是这人是苗小红，她是半点不考虑。 女人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天经地义，用些手段也无可厚非，但是得有底线，最起码也不能不顾他人意愿。 这种强买强卖，硬赖在一个人身上的行为，跟强、奸有什么区别？还是强、奸一辈子。 不管干出这事的是男是女，都一样恶心。封华没有收拾苗小红一顿，已经算隐忍了，还想霸占她的卧铺？门都没有。 “卧铺车厢只有有卧铺票的才能进去，没票的不让进，参观也不行。”陆清风在一旁说道。 现在确实如此，能住卧铺的都不是一般人，为了安全和非一般人物的舒适度，禁止其他人进入卧铺车厢。 就是后世，许多火车的卧铺厢也是没票不许进，进了也只能是路过。乘务员没事就会来查票，特别是晚上睡觉前，除了带孩子的，没人可以两人睡一个卧铺。入夜之后还会锁门。 苗小红还真不知道，听说这个，脸色都暗了。她还真有睡一睡卧铺的想法，她是病人嘛，对方又是个小孩，无病无灾的，睡什么卧铺！ 她都打听了，这小孩没什么背景，只不过是帮村里的一个光荣军属来扫墓罢了！部队看他可怜才给他个卧铺！ 不得不说，苗小红还是有些能量的，一般人打听不到的事她都清楚明白。当然也可能是一般人不好奇这个事，一个与己无关的小孩罢了。 苗小红并不死心，咬了咬唇，可怜兮兮道：“我能不能跟你换车票？” 第141章不要脸 第141章不要脸 苗小红这话一出口，不但封华愣了，就是其他人都愣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拿一张硬座票跟人家换卧铺票？他们自认没有这个脸皮，这么不要脸的事，想都不敢想。 苗小红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就连田学兵，都瞪着苗小红，一副重新认识她的样子。 苗小红也红了脸，被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好意思，但是她心里却一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 她是病人嘛，还是个工人子弟，这小孩可是个农民！农民！农民！农村服务于城市不知道吗？她让一个农民小孩给她让一张卧铺票怎么了？怎么了！ “咳咳。”苗小红咳嗽了两声，她虽然这么想，但是她也知道话不能这么说，“对不起啊，我实在是不舒服，发烧了，还晕车，坐硬座我怕是要晕倒，到时候耽误大家行程就是我不好了。” 几人看着她脸上的潮红，又听她一副为大家着想的语气，脸色好看了很多。就是嘛，苗小红平时虽然娇气些，但真不是不要脸的人。 只有陆清风和田学兵，对视了一眼都扭开了头。 封华也不吃她这一套。 “没事，耽误不了大家的，这不是有……田学兵在吗？你生病了他会照顾你，你去了卧铺反而没人照顾了，再说真要是受不了需要下车去医院，也有田学兵留下来陪你。”封华看着其他知青道：“他们耽误行程留下来照顾你？不太合适吧？”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耽误大家的行程？！ 封华虽然说得比较委婉，但是众人都听懂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哈……真是病了死了，关他们什么事……顶多因为是同事同乡，心里不得劲些罢了，连坟都不一定会去上…… 苗小红被怼得连连咳嗽，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周雅芬突然说道：“小红，火车上很空的，一个车厢也没几个人，你放心躺在椅子上就行，我们也会照顾你。卧铺车厢的床位，还真不比那椅子宽多少。” 说完对封华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不知道封华的真实身份，苗小红打听到什么消息，都当是自己的资源，没有好处从来不外泄。 周雅芬也当封华是个大少爷，她不想得罪人。她跟封华没什么交情，反倒跟苗小红有些交情，大少爷不满苗小红了，别把她也算成一伙的。 这不是周雅芬势力，这是她从小的家教，绝对不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给家族招灾惹祸！ 封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几天连队生活下来，她发现周雅芬的为人跟她的形象有些不符。 周雅芬看着娇娇弱弱，单单纯纯的，为人也确实如此，但是她谨小慎微的低调作风，又显出了不一般的精明。 她平时话很少，几乎不跟男性接触，一点没有仗着自己的家世容貌搞什么特殊。 那天跟封华第一次见面，是被田学兵带人堵住了，没办法才一起走。而这种情况下，她又很镇定很大方，一副自然的样子。 就连封华一打眼都没发现她有什么拘谨被迫的样子。 是个不一般的人。 封华也就给她面子地没再说什么，不过苗小红要是敢再不要脸，她也就不委婉了。 坏人姻缘，强迫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在一起，这都让她想起了自己和方远！比触及她的逆鳞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再敢得瑟她真不惯着！ 苗小红也不惯着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泥腿子的小……孩子，还有资格睡卧铺？那都是给领导干部准备的！你也配？也不怕脏了领导的空气！我要去给火车站举报！” 哼，不让我住，你也别想住！ 苗小红声音不小，奈何三更半夜的，候车室里也没几个人，只有周围几个知青都瞪大眼睛看着封华，这是个农民家的小孩？不像啊。 “哼！”苗小红哼了一声。装不下去了吧？一个农民，穿了件好衣服，就敢装大少爷！她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掀他老底！让众人瞧不起他。 殊不知众人没有瞧不起封华，反倒非常瞧不起她。 现在的城里人面对农民的时候，是有那么些优越感的，但是优越感在心里，不一定非要表达出来，真要表达，也不会这么赤裸裸…… 真是太难看了！ 几个知青都鄙夷地看着苗小红，起身离她远一点。这种人，真是给他们城里人丢人啊。 “你们怎么回事？”苗小红看众人不但没有跟她同仇敌忾，反而离她远了一些，不可置信地道：“他可是个农民！我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就是替村里的光荣军属去军区扫墓的，是个真正的农民！” 众人又是差异地看着封华，替光荣军属来扫墓？这么小个孩子，就被派出来了？真厉害啊。 “你家哪的？一个人来的？”一个封华不认识的男知青好奇道。 “黑省的。”封华说道。 “哇……你太厉害了！”他还以为不会很远，谁想到竟然是黑省的！那到这里可是万里迢迢！他一个小孩子就被生产队派出来了，那说明他在本村肯定是非常厉害的人。 几个知青都围着封华问东问西。 苗小红一脸不接受现实的崩溃样，田学兵眼神有些闪烁，坐在那里没吱声。 陆清风一脸微笑地看着，心里却对苗小红的说辞半点不信。哦，他是信苗小红打听到的确实是这种说辞，但是他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农民？呵呵…… 昨天晚上封华写字的那支派克笔，包裹里不小心露出来的罗马表，都不是农民能有的，除非他家之前是个大地主。 但是，大地主的孩子能被派出来给光荣军属扫墓？别逗了。 再说那个字，一定是名师教导，三岁启蒙，还得天赋卓绝，才能在12岁写出如此水平。 想到这里，他有些惭愧，他就是名师教导的……启蒙可能比较晚，7岁，但是到现在好歹也写了13年了，跟12岁的封华一比……呃，还是不比了。 他老师之前夸他那些话，原来都是安慰他，真是个温柔的好老师…… 第142章不惯着 第142章不惯着 封华看着苗小红，微微笑了，说了不惯着，坚决不惯着！ “苗姐姐，你怎么生病的？”封华问道。 周围一静，这个事，还用问吗？连里谁不知道？哦，这个少年不是他们的人，也许没人跟他说过。 苗小红的脸皮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封华刚刚正好攒了点人气，一个男知青想了想，装作自然道：“就是前天晚上，落水了，现在的水有点凉……” “前天晚上？哦……原来前天晚上去湖边的人就是你啊……”封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去湖边？ 周围都是聪明人，重点抓的比较准。 陆清风的眼神闪了一下，故意接道：“你见她去湖边了？” “是啊，跟一个男人一起，两个人，怎么会落水呢？”封华突然一副惊恐的表情，“不会是被人推下去的吧？” 周围的气氛立刻不一样了。原来是两个人一起去的湖边啊……那这到底是落水，还是啥啥的，就有些说不清了。 他们那天晚上，真没见到什么落水不落水的，他们去的时候苗小红正光溜溜地蹲在一边，等着田学兵给她找衣服呢。 至于衣服是她自己脱的，还是谁脱的，他们更不知道了…… 暧昧的眼神在苗小红和田学兵身上转来转去。 他们轻易就相信了封华的话，实在是封华的表情太真了，又是一脸俊俏乖巧的样子，看着就像个好孩子，不会撒谎。 再说“洗澡溺水”这件事，第二天就从女生宿舍那边来了可靠消息，苗小红是借着尿遁去了湖边。 就凭这一点，她永远都说不清。 “你！”苗小红指着封华，要气死了！可能是因为太生气或者太着急，一时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不要血口喷人！”田学兵沉声道。 “啊！原来那个男人是你啊！我记得你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路上说话来着，我都听见了。” 一句话，两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脸惊恐慌张地看着她。都，听见了？ “他们俩说啥了？”一个知青立刻问道。这俩人的表情，一看就有鬼啊！似乎不只是约会这么简单啊。 不然两人的表情应该是羞恼，而不是惊恐。 封华笑笑，任凭别人如何追问都没吱声。这更让他们觉得好奇了。而田学兵和苗小红意外的沉默，更是坐实了封华的话。 等两人回过神来开始否认，已经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清风，你说，你那天不是听见苗小红喊救命了，才找人来的吗？”没有办法，田学兵把问题抛给老好人陆清风，希望他能替他说句话。 陆清风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移开了视线。 “哎，行了行了，你就挑老实人欺负。”一个男知青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狡辩什么？有用吗？或者，你就是不想负责？” 苗小红把呆愣的目光转到田学兵身上。 田学兵都要气死了，这个蠢货！ 陆清风突然靠近田学兵，在他耳边说道：“我现在再说我听见了救命声，不好吧？那岂不是成了，你对她用强？”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田学兵，笑了。 在众人都相信苗小红不是落水的情况下，那声“救命”可就有别的意思了…… 田学兵彻底熄火了。 封华把铺盖拿出来，往椅子上一铺，躺下睡觉！ 其他人也不好追问了，反正，就那么回事吧……这小孩可能是面子薄，不好意思说。 陆清风挨着封华的椅子躺下了，其他人也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只有苗小红和田学兵，两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半夜的时候，封华听见苗小红把田学兵拉出去说了什么，她也不好奇，爱啥啥，反正下了这趟火车，跟这些人也没什么交集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跟陆清风告别，提前进站，上了卧铺车厢。 卧铺车厢倒是意外地比较满，可能也跟少有关系，只有一个车厢……偌大的边疆，一个星期凑齐一车厢还是可以的。 封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中间的一个小铺。把行李放到座位底下，封华有些无奈地坐在了下铺上。 这铺位是方远给她争取来的，她知道的时候都安排好了。下铺最好，也最贵，但是她一点都不喜欢下铺。 上铺和中铺的人，白天一般都坐在下铺。 不一会，她这一个隔断的六个人就都进来了。五个男人，年龄在30—50岁不等，都是一身严肃气质，其中有两个看着像军人，其他3个看样子也不简单，沉着的样子，很有气势。 封华扫了一眼车厢，入目所见的差不多都是这种气质的人，偶尔看见一两个脸上挂笑的，都是对领导笑的。 她夹在一群中老年干部里，就像沙漠里开出的一朵奇葩…… 封华飞快地扫了一眼五个人，站起来对其中一个说道：“叔叔，咱俩换个铺位好吗？我喜欢上铺，爬上爬下的才有意思嘛，住在下面跟家里的床有什么区别？” 封华一副淘气少年的表情，但是分寸把握的很到位，只见天真，不见骄纵。 被她叫住的中年人一愣，严肃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一抹类似慈祥的笑容……但是可能是从来没摆过这种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 封华二话不说，背着自己的小包，嗖嗖地就爬上去了。动作间有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隔间的几个人都笑了，一时间气氛轻松愉快。 跟封华换铺位的中年人也没再坚持，坐到了下铺。 封华如愿地躺在了上铺，松了口气，这样更能避开问东问西。 不过她似乎多虑了，一大清早上车，直到晚上吃饭，封华都没听见下面的人聊天！就是一整个卧铺车厢，都静悄悄的，偶尔的几句聊天，都发生在熟人之间，或者陌生人之间的简单寒暄。 借过，谢谢。 让让，谢谢。 对不起。 不客气。 …… 封华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个特别敏感的年代，在民间可能还不显，在这个车厢里的人，说话就得注意了。 从哪来，到哪去，干什么，似乎都是不可以随便说的话题。众人也就干脆不聊天了，免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第143章到省城 第143章到省城 不听，不问，不说。众人将这原则贯彻的很彻底，就连封华，哪怕他们心底都好奇极了，都没人问一句，连她叫什么名字都没人问。 封华也就放心地坐到了下面的卡座上，看看窗外的风景。老在上铺窝着，也很难受。 一路顺利到了兰州，等了几天，又坐上了回故乡的火车。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没有卧铺，只有硬座。 一路上转车、等车，封华都很老实，没跟什么本地势力打交道，也没出手手里的粮食。 她不想节外生枝，她现在归心似箭，出来三个多月了，她怕再不回去蔡奶奶会担心。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她的招祸体质并没有因为重生而消失…… 前世也是这样子，小时候的悲惨命运就不说了，长大了姻缘上也是历尽坎坷，后来事业虽然成功，但是那一路上的磨难就跟西天取经似的，比西天取经还难！ 取个经才九九八十一难，对她来说，这也就是一年的量…… 跟人说个话都能牵连人家被抓走毒打，看个热闹就能看出人命…… 当然也不是事事如此，阿拉坦仓那一趟还算顺利，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她似乎忘了那群差点灭了人家生产队羊群的狼）。 路过长春的时候，封华放出精神力在火车站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德彪，他的小弟倒是看见了几个，似乎混得还行，没有缺胳膊断腿。 不知道是德彪放过他们一马了，还是德彪没机会收拾他们了。 又行了几天之后，封华回到了省城，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洗照片！ 事情还算顺利，封华只是说了一下自己胶卷里的内容，照相馆就同意她插队，给她加快洗出来。 封华没有同意加快，她要的是质量，不是时间。加快的照片，曝光的都不怎么好，照片会模糊。 本来就是黑白照片了，再看不清细节，简直了。 至于彩色胶卷，现在都是进口的，也就新华社的记者能分到，还得是重量级的新闻才能用。封华现在是想都不要想。 把胶卷放到照相馆，封华甚至偷偷塞了红包给师傅，这才放心地走出来，去找赵永。 她得去看看她那1万斤粮食还在不在了。虽然对赵永的为人还是相对了解的，但是她了解的也是发达之后的赵永。 现在的赵永无论从哪方面比，都还达不到前世的高度，能不能经得住30万人民币的诱惑，她还真说不好。 来到她租下来的小院，封华拿出钥匙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谁？” 大门刚一打开，就听见里面一声大喝，接着就是疯狂的狗叫。 行啊，人比狗都灵…… 封华感叹了一下看向朝她大喝的人，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很黑，很高，很瘦。双眼很大，炯炯有神，正警惕地盯着她。 小男孩手里还握着一根不细的木棍，腰间的衣服不自然地隆起，下面似乎还别着一把刀。 看到封华手里的钥匙，小男孩一愣。 “谁？”这时，屋里又跑出两个人，正是赵永和段良玉。 两人听到狗叫匆匆出来，结果发现站在院子里的是封华，都是一愣，这少年是谁？这眼睛怎么这么熟悉？ “呃……你是大小姐的哥哥？”赵永不确定地问道。 不怪他们认不出来。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也不遑多让，那脸一点点地退去稚嫩，也是一天一个样。 何况封华这身打扮，这个气质……她自己都没从男孩身份里出戏呢！ 别说打眼一瞅了，就是仔细瞅半天，他们也不敢确定，这是方华大小姐，只当是方家哪个少爷。 最关键的是，封华这一离开三个多月，又长高了一大块，现在已经一米三多了，他们更不敢认了。 封华也是一愣，才笑道：“赵大哥，段大哥，你们好啊，我回来了。”这熟稔的语气，熟稔的态度，赵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大、大、大小姐啊……你可回来了！”赵永磕巴两声，一嗓子就嗷了起来。 吓了封华一跳。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赵哥，别喊！”陌生小男孩突然说道。赵永嚎了一半的声音硬生生掐掉了。 封华挑挑眉，很感兴趣地看着小男孩。 “大小姐啊，你可回来啦！”段良玉也反应了过来，这是方华！有些激动地跟封华打招呼。 “怎么了这是？”封华问道。 “没事没事。”赵永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他觉得寝食难安的事，在大小姐看来，肯定不算个事，大惊小怪的，太掉份儿了。 呃，他们在大小姐面前，可能也没什么份儿。 几人进屋落座，那小孩并没有坐下，而是有些拘谨地站在了赵永身后。 封华看着他。 “这是乔阳，就是这房子的房东。”赵永说道。 “哦……你好。”那个全家死得只剩他一个的房东。封华对乔阳点点头，打着招呼。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上次赵永提过一嘴，在用这小孩跑腿，也有试探他的意思。这房子毕竟是人家的，在人家屋子做这么大的买卖，人不靠谱可不行。 现在看来，赵永是认可他了。 “你，您好。”乔阳有些紧张地问好。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上家啊，这么小啊，还没有他高，不过好白。但是，为什么要叫大小姐呢？这明明是个男孩！ 乔阳只听赵永说过租这房子的是他的上家，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男女大小，姓名，统统不知。 赵永还是很谨慎的。如果今天不是封华突然出现，要不要让乔阳跟封华见面，他都得请示过之后再决定。 “你多大了？”封华不自然地用一副慈祥的长辈语气问道。 这是老年企业家的通病……喜欢提携后辈，喜欢看到后起之秀，看到值得栽培的好苗子，就忍不住想激励两句。 其他人的嘴角都是一抖，估计是被她的语气给雷的。 “我13了。”乔阳镇定道。 封华欣慰地点点头，她很多年没见过年纪这么小，就这么有眼色的少年了。 “咳。”赵永忍不住咳了一下，大小姐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装她奶奶吗？别说，还挺像。 第144章与虎谋皮 第144章与虎谋皮 封华被一下咳醒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才12，人家比她还大一岁呢，她这么说确实不太合适。 “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吗？”封华岔开话题，顺便扫了一眼屋子。她走之前留下的1万斤粮食已经干干净净了，看来是都卖出去了。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赵永激动地看着封华道。 封华没回来的时候，他各种惶恐不安。实在是没见过那么多钱，30多万呐！ 他之前家当加起来也就3000块，觉得自己再干几年，赚个3万块就满足了，谁知道几个月之后，自己手里就有了三十万！ 当然这里面有封华的15万，他和段良玉的加起来也就十多万。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存银行？不敢，不行，不能够。那简直是寿星佬上吊的操作。 放家里……眼睛都闭不上了！ 一开始那段时间，他和段良玉都是轮流睡的，要留一个人守夜。钱都埋在炕里，他俩睡在上面，再把炕洞封死，预防哪天谁脑抽忘了点把火烧炕，那他俩得嘎嘣一下死那！ 后来时间长了，他俩有点习惯了，也是实在扛不住了，就买了一条狗，再把乔阳叫过来，让他晚上值夜。当然钱的事并没有告诉乔阳。 不过乔阳也不傻，他跑了这么多天的腿，就是帮他们联系客户呢，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有个大概。 他猜到卧室里放着许多钱，所以他从来不进卧室，白天就在客厅的木板床上睡，晚上就拿个凳子坐在屋门口，尽心尽职地守着。 就是这样，赵永和段良玉才真正接纳了他。 “大小姐，你赶紧把钱拿走吧！让我们睡个安稳觉！”段良玉说道。 这粮食他们分批卖的，最低30一斤，高了的时候也有40，所以一共卖了30多万。封华拿走她那15万，他们还能剩下十多万。 虽然也很多，但这都是自己的了，丢了不用赔……这钱要是在封华回来之前出什么差错，那真是卖了他们自己都不够赔。 最最关键的是，封华回来了，那还差钱吗？这可是随随便便就“扔”给他们30万的人！半点不见紧张在意。 有这种人做靠山，他们就是今天把这十几万丢了，明天也能赚回来，怕啥？ “大小姐，这批货出的特别快，之后一直有人追着我问还有没有了……”赵永眼巴巴地看着封华道。 封华回来了，他的心就踏实了，踏实了，就想着赚钱了。这是个正经生意人。 “安全吗？”封华问道。这个问题，她是真好奇了，也有点担心。 前边那些零零散散的，千八百斤的粮食，真不算啥，一撒就没影了。但是一下子出了1万斤的货，赵永和段良玉现在没准已经被人盯上了，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肯定有人盯着他们了。 赵永不自觉地往窗外望了一眼，乔阳立刻道：“我出去守着。”人就出了客厅，去大门那里站着去了。 “嘿，你看这小孩，是真不错。”赵永对封华感叹道。 封华点点头，是不错，她前世13岁都没这眼色。 有人守着，赵永胆子就大了些，但还是轻声说道：“我搭上了个关系。”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了指上面，“有他保着，现在黑白……没人敢找我们的事。” 封华微微侧头，眯了下眼睛，看着他笑道：“你信啊？” 赵永一下子也笑了，“不信。” 这简直是与虎谋皮！不说现在禁止一切“买卖”，就说粮食是统购统销物品，必须卖给国家，他拿出来卖就是犯法。 他和上面那位的关系就像猫给老鼠保驾护航一样，可能吗？早晚有翻脸的一天。 不过事情也不是绝对。这片区域管的严，相当严，黑市就特别大，倒爷也特别多。但是封华记得后世并没有处理几个，被处理那几个都是太作的，卖了些不该卖的东西。 前世赵永和他的一干倒爷朋友都活的好好的。与虎谋皮也不一定是个死局，要不然那么多老虎皮哪来的？ “那人是谁？”封华问道。 赵永说了个人名，封华一愣。没想到是他，是了，曾经是听过他在这里当了几年官。 封华跟这人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 但是封华跟他儿子姜晓明很熟，她前世做服装生意，属于生产商制造商，而他儿子就是销售商，是她的大客户，合作了很多年。 那这虎皮倒是真的可以谋一谋啊……姜晓明的爸爸是个很正的人，但又不是个迂腐的人，懂变通，敢变通。身后又有一座不倒的靠山…… “是他啊……”封华一副熟稔的口气，“你怎么接触到他的？” “大小姐认识他？”赵永问道。 “见过。”封华说道。 “哦。”赵永也没在意，心道这才是正常的，人家是一个层面上的嘛。 “至于怎么认识的？他是我一个客户……”赵永说道。 果然是个敢变通，会变通的人。 “他买了好像也不是自己吃，都拿去送人了，所以买的就比较多，有一天就找我谈了谈……”赵永继续道。 “你咋不把那一万斤都卖给他呢！”封华一愣，忍不住怼道。 就怕发生这种事情，她走之前还特意强调过，要分散开卖，每人限量，而且最好直接卖给下面散户，而不是倒爷，不然太扎眼了。 “这也不怨我，是他太狡猾了！”赵永说着有些恨恨地道：“他只亲自买过一次，后来都是让亲戚帮他买的，谁知结果都是他一个人的。” 好吧，这个真是防不住，封华也就没说什么。遇到这种人，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找你谈什么？”封华问道。 “就问我粮食哪来的，我就说从下面收来的，他不信，不过也没再问，然后，跟我下了订单……”赵永说道最后一句，声音有些小。 “你应了？” “没有没有！”赵永赶紧摇头，“大小姐没应我哪敢应，我哪敢自作主张，一切都听大小姐安排。” 赵永是真没应，这些粮食跟他一粒关系都没有，他就是过过手，赚个差价，他哪知道还有没有货了？哪里敢瞎应，一不小心，就里外不是人了。 第145章忽悠 第145章忽悠 封华点点头，“多大的订单？”都能用订单这个词了，肯定不是一两百斤。 “一、一万斤。”赵永说道。 “我这有十万斤你问他要不要。”封华气道。 赵永…… 说实话一万斤玉米并不多，一亩地年成好产1000斤玉米没问题，10亩地就1万斤。10亩地在这北大荒算啥？分产到户之后，故家屯每人分10亩地！就是这省城的城郊农村，每人都分四五亩地。 但是也得看时候啊，1万斤粮食放到黑市里就30万人民币，封华相信广大的市场拿出这点钱来不算啥，但是她不信姜晓明他爸能拿出来。 那不是个贪官，真不是。 “他想多少钱买？”封华问道。 赵永咽了口吐沫，“2毛钱一斤。” 她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才生气。真是会变通啊，拿她的东西出去做人情？这还真是他的风格，也是人之常情。 封华气都气不起来，易地而处，她一定也会这么做。 不过赵永接着说道：“他说要是能以这个价钱卖给他1万斤，他就保我们平安……卖1万斤。” “1比1交换？我们想出1万斤的货就得卖给他1万斤？”封华问道。 赵永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封华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这交易方式真是……公平合理…… 虽然被砍了一半价钱，但是出货量大了10倍不止。最多就是她忙一点。 “那个……”赵永支支吾吾道：“我听他的意思，他是想把这些粮食混合其他代食品加工一下，再当救济粮发下去……听说有些地方都要饿死人了……” 封华点点头，就是说嘛，这是个很正，还会变通的人，平价拿到黑市的粮食，去做好事，顺便成全自己的政绩。 “行！你去跟他谈吧。”封华干脆道。这种“政绩”她不反对，她全力支持。她卖粮食的初衷也不是为了赚钱，赚钱只是顺带的。 她更想做的是把空间里无限的粮食撒出去，在这粮食等于命的时刻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救些人，她的心里也安一些，似乎这样就对得起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了。 不会某一天睁眼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她临死前的幻觉，她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太太。 她一个人没机会也没能力把粮食撒到平民家，那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有人帮她做到了，她没理由拒绝。 “我也跟你们说实话，你透给他。”封华看着赵永和段良玉道：“这些粮食不是偷的抢的，不是从国家粮库里倒腾出来的。这是我们组织人开荒种的，因为并没有登记造册，所以不用上交，就留了下来。” 赵永和段良玉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粮食的来历他俩早就猜测一百遍了，一开始量少，以为人家是从上面得到的特贡品，后来量大了以为从哪倒腾的…… 可是看看这玉米独一无二的品质，再看看封华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就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再厉害的小偷也是心虚的。 “哎呀，那你们可找到了个风水宝地啊。”赵永感叹道。不是风水宝地，玉米的品质怎么那么好？ 段良玉也点点头，是真好啊，他们自己做了一些吃，那味道，简直绝了！ “对了，现在嫩玉米都下来了……能不能掰两穗尝尝啊……”段良玉小声道。 “你就知道吃！两穗玉米得小两斤60块钱呢！大少爷，你咋这么奢侈呢！”赵永嫌弃道。 他不但是个商人，还是个精明仔细非常抠的人……现在身家也小十万了，吃个60块钱的玉米一样牙疼心疼浑身疼。 “我没别的爱好啊，就是从小喜欢吃烤玉米……” 封华……原来这是他唯一的爱好，怪不得前世可以拿钱去烤嫩玉米，最后还把自己郁闷死了。 “行，下次给你带一麻袋。”封华说道，看在你那几个亿的份上…… “真的呀！大小姐你真是太好了！”段良玉眼睛都亮了。 赵永又嘲笑了他几句吃货，就有些担心地看着封华，“那我要是这么跟他说了，他会不会把‘那块地’收回去？” 如此风水宝地，收回去岂不是一劳永逸？ 封华看着他问道：“那个人现在什么职务？” 赵永摇摇头，“他是刚来的，具体哪个部门的我不知道，我听他们叫他主任，大概是管粮食调给下发这块的主任吧？不然也不能找我们干这事。” 封华点点头，土地这块肯定不归他管，“如果是你，你会说出去吗？” 赵永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不会，一定不会。” 现在私自开荒是不允许的，只许种生产队的地和自留地，想在田间地头种点什么自己收获都是不行的，那是走资道路，小资思想什么的。 被发现了就得被“连根拔起”…… 但是这里现在还是北大荒，荒地实在是太多了，很多生产队每年都有开荒任务，开出多少多少亩地来。 就说封华村子的草甸子，整理一下垫垫土，也是肥沃的良田，现在却都荒着。 封华的“家族”要是有能力组织人手找个犄角旮旯开几十亩地，完全没有问题。分散开来，几十亩几百亩都不是问题。 但是这些地对公家来说，又实在太少了。把这些私自开发的荒地报出去，举报人大概只会得到个口头表扬，其他什么都不会有。 而他失去的，将是自己“伟大的政绩”。傻子才那么干呢。 “大事”商量好，赵永赶紧和段良玉把炕扒了……把钱拿出来。 “下次别放炕里了，生霉了都。”封华有些心疼道。说完挑挑拣拣把新的留下了，把旧的给了赵永和段良玉。 这次不错，全新的“大黑十”竟然有七八万，七八千张，一张10万，天啊…… 封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过了一会又看着剩下的钱道：“还能不能换了？” 赵永又在心里感叹了一遍女孩子就是矫情……不是，是爱干净！ “能吧？银行新钱挺多的，我就是没敢换那么多。”一下子在公家人面前暴露那么多钱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我现在又认识了一个客户，他是一个大厂的会计，他说他们单位发的工资都是新钱。” 封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思路。 第146章桃花 第146章桃花 “他们厂子有多少人？”封华问道。 “一两万呢！那可是个大厂子。”赵永说出了那个厂子的名字，封华就知道了。 这是个真正的大厂，在省城的郊区，生产飞机和零件的，后来更是开了汽车制造分厂。工人最多的时候达到了10万。 就说现在只有一两万工人的月工资，都得是好几十万上百万。更何况现在银行系统也不发达，工厂都喜欢自己存钱，起码存好几个月的工资。 那她拿点旧钱去换新钱，就非常方便了。 “行，到时候你就说是帮人换的，不要说是自己的。”这样能稍微抵消一下别人的好奇心。 赵永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之前封华迟迟不回，他实在是没心思再理这些小事。现在人回了，小事就是大事了。 赵永出去找姜晓明他爸去了，段良玉在屋里就坐不住了，不时地在地上转两圈，又频频看天，一副心里长草的样子。 “你有事要出去啊？”封华说道：“那就去啊。” 乔阳飞快地睃了一眼段良玉。 段良玉转过身的时候，脸已经红了，一副不好意思地表情。 封华一愣，怎么了这是？ “那个，我跟人约好了，下午过去……”段良玉期期艾艾地说道。 “女人啊？”封华问道，就这表情，实在是太好猜了。 段良玉红着脸点点头。 封华看得满头黑线，二十七八的人了，还一副十七八纯情少年的样子，嗯，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产。 “那你就去呗，我又不拦着你。”封华说道。 “那我去了，乔阳照顾好大小姐哈！还有，当着外人的面千万不能这么叫知道吗？”段良玉一点没客套，让他走他立刻就应了，不过走之前还知道交代乔阳。 乔阳点点头，段良玉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谁啊？”封华靠近乔阳，好奇地问道。她没直接问段良玉，这种话题还是跟外人讨论比较畅所欲言…… “郭庄的一个……寡妇，赵丹丹，23岁，带着一个5岁的小女孩。跟段哥认识几年了，段哥前几天说打算等您回来就结婚。”乔阳一口气说完。 封华尴尬了一下，等她回来再结婚，这么尊重……她晚回来两个月还耽误人家大事了……可得包个大红包。 “长得好看吗？”封华问道。 “我没见过，好像没来过城里，都是段良玉过去见她。” “哦……那你赵哥呢？有对象了没？”段良玉都解决终身问题了，同样年纪的赵永自己也应该知道着急啊，他不着急他家人应该也急啊！ 封华回忆了一下前世赵永的老婆，呃，好几个……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 但他似乎并不开心，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件衣服，带出去好看。耐心极差，一作就离，出手也大方，分手费给的足足的。 所以他这方面的名声并不差，反而越来越多的小姑娘对他趋之若鹜。 大概是第六个老婆之后吧，赵永似乎也烦了，也懒得再“穿衣服”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什么人了。 赵永在家做了居士，很虔诚的那种。 想起前世种种，封华更好奇赵永第一任老婆是谁了。他那样子，他们都猜是受过情伤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把他伤成那样，这在上辈子是个未解之谜，这辈子她可能有机会知道答案。 问到赵永，乔阳想了想，摇摇头，“赵哥家好像让他回去相过两次亲，但是赵哥回来一个字没提，也不像相中了的样子。” 封华点点头，“你持续关注着，有情况跟我说。” 乔阳看着她，好奇心这么重……倒真像个女孩子了。 “那个……他们为什么叫您大小姐啊？是您的外号吗？”乔阳问道。 “啊？”封华一愣，接着就笑了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笑得乔阳手足无措了她才问道：“我看着不像女孩子吗？” 乔阳诚实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像，哪怕现在心里已经知道，这九成九是个女孩子了，他也无法接受……那眼神，那气质，真的太……帅了，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还可以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乔阳想最终确定一下。 封华点点头。 “啊……”乔阳呆在那里。封华没再跟他聊天，转身收拾屋子去了，她得在这呆一宿或者两宿的，等照片洗出来。 现在看来还得加上跟姜主任的交易。 赵永一阵风地回来了，“他问什么时候可以交易，希望越快越好。”说着脸上还有些潮红，不知道是骑车回来累得，还是，激动的。 姜主任的口才，是极其出色的，尤其擅长激励人心，封华亲自领教过一回。她前世还专门学过……跟他的儿子。 姜晓明虽然不是青出于蓝，但也算是得其真传，没落了他爸的名头，口才也相当了得。封华很多说话的艺术，都是揣摩他说话学的。 “姜主任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没把我卖了吧？”封华玩笑道。但是是真的玩笑，还是警告敲打，就要靠赵永自己体悟了。 赵永一下子就清醒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能把您卖了啊！这个您放一百个心。”赵永连连保证道。 他哪里敢卖封华啊，他是真的不敢，那神出鬼没的手下，他记一辈子！ “他就是表扬了我一顿，说我爱国，说我有同情心啥啥的……”他不好意思说原话，实在是，那么夸自己，太难为情了。 赵永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得到那么大一个领导的夸奖，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但他也只是笑了一下就正色道：“他都是忽悠我的，我知道，我们才是一伙的，我不会干傻事的。” 如此最好，虽然知道赵永的为人，但是现在他还年轻，却在这个年纪经历了上辈子很多年之后才经历的诱惑和危险，她怕他坚持不住。 不过每个人都要自己成长起来，封华也不想做谁的人生导师。 “让他今天8点晚上派人到xx厂的仓库来拉吧。”封华说道。 “啊？”赵永有些懵，他还以为是在这里交易，不过换个地方确实更稳妥。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啊，人家一个小姑娘马上就想到的问题，他要人家提醒才知道。而且这么大的事，人家自己就定了，连交易时间和地点都自己做主了，根本就没请示家里人。 这都什么人啊。 第147章赵丹丹 第147章赵丹丹 封华把行李放下，一个人安排交易事项去了。 这地址是她老早就选中的，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xx厂是一个已经倒闭了的食品加工厂，就在火车站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仓库，她之前用精神力的时候不小心扫到过，所以记得。 封华来到厂子大门外，大门紧锁，她从大门旁倒塌的院墙处走了进去…… 院子里荒草丛生，草地上还能看出被挖掘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来挖过野菜。 仓库很大，也算完好，只是窗户上的玻璃都没有了……封华把一万斤玉米拿出来，也只占了小小的一角。她也没小气，又多拿出了2000斤。 赵永说的时候只说斤数，没有具体强调毛粮还是商品粮，不过现在一般默认的都是毛粮。封华想着既然是准备当救济粮的，那她大方些也不心疼。 一万多斤的玉米赤裸裸地堆在那里，再次提醒她要去掏麻袋。 鉴于外面有人出没的痕迹，封华没有离开，而是在院子的角落里藏了起来，等着8点钟交易完成再走。 不然中间被人截胡了……那可真是笑话了。 好在没出什么意外，7点半的时候大门外就出现了一辆卡车，车上下来4个人，直奔仓库。 封华在里面发现了姜晓明的爸爸姜主任，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气质温和，一身儒雅，只有一双眼睛，偶尔闪过的锐利，证明这人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无害。 放心地站在一旁围观着，并不打算露面，赵永也没有跟他说过他的上家是谁。 几人进了仓库，在玉米堆前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也没想到会是散装的……也没准备麻袋！ “主任，现在怎么办？”一个人悄声问道。来办这事的都是绝对可靠的自己人，车也没敢过明路，都是偷偷开出来的，打算速战速决，完事赶紧还回去，不让任何人发现。 结果这一地散粮……多亏都是玉米棒子啊！这要是玉米粒，他们忙到天亮也搬不完！ “我记得车斗里也有几条麻袋？”姜主任问道。 另一个人点点头，“是有几条，上次他们坐车，当垫子用的。” “去把麻袋拿来，两人装，两人抬。”几人一想也只能如此了，迅速听令行事。 加上姜主任，一共来了五个人，两人撑着麻袋，两人迅速往里装，装好了两个人再迅速抬走。到了卡车上把玉米倒出来，袋子再拿回来。 这时姜主任已经一个人撑着麻袋装好了一袋子，等那两人回来，直接背走，如此不停歇地倒腾着。 几个人累的汗流浃背，特别是姜主任，劳动的机会毕竟少，已经累的有点撑不住了，但他还是坚持着。 大概1万2千斤的玉米装了140多趟……装完了几人踉踉跄跄地搀着姜主任回了车上。车又停了一会才开走。 封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真是抱歉啊，她真不是有意的…… 封华回了租住的小院，段良玉已经回来了，跟赵永一起在院子里等着封华。 “交易完成了？”赵永问道。 封华只是点点头，就转头问道段良玉，“段大哥，听说你要结婚了？” 段良玉的脸立刻又红了，有些扭扭捏捏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 “嗯，就这几天吧，哪天天晴就哪天。”这几天都在阴天下雨。 …… 看封华一脸无语的表情，段良玉说道：“我家里也没老人了，她家人又不管她，我们就不在乎什么黄道吉日了，再说，想找人看日子也不那么好找。” 这时候虽然还没开始四清，风气还不是很严，但是建国后就开始反封建反迷信了。 平时说几句神神怪怪的免不了，但是对“黄道吉日”到底不那么重视了，很少有人结婚专门找人挑日子了。 特别是家里没有老人的，年轻人就更不在乎了。 “她家里人现在知道了吗？”赵永问道。 段良玉摇摇头。 封华一愣，都谈婚论嫁了娘家人还不知道？ “她说，再嫁从己……”段良玉想了想，对封华道：“她前夫死了四五年了，婆家一开始还留她，这两年日子不好，就把她和孩子赶出来了，她娘家哥嫂当家，也不留她。” 段良玉露出心疼的表情，“多亏那次我遇上她了，不然，她就跳河了。” 之后就是段良玉一直接济赵丹丹，才没让她和孩子饿死。也多亏这是新社会了，她只要出工就有口粮，谁也抢不走。（其实不出工也是有的……）。 公婆和哥嫂也是爱占便宜的，看她日子竟然过得去，没事就想去刮嗤她，甚至趁她不在家去她家翻箱倒柜的。 被她去大队院子里哭了几次，扬言要告他们迫害妇女这才消停了。 不过她的名声在队里也不好了。孝不孝顺倒是其次，谁心里都有杆秤，被亲人这么对待，是人都不能忍。 关键是，赵丹丹家的粮食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她哥嫂和公婆都在她屋子里翻出过细粮，那可不是他们农村人能有的。也有人说是见过她和城里来的一个收粮食的青年说过话。 最后村民一致认为她和人家有一腿。 寡妇门前是非多，从那以后村里的闲汉见了她都要调笑几句，甚至真有人半夜去敲门！ 但是赵丹丹一个字都没跟段良玉提，一直一个人咬牙抗着。 段良玉也傻呵呵的，就知道对人家好，虽然心里有那么点意思，但是考虑到自己没工作，当个倒爷，也是高危职业。这两年日子不好，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也没敢表白。 最关键的是，他没看出赵丹丹对他有意思！愣是什么都没敢说。 直到遇见了封华，手里有钱有粮了，他才有底气去表白。赵丹丹也许也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鼓起勇气答应了他。 她心里是很自卑的，自己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怎么配得上一个城里的头婚青年呢？何况这青年身体好，模样好，脾气好，除了没有正经工作，哪哪都好！ 而且她知道，段良玉虽然没有工作，但是挣的比正经工人多许多倍，那她更配不上了。 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半夜敲门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大队会计都来敲她家的门了，她不开，记的工分已经越来越少了…… 第148章见面 第148章见面 接受了段良玉之后，赵丹丹就开始为两人的未来打算，首先，就是不能告诉父母和前公婆她要结婚了。 她打算直接就走，能瞒多久是多久。被这些人知道了，免不了要作一顿，想办法从他俩这得到些好处。 她实在是累了，不想再跟这些人撕扯，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太平日子。而且，她心里是喜欢这个救了她的青年的，对两人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期待。 她不希望未来的好日子以打架开局。 第二天，雨停了，段良玉早晨起来就在屋子里转摸摸。是现在去呢？还是明天去？今天虽然雨停了，但是天气还不是很好，万一一会再下怎么办？ 明天啊……有点等不及…… “别转了，赶紧去！”封华说道。通过昨天的了解，封华对这个赵丹丹已经非常好奇了，特别想快点见到真人。 而且如果今天顺利拿到照片的话，她打算坐下午的车回家了。 昨天晚上赵永三人也住在了小院，有封华在的地方他们莫名觉得安全……现在让他们把那十几万拿回家自己守着，有点心里没底啊…… 虽然大小姐不能一直在这给他们当护身符，但是，能当一天是一天吧！俩人就厚着脸皮睡在了另一个屋里，自然也带上了乔阳。 听到封华一句催促，段良玉心里一定，去！就今天了！进屋穿上他准备好的衣服就去了赵丹丹的村子。 赵丹丹见到他有些意外，有些欢喜，迅速转身去了屋里，拿出一个大包裹，领着女儿妞妞就要跟他走。 她被赶出来之后住过几天牛棚，仓库，后来冬天实在受不了了，大队看着也不是那么会事，就把她安排到了一个五保户家里，那里住着个八十多的老头，她平时正好帮着照顾了。 老头前两年也饿……呃，病死了，他家房子又破，赵丹丹继续住在这里，也没人说酸话。 段良玉看到她这架势，赶紧说道：“等会，东西先放家，我们去开介绍信？” 赵丹丹一愣，“啥介绍信？” “就是介绍信啊，你去城里住的介绍信，结婚介绍信。”段良玉也是一愣，然后详细给她解释了一下介绍信。 赵丹丹这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也是因为一直生活在村子里，阅历少，村里也没人结婚登记，更没人跳出农村去当城里人。 “这可怎么办？”赵丹丹有些犯愁，“那这事还能瞒住那两家吗？” 自从父母默认哥嫂把她拦在门外，赵丹丹就彻底认清了现实。自己嫁人了，对娘家人来说，就是外人了，再回家就是客人了，已经没人把她当一家人看了。 她也就把自己当外人，那也只是别人家。 段良玉也有些犯愁，不过他的心态却很好，“我们去试试，开了就走，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哪。” 不管有多难，不管人家知不知道，这介绍信都是必须开的，那犯多大的愁都是没用的，不如直接去做。 赵丹丹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段良玉去了大队。临走时候从外锁上了大门，安慰了妞妞几句，把她锁在了屋里。 不能带妞妞去大队办这事……她都不敢想大队人要是知道她要和段良玉结婚了，得拿什么眼神看她，说出什么恶心话来，可不能让妞妞听见。 而门也不能不锁，她的那些亲戚，没事就来她家里翻东西，被她闹过几次要告他们偷东西才收敛一些。但是东西不敢拿了，孩子却是敢打的！ 不管什么时候见了妞妞，都要拍两巴掌推个跟头，外面碰不着，就来家里找！ 这也是赵丹丹实在在村里待不下去的原因，妞妞已经很久不笑了，甚至都不跟她说话了。 赵丹丹每次看见，都心痛得不得了。 两人到了大队找大大队长，段良玉镇定自若地说了情况。 还好开介绍信的是大队长，不是会计……大队长只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但是并没有为难，刷刷几笔就写了介绍信。 他也没理由为难，现在提倡婚姻自由，这个男未婚，女守寡的，他凭什么拦着？ 赵丹丹却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一脸严肃难以接近的大队长竟然这么好说话，拿到介绍信，千恩万谢了一遍才快速离开了。 两人回到家，背着行李领着妞妞上了段良玉的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 封华也顺利地拿到了照片，特别是方远的那几张，简直让她爱不释手，怎么看都不够。 以蔡奶奶的名义申请下来一个胶卷，封华用了一半拍蔡勇的墓。剩下的偷偷给方远拍了几张，偷拍的。其余都在回家的路上拍了风景。 照片里的方远年轻，帅气，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内敛。因为是偷拍，方远的表情不再是面对封华时的亲切温柔，带着几分冷峻疏离，简直，帅呆了。 封华忍不住拍拍脸，希望拍走脸上的热气。这曾经是她的男神啊，嗯，现在也是。男神的照片就在手上，可以天天看，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哦，她还可以给男神写信！想到这个，封华来不及回家，站在马路上望了望，找到一个花坛，就着花坛的平台给方远写了封回信，然后装上信封贴上邮票，立刻塞到了邮筒里。 这封信到方远手里，估计也得一个月…… 封华走到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个背筐，装了一筐的嫩玉米，又翻出个女式手表，打算当做贺礼。 按理说，她算男方的朋友，给贺礼也是给男方需要的比较合适，但是她怎么会送给别的男人手表呢？送其他的她也不想，所以最后只好选了女式手表，想来段良玉也不会在意。 回到小院，就见到了赵丹丹。 封华昨天说了今天下午要走的意思，段良玉只把人拉到自己家放下行李，就带着老婆和孩子来见封华了。 赵丹丹长得挺漂亮，不是那种妖艳的，也不是清纯的，就是时下人很喜欢的大眼，圆脸，看着就是居家过日子的贤惠人。 身材也不错，好生养的那种…… 为人也很爽朗，几句话之后就没了新媳妇的羞涩，跟段良玉的朋友自然相处起来。 虽然她很意外段良玉之前特别郑重地交代过的朋友，是个小女孩。 第149章猜测 第149章猜测 段良玉并没有跟赵丹丹说封华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世交家的小孩，跟他和赵永以朋友相处。 他自己是没有这个心眼的……这些都是赵永耳提面命交代了许多遍的，不许告诉任何人人封华的真实身份，哪怕是媳妇也不行！ 他对女人极其不信任！谁知道女人会莫名其妙干出什么蠢事！哪天惹她们不高兴了，转头出去举报你都是能干出来的！ 他是太了解了…… 所以他不打算跟自己以后可能存在的媳妇说封华的事情，也交代段良玉不要说出去。 段良玉虽然觉得赵丹丹不至于……但是他还是很听话的，没有跟赵丹丹吐一个字。 封华看着赵丹丹身旁有些畏缩的小女孩，才想起昨天乔阳说过，赵丹丹还带着一个5岁的小女孩。 可是，这哪有5岁？看着也就3岁的样子。又黑又瘦，不过头发衣服都相当干净，衣服明显是自己做的，但款式竟然还挺漂亮。 封华看了赵丹丹一眼，从兜里掏出两份见面礼，一份是之前那个女士手表，另一个是是件银锁片，封华临时加的。 她作为人家继父的朋友，自然是长辈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赵丹丹一时却还是不习惯把一个小女孩当平辈相处，更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连连推拒。 段良玉和赵永对视了一眼，拉了一把赵丹丹，替她收了下来。这点东西对大小姐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就是个随手礼，还不如她身后那一背筐的玉米值钱呢。 “那个……小华啊……”段良玉有些磕巴地称呼着，“这些是送我的吧？”看叶子他就知道是嫩玉米！大小姐果然言而有信啊，说是一筐就是一筐！ 封华点点头，段良玉半点不推辞地就收了，看得赵丹丹直拽他。 “没事，没事，我跟……小华她爸关系铁，呃，我爸跟小华她爸关系铁。”段良玉说道，理由还行，就是这个我撒谎了我很心虚的表情让人犯愁。 赵永抹了把脸，真想把段良玉按在地上打得他……不能洞房！ 也不知道就他这水平能瞒精明的赵丹丹多久。能瞒多久是多久吧，赵永补充道：“这是方叔叔给你们的贺礼，安心收着吧。” 其实赵丹丹拉那一下完全出于本能，这一筐玉米在此时可是天大的人情，她怕段良玉还不起，或者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偿还。 但是这毕竟是段良玉自己的人情往来，她作为一个新媳妇，管得有点宽了，起码结婚第一天就管起来有些不合适。 现在赵永给了个台阶，赵丹丹立刻就下了，跟封华道过谢，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赵永趁机赶紧把封华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小包，“这是姜主任给我的，1万2千斤，2400块钱。”当初说好了2毛钱一斤，交易1万斤。不过封华自作主张多给了2000斤，姜主任也没含糊，照样给了钱。 赵永打开包裹，从一堆钱地下拿出一堆票，除了粮票没有，其他票几乎都有！油票，糖票，酒票，自行车票！等等等等。甚至还有一张电视机票。 每种自然不多，只有几张，但是依然能看出姜主任的诚意。 封华也就欣然笑纳了。 午饭很丰盛，现在是夏季，时令蔬菜还是比较丰富的，赵永现在又有些门路了，想买到都不用排队抢。 六个人，六个菜，赵丹丹的厨艺很不错，人又有眼色，如果心又正的话，那段良玉真是有福气了。 封华看了两眼默默洒狗粮的两人，转头对赵永小声道：“赵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想知道赵永的情史，等他主动跟她一个小女孩子说是不可能了，那她只好自己问了。 赵永果然不自在了一下，“结什么婚结婚，到时候再说吧。” “到老了的时候吗？”封华继续追问。 “你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好奇？” “就是小孩子才好奇啊，大人都知道分寸，小孩子不知道。”封华玩笑道。 “大小姐你说这话就过分了啊，你还有不知道分寸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他觉得方华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每样都拿捏的很好，时常让他忘了这是个小孩子，反而更像个长者。 “别打岔，现在有对象了没？”封华直接问道。 “没有。” “那以前有吗？” 大小姐，家教呢？他可是知道大户人家都不爱刨根问底的，讲究什么隐私，他以前还觉得矫情，现在发现，那真是个好习惯。 “以前肯定有吧？什么时候分的？” 封华问的比较艺术，她要是直接问为什么分了，赵永可能咬牙不会回答，不好意思，或者一言难尽。但是什么时候分的，一个时间问题，就比较好回答了。 果然，赵永的嘴被撬开了一点，“五六年了。” 哇塞，还真有！封华心道。继续追问，“漂亮吗？” 赵永犹豫了一下，肯定地点点头。 “也是这一片的人吗？” 赵永继续点点头。 “从小就认识的？” 赵永摇摇头，顿了一下说道：“工作时候认识的，曾经的同事。” 嘴，就是这么一点点被撬开的，赵永已经没有了之前打死也不说的劲儿。 曾经的同事……封华咀嚼这这几个字，赵永还有过正经工作？不论前世今生封华都不知道，她以为赵永一直是“混”的呢。 “你在哪个工厂上过班？”封华问道。 “热电厂。”自己的问题，赵永答的更痛快了。 “你比她大几岁啊？” 这个问题封华猜错了，赵永愣了一下，轻声说道：“她比我大三岁。” 哇……姐弟恋？从来不知道！坚决想不到！毕竟赵永前世的六七个老婆都是比他小一二十岁的，还以为他就喜欢年轻漂亮的，没想到初恋还是个比他年纪大的！ 难道就是在“姐姐”身上收到了伤害，所以以后只找“妹妹”？ “五六年前分手的，你当时二十二了吧？她二十五了？”圈子绕够了，封华慢慢接近中心问题。 赵永沉着脸，点点头。 第150章真相 第150章真相 “是你家里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吗？”封华猜到。毕竟女方大三岁，有些人家还是比较在意的。接受“女大三抱金砖”的人还是少数。 赵永却是摇摇头，“我家里是同意的，她家里不同意。” “为什么？”封华立刻问道，是真的好奇了。 “我家出不起彩礼。”赵永舒了口气，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他家条件一般，甚至说还算不错，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在这个人均生7个的年代，实在是极其稀少。 他父母又是双职工，养他们兄弟三人还算轻松，那时哥哥已经结婚，姐姐也有了对象，他家也出得起彩礼。 但是，仅限于一般情况的彩礼，满足不了狮子的血盆大口。 他前女友家要“三转一响”，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一台缝纫机。外加500块彩礼，其他给女方买的衣服铺盖什么的一样不能少。 这些就算了，心疼儿子的爸妈怎么也能挤出来，挤不出来去兄弟姐妹那借一些都行！ 但是最过分的是，什么三转一响，都不是摆在男方家，等着女方过去使用的，而是抬到女方家，给女方弟弟使用的。 这样的条件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那500块彩礼，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要留给她家5个弟弟将来娶媳妇用的。 赵永的爸妈一听到这个条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定过之后，立刻就炸了！拉着赵永就走。 赵永当时不肯走……被他爸和他哥狠狠揍了一顿拖走了。 赵永当时并不是打算接受这个条件，他也只是懵了，他想亲自问问前女友，她是怎么想的，这些条件她同意吗？ 她要是不同意，这只是她父母的一厢情愿，异想天开，那一切好说，他想方设法也能把这婚结了。 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她的前女友是完全支持她的爸妈的，只说她家条件怎么怎么不好，她五个弟弟将来娶媳妇怎么怎么困难，她作为姐姐必须为他们着想，至于结婚之后，她会好好报答他的。 赵永很失望，但是也试着去理解她，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这么做，似乎也没错？他既然喜欢她，就要为她着想，帮她分担嘛…… 赵永回去劝他的父母，结果又是一顿胖揍，然后把他捆起来关在屋里，带人去女方家闹去了，他妈妈当时气狠了，想把这家人的贪心昭告天下。 结果…… 想起当初，赵永的脸上阴云密布。 封华也意识到，这可能不单单只是一场情伤，她刨根问底，似乎刨过头了。 对面秀恩爱的新婚夫妻俩也发现了赵永的不对，段良玉直接推了他一把，“咋了？出什么事了？” 赵永从回忆中醒过来，揉了揉脸，闷声道：“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 段良玉一下子就懂了，那事他是知道的。 “你也别想了，她不值得你在意，你惦记她这么多年简直是够了。还是赶紧想想别的姑娘吧，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赵永一下子就炸了，嘶声吼道：“我没惦记她！我脑子被门夹了我才惦记她！好姑娘个屁！天下女人都一个德行！” 周围一下就静了。 封华和赵丹丹都直直地看着他。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赵永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那啥，那啥，我说着玩的！你们别在意！”说完啪啪给了自己两嘴巴，打得特别有诚意，脸立刻就红肿了。 看其他人表情没什么变化，赵永抬起手来还要再打。 “行了，多大点事，一句玩笑我还是听得起的。”封华说道。 赵永立刻就把手放下来，他是真不想打了，太特么疼了。 “那啥，你们先吃着，我去买瓶酒。”赵永随便扯了个低级借口就出门了。这借口是真低级啊，这屋子的角落里就放着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赵永和段良玉收到的酒，极品好酒。 很多人没有现钱，但是家里有许多好东西，而赵永这里还可以接受以物换物，简直皆大欢喜。 封华昨天初步扫了一遍，许多烟酒糖茶，金银珠宝，红木家具，瓶瓶罐罐，都挤挤插插地放在这不大的三间屋子里。 本来还有更多，自行车，缝纫机什么的，但是都放在段良玉家里了，封华说过，这院子里只放精品。 赵永找了个烂借口走了，封华看看段良玉，真肯定是个知情的，但是碍于赵丹丹和乔阳的在场，封华没有问他，反而起身追赵永去了。 赵永刚才那个状态，如果不梳理好，别出什么事情。比如说看哪个不顺眼跟人家干一仗，然后让人家干掉了什么的…… 封华出了院门，一眼就看到了胡同拐角处的赵永。 他出了门并没有走远，甚至没有走，只是找了个地方蹲了下来，看着地面发呆。 封华本来都不想再问了，只想插科打诨，给他灌几盆心灵鸡汤，让他心情好起来而已。但是现在，她觉得她应该再刨刨，把根刨出来了，扔掉，也就不疼了。 封华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你家出不起彩礼，她家要多少彩礼啊？”这是赵永脸色不好之前最后一句话。 赵永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想开了似的道：“大小姐，你这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啊。” “自然啊，好奇心使人进步啊，别打岔，说说吧。” 于是赵永把当初的“三转一响”和其他要求都说了一遍。 封华都对这家人另眼相看了，真的。因为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这都是60年代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因为上海牌手表58年才出。之前中国什么没有自己的精细手表的。 而这姑娘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应该才是54，55年左右。这家人的眼光，简直走在时代最前沿啊！ “出不起就出不起，和平分手，你最多是遗憾一些，不至于现在这幅世界抛弃了你的表情吧？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情？”封华说道。 赵永愣愣地看着她，半晌说道：“是段良玉跟你说了什么吗？” 封华摇摇头。 赵永突然笑了，“大小姐，你真不是人啊。”这都能猜到。 第151章后来 第151章后来 封华微笑了一下，她只是见多了，看多了，后世信息爆炸的年代，网上什么看不见？现在的人就比较单纯了，“见识少”。 赵永看着这个让他时常忘记真实年龄的大小姐，决定说说自己心里那些苦。在段良玉面前他都没说过，跌份儿！ “我妈找到她家，跟她们说这婚不结了，她家立刻就炸了，扬言要去告我耍流氓。”赵永有些艰难地说道。 封华，“那你到底耍了没？” 赵永的脸一下子爆红，“大小姐，矜持一点行吗？你听听就行了，怎么还问啊？” “看你这委屈样，就是没耍过了，真耍……” “停停停。”赵永赶紧拦着她没让她说。他听得都不好意思了，真是，大小姐这家教，不一般啊，谈“耍流氓”都面不改色。 “没耍没耍。”赵永说道。然后赶紧把后续事件三言两语讲完了，说完心里一松。 看大小姐听完的表情，如此的轻松随意，仿佛他说的只是小事一桩。是啊，在有些人眼里，这可能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永的心里突然一松，感觉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阴云都散了。都是小事，不足为意…… 事情经过有些狗血，不过封华也还能接受，所以表情非常自然。比这更狗血的她听得多了。 赵永他妈一听说人家要去告她儿子耍流氓，立刻就怂了，他妈也不知道他到底耍了没，如果真耍了，那说啥都得负责啊……这个败家玩意儿！ 赵永他妈气哼哼地回了家，结果儿子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没耍过，他妈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把这事放一边了，没有再去闹。她发现自己的战斗力跟人家没法比，还是以静制动吧。 崔家三天没见人来，果然就急了，兴师动众地来到赵永家，打算商量婚事。500块礼金不能少，但是三转一响的规格可以下降一些，买些便宜的。 赵家没同意，他们现在是极其不待见这家人，根本不想结这份亲，就这种人，婚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呢，一辈子都能被他们闹得鸡飞狗跳。 不过鉴于赵永是真喜欢那姑娘，如果他们家能向别人家一样，稍微要个50块彩礼意思一下，其他都不要，这亲他们也就结了。 赵家人老神在在地等着崔家妥协。 那是个25岁的老姑娘了，本来就不好嫁人，能找到赵永这样条件好，家庭好的就是烧高香了，他们应该不会放手，更不可能自己坏了自己的名声。 那就是吓唬他们的。 结果崔家见事情谈不妥，也是气狠了，真的就去厂里举报赵永耍流氓了，名声都不要了。 赵永被厂子里开除了，差点就要进去，现在还有个“流氓罪”呢，而且很重，搞不好都要吃花生米。 但是因为赵家和崔家这婚事谈得比较轰动，厂里人都知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到底耍没耍流氓他们不知道，但是就算耍了那也肯定是女方自愿的……问题不是很重。 赵永也只是被开除了。不过他也被打击懵了。自己真心喜欢一个人，结果就换到了这种结局。 从此脱离正常人的生活轨迹，“耍流氓”这个耻辱的罪名一辈子挂在他头上，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有色眼光看着，再也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工作…… 赵永一度颓废了。 直到生活逼着他必须出来找口饭吃，又因为找口饭吃而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才让他慢慢看开了一些。 但是每个知道他过去的人，都要眼神古怪地打趣他几句，再跟别人嘀嘀咕咕眉飞色舞地讲他的过去，也让他心里的刺再深几分。 直到现在，封华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大小姐，你不说点什么吗？”赵永还是有些意外地问道。每个第一次听说他故事的人，表情都不是平静的，呃，有些人在他面前装的比较好，但是眼神绝对不会如此平静。 封华之前还总是追问，刨根问底的，现在知道答案了，反而一点不好奇了，他倒是好奇了。 “哦。”封华想了一下问道：“那后来呢，她把你告了，她也没什么好吧？结婚了吗？嫁给谁了？”封华对这个还是比较好奇的。 赵永，“她家本来想拿这事逼我娶她，她名声坏了，我得负责，可是我不愿意。”赵永沉着脸，摇了摇头。 再多的爱，在她无声支持家人的时候，也没了，在她把他推向深渊的时候，剩下的只是恨，而随着他遭受的歧视眼神越来越多，恨就越来越强烈。 “她家见事情不成，最后给她找了个外地的男人，比她大十岁，听说之前的老婆死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赵永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听说男人一开始对她不错，她也生了两个孩子了，不过现在过的并不好。她家里弟弟要结婚，她家总去要钱，婆家也不是好说话的。” 其实赵永知道的比这个还详细，每次为什么挨打，打了严重吗，他都知道……这些事都不是赵永主动打听的，都是别人故意说给他听的。 他和前女友虽然不是邻居，但是能在一个厂子里上班，住的都不远，认识许多共同的人，这些人但凡听到什么传言，都要说给他听。 他不想听都不行，凡是知道信儿的人都得跟他说一遍！同样的事儿他得听个十几二十遍！直到出现新的消息为止！这还是赵永尽量躲避着这些人的结果。 可惜，他总得回家看看他爸妈，街坊邻居什么的，避不开。就算避开了别人，也避不开他爸妈。他妈现在只要一听说他前女友过的不好，就像捡了钱一样高兴，要在他面前说好几遍才过瘾。 他还不能不听，听了还不能不应和，不然就是旧情未了！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想起之前的日子，赵永突然笑了。之前觉得自己挺苦的，感情这方面上，比自己倒霉的也没谁了。 但是今天突然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吧，他在这怀疑人生，可是在有些人眼里，这真不叫个事吧？ “大小姐，你家……你听没听说过像我这种情况的事？讲一个听听呗？” 大小姐这表情，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练出来的，那他就比较好奇了…… 第152章不服来战 第152章不服来战 封华确实见多识广，随机给他挑了一个，什么老婆伙同情人把老公关进精神病院，一关就是15年，出来之后都不确定自己到底疯没疯了。 这是封华前世在报纸上看的，还有一个更过分的，是父母伙同儿子把当了大老板的亲生女儿关进了精神病院，为了继承她的财产。 还好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最后逃离了，把她的父母兄弟都告了。 不过鉴于这个没有代入感，封华就没说。 听到有钱人的世界如此凶残，赵永目瞪口呆。这一比起来，他还是幸福的啊，遭两句闲言碎语什么的，简直不算事。 幸福感就是这样，需要对比才能拥有。 封华又跟赵永聊了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听得赵永连连感叹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其实这些故事都是发生在平民百姓家，可是是几十年后的百姓家，现在的老百姓，离婚的都是凤毛麟角，什么杀夫杀妻抢夺财产的更是听都没听过。 不过也快了，再过几年，赵永会看到以另一种姿势纷飞的同林鸟。到时候各种互相举报，互相揭发，主动离婚划清界限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多。 那时候他就会觉得，也许单身非常好，没娶那个女人，更是好上加好，不然，他干着这么高危的职业，没准就要进去呆几年。 看赵永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两人就回到了院子。段良玉看到两人回来，立刻朝赵永看去，看到赵永脸色如常……呃，巴掌印还是在的。 看到赵永心情似乎不错，段良玉笑了。 ……封华看看赵丹丹，多亏有她在，不然她真的要想歪……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知道封华要走，赵永拉着段良玉和其他人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他们得给大小姐腾出空间和时间，让大小姐的人把东西运走。 不过走之前，赵永留在最后，拉住封华问道：“那我们的货什么时候出啊？” 跟姜主任交易之后，他们按理说可以平安出货1万斤的。不过看姜主任的意思，对封华的大方非常满意，话里话外透出来他们出到1万5没问题。 再说，这个事就完全凭心了，他们到底出多少，姜主任也过不了手，没有准数。 封华很无奈，她想一下子出10万斤，可惜空间里没存货了，大概只剩下几百斤的玉米吧。 这一路上都是坐车，她没机会进空间去种地，她没试过在火车上进空间，出来是在哪。 是在火车上，还是在火车道上……她没敢试。 在其他移动物体上进空间这个操作，她也没机会试验，因为移动物体都是别人操作的，她不敢大变活人。 “下星期吧，我回家问问，还有多少了。”封华说道。这一个星期她应该能种出许多了。 赵永遗憾地叹了口气。 等人离开，封华三两下收好东西，又隔了一会，也离开了小院，去车站了。 …… “方远！照片洗出来了！”苏哲一把推开宿舍的门，大声喊道，顺便把一个信封在方远面前抖了抖。 “你给我10条小鱼干，我就……”苏哲话还没说完，只见方远的手在他面前一晃，信封已经在人家手里了。 苏哲看看空空荡荡的手，再看看已经打开信封的方远。 “我的天……这才是真正的你吗？”苏哲愣愣地问道。就这手速，一分钟扇他100个巴掌没问题啊……那平时跟他对打，真是对他手下留情了。 好兄弟啊……那他就不要小鱼干了吧……估计也要不出来。其他吃的都好，就是那个小鱼干，可能是方远的心头好，谁也不给了，包括他在内。 其他人也看着方远，似乎在等他说话。而方远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嘴角带笑，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不是他高傲，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他本来想低调来着，奈何跟着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大少爷，虽然大少爷有一颗低调的心，但是他找不着那个“调”在哪。 平时说话办事难免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行迹来。人家说想吃肉，他就说东坡肉怎么怎么好吃，人家说想吃鱼，他就说西湖醋鱼怎么怎么好吃，人家说想吃鸭，不用说，跑不了北京的烤鸭。 关键是他不是随便一说，还可以冒充在哪听到的，他爱吹牛借鉴一下，大少爷能把做法和味道都形容地绘声绘色。 方远一开始不知道，他有空的时候都自己加练，八极拳他才刚刚入门，没时间跟别人聊天。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苏哲大少爷的身份已经坐实了。 而他作为跟苏哲关系最好的朋友，自身气质又有些相似，也被算到了一起。 俩人被孤立了。农村兵和城市兵有不同的圈子，然而俩人很倒霉，他们班里只有他们俩算是城市兵。 一屋子的人跟俩人的关系一开始是热烈欢迎，然后是“另眼相看”，然后是“不服来战”，现在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一个班十个人被分到一个宿舍，平时吃饭训练对打干什么都在一起。 所有人在被方远收拾了三遍之后彻底老实了，在他面前不敢再挑衅。但是要说团结有爱，还需要一段时间。 感情需要时间来相处，圈子也需要时间去融合，方远知道，所以他也不急，急也没用，有个二货时常在他身边替他扎别人的眼，他只能自己想开。 苏哲看自己的好家境瞒不住，也就不瞒了，大摇大摆地找人把照片洗了出来，满满一信封三十多张。 而这屋里的许多人第一张照片就是参军入伍时候拍的了，还是一寸的那种。 真是，就是有人想跟他们说话，都怕别人说他阿谀奉承…… “怎么样？我拍照技术不错吧？”苏哲显摆道。 方远点点头，是真不错，把小丫头拍的特别美……呃，特别帅…… 方远嘴角高高翘起，已经明显看出这是个开心的笑。 其他人都有些好奇了，真不知道这冷面书生还会笑呢！ 方远是高中生，还在报纸上发表过许多文章，都是写在档案里的，从上面传了下来。结合他平时冰冷沉静的样子，不知被谁起了这么个外号，竟然一下子传开了。 “对了，你收到封华的信了没？”苏哲问道。 一句话又让方远的好心情打了折。苏哲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吧？ 第153章回家 第153章回家 封华已经离开将近一个月了，算算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到家了。他大概还要一个月才能收到回信。 想到封华的身手，方远稍稍放心些，就是不知道他那些劝说有没有用，小丫头一路上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可怜人”，买多少块手表…… 花些钱他都不在意，他怕别人发现封华有钱又“好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危险了。 “那个，你给他写封信呗，让他把你妹妹的照片邮来一张……”苏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方远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危险。 “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实在是太无聊了嘛。”苏哲有些讪讪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玩笑的心理到底占几成，实在是方远妹妹的鱼干做的太好吃了……方远现在又不让吃了，他更想了，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了…… 再说看方远的长相就知道了，他妹妹肯定差不了！还不知道多漂亮呢，他真的有点期待的…… 奈何一提到妹妹，方远就瞪眼，之后连着好几天跟他对打都下狠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嘴欠。越不让他打听，他就越想打听！ 方远挑出有关封华的照片，又按照她之前的交代，把自己的单独照也放到一起，加上底片，一块装到一个信封里，打算给她邮过去。 狠了狠心，自己手里一张都没留。他本想留一张的，可是最后也没敢，这毕竟是个女孩…… 哪天身份曝光了，又被人知道他手里有人家的照片，对小丫头的名声不好。为此他还特意把苏哲和封华的照片偷偷拿出来一块邮走了。 等苏哲发现自己和封华的合影不见了，还跟他吵了几句，讹了他几条鱼干。 …… 封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故家屯。 “奶奶……我回来啦！”封华在大门外就开始喊道，等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蔡老太太已经打开了大门。 这速度，绝对是快步走过来的，可见也是非常想念封华的。 “回来啦？路上都好吗？”蔡老太太见面就问道，说着仔细打量着封华。 看封华一脸灿烂的笑容，身体也健健康康不像受伤有病的样子，才松了口气道：“可回来了！怎么晚了这么久？”把她担心坏了！每天都要站在门口望很久。 封华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她有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关心了……不不不，前世，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关心！ 从来没有。前世，她跟蔡奶奶和方远的交情，都不深厚，也就得不到这种关心。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哭上鼻子了。”蔡老太太说着，但是封华看见她眼睛也有些泛红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一下掉了下来，不过她的嘴角却高高弯起。 封华一把擦了眼泪，“奶奶，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回来！外面的日子还不错，我还去了大草原，那里牛羊好多啊……人们把肉当饭吃！” 封华握着蔡奶奶的手，亲亲热热地到了屋里，就开始从行李里往外拿东西，牛肉干，羊肉干，奶酪奶皮。 还有她空间出产的水果干！葡萄干，哈密瓜干，等等等等，凡是水果，都被她做成了干。 是的，她在边疆偷的一些枝枝叶叶已经被她培育成了成年的果树果苗，一种种了一小片。 她还特意做了个土窑，就是用泥土、酒瓶子做的一种“面包窑”，制作过程很简单，可以烤面包，烤鸡鸭鱼肉水果等。 她前世无意中看过一个做这种窑的视频，当时只是看看，觉得挺有趣，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到的一天。 看到封华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蔡老太太有些吃惊，不过，她真的好久不接触外界了，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得，她还以为真像封华说的，外面的日子都不错呢。 封华要把东西都放到蔡老太太屋里，蔡老太太没让，坚持要放到她屋里。 “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牛肉干猪肉干都咬不动了，留着你吃吧，把这些奶酪给我留点就行，还有这哈密瓜干，吃着脆脆的，还清香，给我留点，其他你都拿回去自己吃吧。”蔡老太太说道。 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吃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留给小孩子吃吧。 封华也没再坚持，这牛肉干硬的跟树枝似的，蔡奶奶确实咬不动，不过她决定每次做饭的时候拿出来加工一下，蒸啊煮啊，切片炒菜啊，这样就没问题了。 又拉着蔡奶奶说了一会话，把一路上的行程大概交代了一下，感觉蔡奶奶不是那么激动了，封华才从包裹里拿出一沓照片，递给蔡奶奶。 “奶奶，我去蔡伯伯的墓前祭拜了，这是照片。”封华轻声说道。 蔡老太太看着照片，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块手绢，不停地抹泪。而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永远也擦不完，不一会手帕就湿透了。 这无声的悲伤，更让人心情沉重。 封华赶紧劝道，可是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如何劝一个失去儿子的老母亲，一个失去所有儿子的老母亲不悲伤。 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封华着急间说道：“蔡奶奶您节哀顺变，这么多年了，伯伯肯定已经投胎转世了，现在没准都儿女成群了！” 蔡老太太哭声一顿，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还别说，这安慰还真管用。 蔡老太太收了眼泪，看着封华问道：“吃晚饭了吗？”毕竟也是过去几十年了，最悲伤那些时候早就过去了。 封华赶紧摇摇头，现在吃了也得说没吃，得给蔡奶奶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蔡老太太果然起身去做饭，封华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打岔，一会要吃水果粥，一会要吃牛肉粥，突然想起方远，又说道在路上遇见了方远。 为了哄蔡老太太开心，她张嘴就要描述自己跟方远相见时那戏剧性的一幕，突然想起什么才及时住了嘴。 这要是让蔡奶奶知道她遇见过那么凶险的事，以后就不要出门了！ 蔡老太太正低头做饭，并没有发现她那差点咬到舌头的表情。 吃完饭，蔡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妈妈小产了，听说要不好了，你回去看看吧。” 封华一下子愣住了。 第154章病危 第154章病危 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情，她妈妈自从生完她弟弟之后就再也没怀过孕。身体虽然不是太好，但也算长寿，之后的几十年可没少让她丢人现眼。 和她奶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她邻居面前，同事面前一通作，就为了要钱要好处。 前世活了七十多岁的人，这辈子报应怎么来的这么快？封华心里吐槽了一句就点点头，起身去了封家。 吐槽归吐槽，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死去，那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前世也没想着要她命……呃，只不过是把生病的她放在外面冻一宿不闻不问…… 所以封华对她是没有半分感情了，有的只是底线，不能让她死了的底线。 “拿上点东西吧，能吃一口是一口了。”蔡老太太说道。 封华想了想，拿上了一包牛肉干和一包奶酪，拿多了怕是要出事，就这些，能有多少进到她妈嘴还不知道呢。 封家院子里静悄悄，人都上工去了，几个小孩子也不在，不知道是出去玩了还是怕家里将有死人晦气，让小孩子躲出去了。 他们这里是有这个规矩的。 封华直接进了院子，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屋里的说话声。 刘小丽呻吟着，有气无力地哀求道：“你快去把你弟弟接回来让我看一眼，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看见了，呜呜呜……” 声音哀戚，任何人听见了都会动容，除了封华。 她妈妈就是这样，到死了还是只想着她弟弟一个人，她怎么就不想着把所有孩子都叫过来看一眼呢？ 封美华毕竟还小，阅历没有封华多，心也没有封华硬，看到母亲如此，她也哭了，“可是我不知道弟弟去哪了啊，被爸爸抱走了，再说我就是找到了他也不能让弟弟回来啊。” 生了7个女儿之后终于等来一个儿子，父亲封大贵自然也是爱如生命，在老婆与儿子之间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儿子。 让死人的晦气一冲，他本来就体弱多病的儿子再跟着去了咋办？那他岂不是绝后了？封大贵冒不起这个险，他现在已经不回家了，带着口粮抱着儿子躲去亲戚家了。 刘小丽也知道这些，她刚才只是太想儿子了脱口而出。她一直在思念儿子和冲撞儿子之间犹豫，真让儿子回来，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她也怕自己冲撞了儿子！ 母爱就是如此伟大…… 刘小丽开始呜呜地哭。 封美华含泪道：“妈，你休息一下吧，马大夫不是说了吗，你好好休息说不定就没事了。” 刘小丽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安慰，“他算什么大夫，什么人他都这么说。” 确实如此，这个马大夫还有个光荣事迹，他这边刚跟家属说完好好养养就没事，那边人嘎嘣一下就死了。 从此马大夫就出名了。 之后他一跟病人说养养就没事，病人就一脸晦气，可是又不能骂人家，人家说你没事你要骂，难道非说你有事就得劲了？ 封华也不知道这马大夫真实医术如何，这是个纯西医，但是因为现在是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他看外伤只有紫药水，看内伤只有土霉素，那医疗效果可想而知。 后来没几年，马大夫自己生病死了。 “妈，你别哭了，哭的我都难受了。”封美华跟着开始哭。她没被人扔在外面呆一宿，刘小丽平时虽然会骂几个闺女，但是很少动手打。 再加上封美华是第一个孩子，平时受到的待遇要比后面几个妹妹强很多。 封美华对刘小丽是有真感情的，听说母亲生病了赶紧回家伺候着，张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母女俩开始抱头痛哭，封华在门外翻了个白眼才走了进去。 “妈，我来看你了。”封华进了屋，俩人竟然半天没发现，封华只好出声说道。 这是封华重生后第一次跟母亲照面，也是她时隔二十多年后再一次见到母亲。 心里，挺平静的。再多的爱恨情仇，上辈子折腾一辈子也折腾完了。 见到封华，两人都是一愣。 封美华还好，那次河边交谈之后，封美华已经把封华当做亲妹妹了。呃，虽然六个妹妹都是亲的，但是她心里还真没把谁当做妹妹，都是互相打架的小妖精。 封美华笑着道：“你回来啦！我满村子找你找不到！大队长怎么说你出门了？” 母亲病了之后只有封美华最惦记，也就惦记着让封华去看一眼，没准就是最后一眼了。 可是她和张勇的弟弟妹妹所有人竟然找不到封华，最后去问了大队长，才被告知封华出门了，但是去了哪里大队长没说。 梁青山知道刘小丽的情况之后就去了蔡家，打听封华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蔡老太太才知道这个事情，不然她跟封家八竿子打不着，可没谁上她这来八卦封家的事。 “有事出去了一趟。”封华淡淡说道。 刘小丽看见封华，表情有些不自然。这孩子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封家，几个月没回来，她从来没出去找过，没问过一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做的不地道。 但是她并不想封华回来，她发现自从封华走后，封老太太消停了很多，每天虽然拉着脸，见她和几个闺女都没个好脸，但是打骂却是少了很多很多。 她不想改变这种现状，不想让封华回来让日子变回原来那样。 她并不知道封老太太是被封华吓住了，她只以为封老太太是憋着劲等封华呢。 封老太太现在确实老实了很多，她每天心里都搁着事儿，怕封华哪天上来劲儿，真的出去瞎叨叨她和许多老头不得不说的故事。 谁让她以前对封华是真的不好呢。 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提心吊胆，没心思找别人事，也有点不敢找别人事。 封华能想到这个主意，她怕别的死丫头也想到这个主意，一家子七个孙女都说看见了她和许多老头，那她可真是完了，封老头真能打死她。 第155章去医院 第155章去医院 封华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到炕上，“这是我出门带回来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 封华打开袋子，刘小丽和封美华听说是吃的，眼睛都瞪大了，等看到袋子里的东西却是一愣。 “这是什么啊？黑的白的的。”封美华问道。她们竟然都不认识，连牛肉干都不认识。 农村人一年吃几次肉都是有数的，像封华他们村，之前每年端午节、中秋节、春节，队里会杀几头猪分给村民吃肉。 平时就不要想了，他们也没地方买肉去，因为没肉票。当然黑市是可以买到肉的，如果运气好碰到了。 每次杀猪分肉，全家人分下来塞牙缝都不够，哪里有多余的肉去做肉干？ 奶制品更不用说了，虽然隔壁大队有奶粉厂，队里也养着许多奶牛，但那是隔壁！ 封华他们生产队只有几只耕牛，封美华连鲜奶都没见过，刘小丽倒是见过几次，但是牛奶可以做成奶条和奶皮？听都没听过…… 虽然不认识这些吃的，但是味道她们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香气……两人都忍不住把手伸向牛肉干，拿到一条放到嘴里。 呃，没咬动……没咬动也要含在嘴里，这味道真是太香了！她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草原秘制牛肉干，味道还是可以的。 封美华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从哪来的这些东西啊？”这可是肉啊！她做梦也没想到能吃到封华拿回来的肉。 “而且你出去上哪了？哎呀！你怎么剪头发了！还穿成这个样子？”封美华这才留意到封华的样子，惊讶问道。 封华离开的时候剪了短发，但是她现在生长发育快，3个多月后头发已经过耳，别在耳后有些娃娃头的味道了。 至于衣服因为要回村子，提前换了一身普通中性的，白色长袖衬衫配靛青色裤子。但是因为自身容貌和气质的关系，这身极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格外好看，有气质。 封美华一时都忘了吃东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封华，这是她三妹妹封华吗？怎么变化这么大？……不过，封华之前长什么样来着？似乎从来没注意过…… 原来这么漂亮…… 刘小丽也有些不可置信，要不是封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她都不敢让这是她的女儿。 “你去哪里了？”封美华继续追问道，看到封华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对封华去哪了更好奇了。 看来梁青山嘴还挺紧，没有跟村里人说什么。 “我在城里找了份学徒的工作。”封华说道。 “啊！你去城里了？什么学徒？”封美华惊叫道。人家去城里工作了…… “裁缝。” “啊！裁缝！”这可是个好活！又轻松又体面！简直是女孩子最理想的工作之一！封美华羡慕得不得了，不过心里倒没怎么嫉妒。 这要是其他妹妹有了这么个好活，她还能酸两句，但是封华，她酸不起来了。 嫁给张勇之后，她觉得自己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有个疼人的老公，有听话的弟弟妹妹，上面还没有公婆压着！ 每天不用被打被骂，付出了什么都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心疼……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而她记得，这日子都是封华给她的，要不是封华借给张勇10块钱，她绝对会被奶奶卖给别人家！ “那你可得好好干啊，别被人家撵回来！”封美华说道。这话说得不怎么好听……不过她话里透着真心实意的羡慕和担心，封华倒是体会到了。 朝封美华笑笑，封华转头看着刘小丽，“妈，你这是怎么了？” 刘小丽一下子又想起自己的处境，躺在炕上呜呜地开始哭。 封美华脸上也没了笑容，拿出一块有些发灰的手巾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妈妈又有了弟弟了，可是自己不知道，春耕那时候累着了，也饿着了，就有些不好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能咋样，现在谁家能留住孩子？可是咱妈年纪大了，孩子又总是下不来，咱妈就这样了……” 封华的眉毛一跳，还没落下来？她本来以为刘小丽是小产后虚弱，缺血缺营养，那她好好给她补补就没问题了。 现在这没落下来可就严重了。 “快送医院啊！这毛病去医院看看就没事了！” “哪有钱啊。”封美华气恨道：“有钱咱奶也不给啊！” 凡是没分家的，生产队秋后算账的时候，都是把一大家子的钱给家主，封家家主是封老头，但是封老头不管这些“俗物”，钱都是交给封老太太管，反正她又不敢乱花。 别人要钱是想都不要想，她自己想花也得请示封老头，所以封老头放心的很。 不过本来封家也没多少钱，每年算账下来能到手三四十就非常不错了，封老太太一直在攒钱，想在自己死前住上砖瓦房！ 怎么可能把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钱拿去填一个儿媳妇的无底洞？再说，马大夫都说“养养就好了”，那就养着吧。 养不好，真要是死了，她还得出钱给儿子再娶一个……好刚当然是要用在刃上了！花在一个死人身上简直太傻了。 封老太太的心思浅白好懂，刘小丽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手里没钱呢！她让她男人靠不住呢！ 谁让她儿女都没用……呃？ 刘小丽一下子停了哭声，把目光对准封华，那眼神里的希翼封华一下子就懂了，毕竟这眼神她看过很多很多年了。 “我没有钱。”封华说道。 刘小丽的眼神一黯，接着就要哭。 封华继续道：“我这种不正式的学徒工是没有工资的，不过我可以去借钱。” 刘小丽和封美华都惊喜地看着她。 “我去大队长那借车，你给妈收拾一下，带上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封华一顿，哪里来的什么洗漱用品，一个木制洗脸盆，一条抽丝的毛巾，全家共用，不可能拿走。 “行了，就拿几件衣服一床铺盖垫车上吧。”封华说完就出了门，去找梁青山。 梁青山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封华回来了，看到封华平安无恙地回来，梁青山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让他一个人去边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第156章要钱 第156章要钱 匆匆跟梁青山续了几句旧，封华就说要借牛车。 听说封华要送刘小丽去医院，梁青山自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决定亲自赶车。他决定从今以后把封华当做村里最重要的人来对待！ 回到封家，封家的其他人已经收工回来了，看到封华这身打扮都非常吃惊，特别是听说封华要带刘小丽去医院看病，简直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妈，你给钱了？”封家大儿子封大有悄声问道封老太太。 “我哪有那个闲钱！”封老太太也小声说道。封华在场，她竟然连大声说话都没敢！更别提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了。 这毕竟是人家妈，现在人家要送自己妈去医院，还没管她要钱，她不悄声眯着，难道要上去找事吗？ 这一院子人呢，她不敢想象激怒封华的后果。想起封华前两次冰冷仇恨的眼神，封老太太心里就打怵。 封华本来没注意她的，但是余光发现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对，想了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封华一乐，这可真是给她提了醒了。 封华走到封老太太面前，“奶，给我拿50块钱，我妈看病要花钱。” 封老太太的心一下缩紧了！多少？50？她怎么不去抢大队？她们全家累死累活干两年也才能攒50！她一张嘴就要去了？ 但是，她不敢一口拒绝。 “那个啥，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封老太太看了一眼封老头，“你去问你爷爷，咱家他说了算。”封老太太机智地把球踢给了封老头。 封老头一愣，隐晦地瞪了一眼封老太太。这种得罪人的事一直都是封老太太出面的，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威严正直的大家长，所有丢人现眼的事都是婆娘不省心，与他无关。 怎么今天当着大队长的面让他唱白脸？死老婆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一会人走了怎么收拾她！ “爷，我妈生病了，这病去医院看就能治好，您给拿点医药费吧。”封华走到封老头面前说道。 封老头张嘴想说家里没钱，封华在他开口之前说道：“我妈在老封家十五六年，孩子生了8个，做牛做马，累死累活，新衣服都没有一件，零花钱没有一分，所有工分赚的钱都交给我奶了。” “现在我妈要死了，竟然连看病的钱都不给吗？爷奶，你们想花我妈的钱盖房子？还是拿我妈的钱给我爸娶新媳妇？” “嚯……”封华这话说得太狠了，也太实在了……句句都是大实话！周围看热闹的邻居都发出了惊叹声。 “嗷……”已经躺在牛车上的刘小丽一嗓子就嚎上了，封华的话真是说道她心里去了，她本来也是有性子的，可是这么多年连生了7个女儿，实在是把她的脾气都磨没了。 但是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也病的要死了，还有什么顾忌？不过这么多年忍下来，她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委屈，只好放声大哭。 封美华扑上去，跟她抱头痛哭。 这哭声，这气氛，太惨了……一下子感染了周围的人。 “这老封家也太不是玩意了，媳妇就是用来糟践的！可不能把女儿给他家！” “可不是咋地，我本来还想着把我侄女介绍给他家封金，现在看看，还是算了，那可是我亲侄女，哪能把人往火坑里推？” “就是就是，不过就算不是亲戚的也不能介绍了，坑了别人，人家爹妈不得把你家房子扒了啊！女儿也不全是草的……” “就是就是，你看刘小丽，现在遇上事儿了，指着谁了？男人还是儿子？谁也指不上，人家指上闺女了！” “哎你们说这是封华吗？我怎么不敢认哪！封华是长这样吗？” “我也没敢认，但是刚才封美华管她叫封华我听得真真的！” “哎你们说封华这是有啥际遇了？” …… 聊天开始跑偏，但是仅有的几句已经足够封家所有人下不来台，特别是封大有的媳妇钱立梅，她是封金的妈妈。 封金也是封家的长孙，今年19岁了，正是说亲的年纪，本来她还挑挑拣拣的，这下好了，这事传出去，好姑娘是别想找了！ 好姑娘一般都有个好爹妈，人家相看的时候首先看的就是公婆，太公婆。 而糟践儿媳妇的人家第一轮就会被踢出去。 更不要说，她一共有3个儿子！ 钱立梅把手伸到封大有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两圈。 封大有疼得差点蹦起来，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愣是忍住了，不能让人知道他怕老婆！ 而封金的脸上就更难看了。阴云密布的，他相中了一个姑娘，本来人家就没怎么相中他家，就是嫌老封家重男轻女的名声太重，万一闺女以后生了女儿，那日子可没法过了。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是彻底没戏了。 “爷，给三婶拿点钱吧。”封金出声道。 “呦……封家还有好人啊……”看热闹不嫌事大！打起来才好看呢…… 围观的人说话声音都控制得特别好，不高声挑衅，让人有机会转移怒火，但也必须让被说的人听见。不然他们说给谁听？真当讨论哪？ 就是让被说的人听得真真的，还不好意思发火，才叫恰到好处。 “你给我闭嘴！”封老头果然没敢朝群众发火，而是把炮火对向封金，“谁说不给了！让你在这装好人！我说不给了吗？”封老头大声喊道，说给其他人听。 “还有你！”封老头把矛头指向封华，“我说不给了吗？你巴巴地就得得一大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嘴怎么那么快！将来怎么找婆家！” 封老头也是够毒的，埋汰自己亲孙女的名声。嘴太碎的人什么时候都不招人待见，农村人也不喜欢长舌妇啊。 封华在心里不屑地撇撇嘴，要说不要脸，封老头才是封家之最。他的歪心眼一点不比封老太太少，但是他从来不亲自出马，人前人后装得跟个人似的。 封华一下子变了副表情，“我妈都病了半个月了，爷奶要是真能给钱送她去医院咋不早送呢？这都要死了也不送？等着什么时候送？送终吗？” “嚯……” 封华一点也不忌讳说的是自己亲妈，那话是又狠又脆。 听得封老头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上来。这让他怎么接？ 第157章想不想学 第157章想不想学 封华也不想再跟他掰扯，她就是想当面埋汰埋汰他，这事上辈子一直想干但是从没干过，现在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封华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奶，爷说给钱。”封华又对封老太太说道。 封老太太顶着所有压力，进屋拿钱去了。 50块钱，零零散散，毛票分票一大堆，封老太太就是故意在人前哭穷呢。 封华都知道封家现在的老底，大概有个300来块钱，因为几年之后，封家靠着卖她们姐妹七个的彩礼钱，真的盖起了大瓦房，在村里也算是一景了。 封华接过钱，二话不说就上了牛车，梁青山立刻就赶车走了。 “妈，别哭了，喝口水吧。”封华递过自己的水壶说道。刘小丽是真伤心了，现在哭得停不下来，封华真怕她哭出个好歹来，赶紧把稀释过的空间井水递给她。 为了掩盖水的味道和功效，封华在里面放了非常非常多的糖，绝对可以齁死人那种。 但是刘小丽却非常喜欢，一点不觉得齁！她有多少年没吃过糖了，她都不记得了。她一口气把一个行军水壶里的水都喝了！ 喝完之后，她觉得身体舒坦多了，小腹也不丝丝拉拉地疼了。怪不得人家都说糖是好东西，最补人呢！刘小丽心道，那她这病真的还有救？她还能继续活着？ 刘小丽看着坐在车尾的封华，心里前所未有的感慨。这么多年，她真的没有在封华身上花费过什么心思，一点都没有。 没有想到，自己要死的一天竟然是这个女儿拉了她一把。 她受父母和封家的影响，确实觉得女儿都是赔钱货，唯一的用处就是出嫁前帮家里干点活，出嫁的时候帮家里挣点彩礼，出嫁之后就没用了。 日子好了逢年过节能得到仨瓜俩枣的孝敬，日子不好不回来刮嗤她就不错了！ 所以她是真的没把女儿当回事，甚至是有些恨意的，要不是总生女儿，她在封家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但是现在…… 刘小丽有些感慨。 现在天色已经漆黑了，但是梁青山拿着封华偷偷递给他的手电筒照着路，速度比预想的快多了，几人在半夜之前就到了县医院。 这是他们能来的最高级了，再往上去了也不给你看病…… 梁青山把介绍信递给封华，“你去办手续，我找人把你妈抬进去。” 就是县里的医院，农民也不是随便看病的，得有介绍信。不然只能去镇里的医院，不过现在的镇医院，那叫医院吗？ 封华不知道具体的，但是想来手术室是肯定没有的，急诊科也没有，那他们半夜折腾来是图啥？ 封华长得漂亮，嘴又甜，手续也全，关键是一身气质能唬人，但凡有人露出点为难的意思，封华就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看得人心里没底。 这一看就是个领导家的孩子，还得是个大领导！这肯定是给哪个重要亲戚看病。他们这卡一下，回头指不定怎么倒霉呢！ 刘小丽顺利地住进了病房，一个一看就是刚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妇科医生也跟着进来了。 女医生年纪很大，得有五六十岁了，通身气派也好，问的问题很专业，检查手法也很专业，号脉！这还是个中医。 封华稍稍放心些，不是那什么那什么的医生…… “你们是病人家属？”医生看着几人问道。 梁青山赶紧躲一边，可不能让人误会。 封美华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封华只好点点头，“我是她女儿。” 不是她不愿意出头，是她作为三人里年纪最小个子最矮的人出来对话，她怕医生有什么想法，或者觉得她小不跟她谈病情什么的。 毕竟这是个挺特殊的病情，跟一个一看就是十二三的小女孩谈流产吗？现在人还没这么开放。 梁青山也想到什么，赶紧出了病房。这问题，他听见都不合适。 医生倒是很镇定，看看不敢抬头看她的封美华，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封华，平静说道：“你妈妈是先兆流产，问题挺严重，不过她现在的状况又不错，能不能保住还要住院观察。” “啊？”三个女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医生愣了，“你们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知道知道。”封美华也顾不得害羞了，“但不是已经流了吗？” “谁跟你们说流了？胚胎掉出来了吗？”医生问道。 封美华摇摇头，胚胎虽然没听懂，但是她领会了。 “可是，可是她一直流血啊，还流好多。”这不就是流产了吗。 医生很耐心地给她们科普了一下，几乎4分之一的孕妇3个月之前都会流血，是正常现象。 但是像刘小丽这么多的情况确实少见。她刚才已经看过刘小丽几天没换的内衣了，已经被血染得厚厚的了，按理说这样的情况确实保不住了。 但是孩子确实还在，她刚才已经号到了脉！虽然不是很强健有力，但是脉象稳定。 这就是个奇迹了。 “我开一副药，让你妈妈先吃着，看看情况再说。”医生说完离开了，封华跟着去抓药熬药。 “医生，谢谢您，我叫封华，您怎么称呼？”封华等医生写完药方，才开口问道。 “你叫我唐医生就行。”唐医生微笑着看了眼封华，“识字吗？” 写了一辈子方子，这方子闭着眼睛她都知道怎么写，所以余光一直注意着封华，封华的眼神告诉她这是个识字的，这就比较难得了。 她写这字，就是个识字的来了都不一定认识…… 封华点点头。 “念念方子。”唐医生道。 封华……这还是个爱逗人的老太太？好吧，老小孩老小孩，太无聊了吧。五十多岁，在现在已经算是老太太了。 封华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 这就很意外了。唐医生双眼有神地看着封华，这可不是一份普通的方子，这是她自己亲手写的方子，很多繁体字她嫌麻烦都自己简写了。 而简写的字都是她自己发明的，跟什么简写图谱上还是有区别的，想认出来，必须靠猜，然而能猜对，就必须对中药有足够的了解。 “学过中医？”唐医生问道。 封华摇摇头，真没有，但是久病成医啊，药吃过不少，自己也看了许多书，认识几个中药名字还是不在话下的。 “想不想学？”唐医生又问道。 第158章拜师 第158章拜师 封华心动了。 当医生，她还真不想。她不喜欢医院那种工作环境，每天接触的都是绝望、压抑和死亡，她非常不喜欢。 不过当个药剂师什么的，就很好了，她有空间这个神器在，种植出来的药材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如果好好利用起来，将来开个中药厂，绝对是行善积德利国利民的好事，比她当医生每天医治三五十个病人要强很多。 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 封华之前就想在空间里种药材，奈何她认识的中药名字很多，能对的上号的却寥寥无几，她见过的都是炮制过的中药材，跟新鲜的时候绝对是两个样。 而且就算对上了，种上了，怎么用她也不知道。 有些药材的根、茎、叶、花、种子都可入药，但是药性可能却相差很多，不能乱吃，而几乎每种中药材都需要炮制才能入药，不可生吃。 这就难住她了，她是一种炮制方法都不会。 所以封华的空间里现在只有从刘翠花家要来的人参种子种出来的人参，就跟野菜一样随便长着，其他都没种。 封华的思考只有3秒钟，就点点头，看着唐医生，非常认真道：“想学。” 希望这个唐医生懂药材啊……后世医师和药剂师是分开的两个专业，有的很厉害的中医说起药材来头头是道，但是真让他去种，他还真不一定会！ 唐医生见封华点头答应，也很高兴，也想了解一下这个新弟子的底子，唐医生带封华去药房抓药，想看看她到底认识多少种中药。 封华出了病房，找到角落里的梁青山，让他回村，顺便告诉一声蔡奶奶她这几天不回去了，才跟唐医生去了药房。 考察结果很让唐医生意外，封华竟然认识百分之八九十！而且功效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就是如何入药配药她似乎一窍不通。 “你真的没有学过吗？”唐医生有些惊喜有些不信地问道。 封华眨了两下眼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她瞎吗？直接从药匣子里把药拿出来，然后问她是什么？药匣子上那么大的字她看不见吗？ 当然，唐医生也没有那么傻，拿一样问一样，她是一块拿出十多种混在一起，然后挨个问。 “嗯，我记性比较好，你拿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了。”封华说道。其实记性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这些药材，她还真认识。 就是前世中药店常用药材：胖大海、金银花、陈皮、当归、板蓝根……之类的，想不认识都难。 剩下那百分之二十不认识的，也都是装不认识……这些药材稍稍生僻些，但是度过了几年把药当饭吃的日子，封华不认识的中药，还真不多。 “好孩子不能撒谎。”唐医生不相信这个解释，记性好能记住药名，那知道药效怎么解释？药匣子上可没写！ “我看过一本介绍中药的书，上面带图画的，介绍些药名药效。其实我也不是真认识，都是猜的。” 好吧好吧，封华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要在谎言里度过了。她一会就去准备个本子，把自己撒过的每个谎都记下来，时常翻看，省得哪天不小心张冠李戴露了馅。 实在是谎撒得太多太随意，再好的记性都扛不住了。 唐医生又问了许多问题，勉强接受了封华的这个解释。封华对中药的认识很表面，很肤浅，确实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 不过也是个好苗子！记性不好的人学中医简直是想不开，光830个穴位就能背得他怀疑人生，更不要说论本记的药方了。 唐医生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弟子是非常满意的。 封华也借此机会提起几种药材的生长环境，培育方法和炮制方法。 好在现在的中医，特别是唐医生这种年纪的中医，一般都是老师父手把手教出来的，十项全能。 封华放下心来，决定踏踏实实跟唐医生学学中医。 虽然不想当医生，但是有了本事在身总是好事，关键时刻可以给蔡奶奶，给方远看看病，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医术堪忧的别人身上。 唐医生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就开始教学。先教封华她刚才所开的18种药材的名字和药性，又教了她如何熬药。 封华认真记着，一点就通。乐得唐医生跟捡到宝了一样。 “我叫唐贤，你还有18个师兄师姐，明天能见到几个，其他的等有机会再见吧。”熬药的时候，唐医生说道。 ……18个师兄师姐……原来是个爱收徒的，怪不得收她收得这么利索，三言两语就认了她这个徒弟，她还以为自己多么特殊，魅力挡不住呢。 药熬好，封华倒在师父拿过来的一个搪瓷碗里，中药不可以接触铁器。 封华看着药里的中药，心里有些感慨，来次医院就认了个师父……现在，她也是有师父的人了，两辈子加起来，第一个正经师父。前世她学过很多技能，但那都是花重金请来的“师傅”，不是师父。 …… 刘小丽经过这半天的休息，脸色又好了几分。井水可不是白喝的。 封华把药递给她，她很积极主动地自己喝了，一点不嫌苦。 刘小丽放下药碗，突然惊呼一声，“哎呀！这就是中药啊，可真管用！我感觉小肚子热乎乎的，一点都不疼了！” 有药做幌子，封华确实在碗里添加了点空间水，但是很少，绝对不会这么夸张。估计也跟刘小丽的心理作用有关系。 唐医生也是这么想的，笑着安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她还要回去休息。 走前对封华交代道：“明天早上7点，来我办公室找我。” 封华点点头。 等唐医生走了，屋里只剩下她们娘仨，封美华松了口气，“这才是医生啊，看着可真气派。” 刘小丽连连点头，“医术还好！我，我可能真的没事了……” 刘小丽说着又要哭，封美华赶紧安慰道：“妈你别哭了，小心伤着我弟弟！” 刘小丽每次怀孕，她们姐妹几个都管肚子里的孩子叫弟弟，不这么叫爸爸妈妈可是要骂人的！ 时间长了她们自己也习惯了，可惜封美华叫了7次才叫对一次…… 刘小丽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第159章早饭 第159章早饭 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了，现在也还算健康，对儿子的期待也不是很大了。再说，肚子里这个似乎跟她八字不合，这才刚有上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要不是封华，她没准真的让他要了命了！想到这里，刘小丽的脸色更难看了。 封华一看就懂，她太了解刘小丽了。 “姐，你给妈换身衣服吧，我去找找医院有没有卫生纸卖。”她不想多呆，看着膈应。 她也发现刘小丽这么多天竟然没换过内衣！她可是一直在流血的……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封华想想头皮都要炸了。 出去转了一圈，封华就拿了一大包卫生纸和洗漱用品回来了，这些都是她之前在供销社买的。现在医院哪里有卫生纸卖，洗漱用品更是不卖，都是患者自备。 封华回来之后，刘小丽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封华拿回的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 封美华惊喜道：“你在哪买的？” 封华没吱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她就不撒谎了，不然多少本子都不够她祸祸的。 “我去打热水。”封华从盆里拿出一个暖水壶。是的，这个也得自备。 这可是个金贵东西，两人的眼睛更亮了。 封华出去转了一圈，没找到热水。 现在热水可不是24小时供应的，冬天还好，医院必须烧锅炉取暖，水房24小时有热水。夏天可就没这好事了。 封华想了想，找到本楼层或者本医院唯二的两个值班护士，用几块奶糖换了人家暖水瓶里的热水。 打回热水，封华对封美华说道：“你给妈妈擦擦身体吧，我去我师父那住了，这里住不下。” 摄于封华的“身份”，安排病房的人给封华安排了个双人间，而现在另一张病床上又没有人，倒是比单人间都得劲，陪床的人也有床睡了。 “啊，你不留下来啦？”听说封华要走，封美华惊呼道。封华不在这，她感觉心里没底。 刘小丽也一脸期盼地看着封华，封华走了，她心里也不踏实。 “这么晚了，就在这将就一宿吧，大晚上的去人家敲门，多不好。”刘小丽道。 封华摇摇头，“没事，我住到店里，不住在别人家。店里住着好几个师姐呢，没事。明天早上6点我来给你们送早饭。” 两人一听，心里都是一定，不是把她俩扔在这不管就好…… 看她俩的表情，封华想了想，把住院剩下的20来块钱交给了刘小丽。刘小丽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接了过来。 封华离开医院，走出很远，找了个废弃的工厂，拿出两条毛毡铺在地上，打算露宿。她哪里来得裁缝师父啊……中医师父倒是刚刚认了一个，但是现在也不能住到人家家里。 最方便的就是露宿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反而觉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封华就收了东西，趁四下无人的时候离开了。 来到医院伙房，里面已经忙碌起来，进进出出的开始有人打饭。 封华在外面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竟然要粮票！她还以为病号饭不用粮票呢！ 这可真是，怪不得农村人不来看病。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病号饭不要粮票，那第二天医院就能被填满。 封华从空间里拿出两份稀稀的米汤，看外表跟其他人的病号饭差不多，又拿出两个全麦的馒头，全麦的有些黑，稍微冒充一下杂粮馒头也凑合。 不过也就看着像了，味道却是天差地别的。 封华也不太担心会露馅。刘小丽和封美华没粮票就打不到食堂的饭，别人也不会请他们吃饭，没对比就没事。 反正两人见识少…… 刘小丽和封美华早就醒了，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封华来呢。 吃到封华带来的早饭，更是惊呼城里人的伙食好！ “真是，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城里人，这城里人过的真是神仙日子，吃的这么好，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就是这粥，都比我们农村的香。”刘小丽感叹道。 突然又疑惑一声，“哎？不对啊，你说他们城里人吃的都是我们农村人种出来的粮食啊，怎么我们吃着就不是这个味？” 多亏封华没跟她们一起吃饭，不然现在非得被噎住，她是不是小瞧她妈了？ “肯定是大师傅手艺好，人家有什么秘方吧，就像钱师傅。”封美华说道。她倒是没多想，做饭也是看天赋的，同样的东西，有的人做出来是美味佳肴，有的人做出来就是猪食。 她们村里有个做宴席的师傅，手艺特别好，方圆百里都是出名的。封美华记得她小时候吃过一回，那味道，她能记一辈子。 刘小丽也记得这个人，吃过他做的饭，认同地点点头。 封华却没什么印象了，她记事的时候十里八村结婚已经不办宴席了，大概也就是这两年，钱师傅也病死了。 不过她倒是真听过这个名字，村里人一说谁做饭好，那肯定是钱师傅第一。说完又必须含着哈喇子，遗憾地摇摇头。 封华决定回去打听一下，这个人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想方设法也要尝尝这人的手艺。 刘小丽和封美华只感叹了两句就赶紧低头吃饭了，就着牛肉干风卷残云地吃完馒头和稀粥，满足的直叹气。 是的，她们把牛肉干和奶条都拿来了。封美华昨天用她妈的衣服一卷，就包过来了，留在家是不可能的，这东西香味还是挺重的，藏不住，留在家里不知道便宜了谁。 吃完饭，看着静静坐在一旁的封华，刘小丽突然有些尴尬，“那个，你吃饭了吗？” 封华点点头，“吃过了。” “哦。”刘小丽和封美华心里都松了口气。 “我去找医生熬药。”封华说道。 “嗯！你去吧。”刘小丽赶紧道。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救了，昨天一晚上都没有感觉肚子疼！之前那种浑身凄冷的感觉也没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但是她没打算说出去，她打算多住几天院，多过几天神仙日子。 第160章汤头歌诀 第160章汤头歌诀 封华来到医生办公室，屋里已经来了五个大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唐医生就在其中。 看到封华过来，唐医生一下子就笑了，“快进来。”唐医生朝封华招招手，然后对身边的人得意道：“看，这是我昨天收的小徒弟！叫封华，特别厉害。” “哟，师父你又收徒弟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说道。 封华看见他的办公桌上立了个牌子，写着肛肠科。 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医院小，大夫少，一般都是几个科室的人共用一个大办公室。封华扫了一眼办公室，8张桌子，5个科室。 “这是你十五师兄，刘立行刘大夫。”唐医生指着说话的男医生道。 “十五师兄好。”封华礼貌问好，笑容甜美纯净，让人眼前一亮。 刘立行的表情更亲切了，“小师妹真是漂亮啊。” “咳咳！”办公室里的一个老大夫咳嗽了一声。 刘立行有些尴尬了。 “你瞎咳什么！人家小刘的闺女都比封华大！再说夸我徒弟一句漂亮不对吗？谁敢说我小徒弟不漂亮？”唐医生立刻对老大夫吼道，一副彪悍的表情。 封华发现她看人的眼光还有待提升。 昨天晚上初见，她觉得唐老医生是个高冷矜贵的人，脱了这身白大褂走出去，她就像个从民国走来的当家老太太。 刚才这一吼，又活脱脱一个农村老太太了，看她这架势，封华都不敢确定她要是跟马大炮的奶奶吵一架，谁输谁赢？ 师父威武……封华星星眼地看着唐医生。 她的表情取悦了唐医生，唐医生立刻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再说她跟孙老头怼惯了，没事就要吼两声。而孙老头也不在意，老神在在地在那看报纸。 “过来。”唐医生又招呼道。 封华走过去。 “这本书拿回去，先通读一遍，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唐医生桌子上摆着一本线装书。 封华一看，《汤头歌诀》。 封华一脸黑线，这书从300年前问世以来就被奉为经典，一直流传到现在，到后世，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 封华前世也好奇地买过一本，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了，外行人根本看不懂。 这是一本药方集，里面记录了320个方子，分二十类。用七言诗体编成歌诀，将每个汤剂的名称、用药、适应证、随证加减等都写入歌中，内容简明扼要，音韵工整，朗朗上口。 仅限于对内行人来说。 封华拿过书，翻开第一页，跟她前世那本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四君子汤》。 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除祛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一个方子，这就完事了。 但是到底每样用几钱几克啊？一样一两行不行？ 封华当时啪地一下就合上了书，她要是照着这方子研究，估计能药死人。 不过现在有师父在场，她没敢这么礼貌，她也不用如此。前世她是自学，没事自己瞎鼓捣，这次她可是拜师了，将要成为内行人！ “师父，这个四君子汤什么意思啊？”封华问道。 “让你先回去通读一遍，然后再问。”唐医生说道。 封华把书合上，“四君子汤中和义……”她把四君子汤背了一遍，不长，42个字而已。背完之后她也没停，把刚才翻开那一页上4个方子都背了一遍。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封华的朗朗背书声。 封华背完停了下来。 “继续啊。”刘立行已经走了过来，站在唐医生的旁边，欣赏地看着封华催促道。 “还没看呢，等会继续。师父，你先给我解释下第一个方子呗，我觉得领会了之后背的更快。” “什么？你现学现背的？”刘立行立刻惊讶问道。他还以为这小师妹是个医学世家的孩子，从小拿汤头歌启蒙呢！在这里给师父交功课，难道只是刚才匆匆看了一眼现背的吗？ 刘立行的欣赏眼光已经变成了惊叹。 其他医生也震惊地看着封华，记性这么好的孩子，真是没见过。 唐医生还行，她昨天晚上已经领教过封华的好记性了，18种药材的药效，她说一遍她就记住了。 怎么把这事忘了！ “好吧，我来给你讲讲。”唐医生平静说道，但是眼里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四君子，参、术、苓、草四味药皆为补气常用之品，不燥不峻，其性平和，故名为四君子……” 总结下来就是人参（10克）白术（9克）茯苓（9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益气健脾。 哎呀……还是白话文好啊，这么说多简单！ 其实封华上辈子也是被助理坑了，助理听她说要看《汤头歌诀》，以为她要装饰书架，就给她买了个特别“装”的古文精装版。 其实汤头歌在61年就出了白话版，之后更是更新过无数次。封华要是第一次看见的是白话版…… 也就那样了……她也就是看看，顶多少吐槽两句“朗朗上口”。她当时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体又不好，记性更不能跟现在比，她当时觉得什么朗朗上口，简直好拗口！ 之后唐医生又给她讲解了其他三篇补益之剂，就起身查房去了。 这里毕竟是县医院，虽然是平房，规模也不能跟前世比，但是现在病人也是有二十来个的。大多数是营养不良…… 不过也有两个产妇，她得去看看。哦，现在又加上了封华的妈妈。 唐医生来到刘小丽的病房，看了她的脸色就很惊奇，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虽然不是面如死灰，也差不多了，现在看着离红光满面也差不多了。 奇怪。 号完脉之后更惊讶了，这好的也太迅速了！这脉象也只比正常人虚弱一些，哦不，甚至是比现在的正常人都强一些。 这个吃不饱的年代，正常人都虚弱不堪。 “放心吧，你妈妈没事了。”唐医生对封华说道，不过她还真没看出来封华哪里不放心，倒是另一个女儿，很是担心。 封美华一听说妈妈没事了，高兴地一下子蹦起来，“我妈妈真没事了？”她不确定地问道。 第161章永远不原谅 第161章永远不原谅 而封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自始至终，表情都没变过，平静如水。 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唐医生心道。要不是母女三人长得很像，她都怀疑封华不是亲生的了。 呃，也不是很像…… 封华只有轮廓和两人比较像，打眼一瞅像是一家人，但是封华的眉眼更精致，浑身的气质和眼神里透出的光彩，跟两人一比就是天差地别。 要不是封华亲口说刘小丽是她妈妈，她都没往那方面想。 “你妈妈确实没事了。”唐医生对激动的封美华道。 “妈！你听到了吗？医生说你没事了！”封美华激动地看着刘小丽，简直要喜极而泣。 刘小丽的脸色却有些尴尬难看。 封华微微弯起嘴角，呵呵。 “还是再养几天看看吧，毕竟之前那么凶险，回家之后别再出什么意外。”封华说道。她说的也是心里话，封家人要是知道刘小丽没事了，那她还得跟以前一样操劳。 毕竟是高龄产妇，营养又跟不上，再出意外是很正常的，她可不想一次一次来回折腾。 别哪一次来不及，她妈再挂了……毕竟月份越大越危险，大出血什么的，真的很凶险，也许没等她知道信儿呢，她妈就没了…… 这孩子肯定是她的蝴蝶翅膀扇出来的，再把她妈扇没了，那她就罪过了…… 刘小丽听封华这么说，看封华简直更顺眼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小华这么贴心！ 唐医生笑笑，原来她的小徒弟是个外冷内热的。真是，小小年纪城府就这么深，情绪控制的这么好，她都没看出来！ 唐医生走了，去看另外两个病人。 封华也跟刘小丽告辞。 “妈，我先走了，该上班了，去晚了师父会骂。” “快去快去。”刘小丽赶紧道：“好好干活，没准将来就是城里人了！”那她没准也能沾沾光。她女儿对她这么好，也不是没用的嘛…… 封华走了，找了个地方进了空间，开始背书。320个方子，不是那么好背的，也得看个两三遍吧…… 背书的同时也不耽误她种地，答应了赵永下周出货，她得抓点紧了。再有，她觉得姜主任还会来找她。 封华一边背书，一边把剩下的土地都种上了玉米，这些不用催熟，让它们自然成熟就行，大概10—12天，也能出产小一万斤，相当于她全天忙一两天的成果，作为补充非常不错。 中午，封华做了个简单的青菜炒青菜……想放肉来着，可是最后也没敢，现在的新鲜猪肉太难得了，刘小丽要是吃到了，回家肯定忍不住四处显摆，给她招来麻烦是肯定的。 想了想，封华又做了个西红柿鸡蛋汤，毕竟是孕妇…… 她前世没有孩子，对小孩子总是心软。 鸡蛋就是空间出产的野鸡蛋，第一批小鸡仔已经长大并且产蛋了，比在外面提前了几个月，封华估计是伙食太好的问题。 这鸡蛋的鲜美简直不用提了，简直堪比凤凰蛋…… 中午来到医院，放下东西封华就走了，不想再看刘小丽越来越热情的眼神。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有些感情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永远也修复不了，亲情也是如此。 她跟刘小丽永远也成不了相亲相爱的母女，还是淡淡的相处比较好。她尽她作为女儿的基本义务，管她生病，管她丧葬…… 将来等她老了，挨个儿女收生活费了，她也会均摊一份，多了，真没有。 她永远记得，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封家人匆匆从她身边而过的感觉。绝望，仇恨。最恨的，就是刘小丽。 她跟别人都隔着一层，不管她就不管她了，人之常情。但是刘小丽是她的亲生母亲，就可以坐在屋里眼睁睁看着病种的她躺在春寒料峭的地上一天不闻不问…… 她的心胸不宽广，她就算重活一遍都不能原谅刘小丽。 封华走出医院大门，就遇见了匆匆而来的梁青山和张勇。 张勇一见封华立刻问道：“岳母怎么样？” 封华点点头，“没事了，都好。” 具体就不解释了。什么怀孕了，没流产，保住了什么的，她一个小孩子说不合适，这两个大男人听也不合适。 梁青山一听人竟然没事了，真是大吃一惊，昨天他送刘小丽来的时候，看那样子，还以为活不成了呢，封华也就是尽尽做女儿的孝心，硬拉着人来医院，没想到竟然真的救活了！ 哎呀，谁说女儿不如男啊。一时间梁青山也有些感慨，决定回家后对自家闺女好一些，没准哪天就指上了呢。 封华陪着两人又回到了病房，梁青山看到没事人一样的刘小丽都有些混乱了，是他昨天没看清，还是这县城的医院医术好？ 张勇问候完丈母娘，悄悄把封美华拉到一边，关心了几句。封美华的脸上全是娇羞和甜蜜。 说完话，看人没事了，梁青山和张勇就打算回去了。现在正是除草的时候，忙着呢。 张勇还欠着封华许多钱呢，工分也是钱，耽误不起。 梁青山走之前递给封华一张纸条，大队开的证明，大概意思就是本村村民刘小丽生病了，必须去县里的医院治疗，需要换粮票5斤。上面已经批准。 农村人出来看病，粮票就是这么来的。大队开了证明，经过许多领导批准。然后农民自己拿粮食去粮站兑换粮票，跟出差一样。 刘小丽这是来了县城医院，如果她在公社医院看病的话就不需要花钱了，看病吃药都不需要花钱，现在已经有合作医疗了！每年3块钱的合作医疗，但看病只能在公社医院。 在公社医院，听说病人吃饭都是免费的，但是陪护的人就没这好事了，甚至需要自己带粮食去厨房做，想花钱吃现成的都没有，医院只提供厨房。 封华没去过，不知道，听说是这样子的。而马大夫就是公社医院的大夫，唯一的大夫……鉴于他的名声，封华直接pass了公社医院。 “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梁青山说道：“但是我只能申请到这些了。” 第162章没人来 第162章没人来 他一大早就开始跑，他可是知道县城医院吃饭的规矩的。封华又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粮票还有没有剩。他作为大队长，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不过他刚进病房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那么香……看来封华的粮票还有剩，真是个靠谱的孩子啊。 “大叔，大姐夫，你们回去之后不要跟别人说我妈已经没事了，我怕我爷我奶让她回去，我妈现在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懂懂懂。”两人连连点头。 两人回到村，就遇到了封荣华，她被派来问情况。一听说母亲还没好，还需要住院观察，封荣华眼泪汪汪地回去了。 她也只有13岁，心眼再多也是个孩子，想到将要失去母亲，也慌了神。这个家里如果没有母亲，再来个后妈，那日子更没法过了！ 封荣华想到伤心处，哭得跟她妈已经死了一样，一路上得到了不少同情的眼光。刘小丽已经死了的谣言也瞬间传遍村子。 封家人看她这样子，也误会了。 “败家娘们儿！”封老头难得出声，还是骂哪个儿媳妇，实在是昨天让封华气狠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那么丢过人！一辈子的好名声都让封华挤兑没了！ 还好他挽救的还算及时，用50块钱挽回了点。但想到钱，心又疼了，现在的日子不如前几年，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这50块钱什么时候能攒回来？他死之前还能不能住上砖瓦房？ “死在外面别回来了！我们老封家的祖坟也埋不下她！她封华不是有本事吗，爱把她妈埋哪就埋哪！” “爸！”封老三封大贵哭着喊了一声。昨天封华带着刘小丽离开，他就被叫了回来。 现在听说媳妇没了，他一时间非常难受。毕竟夫妻一场十多年，刘小丽模样好脾气好，又顺着他，所以即便连生了7个女儿他都没想着离婚，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顶不过儿子罢了。 现在听说人没了，还不让进祖坟，封老三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不进祖坟将来就不能跟他埋在一起，做个孤魂野鬼，他心里有些过不去。 钱立梅撇撇嘴，好大的脸呦……还祖坟！封家是之前从南边逃荒过来的，也就三十来年，所谓的祖坟里就埋着封老头的爸爸和一个兄弟，统共俩人。 封老头又口不择言地骂了几句，感觉不过瘾，白脸一直都是封老太太唱的，他业务不熟练。 想到封老太太，封老头更生气了。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还开始装病了！ 昨天封华走了之后，封老头就把封老太太按在炕上揍了一顿，怪她没有想出借口拦住钱。 没有借口那就不要借口，就是死活不给好了！反正她一直都是这个形象，还要什么脸！ 没想到死老太太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真的给了！50块！谁的命值50块？刘小丽的不值，她封老太太的也不值！ 所以封老头下手比较很，封老太太今天没起来，眼看着就剩一口气了。 不过以封老头一辈子的打人经验来看，这就是装的。封老太太这辈子，最拿手的就是装死。 他猜得不错，封老太太就是装的。求饶没有用，只能装死，不装死难道硬抗？她才没那么傻。 封老头作了一顿，封家没人敢吱声，也就没人提去县城抬刘小丽的“尸体”回来。人不回来更好，省得晦气了。 就这样，封华一日三餐出现在医院，其他时候都借口离开，如此过了5天，封家没有一个人来看刘小丽。 刘小丽也不得不出院了。 她已经好的比正常人都好了！脸色红润的不得了，想装病人都不行。就连封美华，沾光吃到了空间作物，气色都好了很多。 她本来就年轻，周岁才14岁多，正是发育的时候，这一顿补下来，看着都漂亮了很多。 她也有点不想走，可是再不走可说不过去了，医院的病人都换了好几茬了，她们再赖着，有些太对不起封华了。 她们一直以为封华这些饭是从医院食堂打来的，跟其他病友聊天，也知道打饭是要粮票的了。 她们不知道封华的粮票是从哪来的，反正不管从哪来的，粮票这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她们再这么吃下去，封华哪里供得起。 封美华催着妈妈收拾东西。刘小丽有一下没一下地叠着衣服，她是真不想走，她也没有不好意思。 反正看封华那样子，一点为难也没有，肯定是有办法的，她就再住几天呗，一天两天的，也吃不了多少。她女儿想孝敬，她就受着好了。 但是都怪封美华这个死脑筋，话说得那么难听，好像她再住下去就是喝封华血吃封华肉一样！当时封华也在场，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她要是再坚持，就把封华得罪了。 她现在一点不想得罪封华，只好忍痛回家了。 封华推门进了病房，给她们送来了今天的午饭，也是最后一顿饭了，吃完她们就要回村了。 刘小丽看到饭菜，脸色好了很多。封华却趁机把她的洗漱用品，洗脸盆、毛巾、香皂和暖水壶收了起来，一副要拿走的样子。 “你这是干啥？”刘小丽惊讶道。 “这些都是我管一个师姐借的，用完了当然要还回去。至于牙刷牙缸她就不要了，送你了。”封华说道。 这些东西可不能让她拿回去。本来她是无所谓的，这点东西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可是这几天看刘小丽那样子，又有点前世的影子了。 这才吃了几顿饱饭，就打算作威作福了，果然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有些人心就是捂不热，或者有些偏心就是扶不正。 如果今天出钱的是她儿子，她肯定一天不会多呆，甚至医院都死活不来！ 刘小丽听说东西是借的，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人家的东西，她还真没理由留下，对外人，她没底气，脸皮也不那么厚。 封美华一听说借的，赶紧过来把东西拿过来，“我刷干净了再给人家还回去吧！”饭也不吃了，拿着东西出去了。 这倒是让封华很意外。有些人，也是会变的哈…… 第163章隐瞒 第163章隐瞒 不过前世这个姐姐跟她接触并不多，甚至没有正面交锋过，封华对她的印象是有些模糊的，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或者是，张勇教得好？ 封美华也还小，三观都还没成型，在这关键时刻如果有个人正确地引导，是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 前世她可能是没遇见好人，她那个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酗酒，赌博，家暴，样样俱全，能教她什么好。 封美华刷好东西回来，匆匆吃完了饭，又把餐具刷好让封华带回去，才跟着封华一起出去，上了一辆拖拉机。 这是医院联系的拖拉机，县城医院的大夫要去下面公社出诊了！免费…… 正好路过他们公社，封华就让他们捎她一路。作为唐医生的得意弟子，这点面子她还是有的。 县城医院的大夫经常去下面公社的医院出诊，都是免费的，病人看病，吃药，打针，都不花钱。 当然，得有人给你看病，得有药给你吃，有针给你打……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或者极其不全的，外伤紫药水，内伤土霉素，随便选……特别是这两年，药品是极度匮乏的，之后会慢慢好一些。 而且现在的医生还算可以，都是“专业”出身的。 这次一块下去的是3个医生1个护士。三个医生分别是妇产科，外科和内科。唐医生也在其中。 看到封华三人上来，几个医生都友善地笑了笑。包括那天咳嗽的那个老头，封华已经知道这老头姓周，看内科。 整个内科他都看！也不分什么呼吸消化内分泌、神经血液心血管了，都归他管。 到底水平如何，现在还没入门的封华看不出来，不过她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唐医生当时只是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给出了“还行”的评价。 中医瞧不起西医啦……当然西医也看不上中医，所以两人一直不对付。 但是现在，唐医生还是更胜一筹的，58年的时候国家规定每个西医都要跟中医学习一段时间，大概几个月，具体医院自己定。 封华不知道这规定执行了几年，反正现在是还在执行的，要么唐医生有那么多徒弟呢，都是在她手下学习过的医生，她挑顺眼的，有天赋的，对中医有爱的，都收了。 有一些是本院的，有一些是其他医院的。而且唐医生也不算纯中医，已经被逼发展成中西医结合了。 她对剖腹产非常感兴趣，所以也跟正经西医正经学过，技术还是不错的，已经是主刀医生了。 而她被分到妇科，也不是她只会看妇科，她是中医世家出身，这时候中医哪分什么内科外科，是病就看。 实在是医院就她一个女医生，她不看妇科谁看？那些男医生吗？那就没人来医院看妇科了。 “小华，坐这！”唐医生身边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护士招呼道。 这是曹英，妇科的护士，现在发展成了助产士，也是唐医生的徒弟之一，排行17，是封华的师姐。 封华过去坐在曹英铺好垫子的位置，微笑道：“谢谢曹护士。”礼貌而疏离。 曹护士隐晦地眨眨眼，看着封华笑了一下。 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哦，做给刘小丽她们看的。封华提前跟几人招呼过了，不想让她母亲知道她在学医。 借口就是她家爷爷奶奶做主，又非常重男轻女，知道封华可以学医了，一定逼着她把机会让给堂哥，封华要是不让，自己也别想学！ 其实也不算借口，封家人真能干出这事，至于人家是看中了封华自身的资质，他们才不信呢！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质，我们大孙子哪哪都比她好，好一万倍！ 至于真实目的，也差不多，她就是不想让刘小丽知道她学医。 刘小丽要是知道了，封家其他人就知道了，到时候得显摆出天际，然后拉着七大姑八大姨，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找她……办事！ 看病是不会的，没人信得过她，起码十年之内，但是让她在城里办个事啊，买个东西啊，找个关系啊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这样的情况她上辈子遇到过1000回挡不住！不给办就作！封华想想头就大了。 她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脾气比上辈子还大！上辈子吃过的苦多了，从磨砺中成长起来，顾忌就多。 这辈子看开了许多东西，顾忌就少了，什么名啊，利啊，都不如心重要。 这辈子封老太太要是再敢跟她作，她绝对会立刻反击回去……哦，她已经反击了，封老太太现在怕她怕得不得了，估计这辈子不敢在她跟前再作了。 …… 几个医生也看见刘小丽的处境了，住院这几天一个家里人都没来看过她，包括她的丈夫。所有医生对她家人都有了不好的看法，听封华如此说，一下子就信了。 一路上都没人再跟封华说话，封华也没主动找话，刘小丽和封美华更是跟鹌鹑一样缩在车斗里，不敢主动跟人搭话。 不过内心都挺激动，这是拖拉机哎！她们竟然坐上了拖拉机！ 她们大队没有拖拉机，就隔壁比较富裕的大队有一辆，偶尔劳动的时候能看见人家的拖拉机呼啸而过，带起一股风，也带走了一地羡慕的眼神。 干活的人要聚在一起议论好久才能平复下来。 这时候的拖拉机，简直比法拉利还拉风。 没想到她们今天竟然坐上了！回去可要好好找人聊聊天。 封华三人被放在一个岔路口，剩下的路三人要自己走回去，不过好在不远，只有三四里路了。 才走了几步，刘小丽就停了下来。 封华也停了下来，看着她，这一路上刘小丽除了激动兴奋，还有些心不在焉，封华估计是在担心回封家之后的日子。 第164章轰动 第164章轰动 封家是真没人在意她，包括她男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一眼都不来看她，想到这里，刘小丽开始掉眼泪。 这几天因为死里逃生捡了条命，她只顾得高兴了，马上就要回到村子了，才想起难受来。 跟了一辈子的男人竟然这么对她，想想心都要碎了。那她，更不能把剩下的钱再还回去了！谁都靠不住，只有钱能靠得住！ 不过这钱放在她身上是保不住的，封老太太不搜，她男人也得搜出去。 刘小丽想到了封华。 也不是谁都靠不住的，如果有个人可靠，那就只有封华了，起码这次，没有封华，她就死定了。 “小华，这钱你先帮我拿着吧，等我想用的时候，你再给我。”刘小丽说道。 封华没接，她才不管这事呢。 “我总不在村里，偶尔才回来，你急用的时候肯定找不到我，还是放我大姐那里吧，她肯定一直在村里，好找。” “不行不行不行。”封美华连连摆手。她妈现在手里有20多块钱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哪里能给人家保管？丢了算谁的？她可赔不起！她可不能给张勇找事。 虽然结婚只有几个月，但是封美华已经知道一个好妻子应该干什么了，不给男人招祸。 刘小丽也信不过封美华，她听说张勇外面还欠着许多账呢，这钱给了封美华，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刘小丽祈求地看着封华。 封华还是不接，接了就被黏上了，她现在管了这件事，刘小丽就能事事都找她。她太清楚了。 “你就放我姐那吧，让我姐夫给你写个借条，我估计你一时半会的也用不上这些钱，等你回去之后想好了更稳妥的地方再拿回去。” 看封华态度坚决，刘小丽只能同意了。张勇的人品还是非常好的，口碑也相当不错，钱虽然还的慢，但是都还了，从来没听说赖谁家账，有了欠条，她也放心些。 “可是我不识字啊。”刘小丽说道。 封华想了一下说道：“我识字，张勇也识字，我看他写，保证不会坑你。” 刘小丽和封美华都惊奇的看着她，封华竟然识字？什么时候学的？她们封家所有女孩都是没上过学的，包括封老大和封老二家的几个闺女。 “刚刚学了几个月，但是常用字认识了不少。”封华说道。 “哦。”两人这才释怀，心里又在感叹，真是要当城里人的人了，竟然都识字了。 三人慢慢接近了村子，碰到了在田间锄草的几个人。 “哎呀妈呀！那是谁？我看错了吧？”第一个看见刘小丽的人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啥玩意啊，吓我一跳！喊个屁啊，显你吃饱饭啦！”在他旁边的人真的是被吓了一蹦。 “你看那是谁！” “谁能咋滴？你看见鬼啦？”说着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唉呀妈呀！那不是那谁吗！不是死了吗？”算算日子，都快烧头七了！ 不过青天白日的，刘小丽身边还跟着封美华和封华，俩人也没太害怕。 “哎……大家快来看啊……刘小丽回来啦……”第一个大嗓门喊道。 周围几个锄草的都往那边看去，也发现了刘小丽三人，都拎着锄头走了过来。 这阵仗，搞得刘小丽都有些害怕。她在村里属于没有存在感的那种人，如果非要说存在感，那就是被欺负的存在感。 什么出力不讨好，分出去要得罪人的活，大家想一想，给谁呢？给刘小丽吧！就是这种时候，她能被人想起来。 或者谁提到封家七仙女的时候，能想到她的“厉害”。 看到呼呼啦啦朝她走过来的十来个村民，刘小丽一下子藏在了封华的身后。 封华倒是一脸平静，她已经听见了村民们的谈话。 封华有些无语，原来她妈妈已经被死亡了吗……她之前只是跟梁青山和张勇说不要说她妈妈好利索了，也没让他们把人说死了啊…… 梁青山和张勇也是几天之后才在别人那听说，刘小丽已经“死”了。吓了两人一跳，仔细打听之后才发现是个误会。 但是这个误会已经解不开了，封华交代不能跟人说刘小丽好了，他俩也只能说人有些不好，这些人就自己脑补了，不好肯定就是完了。 现在的医疗条件，真的很差，稍微有点什么病就不好了，不好了就死了呗，早死晚死的事。 刘小丽这么多天没回来，肯定是已经死了。她走时候那样子大家都看见了，活不过两天的样。 这么多天没回来，肯定是封美华和封华两个小孩子在想折怎么把她妈的尸体抬回来…… 老封家真不是玩意！人死为大，就这么把事扔给两个孩子处理，太不是人了！ 现在看到活生生，健康康的刘小丽，众人的惊讶可想而知。 “刘小丽？是刘小丽吧？”村民们在封华前面五米外就停了下来，心底还是有些瘆得慌的。 “是啊，赵叔，我妈好了，出院了。”封华说道。 “哎呀！还真是！好了？不是说不好了吗？”这个赵叔也不知道啥是含蓄啥是隐晦，直白问道。 “之前是不怎么好，不过县城医院的大夫非常厉害，我妈吃了几天药就好了。”封华继续道。 “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另一个村民说道，这算个会说话的人。 “是啊是啊。” 封华一边跟村民寒暄着，一边往村里走去。几人恋恋不舍地回去干活了，真想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啊。 看见刘小丽这样回来了，封家人肯定可意外了，那场面，想想都刺激……可惜，地里的活扔不下，不然不但扣工分，大队长说了还要扣口粮，这个他们就比较怕了。 口粮已经这么少了，再扣，还让不让人活了！ 封家人也都在地里，但是刘小丽正好从地头走过，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封家人都知道了。 封大贵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 “小丽……你回来啦！”封大贵非常激动，差点都要哭了。 封华相信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没准真能哭出来。 她爸这个人，她一度找不出准确的形容词。反正一个好男人该有的优点，他都完美地避开了。 第165章上线 第165章上线 最后封华总结了一下，封大贵这个人，就是没责任心，没担当。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封大贵对七个女儿的态度是不打不骂，不闻不问，就跟不是他生的一样。对儿子就是溺爱骄纵，惯得不成人样，这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该干的事。 对妻子……封华上辈子竟然觉得还行，也还凑合那样，现在看来，是没遇上事，一旦遇上了，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妻子要死了，不送医院就算了，已经死了竟然不去收尸，极品到极限了。 现在见到人回来了，竟然舔着脸冲过来，上演喜极而泣。 封华真想问问他，早干嘛去了？不过最后她只是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刘小丽，冷冷地站到了一边。看着夫妻二人“喜相逢”。 除非必要，她不想跟封家任何人说话。 而刘小丽看到封大贵这副样子，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老公还是在意她的，这几天没去看她，肯定是公婆不让，或者大队不让请假，或者，他身体坚持不住？ 不坐队里的牛车徒步去县城医院，往返的话，得走一小天，现在一般人确实没这体力，封大贵也属于一般人。 刘小丽在心里给封大贵找了好几个借口，又见他现在一副欢喜的样子，马上就原谅了他。 两人高高兴兴地就往家走。 张勇也从人群里走了过来，跟刘小丽打了个招呼，就找到封美华，关心了几句。 刘小丽见到张勇，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这二十多块钱还没找到地方藏呢！现在怎么办？呃……老公还是在意她的，那给他也不是不行……或者，她可以商量一下老公，把钱留下来？ 刘小丽眼神在张勇和封大贵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就当没看见张勇，高兴地跟封大贵聊天去了。 “呵呵。”封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声音很低，只有身边的封美华听见了。 “你笑啥？”封美华问道。 大难不死，夫妻重逢，是挺高兴的事，她看着也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笑，就连其他村民，大多也是笑的。 但是封华这笑看着却怪怪的，她形容不上来，但是肯定不是“好”笑。 “笑某些人记吃不记打。”封华说道，封美华没听懂。 “对了。”封美华靠近封华，小声问道：“妈刚才说的那个事，现在咋办啊？”这么多人在，怎么打借条啊？现在不打的话，等妈一到家，她爷奶第一时间就得问钱的事。 “她打算自己留着了，你别管了。”封华说道。 封美华点点头，虽然有些奇怪封华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人多，她也没细问。 “我走了。”封华说道，就要离开人群。 “啊？你去哪？”封美华问道。 “回县城啊。行了，我走了，回见。”封华说完几下闪出人群，封美华还要再叫，张勇拉了她一下。 “叫她干啥？回封家挨你爷爷奶奶骂吗？” 封美华一下反应过来，是啊，封家有什么好回的，如果不是这次她妈“要死了”，她也不会再回封家。 “妈，这是你的衣服，你拿着，我家有事，我先回去了。”封美华追上刘小丽，把她的行李递给她。 刘小丽点点头，也没挽留。有什么好挽留的，跟她一起回封家，还能管她饭是咋滴？ 除了逢年过节，封家出嫁的女儿带着礼品回家，能管顿饭之外，其他时候回家，是别想吃饭的。 不过刘小丽心里对这个大女儿也是越来越满意了，看来将来有点什么事，这大女儿也是能指望点的。 想到这里，刘小丽就想到就封华，扫了一圈没看见。 “小华呢？”刘小丽问道。 封华并没有走太远，因为不能走太快，要保持正常人的速度不是……所以这句话她听见了。 封华一个闪身猫在了玉米地里。现在的玉米已经很高了，藏个人不成问题。 刘小丽可以轻松放封美华走，不一定能轻松放她走。毕竟她现在是个有本事的、在县城裁缝铺工作的体面人了。 她非得拉着她好好显摆一圈才算完。而且以刘小丽的小聪明，肯定发现了封华的“厉害”，还指着她回家帮她怼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呢。 刘小丽在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面前，是半个字不敢说的。 “走了，说城里有事。”封美华说道。 “这孩子，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刘小丽埋怨道，但是语气并不太重，反而有些嗔怪宠溺的味道。 听得玉米地里的封华抖了抖。这语气，太熟悉了，几十年以后她发达了，刘小丽跟她说话就一直是这副语气了。 也就是说，前世那个刘小丽上线了？ 封华撇撇嘴，该来的总是要来，除非她穷困潦倒一辈子，不然有些事永远避免不了。 …… 封华和封美华都离开了，后面跟着的人群也散了，都回自己那片地除草去了。 刘小丽拉住封大贵，小声道：“当家的，这次去医院看病，还剩了点钱，咋办啊？” 封大贵一听说还剩下了钱，眼睛一亮，“还剩多少？赶紧还给爸妈啊！你不知道这几天爸因为……”那50块钱发了多大的火！ 不过封大贵的情商还是有点的，这话对刘小丽说不太好。 但是他虽然没说完，刘小丽也听懂了，脸色有些难看。 “当家的，你看，我们结婚十多年了，孩子都生了8个了……”刘小丽突然想到什么，哎呦一声，“哎！当家的，我跟你说个事！我这肚子里这个保住了！还在呢！” 真是，忙忙活活，把这个事给忘了！ “什么？还在？”封大贵惊得不得了，都这样了还在？ “是啊，人家城里的医生就是厉害！我跟你说，一副药下去，我就感觉肚子热乎乎的，孩子就保住了！” 封大贵敬畏地看着刘小丽的肚子，又有了？那这就是第九个孩子了，他媳妇就是厉害！他也很厉害！ 现在人虽然能生，但是平均都是六七个，能生九个十个的还是少数，一个村里找出两三个就算多的了。 “我有感觉，这肯定是个男孩！”封大贵说道。 刘小丽翻了个白眼，前面七个丫头，他都是这么说的。 第166章尾随 第166章尾随 “你别不信，我这次的感觉跟你生金宝时候一样一样的！”封大贵说道。 刘小丽点点头，“信，我信！”虽然她不是很待见肚子里这个，但是她也希望这是个男孩，一个毕竟太单薄了，万一哪天……儿子当然是越多越好！ 说完孩子，刘小丽又继续之前的话题，“当家的，我们孩子都要有9个了，但是手里一分钱没有，将来儿子长大了，想吃点啥都得管他爷奶要，能要来吗？” 肯定要不来，儿子在他屋里是金贵的，但是在封家就不金贵了，他大哥家有三个男孩，二哥家有两个男孩。 大哥家的封金封银都十八九了，眼看结婚就能当爹，他爸他妈就要当太爷爷太奶奶了。 他家金宝在封家真不吃香，想要钱单独买零嘴是不可能的，顶多一块买的时候分给他点。 想到宝贝儿子受到的“冷遇”，封大贵心动了。他又不傻，媳妇的意思他听懂了，不就是把钱偷偷藏下来嘛。 “可是，咱们把钱留下了，爸妈脸色肯定不好了。”封大贵有些犹豫，这种事他没干过，心里有些没底。 “怕啥，我什么时候得过爸妈的好脸？咱就是把钱交上去，他们也不会有好脸，他们会心疼花出去的那些钱。”刘小丽说道。 她虽然被公婆压制了这么多年，平时也半点不敢反抗，但是她本性并不是个软弱的人，而这次公婆冷漠无情的态度彻底激发了她的反抗心理。 “那，多少也还一点吧？50块钱正正好好都花出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爸妈不会信的。”封大贵竟然想的挺完善。 刘小丽道：“那就还3块5毛6，我们留20。” “还剩这么多？！”封大贵惊呼道，他还以为只剩几块呢。他媳妇去的时候奄奄一息，现在精神奕奕，他还以为用了好药，钱剩不下几毛了呢。 现在的药品普遍便宜，进口的除外，几块，几十块，几百块都是有的。 中药也得看是什么，人参什么时候都是贵的。 封大贵一听说有20块钱，立刻什么反对意见都没有了。他长这么大，手里都没留过10块钱，有的只是偶尔从他妈那要出来的几毛钱零花钱，买包烟，买瓶酒。 就这好事，一年也摊不上几回，大多时候都是蹭封老头的烟和酒。 两人又嘀咕了半晌，最后决定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可不能放在身上，封老太太真敢搜身。 “藏哪啊？藏炕席底下？”封大贵问道。现在夏天，倒不用担心烧炕会把钱烧坏了。 “不行，几个丫头天天收拾屋子，没准就翻出来了。”刘小丽道。 刘小丽有些爱干净，但是丫头这么多，卫生自然不用她亲自打扫，指挥几个闺女就行。 闺女又多，她的要求就高了，哪哪都得打扫干净，窗明几净。所以哪怕是个土房子，进了她们房间，屋里都不带浮起一点灰尘的。 封家七仙女的风评还是不错的，要不是有封老太太这个坑，七个闺女长大了媒人都得踏破门槛。 “那藏箱子里？”封大贵说完自己摇摇头，他们屋里倒是有两个大箱子，是刘小丽的陪嫁，装着全家人的衣服，春夏秋冬一家10口人的衣服，两个木头箱子就装满了。 所以箱子也是总有人翻的，藏不了东西。 “对了，还是先藏在外面吧，等晚上再拿回来。”封大贵说道：“妈也病了，这几天一直在家养着，顺便看孩子。” 他家金宝才1岁多，二哥家也有个3岁的孩子，另外两家还有几个五六岁的孩子，都需要人看。 平时这个活都是刘小丽的，现在是封老太太的了。 听封大贵提到了儿子，刘小丽的思念瞬间就克制不住了。 “藏外面，那就藏门口那个树洞里吧！”刘小丽说道。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封大贵附和道。 他们村方圆几十里都没山，木材紧俏稀有，所以一般人家都在房前屋后种几颗杨树榆树桦树，打个桌子椅子，盖个房子，都能用上，省的买木料了。 现在盖一个土房子，木料钱就得三四百。所以很多人家好几十口子还不分家，倒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作怪，是因为盖不起房子。 但是自己种树盖房子，那也得等小半辈子，从儿子出生开始种，种到孙子都老大了才能长成。 封家现在不分家，也是因为盖不起房子，他家房前屋后也种了许多树，但是树龄都不大，还没有十年，除了杨树，其他都不能用。 而八九年的杨树，已经成材了，有一棵杨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人高处裂开了一个树洞，封大贵曾经把手伸进去过，里面还挺深，有二三十厘米，藏点小东西不成问题。 刘小丽拉着封大贵进了苞米地……拿出一件封美华给她洗好的内衣，数出二十块钱包好，一会直接放到树洞里就好了。 两人匆匆出了苞米地就朝家走去，并不知道身后一个鬼祟的身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并一路尾随着。 这个人就是马大炮。他现在不但被罚掏大粪，其他农活也放不下，一样不能少干了！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马大炮要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他就不是马大炮了。他有无数个借口偷懒耍滑。 腰疼腿疼肚子疼，头疼胃疼屁股疼，或者你打哪哪疼！ 这毕竟是个烈属，除了前几次被人逮到，平时人家这疼那疼一下，还真没人敢碰他。 碰他一下他就倒地不起，一顿干嚎，说人家迫害烈属，伤他这了那了，要跟人家回去吃饭。 来了两次，谁都不敢碰他了，走路都躲着他，怕被他碰。 马大炮无师自通了碰瓷。 今天马大炮也听说刘小丽回来了，他就好奇来看看。他现在对封家的任何事都好奇，就想着怎么治治封华和封美华，或者其他封家闺女，他还真非封家闺女不娶了！ 前面他没赶上，他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小丽拉着封大贵往苞米地里钻。 这可把他给乐坏了，还以为终于逮到封家人“野战”的现行了！逮不到小的逮对老的也能让封家人磕碜磕碜！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都这样了小的肯定有样学样！ 可惜还没等他走过去听听墙角呢，俩人就出来了。 这封大贵，也太快了…… 第167章搜身 第167章搜身 马大炮嘿嘿笑着，封大贵，不行啊，也不知道封家那几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哎？这事可得好好跟村里人讨论讨论。 马大炮一路跟着，就看见俩人到家，竟然没有直接进院子，而是绕到了院子旁边一棵树边，捣鼓了半天，好像往树上塞了个什么，他没看清。 马大炮的心一下子就活了，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他找了个地方眯了起来，等天黑。现在家家院墙都矮，还没有1米高的木头枝子、苞米杆子围的，什么都挡不住，他要是走过去，肯定会被封家人看见。 别人可能不会留意，但是藏了东西的刘小丽和封大贵，肯定时刻留意着。 …… 封大贵和刘小丽静悄悄地进了院子。这要是在别人家，重病的人痊愈回家了，那可是大喜事，非得嚷得四邻皆知才开心。 而他俩却像做贼似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刺激封老太太。 但是封老太太还是被刺激了。 “唉呀妈呀！”封老太太正在倒洗衣水，看见刘小丽回来，手一抖就把盆子扔了。定睛一看，人影还在，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封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骂你了……”封老太太吓得嗓子都变调了。 这几天，她在家确实没少骂封华，骂刘小丽，骂这两个丧门星，害她丢人、破财、挨打。 封华她还顾忌一些，没敢骂得太难听，怕传到封华耳朵里，到时候给她安几个老头。但是刘小丽一个死人她就没什么忌讳了，什么死者为大，她才不怕，她是婆婆，活着死了都是她大！ 谁知道刘小丽竟然回来找她了！ “哎呀妈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封老太太就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干嚎。本来还想承诺烧纸烧牛烧马供她享用的，但是想到现在没处买这些东西，她竟然清醒地没有乱承诺。 她怕承诺了没法兑现，刘小丽再来找她。 封大贵和刘小丽都被封老太太的“欢迎仪式”搞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妈这是误会了。 “妈！小丽没死！还活着！这不是好了出院了吗！”封大贵喊道。 封老太太哭得太投入，没听清。 封大贵又喊了三四遍，连摇带晃地才把封老太太摇醒。 “啥？没死？”封老太太满脸泪痕，愣愣地问道。但是目光一直盯着儿子，没敢往刘小丽那里瞟。 “没死！妈，你看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封老太太抬头看看明晃晃的日头，低头又看见刘小丽的影子，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吓死她了！不过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又想到花出去的钱，封老太太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朝刘小丽就扑了过去。 刘小丽一下子就躲了出去，她挨打挨骂都习惯了，早就摸清封老太太的套路了，早就防备着呢。 封大贵赶紧拦着，“妈！妈！小丽有身子了，不能打不能打！” “啥？有身子了？”封老太太不可置信道：“不是流了吗？” “没流没流，保住了，县里的大夫厉害！妈咱这钱没白花，50块钱换一个大孙子呢！”封大贵拉着封老太太，讨好道。 封老太太顿了顿，50块换一个大孙子，似乎，也行……不对！ “孙子个屁！她刘小丽还能生出孙子？这肯定还是个赔钱货。”封老太太气道。 封大贵和刘小丽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封老太太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刘小丽现在是生了儿子的人了，她刚才还给那臭小子洗尿布呢！ 实在是这句话骂了十多年了，一时顺嘴秃噜出来了。 封老太太又看了看刘小丽的肚子，最后忍气拍了拍衣服，“钱呢？剩多少？给我！”封老太太伸出手。 刘小丽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拿出3块多钱，递给封老太太。 封老太太抖着手里的钱，不可置信道：“就剩这么点？你当你是千金小姐还是皇后娘娘啊，命那么金贵！” “妈！妈！”封大贵赶紧拦着他，“话可不能乱说！”说完四下看看，还好没人。 封老太太也瑟缩了一下，看看没人脸色才好了些，不过她还是不信只剩这么点钱。 “你跟我进屋。”封老太太说道。 封大贵和刘小丽还是非常了解封老太太的，她果然要搜身。不过她只搜了刘小丽的身，没有搜封大贵的。 儿子是自己人，媳妇是外人。这个儿子三十多岁了，一直还算听话。里应外合的事从来没干过，封老太太一时没往那方面想。 把刘小丽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也没发现一分钱，封老太太才不满意地收了手。顺便掐了刘小丽几把，打不得还掐不得吗？ 刘小丽没敢躲，硬挺着，不让封老太太把这口气出顺了，以后的日子就不顺。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封家其他人回来了，呼呼啦啦的，听着不少。 刘小丽趁机躲开封老太太的手，飞快地穿衣服。封老太太看看窗外，只能恨恨地收手。 封老头才五十来岁，每天也要去地里干活。刚才听说刘小丽大好了，回来了，愣了一下，拎着锄头就回家了，扣工分就扣工分吧，得把剩下的钱要回来！那是他们全家十几口人赚两年才能攒够的钱。 不但封老头，封家所有知道信的人都回去了。房子关系着封家所有男人的命运，没房子真的不好娶媳妇、儿媳妇。 新媳妇跟一大家子住一个炕上……虽然这种情况也有，但是但凡有选择，女方都不愿意。 那真是太尴尬了…… 封老头进了院子，封老太太也迎了上去，封大贵和封老头把钱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只剩了3块多钱，封老头差点气炸肺。但是封老太太已经搜过了，他还能怎么办？把刘小丽打死吗？打死也打不出他那50块钱！ 刘小丽直接猫在屋里没出来，她这公公好面子，好名声，对儿媳妇再不满也没打骂过，都是暗示封老太太出手……当然更多的时候不用暗示封老太太自己就主动出手了。 刘小丽坐在屋里，抱着儿子不撒手，她的心肝肉啊……可想死她了！ 第168章显摆 第168章显摆 几个闺女也围在她的身边，哭得稀里哗啦。 “闭嘴！嚎什么嚎！一屋子丧门星！”封老太太在外头喊了一嗓子，屋里的哭声像被按了暂停键，整齐地一顿，之后半点哭声没敢发出。 其他人知道结果，无可奈何地回地里干活去了。 老大媳妇钱立梅和老二媳妇宋芳容虽然不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刻薄话，反而进屋看了看刘小丽，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兔死狐悲啊……希望哪天她们需要救命钱的时候，也能出来个儿女从封老头封老太手里要出钱来，给她们救命。 这刘小丽真是好命，那么苛待封华，封华竟然还能为她出头，不过也是封华自己厉害，她们都没那个胆子敢顶撞封老头。 想想封华那天说得那个话……想想封老头当时可怕的表情……哎呀，想想都害怕！ “小丽，封华呢？咋没跟你一块回来？”钱立梅问道。 提到封华，刘小丽脸上都有光了。 宋芳容立刻接了一句，“哎呀小丽，你这50块钱可没白花！你看你现在，这脸色好看的，跟之前根本就是两个人！年轻了得有十岁！” 话里有些酸，也有些夸张，10岁不至于，五六岁还是有的。 “是啊是啊。”妯娌两个又就着刘小丽的脸色羡慕嫉妒了一会。 钱立梅才又问道封华，她现在对封华实在是太好奇了，之前根本没看出封华竟然有这本事。而且后来想来，封华那天的打扮，模样，都大变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 “我家小华啊，现在可厉害了。”刘小丽笑着道：“在县城里的一个裁缝铺给人家当学徒呢！今天这是特意请假把我送回来的，但是只能送到村口，见了她爸之后就赶紧回去上工了。” “哎呦！”钱立梅和宋芳容都惊呼道，就连封华几个懂事的姐妹都惊讶出声。封华去县城当学徒了？天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好事咋让封华摊上了呢？”钱立梅问的比较直白。 “就是……”刘小丽顿了一下说道：“就是之前封华没回家嘛，总得想方设法找口饭吃，封华就去了县里，正好碰到人家招学徒，她就去了，人家就要了！”说道后面语气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封华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她想细问来着，可是封华每天都是来去匆匆，放下饭就走，她也没机会多问。 不过就这些拿出来说就够了。钱立梅和宋芳容脸上毫不掩饰地羡慕嫉妒取悦了她，刘小丽从生了第二个女儿开始，在封家就没什么地位了，这两个妯娌平时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她可算扬眉吐气一把！ “那裁缝铺在哪啊？还招不招人啊？我家小玉16了，比封华还大还好使呢！你让封华问问还要不要人了！”宋芳容急道。 因为着急，这话里的意思可就有点…… 不过刘小丽脸色并没有不好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事我第一时间就问过了，封华说不招人了，就她都是最后一个呢，因为年纪小，连工钱都没有呢。” 正经学徒工是有工资的，毕竟裁缝铺现在也是国有企业……但是像封华这种不够年龄的，有天分的，想学点手艺的，等着将来优先录取的，都带着白干属性。 这时候并没有劳动法，那是94年时候的事了。所以现在裁缝铺里出现一个12岁的小童工，也是说得过去的。 宋芳容一听说没工资，积极性立刻减半了，想了想又问道：“那管饭吗？” 刘小丽点点头，“肯定管啊，不然我家小华这么多天不得饿死啊。”这个她没问过，不过这还用问吗？ “那行，你再让封华帮我问问，之前不收，没准现在又收了呢！我们也不要工资了，管口饭吃就行！” “行！等小华下次回来了，我让她帮你问。”刘小丽答应的特别痛快。 宋芳容脸上的笑又真了几分，之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带着点巴结讨好。 就是这么现实。 钱立梅心里看不上，但是更恨自己家没有个适龄的闺女，最大的闺女今年才10岁，还是团孩子气，根本拿不出手。 她进门连生了3个男孩，着实在老封家站稳了脚跟，并在两个妯娌面前高人一等。现在这是要风水轮流转了？ 钱立梅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宋芳容想了想，也上工去了。现在家里气氛不好，她要是扣了工分，封老太太能把战火转移到她身上！ 刘小丽有些遗憾地把人送走，她还没说拖拉机呢……本来想跟封华当学徒的事分开说，好方便她们问……好吧，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妈，你咋答应了二大娘呢！就是人家再招人也是招我啊！”封荣华立刻走过来不满道。 刘小丽……她还真没想到这茬。 “什么你的我的。”刘小丽道：“我就是让你三妹帮着问问，人家招不招人还不一定呢，就是招，还能你三妹说招谁就是谁啊？” 封荣华还是不满，“那要是本来只有一个名额的话，我一个人知道，去了就得了，现在我和封小玉俩人了，咋办？” 刘小丽想到这茬也有些闹心。 “让封华打听好了，如果招人的话也不要告诉二大娘！告诉我一个人就行了。”封荣华倒是想好了对策。 “这不好吧，那你二大娘以后见了我还能有好脸？”刘小丽有些犹豫，如果把机会让给了封小玉，宋芳容以后都能高看她一眼，干什么都能敬着她。 如果给了封荣华，她能捞着啥？…… 实在是在她心里，自己姑娘和别人家的姑娘都一样，都是外人。她还真不分个亲疏远近。 封荣华也知道刘小丽怎么想的，所以她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刘小丽突然想到了封华，她这闺女当了学徒，她不就指上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刘小丽突然道。 幸福来的太突然，封荣华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出来做饭了！你妈抱窝你们几个小的也抱窝？那正好，都别吃饭了！”封老太太在厨房喊道，话有些难听。 第169章拿走 第169章拿走 “还有你！封荣华，还不死地里去干活，等我干养你哪！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小姐的命！” 封荣华14了，可以赚个三四分了，三四分也是分，必须干。其他妹妹就都太小了，去了也不给工分。 封荣华带着妈妈的承诺，有些懵懵地走了。其他几个小孩子都出去帮封老太太做饭，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 封老太太一直摔摔打打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如果是平时，刘小丽早就溜溜地出去干活了，但是今天，她就是坐着没动。 死里逃生一回，她有些大彻大悟了，她就是做的再多再好，再低眉顺眼委曲求全都没用，这家人根本没把她当人。 生病不治就算了，很多人家都这样……死了不给收尸就太过分了。她已经听封大贵说过了，全村人都以为她死了。 封老太太摔了半天，差点把一个碗摔坏，也没见刘小丽出来，气得又骂了一通。不过她也没敢进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刘小丽打出个好歹来，封华找她算账。 封华看样还是很在乎她这个妈妈的。 但是也不能让她享清闲！“死屋里干啥！怀着个金蛋哪？洗衣服去！回来了还指望我给你家几个小犊子洗衣服啊！” 刘小丽撇撇嘴，无奈地出去了，这个活她真逃不了，毕竟怀的不是金蛋。而且她不但要洗自家的，全封家几个孩子的衣服都要洗，这是每个在家看孩子的女人都要干的活。 刘小丽在院子里，一边洗衣服一边留意着藏钱的树洞。很安全，周围没有人路过，即便路过也没人往那里看一眼，就算看了也看不见，树洞很深，她用内衣包的，很小的一包，外面根本没露出来什么。 刘小丽看了一会儿就放心了，专心洗衣服。 天色黑下来之前，封家人都收工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马大炮饥肠辘辘地忍了一会，等到天色刚刚全黑，就蹿到树下，把手伸进去一顿掏，掏出一个布包还不算，又仔细地掏了几遍，确定没东西了，才迅速溜回了家。 “咋才回来？”马老太太正站在院子大门外翘首以盼，“别是又让人打了吧？谁？我们找他去！正好省了晚饭了！” “小点声！小点声！走。”马大炮拉着奶奶就进屋了。 马老太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有情况，老实地跟孙子进了屋子。 马大炮一进屋就把布包放在炕上，抖搂开，一堆钱掉了出来。 这是封老太太给的那些，都是毛票分票，20块钱可是一大堆。 “哎呀！”马老太太低呼一声，“哪来的？这么多钱！” 20块钱对农村人来说确实很多了，全年总收入。像他们家只有他们祖孙俩，10年也赚不了20块。 “嘿嘿嘿……”马大炮一顿奸笑，笑完给奶奶说了一下经过。跟他奶奶他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就是杀了人，他奶奶都得说他杀的好。 “哎呀，那这肯定是刘小丽看病剩下来的钱。”马老太太人老成精，一想就能知道这钱是哪来的。 祖孙俩又对着钱傻笑了一会，马老太太说道：“大孙子，要不咱们说个别人家的姑娘吧？不要死盯着老封家了，那招再来一回也不管用了，梁青山那瘪犊子能打死你……” “不行，我就要老封家的闺女，他家的闺女好看。”马大炮执着道。 其实他今天过去的时候不但看到了刘小丽和封大贵，他还正巧看见了跟张勇一块离开的封美华。 嫁人后的封美华有些长开了，在医院呆了一星期的封美华容貌更是上了一个档次，马大炮都看呆了。 想到自己跟这么个美女失之交臂，马大炮的心就像被驴踢了一样疼得死去活来。 “那封家还有封老大家的封小玉合适，16岁了，剩下的就是封荣华，14。” “封小玉不行，丑！”马大炮嫌弃道。 其实封小玉不丑，一般人吧，她妈钱立梅就是一般人，她基础就比较差……跟封华她们没法比，刘小丽当初可是十里八村响当当的美女。 “那就封荣华。”马老太太道。果然是亲奶奶，劝一句劝不听就不劝了，积极帮孙子出谋划策。 “但是那招真不能用了。”马老太太道：“类似的招也不行了，村里人没人信，没准还要把我们套进去。” 再把人家姑娘拉草甸子说什么两情相悦是不行了，谁都不傻，就算封荣华忍气吞声不敢往外说，可是封家人不是傻的，到时候找到大队，他们就得完。 “那就来直接的！”马大炮道：“奶，你明儿直接去封家提亲吧，咱们给钱！封老太太肯定同意。” “行！上次封美华卖了8块，这次封荣华，咱也出8块！”马老太太大方道，反正这钱都是封家的。想想用封家的钱娶了封家的姑娘，最后还剩下12块钱，两个人又高兴地笑了半天。 感觉在封家人那受的所有气都还回来了。 笑完了，马老太太还是有点不满意，“封荣华太小了，才14，生孩子都费劲，哎，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抱上丛孙子，要是封美华嘛，还好点。” 马老太太现在想丛孙子都要想疯了。 马大炮低头笑笑，没有吱声，等他成了封家的女婿的，什么大姨子小姨子的，还不是近水楼台……想想将来会有七个美貌的姨姐姨妹，马大炮笑出了声。 …… 夜深人静，封大贵悄悄出了屋子，来到大树下，伸手往树洞里摸去，摸了个空。 封大贵的心里也是一空！钱呢？ 封大贵不死心地摸了又摸，还是没有，想到什么赶紧回屋。 “你把钱拿回来了？”封大贵小声问着刘小丽。 “没有啊！我哪有时间，回来就洗衣服，洗到你们吃完饭！”要不是自家男人还算有心，给她留了个窝窝头，她今天晚上都没饭吃。 不过吃了一个星期空间出品的刘小丽，再一吃这个窝窝头，差点没吐出来！ 哎呀，她好想当城里人啊，或者，让封华再给她弄点城里人吃的粮食？ 第170章提亲 第170章提亲 “那你没拿钱咋没了？”封大贵急道。 “啥？没了？”刘小丽一下没控制住，声音有些大。 封大贵赶紧去捂她的嘴，这事要是让他爸妈知道，他也少不了挨顿揍，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刘小丽急得不得了，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拿。封大贵是相信她的，又转身出去找了，也许是找错树了？ 封大贵在外面呆了半宿，把所有树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这才死心回到屋里。看来这钱是被人截胡了。 也不知道哪个鸡贼眼睛那么尖！藏那么严实都能被发现！ 这一宿，封大贵和刘小丽心疼地都没睡着。 …… 封华离开刘小丽就回到了蔡家，晚饭亲自掌勺做了个牛肉干炖西红柿……味道有点怪怪的……但是耐不住材料好，还能得到个五星好评。 园子里的蔬菜瓜果，种子都是处理过的，封华还浇过一次浓度极低的空间水，味道比别人家的强出几倍，而且产量也大了很多。 蔡老太太偶尔疑惑一下也就放下了，这么大年纪了，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了。园子里的蔬菜只是多结了一些有什么好在意的，哪天结出个葫芦娃，她也许会惊讶一下。 吃完饭，封华就着月光，连夜做了个跟空间里一样的锅盖窑，就是面包窑。 石子，泥土，稻草，酒瓶子，这就是全部材料了，非常简单。 她要烤制一些蔬菜干给方远邮寄过去。 晒的不行，晒出来的蔬菜干品相保持的不好，营养流失也多，形状更无法保持。烤出来的就不一样了，基本能保持原状，只是稍稍缩水。 而有些东西根本没法晒，比如草莓、蓝莓、甜瓜等水果，晒一天就烂了…… 而且烤制最大的好处就是没苍蝇…… 封华捣鼓这些，蔡老太太也不吱声，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的自闭症似乎又复发了……只有封华回来那天，像没事人一样，跟封华说了许多话。 不过症状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以前封华问她什么可有可无的问题，她都不回答，现在不管封华问什么，她都回应。可以正常聊天了…… 偶尔还会主动提问，问她一路上的见闻，问她医院的事情，听说封华又跟人学医了，开心地不得了。 “技多不压身，技多不压身。”蔡老太太连说了两遍，“特别是医术，这可是保命救人的真本事，你要好好学。” “嗯嗯！”封华连连答应。 “什么时候去学？时间怎么安排的？你那个裁缝的活还能干吗？”蔡老太太问道。 “现在就是背书，要背好多书呢，不耽误裁缝的活。” “那就好。” ……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开始正式烤蔬菜干，先烤西红柿和黄瓜干。尤其是西红柿，本来产量就不小，经过催化之后，更是硕果累累，仓房里已经堆了一大堆，眼看再不处理只能烂了。 封华把西红柿瓤都挖出来，打算做番茄酱，反正这个烤也是烤没了，成不了干，都浪费了。 一大盆十来斤的西红柿，最后变成几斤番茄酱和1斤果干。 封华烤完两批打算继续下一批，院门就被敲响了。 封华猜测是梁青山，除了他，很少有人敲蔡家院门。 果然，封华打开大门，门外果然是梁青山。 “梁大叔，请进。”封华以前都叫他队长大叔，不过现在交往多了，就改口叫他梁大叔，亲切些。 “不进了不进了，我就是跟你说个事。”梁青山道。 原来是来找她的。 “什么事？” “那个。”梁青山顿了一下，这事按理跟封华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听到这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告诉封华，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马大炮的奶奶，去封家提亲了，要说你二姐封荣华。”梁青山道。 封华一下子瞪大眼睛，真是太吃惊了，这马大炮真是贼心不死，还盯上她家了是怎么滴？ “我奶同意了？”封华问道。 “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正在商量彩礼呢，不过我看，也快了。马家这次好像诚心挺足，准备了不少彩礼，我来的时候都谈到10块了。” 封华想了想，跟蔡奶奶说了一声，去了封家。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这个那个，反正她是不会跟马大炮这种人做亲戚的。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哪怕她跟封家人的关系再不好，在外人看来，她们都是一家人，封家出了什么事这些人都能扯到她身上。 而她将来肯定还是要有一番成就的，马大炮这种人，就会变成她衣服上的一块屎……不知道要给她带来多少难堪和麻烦。 并且她这辈子是立志要嫁给方远的，马大炮如果变成她的姻亲，那也一定会给方远带来麻烦，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 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她都得给他搅和了，搅和不了，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非常手段她前世没用过，但是听过见过不少…… 封华的眼里寒光一闪，梁青山正好瞧见，心下一凛。 这目光，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有的。但这的的确确就是个12岁的小孩子，不11岁…… 梁青山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跟封华并行，决定以后对封华再客气一些，再郑重一些。 他就说，能独行万里的人，哪里会是一般人！ 家里的大毛18岁了，会不会太大？二毛16，三毛14，四毛倒是跟封华同岁，不知道她能看上哪个…… 两人快步来到封家院子外，院子外已经聚集了三四圈的人。正是午休时间，一般人家都是刚吃过午饭，又不到上工的点，听说封家又有热闹，有点闲心的人都过来看了。 “哎你们说封家这是咋了？今年这热闹接连不断啊！” “犯了太岁了呗。” “这回又咋了？”也有刚来不知道咋回事的问道。 “马大炮的奶奶来提亲了！” “哎你们说这马大炮也是，先是封华，再是封美华，这回又是封荣华，他是真相中封家姑娘了是咋滴？” “你不说封华我还不知道咋回事，这不就是自从马大炮要吃封华不成之后，打算报复人家吗！” 第171章非常手段 第171章非常手段 “对！就是这么回事。”有人认同道：“他是吃人没吃成，挨了顿好打还得掏一年大粪，怀恨在心呢。” “我看不是啊，封美华确实挺漂亮的啊，没准人家就是看上了呢。”这人昨天见过封美华，之前还不觉得，这次见了发现，还真是漂亮！村里第一！那马大炮看上了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他都看上了……可惜他孩子都老大了，也就能看看了。 “那他也看上封荣华了？”一个女人说道：“封荣华跟我一个组的，天天见，才十三四，一团孩子气，比她姐姐差远了。” 封家条件本来就一般，女孩子还受苛待，发育都比较慢，十三四的封荣华瘦瘦巴巴的，跟现在的封华一样高，一米三左右，豆芽菜一根，谁能看上？ “不是看上了还能咋地？拉草甸子……白得人家一个姑娘是报复，这都要出10块钱彩礼了，还是报复？哪有这么报复的？”有人说道。 这确实是众人都疑惑不解的地方，所以议论声纷纷。 封华听了一会，没有发现自己跟马大炮的流言，比较满意，这才站在人群最后，专心听屋里的谈话。 马老太太正在和封老太太据理力争，说她家封荣华不值10块钱。就8块！多一分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脑抽，一时顺嘴说了8块，今天早上越想越不对，她封荣华哪里值8块啊！她跟她姐姐比，真是差远了。 昨天下午封美华回来之后，在家里转了一圈就赶紧出工干活去了，能赚一分是一分，早点还上饥荒，心里也轻松一些。 封美华的出现，可惊呆了同组的一群人，怎么几天不见，人就水灵了这么多？城里的水就是养人？ 马老太太在封美华隔壁组，干活都挨着，也看见了封美华。之前没觉得，现在却是真的为孙子可惜了。 所以刚才进屋看见了干瘪瘪的封荣华，马老太太更不愿意了，张口彩礼就只有4块。 封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说比着大闺女的价钱，老二也不能少了。 两人拉扯了半天，拉扯到8块，封老太太看她这么诚心，临时又反悔加价，要10块。这事她干得轻松随意，一点不脸红。 气得马老太太就像转头就走，可是想到来之前孙子的话，马老太太又忍住了。 但是多出2块是坚决不行的！越看封荣华那样，她心里就越不得劲。 封荣华看她更不得劲！她简直要气疯了！嫁给马大炮？坚决不行！ 封美华对未来有期许，想通过嫁人跳出封家的火炕，封荣华也是如此。特别是在看到封美华已经成功之后，她对婚事更期待了！ 但是马大炮，绝对不在期待之中。可以说马大炮不在任何未婚少女的期待之中。 “妈，我不嫁……”封荣华对刘小丽哀求道。她知道求封老太太是没用的，但是她也不确定求刘小丽有没有用，但是她能求的，也只有刘小丽了，不然还会有谁？爸爸还是妹妹？ 刘小丽脸色有些不好看，马大炮也不是她的理想女婿，可是她能怎么办？ 刘小丽没用吱声。 封荣华看那样子就绝望了，呜呜地开始哭。 “你看她那丧门样！8块都不值，还10块！你反悔我还反悔呢！就5块，多了没有！”马老太太在屋外听见封荣华的哭声，大声说道。 封老太太也很生气，哭哭哭，就知道哭！人家马家是烈属！多么光荣！再说人家都能拿出彩礼来，看来也是有家底的，嫁过去就是好日子，有什么好哭的！ “就8块吧。”封老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封老太太，在一旁说道。败家老娘们，上次就是，差点搅黄了张勇，这次又要搅黄马家，一点眼色都没有！ 马老太太是真反悔了，也看出封家想卖钱的诚心了，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就5块。” 两家有开始掰扯。 封华转身离开了人群。 “不看了？”梁青山问道。 “我就看看，看完了。”封华说道。 “哦。”梁青山应了一声，不过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封华的眼神，很冷，很静。他心里有些没底。 封华离开人群，随意地走着。她看出来了，封家想卖，马家想买，这婚事肯定能成，现在就剩价钱谈不拢了。她没什么机会插入，也没什么好借口直接拒绝。 封荣华也没有另一个“张勇”来救她。 上辈子封荣华努力挣扎，悔了之前定的婚事，嫁给了一个城里来的知青，最后知青回城了，把她和三个孩子扔下了。她又努力挣扎，再嫁了一个城里人，也是个极品。 一辈子简直过得“丰富多彩”。 封华没心思给她觅个良缘，她们的交情没到那份上。前世封荣华也没少给她添堵，今天来求婚的如果是其他任何人，她都不会管，唯独马大炮不行。 封华走到马家院子外，放出精神力，看见了马大炮，他正坐在屋里数钱。 封华一愣，这钱怎么这么眼熟？其中一张一角钱少了一个角，一张两角钱中间脏污了一大块，又一张两角钱上面用铅笔画了一道。 倒不是她对过手的东西都过目不忘，她没那闲心去记这个，只是这些钱接手的时候她都数过，对这几张有印象。 这不是她交给妈妈的钱吗？怎么在她手里？还有炕上那个小背心，前面的三颗扣子都不同，这是她妈妈的内衣…… 封华想了一下也猜到了，原来她妈妈并没有打算把钱交上去，看来是想藏起来，然后让马大炮又偷走了。 这可真是…… 马大炮数完钱，拿起小背心摸了又摸，才把钱又用它包裹好，放在了炕上的箱子里。起身去厨房想喝水，可是一看水缸里就剩个底。 马大炮嘟囔了几句，看看外面，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最后想了想，自己拎着扁担去井边打水。 马大炮出了院子，封华已经藏在一棵树后，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紧邻的几家正好没有人，估计都去封家看热闹去了。 封华拿出了弹弓。 第172章腿打折 第172章腿打折 封华拿着弹弓，眼里寒光闪烁，思考了几瞬松开手。 “咔嚓”一声，马大炮的腿应声而断。 “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传遍半个村子。 不一会就围过来几个人。 “咋了这是？”有人看到马大炮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叫，远远地站着问道。 马大炮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会惨叫。 鲜血从腿上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还能咋地？摔倒磕石头上了呗。”有人说道：“不过这磕的挺狠啊，就说这地面得规整规整，也没人动弹。” 故家屯靠河，不缺石子，几年前梁青山就组织人挑了些石子回来铺路，这样雨天路也好走一些，省得一脚下去陷在泥里拔不出来。 不过这石子挑的有些随意，大的小的，尖的圆的，随机来的，什么都有，时常有小孩子摔倒了磕得头破血流。 “你就会说风凉话，现在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谁有这闲力气，你啊？” “我可没有。” 几个围观的人竟然远远地站在那里聊上天了，就没一个人过去扶一把马大炮。 不敢扶不敢扶，扶不起。 突然一个人说道：“大家都作证啊，我们都是一起出来看热闹的，可不是谁把马大炮推倒的！” “对对对，是这么个情况！”几人连连点头附和。 一开始那尖锐的疼劲过去之后，马大炮已经清醒了一些，这些人的话他都听见了，恨地他心里咬牙切齿，暗暗记住这几个人的模样，咱们走着瞧！ “几位大叔大哥行行好，去老封家叫我奶奶回来吧……”马大炮哀求道。他也没直接哀求这些人抬他送医院，他知道求了也不管用，这些人不会管的，但是跑个腿叫个人也许还行。 果然行，几人一听只是去找个人，对视一眼，一块去了，没人敢留下来陪着马大炮。 这血淌的怪吓人的，万一一会人死了……留下的人不得摊上事啊？马老太太才不管这个那个呢，所以还是一起走吧！ 几人速度还挺快，不一会就跑到了封家，站在大门外就喊道：“马老太太！快回家看看你孙子去吧！要死了！” 院子外的人都是一愣，什么玩意？马大炮死了？这边还在议亲呢，那边人就死了？ 屋里的人却没有听清，讨价还价正激烈呢，谁管外边人喊啥，什么死了活了的，跟他们什么关系，还是钱重要。 外面人等了一会没见马老太太出来，就知道她可能没听见，要不然听说她大孙子死了，早嚎上了。 外面人很热心，一块喊了起来。 “马老太太！马大炮死啦……”好家伙，几十个人一起喊，声音震耳欲聋，传出天际。最难得的是，没有事先彩排，台词竟然很统一，几个不统一的声音也被压下去了。 马老太太一下被震懵了，谁死了？谁死了？谁死了！ 马老太太气血上涌，整个脑袋都红了，一下子蹿到屋外，对着看热闹的人就骂了起来，“你们这些丧良心的缺德玩意！你才死了呢！你妈死了！你爸死了！你全家都死了！xxxxx” 马老太太以为这些人看不惯她，整她，咒她大孙子呢。她出门的时候大孙子还在屋里数钱，等着新媳妇进家门呢，好端端的！怎么没一会就死了？放屁！ 人群散开，把传讯的几个人露了出来。 “真的！快回去看看吧，都躺地上了，血流了一地。”说话的人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这么一大摊……”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几个人也没纠正马大炮不是已经死了，而是快要死了。 马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慌乱，但还是坚持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孙子好好的。”那样子，要疯。 有个传讯的人看不过去，这毕竟是个孤寡老太太了，唯一的孙子要是死了，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没死呢，你赶紧看看去吧，没准还能看一眼。”这人说道。 不过安慰作用似乎有限…… 马老太太还在坐在地上起不来，一脸难以置信、不肯接受的样子。 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马大炮要死了？ 几个老娘们走过来，问清地方，拉起马老太太就往那里拖。这热闹，可得去看看！ 所有人转眼都走了，留下封家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最后也忍不住好奇，跟在人群后面去了井边。 封荣华擦干眼泪，也悄悄地跟了过去。马大炮要死了？老天爷真是厚待她！ 马大炮还在哀嚎，但是腿上的血已经不怎么流了。 封华注意着呢，没有打碎他的动脉，那就成杀人了，真想杀人，打脑袋好了，何必打腿。 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石子弹在马大炮的脑袋上，一劳永逸。可是想了又想，忍住了，她怕脏了手。 不过她也没什么遗憾，有一个词叫做“生不如死”，也许更适合马大炮。 “哎呀我的大孙子！你这是咋啦？”马老太太一见马大炮这样，扑过来就开始嚎。 “送我去……医院。”马大炮艰难道。血流的虽然不多，但也是相对的，这点血对常年虚弱的人来说，也不少了。 马大炮感觉自己有些头晕，再加上疼，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但是马老太太听到了，“对对对！去医院！我们也去县城医院！县城医院厉害，肯定能把你治好！” “来不及吧？都这样了，拉到县城人就没了。”围观的人道，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跟马大炮有啥好客气的？再说，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那去公社医院也没用啊，就马大夫……去也是白去。” 可不是咋滴，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哎呀！咋办啊咋办啊？”马老太太也知道这么回事，急了。怎么感觉去哪都是个死？这可咋办啊！ “县城医院的医生正在隔壁公社出诊，可以把他送到那去。”封华走到梁青山身边，轻声说道。 梁青山浑身一抖！半晌才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封华。 封华微微一笑，一双凤眼清澈见底，晶莹剔透，唇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甜美可爱的微笑。那样子，比丁香花还要清纯娇艳。 梁青山的心，又抖了一下。 第173章敬畏 第173章敬畏 半晌，梁青山才有些干涩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封华笑道：“我昨天跟他们坐一个车回来的啊，他们的车正好路过我们村头，就顺便捎了我们一路。” “哦……” 梁青山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但是周围这么多人，最后他什么也没问。 “黄老头，孙大胖，快去套车！拉着马大炮去隔壁公社，县里的医生在那里出诊呢！”梁青山喊了一嗓子。 看热闹的黄老头赶紧去了。 “哎呀！县里的医生竟然这么近啊，那马大炮可有救了。”刘小丽昨天回来，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全村，县里的医生顺便也成为了神医。 “谢谢谢谢！”马老太太赶紧道谢。 周围人一愣，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马老太太嘴里听见谢谢两个字。 不一会，马车过来了。 黄老头还挺有心，套了马车过来，而不是牛车，马车走的快一些，但是马金贵，一般情况下就是大队长用车都是牛车，这次给马大炮用上了马车，可见人心都是有爱的…… 马老太太被人催促着进屋拿了被子铺在车上，跟着马大炮一起去隔壁公社了。 梁青山叫了两个壮劳力坐在另一辆马车上跟着，他得去看看情况，这毕竟是个烈属，出了事他得跟着。 封华也跟在他的身边。 “你，去干啥？”梁青山轻声说道。他到现在心里一直都在翻江倒海，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封华。 封华靠近他，梁青山竟然下意识地一躲。 封华一愣，梁青山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封华愣过之后就笑了，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靠近他，这次梁青山没有躲。 “大叔，我跟你说。”封华小声道：“我拜了县里的医生为师，正在学中医。你不要说出去哦。” 梁青山一愣，看着封华，这丫头，好大的本事。 也是，没本事，怎么敢……怎么能！ “你说……”梁青山也轻声问道封华，“马大炮的腿是怎么回事？” “摔的啊。”封华看着他，笑着眨了眨眼，又是一脸的纯洁无害。 对于梁青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瞒不住。不管她承不承认，梁青山都会把这件事算到她头上，因为除了她，实在没别人了…… 但是想让她亲口承认，那是不可能的，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摔的……摔的好啊……”梁青山轻声说道，又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封华，“万一摔死了咋办？” “死不了，真想死，摔的就不是腿了。”封华微笑道：“有数。” 梁青山……他家大毛二毛三毛四毛都不合适！这妖孽还是留给别人家吧！ 梁青山没有再说话，安静地赶着车。 封华一路微笑着看着周围的景色，心里却想着梁青山这个人。 这人前世当了一辈子的大队长，一直当到分产到户。在那动乱的十年，表现的也很理智，没有跟着瞎起哄，整个村子的气氛还算和谐美好，封华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所以让他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也没什么关系，他是个很理智的人，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因为他知道就算现在说马大炮的腿是封华弄瘸的，也没人信，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而且他为什么要说出去？说出去对自己又没有利，还得罪了封华…… 万一哪天封华对他也“有数”一下，那就惨了。 封华选择让他多知道一点点也是有目的的，她想增加一下自己在梁青山心里的地位，增加一下话语权，她未来还有许多事情想做，都需要梁青山的配合。 梁青山对她看重，和梁青山对她敬畏，是两种不同的效果。 封华也没再找他说话，给他时间“冷静”一下。 一个小时之后，马车就到了隔壁公社的医院。两辆马车，六七个人，动静是不小的，人刚进医院的院子，里面就迎出来两个医生。 “怎么了这是？”外科医生宋大夫问道。宋大夫40来岁，正经科班出身，医院里所有外科手术，他做一半，因为县城医院就俩外科大夫……一人一半。 “大夫，你看看我孙子的腿，流了好多血！”马老太太哭道。其实所有人到现在也不知道马大炮的腿到底怎么回事，没人敢撕开他的裤子去看看，怕沾上…… 再说他们也不关心马大炮的腿咋样了，能送他来医院，都是看在梁青山的面子上。 “小曹，去拿剪子。”另一个跑出来的是曹护士，出诊的时候，她就是所有大夫的助手。 曹护士看了封华一眼，飞快地跑进屋，拿了把剪子出来。 宋大夫剪开马大炮的裤腿。 马老太太嗷一嗓子喊道：“哎呀我好好的裤子啊！你怎么给剪了！你得赔！” 宋大夫的手一抖，到底没有再剪，而是把裤腿往上撸去，这就避免不了磕碰了。 疼得马大炮嗷嗷叫。 “哎呀你轻点！碰着我大孙子了！” “闭嘴，不看我就把你孙子拉回去，哪那么多毛病！”梁青山吼了一句，马大炮也忍痛不满地看了眼奶奶，马老太太才老实了。 宋大夫倒是一脸淡定，这种家属，他见多了。 裤子被推到膝盖以上，露出马大炮受伤的小腿。 马老太太一看那血肉模糊的样，还能看见森森白骨，一下吓倒在地上。就连几个大男人都转过头去。 梁青山也转过头，看着封华，却发现封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大炮断裂的腿骨，表情严肃而认真。 梁青山不但心抖了一下，腿都跟着抖了一下。 封华心里也是有些抖的，她毕竟是个女人，又养尊处优了那么些年，这么血淋淋的场面，真没见过，心里也有些发毛。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学医了，不管将来打不打算当医生，医术她是打算认真学的，那这种场面算什么？别说个腿骨了，就是内脏，就是尸体，她都得面不改色啊！ 所以封华逼着自己直视着，打算练练自己的胆子。 但是梁青山不知道这些，只当封华是个小变态…… “开放性骨折，赶紧推进手术室。”宋大夫道。 “啊？还要手术？不就是腿断了吗？人家老大夫按按就好了。”马老太太又多话。 第174章作死 第174章作死 倒不是马老太太心疼手术钱，现在在公社医院看病是不花钱的，哪怕看病的医生是县里来的，只要是在公社医院，就是做手术，都是不花钱的。 但是现在的人想法里，手术两个字代表着大病，代表着死亡。开膛破肚动刀子的，进了手术室的人出来了也得死一半。 实在是医疗条件差，药品稀缺，术后风险性就大，真的是手术即便成功了，术后感染、并发、死亡的依然很多。 马老太太害怕了。而她说的按按就好也确实存在。高手在民间，特别是骨科大夫，也许是因为经验丰富，哪怕是开放性骨折，他们都能徒手给人接上。 “老太太，你别害怕，我只是把他抬到手术里，给他‘按按就好’，顺便把他的皮肤缝合一下，跟你说的‘人家老大夫’是一样的。”宋大夫的态度出奇的好，还能开玩笑，一点没跟她生气。 马老太太还有些犹豫。 “大夫快抬我进去！”马大炮忍不了了，自己嚷着道，想到什么又问道：“大夫，打麻药吗？” 宋大夫和蔼道：“打麻药。” 马大炮一听放下心来，更忍不了了，“快快快，要疼死我了！” 医院里闲着的几个医生都出来，把马大炮抬到一张病床上，推走了。 封华没有看见唐医生，就自己走进医院找了找。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个大院子，跟农家院一样一样的，房前屋后还种着菜！只不过房子是砖房，一排五间砖瓦房在这个年代的乡镇，算是气派了。 门诊1间，住院部2间，手术室1间，太平间1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封华刚刚走进走廊，就看见了一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嗷嗷喊着，唐医生扶着她，进了手术室。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家属，原来是有人要生孩子。 宋大夫几人对视一眼，默默地推着马大炮路过手术室，进了太平间。 封华…… 不过她想了一瞬就明白了，手术室就一间，已经给了一个女人生孩子，男人自然不能进，进去了女人的老公得把其他人打死。 马大炮被推进太平间，他是半点不知道这是太平间的，门口的三个字他看见了，但是他不识字。 而且太平间里也没尸体，也没冷柜。这时候的太平间，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停尸用的，停不了一会尸体就会被家人拉回家停着，或者下葬，利用率不高。 而且产妇占用手术室的情况很常见，所以很多公社的太平间都客串手术室，里面的家伙事也挺全，手术灯都是有的，呃，也只有手术灯。其他手术刀、工具什么的，都是县城医院的医生自带的。 宋大夫看外科的，骨科自然也拿手，三下五除二就给马大炮处理好了。心里还挺奇怪，这伤口一看就是钝器击打造成的，但是断面却很平整，奇怪…… 半个小时候，马大炮就被上好夹板推了出来，送进了病房。 马老太太看见孙子活生生的出来了，长舒了一口气。 “大夫，我孙子这腿咋样？能好利索吗？会不会瘸？”马老太太问的比较直接，马大炮也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大夫，他可不想变成瘸子！ “这个不好说。”宋大夫也比较直接，“要看他恢复的情况，如果一直待在床上静养，保持充足的营养的话，恢复如初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种情况在现在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充足的营养了，就是静养一些人都做不到，稍微能下地了，他们就迫于各种原因，出去干活了。 导致骨头错位、重新断裂，然后病人又忍着不看，最后瘸了的比比皆是。 不过马大炮一听说能好就放下些心，静养没问题啊！马大炮看了一眼梁青山，他正好不用去掏大粪了呢！ 至于充足的营养，没事，他家现在有钱了！白得的20块呢，能买好多鸡蛋了。 马大炮并不知道黑市的物价，他没钱买，也没东西卖，没机会了解黑市物价，他知道的只有白市物价，供销社收他们的鸡蛋，5分钱一个。 而他不知道的是黑市鸡蛋已经到了1块钱1个。 马老太太更不知道了，所以她也挺有信心给孙子补充营养的。 但是两人似乎都忘了，现在哪有人家养鸡？一个村子找不出两三家有鸡的，下了鸡蛋谁又能5分钱卖出去？有鸡蛋的人家基本都卖到黑市，很少有人卖给供销社，除非队里有任务，上面分了多少斤鸡蛋任务这种。 这是基本常识，马家之前养鸡的时候也是这么卖的，但是两人都因为今天的突然变故有些懵，没想到这茬。 梁青山看人没事了，就要回去。他就是来看看马大炮到底死不死的…… 封华也想回去，她就是来防着马大炮，突然死了的。她真没想杀人，起码，现在。 所以梁青山问封华回不回的时候，封华点了点头。两人的互动都被马老太太和马大炮看在眼里。 其实封华在病房里的时候，马大炮和马老太太就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见封华要跟着梁青山走，马大炮拉了一下马老太太的衣服，冲她使了个眼色。 马老太太不愧是亲奶奶，秒懂。 “那个，青山啊，这是谁家闺女啊？真俊啊！你家亲戚啊？”那眼神和语气，都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 什么意思别人一看就懂。 梁青山瞪大眼睛看着祖孙俩，眼神都有些惊恐了，替他们。这是，找死啊…… 梁青山看向封华，果然看见封华又笑了，笑得清纯可爱，眼里却有流光一闪而过。 梁青山……他还是现在就想想烈士遗孤死了他怎么上报吧。 “大娘，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封华啊。”封华笑着说道。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脸皮都是一抖，这是封华？这是封家那个封华？不可能！ 尤其是马大炮，他是认真观察过封华的，几个月之前，毕竟是想要下手的目标……那个瘦瘦小小，跟个老鼠一样的小姑娘？跟现在这个亭亭玉立，宛如花骨朵的大姑娘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这可巧了，我们村也有一个叫封华的，长得那个挫！简直跟你没法比。”马大炮舔着脸道。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不疼了，他的嘴就倒出功夫了。 挫…… 梁青山转开头，有些不忍心看了。 封华表情如常，笑得更好看了，看得马大炮眼睛都直了。 第175章“说” 第175章“说” 几个月的时间，封华的外貌已经翻天覆地，无论是身高还是肤色，都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无怪马家人不认识。 “怎么个挫法？”封华问道。 马大炮看着她微笑的眼睛，愣愣地没有说话。这眼睛真漂亮啊！他形容不上来，反正就是好看，让人看了还想看，比村里其他女人的眼睛都好看！ 但是，是有那么点眼熟……跟那个封华的眼睛似乎有些像…… 要说封华哪里没变，也只剩下一双眉眼了。 “那个、那个，就是有点黑……”马大炮心里突然有些没底，没敢再说。 封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马大炮拉了拉马老太太的衣服。 “青山哪，你等我一会，我跟我孙子说几句话就走。”马老太太说道。 她得跟着一块回去拿粮食，马大炮折了腿，需要陪护，现在的医院可不提供这服务，都得她自己来，医院也不提供陪护的人吃饭，得她自己做。 屋里只剩下马老太太和马大炮，马大炮小声问道：“奶，你说她是那个封华吗？” 马老太太摇摇头，“我哪知道，我之前也没留意过那个封华长啥样，不过她这脸型跟封美华是有点像。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就是再没留意过封华也知道，封家几个姐妹啥样，除了大变样的封美华，看封荣华就知道了，说挫夸张了，封家七仙女不是白叫的，比村里其他小姑娘好看太多了。 但是再好看，也不能跟这个小姑娘比，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那长相，那皮肤，那气质，哪是她们农村人能有的。 “奶，我觉得她是……奶，你回去的时候去封家看看吧，如果这真是封华，那我想说封华。”马大炮说道，表情竟然有些羞涩。 “说”的意思就是娶。 “行！”马老太太自然点头答应，说哪个不是说，如果这真是封华，那还真是太好了！一样的彩礼，娶个更好的媳妇，谁不愿意。 马老太太跟着马车一块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想跟封华一个车，封华看到她走过来上了车立刻跳了下来。 马老太太这动作倒是提醒她了，估计明天她在裁缝铺学徒的事情就能传遍全村，那她现在回去就有些不合适了。再说她已经跟封美华说过她要回县城了。 “大叔，我还有事，先走了。”封华跟梁青山打过招呼转身离开了。 封华明显的不待见让马老太太尴尬了半晌，农村人也是讲究的，这么不给人面子的情况很少见。马老太太本来还觉得这小姑娘挺漂亮，心里挺满意，现在顿时有些看不上了。 哼！这要真是封华，到时候有她好看！进了她马家的门，看她怎么收拾她！ …… 封华绕过他们，从一条小路回到了村里，直接进了村头的草甸子，回到了蔡家。 “什么事？”蔡老太太主动问道。封华走之前只跟她说封家有事去看看，她还以为刘小丽的病情又有什么反复了。 “没事。”封华把马大炮求亲又瘸腿的事稍微说了一下。 “这个马大炮，不是之前要害你那个人吗？”草甸子的事，封华跟蔡老太太说过。 封华点点头。 “那这婚事可不成，怎么能跟这种人结亲？”蔡老太太道。然而她并不知道封家人的极品，只要价钱合适，什么亲都能结。 这糟心事封华也没跟她解释，反正这亲事是不成的。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蔡老太太已经自己吃了午饭，但是锅里还给封华留了一份。封华开心地吃过这顿……下午茶，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西红柿已经洗好切好，今天不处理完就要坏。 做完西红柿干，封华又做了黄瓜干，李子干，杏干，樱桃干，乱七八糟野果干。 樱桃是东北特产的东北小樱桃，跟后来超市常见的带把大樱桃不一样，小小的一颗直径只有1厘米左右，没有把，摘下来必须马上吃掉，不方便运输。所以即便是后世的交通条件，这种樱桃超市都没有卖的。 只有本地人，会把樱桃摘下来，装在跨栏或者盆里，拿着个小杯子当量杯，装在报纸包的三角包里，一杯子几分钱、1毛钱、2毛钱，后来涨到5毛钱。 前世十几岁的时候，封华就去城里卖过樱桃，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种树在本地很常见，几乎家家都有，蔡家这课是封华离开之前种的3年苗，当然是在空间里培育好的，所以移植之后就挂果了，只不过成熟的比较晚，按理这个季节应该过季了，但是院子里这棵樱桃树才刚刚成熟。 正好便宜了方远。 忙活到天黑，总算忙完了，但是封华又有些头疼，一共五六样的水果干，每样只打算邮5斤，加起来不沉，但是却老大一堆。 布兜是不能装了，不然到地方都得成粉末，方远没准都看不出她邮的是什么玩意。 少邮点又不行，为了团结有爱，这些东西方远自己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万里迢迢地邮过去，最后心上人只吃到一口？封华想想都心疼。 想了想，封华翻了翻空间的仓库，在角落里找到了从段良玉那要来的一些背筐，这些背筐据说还是赵丹丹编的呢。 最后挑了个大号的，装了满满一背筐。 …… 而此时的马老太太，也拖着疲惫的身躯，挪到了县医院。 想单独派车送她？不可能。人忙，马也忙，能送马大炮都是看在他病情危急的份上，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想占用别人的劳动时间？谁给工分？ 马老太太只好背着几斤的粮食和十几斤的蔬菜一点点地挪向医院。基本上走个几十米就得歇半天，所以挪到天黑才到。 “奶！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憋死了！”马大炮看到马老太太就喊道。不是饿死了，是憋死了。 医院管病人吃的，但是不要做美梦，好吃的没有，饿不死是真的。所以马大炮喝了一肚子稀水。 他倒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家伙食强点也不多。就是这个憋不住要尿床实在是受不了。 他倒是想让人家小护士帮帮忙，刚开个头小护士就把门卫老大爷叫来了……帮他拿了个尿壶。 可是之前来了个肚子疼的人，现在正在大手术，全院医生护士都进手术室了，这医院院子还是挺大的，他喊了半天也没把门卫喊过来。 第176章确认 第176章确认 马老太太赶紧放下东西，伺候宝贝孙子上厕所。忙乱了一会，马大炮终于舒了口气，但是一口气没舒完，马大炮就问道：“奶，你去封家了吗？” “去了去了。”要不是打听封华耽误了会时间，她也早到医院了。 “那到底是不是她？”马大炮激动地问道。这要不是封家的封华，那人家肯定是个城里人，他下辈子都娶不上这样的媳妇！ 但是如果是封家的就不一样了，哪怕长得再好，也是10块钱的事。 “是！”马老太太给了肯定的答案。 马大炮一下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要不是腿瘸了，他能蹦起来。 “嘶！”马大炮痛呼一声，起来太猛，抻到腿了。他也顾不上疼，接连问道：“真的是他家封华？怎么会是他家封华呢？” “我跟你说，这封华可本事了，在城里的裁缝铺当学徒了！”这是马老太太听刘小丽说的。 “人也孝心，之前村里不是说刘小丽被封华送去医院了吗，我之前还以为她就是瞎折腾，糟蹋钱，没成想真把她妈治好了！”马老太太一脸赞叹地说道。 现在她对封华的印象又好了，老人就喜欢孝顺的孩子，特别是“愚孝”型的。封家当初那么糟践她，她妈对她也不好，到最后她还能替她妈出头，救她妈一命，多么感动人心的事…… 这样的媳妇到了她家，她就是对她再不好，人家也是孝顺，多好…… 马大炮也高兴地点点头，附和着他奶奶。 “那封家同意了？” “同意什么？”马老太太疑惑道。 “亲事啊！” “这不是在谈价……”马老太太可能是累很了，脑子有些慢。 “哦哦！你是说把封荣华换成封华啊，我给忘了……光顾着打听了，打听完就赶紧往医院奔了，忘了提。”马老太太小声道。 关键是封家那时候正要做饭，开始赶人了，她就没好意思多呆。 “奶！”马大炮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忘了！ “急啥，老封家就在那，还能跑了？等你出院再提一样。”马老太太道。 马大炮心里却有些没底，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总感觉不马上定下来，封华明天就会被人抢走。 “不急哈，那封华才12呢，离别人上门提亲还早呢。” “早什么早，我们这不就打算去了吗！再说她在城里当学徒的事传出去，明天就有人去提亲你信不信？”马大炮急道。 马老太太一想也是，心里也有点着急，不过一瞬又放松下来，“没事，别人家没钱，出不起彩礼！” 马大炮一愣，这才放松下来，慢慢靠在枕头上。 确实，现在10块钱的彩礼能难住绝大部分人家。这不是10块钱的事，这可能是100块钱的事。 别人家可不像他家，只有他一个男人，别人家儿子孙子一大堆，你给这个娶媳妇花10块钱，那别人娶媳妇你是花还是不花？花多少？ 为了家庭团结，一般家长都会一碗水端平，不会厚此薄彼。但是花又花不起，不花儿子又不愿意…… 最好的办法就娶不要钱的媳妇，那就不用纠结了。 所以封家女孩其实已经被大多数家庭拒之门外，但是也保不齐有哪个看上封华学徒的身份，肯出血的。 儿媳妇娶进门就是自己家人了，挣的钱自然也是自己家的了，一个月工资起码十几二十块，那10块钱的“买卖”其实一点都不亏。 马大炮想到这点，又坐了起来，“奶，你明天就去封家，把事情定下来！” 看马老太太不解，赶紧给她分析了一下，让她知道事情的厉害。 “哦，那封华现在还没工资呢。”这个马老太太也打听清楚了，听说封华在城里上班，她第一个问的就是工资。 刘小丽炫耀归炫耀，还是没有太夸大，没工资就是没工资，没敢吹个四五十的工资出来。 “现在没有能一辈子没有吗？！”马大炮还是很有脑子的，眼光挺长远。 马老太太一听也是，赶紧答应了孙子。想到明天还要走一个来回几十里路，虽然腿疼肺疼，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一个会有工资的，愚孝的孙媳妇，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她也怕被别人抢走了。 …… 第二天一早，马老太太就回村了。 而封华却出了村子往省城去，跟赵永约定的时间到了。 到了省城，封华先去了邮局，从这里邮寄能比从县城邮寄快出三四天时间，就是这个效率。 封华想了又想，又填上一包小鱼干。顺便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下这些东西的来源。今年“风调雨顺”，自家园子里的蔬菜大丰收，吃不了，给你邮寄过去一些，鱼自然也是大家一起捞的一起分的。 署名还是方芳，想了想又写了几个字：封华代笔。 这种国泰民安，丰衣足食的话，上面爱听，封华写着也大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 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这些东西不值钱的意思。必须这样写，这样写才能少遭些嫉妒。 别人家都吃不上饭了，你家却有成筐的东西邮过来，哦，原来都是菜园子里产的吃不完的…… 大家要比，就比菜园子大小和产量好了。 …… 封华邮好东西，就回到了乔家小院，院子里没人，东西倒是不少，三间房间已经被红木家具填满了，院子里堆了好多，都是大件又有残缺的。 比如少了一条腿的拔步床，断了折页的立柜，缺了一角的八仙桌。 封华跟赵永交代过，凡是红木家具，她都要。看来赵永执行得很彻底。 现在的红木家具真的挺多的，毕竟是几百年的积累，存量相当惊人。 封华把东西都收了，开始往外放粮食，一颗颗玉米穗，随意地堆满了东西屋。大概一万多斤。 上次走之前她已经交代赵永帮她收麻袋，不知道赵永收到了没有，不过想来有姜主任的关注，小小的麻袋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 封华又等了半天，也没见赵永和段良玉过来，就有些奇怪了。 他们上午不出现，封华只当他们贴心，给“她的人”转移物品的时间，但是过了中午马上就要到她习惯离开的时间了，两人还不出现，就有些奇怪了。 第177章闹 第177章闹 封华刚要去段良玉家看看，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声音挺急，跑得很快。 看到大门外的锁已经没了，乔阳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外，喘了口气，赶紧敲了敲门。这虽然是他家，但是已经租出去了，还是租给了一个“大小姐”，他就得有礼貌。 “请进。”封华已经“看”到了是乔阳，所以没有去开门，让他自己进来。 乔阳一把推开院门，又把门插好，才走了过来。 “大小姐。”乔阳小声恭敬地对坐在院子里的封华说道。 封华留下了那个缺了一角的八仙桌没有收走，顺便留下几个凳子，摆在院子里。等人的这段时间，她甚至连葡萄苗都种好了，相信明年夏天，就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了。 虽然她一个星期最多来一天。 “出了什么事？”封华问道，以赵永对她、对钱的热情，不亲自来，就是有事了。而且乔阳脸上，有道伤，但是看他的表情，又很镇定。 “赵丹丹的娘家人和婆家人，哦，前婆家人都来了，来抢妞妞，就是赵丹丹的女儿，那边已经干起来了，永哥实在走不开。”但是“百忙之中”还不忘交代乔阳“杀出来”跟大小姐说一声。 “对方来了多少人？” “呃，我没数，男女加起来十八九，二十来个吧。” 好家伙，可不少！封华站了起来，可别把她的代理人打死了！ “大小姐，您就不要过去了吧……都是些不讲理的人。”乔阳吱呜道。 赵永让他来见封华，也有不让封华过去的意思，这么糟心的事就不要让大小姐看见了，磕了碰了大小姐，他们可赔不起！ “我就在门外看看。”以防万一。像赵永这么优秀的代理人，找不出第二个了，损失不起。当然，就算看在前世朋友一场的份上，封华也不能让他死了。 还有段良玉，那可是“几亿”的交情…… “那个，他们就是来要钱的，没敢动手。”动手了怕段良玉生气，真不给了。乔阳说道。 “那你脸上的伤是自己打的？” 乔阳摸了下脸，笑了一下，大小姐说话真有趣，“我就是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封华也笑了，这乔阳也挺有趣。 “我就是围观群众，之一。”封华说道：“动静不小吧？有人围观吗？” “海了。”乔阳道：“墙头都趴满了，胡同都堵一半，我挤出来的时候鞋都被踩掉了。” “走，不差我一个！”封华说完就走。 乔阳只好跟上，他能说啥？他敢说啥？ …… 段良玉搬到这个小院十来年了，平时都很低调，一个星期过去了，邻居都不知道他娶媳妇了。 今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说段良玉拐了人家女儿的，说段良玉抢了人家儿媳妇的，说段良玉抢了人家孙女的，又哭又嚎的，院子里好不热闹。 正好赶上午饭时间，方圆一里的人都过来围观了。消息又在持续扩散中，等封华到了的时候，围观人群已经包含了方圆二里。 墙头已经趴了两层的人，要不是垫脚的东西实在找不到了，估计还能多两层。 胡同里已经半满。 “让让让让！”身后一人喊道，乔阳一下护在封华身后，张开双臂，怕人挤到他。 看到他这架势，挤过来的人下意识避开了封华，回头瞅了一眼，原来是个小姑娘，那是不能让人碰。 来人多看了两眼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拎着板凳放到了院墙外，然后站在板凳上，往里看。还是看戏重要，他已经过了看漂亮小姑娘的年纪了。 这还是个自带垫脚凳的！ 有人受到了启发，“哎呀，我家也有凳子，我回去拿，老王给我占着地方啊。”一个住的近的人说道。俩砖头垫脚，颤颤巍巍地，看个戏还得提心吊胆，还得凳子好啊，站着得劲。 “给我也拿一个。”被叫做老王的人说道。 “行！” 呼啦一下周围散了不少人，估计都是回家拿凳子的…… “拐卖妇女加儿童”这种大戏可不常有，碰到一会可得好好看看。 实在是生活太无聊了。 段家的大门大开着，是乔阳离开时候打开的，就再也没来得及关上。他一出门后面人就挤进来了，根本关不上。 院子里站了一半的围观群众，乔阳往里看了一眼，密不透风，估计耗子都挤不进去了。 “呃，方华，你就别进去了吧。”乔阳小声说道，人多，没敢叫大小姐。 “嗯，我听就行。”封华靠在相对人少的胡同墙边说道。 很多人都跟她一样，看不到，只能选择听现场直播，就跟听相声似的，也挺有趣。 关键是院子里的人演得有趣。唱念做打，哭声都带着调调，真跟演戏似的。 此时正有一个女声在哭诉她死去的儿子，然而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血却被她狠心的妈妈带走了，让她们祖孙分离，让她儿子唯一的血脉叫别人爸爸…… 女人声泪俱下，哭得痛彻心扉，说得又很在理，得到了许多围观群众的认同。 这个人哭完，另一个老太太又开始哭，哭她怎么怎么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地把赵丹丹拉扯大，她倒好，嫁人就跟娘家断了关系了，老爹生病要死了也不回去看一眼，就知道自己享清福。 乔阳一脸不屑，小声对封华说道：“才不是那么回事，妞妞在周家的时候天天挨打，不给饭吃，后来周家人又把她们母女都赶了出来，哪里来的祖孙深情，就是想要钱。至于赵家老头要不要死，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不用他说封华就明白，赵丹丹的处境段良玉已经跟她说过了。 “她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封华问道，当初不是说趁人没发现就离开了村子吗。 “段大哥驮着赵丹丹离开的时候被村里人发现了。” 毕竟是大白天，总有那么一两个眼尖的人看见。但是当时看见的人并不是周家的人或者赵家的人，就没管，只是把这个事传了出去。 周家和赵家就开始疯了一样找人，确切的说，是找钱。 赵丹丹跟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跑了！注意，是自行车！ 60年的自行车要比70年的自行车还珍贵10倍，一个村里找不出一家有自行车的。 谁骑了一辆自行车就跟开了一辆法拉利一样拉风。 第178章仗义 第178章仗义 有自行车就代表着有钱！有钱就得出彩礼！那可是他们赵家的女儿，赵丹丹的娘家人开始找人。 周家人也找，赵丹丹嫁入他们周家，又给他们周家生了孩子，虽然后来……发生点不愉快，但是孩子毕竟是姓周的，不能带走！ 想带走可以，给钱！ 中心思想就是这个了。 但是两家人开始找的时候人早没影了，哪里找的到。可是命运多舛，赵家村有人去黑市卖鸡蛋的时候，正巧碰到段良玉在跟一个倒爷在说话。 他是认识段良玉的，之前年成好的时候，段良玉总在他们村收粮食。这人回去就传了出去。 周家人和赵家人一起在黑市上守了几天，守到了段良玉。他们很有心眼，没有当街闹起来，而是跟到了段家，又打听好这是他家，才回去叫了人助阵闹起来。 两个年老的主演下去了，后面的哥嫂，妯娌冒出来填补，各种哭诉各种求。 谁都不傻，围观的人也听出来了，就是要钱来的。但是前面两个老太太哭诉地都很“合情合理”，很多人都支持她们，呃，口头上的。 群众开始指责赵丹丹的不孝。 赵丹丹也不是吃素的，等这些人都说完了，她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哭她们母女这些年遭受的虐待。 妞妞刚出生老公就死了，所以整个周家都不待见妞妞，谁没事都去掐两把，不但周家人不待见，娘家人也不待见。说她命硬，克亲。每次她带妞妞回娘家，娘家人都不给妞妞饭吃。 小小的妞妞缩在妈妈怀里，瞪着一双惊恐地大眼睛看着周家人和赵家人。衣服外的胳膊腿瘦的跟柴骨棒似的，上面还能明显地看出些陈年旧伤。 这孩子从小没吃过饱饭，如果不是段良玉接济，甚至如果不是现在段良玉娶了赵丹丹，让她每天吃的都是空间出产的玉米，她没准挺不过这个冬天，实在是底子太差。 赵丹丹继续说她怎么被周家人赶出来，一口吃的不给，一件衣服没带，回去找娘家收留，人家连大门都不开！ 她带着妞妞去跳河，被段良玉救了…… 同情地目光立刻转向妞妞和赵丹丹。围观群众的同情就是这么随意，反正不花钱。 赵永看火候差不多了，走出来说道：“你们狮子大开口，一家想要100斤粮食，那是不可能的。” “嚯……”群众炸了。这是好戏开始之前的事情了，他们并没有听见。 一家100斤粮食？一共200斤？仙女也不值这个钱啊！何况是个带孩子的寡妇！这不是歧视，这就是现实。 城里人的生活是离不开黑市的，之前他们的日常就是去黑市买鸡蛋，买蔬菜，买各种农副产品。 这两年不去了，买不起，但是他们都在时时关注着黑市的物价，好等着什么时候买得起了再去。 要是以前，200斤粮食的彩礼真不贵，200斤玉米面甚至只要十多块钱，200斤大米也不到40块钱，当然得附带200斤粮票，这也是钱。但是总体是不值钱的。 但是现在200斤粮食什么价？按现在黑市上很火的一种玉米算，六千块！ 议论声嘲笑声瞬间布满整个胡同。 “什么样的仙女值6000块？我看看我看看！”胡同里的人群骚动了，要往院子里挤，院墙上的人也被扒拉下来，换上了一批新人。 赵丹丹羞得低下了头，妞妞被眼前的骚动吓坏了，在赵丹丹怀里瑟瑟发抖。 段良玉赶紧扶起两人，把她们推到屋里，关上了屋门。 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他也有些处理不来。吵架又吵不过，打架更打不赢，从两家人出现，他就处于纠结混乱的状态。 赵永看他一眼，知道他就这德行，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没钱？没钱就把我孙女还我！我们周家的种不能跟别人姓！这可是我大儿子唯一的血脉。”周老太太看事已这样，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她这句话是杠杠有理的，走到哪里都不怕人说。 “就是，没钱就别学人家娶媳妇，没钱我就去告你耍流氓！”赵丹丹的大嫂说道。白白拐了一个女儿，不通知亲人不结婚不给彩礼的，可不就是耍流氓吗。 “我们可是办了结婚证的！”段良玉终于找到一句自己可以说的话，赶紧大声说道。 周围一静。 “结婚证是啥？”赵丹丹的大嫂问道。 “哈哈哈……”结果得来了一片嘲笑声。 国家现在虽然不强制办结婚证，但是却是提倡办的，所以城里人办结婚证的很多，单位一动员，基本都去办了。 赵家人和周家人从嘲笑声里努力听出结婚证是个什么东西之后，脸都绿了。告段良玉耍流氓是他们最后的杀手锏了，现在竟然发现还有结婚证这种神器，一下子就破解了他们的杀手锏……！ 赵永走出来说道：“200斤粮食是没有的，我们城里人吃粮食都是按月发，多一斤都不给，这个你们是知道的吧？”赵永暗潮他们没见识。 此时农村人的心里普遍觉得自己比城里人低一等，再加上刚才露了怯，现在赵永拿话一压，两家人一时都没吱声。虽然这个他们确实知道，这也是他们时常挂在嘴边，最羡慕城里人的地方。 吃商品粮，旱涝保收，就是地里绝产了也人家也照样按月发粮，多么好的事。 “我这个月刚刚发了口粮，吃了一些，还是20斤，先借给我兄弟当礼钱，你们一家10斤吧。我兄弟不白娶你家女儿，不白要你周家的孙女。” 赵永的话一出，立刻迎来了无数的喝彩声。当兄弟当到这份上，也没谁了，20斤粮食在现在可是天价，却能拿出来给自己兄弟当礼钱。 何况这还不是亲兄弟！虽然是借。 赵永经常在段家进进出出，邻居都是看见的，何况赵永在不远的另一片也是个名人，当年也“红”过一阵子，他们都是认识的。 之前以为赵永和段良玉就是“臭味相投”，两个无业游民整体凑在一起不知道捅咕啥呢。 第179章抢 第179章抢 周围的邻居都有些瞧不上他们，甚至是躲着他们，背后都猜测这俩人是不是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不然总这么晃着怎么养活自己？ 城里人发粮本，每个月有固定的配给量，但是买粮食也要花钱的！ 没想到两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混子，却能干出这么仗义的事情。这就是“仗义每逢屠狗辈”？ 东北人民风比较彪悍，对讲义气的人都高看一眼，赵永在人前算是刷了一圈好感。 封华看到群众的反应，倒是暗赞赵永和段良玉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在这住了十来年了，当倒爷也有好几年了，家门口的人却都没发现他俩是干啥的，有前途。 也是这一片居民的消费水平比较低，平时接触黑市也是在城外那一片，买个鸡蛋土豆地瓜啥的，还接触不到火车站那一片高档区，不然也能认识赵永。 周家人和赵家人听到20斤粮食，眼睛都是一亮。虽然距离100的目标差距很大，但是他们本来就是带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心里来的。 他们之前是不知道黑市粮价已经疯成这样的，但是为了守段良玉他们蹲了几天黑市，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10斤粮食，已经是不少钱了。 两家人的表情都有些松动，但是本着讨价还价的原理，周老太太还想张嘴。 “多一粒都没有。”赵永说道：“我把我一个月的口粮都拿出来了，我还得回家吃我父母的，吃我哥哥姐姐的，外甥侄女的，多一粒，都没有。”赵永的态度很坚决。 “见好就收吧！”围观的人里有人说道。周围一片附和声。 “你去打听打听，现在谁家娶媳妇能出20斤粮食？何况是娶个寡妇。”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说话的是个女人。这句就有些阴阳怪气了，不知道是说周家人和赵家人，还是说赵丹丹。 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嫁给一个头婚的小伙，独自住着3间的小院，没有公婆妯娌！这是多么好的日子！过来人都知道！ 说话的女人早就相中了段家，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段良玉。这样她作为丈母娘就可以做段家的主了，到时候再把两个儿子也搬过来，一人住一间，厢房收拾收拾，给几个孙子孙女住，家里就留给自己和小儿子，多么好的事！ 可惜自己生的儿子多，女儿少，唯一的女儿今年才13。 她一直暗暗留意着段良玉，发现周围谁想给他说亲，她就偷偷找人说些有的没的，把事搅黄。 段良玉这么好的长相，这么好的“家财”，能单到二十七八，都是这女人的功劳。 结果这才几天没见，就让人截胡了！气得女人咬牙切齿，说话就有些难听。 赵家人和周家人还有些犹豫，100和10差距有些大，他们内心需要挣扎一会。 赵永进屋拎出三个袋子，一个小袋子里装着大米，一个中号袋子里装着玉米面，一个最大的袋子里装着“代食品” 各种渣滓组成的谁也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据说里面都有大枣核，据说有大枣核的都是上等品，有木屑的才是“极品”。 全天下的日子，都不好过。 “就这些，你们自己看着分。”赵永说道。 赵家人离得近，赵家大儿子一把抢过大袋子。他不是城里人，没吃过人家的“代食品。”自然是哪个多抢哪个。 周家人哪里肯干，上来就抢。其他挤不进去的就抢中号袋子，剩下最小的在赵永手里拿着没人要。 两家人刚才还合作演出，同仇敌忾，转眼就打在一起。 “哈哈哈哈……”明白怎么回事的围观群众又是一顿嘲笑，真是“没见识”，放着好的不要，抢些垃圾。 第一个拎凳子来围观的人眼珠转了转，飞快跑回家，拿着一个大袋子跑了回来。拼命挤到赵永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赵永看着他笑了笑，把手里的小袋子跟他换了。 “哦！”有人看到了，遗憾地吼了一声，“还是老孙奸！我怎么没想到！” 其他光顾着看打架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骂老孙奸诈。但是众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出小袋子里是啥，大袋子里是啥，为什么老孙奸诈。 周家人和赵家人被周围诡异的气氛感染，纷纷停下手。 赵家老大奸，赶紧打开袋子看了看，看到袋子了是“面”才放下心来。虽然这面有些黑，但是黑点也是面，能吃就行。 代食品磨的都很碎，粉末状，他并不能区分出来。 老孙也奸，赶紧打开小袋子给两家人看了看，原来是大米。看看少少的两三斤大米和十来斤“面粉”，心里都道城里人矫情。 “行了，你们也别抢了，我这里有称，一家一样一半吧。”赵永说道。 周家人和赵家人都点点头，心里却很不满：早说你有称啊！他们何必打！ 不过本来两家人就不对付，这次因为有了共同的利益才临时合作，说崩也是瞬间的事，打一打，更解气，毕竟看对方不顺眼已经很多年了。 封华笑笑，赵永才是奸，10斤粮食行不行的问题已经跳过，直接进入怎么分配的问题。 拿出称，赵永还贴心地送了两个布口袋，把东西分好，周家人和赵家人拎着粮食就要走。 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嘲笑着，并不好受，好处已经到手，不走留着干啥？留着吃……饭……啊？ “丹丹啊，妈一大早就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饿的走不回去啊，丹丹，你午饭吃的啥？给妈找一口。”赵丹丹的大嫂说道。 他们来的时候闻到了锅里食物的香气，赵丹丹正在做午饭。 不过双方见面就开始交火，没来得及谈吃饭的事，现在倒是有功夫了。 周老太太一听，也带着人停下了。 “丹丹啊，妈也饿了。”周老太太把赵丹丹母女赶出去的时候就不承认自己是赵丹丹的“妈”了，放出话去两家桥归桥路归路，但是今天不但来要人要粮，连“妈”都出来了，脸皮之厚，估计也是全村之最。 “快滚吧！”赵丹丹还没说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了。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好几十口子人舔着脸吃人家饭？一顿不得把人家一个月的都吃光啊！ 第180章加价 第180章加价 “走走走！”人群围过来，把两家人都推出去了。 这些人可不惯着他们，一边推着顺便再掐两把。赵丹丹的大嫂二嫂，周家的几个女人，被“掐”了还不敢吱声。 让人知道她们被人摸了，那可了不得，以后都不用做人了！ 现在也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人群看完热闹，心满意足地散了。 封华和乔阳进了段家院子，乔阳顺手插上了大门。 封华先进屋，看了看妞妞。 她对小孩子，总是心软，何况这似乎是个比她还惨的小孩子，不知道上辈子过成什么样。 前世没听赵永说过段良玉的媳妇是谁，封华猜测可能不是赵丹丹，看段良玉对赵丹丹那热乎劲，上辈子如果娶了她，他估计舍不得死，而且以赵丹丹的为人，也不能让他死。 不过也没准，什么都是会变的…… 封华从兜里拿出一小包奶条，递给妞妞。 妞妞看着她，没敢接。 以前也有哥哥姐姐递给她东西，但是一旦她想拿的时候，他们就会把手收回去，顺便打她骂她，克父的死孩子竟然还想吃东西？ 赵丹丹也想起以前，难过得抹眼泪。 封华看着妞妞的眼睛，友善地笑着。 小孩子很敏感，特别会看眼色，往往能知道谁是真的喜欢她，谁是假装喜欢她。 妞妞看出封华的善意，脸色好了很多。封华拿起她的手，把奶条放进她的手里。 “谢谢。”赵丹丹哽咽道。 “谢谢。”段良玉也道。 封华笑了，他这父亲的角色进入的还挺快。 “那个啥。”赵永频频向封华使眼色。 封华跟他一起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段家三间房，两间卧室一个客厅，另一间卧室就给了赵永和乔阳住。 进了自己房间，关好门，赵永赶紧问道：“大小姐，货来了吗？” 上次封华只说看看还有没有，没给他准话，这一星期，他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见识过30万，心就大了。再让他卖个几十几百斤，他都提不起劲了。 “已经放在卧室里了。”封华说道。 “好好好！好好好！” “那个什么。”赵永吱呜了一下，“大小姐，您看您提个价吧，15块一斤少了点。” 封华都是15块一斤卖给他，他再30块左右一斤卖出去。 之前他和方华做“买卖”，当然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能把买入价压到多低就多低。 但是现在看来，这哪是做买卖，这是人家在关照他，或者说，这是天上掉下个馅饼砸他头上了。 再以15块的价钱入手，他就有些太不知好歹了。 万一人家恼了他，把馅饼给别人了咋整？ 现在粮食真不愁卖，25块一斤转手，都会被疯抢，15块一斤给他，他咋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脸呢？ “你说多少合适？”封华问他。 没想到封华会把问题抛给他，不过他心里还真有一个理想的价位，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封华一直微笑地看着他。 赵永咬了咬牙，舔着脸道：“20块吧……” 其实25块应该是更合理的，但是25块……他心好疼。 “行，就20块。” “大小姐，你家是不是你当家了？”咋啥玩意都能自己做主呢？赵永咧着嘴笑道。 虽然猜到以封华的豪爽应该会答应这个价位，但是也不是一点担心没有的，万一呢？现在封华真的亲口答应了，赵永有种心落地的踏实和开心。 “哦对了，姜主任前几天找过我。” 谈完自己的事，赵永才有心情说别人的事。 “前几天？” “前四五天吧。”赵永说道：“对！就是给他货之后第三天，他就又来找我了，说还要……” 这个封华早猜到了，不要才是不应该的。 “他对外是怎么说这些粮食的，你知道吗？”封华问道。 “知道知道，这个都传遍了，他找了个农场，说这些是人家农场职工扎紧裤腰带卖给他的，那个农场还得到了上级的表扬。”赵永道。 边疆有生产建设兵团，北大荒就有农垦区，农垦区分成一个个编号农场。 一个农场几千到几万亩地不等，种地的都是“工人”，有工资的，但是工资要比城里的工人少一半左右。 1万斤的粮食安在一个农场名下，真不多，也就是一二十亩地的产量。 至于这个农场是怎么存下这些粮食的，封华也没打听，反正姜主任敢这么说，漏洞肯定补得很完美，这将来可是一方大佬，这点小事难不住他。 “他还打算要多少？”封华问道。 “两、两万斤。” 赵永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他都替姜主任臊得慌，咋好意思开口呢？ “你去跟他说，我家就是偷偷开了几块荒地，不是开了个农场。你让他真的找个农场，让人真的扎紧一下裤腰带，没准真能给他省出来。” “那就是没有呗……” 其实赵永也非常好奇，方华家到底开了块多大的地，还剩多少存粮，他自己卖的时候也有数啊。 “2万没有，2千还行，让他等下个星期吧。最近的存货我都放在乔阳家了，其他地里的出产，运过来得时间。下个星期给他2000斤，多了没有。” “哦哦哦。” 赵永放心了，之前卖了这几万斤了，原来只是人家距离最近的一块地的出产……未来值得期待！ 其实封华这一个星期都在种地，母亲在住院，她白天躲出去，都进空间劳动了，玉米已经收获几万斤，但是她不能这么答应姜主任。 封华还是比较了解姜主任的，他要两万，只不过是在试探，她这次要是痛快地给了，他下次就敢开口要10万！ 她“家”开几十亩上百亩地都是可能的，再多就过分了，任何人都会挡不住好奇心刨根问底的。 封华决定老实一段时间，等秋收之后再来几把大的。 正事都谈完，封华就要离开，再不走赶不上汽车了！ “等会等会。”赵永又拦住她。 “大小姐，让你的人把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收走吧，装不下了！” 封华有些疑惑，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啊，就是些蔬菜。 “你再看看这屋里！”赵永一把掀开一个帘子，“实在装不下了。” 第181章莫测 第181章莫测 封华这才扫视了一下他的房间，她没有看男人房间的习惯，之前就没留意，原来赵永的屋子里拉着很多青布帘子当做格挡，而帘子后面都是各种“高档”物件。 电视机，收音机，钟表，古董，都乱七八糟地堆在木箱子上，桌子上，甚至地上都摆满了。 “你也不收拾收拾？”封华有些嫌弃道，太乱了。 “往哪收拾啊？”赵永拍着地上的木箱子，“这里面都是满的！这屋里能装东西的物件都是满的！” 赵永说着，抱起桌子上的一个粉彩花瓶，从里面掏出一把手表，“看！” 封华…… “仓房里也满了，都是自行车缝纫机，大小姐，你赶紧收走吧。”赵永心有余悸道：“今天真是太险了，多亏我们平时都比较注意，随手锁门，窗户也是封死的，要不然今天进来这些人，就得坏菜。” “我跟他们出去溜达一圈，大小姐您找人收了吧，我这心啊，实在受不了了。”天天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就怕谁看见。那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突发状况。 还好平时预防工作做的好，他们反应也快，看人进来了直接就都到了院子里，把门直接锁上了！这才挡住那些人。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些人进院子可是直接奔着屋里来的！当时就吓得他一激灵。 赵永按按现在还有点扑腾乱跳的小心脏，拿出一个账本，里面是他近期收的所有物品的明细，包括乔家小院那些红木家具的。 亲兄弟，明算账。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想指着这些“破烂”赚大小姐十块八块的了，但是必须让大小姐知道他的买入价，别以为他坑她，那就不好了。 赵永放下账本走出去，“走！我请大家出去吃饭，压压惊。” 段良玉看看他，又看看屋里的封华。 “不去了不去了，家里饭都做好了，热热就行，别出去了。”赵丹丹赶紧道，刚才已经让赵永破费了20斤的粮食，这天大的人情她还不知道怎么还呢，哪能让赵永再花钱请吃饭！她可不好意思。 赵丹丹知道段良玉和赵永都是倒爷，但是她也以为只是倒腾屋里这些，自行车，缝纫机啥的，不知道他们倒腾粮食，所以以为在这个家里粮食一样是金贵的东西，有钱买不到。 “没事没事，有钱！”赵永拍拍兜，催促着，段良玉似乎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劝着媳妇，看劝不了也不劝了，推着她就把她推出了院子。 乔阳走在最后，拉着妞妞。他对妞妞，特别有好感，他俩简直是同病相怜。如果妞妞是克父，那他就是克全家！那种孤独无助、自我怀疑自我嫌弃，他太懂了。 “哎？方华呢？把她落下了！”赵丹丹走出老远，突然发现没看见方华。 “她吃过了，回家了。”赵永道。 “哦。”她怎么没发现什么时候走的呢？算了不想了，她也发现段良玉和赵永跟方华之前气氛有些怪，对方华，他们都有些敬畏，也许是方家地位比较高吧？ 赵丹丹没有多想，段良玉想跟她说她就听着，不想跟她说她就不问，她一个女人，管好家里的事就好了，外面的事她就不管了。 想到这一个星期的安稳日子，赵丹丹笑了起来，就是之前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过过这么太平舒心的日子。 不过今天…… “你说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再来啊？”赵丹丹有些担心地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不用问别人，她自己就知道，那是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尝到了甜头，哪有善罢甘休的道理？她太了解两家人了。 段良玉也有些愁了，他真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搬家。”赵永直接道。这个打算他早就有了，那个院子实在是太小了，已经放不下大小姐的东西了…… 再说段良玉都结婚了，他再凑在一起住也不合适了。 房子他都看好了，在江边，三家连在一起的破房子，是真破，倒了半边了都，门还在，窗户没有了。 他就是买个地方，房子自然是要重建的。所以不在乎破不破。 这是三家，不是三间，因为在江边，属于偏僻地点，院子很大，每家将近两亩了，周围邻居隔得也远。非常理想的地理环境。 这三家房子的主人是三兄弟，一家去了外地，走之前已经把房子卖给了兄弟，一家死得剩一个儿子，在外当兵，还有一家剩一个光棍老头，住在没倒的那间屋子里，算是五保户，勉强度日。 听说赵永要买房子，价钱给的也特别高，够老头换个好地方的小房子，还能剩下好多钱！老头自然万分高兴。 赵永也已经写信给剩下那个当兵的男人，等他回信同意，这事就算成了，到时候去登记过户一下就可以。 等房子盖好了，他一个院子，段良玉一个院子，剩下一个专门放东西。 封华等人走了，赶紧对着单子把屋里屋外的东西都收了。多亏有单子，不然她非得把段良玉自己留下的那台缝纫机收走不可…… 封华收了东西就离开了。 等赵丹丹回来，看到空了许多的家也没奇怪，段良玉早就跟她说过这些东西都是帮别人收的，她也不能想象段良玉和赵永两个人就有那么些本钱！ 这屋里屋外的东西，加起来好几千，天啊…… 赵永刚才也说了“合伙人”今天下午来拉货。 只不过发现别人还有自己家钥匙，她心里有点不踏实罢了。不过想想这个“合伙人”都能把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放他们家那么久，看来绝对是信得过的。 …… 封华回到故家屯，又是傍晚时分。刚进村头，就看见了梁青山。 梁青山正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一抬头看见封华，很没形象地就跑了过来。 封华心里一跳，她妈死了？蔡奶奶出事了？除了这两样，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能让梁青山这副状态地等她。 “蔡奶奶出事了？”还没等他走进，封华赶紧问道。 “没有没有。”梁青山也跑到眼前了，摇摇头。 封华立刻就放松了，现在蔡老太太在她心里，才是第一位的。哦，还有方远，并列第一…… “那是我妈……？” “不是不是。”梁青山又摇了摇头。 这样封华就比较奇怪了，那到底是什么事？ 梁青山看着封华的脸色，小声说道：“你爷正在卖你呢……” 封华抬头看着他，神清莫测。 第182章平生少见 第182章平生少见 马老太太中午的时候回到了故家屯，直接去了封家，跟他们提把封荣华换成封华的事。 封荣华喜出望外，谢天谢地。 封老太太却一反常态，坚决反对，任马老太太把价钱开到10块，封老太太都没同意。 她怕啊！她这边把封华卖给了马大炮，那边封华就得给她找许多老头出来！10块钱就想买她的命？想得美！ 封家人和马老太太都以为封老太太是想加价，都不奇怪。现在的封华确实今非昔比了，人家是城里的学徒工了！再说那模样也出挑了很多，封家人都是见过的。 10块钱，是有点亏了。 封老头张嘴要100。不但补偿了之前损失的50，还能赚50. 马老太太自然不同意，她家全部家当加起来都没有100块钱！但是她又诚心想娶，就坐在封家不走，开始磨价钱，中间顺便还蹭了顿午饭。 下午封家人上工了，她都不肯走，追到地里跟人家磨。 封老头看她如此诚心，更是一分不肯降。 村里人看到这种情况，一顿打听，封华已经是城里学徒的事就传遍了，很多人家都动心了。 花些彩礼娶个可能会下金蛋的母鸡回来确实非常划算。当然100块钱是不可能的，没有几家人有100块钱的存款。 有也没人会花在“可能”会下金蛋的母鸡身上，除非是已经开始下金蛋的…… 村里有家人，姓刘，家里成分不好，是地主，但是人家有家底，找到封老头，愿意出30块为家里的孙子求娶封华。 马老太太气坏了，“也不看看你孙子那德行，一腿粗一腿细，小瘸子一个还想娶人家封华？地主老财一个，还30？你家有钱你出100啊！” 刘老头的孙子有小儿麻痹。 老刘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别着急，你孙子回来了就是一腿长一腿短，小瘸子一个，不用羡慕别人。” 把马老太太气个倒仰。 眼看封老头有些意动，马老太太咬了咬牙，“我也出30！老封头，我孙子可是个健全人，你是把孙女嫁给一个健全人还是卖给一个瘸子让人讲究，你看着办！” 除了偷来的20块，马家也不是一分钱没有，她儿子死的时候有几十块的抚恤金，马老太太一直没动，平时家里花用都指着几只鸡一只猪。 马老太太自己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只是有个败家孙子，往年不是抽烟就是喝酒，偶尔还去黑市买块肉，要不然还能攒下点钱。 是这两年年成不好，鸡也没有了猪也没有了，日子才不好过的。30块也不是出不起。想到孙子看封华那眼神，马老太太狠了狠心，30就30吧！ “我孙子身体不健全，心却健全，不像某些人，还想着杀人吃肉呢！咋滴？要把封华拉回家炖了啊？”刘老头也是个狠人，嘴狠。 “哈哈哈……”听刘老头说得有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了，不过心里却赞同刘老头的话，马大炮简直不是人啊，之前还要杀人吃肉，现在却想着娶人家？想啥呢这是？ 不过老封家更不是人，啥火炕都敢往里推。众人等着看封老头选哪个，没想到封老头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少了100没得谈。” “噢……”周围人开始起哄。 “你可见好就收吧，谁家出彩礼超过10块了？30都没听过，你还真打算要100啊？” “你家封华要是正式工，100就100吧，三四个月的工资就回来了，可是你家封华啥时候能当正式工啊？到底能不能当上？当不上那这钱不是打水漂了？你给退啊？” 没用马老太太和刘老头说话，看热闹的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心里都在感叹这封老头现在也不要个脸了，啥话都敢说。 封老头确实也不打算要了，反正都暴露了！再说，脸值多少钱？肯定不值100块。 刘老头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他家出30也是极限了，再多一分，他都出不起，也不想出。 他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封华要是真有传言的那么厉害，敢跟封老头正面对抗，还把她妈妈送医院治好了，那这么厉害的媳妇，他孙子根本压不住。 等他们这些老的一没，他孙子几天之后不得跟着下去啊？这么厉害的媳妇，还是让给马大炮去消受吧，他孙子消受不起。 刘老头退出了，马老太太有些得意，无奈封老头就是不松口，她只好先回医院了，打算明天再来。 封老头是真不同意了，没想到封华这么抢手了，他们村里就能出到30块彩礼了，那其他村呢？城里呢？出的不得更多啊？他打算等等看，反正封华还小。 再说，封华要是真的当了正式工，那工资还不是交到家里？那岂是100块钱的事？可惜就是时间太长啊，不然他真能等等…… 不管咋说，先把封华接回家再说。 封家从根上就是歪的，这个根就是封老头了。极度的重男轻女就是在封老头的潜移默化下造成的。 …… 梁青山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封华一直没吱声。 上辈子封老头都挺“老实”的，白脸都是封老太太唱，而封老太太的伎俩就那些，对付她很容易。 封老头……“许多老太太”的招数对封老头肯定没有用，“打折腿”也不行，打折腿更得卖了她看病了！ 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封老头最怕什么呢…… 封华想了想，靠近梁青山轻声说了几句。 梁青山听完一直有些发愣。 他还记得那一天，被方远扶着走到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一身狼狈，满脸血水，哭得不能自已，那个凄惨劲，不说平生仅见，也是平生少见。 再看现在，眼前的少女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梳着精致秀气的短发，一双眼里澄净无暇，笑起来阳光明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置人于死地。 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的？ 不，梁青山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变！怎么忘了当初即便那么狼狈那么凄惨的情况下，她是怎么三言两语就扭转乾坤，破解了自己的谣言，反而把马大炮套进去的？ 她从来都没变，是他之前没看清。 第183章没人来 第183章没人来 封华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条烟来，递给梁青山。 “这，这太多了点吧。”梁青山被她的大手笔吓住了，更被她包里的东西吓住了，他看到了肉，新鲜的肉，能有三四斤！ 封华从城里回来，有了出门的借口，自然要带一些东西给蔡奶奶捎回去，反正她对蔡奶奶说的是她这个学徒工是有工资的，因为她本事大，做的衣服好…… 蔡老太太看到她随手做出来的成品，信了。 封华把烟塞到梁青山手上，“找人办事，出手就要大方。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更不能省。蔡奶奶家还有几瓶酒，我明天早上给你送去，对方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回来跟我说。” 梁青山木木地点点头。怎么跟上面人打交道，他摸爬滚打几十岁了才懂，她这么点就懂了。他家四毛现在整天还只想着逃学抓鸟…… 梁青山走了，封华回了蔡家，吃过晚饭，处理好拿回来的肉，就去了后院，看看新出生的小兔子…… 当初她从翠花家拿回来一对小兔子，现在小兔子已经当了父母了，生了十来只小兔子。 封华看了一会就开始动手做笼子，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用上了。 运气不错，十只小兔子里有八只是母的，四五个月之后，这后院里将会有100只兔子…… 封华打算让大队办个养兔场，这样家家日子都能好过些。 个人办厂当然是不允许的，但是集体办厂就没问题了。故家屯条件优越，有吃不完的野草，之前就办过养兔场，但是后来兔子生病，全死了…… 一下子把村里人吓住了，没有再养。 而封华除了跟马家有仇，跟封家不对付，对于其他人家，没什么意见。动动手，能让身边人日子好些，笑容多些，没什么不好的。 …… 封家此时气氛有些诡异。 封老头取代封老太，管起家里孙女的亲事已经让他们很惊讶，封老太太对这件事一言不发，更让他们惊讶，但是最让人惊讶的，却是刘小丽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从来打不还口骂不还口的刘小丽，竟然敢跟封老头说不！不许他把封华嫁到马家。 刘小丽自然不想封华嫁到马家，马大炮就是个废物，好吃懒做，奸懒馋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那伙的。 她家封华可是她现在最出息的女儿，也是对她最上心的，敢为了她管封老头要钱！这样的女儿自然不能毁在马大炮手里，那样岂不是悔了封华一辈子？也顺便毁了她沾光的路…… 第一次享受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刘小丽有些上瘾了，而这些眼神都是封华带给她的，都是出息的儿女带给她的，封华要是嫁给马大炮，那这些眼神都会变成嘲笑！ 再说，封华说到底是她的女儿！凭什么她女儿的彩礼都要交给封老头呢？！ 刘小丽已经开始想着反抗，试图反抗了。 “闭嘴！”封老头吼了一句，“老娘们儿家家的，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不想吃饭就滚！让你家……”封老头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封华是她女儿，跟她还挺亲，还知道送她去医院。 实在是平时对这几个孙女不在意，封家七仙女，他甚至都有些对不上号，特别是几个小的。 老大家和老二家的几个女儿又不出挑，他更分不清谁家是谁家的。 现在还指望着封华回家，那就不能太得罪刘小丽。 但是封老头在家强横一辈子，放不下脸，自然不会给刘小丽道歉，在他看来，没揍她一顿就是放过她了。 “又没说一定是马家。”封老头很给面子地说一句，又强硬吩咐道：“封华现在住哪呢？让她回家来住。” 刘小丽心里撇了撇嘴，又没一定？那是钱不够！马老太太今天要是出100，封老头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但是她今天已经挑战过封老头了，所有勇气都用完了，现在封老头这么说，她再不敢说别的，只是小声说道：“她住宿舍呢，人家在城里上工，住家里不方便。”来回几十里路呢。 “又不是让她总住，她没休息日吗？休息日回来住吧。”封老头道。只有回家住，才是封家人啊，他说话才更有底气。 今天围观的人有不少人都问她封华走了之后回来没，暗暗嘲笑他的意思，都被他自动屏蔽了。 之前刘小丽病危，封美华满村子找人，村里人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封华自从被马大炮按在草甸子里那回，就再也没回封家。 当时还有不少人奇怪封华到哪里去了，还有人猜测封华出去要饭了…… 刘小丽点点头答应了，她也想让封华住回来，跟她亲近亲近，顺便给她撑撑腰。 刘小丽稳稳当当地坐那里吃饭，封老头也没再让她滚。 眼看一场暴风雨就如此戛然而止，钱立梅和宋芳容对视一眼，以后这个家里，刘小丽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 马大炮听说30块钱封老头都没同意，气得捶了捶床，掉钱眼里淹死他算了！现在哪个姑娘值30？封华那样的……好像也值…… 想起封华那天的样子，这才12呢，长大了得什么样？ “奶，我就相中封华了！我就要她！多少钱都要！”马大炮跟奶奶撒娇。 马老太太心里顿时不乐意了，多少钱都要？那钱可是她儿子的买命钱！ “封老头要100呢，除非把咱家房子卖了，不然可没有这些钱。” 马大炮一听也愁了，家里有多少钱他是知道的，“他那就是漫天要价呢，谁家能出100块？等过两天他就降下来了。”马大炮自我安慰着。 马老太太没吱声，她是看出封老头打算观望的意思了，她也要观望观望了。这要真是当工人，有工资的，多少钱都行！这要是最后没当成，还回来种地，那她可就亏大了！ 第二天，马老太太又回了村里。一整天，村里都很安静，没有看见谁去封家提亲。 马老太太的心定了定，临走时特意去封老头面前晃了一圈，嘲笑地看了他一眼。 第三天，依然没有人来提亲。 马老太太连跑几天，人都累瘦了一圈，但是心里很舒坦。 封老头有些坐不住了，不应该啊，现在封华的大名应该传遍十里八村了，怎么没人来？ 第184章有孕 第184章有孕 封华现在确实出名了，十里八村都在讨论这个进城当学徒的女孩。进城当学徒，就像鱼跃龙门一样，跃过去，就是城里人了；跃不过去，就“啪叽”一下摔地上呗…… 为了这么个机会就堵上好几十，100块钱？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想接受的又没钱，所以大家听听就算了，没人真的来封家提亲。 最重要的是，封华毕竟还小，打听了一下，虚岁才12，美名也没传出去，想下手的人家就更少了，12岁，一个小丫头片子，娶回来干啥？ 现在人的婚姻目的都是很实在，传宗接代，操持家务，过日子。12岁干啥都不行。 封老头有些犹豫了，是再跟马家谈谈价钱，还是再等等看？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马大炮回了村子。医院也不是想住多久住多久的，现在粮食多么金贵，免费给病人吃，当然不能无限吃，不然能有人把自己腿打折！就为了住院吃饭。 “奶，我要吃鸡蛋。”马大炮说道，医生说他要好好养养的！养不好就得瘸，可是在医院的时候，马老太太也没地方给他淘鸡蛋吃。 “行，我去老孙家看看去。”村里就三户人家养鸡，孙家是其中鸡最多的人家。 马老太太到了孙家，说要买几个鸡蛋，很大方地给了6分钱一个。公社收才5分钱那！ 孙家大媳妇心里不屑，脸上却笑呵呵地道：“大娘，不是我不卖给你，别看我家鸡多，下蛋的才1个！正抱窝呢，其他小鸡才两三个月，还没到下蛋的时候。” 孙家大媳妇，是全村公认的最能干的女人，就因为她去年一整年，成功养活了一对鸡……没让村里的鸡绝种。另外两家的鸡都是从别的村子换来的。 这对鸡挺过了冬天，开始下蛋抱窝，孵出了许多小鸡。因为现在是夏天，虫子、草籽多的是，鸡散养出去就能活，之前孵出来那一窝她就忍着没卖。 剩下的正在抱窝的小鸡，都已经预定出去了。真不是她故意不卖给马老太太，当然，如果没有这些客观理由，她就只能故意不卖了…… 真当别人都傻，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呢，现在鸡蛋都什么价了？6分钱一个？6毛钱她都不卖！ 就预定出去的这些小鸡，公的一块，母的两块！ 这种农民之间的买卖，上面也是不允许的，但是换可以，用粮食或者其他东西，或者，私下进行，不要明目张胆地嚷嚷出去。 没人硬往枪口上撞，上面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也是这里管的太严了，南方都有专门倒腾小鸡小鸭的小商贩呢。 马老太太一听不卖给她，不管啥理由就是不信。她也知道6分钱是忽悠人，虽然不知道现在的黑市物价，但是当初她去卖鸡蛋的时候，都是八九分，1毛多一个。这是没忽悠住人家不愿意了。 马老太太冲到几窝，把正在抱窝的母鸡拎起来，抓出几个蛋。 气得孙家大媳妇不要不要的，这母鸡一旦受了惊不抱窝了，这窝鸡蛋就废了，再说这蛋都预定出去了，她是很讲究的人，怎么能毁约。 “当家的！当家的！”孙家大媳妇拽住马老太太就开始喊。 听她声音不对，屋里的孙家人都出来了，看到马老太太这架势就知道怎么回事，孙家几个男人过来，三两下就把鸡蛋夺了过来，顺便把马老太太扔出院子。 马老太太坐在院子外骂了一阵，恨恨地起身，去了另外两个养鸡的人家。自然是同样的结局。 去年的饥荒实在是措手不及，今年大家缓过劲来了，日子都往正轨上靠拢，猪啊狗啊，这些需要吃粮食的牲口现在还养不起，鸡啊鸭啊，都要养起来了。 他们村地里条件实在优越，那么多的草地，虫子，足够养鸡，那么多河沟池塘，也足够养鸭。 所以村里这几只老母鸡现在都很忙，都忙着抱窝。 马老太太没买到鸡蛋，气哼哼地回家了。马大炮听说没有鸡蛋吃，躺在床上开始撒气。马老太太为了哄孙子，拎着个鱼篓下河摸鱼去了，就是这么宠爱…… 封华此时也在草甸子里，抓野鸡，当然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她空间里的野鸡野鸭都要泛滥成灾了。 封华转了一圈就回到了蔡家，手里拎着一只野鸡。 “奶奶！你看我抓到了什么？”封华举着手里的野鸡炫耀道。 “这野鸡真漂亮！”蔡老太太赞道。 那是，空间出品，绝对精品，这野鸡吃空间作物长大的，毛色鲜亮，色彩缤纷，看得封华都想养只孔雀试试了，不知道能漂亮成什么样。 封华把野鸡放到了鸡圈里，这样蔡奶奶每天就可以吃到鸡蛋了。 蔡老太太原来也养过鸡鸭鹅狗猫的，一样不少。但是最近几年没心思了，每天只想着发呆，什么都不想干，家里就空了。 封华找出跟绳子，栓在了鸡腿上，这毕竟是只野鸡，会飞的……这个鸡圈可没有棚。封华看了看空置的猪圈，摇了摇头，养猪就太累了，她又不在家，还是不要给蔡奶奶找活了。 安置好野鸡，吃过午饭，封华就去了张勇家。她要打听打听刘小丽的近况，高龄产妇，营养不良，大病初愈，她也不知道那一个星期补得怎么样。 即便补得再好，在封家磕了碰了，累了饿了，照样能折腾没。 她不想回封家，看见一大群自己不想看见的人，所以只好来找封美华。她现在看封美华还是比较顺眼的。 封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去过张家，还是用精神力扫了一遍，才找到地方。 张家的小院不大，但是井井有条，菜园子里一棵杂草都没有，院墙外也种了几颗榆树，杨树，投下一大片树荫，封美华正一脸微笑地和一个小姑子在树荫下缝衣服。 封华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大姐。 封美华惊讶地抬起头站起来，第二个反应就是把手里的衣服往身后一藏。 封华本来没在意，她这动作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封华用精神力朝她手上看去。 ……一件小婴儿的棉袄。 第185章吐一脸 第185章吐一脸 封华看看封美华，再看看她的小姑子，一个没出嫁的小女孩。再看看封美华红得要滴血的脸，这肯定是她给自己缝的。 天啊，她才多大啊！周岁刚刚14……她妈三十出头，就要当姥姥了…… 封华心里咆哮了一句，也就放开了，现在就是这个环境，别说14了，13，12，只要嫁人了，哪里跑得了怀孕生子。 还好她这辈子遇见的是张勇，目前看来，对她还不错。 封美华的小姑子张云走过来，给封华开了栅栏门，有些惊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封华吧？” 封华微笑着点点头。 张云心里惊呼一声，这才多久没见啊，怎么变成这样了？要不是村里这几天都在传言封华怎么怎么大变样，刚才又叫了大嫂一声姐，她根本不敢把眼前这个精致秀雅的女孩往封华身上猜。 封华她当然是认识的，大哥喜欢封美华的事，心思剔透的她早就看出来几分，所以对封美华比较关注，顺便也认识了封华，那个超级沉闷，超级没有存在感的封华…… 城里的水真养人啊。 “你是张云吧？”封华也是认识张云的，这也是个女强人，二十年之后跟着她哥哥一起下海闯天下，见识，手腕一点不输给她哥哥。 可惜眼神不好，遇人不淑，逃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被坑的很惨，顺带把张勇也坑了。最后男人带着钱跑了，把她扔下了，她就跳楼自杀了。 都是惨。 “啊，是是，我是张云，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张云有些惊讶。 她认识封华，但是从来没跟封华说过话。封华之前特别沉闷，天天冷着脸，就是自家姐妹，她都爱答不理的，没想到竟然还能认识她。 封华笑了笑，张云也反应过来，赶紧让开门口，让封华进来。 “大姐，你有孩子了？”封华直接问道。 “是啊。”封美华小声说道，她已经过了最初那个不好意思劲了，也敢说话了。 “几个月了？”封华问道。 “还不知道呢，一两个月吧。”张家没有女性长辈，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完全靠猜，靠这么多年观察刘小丽怀孕生子猜的…… 刘小丽也没正经教过她，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呢，教谁？再说这些东西也不能教给一个未婚小姑娘。 封华无语了一下，不过她也没这方面经验，所有认知都是道听途说，她也不敢瞎指挥，只好等到下次去县城找师父是时候请教一下了。 “你咋来了？”寒暄了两句，封美华彻底放开了，才想起来问封华。封华可不像没事串门的人。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封华问道。 “我昨天正好回家看她，看着还行，还打听你来着，让你回家住。” 封美华也是最近几天知道自己怀孕的，害羞了几天，架不住张勇的催促，回家请教孕期事项去了。 她妈倒是跟她说了不少，但是说得更多的就是抱怨，抱怨吃不好喝不好，每天还要洗那么多衣服，带那么多孩子，累死累活，等等等等，顺便打听一下封华的消息。 刘小丽发现封华跟封美华的关系似乎挺好。 “让我回家住？”封华笑着说道：“不打折我的腿了？” 她当初可是把封老太太打了一顿才从家里跑出来的，她当时要是真回去，那是真的会被打折腿的，不是玩笑。 “呵呵。”封美华尴尬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事真是跟她无关，封华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封美华就继续说道：“这次肯定不会打你了，我看爷爷那样，还挺希望你回家的。” “回家被他卖个好价钱？” “呵呵。”封美华又尴尬了，要不是妈妈反复叮嘱她，见到封华时一定要她回家，她真不想说。 她劝封华回家，似乎真的不应该。想起当初自己被“卖”时的愤恨无助，她那句话真不该说。 “那你就别回去了，我就说没看见你。”封美华道。 封华看看院子外经过的人，每个人都会朝她望半天，毕竟，是名人了……她要是再坐一会，刘小丽没准都能杀过来。 “这些东西你和妈妈一人一半吧。”封华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两个小包，一包牛肉干，一包奶条。 “啊……”封美华小小惊呼一声，这么金贵的东西，封华竟然还有？在城里上班就是好啊，虽然没工资，但是人家福利好啊！ 封华一直没跟她们解释过这两样东西的来路，全靠她们自己脑补。她现在真是懒得撒这种小谎了。 封华放下东西就要走。 张云赶紧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封华，你们那个裁缝铺现在还招人吗？” “不好意思，现在还不招，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封华真诚道。 “真的吗？谢谢谢谢！”张云惊喜道，连连道谢，虽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但是封华能答应告诉她，她就已经很惊喜了。 在封美华犹豫着要不要拒绝这两包吃的的时候，封华已经离开了。 封华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回来的马老太太。她运气不错，捉到了两条鱼。 马老太太这一辈子也挺惨的，中年守寡，唯一的儿子年纪轻轻又死了，儿媳妇扔下孩子回娘家改嫁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孙子长大，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男人干的活，她都会，真正女汉子般的存在。 奈何人品真是不咋地，不然凭她的经历，会得到大多数村里的人同情和尊敬。 马老太太看见封华，眼睛一亮。 “小华啊，来家啦？你们平时都什么时候放假啊？” “一个月放一天吧。”封华说道。她到没有不理马老太太，她已经练到了跟什么人都能和颜悦色地说话，万事不上脸。 “那个啥，城里现在有没有鸡蛋和肉卖啊？给大娘捎点！你马军哥哥现在生病呢，需要补充营养。”马老太太舔着脸道。 马军哥哥……封华差点没吐她一脸！ 马军就是马大炮的本名，村里可能只有两个人记得，一个是马老太太，另一个就是封华了。 毕竟是前世今生，都怀恨在心的人。 第186章动口不动手 第186章动口不动手 封华笑着问道：“马大娘，马大炮之前还要杀我呢，我怎么会给他捎东西呢？他死了我倒是会给他烧几张纸。”封华故意叫她大娘，把马大炮叫低一辈。 封华张嘴就咒她大孙子死，马老太太一下子脸色铁青，喘了半天气才把成串的脏话憋回去，但是还是在心里骂了三圈才舒出一口气，僵着脸皮说道：“那都是误会，你马军哥哥那是喜欢你，跟你闹着玩呢。” 封华眼里寒光一闪，这倒是有些麻烦了，马老太太要是张嘴胡说当初的事，她也堵不住她的嘴。总不能灭口…… 封华将信将疑道：“真的是误会？” 马老太太一看她这么好忽悠，赶紧认真说道：“当然是误会！你马军哥哥哪里会做杀人那种事！我们家也不缺一口肉吃，你看，奶奶正要求你帮着在城里捎点肉回来呢，肉啊，蛋啊，你看准啥好都给捎点就行！” 马老太太还挺奸，洗白的时候顺便把求人的事说了，再给自己升一辈。 “大娘，肉啊蛋啊城里都有卖的，但是得要票，肉票和蛋票，你有吗？有我就给你捎。” 马老太太哪有那玩意。 “那都是城里人才发的，奶奶哪有，你现在不是本事了吗，你妈说你们还发肉呢，你看，你那要是还有，奶奶从你那买点也行。” 封华就知道，刘小丽管不住她那张嘴。 刘小丽一开始也想藏着掖着封华送肉干这件事的，但是封华当了学徒这件事，都是她们空口白话说出去的，有人不信。 刘小丽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就把封华送她肉和糖的事说了。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奶条，只当是奶糖。 只有城里工人才能分到这些好吃的！封华要是没工作，这些吃的哪里轮得上她？ 肉她已经吃完了，奶条倒是还剩几个，拿出来让邻居们看看，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留着给她的金宝吃了。 其他女儿，也就能跟邻居一样，看一眼稀奇的份！ 众人这次信了刘小丽的话，封华是真的出息了，不过后遗症就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看她更不顺眼了，有了好吃的不知道孝敬，都偷偷自己吃了！ 连封大贵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是刘小丽委屈哭诉本来想给他留来着，奈何他都不去看她，那东西放不住，她才吃了的。 封大贵有些心虚，脸色才好了许多。 …… “那可真是不巧了，我刚发了点肉，又给我妈送回去了，手里没有了。”封华说道。 马老太太眼睛一亮，这封华还真的时常发肉啊！这才几天，还没一个月呢，又发肉了？这福利也太好了！那没工资也行啊！肉也是钱啊。 而且这孩子多么的孝顺，有了好吃的就知道孝顺长辈，还是对她不好的长辈！ “那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发啊？”马老太太赶紧问道。 “下个月吧，不一定。大娘，你要是想给你孙子买肉，我这里是没有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在同事那里买一些，就是贵点。” “贵点是多少？”马老太太问道。往年孙子总在黑市上买肉，她是知道价格的，比市面上贵，一两块钱一斤。市面上才七八毛。 “五块钱1斤。”封华把正常黑市价格缩水了10倍，才敢告诉她。如果跟马老太太说50块钱一斤，她一定认为她是狮子大开口！把她吓回去。 封华打断马大炮的腿，一是惩戒他一下，二就是为了消耗他家的钱了，5块钱一斤肉，几斤肉就能把他家的钱消耗光，没钱了，看他还怎么得瑟。 没钱，他就是说破天去，封家也不会把孙女嫁给他的。 至于让他享几天口福，封华也不在意，给人家放了那么多血，补补是应该的。 不过封华心里倒是有另一层担忧。 本来她做这些是想给封荣华解个局，没想到最后局落在自己身上了，这是老天对她动手伤人的惩罚？ 多亏当初没打在马大炮的脑袋上……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果落在她头上。落在她头上她都不怕，要是落在蔡奶奶和方远头上，她真是追悔莫及了。 这个事也给她提了醒，以后能不用暴力解决的就尽量不用，看来老天爷想让她做个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她就动口坑死他好了。 马老太太一听五块钱一斤，直呼太贵了，不可能，看封华的眼神都带着鄙视了，这是还想着赚她差价呢？ “大娘，你出去打听打听，5块钱你能买到个猪—毛，我都算你本事，我们发的可是牛肉干！”封华说道：“大娘，知道黑市在哪不？进县城第一个十字路口就是了，记得一早一晚去，其他时间没有人。” 县城的黑市马老太太自然熟，她也卖过几年鸡蛋的！看封华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马老太太决定明天一早去试试。 封华随意跟马老太太摆摆手，就要走。 “小华啊，你什么时候还回来啊？你那裁缝铺到底在哪块啊，奶奶也去做件新衣服，你让你师父给做好点。” “后天吧，后天我再回来看看我妈。”封华也想早点消耗光她家的钱，让他们早点消停些。 “哎哎，真是孝顺。”马老太太一脸满意地看着封华的背影，看她离开了村子，才想起来封华还没有说她在哪里工作。 小丫头，嘴还挺紧，这是怕他们这些乡亲去占便宜啊。 马老太太美滋滋地拎着两条鱼回家了，马大炮的脸色好了很多，听马老太太说遇到了封华，封华又信他当初不是要杀她，高兴地嘴都合不上，连夸了他奶奶十好几句。 马老太太一边高兴一边生气，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宠成这样，这要是进门了，封华再把他拿捏住，这家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马老太太阴沉着脸说道：“这要是封华进了门，这家谁来当？” 马大炮太了解奶奶了，他也不傻，二十七八了，虽然没娶过媳妇，但是婆媳矛盾还是知道的，这是乡村主题，老爷们聚在一起聊的也是这些。 “奶，这个家永远都是你当家！她要是进门了，我一定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地，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她要是敢不听，咱俩一块收拾她！” 马老太太心里得劲了，去厨房给孙子做好吃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去了黑市。果然，没有看见卖肉的，别说肉了，卖鸡蛋的都没有！只有几个卖青菜的，那价钱也看得她脸红心跳。 西红柿豆角辣椒，凡是蔬菜都是1块钱一斤！天啊，一斤菜比肉都贵！ 马老太太赶紧打听了一下肉价。 “想吃肉？”一个城里出来买菜的人说道：“我都半年没看见肉了，哪里知道什么价，你有的话，我10块钱一斤买你的！” 第187章发财 第187章发财 马老太太有些懵，又连问了几个人，终于有一个给了个具体的价格。 “我上个月去省城买到回肉，60一斤。你家养猪了？杀了的话我联系联系人，都能给你分出去。” 马老太太蒙蒙的回了家，坐在炕上半天没吱声。 “奶，你买的东西呢？”马大炮以为奶奶去黑市给他买好吃的去了，在家感动半天。 “没卖的。”马老太太回过神，想了想说道：“现在外面都疯了，蔬菜1块钱一斤！” 马大炮眼睛一亮，“那还等啥，赶紧出去卖啊！咱家院子里那老些菜呢！”以前这些东西就值几分钱，还没人要。 “哪老些啊？就咱祖孙俩吃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明年夏天呢，卖了天天吃咸菜你愿意？”这个问题马老太太考虑一路了，一直在纠结挣扎，不过最后还是决定不卖。 马大炮一听要天天吃咸菜，也不愿意，那不得苛哒死？他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地花钱买好吃的，从来没有说把好吃的卖钱的。 不过那是以前不值钱，卖了也买不来几盒烟几瓶酒，现在1块钱一斤啊，这一菜园子能买好几百块！那他家岂不是村里最有钱的人了？娶封华不是手到擒来？ “奶！咱先卖100斤，把封华娶进来再说！” 马老太太一听，似乎也行，100斤土豆，1条垄的事！换封华那样时不时发肉的媳妇，相当合适！ “行！” 马家院子也大，前后院加起来一亩多，她一个孤寡老太太，烈士母亲，没人敢说啥。 后院种了许多菜，土豆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她也没舍得挖出来，豆角倒是成熟了，摘了一丝袋子三十来斤，马老太太去赶晚上的黑市。 卖回来30多块钱，祖孙俩高兴半天。 第二天一早，马老太太又去黑市卖豆角，又卖了40多斤，再加上“捡”来的20块钱，正好凑100. 封华并不知道，自己昨天随口的一句话，似乎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等到傍晚时分，出现在村里的小路上，等着独子一人的马老太太经过。村里没人待见马老太太，没人愿意跟她一起走，所以她都是独来独往。 马老太太见到封华，喜出望外。这是可以5块钱一斤卖给她肉的孝顺闺女！现在肉可是60块钱1斤！而且是猪肉，是新鲜的。封华说了，她卖的可是牛肉干！ 一般1斤肉只能出6两肉干。 这是多么好的孩子啊。马老太太对封华的印象一直在好与不好之间徘徊，搞得她自己有时候都不习惯。 “小华啊，你能给大娘买来多少肉啊，大娘都要！”马老太太看到封华，张嘴就是这句。 封华一愣，这么霸气？这是又偷了谁家钱了？ “大娘，你少买点吧，5块钱一斤呢，不便宜。”封华假意劝道。 “没事没事。”马老太太眼里有明显的得意与算计，“给你马军哥哥吃，多少我都不心疼，再说，奶奶跟你说过了，咱们家有钱！不差这几斤肉。”看来封华还不知道现在黑市的肉价，那就不要告诉她了。 封华想了想就明白了，她这是知道黑市价了，想赚个差价？这就不太好了。 “现在肉那么贵，我们每人只发了一点，我最多也只能给你要来半斤。” 马老太太一听只有半斤，有些不乐意，她还真存了倒买倒卖的心，5块钱进，她打算80块钱卖，卖一斤就赶上她买1天的蔬菜了！ 再说她不敢再卖菜了，卖了真不够她嘴馋的孙子吃了。院子里的蔬菜看着多，晒成干也没多少，每顿饭放一点点，刚够她孙子一个人吃的。 “那就先给大娘来半斤！”半斤也是肉，不能放过。 “行，我就知道大娘要，随身带着呢。”封华拍了拍身上的包，“您带钱了吗？我给您送家去吧。”只要到了马家，让马大炮见到肉，那个馋痨肯定不舍得卖出去。 要跟她回家？而且还对她用了“您”？真是客气地她有些不习惯，不过马老太太还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走走走。” 封华一般对自己要坑的人，都特别客气。毕竟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歉意的…… 封华跟马老太太来到马家院子外，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进去就有些说不清了，她只是想站在这里，保证马大炮能知道马老太太拿回去肉了就行。 马老太太见劝不了封华，只好作罢，她干活的时候自然不会带钱，掉了可要心疼死。不过心里对封华更满意了，不随便进人家门，多么老实本分的孩子。 封华从包里拿出半斤用报纸包着的牛肉干递给她，马老太太入手就知道只多不少，这孩子，实在！她之前还以为人家坑她赚差价，真是冤枉好人了。 “你等着，奶奶这就给你拿钱去。”2块5买到六七十块钱的东西，她也大方的很，不会赖账。 马老太太进屋就把牛肉干递给孙子，从箱子里翻出钱包。 “哪来的？”马大炮惊道，赶紧拿出一根放到嘴里。 “呜，真好吃。”马大炮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心上人给的。” “啥？”马大炮惊得一嘴牛肉干都掉出来了，又赶紧捡起来放回去…… “呶。”马老太太朝窗外示意了一下，“那呢。” 马大炮赶紧回头去看，看见封华正亭亭玉立地站在他家院子外，兴奋地不得了，要不是腿瘸了他肯定蹦出去。 真是，怎么之前没发现封华会变得这么漂亮呢，那他当时肯定会找别人下手！封招娣封带弟，封六都行啊。 马老太太拿出2块5走了出去，递给封华。 封华却对她精神力看见的那一包100来块钱有些沉思。这个包钱的布包都是她妈妈的内衣……里面也有她妈那20多块钱，剩下的七十多，都是零零散散的毛票，看样像新得的。 封华的精神力在马家院子里转了一圈，看见明显光秃干净的豆角架明白过来。黑市不但让马老太太知道了肉价，也给她打开一扇致富的大门。 那就对不起了，她只好再来把非常手段了。 第188章空间风暴 第188章空间风暴 封华接过2块5毛钱就要走，马老太太赶紧道：“小华啊，你马军哥哥这腿得养好一阵子，大夫说了得好好补补，你们下次发肉的时候一定给奶奶留着啊。” “行啊。不过大娘，马大炮的腿是怎么折的啊？” “哎！别提了！还不是村里那条破路，也不知道修修，多少人磕得头破血流了？你一提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得找梁青山好好说道说道去，他修的路磕坏了我孙子，我得找他赔去。” 封华无语了一下，对不起了梁大叔…… 马老太太见也劝不进封华，转头真的去找梁青山了。 马大炮住院之后，她就想起来问问孙子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马大炮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时他正担着扁担去挑水，走到那段大石头路的时候腿一阵剧痛，他就倒了。马大炮有些疼懵了，搞不清到底是腿先疼再倒，还是他脚滑摔倒磕断了腿。 中间相差时间太短，又太疼，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光顾着疼了，等再回想的时候，有些记不得到底哪个在先了，满脑子都是疼。 不过他仰面倒地的时候倒是360度都看了一圈，方圆百米没有人，那肯定就是他脚滑磕断腿了。 那这不找梁青山找谁？谁让他修路的时候不好好修！ 马老太太理直气壮地去找梁青山了。 还别说，梁青山竟然真的有点心虚，那段路不平，总是绊倒人，真的该修修了。梁青山难得地听马老太太唠唠叨叨半天，当然想要好处是没有的，队里的储备粮就几斤了，哪里能浪费在马大炮身上。 再说，马大炮就这么作下去，他报告都写好了…… 封华没回家，一直留意着马老太太的动向，她现在可是有100块钱的人了，随时可以想封家提亲。 马老太太损道了梁青山半天，好几个月的闷气终于出了一口，真的就打算趁着高兴劲去提亲。 马大炮自然满口答应，半点也等不得了，他要不是腿瘸了，他都想自己去了。刚才趴窗户上看了几眼封华，觉得她比前几天更好看了！真想娶回家天天看。 马老太太拿出刘小丽的内衣……认真数钱。她倒是没在意什么内衣不内衣的了，她一个老太太，哪管这些，你她眼里，这就是块布。 “等会。”马大炮挑出一把钱，“这是从他家拿出来的，他们别认识，拿咱家钱换换吧。”马大炮心还挺细。 “对对，还是我大孙子聪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更聪明！”媳妇有谱了，那孙子也就不远了。 马大炮现在听到这种话，嘴裂得合不上。 墙外的封华气得都要疯了。 她最听不得别人把她和马大炮联系在一起，前世那种绝望和愤恨历历在目，而此时最恨的人又在眼前，说着她最不想听的话，封华精神力一阵暴动。 屋外瞬间狂风骤起，树叶摇摆。以封华为中心，所有的草木都向外倒去。 马家的窗户“啪”地一下被风吹得关上。 “哎呀要下雨了？要不我明天再去？”马老太太说道。 “别了，这么近，几步路就到了，没准等你回来了雨都没下呢。”马大炮催促道。 看孙子这猴急样，马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得劲，不过看在孙子断了一条腿的可怜份上，马老太太还是起身去了封家。 封华早进门，也早有人照顾他，不然她每天上工都不踏实，老惦记着孙子缺啥少啥，别从炕上摔下来啥的。 狂风还在继续，马老太太快跑几步，风渐渐小了。 “奇怪，这风咋只在我家那片刮呢？”马老太太回头看看家的方向，树枝还在摇摆，而这里却风平浪静。 不过她想想就算了，刮的是旋风吧？有什么奇怪的。 封华现在正处于一种不受控制地状态，思维很清晰，身体却不能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脑海里正有一股风暴在旋转，冥冥之中她有种感觉，那是空间存在的地方。 她不会一时激动，把空间毁了吧？封华有些心疼，好多好多钱在里面呢！那么多那么多的大黑十啊……一张10万啊…… 那么多那么多的蔬菜瓜果啊…… 那么多那么多的牛肉羊肉啊…… 那么多那么多的活鸡活鸭啊…… …… 算了，她重生了，只要方远还在，一切都可以舍得，包括这个空间。 脑海里的风暴一静，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封华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眼看马老太太就要走进封家，封华来不及查看空间，飞一般朝她奔去，在她进入精神力收取范围内的时候收走了她的布包。 里面装的是三个小包，50，30，20各一包，一共100块钱。 马老太太这是预留出讲价的范围了。之前谈的30如果成了正好，不成就50，50不行就70，70不行就80，80实在不行就100了，100要是再不行，马老太太也要生气了…… 封华没有停留，一阵风一样从马老太太不远处刮过。 马老太太用手抚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半点没在意。 封老头见马老太太半夜过来了，心里就是一定，起码30块没跑了。 封家的大人都挤在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屋里，等着看进展，这毕竟是100块钱的事，关系到房子。 只有几个孩子被赶回了自己屋。刘小丽把儿子交给封荣华，自己也留了下来。她是真看不上马大炮，真不希望这事能成。 而且下午封美华偷偷给她送来了封华的孝敬，她在心里更向着封华几分了。 这要是嫁了马大炮，她哪里还能得到孝敬。媳妇就是别人家的了，有什么东西都不能往娘家倒腾，不然要被骂死。马老太太那样的，更不可能让封华往外拿东西。 “封老头，你家封华卖到多少钱了？又有人出钱了没？”马老太太发现了大财路，手里也有钱了，人就飘了，说话也不客气了，连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掀了。 什么娶啊嫁的，说到底不就是买和卖嘛，谁不知道谁啊，他们一个买一个卖，都是一个山丘里的什么鹤，装什么装！ 封老头被她怼得气不顺，他还是习惯性地想装一装的，毕竟装了一辈子了，还做不到这么洒脱。 封老头没吱声。 “30，一口价，明天我就来接人。”马老太太道。 第189章谈崩 第189章谈崩 “不行，没100不谈。”封老头道。 “真以为你家封华是天仙啊，还100，你去打听打听，谁家媳妇值100了？封华一个11岁的小丫头片子，就是个童养媳，我买回去还得养几年，亏死了。”马老太太气哼哼地道。 封老头老神在在地抽着烟，大半夜都来了，诚心地不能再诚心了。 封老头咂口烟袋，心里有些气马老太太不客气，那他也不客气了，“亏你就别买，都是一个村的，哪能让你吃亏，我卖别人家去。” 马老太太气势一顿。 封老头很不给面子地嘿嘿笑了。 马老太太脸皮再厚，一时都找不到话接。 封老头笑了一会就很不满地盯了封老太太一眼，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出来打个圆场给个台阶吗？这种事不是常做的吗？怎么最近几天就跟傻了一样，屁都不会放了？ 封老太太正低头坐在炕上，甚至都没往这边看一眼。怕！她怕这事成了，封华不分青红皂白就安在她身上。毕竟说出去，没人相信卖封华这事，她封老太太没参与。 她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的，知道自己啥人，也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啥人。 她要去找封华解释吗？有些抹不开面子啊……可是不去，又好怕啊…… 封老太太一脸愁苦，眼睛直勾勾地发着呆。 封老头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是老年痴呆了！怪不得最近总是反常，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这事一会再说，先把马老太太稳住，毕竟这“买卖”他是诚心想成的。 “大妹子，30真不行，还是那句话，没100没得谈。封华啥样你也看见了，啥条件你也看见了，城里的学徒工，你就说建国这10来年，十里八村的，有几个农民跳出去当了城里人的？”凤毛麟角！ “这不还没成吗，还是个没工资的学徒呢，哪就是城里人了。”马老太太小声道，不过这台阶她下得比较得劲，心里也知道封老头这是有意卖，今天晚上，这事肯定能定下。 马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模样。 “早晚的事！就我家封华那人品，比城里人都不差半点，怎么会留不下呢？”封老头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心里也没底，真这么有底气他还不卖了呢！ 一个学徒工工资都十几二十块，正式工是二十多三十块，几个月工资就是100了，不比现在卖了强100倍？ 可是，没准人家裁缝铺就是使唤个免费的劳力呢！到底能不能当工人，真是没法说的事。 所以封老头卖封华的心才比较强烈，家里再填100块，就差不多有400块钱了，盖个三间的土房子是够了，把老大一家分出去，也能倒出地方给大孙子二孙子结婚！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句话在封家只对了一半，在封家，小儿子不吃香，大孙子才是真受宠。 本来家里的300块他就打算勉强盖几间小屋子，专门给孙子结婚用，被封华敲去50，他才那么气愤。现在封华又给他赚回100，封老头的心里气倒顺了。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打机锋，价钱从30变成50，又从50变成80.封老头看马老太太这个劲，更不是松口了。 刘小丽的气不顺了。这一个两个你来我往的，这事眼看就要成啊。但是，她的女儿，彩礼多少钱都应该是她的啊！哪有全进爷爷奶奶手里一分不出的？80块呢……够她和封大贵俩人干一辈子的。 “就100。”封老头老神在在道。 马老太太气得磨牙，从前怎么没发现封老头这么油盐不进呢？ “行！就100！明天我就来接人！”马老太太拍了下桌子道。 封老头心里有些激动，有些惊，这马家，真有钱啊，也是，当初听说她儿子死了，给了好多抚恤金呢。 “大妹子，爽快！” 事情虽然谈成了，但是这个价位不理想，马老太太心气又不顺了，“谁是你大妹子，老不要脸的，不要瞎叫。” 屋里一静，众人没想到她会冒出这句话，都尴尬地不得了。 封老头的脸黑红黑红的，“100不行，150了。” “好你个老登！刚说出来的话还没掉地上呢你就反悔，xxxxx”马老太太站起来掐腰骂了一气，最后吼道：“你家金蛋我家养不起，不要了！” 马老太太真生气了，一甩门帘走了。她想着过几天再来，封家急了，没准就降价处理了，最不济，也就是100块。 现在让她再舔着脸好好坐下谈是不可能了。 封老头有些后悔，嘴怎么这么欠呢！好好的谈成的买卖都砸了！不过想到封家的诚心，他心里也有些底，100都出了…… 乖乖，这是多么大的诚意，他这么大岁数了，都没见哪个农村姑娘值这么多钱！ 他家七仙女还真是仙女啊，一个比一个值钱！封老头甚至有些后悔，封美华的亲事定的有些急了，不然以她现在的模样，肯定不只8块钱！ 就是没有80也得三四十！老三家的其他五个姑娘可得掂量掂量了。封老头朝刘小丽和封大贵看去。 封家其他人也被100块这个数字震得回不过神来。100块……够他们全家所有人攒个五六年，就这么嫁一个闺女就成了？ 众人也朝刘小丽和封大贵看去。 封大贵一副傻呵呵与有荣焉地表情，刘小丽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好看。彩礼再多又如何？跟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她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孩子，自己拉扯大，卖钱的时候反而跟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 封老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哼！”封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家还没分家呢，就得我当家做主！等什么时候分家了，我才不管你们那些烂事。再说，有些人不要忘了这些年吃谁的喝谁的。” 刘小丽一抖，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只是想抱怨几句，可从来没敢提分家，那就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逆鳞，她敢提就能被扒皮。 第190章马良还得画两笔 第190章马良还得画两笔 刘小丽之前也是非常不想分家的，她家壮劳力就封大贵一个，分出去就得饿死，她又一个接着一个地生孩子，生女孩，将来嫁出去一点不能帮家里还工分。 可以说，这么多年，真的是封老头和其他两个兄弟养着她和她家的闺女，所以她在封家半点底气也没有。 但是现在，眼睁睁看着100块钱进了别人的口袋，刘小丽的心在滴血，突然极其想分家。 …… 马老太太一路气哼哼地回了家，进到屋里，就要把钱包往炕上摔，发下脾气。可是伸手一摸，兜里空空如也。 马老太太懵了，她的钱呢？她又在身上摸了个遍，还是没有。 100块钱，分分角角的，不小一包，她之前就装在大褂衣襟的内兜里，一路上摸了好几回，快到封家大门口的时候还在呢！只有进了封家，她怕露怯，才一直忍着没摸。 这是掉在封家了？ “奶你干啥呢？”马大炮一直等着奶奶回来，给个准信，可是奶奶回来之后就站在屋子里不说话，这是干啥呢？ 天黑，没灯没蜡，马大炮看不清马老太太到底在干啥。 “钱丢了！”马老太太吼了一声。 “啥！”马大炮也急了，100块钱，他的媳妇！ “丢哪了？赶紧去找啊！这黑灯瞎火的，没人出来，肯定还在！”马大炮说道：“你点个灯笼去。” “丢封家了！”马老太太又吼了一声，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有过100块钱，然而却丢了……马老太太感觉自己浑身哆嗦。 “咋还丢那了？对了奶，事谈的咋样了？成了没？”马大炮想起来问道。 “没成！” “咋还没成呢？100块还不成？是钱丢了没成？那咋还丢他家了呢？”马大炮让奶奶搞蒙了。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找找！”马老太太摸出蜡烛点上灯笼就出去了。 也许掉在封家院子里了？或者是她生气拍桌子时候抖出来了？掉院子里还好说，没准封家人没发现，掉屋里，他们还能还她吗？ 肯定不能啊！如果是她，她是不会还的，就死活不承认这回事！ 马老太太越想心越乱，原路往封家走去。虽然怀疑封家，但是一路上她也拿灯笼仔细照了，路上没有。 马老太太到了封家，自己推开院门进去了。现在农村的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夜不闭户。 呃，买不起锁也是一个原因……再说有锁也是锁屋门，柜门，院门锁它干啥？他们也没有院门，就是个一脚能跨过来的栅栏门，锁得了大门锁不了院墙。 马老太太提着灯笼在院子里一顿照。 封家大人都没睡觉，惋惜得，100块钱就这么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各个懊悔地睡不着觉。 封家人也不瞎，马老太太拎着灯笼进来，跟鬼火一样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他们都看见了。 封老头叫起几个儿子孙子，一起出来看看。 灯光正从黄瓜架里透出来。 “什么玩意在那呢！”封老头大吼一声。其实这时候已经能看出是个人提着灯笼了，但是封老头心中有气，说话就不好听。 大半夜地这是来他家偷菜了？还带着灯笼偷，这是当他们眼瞎还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马老太太动作一顿，从黄瓜架里钻出来。 也不跟封老头说话，拎着灯笼就冲到了屋里，在她之前坐过的地方一顿照。 没准封家人就瞎呢，没看见地上掉了东西！ 农村现在就算家家有蜡，也没几个舍得点的，没准她前脚刚走，封老头后脚就把蜡烛吹灭了，看不见地上有东西。 马老太太失望了。 封家地上干干净净，连个土星都没有。都是“七仙女”收拾的。不能光收拾自己屋，爷爷奶奶的屋子也得收拾，不然她们就得挨收拾。 “你个死老太太，你抽什么疯？”封老太太吼了她一句。她不想这亲事成，对马老太太就不怎么客气。 封老头又狠狠地剜了封老太太一眼，真是老年痴呆了，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瞎说！ 马老太太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多么大的诚意！现在行为虽然古怪点，但是看在100块钱的份上，什么不能忍？ “大……”封老头开了头却不知道该叫啥，他们这一直称呼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大妹子，老姐姐，也没见谁炸了，就马老太太隔路。虽然知道她是借题发挥，但是封老头现在也没敢再叫。 “大娘，你这是找啥呢？”封家二儿子封大富很有眼色，把话接了过来，得到封老头一个赞许的眼神。 马老太太抬起头，又在桌子上，炕上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她的布口袋。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布口袋？蓝色的，这么大。”马老太太沉声道，又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封家人都摇摇头，原来这是丢东西了。 “在哪丢的？我们帮你找找吧，芳容，去把灯笼点上，帮大娘好好找找。”封大富说道。 宋芳容也很有眼色，麻溜地去了。 马老太太一直沉着脸，看着封家人的表情。装的还挺像！ 封家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布包可能是钱包，一个个神色莫名地在地上找着，这马老太太够诚心啊，都是带着钱来的，可惜最后让封老头一句话给气跑了。 更无语的是，这钱包还丢了！ 封家人可不知道她丢哪了，甚至希望丢在他们家了，那样还能找到，丢在外面，可不一定能找到了，那这亲事肯定是不成了。 结果自然是找不到，封家人全家出动，院子都翻遍了，就差把秧苗连根拔起了，也没找到所谓的钱包。 马老太太脸沉得滴水，“封老头，我那钱包里装着100块钱，就是封华的彩礼了，现在彩礼已经给你了，明天我就来接人。” “什么？”封老头一听她这话就炸了。 “什么钱包？什么100块钱？我是连个毛都没看见！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张嘴说两句话就能当100块钱使？人家马良还得画两笔呢！你更厉害，空口白牙就是钱！” 封老头现在怀疑马老太太这是讹他呢。 第191章不认 第191章不认 在他这演两出，说两句，丢钱了，就赖上他家了？没门！到底有没有这100块钱还两说呢，谁能证明？ “放屁！我进你家院门之前钱还在呢，出来就没有了，不是掉你家是掉哪了？”马老太太强横道。 其实这时候她也有点不确定了，这钱没准是她回来的时候掉路上了，毕竟那时候她很生气，走的步子有些大，掉了东西可能也感觉不到。然后碰巧让谁捡了。 但是这个事就不能说了，只能赖在封家身上，不然这损失谁来赔？她自己吗？那是坚决不行的。 “放屁！你说掉了就掉了？你说有钱就有钱？也不看看你家什么家庭，还100块？我说答应地那么痛快呢，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空手套白狼自然是一分不用花了！”封老头跟她对骂。 马老太太看他这架势，知道他们是不会认的了，一路又哭又嚎地找梁青山去了。 梁青山被从炕上拉起来，听说这件事，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封华。马家人又倒霉了……不知道这件事里有没有她的影子。 梁青山穿好衣服，跟马老太太来到封家。 一个村子的人都被马老太太嚎起来了，但凡有点力气、好奇心又重的，都出来看热闹了。 “这家伙，从春天到现在，一出一出的，这马家和封家是杠上了？”村民们凑在一起唠嗑。 “这回又咋了？”有人刚来，问道。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跟后来的人讲着，眉飞色舞地。 “马老太太出了100块彩礼了？她家真有钱啊。”有人感叹道。 另一个人不屑道：“有个屁的钱，我还记得她儿子当初的抚恤金，才80块钱！之前马家可是穷的掉底儿，外账都不老少，再加上这些年摊上个败家孙子，她家能有100块钱？我是不信的。” “那她这钱哪来的？” 这句话迎来了许多鄙视的眼神，“你咋这么实心眼，她说有就有啊？” 看来村民普遍相信封家更多一些。 “也没准，没准是偷的呢，毕竟马大炮那人……”有人小声道：“你们谁家丢钱了？” 很多人立刻就摇了摇头，家里一分钱没有，丢个毛线？有些人却神色犹豫，匆匆回家了，不一会又一脸轻松地回来了，看来是钱没丢。 梁青山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听双方对质。 但是两方一个说丢了，一个说没见，一个说有钱，一个说没见。这就有些死胡同了，说到天亮也说不出个结果。实在是两方都没有证人证据。 “马老太太，你大半夜地来封家干啥？”梁青山问道。 “来提亲啊！”马老太太道。 “大半夜，一个人，来提亲，我还是头一回见。”梁青山道。这时候就不说媒人了，如果两家都认识，双方自己一说和就行，确实不用媒人。 但是半夜来提亲，你结冥婚哪？ 马老太太一顿，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趁热打铁，手里第一次有了100块钱，她怕第二天她就后悔舍不得拿出去了，那她孙子肯定跟她急！她孙子腿还伤着呢，别气出个好歹来。 梁青山继续说道：“听你说，你是拿着100块钱，打算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定下？” 马老太太点了点头。 “我也没听说过‘过礼’不要证人的。”梁青山道。 没彩礼就算了，有彩礼，特别是大额彩礼，确实需要个证人，媒人啊，证婚人啊，双方的亲朋邻居啊，有的还要写字据。 不然一个说给了，一个说没收…… 就像马老太太这样的，半夜来，一个人给了钱就算完，那封家扭头不承认，说没拿过钱，她还真没处说理去。 更何况马老太太现在只说丢了钱，都没说给了人家。那这钱到底丢哪了？在不在封家？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个钱？真不好说。 鉴于马家人平时的人品，村民们还是相信封家人多一些。封家人除了极度的重男轻女，其他地方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马老太太被梁青山说得又无语了，她当时真没想那么多，马大炮可能是着急心切，也没想到这茬，大晚上就催她一个人来了。 “你这100块钱哪来的？别跟我说抚恤金，抚恤金当初还是我爸转交的，我记得是多少。”梁青山说道。 马老太太张着嘴半天没吱声。 她不想说出真相，不想说是去黑市卖菜赚得，那样全村人都得去卖菜！日子再不好过，每家院子里的蔬菜也能省出十斤八斤的，西红柿黄瓜土豆，这些压秤的东西凑吧凑吧就是几十块钱。 那岂不是家家都有钱了？ 马老太太强忍着没说。 这两年日子实在不好过，农村人没余粮没鸡蛋，几乎就没有人去黑市了，不然知道现在的黑市价，一些贪财的真能把自己家蔬菜都卖了，然后自己每天吃野菜过日子。 其他两三户逛过黑市的，可能存在同样的心里，也没说出去。 周围人见马老太太无言了，都开始起哄，说她讹人。 可把马老太太委屈死了，她是真带着钱来的！怎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马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老娘家就是有100块钱！如果没有就天打雷劈！老娘就是带着100块钱来提亲的！这钱就是丢了！如果撒谎就不得好死！” 周围一静，这马老太太平时是非常相信这个的，上次封华逼她发誓她都没敢应，这次竟然自己发这种毒誓，那这事是真的？ 周围人看封家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封老太太主动站出来，也赌咒发誓，“我们封家要是捡了这100块钱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封老太太已经发现了，自己最近的表现惹得封老头相当不满了，马上就要爆发，如果她再不表现一下，就要完。 封老头有些意外有些满意地看了眼封老太太，看样还没病得彻底，这是时好时坏？ 两边都发毒誓，众人都不知道相信谁好了。有些心眼鬼的想了想，扭头走了。偷偷在封家到马家的一路上开始摸索。 马老太太丢钱了，又没丢在封家，那肯定是丢路上了！ 封华笑了笑离开了人群，这事目前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她还是回去看看她的空间还在不在吧！ 第192章想钱想疯了 第192章想钱想疯了 封华没有回蔡家，如果空间不在了，她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大声哭一会儿…… “我要进去。”封华心里默念一声，视线一转，再睁开眼已经进了空间木屋。 封华狠狠地拍了拍胸口，把激动的心跳拍回去。 扫视了一圈木屋，没什么变化，跟上次离开之前一模一样，看了一半的《汤头歌诀》还在枕边。 赶紧感受了一下仓库，东西一样不少，也还在，一摞一摞，装了几大红木箱子的人民币都在。 封华又松了口气，打算去外面看看，可是一开屋门就被定在原地。 一地狼藉。 她种的树啊！菜啊！苗啊！都被连根拔起了！她那好几百年树龄的红松啊，她那马上就要收获的玉米啊！她无数的水果树啊！都变成了残骸般的存在，被吹得东倒西歪。 不过还好，那些活物还在，无数的鸡鸭和那六只羊还活着，但是似乎吓坏了，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只只野鸡都把脑袋插在土里，封华都怕它们把自己憋死。 看着眼前的景象，封华的心开始滴血，这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可是没滴两滴就是一顿，她听到了声音，她感觉到了风。 之前的空间是沉静如……死的，她如果不制造点声音出来，简直寂静地跟真空一样可怕，所以封华不是很喜欢呆在空间里，这里有些不真实地……吓人。 但是现在，她听到了水声，感觉到了风。 封华快步走到井边，井水平静无波，声音不是从这里传来的。 封华静静地听着，循着声音来到了空间的中心。一条小河哗啦啦地流淌着，河水清澈见底，从迷雾的一头出现，消失在另一头。河边，河底，都是圆润可爱、五颜六色的鹅卵石。 封华捡起河边的一颗，入手温润、细腻，手感比顶级的和田玉还要好，她都有些不确定这是鹅卵石还是玉石，或者是什么宝石了。 封华把手伸进河水里，一下子被冻得一哆嗦。这水是从雪山来的吧……冻死个人了！ 封华本来还打算在这河里养鱼的，这下也死心了，除非她养的是北极鳕鱼，不然养啥死啥。 封华又试了试水温，就这么几秒钟，手已经被冻红了，她也歇了喝一口尝尝的心思，这么冷，喝了会不会把她冻成雪人？…… 沿河走了一圈，小河很窄，只有一米多宽，倒是省得架桥了。她拿根木棍试了试水深，也是一米左右。 走着走着，封家又感觉到了不对，空间似乎大了一圈，一大圈。封华认真地丈量了一遍，以她种地多年的经验来看，现在的空间大概有20亩的面积，翻了一倍。 封华激动了半天，10亩的面积虽然增长的不多，但是如果按倍数算就厉害了，空间下次扩大是会变成30还是40？下下次会是40还是80？ 封华畅想了一下也就不想了，空间这次为什么会升级她还没搞明白，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还是先收拾这一地的狼藉吧。 之前种的蔬菜几乎不剩下什么了，玉米被连根拔起之后直接接触土地，已经被土地收回了。 凡是连根拔起的东西都不在了。封换在外面看了半天热闹，已经过了半小时的期限了，如果她早进来，没准还能挽回些损失。 还剩下的一些，都是根须没有全断的树木。 封华扶正两棵就反应过来，她扶什么扶，这样正好省得她砍树了呢！封华二话不说，拿出仓库里的斧子开始砍。 这是蔡奶奶家一把已经报废了的劈柴的斧子，被她收到了仓库里。 因为不锋利，她就一直没砍树，现在这些树都只有少量的根须跟土地连着，树干基本都倒了，此时不砍，更待何时？ 封华说干就干，借着自己力气大，在斧子完全报废之前，得到了50棵百年大树，收在仓库里。 其他实在无能为力了，斧子已经变成了锤子，再来几下，就能变成铁片。 封华清理完空间就开始重新种植，之前空间里种植的所有植物的种子仓库里都有，她要是愿意，转眼之间就能让空间变得郁郁葱葱。 但是今天就算了……累死了。 封华悄悄翻墙进院，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封华就起来了，跟蔡奶奶说了一声就出门了，蔡老太太只当她是去城里裁缝铺上工…… 封华守在去县城的路边，等了一会，果然看见了马老太太。 昨天损失了100块钱，估计得心疼得马家祖孙俩睡不着觉，金钱的诱惑又实在太大，饥饿的问题又似乎很远，他们肯定忍不住要再去黑市卖菜的。 确实如此，马老太太和马大炮昨天晚上合计了半天，决定还是再卖点，1块钱1斤，跟抢钱似的！100斤新鲜蔬菜，晒成干也出不了几斤，马大炮冬天少吃几口就出来了。 所以马老太太一大清早又摘了些黄瓜西红柿出去卖，这两样都是给孙子种的零嘴，晒不了干，之前她没舍得卖，现在不卖不行了。 封华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看她把东西卖了30来块钱，一脸高兴地往家走。在她进家门之前，封华收走了那些钱。 几分钟之后，马家传来了嚎叫声。 马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扒了衣服开始翻找，也不顾忌了，反正她是一个老太太，反正马大炮是自己亲孙子。马老太太把上身里里外外都脱了下来，光着膀子里外翻找，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马老太太有些崩溃了，“我一路上手都按在口袋上，钱一直在呢！就刚才开门进院的时候才松手！” “那肯定在门外啊，快去找啊。”马大炮嚷道。 马老太太就这么光着膀子出来了，满院子乱找。 虽然是上工时间，村里也不是家家没有人的，哪家都有老人孩子。马老太太那一嗓子把隔壁在家看孩子的老太太喊出来了。 出门一看马老太太光着上身在地上乱爬，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接着就是一嗓子喊了出来，“大家快来看啊，马老太太疯了！” 噼里啪啦的关门声，凡是周围在家的人都出来了，几个小孩子甚至想跑过来近看。 “别过去别过去，小心咬你！”大人都拦着。 马老太太看看人群，也有点臊得慌，但是钱似乎更重要……两难！ 最后还是羞耻心占了上风，马老太太对着人群吼道：“我掉了30多块钱！你们都别过来！我马上过来找！谁也不许捡我的钱！”马老太太说完飞快跑回屋穿衣服去了。 “完了，这是想钱想疯了！”众人心道。 第193章时机到了 第193章时机到了 马老太太穿上衣服回来，又是一顿翻找，嘴里念念叨叨的，一脸疯魔相。 一上午时间，马老太太疯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封家人有些遗憾，原来是疯了，那这亲事是没戏了。 只有马大炮相信奶奶，但是再相信也架不住连续两次丢钱，奶奶是不是舍不得钱？不想他娶封华？ 马大炮道：“奶，你晚上再去卖一次吧，这回把钱攥手里，看它咋丢！” 马老太太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已经丢了130多块钱了，心疼死她了。 晚上，马老太太又去卖菜，这次听从马大炮的建议，把钱装在一个布口袋里，一直死死地攥在手里拿回了家，从没松过手。 回家一打开，袋子里的钱变成了“黄表纸”——一种给死人烧的钱。 “哎呀妈呀！”马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打哆嗦。 马大炮也吓得面无人色。 他还是了解他奶奶的，这表情绝对不是装的，就算是想骗他，也不会拿这种东西做戏，他奶奶最忌讳这些。 马大炮也真害怕了，一把把这些纸钱扫下炕，洋洋洒洒地，正好落了马老太太一身。 “啊……”马老太太吓晕了。 …… 这些冥币都是封华在蔡奶奶家翻出来的。老人都信这些，蔡老太太每年都会给老伴和儿子烧纸。 看来效果不错。封华笑笑回家了。 马家消停了，马大炮摊在炕上不能下地，马老太太是吓得几天不敢出门。 梁青山找到她家里，不出门不上工怎么行？关照烈属也不能白养着。 这几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马老太太已经缓过一点来了，但是再也不敢再去卖什么东西了。 去县城的路上路过一个乱葬岗，她总是一早一晚去，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梁青山来找她上工，她也心疼工分，犹豫一会就跟着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马老太太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平时虽然也没人理她，但是都不会像今天这样，退避三舍。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这些人以为她疯了！ 气得马老太太站在地头上就是一顿地图炮，见谁骂谁，连800米外锄草的人都没放过。 她也是顺便发泄一下这几天的恐惧压抑、郁闷心疼。 但是这更坐实了她已经疯了的传言。 封老头也很郁闷，自始至终，对封华最热心的就是马老太太，现在马老太太消停了，他这封华还卖不出去了呢。 封老头找到了当初有意向的刘老头，还没等他把话说透，刘老头就赶紧摇了摇头。 “不要不要，现在你倒找我30我都不要！”这几天他越想越觉得封华不是他孙子的良配。 不是他瞧不起自己的孙子，但是人家一个四肢健全，模样出挑，又有城里工作的小姑娘，他大孙子一个残疾人是真配不上。 特别是，这姑娘似乎还挺厉害。 “倒贴你30？”封老头气坏了，在地里跟刘老头对骂了一场，又让人看了半天热闹。 收工后，封老头在家发了一顿脾气，一家子人都躲得远远的。封老头在屋里转了半天，还是不甘心，想了想，独自一人去了马家。 他想知道马家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钱，还想不想说封华了。 马老太太当初发那个毒誓他印象挺深的，没准这老太太当时真准备了100块钱，只不过丢在路上了，没处赖，赖到他身上。 马老太太看到封老头，心里一翻个，疼的！她到现在也认为那100块钱绝大多数可能是落在封家了。 “忙着哪？”封老头跳过了称呼，直接寒暄道。 马老太太没理他，把他晾在那。这在农村也是很无理的动作了，封老头又气又尴尬。 马大炮在屋里听见封老头的声音，赶紧招呼道：“大爷来啦？赶紧进来！”想想不对，他现在叫封老头大爷似乎辈儿不对，“封爷爷来啦。” 马大炮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封老头最小的闺女好像跟他同岁。 封家也不是只有3个儿子，还有两个闺女，已经出嫁多年，很少回来。 马大炮给了台阶，封老头看他心里舒坦了，第一次觉得马大炮也挺顺眼的。 “腿咋样了？”封老头和蔼道。 “还行，再养养就能下地了。” “好好。”封老头笑着点点头，两人气氛友好地寒暄起来。 马大炮对封华还是不死心的，但是奶奶被吓坏了，再也不敢出去卖菜，家里就没有那么多钱，他腿又不好，想出去都不行。 他打算等自己能下地了，就走另一条路去黑市卖菜。但是他怕来不及，距离他能下地估计还得一个来月，这一个来月封华要是被人定了怎么办？ 现在突然看见封老头亲自到访，马大炮的心里一定。 但是两人唠来唠去，就是没人先进入主题。都不傻，都抻着。 封老头作势要走，马大炮还是先忍不住了，“封爷爷，那个彩礼的事，我奶奶之前那钱是真的丢了，现在我家是真没钱了，你看，10块钱行不行？” 封老头一口气没上来，这砍价砍的也太狠了！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但是人却又坐了下来。 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之后拉拉扯扯，开始谈价钱，最后谈到了50块，封老头勉强点了点头，但是也没一口说死，只说回家商量商量。 马家这诚心他是真佩服了，有诚心，就不怕，再抻抻。 马老太太气得在厨房里摔锅摔碗，她家哪有50块钱了？就是有那也全是她儿子的买命钱！把她儿子的买命钱都给了别人家？马老太太都要气哭了，但是知道孙子对封华的上心，她要是不同意，她孙子肯定得作。 封老头走了，马老太太就开始哭。 “奶，等我好了咱还差钱吗，1斤菜就1块钱，一丝袋子土豆不就50块钱了！” “都卖了你吃啥？” “谁说卖咱家的啊？” 马老太太一顿。 “大队种着那么多呢，土豆白菜的，少一点没人发现。”马大炮说道。 马老太太坐在那没吱声。 ……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进梁家，找到梁青山，“大伯，封老头刚从马家出来，我看脸上带笑。” “真的？”梁青山马上站起来问道。 “我看得真真的呢，封老头从家出来我就跟着，他在马大炮家呆了能有1个小时。” 梁青山缓缓坐了下来，这就是封华说的“时机到了”的时候吧？ 第194章借刀杀人 第194章借刀杀人 梁青山叫过媳妇，吩咐了几句。 “我说你咋对老封家的事这么上心？”吴双花听到他的交代有些奇怪。 “哎呀你别问了，让你去赶紧去，回来告诉我，有事呢！”梁青山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真的很急的！ 吴双花看他那样子，没有再问，转身去了封家。 吴双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借着关爱妇女儿童的名义进了封家大门，找到刘小丽，开始东拉西扯。 刘小丽也没奇怪，吴双花偶尔是会找她谈话，试图抬高一下她家七仙女在封家的地位，结果自然是没什么用的…… 后来吴双花就很少来了。 扯了一会，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到了封华的亲事上，刘小丽有些犯愁地道：“我公公刚从马家回来，我听他那意思，似乎是要定下来。” “定下来？”吴双花惊道：“马家又有100块钱了？”村里早就知道封老头那句没有100没得谈的话了。 “没有，说是现在只有50，但是我公公好像也意动了，不过打算再看看。” 刘小丽没什么心眼，别人问什么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关键是，没觉得谈女儿彩礼是什么家丑，她心里反而觉得很荣耀。 谁家姑娘值100了？就是50，都没人值！ 虽然想到这些钱跟她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她有些心疼。 吴双花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又聊了几句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梁青山听到准确的恢复，坐在炕上半天没说话。 “你研究啥呢？神神道道的？”吴双花问道。 “研究大事。”梁青山说了一句就不再多说，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就一个人套车去了县里。 前面的路已经被封华一条烟两瓶酒两包糖打通了，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半上午的时候，全村人被聚集在一起，开大会，关于“婚姻自由”“禁止买卖婚姻、包办婚姻”的主题大会。 县里下来一个工作组，一男四女，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了半天，最后动员大家勇于举报，他们要严厉打击买卖子女婚姻，强迫子女婚嫁的封建大家长。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封家人。 封家人的头都要藏到裤裆里了。 “怎么？有情况？”工作组的组长问道。梁青山过去耳语一番。 大会散了，封家人和马老太太被单独留了下来。 众人走的时候都有些恋恋不舍，还想看后续，但是都被梁青山带着民兵赶走了，再不上工就扣工分！ 关键是，封华之前特意交代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不要让人围观。 她不想所有人都一遍遍地听着她和马大炮被连在一起谈论。那样会加深他们的印象，以后一提她或者马大炮，都会想起对方。 哪怕他们实际上什么关系都没有！ 封华想想，都要恶心死了。 而这个工作组也不是梁青山专门安排的，他还没有这个本事，或者一条烟两瓶酒两包糖还没有这个能量。 这是妇联的人，这种工作组也时常下乡宣传，梁青山只不过是让他们改变了行程，提前到这里来罢了。 其实对于买卖婚姻上面一直是管的，封华要是自己去县里哭诉一下11岁就要被强迫嫁人，绝对管用，封老头立刻会被找去谈话，赶上严打都要被抓去劳改。 但是封华不想那样做，那样“大义灭亲”，她就太“厉害”了，一般人接受不了，对她的名声不好。 不如这样借刀杀人。 让梁青山出面，请上面的人来宣传宣传，顺便抓几个典型，教育教育，也算是两方都干了事实，大小算个政绩…… 工作组的组长果然很满意梁青山的“安排”，真有典型，回去的报告好写了。 “你在卖孙女？100块钱？”工作组的一个女人吃惊地问道封老头。 她吃惊的是价钱如此之高，倒不是卖孙女这件事。 自由恋爱提倡了多少年了，但是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婚姻还是父母做主，比封建时候好的就是一般都会征求儿女同意，而不是强制。 但是到了农村，强制现象就很严重了，特别是对女方，被卖给一些鳏寡残障男人的事不少见。 这就属于迫害妇女了，没人举报就算了，被放到他们面前了，那是必须要管一管了。 封老头赶紧摇摇头，“没卖没卖！” “怎么没卖呢，不都谈好价钱了吗？村里谁不知道？”梁青山的侄子高声说道。这是梁青山交代给他的台词…… 不许村民围观，但是“村民”又必须存在，不然怎么证明封家和马家的恶行？ 梁青山请教了封华，被教了一招，什么叫“托”，什么叫“群众演员”。 这些在场的民兵，都是精挑细选的嘴紧不好事的，又另外挑了几个他自己家的脑子机灵的子侄。 “没谈没谈！”马老太太赶紧道：“什么价钱？你不要瞎说！我们家钱都丢了，封华我们可娶不起！要卖封华的是封老头，可不关我们马家的事，我们不娶不娶！” 马老太太赶紧撇清，顺便推封老头一把。 封老头那个气，“我可没卖孙女，我孙女好好的在城里上班呢，我卖什么卖。我更没卖给马家，他们倒是想娶，我没同意。” 反正就是死活不承认。 奈何第一次马老太太都追到地里去求亲了，全村人都知道，后面丢钱更是掰扯的明白，就差一点点，100块彩礼都过了。 几个“群演”一顿挤兑，两人的谎言就左支右绌。 马老太太又坐到地上开始耍无赖，反正她是买家，人没到手，就不关她的事！多亏钱丢了，多亏人没到手啊！不然她现在就要完。 难道她不是撞鬼了，而是装到哪路神仙了？ 工作组一听说马老太太是个烈属，又是买家，确实有放她一马的意思。最重要的也是人没到手，伤害还没有造成。 但是对封家人就没这么客气了。妇女儿童都是家人迫害的，不管这次卖没卖成，他们想卖的心是一定存在的。 群演又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下封家怎么虐待孙女，工作组的人脸色更不好看了。 “带走！跟我去县里，好好反省反省！”组长觉得这个事挺典型的，可以好好做做文章。 第195章高调出场 第195章高调出场 封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组长那一句带走里，也包括她。 不但包括她，还包括封家所有人。 “不关我们的事啊！”钱立梅立刻嚷道，宋芳容也跟着喊冤。 她俩在这件事里真是半点意见没敢提，全程等着占便宜…… 梁青山心里翻江倒海。 所有“群演”的台词都是封华定的，封家人马家人会反驳的话，她都猜到了，这就算了，也许她对两家人比较了解。 但是工作组的反应她都猜了个十成十。 封华当时就说这些人会放过马老太太，而把封家人带走。 他当时还不信，这种工作组下乡是常见的事，但是很少有把人带走的时候，都是在本村教育教育就完事了。 这次的事，在他看来算轻的，毕竟封华让出手的时机是他们还没谈妥价钱，就是事还没定的时候。按理不是教育两句就完事的吗？为什么在他看来情节轻的反而要带走了？ 因为新一波的严打马上就要开始了…… 封华记得前世大概是一个月之后，各个村子里就开始严厉整治“迫害妇女儿童”事件。 很多恶婆婆都被拉出去教育了，包括封老太太，都没逃过。出去干了三个月的活，形销骨立地回来了。 梁青山感叹了一会，就把工作组的组长拉到一边，嘀咕半天。 封华的意思是，不能让这些人把封家人带走去当“典型”。 前世严打的时候也抓了很多典型，被拉到各个乡镇去“开大会”。虐待妇女儿童事件被反复提及。 封华可不想她跟马大炮差点定亲的破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当然要按死在村子里。 梁青山好说歹说，把工作组的组长拉到屋子里看了看抽屉里的一条烟，才把封家人留下了。 这条烟也是封华后来给的，让他这时候用。 这个妖孽…… 工作组走了，走之前“逼着”梁青山给封家人安排了许多劳动，算是惩罚。马老太太也没逃过。 看着工作组的人出了院子，封家人集体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但是大家都是一脸庆幸，不用被带走了。哪怕要干比以前多一半的活，他们都心甘情愿。 “带走”代表着未知，代表着可怕，代表着丢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青山啊，谢谢啊！”封老头一脸感激地对梁青山道。封家人被他提醒，全都真诚地跟梁青山道谢。 梁青山真是个大好人啊！他们是真的感激。 刚才工作组的人是真想把他们带走，他们看的真真的，是梁青山好说歹说，又把人拉到屋子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才把他们留住，这是多么大的人情！ 梁青山的脸上隐约有些尴尬，他们要是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封华和他联手设计的，不知作何感想。 其他“群演”的表情却有些控制不住了，各个挤眉弄眼一脸好笑，怕忍不住，几人躲到屋子里偷偷笑了一会。 他们不知道封华，一切对白都是梁青山转达的，他们只以为这一切都是梁青山设计的，就是想给这两家一个教训。 现在被教训的人对背后主使千恩万谢，这场面，太滑稽了！ …… 第二天，封华出现在了村子里，正赶上中午快收工的时候，故意从人多的地方经过。 “哎呀！那不是封华吗？”有人眼尖，看见了封华。 封华很配合地朝她笑了一下，笑得对方一愣，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封华今天依然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袖衬衫，靛青色的休闲裤。但是并不是之前那套，这一身是她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模仿的前世一所英国贵族学校的校服。 衣领挺括，下摆微长，腰身处微微收紧，恰到好处，裤子不松不紧，随意自然。鞋子是之前在省城商场里买的一双皮鞋。 封华又特意展现出一身与衣服匹配的贵族气质，看似随意地往那里一站，其实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贵族风范。 封华微微一笑，就让刚才打招呼的大娘不敢说话了，心里突然想起在戏文里听过的一个词——贵气逼人。当时还不理解，现在突然就懂了。 “周大娘，你叫我吗？”封华问道。 “哎！真是封华啊？”姓周的女人惊道，她这一嗓子也把其他人都喊过来了。 “封华回来啦？” “真是封华啊？”虽然封华已经承认了，但是还有人不敢信，这跟上次见时，又不一样了。 上次封华回村，不管是接刘小丽去医院，还是送刘小丽回来，虽然衣着模样都大变样，让众人感叹，但是封华有意收着，展现出来的气质都是随意平和的，看着就像个城里的小姑娘。 这次就不一样了，这一看就是城里的大小姐。他们虽然没见过大小姐什么样，但是应该就是这样了吧？跟他们之间，有着天和地的距离。 众人七嘴八舌地感叹了一番封华的大变样，有人突然问道：“马大炮的事，你知道了吧？” “什么事？”封华看着她问道。 “就是……就是……”似乎是被封华的气质所摄，就是后面那些不好听的内容她竟然没敢说。 “就是马大炮跟你议亲的事！”有人没有跟封华直接对视，胆子大一些，直接说了出来。 封华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惊讶问道：“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众人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他们村里两家人来来回回地唱了好几出大戏，原来正主竟然一点不知道！ 也是，人家封华现在是城里的工人了，整天忙工作，自从送她妈回家之后就回来过一次，听说封家大门都没进，只去了她姐姐家。 再说，封家想把她卖给马大炮那样的烂人，自然不敢跟她说啊！ 看着封华惊讶着急的表情，众人又把这几天发生地事情好好跟她说道了说道。 最后有人感叹道：“多亏这事没成啊，不然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就是，看看马大炮那样，给封华提鞋都不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对对。” 封华心里松了口气，她今天高调出场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恶心死她了。 第196章火上浇油 第196章火上浇油 梁青山按照和封华的约定，出现在了地头，朝人群走了过来。 “封华……回来啦。”梁青山看到如此姿态的封华，也惊了一瞬，话说得都有点不利索！ 人还是那个人，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这小丫头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脱胎换骨成这样？ 梁青山心里疑惑不解，但是面上还是一片平静，把封华交代的台词都说了一遍。 大体就是此事与她无关，都是别人的痴心妄想，封老头已经承诺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孙女的婚事他不再管了。 为此事定下一个官方基调，这件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封华也免去了以后的麻烦，省的今天解决了一个马大炮，封老头明天就给她找个李大炮赵大炮什么的。 封家的其他女孩也跟着沾了光。 前世封家七仙女，除了封六想方设法挣脱了，自己谋了个姻缘，其他都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做主的。 也不能说没一个过的好的，毕竟肯出高价彩礼的，求娶的“诚意”都是足足的，而且也不全是残疾。 姐妹里面也有两三个日子还算平和的，但是到底幸福不幸福，封华一个外人就说不好了。 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有发言权，而她前世没心思关心姐妹这个问题，所以无法评价。 …… 事情尘埃落定，封华打算回封家露了个脸。 封家此时很热闹，快到午饭时间了，大人虽然还没收工回家，但是不用上工的孩子都回来了。 封家10岁以下的孩子都不用上工。 大爷家的两个堂妹，二大爷家的一弟一妹，再加上她家的四五六七八都在家，正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地围着一个木桶说话。 不用上工也不代表可以闲着，挖野菜，抓鱼，捡柴，总得找点吃的用的回来。 今天阴天，几人运气不错，抓了十几只巴掌大的小鱼，可以做一顿鱼汤加鱼酱。 他们村有两个专门养鱼的池塘，到了雨天小鱼都在水边，往上撩水就能把鱼撩上岸，小孩子可以去，大人不能去。 大人想抓鱼只能去村外的大河。 封华的到来，让孩子们一静，她们也有些认不出封华，但是好歹封华之前送刘小丽去医院的时候她们见过一面，不然是半点不敢认的。 封招娣小声问道：“三姐？” 封华点点头。 封招娣一下子蹦起来，高兴道：“三姐你回来啦！妈！我三姐回来啦！” 刘小丽正在屋里做饭。 不去上工也不清闲，多亏这时候孩子好看，都是大的带小的，放出去散养。不然看10来个10岁以下的孩子，还要做家务，能累死她。 刘小丽一听说封华回来了，放下菜刀就出来了。 “小华回来啦？”刘小丽见到封华也非常高兴，看着封华身上的背包鼓鼓的，她更高兴，真是孝顺的孩子，之前，真是亏待这孩子了…… 封华进了屋，刘小丽匆匆把菜剁了两下扔到锅里用水煮上，交代封招娣烧火，人也跟着进了自己屋，并关上了门。 门外的几个妹妹对视一眼，撇撇嘴。 三姐肯定又给妈妈带好吃的了，可惜，没有她们的份。 刘小丽有了好吃的，只会留给儿子，不会分给女儿。现在为了肚子里这个不知道男女的孩子，自己也会吃一些。 封华果然从包里拿出两包吃的，还是老样子，牛肉干和奶条。其他适合孕妇吃的，她手里还真没有。 要不是看在刘小丽是孕妇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来这一趟的，她对刘小丽肚子里这个被她的蝴蝶翅膀扇出来的弟弟妹妹，还是很好奇的。 既然把人家扇出来了，就扇个健康的出来。如果饿出个什么残疾来，就是她的不对了…… 刘小丽笑着接过东西，赶紧藏在了箱子里。 “小华啊，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放假回家来住啊！”刘小丽说道。 “我们放什么假，每天很忙的，要做好多衣服，每次回来都是请假。”封华变相拒绝道。 “哦，这样啊……那反正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回家住吧，爸爸妈妈都想你了，你爷爷奶奶也不敢打你了。” 封华看着她，微微一笑。 刘小丽突然有些脸红心虚，不敢看封华的眼睛。这话说得，是有些假了…… “对了！你爷给你……马大炮的事，你听说了没？”刘小丽问道。 封华点点头，“刚才进村的时候刚听说，真是想不到。妈，你咋不跟我爷说说呢，我可是你亲女儿，你也打算我嫁给马大炮那样的人啊？”封华挤兑她。 她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想挤兑挤兑刘小丽。上辈子碍于孝道、名声什么的，她忍住了，这辈子怎么也忍不住。她估计自己这辈子是不能跟刘小丽和平共处了。 刘小丽只尴尬了一下，就有些理直气壮地说，“这个家里哪里有我说话的份，什么事不是你爷爷奶奶说了算！我敢说一个不字他们就得打我一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跟马大炮的事，我还真跟他说了我不同意。” 封华有些意外了，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刘小丽就把当初的情景学了一遍，当然夸大一下自己是怎么怎么“勇敢”，顶着封老头黑如锅底的脸，替封华争取幸福的。 虽然一点用没有。 封华挑挑眉，真的挺勇敢的……刘小丽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她自己，敢于拼搏。 封华相信，如果不是现在她有了学徒工的身份，刘小丽是半个不字都不会说的。她连封华的死活都不管呢，哪管嫁给什么人家。 想到这里，封华心里一动。 “妈，马家当初真的说了给100块彩礼啊？” “是啊是啊！马老太太当初拍桌子定的，可惜让你爷爷嘴欠，一句话说没了，后来马老太太又说钱丢了，也不知道真假。” 这事到现在也是个无头公案，也许一辈子都是。 “那这100块，我爷说没说给你多少？” 刘小丽一下子沉下脸，看着窗外，封家人都没回来。 “他还能给我？1分都没有！”刘小丽小声说道，怕外面几个孩子听见告状，这是封老太太培养出来的“好习惯”，哪个大人在背后说她坏话了告诉她，她有奖励。 “这不应该啊，你是我妈，我定了彩礼怎么能没有你的份？”封华在一旁火上浇油。 第197章磨刀 第197章磨刀 刘小丽的脸色更不好看。 封华继续道：“你看我们村，谁家不是爸爸妈妈收彩礼？就是那一起过日子的人家，也是爸爸妈妈收，然后孝敬一点给爷爷奶奶。” 这个确实是实情，就是古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说爷爷奶奶之命的。 那些分家另过，父母做主的就不说了，那些像封家一样没分家的，如果孙女嫁出去有彩礼，也是给母亲，一般爷爷奶奶都不收。 毕竟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点钱最应该给的是母亲。 刘小丽越想心里越气，封华看火候差不多了，小声道：“妈，我们什么时候分家啊？”她说得还挺亲，我们我们的，实际上心里早不把自己当封家人。 刘小丽听到这个“我们”心里却挺舒坦，孩子还是自家的，没有跟她生分，也是，真生分了也不能老给她带那么些好吃的。 刘小丽彻底放下心来，打算跟封华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跟第二个女儿说的，包括封美华。 她们转头就会告诉封老太太！但是现在，她发现封华不一样了，直觉告诉她这种事不会发生。 “我也想分家啊，但是你爷你奶怎么会同意？” 分了家，她们家女儿多，日子不好过，封老头封老太太两个人日子也不好过。 失去大家长一言九鼎的气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跟谁过？ 他们这里没有老人单过一说，那样儿子得被村里人讲究死，老人都是选择一个儿子跟着过，至于是老大还是老几，就没讲究了，看老人意愿。 封家老大家三个儿子，最小的已经16。老二家两个儿子，最大的才14。老三家，略过。 封老头封老太如果分家，最理想的方案就是跟着老大过。 老大的媳妇钱立梅也是个厉害的，老大封大有也不是个愚孝的……等他们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没用，还不知道能成什么样呢！ 这都是些非常现实的问题。所有封老头不想分家，能拖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拖到他死，更好。他能当家做主一辈子。 上辈子确实拖到了封老头死，这个家才分了。剩下封老太太一个，三个儿子家轮流住。等封华发达了，封老太太就常驻封大贵家，作威作福的。 封华想让他们现在就分家，把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养老人家定下来。 她这辈子是重生，不是穿越，身体里还流着封家的血，她就永远是封华，血缘关系撇不清。 现在不分家，等她发达了，还是会走前世的老路。 她想清静一些。 上辈子封老太太为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六个孙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作，带着刘小丽一起作。 而刘小丽，她只有一个儿子，她也不是那热心的人，没必要为了别人作。她大部分时间是被封老太太逼着作。 如果现在分了家，封老太太被归到封老大家，那将来也没理由常驻封老三家，就是住，也是客人，底气不会像前世那么足。 封华也顺便把刘小丽摘出来，刘小丽上辈子被封老太太压在头上一辈子，不知道如何反抗，那她现在就教她怎么反抗。 训练好了，如果能变成她手里的一把“刀”，跟封老太太一较高下就更好了。 别看封老太太现在怕她，那是“许多老头”有威力，等封老头死了，社会也开放了，有再多老头只会被当做风流韵事而不是违法犯罪被拉出去批—斗了，封老太太立刻就会死灰复燃，想方设法地找她麻烦。 封华对封老太太实在是太了解了。 所以“刀”最好现在就开始磨。 “妈，我们家为什么不分家啊？房子都不够住了，我大金哥二银哥结婚住哪啊？”封华问道。 刘小丽顿了一下，本来封家是打算马上盖个小房子的，可是因为她生病花了50，小房子都遥遥无期了，这问题让她有点尴尬，不过封华是自己人，这钱还是她要出来的，跟她说没什么问题。 “还不是没钱，有钱盖了房子，你爷你奶不跟别人分也得把我们家分出去。” 他们家7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现在才1岁，彻彻底底的就是个累赘！ 另外两家不动，如果单独把封老三家分出去，封老头还是很容易点头的。之前可能还不会，因为他尝到了卖孙女的甜头，1个100块呢！ 但是现在肯定会了。孙女已经不能卖了，就是个只吃不挣的赔钱货。 封老头，或者说农村人都非常胆小，被“组织”什么的单独拎出来教育一回，他会非常长记性，同样的事情绝对不敢再犯。 现在封老头不但不敢卖封华了，其他几个孙女都不敢卖了。 “妈，我倒是知道个赚钱的办法。”封华说道。 刘小丽的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妈，你知道黑市吧？” 刘小丽点点头，黑市他们这的人谁不知道，只不过她的胆子小，从来没去过，之前家里有鸡蛋需要卖，都是封老太太亲自去。 “现在黑市蔬菜1块钱一斤了，不管啥，都1块。” “啥？1块？土豆白菜都1块？”刘小丽不敢置信地道。一颗白菜10来斤那！两三个土豆就是1斤那！这个1块是现在的一块吧？不是第一套人民币吧？ 封华点点头，“土豆白菜也是1块。” 刘小丽的呼吸有些重了，他们家菜园子里有好些蔬菜呢。 倒是没有土豆和白菜，这两样因为需求量大，都是大队大地里种的，收获之后分给各家各户过冬用。 也不是白给，需要用公分换，公分不够的人家就惨了。 口粮也是用公分换的，但是工分不够你可以欠着队里的，定量的口粮照发，总不能让人饿死。 但是蔬菜就不会这样了，没有公分，虽然不会一颗白菜也不给你，但是给的极其少，而有公分的人家，却可以随便换，想换多少都行，只要队里有。 要么重男轻女呢，很大原因也是现实逼的。男孩挣的工分多，而且可以给自己家挣一辈子，长大了还能拐个别人家的人来给自己家挣工分。 女孩本来挣的就少，还没挣两年呢，就去给别人家挣了…… 第198章邪性 第198章邪性 刘小丽神色有些激动地看着院子里的茄子辣椒，这都是钱啊！把这院子里的蔬菜都卖了，别说土房子了，砖房都能盖起来！ 不过她想了一下就清醒过来，都卖了是不可能的，本来粮食就不够吃，就指着夏天多存点蔬菜过日子呢，这要是都卖了，别人家她不知道，她家这几个小的没准得饿死…… 不过不能全卖，卖个百八十斤，还是可以的，加上家里原来的钱，也能盖三间土房子。 这要是新房子盖好了，自己家搬过去住多好啊…… 刘小丽做了会美梦，半晌叹了口气。她一直很清醒，知道那是做梦。有了钱房子肯定是会盖的，盖好了肯定不会给她住的，肯定是给老大一家人住的。 封老头心里清楚的很，真要分家，他就得跟着老大过，所以即便是现在，事事都是向着老大和大孙子。 刘小丽抬头看了看黑暗低矮的屋子，撇了下嘴，那她就不要告诉他们了！让他们继续跟封老头挤一个破屋子好了！ 封家现在的院子就是个普通的院子，土房三间，旁边加了个偏厦。 三间土房中间是客厅兼厨房，左右两间一间老大和封老头老太住，一间老二住，屋里都有南北两张炕，勉强住的开。 只会生女孩的封老三只能住偏厦。偏厦比正房矮很多，1米7以上的进屋都得低头。 封华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所以说，刘小丽的心很小的，将来事儿也少，应付她一个比应付封老太太合算多了。 “妈，你说我爷爷奶奶知道了蔬菜会这么值钱，他们会不会卖？” “肯定会啊，就那两个掉钱眼里的老登……”刘小丽一顿，封老太太多年的淫威还是在的，刘小丽不敢当着任何人的面骂她，哪怕是现在的封华。只敢在心里骂。 封华一脸平静，装作没听见。 刘小丽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卖啊，但是会卖多少就拿不准了。” “那要是卖得多了，有钱了，只给我大爷家盖房子，我二大爷能干吗？” “肯定不干啊！你二大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大爷有啥他就想要啥，就你爷爷奶奶他不带要的，其他都想要……”刘小丽想到什么，声音一顿。 话不用说得太透，她就懂了。老大家有了房子，老二肯定也想要。如果家里没钱就算了，家里有钱，那封老二是一定会作着也要盖房子的。 那家里剩下这个旧房子…… “人死哪去了！饭桌子怎么还没摆好！等着我们回来伺候你那！”封家人回来了。 封老太太进屋没看见刘小丽，只看见封招娣在烧火，立刻怒火中烧，她以为刘小丽躲懒去了。 真是，他们一个个累死累活的，刘小丽倒好，上炕上躺着去了！ 封家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特别是封老大家的和封老二家的。 封老头要卖封华，结果把他们全家都套进去了。这事跟他们这些当大爷的当二大爷的有什么关系？跟他们这些堂哥堂姐更没关系了！ 但是最后受罚的时候却加上了他们，最最可气的是，封华的亲妈竟然逃过了！ 封老头要卖封华，她的亲妈就一点错没有吗？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不拼死拦着？ 拦不住都是借口！就是不想拦！ 这就是封老大和封老二家所有人的心声。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也不能说猜错，刘小丽确实没有那么十分想拦……拼死更是不可能了。 此时看到刘小丽没有在厨房里干活，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刘小丽听到封老太太的怒吼声，习惯性地抖了一下，就要出去。 一抬眼看见封华，底气一下子就足了。封华在！她厉害的女儿在！ 因为这次“卖封华”事件让封家所有人都吃瘪，刘小丽真想仰天狂笑！多年的恶气可下出了！ 但是因为自家男人也在被罚之列，刘小丽没敢外露，只在半夜偷偷笑了几回。 刘小丽拉着封华的胳膊就出去了。 封家人大部分都在院子里洗手洗脚，看见封华从屋里出来，动作都是一顿。 “罪魁祸首”来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都赖封老头一个人，但是人就是爱迁怒，封华跑不了被他们迁怒。 封老太太拎着个锅铲，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看见刘小丽，张嘴就要开骂，突然看见刘小丽身边的封华，赶紧闭嘴。 “嘶……”动作太猛太突然，封老太太咬到了舌头。 封老太太捂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装的……她现在哪里敢骂封华？但是不骂，又怕别人奇怪，只能这样维持尊严了…… 封华笑笑，看出封老太太的伎俩，但是也懒得跟这些人说话，估计现在她就是说什么也得不到好脸，封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出了封家院子。 “哎小华！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刘小丽是真舍不得她，而且封华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 “有空的吧。”封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德行，没个礼貌。”封老头说道。要说这个家里谁最迁怒封华，就是他了。 封华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封老头迅速低下头，避开了封华的眼。 封家看热闹的人都是一愣，本以为封老头会借这个由头大发雷霆教训一顿封华，没想到反而是被封华吓住了似的。 封老头确实是被吓住了，封华刚才看他那一眼，冰冷，狠戾，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让他从心底往外冒寒气，一瞬间手脚冰凉。 封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这种效果，更不知道这都是空间里那条冷水河的功效之一。 增强主人的负面精神力。 她这只是第一次应用，也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效果差很多，只是让人觉得手脚冰凉。 如果运用熟练，可以让人浑身发冷……运用到极限……不要想了，那个太遥远了。 封华走出老远，封家人都没人动弹。都被封老头和封老太的反常惊住了。 封老头明显是被吓住了不敢吱声，那封老太太这个咬舌头，可能就不是意外了。 这封华，邪性了！这是干了什么事把两人吓成这样？ 第199章我也保不住你 第199章我也保不住你 封老头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看众人都用眼角瞄他，有些尴尬，想骂众人几句又怕加重尴尬的气氛，只好低着头没事人一样进屋了。 气氛更诡异了。 刘小丽偷偷地笑了一下，她家封华就是厉害！ 众人沉默地吃过午饭，倒头休息，真的要累死了。 封大贵脑袋沾在枕头上就发出了鼾声，刘小丽把孩子们都撵出去挖野菜，屋里就留下了封金宝，才把封大贵推醒。 “干啥啊？我都要累死了你不知道吗！”封大贵对于刘小丽可以在家躲清闲也很不满。 要么说这人极品呢。 刘小丽也知道他什么人，对于他这态度，半点没往心里去。 “现在黑市上一斤蔬菜一块钱！”刘小丽直接进入主题，她要是敢多说一句废话估计就得挨揍。 封大贵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但是他以为自己没听清。 “你说啥？” “现在，黑市上，一斤蔬菜，1块钱！任何蔬菜！土豆白菜都是1块钱！”刘小丽一字一顿，贴着他耳朵说道。 封大贵一下子清醒了，眼睛都冒着绿光。 “多少钱？”他还是不信。 “1块！” “我的天……”以前土豆白菜只有一两分钱一斤，这是一下子翻了100倍啊100倍！疯了！ “你咋知道的？”封大贵想到什么赶紧问道，别是骗人的，害他白高兴。 “封华说的。” 封大贵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莫名地，他现在也非常相信他这个三女儿了。 “老三今天来都跟你说啥了？”他们屋里不兴叫小名，什么美华、荣华、招娣、带弟的，平时他们自己屋里叫着都是老大老二老三。 只有出了屋，跟堂姐们混在一起不好叫的时候才叫名字。 “就说了这个。”刘小丽想了想说道：“还给我带了点吃的回来。”这事藏不住，屋子就这么大，那些吃的香味又大，封大贵鼻子灵着呢！今天没发现是太累了。 她要是敢藏着掖着不说，等封大贵自己发现，准得挨揍。 这些东西女孩子们吃不着，封大贵却能吃着，但是他也不会很过分，只吃三分之一吧…… 上次封美华转交的那些，他就吃了三分之一。 封大贵听说有吃的，也不困了，立刻翻身起来，熟门熟路地从箱子里找到两包吃的。看见果然是上次吃过的那种，封大贵高兴了，拿出牛肉干就开始吃。 看见刘小丽正看着他，大方地把布包递过去跟她分享…… 刘小丽默默地拿了一块也开始吃。 “老三现在可是出息了，大出息了。”封大贵感叹了一句。 刘小丽赞同地点点头。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住没有？” 刘小丽赶紧把封华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一遍。 封大贵理解地点点头，忙点是应该的，也不能老请假。他们农村人想在城里找个工作，简直难如登天，城里还那么多闲人安排不过来呢，哪能论到农村人。 他们能找到的发钱的工作就是修家门口的路，挖水库，河渠之类的了。 封华可能是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尽了，才能在裁缝铺找到个工作，还能总是发肉发糖，简直美死了。 再看看今天那身穿着打扮…… 封大贵手里的动作一顿，想起刚才看见封华的那个感觉，骄傲……没有…… 打怵，倒是有一些。 再加上一点心虚，还有那个什么形什么秽来着？封大贵半天没想起那个词，总之，心里是不怎么得劲的。 他一个当爹的，见了女儿竟然不敢过去跟她说话，那个感觉，并不好受。 不过这个女儿到底出息了，还知道孝敬父母，他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当家的，咋办啊？”刘小丽看他半天不说话，小声问道。 “我明天去黑市看看。”封大贵说道。 有钱谁不想赚，他也想房子，想抽烟，想喝酒。他也被马家那100块钱刺激了。 “哎？你说马家那100块钱是不是黑市卖菜得的？”封大贵突然想到。 刘小丽一听，也觉得有理，不然100块钱够那祖孙俩攒50年！ 看到别人已经赚了100块，封大贵立刻坐不住了，趴在窗台上就往外望，看看园子里有啥菜是他可以偷偷摘的。 园子里的蔬菜都是有数的！封老太太怕孩子偷吃，黄瓜茄子这种大个的上面都拴着绳子，记好了数，哪天要是少了一个，找出是谁就是一顿胖揍。 找不出来，那就一块揍！ 豆角辣椒西红柿就栓不过来了，但是封老太太一天三遍地在地里巡视，摘菜也只她自己摘，大体的都有印象。 封大贵皱皱眉，不好办啊。 “土豆。”刘小丽提醒道。 土豆埋在地里，这个封老太太可看不见，他们挖出来，每颗摘一两个，再埋回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封大贵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现在土豆还没成熟，挖出来有些可惜了，不过应该也有小孩拳头大了，先少挖点去黑市试试水。 “这个活交给你了，别挖太多，被发现了我也保不住你。”封大贵说道。 …… 刘小丽心凉了一下点点头。就摊上了这么个玩意儿，她能有什么办法？孩子都要生第九个了，她还想有什么办法？ 下午人都去上工了，孩子们也没回来，倒是方便刘小丽操作。 她小心翼翼地挖出2斤土豆，看了看又大又红的西红柿，忍住了没敢下手。这要是被封老太太发现了，封大贵保不住她，她也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哼，不就是个破西红柿吗，有什么好稀罕的！她还有肉呢！ 刘小丽想到柜子里的肉，心情又好了，可是想到被封大贵一口气吃掉的一大半，心又疼得不行。 封大贵今天可能是累很了饿很了，就有些没控制住，等发现的时候，牛肉干只剩下一小半了…… 第二天凌晨，封大贵就出了门，走路去县城，一去得两三个小时，走的慢的时间更久了。 早饭时候自然赶不回来。 封家人没见到封大贵，都很奇怪。 “去城里找封华了，封华昨天有东西落我那了，她爸给她送过去。”刘小丽说道。 “啥东西啊？”钱立梅好奇道。 “工作证。”一句话就让一屋子人肃然起敬。工作证啊，多么高大上的存在！ 第200章告诉 第200章告诉 众人都沉浸在“工作证”的高大上中，没有再问。 “啥时候回来？不是偷懒去了吧？”封老头倒是问了一句。 “半上午就能回来。” 其他人都满意了，不是偷懒就行。 三四家子在一个锅里吃饭，哪是那么容易的。不患寡而患不均，谁多干了少干了，多吃了少吃了，都是大事。 封老三家本来劳动力就少，再偷懒，那他们可是要生气了，把这一家子分出去！ 封大贵8点多钟就回来了，“早市”一般在五六点，天刚亮的时候。他没吃早饭，能三个小时就赶回来，都是激动的。 封华说的都是真的！他的两斤土豆卖了2块5毛钱！因为现在没人卖土豆，而土豆又是个抗饿的，竟然比其他蔬菜都贵。 他现在想想却有些后悔，自己卖少了，看买家那副捡便宜的表情，没准3块钱都能卖出去！ 下次的，下次的。 封大贵回到家里，刘小丽正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看见封大贵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刘小丽的心砰砰乱跳，她的房子！ “唉呀妈呀，累死我了，快给我找点吃的！”封大贵进屋就喊道。 刘小丽赶紧把给他留出来的早饭端上来。 “这清汤寡水的，把你的牛肉干拿过来点。”封大贵看见清可见底的米汤和硬如石头的窝窝头非常不满意。 刘小丽顿了一下，也不敢不去，磨磨蹭蹭地拿了两条牛肉干回来。 封大贵有些不满意，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有钱就能买肉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想到这里，封大贵从兜里掏出2块5毛钱，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刘小丽高兴地拿起来，数了好几遍才仔细地收好。她们家终于有存款了！看着得来如此容易的2块5毛钱，想起丢失的那20来块钱，刘小丽的心终于不那么疼了。 “当家的，以后咋办啊？”刘小丽问道。 “什么咋办？当然是继续偷偷卖菜啊。” “卖啥？咱家后院土豆统共就2垄，都拔出来总得死几棵秧子，到时候咱妈肯定会发现，其他蔬菜又都是有数的，咋卖？” 封大贵皱皱眉，之前光顾着激动了，这个问题还没仔细想过。 “怎么？你有啥好办法？”封大贵看着刘小丽问道。 “要不，咱把这个事告诉家里吧。”刘小丽道。 “啥？”封大贵对这个建议大吃一惊，他媳妇什么时候是这么大方无私的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把这事告诉了家里，爸妈自己就会去卖菜，到时候家里就有钱盖房子了，钱多没准就能盖两座新房子，我们岂不是也有房子住了？新的捞不着，旧的也行啊！” 封大贵沉思了半晌，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封大贵抬头看看低矮阴暗的屋子，心里也是一阵来气，他比其他两个兄弟更迫切地想要一座房子，哪怕是旧的，但是只要是正经房子就行。 他受够了这个阴暗潮湿，比仓房强不了多少的偏厦了！ 但是靠着他偷自家园子里的菜卖，是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的。园子就这么大，他妈看的还紧，他顶多能偷出几条烟几瓶酒来，偷不出一座房子。 “行，就这么定了！”封大贵说完就躺在炕上休息了，没打算上工。这一上午，可累死他了。而等到中午人回来，他只要把这个好消息一说，没人会怪他偷个懒。 果然如此，封家人一上午没看见封大贵出现，都非常生气，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他麻烦。 “爸妈，我有件事要说。”封大贵一脸严肃道。 封家人心里都是一顿，以为是城里的封华有什么事。 “我今天去给老三送东西，听她说了一件事，说黑市上的蔬菜1块钱一斤！我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打听了一下，还真是！”封大贵说道。 他没敢说自己偷挖了两斤土豆卖，说了就得挨骂，这么好的消息也抵不了一顿骂，骂完了还得把钱收回去。 那他这一上午岂不是白挨累了？ 他也不怕露馅，土豆还没到开挖的季节，封老太太是舍不得挖出来的，等她挖的时候，痕迹早掩盖没了。 “啥？”封家人一听1块钱1斤，好多人齐声问道。 封大贵连连保证这是他亲眼所见，其他人尤不能相信。 “一会摘点西红柿，你去‘晚市’卖了试试。”封老头对大儿子说道。 封大有激动地点点头。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明白。 封老太太饭也不吃了，起身去摘西红柿。这个东西压秤，又不易储存，不能留着过冬，卖它最合适。 下午，封老头去给封大有请假。 梁青山很不满意，上午封大贵没来，下午封大有不来，这封家人是想上天啊！ 梁青山不准假。 “大队长，你就行行好，我家大有已经躺炕上下不来了……”封老太太开始哭，她也是豁出去了，为了房子为了钱，连亲儿子都能咒。 梁青山听她这么说，真的以为封大有不行了，赶紧准了假。真把人累死了，他也没好。 这天晚上，封家所有人吃过晚饭都没回屋睡觉，虽然已经累的不行了，但还是都挤在封老太太屋里，硬挺着，等着封大有回来。 9点多，封大有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身上的背筐已经全空了，封家所有人都激动了。走之前封老头已经交代了，如果像往年一样几分钱一斤，不许卖，拿回来自己家吃。 “卖了多少钱？”封老头第一个问道。 “9块5，最后剩下几个压烂了，人家非要降价，我也就便宜卖了。”封大有说道，把一包钱递给封老头。 封老头也顾不上那5毛钱是真的便宜了还是封大有自己留下了，接过包把钱往炕上一倒，亲自数钱。 9块5，一分不少。 屋子里很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封家人似乎看到一座座房子拔地而起…… “爸！我们什么时候盖房子？”封大有忍不住问道。 “别出声，我想想。”封老头道。 “还想啥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比往年贵几十一百倍呢！过了这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店了！”封大有急道。 他家封金都19了！封银也17了，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两年没说亲，一是年成不好，二就是没地方住。就是想让新娘子挤一张炕上，都挤不下了。 他是封家最迫切想要房子的人。 第201章全民偷菜 第201章全民偷菜 封老头最后想了半宿，决定卖！全卖！真的是活了一辈子了也没见过1块钱一斤的菜价。 现在黄金也只有2块钱1克，1块钱一斤的菜价就可以想象有多么惊人。 卖了这一园子菜，他们家就能盖得起砖房！那可是砖房！一个村子也找不出两三座来。 封大有因为“病得下不来炕”，连续几天没上工，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去赶早市，几天下来，人瘦的都要脱相了，但是精神却出奇的好。 封家所有大人精神状态都特别好。 除了封老头和封大有，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也能估计出个大概。他们家现在大概能有七八百块钱了，加上原来的家底，就是1000块！ “爸，咱们什么时候盖房子？”这天，封大有又问道。 园子里的菜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没熟的，而且多少也得留着点自己家吃。本来粮食就不多，再一口菜不吃，房子就是盖好了，估计也没人住了……都饿死了。 封老头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天晚上把三个儿子叫到一起，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分家。 所有人都是一愣，众人本来以为是商量盖房子的事，没想到直接变成了分家。 也是，老大的房子盖好了，老头老太就得跟过去住，现在不跟过去，就默认不让老大养老了，那怎么行？ 跟过去，这家不分也是分了。 三个儿子、媳妇心里都有些激动忐忑，不知道这家到底怎么分？虽然每家心里都有几分猜测，但是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什么都不好说。 “咱家现在正好有1000块钱。”封老头说了句开场白。 封大有的眼神一闪，按他的估算，应该是1100多……他爸这是自己密下了100.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连个表情都没敢变。 其他两个儿子一听说家里有这么多钱，心里都是一阵激动。1000块啊，他们做梦都没想过家里会有这么多钱！ “我和你妈以后跟着老大住。”封老头说了第二个关键问题。 众人都不意外，封老头选择跟别人住才意外。 “这一千块钱，我和你妈留下200养老。”封老头第三句话一出，几个儿子媳妇都瞪大了眼。 200？这么少？按封老头的为人，他们以为会是800呢！就不是800也是500。 “老大家儿子多，还要加上我们老两口，就给他500块盖房子，剩下的300给老二家，家里现在这个旧房子，就给老三了。至于家当，各家屋里的就是各家的，公用的平分。”封老头一口气说完。 一屋子没人吱声。都在分析着利弊。 按理说，封老头这个家分的还算公平，虽然没有一碗水端平，但是也没太过分。 老大养老，儿子又多，得盖个大房子，多分200块是应该的，老二也挑不出毛病。 就是老三一家，一分钱没分到，还分了个住了很多年的旧房子，有些不公平。 封大贵和刘小丽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为什么不给他们300块钱出去盖个新房子？ 两人心里有点不平衡，但是谁都没说话，默认了这个分法。谁让他家儿子少，没底气呢！这要是一年前没生儿子的时候分家，封老头连旧房子都不分给他们，他们都不敢说个不字。 事情就这么定了，封老头第二天就找了梁青山和大队的会计，小队长一起到家来，签了分家书。 分家书上虽然没写每家分的具体钱数，但是老大老二分出去，房子单独分给老三，这就很诡异了。 要么封老头疯了，把老大和老二净身出户了，要么就是，另外两家出去盖房子。 谁都不傻，一时间封家全村瞩目，都在猜测他家这钱是哪来的，是之前的家底隐瞒不说，还是最近发了财。 很多脑子活的人都联想到了马家，马老太太这几天看着也正常了，没疯没傻，那当初那100块钱，又值得商拓了。 梁青山更不傻，他去蔡家找到了封华。封华白天不在家，但是一早一晚都回蔡家住，并不是村里人以为的住在城里，全村只有梁青山一个人知道。 “你爷爷把家分了的事你知道了吧？”梁青山开门见山地问道。 封华点点头，她一直关注着呢，就怕出什么意外，封老头脑抽了现在就选择她爸养老什么的。那样的话，她就只能把那1000块钱偷走了…… 还好，封老头还没抽。 “具体怎么个分法你知道吗？”梁青山又问。 封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他们把园子里的菜都拿到黑市上卖了，1块钱1斤。” “多少？”梁青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好久没关注黑市了，竟然成了这样了吗？ 封华再三跟他保证确实如此，梁青山才信了。心里也活了，他也想卖…… 他家早就分家了，他跟着大儿子住，其他儿子单过。家里园子大人口少，能卖出去的菜就多……这都是钱那！ “大叔，你想卖就卖，但是要注意分寸，别把自家人饿坏了才是，身体饿垮了，多少钱都补不回来。”封华说道。 这道理浅显易懂，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道理我都懂，就是做不到”是最正常的现象。 梁青山发热的脑袋也清醒了，看着封华，再次感叹自己这么大岁数都白活了，这种事还要一个小孩子提醒。 “还有，看好村里的大田。”现在玉米还没有到收获的时候，但是已经可以吃了，地里的白菜土豆萝卜也一样。 1块钱的刺激，能让全村人都疯狂，做出些平时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梁青山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赶紧告辞，组织民兵守青去了。 虽然知道卖菜这事封家人不会往外说，但是他家还有2个儿媳妇呢！没准就会告诉娘家，娘家也有儿媳妇…… 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事。 确实如此，钱立梅还忍了两天，才回娘家说了这千载难逢的好事，宋芳容是一天也等不了的，在封大有卖菜的第二天，她就愣是偷偷跑回了娘家跟爸妈说了这件事。 自从上次替表弟说亲不成，她都没敢回娘家，这次回去要不是进屋就说了这件事，她都能被她妈赶出来。 也是因为如此，这件事在她娘家村里就传遍了，因为当时屋里还有几个小孩子，根本管不住嘴。 而两个村子也近，没几天风声就传回了故家屯。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提前几十年进入了“全民偷菜”时期。 第202章掐死他 第202章掐死他 此时梁青山正好安排好民兵守青，一看这架势，民兵根本不够用，又加上了村里所有的壮劳力才算完。 就是这样，每天晚上都能从地里抓出两个偷青的，气得梁青山狠狠地整治了一顿，不许任何人白天请假，又加大了劳动力，这才遏制了一些。 封华稍稍有那么一点点歉意，只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即便没有她告诉刘小丽，告诉封家，黑市菜价这件事也会传遍全村，传遍全乡，“全民偷菜”早晚要到来。 现在只不过比前世提前了1个月。封华记得前世那个时候，她都动过去地里偷菜去卖的心思，可是那时候她胆子比较小，没敢，就是偶尔路过大田摘个玉米，偷个土豆，都是狼吞虎咽自己吃了。 而且那种机会非常少，因为守青的人太多了，24小时不间断式守青，一眼望去东南西北全是人。 …… 周末又到，封华去了省城，收上次的玉米钱，顺道完成跟姜主任的约定，2000斤玉米。这次照例多给了200斤。 赵永这次非常给力，上次出货的20万人民币都换成了全新的大黑十，20万人民币，2万张大黑十…… 封华激动的眼睛直冒光。 赵永有些奇怪，这才比上次多5万，上次大小姐见到15万都是一脸嫌弃的样子，这次只不过是20万，怎么就跟没见过钱似的？ 哦，这次是新钱……真是，有钱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啊。 “大小姐，新货什么时候到啊？”封华这次只给了姜主任2200斤，他们自己要出手的却一斤没有。 “四五个月之后吧。”封华说道，她打算再出次远门，去趟广西，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再转道云南，把蔡奶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祭拜一下。 有了第一次出门的经验，她把时间预留出很多。 “什么？这么久！”赵永心疼道。可不是心疼吗，1万斤货他现在几天就能出手，四五个月，耽误他赚多少钱啊……疼！ 封华挥挥手跟他告别，回了村子。 不巧，刚进村子还没来得及往草甸子里拐就遇见了封大有。 封大有一见封华，先是一愣，接着就惊喜道：“小华回来啦？又回来看你妈啦？真是个好孩子。” 封大有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封家所有人叫出小华两个字，都挺别扭的，包括刘小丽。毕竟之前基本没叫过，现在突然叫的这么亲热，说话的人自己心里都不得劲。 封华看见他的笑就知道有事。她这个大伯，虽然不如她爸极品，但是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封华都不记得之前在封家的时候跟没跟他说过话，现在一下子这么热情，没事才怪了。 “大爷，有事？”封华跳过寒暄，直接问道。 封华有些冷淡的态度让封大有面子上有些下不来，想扭头走又忍住了，他还真有事。 “那个，大爷家打算盖房子，想买点红砖，你有认识的人没？”封大有问道。 封华一愣，这些人真是看得起她，她才多大，就是在城里的裁缝铺上班，也不能认识砖厂的人吧？这也不对口啊。 不过她也不是很意外，封家人就是这样，以为当了城里人就天下无敌了，什么事都能摆平了。 前世就是如此，她进城工作，又开了公司，这些人什么事都敢让她干。八九十年代的时候东北流行过一段时间虎皮，封老太太看电视上人家有了，就作着让她买。 那时候管的不严，她又被作烦了，想得几天清净，就托人买了一张。 后来封老太太也不知道被谁撺掇的，说虎皮不“厉害”，显不出她“老太君”的地位，她要熊猫皮！ 把封华气的，后来……找了个做皮毛生意的朋友，拿白狐狸皮染了一张装作熊猫皮给她……她才消停了。 前世的封老太太真是要作出天际了，但是封华现在想想那些事，竟然有些好笑。 看到封华笑了，封大有以为有戏，正要笑，就听封华说道。 “我又不是做砖的，怎么认识砖厂的人？再说现在就是梁大队长都不一定能买来红砖，我哪有那本事。” 封大有扯到嘴角的笑僵在脸上，不过想想封华说的确实是实话。他问封华，本来也是抱着万分之一，试试的心态，现在封华说办不到，也在意料之中。 封华跟他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去了封家。既然都让他看见了，她再不去封家扎一头，他会奇怪的。 封家现在一片忙乱，每家人都在整理东西。破家值万贯，别看穷得不得了，锅碗瓢盆，乱七八糟划拉起来，也能装一……驴车。 牛车都用不上…… 每家除了铺盖，几件破衣服，一两口木头箱子，再加上几副碗筷，真没啥了，连锅，都做不到每家一个！ 就是这，都是封老太太当初挑媳妇的时候千挑万选的，其他人家的媳妇，可能连木头箱子的陪嫁都没有。 刘小丽这几天一边欢喜一边犯愁，欢喜分到了房子，犯愁房子是个空的，连锅都没有。 家里只有两口锅，有一家注定分不到，谁家？当然是老三家了。 见到封华进来，刘小丽先是一喜，接着看到她两手空空，身上也没个包，脸上的失望都快掩不住了。 封大贵更是失望，话都没跟封华说就出去了。今天晚上轮到他守青。 封华就是故意空手来的，回回都拿东西，说好听点，会把这些人胃口养刁，说难听点，就是会把这些人惯出毛病来。 “小华来啦。”刘小丽到底笑着说了一句，“正好，你帮妈看着你弟弟，妈收拾收拾东西。” 封华看着正在炕上乱爬，口水流一身的小屁孩摇摇头，“你看着他吧，我收拾。” 她是宁愿收拾东西也不愿意碰封金宝一下的，她怕自己伸出手去就忍不住掐他一把。 这就是个封大贵的翻版，封小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封大贵还要极品的绝品。 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把人打残打废，强抢民女的事他都干过！ 而且干完了都要说一句“我姐是封华”！ 想到这些，封华动了动手指，真想现在就过去掐死他啊…… 第203章钓鱼 第203章钓鱼 刘小丽一听说封华要帮她干活，高兴坏了，孩子这是心疼她呢，怕她累着！ 要说这个人……以前封华干多少活都是应该的，干多少她都看不见，现在只不过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她喜出望外。 封华早不在意这些，但是也不想看见她的笑脸，扎眼。 封华出了屋，把园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规整了一下就要走。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收拾的，封老三家还住在这个院子里，又不是搬走，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有也不差现在这一会功夫。 等封大有封大富房子盖好搬走，还要好长时间呢。 看封华要走，刘小丽叫住了她。 “小华啊，你能联系到红砖不？”刘小丽也一脸希冀的问道。 封华一点不意外，她们就是这样，有些把城里人神话了。 “妈，你要盖砖房啊？”封华隐晦地讽刺了她一下。一分钱没有，土房子都盖不起呢就惦记砖房？ 刘小丽没听出来，反而眼睛一亮，问道：“你能联系到？” 封华赶紧摇摇头。 刘小丽这才叹了口气，但还是一脸高兴地说道：“等明年，咱家攒攒钱，也盖个砖房！” 明年蔬菜要是还是这个价，可不就能盖砖房了吗！封家现在的菜园子前后加起来一亩左右，三家人吃，每年还能晒一些蔬菜干过冬，等他们搬走了，这么大的院子就是她一家的了，那得剩多少菜拿出去卖啊！ 封老头本来是不愿意分家的，就是前世，靠卖孙女盖了砖房，都是盖在原地一大家子住，没有分出去。 但是今年这个菜价刺激了他，如果分了家，一家一个宅基地，一家一个大院子，种出来的都是钱啊。 所以他才分的那么痛快。 封华也想到了这点，有些疑惑，前世蔬菜也是这个价，一个月之后都开始全民偷菜了，封老头怎么没想到这点把家分了呢？ 是了，那个时候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因为“虐待妇女儿童”的事都被抓走劳改去了！三个月之后才回来，院子里的蔬菜都罢园了，他们错过了这个机会。 而来年夏天的蔬菜价，已经没有这么疯狂了，每斤只剩下两三毛钱了。到了秋天粮食下来，饥荒时期算是彻底过去了。到了后年，蔬菜价格就是正常价了，几分钱一斤。 看着眼前做美梦的刘小丽，封华并没有打扰她，就让她美一会儿吧。 “你爷和你大爷现在四处联系红砖呢，但是都没联系到，小华，你跟妈说实话，你能联系到不？就是你联系不到，你师父什么的能联系到不？” 当然能了，赵永已经跟她说了在江边买房子的事。他已经收到了那个在外当兵的房主的回信，同意把房子卖给他，现在房子都开始动工了，砖房。 封华跑一趟，让他多联系几千几万块砖肯定是没问题的，赵永现在手握粮食，卖砖的都得求着卖给他。 当然这些就不要告诉刘小丽了，今天给他们盖了砖房，明天他们就得要楼房。 从封家出来，封华快步消失在草甸子里，放开精神力，躲避着全村的小孩子…… 现在村里不上工的小孩子几乎都在草甸子里活动，抓野鸡野鸭，抓鱼，挖野菜。每天都有运气好的小孩子抓到几条鱼，捡到几个蛋。 封华看到了封家的几个女孩，收获不错，竟然捡到了几只野鸡蛋，但是几人似乎因为是谁的功劳而闹了矛盾。 这场景太熟悉了，这是她们的日常主题。不美好的记忆扑面而来，封华收回精神力不再看她们，但是精神力一扫而过，在另一个方向发现了马老太太。 她正在河里抓鱼，把一种草编的地笼下到河里，过一天之后拉上来，运气好的话里面就会有鱼。 马老太太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地笼里空空如也。她有些丧气地把地笼放回去。大孙子几天没吃到好吃的了！每天稀饭青菜的，可怎么补充营养啊？ 封华想了想，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鱼竿，装作钓鱼的样子。 看见封华，马老太太脸皮抖了抖，实在是心情太复杂了。 都是因为封华！她前后丢了130多块钱！还被上面抓住教育一顿，现在每天都要干很多活！ 不过这个她也不是很在意，她一个烈属，累了坐下歇一会，谁也不敢逼她起来。所以对她来说，劳动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她甚至还能跟以前一样，抽空来抓鱼。 就是想起那个钱，她有些心疼，想起那一包黄表纸，脑仁都疼了。 不过，看到封华，她还想起一样东西来，牛肉干。 马老太太脸皮抖了几抖，硬是挤出个笑来，“小华回来啦，来看你妈啊？你们这回又发肉了没？”马老太太直接问道。 “没有呢，哪能总发肉？不过我们同事手里倒是还有一些，大娘要啊？” “要要要！”马老太太赶紧点点头。 “可是我们同事说了，上次她卖便宜了，她打听到黑市牛肉干得六七十一斤呢，5块钱一斤可买不来了。” 马老太太脸色一下不好看了，看来便宜是占不到了。她家存款都没有六七十，哪能都拿来买肉。 “上次卖给我那么便宜，人家都不愿意了呢。”封华继续说道：“让我抓几条鱼还她才行。” 封华说完把鱼钩扔到河里，鱼钩上挂了一块用井水泡过的肉。马老太太眼神不好，只当是条蚯蚓。 不一会，水面热闹起来，点点涟漪泛起，一大群鱼游了过来。鱼线一直，封华赶紧收竿，一条两斤来沉的鲤鱼钓了上来。 看得马老太太眼睛都直了。这也太轻松简单了！ 封华精神力扫过，被引过来的鱼是多了点，而且徘徊不去。这可不好，马老太太的地笼就是旁边，可不能便宜了她。 封华凝神，锁定一条条鱼，眼神一冷，只见水里的鱼就像被定身了一样停了一瞬，接着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四散逃走，估计鱼生都不敢再来这片水域。 第204章威慑力 第204章威慑力 封华这几天没事就去研究空间里的那条冷水河，这条河肯定不是为了装饰空间才出现的，肯定有其他作用。 但是她试过了，浇地不行，植物立马被冻死，连空间井水都救不活。吓得封华再也没打算喝。 这水总不能是当毒药用的吧……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鸡圈里有两只公野鸡打了起来，打得还挺激烈，鸡毛掉了一地。两只野鸡一边打一边叫，听得封华心烦，抬眼冷冷地看了过去。 两只鸡突然就怂了，“唰”地一下，动作非常一致地把脑袋往地里一插。多亏空间的土地比较软，这要是外面，没准能出现撞地自尽的效果。 封华看得一愣，后来反复实验过才发现自己现在“威慑力”非常大，以前根本沟通不了的动物，现在……依然沟通不了…… 但是当她心情不好或者不满的时候，它们却能感受到，知道害怕。 封华也拿水缸里的鱼试过，吓得它们在大缸里疯狂乱窜，绕得都出旋涡了。 马老太太看着封华手里的鱼，非常眼馋。 “小华啊，你看你马军哥哥……” “马大娘不要乱叫，我可不姓马，摊不上这样的哥哥。”封华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再听两遍马军哥哥，她可能忍不住去马家把马大炮另一条腿也打断！ 马老太太喘了口粗气，气的。封华这是知道她家要娶她的事，生气了。这是看不上她的大孙子啊！呸！等她们家将来有钱了娶个更好的闺女，气死她，让她后悔死！ 封华没理她，在旁边扯了根芦苇叶在鱼嘴里穿过，打了个结，方便拎着，又继续钓鱼。 接连钓上4条两斤左右的大鱼，封华才收起鱼竿。 马老太太早忘了之前的气性，看傻眼了。现在看封华钓完了，赶紧说道：“小华啊，把你这鱼竿给奶奶用用呗？” “不行，我要回县城了。” “那正好，回县城你又没地方钓鱼，放到奶奶这里，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再还你。” “这鱼竿是我借的，回城了要还给人家。” ……马老太太这才不甘心地放弃。 “那你钓了这么多鱼，给奶奶一条呗，你马军哥哥……” 封华突然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马老太太心里一哆嗦，吓得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封华转开眼，她也不想吓坏马老太太，她还有事呢。 “白给可不行，现在这样一条鱼在黑市上都是10块钱一条呢。”封华说道：“不过看在大家一个村子的份上，5块钱1条，我可以卖给你。” 马老太太一听钱，清醒过来。5块钱卖她？她怎么好意思卖哪？她刚才可是眼睁睁地在旁边看着，那么容易就钓上来了，一分钟一条！就这样还敢卖她5块钱？ 她有鱼竿她自己也能钓！ 但是封华刚才那一眼，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她现在有些不敢跟封华呛声。 封华拎着鱼转身要走，马老太太又忍不住了，现在5块钱买，10块钱还能卖呢！今天先买一条给孙子补补，等她抓到了鱼她再去卖，一点不吃亏。 “给我一条。” “行。” 封华跟着马老太太回家拿钱，一路上碰见了不少村民，看见封华跟着马老太太都很奇怪，看见封华手里的鱼更是眼馋。 封华赶紧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她在卖鱼，顺便说道现在黑市上这么大的鱼得10块钱一条。 把他们从偷菜风波里解救出来，进入捕鱼风波。给梁青山减少点工作压力。 果然，村民们一听说鱼现在这么值钱，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大队管地可不管河，河里的鱼向来是随便捞的。 当然也不能太过分，一条两条，三条四条的没事，谁要是下网捕个几百斤可就不行了。 不过建国后没人这么干过，没网，也没时间。除了冬天农闲的时候，其他时间没有闲着的时候。而冬天的河，早冻一两米厚了。 那时候抓鱼，技术含量可就高了。 到了马家，封华站在院子外等着，马老太太这次有些磨蹭，不甘不愿地拿了5块钱出来，挑走一条最大的鱼。 封华也不在意。打断人家孙子一条腿呢，多让他吃两口肉就吃两口呗…… 这时，收工回来的人更多了，封华碰见了封美华。 封美华慢慢悠悠地走着，脸色有些不好看。张勇一脸紧张心疼地跟在身边。 “怎么了？”封华问道。 两人这才看见站到眼前的封华。 “肚子有些不舒服。”封美华小声道。 “那你就不要去上工了。”封华说道。 “是啊，你看封华都这么说，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吧！我能养得起你！”张勇在一旁皱着眉道。 封美华当着封华的面被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次点了点头。 张勇松了口气，他都劝了一天了，可算劝住了。他知道封美华想什么，怕她呆在家吃白饭被他嫌弃，被他的弟弟妹妹嫌弃。所以她平时一刻不得闲地忙碌，忙家里，忙地里。就是怀孕了都不得闲，看得他心疼。 封华把两条鱼递给张勇。 张勇没敢接。 “拿着，一条给你，一条给我妈送过去，不然你们可是要挨骂。”封华说道。不但他俩要挨骂，她也会被骂。 有了好吃的不送给妈妈只送给姐姐？封华这几天刷的好感度立刻就会清零。 张勇想了想封美华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 “那个，那钱我过两天还你。”他还欠着封华10块钱呢。他现在还没听说这一条鱼就10块钱，听说了估计都不敢接。 最近偷菜热，偷不到的人家就卖自家院子里的，但是张勇比较冷静，院子里的菜只打算卖十斤，还了封华的饥荒就不卖了，留着自己家吃。 现在一块钱卖出去，等到了冬天没吃的的时候，10块钱你也买不回来！ “不急。”封华摆摆手跟两人告别，拎着一条鱼回了蔡家。 晚上蔡老太太亲自下厨，做了顿红烧鲤鱼。 饭后，封华就跟她说起要再出门的事。 第205章秘诀 第205章秘诀 蔡老太太这次答应的比较痛快，万里迢迢都平安回来了，再出去一次，也有经验了，应该不会有事。 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蔡老太太拉着封华说了半宿话，在封华再三表示过几天再走之后，蔡老太太才回屋睡觉了。 封华等着梁青山来找她。 梁青山来的很快，第三天就来了。 “封华啊，你钓鱼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梁青山过了半天才把眼睛从满院子的鱼干上拔出来，直接问道。 此时他们正在蔡家院子里聊天，蔡老太太也在树荫下乘凉，听见梁青山如此问，笑了笑。 这小丫头钓鱼是很在行，就这几天，院子里的鱼干都没地方晒了。 封华要走，自然要给蔡奶奶储备好粮食才走。她不但晒了鱼，她还出去两趟，拿了很多粮食和肉干回来。 这次有工作做幌子，她出手就大方了些。 “是有窍门。”封华说道：“大叔今天来有事？” 梁青山眼睛一亮，还真有窍门？那就好，他就怕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运气，那别人可学不来了。 “还不是……”你！话到嘴边梁青山赶紧改了口，“还不是马老太太，说你那天钓了4条鱼没用一分钟！她折腾了这两天，一条没钓着。村里其他人钓鱼，收获也不大，都托我来问问你。” “一分钟？夸张了。”封华说道。她那天起码用了七八分钟，收线穿鱼，都要时间的。 梁青山点点头，“她肯定是夸张了，1个小时还差不多。不过，你那窍门，能不能说说？”梁青山问的有些不好意思。 这要是建国前，他肯定不好意思问，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技！但是现在吗，想想整天吃不饱饿肚子的村民，梁青山也只能厚着脸皮来问了。 “大叔打算怎么办？我告诉你，然后你告诉他们吗？让他们每天不上工出去钓鱼卖钱？” 梁青山赶紧摇摇头，“不上工怎么行，一点工都不能少！但是收工之后，不是还有段时间嘛。”现在夏天天黑的晚，收工之后一两个小时才天黑，确实有段时间可以钓鱼。 “然后第二天凌晨起来去城里卖，中午才回来？”封华问道。 梁青山卡壳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一家耽误半天工，十家百家，家家耽误半天工，那地里的活就不用干了。 “不卖也可以自己吃啊……”梁青山说得声音比较小，可能是自己也不信这些人能自己留下而不卖钱。实在是诱惑太大，10块钱一条？要是像往年一样，几毛钱一条的话，那是会留下来的。 “大叔，我们队里有渔网吗？大渔网？”封华问道。 梁青山的眼睛一亮，这秘技不光是钓鱼的？还能网鱼？ “渔网，我们村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倒腾来一张！”梁青山赶紧说道。 “我要渔网干什么，我又不缺鱼。”封华扫了一眼院子说道。 “有了渔网，我可以把窍门告诉你，到时候你把村民集中起来捕鱼，捕到了平分收益，岂不是更好？” 村里的日子实在是不好，很多人都瘦的脱了相，特别是今天在草甸子里经过，见到了全村10岁以下的孩子，堪比非洲难民。 封华想尽一点绵薄之力。 梁青山听到封华的话，喜出望外，那样真是皆大欢喜，又不耽误几天功夫。 跟封华确认了一遍，梁青山一秒钟都没多留，快步出了蔡家，倒腾渔网去了。 沿河的村子哪能没渔网呢，他们村也有渔网，但是已经破出180个大洞，根本没法用。补一张还不如重新织一张，但是他们队里没网线了，织不了。 不过这些问题都难不住他，他可以借鸡生蛋……几十里外有个水库，人家有专门的渔网，现在又不是捕鱼期，他跟那里的大队长又铁，借个渔网使几天没问题。 梁青山回去就套车走了，天黑才回来，没有回队里，直接把车赶到了蔡家门外。 这个窍门问不出来，他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封华看到他这么积极，也不卖关子，回屋拿出一个布口袋打开。 “这是什么？”梁青山往口袋里看去，灰色的粉末东西，闻着有一股清香，像是，杂粮面…… “这是国家最新研发的鱼饵。”封华板着脸说道，她怕放松一下自己就要笑场。这确实就是杂粮面…… 黄豆绿豆红豆，玉米大米小米磨的面，封华又加了几个鸡蛋和稀释的井水进去，搅拌好，晒干拿出来的。 一听说“国家”这个开头，梁青山就一脸敬畏了，就连蔡老太太，都好奇地走过来，好好看了看。 原来小丫头钓鱼那么厉害是靠这个。 梁青山也半点没怀疑，这一院子鱼干就是证明。 “大叔，出去可不要说这鱼饵是我给你的，就说你自己从哪弄的吧。”封华说道。 “为啥？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这要是管用，村里人都记着你的好！”梁青山说道。 “然后都来管我要，要不来这个就要那个，反正我这么厉害。” ……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他突然也好想问问封华这一包东西是怎么来的。 封华正静静地看着他，梁青山在她眼里看到了“拒绝回答”四个字，也就识相地没问。 最后，梁青山捧着一小包一斤左右的“国家鱼饵”走了。 第二天一早，梁青山就叫了五个村里的捕鱼能手，划上那只很多年没下河的破船，出发了。 “大山啊，这是干啥啊？”于老头问道。他是村里当年最厉害的捕鱼能手，也是梁青山的姑父，所以敢叫梁青山的小名。 “这网哪来的？不是咱们村那张吧？”于老头问道。 “在水库借的，咱们村那张网我看了，就剩一条线了。”梁青山道。 “咱们这是去捕鱼？”另一个村民问道：“还是大队长厉害啊！”他们村里这几天抓鱼都抓疯了，但是一般都是钓鱼或者下地笼，只有偶尔有人有收获，拿出去卖还真是四五块钱一斤！ 还是梁青山厉害，直接来了张渔网，这一网下去能顶别人好几天。 “大队长，到时候分我们点啊。”一人笑嘻嘻地说道，话里有几分玩笑，也有几分认真。 梁青山今天找的人都是平时跟自己关系不错的，说话就比较直接。 第206章奇怪 第206章奇怪 “如果抓到鱼，一人给你们一条，随便挑。其他入账，卖了村里人平分。”梁青山道。 几人划船的动作都是一顿，半晌都对梁青山竖起大拇指，这大队长，当得好！他们还以为梁青山是找他们干私活，没成想人家是打算分给全村人的。 这大队长，没话说！ 几个人浑身充满干劲，不一会就把船划出了村子，划到了个理想的位置。 于老头整理好渔网，就要往河里撒，梁青山赶紧拉住他。 “等会等会。”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伸手进去抓了一小把东西出来。 这包是他昨天晚上现让媳妇缝的，里面大概只装了1两“国家级”鱼饵。可不敢都拿来，万一他不小心掉到河里，岂不是毁了！ 至于国家级鱼饵的用法，他已经问过封华了，很简单，抓一把撒河里就行。 梁青山犹豫了一下，一把把手里的东西扬到河里。 “啥啊？”几人都很奇怪，他们之前下网捕鱼可没有撒鱼饵一说。 “呃，好东西。姑父你等会再撒网。”梁青山道。 于老头无所谓地点点头，也想看看梁青山这是整什么景。 “耗子药啊？”一个人突然说道：“那这鱼要是药死了，还能吃吗？” 周围一静，梁青山回手朝他脑门就是一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糠皮吧？我还给鱼喂耗子药？我想给你喂点耗子药！” 这是他本家的一个侄子，下水摸鱼、上树掏鸟都很厉害，就是人有点愣，因为在家排行老三，外号就叫三愣子。 三愣子挨了打也不生气，小声说道：“也是，这么点药，水一冲就没了，也不好使。” “哈哈哈。”周围几个人都笑了。 “嘘嘘！别出声！”于老头突然着急地冲几人摆摆手并小声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水面没功夫看他们。 几人住声朝水面看去，远处一大片黑影正朝这个方向移来，几人都是摸鱼的能手，这黑影一看就懂，这是鱼群来了。 “我的天老爷……”三愣子小声惊呼一声，手下动作却一点不耽误，刷刷几下把渔网整理好，等着于老头撒网。 于老头紧紧地抓着渔网，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群，等鱼群游到合适的位置，突然全身发力，把网抛了出去。 渔网稳稳地落在鱼群上。 “快快快。”于老头嚷道。 不用他催，其他几人已经开始迅速收网。 “我的天啊，拉不动啊！”一人笑着喊道，脸上全是激动和不可置信。 喊得有些夸张了，拉不动不至于，就是拉得比较费劲，比想象中的要沉很多，这表示鱼多。 往上抬网的时候是真费劲了，抬不动！加上梁青山，六个人，嘿呦了半天，才把一网鱼都拉到船上。 渔网紧紧地攥着各人手里，没敢松。鱼很多，非常多，把小小的渔船都塞满了，一个个又活蹦乱跳的，这要是没有渔网罩着，三两下就得全蹦回河里。 “老天爷……”三愣子看着满满一船鱼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天爷……”于老头却看着船外不知道说什么好。 梁青山也在看着船外，一大片的黑影，并没有因为少了一网鱼而缩小，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其他几人也发现了，都张着嘴愣愣地看着。 “快！”三愣子突然喊道：“再来一网！” 梁青山缓缓转头，看着他，“渔网在哪呢？” “手里啊！”三愣子一提手里的渔网，没提起来，才想起来渔网正占着呢，倒不出来。 真不是他傻，他从小就跟着于老头捕鱼，哪次不是收网、倒鱼、再下网的？这种渔网倒不出空来的时候，真的是第一次。 “大山。”于老头盯着水面问道：“你往水里撒的啥啊？” 其他人也转头看着梁青山，一脸好奇地等着他回答。 “就是，国家最新研发的，鱼饵。” “哦……国家，最新，研发的啊……怪不得这么好使。”于老头叹道。 “大队长，你太厉害了！国家最新研发的你都能整来！”一人赞道。 “呵呵呵。”梁青山有些心虚地笑纳了。 最好奇的问题问完，几人又盯着水面发呆，鱼群还没散。 “啧啧啧，心疼死了。”三愣子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要是还有渔网，还能网好几网啊！ “想好事呢你，有渔网也没地方搁了。”梁青山道。 众人回头看看满满的小船，确实，有鱼也没地方放了。他们现在划的就是本村最大的一条渔船了，木质的，比小舟大不了多少，能装下他们6个人和一网鱼，就是极限了。 几人又转头，一脸惊叹与心疼地盯着水面。 过了能有10分钟，鱼群才慢慢散了。众人有些恋恋不舍又满心激动地划船离开了。 “大山，你这鱼饵一共有多少啊？”于老头问了个关键问题。 其他人刷地一下都把视线转向梁青山。 “不多，就一斤，刚才用了能有半两。” “好好好，好好好。”于老头连说了六个好，“那你还能借几张网回来不？” 一个真的不够用，渔船他们村里还有几只小的，勉强能用，但是没网，要船也没有用。 梁青山也想到这个问题，痛快地点点头。水库边上有个村子，那里的农民也是渔民，水库归他们管理打捞，跟种地一样交任务算工分。 所以渔网多的是，大网小网都有，梁青山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刚才那种状况，不然这种小型抛网，他能一次借回十张来。 几人把船划到村头简陋的港口，就是个伸出水面的木台子，三愣子第一个跳上平台栓好船，其他人还在紧紧地攥着渔网。 他们也是现在才发现，网里竟然全是大鱼！两三斤以上的大鱼！其他小鱼一条没有。 于老头仔细看着手里的渔网，这可不是大眼网，小鱼能从缝隙里钻出去，手里这张网比“绝户网”强不了多少，然而目之所及，没有看到一条哪怕巴掌大的小鱼。 这就比较奇怪了。 第207章于老头 第207章于老头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鱼饵”撒下去，大鱼小鱼都疯了，拼命地朝好吃的游过去，小鱼自然是游不过大鱼的。 而这条河里，因为连年的干旱和过度捕捞，鱼也不是很多，他们停船的位置本没有多少鱼，捕到的都是后来赶过来的大鱼。 “大队长，你答应给我们一人一条最大的！”三愣子站在台子上，直勾勾地看着网里的大鱼说道：“随便挑的！” “我说话算数！”梁青山一挥手，大方道：“随便挑。” 众人都笑了。 笑过之后，于老头问道：“这一船鱼，你打算咋卖？卖给收购站吗？” 梁青山立刻摇了摇头，他脑袋让枪指着才会卖给收购站…… “四姥爷你是不是傻了，卖给收购站才几毛钱一条？卖到黑市上，这得好几十一条！”三愣子嚷道。 于老头是梁青山的姑父，三愣子是梁青山的侄子，按辈分他得叫于老头姥爷。 于老头瞪了他一眼，“你懂啥！统购统销，派购派消不知道吗？东西是可以随便乱卖的吗？何况是一个大队长带头去黑市！让上面知道了，他还能有好？” 三愣子缩缩脖子，但是还是嘴硬道：“现在谁不去黑市啊，都抓抓得过来吗？再说，鱼也不在统购里面啊。” 鱼还真不在统购名单里，在他们这里，鱼甚至连派购都不是，就是说上面没有任务，每年得交上去多少斤鱼。因为在非养殖河里，能不能抓到鱼要看运气，这个不能硬性规定。 只有渔民才有任务。 但是，还是因为地区特性，在这一片黑土地上，任何东西都不许私下交易，农民想卖什么农副产品，都得卖到收购站。 明面上的…… 梁青山看了于老头一眼，他听懂了，于老头那番话，重点只在一句上“大队长带头去黑市”！ 之前他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似乎还真不合适。他是打算卖了鱼全村平分的，那这事是绝对包不住的，村里几百张嘴呢，几天就能给他嚷得全县皆知。 他不但要出名，还要完。 梁青山一时也有些犯愁，他不能亲自出面，那这个事要怎么操作？ “这事你就别管了。”于老头拍拍梁青山的肩膀，“交给我吧。” “姑父……”梁青山看着于老头，心里非常感动，于老头已经低调十多年了，这次是打算为了他“出山”了？ “怎么？信不过你姑父？”于老头看着他道：“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 “没有没有。”梁青山赶紧摇头笑道：“我哪敢那！再说您可不老，就是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把这活交给于老头，梁青山是一万个放心的。于老头当年在这一片也是个人物，抗日时期，和他爸一起带领全村躲避鬼子的搜捕，愣是让全村一个人都没有被抓走。 其他村可是都有不少人被抓到几十里外的“731”做实验的。 后来鬼子走了，于老头就操起老本行干起了贩鱼的买卖，生意做的还挺大。建国之后，突然壮士断腕，收了一切生意回村种地。 为这，他姑姑和表兄弟们当时都对于老头相当有意见。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人家眼光毒啊，从城里回到了农村，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是躲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最关键的是，躲过了“资本家”的成分，变成了光荣的“贫下中农”，这可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好事。 总之，于老头在梁青山心里，形象特别高大，他一直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于老头一半的本事。把这件事交给于老头，那是万无一失的。 “你回家上工去吧，就当啥也不知道。”于老头对梁青山说道，又转头对三愣子道：“你去把会计叫来，就说我在河边等他，让他拿着称来，其他什么都不要多说！” 三愣子应声而去。 “把你那鱼饵给我。”于老头又对梁青山道。 梁青山赶紧递过去，又很乖觉道：“其他晚上我给你送到家里去。” “行。”于老头满意地点点头。 梁青山走了，半晌，大队会计一脸懵懂地跟着三愣子来了。 大清早地，让他拿着称来河边，干啥？孙会计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要不是三愣子举着于老头的大旗，他还真不想来。 于老头在村里，特别是在老一辈人里，是相当有威望的，大家都记得他当年的“英勇”。只不过于老头全家低调了十来年，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人记得他当年还是个人物了。 看到于老头，又看到这一船的鱼，孙会计倒吸一口凉气。 村里现在家家钓鱼钓疯了也没钓到几条，看看人家于老头，一出手就是一船！ 不愧是当年的“渔霸”啊。 “于大爷，您找我有事？”孙会计弯腰问道，态度不谄媚，但是相当恭敬。但是心里转了18个弯也没想明白于老头找他来干啥，他数学好，让他帮忙过称？但是于老头数学也不差啊，做买卖的人，哪有不识数的？ “呶，你也看见了。”于老头下巴高抬，点了点那一船鱼，“我听说现在鱼价高，就忍不住撒了几网，但是这河是大家的，有鱼我也不能一个人独占，这些卖了钱，都给村里人分了吧。” 孙会计又是一口凉气进肚，虽然说现在是“共产主义”了，但是有几个能做到“共产”的？做到的都是被逼的…… 这一船鱼要是搁别人身上，别人肯定不会“共产”出去，这一船目测几百斤，现在放到黑市上就是几千块钱！他是舍不得，他也不知道村里谁能舍得？ “大爷，您说的是真的？”孙会计不自觉地反问了一句。 “要不然呢，大清早我逗你玩呢？叫你来就是让你记个账，将来给村里分的时候也有个凭据。” 于老头说完也不跟他废话，指挥他和三愣子摘了很多芦苇叶回来，穿鱼嘴用，又亲自回村借了牛车回来，车上已经放了几个木质大澡盆。 几人动作迅速，穿了一些又放到盆里养了一些，把一船鱼都倒腾到牛车上，赶着车赶紧去了城里。 第208章分钱 第208章分钱 现在已经过了早市时间，但也不是说有东西就卖不出去了，稍微往城里走一点，进了一个居民区，一行人就被围住了。 “老乡，卖啥的？”一个大妈看几人的装扮就知道是农村人，再看看这一车的盆和桶，心里就有了猜测。双眼晶亮地盯着车上的澡盆。 于老头掀开车上的一个麻袋，里面装的是穿好的鱼。活的需要水养着，太沉，一辆牛车拉不动，只能杀了一半装到麻袋里。 好在现在的人不在意死的活的，没坏就行。 “哎呦……”大妈一看这么老大的一条鱼，还是整整一麻袋，立刻惊呼一声。这一嗓子把周围路过的人也吆喝过来了，看到这情景各个激动得不得了。 “咋卖的？” “5块钱一斤。”于老头道。 “不行不行太贵了！副食品站才卖5毛钱一斤！”大妈说道。 “那你去副食品商店买吧。”于老头道。 “快行了。”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对说话的大妈道：“现在还能忽悠住谁啊？大爷给我来两条！不过得给我便宜点啊。” “好嘞！”于老头麻利地拎出两条鱼，上称一称，6斤半。 “30块，白送你半斤。”于老头道。 女人高兴地点点头，飞快回家拿钱去了。她现在正在上早班的路上，哪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 旁边人见此，也纷纷开始挑选起自己中意的鱼。众人的表情都很满意，这些鱼虽然被穿了鱼嘴，但是有些竟然还活着，一碰还扑棱棱乱跳，新鲜得很。 “大爷，桶里是啥啊？”有人问道。 “活鱼。” “那我要活的！”这人说完，回家拿盆子去了，顺便叫上自己家的邻居。 就这样，没10分钟，于老头的牛车就被人群包围了。200多条鱼转瞬一空，平均每人都买了两三条。 而这一片家属区，绝对不止100家，很多来晚的人都没有买到。围着于老头的牛车不让他走，纷纷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 “明天！明天早上！”于老头保证道。 众人一听明天就来，才放他走了。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一车鱼卖完。 也不是说城里人就有钱了，都是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30左右，还要养活一家子老小，每个月固定的粮食和蔬菜就要去掉一半。 但是，他们处于一种有钱没地花的状态，什么都要票，票还是限量供应，平均下来一个人一年攒下来的布票只够做一件新衣服。 而多职工家庭，父母兄弟都有工作，孩子又少的时候，每个月攒下来的钱就多了，几十，几百，都有可能，但是依然花不出去。 为了这，国家在61年元旦开始甚至出了不要票的高价糖果和高价糕点，就是为了回收民间货币…… 5—20块钱一斤的糖果，3—10块钱一斤的糕点，卖得还相当好。这是封华后来看过的资料。（作者菌专门查的，史料）。 所以现在一下子拿出30来块钱买两条大鱼，还是舍得的，特别是在这个一年也吃不上肉的时候。 再说5块钱一斤，真不贵，粮食都多少钱一斤了？肉都多少钱一斤了？关键是有钱也买不到！现在可下看到个能吃的了，价钱还合理，哪能放过。 于老头带着众人往回赶，车上只坐了他和孙会计两个人，其他人都在地上走着。好几个大老爷们，再瘦也好几百斤，可别把牛累坏了…… 这个时候，真说不好牛值钱还是人值钱…… 孙会计几乎是趴着的状态窝在车上，怀里紧紧地抱着刚才收来的一包钱。 这可是3000来块钱那！3000！他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感觉自己现在呼吸都有些困难。 于老头在背后拉了他一把，让他坐直了身体。 孙会计吓得一抖，头也没回地喊道：“抢钱啦！抢钱啦！” 吓了于老头一跳，连车周围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几个年轻人也让他吓一跳，赶紧朝四周看去，都是玉米地，一个人都没有。 于老头上去就朝他背上拍了一掌，“快闭嘴吧！再把狼招来。” 孙会计也反应了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让他一闹，气氛反而轻松了一些。别说孙会计了，除了于老头，其他几个跟着来的人都没见过3000块钱，他们有的人甚至没见过在一起的30块钱是啥样。 “我今天可下知道10块钱长啥样了！”三愣子突然说道。十块钱面值是现在最大的面值，在农村还真不常见，因为不需要。 “那你比我强啊，我今天刚知道5块钱长啥样。”另一个人说道。他之前只见过分币，角币，就是一块两块的，都不常见。 “出息。”于老头对众人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孙会计道：“一人给他们一张，让他们好好瞧瞧。” 孙会计现在半点不敢反驳于老头的话，找出4张10块钱，递给他们一人一张。 三愣子几人像接圣旨似的接过钱，翻来覆去地舍不得撒手。 “本来说好了今天钓上来鱼，每人分你们一条最大的。”于老头对众人说道：“但是刚才那情景，鱼也没留住，就给你们算成钱吧，成不？” 于老头卖到最后本来打算留下几条鱼，这毕竟是梁青山之前承诺好了的，不能到他这食言。但是那些卖鱼的不让，不卖就不让他们走，最后只好卖了。 “成成成！”几人都忙不迭地点头，太成了！ 鱼他们从小吃到大，大鱼小鱼都吃过，但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十块钱，现在一下子分到了，哪里有不愿意的。 “一人分他们25块钱。”于老头对孙会计道。 几人一听不是十块而是25，更高兴了。 孙会计心里非常羡慕，这一上午，就是25块钱。 “你也有份。”于老头对孙会计道。 孙会计一愣，接着就大喜过望，连客气也没有就笑纳了。他跟梁青山一个年纪，于老头也算是长辈，他接受起来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孙会计低头就要在包里翻钱。 “到了家再给他们，现在就给他们，他们估计路都不会走了。”于老头说道。 “嘿嘿嘿，还真不会了。”三愣子傻笑道。就是现在手里拿着10块钱，他都觉得自己有点顺拐了。 第209章不是好事 第209章不是好事 “这个钱，你们回去就不要说了。”于老头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打个鱼卖个鱼就轻松地分到了25块钱，村里人都得得红眼病，争着抢着要来捕鱼。 但是这个活，真不是谁都能干的，需要一定的技术。新手上船，别说捕鱼了，船一晃能不掉水里就是好的了。 如果都像今天这么个捕鱼法，谁有功夫下去捞他？到时候不但帮不上忙，净添乱了。 生活在河边，也不是各个都会捕鱼的。而抛网这个活村里会干的人就更少了，不超过10个，实在是摸过网的人有限。 “捕鱼这个事，你们也不要大张旗鼓地说，要当个秘密一样悄悄地说。”于老头向几人传授经验，虽然这个事是瞒不住村里人的，也不打算瞒，但是怎么说就是个技术活了。 他们要是回去直接跟家里人这么一说，就算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几天之内就得传遍十里八乡。 但是如果他们回去把这件事当做秘密一样，只告诉家里的当家人或者兄弟，起码这件事扩散的时间会长一些。等其他村的人知道，没准都是冬天了，到时候他们死不承认就好了。 但是想让别人一点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世上只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透风的人。一个人两个人还好说，一群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于老头坐在车上，仔细跟几人讲解了一下回家之后应该如何说，如何做。着重交代的就是三愣子，撒谎这种高技术的活，他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于老头最后决定跟三愣子回家一趟，亲自说。 几人回到村里，先去了大队处，让会计拿了本子和笔出来把今天的钱仔细记好，当然其中刨出了分给四人和孙会计的125块没记，于老头还象征性地拿走了100块，其他都留下给村里人平分。 最后还剩下了3100多块钱。 孙会计赶紧把装钱的兜子扔到于老头怀里，这玩意他可不敢拿回家，也不敢放到大队里，丢了算谁的？还是让于老头保管吧。 天黑之后，梁青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于家。这件事他虽然要置身事外，但是他一直暗中留意着呢，今天下午上工开始，有些男人的表情就不对了，估计是知道了卖鱼的事。 一个个沉默着，但是眼神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梁青山见到卖回来的这些钱，也是忍不住激动。这个，这个，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是不是得分给封华点？毕竟这都是人家的功劳。 但是封华在此事中的作用，梁青山不想跟任何人说，哪怕是在他心中极其有分量的于老头。 实在是，封华更有分量…… 封华已经说过不想让除他和蔡老太太外第三个人知道鱼饵是从她那里来的，如果他说出去，得罪那丫头的下场，可以参照马大炮…… 想想躺在炕上的马大炮，梁青山心里那一丝犹豫立刻没有了。 “姑父，渔网我都带来了，后边咋办你安排吧，我先走了。”梁青山放下借来的渔网和剩下的鱼饵走了。 今天早上于老头没问他这鱼饵哪来的，肯定是顾忌有外人在场，现在没有外人了，看于老头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问。 为了腿，梁青山赶紧跑了。 想了想，他又转头去了蔡家。跟封华讲了一遍今天打鱼卖鱼的经过，梁青山问道：“小华啊，今天卖了3100多块钱呢，你看给你多少合适？” “给我3000吧。”封华说道。 梁青山一口气没上来。 看他似乎有些当真了，封华赶紧说道：“开玩笑的，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别忘了我就好，但是不要分到封家头上，直接给我。” 村里分什么东西基本都是按人头分，分肉分菜，一个人定量多少，有时候大人小孩一样，有时候大人多，小孩少。 不是按户分。一户人家有的就两三口，有的二三十口，按户分不公平。 梁青山一口气舒了出来，痛快地点点头。 “不过，大叔，你有没有算过一笔账，如果都像今天似的，甚至像你说的，一网之后还能捕好几网，那这一包鱼饵能捕到多少鱼？” 封华也被今天的收获吓到了，她以前钓鱼，一次最多引过来十几只，没想到一把下去，会引过来这么多，有些超出她的预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梁青山之前只是简单的在心里乘以了20，毕竟今天只用了半两。但是听封华这么一说，他又仔细想了一下，20不够，一网下去还有那么多鱼没散，还能捕几网，没准得乘以30或者40，50，60…… 3000的60倍是多少？他不敢想…… 梁青山的呼吸有些急促。这么多钱分到每家每户每个人头上，太多了…… 他们村统共才100多户，五六百号人，分18万，每户1500，够他们盖起四五座土房子，两三座砖房子了。 全村都是砖房子？太嚣张了…… 梁青山第一个就会被抓走调查，任他再怎么撇也撇不清。 “那你说咋办？”梁青山赶紧问道。 “分钱可以，但是不要太多，每户分个二三百块就可以了。剩下的鱼，大队直接开了大厨房，做了吃了吧。” 有再多的钱都不如有个好身体，今年让他们分到了钱，明年人却饿死了，钱给谁花？ 但是直接把鱼分给他们是不行的，那样90%的人还会偷偷拿去卖掉，连做成鱼干储存都不行，一样会被卖掉。 梁青山觉得这主意简直太完美，比他刚才想过的几个都好，赶紧起身又回了于家。一路上心里都在感叹，封华这是要成精了。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当了一辈子“领导”都没发现的问题，都想不出的辙，人家眼珠一转就想到了。 等小丫头长大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当个大队长？抽空他再去问问…… 到了于家，梁青山把这个问题一抛，把答案一说，于老头就笑了。 “我可算是放心了。”于老头说道：“等哪天到地下见了你爸，我也有个交代了。” 梁青山脸有些红……你放心的有点早了…… 第210章网开一面 第210章网开一面 不过梁青山也没敢告诉于老头真相，只好心虚地接受了于老头的夸奖。 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操作，直到很晚，梁青山才离开了于家。 第二天一早，于老头家门外就聚集了不少人，大概十来个，都是昨天那四个人带来的自己家人，这里面就有几个会抛网的。昨天一起跟着捕鱼的几人都是村里的好手，手艺都是家传的，他们的家人自然也是捕鱼能手。 于老头领着众人，先把村里那几条常年不用的小船拿出来瞅了瞅，能用的只有三条，剩下的需要修一修。每条船上分配了一个会抛网的，外加两个帮手，众人匆匆下水了。 到了位置，于老头又叮嘱了一遍，“一会我先撒网，我收网之后是大刚，然后是二柱，然后是四喜！顺序千万不能乱！” 几人都紧张的点点头。昨天回家听家里的儿子、兄弟把事情一说，各个都是不相信，一网能把船装满？你当这里是查干湖冬捕啊？他们之前捕鱼，一网能有二三十条收获，都是烧高香了。 直到看到拿回来的25块钱，这才信了。那一会来的鱼可是不老少，顺序千万不能错，错了网缠在一起，谁也别想网到鱼。这可损失不起，一网3000块钱哪！ 几人盯着于老头往水里撒了一把传说中的“国家级”鱼饵，就紧紧地盯着水面。果然，没几分钟之后，一大片黑影迅速地朝他们游来。 几个新人紧紧地攥着渔网，感觉手都有些抖了。四个昨天经历过的人，反而更紧张。第一次来的太快，他们来不及紧张就过去了，这次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看到3000块钱朝自己游来，哪能不激动。 于老头面上纹丝不动，但是心里也不是不激动的，一网装满船这么过瘾的事情，他这么大岁数了昨天也是第一次经历，但是他必须稳，他不稳这些人就更不稳了，一会乱起来，别白瞎了这么高级的鱼饵。 鱼群过来了，于老头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里那点激动一点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又是满满一网鱼被捞上来。 “大刚！”于老头刚把网拽到自己的船边，就朝梁大刚喊了一嗓子，这是梁青山的本家兄弟，三愣子的亲叔叔。 “来了！”梁大刚也很稳，不稳不能被于老头选中，今天让他跟着。今天来的这几个人，都是于老头吩咐昨天那四个人叫来的。 梁大刚听从于老头之前的交代，没敢往鱼群中间下网，而是稍微偏了一下，在边缘地带下了网。中间下网鱼太多，他们船上就三个人，真是满满一网，他们拉不动，而且船又小，那么多鱼船就得沉，到时候一只鱼都得不到。 但是哪怕是边缘地带，竟然也比他预想的多，三个人生拉硬拽，好不容易才把渔网拽到船边，而船已经严重下沉歪斜，岌岌可危。 “姑父！咋整啊？”吓得梁大刚赶紧喊到。 “三愣子快撒手！”于老头喊道：“网开一面！” 三愣子非常听话，赶紧撒了手，渔网的一边沉到水里，很多鱼游了出去，另外两个人这才感觉压力小了很多，渔船也慢慢正了。 两个人赶紧收网，拽上来小半网鱼，把小小的渔船装满了。几人赶紧一边攥着渔网，一边把船往岸边划去。 另外两个准备撒网的人都看傻眼了。 “二柱子，到你了，你这回再偏一下，如果感觉太沉就赶紧撒手。钱到底不如命重要。”于老头说道。如果不撒手的话，没准连人带船都得拽到水里，在水里一网鱼的力气可比人大多了，这些人万一再被渔网缠住手脚，就是个完。 二柱子很听话，老老实实在边缘撒网，网上来的少一些，但也装了大半船。 四喜就比较贪财，不过他技术也好，瞅准时机，网了跟梁大刚差不多的一网，装满了一船。 几人不舍得看了看水里剩下的鱼，把船划回岸边，孙会计已经抻着脖子在岸边等半天了。于老头说了，以后他得每天跟着记账，不但是他，就连第一组的小队长都被叫来了，而明天要叫第二组的小队长跟着。 封华的意思是，让全村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不是图那几个劳动力，而是让他们都见证一下每天的收获，到时候好算账。别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觉得谁谁谁私藏了多少钱，生出些不平之心起什么幺蛾子。 另一个原因，也是让全村所有人共同承担风险。这些鱼是要卖到黑市上去的，这是个违法的事情，别分钱的时候拿得痛快，真有人找下来，一个个一推二五六，我不知道我没参与我是无辜的！ 封华活了一辈子，对人性太了解了。 梁青山听她这么说，一腔热血奉献、为村为民的心也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封华说得非常对……梁青山就按她的意思向于老头转达了一下，又得到了于老头的表扬…… 所以今后除了几个会撒网的会一直留下来，其他参与的人会轮换，挨家挨户，保证每家顶门立柱的老爷们都参与进来。不会捕鱼没关系，在岸上穿鱼就行，一会去黑市上卖的时候，帮着押车也行。 一船鱼就是3000，今天的收货更多，以后每天估计都是这个样子，甚至更多，去黑市一次就是不少钱！还真得有人押车，押车的人还不能少了。 这次准备了两辆牛车一辆马车，都装满了，于老头领着今天这些人去了黑市。但是只有一车去了昨天的地方，其他车在城外隐蔽的地方等着，卖完这一车又跟他去了别的居民区。 保险起见，他们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那就太扎人家眼了，人家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三车鱼，于老头都是亲自收钱亲自卖，不放心其他人是一方面，把人分散开不安全也是一方面。 今天卖鱼的时候，于老头就发现了几个人眼神有些诡异，来回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看到他们十几个大老爷们围着一辆车，才有些不甘心地走了。 第211章找人 第211章找人 一行人回到大队，第一件事情就是数钱。满满三大包钱被扔到桌子上，桌子上竟然有些放不下，噼里啪啦往下掉。 于老头和孙会计亲自数钱，周围十来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喇子淌一地。 数到快中午才把钱数完，零钱实在是太多了，都是几毛一块的，十块真不多见。因为需求少，大黑十的发行量本来就少。 三车鱼，7300多块钱。 于老头挑出一些整票，在场的人一人发了10块钱，他自己又单独留出100块，剩下的记账。 只有分了钱，全村人才能积极主动的入瓮，省得到时候说是被逼无奈。 众人接过钱，激动地手直抖，一上午，就是十块钱！而且据说刚才那些钱，于老头是打算分给全村人的，这真是，大好人啊！ 于老头的威望瞬间高过了梁青山。 第二天，村里剩下的3条船修好，一起下水，但是这次连网了5网之后，鱼群也被惊散了，剩下的两条船只在周围拿着抄网网了十几只。 而此时参加捕鱼的已经达到30多人。 第三天，村里剩下的没来过的人家也有人来到了河边，帮着捕鱼穿鱼卖鱼。至此，故家屯每家每户都有人参加了卖鱼活动，活动也到次结束…… 不结束也不行了，城边的市场已经饱和了，再往城里走就太危险了。 现在城里的大马路上不时地就有带着红袖标的人四处巡查，见到农村来的，背筐的都要拦下来问一问，就不要说这种赶车的了。 到时候连人带车都得扣下，是真的危险。 当然城边这块属于潜规则地带，管的要松一些。红袖标也是想吃鱼的…… 众人也是亲自跟着卖过鱼的，都知道形式危险，于老头说收手，众人心里虽然遗憾，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当然这只是于老头忽悠众人的说辞，真想卖，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卖出去。收手的真正原因自然是要控制收入，防止分到的钱过多，让这些人飘起来。 但是第四天，捕鱼活动继续，众人因为技术熟练了，捕到的鱼反而更多了。于老头带着众人找到了梁青山，说要把鱼送给全村人吃，让梁青山的媳妇组织一下村里的妇女做下饭。 梁青山此时也装作刚刚发现于老头在捕鱼，对他的奉献精神大加赞扬了一番，对他们之前三天的卖鱼活动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有些人信了，傻呵呵地跟着笑。有些人却不信，来回看着梁青山和于老头。于老头是梁青山的姑父，梁青山跟他关系特别好，没事就往他家跑，村里谁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于老头能不告诉他？ 但是梁青山和于老头现在就做出这种不知情的作态，他们也不去揭穿。都是小事，不需在意，现在分钱吃肉，才是大事！ 吴双花是真的第一次知道这个事！虽然梁青山这几天古古怪怪的，她有所察觉，但是最近几个月，他不时地就这样，日子又一切太平，她也就不在意了，没想到他和姑父竟在捣鼓这种大事！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媳妇，吴双花一看梁青山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情的。 等梁青山倒出空来，吴双花好好掐了他几把才去村里找了能干的媳妇，收拾已经废弃一年之久的“人民公社大食堂”，重新烧火做饭。 这“大食堂”是58年开始弄的，吃到59年，把家家户户余粮都吃没了，消停了……之后上面一直开会，一会儿重开，一会儿不开，一会儿农忙时候开农闲时候关，一会儿强制一会儿自愿的，反反复复好几种说法。 反正封华听说别的地方吃了一年两年三四年的都有，她们村却只吃了一年，甚至不到一年，只吃了几个月大食堂就关门大吉了。 现在食堂大门重开，三四十个妇女高高兴兴地拎着笤帚提着木桶，里里外外一顿打扫，就像第一次吃大锅饭时候一样高兴。 “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早知道？”吴双花拉过一个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媳妇问道。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咋地？你不知道啊？你家梁青山嘴可够严啊！” 梁青山不知道的事现在还没传开，吴双花赶紧帮梁青山圆谎。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三十多个女人，院子里叽叽喳喳，都在讨论这几天的事情，但是说的更多的都是自己家老爷们是什么时候告诉她们这个事的。 结果自然暴露了谁嘴松谁嘴紧……于老头跟每个人都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早早的就告诉自己媳妇，但是有人还是忍不住扭头就说了。 吴双花把这几个人名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告诉梁青山，让他心里有数。 这就是贤内助…… 地里收工的人也回来了，拿着自家的粮食，让大食堂一起做。大队只提供鱼，不提供干粮，提供不起。 院里院外都是欢声笑语，气氛比过年都热烈。过年有什么好的，日子一样过，一样是吃糠咽菜，哪里像现在，有肉吃，有钱分！ 封华也装作回了村子，出现在大食堂。她自然不差这口吃的，她是来找人的。 老早就想认识一下方远的妹妹方芳，可是总没有机会，方芳不是在地里忙就是在家里忙，这两个地方她都不能去，太刻意了，不如现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她来场“偶遇”。 见到封华，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七嘴八舌地一顿夸。封华现在是半个城里人了，大家见了她不自觉地就热情几分。何况就算封华现在不是城里人，就凭她这长相，也招人稀罕。 但是开口的一般都是中老年妇女……年轻人都不好意思跟封华说话，特别是男孩子。 “小华回来啦！”见封华回来，哪怕身上没背包……刘小丽也高兴地招呼道：“快过来坐！你这命真好，真有口福！今天全村吃鱼！” “三姐回来啦！”还没等封华过去，一个甜甜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封华没有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心里也本能地一翻个，烦的。 声音虽然不是记忆里的，但是这个腔调是一模一样的，封六。原来她在这么小的时候，说话就这个调调了。 第212章方芳 第212章方芳 封华装作没听见，走到刘小丽身边坐下。 封六毕竟还小，还没练到看背影就能体会到情绪的境界，颠颠地跑过来，站到封华身边，“三姐，你回来啦！” 封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次封六距离近，看到了，也看懂了封华的冷淡。小孩子最会看人脸色，尤其是他们封家的小孩子，尤其是其中之最的封六。封华都不敢说自己六岁的时候有这功力。 封六一时有些无措。封华已经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寻找着方家人。封六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气的，眼眶都红了。 封家姐妹几个见此情景，以为封华看不上她们，都歇了跟封华亲近的心思。 是了，她们之前可没少欺负封华，人家现在发达了，自然不会给她们好脸。几个小姑娘很自觉地找了个离封华比较远的地方坐下了。 封荣华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凑过来，“三妹，你今天放假啦？” “是啊。”除了封六，封华对其他姐妹没有太大的恶感，说个话聊个天还是可以的。 封荣华一见封华跟她说话了，态度也还不错，脸上都亮了，旁边的封六更是一下子气鼓了脸。 “你在裁缝铺平时都忙什么啊？”封荣华打听道。 “就是打个杂，搬搬抬抬，打扫卫生什么的。”封华说道。 封荣华心里更高兴了，这些活简单啊，她也能干！其他听见她们对话的人眼睛都亮了，都是同样的心思。 封荣华也留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把那句还招不招人咽了回去，这个问题还是等没人的时候问吧。 但是她能忍别人不能忍。身后立刻有个声音问道：“那个，小华啊，你们那还招人吗？” 封华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是一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话这个声音她也是记了一辈子，方远的奶奶，方老太太。当初这老太太声嘶力竭地指着她鼻子骂她不要脸，狐狸精，勾引她孙子…… 封华转过身，一脸笑容地说道：“我们店里目前是不招人了，不过我留意着，城里要是哪里有招人的消息就回来告诉你们，不过能不能被录取，我说了就不算了。” 对马老太太她都能笑得出来，对方老太太有何不可？ 听到封华这么说，不但方老太太笑了，所有人都笑了，只有封荣华笑得比较勉强。 “小华真是出息了！还能想着我们村里人，真是好孩子！小芳！”方老太太朝身后大喊一声，“快过来，这是你封家妹妹小华，你俩年纪差不多，以后一块好好玩！” 方芳正跟方家人站在一起，听到奶奶的话，又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一下子红了脸，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赵红英看着着急，推了两把方芳也没动，气得她在身后掐了一把方芳的腰肉，拉着她的胳膊就朝封华走来。 封华看着走过来的方远的母亲赵红英，如果封华没记错的话，赵红英今年应该是40来岁，但是看面相，却有50了，不过即便再苍老，也能在她脸上看出年轻时候的秀丽来。这当年是个跟她母亲刘小丽一样出名的村花…… “小华啊，这是我家方芳，你俩以前没一起玩过不知道，我家芳芳脾气可好了，可好相处了！”赵红英推了一把低着头红着脸沉默不语的方芳，把她推到封华面前。 封华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有像跟其他人说话一样一直坐在椅子上，哪怕刚才跟方老太太说话，她都是坐着的，而方老太太和其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封华现在站起来，给了方芳足够的尊重，方芳的脸色一下子好了很多，对封华的抗拒也少了大半。 “小芳姐。”封华自然又不失亲切地叫了一句，一点没有想象中的倨傲和瞧不起人，方芳剩下的那点抗拒也没了。抬起头来也对封华笑了一下。 “哎哎！看这小姐俩多亲热！”方老太太在旁边夸张道，封华站起来跟她家芳芳说话，这是给了方芳面子，也是给他们方家面子，方老太太得意地跟什么似的。 方芳的脸色又有些不好。 封华赶紧岔开话题，这就是个猪队友，不能让她再说话了，不然她这好感度怎么刷都刷不上来。 “小芳姐，我听说你针线活特别好，还会绣花呢，你教教我呗！”封华说道。 方芳的针线活好将来是全村出名的，等日子好过之后，农村人结婚也流行置办嫁妆了，门帘啊，枕套啊，都要绣花，绣个鸳鸯戏水、花开富贵什么的。没有现成的买就找人绣，那时候方芳的绣活都能排到几个月之后。 现在方芳的名声还不显，因为没有市场，她的技能也就没被大多数人发现。但是小姐妹里却是传开了的，去过方芳家玩的人都知道，她屋子里的窗帘和枕套是多么的漂亮。 是的，方芳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这在现在的农村是比较罕见的了。 方远的爸爸是方家老大，有五儿一女，方家又早已分家，方远家独占一个大院子，房子比较宽裕，作为方老大家唯一的女孩，自然分到了一间房间。 方芳听到封华夸赞她的绣活，脸色又好了些。方老太太又要见缝插针地补两句，封华赶紧拉着方芳道：“小芳姐，缠针我学了好几天了也没学会，你教教我。” 封华说完，拉着方芳就朝人少的地方走。方老太太高兴的闭上嘴，看，她家方芳就是招人喜欢，比什么封家七仙女，一点不差！ 方老太太心里撇撇嘴，她一直觉得自己家的方芳才是全村最好的姑娘，之前封美华8块彩礼让人求娶的事就让她挺不痛快，暗怪张勇没眼光，看不见她家方芳更好吗？当然张勇真来求娶方芳她也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就张勇那家庭，还想娶她孙女？ 后来马大炮差点10块钱娶封荣华更让她不高兴。 就是封华这，100块被人求娶，她之前都不服气，不就是半个城里人吗，到底最后能不能成为城里人还两说呢！但是今天见了封华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跟她家方芳，还是有得一比的…… 第213章羡慕嫉妒酸 第213章羡慕嫉妒酸 封华拉着方芳来到院子外的树荫下，这里人少又凉快，又不耽误吃饭……是个合适的说话场地。 封华从口袋里掏出个针线包，又拿出一条手绢，真的向方芳请教起缠针的绣法。 做戏要做全套嘛。 “你还知道缠针绣？”方芳惊讶了，缠针绣是苏绣的基础绣法之一，而她会的就是苏绣，她敢说全村会的只有两个人，另一个就是她妈妈了。 她妈妈是苏州人，据说她那没见过面的姥姥以前是个绣娘，后来逃荒逃到这里，但是在她出生前就过世了，她的绣活都是跟她妈妈学的。她妈妈绣活非常好，但是后来眼睛近视的厉害，不能绣了。 “是了，你现在在裁缝铺里上班了。”还没等封华回答，方芳自己就找到了答案，又一脸好奇地问道：“那里的人都很厉害吧？是不是什么绣法都会？” 又是一个把城里人神话了的人。 “还行吧。”封华是真不知道，她哪知道现在的裁缝铺都什么水平，她又没去过……不管前世今生，这个年纪的时候，她都没去过裁缝铺。 下次真得实地考察一下了，不然哪句话说漏了底就坏了。封华心里暗道。 方芳接过封华递过来的手绢，一块纯白色的棉布，简单地封了边。这是封华自己做的，现在可没有纸巾，卫生纸的质量又堪忧，手绢还是相当有存在必要的。 这种纯色手绢她做了很多，有的甚至自己绣了花，为了匹配她方华大小姐的身份……绣花她也是会的，更是其中高手，找方芳请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这是你自己绣的吗？”方芳把边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夸道：“针法不错啊，密实平整。” 那是，她可是几十年的老绣工了…… 封华笑了笑谦虚道：“我就会这一种了，其他都不行。” “你会这一种就能会其他种，看这封边就知道你是有天赋的。”方芳看着封华，真心道，然后问道：“你要学缠针吗？缠针适合绣字和绣细花瓣，菊花之类的，你想在手绢上绣个什么？” “绣个菊花吧。” 方芳拿着针，也不是专门的绣花针，就是普通的缝衣针，边绣边讲，三两分钟一朵菊花瓣就绣好了。等到大食堂那里传来开饭的声音，一朵完整的菊花已经绣好了，离栩栩如生还差两步…… 但也活灵活现，形象逼真了，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很难得了。方芳现在只有15周岁。 而两人现在的关系也突飞猛进，方芳对封华已经彻底没了抵触，觉得封华就是个心地单纯又真诚的小姑娘，根本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封华现在“发达”了，之前又跟封老头硬顶，给她妈妈要出50块钱来送去医院，在村里是彻底出了名了，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就是羡慕，嫉妒，酸。 后来又有马家100块求娶的事，众人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不太好听了。 方芳之前对封华倒是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她应该挺厉害的，那么点大，敢跟一家之主硬刚，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挺受宠的，爷爷对她也和颜悦色的，但是跟爷爷顶嘴？她还真不敢。 何况封家那样的家庭，封老头那样的爷爷。 刚才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封华这么“软”，脾气也好，说话声音也柔，笑起来甜甜的，真是个可爱的小妹妹。 方芳没有妹妹，连堂妹都没有，一直羡慕别人有妹妹，现在看着封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该多好。 “走了，我们去吃饭。”方芳拉起封华，“去晚了抢不上了！”说完拉着封华就跑，想到马上就要吃到鱼，高兴地笑出了声。 真是天真烂漫。 封华有些羡慕，这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童年，该有的家庭吧。 方家没有那么重男轻女，估计也跟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有关系……5个男孩1个女孩，就是再重男轻女的人家，待遇也能好点…… 再说方家本身就比较开明，家庭条件又不错。方老头是个木匠，方远的爸爸和叔叔自然也是木匠，就是现在，方远的大哥和二哥也学成了木匠手艺，有时候会跟着父亲或者爷爷出去干活。 木匠还是可以接活的，但是现在不叫雇人，最后给的叫赏钱，一般是5块钱，最便宜的也得2块钱。这是盖一座房子的价钱，不是一天！ 当然这个价钱仅限于上房梁，如果定制家具的话，另算钱。 方家的条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才有钱供方远和他的弟弟们上学。方远在家排行第三，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都在上初中。 而封华对方芳这么友善也不是没原因的，前世方芳对她就很友善。 那一天，方远把被扔在方家门外的她背进家门，亲自照顾她、给她换衣服喂饭的当然不是方远，而是方芳，那一夜，她也是睡在方芳的屋里。 因为发着高烧，封华一夜都睡得不踏实，每次迷糊间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方芳在给她擦拭额头和身体，或者给她喂水，一直到天亮。 方芳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她一夜。第二天方远走后，方家人要把她扔出去的时候，方芳也尽力拦了，只是没拦住而已。到底是女孩子，人微言轻。 所以封华现在接近方芳，不单是想拿她做幌子跟方远联系，也是真的想交她这个朋友。 两人手拉手跑进了院子，封华也顺水推舟地跟方家人坐在了一起，没有回封家那一桌。看见封老头封老太还有封大贵，封华实在是吃不下饭。 当然看见方家其他人封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前世她没有和方远在一起，这些人才是主因。 不过这些人前世拒绝她，连封华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错……她是把人家儿子“祸害”惨了，让人家前途大好的儿子成了强—奸犯的女人，又是跟马大炮传出绯闻的女人，谁能喜欢？ 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一片慈爱心肠。她不会记恨，但是，也不会喜欢。 第214章好感 第214章好感 不过今生，封华是立志要跟方远在一起的，方远现在跟家人的关系又不错，封华为了方远，还是可以跟这些人做到面上笑嘻嘻的。 封华客气礼貌地跟方家人打了一圈招呼，一下子刷满了好感。不管什么时候，这都是个看脸的世界…… 方芳拉着封华去了方家女眷那一桌。 方老头和方老太太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但是只有两个是儿子，不过这两个儿子都生了不少儿子，儿子现在很多都结了婚，方芳的亲嫂子堂嫂子加起来就5个，再加上奶奶妈妈婶子、侄子侄女，开了两桌。当然现在的桌子都比较小。 大厨房开始上菜，一条条鱼被端了上来。 “开饭啦？那我来的正是时候！”马老太太拎着个盆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人对马老太太的到来没什么反应，一个个都双眼晶亮地盯着鱼呢，那有功夫看一个糟老太太。 但是封家人那几桌却是一静，他们因为之前“卖封华”的事情，现在还在劳动呢，不管是看到封华还是看到马老太太，心情都不怎么好。 马老太太见了封家人也没什么好脸，她还丢了100块钱呢！马老太太端着盆，白了封家人一眼就要去厨房。 村里现在但凡能动弹的，都来大食堂吃饭了，而马大炮就属于那仅有的不能动弹的，马老太太只好拿盆来端，不过这样她更喜欢，端走的更多呢！她今天是搬着个搪瓷面盆来的，那种比洗脸盆大比洗衣盆小的大面盆…… 有人看见这盆就不满了，立刻怼她，“我说马大娘，你咋不端着你家12印的大铁锅来呢？” 除了大食堂，12印的锅估计是家用最大型号了，直径1米以上。 “我家没有12印的大铁锅。”马老太太不惧跟任何人打嘴仗，“咋地？你家有啊？借给大娘我使使呗，使完就还你。” 对方熄火了，换了下一个人，“马大娘，你整一盆回去也吃不了啊，现在这天下顿就臭了，咋地？臭了你和马大炮也吃啊？” 马老太太立刻道：“我家大炮要养身体，能吃的很，吃完这一盆我还得来端下一盆呢！咋地？大队免费给我们吃鱼，还能把我们光荣烈属落下？” 马老太太又把自己的身份抬了出来，众人也习惯性地熄火了。谁也不敢在这一点上说半个字的不是。 马老太太一副胜利的姿态走进了厨房，果然端了满满一盆鱼出来。 吴双花今天也大方，如果是往常，她是不会让马老太太占这个便宜的，她也看不上她。但是今天打上来的鱼是真多，2000来斤，平均一个人三四斤的量，保证能把这些人吃撑，还能剩下不少。 今天的鱼做法比较纯天然，不是水煮就是清蒸，清蒸是真正的清蒸，啥也没放，就是蒸！ 哦，撒了点盐，就是盐放得都特别少，家家户户一人贡献了那么一点点。盐也是要花钱的！更不要说酱油和调料了，直接没有。就是大葱和生姜，都舍不得拿出来一根。而这些东西大队也没有，想奉献都不行。 所以只能真正的清蒸了。 封华尝了尝，味道似乎还不错……毕竟这时候水好，绝对的无污染，这些又是野生的鱼，味道还真的没话说。 但是封华也只是尝了尝就停手了，这一桌子人，吃相有些不敢恭维。她和几个小孩坐在一桌，有几个孩子都是直接上手抓的，更有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眼前的，封华哪能把筷子伸到别人眼前。 方芳脸有些红，被这些不争气的侄子侄女们臊得，不过也怨不得他们，家里虽然有点钱，但是现在有钱也买不到肉，他们家都有一年没吃到肉了。 别说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就是她都馋坏了，要不是封华坐在她身边，方芳觉得自己也能端个盘子放到自己眼前。 又一盘鱼被端了上来，封华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其他小孩子看她面前空空如也，也就没跟她抢。 封华把这一盘子放到了方芳面前。 方芳愣了。 封华对她笑了一下，“你吃。” 方芳一下子感动得不得了，心里对封华的好感简直要爆棚了。妹妹就是贴心！哪里像她家那一群糙汉子，别说帮她夹菜抢肉了，不抢她的就是对她好了！ 也就是三哥，平时能在一些细节上照顾一下她女孩子的身份，但是也没有帮她夹菜的时候，更不要说一下子抢来一盘肉给她了。 方芳把盘子推到她面前，“你吃。” 封华又推回去，方芳又推回来。 “你俩吃不吃？不吃给我！”方芳的一个小侄子说道。 封华和方芳对视一下，突然笑了，两人默契地把盘子放到中间，一起吃。 吃完这条，封华抽空又抢来一条，两人吃完两条鱼，是真的饱了。每条鱼都挺大，活的时候就有两三斤，做好了也轻不了多少。 “你这饭量也太小了。”方芳揉着肚子说道，这两条鱼她吃了能有四分之三。 “我年纪小嘛。”封华随意道。 “你看看这一桌子，哪个都比你年纪小，哪个都比你能吃。”方芳指着一桌子人道。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方老太太在旁边说道：“人家封华是城里人了，城里人吃的好，吃的就少！”方老太太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道：“过去啊，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每顿饭就吃那么一小碗，那碗可不是我们家吃饭的碗，而是你爷爷那个茶碗。” “哇！”方家的小孩子都发出了惊叹声，一顿吃一茶碗饭？她们怎么没饿死？ 方老头之前喜欢喝茶，有个专门喝茶的茶碗，巴掌大，装水都能一口闷了那种。而方家人吃饭用的都是海碗，面条能装2斤那种。 方芳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惊讶地问道封华，“城里人真吃那么少啊？那可真省粮食啊。” “方奶奶也说了，那是过去、以前、有钱人家的小姐。”封华说得，“现在也不是过去了，也没有小姐了，城里人一样能吃了，而且他们吃饭也挺困难的，每顿也是吃不饱，要不然怎么会买1块钱1斤的菜？” 方芳点点头，原来城里人也吃不饱饭。 第215章决定 第215章决定 周围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他们没事是不会去城里的，去了也看不着人家吃饭……在他们的想象里，城里就是天堂，城里人都过着好日子。 今天第一次听说城里人竟然也吃不饱饭，一个个追着封华问，问城里人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每天吃什么干什么。 封华实话实说，这也没什么好欺瞒的。 “行了行了，都回家拿盆子拿碗。”吴双花从厨房走出来，“还剩下好多，都分了吧。” 村民们一听还有剩下的，一家派一个孩子回家拿碗去了，剩下的人，自然是坐下继续吃。 方老大家派回去的就是方芳，她最合适。她大哥二哥都成家了，孩子又小不顶事，两个兄弟在县城上学，今天并没有回来。 封华自然起身跟她一起去了方家。成为闺蜜的第一步就是要形影不离。 封家人看着封华的背影，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封荣华。看封华那样，对别人家的孩子比对自己家的还亲，真是分不清里外拐！ 但是没人敢拦下封华说道说道，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一直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封华。封家其他人都没遗传到两人的战斗力，也没找事的心思，还是吃饭最重要。 …… 封华在路上就进入了今日的主题，她的时间真是耽误不起…… “听说你三哥去当兵了？去了哪里？”封华一脸好奇。 听封华打听方远，方芳一点没有奇怪，封华和方远的那段“渊源”她是知之甚详的，被救的人打听一下恩人有什么奇怪的，不打听才奇怪呢，那说明这人根本没有感恩之心。 “是啊，我三哥当兵去了！前几天刚邮回来一个包裹和一封信，说他被分到边疆部队了。”方芳说道：“边疆哪！离这里好远好远，三哥还在信里说到了沙漠、骆驼，我都没听说过，还邮回来一包葡萄干！一会儿我拿给你吃！”方芳非常大方。 封华算了算时间，这是在她离开边疆的时候就邮寄的，前几天正好能到，也不知道她要的照片什么时候到。不过看方芳的表情就知道，方远是分开邮寄的。 也是，她的照片要是出现在方家，肯定是轩然大波，方远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你们回信了吗？如果回信的话我去县城的时候可以帮你们捎过去。”封华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方芳非常高兴，“回信是写好了，本来是要等我两个兄弟放假回来再邮的，还要好几天，你要是能帮忙的话最好了！” 现在的学生也有周末，但是只有一天，他们县城的中学离故家屯又远，一天时间徒步往返一个来回太累了。所以方远的两个弟弟都是带够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口粮，吃完了再回家一次。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方家。方家本身就是木匠，房子盖的很大，很气派，气派的土房……但是屋里的家具就能显示出与普通村民的不同了。 桌椅板凳，样样俱全，最难得的是风格统一。不像别人家，家具都是多少年积累下来的，桌子椅子与柜子各自有着相距十万八千里的气质。 就连方芳自己屋里，都有一整套的家具，梳妆台，梳妆椅，炕桌，被阁——北方放在炕上装被子或者衣服的柜子。 被阁还是雕花的，梳妆台上还有一瓶雪花膏，村里拥有雪花膏的女人估计不超过10个。 封华摸着她的被阁有些不想撒手，这是方远雕刻的…… 这也是她后来了解才知道的。 方家一家子木匠，方远似乎对这方面也有兴趣有天赋，木匠活样样拿手，尤其是雕工。因为他的天赋和文化底蕴，方远经手的家具都能被称之为作品。 前世方远回家之后没有工作，就是跟着方老头四处做木匠活，专门做雕工。而改革开放之后，方远成立了一家家具厂，他更是成为了“大师”。 不过因为“强—奸”这个罪名，后来被对手扒出来好好黑了一顿，差点让厂子倒闭。 封华作为当事人不能亲自出手，辗转搭了无数的人脉和关系进去，才把这件事摆平。 “好看吧？”看封华恋恋不舍一脸赞叹地摸着一朵荷花，方芳骄傲道：“这都是我三哥给我做的！可惜他现在当兵去了，如果还在家上学，我肯定让他帮你做一个。” 方芳说完就有些后悔，她不会说错话扎人心了吧？给封华做一个被阁，她放哪啊？就封家那个情况，做好了也是给别人的货。 封华却一脸惊喜地抬起头，“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哥去当兵了没关系，他总有放假回来的时候，再说我也不急，等我出嫁的时候做好就行，我就当嫁妆了。” 看封华心这么大，一点没在意自己的处境，方芳心里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你才多大点，就想着出嫁了！” 封华笑了下也不回答，说出来怕吓死你，我还想当你嫂子呢…… “不过我还是要先说话，我三哥就是放假回来，到你出嫁前也不一定能做好个雕花被阁，不雕花的倒是可以。”雕花是极其费时间的，而当兵放那几天假，估计就够雕一面门页的。 “到时候再说。”封华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快拿了碗走吧，去晚了只剩下鱼汤了。” 方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家拿碗来的，而进自己屋是想给封华拿些葡萄干尝尝的。 方远邮回来的葡萄干不多，只有2斤。他们部队可不卖葡萄干，也不发，这些都是他在乌市的时候买的，可不便宜，再加上邮费，一共花了不少钱。 方芳作为方家唯一的女孩子，分到了2两。她非常大方地抓了一把塞到封华的兜里，这一把就抓出了剩下的一半量。 封华也没客气，大方地受了。礼尚往来，她有无数的方法能还了方芳的情谊。 方芳又在被阁里翻了一阵，拿出一封信递给封华。方芳受宠的另一个表现就是，她上过学！虽然只是小学，但是现在小学毕业的女孩子，也是相当有学问的了。 所以给方远回信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方芳。 第216章姻缘 第216章姻缘 封华接过信，小心地收在口袋里，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被阁，才不舍地跟方芳离开了方家。 路上，碰到了同样被派回家拿碗的封荣华。实际上封荣华是故意等在这里的，封华是她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 “三妹，小芳姐。”封荣华甜甜地招呼道。要论心眼，其他姐妹里封六排第一，封荣华排第二。 封华对其他姐妹的了解虽然不如对封六深，但是封荣华现在的心思太浅白了，都摆在脸上，不就是想当城里人嘛，抱歉，她真帮不上忙。 现在真让她找个裁缝铺当学徒，估计倒贴钱才会有人要…… 封华点头跟她打个招呼，没有说话，方芳跟她更没有什么好说的。封家七仙女，她之前就跟封美华说过话，两人年纪差不多，又都挺能干，干活的时候总被分到一起。 再说方芳看人眼色也挺厉害的，她看出封华对封荣华似乎有些冷淡，而封家七仙女的关系，她也有所耳闻，对封荣华也就淡淡的了。 向来自诩八面玲珑的封荣华很少遭到这种待遇，尤其是接连在从前瞧不上的老三面前，多次拿热脸贴冷屁股都贴不上！封荣华是真生气了。 方芳看她脸上掩不住的怒色，更是觉得封华可怜，这都什么姐姐啊，妹妹只不过没有热情一些她就要发怒，这脾气也太大了。 就这种姐姐，不给她好脸就对了！她要是有封华这种妹妹，肯定相亲相爱啊。 方芳一路上都拉着封华说话，没理封荣华。 封荣华做了许多遍心理建设，才把表情调整好，刚要说话就发现大食堂到了。路太短。 方芳拉着封华就去了赵红英排队的地方，而封荣华也被封老太太骂了回去，“死丫头！怎么才来！吃屎都抢不上热乎的！” “哎！你这老太太怎么说话呢？”旁边有人听不惯，“你吃屎哪？”他们这里可是在分鱼！这句话放这里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我说啥是啥啊？我说吃屎你就吃屎啊？”封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除了封老头和封华，她还没怕过谁，就是马老太太，她也是自认不分上下的。 “你！”来人见说不过她，撸起袖子就想上手。封老太太也是嘴快，说完了才发现说话的是村里另一个混不吝，孙大宝，虽然没有马大炮极品，但是嘴贱，脑愣，爱动手，打老太太这种事，他还真能干得出来。 封老太太吓得往后一躲，她可没有烈属这张护身符。 “都不想吃鱼想吃屎是不是？”梁青山一直在旁边看着，吼了一嗓子，“你们要是想吃，我倒是可以安排！” 孙大宝有些怕梁青山，看他生气了，赶紧舔着脸笑道：“不吃屎不吃屎。” 别说他了，就是马大炮那样的，见了梁青山也是怂三分。其他村民，不管是封老头还是马老太太，都不敢在梁青山面前放肆。这就是官威。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人群静静地排成几队，安静地被分鱼，也不敢挑肥拣瘦了，给啥是啥，反正总体都是很公平的，先盛到一个公共的碗里，装了满满一碗，再折到各家的盆里，碗里。 不存在装不下的情况，在吃这块大家都挺有智慧的，基本都是拿盆来的，就是拿碗来的，也是拿了好几个碗，很少有实心眼的只拿一个碗来的。 方芳拿了三个大海碗来，一个装鱼，另外两个还装了点鱼汤回去。 封华帮她端着一个碗，和她大嫂三个人一起端着碗回家了，其他人还在桌上吃着。今天的鱼实在是太多了，吃不完的吃。 方芳的大哥方立23岁了，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四岁了。她大嫂肖菊也是个双利人，快人快语的，想到啥说啥，直接问封华工作的地方有没有合适的男青年，给方芳介绍一个。 一句话吓得方芳差点把手里的碗扔出去。 “大嫂！” “你看你，还害羞上了。你也不小了，虚岁都16了，眼瞅着就要嫁人了，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赶紧想想自己想嫁个什么样的，好让爸妈帮你物色着。别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到时候给你挑个不中意的，稀里糊涂嫁过去，后悔一辈子。” 封华看了她一眼，这真是肺腑之言，看来方芳跟她大嫂关系不错。不过这个事情，不是你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更不是外面看着什么样，内里就是什么样的。 封华看了一眼羞红脸的方芳，回想了一下上辈子方芳的婚姻生活。 她对方远一直关注着，顺便也就关注了一下他的家人，她对方家几人的婚姻情况比对自己亲姐妹还了解。她不敢断定封家那六个仙女过的幸不幸福，却知道方芳的婚姻是不幸的。 不怪方大嫂上来就问封华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方家一直存着把方芳嫁到城里的心。 但是城里人真不是那么好嫁的，城里人挑媳妇都得挑有工作的，没工作光有城市户口人家都不稀罕要呢，何况一个农村人。 农转非在现在真的是跟鱼跃龙门一样难，娶个农村媳妇就是娶个负担，没有城市户口，没有粮本，而离开了农村又分不到口粮，谁家也不想白养一个大活人，养不起。 但是方家人似乎铁了心让方芳成为城里人，真正城里人不行就退而求其次，把方芳嫁给了几十里外一个农场的职工，这个职工是个北京来的知青。 这件事在当时可谓轰动一时，方芳嫁了一个北京人！虽然这个北京人现在跟他们干着一样的活，吃着一样的饭，但是人家好歹是北京人，也有回城的希望。 多少姑娘羡慕嫉妒恨地半宿睡不着觉？更何况这个知青还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封华就知道封家几个姐妹聚在一起，好好地把方芳埋汰了好几遍。 方芳也是一脸幸福地出嫁的，封华在她出嫁的当天围观过。男方家似乎也有些实力，把方芳转到了男方所在的农场，也成了有工资的职工。 第217章管定了 第217章管定了 几年之后，男方也如大家预料般回城了，把方芳和孩子扔在原地。当然对外的借口说是一时没有安排好方芳的工作，大家一开始都信了，这是真实存在的问题，但是3年只言片语都没有邮寄回来就过分了。 后来方芳带着孩子按照他曾经说过一次的地址找了过去，男人正准备结婚呢！方芳大闹了一场，不但搅黄了婚礼，还把男人家也搅得天翻地覆。 因为那个时候世道比较乱，无数双眼睛盯着周围的人，就想着搞事情！ 这么大的事爆出来，男人父母立刻丢了工作，关到了牛棚。 男人自己更是差点丢了半条命，落了残疾。 方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留在了男人身边，一直照顾他，顺便承受着来自他家人的永无止境的谩骂和欺负。 …… 封华看着一脸恼羞成怒，眼里却有无限期待的方芳有些犯愁，她不想给人定姻缘，谁知道那人是好是坏？有些人对所有外人来说都是好好先生，但是转头却把所有的戾气都留给妻子。 这种人，就是x光都照不出来，封华也不敢确定她相中的人就没这毛病。除非找她上辈子的熟人…… 熟人啊，现在只有一个，就是赵永了……不过赵永上辈子老婆换了六七个，最后又信了佛，封华哪敢把方芳介绍给他！ 还是再看吧。 封华记得方芳上辈子是三年之后才结的婚，方家还是挺有心眼的，等方芳18周岁之后，正式跟人登记结婚，领了结婚证。 不然她去京城闹，没有结婚证，又没有dna的情况下，事情的后续会是如何，还真不好说，没准关到牛棚的就是方芳。 “小华啊，你们店里就没有单身男青年？”方家大嫂不死心道。 “没有，我们店里除了老师傅，全是女人。” 方大嫂遗憾了一下，又道：“那隔壁店呢？你帮着留意着！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谢媒礼。” 封华这次痛快地点点头，这谢媒礼她还真收定了。她自己亲自相的人她都没把握，别人随便挑两眼家世外貌的，她更不放心了。 方芳的亲事，她还真管定了。 封华帮她们把碗端回封家就借口上班离开了，方芳有些不舍地拉着封华的手，让她下次回来一定来她家找她玩。 方芳在家如此受宠的待遇，不说村里独一份也差不多了，可以与她比肩的女孩子不超过三个，所以，方芳的人缘并不好……像封家七仙女这种，从来不往她身边凑，提起她来都是一脸酸。 就连常跟她共事的封美华，也只是跟她说过话而已，关系一样不咸不淡。另外几个总往她身边凑的，又太热情太巴结了，那副小心思她想想就难受，不愿意跟她们相处。 但是对于刚刚相处一个中午的封华，方芳却觉得心情愉快，这就是书上说的一见如故吧？ 封华转身去城里邮信，和信一起的自然还有一个包裹，同样是上次剩下的蔬菜干和水果干，外加鱼干。 这次他们村里可是实实在在的在组织捕鱼发鱼了，封华就大方地邮寄了10斤。谁要是不服，就比一下家里有没有河吧…… 回到村里，梁青山又找上门。 “丫头，你说我们这钱什么时候发啊？怎么发啊？”梁青山问道。 他现在已经习惯性地有什么难题都想着来问一下封华了，封华的位置也排在了于老头前面，他打算跟封华商量完之后再去找于老头。 不然万一显示他前后智商不一致，他姑父又说将来闭不上眼了可咋整。 “村里其他人现在只知道卖鱼，不知道把鱼卖到哪了吧？”封华问道。 “没说没说，按你说的，模糊过去了，他们心里可能会有些猜测，但是我没明说。”梁青山道。 虽然今天村里开了全鱼宴，但是一大半人都只当这是第一天捕鱼，只有亲自参与捕鱼卖鱼的人才知道这些鱼是卖到黑市上去的，剩下的其他人，知道之前有捕鱼，有卖钱，但是出售地到底是白市还是黑市，他们就不确定了。 这件事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既然想全村分鱼，那这事就藏不住，但是想全村分钱，还要多分钱，这事还是要努力藏一下的，虽然注定不能藏严实了，也要做到不能让家里的小孩子和缺心眼知道。 所以现在知道鱼卖到黑市的，只有各家当家人和一部分人的媳妇或者父母兄弟。 “这件事要速战速决。”封华说道：“再开两天全鱼宴，最后一天把钱分了。至于鱼饵，剩下一些留着以后用吧。”封华说道。 这鱼饵如果全部用完，一天的产量能翻倍，然后还要持续好几天，那就太危险了。 封华都不确定明天开全鱼宴的时候，别的村会不会有人来蹭饭。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说出去，但是总有一些人管不住嘴。 “这鱼饵保质期多久？”梁青山问道。留着以后用的想法他之前就有，但是就怕这高级东西会过期。 “半年。”封华说道。早知道这鱼饵这么霸道，她当初就不拿出来了，她以为一把鱼饵只能钓上来三四十条鱼，随便去黑市卖卖，一家分个二三十块的就行了。 没成想一把下去就是两三千斤鱼！这简直是想把人戳瞎的节奏。除非管理黑市的人都瞎了，不然肯定是要下来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鱼，是不是把他们水库里的鱼都卖了！ 其实这时候真有人去水库调查了，可是这件事只跟水库有几张渔网的关系，没有一条鱼的关系，上面人反复查了，确定鱼不是水库出去的也就不管了。 方圆几百里就这一个水库，不是水库的就是野生的，有人卖野生的鱼，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梁青山他们就这样逃过一劫。 封华虽然没有见到有人调查，但是她完全可以想到。这次的事情是有些冒险了，以后坚决不要干了，特别是几年之后，谁都想搞事情的时候，她更不能搞事情了。 看封华的想法跟自己的不谋而合，梁青山放心了：他还行，也不是事事都要小丫头指点。 第218章盖房 第218章盖房 第二天的全鱼宴有些超乎封华预料，并没有其他村的人来参加，一个都没有。这一次，全村人的嘴都挺紧，家里的小孩子和缺心眼都被严厉叮嘱过，没有说出去半个字。 实在是饿怕了，说出去把别的村的人都招来，自己吃什么？ 第三天晚上，于老头把各家当家人聚在一起，准备分钱。 孙会计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桌子前，手边已经摆满了一沓沓困好的钱，地上更是放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前几天捕鱼的收入，2万多块钱。 大晚上的，百十号人围在一起，迎着两根蜡烛，眼睛都冒着绿光。看得孙会计都有些瘆得慌。 “咳咳，大家都安静一下。”孙会计咳了两声说道，说完老脸一红，这屋里除了他，没人说话。这些人从进屋开始，就一个个两眼发直地盯着麻袋和桌子上的钱，跟雕像似的，哪里有一个人说话？ “快点，场面话别讲了。”于老头站在他身边催促道：“早分完早安生。” “那行，我跟你们报一下账。”孙会计把每天的收入说了一下，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地加在一起，又除以村民数，中间还科普了一下数学知识。不这样不行，当家人也有不识数的，不算明白他又怕这些人背后说他贪污。 “我们信得过孙会计，信得过于大爷。”终于有人说话了，急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孙会计这么墨迹？再墨迹天都亮了！ “是啊是啊，我们信得过信得过。”一屋子人也不当雕像了，都跟着附和道。 “行行行，有你们这句话就行。”孙会计把本子一放，开始往外拿钱。这几天他没干别的，就数钱了，一家应该分多少，他早就数好了捆在一起写上名字，不然当场现数，还真得数到天亮了。 钱是按人头分的，一人差不多分了35块钱。再加上各家当家人都参与钓鱼，每人每天分的10块钱辛苦费，一家基本收入300来块钱。 一个个人拿到钱就像偷到钱一样，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地回家了。 躲在暗处关注着的梁青山可下松口气，这事到这就算完结了。 但是新的事情又出来了。从第二天天亮开始，村里就忙碌起来，家家准备盖房子，不盖的也准备修房子。没瓦的土房子都是茅草屋顶，按理2年就得换一遍，不然长草、漏水、塌棚都是有可能的。如果真塌了，大人逃得过，小孩子可不一定逃得过，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现在有钱了，基本上家家都打算弄个砖瓦屋顶，安全又气派。 急的梁青山满嘴长泡。封华说得果然是对的，如果真给这些人每家分个一两千，他们真能上天！一个个的都得想着盖砖房，也不想想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梁青山又把人聚起来，以同时开工盖房子影响上工为借口，把这些人的热情压制住。也只是压制住，房子他们还是要盖的，只不过是轮着来，一家盖完轮到下一家，而不是全村一股脑地扎到砖厂去买瓦。 第一家就轮到了封大有。这是抽签决定的，倒不是说封大有在村里有脸面。 “大队长，你看你能联系到红砖不？我家想盖个砖房。”封大有悄悄找到梁青山问道：“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封大有之前一直在托亲戚朋友买红砖，还真没托到梁青山头上，他和梁青山虽然年纪相当，但是一直没什么交情。 现在是实在没办法了，抽签轮到他，他盖好了才能轮到下一家，他要是拖着不盖，其他人能把他拖出去揍一顿。 “我自己还想盖个砖房呢，都联系不到，你再找找别人吧。”梁青山说完就走了。封华不待见的人，他哪里敢帮着办事？不过他也确实办不了就是了…… 买砖现在都得上面批条子，他还没这么大能量。 封大有和封老头只能遗憾地盖了个土房子，不过好在联系到了瓦，还是过去那种黛瓦。其实这种瓦质量更好，寿命更长。但是青砖黛瓦在这里并不受待见，这是“老东西”，代表着过去，陈旧，封建。 他们都喜欢时兴的红砖红瓦，“红”嘛，红军，红旗，一颗红心啥啥啥的，意义好。 盖一座土房子挺快的，晒好土坯，几天就好。虽然盖房子要抽签，做土坯可不需要抽签，封华现在出入蔡家都不方便了，河边一溜全是晒土坯的人。 封华一路小心躲避着，来到了封家。她打算再给刘小丽送一斤牛肉干，就南下了。再不走入冬之前回不来了，零下三四十度的时候在外行走，她相信即便有空间做靠山，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封家又只有刘小丽一个人在家看孩子，其他人要么上工要么盖房子去了。刘小丽见封华这次终于又有东西送她，高兴坏了。 “快来炕上坐！”刘小丽招呼道，然后不等封华坐下就开始说，“咱家以后也能住到正屋去了！以后你回来也有地方住了，妈妈安排安排，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怎么样？” 刘小丽的脸上现在全是笑，本来就不错的容貌经过封华的调理又遇到开心事，更见几分丽色，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给我单独安排房间？”封华笑着问了一句，应道：“好啊，我要单独的。” 刘小丽的脸上一僵，她就那么随口一说，这实心眼的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 正屋别看住着两家人十五六口，但是也只有2间住人的屋子，只不过是有南北炕而已。如果单独给封华一间，难道他们一家九口人还是要住在一个屋里？ 孩子们都大了，晚上不方便了…… 刘小丽半天没找到台阶下，刚说了给人安排，人家应了，她立刻就说安排不了，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封华欣赏了一会刘小丽的表情，才说道：“安排好单独的告诉我，我好回来住，没有单独的我就先在城里将就一下。” 看封华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发现她那句是个客气话，刘小丽心里松口气，连连应好。 第219章告别 第219章告别 “我们裁缝铺要赶活，我之前又请假太多，师傅说年前不许我请假了。”封华说道。 “什么？这么久！”刘小丽惊道。 现在到年前还有半年呢！封华半年不来看她，那她岂不是半年吃不到肉？ “哪有半年不放假的，那等你回来没准你弟弟都出生了。”刘小丽道。算算日子，还真差不多。 “再看吧，也许年前能放几次假，不过最近几个月肯定是不行，我请假太多了。” 刘小丽也只能认了，她不认有什么办法，她说了又不算。 “你那个裁缝铺在哪啊？妈妈去看你。”刘小丽说道。 封华笑了笑，“这几天正打算搬家呢，原来的地方太小了，不过要搬到哪里师傅也说了我也没记住，我对城里不熟，等搬完了我托人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她自己还不知道在哪呢。就这么拖着吧。 封华出了封家就去了梁青山家，给他留了500块钱，让他应急用，如果蔡奶奶或者刘小丽在她不在这段时间生了什么病一定要送到大医院去。 又留了一大包牛肉干，让他隔一个月给刘小丽送去一点，就说她托人捎回来的。看在刘小丽是个孕妇的份上，封华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饿死，或者饿出个先天疾病来。 其实应该给多一些，一个月1斤够干啥的，但是真不能再多了，熊猫皮的教训是血淋淋的。封老太太死后那张“熊猫皮”就到了刘小丽手里，继续显摆。封华一度怀疑当初撺掇封老太太要熊猫皮的就是刘小丽。 封华又拿出两条烟、两瓶茅台递给梁青山，逼着他收下。不逼着梁青山还真不敢收。他现在心里直打鼓，封华这绝对不是去裁缝铺当学徒去了！当厂长也没这么好的福利啊！ 还有那个鱼饵……她到底是怎么得到的呢…… 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梁青山最后也没敢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封华笑笑，不问最好，省得她撒谎了。 “还有，方远要是给蔡奶奶邮寄了东西或者信，你第一时间送到蔡家去。”封华到现在也没收到方远的来信，有些生气了！还让她一个星期给他写一封信，他倒好，到现在也没给她写过一封，她都寄过去好几封了！ “哎！还真有！我早上刚收到的，正要给你送过去。”梁青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沉沉的大信封，递给封华。 封华惊喜地接过，先看了一下收信人，苏君贤，蔡老太太的本名，这是封华告诉他的，村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可能只有梁青山和封华了，现在再加上一个方远。 封华看了一眼信封，没理会一脸好奇的梁青山，把信收到包裹里，打算回家再看。 “什么东西啊？这么厚？”梁青山没忍住，好奇道：“再说我看这地址不对啊，他之前不是去粤省了吗？” “他又被分到边疆了，我这次去边疆正好碰到了，扫墓的时候他负责接待和拍照。”封华解释了一句。这事她只跟蔡奶奶说过，梁青山还不知道。 “这么巧啊！”梁青山惊叹了一句，低头刷刷几笔开好介绍信，递给封华。 封华出了大队又去了方家，跟方芳告别，并送给她一对快满月的小兔子，一公一母。方芳见到小兔子惊喜了，满眼都是肉光……什么可爱什么萌，在吃不饱的年代都是不存在的，凡是动物，都是能吃的，没看现在家家连狗都没有了吗…… 方家人对这对兔子更是满意，把封华夸了又夸，夸得封华想好好在方芳屋里坐一会儿看看被阁都不行……只好匆匆起身告辞了。 出了方家，封华就打算直接离开村子了，蔡奶奶那边一大清早就告过别了，家里的蔬菜粮食也留的足足的，水缸里也兑了足够的井水，保证不出意外的话，蔡奶奶能活得好好的。 火车她之前就留意过了，晚上8点的，现在走正合适。 快要出村的时候却碰见了张勇。 “封华！”张勇看见她，老远就喊了一声，声音有些着急。吓了封华一跳，还以为封美华出了什么事。 “我大姐怎么了？”封华没等他走进就问道。 问得张勇一愣才反应过来，“没事没事，我就是老找不着你，今天可下看见你了，有些着急。” “有事？” 张勇四下看了看，周围都是高高的芦苇丛，看不见人影，“还你钱啊。”张勇小声道。 “哦。”他不说封华都忘了，她还给过他10块钱。 “钱我没带着，在家呢，你跟我回家吧，正好你姐也想你了。”张勇说道。最后一句还真不是客气话，封美华现在日子过得顺心，没事也有心情提她小时候了，说得最多的就是封华。 因为张家人都爱听，估计现在全村人都对封华非常好奇，好奇她原来过的什么日子，好奇她怎么变成现在这样。这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逆袭，看着就励志…… 在没有电视剧、小说的现代，这种质量的八卦能让人八很久。 封华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去你家。 张勇点点头，以为她还有什么事也没在意，先回家了。封华在草甸子里转了一圈，从空间里抓了只野鸡拎着，快步追上了离开不久的张勇。 “这个给我姐带回去吧。” 张勇看到野鸡一愣，连连摆手。他今天来草甸子也是来抓野鸡的，媳妇有了身孕，他想尽量给她弄点好吃的。可是最近打土坯的人太多，这一片的野鸡不是被抓走了就是被吓跑了。 封华倒是好运气，他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家一来就抓到一只。这么好命！怪不得能在城里找到工作。 “拿着，又不是给你的，也不是给我姐的，是给我外甥的。”封华海还真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给的。她跟封美华的交情，实际也不深，但是她肚子里现在这个孩子，跟她妈那个一样，都是她的蝴蝶翅膀扇出来的，封华就想尽力扇出个健康的来。 想了想每天半夜饿醒的媳妇，张勇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接了过来。 第220章耽误 第220章耽误 “我再给你10块钱吧，不，20！”张勇说道，这只鸡入手就是一沉，比普通的野鸡沉了一倍，估计得有三四斤，他实在不好意思说10块钱，就是20，都有些不好意思。 封华拒绝到心累，才把张勇劝住。 “回去就说这野鸡是你自己抓的，别说我给你的。”快到张家门口的时候，封华说道。 张勇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如果说是封华抓的，怕是他老丈人要来给他媳妇甩脸子。他老丈人不来他丈母娘就来，反正总得来一个。 上次封华给封美华留下了点吃的，让她给他丈母娘送去一半，封美华没敢私藏，实实在在送去了一半，甚至更多一点。 但是刘小丽并不信，没事就来他家串门，顺便蹭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封美华给少了。气得封美华哭了好几回。 想到这里张勇叹了口气，之前光听说封家七仙女在家不受待见，他还以为只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问题，现在发现根子在刘小丽这。有这样的亲妈，简直了，还不如没有呢…… 到了张家，只有封美华一个人在家，其他人都去河边打土坯去了。张家也打算申请个宅基地，盖座新房子。 张勇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娶媳妇盖房子的任务自然都落在他身上。而他两个大弟弟一个20一个18了，都到了该抓紧的时候。现在家里有了闲钱，第一件事自然是盖房子。 封美华见到封华很高兴，拉开架势就要跟她好好唠唠嗑，封华接过张勇递过来的十块钱，赶紧告辞了。 跟姐妹们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哎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刘小丽看着封华头也不回快步消失的背影，有些难过地问道张勇，“你说封华是不是不喜欢我？毕竟当初……”她也没少欺负封华，大冬天让封华帮着洗衣服干活之类的。 “不能，封华就是面冷心热。”张勇指着关在笼子里的野鸡小声道：“你看这野鸡，还是她抓到送给你的呢，不是我抓的！连丈母娘都没给，就给你了。” “什么？真的吗？”封美华惊喜了。 嫁了人就知道娘家的重要了，虽然张勇对她非常好，张家几个弟弟妹妹对她也很友善，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没底气，感觉自己像无根的浮萍。 但是经过刘小丽几次蹭吃，加上话里话外的挤兑，她对爸妈最后那一点希冀也没了。唯一剩下点姐妹情就是封华了，如果封华再不喜欢她她真是半夜都要哭醒。 好在，这些都是她的错觉，封华对她是非常好的！野鸡啊！肉啊！没给妈妈给了她啊！ 封美华看着野鸡一顿傻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道：“这鸡现在不能杀啊，留着我做月子用！” 张勇有些犹豫，“不是说怀孕的时候也要好好补补吗，要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 “呸呸呸！我的儿子最健康！”封美华呸了半天，张勇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吉利，连呸了好几下。但是他还是坚持现在就杀了，给封美华补补。他还是有点见识的，知道在娘胎里不补，出来了补多少都没有用。 两人就什么时候杀鸡，第一次起了争执…… 突然，野鸡咕咕咕地叫了几声，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枚鸡蛋掉在了地上。 两人傻眼般地看着这枚鸡蛋。 都是跟野鸡近距离接触的农村人，都知道野鸡的习性，他们东北的野鸡，一年只抱一窝，10来只蛋，而现在早就过了下蛋的时间，草甸子里的小野鸡都长得老大了。 他们遇到了一只假野鸡？这是只家鸡？两人又看向这只野鸡，虽然不如公野鸡一样有长长的色彩斑斓的尾巴，看着又小又丑，但是这确实是只野鸡。 张勇走过去捡起那枚蛋，还是热乎的……鸡蛋也是真的。 “这只鸡就先留下下蛋吧。”两人做出了一致的决定。而这只野鸡也确实给力，一天1只蛋，连下了10天，封美华也没舍得吃，决定让它抱窝，这样坐月子的时候，能有好几只鸡吃。 “你家封华真是个福星啊，抓的野鸡都跟别人不一样。”张勇对封美华感叹道。 而此时的封华早已坐上南下的火车，可惜这次运气不太好，半路遇上了一场暴雨，前方铁路被冲毁了一段，修了七八天还没修好。而此时的火车上已经空空荡荡，像她一样还留在车上的人寥寥无几。 其他人早在第一天就下车徒步走回最近的城市，要么返程，要么绕路了，出了这种意外，火车上每天早晚两顿的盒饭已经取消了，要吃饭就得去餐车，花钱点菜。 一般人消费不起。 但是总有不一般的人，要不然几十块一斤的粮食也卖不出去了。 又到饭点，封华来到了餐车。一节车厢的餐车已经坐满。这是一趟开往首都的火车，卧铺车厢里还有许多要去首都公干的人，再加上硬座车厢一些有钱又有事，着急赶往首都的人，一个餐车甚至有些不够用了，大家不得不拼桌。 “方小弟，坐这坐这。”一个年轻人拦住路过的封华，把同伴往里挤了挤，让出个位置，让封华坐下。 又要出门，封华自然把头发剪了，穿上一身帅气的衬衫西裤，打扮成了男孩子。 她的真实年纪在那里，女孩子的扭捏、娇柔她是没有的，剩下的都是多年商战沉淀下来的冷厉与严肃。再加上重生回来，性格又带了几分洒脱与豁然，装男孩子是半分破绽都没有的，在她身材还没有发育的现在…… 等将来前凸后翘了，就老老实实当女孩子吧，谁也不瞎，再装男人就是掩耳盗铃了。 封华扫了一眼餐车，还剩下的几个位置旁边都坐着她不喜欢的人，这七八天二十来顿饭，她几乎跟所有人拼过桌，什么人什么性格她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两相其害取其轻……封华只好坐在了吴光明身边。 “小兄弟，过会儿我找你打牌啊。”吴光明随意道，但是说完朝封华眨了眨眼。 这是又打算跟她买吃的了…… 第221章遇见 第221章遇见 大夏天的，蔬菜和肉都是到站供给，餐车不储备，没冰箱，肉一天就得臭了。而餐车上剩余那点肉菜头两天就吃完了，现在火车上这些人每顿吃的都是馒头咸菜，据说咸菜也要见底了，过两天再不出发可能只剩馒头。 因为伙食不好，倒是很人性化地一天供应3顿。 封华有一天从空间里拿出来烤羊肉吃了点，吃完半天了才到餐车吃午饭，正好坐在吴光明身边，谁知道吴光明鼻子那么灵，一下子就闻到了孜然味。 这些孜然是封华在边疆收的，维族人生活离不开孜然，孜然就是维语，翻译过来应该是安息茴香，安息是孜然的原产地古安息国，在今伊朗一带。 维族人别说烤肉，就连烤馕，都有孜然味的。封华也喜欢这种味道的烤肉，当时就买了很多，又在空间里繁育了一批。那味道，清新浓烈，用空间出产的孜然烤羊肉，简直绝了。 封华连吃了几天干馒头，忍不住就从仓库里拿出一点之前烤好的羊肉解解馋，谁知道那么寸，一下子就被识货的闻出来了。 她本以为这些人就算闻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会往烤肉那方面想，毕竟汉族人现在还不流行用孜然，而孜然只产于边疆，很多人都没闻过这种味道，闻过的也只当这是小茴香。 虽然南疆人也管孜然叫小茴香，但是孜然跟其他地方产的药用小茴香已经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了，就像桔子产在淮南和淮北变成两种东西一样。 封华只好忽悠他说吃的是孜然牛肉干，好在吴光明的鼻子没有太过分，在浓浓的孜然味下分不出牛肉和羊肉的区别。 听说封华有牛肉干，吴光明哪能放过？连着几天的馒头咸菜已经吃到他怀疑人生，拉着封华软磨硬泡地买走了半斤，100块钱。大少爷不差钱！ 之后几天更是没事就往封华的车厢凑，看看能不能蹭到其他好吃的，他不白蹭，他出钱！ 封华也了解到，吴光明是她们省城旁边一个农场的职工，也是一个知青，首都来的，这次也是回家探亲。东北的知青回家探亲一般都选择夏季，相对清闲，不用春耕，也不用秋收。气温也正好，大冬天的出门，对服装和脂肪含量要求都挺高，而这两样，现在人都不能达标。 经过几天的接触，封华发现吴光明很聪明，也很谨慎，来找她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买走的牛肉干也没跟别人分享过，没有暴露封华的存在，封华也就时不时地卖给他半斤牛肉干、奶条、葡萄干之类的。 “快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坐在封华对面的一个女孩子眼神古怪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你怎么老找他打牌？都不叫上我们，两个人怎么打牌？” 现在这个餐桌上加上封华坐了5个人，其他两男两女，都是十八九岁，都是吴光明的同学，跟他一块来到农场当知青的。 说话的女孩子叫王红君，看来还有几分眼力。 封华隐晦地瞪了一眼吴光明，每次都用这个烂借口，被人发现了吧？她收回夸他聪明那句话。 “我们两个男人能有什么秘密？这不是小方还不会打牌嘛，我本来打算把他教会了之后叫上你们一起玩的，可是谁知道他这么笨，怎么教都教不会。”吴光明说完，叹了口气，表情和语气都特别真，特别最后叹那口气，简直把他对封华智商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 封华转头看着他……以后不会卖给他任何东西了！ 察觉到封华的目光，吴光明脸上一僵，演得太投入了，似乎把金主得罪了……但是他那话说得又太死，简直没有一丝挽救的余地，吴光明一时傻了眼，脑子里拼命转着，想着一会怎么讨好一下这个方小弟，不然他就再也吃不到那美味的牛肉干了。 这些孜然味的牛肉干都是封华自己制作的，虽然肉还是大草原买来的肉，但是孜然是空间出产的，封华又把肉在稀释的井水里泡过，味道更胜一筹。 “真的假的？”牛慧慧看着封华瞪大眼，“这么多天还没学会啊？跑得快都不会吗？”那表情简直就像在看傻子了。 这就是个傻大姐，一点对不起她慧慧的名字。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特别是吴光明说得。经过几天的观察，封华发现她对吴光明非常有好感，而吴光明对她就有些敬而远之了。 牛慧慧跟他说话，他总是言简意赅地回答，最多不超过四个字，有时候还会故意装作听不见，有时候甚至直接不回答，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牛慧慧就当没看见，依然一片热情。当然，可能是她真没看出来……那这个情商就实在太堪忧了。 “我没教他跑得快，我教的都是比较难的。”吴光明帮封华解释道，难得地多少了几个字。牛慧慧这是要坑他啊，她看方小弟的眼神真是太扎眼了，方小弟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吴光明偷偷看了看封华的表情，嗯，面无表情……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家庭出来的孩子，小小年纪，城府怎么比他都深？ “呀！你还会更难的玩法啊？是什么啊？教教我呗？”牛慧慧兴奋地看着吴光明。 “是啊，你教教她吧。”封华凉凉地说道。 吴光明……果然是生气了！ 生气不至于，封华从来没有这么小气，因为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生气，她只是，见到吴光明身边坐着的那个男生心情就不好。 真是巧，前几天刚想到他，他就出现了。这人就是方芳前世的老公，那个抛妻弃子又被打成残废的刘志轩。 封华对他印象挺深的，当年他来故家屯接方芳的时候打扮地整整齐齐，人又确实不差，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简直让他们村的女孩子看傻了眼。 就连她都多看了两眼，不然也不会仅凭当年那一面，时隔这么多年再见，还能一下子认出他来。 第222章着急 第222章着急 封华跟刘志轩的交集，仅限于那一面，对他的为人半点不了解，都是道听途说。他当初为什么抛妻弃子打算另娶，是被家人逼迫还是完全自愿，她没有听到任何传言。 知道实情的可能只有方芳，但是方芳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她也就无从打听。 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抛妻弃子是实情，封华对他半点好印象也没有，而刘志轩也不怎么喜欢她，每天在餐车上见面，偶尔拼桌吃个饭，刘志轩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吴光明还专门找封华解释过，说刘志轩这人平时就比较沉默寡言，不爱跟陌生人说话。 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过，他似乎也是针对方小弟。吴光明心里觉得，他俩是“同性相斥”，他们两个人骨子里那份高傲，身为同类人可能感觉到了，所以，谁都瞧不上谁。 这个猜测不太准确，但也差不多。封华看不上刘志轩，态度表情隐隐地都透出这股意思来，敏锐的刘志轩可能察觉到了，所以也看不上她。 “吃饭了吃饭了。”厨师已经打开了窗口，吴光明借口打饭岔开打扑克的话题，让他教牛慧慧打扑克？他还不如教牛弹琴呢。 “又是馒头，我的嗓子都噎坏了。”王红君一口一口地嚼着馒头说道。 “别矫情了，在农场的时候吃的馒头比这还硬呢，也没噎死你。”吴光明说道。他跟王红君沾点亲带点故，又从小学一路同学到高中，现在又一起来到了北大荒，说话比较随意。 “噎不死哪天也让你气死了！一天天的，不挤兑我两句你就没法下咽是不是？” 两人随意地打着嘴仗，牛慧慧一脸羡慕地看着，吴光明要是能这么跟她说话就好了，她肯定不生气！ “也不知道这路什么时候能修好。”沉默寡言的刘志轩看着窗外，皱眉说道。他们探亲假都是有限的，本来就只有20天，刨去路上耽误的十来天，在家只能呆十来天。这次可倒好，不会刚到家就得往返了吧？甚至不到家就得打道回府了吧？ 一想到这个，几个人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特别是王红君，更觉得干馒头难以下咽了。这几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家里不是公职人员就是工厂工人，工资福利都不错，能不时地给他们邮寄一些吃的过去，养得几人嘴都挺挑。 “快了，大概下午就能通车了。”封华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红君立刻问道，几人里最心急的就是她了，她这次回家是去相亲的！如果成了，她就能留在城里了，再也不用回那冻死人的北大荒了！ 周围桌上同样心急的几个人都朝封华看过来。他们都是有公务在身的，去晚了，有再多的借口都不顶用。 “我早上下车去看过，轨道差一点点就铺好了。”封华道。 吴光明抬手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牛！” 铁路被冲毁当然不是等他们走到地方才发现的，那样能不能来得及停车都不好说。火车是在这段路边被许多铁路工人举旗指挥拦下来的，这里距离事发地大概还有10里地，因为路途太远，虽然很多人都着急想了解现状，但是也没人下车去看。 一个来回20里地，车上大部分都是干部，没这体力，有体力的那几个人也怕这边他们刚下车那边火车再开了，把他们落下。 所以封华可能是唯一一个去过现场看近况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一遍，看封华一脸严肃认真的回答，都信了。这孩子看着就是个靠谱的，能这么小一个人出门，也必须是个靠谱的。 几人心情都好了，三口两口吃完馒头回了自己车厢。 吴光明又颠颠地跟着封华来到了她的车厢。牛慧慧想了想，要跟着，王红君拉了她一把，“人家两个小伙子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一句话说得牛慧慧红了脸，“你不是说他俩有秘密吗，我过去看看还不行？” “既然都是秘密了，哪能希望别人看见，你过去招人烦啊？”王红君和吴光明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虽然没有那层意思，但是关系铁的别人肯定比不了，她自然是向着吴光明的，就牛慧慧这实心眼的样，她都看不上，何况眼高于顶的吴光明了。 “那你说他俩到底有啥秘密啊？”牛慧慧本来只是想去吴光明身边凑凑热闹，这下是真有些好奇了。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王红君道：“俩人就是脾气相投唠唠嗑呗，不然坐我们这里，跟谁说话？跟你还是跟刘志轩？还是跟我打嘴仗？” 王红君有时候话里话外总是想点醒她，人家对她没意思她就赶紧收收心，找个对她有意思的多好。可是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管用，也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哦。”牛慧慧有些沉默地坐下了。她也不是一点感觉不到的……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总想跟吴光明说话，总想看他两眼。 吴光明确实长得阳光帅气，特别是笑起来，很有亲和力，现在还不流行霸道总裁高冷范，他这种阳光帅哥非常有市场，看着喜庆。 封华也正拿他这点调侃他，“小伙子挺招人啊，女孩子眼珠子都要粘你身上拔不下来了。”这种打趣在此时还算比较劲爆的，一句话就把吴光明闹了个大红脸，半天没缓过来。这也就是说一个男孩子，这要是说一个女孩子，能把人说哭。 封华悄悄拿出相机，咔嚓了一下，把这羞窘地无地自容的青年拍了下来。再过几十年，想让人害羞成这样，不容易了。这也是时代特色，要留作纪念。 此时车厢光线不足，闪光灯先闪了一下。吴光明很有经验，虽然被闪光灯惊了一下，但是他维持着表情，没有眨眼没有动。 过了好几秒，他才说道：“哎呦，怎么还给我照相了？”照相机他家也有，他不说经常照相，但是偶尔的也会照照，但是他家还没奢侈到随便给路人照相的地步。 “你是终于把我当朋友了吗？”吴光明有些感动，之前他已经自我介绍过了，而这小男孩只跟他说了他姓方，连全名都没告诉他，更不要说家庭信息了。 现在却给他照相了！ 第223章口音 第223章口音 “你不要误会。”封华说道：“像我这么笨，几天都学不会打扑克的人，是交不到朋友的。” “呵呵呵，刚才那不是一时情急，找不到借口嘛，我就随便一说，你咋还当真了呢，一点不大气……”吴光明讨好地笑道。 “那像我这么不大气的人，也是交不到朋友的。” 封华把相机收好，又从包裹里拿出一瓶自制的牛板筋吃了起来。制作牛板筋的辣椒、调料都是空间出产的，瓶盖一打开，一股独特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吴光明立刻咽了口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 “好吃的。”封华凉凉道。 “卖给我点。” “100一瓶。”之前说不卖给他东西只是开玩笑，她又没有真的生气。现在装牛板筋的小瓶子是她特意收集的小罐头瓶子，一瓶大概只能装2两，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想想2两牛板筋就能换10张大黑十，100万块钱…… 傻子才不卖！ 这么一小瓶就100块，对他来说有些小贵……但是吴光明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点头同意了，实在是这味道和颜色都太诱人了，而且他就喜欢吃辣的，更是拒绝不了。 吴光明在身上摸索了一会，从内兜里掏出100块钱，就是10张大黑十。出门在外，带太多零钱不方便，身上放不下。 封华高兴地接过，立刻从包里拿出五个瓶子摆在桌子上。 “你要麻辣的、还是微辣的、还是甜辣的、还是孜然的，还是五香的？” 吴光明无语地看着这五个瓶子，“方小弟，你是真会做生意啊！你是非得从我这再赚500块才甘心吧？” 封华微笑不语，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效果好，她还打算抽空进空间再制作几种其他口味呢，一瓶就是100万！过了这个村，也不好找这种傻子了…… 现在人有钱花100块买几斤粮食的挺多，买2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真不多。 “我能一样选一点，凑成一瓶吗？”吴光明也挺奸，想出这么个办法。 封华高兴地点点头，她对她的厨艺，对空间出产都是相当有信心的，任何一种味道都是美味，吴光明没吃过还好，吃过了绝对忘不了。 封华从包里拿出一个空瓶子，一样给他夹了点，凑成一瓶，递给他，顺便拿出一包一看就没用过的新筷子，抽出两只递给他。 吴光明已经闻到了五种不同的味道，每种都很诱人，都难以取舍。筷子一入手，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尝了尝。之后一口气把一瓶子吃完了。 看在10张大黑十的份上，封华用一个空瓶子装了点水递给他，水，就是火车上提供的水。想喝空间井水，那是没有的…… “呼！过瘾！”吴光明一口把水喝完，长出一口气。出完看看封华，再看看桌子上的瓶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华也没打扰他，拿出本地图看了起来。相比于现在的小说杂志，她还是觉得地图最好看。 “小方，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半晌，吴光明说道，但是开口这句话却有些出乎封华预料，这是打算跟她深交啊。 封华抬头，也仔细打量了吴光明半晌，才认真说道：“我叫方华。” “哦，方华，真是好名字。”吴光明夸地挺认真。华虽然很普通，但是跟方凑在一起就不普通了，方华，芳华，听着就漂亮，跟这小兄弟还挺配的。 “你这东西还有多少？”吴光明说完，看了看封华脚边那个大背筐，心道这少年胆子也大，吃饭的时候把这个“百宝筐”就随便扔这，也不怕丢了，这里面可是不老少钱呢！他前前后后花出去的几百块钱都是从这个筐里出来的。 “你想包圆啊？”封华笑着问道。她还真不能给个具体数，她想看看吴光明有多少钱再决定筐里有多少东西，有什么东西…… 吴光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家还有多少这种吃的？你家是黑省的吧？”吴光明问完就是一愣，现在想来，他竟然一点没听出方华的口音来，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没有东北口音，也没有京城口音，更没有南方口音。 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55年国家开始推行普通话，以北京方言为标准，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话为普通话。但是现在通讯极其不发达，电视、广播、录音机都是稀有物品，想推广也推广不开。 所以现在人们都说着自己的家乡话，他还真不知道哪里的家乡话这么字正腔圆，不带任何口音。除非他想掩饰什么…… 吴光明的警惕刚刚升起就被封华一句话打散了。 “我是黑省的，但是我爸说这样说话不好听，让我严格按照汉语拼音发音。”封华问道：“咋滴？我那么说话不好听吗？” 封华这几句话全是黑省的方言，方言味还特别浓，又加上了些语气助词，一股浓烈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再加上封华故意为之，几句话出口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显得有些彪兮兮…… 吴光明愣了一下噗嗤笑了，笑得半天停不下来，看方华脸色有些不对了才好不容易忍住，“原来的就挺好挺好，你爸说得非常对，你还是原来那么说吧。” “我家吃的是不少，你打算合作吗？”封华主动继续之前的话题。 吴光明彻底停了笑，问道：“能不能说一下，你家这些吃的是怎么来的？当然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你想说就说。” “这是牛板筋你吃出来了吗？”封华说道：“牛板筋，就是牛背上连接全身肌肉的主大筋，煮不烂，不好吃，没什么营养，屠宰场都是当下水处理的。” 现在牛板筋的吃法还没有流行开来，确实是这么处理的，不值钱。 吴光明想想自己刚才花了100块钱，就买了2两牛下水，脸色有些僵，但是想想那美味的味道，又觉得值。 “我家跟屠宰场有些关系，只要一点点牛下水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们是花钱买的，不过现在屠宰场基本倒闭了，一年也没杀几只牛，所以这种吃的我也没多少。”封华一口气说完。 第224章几十万斤 第224章几十万斤 封华在草原一共才收了多少只牛，一只牛才出多少牛板筋？哪能都卖了？她还要留着自己吃呢，距离市场开放随便买肉还有20来年，这些都不够她吃呢，她必须在“发育”之前再去次草原才行。 听到这些东西来路正吴光明就放心了，也不纠结什么下水不下水了，现在能吃就是好东西。 “那你家还有多少啊？我都收了！”吴光明道：“不过得给我算便宜点。” 他收回去也不是自己吃的，他自己还没有那么奢侈，口气大到都收了！虽然他很想，但是他没钱……他现在那点工资，不吃不喝攒半年能买一瓶。 他花得都是家里的钱，他也是个大资本家的后代，同样认识这一批跟他一样有钱嘴馋的哥们……这些东西，他一转手，少说一瓶赚50！傻子才不买！ 封华早就猜到了吴光明的身份，他的土豪气息实在太明显了，看着就跟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不一样。 像方远那种奇葩，不是哪里都有的。 封华跟他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价格定在了80一瓶，等她回家之后找他交易，至于他收到手之后是邮寄还是怎么，她就不管了。 桌子上这4瓶，也以80的价格成交。吴光明还是很有生意人精神的，忍住了没吃，打算拿回家当样品，给别人试吃。没吃过的人光听他说，估计是不可能买的，但是他敢肯定，吃过的没有人会错过。 所以他连封华家存货有多少都没问就敢说包圆。 “你的百宝筐里还有啥？都拿出来我看看呗？”正事谈完，吴光明盯着她的筐问道。 封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家有没有什么想卖的东西？书画，家具，瓷器什么的，我看看。” 吴光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她，惊讶道：“你也太败家了，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再说，看完了你还真买啊？买回去不怕挨揍啊？” 吴光明只有十八九岁，正是在战乱中出生，在战乱中成长起来的，他家虽然有钱，但那时候也不敢显富，对子女的教育更是不设计古董收藏这一方面。而这种东西现在又真的没有市场，他从小就觉得这些是不值钱的玩意。 没有市场，卖不出去的东西，自然就是不值钱的。 就连他的家人，也觉得不值钱。除了几样传家的珠宝珍玩，名家字画，会小心地收藏起来，其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还没等封华回答他的问题，他就双眼冒光地靠近封华，“你刚才说什么？家具你也要看看？家具？”他家好多家具呢！他家捐了很多房子……房子里的家具没捐，他爷爷都收集起来，放在乡下的祖宅里了。 他来农场之前还去祖宅祭过祖，看过，堆满了祖宅的所有仓库！有些房子年久失修，家具上都长青苔了！ “红木家具，其他不要。什么柳树榆树的，就不要拿来凑数了。”封华说道。 “嘿！瞧不起哥哥了不是？哥哥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当然知道你指的是红木家具。”虽然藏富，虽然没有收藏意识，但是基础教育还是有的，知道红木起码不能拿来烧火，那是明清时候皇家贵族才能使用的贵重物品。 只不过现在没人要了而已。 “多少钱收？”吴光明问道。 “你回家商量一下吧，我看你也做不了主。” “也是，不如你手笔大。”跟他交易，自己就能定价，据他自己说，家里少说还有100瓶牛板筋能卖给他，人家说80就80了，一下子便宜了2000块眼都不眨。 他虽然谈判时候挺有底气，但是这事能不能成，还得看手里这4瓶东西能不能打动家人呢，要不然他可没钱。 现在要卖祖宅里的家具，他还真做不了主。 “你大概给个价，我好回家请示。” “我实话跟你说，我家收家具都是按破烂收的。”还没等吴光明变脸，封华又道：“但是对懂行的人，我们也给懂行的价，破烂价是没有了，就按白菜价吧。” 吴光明的脸变了几变，才整理好表情，“一斤白菜一斤红木？” 封华笑了，“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是一斤白菜价一斤红木，白市的白菜价，不是黑市的。” 白市的白菜大概一两分钱一斤，黑市却要1块钱。 “呵呵。”吴光明尴尬地笑了两声，“那我回家问问。” 一张红木桌好几百斤上千斤呢！他爷爷屋里现在还有张大书案，他们兄弟五个一起都没抬起来。 卖几十块一百块似乎也不错，而且过了这村估计也找不着这店了，识货的，想买的，真不多。 最关键的是，也不是没人打过他家红木家具的主意，这家具怎么看都比柳木杨木的漂亮，但是那些人都不懂行，给的真是白菜价，三两块钱就拉走了！ 心疼得他爸喝了好几瓶酒……但是不给又不行，那都是哪里的头头脑脑，别因为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得罪了人，那就犯不上。 如果现在能把它们高价处理了，似乎真不错。 “多少你都要？”吴光明说道：“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家可是有个几十万斤的。” 封华眼睛一亮，“还真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大’少爷。”封华打趣道。 吴光明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跟同类在一起，他是比较放松的，大家都是“大少爷”，也不怕说错话，也没有危险。 所以他才没事就往封华这里凑。他跟其他三个同伴虽然都是同学，但是他们跟他成分不一样，一个是干部子弟，两个是工人子弟，跟他都是有阶级鸿沟的。 虽然关系处得好，更是跟“青梅竹马”的王红君沾亲带故，但是他平时说话办事都非常注意，就怕不小心触了他们哪根神经。 还是在方华这里随意自在。吴光明心情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大买卖谈成了，一笔私房钱眼看就要到手，又帮家里处理了闲置又惹麻烦的家具，多么好的事情！ “对了，你去首都干什么？到我家做客啊？顺便看看货。”吴光明邀请道。 第225章打听 第225章打听 封华本来是不打算在北京停留的，但是吴光明的几十万斤有些惊住她了。 有这么多红木家具的人家，当初肯定是豪门，豪门肯定不会只有家具，但是其他东西就需要面谈了。 封华决定走一趟。 “好啊。”封华刚说完，火车一震，启动了。 “开车了！”吴光明一下坐起来，惊喜道。 本来他还不是很着急想回家，他就是想偷偷懒…… 农场的劳动跟农民是一样一样的，货真价实的大少爷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但是现在许多钱钱在前面向他招手，他心情非常激动。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经手这么多钱！今天跟封华这一番谈话，倒把他的经商基因勾起来了。 封华却很淡定，在哪里耽误个十天半个月完全在她的预算之内，现在的交通状况就是这样。 “那个牛慧慧，家里干什么的？”封华问道。 “她家啊，就是普通工人，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 他躲都来不及呢，哪能去了解这些。 就是当初有人看出牛慧慧的意思，想给他牵线拉桥，刚开头介绍牛慧慧的家庭他就跑了，拒绝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是很明白的。 可惜，牛慧慧的别名可能叫牛皮糖，甩了好几年也没甩掉。 当初来农场的时候可是没有牛慧慧的，她是半年之后才“追”过来的。 他有时候也挺感动，牛慧慧长得也不难看，浓眉、大眼、方脸、皮肤微黑，呃，总之就是一般人，难看倒不至于，甚至在平均水平之上。 但是吴光明有时候仔细想象了一下，一辈子都跟牛慧慧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磕磕绊绊，死了还要葬在一起……他就不寒而栗，从心底里拒绝。 感情就是这么强求不来，他就是不喜欢牛慧慧。 “那王红君呢？”封华问道：“我看你跟她关系不错，什么都敢说，你喜欢她呀？” “得了吧！”吴光明立刻道：“那我还是打光棍吧！” “不至于吧。”封华说道。 俩人平时相处看着很融洽，虽然那句话是她故意问得，她也看出俩人之间半点暧昧都没有，但是吴光明这个反应有些超出预料。 “你不知道。”吴光明有些讽刺道：“她是我妈的表姐夫的妹妹的孩子，她妈厉害着呢！就想给她找个当官的让他们家威风威风。她妈是半个眼睛都看不上我的，我去他们家门都不让进，人家是要跟我们资产阶级划清界线的。” 但是没钱买米了，没钱娶媳妇了，没钱跑关系了就想到他们家了。 通过她姐夫，也就是他的表姨夫拐弯抹角地来借钱，借了还从来都不还！ 要不是王红君大大咧咧没她妈的臭毛病和心眼子，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他也是半个眼睛看不上她的。 “原来如此，那刘志轩呢？什么家庭？” 绕了一大圈子，这才是封华真正想问的！ 吴光明半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当方华把他当朋友了，也对他身边的人开始好奇了。 “刘志轩家就厉害了，他爸是个领导，他妈也在xx工作，他哥哥姐姐都在政府部门里上班。就他倒霉，正好赶上了，就被送到农场了。”吴光明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他跟刘志轩之间可是有“阶级矛盾”的，两个人现在能维持表面平和，甚至说说笑笑，都是他努力争取的结果，但是他知道刘志轩跟他也是面子情，从来没有把他当朋友，甚至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阶级”，真的是无法跨越。 吴光明叹了口气，他倒不是可惜刘志轩这个朋友，他还真有些看不上刘志轩，他是想到现状，想到未来，有些迷茫。 他做错了什么？从小就被人排挤欺负？他将来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一样的要被排挤欺负？什么时候能改变这种命运？怎么改变这种命运？ 封华看他表情有些不好，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归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赶紧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你说他赶上了，赶上什么了？” 吴光明舒了口气，把思绪从那误解的漩涡里抽出来，笑着道：“赶上好时候了呗，又一波动员领导干部支持知青下乡的活动，而他家就三个孩子，他再不下来，他爸就得遭殃。” 这个情况封华是知道的，她只不过没话找话而已。 “我跟你说，你以后离刘志轩远点，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瞧不起我们。”吴光明看着封华，认真道。 封华白了他一眼，“现在还不够远吗？我都没跟他说过话。” “哦，也是，哈哈哈……”吴光明笑道：“还是你眼睛亮啊，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是啊。” 封华点点头，上辈子就知道了。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车又停了，吓了吴光明一跳，“又坏了？哎呀妈呀，我就是回个家，怎么跟西天取经一样难啊？” 他已经下乡一年多了，入乡随俗，东北话说得溜，这个‘哎呀妈呀’张嘴就来，说得还特别地道。 “你近视吗？到站了看不见？”封华说道。 吴光明把脑袋伸出车窗，看了半天才看见已经过去几节车厢的那个站台。 不怨他看不见，那个站台估计没有五平米大，而站牌就是一个报纸大小的木牌子，挂在一个木杆上，比公交车站牌还简陋。 四五个人等在站台上，上了车。而火车停留没有一分钟又重新启动了。 小站，就是这个样子，有的小站，连站台都没有呢，售票厅候车室，统统没有，火车到站只开一个门，上车的时候门口有乘务员，单独卖票。 “走走走，我看到有个人像老乡，肯定是卖吃的的。”吴光明拉着封华就要过去。 封华皱着眉，心里有些惊讶，这里都能遇见，真是“缘分”。 第226章熟人 第226章熟人 “不用，他一会自己就过来了。”封华说道。 现在的火车站已经有做小买卖的了，或者说，从来都有。虽然这是明令禁止的，但是怎么紧得住呢？大站进不去，管的严，小站还是随便的。 背着筐，装作农民就能轻松上车，或者这就是个真农民，一站地两站地就能把筐里的东西卖完，花个一两毛钱的路费，非常值。特别是在这两年，简直太值了！如果不是因为农民也没什么东西卖，这车上能让这些做小买卖的人塞满。 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上车的，只是在车窗外面卖，或者要下车的时候才卖。不然在车遇见哪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把他们举报了，那就是瓮中捉鳖。 “你咋知道他会自己过来呢？”吴光明问完自己也想明白了，这车上现在统共没有100个人，绝大部分还都在他们进不去的卧铺车厢。外面这几节列车加起来没有20个人，如果他们真想卖东西，可得把这20来个都问遍了才行。 “这些人也是，不做市场调查吗？他那一筐东西我看是要卖不出去了。”吴光明笑着说了一句，他还是家学渊源的，起码知道市场调查这个事。 “不可能。”封华说道：“有你在呢。”只要是吃的他就不能放过。 “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吴光明大笑出声，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封华，“方小弟，咱们结拜吧！” “噗……咳咳咳……”封华没有喝水，但还是被呛了一下。这是第十八个要跟她结拜的人，一时间让她想起了许多人和事。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非常流行结拜，不知道是受港台电视剧影响，还是社会需要，上到六七十的老人，下到六七岁的孩子，一高兴就要拜把子。一般弄得都很正式，哪怕是小孩子，都要跪地上插三根草磕几个头…… 出去互相介绍的时候也有个专门的词，“这是我干兄弟”。这在当时是一种很牢固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们生意人，很需要这种“干兄弟”，虽然被干兄弟坑了的也不少…… 封华并不想拜什么干兄弟干姐妹，但是迫于现实，也拜了几个，呃，十几个……干兄弟的干兄弟也是干兄弟，这是一张庞大有效的关系网，生意人非常需要。 这辈子估计也逃不过这种命运，当关系不错的人向你发出结拜邀请的时候你拒绝了，那就跟当面打脸一样，两人的关系立马崩裂，还是无法修复的那种。 封华看着眼前的吴光明，十八九岁的年纪，阳光灿烂的表情，为人沉稳又不失机灵，但是，想当她大哥还是不能够的。 “我已经有大哥了，当初我们结拜的时候说好了，如果再跟别人结拜，必须对方考察同意。”封华说道。那个人自然是方远了，她在心里已经单方面跟方远结拜了…… “啊，这样啊……”吴光明虽然非常失望，但是也很理解，干兄弟是要认真对待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自然要仔细考察，不能找个坑货。就是他，听说封华还有干兄弟，都打算看过对方人品之后再决定了。 “他是哪里人啊？你们是怎么结拜的啊？”吴光明问道。 封华叹了口气，把一个完整的剧本在心里过了一遍，确保不会出什么漏洞，才含糊地跟他讲了一下。 同村人，至于哪个村就不要说了。当兵去了，在哪里当兵也不要说了，对方什么成分，跟自己一样……为什么结拜的，英雄救美没有说，就说兴趣相投吧，她相信她跟方远肯定是兴趣相投的…… 句句都是大实话！ 两人正说着话，车厢里走进来一个人，就是之前背个筐，被吴光明认定是小贩的那个。也是封华的熟人，见他真的过来了，封华用手触触额头，有些犯愁。 斧子一进车厢就看见了正对着他的吴光明，这青年一看就是有钱人，多年的火车站可不是白混的，形形色色的人哪怕是再伪装，他都能看出个一二三来，唯一走眼的一次就是几个月之前，本以为是个年少可欺的大少爷，谁知道莫名其妙就把德彪拉下了马…… 他到现在都没琢磨过味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春天和德彪的下马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是越想越觉得那少年深不可测。 斧子把筐放下，一屁股坐在吴光明的对面，“黄瓜，要不？”客套试探都省了，直接进入主题，这趟车逢站必停，还有十来分钟就要到站了，他还有几个车厢没走呢。到站他是必须要下车的，安全起见，他从不坐两站地。 吴光明一听说有黄瓜眼睛就是一亮，他现在虽然是半个农民了，但是蔬菜从来都不是随便吃的，都是农场统一供应，定额定量，平时想吃个黄瓜都得靠偷…… “怎么卖的？”吴光明问道。 “1块一根！” 连旁边的封华都挑了挑眉，这价钱够黑的。现在的黄瓜都是绿色无公害的，没有化肥农药，长得都很苗条，一斤能称七八根。 斧子说完，从筐里拿出两根黄瓜。 吴光明立刻倒抽口气，原来是水黄瓜，那种本来就特别短的黄瓜。而斧子手里这两根可能是因为缺水缺营养，或者根本就是没熟，也就比大拇指粗点，比中指长点。这样的黄瓜一斤能称20个！ “噗……”封华直接笑了。 斧子本能地朝笑声看去，突然瞪大双眼，手上一哆嗦，小小的黄瓜就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 封华朝他笑了笑，特别友善。她还记得斧子当初“放她一马”的情谊。 “我，我，我不买了。”吴光明在旁边凑趣道。这种黄瓜都没熟，肯定是又苦又涩，他才不吃。 “你俩认识？”吴光明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好奇问道。 “打过交道。”封华说道。 “哦？”吴光明真是好奇了，大少爷方华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呢？ 斧子现在的形象真是太惨了。 第227章叛逃 第227章叛逃 斧子现在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再加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简直比乞丐还惨。要不是衣服还算干净，眼神还算明亮，说话语气也看不出傻气，不是被人当成傻子，就是被人当成乞丐，车都不带让他上的。 “怎么了这是？”吴光明问道：“跟人打架啦？” 斧子有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两只熊猫眼，傻笑了一声。就算是跟人打架了，他也是被打的一方，有些不好意思说。 “德彪还好吗？”封华问道。德彪就是斧子当初的老大，想坑她那个。 听到封华提起德彪，斧子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 封华眯眯眼睛，斧子当初是对德彪相当敬畏，但是也没到这种闻声色变的地步。 “他打的？”封华又问道。 斧子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又长高了一些，冷厉了一些……但还是那么聪明。 斧子摇了摇头，“不是他打的，是他指挥别人打的。” “那不一样嘛！”听墙角的吴光明说完问道：“德彪是谁啊？” “我，我之前的老大。”斧子看了一眼封华，小声说道。 封华挑挑眉，这是叛逃被收拾了。 “哟，你们卖个黄瓜还有老大啊……”吴光明一脸嬉笑道。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方小弟有趣了，一个有老大的二十多岁的混混，见了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竟然吓得手都抖了，什么情况？ “德彪呢？还当老大吗？”封华又问。 听到这个问题，斧子紧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是了，被你……被人拉下马了！” 吴光明立刻看了一眼封华，这么厉害啊…… 封华看着斧子，直觉很敏锐嘛。这事虽然是她干的，但是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或者破绽，能猜到是她的，凭得全是直觉。 斧子小心地看了一眼封华，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继续说道：“那一阵子德彪混得老惨了！东躲西藏的，比耗子还惨，四处有人找他，有一回让人逮住了差点打死。”斧子说到这，高兴的脸色有些淡了。 “后来呢？”封华继续问道：“他又东山再起了？把别人打个半死？” “你一直关注着？”斧子惊讶道。 “关注着还用问你啊？”吴光明替封华说道：“一个过气的老大哪里还能指挥人把你打成这样？手下还有人，那肯定还是老大啊。” “哦。”斧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不过他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手底下那几个人都是他媳妇娘家兄弟或者村里的人，跟当初不能比了。”斧子看着封华说道。 封华点点头，当初的德彪可是可以遥控整个黑市，制定黑市规矩的人，那可谓是一方之霸，现在估计就是个村霸了。 “但是，我听说也要起来了。”斧子有些担忧道。 “你是怎么回事？”封华问道。 “我啊，我那天跟你说话，就是最后一次说话。”斧子强调了最后一次，就是他通风报信，说德彪要抓她，谭书玉被抓走那次，“被人看见了。” 当时他仔细看过了，没有同伴在场，但是不巧的是，有同行在场。别人手下的小弟看见了，回去告诉自家的老大，这个事就被传了出去，德彪知道之后把他绑起来好一顿打，差点丢了半条命。 可能是当时现场人太多了，不然只有德彪和他两个人，他这一条命没准就丢了。他当时真的在德彪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后来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三天两头的挨打，别说当初“继承人”的身份了，连倒数第一都排不上了，过去对他点头哈腰的小弟都敢往他脸上吐吐沫了！ 好在德彪倒的快，小弟树倒猢狲散，几天就没影了，不然他遭的窝囊气得更多。 他也趁着一个机会跳上了火车，逃离了德彪，在周围流浪。他不敢走太远，他的粮食关系在这里，他走不了，走了每个月就分不到那20几斤粮，以现在的黑市粮价，他就得饿死。 斧子父母去世的早，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奶奶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也没了，他就四处流浪，后来认识了德彪，就跟着他混，起码有口饭吃了。 城里人有粮本，定时定量的发粮，但是粮也不是免费给的，照样得花钱。他一个孤儿，哪里有钱？他家从小就是最赤贫的那种，除了一间大杂院里的破屋子，只有几块钱存款。 街道对他这种孤儿虽然有补助，但是在这个年代，那点补助绝对吃不饱。为了吃口饱饭，他当初真的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德彪混。 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看不透德彪，越来越绝对他危险。德彪每年都要出去几个月，干什么去了他不知道，但是每次回来他都会带回大笔的钱，刚回来那一两个月脾气也会格外暴躁，眼神格外可怕。 斧子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这时候都会躲得远远的，慢慢的德彪似乎也发现他猜到了什么，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了。 想到这里，斧子浑身抖了一下。每次想起那种眼神，他就不寒而栗。他现在终于知道了，那是杀气，那天如果周围不是有人在，德彪真的会杀了他。就是那之后的很多天，德彪看他的眼神都让他心里发毛。 他不跑难道等死吗？ 斧子三言两语地讲了一下封华走后的事情，至于这段心里路程，他谁都没说。 不过封华和吴光明都是眼明心亮的人，看斧子怕成这样就知道德彪给他的威胁绝对是“致命”的，如果只是揍两顿，挨揍长大的混混哪里会怕。 听到德彪是这种老大，吴光明的脸上有些严肃，敢杀人的老大绝对是真老大……但是这种老大竟然被方小弟拉下马了…… “你说他又要起来了？”封华问道。德彪是个心黑手辣的人她早就看出来了，不觉得奇怪，她对德彪如何东山再起比较好奇。 墙倒众人推之后，谁又修了墙？ “是德彪的媳妇，我们都叫她彪嫂。”斧子的脸上有几分敬畏。 封华摸了把脸，把脸上不合时宜地笑摸了下去。 彪嫂，好彪悍的名字。 第228章东山再起 第228章东山再起 “怎么？这还是个女老大？”吴光明好奇道。 斧子摇了摇头，“老大算不上，她不管道上的事，但是她脾气挺大，打架也挺厉害的。” 斧子详细地给他们讲解了一下彪嫂的来历。 这是个杀猪匠的女儿，兄弟八个！就她一个女儿，因为在男人堆里长大，脾气性格都挺男人，打架动刀都是常事，虽然模样长得不错，但是老大不小了也嫁不出去。 后来就被去村里收猪的德彪看上了，娶回家当了第三个老婆。德彪似乎有些克妻，之前娶过两个媳妇都死了，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他想再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容易的，也就农村人加嫁不出去的杨家人能看上他。 彪嫂嫁了个“厉害”的男人，钱啊物啊，米啊油啊的没少往家倒腾，所以她在家非常有话语权。德彪这次东山再起，还真是全靠她。 德彪这次落难，主要是因为丢了卖给上面的东西，那十几床棉被，几块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什么的，都是人家预定的，他一下子给丢了，自掏腰包补上了损失都不行！ 人家是差钱吗？人家要的是东西，是体面。现在儿子结婚屋里空空荡荡，连床铺盖都没有。那些参加婚礼的人表面上夸他俭朴，背后笑他家里穷得掉底，耗子进来都得哭着出去！ 上面对德彪很不满意，决定严打一次…… 德彪是老大，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其他老二老三什么的上面也有人，听到这个情况，立刻散了出去，德彪的里子面子彻底丢净。 之前借过钱欠过账的几个人也纷纷找上门来要账，老大也是需要周转的……拿不出来钱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天下的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道上的规矩，还不起剁手剁脚自己选。 德彪也不是没钱，他不可能把所有家当都房子一个窝点里，他的大部分钱还在自己家里，但是加倍还了欠上面的，他手里就剩不下多少了。这些钱都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他怎么会拿出来？ 德彪都是敢抢劫的人，什么道理信义，在他这里统统不存在。 德彪跑了，带着彪嫂和斧子，跑到了彪嫂娘家。斧子是最后一个跟随他的小弟，当初斧子也不是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偷偷消失的，但是德彪看着没能成功。 到了杨家，杨家人听说德彪落难了，各个都很讲“义气”，决定帮德彪东山再起。这么多年的米啊面啊也不是白吃的，杨家人还知道“感恩”，当然只有“感恩”成功之后，他们才能继续过着有钱有物有米有面的生活。 不然就得跟村里其他人一眼，吃着一天3两的口粮！ 杨家人口众多，平时跟本家关系处得也好，在本村是第一势力，晚上出去地里扫荡一圈，就是大队长看见了都没说什么，大队长也姓杨，卖出去钱也能分他一份…… 德彪靠着杨家村的青菜又在黑市里捞了一把钱，把之前走散的小弟又一个个地拎了回来。而且手下有了另一股可靠的势力，就是彪嫂的兄弟和侄子们。 彪嫂只有二十五六岁，她的八个兄弟正当壮年，十七八到三十岁不等，再加上自己想跟着德彪来城里混的本家兄弟侄子，甚至是村里人。 德彪的势力一时有抬头的趋势。 斧子想到那一群彪兮兮的莽汉，浑身都开始疼了，他就是让杨家兄弟给打的。这些人不愧是杀猪匠的儿子，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死猪似的，他绝对相信只要德彪一声令下，不用德彪亲自动手，这些人就能一刀把他放血，就跟杀猪似的。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封华问道。听到德彪这样那样，她并不感兴趣，她没有普度众生的心，见到一个恶人就想除一个恶人，那样要警察干嘛？她也不能除，如果让人知道了，她反倒是恶人了，没准得吃花生米。 “我啊……”斧子的脸上一时有些迷茫，他离不开本地太远，只能在周围晃荡，每个月定时回去领口粮。他刚刚逃出来还没有一个星期，下个月的口粮还没领，但是他现在竟然不想去了。 不敢。 以德彪的聪明，肯定想到了他的处境，到时候肯定会派人在粮站门口守着，他怎么去？但是不去，又真的没吃的…… 他这几天都是风餐露宿，在各个村子之间四处流浪，晚上就睡在草垛里，白天就忙工作，偷菜……但是已经几次三番差点被守青的人发现，发现了跑不了一顿狠揍，万一赶上个寸劲打在头上，他就交代了。 还有，现在还是夏天，冬天怎么办？外边睡一宿，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斧子想得还挺细…… “我还有以后吗？”他喃喃一句。 那样子，看得吴光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是他也没有多嘴，出门在外切记多管闲事，就是平时，他也不爱管闲事，他这种身份的人，管不起。 封华沉思着，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把粮食关系转得远远的就行了。但是，她还没有这种能量。不对，也许是有的，通过赵永。凭赵永现在和姜主任的关系，别说转个粮食关系了，就是安排个工作，估计都没问题。 但是为了斧子搭上自己的人脉，暴露自己另一个身份？不可能。 封华皱眉思考着其他办法，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靠她现在这个假少爷，可是转不了粮食关系。 突然，隔壁的车厢传来几声喊，“春城站到了，春城站到了，要下车的抓紧啊。”列车员一边喊着一边朝这个车厢走来，整个列车他都得喊一遍，现在的火车可没有语音播报。 斧子整个人就是一抖，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双眼慌乱无措地四处看着，嘴里哆嗦道：“怎么就到春城了？怎么就到春城了？”德彪就在春城，而火车站向来是角逐黑市老大的地方，谁统治了火车站黑市，谁就是老大。 他逃跑的时候德彪已经24小时驻守火车站后面那个据点里了，火车站也全是德彪的小弟在活动，他一准被发现！ 第229章春天 第229章春天 原来是几个人聊得太投入，忘了时间，停过的几个小站时间短又没人上车，大家都没留意。 封华倒是留意了，但是那时候还不知道德彪已经又杀回春城火车站了，她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斧子会怕成这样。 确实挺可怕的，对斧子来说，抓住了轻则断腿重则丧命。 “你们跟我来。”封华说道。 “我？”吴光明一愣，指了指自己，这里面有他什么事？ “是，包括你。”封华看着他，又朝斧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拉着他。”斧子现在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估计刚才封华说啥他都没听见。 “哦。”吴光明站起来，拉着斧子，跟着封华快步离开了车厢。虽然不爱管闲事，但是他骨子里是特别爱凑热闹的人，而且他也想见识见识方小弟的厉害。 三人穿过了餐车，来到了卧铺车厢门外。 封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吴光明，“你去找列车员，让我们在卧铺车厢呆一会，能常住最好，不能住起码也要过了春城站。”她想拉着斧子在这里躲一躲，任德彪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 不但斧子要躲，她也要躲。当初她一石头把德彪砸倒，放了谭书玉，偷了自行车和钱，德彪因为好面子，没敢说自己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而是另找了借口，连斧子都不知道真相。 但是德彪自己心里有数啊，他见了斧子得急，见了封华就得疯！任这火车上有洪水猛兽他也得上来抓她不可。 吴光明打开布包看了看，是一包牛肉干，这可是硬通货！吴光明点点头，“我去试试。”说完敲开卧铺车厢的大门进去了。 不一会就一脸笑容地探出头，招呼封华和斧子进去，两人顺利地进入了卧铺车厢。 “哎！不行不行。”守在门口的列车员突然伸手拉住了斧子，小声说道：“他不行！他不能进啊。”说完看看吴光明和封华，“你俩可以进，他不行。” 封华看看斧子现在的形象，可以理解乘务员。破烂的衣衫，打绺的头发，青肿的脸再加上惊魂不定的神情，跟这里真是太不搭了，一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如果让住在这里的“领导”看见了，这列车员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封华和吴光明的形象，却可以冒充个领导家的孩子混迹在这里，别人就是知道走后门进来的，也不会找麻烦…… 斧子刚刚镇定下来的表情又慌乱了。 封华摇摇头，这心理素质，有待提高啊。 “那他能不能在你们休息的位置呆一会？过了春城站就行。”封华说道。 长途列车，一走十天半个月，列车员也需要休息，他们有单独的卧铺，现在一趟火车乘务员少，他们的铺位也在卧铺车厢里，单独的隔出来几个，等将来列车上乘务员多了，他们甚至有专门的卧铺车厢。 列车员一听去他的卧铺呆一会，还是只呆一会，想了想那斤牛肉干，同意了。 “你们三个一起的？那你俩也只能待一会了。”列车员小声道。 “哎你这人……”吴光明要找他理论，刚才还答应让他们住在没人的铺位上一天的，转眼就变卦了。 封华拉住他，摇了摇头，他们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惹了这列车员心里不痛快，一会儿都不让他们呆就坏了。 吴光明咧了下嘴，没有再说什么。列车员满意地看了一眼封华，没想到还是这小的懂事。 带着三人一路快步走到自己的铺位，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是运气还算不错，没有碰到那些眼里容不得沙子又爱管闲事的人，没人拦住他们问什么。 走到自己的位置，列车员松了口气，小心交代道：“你们就在这呆着吧，不要出来，也不要大声说话。” 封华和吴光明都点点头，连话都没说，这卧铺车厢里相当安静，真的不适合说话，说一句感觉整个车厢都能听见。 列车员又看了几眼斧子，不放心地走了。春城可是大站，卧铺车厢里有好多人下车，上车，他得守着门口。 斧子有些紧张地缩在下铺，一会儿换一个地方。靠窗坐，又怕外面的人看见，靠过道，又能看见隔壁隔间里的“领导”，那人正皱眉看着他，吓得斧子往里缩了缩，坐在下铺的正中间。 但是这也太大摇大摆了！斧子有些不习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他从来没上过卧铺车，只是偶尔地在窗外往里看了几眼，都不敢多看。 原来卧铺车厢是这样的，真干净，真舒适……他能到这里来，都是因为对面的这个少年。 “春天，谢谢你。”斧子极小声说道。 吴光明立刻瞪大了眼，什么玩意？春天？他没听错吧？他扭头看向封华。 封华扭头，看着窗外…… 斧子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更无措了，他说错了什么吗？哦，春天……看来这不是他的真名。也是，这少年又不傻，怎么能告诉他们真名，就是他，也没告诉人家真名啊。 吴光明实在忍不住，绷着笑，靠近封华，在她耳边小声道：“春天？” “现在是夏天了。”封华说道：“过几天就是秋天了。” “噗……”吴光明立刻捂住嘴，抖着肩膀笑了半天，心里也明白过来这是方华忽悠斧子呢，谁会跟一个混混说真名？就是他，也是相处了多少天才问到真名呢…… 他心里半点没想到方华可能也是个假名…… 看他笑得开心，斧子也咧了下嘴，露出个笑。虽然坐在这里浑身不自在，但是心底却有种安全感，这是卧铺车厢呢，谁也进不来！ “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封华小声道。这样万无一失。 斧子也觉得这样更好，立刻靠近窗户，和封华一起去关窗，现在的火车车窗是上下开的，两边有卡扣，但是这个卡扣似乎锈住了，特别难按，封华倒是轻松按下了，斧子咬牙使劲了半天，才把窗户关上。 很不巧地，两人一起关窗户的画面正好让德彪的一个小弟看见了…… 第230章被发现 第230章被发现 这个小弟是之前一直跟着德彪，这次又被“拎”回来的，他不但认识斧子，也见过封华。 小弟张大嘴仔细看着，一直看到窗帘拉上，才飞快转身跑出站台，找德彪去了。 “老大老大，我看见斧子了！”小弟冲进火车站后那座院子喊道。 此时院子里正满满一院子人，都是杨家的兄弟侄子，再加上几个小弟，正在清点今天的收入。听到喊声，所有人都朝他望去。 小弟本能地抖了一下，他是真不想再回来跟着德彪，但是杨家这些人，他真是怕啊……一个个看人的眼神，就带着一种看另一种生物的漠视，他被看久了，都觉得自己是猪了……就等着哪天被这些人一刀捅了。 “斧子？”德彪正坐在院子里数钱，闻言抬头看着小弟，拿下嘴里的烟，“这小子，我还以为能藏多久呢，没出息，现在就冒头了，在哪呢？” “在火车上呢。”小弟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声音有些紧，脑子有些乱，德彪问什么他才说什么。 “我就猜他离不了这一行，离了他就得饿死。哪趟火车？”德彪问道。 “哈市到首都的。”常年混火车站的人，就是一本列车时刻表。 “你带几个人，去把他逮下来。”德彪坐着没动，对杨松说道。杨松是他的一个小舅子，23岁，为人机灵，能说会道，心黑手狠，是杨家兄弟里最出挑的，这次东山再起，杨松也出了大力，德彪现在有什么小事都吩咐他去干。 大事当然还是抓在自己手里，不然下面的小弟怎么知道谁是老大？ 杨松笑着起身，叫上了五六个兄弟侄子。几个杨家人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后。 德彪眯眯眼，谁是老大，真不好说啊。他永远是个女婿，人家才是一家人。 “老大，斧子在卧铺车厢里呢。”眼看人就要走出门，小弟一个激灵想起问题关键，赶紧说道。 “什么？”德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车厢？” “卧铺车厢！”小弟高声道，差点说晚了，那可就是一顿揍！ “他怎么会进卧铺车厢？”德彪皱着眉。 小弟哪里知道，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看见他跟着那个春天一起在卧铺车厢关窗户。” “谁？！”德彪一把把嘴里的烟头狠狠地惯到地上，人也站了起来，“你说他跟谁在一起？”德彪红着眼睛吼道。 小弟吓得一哆嗦，就连杨家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德彪。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德彪发这么大的脾气，哪怕这几天跟其他老大争地盘，打得头破血流，德彪面上也是笑嘻嘻。 现在这么暴跳如雷的样子，真是意外。杨松低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德彪，仔细听着小弟说话。 “就，就是那个春天啊……就是前几个月在黑市上卖大米的春天。” “我艹他姥姥！”德彪大骂一声，起身就往门外走，“都跟我走！” 斧子猜测德彪丢那些东西跟封华有关，被封华一石头砸晕的德彪几乎可以肯定他的东西就被封华偷了。小小年纪“杀人”的手法就稳狠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不能干的？ 德彪当时躺了半天才让小弟弄醒，又在床上休息一个星期才能下地，就是现在，阴天下雨脑袋也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这是封华有意控制的力度，他只当是封华想杀他，结果他命大没死而已！ 封华差点要了他的命！这种死仇怎能不报？再加上他丢的那些东西，他现在今非昔比的地位，统统都是那个春天造成的，德彪现在一听见她的名字，果然如封华预料般，炸了。 院子里剩下的人对视一眼，都起身跟着德彪走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火车站走去，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杨松停下，示意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分开，别走在一起。这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摆出一副火拼寻仇的架势冲进火车站，太嚣张了。 现在风声虽然不紧了，但是上面看德彪还是不顺眼的，他们必须收敛点。 德彪虽然在气头上，但是一切都看在眼里，看众人对杨松言听计从，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德彪站在了火车站外，把小弟叫过来，“真的是卧铺车厢？” 小弟肯定地点点头。 德彪皱皱眉，这就比较难办了，卧铺车厢他也进不去，当然他们这么多人闯是能闯进去的，但是当着一车厢“领导”的面把人掳了，他想想都觉得自己要完。 而且，这春天是可以进卧铺车的，他是跟谁在一起？家人吗？他家是干什么的？德彪发热的脑袋有些冷静下来。 杨松此时也从德彪之前的小弟嘴里听说了这个春天的来历，这是个手握大批粮食的少年…… “姐夫，我们买票上车，他总要下车，总得从卧铺车里出来。”杨松走过来对德彪说道。 德彪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这杨松，脑子就是活啊…… “走，都去买票！” 德彪自掏腰包买了十多张车票，领着人上车了。 这趟火车在路上困了七八天，车上没人也没供给，所以到达第一个大站的时候，停了很长时间，加水加煤，加米加面，忙活了两个小时才开车。 封华的精神力没往车外看，也就不知道德彪领人上车了，其他两个人就更不知道了。 火车刚开，列车员就走了过来，示意三人跟他离开。 斧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开心地走出卧铺车厢，穿过餐车，随便在第一节普通车厢坐了下来。 春城站上来了许多人，但是也填不满空空荡荡的火车，空座位还是很多的，封华也就随意地坐在这里，这里离餐车近，吃饭还能少走几步路呢。 “我出来半天了，得回去了，晚饭见啊。”吴光明跟两人告辞，为了不显得太奇怪，他跟封华聊一会之后都会回到自己的车厢，就是这样王红君都看出奇怪来了呢。 封华点点头。 斧子有些拘谨地坐在封华对面，就剩他们两个人面对面，他感觉好尴尬。他之前跟这少年可是一点都不熟，甚至还是敌对关系，虽然他最后倒戈帮了这少年一把。 多亏他当初一时脑抽啊，不然他今天就要交代了，斧子心里感叹道。 第231章追上来 第231章追上来 “谢谢你。”斧子小声说道，不过语气特别真诚，他真的是真心实意感谢这个少年，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帮他，还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一袋牛肉干，不少钱呢，虽然他知道这少年不差钱，但是差不差钱是人家的是，在他这里，这一袋牛肉干的情分堪比天大，他记下了。 看他态度真诚，封华笑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哦，哦，我叫陈有福。”斧子赶紧自我介绍道。 “我叫方华。” “哦，哦，方华，方华。”斧子喃喃两遍道：“我记住了。” “你还有家人吗？” 斧子摇摇头，把自己身世说了一遍。 封华也猜到了，真有家人，他也不敢跑，德彪早拿他的家人下手了。 “将来有什么打算？”封华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斧子又是一脸苦笑，他真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啊，这次虽然躲过了德彪，但是下次呢？他总得回去领口粮。 两人又陷入沉默，封华还没有想到其他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斧子的问题，所以也没有说话。 吴光明回到了自己的车厢，牛慧慧已经等的望眼欲穿，几次要去都被王红君拉住了，说她的话也越来越露骨，她才忍住了没过去。 “干啥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吴光明还没坐下，牛慧慧就问道。 “人家去干啥关你啥事？”王红君在一旁白了一眼，挤兑她。 牛慧慧只是红了一下脸就不在意了，这种挤兑都是小意思。 吴光明没说话，坐在刘志轩的身边，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打牌打牌。”他可是大少爷，身上的好东西不少，自然需要一个挎包。每次从封华那里买到的东西也都装在挎包里。 坐车实在无聊，除了刘志轩，其他两个女孩子也不爱看书，也没带书，又没话聊。吴光明在的时候，他们四人就是打扑克度过。 四人噼里啪啦地开始打牌，玩得挺热烈，车厢里一下子全是他们的声音。 “姑父，那有两个妞！”杨家的一个十八九岁的侄子站起来看了半晌才坐下，对对面的德彪道。 德彪心里皱了下眉，这也是他不满的一个地方，杨家人跟他混，但是从来不叫他老大，只叫他姐夫妹夫姑父，让他心里很不满，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全靠杨家众人支持，不能翻脸。 “不要惹事。”杨松立刻教训了一句侄子，他们现在可是在火车上，出了什么事跑都没地方跑。 “我惹什么事啊，我就说说，那俩女的真漂亮啊，一看就是城里人。”杨家侄子道。 “想找城里女人？”德彪笑着说道：“跟着我好好干，保你将来娶个城里女人！” “哎！我肯定跟着姑父好好干！”年轻人激动道。 杨松心里笑了一下，想拉拢他们杨家人？天真，他们杨家人永远分得清里外拐，外人永远是外人。 “哈哈哈，我赢了！上贡上贡！”王红君嘻嘻笑道，笑声清脆，带着农村女孩子少有的天真欢快，娇纵爽朗。王红君长得清秀白净，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模样虽不是上好，但也算个清秀小佳人。 几个杨家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眼睛都看直了。 “姑父，我们也打扑克吧？”年轻人道。 “你带扑克了？” “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借啊。”年轻人看看王红君的方向。 杨松立刻皱眉喝到，“别惹事。” 年轻人的表情立刻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听话地没再说什么。 “哎呀，借副扑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德彪来回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小军要去就让他去，不过要好好说话，别把人家姑娘吓到了。”最后一句是对着杨小军说的。 杨松听话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杨小军看了他一样，又看看德彪，嗖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去了王红君那边。 “喂，把你们的扑克借我玩一下。”杨小军站在王红君对面，看着王红君说道。 四人都是一愣，看着他。 杨家兄弟自小在村子里横贯了，杨小军更是其中翘楚，这次来城里，也是专门“耍横”来的，他似乎忘了怎么好好说话，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好好说话。 刚才那句话说得又臭又硬，带着一股匪气，都不是痞气。再加上他看王红君的眼神有些露骨，四个人都冷了脸。 “不借。”吴光明说道：“我们就只有这一副扑克。”四人里能为王红君出头说话的只有他了，刘志轩是指望不上的，牛慧慧，忽略。 杨小军一下子转头看着吴光明，看到原来是个长得不错的小白脸，以为他是王红君的对象，杨小军心里那点不爽、自卑一下子就爆发了。 “今天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杨小军说完扑过去，几下把桌子上的扑克划拉到手里，又把几人手里的牌抢过来。 那样子，活脱脱的土匪。 四人都愣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蛮横的人，都一副不可置信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这更触怒了杨小军，他挥手就朝吴光明打去。 赶过来的杨松一把拉住他的手，“回去！把扑克放下！” “凭什么？”杨小军不服气，“这是他们借我的！” “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什么时候答应借你了！”牛慧慧大声道。 吴光明闭闭眼。傻大姐就是傻大姐，天不怕地不怕啊，没看见旁边已经站起来五六个人了吗？各个膀大腰圆一脸凶相，她还敢吼？中午的馒头里夹了熊心豹子胆吗？ 牛慧慧还真没看见，看见了也当是看热闹的。她就看见有人拦住这个找事的人了，说明人家是讲理的，那她自然要好好跟人家讲讲理。 杨松转过头，对牛慧慧笑了一下，把扑克从杨小军手里夺过来，扔到桌子上，拉着杨小军走了。 牛慧慧不服气，“哼，什么人嘛？连道歉都不会说！” “你就少说两句吧。”吴光明小声喝到。 “我，我怎么了？”牛慧慧有些委屈，但是转眼看见刘志轩和王红君都皱眉看着她，她有些莫名其妙地住了嘴。 第232章通风报信 第232章通风报信 杨小军被拉回座位上，也很不满，气哼哼地坐在那。 杨松的脸色很冷，之前是有些惯着他了，这臭毛病一定得给他改过来，不然将来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事。还有杨家其他几个侄子，都有些找不着北了，特别是在德彪有意的纵容下，一个个竟然比在村里的时候还横。 再这么横下去，早晚要出事。 两伙人都静了下来，吴光明四人也没了打牌的心思，收了东西一个个坐着发呆。 他们静得住，杨家几个人可静不住，才坐了几分钟就浑身长刺一样难受。 “我们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不会一路坐到首都吧？”杨家的另一个年轻人说道：“不过我还没去过首都呢，去看看也行。”说完脸上一脸的向往。 德彪这时候总算有点冷静下来了，一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就是一顿：“你锁门了没？”德彪转头问道杨松。 杨松点点头，“但是家里的兄弟们还没有交代。”他们突然一下子都消失了，别人再以为德彪又完了，跑路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所以他们还真不能一路跟到首都。 德彪和杨松都皱着眉。 突然，一个人快步跑进车厢，一路跑到德彪跟前，“老大，他们从卧铺车厢里出来了！就坐在餐车外面的第一节车厢里，虎子正在守着呢。” 为了怕封华和斧子从卧铺车厢里下车他们不知道，德彪特意派了两个之前见过封华，又没被封华见过的小弟在最靠近卧铺车厢的车厢里守着。 而他们这些人却坐得远一些，以免打草惊蛇，让两人跳车跑了。 吴光明心里一震。 从卧铺车厢里出来的，可能只有他们三个。正经坐卧铺车厢的人是很少出来的，就是想溜达也在自己车厢，再不济还可以在餐车溜达，清净，一般不会到普通车厢来。 而他们出来的时候也留意了，真的没有其他人再往外走。这些人是？…… “你看清楚了？”德彪问道：“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们这才刚上车！ “是啊！我怕看错，在旁边仔细看了半天才确定的，确实是斧子和那个春天。” “你看了半天？”杨松皱眉问道：“他们发现你了没有？斧子发现你了没有？”这个蠢货，据说那个春天是不认识他的，但是斧子能不认识他吗？扒了皮都认识他瓤！ “没看见没看见。”小弟赶紧说道：“我离他俩老远呢，斧子是背对着我。”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那个春天看了我一眼，但是看一眼就算了，肯定发现不了什么。” 杨松眉头更皱，竟然还跟人家对视了，“你确定他不认识你？” “不认识不认识，当初是有人老远给我指了一下我才认识他的，我没跟他说过话打过交道。”事实上德彪的小弟，除了斧子，其他人都没跟封华正面打过交道。 杨松眉头微松。 德彪心里却紧了紧，竟然当着他的面教训起他的小弟来，跟教训自己小弟一样！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更过分的是，他的小弟竟然也像怕他一样怕杨松…… 杨松装作没有发现德彪僵硬的表情，继续问道：“他们出来之后在干什么？” “就坐在那里说话，哦哦，我还听见那个春天说，他叫方华。” 吴光明的心里就是一抖，还真是冲他们来的。那这些人肯定就是斧子说的老大了，看来他们躲到卧铺车厢的计划是失败了，到底还是被斧子的老大发现了，并且追了上来。 吴光明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保持着发呆的表情，耳朵却认真捕捉着几人的谈话。 春城站也上来了几个人，车厢里不再那么安静，几人说话声音又小，不认真听还真听不见。 “姐夫。”杨松问完话，转头一脸恭敬地问道德彪，“我们现在怎么办？” 德彪哼了一声，“你们几个都去守住门口，等车到下一站就把他们押下去！”德彪指挥杨家几个兄弟道。既然他们从卧铺车厢里出来了，那就不用跟着他们一起到站了。 他们还是速战速决，早去早回的好。杨松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打算去会会这个方华。 吴光明突然起身，“哎呦哎呦，我肚子怎么突然这么疼？”说着慌慌张张地从行李里翻出一沓卫生纸，抓了一把就朝厕所跑去。 几人自然地顿了一下，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到厕所。 吴光明装模作样地推着卫生间的门，把门拍得啪啪响，又装作推不动，门被锁死的样子。现在火车进站的时候卫生间是禁止使用的，列车员会提前锁门。有的时候列车员懒，火车要开出很久，才能想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 “哎呦，哎呦……人呢人呢开门啊！”吴光明喊了两声，接着朝另一节车厢跑去，门开门关，一会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杨小军高兴地咧了一下嘴。众人也回过神来，继续往车头走去。 而此时的吴光明已经一口气跑到封华的车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封华隔着一条过道，斜斜相对。吴光明坐在椅子上，哎哎喊疼，并一个劲朝封华挤眉弄眼。 他听过那个报信的小弟对话，知道这个车厢里还有一个德彪的人，而很巧得，这个车厢里除了封华和斧子，只有一个人，跟两人隔着大半个车厢，背对着他坐着。 吴光明坐在这里朝封华使眼色，他确定那人看不见。 看着吴光明拼命地向她示意斧子，又伸手嘞了嘞脖子。封华一脸平静地对他点了点头。 吴光明的动作一顿，这是懂还是没懂？如果是懂了，那这方华也太神了……而且这副镇定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斧子看到吴光明那个古怪的样子，想开口问话。 封华踢了他一脚，朝他摇摇头。斧子一愣，接着一脸大汗就下来了。 这也不是个傻的，吴光明现在明显是装作不认识他们，又一副奇奇怪怪的动作，而他这么做，只说明他们现在有危险。有什么危险？最危险的就是德彪了。 斧子脸上的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流。他从十来岁开始就跟着德彪混，德彪可不是个心慈的，被打被骂都是家常便饭，他对德彪是有心理阴影的，所以现在格外害怕。 第233章盘问 第233章盘问 封华一开始没有留意车厢里另外两个人，虽然两个没有行李的人比较奇怪，但是当他们频频鬼鬼祟祟地朝她看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当其中一人离开车厢的时候，她的精神力就跟了过去，然后发现了德彪。 真是，小看他了。 封华不知道一切都是场意外，还以为德彪已经掌控了整个春城火车站呢。 “没事的。”封华看斧子实在吓得不成样子，出声安慰道。 “是，是他来了吗？”斧子抖声问道。 “嗯，还带了几个人吧？”封华说完看向吴光明。 吴光明伸手比了个十的手势，想了想，又小声说道：“多。” 他匆忙跑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扫了一眼人群，并迅速数了一下人数。当时他所在的车厢里是站起来十个人，这个车厢里还有一个，其他车厢有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封华点点头，“十多个人吧。” 斧子更害怕了。 不是封华想吓他，现在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时间，一会儿一下子看到那么些人，她怕斧子直接跪了。 “没事的，有我在。”封华又说道。 斧子看着对面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平静神情，似乎他将要面对的不是十几个大汉，而是十几只蚂蚁。他想起当初这少年面对德彪时的表情，也是这副样子，似乎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斧子的心突然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很怕，但是起码不抖了。 吴光明也被封华的平静镇定感染，心里定了些。说实话，他现在也是有些怕的，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不是针对斧子，而是针对方华来的。到时候真打起来，他是帮还是不帮？怎么帮？硬抗吗？似乎抗不过啊…… 封华拎过行李，又掏出两个大包来，这两个包挺大的，是之前拿出来的两倍，里面各装了两斤牛肉干。 “拿去给列车员，我们在里面住两天。”封华把东西递给吴光明。三个人站在一起，还是年纪大，看着又体面的吴光明出去办这个事最合适，她一个小孩子，效果可能不太好。 吴光明也顾不得伪装了，接过东西就走，封华拉着斧子跟上。 后面德彪的小弟虎子有些傻眼，他咋办？跟过去？暴露了怎么办？斧子可是认识他的。但是不跟过去人丢了怎么办？ 虎子想了想，咬了咬牙，等三人进了餐车一会，才低头含胸地悄悄推开了餐车的门，跟了进去。 封华顿了一下，对斧子说道：“你回头。” 斧子想也不想，应声回头，结果就跟虎子眼对眼看了个正着。 斧子……唉呀妈呀！ 虎子……吓我一跳！ 封华也回头看着虎子，眼神有些冷。 虎子突然感觉浑身发冷，从心底里开始冒寒气，吓得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车厢。 闹得斧子一愣，他什么时候有这威慑力了？自从他放走方华的事情被发现，他就成了德彪身边最低级的一个，谁都敢捶他两下，虎子之前也没少捶，今天这是怎么了？ 斧子低头看看方华，少年人一脸俊秀，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来，弯起嘴角，露出一个随意的笑来，怎么看怎么纯良无害。 封华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时间，拉着他追上了吴光明。而吴光明也动作迅速地谈好了条件。鉴于三人之前表现良好，“通行证”又足的情况，列车员想了想，找到列车长合计了一下，把他们三个接了进来。 一下子让这几个人在卧铺车里呆两天，他一个列车员可做不了主，得列车长说了算，这些东西自然也是人人有份。 “你们在这呆着吧，我先回去了。”吴光明说道，他要是跟着封华进来了，德彪那些人肯定会知道他们是认识的，到时候找不到封华，找不到他，找他那三个同伴还是没问题的。 封华也想到了这点，点了点头，“能撇清就尽量撇一下，撇不了来找我，别怕。”她会一直用精神力留意着，有什么问题自然会出去解决。 吴光明笑了，没想到他会有被一个小他七八岁的小男孩说不怕的一天，不过他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吴光明也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铺车，穿过餐车，朝自己的车厢走去，路上遇见了德彪一行人，虎子正在跟德彪交代方华和斧子的去向。 “就在餐车里，他们发现我了。”虎子说道。 吴光明和虎子对视一眼，低下头，越过他们，匆匆走去。 德彪和杨松都皱了皱眉。 “等一下，你去哪？”杨松叫住了吴光明。 吴光明转过头，一脸不耐烦又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当然回我自己车厢啊，不然去哪？” “你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是啊，厕所上完了，自然要回去，不然留下干啥？”吴光明说道：“你这人管得也太宽了。” “你一路穿过了五个车厢找到餐车来上厕所？餐车让你上厕所？”杨松不信。杨家几个兄弟感觉到杨松的态度，已经把吴光明围了起来。 “怎么不让上呢？我们餐车也是车，厕所还和别的地方两个样啊？不让人上给狗上？”一个声音在后面说道。 火车上有专门做饭的厨师，大厨小厨好几个，不然可做不过来一车人的吃食，没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在餐车里休息，八卦聊天。停车那几天时间，吴光明跟其中一个干杂活的小工混熟了。 小工本来看见吴光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路过餐车进了卧铺车厢就很奇怪，本想拉着他问问，但是正好被厨师长分配个活岔过去了，刚才一扭头看见吴光明被人围住了，立刻来解救他。 这里是火车，火车上的工作人员都自带主人光环，理直气壮地很，小工一个人对一群大老爷们一点也不气虚。 “干啥呢这是？人家上个厕所也要管？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了？”小工底气十足地跟杨家人喊道。 别说，这些人还真怂了，各个瑟缩了一下，没敢吱声，包围吴光明的圈子也松了些。 杨松顿了一下，在小工身上扫了一遍，看见他一身灰不出溜的白大褂就知道这是个不入流的厨房杂工，就不再理会他，转头问道虎子，“他来这里都干了什么？” 第234章脱身 第234章脱身 吴光明的心提了起来。 虎子看了他一眼，“他刚才跑过来，在斧子斜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会，喊了会疼就又往餐车跑了，斧子和那个春天正好也起来往餐车走。” 之后斧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春天也回头看了他一眼，把他吓跑了……这个就不要说了。 吴光明的心落了下来，封华拿包他接包，都是一瞬间的事，估计这小子没看见，不然没有替他隐瞒的道理。 虎子确实没看见，他是背对着那个方向坐的，只是偶尔回头看一眼，正好错过了那个瞬间。 “这么巧？”杨松看着吴光明，“一起去了餐车？” “是啊，他去餐车拉屎，另外两个人进了卧铺车厢。”小工在旁边说道：“怎么？你们找另外两个人啊？就在卧铺车呢，有本事进去找啊？” 杨松看了看小工，看了看吴光明。 “嗤……”吴光明不屑地嗤了他一声转头对小工说道：“王哥，我先走了，晚上过来吃饭啊，今天餐车里有好吃的了吧？” “有呢！今天吃红烧肉！”餐车里的“领导”被苛待了好几天，意见很大，可下到站补给了，列车长赶紧联系了猪肉送上来。 60年虽然穷，但是猪也不是绝种了……少量的还是能供应上的，火车、飞机都是优先供应的地方。 一听说红烧肉，所有人眼睛都亮了，特别是杨家一伙人。跟着德彪混了几天，虽然吃饱饭了，吃的还是大米白面，但是肉还是一次没吃过。 唯一一次收到点肉还让德彪拿回家，跟彪嫂一起吃了，连杨松都没份！ 正巧这时候一阵风吹来，风里夹杂了一股似有似无的肉香，馋得众人哈喇子满嘴。就是吴光明也没能幸免，他自从当了知青，就没吃过肉了。哦不对，在封华那吃了点肉干，但是肉干还是无法和新鲜猪肉比的，那是两个味道。 吴光明咽了口吐沫，“挑好的给我留点啊，还有，我能不能定两份？” “没问题！”小王吆喝一声，“上面说了，这几天一直在车上的能吃两份！”说完看着杨家众人得意道：“今天新上车的，没有！” “凭什么没有我们的份！”杨小军立刻不干了，看着别人吃肉他闻味？他可不干！杨小军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这时候车厢中间的门被打开，一行列车员走了过来，为首的就是列车长。他刚安顿好封华和斧子，就到餐车看看晚饭的进程，他也好久没吃肉了…… 结果就听见了餐车外的喧哗，出来看看。 “怎么回事？”列车长皱眉问着小王。 “他，他们！”小王指指杨松，指指后面的人，“他们还管人家拉屎吃饭！” “噗……”吴光明不客气地笑了，这小王就是对他脾气，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几天就混熟了。 列车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贫，说正经的！”说完站到小王和杨松中间，把两人隔开，众多列车员也稳稳站在列车长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杨家众人。 杨家人这次是真的怂了，不自觉地缩在一起，把吴光明从包围圈里放了出来。就连德彪，都稍微往后退了退，把杨松推到前面。 “我没贫。”小王说道：“这几个人把小吴围住，问他干什么去了，小吴就去餐车厕所拉个屎他们也要管！” 列车长看了一眼吴光明，他刚刚还在卧铺车和吴光明讨价还价半天，把3天变成2天。但是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别人，包括小王。 “完了小吴问晚上吃什么，我说吃红烧肉，今天上车的人没有份，他们就不干了。”小王说道。 “哦，这么回事。”列车长点点头，“上面是这么规定的，因为这些人在路上耽搁了七八天，只吃馒头咸菜，我们列车没有提供优质的服务，上面特批了一些猪肉，专门给被困的旅客吃的，其他人还真没有。” 列车长说完看着杨松，“还有事吗？” 这个时候，给你个这么多字的解释就算客气了，不客气的给你一句“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你也得听着…… 杨松哪里敢有意见，赶紧摇摇头。 吴光明客气地跟列车长和小王告别，又白了杨家人一眼，走了。 回到自己车厢，牛慧慧赶紧问道：“你肚子不疼了？” 吴光明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没有理她。这次是逃过去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逃过去。那些人真不是好惹的，听他们刚才说话那意思，如果方华和斧子在普通车厢里，他们就要强押人下车了。 多么的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吴光明皱着眉。 “行不行啊？你可别生病啊。”王红君说道：“这几天也没吃什么啊，你怎么还拉上肚子了？”这时候生病了可是大事，一个感冒、拉肚子都能要人命。 吴光明叹口气，缓了脸色，“没事没事，好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刚才看见刚才那些人了没有？”刘志轩在旁边问道：“他们干什么去了？”那些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就像去打架。 “哦，在餐车外遇见了，谁知道干什么的。”吴光明不愿多谈，“对了，晚上吃红烧肉。” “哇！真的？”王红君和牛慧慧同时惊喜道。红烧肉哎…… 吴光明笑着点点头。 这边列车长也带着一众列车员巡车去了，杨松靠近德彪问道：“姐夫，现在怎么办？” “留几个人继续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回去。”德彪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 德彪指了几个人，让他们留下，就要带着其他人回车厢。但是几个人都没动！ 他们要留在这里，闻红烧肉的味道！ 气得德彪大骂，“看你们这点出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狍子，一点肉就走不动路了！这要是他之前的小弟，他说走就走，说停就停，绝对令行禁止。别人的人，就是别人的人。 “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下吧。”杨松说道。刚才德彪把他推出来面对“上面”的人，他心里也非常不舒服，现在就不想让他舒服。 “想离开的就离开。”杨松说完看着德彪。 第235章矛盾 第235章矛盾 杨松和德彪的视线相撞，空气里似乎都是火花。 杨松的身后站着七八个杨家人，德彪的身后只站着三个小弟。两方人第一次分出你我。 空气沉默着，但是似乎有火花滋滋作响。 “哈哈。”德彪笑了一声，“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同进同退。既然大家都想留下，那我们就留下好了。”德彪生硬地给自己铺了个台阶。 其他人都没说话，看着他。气氛无限尴尬。 “哈哈，晚饭我还要请大家吃好吃的呢！”德彪又道：“我出钱，一定给你们买几份红烧肉尝尝！跟着我德彪的兄弟可是要吃香的喝辣的！” 气氛一下就松了。 “真的？”杨小军立刻问道：“不是说不卖给我们吗？” 杨松眯着眼睛瞪了杨小军一眼，这个没用的东西！ 德彪哈哈笑道：“他是不卖给我们，但是我们从之前的那些人手里买不就好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他两块钱一份，看他卖不卖。”正常的餐车盒饭都是2毛钱一份，有红烧肉的时候，可能会贵一些，5毛钱一份。 除了杨松，杨家其他人脸上都带着笑，马上要吃到肉了，想不笑都憋不住。 德彪隐晦地扫了一眼杨松，财帛动人心啊……他有钱！而刚跟他出来混的杨松能有几个钱？有的那点钱还是他给的。就是杨家，之前他也没怎么给过钱，给的都是东西。 所以在钱财上，杨松是无法跟德彪比的。德彪想到这点，决定以后手再紧一些，不要给杨松太多钱，就是要给，也是给其他的小弟，嗯，杨松以后的待遇就跟其他小弟一样吧！ 杨松也想到这点，心头转了无数个圈。 最后，众人就在这节最靠近餐车的车厢坐了下来，等着开饭……哦，不对，等着方华和斧子出来…… 杨松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脸轻松愉快地坐在一旁。看得德彪心里没底，他说错什么了吗？ 这时，空气里的红烧肉味越来越浓了，几个年纪小的根本忍不住，不停地咽着口水。 餐车在车头，肉香顺着空气一路飘满了整列火车，陆陆续续地就有人往餐车里去，但是大部分人被拦在了外面，只有少数几个人进去了。 “姑父，餐车也不随便让人进？”杨小军问道。他还真不知道，那他们的红烧肉呢？ 杨松笑了笑。 德彪也反应过来刚才说错了什么。他坐过火车，火车上的餐车是对外开放的，有钱就能吃饭。但是这趟车的餐车可能是例外了，专门给那些人供应红烧肉，外面人还真的不好进，进去了给看不给吃，真能干起来！ 德彪脸皮抖了两下，正要说话，又看见一个人朝餐车走去，看见餐车门口的列车员看见他没说话，默认让他进去，德彪立刻站了起来。 “同志，等一下。” 那人应声停下，回头看着他。 “同志，听说今天餐车供应红烧肉，还是一人两份。”德彪说道，对面之人脸上立刻带了惊喜。 “我能跟你买一份不？2块钱！一份！他们不让我们进，你给我递出来就行。” 来人摇了摇头，话都没跟他说扭头就进了餐车。2块钱？买一份红烧肉？当他是傻子吗？他也是城里人！城里人哪个不逛黑市？哪个不知道黑市物价？ 德彪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好意思回去坐着。 不一会，又过来一个人，德彪一样拦住他。 来人同样的反应，不过走之前倒是嘲弄地看了德彪一眼，气得德彪七窍生烟。 这次，他连头都没好意思回。 第三个人过来，德彪咬了咬牙，把价钱提到了20，20一份红烧肉！ 但是来人只是犹豫了一瞬间，0.36秒，就扭头进了餐车。 德彪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骨子里是个非常抠的人，跟封华最初的矛盾，就是因为他太抠了，赚钱还不行，还得赚便宜，赚大便宜。他要是老老实实公平买卖，也不会有今天。 让他出20块请小弟吃饭，已经疼死他了，哦，不对，20块钱只能买一份，而一份想来也多不到哪里去，10来块最多了，一人一块肉？估计这些人不会满意。 他得出40、60，最少买两三份才行。在他经济不如原来好的今天，这简直像在吃他的肉！ 最最疼的是，20似乎买不到。 第四个人过来了，德彪犹豫着把价钱提到了30.还是没能成功。 能在火车上硬抗七八天不走的普通人，都不差钱。就是偶尔那么一两个差钱的，也知道20的价太低了，出了这里，他们20块钱可买不到一份红烧肉，还是自己吃了吧！ 德彪没有回头，也感觉了身后气氛不对。 杨松嘴角噙着笑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吴光明四人走了过来。看到德彪和一众小弟一副守门的样子，四人皱了皱眉。怎么？还不让吃饭了？ 吴光明脚步没有停，刘志轩在他身后顿了一顿，也跟在他身后继续走，王红君和牛慧慧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去了。 吴光明和杨家众人离开的时候，刘志轩和王红君已经好好跟牛慧慧说道了一遍，让她知道了事情的“厉害”，她现在再看这十几个大汉，也知道怕了。 四人的到来，让德彪眼前一亮，这几个是好欺负的…… 其他没有坐卧铺车厢的普通人看着也不普通，不是中年干部也是一身气势，没准是哪个低调的高干，他没敢硬得罪。但是这几个小年轻，已经试过了，是软柿子。 “小兄弟，来吃饭啊？”德彪摆出老大的气势说道，同时回头示意杨松。 杨松皱了下眉头，带着杨家众人站起来，又把四人围住了。 整个车厢都静了，看着这个方向。 “不吃饭，我们来上厕所的。”吴光明说道。 德彪脸上的假笑一僵，干脆撤了笑，换上一副冷脸，“我现在跟你们谈个买卖，2块钱一份，把你们每人2份的红烧肉让出来。”德彪强硬道。 第236章怕麻烦 第236章怕麻烦 牛慧慧张嘴要喊，但是看着十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她又把那句凭什么咽了下去。 “凭什么？”吴光明倒是冷冷地问了一句。 德彪竟然一时卡壳了，凭什么？这还用问吗？……凭他是坏人啊！但是这话自己说出来，似乎有点尴尬…… 没等德彪说话，吴光明又道：“不卖。” “不卖，那你就别想进去。”牛小军说道，从人群里出来，站到吴光明对面，堵住了门。 别人吃了就算了，但是这个小白脸坚决不能吃！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小王从餐车里出来，他倒是没功夫留意外面，忙得很，但是他交代守门的列车员留意了。刚才列车员果然通知他小吴被拦住了，小王立刻出来了。 这时候，如果真把人当朋友，互相之间还是挺仗义的，举手之劳，还是非常愿意帮忙呢。 “咋地？又想管人家拉屎吃饭啊？”小王对德彪吼道。这里是火车，他一个厨房的杂工就是半个主人！他要是列车员，他现在都想撵这些人下车！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杨小军咬了咬牙，没想动，杨松过去一把把他拉到一边，也赶紧退回人群，把“战场”留给德彪。 “你咋地？”小王很有气势地怼了一句十几个人里年纪最大，最像老大的德彪。反正他决定这些人不下火车他就不出餐车了！都跟同事们待在一起，不怕他！ 德彪扯了下嘴角，他当老大很多年了，不说呼风唤雨，也有许许多多的人要看他脸色行事。虽然也有很多人需要他溜须拍马，但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一个厨房杂工。 现在让他对一个小工赔笑脸，他有些挤不出来。 “小兄弟，能卖我们几分红烧肉吗？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好多年没吃过肉了。”德彪僵着脸道。 “你看看这一车人！”小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满车厢的人，“哪个不是几年没吃肉？” 春城站确实上来不少人，这些人闻到肉味都来这里了，不让进也舍不得走，大部分人都坐在这节车厢里守着。 “是啊小兄弟，卖我们一份红烧肉吧！”立刻有人接着德彪的话道。这句话像个开关，几乎车厢里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你看看你看看！都要肉！哪有那么多肉给你们吃！不卖不卖！”小王扯着脖子喊道。他没受过什么语言教育，不知道“官方语言”应该怎么说，几句话拒绝得直来直去。 这要是几十年后，这就是个“临时工”，要被辞退的……但是现在人接受能力都挺强，没人跟他较真。 众人汇聚的声音太大，列车长赶紧领着一众列车员又出来了。只给餐车供应红烧肉，绝对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就怕矛盾激发成战斗，他一直留意着外面呢。 “又是你，就给我惹事！”列车长出来先吼了小王一句，“赶紧进去。”说完还看了吴光明几人一眼，这些人连在火车上呆了七八天，他都认全了。 吴光明四人趁机跟在小王身后进了餐车。 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往那里一站，列车长又摆事实讲道理一说，关键是餐车里立刻推出了一辆餐车，一盒盒香喷喷的盖浇饭被端了出来，众人的不满立刻小了很多。 盖浇饭里虽然没有肉，但是有红烧肉的汤！外加一分青菜，青菜里偶尔还能看见两片大肥肉，所有人的不满立刻都没了！ 这样的菜也行啊！ “给我来一份！给我来一份！” “都有都有！别急别急！”卖饭的师傅喊道。今天情况特殊，先买饭票后卖饭的程序都省了，直接卖。 德彪被挤得东倒西歪，大部分都是抢饭的杨家小弟挤得。期间还被踩了好几脚，气得德彪脸都青了。这要是他从前的小弟，xxxxx！ 进了餐车的四人脸色并不好看，他们又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总得出去，餐车除了吃饭时间不对外开放。再说，一些不重要的行李都在原来的车厢放着呢。不重要的行李也是行李，丢不得。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王红君气愤道。 “坏人！”牛慧慧道。 吴光明没有说话，在餐车里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封华和斧子。 封华一直用精神力观察着，看到德彪几人确定进不来，才领斧子出了卧铺车厢。 她怕什么？怕麻烦…… 怕德彪见了她一激动，不管不顾地带人冲了进来，到时候动起手来误伤了别人就不好了。 杨家人一人买了份盒饭，德彪那三个小弟也有，没用德彪出钱，杨松出的，2毛钱一份一共也才两块多！这份人情他自然不会错过。 卖饭的终于走出这一片，德彪也终于解脱，坐到了座位上。 “姐夫，我也帮你买了一份。”杨松把一盒盒饭递过去。德彪真想一把扣他脑袋上！但是忍了又忍，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卸磨杀驴的时候。 杨松看着他，笑得特别亲切，把盒饭往前递了递。德彪吸了口气，接了过来。 封华和斧子从餐车里出来，来到吴光明的座位旁边，拿出六个又大又红的李子，跟餐桌上的三个人悄声说了几句，三个人一人拿着两个李子离开了。 换个座位，就能得到两个大李子，多么合算！这个李子又大又香，真值…… 餐车上座位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熟人坐在一起，卧铺车里的熟人坐在一起，普通车里的人坐在一起，绝不会混坐。所以封华才敢拿李子换座位，这要是卧铺车厢的人，封华是不会拿两个李子换座位的。 人家肯定不会同意，掉价！别说两个李子了，两个西瓜都不行！ “咳咳，我的天，你还有这玩意？”吴光明看她一顿操作，一口肉噎在嗓子里，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你把你那百宝筐打开给我看看呗？”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就两个李子，我家院子里种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封华淡淡道。 “你家院子风水真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那么红的李子。” 别说你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封华心道。 第237章喜欢什么样的 第237章喜欢什么样的 “吃饭。”封华说了一句，低头吃饭。她倒是不饿也不馋，她每天偷偷吃的比这些好吃多了，但是她如果不吃，斧子就不敢吃。 斧子有些拘谨地拿着筷子，看封华开始吃饭了，再也忍不住低头，一顿风卷残云。 他从逃出来之后就没正经吃过饭，吃的都是偷来的蔬菜。身上的那点钱又都高价买了吃的，所以他身上现在是身无分文的，饭钱都是封华出的。 封华没跟他说话，甚至没往他那个方向看一眼，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吴光明聊着天，这让斧子自在了很多。 封华和吴光明聊得也是些风土人情，没往德彪那块料，她怕斧子听了咽不下去…… 吴光明情商也挺高，虽然有些焦急想问问封华对策，但是看着斧子那样，也是一句话没提，顺着封华的话题聊着。 但是聊着聊着他就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了，布达拉宫海拔多少米？喇嘛到底可不可以结婚？鱼子酱什么味？松露哪里产？海南的椰子蟹到底会不会爬树！ 我的天，这些问题他哪知道啊！他连松露是什么都不知道，鱼子也是直接吃的，没做过酱，估计味道可以吧……椰子蟹？椰子他倒是听说过……圆圆的，大大的，长在树上…… 布达拉宫啊……喇嘛啊……遥远地就像在国外。 随便聊天嘛，封华就有些不走心，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留意着德彪一伙人的动向，想到哪说到哪。 结果等了半天没见吴光明出声，她才看了吴光明一眼，正看见吴光明瞪大眼睛看着她，连斧子都不时地从饭盒里抬起头，惊叹地瞄她一眼。 怎么了？封华一脸问号。 “你去过布达拉宫啊？怎么去的？”吴光明问道。 出门坐火车的人基本都会买一份地图，上面基本都有一张全国的铁路线图，西藏青海那边还没有通火车，公共汽车的话，估计也不太可能。 封华顿了一下，也想到这个问题，“我听说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噗……”斧子喷了一下。喷完有些心疼地看着几粒被喷出来的米粒，想捡起来吃掉又怕两个人嫌弃，一时在那犹豫不决。 “哈哈哈。”吴光明愣了一下笑道：“我吃过猪肉，还真没见过猪走路！”他从小生活在城里，真没见过活猪，到农场当了知青，正赶上年成不好的时候，四下里也没见过活猪。 封华—_—了一下，还有这种情况。 这时，陆陆续续有人吃完了，起身回了卧铺车厢，整个餐车都空了下来，斧子也吃完了，吴光明看了斧子一眼，再也忍不住问道：“外面那些人怎么处理？” 他莫名的相信封华，直接用了处理这个词。 封华看他一眼，她倒是想处理，一人一下扔到车外得了……咦？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封华低头沉思着。 夕阳的余光从车窗照进来，暖暖的红色在这少年身上镀了一层金，长长的睫毛掩盖下，黑色的瞳仁也变成了琥珀色，在阳光下折射出莹莹的流光。 少年一无所觉，凝眉沉思，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威严，一眼望去，让人不敢直视。 斧子不自觉地缩了肩膀，低着头，使劲往旁边移了移。 吴光明压下心头的震惊，开始盘算起家里的几个妹妹……吴筝不行，估计大了四五岁；吴萧不行，性子太野，跟方华是两个方向，估计俩人说不到一起去；吴琴也不行，性子太弱了，又害羞内向，估计方华看不上…… 哎呀，爸爸妈妈当初怎么没多生几个妹妹呢！现在竟然挑不出个“好”的！其他的，就是叔叔伯伯家的堂妹或者舅舅姑姑家的表妹了，他都不是很了解。 再说，这么优秀的少年，自然还是要留在自己家最合适…… 封华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设想，眉头微松，吴光明立刻问道：“小方，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一下就把封华问愣了，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这人思维怎么这么跳跃？连斧子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啊，不是不是。”吴光明刚才那句完全是脱口而出，“呃，我是说，你几岁了？” 封华还是一脸无语，“你不是该关心一下外面的人吗？” “那个等会再关心。”既然已经问了，就知道答案吧，吴光明真的想知道这少年的年纪，好给他找个年龄相当的妹妹……实在不行就堂妹表妹吧，好歹也算一家人。 封华败给他了，“我12了。” “啊？”吴光明惊讶道：“才12？”看起来起码十三四甚至十五六了！ 封华重生半年了，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三，接近一米四了。在这个普遍吃不饱，儿童身高都很低的情况下，在同龄人里绝对是高个子了。关键是她这一身气质，真的没有12岁的样子。 封华没有解释这个问题，“你们一会打算怎么办？”说完扫了一眼分散拼桌在餐车里的其他3个人。他们跟德彪一伙人的冲突她都看见了。 这个问题有些麻烦，吴光明现在出去，不说挨揍，也是绝对会有麻烦。 “我打算一会找个列车员跟我们一起回原来的车厢，把行李拿过来。”吴光明说道：“我们就坐在餐车外的车厢里，这里总有列车员经过，他们会收敛一些吧？” 吴光明说得有些不确定，这毕竟是些无法无天的人，不知道几个列车员能震慑他们到什么时候。但这是他能想出来的唯一办法了。 打，是真的打不过的…… 封华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安排他们四个进卧铺车是不可能的，一下子进去那么多“关系户”，卧铺车里的其他人肯定不满，估计列车长得把她和斧子都赶出来。 再说，她真的讨厌刘志轩，哪能给他安排卧铺？ “你想出办法来了吗？”吴光明终于问道正题上，斧子一下转头看向封华，他才是最关心这个问题的人。 封华点点头，“先拖两天，如果他们不走，我再出面。” 第238章分享 第238章分享 “你在这等我。”封华对吴光明说完，带着斧子回了卧铺车，从她的“百宝筐”里拿出一包李子，让斧子一个人呆在这里，转身去找吴光明了。 斧子有些不安地看着封华离开，心里突然恨起自己的无用来。这完全是自己的事！呃，跟方华似乎也有很大关系，但是当初决定放人家走的是他自己，赖不到别人。 现在德彪来找的也是自己，他竟然只会瑟瑟发抖，完全无能为力，要靠一个12岁的小孩子保护，真是太没用了！斧子咬牙握拳，第一次开始思考独自解决德彪的办法。 他并不知道德彪跟封华的另一段恩怨，只当是德彪来抓自己的。 封华到了餐车，把布口袋递给吴光明。 吴光明现在见到这种口袋就激动，这种纯白色的棉布口袋，里面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这次看形状和闻味道，就知道是刚才那种又大又红的李子。 这些口袋都是封华专门缝的，有各种规格，一两、二两、五两、一斤两斤各种斤……没有塑料袋的时代，只能如此了。 吴光明不客气地把袋子接过，才问道：“干什么用的？”肯定不是白给他的就是了，他在封华那里吃点什么都是靠买的……他俩现在有点患难与共的意思了，但是最多，可能只能从方华这得到俩李子…… 对于两人的关系，吴光明定位的还是比较准的。他的“结拜”提议被委婉拒绝，也是拒绝，这就说明在方华心里，两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 “拿去贿赂列车员啊，不然人家白跟你跑一趟啊？”封华说道。 “别说得这么难听。”吴光明小声道：“什么贿赂不贿赂的，我就是……”吴光明想了半天，除了贿赂竟然没想到其他合适的词。 “我就是……分享一下！”最后只能生硬地说了一句。 “行吧，随你喜欢。”封华笑了一下，“对了，别忘了分享给那个小王，这人够意思。” 吴光明点点头，是真够意思，两次解救他于危难之中！ “咦？你知道了？”他被小王解救的时候都是在餐车外面那节普通车厢，卧铺里的封华是怎么知道的？ “小王已经嚷遍了，说你被欺负了，让所有人都关照着你点。”封华说道。 吴光明听完，心里一阵温暖，决定真的要跟小王交个朋友。 “所有人都分一下吧？”吴光明掂量着手里的袋子，挺沉，列车员加上厨房这几个人，一人一个估计还有剩。 封华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跟所有人打好交道，跟某个人格外交好，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封华离开了餐车，回到卧铺车厢，送东西的人情就交给吴光明吧。今天这个事，吴光明是真的无妄之灾，被她连累了，她起码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用几个李子换众人的关照袒护，非常划算。 10分钟之后，吴光明已经跟列车上所有工作人员打成了一片，任何食物在现在都有无限的魅力。这些工作人员平时吃得并不是卖的这些盒饭，而是单独做一些，能比普通工人家庭稍微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水果，他们很少吃到。城里人家里又没有果树，吃点水果全靠买，而副食品商店一年也卖不了几次水果，品种还极其有限。 吴光明的李子一拿出来，立刻受到了热烈欢迎，纷纷问他哪来的，吴光明只说他们农场产的。几个看见封华递给他包裹的人闻言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看破不说破啊…… 吴光明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脱离出来，就被王红君拉回了他们的小圈子。 吴光明在餐车受到了热烈欢迎，他们也跟着沾光，饭点过后也没人来赶人，让他们在这里坐着。 “你哪来的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王红君问道。她离得远并没有看清，吴光明分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明目张胆。但是满车厢的水果香她已经闻到了，有些像李子，可是比李子清香许多倍，她没敢确定。 “哦，方华给我的，就是方小弟，让我给他们分一下。”这些都是自己人了，他说东西是他的他们也不会信，大家同吃同住，谁不知道谁啊。 “她为什么把这么多好吃的分给别人？”牛慧慧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为什么？救我们呗！”吴光明把小王的话跟三人一说，三人立刻都觉得小王人不错，也明白了封华的举动确实是在救他们。 光靠小王一个杂工的交代，能顶什么用？人微言轻就是这样了，但是有了吴光明的“贿赂”就不一样了，起码他们会上心些，举手之劳都会帮帮。 “这方华，家里是干什么的？”刘志轩问道。封华靠窗思考那一幕他也看见了，心里也有点被封华的气势所摄，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是他之前想的资本家的孩子。资本家里这么大的孩子哪有这种气势？那都是在排挤中长大的，说话办事都有些畏缩。 就是吴光明，都是如此。虽然心里看不上他，但是当着他的面还要装作哥俩好，小心翼翼地选择聊天话题，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这个方华，他有些想结交一下了…… 方华现在对认识几天的吴光明就这么热心，能拿出一大包东西替他做人情，说明这人心地善良，那之前他感觉到的那些恶意，也许是错觉？刘志轩心里思考着。 “他家啊，我没问出来。”吴光明说道，这个也没什么好撒谎的，他就是没问出来。多亏没问出来，问出来了他现在还得撒谎呢。 “我们走吧。”吴光明把兜里最后4个李子一人分了一个，起身说道。这餐车平时是关闭的，不让人停留，现在虽然有点面子了，但是也不能太过分，常驻这里是不可能的。 几人都懂这个道理，起身跟在吴光明身后往回走，到车厢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列车员站了起来，走在了吴光明前面。这是4个李子换来的保镖…… 德彪看见走在最前的列车员，抬起的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这出来的要是封华，他没准还敢围一围，现在这个软柿子小白脸，还不至于。 但是有人觉得至于。 第239章保护 第239章保护 杨小军看到吴光明大摇大摆地就要走过去，脑子一热，“噌”地一下就跳到路中间，堵住一行人。 “把东西都拿出来！”杨小军脱口而出，喊得又响又亮，一副土匪打劫的架势。 整个车厢都静了，所有的视线都汇聚过来。 德彪找他们来可不是养大爷的，都是来当打手的，对手又都是黑市的各个老大老二，一决雌雄的时候顺便黑吃黑一下，不要太顺口。 一般喊话这个活都交给嗓门最亮的杨小军，所以他一时没收住。 杨松飞身而起，一把把他拉回座位，摔得“嘭”一声响。 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太快，吴光明一行人还保持着一副傻眼的表情，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吴光明笑了，“打劫啊？打过不少吧？喊得这么顺溜？” 杨松也笑了，“他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几位不要在意。”杨松说完让开了路。 列车员皱了下眉，看着十来个人，最后也不想多事，带着吴光明一行人回到了车厢，拿上他们的行李又回来了，找了个离杨家人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吃完饭的时候车厢挺挤的，吃完饭这些人看见杨家一伙人不像善茬，许多人都走了，空出了很多位置。 杨小军看到吴光明几人又回来了，又有些蠢蠢欲动。 “你给我老实点！”杨松狠狠地拽了他一把，想想不解恨，又捶了他一拳！ “叔！你凭什么打我！”杨小军既委屈又不服气。 杨松气得深吸了几口气，“你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早晚要完！要死你自己死，别连累家里人！”想找茬都不看看时间、地点、人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简直蠢到家了！ 杨小军没听懂，他怎么就找死了？……他从小横惯了，在杨家村横，在城里更横，就以为天下都是他的，都可以横。 德彪坐在一旁也皱着眉。一开始觉得杨家人无法无天的样子很合适，用起来非常顺手，现在看着竟然有些收不住，要反噬的样子，这驴可以准备杀了？但是还不是时候啊…… 杨松隐晦地扫了德彪一眼，心里沉了沉。 列车员把吴光明几人带回车厢，就要走。吴光明一把拉住他，把攥在手里的一个布包塞到他手里，这是他之前在封华那里买的牛肉干，还没吃完，剩了一二两。 “刘哥，没事过来打扑克啊，牛慧慧不会打，我们三缺一没意思。”吴光明随口编了个不走心的理由。 牛慧慧一愣，就要说话，王红君在一旁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把她掐得嗷一声…… 列车员装作没听见，把东西揣在口袋里，笑着点点头，“行，一会我就过来，我过不来他们谁有空就让谁过来。”这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章制度，列车员没事打个牌也是可以的，跟谁打都行…… 吴光明笑了，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远远地看去两人好得就像干兄弟…… “你又给了他什么？”吴光明坐下，王红君立刻问道。三人里最了解他的就是她了，她怎么不知道吴光明有那么多好东西可以拿出来“行贿”。 “小方给的。”吴光明不想多说，王红君也很有眼色地没有再问，刘志轩却看了他一眼，“你跟小方这么熟了？”给你那么多好东西！ 他没想到东西都是封华卖给吴光明的，在他想来，封华那么风光霁月高大上的人，是不会做“投机倒把”这么低级的事的。 是的，现在私人卖任何东西，都是投机倒把。 还没等吴光明说话，牛慧慧就忍不住小声道：“我怎么就不会打扑克了？我们一起打了多少年的扑克你忘了！” 吴光明白了她一眼，没吱声。所以说，跟这种人过一辈子，想想就绝望。 “看你那蠢样。”王红君气道：“吴光明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列车员过来罢了，打牌当然是最合适的借口了，不然怎么说？大哥你来保护我们吧？” 牛慧慧想了想，小声地哦了一声，缩在一边不说话了。 吴光明没理她，转头对过道对面的人笑了一下，准备开始攀谈。对面一直偷偷打量他们的几个人嗖地一下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他。 吴光明…… 德彪跟吴光明一行人的冲突，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是全程关注的，德彪那伙人看着就不好惹，跟吴光明四人又不对付，谁敢站在吴光明一边，跟他说话啊？ 吴光明本来想拉拢一下群众，如果真被德彪他们欺负了，也好有人说句话，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之前还以为德彪一行人吃完饭就会回原来的车厢，他们离开了也安全了，没想到这些人也留下了，他又想多了……但是现在让他远离列车员，他是不敢了。 离开的列车员回到车厢连接处的“工作室”，从兜里掏出吴光明刚才递给他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牛肉干，大吃一惊！刚才他凭手感，还以为是晒了一两年的萝卜干呢，没想到竟然是肉！ 列车员飞快地掰下来一块尝了尝，味道也是出乎意料的好。啥也不说了，干活去！列车员仔细把牛肉干藏好，起身出了工作室找到了吴光明，打扑克。 德彪看了几人半晌，只好歇了找麻烦的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堵春天和斧子，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先放一马。 但是有些人明显就不这么想。杨小军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生了一肚子闷气，最后把矛头都指向了吴光明。 夜晚慢慢降临，列车里的人都准备休息。列车员也离开了，陪玩行，陪睡可不行…… 整个车厢变得空荡起来，许多人都去其他没有人的车厢，一个人霸占一张三连坐的椅子睡觉去了。而一节车厢里只有20来张3连椅，在杨松严厉要求众人不许找事的情况下，杨家几个子侄只好去了其他车厢找椅子睡。 杨小军眼珠转了转，拉着三个跟他关系最好的兄弟去了其他车厢。 “干啥啊？神神秘秘的？”有个兄弟问道，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作，杨小军眼珠子一转他们就知道他又在打鬼主意。 “走走走，出去说。”杨小军小声道。杨松还在这里呢，让他听见了肯定不同意！ 第240章计划 第240章计划 “干啥啊？”到了另一个车厢，兄弟问道。 杨小军没有说话，抬头扫了一眼车厢里的人，不多，只有十来个，要么已经在三连椅上睡觉，要么正打算睡觉。 “走，把他们都弄走！”杨小军小声道：“动静小点，别让我叔你哥你爷听见。”这几个人虽然年纪相当，但是并不是亲兄弟，而是一个本家的亲戚，就是都姓杨，往上数三四五六七八辈可能是一个人的关系。杨松按辈分是另外两人的哥哥和爷爷…… 三人以为杨小军心里不顺，杨松不让他抢别人座位，他就偏要抢，不过不敢在杨松面前抢，就拿这些人撒气。 “行！”好兄弟吗，两肋插刀！这点小事自然二话不说就去办了。 车厢里的人一个一个被扒拉起来，睁开眼一看四个人凶神恶煞地把自己围在中间，基本都吓蒙了。一听说只是抢座位，麻溜地就走了。半点不敢理论。 一个椅子而已，其他车厢有的是，何必为了这把椅子挨顿揍呢？又不是龙椅。所以众人走的都很安静，不一会整个车厢里就只剩下杨家四兄弟。 隔着两道门，杨松并没有发现。 “哎呀，就我们几个人独占一个车厢，就是得劲！”一个杨家人说道，他现在虽然不知道专车这个词，但是他已经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心里不自觉的就有种“做恶人果然好”的明悟。 杨小军却坐在椅子上没吱声。 入夜前，列车员又来巡视一遍车厢，杨小军把人拦住了。 “到xx站的时候是不是要停车3小时？”杨小军问道。混迹了几个月的火车站，每个人都是一本列车时刻表，甚至哪条线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都听说了。 xx站是一个重要的交叉口，而这趟车基本都要在xx站停留2—3小时，等着另一辆火车过去，这趟车才能走。 这个列车员虽然不是那个姓刘的，但是也认识杨家几人，特别是杨小军，那刺头的样子他在餐车里就看见了。不过杨小军现在问的是个正经问题，列车员只是皱着眉，有些不耐道：“不一定，这趟车因为路上停留太久，到站的时间跟平时不一样，今天估计要停四五个小时。” “什么时候到xx站？”杨小军又问道。 “大概3个小时之后。”列车员白了他一眼，“这谁说得准？”这个时候的火车准时准点到达，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始发站。 “你！”列车员的态度激怒了杨小军，他一下子站起来站到列车员对面，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其他三兄弟就像训练过一样，“唰”地一下，把列车员包围了。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么打架的，默契非常。 列车员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他打架？他可是列车员！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列车员高声喊道。一下子被四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围住，眼看就要挨揍，哪能不怕？ 听他一喊，杨小军飞快地瞄了一眼隔壁车厢，看到杨松果然站了起来，立刻怂了，飞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其他三人见状也麻溜的回去了。 杨松在整个杨家是相当有威信的。 列车员心里松了口气，看了杨小军和其他三人一眼，张张嘴又闭上，到底没敢理论，走了。 杨松已经开了车厢之间的门走了过来，看到事情平息了，心里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还知道怕他，就很好。就怕他连怕都不知道，那杨小军还是老实回农村种地比较好，别给他惹麻烦。 等杨松走了，三人围过来，“你问xx站干什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彼此之间太了解了，现在他们觉得杨小军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今天晚上，到xx站停车的时候，我们把那个吴什么的，拉出去揍一顿吧！”杨小军说道。 他并不知道吴光明全名，他只听别人叫他小吴。今天不揍他一顿，难消他心头闷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吴光明不顺眼，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自卑，羡慕，嫉妒。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同样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人家就穿得好，吃的好，长得好，有女孩子喜欢……他却是人见人厌。 “我还当多大的事！”一个兄弟说道：“不就是收拾个人嘛，兄弟们一起，保证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还是你小子聪明。”一个兄弟夸道杨小军，“到时候我们把他拖过来，在这个无人的车厢里揍一顿，没人知道。” “你可得了吧，脑子让狗吃啦？”最后一个人说道：“打他的时候嗷嗷喊怎么办？” “嘴捂上啊！”那人很不服气道。 “再捂也有动静，再说那列车员正好巡查怎么办？”夜里不定时地会有列车员满车走一遍。 那人小声道：“哪能那么寸……”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最后一个人小声道：“随便在车厢里揍一顿还用等到xx站了？那时候车不开，有点什么动静更藏不住！” “哦，也是。”那人转头看向杨小军，“那你到底想咋办？” 杨小军除了冲动易怒，一激动就没脑子，平时智商也是在线的，之前一直被当做杨松的接班人看待，这次接二连三地被杨松呵斥，他才会这么暴躁，非得收拾一顿吴光明出出气不可。 “我们把他从车窗扔出去，我们也出去，在外面揍啊！”杨小军道：“拖得远远的，揍到他爬不起来，就扔这里好了……” “对对对！”一个兄弟举一反三道：“我们把他身上的钱都拿走，到时候他就没钱买票没钱买饭，让他要饭回去！” “哈哈哈……”几人想到吴光明到时候的狼狈相，都笑了。都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纪，看到如此出色的同类，心里没有平静的。 几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里等着xx站到来，虽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敢睡，就怕错过了。xx站是个小站，站台十米，候车室一间，半夜的时间没有什么人，他们动手也不会被人发现。 过了xx站，就没有那么合适的地方了。不是停车时间短，就是人多不好操作。 第241章这个鬼叫方华 第241章这个鬼叫方华 三个小时之后，xx站到了。列车停下，整列火车上下了几个人，就陷入了安静。 因为能源稀缺，无论是站台还是候车室兼售票厅都是一片黑暗，没有灯。 杨小军又忍了半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叫起三个人悄悄地往吴光明的车厢走去。 “一会动手的顺序都记好了吧？”杨小军不放心地又问一遍。想把人绑过来又不惊动其他人，特别是不能惊动杨松和德彪，他们的操作必须准确。 捂鼻子捂嘴，抬胳膊抬腿，都得提前分配好。别到时候四个人一窝蜂地去抬腿，把嘴落下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好了好了，你说一百八十遍了。” 几个人静悄悄地打开车门，静悄悄地走路，这些都是熟练技能…… 车厢里不算安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像一首交响乐。 德彪和杨家人都在靠近餐车的位置睡觉，而吴光明四人为了远离他们，都在车尾方向，更方便他们行动。 杨小军走在前面，慢慢地朝记忆里，吴光明的位置摸了过去，结果他先看到了王红君和牛慧慧。 三连椅都是面对面组成一个隔断，一男一女睡一个隔断在现在显然不合适，所以吴光明和刘志轩睡一个，王红君和牛慧慧睡一个。 杨小军的动作一顿，心突然狂跳起来。 后面的人看他站在过道半天没动弹，轻轻推了他一下，杨小军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勉强控制住全身奔流的血液，朝几个人打了个撤回的手势。 借着朦胧的月光，三人看见了，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二话不说往回走。 回答无人车厢，一个兄弟小声问道：“咋了？不揍了？” 杨小军没吱声，推着三人回到了座位上，愣了半天，轻声说道：“我有个新想法……” 几个年轻人听见他的话，都是半晌无语。 “干不干？你们说吧！”杨小军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其他三人顿了一下，一齐说道：“干了！” 几人又原路返回，这次的脚步就有些轻重了，实在是心情激动。 四人摸到王红君和牛慧慧的位置，杨小军仔细闻了一下味道，就分清了两个人。 王红君相对于牛慧慧，家庭条件是好的，买得起雪花膏，所以身上有一股香味。 杨小军深吸一口气，一把捂住王红君的口鼻，其他三人也抱好胳膊腿，几秒钟之后就把王红君掳到了隔壁车厢。 王红君甚至还没有醒，坐了十几天车，睡了十几天椅子，她实在是累了，再说平时她就是个觉大的人，每天早上不是别人硬拽，都拽不起来。 几个人抱着她晃晃悠悠地，她还以为车开了，直到喘不上气，才被憋醒。而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四人抬出火车了。 王红君拼命地挣扎，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只知道快要憋死了。 杨小军激动的脑子清醒了一下，放开她的鼻子捂住她的嘴，几个人脚步不停地朝更黑的地方跑去。 封华睁开眼睛，开窗关窗，也跳出了火车。 这都是什么命啊……就不能来个太太平平的旅行吗？走哪哪出事，都快要赶上柯南了。关键是，这事还跟她有关。 德彪一行人，说到底是奔着她来的，狼是她招来的，结果把人家小姑娘叼走了。 封华一路跟在几人身后。 四人连跑带蹿，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下，够谨慎…… 几人气喘吁吁地把王红君放在地上。 而王红君此时已经彻底清醒了，但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摊在地上瑟瑟发抖。就着朦胧的月光，她竟然认出了杨小军。杨小军长得像竹竿一样，又瘦又高，确实挺好认的。 “是你！”王红君惊呼一声。 “糟了，她认出我们了！”一个兄弟也惊呼一声，咋办？要灭口吗？ 杨小军抬手给了他一下子，“怕啥，认出了她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也是。”那人松了口气。 “怎么办？”一个兄弟哑声问道：“谁先？” 封华没有等他们说出更难听的话，就一人给了一石子，把人放倒。 …… 四个人莫名其妙地倒下，王红君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 “啊……啊嗷嗷……鬼啊……” “哎呀我去。”封华反倒被她吓了一跳，这嗓子，不去唱高音可惜了。 王红君一下子收了声，又被吓蒙了，鬼说话了…… “别怕，是我，方华。”封华说道。 王红君还是一脸惊悚的表情，没反应过来。 “是我，方华。” “方华，方华！”封华连说了好几声。 王红君依然没反应，方华这个名字她只是今天在餐桌上听吴光明说过一次，这种情况下，早忘了。 这个鬼叫方华…… 封华叹了口气，“吴光明，我是吴光明的朋友。” 这个鬼和吴光明是朋友……妈呀！吴光明什么时候和鬼做朋友了？ “我是吴光明这几天新认识的朋友。” 原来是这几天刚认识这个鬼…… 王红君现在极度惊恐，思路一直在一个方向，拐不了弯。 封华又叹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打开，照在脸上，想让她看清自己。 结果…… “啊……嗷……” 一束惨白的光从下而上照在脸上，就连封华这种级别的相貌，也驾驭不了，货真价实地像鬼了。 封华也想到这个问题，赶紧把手电换了个方向，四处照着，也没再理会王红君。等她叫够了，过去那一阵了，估计就能正常思考了。 封华看着地上的四个人，想着怎么处理。 杀还是不杀？ 算了，王红君在这呢，她要是当着她面杀人，估计她得吓疯，她不疯她自己就得完，连杀四个人估计全国通缉犯里都可以排名前十了。 但是轻松放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四个人打什么龌龊心思不用说，完事之后王红君能不能活也是未知数。就算活着，估计也是生不如死了。 贞洁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不管哪个最重要，这两个在女人心里绝对是排在最前的。 封华关了手电，蹲到杨小军跟前，双手按在他的脚腕上。 第242章废了 第242章废了 “咔嚓”一声轻响，杨小军的脚腕脱臼了。 没断，这时候给他来个开放性骨折，搞不好他就要死这。再说骨折什么的，治好了就没事了，那怎么能行？ “啊！”杨小军疼得一喊，醒了过来，封华挥手朝他颈部一击，他一声没吭又晕了。 这个动作封华练过无数遍，放倒过不少保镖，真正的“敌人”，这还是第一个。其他都是石子打晕的，不算。 王红君已经停下喊声，默默地看着封华。 封华卸完脚腕，卸膝盖，卸完膝盖卸大腿，力保废了他一条腿。 杨小军几次疼得直抖，但是都没有醒过来。 那是，这么轻易就醒了，她上辈子的学费岂不是白交了？ 卸完腿封华还不解恨，把杨小军一只手的所有关节都卸了。这个她上辈子没操作过，只有理论知识，毕竟这动作有些太残忍了，哪怕给保镖再多的钱，也有些不人道。 不过她悟性高，有了理论知识，又有了试验“教材”，三两下就学会了，保证疼得他痛不欲生。 杨小军又被疼醒了，这次封华没管他，就让他清醒地享受痛苦才是对的。 封华来到下一个人身边，依然卸了这人一条腿一只手，另外两个人也是如此。 她这卸关节的手法也是独家秘技，当初跟一个会“分筋错骨手”的大师学的。特殊的手法卸下来，必须特殊的手法安回去，普通大夫根本办不了。 而关节脱臼不能及时治疗，死不了人，但是时间长了，他们那条腿和那只手，就废了。 一个走不快，跑不动，手又废了一只的人，再想作什么恶，估计不容易。 封华满意地站了起来。 而坐在地上的王红君也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想起了谁是方华，谁是吴光明的朋友。不是鬼……是那个帅气的少年。 收拾完四个人，封华又把他们的兜翻了一遍，拿出他们身上所有的钱，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块。 拉起摊在地上的王红君，封华快步离开了，留下四个人在地上呻吟。 一路上，王红君都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拖着走，快到火车边的时候，封华停了下来。 “回去怎么说？”封华问道。 “啊？”王红君冷静下来之后，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绝望。 封华看她那个样子，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今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一直在车厢里睡觉，我也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 “啊？”王红君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在睡觉，我什么都不知道。”封华又强调了一遍，“不过说实话，今天晚上确实也没发生什么，不过是虚惊一场，你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有任何伤害，不要在意。” 封华安慰她。她不知道王红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怕她是个贞洁观极强的人，因为这件事再想不开寻了短见。 不过这几天的观察封华发现她性格还算开朗，神经也够坚韧，今天连翻惊吓都没把她吓晕吓尿……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是啊。”王红君不停地说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似乎是安慰起了作用，似乎是因为真的只是虚惊一场，王红君的脸色好了许多，表情也正常了许多。 “记住，你一直在车厢里睡觉，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明天那些人发现同伴不见了，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封华说道。 王红君连连点头。 “估计你装不像。”封华又道。 王红君脸色一僵。 “你明天装病吧，明天早上起来就说不舒服，浑身难受。”封华说道。 王红君更是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太好了！这少年真聪明！也真厉害！ “刚刚谢谢你了！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眼见彻底安全了，王红君才想起来哭。 “行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封华说道，被殃及的“池鱼”道谢，她有种莫名的尴尬。要不是遇见她，她也不会遇到狼。 “明天也不要哭，人前绝对不要哭。”德彪和杨松都不是傻子，王红君不正常的哭泣怕是要引起两人怀疑。 狼群路过一次，走了就算了，可别尾随到家。 “嗯！”王红君听话地抹净眼泪，整理好衣服和表情，跟封华回了火车，回到自己的座位。封华看她躺好，才离开回到了卧铺车厢。 “你去哪了？”封华刚在铺位上躺好，斧子就从上铺探出头，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如果不是封华耳力非人，她绝对听不清。 “出去溜达溜达。”封华说道：“怪无聊的。” “哦。”斧子把脑袋缩了回去，但是他并不相信这个说辞。他今天晚上有些失眠，之前一直没睡着，封华开窗关窗，飘进来一股风他立刻感觉到了。 当时他就非常纳闷，哪来的风？意外地找了半天，结果发现躺在他下铺的封华不见了。 当时斧子的心情简直跟王红君是一样一样的，他遇见鬼了？一阵风就没了！不是鬼是什么？ 斧子在床上凌乱了半晌，最后觉得封华如果真是个鬼，也是个对他好的鬼，也不是不能接受……没了恐惧，脑子也能正常思考了，想起跟封华相识的点点滴滴，想起大白天跟踪人家绕来绕去，这哪里是鬼，他真是想多了。 至于为何一阵风就没了……这是什么仙术吧？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建国之前妖精遍地都是……一个村子里能找出好几个“大仙”，特别是他们北方，狐仙，黄仙，保家仙，什么仙的，村里有个老太太说她是王母娘娘座下的仙女下凡，都有人信。 他从小接触这种教育长大，骨子里很相信这些。至于方华到底是个什么仙？人家肯定不能随便说啊，他就不要问了。 第二天一早，列车的伙食又回到过去的标准，大米粥，咸菜。想天天吃肉？那就赶紧洗洗睡吧！ 杨松买好了早饭，竟然不见平时吃饭最积极的杨小军过来，有些奇怪，杨小军从来不赖床，农村人基本不赖床，都饿醒了。 “你去叫叫小军他们。”杨松对一个侄子吩咐到。 第243章主动 第243章主动 侄子很听话，起身就去了隔壁车厢，结果车厢里空无一人，他也没在意，以为在别的车厢，结果整个列车走了一圈也没看见！原路返回的时候又挨个厕所打开看了看，没人。 坏了！是不是哪个站的时候下车溜达被落下了？ 杨家侄子急匆匆地找到杨松，告诉了他。 把杨松气的！没用的东西就是没用的东西，坐个火车都坐不好！这下好了，把自己坐丢了，还一下丢四个！ 多亏他们几个已经混迹了几个月的火车站，对火车对旅行都有了概念，如果是刚从村里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现在，应该没问题吧？杨松想着杨小军兜里的零花钱，放心了些，够他们四个买票回家的了。 而此时的杨小军四人，正在慢慢地往前爬着。关节脱臼的疼痛，要比骨折轻一些，虽然封华的手法特殊，他们格外疼一些，但是几个小时之后，已经疼麻木了，四人早已不再喊叫，而是想着自救的方法。 他们昨天摸黑一顿跑，跑的还挺是地方，放眼望去，一片荒凉……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离人群更近一些，只能随便选了个方向爬着。 很不幸地，他们选的是个最远的方向，估计爬到天黑，可能会遇见人。 杨松并不知道亲爱的侄子正在受罪，他现在只关心德彪有什么办法早点抓到那个少年和斧子，早点回去。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因为他们突然消失出现什么波折就不好了，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姐夫，我们到底怎么办？”杨松问道：“再这么等下去，真的一路坐到北京了！”北京他没去过，但是想来首都的火车站，一定人山人海，这少年没准还有人接站，到时候怎么抓人？ 德彪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去卧铺厢强行掳人吗？……不敢。 “你说怎么办？”德彪问道杨松。 杨松说到底也刚出来混了几个月，德彪都搞不定的问题，他更搞不定了。 两人一筹莫展，封华都替他们着急。她还等着他们主动出击她好还击呢，看样子有些高估他们了，那她只好主动一下了。 封华叫上早上起来就有些呆愣的斧子出去吃早饭，斧子昨晚一宿没睡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甚至知道她跳窗出去被斧子发现了。可是当时紧急，她等不及走其他路了。 再说，她也不惧被斧子发现，她昨天晚上使的可不是什么仙术，而是正正经经的功夫，不怕被人知道。 两人来到餐桌，封华这次主动占了一桌，正好等吴光明四个人来了一起用。以前这种事她是不会干的，讨厌刘志轩还来不及呢，但是今天她想看看王红君的状态。 不一会，吴光明一行人就进了餐厅。王红君跟在吴光明身后，把刘志轩挤在了后面。这个动作是比较反常的，她虽然跟吴光明最熟，但是平时还会保持距离，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他俩本来就够熟了，之前因为说话唠嗑不顾忌，总被人凑成一对，两人这才收敛了。但是王红君今天实在是害怕，只有靠近吴光明，她才能稍微有点安全感。她知道，关键时刻，只有吴光明是靠得住的。 “这呢。”封华跟吴光明招招手，吴光明有些意外有些高兴地坐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好？还帮我占座？”吴光明笑着问了一句，封华也笑了一下，没吱声。 王红君看到封华，紧绷的表情立刻松了，这才是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人。 “王姐姐生病了？”封华问了一句。王红君今天的脸色很苍白，她也是一宿没睡。但是神情还算正常，虽然总是愣神，但是却没有什么颓丧绝望。封华算是放心了。 王红君道：“今天早上起来就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吧。” “我也有些不舒服。”牛慧慧在旁边道：“我感觉我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是你们好啊，怎么就住到卧铺车去了？”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走后门了……有卧铺票的话上车就进去了，何必现在才去？这么尴尬的问题，也就牛慧慧能问出口了。 但是她真没什么恶意，封华能感觉到，她纯属好奇。 封华正在思考编个什么理由，就听刘志轩说道：“小方，你是京城人吧？”生硬地岔开了话题，算是帮她解了个围。 封华一愣，这是她跟刘志轩上车以来第一次对话，刘志轩还非常自来熟地叫他小方。 封华看了吴光明一眼，吴光明也一脸诧异地瞄了眼刘志轩。 封华笑了一下，“不是。” 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让主动抵触橄榄枝的刘志轩有些下不来台。虽然封华是笑着说的，但是他就是从这笑里感觉到了冷意。看来这少年对他是真的不友好……可是为什么呢？八字相克？不然他实在想不出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对付。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封华一副没感觉的样子吃着馒头咸菜。 刘志轩想了又想，又提起个话题，“那你是去京城探亲的？” “是啊。”封华又是两个字打发了他。 刘志轩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吃完早饭起身离开了。牛慧慧也吃完了，看着坐着不走的吴光明和王红君，也选择留下来。 封华看了一眼一副绝不一个人离开的王红君，只好当着她俩的面对吴光明说道：“你一会去第4节车厢，我有事找你。” 吴光明一愣，让他一个人离开，安全吗？杨家人一副随时要揍他的表情，他怕是前脚走，后脚就得挨揍。不过封华既然这样说了，他还是点点头。 王红君看了封华一眼，吴光明走了，她一个人跟那么多杨家人在一个车厢，她好怕啊！刘志轩和牛慧慧都被她忽略了，这两个都是靠不住的，杨家人要是真的过来欺负她，刘志轩会躲，牛慧慧会帮倒忙。 “没什么事。”封华对吴光明说道，眼睛却扫了一下王红君。王红君收到“没事”的信息，心里安定了许多，她现在是极其相信封华的。 “那行了。”吴光明说着，拍拍胸口，夸张道：“我这就去了……”揍一顿就揍一顿吧，想来在火车上，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 三人起身离开了餐车回到座位上，吴光明深吸一口气，把身上一直随身带着的挎包摘下来递给王红君，才去了隔壁车厢，这就是第四节车厢。 第244章扔出去 第244章扔出去 结果一进车厢吴光明就发现了不同，这车厢里空无一人！回头看看来的车厢，几十个人，望望对面的车厢，也有不少人，唯独这里例外。 这就比较奇怪了。 吴光明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本来他想找个靠近两边车厢的位置，一会万一真打起来，别人也能搭把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搭把手估计是不太可能的，看热闹倒是一定的。 那他才不要让这些人看的得劲！所以他坐在了最中间，让别人看不清，抓心挠肝…… 杨家一伙人看见吴光明出去了，果然有些蠢蠢欲动。昨天他们吃到了肉汤，结果对吃不到肉的怨念更大了！都是这小子，不能让他得劲了！ “叔，我们几个过去一趟？”杨家的一个子侄问道杨松。 德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到底谁才是老大？现在看来，杨松更像老大了……他和杨松相对而坐，杨松后面是七八个杨家人，而他身后只有三个小弟。 德彪把头扭向窗外，装作看风景没有听见他的话。 杨松扭头看着侄子，一眼也没往德彪那看，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这个问题交给他解决。 “去什么去？闲的你们！早饭吃多了是不是？有劲使不完回家种地去！” 几个蠢蠢欲动的人顿时老实了，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服气。一个小白脸而已，怎么就不能揍了？他们可是连老大都揍过的，怎么上了车就怂了？ 杨家人接受的都是一样的教育，思想当然都差不多，只有杨松见识多一些，脑子灵一些。 “去哪啊？”德彪转过头，装作才听见似的问道。 “去收拾昨天不卖给我们红烧肉那小子！”杨家侄子立刻道。杨松恨恨地盯了他一眼，都是些蠢货。 其实也不怪这些年轻人，他们出来的时候，杨家大家长反复跟他们交代过，出来之后要听德彪的话，德彪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能有二心什么什么的。当然都是些场面话，都是当着德彪面说的。 至于到底认谁为主，并没有交代他们，怕他们年纪轻藏不住事，被德彪看出来，反倒坏事。 是的，杨家人一开始就有鸠占鹊巢的心思，这并不是杨松一个人的想法，他只不过是最合适的执行人员。 德彪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不让人眼红？他们一面巴结着德彪，羡慕着德彪，一面幻想着取而代之。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怎么能错过！ 德彪听见杨家侄子的话，笑了一下，“去！那小子看着就欠揍！你带几个人去收拾他一顿！” “得嘞！”年轻人立刻要招呼同伴过去，七八个人都跟着站起来了。 “干什么？”杨松低喝一声，“去这么多人，是想把人直接打死怎么着？去两个就行了。”德彪的面子还是要给他，这个巢他现在还占不了。 众人有些不满意，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只去了两个人。 王红君看见离开的两个杨家人，低着头，掩盖了眼里的恨意和担心。 两人刚转身，封华就对斧子道：“你老实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去去就回。” 说完来到了卧铺车厢的交界处，这里有洗手台和卫生间，都有窗户。封华从洗手台的窗户翻出去，蹦到了火车顶上。 这个动作总在电影里看见，她自己还是第一次操作。感觉，挺凉快的……四面八方都是风，速度也不快，就跟，坐拖拉机似的……不，拖拉机能把人肠子颠出来，火车还是要稳当一些。 封华感慨了一下，脚步轻放得来到了第四节车厢的连接处，又从洗手台的窗户翻了进去。现在是夏天，这里的窗户都是开着的，为了散味……对面就是卫生间，现在的条件，卫生间的味道可想而知了，有时候一阵风吹来，整个车厢都是味儿。 吴光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看见门开门关，进来了两个杨家人。杨家人很好辨认，都是一脸的蛮横样，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长大的。吴光明心道。不过只进来两个人，倒让他很意外，他还以为所有人都会来呢。 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他也打不过！ 他是资本家出身，又正赶上动荡的时候，家里大不如前，对他的文化教育都大打折扣了，就不要说体育教育了。家里的长辈也没有会功夫的，他自然也就什么都不会。从小又因为家庭出身，谨小慎微，很少跟人打架。 所以他虽然不是个文弱书生，但也是个书生，动手能力不强。 吴光明揉了揉身上，现在就觉得浑身疼了呢…… “小子，挺嚣张啊！”两人来到吴光明身前，一人说道。打人之前放狠话是他们的必要步骤。 “哪里，比你们差远了。”吴光明就是怕疼，还真不是怕这些人，所以他还敢怼人。不过他还有点脑子，知道不能把人怼狠了，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知道就好。”一个杨家人说道，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得意。 吴光明……他是在夸人吗？ “少废话，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另一个年轻人道。这话这几个月也练熟了，黑吃黑的时候总用，要不是杨松束缚得紧，估计他们练的机会更多。那些来黑市卖菜的农民看着好好欺负啊…… 吴光明拍拍兜，“兜比脸干净。”有东西也早就悄悄放到挎包里交给王红君保管了。 两人不信，过去就要搜身。 “嘿……”封华在后面招呼了一声，“等一会。” 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吴光明从人缝里看出去，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的封华。 吴光明皱皱眉，封华现在过来干什么？这不是找挨揍吗？ “你快回去！”吴光明快速说道。 “一会的。”封华说道。 “嘿，小子，少多管闲事。”两人回头一看，管闲事的只是一个小男孩，也就不在意了，回头继续要搜吴光明的身。 封华看看窗外，此时火车正行驶在一片荒郊野外，四处不见人家，荒凉的很，不过也正合适。 封华走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胳膊，一把就把人从车窗扔了出去。 吴光明…… 杨家人…… 第245章诱饵 第245章诱饵 此时的车速并不快，估计连60都没有，而现在的铁路大多都是木枕的，路基也没多少石头，封华还控制着力度，把人扔在了厚厚的草地上。 死不了，连轻伤估计都没有，顶多是个擦伤。 封华真的想出手狠一些……从另外四个杨家人身上，就可以看出这几个人的品性了，也好不到哪去。 但她还是要控制自己，正义不是靠她一个人维护的，更不是靠她杀人维护的。 吴光明和剩下那个杨家人还是一脸呆愣，一个看向窗外，一个看向封华。 “你！你你！”杨家人最先出声，“你杀人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说得有些艰难。实在是，太可怕了！就那么轻轻一扔，就像扔个酒瓶子一样，就把一个大活人扔出去了！还扔那么远！ 这还是人吗？ 杨家人惊恐地看着封华，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因为封华正在看着他，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神却冰冷无比，他也感觉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冷意。 “到你了。”封华说道。 什么到我了？什么到我了？什么……杨家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 封华就是故意说出来，吓吓他。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让他畏惧的存在，他才能老实一些。别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们杨家人就是老三了。 封华慢慢地靠近他，慢慢地伸出手，拽住他的胳膊。 整个过程中，杨家人都怕得厉害，因为太害怕了，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一动不能动。 封华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膊，让他感觉到了力度，接着又让他感觉到飞翔…… 又一个人飞到窗外。 吴光明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轻声问道：“会死吗？” “死不了。”封华对他笑了一下，阳光下少年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帅气，黑亮的眼睛里依然一片澄澈，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的纯净无垢。 结果…… 结果人没死……那就好。 吴光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吓死我了。”他也以为杀人了呢，他的视线是追着人出去的，看着两个被扔出去的人都是爬在草地上半天没动弹，他也以为死了呢。 其实都是吓得，任谁遇到这种事，肯定也半天反应不过来。 “真死不了？受重伤估计也不行啊。”吴光明说道：“这荒郊野外的，没个人发现，就跟死了一样。” “不会，我控制着呢，保证腿都不会瘸一个。”封华说道。 “你控制着呢……”吴光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控制的？” 封华伸出手，朝他胳膊探去，“要不你试试？” “别别别别别！”吴光明嗖地一下蹿到椅子里，躲开了封华的手。他是最最怕疼的了，小时候生病，知道明天要去打针，他能吓得一宿睡不着觉！他的痛觉神经也确实比常人敏感。 “别别别……”五个别还不够，吴光明躲到椅子里之后还一直摇着手，嘴里别个没完。 把封华看得一愣，平时没看出他是这么胆小的人啊？ “逗你呢。”封华说道：“我就开个玩笑。” “一点不好笑！”吴光明立刻道：“换一个。” 封华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天。 吴光明看“疼痛”跑远，又有心情聊天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说着还学了一下封华刚才的动作，一挥手。 “真是，帅啊！”吴光明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怎么说呢？”封华想了想说道：“武功，知道吧？” “知道知道！”吴光明连连点头，“中国人哪有不知道武功的！我家之前也有个护院特别厉害，可以单手劈碎一块大石板！”他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一次，印象特别深刻。 后来那人在建国之前就离开了吴家，回老家了。新中国了，吴家哪里敢雇护院？找死呢。 “哇……你竟然会功夫！你可不可以教我？”吴光明看着封华，眼睛都要冒光了。 哪个男孩没有武侠梦，他也不喜欢自己这比手无缚鸡之力强点不多的身手，特别是这次真真正正被人欺负之后，他更想有个好身手了！ “有时间教你一些简单的动作招式是可以的。”封华说道：“收徒不行。” 吴光明有些失望，但也在接受范围内，先把简单的学会再说吧！没准方华就愿意教他更厉害的了呢？ “好好好。”吴光明高兴地连连点头。 两人聊着天，隔壁车厢的杨松却有些坐不住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想把人打到死是怎么着？还是说哪小子其实很厉害？ “你们两个去看看。”杨松又指了两个人。 两人二话不说就去了。 结果看见小白脸正和一个小孩在聊天，并没有看见他们家的那两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这俩人是很谨慎的，一路慢慢朝吴光明走去，眼睛也瞄着座椅底下。怕吴光明把人打晕了藏在椅子底下。 路过吴光明和封华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往前走，把整个车厢的椅子都看遍了，没人。 “走，去隔壁看看。”人跑隔壁车厢去了？ 两人又在5号车厢里找了一遍，没人。而其他旅客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看来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稍微聪明些的两人也没再去6号车厢，而是转身回了4号车厢。 “我那俩兄弟呢？”一人在吴光明三米外站定，问道。 吴光明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封华。 “你过来我告诉你。”封华看着他笑着道。 那人闻言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退，就是觉得，害怕。虽然这少年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们杨家人并不认识封华，倒是知道春天这号人物，但是都没见过。 封华知道叫不过来人了，只好自己走过去，也不废话，拎着胳膊就扔了出去。在另外一个人愣神的时候，也把人扔了出去。 吴光明这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被扔出去的人，落地在草上，看着摔得也不重，真没事。 他彻底放下心来，脑子也活了，“你这是把我当诱饵啦？” 第246章收工 第246章收工 “被你发现了。”封华笑了一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把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引到没人的地方扔出去。之前还只是个想法，没有实施，因为无人的地方已经不好找了，每个车厢里都有那么几个人。 但是昨天晚上杨小军已经把条件给她创造好了……看来这都是上天的安排，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按说她自己当诱饵最给力，在德彪面前一走一过，德彪就得疯了一样追上她。但是那样动静太大了，她把人扔出去火车都能逼停，那她岂不是白扔了？ 还是吴光明最合适，杨松和德彪之间的矛盾，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就杨家这些傻子不知道。事情也果然如预料般，人是一个两个过来的，悄悄扔出去，除了吴光明，没有任何人发现。 吴光明无语了一下，诱饵就诱饵吧……他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也不敢有。这可是挥挥手就把人扔出车外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那个啥，你那结义兄弟，什么时候有空啊？”吴光明问道：“咱们约个时间见见？”他现在是真想跟方华结拜了，特别想，极其想！ 跟这种人当兄弟，那安全感，杠杠的！ 提到方远，封华愣了一下神，想到空间里那一沓照片，心里暖暖的，她有了方远的照片……不是偷拍，不是背影，而是肩并肩一起灿烂的笑。 将来他们还会有许多许多照片……从青葱少年一直到白发苍苍…… 封华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明亮的眼睛在朝阳的映射下，闪着莹莹流光。 吴光明愣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个，你有没有姐姐啊？”妹妹不行，太小了。 封华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这人的思维怎么总是这么跳跃？怎么就从她的结义兄弟跳到姐姐了？ 吴光明说完就有些尴尬，刚才那句完全是脱口而出，“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但是，真的好想知道啊，这少年已经漂亮成这样，那身为女孩子的姐姐，得漂亮成什么样？好想看看…… 杨松这边半天等不到人回来，心里有些没底了，隔壁车厢怎么回事？吃人吗？进去了都出不来！还是说，那小白脸是真厉害？把他们四个都放倒了？ 身后的杨家人只剩三个，杨松犹豫了一下，对他们道：“你们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告诉我，不要再跟那小子起什么冲突。” “叔，什么是冲突？”一个侄子突然问道。他看样子比较小，大概只有十四五岁，是这次跟着德彪出来“混”的年纪最小的人。 杨松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抬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就是打架！打架！” 侄子揉揉肩，并不害怕，只是有些委屈道：“打架就打架呗……还冲突……我还以为要冲过去把人撞到吐呢……” 不怪他听不懂，这个词杨松也是进城之后偶然之间听到的，意会了意思之后也是第一次有机会用。他想让自己越来越像城里人，但是显然侄子们并不配合。 “滚！”杨松低呵一声。 “好嘞……”小侄子应了一声，带着其他两个叔叔走了。他平时就胆子大，嘴贫，是所有侄子里最不怕杨松的。 杨松看着人走远，眉头并没有松开，其实他也应该过去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搭进去了，再去两个半人，估计也是悬。不过，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自然是搭别人不搭自己…… 哪怕是兄弟子侄。 德彪一切都看在眼里，想嘲讽他一下又没心情。杨家人都搭进去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三个人来到4号车厢，一进去就能看见，车厢里只有那个小白脸和一个小孩，面对面在说话，并没有自己家里的4个人。 哪去了？ 这两个半人的心思没有前两个多，一路快步走到吴光明面前，椅子底下一眼没看。 “我们家其他几个人呢？”十四五岁的少年直接问道，态度非常理直气壮。 他这直白的态度看得封华和吴光明都是一愣，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下车了。”封华说道。 “啊？”少年疑惑道：“刚才没停车啊。” “傻子！他说啥你都信，逗你玩呢！”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人说道。 “说实话！我们家其他四个人呢？”第三个杨家人道。 “真下车了。”吴光明特别诚恳地道。 那真诚的表情和语气让三人一愣。少年人脱口问道：“嗯？什么时候下的？在哪下的？怎么下的？”他真没感觉到停车啊！ “刚刚，这里。”封华拍了下窗框，“至于怎么下的，你马上就知道了。”封华说完，起身就把他扔了出去。 其实这少年是离她最远的一个，但是封华发现这是个话最多的，神经似乎也粗，一会扔别人的时候他没准嗷唠一嗓子喊起来，那就不好了。 另外两个人的反应就比较正常了，都是一副震惊过度失去语言的样子，封华趁着这两三秒，把这两人也解决了。 “ok，收工。”封华拍拍手，看着车外说道。 “怎么就收工了？”吴光明问道：“还有五个人没来呢。”昨天共坐一个车厢，他把德彪一伙人都扒拉个遍，还差5个。 “那五个不会来了。”封华说道。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回去，他们不会派人来找吗？” “就是因为这么多人都没回去，他们才不会再派人来，再来最大的可能也是回不去。”封华说道：“弃卒保车。” 杨松果然没有再派人来，除了他自己，他也没人可派了。抬眼望望德彪，德彪的亲信小弟，自己是指挥不动的。而且德彪现在也是一脸凝重的样子，想让他派人也是不可能的。 这四号车厢，果然吃人啊……这小白脸真是看走眼了！之前还以为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还挺能打！他这时候已经确信人都被吴光明收拾了，现在可能是打晕了扔在地上了。 或者，小白脸找了列车员，用什么诡计把他的人扣下了。 不管是哪一种，他自己都不能过去了。 “哼哼。”杨松突然笑了一下，你扣我的人，我就扣你的人好了。 第247章要完 第247章要完 杨松对德彪道：“他们一共四个人，还有三个在这里呢，我们去请他们过来坐坐？” 德彪的眼睛一亮，二话不说道：“走！” 杨家这次一共就派了十几个人跟他出来，这次车上就来了12个，现在折了11个进去？杨家村所有人都能冲到城里把他灭了。 五个人快步朝车尾走去，封华也已经起身，拉着吴光明打开了车厢的门，走了进来。 德彪抬头一看，第一眼没认出来，封华比跟他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高了十几公分，气质也更沉稳一些，等看着封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毕竟这么漂亮帅气，又出众的少年，他没有见过第二个，还是很好认的。 “是你！”德彪大吼一声。 他果然见了封华就激动，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封华差点杀了他父母！ 整个车厢虽然空荡了很多，但是也有那么几个旅客，猛然听见德彪一声吼，都吓得一蹦，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躲到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围观。 杨松眼睛瞪大了一些，看德彪的反应，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春天，那个方华。杨松回头看了看餐车，这少年不是从那里出来的，那他是怎么从卧铺车厢到这里的…… “你个小犊子！把我的……”德彪吼到这里就卡壳了。仇人相见的眼红的劲过去，他就有些冷静下来，封华和他的恩怨显然不是可以在这里说的。 “小兄弟，该把欠我的钱还我了吧？”德彪很机智地换了个借口，声音也小了一些，但是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你说欠就欠啊？”吴光明在封华身后说道：“你有欠条吗？” “当然有了。”要多少有多少，还不是他随口说随手写的事？“不过我没有留在身上，在家里，你们跟我回家看看就知道了。”德彪说道。 “切……还跟你回家，你脸怎么那么大？”吴光明怼道：“要不你跟我回家吧？” 他就是怕疼，除了疼他还没怕过谁。对“成分”比他好的人，像刘志轩这种，他还会收敛点，管一下自己的嘴，对德彪这种一看就不敢拿成分说事的人，他啥都不怕。 特别是现在有随手扔人的“准干兄弟”当靠山，他更是谁都不怕了。在他心里，他跟封华这把子是拜定了，就是时间问题没敲定…… 德彪看了两眼嘴欠的吴光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封华，笑了一下，“小兄弟，我们之间的账还是好好算算的好。” “你谁啊？”封华看着他道：“我认识你吗？” 气得德彪喘了口粗气，“小兄弟，装不认识不太好吧？我的兄弟们可都是认识你的！” 封华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无尽嘲讽，“我在火车上走一圈，所有人都会认识我，我就欠了所有人的钱吗？” 德彪的脸皮抖了一下，一时想不到怎么接，这话还真找不出毛病…… 杨松见状就要开口。 封华继续说道：“这位大叔，不要看我像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年纪又小就好欺负，我这种人，怎么会向你借钱呢？你这种人，怎么会借给我钱呢？” …… 要不是这少年跟德彪是对立的，杨松都想鼓掌了，看看人家的孩子，看看人家的侄子！再看看自己的，人比人得死啊。哦，不知道那几个人死了没？ “小兄弟。”杨松客气地称呼了一声封华，笑着问道：“你看见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了吗？” 封华摇摇头，“没看见。” 杨松真是又羡又恨，小小年纪，睁眼说瞎话表情都不变一下，多么的厉害！可惜，他是受害者家属，实在喜欢不起来。 封华没有再理会几人，跟吴光明走到他的座位坐下。这是个三连坐，封华想了想，坐在了女生这一边，这样对王红君来说，安慰大一些。反正她年纪还小，哪怕是个少年，别人反应也不会太大。 果然，王红君颤抖的身体停了下来，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一把把怀里的挎包扔给了封华。 “？”牛慧慧一脸问号，给她干嘛？不是应该给吴光明吗？刘志轩也看了一眼王红君。 只有封华明白，她这是觉得她最靠谱，最能保护吴光明的财产……这是吴光明的真闺蜜啊。 而见识过封华身手的吴光明也有些明白过来，对王红君笑了一下，对封华说道：“我天天背着，累死了，你帮我背一会吧。” 这个借口有些漏洞，但是也只能如此了，现在让他把包要过来自己拿着，他还真不放心。 几个人随意的态度有些激动了德彪，他走过去就想再说些什么，杨松在后面拉了他一把，靠过来小声道：“先去看看我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人多才好办事！他们先后去了7个人都折了，现在这五个，够用吗？ 德彪也想到这一点，忍了又忍，路过几人身边，朝4号车厢去了。 杨松路过封华的时候，对她笑了一下，看样子竟然有些彬彬有礼，眼里一点看不出焦急和仇恨，哪怕他心里现在都要急死了。 这人不简单。封华心道。 五人几步到了4号车厢，打开门一看，空空荡荡。德彪和杨松对视一眼，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刚才他们竖着耳朵听着，没听见打抖声，怎么整个车厢的人都吓跑了？ 而两个车厢之间的门有些花，有一个甚至裂了，用塑料布代替了玻璃，看得并不清晰。 而杨松昨天晚上过来制止杨小军和列车员矛盾的时候，天都已经非常暗了，他又没仔细留意车厢里有没有人，以为人都躺下睡觉了，所以并不知道这节车厢本来就是空的，只当是刚才吴光明和几人打仗，把人都吓跑了。 杨松带着人，把车厢的椅子都找遍了，没人，又把整个列车都找遍了，没人。 两人又对视一眼，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没在车上肯定在车下啊！可是车根本没有停，人是怎么下去的？ 两个人的手都有些抖了，一下子没了11个杨家子侄，不管他俩谁，都要完。 第248章人是我杀的 第248章人是我杀的 杨松也不管德彪了，飞快地跑到3号车厢，在封华过道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咬牙切齿又非常讨好地问道：“我那几个兄弟呢？”刚才还能强装镇定，但是现在完全装不下去了。 而由于这两个情绪有些冲突，杨松的脸皮抖了半天，拼出个扭曲的表情，看着就让人……享受！ 王红君偷偷欣赏着杨松的表情。这人管那些人叫兄弟，肯定也不是好人！现在知道人没了，着急了吧？他还不知道有四个人已经瘸腿要死了呢！ 她昨天晚上亲眼看见封华怎么惩戒杨小军四人，但是她没看懂，不过看杨小军四人痛苦的模样她就猜测，可能是腿折了，手折了。这样被扔在荒郊野外，现在这四人也许已经死了…… 王红君心里的恐惧只占了很小的部分，更多的是解恨！扭头看了一眼封华，这个少年为了救她，杀了人呢……她会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带进棺材里！ 不过今天过去那七个人哪里去了？不会也……看看对面的吴光明，一脸的轻松，她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不然吴光明的表情不会这么自然，她太了解他了。 封华没有看着杨松，非常敷衍道：“什么人？你丢人了？你丢人关我什么事？” “噗……”吴光明笑了，丢人还可以这么用？那他们可是太丢人了！呃，也可以是丢大人了！哈哈哈哈。 杨松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目光转向吴光明，吴光明被他眼里的阴鸷吓得笑声一顿。想再笑，也笑不出来了。 封华转头看着杨松，眼里已是一片森然，“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为什么会看见呢？” 封华的声音很低，很柔，杨松却觉得浑身发冷，看着这少年漆黑幽深的眼眸，头皮都要炸了。想移开视线又做不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了！ 这么邪门……杨松浑身都开始颤抖。 吓够了人，封华转开了视线，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 杨松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似乎在发呆，过了半晌，他才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坐直了腰，下一个动作就是飞身弹起，嗖嗖地走了，去了火车最后一个车厢。 现在别说让他找封华质问了，就是让他再跟着少年一个车厢，他都不敢了。 他不相信刚才是自己反应过度，那幽深森然的眼睛，现在回想一下就浑身发冷！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高人了！或者，什么精怪？把他的兄弟侄子都吃了？…… 走走走，下一站就下车！ 乡村是妖怪盛行的地方，杨松一样是接受鬼怪教育长大的，对这些东西没有不信的。 留在车厢里的德彪有些傻眼，咋不说一声就走了呢？这是什么操作？是去找人了还是去找家伙了？一会儿是把这少年腿打折还是手打折？ 他没有正面接触封华的眼神，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还以为杨松是气很了找家伙收拾封华去了。 结果等到气氛非常尴尬了，他也没等到杨松回来。好吧，火车上的家伙事难找，再等一会！ 结果等到一个小站，火车停下，杨松也没回来，德彪等不及了。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把封华和斧子掳下车，因为两人躲进卧铺车厢，这个计划才搁浅下来。现在虽然没有斧子，但是主要目标方华在，斧子不要也罢。 德彪突然站起来，对几个小弟吼道：“下车！”说完扑向封华，几个小弟最少的也跟了他两三年了，一看就懂，几个人飞快扑上来，就要把封华拉下车。 至于这节车厢的门开没开，都无所谓。他们想的跟封华一样，走窗户，近，还方便。 “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王红君见人拉住了封华，一下子激动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德彪头上砸去。她的杯子不是时下流行的搪瓷杯，而是一个造型漂亮的罐头瓶子。 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子狠狠地砸在一个德彪的头上，血光四溅，德彪晃了一下就倒了。 水花也四溅，撒了封华一身。她倒是能拦住，但是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王红君昨天晚上遭了大罪了，心里的委屈愤恨恐惧都需要一个发泄空间，亲眼看见施暴者受到惩罚，是一种途径，亲手报复回去，更扔释放她心里的负面情绪。 德彪现在跟杨家人是一伙的，杨家这群狼也是他放出来的，不找他找谁…… 不过封华也仔细估算了一下王红君的力度，不会把人砸死。她因为恐惧激愤，手都有些抖，能把人砸晕已经有些出乎封华预料了。德彪的身体可是一直不错的，她还以为这人顶多晃两下呢。 德彪的“阵亡”让三个小弟都傻了眼。 “杀人啦！”一个小弟喊道，赶紧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德彪翻过来，一头一脸的血。 吴光明和刘志轩一脸凝重地站起来，王红君和牛慧慧都瑟瑟发抖地缩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啊……”突然车头处传来一声吼，斧子炮弹一样冲过来，一下撞开堵在门口远远看热闹的几个人，这才看清封华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斧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封华离开的时候让他老实呆着，可是封华这么久都没回来，他实在有些待不住了，刚走到餐桌就听见有人喊“杀人了”。 有人死了？会不会是方华？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不太可能，方华可是一阵风就可以消失的人，谁能杀了他？但是斧子心里还是极度恐惧，现在看见人好端端的，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心情看看“死者”。 竟然是德彪…… 斧子心里一时感慨万千，不过现在也不是感慨的时候。 斧子扫视了一下几个人，吴光明和刘志轩虽然一脸凝重，但都没有心虚害怕，人不是他们杀的；另外两个女生都鹌鹑一样缩在椅子里，更不可能是她们，只有离地最近，最淡定的方华，最可能了。 斧子咬了咬牙，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快步跑到德彪身边。 “我看看我看看，死了没？”斧子把手随便在德彪鼻子下晃了一下，“没死呢没死呢，你瞎咋呼啥？”斧子对曾经的同伴吼道。 同伴也冷静下来，一头一脸血地晕倒也不代表死了，他就被人打晕过。 “哦……”曾经的同伴刚要舒口气，就看见斧子捡起地上的空玻璃瓶子，狠狠地朝德彪头上砸去，连砸了好几下，砸得德彪满脸开花。 “好了，这下死了，人是我杀的。”斧子说道。 封华静静地看着他。 第249章顶罪 第249章顶罪 整个车厢都静了，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斧子，这人有神经病吧？或者，这是多大的仇啊？ 斧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德彪，脑海里一片空白。 “值得吗？”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斧子抬起头，看着低头俯视他的方华。 “一面之缘，举手之劳，值得吗？”封华问道。斧子这一番操作别人看不懂，她却是懂的，他这是要替她“顶罪”。 斧子瞪大眼，在这种极端的情绪下，他竟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封华的意思。 他竟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那这一切更值得了！ “不不不，不是一面之缘，我们起码见了三面了，算这次。”斧子说道，其他跟踪时候都没算。 “而且，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他被德彪抓回去，估计是真要完。 “可这一切，起因都是我。”封华道。如果不是在火车上遇见她，被她拉住问话，斧子也不会坐过站；如果不是要替她“顶罪”，斧子也不会“杀人”；甚至如果不是当初“放了”她，斧子也不会被德彪收拾。 斧子低头想了下，很快地摇摇头，“不不不，账不是这么算的。”他说不清楚，这个账也确实难理，但是他现在坐在这里，却一点不后悔，甚至有些庆幸，他没有听方华的话一直躲在卧铺车里，出现的很及时，还有机会让他顶罪。 斧子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么的阳光帅气，心地善良，对他这个曾经坑过他的坏人，都尽力相帮。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活在阳光下。而他这种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跟德彪对上，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他当初把方华带到德彪面前，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 “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斧子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原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封华叹了口气，弯腰掰开他的手指，把他手里的瓶子夺了过来。 “你别动！这是我的！”斧子并不想松手，然而他怎么抗衡得了封华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瓶子被拿走。 封华拿过瓶子，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杯子，这是牛慧慧喝水的杯子，里面是她早上打的水，封华把水倒在玻璃瓶子里，中间自己加了一点点空间井水。 掰开德彪的嘴，给他灌了几口，还剩下许多，封华直接一把泼在他的脸上。 “咳咳……”德彪立刻被泼醒了。 …… “呼……”吴光明狠狠地舒了口气，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周围几个人也都狠狠地松了口气，刘志轩慢慢地坐下了，王红君紧紧地抱着牛慧慧，差点没激动哭了，毕竟人是她“杀的”。 只有围观群众那里，似乎发出了遗憾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个列车员挤出人群，来到了封华一堆人身边。 从德彪动手到倒地，到斧子再出手，整个过程没有三分钟，除了德彪倒地时小弟那一嗓子“杀人了”，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而现在过来这个列车员，也是那个小刘，来找吴光明“打牌”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 小刘看着躺在地上猛咳的德彪皱皱眉，这一头一脸的血，看着怪吓人的，还好没死，不然他们整个火车的列车员都得挨处分。 “怎么回事？”列车员问道吴光明，语气有些不好。 吴光明看看王红君，再看看封华和斧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他要绑架我，勒索钱财。”封华说道：“我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任他绑走，就这样了。”如此的言简意赅，起因和结果都有了，至于过程，就不用问了吧？ 列车员果然没再问，以为人是封华打的。抬眼看看封华，这小男孩他印象也挺深的，小小年纪就能一个人出来坐火车，一身气质又这么出众，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出手却如此“狠辣”。 德彪头上破了好几个口子，外加几个大包，可以想象当时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这是直接把人往死里干啊！够狠！ 围观的群众有些窃窃私语，封华一眼扫过去，所有声音都没了。封华又低头看看几个小弟，三个小弟赶紧把张开的嘴又闭上。至于德彪，他还懵着呢。 好了，现在再没有人对她的话有任何疑问了。 “怎么回事？”列车长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这么多人围在门口，他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赶紧出来看看。 碍于封华刚才那一眼的威力，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没敢吱声，也不用他们吱声，人群让开，列车长就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那血红的颜色真是太刺目了。 “怎么回事？”列车长语气也是非常不好。 刘姓列车员主动把情况说了一遍，在他的话语了，人就直接是封华打的了。 列车长皱着眉，那这样，他就不能让这少年再待在卧铺车了。他的想法跟列车员一样一样的，没想到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这么心黑手辣，这要是把卧铺车里的哪个乘客开了瓢，他也得跟着完。 “列车长，这些危险分子，怎么处置？”封华指着地上的德彪问道。 “押下车，交给当地的公安处置。”列车长问都没问德彪，封华所说的“绑架、勒索”是不是真的，看德彪一伙人的样，就是真的，不是，也没关系，他只想把这些麻烦撵下车。 如果不是看在封华虽然年纪小，但是说话办事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现在连她都想撵下车。 “抬上他，跟我走。”后面两个列车员上来，架起地上的德彪就往车下拖，其他列车员抓着三个小弟的胳膊，也往车下拽。 几个小弟对视一眼，把他们交给公安？那还等什么？跑啊！ 三个小弟挣开列车员的胳膊，跑了。几个列车员只是象征性地拉了一下，也就任他们跑了。又不是真的想交给公安……他们还要开车呢！哪有那个闲工夫。 而德彪在少量井水的滋养下，头也不那么疼了，有些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第250章这是个机会 第250章这是个机会 德彪也强撑着身体，跑下了车。他对列车长的话体会地很明白，知道不是真想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只是想让他们下车。但是如果他真是被两个人架到车下，交给这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那事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还是努力自救了一下。 列车员是真不想找麻烦，虽然德彪跑得摘摘歪歪，一追就能追上，但是几个人对视一眼，就当没看见了。 列车长转头，严肃批评了封华，不许打架！鉴于他打架伤人，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也不能让他呆在卧铺车了。 封华态度非常好地认了错，并表示对列车长的处置非常满意，非常听话地去卧铺车厢拿回了自己的行李，分开的时候还硬塞给刘姓列车员一袋李子，一下就把除列车长之外的所有列车员都哄好了。 看得列车长摇摇头，这是谁家的妖孽啊，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就这么老道，出手还这么狠辣，将来可了不得。 列车重新启动，车厢里的人都回到了座位上，但是再也没有之前的安静，大家都在讨论着刚才的“大战”。不过鉴于斧子的彪悍和封华的眼神，众人都比较收敛，声音都很小。 斧子已经被吴光明扶起来，坐在过道旁的一张椅子上。 “你还好吧？”吴光明问道。他现在也有些回过味来了，明白斧子那一番出乎意料的操作是为了什么，也听懂了封华和他的对话。他现在有些佩服斧子了。易地而处，他做不到如此。如果有一天封华杀了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去顶罪吗？不会…… 看来结拜的事情还是要放一放，不比不知道，自己还不如人家斧子够格，有什么资格提结拜啊。 斧子道现在还是一脸呆愣的表情，看着有些不好。实在是生与死的转变太刺激，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本来以为这次他是必死无疑了，当时虽然不惧，但是现在能活着，他还是感觉无比的开心。 封华最后那一包李子起了效果，列车员竟然贴心地拿来拖布，把地上的血啊水啊，都擦了。现在整个车厢，除了鼻子灵的人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其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谢，谢谢你！”王红君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斧子的面前说道。 “啊？”把斧子搞得一愣，谢他干什么？ “人是我打的。”王红君说道。 “啊？”斧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蹦起来，“你说什么？”斧子大吼一声，彻底从“生死刺激”中回过神来，但是心又被另一种刺激填满，他差点，差点，差点就冤枉死了！ 让他替这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顶罪，他做鬼都不能原谅自己。 斧子的态度让王红君抖了一下，但她还是坚持站在斧子对面说道：“谢谢你。不过你吼什么吼啊！人本来就没死，让你砸几下差点就真死了！你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还真是这么回事……人真死了，谁知道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真死了人列车长肯定会把他们都交给警察，那么多人一起看着，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瞒不住。没准到时候俩人都得死。 “你！”斧子瞪大眼和王红君对视着，谁都觉得自己有理。 “行了。”封华在旁边说了一句，俩人都气势都是一收，乖乖地站在那里。 “都坐下，吃个水果压压惊。”封华一人递给他们一个李子。 这俩人今天搞这么大乌龙，都是为了她。一个是情急想救她，另一个更是情急想替她偿命。 真是，封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是几面之缘，要不要这么情深义重？她真的不喜被强行发配这么大的人情。 …… 德彪晃晃悠悠地跑下车，抬眼就看见几个小弟的身影消失在野地里，得，他这是再次成了光杆司令。 “我艹你姥姥！”德彪大骂一声，不知道是骂几个小弟，还是骂封华。估计，是一块骂了…… “真特么邪门。”德彪缓了一口气，觉得头不是那么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哎！”怎么一遇到那个少年就要栽跟头呢，还是栽个很的。 上次就差点拿个石头砸死他，这次他身边的人差点拿个玻璃瓶子砸死他！他这是什么命啊？ 他还不知道他的脑袋之所以这么疼，大半原因都是因为斧子。 德彪在地上坐了半天，彻底缓过劲来。他一开始那一下子伤得并不重，只是被砸懵了一下，估计没两分钟就能醒来。只是斧子后面那几下比较狠，让他真的受了伤，但也不至于死了，颅骨都没裂，死不了。 实在是因为斧子连饿了那么多天，刚吃两顿饱饭，还没什么力气。所以哪怕封华给他喝的井水比较少，缓解他的疼痛是没问题的。 德彪起身站了起来，打算去候车室买张回城的火车票。这次出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城的火车票倒是有，三天之后的。德彪买好票想买点吃的，结果发现没有。 这是个小站，有时候一个星期都没有个人来坐车，能有个候车室都有些让人意外了，再专门储存些食物来卖？在这个食物紧缺的时候，是不可能的。 德彪骂了句晦气，只能认命地朝打听好的镇子走去。 杨松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德彪的背影。 他本来就打算在这一站下车，可是他想偷偷下车，不想让德彪发现，所以他下车之后没有在站台那晃，怕被德彪看见，所以他直接藏在了玉米地里，等着车开走再出来。 结果他就看见德彪的三个小弟先是慌慌张张地从火车上跑下来，接着德彪也一脸血地跑下来。 那个方华，真厉害啊……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敢杀人！ 看着小弟跑远，看着德彪一个人坐在地上，这一段时间，杨松想了很多…… 德彪离开火车站的时候，杨松咬了咬牙，悄悄地跟在了后面，眼里闪着狼一般的幽光。 这是个机会…… 第251章这回真死了 第251章这回真死了 德彪一边走着一边骂着，骂封华，骂那几个没良心的小弟，也骂一去不复返的杨松。他现在有点反应过来杨松不是去找家伙收拾封华了，而是提前跑了。 他为什么跑呢？德彪嘀嘀咕咕半天，也没想明白。 “呸！真是邪门！别让老子再遇见你，再遇见……”再遇见，他还是跑吧！惹不起惹不起。德彪骂着封华。 突然，身后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德彪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这种紧凑又放轻的脚步声他太熟悉了，这是要偷袭时候的脚步声！ 德彪本能地就往旁边一躲，但是也有些晚了，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还好他躲了一下，不然这棍子就得砸在他的头上。 德彪身形一个踉跄，向前跑了几步，但是没有摔倒。 杨松心里遗憾了一下。 德彪快跑几步飞快转身，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是杨松，愣了一下。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这几天他就有预感，他们两人之间早晚要兵戎相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舅子，你这是干嘛呢？”德彪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问道杨松。可惜笑容在一脸血痕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可怖。 杨松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招，七情不上面。 “姐夫，你这是干啥去啊？”杨松手里握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也是一脸笑容地问道德彪。 “还能干啥去？”德彪说道：“找个地方吃口饭，然后回家呗，你姐在家肯定想我了。” “回家啊？”杨松脸上没了笑，阴冷地盯着德彪，“我送姐夫一程。”说完拎着棍子就朝德彪扑去。 德彪四处躲着，也四处寻找着趁手的武器。那么粗的棍子，硬抗他可抗不了。 此地已经是山区，想找个棍棒石头，还是比较容易的，德彪连跑带滚了两下，就找到一根跟杨松手里差不多大的木棍，两人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但是无论速度和力度，还是耐力，三十多快四十的德彪怎么也不是二十出头又常年劳作的杨松的对手。五分钟之后，德彪就被打倒在地，头上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来，或者这是新伤口流出来的。 德彪躺在地上苟延残喘，杨松拎着棍子站在他不远处也喘着粗气。 第一次杀人，有些激动…… “你，你别杀我。”德彪说道，声音有些无力，“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我回去跟我姐姐要也一样，她会给我的。”杨松说道。 德彪……“她不知道！我的家底怎么能都交给一个女人？你姐姐手里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杨松眼睛亮了一下，他跟他姐姐打听过，德彪到底有多少钱，她姐姐说现在手里只有一两万。一两万的十倍？ 杨松的呼吸更重了，“那你说，我饶你一命！”那是不可能的，说完再死也是一样的。 德彪张嘴咔吧几下，杨松没听清。德彪有断断续续地说道：“在……院子……树……”德彪咽下一口气，没有再出声。 杨松一下子扑过去，“在哪？到底在哪？等会再死！” 德彪突然睁开双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狠狠地往前一送，正插在扑在他身上的杨松的肚子上。 杨松愣了一下，猛地朝后仰倒，刀被拔了出来，鲜血也跟着涌了出来。杨松用手按住伤口，朝那把刀望去，不是很大，但是细长尖锐。 “哈哈哈！”德彪大笑出声，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杨松大笑道：“小样，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跟老子玩阴的，老子玩死你！” 说完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刀，“很好奇我为什么有刀是不是？之前是不是仔细观察过我有没有随身带刀？” 杨松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却后悔的要死，他确实仔细观察过，德彪没有带刀的习惯，不然的话，他哪能一点不防备。 “看，这样。”德彪抬起一只腿，拿着手里的刀往鞋上比划了一下，原来这刀一只藏在鞋底。 “老子用这招杀了六个倒霉鬼，你是第七个。”德彪说完，脸上的表情一变，变成杨松从没见过的一种阴森狠厉，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抖，“好了，你也可以做个明白鬼了，我送你上路吧。” 德彪说完就朝杨松扑去，杨松拼命躲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到一边，但是因为身上有伤，躲得相当勉强，几次险死还生，身上又多了几个窟窿，好在都在胳膊腿上，并不致命。 德彪又有些累了，速度有些下降。他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封华施舍他那点空间井水的功劳，但是因为本来就少，大部分又治疗了他头上的伤口，到了现在，“药效”基本已经过去了。 又一次扑倒，德彪踉跄了一下，杨松爬起来跑了，他竟然没爬起来。杨松回头一看，电光火石间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扑了回来，把德彪压在地上，一顿砸。 三两下，德彪就没了声息。 突然，远处传来自行车的声音，吓得杨松赶紧停下来，拉着德彪就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这条路两边都挖了挺深的排水沟，荒草又老高，两人爬在沟底，用蒿子稍微挡一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人。 不一会，一辆自行车风一般路过，几秒钟又消失在视线里。 杨松松了口气，看着旁边的德彪，抬手试了试鼻息，没有。忍着恐惧试了试心跳，没有。 杨松呆了一瞬，猛地朝火车站跑去。但是到了火车站，他并没有买票，而是沿着铁路往下游走去，在另一站买了回城的车票。不在场证明，必须要有。 到了下一站地，杨松借口遇到了劫道的，在一户农民家花高价买了身破衣服，把自己身上这身带血的换下，顺便吃了顿饱饭，才坐上了回家火车。很巧地，一路上遇见了他以为本已经死去的杨家几兄弟，只除了杨小军四人，没有遇见。 那四个正一瘸一拐地要饭呢。 第252章到站 第252章到站 封华也终于到了首都站，带着斧子，跟着吴光明，去他家做客。 “去完他家去我家啊！”王红君笑着邀请道。 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已经慢慢抚平了她的恐惧，除了梦里偶尔还会惊醒，其他时候她已经可以像以前一样，笑得灿烂。 “行。”封华说道：“你相亲成功之后叫上我，我认识认识。” 封华如此说道，周围人都是一愣。 封华平时看着虽然礼貌和气，但是其实骨子里很冷清，没想到还会对别人相亲感兴趣。 只有王红君不奇怪，这是个极其热心体贴又善良的男孩呢。 其实，封华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她前世一辈子不爱给人做媒，怕凑成对怨偶，但是她喜欢看别人相亲。 相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见到极品男女，够她笑半天。 这辈子这是遇见的第一对相亲男女，有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但是，她一个陌生人在正日子去人家就不合适了，还是等相完之后再见吧。 看王红君一副急于逃脱农场生活的样子，这次相亲大会十有八九能成。 她家可不是给她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而是十几个，总能选中一个。 几人下了火车，站在火车站的广场边等公交车。 斧子不时地回头看看首都站的大楼，真是，太气派了！跟这一比，他们春城站也就比乡下小站强一些。 封华也看了一眼这个火车站，有些怀念，这个火车站是59年9月才建成通车的，到现在差不多1年整。 这个火车站从建成一直到封华前世去世，基本上没变过样子，最大的变化就是换换玻璃。流行彩色玻璃的时候就换成彩色的，流行钢化玻璃的时候就换成钢化的。 红黄相间的“大面包”式公交车过来了，几人都上了车，走没几站其他三人就陆陆续续下了车。 王红君下车的时候又说了一遍过几天去吴光明家找她玩，牛慧慧见此也说要去，刘志轩下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封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估计是怕说了被拒绝，没脸。 “你家住哪啊？” 封华看着一路上都在长安街下车的几人，终于想起来问吴光明。 “快了，下一站就到我家了，不过下车还要走一段路。”吴光明说道。 封华看了看路边，一片低矮破旧的房屋…… 在六十年代，长安街上路两边的房屋，大部分都是破旧的。别说六十年代了，就是现在去看，皇城边上一排遮羞墙后面，都是各种老房子。 拆不起。 汽车很快停下，几人下了车，离开宽敞干净的长安街，走进了一个胡同里。 “这胡同叫什么？”封华走进来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 北京的胡同名字，有些很特别，比如说椅子圈胡同、上儿胡同、雨儿胡同、百花深处胡同，她还听说过一个嘎嘎胡同…… “喜鹊胡同。”吴光明说道。 这名字，中规中矩，封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跟着吴光明往他家走去。 “我家现在可能就我爷爷奶奶和几个小孩子在家，我爸妈和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应该都上班去了。”吴光明回头说道。 这些情况他早就跟封华说过了，他现在是说给斧子听的。 他看得出来，斧子很紧张很拘束。虽然换上了封华从筐里拿出来的衣服，脸上的伤也好了很多，看着体面了许多，打眼一瞅，就跟大资本家的少爷似的。 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斧子整个人都有些畏缩。这次也可能是他第一次去个“正经”人家做客，整个人看着都紧张非常。 “对了，你这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吴光明实在是太好奇了，刚才下车之前，封华就从这个筐里掏出了一件成人衣服给斧子换上，他当时愣了半天没有回神。 “你随身都带着别人的衣服？”吴光明又问。 斧子现在穿的衣服很高档，衬衫是“的确良”的。 现在“的确良”可不是光有布票就能买到的，很紧缺。 确实如此，明年出了工业卷之后，买的确良不要布票，要工业卷。 而工业卷是跟工资挂钩的，10块钱的工资标准发1张，如果一个人工资36块，每个月也只发3张。而买一块的确良，需要好几张，具体根据地点和时间不同有变化。 斧子身上穿的裤子也是一种市面上见过的布料，像是进口的…… 但是这身衣服仔细看又不是新的，所以他才会奇怪，这要是新的，他还会猜测封华是做好了送人的。 这身衣服可不是封华亲手做的，她做的衣服只打算给自己和方远穿，嗯，再加上蔡奶奶。 这是上次去赵永那收东西，在一个立柜里装的，立柜里满满的都是这种“珍贵”的布料做好的成品衣服，男女老少大大小小都有。 不知道赵永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收了这些衣服，也许是没地方放，就先放在了柜子里，结果都让封华收走了。 关于这些衣服，封华没在赵永的账单上看见过，估计他有其他用途，但是现在先让斧子穿穿，完全没问题。 “这是我表哥的衣服，让我帮他捎带回去。” 这种小谎封华简直不用思考，张嘴就来。不过说完自己又仔细记了一下，嗯，是表哥，不是堂哥，下次不要说错了…… “那我穿上没事吗？”斧子立刻紧张地问道，他换完衣服就下车了，一路上又紧张又激动，忘了问这个问题。 “没事，我做主，送你了。”封华说道。 “不要不要，这么珍贵，我不能要。”斧子连连拒绝。 他可是混黑市的，虽然自己手里没钱，但是见识相当广，这身衣服，现在得个一两百块才能置办下来，他可不敢要。 其实他的紧张一半来自“做客”，一半来自这身衣服，穿上这衣服，他感觉自己走路都顺拐了。 封华上下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坚持，这身衣服真不适合斧子，他穿上不像大少爷，反而像偷了大少爷衣服，跟少奶奶私奔的家仆…… 第253章吴家 第253章吴家 几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胡同最里面，也是门前最宽敞的一家。在一个胡同里，门前能有宽七八米，长十多米的空地，绝对是“豪门”了。 而这户人家的大门却挺低调，跟其他小门小户的大门一样大小。封华四下看了看格局，这一看就是后来改的。 吴光明家，是真低调啊。 “爷爷奶奶，我回来啦！”吴光明轻轻拍着大门上的铜环。奶奶胆子有些小，被几十年的战乱吓得，吴家的人都不敢大声拍门，像砸门一样，那样进屋就会被爷爷一顿揍。揍完听说以前还要跪祠堂，抄家法，现在没有祠堂和家法，就写大字。 “来啦！”院子里头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吓得紧张的斧子一抖。 “别怕别怕。”吴光明说道：“我爷爷就是嗓门大，其实脾气可好了……”想想自己从小到大挨得揍，吴光明说完自己都不信，“呃，对外人可好了。”这个是真的，别人家孩子他从来不管。 “又说我坏话！”院里的老头喊道，这次声音更大，人已经到了门旁，大门被打开，一个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眼前。 “呦，还带了朋友回来？”老头笑着说道：“快请进请进，我家小明很少带人回家，真是难得！” 老人的眼神飞快在封华和斧子之间扫了一遍，又在封华身生停留了两秒，赶紧让开大门让三人进来。 “小明回来啦！”一个老太太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吴光明赶紧跑过去扶住，“奶奶你慢点！” 封华朝下看去，原来老太太是双小脚。 “呦，小明带了朋友回来！”吴奶奶也笑看着封华两人说道。 封华这才一块给吴老头和吴老太太问好，斧子在后面有样学样，虽然声音有些紧张，但是大面上都过得去。 吴老头看着封华，这才是小明真正的朋友吧？那个是他的家仆？可是又不像……再说现在得有多大的胆子还敢养家仆啊？除非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子。但是看封华这一身气质，他和他的家人，都不像傻子。 吴老头对封华又好奇了些。实在是这几年规束家里人谨小慎微，很少有人来家里做客了，难得上门一个，他就有些忍不住。 “小明哥哥……”突然从屋子里跑出一个小男孩，一把就抱住了吴光明的大腿。小男孩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孩，男孩女孩都有，最大不超过六岁，最小的两三岁。 “哎呦！”吴老太太惊呼一声，“我还给小霞换尿布呢！”刚换一半就跑出来看吴光明了。吴老太太喊完对封华和斧子道：“你们先玩着，奶奶忙完就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吴老太太说完，慢走几步进屋了。 封华飞快地扫了一眼院子，非常宽敞的四合院，正房四间，东西厢房也是四间，再加上标准四合院该有的倒座和后屋，面积不小。但是封华看看这一地的孩子，又想起吴光明说他爷爷的四个儿子和孙子孙女，都住在这个院子里，就觉得挤得慌了。 听说他堂兄弟姐妹加起来二十多个！ “来来来，坐。”吴老头把人招呼进正房，坐在一张沙发上。 标准四合院，西式沙发，嗯，非常与时俱进…… “去，洗手泡茶去。”吴老头对吴光明道：“让我看看你的茶艺退步了没有，你们，也跟着过去。”最后一句是交代缠在吴光明身边的几个小的。 “哪能不退步？”吴光明嗓门有些大，“我都一年多没碰茶壶茶叶了，肯定退步了，这是不可抗力，您可不能因为这个罚我啊。” 看吴光明态度这么随意，一点矜持都没有，吴老头飞快看了一眼封华，看来跟这少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好。 吴光明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地去洗了手，拎来一壶开水，又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套茶具，真的泡起了茶来。 手法相当流畅自然，并没有他说的“退步”，或者，他之前表现地比这还好？ 泡茶，封华也是会的，这是大老板必备技能之一。别人都会她不会，聊天都插进不进去，不利于关系培养。她在发展成别人看她脸色之前，也是正正经经看了许多年别人脸色的，也就正正经经学了许多“必备技能”。 吴光明这手法，去高档茶社当个茶博士，完全没问题了。 看得封华都有些手痒了。 屋里一时有些静，几人都在看吴光明泡茶。但是几个小孩却受不了这寂静。一开始冲出来抱吴光明大腿的小男孩问道：“四哥，你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带了带了。”吴光明一边泡茶一边说道：“一会给你啊。” “那我的呢我的呢？”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孩子问道，其他几个孩子就有些安静了，都好奇地看着吴光明，那眼神，就像看个陌生人。也对，吴光明离家一年多了，那时候这几个小的估计也就一两岁，早忘了。 封华被这孩子提醒，从筐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大袋水果干和牛肉干、奶片。 新鲜水果她没有再拿出来，她一路上已经拿出来五六斤了，再背更多就有些奇怪了，筐就这么大，总得倒些地方给其他东西不是。 “呦！呦有新品种！”吴光明看到分门别类摆好的一堆小袋子，立刻叫道：“哪天我一定把你的筐倒出来都看看！” “行。”封华这次很干脆，不过那一天肯定是她离开京城的时候……随便看。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吴老头推辞道。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封华跟他打了几句必要太极，吴老头客气收下了。 几个小孩子都眼巴巴看着，封华挑蓝莓干一人给他们抓了一把。 几个小孩子先看了一眼吴老头，看他笑着点头这才敢接过来。 好评自然如潮……看得吴光明那个激动，差点把茶水撒手上，吴老头瞪了他一眼，他才把心收回来。 “给我留点啊！”吴光明喊道。 “出息，这么大了还跟孩子抢东西。”吴老太太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吴光明这次没忍住，一杯热水撒在手上，“我的天，谁又生孩子了？” 第254章群芳最 第254章群芳最 “还能是谁？”吴老太太笑着说道：“你大娘呗。” “我的天……”吴光明感叹了道：“我大娘也太厉害了！这是第八个了吧？”关键是他大娘都四十多了，他大堂哥今年都22了，又给他生个不到1岁的小妹妹。 “八个有啥好奇怪的。”吴老太太一边摇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说道：“现在谁家不是七八个孩子，你三婶马上也要生第八个了。” 吴老太太说完，笑着坐了下来，问道封华，“你家兄弟几个啊？” 封华摸了下鼻子，微笑道：“我妈要生第九个了。” “你看看。”吴老太太立刻对吴光明说道，然后又转头问道封华，“那你在家排行老几啊。” “老七。”些许小事，封华就实话实说了，反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现在的方华跟故家屯那个“七仙女”联系起来的。当然上面六个全是姐姐，这么标志性的问题是不能说的…… 吴光明看了一眼封华，眼神有些委屈，他在火车上介绍完自己的家庭情况之后，也问过封华的，可是封华什么都没有说。奶奶这才随便一问，他就什么都说了，连排行都出来了，莫名委屈…… 封华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光，当作没看见。 更委屈了…… “彩霞，这是你四哥，快来看看你四哥。”吴奶奶把怀里的孩子举起来，让她看着吴光明。 小婴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萌萌地看着吴光明。 吴光明立刻被她萌翻了，匆匆给每人倒了一杯茶，就接过了这个排行第26的小妹妹。他们家为了体现男女平等，所有堂兄弟姐妹一起排行，不像有的人家男女分开排行。 “叫彩霞吗？”封华问道。她也非常喜欢小孩子，萌萌的小孩子，别人家的小孩子……自己家的，因为知道长大了成什么样，实在喜欢不起来。 “是啊，她有两个亲姐姐，一个叫红霞，一个叫云霞，到她这只能叫彩霞了。”吴老太太说道。 “那再生一个叫什么霞？”吴光明接口问道。 “这话你可不能让你大娘听见，小心她生气。”吴奶奶说道。 这时候很少有不重男轻女的，问题只在于多少而已，吴家大儿媳妇老来得子自然高兴，但是因为是个女孩，这高兴劲就打了折扣。 “知道知道。”吴光明连连点头，自己家的大娘什么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 吴老太太突然又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倒是真想过这个问题，真有第九个，早上生的就叫朝霞，傍晚生的就叫晚霞，其他时候就叫九霞。” 九霞里的九不是简单的数字九的意思，它有九天云霞之意，代表天宫。当然将来如果有人较真起来，他们也可以不认，就说是数字九。 吴老头自吴光明开始泡茶之后，就一直没说话，不时地观察一下在座人的表情。 包括封华，包括斧子，也包括自家这几个小孩子。现在看着封华端起茶杯，一嗅一啜的动作，就知道是个会喝茶的。 “小华，来一壶？”吴老头突然对封华说道，意思是让她泡壶茶。 封华顿了一下，就不客气地应了。真是有些手痒了。 她自从学会泡茶之后，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泡茶，有事的时候更喜欢泡茶，泡茶可以让她心静，让她暂时远离那些烦恼。 而心静的时候，脑子就活了，往往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她非常喜欢泡茶，自诩可以当个大师……只能是自诩了，因为她都是一个人泡茶，没有给任何人喝过，别人无法评价。 吴光明高兴地给封华让了位置，有人代劳他自然高兴。他学泡茶都是被逼的，骨子里真的不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他更喜欢喝白开水，去了东北之后，爱上了喝凉水。 封华坐在了吴光明的位置，进行功夫茶的第一步，品鉴香茗，就是选茶叶。 从这里就能看出吴家不但底蕴深厚，现在的能量也很大。不大的茶盘上有六罐茶叶可以选择，封华随便打开一个，就是祁门红茶。英国女王和皇室的最爱，被称为“群芳最”和“红茶皇后”的祁门红茶。 封华仔细看了看这些祁门红茶，又嗅了一下，上上品。 封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吴老头笑了下。 吴老头也笑了一下，两人彼此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鉴赏香茗之后是“孟臣淋霖”、“乌龙入宫”……“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到最后品香审韵，一番动作真可谓行云流水，潇洒飘逸。一下子把吴光明甩出八十条街…… 封华泡茶的时候，看起来专注认真，其实脑子里各种走马观花。能做出今天这番姿态，她自己也不是不惊讶的。她都感觉现在这番动作，带了些仙气…… 这是前世达不到的高度，也许是重生，心态到底跟前世不一样了吧？或者也有几分空间的功劳。 第一杯茶，封华敬给了吴老头。 一杯茶递到眼前，吴老头才醒过神来，“好好好！”吴老头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可算是遇到知音了！也不白瞎了我这好茶好水！” 这茶水可是他每隔三天就去几十里外的山上取的泉水，每次都要凌晨出发，黎明上山，取朝霞出来时候的甘泉，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封华敬茶的态度恭敬，吴老头接茶的动作也有几分郑重。一杯茶入手，吴老头深深地嗅了一口，就有些陶醉了，等三口品完，吴老头已经双目微合，如痴如醉。 吴光明心道要不要这么神奇，他等不及封华敬茶，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立刻瞪大眼，看看封华，再打开茶叶罐仔细看了看，茶叶还是那个茶叶，但这绝对不是他喝过的祁门红茶，根本就是两个味！ 吴光明顾不得茶品三口的规矩，一口把剩下的喝了，品了品，就想伸手拿桌上剩下的另一杯。 吴老太太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这杯是奶奶我的！看两人这么奇怪的表现，吴老太太一贯不爱喝茶的人，都忍不住要尝尝了。 嗯，是比老头子泡的好喝，有一股浓浓的兰花香，闭上眼睛，仿佛置身在一片兰花海中。 吴老头睁开眼睛，深深地看了封华一眼，转身去了卧室，出来时手里捧着个小盒子。 吴老太太一下子瞪大眼，这可是吴老头的“命根子二号”，今天这是要送人了？ 第255章我认真起来自己都怕 第255章我认真起来自己都怕 吴光明表情有了些变化，他并没有见过这个盒子，凡是他没见过的，就是压箱底的好东西。爷爷这架势一看就是要送人，他倒没什么嫉妒心理，反而有些高兴，家人越喜欢他的朋友，就说明他眼光越好不是？ 吴老头也是干脆，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就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把茶壶来。 “哎呀妈呀。”吴光明立刻冒出句东北话，“这是什么玩意？”他真是被这茶壶惊住了。 “闭嘴！”吴老头严厉地吼了一声，语气非常不满。 吴光明吓了一跳，立刻正襟危坐，一副我错了的样子。但是心里一片迷茫，他说错了什么？他能看出这是个茶壶，都是根据时间地点、人物环境推测的，如果不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跟本认不出这是个什么玩意。 整个壶身土黄色，表面麻麻赖赖，坑坑洼洼，就像个树瘤子，简直要逼死密集恐惧症。他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都是因为家教良好，不会说脏话。 封华却是眼睛一亮，虽然她的密集恐惧症是有点要犯，但是在巨大的“国宝”两个字面前，什么都是可以克服的！ “我能上手吗？”封华问道。 看见她眼里的亮光，吴老头就露出了笑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差别待遇……吴光明吐了个槽，也明白自己可能是看走眼了，这还是个值钱的东西？哎呀妈呀，这玩意为什么值钱啊？吴光明嫌弃地扭开了头，他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在不明白这茶壶的价值之前，简直是一眼不想多看。 封华小心地拿起茶壶，第一眼先看手柄，只见手柄上刻着两个字，“供春”。 吴老头笑容更盛，这真是个懂的。 封华又仔细地鉴赏了一下这个茶壶，说实话，她不是很懂，她对古玩真的不是很在行，但是这个茶壶，据她那也算丰富的阅历来看，是真的。 特别是她突然发现，当她拿起这把茶壶的时候，心里就有种明悟，这是个几百年前的老物件。 封华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为这个新奇的发现，看见还有鉴宝功能了？之前是没有的，她第一次收到那副“吴道子”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 封华又想到了空间里的那条河。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有什么疑问之后再证实好了。 “吴爷爷，这把供春壶，您是要送给我吗？”封华直接不客气地问道。 “哈哈哈！”听到封华说出“供春壶”这三个字，吴老头就很满意了，但还是说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跟我说说，供春壶的来历。” 封华心里松了口气，这个简单，问个来历她还是没问题的，这都是将来随便在网上一查就有的资料。她就怕吴老头问她这壶怎么做的……那个她可真不会。网上没有，就是有她也不会去看那种资料，她又不是很闲。 封华立刻就把“供春壶”介绍了一遍，说得甚至比吴老头知道的还详细。这种极具代表性的“国宝”资料，也是必备技能之一，不然人家说个什么，你一副不知道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了。 而封华现在的记忆力又超绝，把前世看过的资料完整地说了一遍，具体到供春哪年生哪年死的。 这可把吴老头惊呆了，这个他是真不知道……人家比他懂啊！吴老头立刻二话不说，把盒子往封华面前一推，“你的了。” 而吴光明也克服了一下自己的密集恐惧症，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茶壶。这是传说中“开创了宜兴紫砂壶新天地”、“第一个有名有姓的制作紫砂壶的大师”、“突破了艺术家死后才成名的魔咒”、“在当时就风靡天下被人争相仿制”的供春制作的紫砂壶。 这个供春也因为壶做的好，被消了奴籍，恢复了自由身，还成了一代大师。 不行，还是欣赏不了。吴光明扭开了头，心里依然疑惑，据说这种仿照“树瘤子”的款还是供春壶的经典款……什么眼光啊这都是…… 吴老头嫌弃地白了吴光明一眼，他老早就看出家里的几个孩子孙子，虽然被逼着强行学了泡茶，但是真正懂的，喜欢的，一个没有！所以他珍藏的那些茶壶，他一个都没拿出来跟他们说，说了没劲，完全是对牛弹琴。 “来，小方，给他讲讲这壶好在哪。”吴老头说道。 我也不喜欢啊……封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吴光明的疑惑，她曾经也有，所以特别百度了到底好在哪，嗯，多亏当时百度了，不然现在就要跟这国宝失之交臂！ “一、工巧，就是指紫砂壶制作精工巧饰……二、天真，即不抱成法，独表性灵，任心所至，天真烂漫……十六、变化，任何艺术品都在变化中取得统一，没有变化就没有生命力……” 谢谢空间，谢谢井水，谢谢重生，谢谢老天爷！ 缺了哪一样，她都记不住这些她也看不懂的东西……而缺了最后两样，可能也没有今天这一场相遇。 “好好好！说得太好了！”吴老头有些激动有些感慨，甚至有些哽咽，“这番话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说出了我多年藏在心头理不清说不出的话！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吴老头问道，这番话字字珠玑，把“供春壶”的美讲解地淋漓尽致，他有些不信这些话都是这少年自己总结的。 这活封华绝对不敢往自己身上揽！历史上最有名的有60种紫砂壶！她赶巧就记住了其中之最的“供春壶”，吴老头今天要是拿出来个“东坡提梁壶”“西施乳”“半月壶”，她都要完。 而60种紫砂壶，看吴老头这劲头，肯定还有其他种，现在要是把这风头揽在自己身上，她迟早要完！ “不是不是。”封华赶紧推却，“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可惜他刚跟我讲解完这种紫砂壶就去世了。”封华直接把路堵死！ 吴老头在一旁遗憾了半晌，感叹了一句，“今生无缘啊！” 封华…… 吴老太太……那多亏是个老头！ 第256章他是方华的人？ 第256章他是方华的人？ “小华啊，你喜欢吃什么？奶奶这就去准备午饭。”吴老太太白了一眼吴老头，笑着问道封华。 封华哪敢大咧咧地点菜，也不能让这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一个人准备午饭，执意跟着一起去了厨房，打下手。 把吴老太太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但还是连连说道：“哪有让客人进厨房的，再说你还是个男孩子，哪能进厨房！”吴老太太看来有很顽固的传统思想，男人就应该远庖厨。 别说她是大家出身，就是现在的农村，男人也没有沾锅台的，在女人生病的时候帮着烧个火，都是极品好男人了。 封华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反驳，更没有给她讲什么新思想、大道理，男女平等什么的。男女平等都是两面性的，女人出去工作挣钱养家是平等的，被所有人接受的。但是男人做饭看孩子洗衣服就不行了，那绝对不是男人该干的活！ 吴光明从小就是接受这种教育长大的，看封华都跟着去了厨房，他几经犹豫，也决定进厨房看看……只是看看，做饭不可能，不会，下手他都从来没打过。 吴家的厨房很大，在后院单盖了一间，把耳房和后罩房连接起来，大概有40多平，还是个开放式的……靠院墙那边是三个灶台和案板，其他地方空出来做餐厅。 人口多，小了坐不下…… 而吴家现在的伙食，表面上看中规中矩，蔬菜很多，米面不多，没有肉。 吴老太太说她中午打算做个土豆丝、醋溜白菜、红烧茄子三样菜。 封华问好了她切土豆丝的习惯尺寸，拿起刀就是一阵“刷刷刷”，一分钟不到，一根根极其相似标准的土豆丝出炉了。 不但吴光明傻眼了，吴老太太也傻眼了。她虽然开始做饭比较晚，但是好歹也做了二三十年饭了，现在竟然连个孩子也比不了…… “你家御厨出身啊？”吴光明突然福至心灵，封华拿出的那些牛肉干和牛板筋，简直美味极了，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 封华顿了一下，没吱声，只是对吴光明笑了一下。 吴光明从这笑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的吗？”吴老太太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惊喜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尝尝御厨传人的手艺？” 封华……看来刚才考虑的不是很全面！前世她做饭的手艺是不错，但是跟御厨是绝对没法比的，她一辈子就研究赚钱，人家一辈子就研究做饭，比不了。 但是她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人家都送给她一个“国宝”了，她连顿饭都不给做？何况她看年纪就知道还不是御厨，只能是个没学成的学徒！ 封华借口“独家秘方”，把两人请出了厨房。菜品也没增加，还是那三种，但材料都换成了空间蔬菜。 软件不行只能靠硬件补了……封华决定偷渡些空间蔬菜出来撑撑场面。空间粮食她都随便卖了，也不差空间蔬菜，所以给吴家人吃，她一点不心疼。 …… 斧子除了问好的时候出了个声，证明他不是个哑巴，其他时候都跟个隐形人一样安静地坐在一旁，吴光明跟着封华去了厨房，他因为实在不会厨房的活，怕跟过去添乱，正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俩人就走没影了，独留他一个人面对吴老头。 吴老头问他几句话，把他紧张的都结巴了，吴老头见此就叫来家里六岁的“21”，领着斧子去庭院玩了，面对小孩子，斧子果然放松了许多。 心里却在暗恨自己没出息，想当年他也是个能说会道，老大手底下的“老二”，说出去也是响当当一个人物，现在怎么就掉价到自己都不忍心看？ 斧子叹了口气，心里也知道答案——自卑。 他之前过的都不是正常人的日子，他那个老二也是人前被人捧，人后被人骂的。而他现在接触的，都是他心中的那些“上层”人物，是他之前见了必须点头哈腰、溜须拍马的人物。 呃，基本上这种人他也见不着，就连德彪也是“跪”人家门口一宿能见一面的状态…… 而他现在竟然可以跟这种人物一起平等地喝茶聊天，他有些适应不良，怕一不小心就露出常态，给方华丢人。 他现在是方华的人了吧？方华就让他这么跟着，没有撵他走…… 吴光明从厨房出来，吴老头终于有机会问问他跟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认识的。 吴光明仔仔细细地说了一下，又把刚刚得出的结论“御厨世家”说了一下，吴老头沉吟着，没有说话。 “御厨”这个答案，他有点接受，如果只是普通的厨艺好，顶多有些钱，有个百年老店的招牌，但是封华刚才那一番对“供春壶”的见解，又绝对不是这种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勉强算是“皇家出身”的御厨，勉强有这个资格？那还得是好几辈子都是御厨传家，得到无数赏赐，几代人的积累，才能有这种见识。 关键是，封华那半点没有障碍，积极要进厨房的架势，就很像厨师，不是厨师出身的男人，没有这种心理素质。 特别是那些励志于文以载道的诗书世家，养不出这种男孩。 但是，有一件事让吴老头犹豫不定，下定不了这个结论。 “你把那个德彪和斧子的事再好好跟我说说，特别是方华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吴老头本来就很精明，人老了更精，一下子就听出了话题的关键。 什么买卖，什么牛肉干牛板筋，什么御厨出身，都是虚的，无关紧要的。这少年在德彪和斧子事件中起到的作用，表现出来的态度，才让他惊艳，惊艳到不可置信。 “他和那个斧子之前是什么交情？”吴老头问道。 “没有交情，呃，听斧子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得罪了方华，后来又帮了方华点小忙。” 什么方华一天几万块的交易、德彪丢东西方华偷东西、他们最后打算绑架方华……斧子一个字都没敢说，只是让吴光明知道点藏不住的事情。 比如说他和方华是在黑市交易上认识的，方华跟德彪有矛盾。 “只是帮了点小忙？”吴老头问道。 吴光明点点头，“斧子是这么说的，他嘴还挺紧的，具体什么忙我没问出来。” 第257章毒蛋糕 第257章毒蛋糕 “一点小忙……”吴老头喃喃一句。 斧子他已经亲眼见过，亲自打过照面了，什么人他已经看得八九不离十，这样的人想帮大忙也帮不上。 那这少年就有意思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这朋友交的好。”吴老头难得地夸了一句吴光明，“以后你对他要真心相待。”说完给了吴光明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每个家长都不喜欢自己家的孩子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当自己家的孩子有了这种朋友的时候，就非常完美了…… 吴光明点点头，表示明白。跟封华这种人相处，必须真诚，才能交心。 “对了爷爷。”吴光明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心虚道：“我刚才忘了说了，我说我家有好多红木家具可以卖给他，他说按白菜价收，一两毛钱一斤吧？现在白菜什么价钱？”他不当城里人一年多了，接触不到菜市场，还真不知道现在的菜价。他在农场干活，菜都是发的。 吴老头瞪了他一眼，“黑市白菜价啊？”这个败家玩意！一斤白菜就想换他一斤紫檀木？刚夸完他就啪啪打脸！ 吴光明心更虚了，但还是嘴硬道：“我听我们农场的一个人说，现在黑市白菜1块钱一斤了，一把椅子就得100斤，一张大床1000斤打不住，你问问现在谁能花1000块买张床？”就是100块卖一把椅子都不可能！这价钱他可不敢说出口，谁说谁挨揍。 吴老头抬手拍了他一下，“仨瓜俩枣的，你也好意思卖，他喜欢就送给他好了，让他去祖宅挑一套。”这里的一套可是书桌椅子沙发立柜床和各种桌子都有，随他喜欢。 吴老头不可谓不大方。这一套下来他家祖上定做的时候都得花不少钱。要知道红木历来就是珍贵高档木料，一度是皇家御用，后来才开放到名门贵族，而且1吨2000斤的原木，只能出600斤家具，也就是一个大柜子，一张大桌子，或者一架不大的拔步床。 吴光明有些欲言又止，说了怕挨揍…… “怎么？”吴老头问道：“你还答应了他什么？” “他说都买……” 吴老头眼睛一瞪，吴光明早死早超生般快速道：“我说行！”其实他当时没说死，但是他现在就想把这事定了。因为…… “你说行就行！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吴老头这次站起来，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吴家历来实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吴老头出手从来不手软，这一下打得吴光明脑袋嗡嗡响，也把吴光明心底的话打出来了。 “爷，现在你还留着那些玩意就是招祸啊，这一个两个的，盯着我们家就跟盯着肥肉似的，要了家具还不算，看上啥要啥，三姐不就是……” 吴老头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屋外哄孩子的吴老太太也停下摇晃的手，愣愣地看着庭院发呆。 吴光明看着吴老头悲痛的神色，没有再说话，心里却被恨意蔓延。 吴家老三吴双是他们家的长孙女，也是吴老头和吴老太太的掌中宝。人如其名，长得美丽无双，又从小被两人悉心教导，气质更是清雅脱俗，让人见之难忘。 两年前被一个去他家“租”家具的领导看上，硬娶了去。不嫁？不嫁就把他家的房子变成“经租房”！让他们全家好几十口住一间厢房！ 封华在厨房里叹了口气。不是她想偷听，实在是她耳力过人，正房离厨房也没有几米的距离，想听不见都不行。 吴光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她已经可以脑补全过程。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段历史。特别是她前世还涉足过房地产，对房产这块了解的更深一些。 建国之后城市房子有两种，私人的和集体的，集体的就是各种单位建造的宿舍，私人的就不用说了。 58年的时候政府把所有私房都统一征收起来，然后低价租给干部职工……剩下几间留给房主住，另外再给房主20%—40%的租金，一间普通四合院里的房子，大概给房主1块钱左右的租金。 这种国家当“中介”的方式叫做“国家经租”，这种方式被收上来的房子就叫“经租房”。 到了64年的时候，一纸文件下来，“经租房”彻底变成公有的，跟原房主无关了。到了66年，不但租金不发了，整个私房，包括房主自己住的和已经公有的经租房，彻底公有了，原房主住房子，也得交租金了…… 这些还是好的，交了租金还可以住，有一些直接被赶出去，房子被其他人霸占，自己无家可归。 封华又叹了口气，房地产虽然是个大蛋糕，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下手的时候，因为这是个毒蛋糕，谁吃谁死。 …… 可以说吴家能保住现在住的这座完整的四合院，没有被“经租”出去，都是吴双的功劳。所以吴双也成了吴家的禁忌，每次提起，众人都是心痛难当。 “卖！”吴老头被勾起当初的恨意，啥也不说了，就是卖！“都卖！把我书房那些也卖了，就把我和你奶奶那张床留下就行。”吴老头补了一句。 “爷爷！”吴光明立刻惊道：“这可使不得！”那张大书案据说是吴家传了好几辈的传家宝，历代吴家家主都在那张书案上办公，是权威的象征。 “某人已经看上了……”吴老头阴沉地说了一句，“与其便宜了他，不如便宜了方华。” 看吴老头这表情，吴光明就知道这“某人”指的是谁，非他那个“三姐夫”莫属。 他这三姐夫出身不高，审美却好，爱好也高雅，就喜欢些古玩玉器，古董家具。而他家老宅那些家具算是入了他的法眼，这两年已经找各种借口“租”出去了很多。 现在房子是公家福利，家具也是，有些人真的穷的连家具也买不起，就租，租金也很便宜，一张床一个月两毛三毛的，一个屋子的家具也没几毛钱。 物价统一，没“能力”的租杨木家具，一般能力的租榆木家具，能力好的自然租“红木”家具。 “三姐夫”因为经手的这些红木家具，竟然越混越好。 第258章别提感情太伤钱了 第258章别提感情太伤钱了 “爷，以防夜长梦多，我们这就去吧？”吴光明一听那可恶的三姐夫又拿他家当踏板石，一秒钟也呆不了了，立刻就要把家里的仓库都清空。 吴老头心里比他还恨，但是他还有理智在，“我们倒是想今天就卖完，但是方华怎么把东西拉走？”听吴光明说，这可是个外地少年，来京城是路过还是探亲，还不知道呢。 “这个……”吴光明有些卡壳，他没问出来…… 封华洗了手，走出了厨房，对庭院里的吴老太太笑道：“吴奶奶，饭做好了。” 吴老太太缓了下脸色，才笑着应了一句“哎！我今天有福了，能尝尝御厨的手艺。”说着抱着孩子站起来，对屋里喊道：“老头子，小明，出来吃饭了。” 封华客气道：“吴奶奶谬赞了，我还没有出师，可不敢辱没御厨的名头。”哪怕有空间蔬菜打底，她也不敢跟御厨比。 吴老头已经站到院子里，大笑道：“没有出师也是御厨的传人，名师出高徒，我们还是有福了……” “吴爷爷抬举了，晚辈担不起。” 两人你来我往，把“豪门式寒暄”发挥地淋漓尽致……吴老头有些舒畅地叹了口气。多少年没有这么“舒服”地说话了？这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日常对白，说话风格，终于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建国之后，他就没跟谁这么说过话，不用试，他知道一说就要完。他那些放不下架子，接不了地气的世交，不就都完了吗，现在能不能吃上顿饱饭都不一定。 食不言寝不语，四人外加斧子坐了一桌，其他几个小孩子一桌。几个小孩子里除了吴彩霞，其他最小的都三岁了，自己吃饭没问题。 所有人第一口尝到封华做的菜，都是眼睛一亮，几个大人尚能忍住，小孩子却忍不住，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遍这个好吃那个好吃，最后得出都好吃的结论之后，才接收到吴老头的瞪眼，安静下来。 吴老头最后也忍不住代表家人好好夸了一顿封华的厨艺才继续吃饭。 饭后消食的时候，吴老头立刻说道红木家具的事情。 “你真的要全买？按斤买？”吴老头问道：“小明跟你说过我家到底有多少家具了吗？” “几十万斤吧。”封华淡定道。 吴老头不淡定了，飞快地瞪了一眼吴光明，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别听这小子夸张，哪有几十万斤，那得好几千件。”一把雕花靠背太师椅能到100斤以上，其他小圆凳方凳或者简易靠背椅，只有几十斤；一张桌子也就几十一百多不等，大书桌要重一些；一张床在200—1000斤不等…… 反正吴家留下来的红木家具，大小加起来也就一千来件，他当初都是登记造册过的，虽然当时没有过过称，但是顶多10万斤左右，离几十万斤还差得远。 “好样没学来，浮夸倒是学得不错！”吴老头不满地训斥了一句吴光明。 “我当时就顺嘴一说，谁知道你还当真了。”吴光明有些委屈地看着封华。 封华心里却惊喜非常，她还以为最多只有两三万斤几百件呢！一下子入手一千多件，肯定还是精品，都够她开个家具博物馆的了。 这主意不错……封华打算晚上回空间写个计划书，等将来机会合适了实施一下。不开博物馆，这些家具她一年四季地换样可能都够她换一辈子的，而未来的几十年，她预计自己还可以收藏个几千几万件…… 到时候开个世界第一的红木家具博物馆，门票就定100块吧…… “十万斤，你确定要收吗？”吴老头又问了句。 封华点点头。 “多少钱一斤？” 封华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您定。” 吴老头不自觉地往后一仰，再次审视这个少年。在这个时机这个情景把这个问题抛给他，这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这是个高手啊！ 他本来打算让方华出个价钱，他再顺理成章地讨价还价，方华为了表现诚意，给他加个三分两分的，这买卖就算成了。 但是此时此刻，方华把“优先吃亏权”抛给了他，他自然也要表现出诚意，给一个合理的价位，再被人家讨价还价，压低个一两分。 吴老头突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 “1毛5一斤。”吴老头道。 蔬菜价钱根据季节也是有浮动的，哪怕是白市，便宜的时候一两分，贵的时候一两毛。而现在60年，一直都维持在1毛2到2毛之间。所以他出的这个价格，合理，也可谈。 吴老头说完双目炯炯地看着封华，等着“开战”。 封华却不按牌理出牌，“成交！” 吴老头……闪了他的老腰！说好的精明商人，锱铢必较呢？ “小方，买卖不是你这么做的。”吴老头又生起了教学的心思，“不管对方出什么价，都是要谈一谈的。”反正他就是这个习惯，不谈不得劲！ “吴爷爷说的这个价钱已经极其合理了，再谈就伤感情了。”封华说道。1毛5一斤的红木家具，不管怎么折合两个时代的物价，都是便宜到家的。 “做买卖哪能谈感情呢？”吴老头一脸不赞同道：“商场无父子，不要提感情，太伤钱了。” “噗……”后面这句话几十年后流行过，原来这个时候就有了吗？ “不要笑，我是认真的。”吴老头又道。 封华本来已经忍回去的笑又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吴光明实在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价钱已经谈定了，我们就走吧？” “急什么？”吴老头又训斥他一句，“光谈好价钱就行吗？后续还有很多必要的细节，比如说交易流程、时间、预付款项、后续款项等等等等。” 吴老头这几年什么都没干，就在家培养自家孩子了，所以变得有些爱教学，得到机会就不自觉地说教两句。 “交易流程确实要好好谈谈。”封华说道：“吴……四哥说之前总有些人来您这租家具，如果您一下子把家具清空了，怕是有麻烦吧。” 封华没敢说她偷听到了一些对话，只好拿这个当借口。 第259章地下室 第259章地下室 封华一句“吴四哥”让吴光明眼睛一亮，脸上有了笑容，而封华能想到他们家可能遇到的麻烦，也让吴家祖孙俩心头温暖，这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年。 只有这种人才能成大事，才值得结交。 “麻烦，是肯定会有的。”吴老头说道：“但是不卖，更麻烦！”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 “您既然决心想卖，那什么都好说。”封华抬头看看天色，“您家祖宅在哪？我们现在过去看看东西，具体流程之后再谈？” “行行行。”吴光明立刻替爷爷答应了。 吴老头本来想坐家里把细节谈好再去，现在看两人都是急性子，也就随他们，起身走到耳房，跟吴老太太打招呼。 吴老太太是个非常传统的人，男人们谈事情的时候她从来不参与，最多在院子里“偷听”一下，连坐屋里旁听都不参与。 吴老头带着几人来到倒座的最后一间，打开门，封华一愣，就是吴光明都一下瞪大眼。 这可能是吴家的“车库”，屋里整齐地摆着10多辆自行车。 “爷，咋又多了这么多？”他走的时候家里才5辆自行车，一年多没见，怎么一下子多了将近10辆？ “不是说好的低调吗？”吴光明又道。一户人家有十多辆自行车，他都觉得嚣张了。而他爷爷怎么会干这么嚣张的事？ “自然要低调，这些车一直在屋里没骑出去过。”吴老头说道。 “不对！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上班是不是骑车去的？”吴光明喊道，那样还得加上八辆！ 吴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当我想收吗？这都是那小子硬跟我换的。” “用什么换的？”吴光明立刻问道。肯定不是用家具！家具都是通过他租出去的，他“三姐夫”还像模像样地每个月一样给他家一两毛钱的租金，这几年下来，每个月光租金就能收个十块八块的。 但是现在自行车一辆多少钱了？他虽然不去逛黑市，但是他们农场里有个小伙子总去，有一次听他说，自行车都到了600块一辆了！ “几样玩意儿。”吴老头咬牙说道，没有细说。不过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这个“玩意儿”是多么的让他心疼。 封华也心疼了，她似乎来晚了，自行车她空间里有的是啊！她也想换些“玩意儿”。不过看看吴老头的表情，她没敢吱声现在，说出来估计要挨打…… 三人随便挑了一辆自行车，只有封华从屋角扒拉出一辆24的自行车出来。 24英寸车轮直径的自行车在现在可是不好找，几乎相当于限量版，赵永收了那么多自行车，都没收到一辆24的，封华打算怎么着也跟吴老头商量商量，把这车留下。 有了这车，她不用再“掏档”骑车了！她现在的身高，骑28的自行车还是有些尴尬的。 四人出了院门，快速穿过胡同，来到了主路上。而封华通过“经租房”的提醒，也留意了一下这条胡同两边的房子，这才发现这个喜鹊胡同还是有些特殊的。 胡同两边的四合院看外观都很规整，用精神力探过去也发现里面的格局都跟吴家差不多，有一进的，有两进的，房间从十来间到二十多间不等，最关键的是，基本都跟吴家一样，没有被“经租”出去变成大杂院。 现在虽然是正午吃饭时间，但是一家家院子里都很安静，没有喧哗，没有嬉闹，隐隐地都透出一股谨小慎微的意思。 看来都跟吴家一样，是些有故事的人家。 四人到了主路上，一路往北骑。 六零年的京城，公交线路还不多，范围也不大，封华扫了一眼地图，东西向的，西到广安门，东到九龙山，两边再坐四五站，就到头了。西边刚出二环，东边刚出三环，就这么个范围。 而吴家祖宅要一直往西走，过了后市六环的样子，想去只能骑车了。 一路从繁华骑到荒芜，骑到深山，骑到天擦黑，才到了地方。 “小伙子不错不错。”吴老头停下车，说道。年纪这么小，出身这么“好”，看着也细皮嫩肉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体力也这么好！骑一下午自行车竟然半点看不出劳累。 “吴爷爷才是真厉害，老当益壮。”封华冲吴老头竖起大拇指。她是真有些佩服的，吴老头看样子六十多了，骑这么久竟然也只是微喘，这才是真的厉害。 再看看旁边，吴光明趴在车把上喘粗气，斧子直接累瘫在地上。 “哈哈哈！”吴老头被她真心夸赞，心里非常受用，“我这是经常去山上取水练出来的。”他取水的山虽然不如现在远，但也近不到哪里去。 几人在原地歇了10分钟，主要是让斧子缓缓，其他人都还好。斧子也知道这种情况，哪里敢再坐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还行吧？”吴光明关心地问道：“不行就再歇歇，反正又不急。”自从斧子“顶罪”之后，吴光明看他就非常顺眼，也是真心想跟斧子结交。 这是个实实在在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哦，那时候他跟方华还不是朋友呢！这种人，坚决不能错过。 斧子摇摇头，“走吧，我歇好了。”没好也得好，坚决不能拖方华后腿。 “没事，已经很近了，拐过这个弯就到了。”吴老头说道。 四人推着车子前行，因为这里已经是山路，天又开始擦黑，不适合骑车了。 果然如吴老头所说，拐过一道弯，就着最后一道日光，一座建在山坳里的村庄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吴家庄，我们吴家发迹的地方。”吴老头感叹地说了一句。 “看。”吴光明指着村庄中间最大最宽敞的一座院落道：“那就是我家祖宅。” 封华双眼晶亮地点点头，她刚刚用精神力探了一圈，果然每间屋子里都堆满了家具。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地下！大户人家哪里没有地下室的？封华抱着这种定理探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一个地下室，而且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地下室！是地上面积的三四倍！ 第260章谈判 第260章谈判 封华隐晦地扫了一眼吴老头，这是个真豪门啊！ 可是后来她经商几十年，从没在商场上碰见过厉害的吴姓京城人，看来是在几年后的浩劫里落寞了。 可惜。 吴老头带着几人下了山坡，走进了村子，刚进村头就遇见了一个老头。 “老爷回来了！”老头一看见吴老头，立刻喊了一句，喊完又仔细看了眼吴老头身后的吴光明，“四小少爷！”说完看向封华和斧子，斧子被一眼忽略，再看封华，看了半天没敢认。这是哪个小少爷长大变模样了？不行，变化太大他认不出来了。 “这是方少爷。”吴老头道。 封华看着他，够嚣张啊，在这里就敢明目张胆的“老爷”“少爷”了。封华又看了一眼吴光明。 吴光明摸摸鼻子，“我也不想的，可是九爷爷脾气倔得很，就是不改口。不过他很有分寸的，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这么叫。” “谢谢四小少爷夸奖。”那个被吴光明称作“九爷爷”的老头道：“不过老奴可担不起九爷爷的称呼，您还是叫我老九就成。” 吴光明冲封华耸耸肩，就是这么固执，他从十年前就“适应环境”叫着老头九爷爷了，可是他每次都说这句。 “回去说。”吴老头道。 吴九听话地转身，在前面领路，带着众人往祖宅走去。 吴光明在后面小声给封华和斧子解释吴九的身世，其实很简单，就是吴老头从小的书童，建国前吴家遣散了所有家仆，但是有几个从小跟着他，感情深，或者无家可归的，都被安置在了这个村子里。 而村里的人，也全都姓吴，没有一个外姓人。 吴九敲了敲祖宅的大门，封华有心去听，觉得他这敲门的声音也是有些特别的。 也是，那么大那么大的地下室呢，自然要小心谨慎。 没过几秒钟，大门就被迅速地打开，开门的人让封华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守着这里的人应该是隐士高人，再不济也是个武林高手，结果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封华用她还算犀利的行家眼神去看，这真是个不会功夫的普通人。 封华挑了挑眉，吴老头够谨慎啊……如果真用个一看就是高手的人守着个只有“破”家具的空屋子，那就是真奇怪了，免不了入了那个“三姐夫”的眼。 “老爷，小少爷。”看门的老头也是吴家曾经的家仆。 “去收拾房间。”吴老头吩咐道：“老爷”气场十足。 吴家人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到这里祭祖，所以还空着几间房间，没有被当做仓库。吴九和看门的老头一起，不一会就收拾出四间房来。 当了一辈子奴才，奴性太深了，看门老头没事就会打算一下这几个房间，所以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铺个床的事，屋里连浮灰都没有。 两人铺完床又去烧洗澡水，烧完水又去准备宵夜。 等封华从单独的浴室浴桶里出来，三菜一汤，有鱼没肉的宵夜已经准备好了。 封华装了这么久的资本家大少爷，大小姐，这还是第一次享受真正的“资本家大少爷”待遇，心里有些感慨。 吃了饭，几人就去休息了，约定第二天早上起来看东西。大半夜的没法看，这里还没有通电，而晚上举灯去看实木家具，想想就有些“作”。万一不小心手滑了…… 不过封华也没闲着，眼睛不能看，她可以用精神力看，看得更清楚呢！这一晚上，封华用半宿的时间，把地面上这些家具都扫了一遍，果然件件精品，不虚此行！ 看来博物馆的基础就要打下了。 封华忍住心里的好奇，没有再看地下室，再看这一宿不用睡了。不行不行，她还是个孩子呢……她还在长身体呢……十一二岁正是发育关键时期呢……她要一副完美的身材！可不能像前世一样，因为青春期的时候遭了大罪，几乎天天没饭吃，导致她的胸很小…… 上辈子没觉得有什么，大的小的她都不在意，这辈子就不行了，她是要嫁给方远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几人就起来了，吴老头也不废话，带着封华挨个屋子看家具。 此时正在给她讲解一张拔步床的由来，据说这是皇宫里哪个娘娘的东西……讲着讲着吴老头突然反应过来，“怎么称啊？”他头一次按斤卖家具，这一个床少说也七八百斤，现在可没有这么大的称！起码他没有。 封华也汗了一下，她当时也是随口说的按白菜价买，她真没想到人家会真卖。 “约莫着来吧？”封华说道：“或者您也按件算吧。每样什么价您随便定，我相信您。” 吴老头哈哈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啊，到底是夸你精好呢，还是说你傻？你这也就遇见我了吧，遇见别人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封华也笑道：“遇见别人我也不会这么说的。” “哈哈哈……”这迂回的马屁拍的吴老头很受用。 最后两人决定还是按件卖，按斤真的是没有称。 看了一上午，基本上每样家具都过了一遍，封华和吴老头回到正屋，正是开始谈细节。 具体价钱，怎么付款，怎么运输等等等等。 “小方，我一直忍着没问，但是现在是在忍不住了。”吴老头看着封华道：“这事听说你是在火车上临时跟小明定的，你家知道你要买这些家具吗？” 这个问题没有给她任何撒谎的余地，封华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家会同意吗？”吴老头说道：“这些家具我现在虽然没有具体定价，但是起码在1万5以上，到时候……”你有钱吗？ 封华起身回了卧室，拿出她一直带着的背包。因为现在是在吴家，她为了表现信任，在人家院子里就没有随身背着。这个包是她为了搭配身上这身衣服定做的，有些后市休闲双肩包的意思，看着漂亮，容量也大。 封华拿着包回到谈判桌上，打开，十五沓大黑十摆在了桌子上。 “我的天……”吴光明结巴道：“你你你……你就天天背着这么多钱行走！” “不然呢？抱着吗？”封华说道。 第261章贵人 第261章贵人 吴老头也有些震撼。 他是豪门他骄傲……但是他再豪也没豪到人家这个地步，让家里的一个没成年的小辈随身带着这么多钱，随便花！ “你家有几个孩子来着？”吴老头有些走神，随口问道。 “将有第九个。”吴光明替封华答道。 “哦哦，我想起来了。”吴老头说道，又问了一句，“当时你说这是你妈要生第九个……那你家堂兄弟姐妹一共多少个？” “十八个。”封华说道。 “哦哦……”吴老头看着封华，欲言又止。 封华笑了一下，“有事您尽管问。”是说实话还是假话她再看…… “那你是接班人吧？”吴老头问道。 封华就猜到他要问这个，肯定地点点头。 吴老头心里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就说得通了，不然，他心里真是有些没底呢……如果只是个普通家族子弟，出手就这么大方，那这得是什么样的家族？ 吴家很有钱，非常有钱，可以说有金山银山，但是他绝对不会把1万多块钱交给一个11岁的晚辈，让他去买这些“没用”的家具。 败家玩意儿……腿打折！ 就是被看做接班人的长孙，如果敢这么花钱，这继承人的位置，怕是也要不保。 吴老头想到这里，犹豫了一瞬，还是开诚布公地对封华说道：“这些家具是好东西，不管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还是我建国前新定制的，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看封华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吴老头顿了一下说道：“当然这些道理你家里人肯定都跟你说了，不然你也不会想买。” 封华点点头。 “但是。”吴老头说道：“现在真不是入手这些的好时机，未来，我真的看不清。”吴老头感叹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距离盛世有多远？我不知道……你买这些家具回去，怕是要在仓库里压一辈子，还招祸！”就像他家一样。 这都是肺腑之言，吴老头这是打算跟封华交心了。 封华确实很感动，所以，她把桌子上的钱又收回了包里……拿1500张大黑十买这些红木家具，就说不好亏不亏了。再说她就是拿出来给吴家人看看，证明她有钱，能做主，可不是真的要给他们…… 吴老头笑看着她，以为封华听劝，心里还挺高兴。至于1万5千块钱，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既然吴爷爷真心待我，那我也真心待吴爷爷。”封华说道。 吴老头和吴光明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后续。 “那我用粮食跟你们换吧，粳米，白面，玉米，黄豆，随便你们选。”封华说道：“粳米白面黄豆10块一斤，玉米5块一斤。这是我能定的最低价了。” 吴老头和吴光明有些愣神，没听懂，或者听懂了没敢信。 斧子看了封华一眼。他在封华拿出1万5000块钱的时候，一点都没惊讶，这可是个半天就收入几万块的人，1万5算什么。 现在听说他手里又有大批粮食，心道一句果然。 吴老头有些不确定道：“随便选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吗？ “就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意思，足够支付1万5000块钱。”封华知道他是想问这个。 “哇……”吴光明立刻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突然发现旁边的斧子一脸淡定，又指着斧子道：“你知道？！” 斧子一脸无辜地摇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的那点东西，现在你们也知道了。 吴老头却没有表现出惊喜，而是小声问道：“哪来的？”脏货他可不敢要，他本来就在刀尖上，这些东西一碰就完。 封华又把她家偷偷开荒地故事说了一遍。 “哎呀！”吴光明立刻惊呼道：“这事真的行？” 吴老头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表情很严肃，“说明白，什么叫真的行？” 吴光明又一脸哀怨地看着封华，一激动吐露嘴了……这是要完。但是看着爷爷的脸，吴光明还是实话实说。 “农场里跟我一个小队的一个人，跟我商量着要偷摸在别处开个荒，种点东西，自己吃，或者卖。”就是那个总去黑市的人。 “他怎么会跟你商量这种事？”吴老头问道。这种一起去“犯法”的事，关系不铁是不会跟人说的，除非对方是个傻子。但是不管是傻是奸，对方都是一个危险的人，都要拉着自己孩子去“犯法”了！一定要远离！ 而眼前这个更“危险”的方华，吴老头可能是灯下黑，或者亲自打过交道，区别对待了。 “他一开始是打算自己干来着，可是有一次让我不小心发现了，只好拉我下水，我说考虑考虑。”他们农场的劳动量是非常大的，一个个每天收工之后少有人能再走得动，特别是在60年。 所以这个人开荒的地，实际上离农场不远。而且他天天各种借口收工后不在宿舍，吴光明那天不知道怎么就脑抽，打算偷偷跟着去看个究竟，结果就发现了刚刚平整出来的荒地，但是因为过了季节，现在荒地还荒着，什么都没种。 …… 吴光明把来龙去脉跟吴老头一说，气得吴老头直点他脑门，“你啊你，告诉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你就是不听！跟踪还被人发现，你简直废物到家了！” 骂完人吴老头也没松开眉头，这人是个“隐患”，他拉吴光明下水，吴光明要是不下，他的事要是哪天被人发现，他没准就要归罪到吴光明身上；或者，他再狠一些，吴光明拒绝之后就对他下手…… “没用的东西！”问题有些棘手，吴老头气得又给了他一下子。 “不会吧……”吴光明小声道：“人不至于那么坏吧……”他还小，阅历少，对人性还有期待。 吴老头却一点也没有，“你这次回来也不要再回去了。”这就安全了，可是家里得付出巨大的代价。现在古董并不是很好的敲门砖，因为识货的人很少，而现金，他们家还真没有很多，不敢有！ 当初家里那么些工厂，房产，在建国的时候就全都捐出去了，就留下一个祖宅和一个现在住的四合院，祖宅还是在这个看门人名下。 所以家里虽然被划为资本家，但是并没有什么“定息”，表面上还是很穷的。也因此，吴家的四个孩子，媳妇都有份好工作，日子过的基本还算太平，只出了吴双一个意外。 想给吴光明跑关系留在京城，按理非常难。但是，吴老头抬头看看封华，现在他们有贵人了。 第262章镇馆之宝 第262章镇馆之宝 在这个时刻，没有什么比粮食更好的敲门砖了！就没有它敲不开的门！有了粮食开路，别说把吴光明弄回来了，就是再给他找个不错都工作都是没问题的。 “我能先看看货吗？”吴老头说道。 他还是很谨慎的，怕封华拿出来的都是些发霉陈粮，或者乱七八糟的代食品。虽然这少年看起来很靠谱，应该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大米就不会是小米，但是他知道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想当然，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封华从包里拿出四个小布口袋，每个一两规格的。里面分别装着大米、玉米、黄豆、麦子。 “我去……”吴光明立刻冒出一句新词，这还是前天没事时候跟封华闲聊，听封华说过一次，他立刻就领悟了这俩字的精髓，马上就学以致用了。 吴光明抻着脖子往封华的书包里看，“你除了百宝筐，还有百宝袋啊！”跟封华同行这十来天，他虽然见封华天天背着这个包，知道里面肯定是随身的贵重物品，但是除了今天，封华从没打开过，他也不知道这里都有啥。 “不过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干啥？”一个一个的小袋子，装着不同的粮食，看着就像样品。 “实不相瞒。”封华说道：“我这次就是出来卖粮食的，我家开的地不少，又靠近河边，没有受干旱影响，产量就有点大，只在当地出售，太招人眼，所以家里就派了几个叔叔和我分头出去卖。” 封华这说法还算合理，一亩地产量几百斤，100亩就是几万斤，照封华的话，他家开了几百亩，按照时人谦虚的个性，有十分说三分……都在当地销售，是有些吓人了，还是分散开安全。 口袋都被打开，吴老头挨个拿起来，看了看，尝了尝，这质量也太好了……比他年轻时候吃过的贡米都好！ “你家这地开在哪啊？”吴老头问道。 “五常。” “哦哦！”吴老头立刻接受了这个答案，因为五常自古出贡米，这就对了，“山好水好啊。”吴老头感叹了一句。 见到品质如此高的粮食，吴老头反而更放心了。因为这种质量的米，现在也是特供品种，管制相当严，想从官家仓库里偷出来，难度系数太大。封华所说的偷偷开荒，可信度就更大了。 “都是这种质量的？”吴老头又确定一遍。 “我去找下我叔叔，明天就能给您送过来。”封华说道。 “好好好。”吴老头连说了三声好。这样就再也没什么疑虑了。 交易这就算定下来了，吴老头也没再去挨个折算家具的价钱，就按之前说的1万5算。 这个价钱是相当便宜了，因为这里面有许多家具，都是他家祖辈千方百计掏回来的御用品，什么贵妃，娘娘，皇子公主用的家具，都有。就是龙床，地下室里都有一张！ 这些就不能单独按“红木家具”来卖了，这是真正的艺术品，收藏品，价值要是其他家具的十倍百倍无数倍。 吴家很多辈之前有个族长就好这口，一代一代培养下来，各个族长对红木家具都有兴趣，所以才会积攒下这么多。 也就是吴老头，生在乱世，父亲没有培养好他这方面的爱好就去世了，所以他现在咬咬牙，说卖就卖了。不过卖完他也有几分心虚，老祖宗的棺材板，是不是压不住了…… 得！还是遵循吴家家训第一条，人最重要！破财消灾吧。 再说，他也不算破财。封华拿出来的这些粮食，黑市售价起码在100一斤以上！1万5000块能换1500斤以上这种品质的粮食，他是赚大了！ 这里是京城，吴老头是豪门，看东西的眼光自然跟其他买粮食果腹的普通人不一样。他这个估价，才是比较合理的。但是也仅限于在首都和上海这种大城市了，其他地方，是不要想的。 谁敢报这种价钱，就要做好被打的准备。 吴老头领着封华，又把之前没仔细看过的“贵妃床”“皇子床”“公主床”都挨个扒拉出来，好好讲解了一下。让她知道，她也没吃亏。 封华确实很惊喜，甚至拿出个本子，把每件宝贝的具体信息，入手过程都记录了下来。将来开博物馆可是要用的！这可是镇馆之宝…… 至于说自己睡，她还是打张新的吧……睡别人睡过的床，心里总有些别扭。这可是床……上面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或者有人在这上面结束生命…… 总之就是接受不了。 “吴爷爷，我看那间屋子里堆着些原木，是红木吗？”封华问道。 “是啊，那还是我年轻时候亲我父亲给我收的，一部分打了结婚用的家具，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本来以为等我儿子长大了再打家具，结果……没用上。”那个时候光顾着逃命藏东西了，几个儿子结婚也没敢铺张浪费，都是在这里随便挑的“旧家具”掩人耳目。 “那这些也给我吧！”到时候让方远自己打张婚床……想想每天睡在方远亲自做的床上，就激动地睡不着觉…… “行，送你了！”吴老头也大方，都没算钱，直接说送。那一屋子也没多少，只有几十方，去了损耗，出不了几套家具。当然这里的套也是桌椅柜子床齐全的那种，叫一套。 吴老头和封华有说有笑，吴光明和斧子都默默地跟在身后。斧子一脸平静，吴光明却一脸不开心。 他都跟封华说好了有空教他习武的！这下好了，他要回京城了，那怎么教？ “对了。”吴光明趁两人正好停下一个话题的时候赶紧插嘴道：“你说你去找你叔叔？你叔叔在京城工作啊？” 封华笑了一下，“真是抱歉，家里不让说。这次我在外行走，要钱要物都随便，就是不能动用家里的人。” “厉害。”吴老头夸了一句，“这么小就让你一个人出来历练，你家的大人真是这个。”吴老头竖了个大拇指。他家大孙子都22了，他还舍不得放出去，这胆量真是跟人家没法比。 “老爷，不好了！”吴九匆匆而来，站在几人面前急促说道：“那个牲口又来了！” 吴老头和吴光明立刻沉了脸。 第263章狼来了 第263章狼来了 封华一听“牲口”这个词，就能猜到是传说中的那个“三姐夫”。封华探出精神力查看，果然看到门外一个人正推着自行车走进村子，身后呼呼啦啦跟着二十几个农民打扮的壮劳力。 封华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会是个大腹便便、满面油滑的大叔，没想到却是个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年轻人，看样子只有二十七八岁，最多不超过三十。 要不是吴老头和吴光明加上吴九的恨意都很明显，封华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不过再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年轻人虽然一身正派的样子，但是眼神和动作隐隐都透着几分傲慢，眼底深处也藏着得意与算计。 “你快藏起来！”吴老头突然对封华说道。被这头狼看见，他心里不踏实。 封华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会会他。” “那可是头狼，不是好相与的。”吴老头严肃道。 “不出意外，明天我们的交易就能完成。”封华说道：“东西突然没了，总得给他个理由，不然他会以为你们把东西藏起来了不给他。” 吴老头和吴光明都是一愣，他们听到封华不打算藏起来，还要会会他，以为是少年人的争强好胜心理在作怪，原来人家都是为他们着想…… 吴光明的鼻子有些酸，这种来自外人的善意，最让人感动。 吴老头拍了拍吴光明的肩膀，看了他一眼。吴光明狠狠地点点头，这朋友，他一定真心交！ “斧子。”封华突然对斧子说道：“我现在就是你的老大了，拿出你在德彪身边的气势，甚至要更盛一些，给我充充场面。” 斧子一愣，等明白过来之后立刻满脸激动地连连点头，他可算是有用了！而且狐假虎威嘛，这个他最熟了……他从小就是仗着德彪的势在外面跟人打交道。 斧子立刻进入了角色，护在封华身后，表情就是一变，严肃而嚣张，半点不见之前的谨小慎微，畏缩木讷。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看得其他人都是一愣。封华满意地点点头，斧子真是完美地做到了她说的话，比在德彪身边气势更盛一些…… 她初见斧子的时候，这也就是个一般小弟，要说气势，她还真没看出来。现在却不同了，还真有股豪门打手的嚣张，够唬人的。 收到封华满意的眼神，虎子心里更有底了，发挥的更自然了。 “吴爷爷，你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封华说道。她知道的都是脑补，至于这人的姓名，她都不知道呢。 “来人就是我那三孙女婿。”吴老头先咬牙说了一句，然后把这人的背景说了一遍。 孙力勤，27岁，现在在一个部门当个小主任，官虽小，位置却好，正是“承上启下”连接上下两面的地方，所以实权很大。 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可以说家庭条件相当不好，因为兄弟姐妹非常多。但是为人好学，是个大学生，又有手腕，又长着一张骗人的脸，让他从基层脱颖而出。 之前结过婚，生了两个孩子，媳妇生病死了。 两年前来吴家租家具，遇见了吴双，威逼利诱娶了吴双，又拿吴家的东西铺路，从此才顺风顺水，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他又来干什么！”吴光明咬牙恨道。他跟吴双年龄最近，关系最好，所以最恨孙力勤。 “还能干什么，又相中什么了呗。”吴老头说道：“听说他又要高升了，急需东西打点，上次管我要我那张书桌，我没给他，看来还不想跟我撕破脸，打算挑个别的东西了。” 吴家十几年前在当地是正经豪门，当初捐献家产的时候也轰轰烈烈了一阵子，被上面好好表扬了一顿。吴家不但捐了工厂，房产，也捐了大批瓷器摆件，只有这些红木家具，上面人不喜欢，又沉又重又不如沙发坐着得劲，所以就同意吴家保留这些家具。 这件事当时上过一段时间的新闻头条，所以知道这些事的人很多，就不时地有识货的人来吴家“租”家具。 孙力勤也是几年前刚入官场，从同事那里辗转知道的消息，找到了吴家。从此引狼入室……他现在直接不通过吴老头同意，想来就来，想拿什么拿什么。 当然面子上他也不会给人留下把柄，好像他“压榨”谁似的，他每样东西都会记账，每个月会给吴老头租金。 而他现在在外面俨然成了吴家家具代理人，再想租家具的人直接找孙力勤就好，卖人情给他，也不用跟“资本家”打交道了，也不用跑到深山老林里自己找人搬了，皆大欢喜。 唯一不欢喜的就是吴家了。 孙力勤已经带着人来到吴家大门外，啪啪地敲门，砸得震山响，要不是吴家的大门结实，怕是几次就能砸坏。 看门的老头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门，头都没抬。 孙力勤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声，却并没有跟他计较。因为他知道这老头是吴家的“忠仆”，岁数又大，他推一把这老头没准就得死那……还是那句话，他现在还不想跟吴家撕破脸，吴家也还有利用的价值。 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垂花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吴老头几人，孙力勤愣了一下，立刻换上笑脸，过来打招呼。 “爷爷，您怎么来了？”孙力勤问道，态度非常可亲，就像一个讨喜的晚辈。似乎忘了他当时是用怎样一副嘴脸威逼利诱吴家人把吴双嫁给他的。 吴光明攥了攥拳头，用了最大的定力才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 孙力勤就像没发现一样，用一副惊喜的表情问道吴光明，“四弟回来啦？你姐姐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想你了！有空去我家坐坐，看看你姐姐。” 他就是这样，每次见到吴家人，都要提起吴双，看着他们变脸，却要忍气吞声的表情，心里就特别舒服。不过他一直小心地掌握着那个度，不敢把这些人逼得太狠。 孙力勤自己转移了话题，“这位是？”他看着封华和斧子问道。斧子依然被忽略了，这一看就是个下人。 孙力勤看着封华，心里思量着，什么样的人竟然敢带着这么“惹事”的下人四处走？ 斧子那一脸嚣张欠揍的表情，是挺惹事的。起码他现在看了心里就很不爽，就想给他们找找事儿。 第264章野史 第264章野史 封华也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表情，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慢地斜了孙力勤一眼，没有说话。 吴光明福至心灵，自动入戏，沉着脸说道：“他是谁也是你能问的？” 一句话把孙力群将要爆发的不满压了回去。在他眼里，吴光明一直是当年那个十五六岁，耿直冲动的少年，从来没什么心机，也不善于撒谎。他这么说了，那这少年是什么身份？ 孙力勤没费什么力气就调整好表情，态度有些恭敬地又问道：“小同志怎么称呼？” “你是谁？”封华终于正眼看他，不过是从下到上，扫了他一眼。态度相当无理，不过倒是非常符合她想要的无法无天，嚣张二代的身份。 孙力勤没有生气，态度更好了，“鄙人姓孙，孙力勤，现在在xxx任主任。” “哦……”封华随意道：“‘王过海’的人啊。”（杜撰！）。 她说的是个外号，此人姓王，本事大办法多，有些八仙过海的意思，所以被人起了这个外号。不过这外号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也只有更少数的人敢叫。（杜撰！）。 像吴家祖孙就没什么反应，他们没听过这个外号，对不上号。 孙力勤却心头剧震，他也是刚刚要升迁了才知道自己所在派系到底是谁的人，正是这个“王过海”。而他也属于那种知道外号却绝不敢叫的人。 现在这个禁忌的名字被眼前的少年随意说出口，语气里隐隐还有几分瞧不上的意思…… 孙力勤一时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封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暗道一声好险……她怎么会知道六十年代一个小主任到底归谁管呢？她又不会掐不会算，她只不过前世正巧看过一份“野史”：论“王过海”是如何倒台的，中间就有一件事，说他如何利用xx部门侵占一个吴姓商人的财产。 而这个xx部门，按理正好管辖孙力勤这个小主任。不过封华当时看的是野史，结论也是她推断的，她也不是很确定，不过现在看来那段野史也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等等，吴姓商人…… 封华仔细回忆了一下，野史里那个吴姓商人最后挺惨的，家破人亡，销声匿迹了…… 封华脸上的表情更不好了，扭过头去，一副不愿意跟“政敌”说话的样子。 孙力勤有些忐忑。连他顶到头的老大都不屑的人，他有什么资格跟人家叫板？他这种虾兵蟹将对战虾兵蟹将就好了，龙王大战他就不参与了。 这少年的直系亲属肯定是跟“王过海”一个级别的人，孙力勤得出这个结论，更恭敬了。 “您也是来选家具的吗？”您都用上了，而且用得相当自然流畅。 吴老头眼里精光闪闪，这少年啊…… 他到现在也反应过来，封华是用一个人名震住了孙力勤。这背后所代表的能量……反正他是没听过“王过海”这个名字，把所有姓王的领导都扒拉一遍，也对不上号。 这绝对不是吴光明以为的，同是资本家的孩子！ “不错，我是来选家具的。”封华终于说话了，语气自然也是延续傲慢嚣张的态度，“他家的东西我都要了。” 孙力勤的脸色立刻僵了，飞快地扫了一眼吴老头。 吴老头入戏飞快，面上已经是一副忍辱负重的悲愤表情。再看吴光明，吴光明也反应过来，看着封华，表情已经变成了“既爱又恨”。 把家具卖给别人，不用再卖给孙力勤，他是高兴的，但是被逼把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卖人，他自然是悲愤的。 封华扫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戏精…… “你的人？”封华看向孙力勤身后的二十来个民工问道。 孙力勤硬着头皮点点头，这时候不承认就是侮辱人智商了。 “那正好。”封华伸手在院子里画了个圈，把所有屋子都指了一遍，“把这些所有东西，都给我背到山下。” 孙力勤的脸色终于难看了。他自然不是心疼这几个民工，又不是让他亲自背，谁背他都不心疼。但是这件事他坚决不能做，做了他成什么了？ 他身为“王过海”的人，现在带着人帮着他的政敌干活？这少年只要出去一说，他就里外不是人，别说升职了，估计会被一撸到底！ “这个，那什么。”能说会道的孙力勤第一次嘴拙，吴光明看得那个解恨。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孙力勤生硬地找了个借口，带着身后的人飞快地离开了。硬刚刚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 等人走出去半天，吴光明才舒了口气，不可置信地问道：“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轻易地走了？ 吴老头也有些惊叹，他每次对上孙力勤都是心力交瘁，原来却如此简单吗？不过他也知道，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是一辈子也学不会了。 封华回头对吴老头说道：“吴爷爷，我现在就回去找我叔叔要粮，你现在就组织人把东西抬到大路口吧，晚上我叔叔会安排人来拉走。” 孙力勤这是一时懵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会想方设法打听她的身份，虽然什么都打听不到会让他觉得更神秘，但是也会引起他的怀疑，怀疑她是吴家找来的托，诈他。 她还是把动静闹大点，闹得神秘点，让他忌惮些比较好。 三言两语定下了吴老头要的各种粮食，每种多少斤，封华就离开了村子，进空间准备去了。 而吴老头也叫来吴家庄的大队长，把全村的劳动力都叫过来，把地面上所有家具都搬了出来，搬到封华说那个大路口。村子通向外界就一条路，所谓的大路口就是羊肠小道到山下之后变成的宽敞大路。 也宽敞不到哪去，从一米宽变成了三米宽。而往来的牛车马车拖拉机，最远也就停在这里了。 路的尽头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停车场，砂石铺地，很是平整。之前吴家发达的时候，这里停过他们家的小轿车，后来停的都是各家来租家具的人的卡车牛车，最近两年，只有孙力勤找来的车会停在这里。 吴家人的动作非常迅速，等第一批抬着家具的人到这里的时候，孙力勤带来的人竟然还没有走。 第265章装不治 第265章装不治 孙力勤能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最主要靠的还是自己的脑子，他走到半路上就开始怀疑封华是不是吴老头找来的托。 刚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怎么一个人名就吓成这样？他起码……不行不行，他的处理方式还是对的，万一这不是个托，是真的，那他硬顶回去，就是要完。 龙王不会为了个虾兵蟹将跟另一个龙王对刚的，他要是得罪了这少年，保证里外不是人，没人会保他。 想到这里，孙力勤的心里安慰了些，走到山下，坐在牛车上歇了会。他是标准的书生，从没干过重体力活，又骑了一上午自行车，可累死他了。 坐牛车？不行不行，那太有失身份了。 坐下还没抽一颗烟，就看见吴家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孙力勤心里一顿，迎了过去。打头的是吴光明。吴光明自然不用干活，但是他得坐镇。也是今天吴老头被封华刺激的不轻，打算加重对小辈的历练。这种活要是以前他就交代吴九干了，但是今天，他却让吴光明去做。 活虽然不大，但是指挥整个村子的人劳动，多少也算是个锻炼。 “干啥呢这是？”孙力勤迎上去问道。 “哼。”吴光明哼了声，没理他。这是他多年来的态度，孙力勤一点不奇怪，心里反而很高兴，这傻小子多年都没变，好骗。 “那少年到底姓什么？”孙力勤又问，“哪里人啊？听口音不是我们这片的。” 吴光明对封华的佩服都要漫出来了。他下山之前，封华追上他，告诉他如果路上碰到孙力勤，会问他两件事：她姓什么，哪里人。让他什么都不要说，假话也不要编。 吴光明看着孙力勤，没有说话。 孙力勤笑了一下，“你告诉我，周末我让你姐姐回家。” 吴双自从嫁给孙力勤，很少回娘家，孙家人多活多，她婆婆又要杀杀她的性子，家务活都让她一个人干了，没时间回家。不过即便有时间，她也不想回家。 家里人都心疼她，特别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到她就要哭一场，所以她不想回家。结果除了逢年过节，即便住的不远，吴双也不回娘家。 吴光明再也忍不住，挥手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孙力勤的肚子上。吴光明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吴光明了……重体力劳动一年多，力气大了很多。而孙力勤还是过去的孙力勤，又因为这两年吃的不好，身体差了很多，一拳就被打趴下了。 身后的二十几个民工，对视一眼，推推搡搡地挤出两个人，走过去把孙力勤从地上拉了起来，放到了牛车上。 他们都是孙力勤从一个村子叫过来的，孙力勤似乎跟他们大队长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两年搬家具的活，都是他们给干的，免费！那可是红木家具！动辄几十斤，上百斤！又是爬山，又是过河的，搬上搬下，干一次能去半条命。 关键是，他们还半点好处都没有，水都得自带！但是不来又不行，大队长要扣工分。干了没工分，不干扣工分，谁能愿意？没趁机踹他两脚都是他们胆小了。 吴光明也没有乘胜追击，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怕是给三姐找了麻烦……不行，回去问问方华，能不能“整整”这人。 孙力勤躺在牛车上半天没动，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是他还是没动，没面子。起来之后怎么办？找回场子吗？找不回来……他打不过。他身后也只带了20个不肯为他出力的劳工，而吴光明身后是整个吴家庄的人。 所以他怂了，躺在牛车上装不治。 吴光明看了他一眼，也留下20个孔武有力的村民看守放在这里的家具，其他人继续回去搬。 整整搬了一下午，才把所有家具都搬下来。而孙力勤已经趁着吴光明忙着没看他的时候离开了，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是他在吴家人这里吃的最大的亏！ 想到一直被他拿捏不敢吭声的吴家人也敢对他出手了，孙力勤想了想，留下几个人陪着自己，藏在了不远处。他倒要看看，来拉家具的到底是什么人。 “王过海”的敌人也是很多的，他总得确定一个，才好回去交代。他这次能升职，上面也是看在吴家这棵摇钱树的份上。现在摇钱树似乎被别人摇了，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得倒大霉。 可是草丛里岂是好躲的？夏天蚊虫多，又闷热，不一会留下来的几个村民就受不了了，集体尿遁了。 把孙力群气的，却又无可奈何。其实他胆子最小，最怕鬼，从来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现在天色漆黑，让他一个人躲在草丛里，简直要吓死他了。 不过好在权利诱惑着他，吴家那些看着家具的人又在视线内，他还有几分胆子。但是草丛里真不是人呆的，孙力勤已经把上衣脱下来，包在脑袋上，只露出两只眼睛，不然他这张脸明天就出不了门了。但是身上却遭了秧，一个一个大包连城一片，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当吴家把所有家具都搬下来的时候，封华就出了空间，把商量好的粮食放到了一处草丛里，找到了守在家具旁的吴光明，让他找人把东西背上去。 她选的这个位置离孙力勤非常远，背粮食的人又都不路过他跟前，天色漆黑，孙力勤并没有发现发生在暗处的交易。 吴家的人也都是在战火中长大的，一个个非常沉稳，即便发现吴光明让他们背的是现在极其珍贵的粮食，最多也只是眼睛亮了几分，并没有发出什么惊呼声。 封华看了看剩下的几个看家具的人，对吴光明道：“让他们都回去吧，我叔叔的人已经来了，一会就把东西都收走。” 吴光明往黑暗里望了望，漆黑的夜色，什么都看不见。 “来了什么车？”吴光明问道：“怎么没听见动静啊？”这么一千件10万斤左右的红木家具，光靠人背进城那是绝对不能够的，那得累死几个。牛车马车卡车，总得用个车，或者车队。 “战马。”封华挑了个最合理的解释，战马都是训练过的，绝对不会随便嘶鸣，包上蹄子也可以不发出声音。 吴光明立刻肃然起敬，战马可都是军马！ 第266章天真 第266章天真 “那留下些人帮着搬搬抬抬？”吴光明建议道。 “不用，人够了。” 吴光明点点头，带着众人回去了。其实他非常想留下来，但是方华却并没有开口挽留，他只好带着满腔的好奇走了。 吴家一行人沿着小路上山了，孙力勤看着星星点点的火把一点点消失在眼前，急的恨不得飞过去。 “人怎么就走了呢？怎么不看着了呢？”孙力勤喃喃自语，自己制造点噪音，不然周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听着就瘆得慌。 “也不怕丢了，真是的，我叫来的那些人跑了，不然让他们拉几车回去！让你们不看着！” 突然，孙力勤的声音一顿，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悚然而起，他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头皮都要炸了！孙力勤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这就是传说中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或者，有鬼接近？ 他想逃，但是他已经吓傻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僵在当地。 封华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本来想把他吓走，好收东西，所以就盯着他看了几眼，结果效果好过头了。 封华转开了视线，孙力勤过了半天才动了一下，接着就嗷嗷叫着跑了。 “什么声音？”吴光明停下脚步问道。 吴九也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笑了，“嘿！是那个牲口的动静！”他就守在吴家庄，守着老宅，跟孙力勤打交道最多，所以即便这声音变了调，他也听出来了。 “哈？”吴光明也乐了，难道孙力勤没走躲在一旁？结果让方华的人抓出来收拾了？一定是这样！收拾的还挺惨，听这声音都不是人动静了！ “哈哈哈……”吴光明和吴九乐了，整个吴家庄的人都乐了。 吴家庄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吴老头又是这一代的族长，对所有族人都照顾有加，所以众人的心比较齐，要不是吴老头再三交代不能得罪孙力勤，他们早偷着把他收拾了。 众人一路欢声笑语地回了祖宅，吴老头正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他旁边堆着刚刚被人背上来的粮食。 “大忠，你过来。”吴老头对吴家庄的大队长招呼道。 “哎！”吴大忠应了一声立马走了过来，“叔，啥事？” “这是2000多斤玉米。”吴老头指着高高一摞麻袋道：“你拿回去按人头分了。” 吴老头的话让周围一静，围观没散的村民都瞪大眼，没想到吴老头会这么说。把吴家所有家当换的粮食，都分给他们？ “使不得使不得！”吴大忠愣了一下赶紧拒绝，“叔！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当年要不是我三爷带着我们躲起来，整个村子都得没；后来这些年也是你一直照顾我们，不时地给我们送吃的回来，谁家娶媳妇生孩子看病，你都给钱给药，你的好我们都记得！但是……” 吴大忠说道这里有些哽咽，就是后面的村民想起吴老头对他们的帮助，一个个连连开口劝着，话没说几句，自己先感动哭了…… “但是！”吴大忠继续道：“您把所有家当都卖了，换的这些粮食，我们怎么吃的下去！丧良心！” 在农村人看来，家具就是家当了，除了家具，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称为家当的东西，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没有。衣服被褥锅碗瓢盆？如果没有家具的话，那些勉强也算家当吧…… 而吴家庄历史悠久，大家虽然都姓吴，但是要是硬往吴老头那一支靠，得靠八竿子才能靠得上。所以他们之间说是亲戚都很勉强，要说远亲，极远亲才比较合适。 这时候，别的村因为一口吃的，亲兄弟都能打得头破血流，吴老头这个极远亲，却要卖了家当贴补他们，他们是真不好意思要。 关键也是，他们村的日子还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因为村民团结，操作的灵活性就大了很多……大队长每年顶着点压力，少报点出产，多留下点粮食，就什么都有了……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吴老头强硬道：“回去多给孩子们吃两顿，一个个瘦的那个样子，我看着都不忍心。” 吴老头又说了很多感人的话，硬逼着他们把那2000多斤的玉米带回去了。吴大忠每年私扣下的那点粮食也有限，村民们虽不至于饿死，但是想吃饱也是不能够的。 得到粮食，村民们都非常感激，又拉着吴老头说了许多感激的话，硬生生把一个普通小会变成了感恩大会…… 临走的时候，村民们一个个抹着眼泪，恨不得为吴老头为吴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封华走进了院子，吴光明正眼泪汪汪地扶着吴老头说道：“爷爷你别哭了，小心伤身，这样大家都不安心。” 封华看了他一眼，这少年还是太天真了…… 吴老头抬起头，摸了把脸，“伤什么身伤身，伤眼睛倒是真的。快给我打盆水去。”最后一句是对吴九说的。 吴九早就打好了一盆清水放在一边，听话之后立马端了过来，吴老头把一盒薄荷油放到吴光明手里，转身洗脸去了。 吴光明拿着薄荷油发呆……什么情况？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天真……”封华走过来，站在他旁边笑道。 “不是……”吴光明揪了两把头发，“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真情了？” 他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刚才那些把他感动到哭的一幕，竟然都是在演戏！ “当然有啊，各个情真意切，包括吴爷爷。”封华说道。 “对的！”吴老头已经洗完了脸，也洗去了眼角的薄荷油，“还是小方懂我。” 吴光明把薄荷油举到两人面前，“这个，就这个还情真意切？” “这只不过是必要的辅助道具。”封华说道：“你也知道老年人不能太过激动，很伤身的……” 吴光明……他竟然无言以对。 “哈哈哈！”吴老头笑道：“你看看人家小方，什么都懂，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学学！” “我现在也懂了。”吴光明不屑道。 “你懂个屁！”吴老头突然落下脸，“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67章地下室 第267章地下室 吴老头严厉的语气吓了吴光明一跳，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脾气？“不就是收买人心嘛，还能为什么……”吴光明小声道。 “你说的对，我就是在收买人心。”吴老头说道：“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收买人心？” “还能为什么，为了人心呗……” 吴老头点点头，“你说的太对了，就是为了人心。”说完“啪”地一巴掌拍在吴光明脑门上，“你看看你这表情！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什么叫人心？人心有什么用？” 吴光明呐呐地不敢出声。 “你爷爷临终前，什么都没有交代，没有安排家产没有安排后事，就是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跟我说人心人心，团结团结！”吴老头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眶有些泛红。 “我自然懂他老人家的意思，有了人心，他们才愿意保护你，有了团结，他们才能保护你。”吴老头说道：“远的不说，就说十年前，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躲在这祖宅里的，是谁保护了我们？” 吴光明的表情有些发愣，那时候他都七八岁了，自然记得。那时候真是太乱了，天天有人在村子外喊话，今天好听的，明天难听的，各种各样，提心吊胆。 建国厚清算资本家，民族资本家留下，其他官僚资本家，买办资本家打倒。很多工厂、企业、商铺一片混乱。吴家人匆匆捐了东西，就带着全家老小回到了吴家庄，任谁来都被吴家庄所有村民堵在村口没放进来，直到外面太平了才出来。 因为吴家也不是纯纯的民族资本家，也做些进出口的贸易生意，这就和买办挂钩了。按理说捐了家产也危险，多亏有吴家庄的保护…… 吴老头自认他们是躲过了一劫。 “现在懂了吗？”吴老头吼了一句。吴光明赶紧点点头。 “这就是我们吴家最后的保护伞！每个吴家成员都要尽力维护，团结，懂了吗？” 吴光明是真懂了，点头点得诚心实意。之前看到爷爷把那么多粮食都给了村民，他也有些舍不得，那可是拿他们家那么多红木家具换的，结果白白送给别人？ 现在一下子被爷爷勾起小时候的回忆，想起儿时那些保护，吴光明给地心悦诚服。 吴老头训完吴光明又转头看着封华，真诚道：“谢谢你，谢谢你叔叔，谢谢你们全家人。”培养出如此优秀、善良的你。 他跟封华商定的是1万5千块钱换2000斤玉米，300斤大米，100斤面粉，100斤黄豆。而封华给的远远超出了这个数，特别是玉米，他估算了一下，得有2500斤左右。 封华摆摆手，“玉米是没加工的毛粮，多给些不是应该的吗。” 吴老头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在她这里是应该的，在别人那里就不是应该的了，现在这种恨不得吃土的年代，谁还分毛粮净粮？这份情他记下了。 “来，我这还有个好东西！”吴老头对封华道。 封华眼睛一亮，看来她的东西没白掏，好感度刷够了……吴老头打算为她打开地下室的大门了…… 当然她本来也是打算多给的，只不过为了不显得太过傻白，她只打算给个合理的量，后来又多加了几百斤，特别是细粮每样都加了些，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也是人老成精了……阴谋阳谋了一辈子，很多事情根本不用算计，脑子里本能地就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封华控制着脸上的表情，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跟在吴老头身后，其实心理已经笑开了花……不知道吴老头要为她打开那扇门？ 她刚才趁着这些人开感恩大会的时候，把吴家地下室又扫了一遍，发现它们竟然是分开的！一间一间地下室并不相连，大多是一间的，少数是2间的，极少数是3间的。 每个地下室的入口也不同，深度也不同，装的东西也不也一样。 更有几个地下室根本就是在吴家院子外的荒地里，里面藏的东西竟然还不错。 这样做可能是出于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念。如果有人发现了一间地下室，发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默认这是唯一的藏宝室。只有少数几个人还会“贪得无厌”，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的。 当然发现第二个之后，第三个第n个就都危险了，所以就有了吴家外那几个地下室。 也不知道这些地下室的建造者是谁，还是比较有想法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布置。 关键是，吴家真是有钱啊……封华数了数，18个大大小小的地下室，基本上都是满的，里面的收藏品她估计不出具体价值，只知道四个字，价值连城。因为她看见了几件曾经在国家博物馆里见过的藏品。 封华眯了下眼睛，仔细回忆了下那些藏品的介绍，某某捐赠，而这些某某，不姓吴。 要么是吴家人隐姓埋名，要么，就是个悲剧了。 吴老头带着封华和吴光明来到了东厢房的第三间，封华知道这是要带她去看那几件精品红木家具了。 吴老头挪开墙角一个长长的柜子，撬开了底下的地板，露出一个细长的入口。封华看这宽度，估计正好够床板出入。看来东西分门别类放还方便设计地下室…… “什么情况？”吴光明压低嗓子，轻声问道。他竟然不知道这里还有间地下室！ 吴老头点了盏灯，在洞口外等了半晌才带人下去。这样不但可以照明，灯灭了也说明里面没氧气了，能提醒他们快逃。不过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家的地下室都是专门请高人设计的，有一些出于必要，都设计了通风口，这间红木储藏室就有。 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木质楼梯，几人就下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就着微弱的灯光，吴老头和吴光明都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况，只有封华知道，这里放了三张床，两张桌子一把大椅子。 封华盯着那把椅子，这不会是个龙椅吧？ 第268章龙椅 第268章龙椅 不怪封华猜测这把椅子是龙椅，如果是其他椅子也没有放在这里的道理。而且她仔细看了一下，椅背上的龙确实是五爪的，历朝历代，只有皇帝能用五爪金龙，其他藩王都是四爪的。 吴老头大概是知道这些家具的摆放位置，小心地拿着灯围着这些家具转了一圈。 “看看，怎么样？”吴老头有些得意道。 “美！”封华赞道。是真美，这一会她又仔细看了看其他几件家具的雕工，果然都是雕龙画凤的，龙必是五爪金龙，不但这椅子是龙椅，这床和书桌，都是御用的。 封华走过去，抚摸椅子把手上的一只龙抓，问道：“这是清朝的？” 吴老头点点头，“明朝的就不太好找了，清朝的流传出来的多一些。” 封华点点头，“吴爷爷，你不是只叫我来欣赏的吧？” “哈哈哈！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都给你可不行，你只能选一样。” 之后吴老头仔细介绍了每样家具的来历，这三张床竟然分别是清朝最出名的那三位皇帝的。 封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床上坐了一下……感受一下与历史名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她倒是没有怀疑吴老头的话，现在红木家具不值钱，就是龙椅龙床，也是一样的命运。 后世故宫太和殿里摆的那张金丝楠木漆金的龙椅，是明朝时候传下来的，一直摆到清末，1915年袁世凯登基的时候，把那张龙椅拆了，换了个中西结合的、符合他自己身高的，他腿短…… 结果原来那把明代的龙椅就被随便扔了，到了1947年的时候，人们把袁世凯的椅子从太和殿里拆下来，想把原来的放回去，竟然找不到了！ 一直到去年，也就是1959年，被一个人在一张外国人的老照片上发现了那张龙椅的模样，他根据这张图片，在京城找了几个月，在一间存放旧家具的仓库里扒拉了出来。 龙椅已经破败不堪……因为别人都当它是一把普通的椅子。后来工匠修了3年才修好，之后就一直摆在太和殿里。 而并不是太和殿的椅子才叫龙椅，凡是只能皇帝坐的椅子都叫龙椅，御书房啊，养心殿啊，哪哪哪的，有许多。而跟太和殿的龙椅不同，这些每个皇帝日常用的龙椅，不说经常换，也换过好几茬了，存世量相对较多。 封华叹了口气，她来晚了。她要是去年来，在那些人翻找之前来，可能搜刮到不少龙椅，龙床什么的，就是太和殿那把椅子，都可能入手…… 可惜，现在被有心人筛过一遍了，其他红木家具可能还随便堆着，但是“龙”字头的大概都会被收集起来。 算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总得给别人留条活路不是。封华安慰了一下自己，五爪金龙没有了，四爪金龙还是可以有的！ 又看了一圈几张家具，封华最后选了个最大号也是保存最好的龙床。如果抛开“内涵”不讲，当然拼重量了！红木可是按重量算钱的。再说大家都是“龙”字打头，内涵都差不多，自然是大的比小的值钱。 吴老头对封华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光！” 最后这张龙床以100斤大米成交…… 封华和吴老头心里都挺复杂的。 吴老头一会觉得自己赚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亏了。实在是现在的粮价有些太混乱，100斤大米白市值20块钱，黑市值5000块钱起步。 而红木家具在现在也真是没有市场，传承千年的龙椅都堆仓库差点烧火了，你龙床多啥？ 去年上面找那把龙椅找的轰轰烈烈，就连吴家这些家具都被翻过了，最后在别的地方找到了，吴老头自然也知道了那把龙椅的遭遇，也就对现在的红木市场死了心，孙力勤再来租，他都安慰自己，“破玩意”不值钱…… 现在换了一袋大米，就当赚了吧！吴老头咬牙安慰自己。 封华就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理由了……一袋大米换一张龙椅，想想都觉得太疯狂了。 “吴爷爷，这些你要是还想出手的话，一定给我留着啊！我出高价！”封华说道。 吴老头赶紧摇了摇头，“不卖了不卖了。”再卖棺材板真压不住了！就是卖这一把，他都觉得自己冲动了，刚才怎么就带着这少年来了呢…… 还是老了，定力不够了，刚才的感恩大会开得太投入了，一时没收住。 吴老头要去叫吴九进来一起抬床，至于看门人就不用叫了，那真不是什么隐世高手，搬个紫檀木床片能把他累过去。 封华拦住了吴老头，“不用找人了，我和吴四哥一起搬就行了。” 吴老头看看她，满眼的不信。 封华也没解释，走到床边，三下五除二就把组装好的完整的床拆成一片片。这张龙床将近三米高，三面围挡，开口的那一面四周又都雕龙画凤，可以说每一片都不轻，都得几十斤上百斤。 封华举重若轻地拆了下来，放到地上。心里突然感叹，皇帝这胆子真是大啊，这要是连接处不结实，掉了下来，准得砸死……实在是太沉了。 吴光明走了过来，去抬最外面那扇围挡，他爷爷不会是拿松木床坑人呢吧？结果使了半天劲围挡也只抬起一点点就坚持不住掉回了地上。好吧，他爷爷还是非常诚信的，没骗人。 那就是这方华不是人了…… 封华看他那样子也打消了让他帮抬的想法，一个人上下几趟，把整张床的所有部件都搬到了院子里。吴老头又叫吴九叫来几个人，把床抬到了山下。 封华跟着一起抬着最沉的床板下山了，爷孙俩全程都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家来的是什么人？”吴老头终于等到机会问了句。 “一个人没见，一点声音都没有。”吴光明道。 吴老头点点头，滴水不漏，厉害！ 封华等人走了，收了东西，在空间里收拾了半天，欣赏了一下美美的龙床，才背着一袋大米回到山上，把斧子叫出来跟吴家人一起吃了迟来的晚饭。 斧子装完打手就一直跟吴家庄的人一起搬东西，后来封华一看有进地下室的意思，就自觉地让斧子先回房间休息。 斧子现在已经完全找准了自己的定位，封华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二话没有就去了。 第269章救人 第269章救人 吴老头当时看着斧子的背影沉思了半晌，又满眼感叹地看了封华一眼。这种忠心的手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少年当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 封华可以猜到他想什么，这个误会估计是解释不清了……她当时真不是有意要收买斧子，她的情况也不允许有个跟班贴身跟着，但是经过今天，她发现有个话不多、充场面的跟班，似乎也不错。 几人吃饭之后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回城里了。至于昨天换来的那些细粮，就先留在这里，等吴大忠有空亲自分批送到城里。 吴老头也很谨慎，自己家人进出门从来不带特别“招眼”的东西，就怕被哪个红眼病看见，招祸。 刚骑出村子不远，封华就停下了车，她看见了孙力勤，一动不动地趴在一个山沟底，死了一样。 封华皱皱眉，他要是死在这里，情况就有些不妙了，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来了吴家，结果就死在吴家庄外？说是意外都没人信。 “怎么了？”斧子第一个发现封华停下，也赶紧停下来问道。吴老头和吴光明听见动静也停下车，朝封华看来。 “那。”封华朝山路旁示意了一下，“孙力勤在下面呢，不知道死了没有。” “啥？”吴光明立刻大叫一声，扔下车就往沟里瞅，“哪呢？没看见啊？”他是真没看见，沟底下都是各种杂草灌木，高矮稀疏都有，他没看见什么人影。 吴老头也过来，仔细瞅了半晌，朝一处一指，“那呢！”在一处杂草密集的地方，凹陷下去一个人形，如果下面真有人的话，肯定藏在那里。 斧子已经下到了沟里，走到了吴老头指的地方，扒拉开，果然看见草丛里的孙力勤。斧子赶紧上前试了试鼻息。 “没死！”斧子仔细确认了两遍，才对上面大声吼道。 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谁都知道孙力勤死在这里就是个大麻烦。 封华赶紧三步两步蹦到沟底，查看了一下孙力勤的伤势。基本上，没看出来什么…… 她才学医两个来月！再说她那不叫学医，连启蒙都勉强，因为各种原因，封华只是背了本汤头歌诀，这次临走之前找师父告别的时候，又给了一本本草纲目，让她自己先看着，至于望闻问切，是一样没学。 不过封华前世学过系统的急救知识，照样给孙力勤看了一下，胳膊腿和内脏应该都没什么问题，如果脑子也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没事。至于左脚腕的扭伤，那都不算病。 “掐他人中。”封华对斧子吩咐道。 斧子非常听话，上去在他鼻下就是狠狠一掐。 人体有720个穴位，但是绝大多数人只认识两个：太阳穴，人中穴。 一个是杀人用的，一个是救人用的。 孙力勤被掐醒了。 “哎呦！疼疼疼疼疼。”孙力勤人还没醒就开始喊疼。 斧子松开了手，吴老头也松了口气，只有吴光明面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人没死，也没将死，他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遗憾好。 “啊……”孙力勤醒了，但是人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蜷缩身体喊着疼。浑身疼，他都不知道揉哪里好了。 昨天晚上他被吓怕之后自然是慌不择路一顿瞎跑，黑灯瞎火的，又是山路，不摔倒才怪呢。之前摔的几跤他就忍了，最后这一下子没忍住，从十米多高的山路上一路滚到沟底，昏倒了。 封华见他喊得中气还很足，放下一半心，问道：“你是谁？” 孙力勤听到声音，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人，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少年，孙力勤咬牙忍痛道：“我叫孙力勤。”感情他昨天的自我介绍都白介绍了，人家根本没记住。 “这是几？”封华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道。 孙力勤…… 吴光明…… 斧子……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只有见多识广的吴老头，知道这可能是在测试孙力勤神志是否清醒。 孙力勤闭上眼，继续喊疼，拒绝接受侮辱。 封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人没傻，也就不必非要他回答了。 “我们走吧。”封华对其他人说道，既然这么烈性，自救好了。 依然是斧子最听话，立刻转头往上面爬去，吴光明笑了一下，跟在斧子身后，吴老头也是鬼精，转身走了。 孙力勤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真走远了，立刻急了。这里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但也差不多了，这条路上一两天能路过一个人就算不错了，他现在要是不抓住机会，这条命是真要搭在这里了。 “等等！”孙力勤喊道，但是没人理他。 “爷爷……”孙力勤情真意切地喊了声吴老头，那声音特别像后世一个小品里，喊“妈妈”那个调调。 封华脚下一滑，差点摔倒。站直身体之后立刻撸起胳膊上的袖子，果然，一根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肉麻的。 吴光明正好回头，看到封华的动作，“哈哈哈哈！”吴光明立刻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笑又一边撸起袖子走了过来，“看，我也是。”他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哇！你的胳膊怎么这么细，这么白！”吴光明突然咋呼道：“跟个女孩子似的！” 封华放下袖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吴光明立刻住了声。 “爷爷……”孙力勤又喊道：“您救救我……” “谁说不救？我这就是要回去找人救你啊，我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就俩年轻人也不顶事，我还是多叫些人来。”叫个大半天的功夫，饿饿你。 看到孙力勤没死，也没大碍，吴老头放心的同时也不想让他好过了。 “不用，爷爷！”孙力勤着急道：“我没大事，扶我一把就行。”他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吴老头，但是他敢确定这种情况下吴老头虽不会见死不救，却会让他多受很多罪。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吴老头也不想把孙力勤得罪很了，他既然这么说了，他再拒绝就不太好了。斧子没用吴老头吩咐，也没用指挥吴光明，非常有眼色地走过去把孙力勤从地上扶了起来。 “哎呀！你要杀人啊！” 第270章吴双 第270章吴双 斧子也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体贴，拉他起来的时候自然用了蛮力，孙力勤浑身是伤，怎么受得了。 “再叫杀了你！”斧子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气势足足的。自从有了封华当靠山，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怕了，那可是一阵风就能消失的人，现在跟他是一伙的了，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害怕？ 孙力勤乖乖住了嘴。 封华拉着吴老头，轻松爬回了山路，斧子和吴光明拉着孙力勤就有些艰难了，关键是孙力勤伤了脚腕，使不上力，俩人也不会特殊照顾他，拖拖拉拉地就把他拽上了山路。 孙力勤自我感觉只剩下四分之一条命了。 “你驮着他。”吴老头对吴光明道。这里面就吴光明最合适了，封华一个“嚣张少爷”，斧子一个嚣张打手，他一个长辈，都不合适。 吴光明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哎？我的自行车！”孙力勤看到其他几人的自行车，才想到自己也是骑车来的。昨天偷窥的时候悄悄把车藏了起来，跑的时候自然是忘了。 这自行车可不能丢，这可是他的脸面。 自行车在这大京城，虽不像法拉利一样稀有，但是也属豪车级别，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最重要的是，丢了他不方便再买。他一个小主任，有辆自行车可以说是攒了好几年的钱才买，但是丢了接着就换一辆，就有些过分了。现在上面正严，他还是小心点好。 “事儿精。”吴光明喷了他一句，还是老实地去他说的地点把他的自行车推了回来。一切都是为了他三姐。 一行人重新启程，进城之后封华就跟吴老头打了个招呼，骑车离开了。她不能让孙力勤知道她现在住在吴家，她可是个“龙王之子”，怎么能住在一个资本家家里呢？ 吴光明一路带着孙力勤，回了孙家。 孙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就是一个四合院，每一间都分给了其他人住，一个院子里可以住十几户二十几户人家，这就是现在流行的“经租房”。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大杂院里的人不是在洗菜就是在做菜，准备着午饭，院子里飘出阵阵香气。十几个老少女人围在院子中间的水龙边聊天。 “韩大姐，还是你有福气，娶个这么好的儿媳妇，做饭手艺简直绝了，都是一样的清汤寡水，怎么吴双做得就这么香呢！”一个女人羡慕道。 被称作韩大姐的人撇了撇嘴，“好什么好？还不是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刚来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那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能有现在这水平，还不都是我教的？” 周围静了一下，你当初不但没这水平，做饭可是出了名的难吃，听说当年被自家男人掀了不少回桌子，都忘了？ 不过几人挤眉弄眼一阵，没人提这茬，反而表情真诚地把她夸了又夸。这韩淑芬在街道办工作，管着每月发放各种票证，可是得罪不起。她大儿子孙力勤也是个厉害的，更得罪不起。 “对了，你家吴双都来两年了，咋还没动静？”一个女人换了个话题。 韩淑芬的表情立刻有些不好，没有吱声。 有会看颜色的立刻接话道：“才两年，急啥？还有那三五年才开始生的，一生就停不下来，连生十来个呢。” “对对对。”之前那女人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看我这张嘴，就不会说话！”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巴结韩淑芬，就有人看不惯她，有机会就要给她上眼药。 “说啥呢？谁生十个？”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挎着菜篮子走了过来，看着韩淑芬惊呼道：“韩大姐你要生第十个了？” “秀珍，别瞎说，韩大姐就一个人怎么生孩子！”立刻有个女人说道。周围人又眉飞色舞一阵，准备开始看热闹。俩人这是又开掐了，韩淑芬的老公十多年前就死了，她现在要是怀孕了可就是大事，耿秀珍这是埋汰她呢。 “秀珍，你这数数的不对，韩大姐要生也不是第十个啊，应该是第七个。”韩淑芬有六个孩子。 “嘿！”旁边人立刻拍了说话的这个傻大姐一巴掌，怎么什么都敢说呢？这比方能打吗？没看到韩淑芬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吗？ “哎！你看我这嘴！”女人又拍了自己一嘴巴。 “这你就不知道了。”耿秀珍看着她道：“韩大姐可是生过9个孩子的，只不过有3个没留住。”说完叹口气，“哎，都是男孩，太可惜了。” 周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听道这话都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韩淑芬。 “够了！”韩淑芬大吼一声，就要跟耿秀珍开战，结果被一声惊呼打断。 “哎呀快看！”一个正对着大门的女人喊道：“那不是你家力勤吗？咋了这是？”女人一副见到尸体的表情语气，成功吓坏了韩淑芬。 回头一看，儿子正被他的一个人驾着走进来，腿似乎有些瘸，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肿了一圈。 没死……韩淑芬狠狠松了口气，但还是一嗓子惊呼道：“咋了这是？” 吴双也放下锅铲，抬头看来，结果看到扶着孙力勤的竟然是自己的四弟吴光明，吓得吴双一抖，赶紧跑了过来。她以为孙力勤是吴光明打的。 “儿子！你这是咋了？”韩淑芬喊完，没等孙力勤说话就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跟孙力勤已经死了似的。 孙力勤被她哭得脑仁一跳一跳的疼，但是又不能发脾气，只好忍痛道：“妈，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韩淑芬哭声一顿，只是扭伤了脚，那还能接受，她刚才还以为骨折了呢，可把她心疼死了。 “哎呀！扭伤了脚怎么还走路呢！”韩淑芬瞪了一眼吴光明，她并不认识吴光明，吴双的娘家人她一个都没见过，当初娶媳妇的时候是孙力勤自己操办自己接回来的，她直接没跟那家子大资本家打照面。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屋抬个床板过来把你男人抬进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韩淑芬对一脸焦急站在一旁的吴双吼道。 不过吴双这着急的表情倒是让她挺满意的，不是平时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有事了还知道心疼她儿子，不错。 第271章你能治啊 第271章你能治啊 这真是个误会，人家心疼的是自己的弟弟。 吴光明也是第一次见吴双的婆婆，一见她这副作态心里就炸了，一把甩开了扶着孙力勤的手。 “哎呦。”孙力勤为了偷懒，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吴光明身上，这一下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呀！”韩淑芬立刻对吴光明大吼一声，“你干什么啊？神经病啊！” “你能治啊？”吴光明怼道。 “你！”韩淑芬一时气得不知道怎么接。 吴双赶紧过去拽了一把吴光明的袖子。 韩淑芬的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连周围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怎么？认识？”韩淑芬一副不善的表情，“哪来的野男人？之前的旧相好？” 吴双脸上已经没了焦急，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孙力勤说摔的那就不是她弟弟打的，那就不关她的事了。所以即便韩淑芬说话这么难听，她也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比这还难听的都有呢，她要是生气，早气死了。 吴光明却更生气了，但是野男人这罪名可不能扣在他姐姐的脑袋上，“没见过这么着急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咋滴？你儿子比较适合这颜色啊？那你别指望我姐给他，她不会。还是你自己给他织一个吧！” “噗……哈哈哈哈……”耿秀珍很捧场地笑个不停，也很有颜色地接道：“吴双是你姐啊？” 吴光明感受到她的善意，礼貌地笑了一下，换了副彬彬有礼的表情，客气道：“是的这位大姐，我叫吴光明，吴双是我三姐，我在家排行第四。” “哎呀，原来是姐弟。”耿秀珍笑着道：“还别说，这一看你俩长得真像，眉毛眼睛一样一样的。” 吴老头的基因确实挺强大的，这些儿子孙子都像他，堂兄弟姐妹站在一起看着就跟亲兄弟姐妹似的，一看就是一家人。 韩淑芬的怒火没烧起来就被掐灭，但是低头一看坐在地上的吴光明怒火又重新烧了起来。 “你是吴双的弟弟，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姐夫的吗？你有个小舅子的样子吗？” “我把他从几十里外的山沟里捞上来，救他一命，又把他带回家，我这小舅子还不行？”吴光明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倒是你，你儿子躺地上半天了你都不管，光顾着跟人吵架，你有当妈的样子吗？” 韩淑芬被他提醒，才赶紧蹲下来关心一下儿子。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平时拿着每个儿子都跟命根子似的，实在是之前被耿秀珍气狠了，接着又被儿子受伤惊住了，刚要去看儿子又被疑似野男人给打了岔，有些分不清主次了。 孙力勤坐在地上只觉得又气又恨又丢人，咬牙说道：“妈！扶我进屋！” “哎，好好。”韩淑芬立刻扭头对吴双吼道：“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抬床板？”一点不顾忌人家弟弟在场，还像平时一样骂着吴双，甚至因为刚才的事，骂得更狠了。 周围人都静静地看着，没人敢指责韩淑芬，也没人替吴双说话。这可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呢，在她婆婆面前夸她一句饭做的好就是极限了，平时没几个人跟吴双说话。 吴双在她刚开头的时候就拉着吴光明回屋抬床板去了。孙家住在这个四合院的正房东户，算是顶顶好的房子了，但是只有一间，不到40平米，却要住着一家子十五口人。 韩淑芬，和她的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外加两个儿媳妇和四个孩子。屋里高低错落，都是双层架子床，唯一一张单独的木床，就是韩淑芬自己的。 此时一张上下铺的下铺，正睡着两个小孩子，一个两岁，一个半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守在床边，防止他们掉下来。 看到有人进来，小女孩赶紧站了起来，等发现来人是吴双，才松口气的样子。 “吴姨。”小女孩小声叫了一声。 吴双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吴光明也是第一次来孙家，看到屋里这个逼仄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姐姐每次回家都说自己过的还行，不错，都可以。这就叫还行吗？这就叫不错吗？ “姐……”吴光明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吴双回头对他笑了，面无表情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阳光明媚，但是再也找不到两年前那种天真无邪了，带着几分沧桑和睿智，“我过得真的还行，心静了，日子怎么过都不错。” “姐！”吴光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吴双又笑了，“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要哭鼻子，不然我可要笑话你的！” 吴光明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吴双扭过头，却红了眼眶。她的日子真不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兄弟姐妹们都还好，她就好。 吴双没敢多停留，不想让吴光明发现她的伤感，赶紧走到墙边的一架上下铺旁，开始掀床板。 吴光明也不想让自己太伤感，引姐姐伤心，找话题道：“怎么不拿这张床的？多省事。”他指着韩淑芬那张单独的床道。 “那是他妈的，谁也不能动，动一下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吴双又笑着小声道：“床底下肯定藏着他们家的钱。”每次看见韩淑芬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她就想笑。 “那这怎么三个孩子？”吴光明小声问道，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听说孙力勤前面只有2个孩子，怎么又多出一个？ “只有小女孩是他的，还有一个男孩7岁了，上学去了。那两个睡觉的是他二弟的孩子。” 姐弟俩聊着家常就把床板抬了出去，韩淑芬已经等的不耐烦，见到两人竟然还在说笑，又是一顿骂。不过韩淑芬有一点好，骂人不带脏字，不带器官，所以即便内容再难听，吴双都能忍。 吴光明就忍不了了，把孙力勤往木板上抬的时候动作就有些大了。韩淑芬骂得更很了，吴光明看着姐姐，忍了又忍，没把孙力勤扔地上。 “妈！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他妈这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孙力勤是真觉得丢人。他现在走出去怎么也算个小官了，但是有个这样的妈妈，被人知道，还有什么面子？ 韩淑芬很听儿子的话，捋了捋头发没再吱声。 第272章姐弟情深 第272章姐弟情深 吴光明和吴双抬着床板往回走，有些颤颤巍巍，因为吴双没什么力气。 一个男人看见，就要过去搭把手，旁边的媳妇见了赶紧拉住，并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没看见老妖婆正四处找绿帽子嘛！你是想给她儿子戴上还是怎么着？” 一句话把男人嘴里的脏话压了回去。他真没那想法，就是有，人家吴双肯定也看不上他…… 而老妖婆就是韩淑芬的外号之一了。鉴于大杂院里没有秘密这个定律，几乎每家每户都给韩淑芬起了个自己觉得最贴切的外号，不过都私藏着，没有跟别人交流。 让这老妖婆知道了，是真的会出事的。有的时候布票，油票，什么乱七八糟的票不够每户人家都发，只好分批发，那谁先谁后就是街道办自己说了算了。 而韩淑芬在街道办里当了个小官，不大，但是管这个足够了。所以这些人能不得罪她就尽量不得罪她。 “来来来，我帮你抬。”一个女人很会来事儿，说完赶紧过去帮着抬人。这可是韩淑芬的命根子之一，她讨好了肯定有好处。果然，韩淑芬难得地对她露了个笑脸。 其他女人见状也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帮抬，最后把吴光明和吴双都挤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乐得轻松了。 “哎呀，什么味？”韩淑芬进门的时候说了句。 吴双闻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是她做的菜糊了。之前看见吴光明光顾着着急了，哪里还记得锅里的菜。 韩淑芬也闻出来了，出门看了一圈，发现是自家锅里传出来的，又是一顿骂：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什么什么的。 吴双没理她，赶紧端下锅，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结果还成，只是糊了个底。吴双自顾自地填了些水，又开始炖，就当韩淑芬的骂声是耳旁风。 孙力勤这次没有制止他妈。因为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骂吴双显得她妈无理取闹，特别是绿帽子什么的，他一样跟着丢人。 但是如果儿媳妇做不好饭，骂一骂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样，更能显得他家虽然娶了个资本家的媳妇，但是没有跟资本家融为一体，没有被腐蚀，而是在积极改造资本家的大小姐，让她学会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什么的。 别说，这样还真有效。几次有政敌想拿他娶了资本家的大小姐说事，都被他这么顶了回去。 这时，孙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因为有韩淑芬和孙力勤两个小官在，特别是有孙力勤，孙家这两年的日子好过多了，年纪大的弟弟妹妹都有了工作，都能挣钱了，年纪小的也能安安心心上学了。 最先回来的是孙二勤两口子，他俩的单位离的近，俩人又是同事，基本上都是一块回来。 “哥！你这是咋了？”孙二勤一看哥哥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以为他哥被人打了，“谁打的你？我去收拾他！” 孙二勤跟孙力勤关系不错，人又人如其名，有些二，见到亲哥哥这样撸起袖子来就要找人干架。一扭头就看见了一脸不痛快的吴光明。 “说！我哥是不是你打的！”孙二勤上去就要拽吴光明的领子，吴双一下挡在吴光明面前，推了他一把。 推，自然是推不动的，孙二勤长的人高马大的，她却自小身体就不太好，加上这两年吃不饱，更弱了。 但是她的态度一下子激怒了孙家所有人。 “翻了天了你要！”韩淑芬骂道，但是并没有动手。不敢！她在街道兼职妇女保护工作，经常去那些家暴家庭做调解工作，妇女主任千叮咛万嘱咐，她们工作人员绝对不许带头家暴，不然让人知道了谁还听她们的？ 但是她有顾忌何玉荣却没有了，她是孙二勤的媳妇，见到自家男人被打，哪有不上的道理？何玉荣上去就要挠吴双。她跟吴双积怨已深，可下逮住个机会，下手快很准。 但是吴光明反应更快，一把把吴双拉到身后自己顶了上去，何玉荣奔着吴双脸上去的爪子挠在了他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三条血淋淋的道子。很深，很疼，血花花地流了下来。 吴光明从来不打女人的信条终于破了，一手抓住她继续伸过来的手，一手扬起，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他可是看得明白，这一手是为他姐姐准备的，这要是挠在他姐姐如花似玉的脸上，绝对是毁容了。真是歹毒！ 孙二勤不干了，上去就跟吴光明打得难舍难分。 这时，孙家其他几个孩子回来了，看到大哥一脸伤地坐在床上阴沉着脸，看见二哥正在跟人打架，而二嫂已经捂着脸战败了，各个都扑了上来。 孙家兄弟姐妹几个倒是齐心。 封华感叹了一句对斧子道：“你进去，谁也别管，就收拾孙力勤，让他叫停。”不然谁都控制不住这场面。 封华和斧子此时就站在大杂院外，听着里面呜嗷呜嗷的动静。 好吧，她承认她太闲了……跟吴家人分开之后，她又没地方去，想起传说中那个三姐，封华一时好奇心起，打算跟着吴光明过去看看，那个被称为“无双”的姑娘。 结果果然没让她失望，先不说模样如何，就说她对吴光明这份姐弟情深，就挺让她感动，也很羡慕，她就没什么姐弟情，她都想掐死她弟。 呃，孙家兄妹情似乎也挺深……但是她怎么就喜欢不起来呢？只想过去踹两脚。 但是他现在身为一个“龙王之子”干这个就太掉价了，还是让他的手下去吧。 斧子从来都不是傻的，自从封华说了那句“你是我的人了”，他就像打鸡血了一样，智商情商都上线了，封华说什么他都秒懂。 斧子挤进人群，谁也没理，来到孙力勤床边上去就是一脚。他这张床是靠墙的，孙力勤被踹得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斧子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掳了过来。 “让这些人住手。”斧子在他耳边冷冷说道。 孙力勤还没从震惊和疼痛中回过神来，但还是二话不说依言喊道：“快停手快停手！” 这要是早生几十年，绝对是汉奸的货，白瞎了这一张正气的脸。封华在心里感叹道。 第273章智商爆表 第273章智商爆表 孙家人也从震惊中醒了过来，都停下手，看着斧子。这是哪来的程咬金？ 吴光明也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家……首长叫你过去，有事要谈。”斧子对吴光明严肃道。本来他想说少爷，想想觉得不合适，又非常机智地改成了首长，不但避开了危险称呼，规格也提高了，孙力勤能更忌惮一些。 封华在院墙外笑了，这真是个可塑之才，这句话可不是她教的，而是斧子自己发挥的。 孙力勤果然很忌惮，“都停手都停手。”见众人已经停了下来，他才讨好般对斧子道：“都是一场误会，误会！既然首长找他，那就赶紧去吧，别耽误正事。” 斧子看他半晌，松开了手。 孙家人都被斧子的气势和一句“首长”镇住了，再看孙力勤的态度和斧子这一身进口行头，半点没有怀疑，有些瑟缩地站在屋里，别说动手了，头都没敢抬。 吴光明眼神闪了一下，他是有些怀疑的，封华已经说过了，不许动用家里的人，那就是没有向外人暴露他家背景的意思，那现在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首长要见他？这只不过是个把他捞出来的借口吧？ 吴光明和斧子对视一眼，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有些焦急担忧地看了一眼吴双。他被捞出去了，他姐姐怎么办？还不得被孙家人打死！ 斧子现在智商爆表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吴双，冷冷地对吴光明道：“首长要见一见你们吴家所有人，这就是你那个三姐吧？我就是来找他的，一起带走。” 吴光明眼睛亮了一瞬，赶紧低头掩住眼里的兴奋，拉着吴双，跟在斧子身后走出了孙家。 孙家没有人敢吱一声，只有两个被吓醒的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院子里围观的人自觉让开了一条路，眼神莫名地看着三人，特别是吴双。就是说，资本家的小姐娶不得，那可是阶级敌人！早晚要给家里招祸。 三人出了大杂院的门，何玉荣才从孙家屋里出来，得意地看吴双的背影。 “哼……”这个狐狸精，终于走了！希望再也不要回来了！ 孙二勤也来到门外，皱着眉，一脸的担心。把何玉荣气的，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孙二勤一改往日的忍让，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何玉蓉心里一凉，接着就要炸！竟然敢打她！ 但是眼角的余光扫见了满院子的人，她就像参加了冰桶大赛一样，立刻清醒了。小叔子喜欢嫂子的事闹出来，她没脸，孙力勤也没脸，整个孙家都得跟着出名，成为笑话。 那样谁都饶不了她。 何玉荣狠狠咬了咬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了屋，关上了屋门，隔绝了一双双八卦的眼。 吴光明拉着吴双出了大杂院，拐了个弯，就看见了等在路口的封华，吴光明立刻笑了。爷爷说的对，这少年就是他的贵人。 吴双一直很忐忑，现在看见弟弟笑得这么灿烂，有些莫名其妙。 吴光明拉着她来到封华面前，介绍道：“这就是我三姐吴双。”然后对一脸疑惑的吴双郑重道：“姐，这是我的好兄弟，方华。这也是我的好兄弟，斧子，陈有福。” 斧子一听把他和封华划到同一个位置，吓了一跳，“不行不行不行。”斧子连连摆手。兄弟的兄弟自然也是兄弟，他哪敢跟封华称兄道弟？ “嗯？”吴双看看斧子，再看看封华。 “回家说吧。”封华指了指自行车，“你带着斧子，我带着你姐。”斧子昨天一路骑到吴家庄，就累的半死，今天能一路骑回来，也累的够呛，刚才那一脚估计就把他剩下的那点力气都用完了，能挺直腰板走到这里都是超常发挥了。 现在两个车四个人，她与其带个大老爷们，不如带着一个小姑娘。吴双今年才21，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姑娘。 吴双也看出来了，什么“首长”都是虚构的，是这少年把他们捞出来的借口。吴双对封华笑了一下，也没有扭捏，就上了她的自行车。一看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有什么好扭捏的。 不过她心里已经非常好奇，弟弟是怎么跟这么小的少年称兄道弟的，她可是知道吴光明的，特别不喜欢跟小孩子玩，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嫌他们烦，嫌他们幼稚。不过她确实没在这少年身上看到半分幼稚。 …… 封华一路风驰电掣，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怕在这周围遇见认识吴双的人，到时候传到孙家人耳里可就不好了。 她自认自己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到时候别人在孙力勤面前一形容，孙力勤就能知道是她。 作为一个“龙王之子”，亲自骑车带着一个资本家大小姐？那她这身份就有些坐不住了。 吴光明在她身后追得辛苦，关键是再辛苦也追不上！刚开始咬牙加速想追一下，人家就没影了，还追什么追？吴光明立刻泄气了，慢悠悠地往家骑，反正家就在那里，又跑不了，着什么急。 “你俩怎么到孙家去了？”吴光明问道斧子，“跟着我去的？” “嗯，怕你吃亏。”这个原因是斧子自己脑补的。 封华自然不会跟他解释她过来完全是出于好奇，想来看看美女。斧子以为“能掐会算”的封华是料到吴光明此来一定会出情况。 “谢谢你，好兄弟！”吴光明自然也想不到真正原因，他也以为“足智多谋”的封华猜到他会跟孙家人起冲突，特来救他。 “不用不用，你还是谢……少爷吧，都是他让我去的。”现在就连叫方华的名字，斧子都有些不敢叫出口了。 “都要谢，都是好兄弟。”吴光明诚心道。 …… 孙家和吴家本来就不远，封华这一顿猛骑，5分钟之后就到了吴家，而吴老头此时刚在屋里坐定，一壶茶还没喝完。 看到封华带着吴双回来，吴老头和吴老太一头雾水，这个组合他们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俩人怎么能凑到一起，坐一个车回来？ “爷爷奶奶！双儿回来看你们了……”吴双笑得灿烂无比，一点不见阴霾，就连之前面无表情时显出的几分阴沉都不见了，像个小女孩一般开心。 封华却在七分真下看到了三分强颜欢笑。 吴老头也是活了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看出来了，“出了什么事？” 第274章走进片场？ 第274章走进片场？ “能有什么事？”吴双撒娇道：“孙女没事回来看看你们都不行吗？” “行行行。”吴老太太立刻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身边坐下，好好亲热了一番，最后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跟你爷爷说说，让你爷爷给你出个主意。” 封华笑了，原来以夫为天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吴双还是撒娇打岔，没说，她不知道怎么说。孙家那一家子烂账，她一个字都不想提。 吴老头看向封华。 “我和斧子正好路过孙家门口，听见了吴四哥的声音，似乎跟孙家人有什么误会，我就让斧子把他俩都叫出来了。” 吴双佩服地看了封华一眼，一场大战被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不是四两拨千斤，这是四两拨万斤！ 吴老头却不上当，“什么误会？” 这个封华就没法回答了，她虽然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但是她不能说啊，她当时可是远在几十米外的墙外，而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当时屋里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这是吴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说，不合适。 吴双不能让爷爷为难封华，只好自己道：“就是孙力勤的弟弟以为是四弟打的他，要动手，不过好在那个斧子来的及时，双方都没什么事。” 吴双说得有些犹豫，她被吴光明保护的很好，确实没什么事，但是吴光明受伤却不轻，特别是脖子上那几道血口子，不知道现在还流不流血了？ 吴双赶紧起身，向家里常放药箱的柜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木制医药箱出来。 “怎么？受伤了？”吴老太太紧张地问道：“我说头发有些乱呢！这些挨千刀的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竟然敢对你一个女孩子下手！说，是谁打的？”吴老太太竟然露出几分强硬的姿态，倒让封华有些意外。 吴双捋捋头发，这还是她在路上收拾了一遍的，不然更乱。可惜没有梳子，还是让奶奶看出了破绽。 “我没事，就是四弟，脖子上有些伤。”身上估计也有，不过最多是被孙家俩女孩掐的，倒不至于严重。 几句话的功夫，吴光明也带着斧子进了屋，吴老太太看到吴光明身上的伤口，心疼坏了，和吴双一起围着他，好好给他包扎了一下。 包好之后，吴老太太又拉着吴双跟她一起哄孩子去了，屋里只留下了几个“男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吴老头问道吴光明。 “还能怎么回事，孙家就是一群垃圾。”吴光明道，接着一五一十地把孙家人的各种表现都说了一遍。 不用他添油加醋，吴老头就气炸了肺。看孙力勤的做派，他还以为孙家都跟他一样，就算再怎么虚伪，表面上也能维持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没想到孙力勤是个异类，他们家人都是群市井无赖，竟然敢打女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双双就住在家里吧，什么时候孙家来求，什么时候再回去。”吴老头说道。 封华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来求就回去？她还以为吴老头要说离婚呢！ 不过转瞬她就想到，现在是1960年，而跟她说话的吴老头，可能是1900年左右生人，对这种人来说，脑子里可能不存在“离婚”两个字。剩下的全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一而终什么的。 吴光明却是接受新思想长大的，“爷爷，孙家就是个火坑！回去干啥啊？回去继续让他们糟践嘛！看看我脖子上的这个伤！”吴光明扯开领子，露出脖子上已经止血，但是更显得可怖的伤口，“这是奔着我姐脸上去的！要不是我挡了一下，今天我姐就毁容了！” 刚才吴老太太在屋里，这话他没敢说，现在对着“冷心冷肠”的吴老头，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吴老头的眼神瑟缩了一下，竟然是这样嘛…… “爷！让我姐跟那畜生离婚吧！我养她一辈子！”吴光明喊道。 “屁话！”吴老头吼他，“用着你养了？她还有爹有妈有亲兄弟呢！” “我也是她亲兄弟啊！” 吴双再也忍不住，在屋外捂着嘴，呜呜地哭。吴老太太抱着她也是不停地抹泪，吓得一岁的吴彩霞也跟着哭。 听着屋外一片哭声，吴老头和吴光明都红了眼眶。 “等家里人回来，一块商量商量。”吴老头说道。 吴家很“开明”，凡是12岁以上的男孩都可以参加家族会议，发表意见。至于女孩，只可以参加吴老太太举办的家庭会议…… 封华起身告辞。她一开始就不想参与到人家家族内部的事情，太尴尬了，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辞，现在都哭上了，她实在是如坐针毡，硬挤了个机会开口告辞。 吴老头却挽留道：“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然他真不会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这么多隐私。 封华眉梢微挑，坐了下来。真是个老狐狸，她这是不知不觉又走进片场了？……竟然跟着吴光明一起天真了一把，真是，丢人了……不过她相信演员只有吴老头一个，其他人，还没有这功力。 “吴爷爷有什么吩咐？” “不敢当不敢当。”吴老头真诚道：“哪里是什么吩咐，我是有求于你啊。” “吴爷爷客气了，您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晚辈绝不推辞。”场面话嘛，封华最会说了。 “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想再换些粮食，细粮。”吴老头道。 “多少？”封华问道。 “大米、白面各1000斤。”吴老头直接道。 封华有些遗憾，才2000斤，也换不来多少东西呢…… “没问题！”封华道：“不知道吴爷爷打算用什么来换？” “书画，你看怎么样？”吴老头早就想好了，剩下的红木家具不能换了，再换祖宗就要托梦了；金银珠宝也不能换，乱世黄金，这都是硬通货；还有就是瓷器了，这个是的他最爱，舍不得；最后就是书画了，这个跟红木家具一样，都不是他的菜。 地下室那些书画都是祖辈收集的，都有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而这些东西最不易储存，下面最早的一批已经放下去四五十年了，最晚的一批也已经放下去十来年了，再放下去会不会变成一堆废纸？还是趁这机会卖了吧！ 而且这少年是个懂行的，应该能给个好价钱。 第275章偷听 第275章偷听 封华一听说拿书画跟她换，简直高兴坏了。后世中华古董有两样最值钱：书画和瓷器。书画动辄就能拍个一亿两亿，黄庭坚的《砥柱铭》更是拍出了4.37亿。瓷器也是几百万打底，官窑御用更是上千万，偶尔也上个亿。 “什么时候要？”封华问道。 “这几天吧，具体我再告诉你。” 他得先回去看看还有几箱是好的，那些放下去四五十年的，他是真没底…… 吴家的祖宅传承久远，已经二百多年了，地下室的东西都是陆陆续续放进去的，他都不确定第一批下去的书画是不是四五十年前了。 之前不那么乱的时候，他们偶尔还会把书画拿出来晾晾，但是最近二三十年都没有这活动了。 “行，我去跟我叔叔说一声。” 封华离开了吴家，装模作样地找家里人去了。 但是出了吴家大门，她就直奔王府井大街，这里可能是目前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因为这里有新中国第一店“北京市百货大楼”，就是后世的王府井百货大楼。 封华进去看了一圈，最后直奔卖鞋的地方。 要说她最缺什么，就是鞋了。 布鞋她倒是会做，做的还不错，但是她很多身份根本不能穿布鞋，一身英伦风下配一双老北京布鞋？ 那画面她想想就崩溃。 她现在的几双皮鞋都是掏尽了家乡省会的百货商场，打眼一瞅行，真让讲究的人看见，就知道她“底子”不足了。 封华来到卖鞋的地方，不论男式女式，从她现在的码数一直买到了42码，有备无患嘛……再说方远好像是42码的…… 好在现在买鞋还不用票，鞋票最早要在明年才出来，而且也不是全国统一的，是每个省自己根据自己的情况出的，布鞋票，胶鞋票，不等。 而工业卷现在也没出来，让封华钻了个空子，不然这么多鞋，人家都不卖给她。就是这样，售货员也很犹豫，不想卖给她。从来没有人一下子买这么多鞋，还一看就不是自己穿，是不是要拿出去“倒买倒卖”？ 胆小的售货员叫来了经理…… 封华只好气场全开，用眼角看人，用鼻子发声，才把鞋买到。 当然不是现在的“二代”都是她这德行，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是她这“德行”的二代都不好惹罢了，经理为了少一事，只好赶紧卖她东西让她赶紧消失。 封华离开的时候遗憾地看了一眼四楼。 她现在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想买几双进口鞋，充充场面。 算了，出去找老手艺人定做也一样。 封华背着两大丝袋子鞋离开了百货商场，一会又潇洒地进来了，扫荡其他东西，什么不要票的高级糖果啊，香烟啊，工艺品啊，也是可以充场面的，拿到家乡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经理看见她这副要把仓库搬空的样子就头疼，卖吧不想卖，不卖吧，又怕得罪不起。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刚从乡下上来的土鳖家孩子，没见过东西似的。 经理心里吐槽了一句就一脸笑容地迎了过来，想打听打听这少年的来历，有机会跟去上面的人提一提，上上眼药。 封华自然是滴水不漏，把两个丝袋子装满也就离开了。 60年，真是没什么好买的。她能看上眼的，想买的，就更少了。关键是，每花一张大黑十她的心都在滴血。 十万块钱买一斤糖？她想想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但是她还是忍痛买了两斤外面绝对买不到的北京特产，打算有机会装脸用。 剩下的东西，要么将来值一张“大黑十”，要么她找机会出手，能换好几张“大黑十”，不然她也不会买。 就是这么财迷。 这是顶级商人必备素质，对金钱没有追求的人，成不了商人。 封华离开了商场，又在周围的小胡同里逛了起来，这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周边也有很多店铺，成衣铺，制鞋铺，都是有的，当然都是国有的。 最后封华看了几家鞋店，选了个手艺最好的，加急定做了几双皮鞋。 本来老师傅不同意，他们本来活就多，这少年要的又多时间又紧，他才不伺候，反正做多做少工资都那些。 是封华偷偷塞给了师傅一大包牛肉干，师傅才二话不说同意了。 正事忙完，封华找地方进空间吃了晚饭，才骑车回了吴家。 此时天已经微微擦黑，吴家人都已经吃过晚饭，女人们跟着吴老太太在后罩房做衣服做鞋，男人都在正房谈事情。 谈的自然是吴双的婚姻，到底离不离。 “老三，吴双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的意见呢？”吴老头问道三儿子吴建业，吴双是他的长女。 “首先我要声明一下，双双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和她妈妈都是疼她的，她和孙力勤的婚事我当初也是极力反对的。”吴建业道：“但是，现在离婚，我觉得不是好时机。” 封华已经回来了，但是发现吴家人正在开会，就没有进门，而是站在院墙外偷听…… 她是挺像了解一下吴家人的，她目前见过的吴老头吴老太，加上吴光明和吴双，都挺有趣，不知道剩下的吴家人什么样。 结果这个吴老三也让她眼前一亮。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觉得最合适！”吴家老二吴自立说道：“现在双双已经回来了，又是那种情况下回来的，孙家人肯定不会来接的，就趁机一刀两断得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吴家老大吴自强说了一句，“孙力勤那人，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仅凭今天一句态度模糊的‘首长要见你’就想吓住他，不能够。” 屋子里一静，谁都知道这么回事，那真是头狡猾难缠的狼啊。 第276章吴战 第276章吴战 “一次不行，那就多吓他几次好了。”吴光明在后面插嘴道。 年轻一代虽然被允许参加会议，也可以发言，但是想跟当家人坐一个桌上是不可能的，他们一个个垂手肃立，站在大人身后。 吴自立眼睛一亮，“你的那个朋友，如果可以让他家人出面警告一下孙力勤，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行！”吴老头和吴自强同时说道。吴老头看了一眼大儿子，让他说话。 “那少年已经表明了不动用家里的关系，我们再因为这些‘小事’去强求人家，就过分了，不是交友之道。”吴自强道。 “怎么就是‘小事’了？”吴自立不服，儿女婚事可是大事，特别是对女孩子来说，一个不慎就是毁人一生。 “你啊你。”吴自强看着他，“光明就是随了你，性子太天真！看来这次是一定要把他弄回来了，不然在外面早晚要出事。”吴光明的事吴老头也已经说过了，本来他还打算再议，现在看来不用议了。 “对我们家来说，双双的婚事自然不是小事。”吴双的亲爹吴建业道：“但是对人家来说，可能小事都不算，关人家什么事？不要因为交了朋友，就什么都理所当然地麻烦人家，就因为是朋友，能不麻烦人的时候就尽量不要麻烦，这样才能长久。” 最后这几句是对吴光明交代的，至于已经40岁了还这么“不懂事”的吴自立，他是懒得说了，没救了。 吴光明受教地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也不会事事麻烦方华，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救吴双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投鼠忌器，让他压在头上。大不了，这房子我们不要了！就算经租出去，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撵到大街上，总得给我们个容身的地方，也就行了。”一直没说话的吴家老四吴守业道。 “是啊！”吴自立赞同道：“再说当时那阵危机已经过去了，大哥的位子更是稳了，我们不怕谁了！” 建国之厚清算资本家，清算了的就不说了，剩下这些民族资本家社会地位也不高，活得战战兢兢，现在毕竟是无产阶级的天下……资本家是阶级敌人。 但是吴家毕竟是捐了“所有”家产的，出于各种原因，吴家老大吴自强被分到一个政府部门工作，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所以封华能在吴老头的茶盘上看到祁门红茶。 但是这个时候的政治环境是特别乱的，他能买到祁门红茶也阻止不了别人想拿他搞事情。 吴家因为那些进出口贸易的生意，是不是民族资本家一直存在争议，虽然过去了十来年，但是还是有人想拿吴家做文章。两年前正在被人搞事情的时候又被孙力勤钻了空子。 其实当时整个吴家都是反对这门亲事的，也有了放弃房子的想法，是吴双知道了，在孙力勤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二话不说偷偷跟着人家走了，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 吴家人知道之后各个捶胸顿足，可也无可奈何了。 “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吴自强道：“当初孙力勤一个小科员，就敢拿房子威胁我们，这两年他又被我们养肥了，成了主任了，光是收回房子，怕是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为难他们。 吴家除了老大是个官，其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加几个成人的孙子，都是普通工人，想为难太容易了。拿他们的身份说事，让工厂给他们开个“大会”，再监督一下他们“好好”劳动，就能把他们整得不成人样。 吴自立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这都是为什么！” 一句话让屋子里沉默异常。 “吴战，你说这事的关键是什么？”半晌，吴老头打破屋里的沉默，问道大孙子吴战。 吴家人名并不范同一个字，都是随便取。吴战出生在战乱正式开始那一年，所以起名为战，加上姓的谐音，寄希望于“无战”。而吴光明出生在战乱正紧的时候，吴家人既希望有光明，又看不见光明…… 吴战长得一表人才，跟吴光明有几分相像，但是没有吴光明的活泼洒脱，整个人非常沉稳内敛。听到爷爷提问，吴战眼神闪烁一下，没有半点思索，直接说道：“这件事的关键是孙力勤，是权利！” “你可不要乱来！”吴自强立刻说道。这孩子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看不懂了，有时候觉得他沉默的表情下蕴藏着一股风暴，看得他害怕……所以他一下子就想歪了。 吴战笑了一下，“爸爸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说，让孙力勤失去权利，我们家的危机就去了大半，别人并没有他这么迫切，觉得我们家是块肥肉，而且是已经尝过、好下嘴的肥肉。” 吴战心里叹了一下，吴双当初真是太天真太冲动了，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保全全家，殊不知她的做法却让孙力勤尝到了甜头，以后更是得寸进尺。而吴家的危机，根本没有真正解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吴双又是出于好心，还搭上了自己一辈子，吴战不想再说对与错，只想把她从泥坑里捞出来。 “而解决他的办法，自然是权利。”吴战继续道：“我们吴家有了比他更大的权利，才有压制他的力量。” 年轻人眼里闪着野心勃勃的光。 封华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这个时候投身到权利漩涡里，是死是活真不好说。而参照前世吴家的遭遇，他肯定是失败了。 也是，几年之后那一场浩劫过来，他这种身份的人，没好。 “你有什么想法？”吴老头问道。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吴家一直在积极努力往上爬，祖上还捐过官！但是过去商人的地位太低了，捐那个官也没改换得了吴家的门庭。 现在更完了，商人直接没有了，还谈什么地位……但是吴老头从大儿子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光。大儿子当官了呢！其他几个儿子是没戏了，但是几个孙子还是有希望的，特别是他非常看好的吴战。 第277章一家子戏精 第277章一家子戏精 “爷爷，我……有对象了。”吴战突然有些羞涩道。 “什么？”屋里一块响起七八个声音，震得后罩房里的女人们都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吴双的母亲紧张地站起来，靠在窗户上往正房望去，但是她也只是望望，没敢出去看，更不要提去参与会议了。 其他人赶紧安慰道：“没事！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有男人们顶着，我们就管好家里的事就好了。” 吴家四个媳妇都是吴老头和吴老太太亲自选的，既有新时代女性的坚强独立，又有过去女性的贤良淑德……为了找这几个媳妇，可是费了老两口不少劲。 “双双，你这次可不能再犯傻了知道吗？”吴家大媳妇道：“这次你的事就都听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安排吧。” 吴双捂着嘴，忍着眼泪点点头。她后悔了，她也知道自己当初做错了，嫁给孙力勤就好比饮鸩止渴，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让孙力勤借着吴家越爬越高，后悔死她了。 “这就对了。”吴双二婶，吴光明的母亲道：“多亏现在还没孩子，能断个干净利索！不过这都结婚两年多了，咋还没孩子呢？”吴二婶一脸担忧道：“赶明儿我带你去医院，找个厉害的老中医好好看看。” 吴家四媳妇扯了她一把，“说什么呢你，孩子们都在呢！” 吴家女孩十多个，只有吴双嫁人了，其他都在屋里呢，这种话题现在是不能对小姑娘说的。 “你看我这嘴，一着急什么都说。”吴二婶自嗔了一句。 …… 前院的人也从震惊中醒过来，吴老头首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对方什么家庭？” “昨天刚确定关系，她是我厂里的同事，她爸……是xxx的书记，她爷爷是xxx。”吴战一口气说完，重点也都交代了。 屋里落针可闻。 “哎！”半晌，吴自立叹了口气。 吴守业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自强和吴建业都是一脸严肃，面无表情。 吴老头沉吟了一下，问道：“她家里知道了吗？同意吗？” 吴战道：“她家里还不知道，我想先问问家里的意见，再决定怎么做。”是就此了断还是教女孩子如何跟家里说。 “大哥！”吴光明突然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吴战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事情虽然是你们想的那样，但也不完全如此。”吴战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她人不错，我……很喜欢她。” 看他羞涩的模样，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松，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那，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看看？”吴老头问道。这就是同意了。他没什么理由不同意！说实话，女方这个家世，他是相当满意的，他们家绝对是高攀了，现在要担心的是女方家同不同意。 不过人也是要先看看的，如果光有家世，而本人却是个搅家精，那就是皇帝老儿的女儿，他们吴家也不要。娶了那种祸根进门，家都能祸祸没了还谈什么沾光？ “还是等人家同意了再带过来吧。”吴建业道：“不然我们先见了，结果人家不同意，到时候肯定要说吴战拐骗他们女儿。” 几人聊了几句吴战的事，话题又一拐，转到了封华身上。 “爸，那些家具真的都出清了？”吴守业一脸心疼道。红木家具这个爱好也没有在吴家灭绝了，只不过是跳过吴老头，传到了吴守业身上，他对红木有近乎痴迷的爱好，如果不是工作原因，他恨不得住在老宅不出来。 “出了！一会儿等方华回来，我还要把我书房那个桌子也让他抬走，今天事多竟然忘了。”吴老头道。 “爸！”这次不但吴守业惊呼一声，吴自强也不同意。那张书桌对他们吴家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那几乎是家主的象征。他们吴家已经到了连张桌子都保不住的地步了吗？ “出的对！”吴建业道：“不然留着给谁？给孙力勤吗？现在老宅里的家具没了，他的需求可还在，不但爸的书桌不能留，我们这里的家具，也别留了。与其便宜他，不如给那个方华。” “哎呀！”吴守业心疼的直拍大腿，却半个不字也没说，身为吴家人，就没有傻的，三哥说的句句在理。 吴自强抬头看一眼周围的人，对排行老二的吴起道：“今天的会就到这了，带着弟弟们都出去吧。” 除了吴战，其他孩子都听话地出去了。 因为有些事不能当着这些孩子们的面说。吴家除了吴老头吴老太、他们四个和吴战，没有人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包括自家结婚多年的媳妇，妹妹，都不知道。哦，现在还要加上半个吴光明，他知道了地下室之一。 吴自强这才道：“爸，那些书画你也打算卖了？”他不喜欢红木家具，他喜欢书画，晚上恨不得搂着书画睡觉。 “不然呢？留着生虫子？”吴老头道。反正他不好这口，一点不心疼。 “那可不能全卖了！”吴自强道。 “这是自然，还用你教我？”吴老头道。这些都是祖宗攒下来的家业，都卖了就是败家了。 “那我明天正好休息，跟您一块去老宅，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能卖。”吴自强道。不跟着去他不放心，爸爸说的好听，但是谁知道他能留下多少，没准所谓的不全卖在爸眼里就是留下一幅，当做纪念呢！ 再说他爸书画造诣不如他高，估价肯定也不如他准确，还是自己去比较放心。 “换了粮食，你出去打点一下。”吴老头一脸严肃地对吴自强道，然后说了几个人名，“这几个人交好了，双双的事就解决了。” “我去……”院子外的封华，忍不住发出了声感叹。一家子戏精啊！她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对，吴家人的担心无奈，总是有些浮于表面的意思。她还以为吴双是女孩，他们不在意呢。 原来吴双的事怎么处理，吴家几个大家长都有了默契，那在孩子们面前一顿为难无奈，是为了什么？让他们知道人生艰难，奋发图强吗？ 第278章不合适 第278章不合适 封华想了一圈，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或者还有几分保密的意思，毕竟屋里大多数都是十三四十五六的小孩子，年轻冲动不懂事，听到什么说出去，没准就要给家里招祸。 或许也有几分不想给他们一种家里很厉害，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感觉，防止他们膨胀起来。 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婚是一定要离的。”吴老头道：“我们不但是引狼入室，也是养虎为患，看孙力勤的架势，将来整个吴家都不够他一口吞的。” 其他人都点点头，正因为有这个共识，他们才这么默契。 “那离婚之后呢？”吴建业问道：“是呆在家还是给她找份工作，还是，让她下乡？”到底是亲爹，想的比较多比较细。 吴老头沉吟了一下，“看她自己吧。想留在家我们也不是养不起，想出去工作你就努努力。”吴老头对吴自强道。 吴自强点点头。 “不过我倒是觉得，下乡最好。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没人知道她的过往，清净。”吴老头道。 这时候离婚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真的是只接受丧偶，不接受离婚…… 农村人是基本没有离婚的，有也是被进城的男人单方面抛弃了。这种现象在离婚的人里是最多的。都流行自由恋爱，革命伴侣不是……家里的糟糠之妻，都是封建糟粕，摒弃掉是时髦，是与时俱进。 至于因为什么感情不和而离婚的，几乎没有。说出去简直要惊掉别人下巴。因为家暴离婚的，都没有。 所以吴双离婚之后是一定会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这时候离开可能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他们想方设法在她的档案里模糊了婚姻状况就行了。 封华看他们正事谈完，才去敲了吴家大门。 吴光明快步跑过来给她开门。吴家宅子虽然不小，但是孩子更多。正房吴老头住了，厢房大人住了，后罩房女孩子们住了，他们男孩子就被挤在了倒座里。这里以前是给下人们住的地方。 “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吴光明自然关切地问道。 封华随意地跟他聊了几句，吴家的男孩子们已经围了过来。 “四哥，这个小哥哥是谁啊？”一个小男孩问道。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吴光明把男孩子都聚了过来。这时，垂花门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吴战。 他们在正房听见了敲门声，就猜到是封华回来了。吴家大人不方便出来迎，就派了他出来。 吴战见到封华，明显愣了一下，一双眼睛飞快地在封华和吴光明身上转了一圈，才确定这就是那个方华。 吴家人已经听说了吴光明出门交到了一个厉害神秘的朋友，却没有听说这个朋友这么小！他们还以为跟吴光明一样大呢！ 吴战脸上的笑又真诚了三分。爷爷对这个方华可是夸赞有加，直言比他还厉害几分。他本来还有一较高下之心，没想到年纪竟然这么小……那是真厉害了！ “你好，我叫吴战。”吴战伸出了手。 “方华。”封华笑了一下，也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手。 吴战心里顿了一下，这手好小，好软……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当封华年纪小，又是个真养尊处优大少爷，手保养的好一些是应该的。 “这是我的几个弟弟。”吴战接过了招待的活，把弟弟们聚集起来都介绍了一遍，连排行21的六岁小朋友都没落下，可见态度之认真。 封华从来是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吴战礼敬她，她也……封华忍痛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了刚买的巧克力，一人分了满满一把。 好在她手小……封华心里笑叹了一句。暗笑自己魔怔了，不就是几块巧克力吗，至于吗！但是一想到这些巧克力20多块钱一斤，这一下就分出去两张“大黑十”，她的心就在滴血…… 嗯，回头研究一下，用空间水果做一些水果糖吧！不但可以省钱，相信空间出品的“秘制水果糖”还能给她的身份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呢！ 吴家的大小孩子都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不常吃，但是巧克力也是吃过的，只除了两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表现出明显的欢喜外，其他孩子都是一脸淡定。 封华暗赞了一句吴家的家教，就跟着吴战和吴光明来到了正房，见过吴家的几位大家长。 四个人跟吴战一样，都是一愣。吴老头和吴光明介绍封华的时候都是一顿猛夸，外貌家世人品样样都夸到了，唯独忘了说，方华只有11岁。 这就不好办了，他们之前准备好的那些寒暄话题，都不合适了。他们还想问问这少年有对象了没呢，自家适龄的女孩四五个呢！现在看着据说只有11岁的方华，这话怎么也问不出口的了。 但是跟一个11岁的小孩子聊什么比较合适呢？在哪上学？几年级了？平时都做些什么功课？……还是算了吧！ 封华倒是有心想跟他们聊聊政治，让他们打消下场的念头，可是她也知道不合适，交浅言深了。而且看吴战的眼神她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撞过南墙他才知道回头，甚至，依然回不了头。 最后封华只是跟几人寒暄了两句，约定明天一早再回吴家老宅，就回去休息了。 很不幸地，吴家住房紧张，她和斧子被分到了一间房间，就这还是吴光明和另外两个兄弟让出来的呢。 还好斧子机警，封华还没有开始皱眉，只是看着床眼神一凝，斧子就赶紧跑过去，抱着被出来了，坚决要跟吴光明挤一挤，睡地板都行！ 吴光明是知道斧子和封华的关系的，想一想也觉得把他俩放一起睡不太合适，只好同意了。晚上他就和斧子在吴战和吴起的房间里打了地铺。 第二天一早，见过吴家的女人们，吃过早饭，封华就带着斧子，又回到吴家老宅，同行的不但有吴自强，还有吴战。 看来昨天他的表现已经让吴老头和吴自强承认他下一代接班人的身份，开始让他接触家业了。 第279章书画 第279章书画 封华到了吴家老宅，就很自觉地让吴九带路，领着她和斧子在村子里逛逛去了，约好了晚饭时间再回来。 吴老头要翻箱倒柜找书画，总得抬到地面上来看看，在地下室点着油灯看画？简直是活够了的节奏。 其实封华非常想问问吴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前天就那么领她进了地下室，这次又领她来老宅拿书画。地面上空空荡荡的老宅，哪里有书画？当然是在地下室了！ 对吴家媳妇女儿和年轻一代都保密的事情，就这么暴露在她面前，合适吗？要不是确实没在吴家人身上感觉到恶意，封华都以为吴老头打算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呢。 其实这个问题吴老头认真考虑过了，他承认，那天带封华进地下室看家具，是他冲动了。当时他的脑子还在感恩大会的激动里，没清醒过来。但是事后一想，又觉得没什么。 吴家十八个地下室，只有院子外的两个，和村子外的一个才是吴家真正的藏宝室，院子里这十五个，虽然也有珍宝无数，但是都是可以舍弃的！就连外面那三个，也不是不可以舍弃。吴家家训第一条：人最重要。 所以，他就当是一场豪赌吧！赌他一辈子的眼光，没有看错人，这个方华是个正气的，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事情来。他即便猜到吴家有宝藏，也会选择交易，而不是窃取。 赌赢了，他就算交下一个厉害的朋友了。赌输了……希望他承受的起！ 不过看刚才封华自觉回避，一点不好奇的态度，吴老头心里定了定，他似乎是真赢了。特别是封华临走时那意味深长又无奈的眼神，让他心领神会，这少年是猜到他们家有宝藏了，又对他这不隐瞒的态度表示不解和无奈呢…… 封华离开院子，吴老头就大笑三声，高兴地领着儿子和孙子开了一间地下室。这里面堆满了箱子，里面绝大部分都是书画，只有几只箱子，装着其他乱七八糟的藏品。 如果是外人通过其他途径打开了这间地下室，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一种藏品，那人家绝对会想到，他们家的藏品是分门别类放的，不然哪有藏宝室里不放金银珠宝的道理？ 这就跟吴家设计地下室的初衷相悖了，所以吴家的地下室，虽然确实是分门别类放的，但是每间地下室里都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连封华那天看见的收藏红木家具的地下室，在墙角也是立着几个大箱子的。 吴自强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只知道地下室是分门别类存放的吴战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当他推一个箱子怎么也推不动的时候忍不住出声问道：“爷爷，我们家连竹简都收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沉！ 吴老头却道：“我不知道啊，这间地下室还是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爷爷带我进来过一次，这里头的书画，应该是存放时间最久的了，最少有个四十年了，多了可能上百年。” 吴老头看看他手底下的箱子，“你看那上面的字，卫、辛丑……”吴老头掐指算了一下，“嘿，这是1901年我爷爷放下来的。”每个箱子上都有记号，辛丑是年月，而卫，代表着吴老头的爷爷，吴卫。 “爸！你怎么不早说！”吴自强一听急了，“上百年的书画，还能行了吗？”早烂没了吧！“你有没有拿出去晒过？” 吴老头有些心虚道：“晒过晒过，二十多年前你还不知道地下室的时候，晒过一次、一部分。” “爸！” “嚷嚷什么？”吴老头不高兴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谁还有工夫晒书？没点火烧了做饭就算我对得起祖宗了！” 吴老头说的有些夸张了，不过那时候正是三几年，四零年，正是乱的时候，真的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晒书。每天只想着怎么保住家业，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他能抽出个机会，晒了一部分书，真的是闲得慌了…… 吴自强也不废话，招呼过吴战，两人抬着箱子就上了地面。来来回回地抬了二十多趟，抬到胳膊都抬不起来，也才抬了一半。 “行了，就挑这些卖吧，好东西不能一次卖完。”吴老头道。 吴自强……就知道他爸不靠谱，一次不够这都打算上下次了！ 吴自强也不跟他说话，要过了吴老头手里的钥匙，伸手打开了最近的一个箱子。还是先看看东西坏没坏吧！与其让书画烂在箱子里，他宁愿卖了，起码它们还存在。 这是个真正爱画之人。 吴家的箱子也是特制的，不是普通的铜锁，而是一种机关锁，所有的箱子都用同一把钥匙同一种机关。而钥匙是一对子母钥匙，一把在吴老头手里，一把在吴自强手里，必须两把钥匙同时插进机关，才可以开锁。 如果没有钥匙，暴力开箱也是可以的，一把斧子的事……他们家还没有那么高级，制作个自毁系统什么的。这个锁的心里安慰作用倒是更大一些……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卷用油皮纸包好的卷轴。 吴自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小心地拆开外包的纸，露出里面的画轴，又换了一副手套，才打开卷抽看了看。具体的画作他来不及欣赏，先看看生霉生蛀了没有。 还好，没有。 “放心吧，百年老樟木的箱子，防虫防蛀，驱霉隔潮。”吴老头说道。 樟木箱子确实有这个功效，因为樟脑就是从樟木的树干里提取出来的。但是樟木箱子最好像吴家这种，存了东西放到一边，而不是制作家具放到卧室里。 因为樟脑活血化瘀，不利于孕妇。又可以导致人失眠，燃烧起来更能引起中毒，死亡。口服樟脑丸，浓度高的，超过15克如果治疗不及时也是必死的，堪称耗子药般的存在。 吴自强松了口气，但是他仔细摸了摸纸张的手感，觉得不对，有些发干发脆了。 防潮防过头，失水了！ 书画保存事宜湿度在55—65，地下室里本来就达不到这么稳定的要求，这两年又干旱非常，纸张质量下降简直是必然的问题。 不过好在问题不严重，可以说基本不是问题，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他还以为只会剩下空空的立轴呢。 第280章忠言逆耳 第280章忠言逆耳 不是吴自强不知道樟木箱子的好，书画从来都不能一直悬挂，最好挂几个月就密封储存起来，作为书画爱好者，吴自强对各种防潮防虫的方法都知之甚祥。 可是他从来没试过一下储存几十年不打开的！倒是总听说谁谁谁家什么什么画，放了多少年，废了。 “我太爷爷也是同好啊。”吴自强感叹了一句，这画保存的这么好，都是吴卫的功劳。 “得了吧，你太爷爷就不好这些。他喜欢金石，这些画都是当时的大管家带人打包的，我就在旁边看着呢。”吴老头说道。他当时也开始学着接手家业了，第一件事就是见识吴家地下室。 吴自强…… 吴战笑了一下，学着爸爸的样子打开了第二幅画。他作为吴家长子长孙，样样都会，样样稀松……呃，跟内行比，跟外行比还是能唬唬人的。 就是那种让他鉴别真假不行，让他说出作者生平完全没问题的水平……类似于封华…… 第二幅画依然完好。 “行了，这箱子剩下的别再拆了。”吴自强道。说完把画轴一个个拿起来，看了看外面，没潮没蛀没破损，就去检查下一箱了。 这些箱子不大，不是那种一立方米左右的，而是一种长条箱，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立方米大小。但是每个箱子里也装了10—20幅画，每一幅都这么小心翼翼地拆开检查，得检查到明天早上。 吴自强和吴光明每个箱子都打开，随机检查了一两幅就算过，剩下的等跟封华交易的时候再仔细检查一样。 吴老头没有帮忙，坐在一旁享清闲，顺便考虑一下价格。 “都是什么画？”吴老头问道：“值钱吗？”他的书画造诣，比吴战强点不多。 吴自强皱着眉，“不好说。” 每幅打开的画作他都仔细看了，历朝历代的都有，都是名家落款，但是真假他还来不及判断，他也判断不了……他也只是个爱好者，有些书画也不能十拿九稳，他以前看画都是找大师来鉴定，但是现在显然不能找外人来看了。 毕竟他们吴家是把所有家产都捐了的…… 那一副没有“鉴定证书”、“大师背书”的画，就卖不上价。他怎么给方华出价？ “估摸着，取个中间值？”吴战道。 吴自强看了他一眼，“你想的美。”真品价值1万，赝品价值100，拿一幅疑似真品就想卖5000？疑罪从无不知道吗？确定不了真假的一律按赝品算！当然越像真的越贵，越像赝品越便宜。 吴战摸摸鼻子，建国时候他才十一岁，书画课倒是开始上了，但是书画交易课还没上，他也不知道书画市场到底是什么样的。至于建国之后还有书画市场吗？也许有，但那肯定是极隐秘的，他没听说过。 “那你说怎么卖合适？”吴老头问道。 吴自强皱着眉，一脸为难，他也不知道怎么卖合适。 吴家这些年一直小心谨慎，不敢踏错半步，所以吴自强忍着没有再收藏什么书画，就怕被人知道给他扣个帽子。怕忍不住，他连这方面信息都不敢打听，所以对现在书画的行情竟然有些不了解了。 “那就比着建国前的价，商量着来吧！”吴老头道。他们是卖家，定了价也不算数，还得等着人家买家还价不是。 …… 封华坐在村上一颗大榆树下，不想再动。她已经跟着吴九，把吴家庄逛了三圈了！再逛下去，就跟傻子一样了…… 没想到这吴九也是个实心眼，就领着他们干转。嗯，不对，是她实心眼，就那么跟着干转！虽然观察吴老头的举动分了些心，但是她完全可以早早找个地方坐下来观察啊，何必像现在一样，把斧子累的跟个汪似的……舌头都恨不得伸出来老长了。 斧子骑了一上午自行车，又爬了三圈山，真的是要阵亡了。 封华现在坐在“村上”，就是上下的上。吴家庄在一个山坳里，就是两山之间的平地，山谷。而这个山坳是有些坡度的，一面高一面低。封华和斧子正在高处的一棵大榆树下休息，吴九站在一边侯立着。 斧子缓了口气，看了看吴九的样子，也挣扎着爬了起来，站到了封华的身后。 “你干什么？”封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之后真是…… “你坐下，现在是新中国了！”封华对斧子说道。至于吴九，“尊卑之分”可能已经刻入他的基因里了，她就不废话了。但是斧子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斧子很听话地坐下了，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人虽然坐下了，心却没坐下，他坐下也完全是“听命行事”。 封华一脸无奈地抹了把脸。 斧子的表情就有些忐忑了，他到底该坐还是该站啊？ “行了，你随意。”封华不再看他，她发现她现在看他一眼，他都紧张。 这事儿闹得…… 封华也没再跟吴九寒暄，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山下的风景，多少寒暄3圈也寒暄完了。 吴家庄人不多，只有百十来户，散布在狭长的山谷里。封华突然心里一跳，回头又看了看更上方，再看了看两侧光秃秃的山壁。 “九叔，吴家庄建立多少年了？”封华问道。 对于外人称呼他九叔，吴九客气一下也就受了，“二百三十六年。”吴九张嘴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就没发生过泥石流吗？”封华问道。 吴九的脸皮抖了一下，他是知道泥石流的，大概十年前的秋天，不远处的清水河就发生了泥石流，一整个村庄都消失了。但是当时并没有波及到他们这里，而且在他记忆力，吴家庄一直挺太平的，没有发生过重大自然灾害。 这次的旱灾不算，这是普天同灾。 吴九摇了摇头。 “那山体滑坡呢？”封华又问道。 吴九还是摇了摇头。 “九叔，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这是忠言逆耳。”封华站起来，指着整个山坳道：“这个地形，就是几百或者几千年前泥石流之后形成的。你再看看这两侧光秃秃的山壁，是早晚要山体滑坡的，而且不会太远。” 第281章办法 第281章办法 吴九看着封华，一脸严肃地沉默着，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少年的说法，竟然跟专家说得一模一样！ 建国之后四处找矿……几年前就有一队地质勘探队来到他们这里，矿自然是没找到的，但是因为他们招待的不错，勘探队的队长走之前好好拉着他们说道，这里要有大灾害，泥石流、山体滑坡，一样不少。 而且也说了会在十几二十年内。 “那你说，怎么办？”吴九问道。 “搬家啊。”封华自然道。 吴九一脸苦笑地摇了摇头。当初那个专家也让他们尽快搬家。 可是往哪里搬？吴家老宅就在这里，他们的根就在这里。再说，他们就是想搬，上面也得让他们搬，得有村子接收他们，得有地分给他们。 没有。 据说那个专家已经把问题反映上去了，但是没有得到答复，也没有人跟他们村长联系，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封华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个大概，毕竟对于这种“预言”，很少有人会当真，特别是现在的人。 “那就种树！”封华指着山坡道：“这里曾经有不少树吧？都被砍了盖房子？” 吴九的心抖了一下，点点头，靠山吃山嘛，他们盖房子自然就地取材，而且最好是把山谷里的树都砍了，清理出一片空地来，看着还敞亮…… 所以二百多年下来，整个山坳都光秃秃的了，是真敞亮了。 “那就赶紧再种新树下去！”封华说道。 吴九一脸苦涩地摇摇头，“怎么没种。”说完指着两面的坡地道：“那不种了吗？” 封华定睛看去，我去！还真种了……不过一颗颗小树苗也就比野草粗一些，甚至不如野草高，现在掩藏在草丛里，吴九不说她还真没发现那是树。 据专家提醒，也才过去了五六年，一开始是买不到树苗，根本没卖的，吴老头就专门请人来教他们自己培育树木，又是播种繁殖又是插扦繁殖，等折腾明白把树种下去就是两年之后，然后又赶上干旱，死了一大半，剩下这一小部分就这么营养不良地发育着。 如果日子再这么旱下去，明年一棵也剩不下，白折腾。 此时夕阳已经西斜，吴家祖孙三个已经把东西整理好，放在厢房里，看样子就等着她过去看货了。 封华没有再跟吴九多说，带着斧子回到了吴家老宅。吴九毕竟是个下人，跟他说什么都没用，有什么想法还是直接跟吴老头谈比较合适。 封华回到老宅，晚饭已经准备好，是吴大忠的媳妇带着儿媳妇一起过来准备的。 几人安静地吃完晚饭，就开始闲聊，并没有急吼吼地去看画，没灯！这可是山区，这可是60年，要什么电灯泡？有个油灯都是日子不错的人家了。 而晚上举灯看画？有忽悠人的嫌疑……还是等明天天光大亮了再慢慢看吧。 封华也没跟他们聊别的，就把在山上问吴九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吴老头。 “哎！”吴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已经没心情夸赞封华小小年纪，见识竟然跟专家一样深厚了，他当年如果有这分见识，知道“保护水土”，何至于有今天的危机。 就是他家祖宗，也没人有这分见识。 吴战是彻底服气了。当初他从爷爷那里知道了专家的言论，很是嗤之以鼻，没树就有泥石流？就会山体滑坡？至于吗？直到查过了许多资料，问过了学校的老师，他才相信这是真的。当年他比现在的方华大六七岁呢。 “我现在正在上下活动，看能不能找块地，把吴家庄整体搬出去。”吴自强皱眉道。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示了问题根本没头绪。 吴家庄一百来户，好几百口人，几千亩地，上哪里找这么大块地安置这么些人？而插到别的村里，他们也不愿意，人家也不愿意。地就那么大，出产就那么多，再来这么多人挣口粮，谁能愿意？ 这里可不是北大荒，荒地等着人去开，这里是首都附近的郊区，而且是山区。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种树了。”封华说道。 吴家人都点点头，这个他们自然知道，可是，这个办法并不比搬家简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种下去的树都死了。 气氛有些沉默，问题似乎陷入了死局，吴家庄只有眼睁睁等着灾难来临那一天哭泣，而没有半点解决的办法。 “我倒是能联系到一批树龄大点的杨树。”封华突然说道。 吴家人的眼睛噌地就亮了，吴老头立刻问道：“多大？” “直径5公分左右吧。”封华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劳动力，选择了一个合适的粗细。 直径5公分的小树，她用点力就拔出来了，太粗了根系就更发达了，拔可能不行，得铲根，那样她一个人就不好操作了。这么一大片的山谷，再加上山谷外没有树木的地方，少说也得需要1万棵树。 10000……封华觉得胳膊现在就开始疼了。 吴家人的眼睛更亮了。直径5公分的杨树，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了，起码度过了危险期，种下去基本就能活。 而且杨树是速生的，直径5公分，树高已经可以达到四五米了！并且进入了速生期，长得飞快。再长个五六七八年就成才了，二三十米高，三四十公分粗，保护水土妥妥的！ “你能弄到多少？”吴老头有些紧张道，千万不要是一百棵两百棵，那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好是一千棵，两千棵…… “一万。”封华道。 “多少？”吴家三个声音同时响起，而且都是变调的。 “一万棵杨树，再加上几千棵油松吧。”封华想了想，忍痛又加了个树种。整片山坡都同时种下一种树，容易出现断层，万一几年之后，哪个目光短浅的领导相中了这一片杨树林，都给他们砍了，就要完，还是加一些其他的树靠谱。 而油松是一种比杨树更好的保持水土的树木，可惜生长缓慢，几十年也成不了材，不过这样似乎更安全，省得被人摘桃了。 第282章9.315亿 第282章9.315亿 吴老头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吴自强小时候的毛病都犯了，开始拼命搓手。 这毛病太掉价，从小不知道挨了吴老头多少顿揍才改过来，他自己都以为已经戒了，没想到今天又犯了。 “真的？” 吴老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虽然知道这少年极其靠谱，但是1万+几千的中龄树苗，这个数字太震撼了，他实在无法相信。 怕是整个“草桥”都包圆了也找不到这么多树！还是不值钱的杨树和油松。 草桥自古就是花木市场，京城的苗圃几乎都集中在那里。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封华说道。 “是是是。”吴老头连连点头，得到肯定答案，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那什么时候能弄来？” 封华想了想，答道：“后天吧，能运来2000，之后每天可以运来2000。” 她忙活一天，精神力和体力都用上，估计能弄出这个数，再多，实在是做不到了。 “能不能问一下。”吴自强冷静了一些，认真问道：“这些树是哪来的？” 杨树在北方一般都是作为防风树，护路树，种在道路两旁，这么大数量的杨树，他怕这些树本来是哪个城市预定的，这少年看他们为难，一时心善，都给他们了。 心虽然是好心，他也很感动，但是他怕这样截胡会引来大麻烦。别最后让人找过来，把树再拔了，那就害人害己了。 封华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些树是前几年的时候为了一个地方的‘万亩林场’准备的，可惜准备的有些‘晚’了，等树长成的时候，人家已经不要了，就留在了地里。放心，没主的。” 这个解释相当完美，因为当年除了最有名的大练钢铁，还有一个名气相对小些的项目，“万”字开头的，万亩果园，万头养猪场，万只鸡场…… 鸡和猪想凑万头不容易，但是果树什么的就相对容易一些，培育个小树苗，找个荒山野地种下去就行了。 所以很多地方都有个万字开头的各种果园。 吴老头和吴自强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们当初还借着“万亩果园”的名义出去买过树苗呢！ 结果那时候市场太紧缺，根本买不到，只好自己培育。 两人心里大松口气的同时觉得自己太好运了！ 这简直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吴老头看封华的眼光更热切了，这少年不是吴光明的贵人，而是他们吴家的贵人。 “那你觉得，怎么换合适？”吴老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了！ 封华压下心里的开心，沉思了一下，随意道：“还是换书画吧，我刚刚开始学画，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吴自强的心疼了一下，就听封华继续道：“但是古画我现在水平有限，看不好，就换近现代的好了。比如说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的作品，都可以。” 封华的语气比较随意，说出这三个大师名字就像说普通人一样简单。 这要是让后世的人听见，肯定骂她不要脸，还都可以……以为大师作品是大白菜吗？ 齐白石的《山水十二条屏》后世可是拍出了9.315亿元人民币，是全球最贵中国艺术品。张大千和徐悲鸿的作品也是几千万上亿的。 但是现在是1960年，什么东西都不值钱…… 而且齐白石刚刚去世3年，虽然名声已盛，但是跟后世还是没法比的。齐白石很长一段时间，是靠卖画为生的，1946年还在琉璃厂开店，卖画刻印呢。去南京、上海开画展，200多幅画卖出去的钱买不到10袋面粉…… 听说建国后好了点，一幅画卖几十块，但是不大好卖……而且齐白石一生创作作品非常多，大概3万张！3万张！ 至于张大千就更狠了，他留世作品4万张。 不过他现在还健在，才61岁，不出意外还要活23年，创作的作品肯定也没有达到4万张，不过肯定也上万了，因为他也是靠卖画为生的…… 不过他的名气在现在是很大的，享誉国内外，全世界办画展，63年的时候作品6屏巨幅通景《荷花》被美国《读者文摘》以14万美元收购。 值钱的画都是按平方尺卖的，而那6幅14万美元的画老大了，加起来有二三十平米！折算成小幅作品，一幅也就几百到几千美元。 而1955—1970年，1美元能换2.4618人民币。但是张大千的前期作品想在内地卖出这个价是不可能的。这是3年之后的价，现在除了封华，没人知道。 现在张大千的作品具体能卖多少钱，封华并不了解，但是想来，一袋大米总能换到1幅甚至几幅几十幅……1960年毕竟是个神奇的时间点…… 总之就是三个字，不值钱！ 果然，吴自强一听说封华要近现代的画，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在现在，顾恺之、吴道子的画总比张大千和齐白石的值钱，珍贵，人家可没有几万幅作品存世。 “有有有，要多少有多少！”吴自强直接豪爽道。 听得封华一愣，要多少有多少？这么霸气？ “都是我之前收的，几十箱子呢。”吴自强道。 他是个合格的书画爱好者，本身也有些造诣，他不但买过几人的画，他还跟几人一起吃过饭呢！ 那是建国前的时候，他家有钱，随便花，画又便宜，他自然收不住手，各种买买买。又因为地利之便，他收的最多的就是齐白石的作品。当年没事就要去他店里转一圈，看到喜欢的就下手。 晚上，封华回去休息，就听见地下各种乒乒乓乓，吴家三人连夜又开了一间地下室，那里都是吴自强亲手存放的东西，主要就是近现代的书画、印章。 齐白石木匠出身，还是个刻章高手，卖画的同时，还兼顾卖印章。 第283章灭庄案 第283章灭庄案 第二天一早，封华也没来得及看他们整理出来的东西，起身离开了吴家，找她“叔叔”联系树苗去了。 吴家三人亲自送封华送到村口…… “走！回家再找找别的东西去。”吴老头道。 封华如果真能联系到1万几千棵树苗，解决了吴家庄的危机，那就等于拯救了他们吴家，拯救了全村。几十箱子加起来没有几万块钱的画怎么够还这天大的人情？ “再找些什么？”吴自强问道：“人家说了，古画看不好，潜意思不就是不想要古画吗？” 这可真是个误会！封华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能哭死。她当时只不过是为了要齐白石和张大千的画，找的个借口。 虽然她确实“看不好”，（就是无法鉴定真假的意思。）但是她真的很想要……几十斤大米换一幅古画，哪怕是赝品，她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那就看看瓷器吧！”吴老头咬牙道，轮到他的心头好了，他也知道心疼了。 吴家三人又去翻地下室，封华已经来到空间里种树。 空间经过上次的升级，已经变成了20亩大小，除了一小片菜地，其他都种了玉米和水稻、小麦等粮食作物。而且没用井水催熟，就让它们这么自然生长着，大概8—12天成熟。 现在生长的这一批是在火车被困的时候种下去的，距离成熟还差三四天，封华稀释了一些井水，催熟了一小片玉米收获，其他没管。她只打算在一小片地里辗转腾挪，20亩都种上，她折腾不过来。 封华在清理出来的半亩地上都种上了树，杨树、油松，外加她在吴家庄两侧山坡上收集的板栗、核桃、大枣、苹果。 这几种就是吴家庄的“万亩果园”遗留了。当初吴家人的想法还是挺乐观的，反正是要种树，那就顺便种个有收益的呗，而当时板栗和核桃、苹果都特别“火”，他们也就跟风种了一批。 结果这些树死的最早……特别是苹果，一个冬天过去，只有几棵异常顽强的活了过来，其他都死了。后来吴家人才培育了好活的杨树，但是正赶上大旱，大部分也没活成…… 封华看到苹果树真是惊喜了，她正愁找不到苹果种子呢，东北没有，出来去一趟边疆，也没遇见苹果。她正打算在京城里转转看呢，结果就在这里得到了苹果树。 虽然品种不太好，只是常见的国光和元帅，但是封华相信，经过空间的进化，她一定能收获惊喜。没准还能自然培育出“富士苹果”呢！ 日本的富士苹果就是用国光为母本，元帅为父本，历经20年培育出来的，大概就是在1959年培育成功，然后62年正式命名为“富士”，中国要66年才从日本引进过来。 所以封华现在想要吃红富士，只能自己培育了。但是她又不会……最后只能靠空间自己了。 播种、浇水、成长、开拔、抖泥土……无限循环。 封华把这半亩地分成了两块，错开时间播种，保证一块地上的树生长的时候，另一块地可以收获，节省了大量时间。就这样一刻不停地劳动，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也才收获了1000多棵树，再加上半晚上的时间，估计才可以完成每天2000棵的量。 “不行，张大千齐白石已经完全不能满足我了，我要把吴家地下室搬空。”封华瘫在木屋的床上喃喃自语，实在是太累了，她从得到空间之后，就没这么高强度的劳动过。 收获庄稼和收获树，完全不是一回事。收获庄稼她现在基本可以用精神力解决，但是拔树这么大的动作，精神力操作不了，只有播种浇水可以。 不过封华也就是说说，有了齐白石和张大千成箱子的作品，她已经很满足了，又一座博物馆落成……嗯，门票还是暂定100块！或者，把两人的作品分开，开两座博物馆？这样可以收两张门票…… 哈哈哈……再议再议…… 封华休息了一会，又喝了一肚子井水，感觉活过来了，才骑车回了吴家。 吴家三人和斧子已经眼巴巴等在村口了，看到封华回来，几人心都落了地。 “你叔怎么说？”吴老头立刻问道。 “明天凌晨，他把第一批树送过来。”封华把交易时间定在黑夜里，好方便她偷渡。 “好好好！你叔真是个大好人！”吴老头大声夸赞道：“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好人！救我们吴家庄于水火，这份大恩大德，我们吴家没齿难忘！” 吴老头说完，带着吴自强吴战对封华施了个大礼。 封华侧身，收了半礼。 礼毕，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就回了吴家老宅。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封华回了吴家老宅吃了晚饭，虽然心里像猫爪一样想看看基本上已经属于她的书画，但是无奈天已经黑了，只好忍痛回房间“休息”去了。 “休息”，是不能够的，还得种半宿树呢！ 封华一边种树一边想着吴家，吴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也低调沉稳，按理说即便几年之后受到冲击，也不至于灭门，而野史上也确实没说灭门，只说销声匿迹。 封华猜测，可能是躲回了吴家庄，然后，吴家庄灭了…… 不然以吴家的家教，家财，后世总能混出些明堂，即便子孙不成器，那败家的名声肯定是跑不了的。然而她在“上层”社会混了那么多年，对海外华人圈也了解一些，却从来没听说过吴家。 看来，是跟着吴家庄一起被灭了…… 至于吴家地下室的那些宝藏，最后被谁得了？只要不是国家得了，新闻上是不会报道出来的，对方反而会千方百计地掩藏吴家的存在，吴家庄的存在，自然灾害的存在。 所以封华回忆了许久，也想不起哪年的报纸上报道过“灭庄案”，不过她可以肯定，吴家庄确实灭了。 因为她今天出去的时候好好留意了一下一路上的风景，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想起来这里后世变成一个高档别墅区，她曾经还投资过，但是只在建成的时候来过一次，所以有些印象，但是印象不深，现在才想起来。 吴家庄那片的地貌，跟她印象里的不一样了……而且这片别墅区里从来没有居民，不存在拆迁补偿问题，省了不少钱，她听秘书说起过…… 所以她今天受了吴家人半礼，她自认，就是全礼她也受得。 第284章当这是人参哪？ 第284章当这是人参哪？ 想到可能真实发生在几年之后的惨案，封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打算在原来的基础上再追加一些树木，保险一些。最好还要劝吴家庄的人搬家。 不用搬到别的地方，就在本村，只不过要弃了山坡上的房子，在山脚下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建。这在别的村庄可能实现不了，但是有吴家做靠山的团结村庄，应该没问题。 封华打算明天跟吴老头提一提。如果谈成了，她空间仓库里那些木材也有去处了不是，而且保证不贵，10棵成材树换一幅“齐白石”或者“张大千”就行。 “哈哈哈哈……”封华忍不住笑出了声。 …… 忙到午夜，终于收获了2000棵直径5公分左右的杨树，封华赶紧休息了几个小时，凌晨3点多又悄悄出了吴家老宅，把树苗都放到了大路口，才又返回吴家，叫醒吴老头和吴自强，让他们找人去收。 其实吴家三人几乎一宿没睡，睡也没睡踏实，就等着凌晨到来呢。 “已经到了？”吴老头披着衣服站在了院子里，随口问道封华，“你怎么知道的？”他并没有听见封华开门出去。 “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我叔叔办事从来靠谱，说几点就几点。”封华说道。 吴老头又把封华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叔叔一顿猛夸，吴自强已经亲自去找吴大忠召集村里人去了。 因为事情没确定，昨天又太忙，他们并没有把买到树苗的事情告诉吴大忠。要说谁对这件事最上心最激动，当然是住在吴家庄的人了。吴老头怕说出去之后这些人一宿都不睡了，跑到路上等着人家。 通过上次的交易，成精的吴老头自然看出来方家人不想露面，不想让任何人见到的心思，他自然要顺着人家。 吴大忠被吴自强叫起来，一听说买到了树苗，还是一万多棵，瞌睡立马不见了，脚踩风火轮一样挨家挨户把人叫起来，下山扛树去了。 等到在大路口看到小山一样的树苗，吴家庄的人激动的都要哭了。这几年，他们就像头上悬着把刀似的，睡觉都不踏实。别的地方都盼着下雨，他们却是宁愿再干旱一些也不想下雨，下雨能把命都下没了。 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了，一个个扛着树就往村里走，扛进村里也不睡觉了，就守着树，商量着先种哪里，怎么种。 其实他们就是激动，种哪里怎么种，他们当初是仔细咨询过专家的，还把人请过来亲自指导过。几年前也亲自操作过一遍，只不过种下去的树都死了罢了，没死的也不成气候。 “我看这树好，这么粗呢，一准能活。”一个村民道。 “肯定能活，你看这树叶绿的，你看这根壮的，一点没断！就是这根上咋没土呢……” 自然是没土的，空间泥土多么珍贵……封华怎么会让它流落在外？再说1万多棵树呢，如果每棵树上都带着空间土，她可带不起，空间非得出个大洞不可！所以每棵树她都不怕浪费时间地仔细把根都抖了抖，抖不干净的干脆用精神力，确保上面连个土星都没有。 “是啊是啊，这树咋挖的？根咋这么干净？” “这样真能活吗？”有人开始担心。 吴家人看到这样的树也开始担心了。 “这是有什么讲究吗？”吴老头问道封华，他活一辈子了也没看见过把杨树根整理地这么干净的！当这是人参哪？ “我也不知道。”封华一脸平静道：“不过我叔叔跟我保证过这树肯定活，不活不但不要钱，他还能再给你们弄来新的树，保证活为止。” 有了这话，吴家人就是有再多疑问也不好意思问了，先种下去再说吧！ 天刚蒙蒙亮，吴家庄的人就忍不住了，上山清理掉杂草和枯死的树，把新的种了下去。 那些已经枯死的树，他们过去都忍着没动，寄希望于那已经枯死的根，能抓住一点点泥土，给他们一点点安慰。但是真的只能是心理安慰了，几年前死去的小树苗，现在一碰稀里哗啦地就碎了一地，半点保护水土的作用也没有。 不过它们倒是很好的坐标，吴家庄人按照这些树的位置，把新的树种了下去，省得他们再请专家来指导了。 全村出动，半上午的时间，2000棵树就已经种好。之后又用了一天的时间，从山下的小河沟里一桶桶地挑水上来浇树。 工都不出了，现在什么也不如种树重要。反正都是自己人，连大队长都是自己人，没人会挑毛病，工分也照发不误，而且谁种的树多，谁挑的水多，工分就多。 封华大清早就借口叔叔找她有事，又消失了一天进空间种树去了，傍晚回来的时候看见吴家三口人都亲自参与到植树中，正一桶一桶地挑水呢。 “让你爷爷休息一下吧。”封华看着拎着一个桶正在上山的吴老头，对吴战说道：“别把他老人家累出好歹来。” “没事。”吴战放下水桶，喘了口气，笑着说道：“我爷爷每隔三两天都要去山上挑泉水的，这活对他来说都不是事，而且，”吴战靠过来，小声道：“桶里没多少水，他就是做做样子。” “哈哈哈。”封华笑着点点头，“懂懂懂。” “你呢？”笑完，封华看着吴战桶里满满一桶清水，道：“怎么不少提点？” “我就不行了。”吴战看着封华，脸上带笑，眼神却非常认真道：“爷爷说了，假戏，要真做。” 封华看着吴老头的背影，夸赞道：“你爷爷说的对，你要好好学。” 封华一副指点小辈的语气，让吴战无语了半晌，他可比这少年大一倍呢！ 算了，小孩就爱装大人。吴战拎起水桶，打算把这桶水浇完就收工，他毕竟是未来的接班人，爷爷也说了，要有距离感，“与民同乐”要有度，过了就有失威信了。 吴战弯腰拎桶，脸上的汗掉到水桶里，激起一阵涟漪。今年夏天真是太热了，都立秋了还这么热…… “咦？”吴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水桶啪地一下掉到地上，“现在是种树的季节吗？种下去能活吗？”树可是春天种最好，现在都立秋了，马上就秋天、冬天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时候种树的！ 封华看着吴战，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不过整个村子，似乎只有他想起来这个问题了，其他人到现在还一股子劲浇水呢，半点没想到。 第285章换山 第285章换山 “放心好了，包活。”封华看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恐了，也没敢开玩笑，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然而吴战的心并没有落下来。现在已经是9月初了，树叶虽然没有开始大面积脱落，偶尔的也会掉下一两片了，真的是秋天了。 现在不是种树的季节，倒是砍树的季节！这个时候种树，能活？实在是太挑战他对大自然的认知了。 不过封华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死这么肯定，他也不好再有疑问，但是他也没心情再去浇水了，而是一脸凝重地跟着封华回了吴家老宅。 不一会，吴老头和吴自强也一脸疲惫兴奋地回来了。吴战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忍了忍没有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到底能不能活，几天之后就能见分晓，他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 爷爷和爸爸，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晚饭之后的例行闲聊时间，封华提出了让吴家庄整体搬迁的问题。 “难啊！”吴老头听完，叹了一句。在本村之内搬迁，他自然想过，然而专家给出的意见竟然是周围都危险，都没有合适的地方，只有山的另一边，一块已经属于别的村子的土地，才是安全的地方。 封华一愣，他们村没有搬家原来不是因为木材的问题，而是因为没有地方。不过她转瞬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的老家故家屯盖不起房子，确实都因为木材问题，因为那里没山没树。 而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树，虽然周围都被砍光了，但是多翻几座山，砍几棵树盖房子还是能够的。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森林保护法，树木禁罚令，有合理理由，经过大队同意，山上的树都是随便砍的，而盖房子绝对是最合理的理由。 哎呀，空间仓库里的树还卖不出去了呢……不过，还是可以另辟蹊径的！ “旁边的村子为什么不同意？”封华问道。 “还能为什么，占人家地了呗。”吴老头好笑道，到底是大家少爷，再见多识广，对底层人的心态也掌握不好。 “百十座房子能占多少地？你们占的是良田吗？”封华问道。 吴老头顿了一下，缓声道：“良田倒不是，只不过是他们村的一座荒山。”但是结合山地周围的环境，那里却没有他们这里泥石流的危机，反而有“高人”说过那是个风水宝地。 吴老头说完，走到院子里，给封华指了指那座山。 封华心道果然，那就是她前世参股的别墅小区的位置。那里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当年可是找“大师”看过的，各种地质学家也找过，确定那里不会发生山区常见的自然灾害，他们才立项。 将来住在那里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不差钱的主，别说来个泥石流灭村了，就是埋了一座房子，开发商都得跟着赔命，不确定百分百安全谁敢动？ “一座荒山啊。”封华随意道：“那拿座山跟他们换一座好了，一座不行拿两座。” 吴老头和吴自强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点尴尬，“这个我们也提过，不过他们没干。”人家相不中他们吴家庄的山！ 那座山虽然说是荒山，但是山上都是有树的，虽然都是小树，但是每年进去砍个柴，摘个木耳蘑菇，野果野菜也是可以的，偶尔还能进山套两只兔子。 而吴家庄拿出去换的山就有些拿不出手了，连棵小树都没有，就是石头山，人家要去干什么？别说2座了，10座人家也不带换的。 “一、种一座果树山跟他们换；二、拿粮食跟他们换。”封华道：“你们觉得哪个合适？” 吴家三人愣愣地看着她，听着都可以哎？这是又一个难题被解决了吗？ “果树山？”吴战出声问道。 “嗯，我叔叔还有一批果树苗，板栗大枣核桃苹果，足够种满一座山。”封华道。 吴老头立刻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那些吴家庄都是种过的，在这里种不活，而且我们村也没人会侍弄。” “我叔叔出品，保活的。”封华自信道。空间出品，当然保活，不活，她再浇水！ 吴战眼睛突然亮起一道光，“苹果也能活？什么品种？” “国光和金帅……的变异品种。”封华道。 她也不怕接连说出的六种作物都跟吴家庄之前栽种的一样引起怀疑，没什么好怀疑的，这些都是烂大街的品种，也是北方最常见的几种品种。 特别是苹果，国光和金帅都是1905—1910年引进中国的，四五十年代开始大面积种植，也是北方唯二能活的苹果，她要是说出其他的品种才叫奇怪呢。 “变异品种？”吴战问道，他对变异两个字还不能理解。 “呃，就是这两种苹果的优化进化品种。”这些果树的生命力是比杨树松树都脆弱的，为了让它们适应北方的天气，贫瘠的山地，封华自然要多繁育几代，对它们进行优化，增强它们的生命力，这必然会造成变异。 吴家人都是一脸敬畏的表情，听不懂，但是感觉好高大上。而且这少年的叔叔，肯定是个农林业部门的大领导！ “能行吗？”吴战支吾道，他说得比较隐晦，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明显，这么高大上的变异果树给他们了，不会有麻烦吧？ “这是我们家果园自己培育的。”封华道。 吴家人……这时候了还有私家果园，还能自己培育变异品种，这背后的能量不比大领导小啊！也是，人家都敢私开几百亩的荒地，有个果园算啥。 吴家人对视一眼，到底是选果树山换，还是拿粮食换呢？至于粮食，不用说，换人家一座山的粮食，肯定不少，而他们吴家是没有的，只能从这少年手里换。 相比一下，拿东西换相对便宜的果树，总比换粮食合算些，吴老头拿出二三十箱子的古画，也才打算换2000斤细粮的！这得多少箱子古画才能换一座山？吴老头刚要张嘴，就听吴战铿锵有力道：“拿粮食跟他们换山！” 吴老头和吴自强都看着他，没有立刻否定他，而是等着他继续，说出个合理的解释。 封华心里点点头，不搞一言堂，不否定小辈，吴家要是度过那一劫，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第286章飙戏 第286章飙戏 “我们拿粮食跟他们换山。”吴战转身面对爷爷和父亲道：“粮食就是粮食，现在金贵，过两年年成好了，它也就是两毛钱一斤的粮食。但是一座山，一座种满果树的山，就是金山银山，想再换回来就不能够了。” 封华笑了。 吴家父子也笑了，他们真是一叶障目，光被眼前的粮价吓到了，竟然不如一个孩子目光长远了！ “好！就拿粮食换！”吴老头干脆道。只是说完，心却疼得抖了抖。过两年粮食是2毛钱一斤，但是现在不是啊，现在是……嗯，这少年之前换他们家具的时候给的价钱是5块—10块，便宜到家了，不知道这便宜他们还能不能占。 吴老头和封华后来又谈了拿书画换2000斤细粮的事，但是具体怎么换还没定价，今天换树也没定价，现在又要再加一样，总不好这么稀里糊涂了。 “方华，之前的2000斤粮食换书画，你想怎么换？”吴老头郑重问道。 “画我还没看呢。”封华忍不住吐槽一句，吴家人尴尬了一下。本来这少年过来就是为了书画来的，结果连续两天都为他们吴家庄的事情来回奔走，连画都没来得及看，他们竟然把这个都忘了。 吴老头刚想说现在就去看，抬头看见屋里四角挂着的油灯，尴尬地住了嘴。 “明天白天就去看。”吴自强道。 “明天也没时间。”封华道：“我叔叔要趁着这个机会教我些东西，我这几天都得去他那里。”其实是忙着去空间种树。她今天自己改了计划，打算给吴家庄最少弄出2万棵树来，这就得马不停蹄地忙十天才能忙完。 再拖可拖不起了，真的要到秋天都落叶了她还种树，就太打眼了。 “不过价钱倒也好定。”封华说道：“我也不管谁的画了，凡是大清以前的，都是一袋子100斤的大米换一幅，近现代的，就是一袋大米换3幅，如何？” 吴自强的呼吸一窒，拿大米换书画，他真的是好别扭，但是仔细换算了一下现在粮食的价格和书画的价格，竟然觉得自己赚大了…… 先说一袋大米，普通的在黑市上都要四五十一斤，一袋子转手就是四五千块，换3幅近现代的画？齐白石的画也才几十块钱一幅啊！因为他去世了，书画作品升值了一些，但也没超过一百块，一袋子大米能换四五十张齐白石呢。 而现在对方只要3幅，还没规定必须是齐白石，只说近现代，近现代画家可就多了，潘天寿、李可染、李苦禅、林风眠，都是近现代的画家，作品他都有收藏，而这些人的作品要比齐白石的便宜许多。 至于古画，四五千块买幅古画，还不限定作者，这简直是天价了。 而这只是普通大米的价格，已经吃过封华拿出来的大米的他知道，这大米比贡米都要强一些，市场价四五千块可买不到，在识货的人眼里，起码翻个三四倍。 这…… 吴自强算明白账之后看封华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是这少年心善，体谅他们，还是……傻啊？ 封华有些无奈，有时候就是这样，她黑一些，就会被人骂，将来世道好了更是要骂死她。她不黑，又显得她傻…… 但是目光放长远些，还是这个价格比较“合适”。吴家将来很有可能飞黄腾达，到时候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起这件事来再不痛快，她还是现在就用“高价”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觉得赚了大便宜比较好。 封华看着吴老头和吴自强，表情诚恳道：“你们对族人的心意很让我感动，我叔叔也很感动，觉得吴家人可交，特意给我定的这个价格，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吴老头立刻红了眼眶，激动地过去拉着封华的手，感动道：“你叔叔……你叔叔……替我谢谢他！替我们吴家庄所有人谢谢他！”老人说完竟然落下几滴眼泪。 封华……好尴尬！ 不过她的表情维持得也很到位，一脸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样子。飙戏嘛，谁怕谁！她作为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人，输了岂不是很丢人？ 见识过吴老头两次倾情演出的封华绝对不信他现在没演戏，但是那几滴眼泪里，总有几分真。 吴家人，心思都不坏，到底愿意拿出大量家产换族人平安。都是好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两个戏精手拉着手，说着感动人心的话，演得都很投入，到底年轻的吴战被感动的背过身，直抹眼睛。 封华有些坚持不住了，想笑场，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进行下一个。 “至于那些树苗，都不值钱，杨树松树苗就算两毛钱一棵，其他果树苗贵一些，因为都是高产新品种，5毛钱一棵。” 说出这个价钱的时候，封华的心都在滴血，这次她可真是亏大了……累死累活十来天，价值也就在四五百块钱，十斤大米左右。 没办法，树苗就是这个价，虽然市场上买不到，但是它就是这么不值钱！她能怎么办？ 吴老头一听这个价钱，是真的感动到要落泪。他仓库里的瓷器都搬出来十箱，已经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因为现在树苗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又因为他们急缺，他还以为对方会卖10块钱1棵呢！结果人家只要市场平均价。 这才是真正的大好人啊！ “这怎么能行！”吴老头一脸生气道：“多的我也不说，这些树对我们吴家庄意味着什么，你比我都懂！几毛钱的价钱你就不要提了，我为这些树准备了十箱子瓷器，都是官窑，保证样样精品！” 吴老头说得斩钉截铁，之前他拿出这些瓷器的时候心里还泛疼，还有些舍不得，然而他现在觉得拿少了，10箱子怎么对得起对方的情谊？嗯，之前准备的是十小箱，一会换成十大箱！ 封华红唇微启，吴老头立刻道：“你不要拒绝，再拒绝就是瞧不起我们吴家了，我们吴家不是那种不懂事不知道感恩的人家！” 封华……她没想拒绝，她只是被高回报惊呆了！官窑瓷器呢……不值钱的几百万，值钱的一个小碗就能上亿！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有好报吧？ 第287章不懂事 第287章不懂事 封华最后只好一脸为难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吴老头的好意……心里却在思考第三座博物馆应该建在哪里，是跟书画合并呢？还是分开呢？还是分开吧，可以多收些门票…… 哈哈哈哈…… 封华抹了把脸，压下将要控制不住的傻笑，进入第三个话题。 “至于换山，你们尽快去跟对方谈，我好回去准备粮食。不过我手里的细粮不多了，玉米还是比较充足的。”封华道。 细粮，特别是白面，太费工夫了，还是玉米简单省事。而换一座山的粮食，想来也少不了，她实在没时间再浪费在路上了，不然过年也回不了家。 “至于换法，按照之前的两倍算。200斤玉米1幅古画或者3幅近现代书画。”封华想来想又道：“其他东西也行。” 她在吴家地下室里发现了许多珠宝，都挺漂亮的……估计都是历代吴家女主人收集的，不知道吴家人能不能忍痛割爱。 吴老头对这换法简直再满意不过了，二话不说带着吴自强和吴战，找到吴大忠，四人连夜就去了隔壁村庄谈判。 封华继续回空间种树，斧子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到门口才分开，回自己房间休息。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似乎终于找到了人生方向，每天什么也不说，往封华身后一站，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封华回头，看了一眼斧子的背影，这可不行啊……如果没有空间的存在，她靠正常手段谋生，养个助理也就养个助理了，帮她跑跑腿办个事情，她还觉得很方便。 但是现在空间是完全不能弃之不用的，斧子就必须另做安排。不过倒也不是很难办，有钱能使磨推鬼嘛……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见到了精神奕奕的吴老头。吴老头见到她，立刻说道：“谈成了！对方要3000斤苞米，换下一座山连着山下一小片地，哈哈哈哈！” 吴老头笑得特别大声，真的是太开心了，3000斤玉米，也就是45幅不值钱的画！便宜出天际！没想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不过，如果没有眼前的少年，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吴家自己也就勉强吃饱，在这年月，想倒腾到3000斤粮食，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何况他们家没钱……3000斤玉米要是按现在黑市价买，得小十万，他们哪里有？他们家有的只是“不值钱”的古董书画。 封华愣了一下，这价钱真是出乎她意料的便宜，不过想想也就理解了，那毕竟是一座没什么出产的荒山，换石头山人家不愿意，换粮食那是一百个愿意的。出价3000斤估计还是看在山下那一小片平原的份上，不然一座荒山，也就值个几百斤吧。 “合同签了吗？”封华问了一句。 吴老头一愣，合同？ “哦，就是官方文书，地契或者什么的？别到时候对方反悔。”吴家庄有了她提供的各种果树，操作好了，将来想不发达都难，到时候对方拿着这座山当由头，捞些好处，几乎是必然的。 这就是人性之一——红眼病。 “哦，地契，这个自然会有！”这种事情吴老头自然也懂，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合同”两个字，这两个字距离他有10多年之久了，他还以为一辈子也听不到了呢…… “今天大忠就会跟他们村的大队长去公社登记，换山。”为了保险起见，也因为不能暴露用粮食换山，明面上两个村子是以山换山，至于对方村子为什么同意拿荒山换石头山，公社里的人才不会管那么多。 封华把吴老头夸了一顿，就骑车离开了吴家，种树去了。依然没时间看她心心念念的书画。 “哎！”吴老头看着封华的背影，叹了口气，对吴战道：“遇见这少年，真是我们吴家的运气。你一定要跟你这少年维持好关系，对吴家，对你自己，对你将来的仕途，都有帮助。” 吴战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已经跟爷爷谈过，打算放弃安稳的工作，入仕了。有吴自强在，有他的准岳家在，有吴家这么多粮食上下打点，入仕不算什么难事。而且他的起点要求不高，先去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混个资历，买张入场券。 “还有，你立刻回城，把光明叫来。”吴老头道。跟封华关系最好的是吴光明！他发现封华跟和吴光明年纪差不多的吴战并没有什么话题，说话聊天时的表情语气都太过客套，没有跟吴光明在一起时随意自然。 看来人家不喜欢吴战这种沉稳型的人……那就把他喜欢的跳脱型叫过来吧！ 吴战应声而去。 吴光明见到他喜出望外，这几天可把他急死了！说好的去一天就回，结果去了3天都没回来，要是再不回来，他都要找过去了！ “你们干嘛呢？神神秘秘的？”吴光明问道：“我又不跟你争家主之位，又不跟你争家产，家里有啥好东西我连看都不能看啊？” 当初吴老头带着吴自强和吴战离开，是为了他回城拿书画换粮食去了，他心里感动非常。但是几人走的时候竟然不让他跟着，可把他气坏了！ 他真没争家产的意思，但是连看都不让看，真是太扎心了。 “想什么呢？”吴战白他一眼，“谁说不让你看了，等你40岁的时候肯定给你看，你要是喜欢，还可以去守着。” “啥？40岁？凭什么啊？” “凭你不懂事，张嘴就把家里上千件的家具卖给了一个火车上认识十来天的人。” 吴光明……有些心虚。 “这次是你运气好，遇见的是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少年，如果是别人……”吴战靠近他，一脸的冷漠严厉，“吴家迎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吴光明瑟缩一下，躲开了吴战的眼睛。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有那么几瞬间，他也会想，方华到底靠不靠谱？把他带进吴家会不会是又一次引狼入室？如果是……那后果他不敢深想，他只知道真有那一天，他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不过现在爷爷竟然让他去老宅，没事陪方华聊聊天，那方华就是靠谱的，他没给家里惹祸！吴光明忐忑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吴光明一脸郑重地对吴战保证道。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再干了！ 第288章真豪杰 第288章真豪杰 十天之后，最后两千棵树如数交付，封华揉了揉似乎粗大了一圈的胳膊，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了，每天不但要种树，还得抽空收获一下庄稼蔬菜。哪怕有空间井水补充体力精力，她也觉得非常疲惫了。看来空间井水并不是神药，喝了能不用睡觉…… 吴家人却没心情休息，一大清早就站在山岗上，看着吴家庄的人忙忙碌碌，在最后一片区域种下果树。 现在已经过了白露，按照经验，过了白露就可以上山砍树了……而再过几天就是秋分，远处山上的树叶已经开始大面积泛黄，长着红枫的山上已经红彤彤一片。 而他们眼前，却是满眼的翠绿，嫩绿。 吴家人一时感慨万千。人家真是说到做到，说能活，就能活！活得还这么旺盛！ “人都找好了吗？”吴老头问道吴自强。 吴自强不能总呆在老宅不上班，但是这几天上班的时候，都在忙着吴老头吩咐的一件事：找农业专家和有果树种植经验的人来吴家庄指导。 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白白糟蹋了！而且，这可是苹果呢……这要是种好了，他们吴家…… 吴老头的表情有些凝重，苹果种好了，他们吴家绝对就出名了，但是这个年月，出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苹果到底是张保命符还是催命符，不好说啊。 苹果引进中国才四五十年，之前一直又都是战乱不断，严重影响了苹果的繁殖，大面积的果园，几乎没有。直到建国后，才出现了国有果园、集体果园，但是数量也有限。所以苹果在现在是个很金贵的水果，不是人人能吃到的。 “人都找好了，随时可以过来。”吴自强道。 吴老头点点头，不管是福是祸，这树是必须要种的！还要种好，种到最好！吴老头看着眼前的翠绿，浑身气势一变，再也不见平时的慈祥和善，又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杀伐果断。 “我们有多少棵苹果树？”吴老头问道。 “2000，每种各1000。”吴战立刻答道。他对这些苹果树也非常关注。 吴老头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孙子，随他。 “不够！我们要建个实实在在的万亩果园！”吴老头道：“回去准备东西。”说完干脆地转身下山，吴战立刻跟上。吴自强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忙碌的人群和郁郁葱葱的果树，也咬牙跟上。 不管是对是错，他们吴家家训第二条就是团结，绝对服从家主安排，哪怕是条死路，他们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 封华一觉睡到中午，才被闹钟吵醒。虽然想睡到明天早上，但是她还惦记着她的那些画呢！这十天连轴转，真的是一眼都没来得及看。 封华如此尽心尽力，“不图报酬”的态度，把吴家人都感动坏了，也彻底放下心来，这真的是个好人，他们可以放心了。 吃过午饭，吴老头就带着几人来到了厢房，此时三大间的厢房已经满满当当，堆满了箱子。 亲兄弟明算账，封华和吴老头都是成功商人，这条信条已经刻在了两人骨子里。 吴家列了一张详细的清单，换粮、换树、换山，每种交易对应的书画或者瓷器数目，详情都写得清楚明白。 封华也没客气，一点一点地对着清单查看。看不懂，也要看！这是一种态度。 结果封华越看越兴奋，按了几回也没把嘴角的笑容按回去，只好调整了一下弧度，让它变成一抹见猎心喜的微笑，而不是得了便宜的奸笑。 100幅书画和十箱子瓷器。书画里几乎都是现在相对比较值钱的张大千和齐白石的作品，古画只有10幅，但是质量奇高，顾恺之、吴道子、李唐、王维，中国古代十大画家，这里就占了一半！ 吴家的诚意，绝对是足足的，在书画可以交易的时候，哪怕是建国前，想买这些都得是天价，几千上万块大洋吧……当然现在粮食也是天价。 至于那十箱子瓷器，就完全是惊喜了。高足碗、宫碗、净水碗、孔明碗、斗笠碗、折腰碗、多管瓶、梅瓶、花口瓶、琮式瓶、宝月瓶……各个都是精品，看得封华眼花缭乱。 “真舍得？”封华转头问道吴老头。 吴老头苦笑了一下，“有些心疼，但是还是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觉得我们吴家得到的，比付出的多。”吴老头看着封华，一脸的真诚。 封华笑道：“吴爷爷真坦荡、通透，真豪杰是也。” 吴老头谦虚地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得意。但是接着就有些尴尬了，他竟然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少年的夸赞而得意……吴老头扭头看看已经成年的孙子，哎，这是追不上了呀。 清点完属于自己的这二十多个箱子，封华看向屋子里摆放的其他更多的箱子，眼神询问，在吴家人身上转了一圈。既然摆出来了，肯定不是为了眼馋她的。 “那个，你家果园里还有苹果树了吗？”吴老头问道，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的想法是挺好的，再买8000棵苹果树，凑不成万亩果园也要凑个万棵果园。但是回头一想，人家能有那么多树吗？那得是多大的果园？怕是自己家也没这么多吧！万亩果园那得是占几座山头的面积，根本藏不住。 “有倒是有。”封华说道。 吴家人眼睛就是一亮，真有？ 封华笑了一下，真诚道：“其实我们家跟吴家一样，都是举族住在一起，成为一个村庄，族里有个集体的果园，顺便充当苗圃，培育一些果树苗卖给周边的村庄、城市。” “哦，哦！”吴家人一脸恍然大悟道，这就解释通了！全村都是自己人，什么都好操作！就比如他们自己，每年少报点出产，全村都能吃饱。如果他们也有一个这种果园，那到底培育出多少果树苗，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吴老头哈哈大笑，还别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将来他们家的果园成了气候，私底下少不了要有些操作。不然他建这个果园干什么？丰富老百姓的菜篮子吗？ 第289章保管 第289章保管 “不过像这么大的3年苗是没有了，只有一些1年苗不到2年苗，结果还得等2年。”封华说道。再让她这么忙忙活活给他们准备8000棵半大的国树，她还要不要回家过年了？ 不过如果是那种种子种下去接着催熟，转眼就能用精神力拔出来的小苗，那她估计一两天就能弄出8000棵来。 吴老头顿了一下，吴战却立刻道：“小苗也行，是苹果树就行！”1年苗就1年苗，怎么也得等2年才能结果，那是在别人家地里等着还是在自己家地里等着？根本不用想，在别人家地里变数太大，最后跑到谁家地里还不知道呢！ “对对！”吴老头也反应过来，赶紧答道，说完指着屋子里剩下的四五十个大箱子，“这些都是报酬。” 封华一愣，这也太多了。她已经用精神力看过，里面全是字画和印章！这些报酬，有些重啊。 不过也只是在她看来重而已，吴家人却觉得用一千幅近现代“不值钱”字画和一箱子印章换一座万亩果园，简直是赚大了！ 这一千幅字画和印章吴自强当初买的时候也就花了几万块，现在就算升值，也升不到10万，再说也是有价无市，卖不出去的东西。换一座近万亩苹果园，太值了。 封华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到了诚意，也就笑纳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是…… 又耽搁了两天，交付了8000棵小果苗，封华是真的打算离开了。 “真能活吗？”吴战实在忍不住，又小声问道封华。这次他问的不是那些大树，而是只有半米多不到一米高，手指头粗的小果苗。眼看就要深秋入冬了，这些小家伙能挺住？北京的冬天是非常冷的！ 说实话，封华心里也没底……这些小苗实在太小了。 “过两个月我再来看看，明年春天我也会来京城，死了包赔。”封华说道。 有了这句话，吴战心里踏实了。 所有正事彻底谈完，吴光明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这几天说得好听，是把他叫过来陪封华的，但是封华天天天不亮就走了，天黑才回来，一回来吃过饭就回房间休息了，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那啥，我的牛板筋呢？”吴光明问道。 “啊？”封华疑惑了一声，才突然想起来他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真忘了！ “啊？”吴光明惊呼道：“你竟然忘了？！那还有吗？” “有有有。”封华赶紧道。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什么牛板筋？”吴战问道。他这几天全程陪在吴家庄，班都不上了，只是匆匆去单位请了假，顺便跟女朋友交代了一声。他没有住在城里，也就没吃过吴光明带回来的牛板筋。 吴光明听说他的牛板筋还在，放下心来，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遍御厨出身的方家的牛板筋是如何如何好吃。 吴战问道：“你打算买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吴光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是卖啊！” “不行。”吴战坚决道。 “怎么就不行了？”吴光明立刻就不干了，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发财大计。 “本来盯着我们吴家的人就多，现在更是得罪了孙力勤！你信不信你前脚把东西卖出去，他后脚就能把你抓起来？” 吴光明气势一顿，这个，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过东西还是要买的。”吴战转头对封华道：“你之前跟小明商量的什么价，都转手给我好吗？” 封华…… 吴光明…… 吴战笑了一下，不能卖可以送啊……这么美味的食品现在送出去，他相信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对吴光明的夸大其词是有些不信的，但是他对封华是完全相信的，看封华一脸坦然地受了吴光明的夸赞，他是真的好奇了。 “什么时候能交易？”吴战问道。 “大哥！”吴光明终于从吴战的不要脸中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就朝他扑去，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截胡，真是，太欺负人了！ 兄弟俩闹了一阵，最后这100瓶自然是落到了吴战的手里。家训在那里摆着，吴光明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服从家主，作为家主接班人的吴战，从小的威信就是无与伦比的。 封华又折腾了一趟，“回家”拿回来一筐的牛板筋，拿出去的时候，她比较心疼……瓶子！这些瓶子现在对她来说可比牛板筋难得多了…… 而交易物品就是吴家城里四合院里的所有红木家具了，包括吴家家主象征的那张大书案。 吴老头、吴自强、吴战，围在这张桌子边，沉着脸，跟默哀似的…… 封华实在看不过去，好像她欺负人了似的，“吴爷爷，这张桌子我可以当做给你们保管，等将来哪一天，你们随时可以找我拿回去。” “真的？”三声惊喜同时响起。 他们是真舍不得这张桌子，太舍不得了，但是又怕保不住，只能忍痛割爱。两相其害取其轻，他们宁愿送给封华也不愿意让这张桌子成为孙力勤的踏脚石。 不要提交易，100瓶牛板筋算什么？就是一万瓶也换不走他们家的这张桌子！ “自然是真的，随时来，都能拿走。”封华顿了一下，“我差不多每年都要来京城一趟，到时候肯定来吴家做客。” 她是不可能告诉这些人她的住址的……就是虚构一个远方的地址都不可能，万一人家真找去了呢？到时候发现查无此人，那就显得她不诚实了，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好好好，好好好。”吴老头含着泪连连点头，能有封华这番话，这张桌子能失而复得，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人家什么家庭，什么身份，什么教养，看到他们如此作态哪能再要这张桌子？人家还差他们家一张桌子了吗？就是龙椅人家都不稀罕哪！ 方华看出他们的为难，还答应帮他们保管，保管到任何时刻，有这番话，哪怕方华来无影去无踪，没给他们一个准确的地址，吴老头都觉得踏实。 封华转身出去找人拉家具，吴老头叫过儿子，让他回一趟老宅…… 第290章搬空 第290章搬空 封华离开吴家四合院，去了之前联系好的一个村子找了人和牛车，帮她搬家具。这个村子离城里非常近，就在三环外，但是现在也属于郊区，也有农民种地。 封华之前就听到了吴老头有意出售四合院里家具的意思，所以提前找好了“搬家工”。 在吴家她可玩不了当初在段良玉家那一套，让人家都躲出去，然后她悄无声息地把人家搬空？想想就不合适。 这个村子是个比较富裕的村子，是个专门负责种菜的菜社，村里牛车就有十来架，正好方便了她。吴家家具可是很多的，而且红木又特别沉，一个牛车都拉不了几把椅子一张桌子。 就是十辆牛车，封华估计都得搬好几趟才能搬完。 而这些搬家工也不用出钱，一人一天5个大馒头，喜得大队长恨不得她天天搬家。 这个价钱有些高了，5个馒头好多钱呢……但是看着一个个饿得要么面黄肌瘦，要么已经浮肿的村民，封华真恨不得自己天天搬家，但是，她不能。 …… 封华带着牛车和浩浩荡荡的搬家队伍来到了吴家门外，人少了不行，现在的人都吃不饱饭，没什么力气，那么多那么沉的红木家具，人少了根本抬不动。 今天正好是周末，周围邻居都在家，都被惊出来了，就连隔壁胡同大杂院里的人听到风声，都赶过来看热闹。 喜鹊胡同里的人跟吴家类似，都是有些背景，可以住独门独院的人，看到一群人直奔吴家，不一会就搬了家具出来。 “什么吴家？这家人姓吴吗？我不知道啊。”一个被问的农民老实道。 这时，吴老头和吴自强、吴战都走了出来，一脸不好意思地周围人解释道，家里孩子大了，好几个都到了年纪要结婚，他们有些不凑手，所以把家具都租出去了。 卖，是绝对不敢说的，只能说租。 几个身份相当的邻居是不信的，大家都是一样的，谁家没个地下室？何至于连娶媳妇钱都没有？吴老头当初真是“傻透了”，把家产都捐了，现在是真遇到难处了。 “老吴，你家老宅不是老鼻子这玩意了吗？何至于连自己用的都‘租’出去？”隔壁的刘老头小声道。 吴家那点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吴老头露出一个苦笑，“早十多天就搬空了。” “嚯……”一片吸气声。 “谁啊这是？”几个老头把他拉到一边，一脸惊恐地问道。吃相这么难看这么狠的，下次可别轮到他们家！ 吴老头一脸为难地摇摇头，不能说啊。 “哎！算了，不为难你。”刘老头理解道。这人肯定要名声，吴家要是敢传出去，准得完！ 气氛有些凝重，吴老头摇着头苦笑着离开了，心里却要笑开了花。从今以后，他们吴家被一个吃相难看的人盯上，搬空了家当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再盯着他们吴家的人就会少很多。 至于那个人是谁，这么乱的世道下，是永远查不出来的，因为谁都不会承认，就谁都有嫌疑！ 吴老头叹了口气，人家的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呢？怎么会这么聪明这么通透，小小年纪连政治都懂？ 今天这个大张旗鼓的动作是封华提出来的。 本来吴老头想低调一些，像在吴家老宅一样，悄悄把这些家具搬走得了，毕竟他们是在做买卖，明目张胆地交易，吴老头有些心虚。 但是封华却说要大办特办，就因为心虚，才要光明正大！ 又给他分析了一下这么做的好处：不但可以得到同情，又可以把这些东西过了明路，以绝后患。不要忘了那匹狼——孙力勤的存在。 那可是就盯着吴家这些家具呢，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怕是要没完。而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吴家这么多家具，查无去向了。 孙力勤是管房产的，应该很清楚吴家只有这里和老宅两处房产，这些家具离开这两处地方，就是真的被别人拿走了。因为吴家没有其他房产可以存放这么多东西，现在应该也没有人跟吴家有这么大的交情，为了些不值钱的玩意“冒死”欺骗他们。 再说真的有这种人家的话，肯定也是吴家的世交，当年的“豪门”，这种“豪门”都在他的掌控下呢，谁家有几座房子、在哪里，他都门儿清，骗不了他。 他不门儿清的那些可以存放这些家具的地方，他也不敢碰……那都是得罪不起的存在。 …… 果然，封华这边刚开始忙活，孙力勤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哥，吴家出事了！”孙二勤一掀门帘子冲进来就道。 孙力勤的脚伤早好了，但是事情没办成，不但没办成，摇钱树都让人摇干净了，他不装得惨点，装不治，根本平息不了上面的怒火。所以孙力勤这几天都在家躺着，为了保持一副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样子，饭都没敢多吃，因为每天都有同事上门来慰问他。 其实就是小科员来拍他这个领导的马屁，结果一点不知道自己拍在了马腿上。 听到孙二勤的话，孙力勤一下子坐了起来，“吴家出事了？” 第291章大戏要演 第291章大戏要演 “是啊！我也是刚才正巧路过看见的！家具都搬空了！”孙二勤道。 “家具搬空了？人呢？”孙力勤问道。 孙二勤突然心虚了一下，不过看大哥正一脸紧张地等着，他赶紧说道：“我没看见嫂子。” 孙力勤的眼神暗了一下……他问得可不是这个…… 这些人，真当他是瞎子吗？ 孙二勤这么个二货，那点心思能藏住？何玉蓉也是个自作聪明的，整天在那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以为自己做的多么好，帮了多大忙呢！ 这些孙力勤都看在眼里，可是这个事情是万万不能挑明的，他丢不起那个人！ “我不是问你嫂子……”孙力勤咬牙道：“我是问吴家人怎么样了？” 孙二勤缩了下肩膀，没敢看大哥的眼睛，小声道：“吴家人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进去，不过我看见了吴老头和他大儿子大孙子，都在大门外跟人唠嗑。” 孙家其他人都不认识吴双的家人，但是孙二勤却几乎全认识，他总去人家门口逛…… 孙力勤牙磨地吱吱响，“吴家人还能在大门外跟人唠嗑？” “哦哦，我去的时候老些人都在搬家具呢！听说都搬走一车了……”孙二勤小声道：“可是后来我又听说吴家是把家具租给别人了，人家来拉走。” 孙二勤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本身又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报信儿的时候自然是什么惊悚报什么，典型的标题党。 孙力勤差点没让他气死。 “走！扶我过去！”孙力勤麻利地从床上站起来，但是走出屋门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病恹恹随时要倒的样子。 孙二勤业务很熟练地过去，架着他哥上了自行车，朝吴家而去。 “哥，你趁今天把嫂子接回来？”路上，孙二勤忍不住问道。 孙力勤握了握拳，冷声道：“再看吧。” 吴双那天被叫走的情形确实挺吓人的，吴家是不是要完？可千万不要连累到他！这几天他装病，一是要躲上级，二就是要躲吴家了，所以吴双回家十多天了，他连看都没过去看一眼，更不要提去接人了。 如果问题不大，吴双自己就回来了；如果问题很大，那就别回来了吧！结果吴双十多天了也没回来，孙力勤在家也有些躺不住了，就是没有今天这个事情，他也忍不住要来吴家看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哥，嫂子她……” “闭嘴！”孙力勤再也忍不住大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这傻子有贼心没贼胆，吴双又从来不正眼看他，他早收拾他了。但是再这么一遍遍地在他面前戳他心窝子，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孙二勤缩缩脖子，没敢再说话，一路猛蹬，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吴家大门外。 此时吴家大门外围观的人更多了，大多数都是周围胡同大杂院里的人。 孙二勤推着自行车挤进了人群，来到了吴家大门外。 孙力勤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对面影壁墙下的封华和斧子。讲究点的人家，大门外大门里，都是有影壁的。 孙力勤心里一顿，这少年也在……就知道这件事是他搞的鬼！吴家老宅里的“破烂”都包圆了，自然不会放过吴家自用的更好的。 而吴老头和吴战正在大门口，指挥着众人搬卸，作为吴家现在最有头有脸的吴自强，在一开始露个脸表示无恙之后就进屋去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亲自张罗着，有失威信。 孙力勤一出现，吴老头和吴战就对视一眼，吴战立刻转身进屋了，不一会儿吴双的亲弟弟，吴家排行第十的一个少年从后门离开了吴家。 今天有出大戏要演，所以吴家所有人成年男人都请假在家，至于女人，只有吴老太太和吴双在，其他都加班、上学去了。 孙力勤见到吴老头，立刻从自行车上滑下来，滑得还不顺，差点摔倒。 封华眼睛弯了一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戏都够足的！ 孙力勤踉踉跄跄地挪到吴老头对面，小声叫道：“爷爷。”他作为吴家的女婿，几乎没有邻居知道，吴家不会去宣扬，孙家也只有邻居和孙力勤的同事知道。 两家人都觉得对方上不了台面，不屑去说。 “进去说。”吴老头转身进了院子，孙力勤和孙二勤跟上，封华也起身进了院子，刚过垂花门就遇见了走得慢的孙力勤。 不过封华更倾向于他在故意等她。 “咳咳，小同学，你也在啊，上次谢谢你救了我。”孙力勤一脸感激地靠过来，硬是把自己被救的事情落在了封华身上。 “起开点！”斧子上前一把推开了他，孙二勤一时不防备脱了手，孙力勤一下撞到墙上又掉到了地上，“咚”地一声砸起一片尘土。 倒不是斧子有多大劲，实在是离墙比较近，孙力勤自己也没防备，正装虚弱呢，半点没来得及使力抵抗。 “得了痨病啦？还敢往我家少爷跟前凑！”斧子一脸凶神恶煞地朝地上的孙力勤吼道。 那气势，那表情，把孙二勤高涨地怒火一下子压下去了，看了看斧子，又看了看斧子身前一脸莫测，正冷冷看着他的“少爷”，孙二勤心抖了抖，选择忍气吞声，低头装作没看见二人，走过去扶起孙力勤。 孙力勤整个人都有些懵，摔得，气得，吓得。 封华也装作没看见他，面无表情地于孙家二人擦身而过，斧子却没这么客气，路过孙二勤的时候还撞了他一肩膀，把兄弟俩人一起撞个趔趄。 耍横嘛，他最拿手了……今天也是封华特意交代他，让他遇见孙力勤不要客气，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冲动，给封华惹事。 第292章毫无破绽 第292章毫无破绽 等二人背影远去，孙二勤才一脸不服气道：“哥，这人谁啊？” 孙力勤哪知道，他现在连封华姓什么都不知道呢，“别管他，总之是个我们惹不起的人。”孙力勤赶紧交代道，声音里只有怕孙二勤给他惹事的紧张，竟没有几分恨意。 就是这样，封华表现地越嚣张霸道，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反而越忌惮，觉得这是个他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人！报复？他还是先想想怎么让看他不顺眼的人家不欺负他吧！ 封华进到吴家正房，跟吴老头对视一眼，走过去，坐到了主位上。 这个动作就太嚣张太无礼了，不过这都是之前跟吴老头商量好的。吴家想趁今天，趁她还没离开的时候，把孙力勤“解决”了。 孙力勤被孙二勤扶进屋，看到吴家男人竟然都在有些奇怪，等看到主位上坐的是封华而不是吴老头更愣了一下，头低地更低了。 “爷爷，爸、大伯、二伯、四叔。”孙力勤挨个跟长辈打了个招呼。 没有人理他，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这个待遇比他之前来吴家的时候可差远了，之前面子上起码还过得去，现在直接过不去了！ 但是孙力勤看看眼前的气氛，半点没挑理。院子里闹哄哄地全是搬家具的人，“一二三”地喊得好不热闹，更显得屋里的气氛沉默凝重。吴家人一个个眉头紧锁，不时一脸为难讨好地睃一样主位上的少年。 这是还有情况啊…… 孙力勤悄声走到末座，挨着吴战坐了下来。孙二勤跟过去想坐下，被孙力勤瞪了一眼，朝他示意了一下两边。 五个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少年垂手肃立在吴家长辈身后，没有落座。孙二勤撇撇嘴，只好站在了孙力勤身后。 吴家人终于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孙力勤，不过还是没人跟他说话。 “三少爷，您的要求我们真的做不到啊……”半晌，吴老头出声，一脸愁苦为难地恳求着主位上的少年。 封华低头，专心撇着茶碗里的茶叶，不时地嗅一嗅茶香，似乎没有听到吴老头的话。动作是漫不经心的，但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严。 吴家人都抬头看着她，一时有些愣神，这到底是谁？…… 包括跟封华接触最多的吴老头和吴光明都有些恍惚，似乎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又善良真诚的少年都是错觉，而眼前这个从骨子里透出冷漠无情、嚣张霸气的少年，才是真的他…… 屋里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沉寂非常，封华轻轻放茶杯的声音落在他们耳里，都像落在他们心头，“咚”地一声，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做不到啊？”封华轻声漫语道：“做不到就换人做。”散漫的语气里是不容错认的威胁。 吴老头咬牙哀求道：“求三少爷放我们一马！”说完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要跪下。 吓了封华一跳！之前可没有这个剧情！ 封华心里咆哮：飙个戏而已，演不过就加戏？要不要这么拼？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发挥得多么完美，吴老头完全是被她带入戏了……如此盛气凌人又权势滔天的少爷，他不下跪恳求怎么能显出诚意？ 就连吴家其他人，都被她带入戏了，觉得他们真的被一个恶霸少爷欺负了，现在逼得老爷子都要下跪了，一个个满脸悲愤隐忍地看着封华。 整个“剧组”发挥完美，毫无破绽…… 吴家祖上是唱戏的出身吧！演戏都是天赋技能，不用修炼的是吧？封华只来得及在心里吐槽一句，就一把抓过桌子上的茶杯，“啪”地一下砸在吴老头面前。 吓得吴老头要跪的姿势一顿，也一下子让他从“剧情”里脱离出来，发觉自己这么做有些过了。 他一个老人跪一个少年，哪怕是演戏，善良的方华怎么会接受他这一跪？ 吴老头借着这一吓顺势往后一倒，改跪为坐。不愧是老戏骨，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哼！”封华站起来冷哼一声，下巴微抬，斜睨了地上似乎吓傻了的吴老头一眼，又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圈吴家人，最后在孙力群身上停了几秒，冷冷地勾起嘴角…… 孙力勤肠子都悔成了七彩的！他为什么要今天来吴家？他为什么要来吴家？他为什么要跟吴家扯上关系？ 他姓吴我姓孙，吴家得罪你去找吴家，不关我的事啊……孙力勤拼命地用眼神传达着这个意思，但是封华已经转开头，面无表情地带着斧子离开了。 走到大门外的时候，正好跟四个人相遇。封华一脸冷漠居高临下地看了几人一眼，气势如虹地继续往前走，四人不自觉地让到一边，低头看着封华，让她从中间通过。 这一幕被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看见，都觉得这几人是在给封华行礼让路……而那傲慢的少年，连看他们一眼都不屑…… 封华出到大门外就骑车离开了，而10辆牛车正好装好，跟在两人身后，也离开了。 吴家正房，又一出好戏在上演。 “呦，都在哪？”四人一进到正房，看见吴家成年男人几乎都在，惊讶了一声。 “那正好，省得我们四处找了，都跟我们走吧。”领头的男人说道。 刚刚被扶起来的吴老头又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我们……”吴老头支支吾吾。 “别你们我们的了，有什么事进去跟我们领导说去。”前一句还客客气气，后一句立刻就变了脸，“快走！别等我们动粗！” 吴家小辈立刻过来，围住了吴老头，吴自强一脸冷静克制地安抚了几句，就带头跟人走了。 “你们，就是你们！”一个人叫住往后躲的孙力勤兄弟俩，“别躲了，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不不不，我们不是吴家人！”孙二勤一下躲到孙力勤身后。 孙力勤冷静一下，也顾不得装病了，走过来一脸哥俩好道：“不知道兄弟们是哪个部门的？我是xxx的主任，孙力勤，这是我弟弟孙二勤，我们不是吴家人。” 第293章关键时刻 第293章关键时刻 “哦……”一人恍然大悟道：“孙力勤，孙主任，我知道你。” 孙力勤脸上刚挂上笑容就听那人道：“你是吴家唯一的女婿，我们档案里都写着呢，正好，跟我们走一趟吧。” 孙力勤的脸彻底僵了，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表情，笑着问道：“不知吴家人犯了什么事？不知兄弟们是哪个部门的？” “谁跟你是兄弟！”一个人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继续道：“别废话，跟我们走，你要是不想走，我们也可以帮你。”这人说完从身上的包里掏出一捆麻绳来，看样子是捆人用的。 孙力勤整个人都像被泡在冰水里，脑子都木了，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让这些人捆着出去，不然没事也要传出事情来，他就彻底完了。 孙力勤乖乖跟在吴家人身后，一起离开了。 没人理会的孙二勤等人都走出去了，才回过神般，飞快地骑车回家了。 吴老太太和吴双从后罩房里走出来。吴双担心地看着大门外，对吴老太太道：“奶，没事吧？” 吴老太太一脸淡定，“能有什么事，什么事都不会有。”现在这点小阵仗跟她年轻时候根本没法比，更何况这些事本来就是安排好的。 …… 吴家人跟着四人走出大门的时候都三三两两地装作聊天，一脸随意的样子，好像他们是出去吃个饭。 而那四个人两前两后地走在队伍里，也是一脸随意，没有做出羁押的动作，外人也就没看出什么。 孙力勤的心定了定，还好还好，没有太丢人！但是等跟着四人来到xx大院的门外的时候，他的心乱了。xx大院啊！这是要完啊！这里面有许多“吃人”的部门，多少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就是竖着出去的，也得扒下身皮来！ 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哪一个……孙力勤想着，腿都有些顺拐了。 四人领着吴家众人径直走到了院子最里头的一排房子，一人一间，让他们进去了。 此时，吴老头的单间里正等着一个人，这人四十多岁，一副领导的架势，见吴老头进来，一脸威严地打发了看守的人。但是关上房门，立刻就站起身来对吴老头露出一副笑脸，“吴叔，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吴老头也一脸笑呵呵道：“好着呢好着呢，你爸爸怎么样？” “前阵子有点不大好，但是现在都好了！”男人说着，看着吴老头露出一个只可意会的微笑。 这人叫李保国，李家当年也是吴家的世交之一，但是人家眼光更好一些，胆子更大一些，早几十年前就捐了家产，投身革命去了，也因为眼光好，站对了队，现在一家子好几个人都在重要部门工作。 而李保国更是xx处的领导，专门负责稽查党内党外各种反革命事件。这范围可就广了，较真些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管的，看谁有嫌疑都可以请过来喝个茶。当然对象都是些小虾米，大鱼他们可管不了。 现在什么都乱，像他这种职能的部门多的是，每个地方都有，还不止一个。而李保国所管辖的xx处算不大不小的一个。 …… 大概十天前，多年不联系的吴自强深夜来到李保国家，跟他密谈了一番，就有了今天吴家之行。 “叔，出了这事你咋不早来找我呢！”李保国一脸“埋怨”道：“你当初就来找我，我大侄女何至于嫁给孙力勤这么个玩意儿！” 吴自强找他的时候自然是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李保国这几天也详细了解了一下孙力勤的为人。哪怕孙力勤的脸再正气，但是也只能骗骗陌生人，凡是跟孙力勤接触时间久的人，对他评价都不好。 “当初那不是没来得及嘛！”吴老头一脸遗憾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推心置腹地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仿佛这十多年的不联系不存在般。 李家跟吴家远着，自然是远离资本家远离阶级敌人；吴家跟李家远着，也是觉得自己跟人家不在一个层面上了，当年那点人情自然是越用越少，要留到关键时刻。 而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而且，吴老头不但打算一举解决孙力勤这个麻烦，还打算为吴战铺路，让吴家改换门庭！ “吴叔，你放心，孙力勤这个事，我绝对给你办妥了！”李保国大包大揽，说得信誓旦旦。 吴老头眼里精光一闪，话说得这么死？看来粮食的能量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大啊…… 吴自强去找十多年不联系的李保国，自然不能空手去！他带了一袋子大米和一袋子白面。 吴老头和李保国喝着茶聊着天，闲话了会家常，李保国才装作无意道：“叔，自强上次带来的那些粮食在哪换的？质量真好！我爸特别喜欢，想换点给我弟弟们邮过去。” 买这个字，他们这种谨慎的人是不会说的，“换”却是可以的，农民也可以拿粮食跟别人换东西，这大小也算是个空子。 吴老头笑着道：“还不是自强，上次差事办的好，他老领导给他的，听说是他老领导的上上级给的呢！”吴老头说着一脸敬畏地伸出个大拇指，朝上指了指。 60年的京城，还没有成立华侨商店，只有一个“黑七号”，里面应有尽有，据说国外的奢侈品和国内的各种特产都有，还是平价。但是只供给“四副两高一元帅”，副就是副国级，但是许多关系好的下属可以拜托领导捎带东西。 吴自强的上级的上上级自然能够到四副，虽然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哦……”李保国一脸明白地点点头，吴老头这个解释跟他想的一样，不然他实在想不出哪里还能弄到这么极品的粮食。 他爸前一阵子正赶上生病，吃不下东西，眼看着一天天地瘦了下去，可把他们一家人急坏了。他们也想方设法地弄了些好吃的给老爷子吃，可是收效甚微。 正巧吴自强就找到了他，带了那些大米白面。 第294章老实交代 第294章老实交代 李保国一打开袋子就知道这是好东西，那纯纯的米香，光闻生的就诱人，做熟了不知道得香成什么样？ 果然，极品得不得了，他爸吃了几天，什么毛病都没有了，甚至连换季时候的哮喘病都轻了！现在吃了十来天，症状竟然越来越轻，有痊愈的趋势，可把一家人惊呆了，也意识到这些粮食是个好东西！ 要不然，他还真不至于对吴家这么尽心尽力，还亲自作陪……顶多就是派下面人走一趟，意思意思。 “自强这么受器重啊！好好好！”李保国大笑几声，表示对这件事的开心。他跟吴自强也算是发小，两人小时候关系真不错，只是成年之后两家人路子不一样了，才渐行渐远。 但是现在把关系捡起来，似乎也不难。 吴老头一脸与有荣焉地谦虚几句。 “那个，叔，你看能不能让自强的领导也帮我们捎点？”李保国有些不好意思道。 “四副两高一元帅”虽然不是7个人，而是几十人，但是李保国自己还够不到，跟他关系不错的上级也够不到，上上级应该可以，但是他跟人家不熟啊，让人家捎带东西有些不方便。 但是吴家现在有求于他……而且似乎能量比他想象的大？李保国这么问不但有占便宜的心里，也有试探的意思。 这种极品粮食，他就是让上上级给他捎带，估计人家最多给他捎个十斤八斤的，而吴自强却能一出手就是2袋子200斤！就为了摆脱家里的一个女婿！ 嘶……这豪爽劲儿真是一如当年。 吴老头脸上稍稍带了点为难，但还是点头应诺道：“我回去给你问问看，问题应该不大。” 李保国眼神闪了一下，答应的这么痛快…… 吴老头突然靠过来小声道：“不过我们不是拿钱换的，人家不要钱，要画。” 李保国眼神连连闪烁，不是“正常”捎带啊……不过这才对！不然吴自强得混成什么样人家才能成袋子成袋子给他捎带这么极品的粮食？那得是副国级的左右手了！ “什么画？”李保国也小声问道。 “就近现代的，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林风眠什么的就可以。”吴老头道。这是他临时想到的，看李保国这样子，是想大量从他们手里拿粮食了，可是够可以的…… 那李保国要是真以为这些东西是正常捎带的，给他市价2毛钱一斤，那他家可搭不起！这可是一袋子3幅画换来的！ 李保国一开始听说拿画换还有些担心，以为是古画，怕自己换不起，现在一听说只要张大千齐白石等人的，心里立刻松了口气。 这些人的画还不怎么值钱，文物商店里有大把，明码标价。要是再早几年，张大千没成名，或者齐白石没去世，文物商店还不收这些人的画呢！人家收的是古董！ 此时的文物专营，家里有老物件想换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卖给私人，只能卖给国家指定的收购部。在东四和八面槽有属于外贸部门收购珠宝钻翠的收购部，在新街口、西单和琉璃厂有属于文物商店收购书画瓷器的收购部。 而各个地方，也有地方政府的文物商店。 被收上来的文物中珍贵的送到博物馆，一般的作为商品卖给外宾，换取外汇。而文物商店也有内柜，供内宾为了研究学习之用，内宾就包括画家、行政十三级以上的干部、高级知识分子等。 也算大家出身的李保国对书画也有爱好，行政级别也够，文物商店他总去，每次都是掏一些名人字画和瓷器珍玩，只有偶尔的才会买几幅近现代画家的作品送送不重要的人。 “怎么换的？”李保国小声问道。 “你是自己人，我就跟你说实话，10幅换一袋子大米或者白面100斤。”吴老头定了价，一下子涨了7幅。他当然不是自己想赚差价，他是想给封华多换点。要不是现在用着李保国了，他想说50幅换一袋子…… 李保国换算了一下两相的价值，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吴老头实在，没坑他！10幅近现代的画撑死1000块钱，换100斤极品粮食，真是白菜价，人家真没从中赚好处。 吴老头又道：“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品质的粮食都是特供品，产量少，每个月也就能换两三袋子，具体谁也说不准。” 李保国一副理应如此地点点头，“叔，我想换两袋子，你看成吗？” “成不成我说了可不算，得看人家有没有。”吴老头道：“不过我今天晚上就让我家小战去给你问问。” “吴战？自强的大儿子？”李保国疑惑道。 “是啊。”吴老头一脸笑容道：“自强能干是一方面，不过人家跟多的还是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才给我们这个好处。” “哦？” “小战谈了个女朋友，哈哈哈……”吴老头一脸得意地笑道，但是又赶紧改了口，“日子还没定，不能说不能说。”这就有几分扯虎皮、放迷雾的意思了，不过这都是常用伎俩。 李保国半真半假地羡慕追问了一顿，自然是什么有用信息都没得到。 两人继续在屋里热络地聊着，而相隔几个房间的孙力勤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吧，把你的情况都交代一下。”一个四十多岁，一脸刻板严肃的工作人员坐在孙力勤的对面，对他问话。 “情况？我没什么情况好交代的。” “啪！”棺材脸狠狠拍了下桌子，吼道：“负隅顽抗！老实交代！” …… 封华此时正在收她的家具。 搬卸工把家具从吴家拉出来，拉到她指定的地点，就是郊外一处废弃厂房的门口，虽然搬卸工比较奇怪为什么把东西放在这里，没人接收也没人看着，但是看着封华一脸高高在上的表情，也没人敢过去搭话，再说一个个累的要死，也没心情问这些。 爱谁谁，丢了也不关他们的事！5个馒头不好挣啊，干这一天活，感觉10个馒头才能补回来。 封华每次都跟车来，跟车走，在斧子带着搬卸工拐弯看不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会把东西收走。如此反复了七八次，才把吴家所有家具搬完。 封华看这一天劳动力实在不小，真的给每人发了10个馒头的工钱，一个有半斤重，乐得一众搬卸工疯了一样，差点要给封华跪下。 这次没有茶杯摔，封华只好飞快地骑上自行车，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眼前。累得斧子一路都没追上…… 第295章野心 第295章野心 封华回到吴家胡同，正好看见吴家众人进了大门。 吴家人跟出去时候一样，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地回来了，一路上看见他们的邻居都放下心来。 吴家躲出去的女人和孩子都在正房里翘首以盼，看到众人一个不少地平安回来了，都狠狠松了口气。 “爷爷！”吴双从人群中飞奔而出，一下跪倒在吴老头脚边，失声痛哭。 举家犯险，都是因为她！ 吴老头站着没动，吴双的父亲和叔伯也站着没动，其他兄弟不敢动。 “知道错了？”吴老头威严道。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一切都听长辈们安排。”吴双哭着道。 吴老头叹了口气，“不是让你一切都听家里的，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做事之前要仔细考虑，不要冲动，一定要跟长辈们商量。” 吴双哭着点点头，吴老太太看老头子训话完毕，赶紧走过去把人扶起来。 吴老头也没再理会家里这些人，而是问道吴老太太，“方华回来了没有？” 吴老太太刚要说没有就看见了走进来的封华，一脸惊喜道：“小华回来啦！快点，就等你吃饭呢……” 封华的视线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孙力勤，对吴老头笑了一下，吴老头回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饭后，女人孩子都被打发出去，屋里只留下了吴老头、吴自强和吴战。 “今天实在对不住了。”见人都出去了吴老头立刻道。 今天他发挥出头，差点让封华“折寿”，是他做得过分了。不过现在想来，他也不确定重新来一遍，他还会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实在是封华当时的气势，太摄人了。 尤其是最后摔茶杯时的怒气，真的很吓人，他改跪为坐，一半是醒了，一半是吓得。 “老爷子当时可把我吓一跳呢！”封华一脸怕怕的表情玩笑道。她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了，吴家人不是戏精附身完美发挥，而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真是对不住了，她不是有意的…… 前世晚年之后她虽然也有几分威严，但是绝对没有严重到把同样老辣的吴老头吓跪的地步，现在可能是因为空间的原因吧，加大了她的威慑力？封华暗自思考着。 看这少年一如之前一样温润和气，甚至带了几分诙谐，吴家三人心底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几人随意聊了会天，把今天离开之后的事情详详细细跟封华说了一遍，吴老头就有些不好意地把李保国想要换画的事情说了。 “你看成不成？”吴老头问得有些忐忑，这件事他之前没跟封华商量，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别的想法。看李家不顺眼或者存粮不够什么的。 虽然封华说粮食和树苗都是自家产的，话里话外隐含她家不是官宦人家的意思，但是吴家没有人信，特别是在今天之后。这种气势的少年出身商贾之家？打死他都不信。 这种人家都是有派系的，没有派系也分个“左右”，万一人家跟李家不对付呢？吴老头这一路上都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草率了。 封华一听说吴老头又给她找了个客户，高兴坏了，但还是强忍着脸上的表情，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半晌才道：“您的做法很好，就说这些东西都是吴家的关系弄来的，不要把我透漏出去。” “这个我懂，我懂。”吴老头连连点头。 “至于这些粮食卖给谁，我家倒是没要求。”封华看着吴老头道：“不过吴爷爷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能让我偷个懒。” 吴老头正襟危坐，等着封华下文。 “我可以把已经运到京城的粮食交给你们帮我代‘换’，至于代价，您随行就市，帮我定了就行。” 其实这件事封华已经考虑几天了。刚来京城的时候，她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接触过吴家，又亲身感受了一下60年的“齐白石”是多么不值钱，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但是指着她一个人挨家挨户换？不现实，她真不打算在北京过年……还是找个代理最合适！ 吴家人目前看着是非常可信的，就算将来不可信也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家地下室在那呢……吴家人要是敢不仁，她就敢不义。 吴老头和吴战的眼里都是精光闪闪，飞快计算着得失，只有吴自强脸上带了三分担忧。卖粮食，大批的粮食，他们吴家这是要卷进漩涡里了。 不过风险与机遇并存，吴家可能因此万劫不复，也可能一飞冲天！到底如何，就交给他爸爸决定吧！ 吴老头和吴战对视一眼，看到吴战眼里同样蓬勃的野心，吴老头郑重地对封华点了点头，“谢谢你的信任，一切都交给我们吴家，你就放心吧！” “好！”封华伸出右手，吴老头愣了一下也伸出右手，跟封华握了握手。 人生真是奇妙，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跟一个11岁的小孩子谈成了一笔关乎吴家生死的买卖…… “还有个事情要麻烦吴爷爷。”封华说道。 “你说。”吴老头道。简单的两个字却透出一股无论何事都会办成的意思。 从现在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了。 “陈有福，就是斧子，我想把他安排进部队，他现在没地方去，跟着我又不太方便。” “这么个事，行！”吴老头应得很痛快。如果是十几天之前，认识封华之前，他是万万不敢应的，把一个人弄进部队？他自己亲孙子都下乡了呢！想捞还捞不出来呢！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有了大把粮食开路，什么关系打不通？什么大门敲不开？ 这十来年，吴家地位今非昔比，吴老头不但觉得憋屈，还有一股危机感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暴风雨早晚要来。想拯救吴家只能像李家那样，改换门庭！ 但是他们吴家错过了最佳时期，现在竟然有走投无路之感。不过好在，封华给他们送来了一张门票，让他儿子、他孙子可以博一把。 “我有一些东西要送给你。”吴老头道。 第296章占便宜没够 第296章占便宜没够 于是封华又耽误一天时间，去吴家老宅收下了吴老头为她准备的礼物，一箱子古画和一箱子在他看来比较值钱的“珠翠”。 金银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珠宝就要差一些，但是书画就更“不值钱”了。现在拿一条黄金到乡下肯定能换一个干粮，没有黄金拿个漂亮镯子也行，老百姓一看就知道这是值钱玩意。 但是你要是拿幅画去换粮食，哪怕你拿的是吴道子，人家都得嫌弃不如年画鲜亮呢！别说给个馒头了，给口水喝都算主人大方了。 所以吴老头在一箱子古画之外又加了一箱子“实惠”的珠翠，表达他的诚意。这些都是连夜让吴自强回来准备出来的，为了感谢封华替他们保管书桌的礼物。 封华自然笑纳了，这些东西对吴家十八个地下室来说，真的是“小小礼物，聊表心意”。封华一时有些好奇，吴家之前是干什么的了，这么家大业大。 可惜她对晚清民国时候的历史一点不好奇，看一眼满眼都是悲惨，所以前世了解的很少，没听过吴家的名头。不过现在可以问本人嘛…… “吴爷爷，您家建国前是做什么买卖的？” “哈哈哈……”吴老头一听有人问他家的发家史，高兴坏了，他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跟人炫耀了呢。 “我家祖上是木匠出身……”吴老头详细地给封华介绍了一下吴家二百多年的家史。就是一个家贫的少年，从小被送到一家家具店当学徒，然而艺术细胞特别发达，小小年纪就成了“镇店之宝”，老板为了留住他，把女儿嫁给了他…… 但是子孙后代只继承了祖先对木头的兴趣，没有继承到手艺，不过似乎又继承了外祖家的经商天赋，吴家人后来做过各种生意，杂货、纺织、贸易。 想起往昔的峥嵘岁月，吴老头一时感慨万千，感叹道：“这日子以后就这么过了吗？天下竟然不许有商人存在了？”即便是古代重农抑商，也没到把商人都“赶尽杀绝”的地步，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会好的。”封华随口接了一句。 吴老头突然扭头看向她，眼里全是希望，“真的会好？什么时候会好？”他以为封华有什么内部消息。 既然他这么问了，封华也不介意实话实说……“二十年之后吧。” 吴老头，“你这孩子，不要说笑！”吴老头嗔怪了一句，“我是认真的！”他真的迫切想知道商人能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何时到来，希望他还赶得上。他这辈子，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赚钱，可惜，现在摆个地摊都不让。 “真没说笑。”封华一脸严肃道：“我们家请高人看过了，二十年之后市场才会慢慢开放。” 吴老头……这得什么样的高人，连天下大势都能算？ 封华又借口联系叔叔拉粮食，出了吴家老宅。吴老头又带着孙子整理出成箱子的现代书画，跟封华交换。 “爷爷，不给我爸留点吗？”吴战有些心虚地看看空空的地下室。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间地下室里放着的都是他爸收集的近现代书画，而古画因为比较珍贵，都放在另一间地下室里。 “留什么留，让他再买去……哦，他的级别还不够13级，不过估计马上就能升了！哈哈哈……”行政级别13级以上就可以去文物商店买东西了。而所谓的“高干”，就是指13级以上的干部，包括13级。 吴战……这是钱的事情吗？这是兴趣爱好！他记得这里面有几幅画他爸爸非常喜欢，念叨过好几次，说等气氛松一些的时候就拿出来挂上，一年四季不重样地换。 但是现在，都让他爷爷拿出去卖了。不知道他爸爸知道之后会不会哭……怪不得今天他爸要来，他爷爷没让呢。 “爷爷，用不了这么多吧？三幅画才换一袋子，方家存粮应该没有这么多。”他爸爸的近现代收藏一共有几千幅，之前连送带卖，也才给封华十分之一不到。 现在一下子把剩下的十分之九都拿出去，超了吧？ 吴老头突然转头看着他，“怎么？你不会以为人家定价3幅，就真的以为那一袋子粮食只值3幅加起来不到300块钱的画吧？”吴老头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善，“人家给我们几分善意，优待我们几分，我们却不能不识好歹，占便宜没够儿！” 吴战受教般地低下头，半点不敢反驳，他感觉爷爷似乎动了真怒。也是，别说3幅了，30幅都换不来一袋子。 “这少年肯定是刚出门历练，不怎么了解市场行情。”吴老头摇了摇头，“或者，抹不开面子谈价钱，哎，不是块生意料啊。”如果是他，他真的敢定价30幅换一袋子……呸！他要什么字画啊？他要黄金！纸钞他都不要！ “啧啧啧，到底不是我们商贾家的孩子……”吴老头感叹了一句，“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们更不能坑他！3幅字画就换走了人家一袋子粮食？他家人能同意？知道了对我们能有好？别因为几幅破画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是！”吴战应诺道，再也不敢有异议，麻利地把他爸最后一箱子藏品搬出了地下室。 听墙角的封华汗了一下，她确实不是商贾家的孩子，她家祖上八辈都是贫农…… 她之前出了吴家大门拐弯就进了空间，收获庄稼去了。估摸着时间出来之后，吴家人竟然还在地下室里没出来，她只好等了等，顺便浏览一下即将属于她的东西。 结果竟然出乎预料的多！于是她就偷听了一下吴家祖孙的谈话…… 精神力之前只能看见影像听不见声音，但是这几天封华发现近距离的声音精神力她也能捕捉到了，而且距离一天比一天远，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也许最近太忙，反而刺激了她的精神力增长。 听到吴家祖孙的话，封华开心地赶紧回空间唱了会歌…… 没想到吴家人这么厚道！眼看两座博物馆即将建成了……她还以为得分几次分几年才能把吴家的书画搬空呢。现在虽然没有搬空，但是性价比最高的近现代已经全部到手，此次首都之行，可以完美的画上句号了。 嗯，除了给吴家留下细粮，再留下一些她自己加工好的腊肉吧！ 第297章心肌梗塞 第297章心肌梗塞 封华决定给吴家留下细粮一万斤，也就是100袋子大米和白面。至于玉米就不要留了，他们面对的阶层不同，估计不好“换”。 100袋子，这个数字是封华几经思考定下来的，不会太多招人眼，把需要打点的人家打点一遍，估计就剩不下多少了；也不会太少，显得她家没实力，显得吴家没实力。 吴家想借她的东风再起她自然看出来了，她也有意拉一把，反正不管她拉不拉，六年之后吴家都跑不了要遭遇一场浩劫。还不如现在让他们壮大一些，到时候不会一个浪头打过来，举家覆灭。 看着吴老头和吴战把东西都整理出来了，地下室的门也关好了，封华才进了院子。 为什么这个少年每次出现的时间都这么合适？……这个念头只在吴老头脑海里划过一瞬就消失不见。 吴老头见到封华，笑着迎了过去，“回来啦！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 三间的厢房再次被填满，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的满都是虚的，空间都被一些半大不小的箱子占了，而这次却非常实在，屋子里堆满了四十多个一立方米大小的实木箱子，从地摆到天。 这些箱子有樟木的，也有榆木柳木的，良莠不齐，更不是带着年号人名的那种特制子母锁樟木箱。 这些书画在现在来说都是现代艺术品，随处可见，不珍贵。吴自强自己也不是很珍惜，觉得不错的那些，都放在了特制箱子里，上次都给封华了。 剩下的这些都是剁手党吴自强同志没事就买没事就买存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建国前买的，当初藏家产的时候随便装了装就放在这里了。 虽然都是不值钱的画，但是这么巨大的数量让那些人看见，也会觉得他们家这样那样，总之没好，所以虽然是不值钱东西，但是他也一块藏起来了。 而且那时候樟木紧张，一时做不出来这么多箱子来，也只好随便找个大箱子存放了。 封华打开几幅其他箱子保存的，果然，都不如存在樟木箱子里的品相好，随手看的几幅画，边边角角真的生了蠹虫。可把封华心疼坏了，这可是几千万上亿那！没有这么贵也是几百万打底！ 封华心疼的直抽，但是她一个大少爷可不好心疼一幅几十块钱的画，所以只好一脸云淡风轻地把画随手一卷，放回了箱子，眼不见为净。 封华转身带着疑惑地问道：“这些是……” 这个量可比之前他们商量好的多了许多倍，她必须表示疑惑。 吴老头递过一个厚厚的本子，“这是自强当初收这些东西时候的账册，都在这里了。” 封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感情她之前收的大部分都是吴自强的私藏……几十年之后，如果吴自强还健在，估计得哭死在……她的博物馆里！ 封华嘴角抖了一下，赶紧低头看账，这账记得还挺科学，第一页就有个总数，画卷3898幅，印章237印，古籍372部…… 封华被这个数字震撼了一下，完了，吴自强将来肯定是死于心肌梗塞…… 后面的名录她也没细看，合上账册看着吴老头。 “什么也不要说！”吴老头抬手制止想要说话的封华，“这些东西的入手价上面都写着呢，总价折合成现在的人民币，也就15万左右。”吴自强作为商贾出身，记账已经是本能，每样东西的入手价，哪怕是朋友送他的书画印章，他也要估算价值记录在案，存放的时候当然也一块登记了，倒是方便了吴老头现在谈话。 “而你给我的那些粮食，给我们吴家庄的这些树苗，价值多少我就不说了，说不出口！”吴老头又红了眼眶。 封华……赶紧收收吧！别一会入戏太深又坑她！ “吴爷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在商言商，我们当初明码标价……” “不！”吴老头大声打断了她，“不要说在商言商，孩子。”吴老头语重心长道：“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你要是真想做生意，有空来吴爷爷这，我好好教教你！” 这孩子这么喜欢书画，没准是书香传家的官宦世家，太不了解生意经了。一袋子价值上万的东西卖300块，还好意思跟他说在商言商，这种商人估计活不过二里地就得被人欺负死。 封华…… “这些东西全部交换你说的100袋子粮食，之后我拿这些粮食换的书画或者古董，也都是你的，你下次来的时候再带走。”吴老头说得斩钉截铁。 封华真诚无比地推了又推，实在推辞不过，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此时吴战领着下山搬粮食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一个个激动地满面红光，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细粮就跟见到奇迹似的，虽然这些粮食不是他们的。 但是自从漫山遍野种下树苗之后，吴家的威望已经空前高涨。哪怕在这人人吃不饱的年代，吴家庄的人见到这么多粮食，只有为吴家高兴的份，而没有半点嫉妒。 吴战自然要比这些人更要兴奋，这些东西可都是为他铺路的……所以再见封华的时候，吴战脸上的笑更真诚了几分。 封华已经不去细究吴家人的“假戏真做”如何做了，伤不起。 …… 村民们搬了三次，才把东西全部搬完，吴老头拿出两袋子大米两袋子白面分给他们。等他们休息了一阵，又一身干劲地把这几十个箱子抬到大路口去了。 等村民们离开，吴老头和吴战围着几只形状特殊的袋子问道：“这是什么？”这袋子里装的一看就不是粮食，而且腊肉腊肠地香气已经馋得他们哈喇子要流下来了。 “这是我送吴爷爷的礼物。”这些腊制品都是封华“秘制”的，多少都用空间井水泡过，各种调料也是空间出产，再加上她还算不错的厨艺，味道自然没话说。 在这个年月作为礼品，绝对比茅台还上档次，用得好了效果自不必说，不轻不重地也算还上点吴自强那一账本的情谊…… “哈哈哈！”吴老头这次比较爽快，一点没推辞就收了，心里却又记了一分封华的好。 等村民把箱子都搬完，封华也跟着过去“看看”，斧子从干活的人里脱离了出来，跟在她身后。 第298章什么鬼 第298章什么鬼 封华跟吴家人谈话的时候斧子一般都躲得远远的，有活就干，没活就发呆，封华一个人的时候，他就选择跟在她身后，尽一下他身为小弟的本分。 夜深人静的山路上，封华突然问道：“想不想去当兵？” 初秋的风，有些凉，但是斧子的心更凉。 他被嫌弃了……这是斧子的第一反应，也是唯一的反应。 封华没有等到答案，以为斧子高兴得话都不会说了，结果回头一看，却见斧子一脸无措的表情。 “？”封华一脸惊讶莫名。 现在1万个男青年里有9999个想当兵，唯一一个不想的估计是个真精神病，没有正常人的思维。 军人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对斧子这种走投无路的人来说，简直是给了他未来给了他方向。竟然不喜欢？ 看斧子依然发呆没说话，封华只好问道：“怎么？不想去？” 斧子愣愣地直言道：“不想。” “为什么？” 斧子被问得一愣。是啊，为什么？他年少的时候也曾狂热地想过去当兵，各种努力都试过了，可惜他们街道一年也分不到一个名额，就是分到了，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头上。 渐渐地长大了，认清现实了，他才歇了当兵的心思，可是这才歇了没两年！现在梦寐以求的东西落到了他头上，他为什么半点欣喜都没有？ 斧子百思不得其解。 封华又被他这表情搞得一愣。得，她这是遇到个真奇葩。 “我拜托了吴家，让他们想办法送你去部队。”封华直接道。 “什么？你不让我跟着你吗？”斧子反应过来，急道：“你说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封华……她什么时候说过！可不要冤枉她！她除了方远任何人都不要！ “不要瞎说！”封华斥了一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她对这方面特别敏感。 斧子被她吼得僵在当场。 封华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斧子说的是当她的“小弟”…… 封华缓和了语气，“我还要去很多地方，一路坐车住宿都要介绍信，你有吗？” “可以让吴家找人开！”当兵这么大的事都能给他办了，开个介绍信算什么。斧子的智商又上线了。 封华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重新组织了语言道：“然后呢？一辈子当我的‘小弟’？现在可不是以前，可以光明正大的养人，你不要给我惹麻烦！” 这次轮到斧子无言以对。 “谢谢你，陈有福。”封华站在高地，平视着斧子。朦胧的月色照在她的脸上、眼底，斧子看出了她的认真和决绝。 “谢谢你当初冒险给我通风报信，谢谢你这次愿意为我顶罪。”封华认真道：“谢谢你这份心意，我方华认你这个朋友！以后，万里犹比邻吧！” 最后一句斧子没听懂，但是封华的一句朋友说得他热血沸腾。他不是方华的小弟，而是朋友吗？方华当他是朋友？他可以和方华做朋友？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呢，他一个混混……对了，去当兵！当了兵，就有资格了！ 当兵在现在人眼里特别神圣，好像当了兵就当了圣骑士一样，地位瞬间高大上了。不过也确实如此，军人在此时的地位尤其高大上。 原来方华不是嫌弃他，而是把他当朋友…… 斧子蹲在山路上，嚎啕痛哭，哭得都找不着调了！夜晚的山风从石头缝隙里划过，响起阵阵诡异的声音，伴随着斧子的哭声……哪怕封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知道这些是人哭不是鬼哭，她都觉得瘆得慌！ 她可是重生人士，她现在最信鬼神了！ 封华碾了碾脚下的碎石，让它们变得更碎，才忍住了一脚把斧子踢飞的冲动，冷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好好干，争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她心情有些不好，安慰人的话自然不走心，随便找了两个词就快步下到山下收了东西，又飞快地跑回吴家老宅去了。 路过斧子的时候她都没心情搭理他，就让他在这哭个够吧！ 结果斧子哭到半夜才回了吴家老宅，第二天早上起来脸都不能看了，眼睛肿得跟金鱼似的。 “什么鬼？”一大清早吴战看到斧子的时候就惊呼一声，然后恍然道：“原来昨天晚上是你在哭！我还以为是夜猫子呢，吓得我半宿没睡着。你咋了？” 斧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说话。 “噗……”封华一听吴战脱口而出“什么鬼”三个字就笑了。要不是那天正好看书，知道鲁迅先生也说了这三个字，她都要怀疑吴战也是重生的了。 没错，“什么鬼”鲁迅当年就用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创始人，但是却是封华知道的第一个用这个词的名人。 鲁迅的原文是这么说的，“现在约莫还有年轻人，许是课堂调皮，让老师责罚抄写我的文章了，不成就该是背诵《刘和珍君》不过关。有时竟传到我耳朵里说我三两小文竟敢妄称中国现代文学之父，我也未曾与小年轻起过争执，那便今天在这里说了，你们什么鬼？” 被封华嘲笑了……斧子头低得更低了，不过看封华不再是昨天晚上那副冷言冷语，斧子心里松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老头看着年轻人笑，他也笑。生活真是好久不见的阳光明媚啊…… 几人吃过早饭就起身回城，封华打算回吴家拿上行李就去火车站，真的耽误不起了！她已经在京城呆了半个多月了！ 结果在吴家大门外遇见了来找她玩的王红君。封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连种十多天树种迷糊了。 “怎么样？成了吗？”封华见到王红君就一脸好奇，一点不生疏地问起了人家的隐私。 实在是太无聊了，可算有个粉色八卦出现，她当然要八一八。 王红君一脸羞涩地点点头，“明天就定日子了，我来请你去我家做客。” 封华……这京城是磁她是铁是不是？愣吸着不让走是不是？ 看着被她殃及池鱼差点毁了清白送了性命的小姑娘恢复往日的爽朗，一脸羞涩期盼地看着她，封华那个“没空”愣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算了，不差这一天两天了。 第299章这个锅，我们不背 第299章这个锅，我们不背 封华答应要去，高兴得王红君满脸是笑。她的姐妹和闺蜜都挺多的，但是她找了个好婆家，能百分百祝福她不说酸话的，一个没有。 唯一不酸的女性可能就是她妈了。 而方华肯定是唯一一个能来参加她订婚仪式的异性朋友（因为年纪小），又肯定是百分百祝福她好的，她真是太开心了。 王红君跟封华聊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吴老头和吴战，赶紧礼貌问好，并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但是那客气的意思已经浮于表面，谁要是当真谁就尴尬了。 不是王红君不礼貌，一是吴家的社会地位在那里，资本家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那是阶级敌人。明天她订婚的重要场合，要是请了一家子阶级敌人去参加，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家人和准婆家人是什么脸色，会不会当场跟她悔婚？她就是连吴光明都不敢请的！ 二是她跟吴老头的关系有些远。她是吴光明的母亲的表姐夫的亲妹妹的孩子……说实话跟吴光明都非常远，要不是两人从小就是同班同学，或许根本不认识。即便他们现在感情好，都是友情的成分大于亲戚的成分。 吴光明听到声音已经迎了出来，他也不是个合格的男闺蜜，王红君回来相亲的事情他一点没去打听，人家明天就要定亲了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没人给他信，也没人给他妈妈信。 其他人都进了屋，三人在天井里的葡萄架下聊天。 “对方什么人？什么出身？多大年纪？干什么工作的？”吴光明问道，不合格的男闺蜜到底也是闺蜜，还知道关心下。 “他家是干部家庭，跟我同岁，是个大学生，还没毕业没工作。”王红君羞涩道。 “嚯……”吴光明上下扫视着王红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我没发现？说出来我听听！” 王红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伸手就打，吴光明自然逃，两人围着这张桌子转了好几圈，直到屋里的吴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王红君才尴尬地停下来。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她都是要定亲的人了，可不能再跟吴光明这么闹了，被人说句闲话就能要她命！ “说实话。”吴光明坐在椅子上，一脸正经地问道：“对方看上你啥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干部家庭和工人家庭，按理说也算门当户对，现在人人平等嘛！但是王红君家在“工人阶级”里属于普通家庭，甚至比普通还要差点，穷，有事还要靠他家接济呢！ 而王红君本人，虽然比一般女孩子出挑一些，但是不足以弥补她家世的缺点。 不要提“感情”，现在结婚看的都是对方家世，而且相亲十多天就要定日子的人，能有什么感情？ 而对方竟然是一个干部家庭的大学生？ “他是有什么毛病？”吴光明问道。如果有毛病的话，条件就会放低些。 “你才有毛病呢！”王红君不乐意了，她就这么差嘛！ “那他长得特别丑？”吴光明还是不放弃…… “哼！比你帅多了！” “嘿？”吴光明不服了，“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出身比我好，文凭比我高，长得比我帅，还没毛病？他没毛病那就是他爸他妈有毛病。”瞎了！ 可能是知道最后两个字比较扎心，吴光明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白，王红君都要气哭了！ “行了行了。”封华赶紧打圆场，“我们红君也是小美女一个，怎么就不能找个白马王子了？”封华随口夸着。 王红君一下子红了脸，这夸赞有些太“露骨”了，哪有当着人家面说人家美女的……还有什么白马王子，她可不要什么王子，那是封建社会的罪恶产物！ 封华见她脸上忽红忽白，以为是她脸皮太薄，一点夸赞都受不了，赶紧换了话题。至于男方什么样，她明天就看见了，何必现在问王红君，让她尴尬。当面夸赞对象，在现在也是羞于启齿的事情。 王红君带着一肚子不痛快走了，吴光明也有些后悔，在自己嘴上拍了一巴掌，“看我这个嘴欠！大喜的日子惹她不痛快。” 但是他还是坚持己见，现在王红君走了，他说得更直接了，“要我说，那男的肯定有什么隐疾！” 干部家庭、大学生、正当龄、长得帅、身体好。哪一样挑出来都是优点，这些优点都有的人，更是抢手货，看上家庭普通、长得一般的女知青王红君？那王红君上辈子得积多少德？ “你快留点口德吧。”封华说了他一句，虽然她心里也是比较认同他的看法的…… 说完封华起身出了吴家，打算去王府井大街再扫荡一遍，顺便把她的鞋拿回来。当初花钱办的加急，没想到一直没功夫去取，一袋子牛肉干白花了…… 吴光明一听说封华要去逛街，也嚷着要去，他也喜欢逛街。封华自然没带他，带着个尾巴在身后，她怎么收东西进空间。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人前暴露她跟吴家很熟。 前一天还逼着人家老爷子下跪呢，后一天就跟人家孙子哥俩好般地逛商店，这是什么鬼操作？ 虽然这件事只有孙力勤知道，但是保不齐他将来会传出去。 …… 而此时，孙力勤正一脸劫后余生地走出xx大院的大门。 他竖着出来了……也没被停职羁押，挨打挨骂，简直是奇迹！孙力勤既颓丧又兴奋地走出了大门，一眼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孙母和孙二勤。 那天孙二勤离开之后就去找了孙母，韩淑芬一听说大儿子被抓了，疯了一样冲到吴家，结果半路上就遇见了一行人正往xx大院走。 总算韩淑芬还有几分脑子，知道不能在大街上闹起来，不然周围人岂不是都知道他儿子是被抓了？韩淑芬带着孙二勤一直跟在队伍后，跟到了xx大院门口。 两人在外面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孙力勤平安出来。 “哎呀我的儿啊……”韩淑芬见到孙力勤就扑了过去，直接把两天没吃饭的孙力勤扑倒在地。 xx大院是个体面的大院，里面集中着各种“厉害”的部门，所以门前很讲究，水泥地面加水泥花坛。 孙力勤的后脑勺“咚”地一声砸在地上，弹起，又落下，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两眼一翻，晕倒了。 韩淑芬…… 孙二勤…… 门卫……这个锅，我们不背！ 第300章划清界线 第300章划清界线 “嗷……”韩淑芬一嗓子就喊了起来，“杀人啦！”她自然不是说自己杀人了，她认为是大院里的人把她儿子打惨了，她儿子是坚持到现在终于坚持不住了，所以被她轻轻一碰就倒了。 几个门卫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但是老远就站定，“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看着呢，是你自己把你儿子推倒摔死的，他走出来的时候可是个‘好人’。” “啊……你儿子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韩淑芬大吼一声，顾不得跟他再计较赶紧扑到孙力勤身上查看，还好，还有气。 门卫却不干了，要过去收拾她，同伴赶紧拉住他，“正找不到人赖呢，你过去肯定得被她赖上，告你杀人！” 周围几个门卫一听瞬间后退几步，两个人飞快转身朝大院里跑去，得赶紧请示一下上面，是把人弄进来把事情“压住”，还是找人把这人抬医院或者抬哪里。 反正不能让他这么躺在大门口。 韩淑芬一探儿子还有气，心里定了定，赶紧使劲摇，想把他摇醒，结果孙力勤刚刚睁开眼睛又被她摇晕了。 鲜血顺着后脑勺缓缓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李保国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皱眉看着昏死过去的孙力勤。这孙力勤身上也没什么“大事”，有的都是那点“潜规则”，他要是拿这些做文章，搞不好就要得罪一大片人。所以这次请他过来喝茶，手段都很温柔，没有动刑，人怎么还这样了呢？ 他可没想把人弄死。 “主审”孙力勤的几个办事人员匆匆而来，连连喊冤，他们真是严格遵守李保国的指示，没有动粗，人怎么成这样跟他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几个门卫走过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保国一听是韩淑芬自己推的，高兴坏了，不过现在也不是高兴的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送医院去。”李保国叫来几个人，让人从院子里推出一个平板车，拉上孙力勤就送到了医院。不管如何，人别死了。不然他说不是他的人打死的都没人信。 韩淑芬也没时间跟别人计较，赶紧跟着儿子一起去医院了。再说，她也不敢计较。孙力勤被抓来两天多，她只敢去跟门卫打听一下情况，门卫能知道什么？凶她几句她都没敢再往院子里去，就和孙二勤等在大门口。一日两餐都是家里的孩子来送。 到了医院，一顿折腾下来，孙力勤终于醒了。他之前根本没有伤，只不过是这一阵子都挨饿，有些虚弱，又连着两天担惊受怕没有吃饭，更是虚弱到极点。 摔地上那一下虽然磕破了头，有些轻微脑震荡，但是不致命，他晕倒完全是饿的。 被派过来盯着孙力勤的人拍拍屁股走了，上面说了，没死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死了，就赶紧处理了！ 韩淑芬看到孙力勤醒了，又开始哭，哭得孙力勤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韩淑芬看着严肃刻板，一副灭绝师太的样子，平时为人处世也确实表里如一，很灭绝。但是一旦遇到孙力勤的事情就完了，立刻化身只知道哭的无助母亲，实在是孙力勤在她心里的地位太重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孙力勤是她的长子，也是三个儿子里最厉害最有本事最让她觉得能依靠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孙力勤已经成为了她的天。 “妈……”孙力勤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弱小，透着无力和无奈，“我头疼……”你别哭了。后面几个字因为太疼没说出来。 他一直是个孝子，但是有时候真被他妈烦的不行，遇到他的事，一点忙帮不上，就知道哭哭哭！ “头疼？头疼啊！”韩淑芬一脸心疼道：“妈给你揉揉！”说完就上手去按孙力勤的脑袋。 孙力勤感觉脑袋咔吧一声，被他妈捏碎了！ 还是孙二勤看出大哥脸上的痛苦，赶紧叫住他妈，“我哥脑袋受伤了，不能动吧？” “哦！对对对！”韩淑芬赶紧收了手，又是道歉又是认错。 孙力勤只觉得心累。 等疼痛劲过去，吃了饭，又睡了一会，孙力勤醒来就躺在床上发呆，开始思考这一次“谈话”。 他到现在也没想到这是吴家人联手坑他，只当是例行谈话。像他这种娶了资本家大小姐的人，是有被腐蚀的危险的，组织上没事找他“谈个话”也是应该的。 而这次xx大队的人这么“温柔”，除了没给他吃饭，碰都没碰他一下，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个想法。 至于之前两年没人找，现在突然被人找，肯定是他这次差事不利，被人整了呗！他联系的一个要租家具的人，正好也在xx大院里工作，还是个领导…… 孙力勤自己脑补完前因，又开始思考后果。 这次谈话的主题就是吴双，吴家，“组织”反复跟他询问吴家的情况，有要“整”他们的意思，又再三确定他是否被腐蚀…… 如果他被腐蚀了，那肯定是要一块整啊！至于到底被没被“腐蚀”，这哪有个定论？他喝瓶汽水落在有心人眼里没准就是被腐蚀了！ 最后，“组织”又表示了会随时随地、经常地找他谈话，确保他不会被腐蚀…… 这可不行！他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三天两头被请进xx大院，外面不知道得传成什么样子！ 他要跟吴家划清界线！他要跟吴双离婚！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还能接受…… 当初第一次相见，吴双确实惊艳了他，所以他想方设法娶了她，但是再漂亮的人，天天拉着个脸，一副从心底里瞧不起他恨他的样子，他就是再大的性趣都没了。 离了就离了吧，正好王书记的女儿刚刚丧偶回了娘家…… 事情一如吴家人预料的那般，经过李保国的有意误导，再加上他们吴家已经“倾家荡产”，孙力勤很容易就松了口，放了吴双，积极主动地跟吴家撇清关系。 第301章蔡奶奶大孙子 第301章蔡奶奶大孙子 封华已经来到百货商场，顶着经理扭曲的脸扫荡了一圈，又去收了鞋，想了又想，还是去文物商店逛了逛。 买不到可以看啊，如果真有什么入眼的好东西，相信吴家拐弯抹角总能给她弄到手。 没想到却在文物商店了遇到了熟人。 “咦？” 谭书玉见到封华先咦了一声，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没敢确认，封华距离他上一次相见，高了将近十厘米，这生长速度可是不慢。 他以为这是封华的哪个哥哥，可是定睛一看，封华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谭书玉这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方华！”谭书玉高兴地叫道。 一声“方华”倒给封华提了醒，看来以后“方华”会是个常用名了，她并不能像当初打算的那样，去一个地方换一个名字。不然今天要是让吴光明跟在旁边，谭书玉再叫出一个其他名字，那就尴尬了。 再多的解释都圆不好她撒谎的事实。 “谭大哥。” 封华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他身边之人的时候却是一愣。 这人30岁左右，相貌端正，鼻梁高挺，一双虎目囧囧有神，配上一身铁血之气，让人一看就觉得踏实可靠，像个军人。 不过让封华意外的是这张脸似曾相识，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看封华的目光在表哥身上多停了一会，谭书玉介绍道：“这是我表哥，蔡建军。” “什么？”封华惊呼一声。 谭书玉和蔡建军都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谭书玉看看封华，又看看蔡建军，“你认识我表哥？” 封华摇摇头，冲动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定力变得这么差，不就是见到了蔡奶奶的大孙子了吗！ 好吧，她就是定力再好估计也忍不住这声惊呼。 真是，太太太太太意外了！京城吸住她不让她走，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帮蔡奶奶找到大孙子吧？ 封华去边疆为蔡勇扫墓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下他妻儿的去处，但是竟然什么都没打听到，只知道蔡勇去世之后没几个月他的妻子就调走了，调到哪里他们竟然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太乱了，又时隔这么多年，当初记录这种无关紧要事情的档案，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或者，根本就没有档案。 线索就此断了，封华还以为茫茫人海遥遥无期了呢，没想到却能这么突然地遇见。 她只见过蔡建军周岁时候的照片…… 但是她还见过蔡勇年轻时候的照片！ 而此时蔡建军的模样跟蔡勇竟然有七八分相似，所以她才会觉得眼熟。 虽然封华否定了，但是蔡建军却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这个少年在撒谎。 还有，这是个少年吗？未免太精致漂亮了些？ 蔡建军双目含光，在封华身上扫来扫去。 封华挑挑眉，这还是个厉害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现在她还没发育起来，她相信凭自己的演技，还是可以做到雌雄莫辨的。 封华一脸自然地对两人解释道：“我也有个表哥，正好也叫蔡建军，有些惊讶罢了。” 封华特意调整了声线，让声音更低沉微哑，听着绝对是男声。 谭书玉愣了一下也没意外，只当是封华进入青春期开始变声了。 也是，身高蹿得这么快，肯定是进入青春期了！ 封华的男声确实打消了蔡建军心底那一点点怀疑，不过这解释在蔡建军眼里却是有几分牵强。 封华一开始就注意了他的样貌，听到他的名字之后更是一脸惊讶意外，甚至还隐藏着几分惊喜不可置信……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但是蔡建军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封华也自然地跳过这一段，问道谭书玉，“你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东西。”谭书玉说道：“过几天就是我姥爷的生日，我和表哥来选两件生日礼物。” “你呢？”谭书玉问道：“你也来买东西？” 在这里见到封华，谭书玉道倒没有什么意外，当初他就知道这少年不一般，应该是比他出身更硬的家庭。 “我就随便看看，有缘的就收，没缘的就过。”封华道。 谭书玉笑了一下，蔡建军有些意外地看了这少年一样。 这话说得，够霸气啊。 文物商店里的东西有便宜有贵，便宜的三两块，贵的三四千！这些主要是要卖给外国人骗……呃，换外汇的。所以定价非常高，动辄几百上千人民币。换算成美元，也不少了。 虽然在后世人眼里无论什么价钱都是白菜价，但在此时，一个小瓷碗卖1000人民币出去，在自己人眼里，绝对有坑傻子的意味在里面。 文物商店里存在的一半意义就是为了换外汇，所以内宾买东西一样要外汇卷。 买东西要看“缘分”不看价钱？ 蔡建军的目光又停留在了封华身上，谁家的孩子？ 封华装模作样地在店里看了一圈，问了店员几个比较“装”的问题，就表示这些东西都不入眼。 外汇卷？这玩意她可没有！只能装装样子勉强维持面子了。 嗯，回去就跟吴老头说，外汇卷也可以换大米！ 最后谭书玉买了一个88块的康熙款大花瓶，蔡建军买了一个15块钱的鸡血石印章。 封华扫了一眼他的钱包，已经瘪了。 “你家住哪？”来到门外，封华主动问道。 “就在东四那片，有空吗？去我家玩啊！”谭书玉立刻邀请道。 封华一脸高兴地点了点头，“好啊。不过要改天，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有个朋友定亲，我要去参加一下，后天你看方便吗？” “咦？我明天也有个朋友要定亲！”谭书玉惊讶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王红君。” “哦，那不是。我朋友叫孙洋。” 谭书玉以为王红君是王红军，男人名，他没想到封华的朋友会是个女人。 封华不管孙什么羊，她都没问过王红君的对象叫什么，所以两人只当是巧合。 结果第二天在饭点遇到彼此的时候，都是啼笑皆非。 第302章忆苦思甜定亲大会 第302章忆苦思甜定亲大会 谭书玉笑着走了过来，坐到了封华的旁边。 “这么巧？”两人说着同时笑了起来。 王红君的“定亲宴”办得挺有排场的，竟然来了饭店。这时候人结婚也不是完全没有办婚宴的，历史上就有那么几个奢华的婚礼发生在这个年代，人人吃不饱饭的时候新人的父母却在操心满汉全席不够排场。 不过王红君家庭普通，操办不起，这订婚礼都是男方操办的，也没有到奢华的地步，只是一个稍微体面点的国营饭店的简单包厢，屋里两张桌子，长辈们一张，年轻人一张。 封华和谭书玉自然都在年轻人这张桌上，而两个“新人”都在长辈那张桌的末座。 “那男生叫孙洋？”封华问道。还别说，真是个小帅哥，是那种偏奶油的白净小鲜肉，笑起来有几分腼腆羞涩，还带着对酒窝，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虽然不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但是也没人能从他的五官上找出毛病来，真心不丑。 但是秀气内向的小鲜肉坐在王红君身边，一下子就显得同龄的她“成熟”起来。小鲜肉就像个刚出锅的奶油布丁，而下乡一年多，每日操劳的王红君简直粗糙地像个保姆…… 怎么看怎么不搭！ 封华飞快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嗯，四肢健全，没长没短，那就是真的有隐疾？…… 谭书玉点点头，“你跟那女孩子是朋友？”真是有点意外，他已经听孙洋说过，女方家庭很普通，极其普通，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没想到方华跟这种人家的孩子都能交朋友，还是“女朋友”，可真是三教九流、不拘一格啊…… 封华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解释。 主桌上的一个男人开始讲话，听着是孙洋的父亲，可能是开会开多了，业务非常熟练，一个新人祝词说了30分钟还没说完…… 封华真是醉了，这只是一个订婚宴，都不给结婚宴留点台词吗？ 封华无聊地打量着跟她同桌的年轻人，除了她，都是男人，而且分了两个风格，左边一圈六七个人都是跟谭书玉同款的，斯文体面，骨子里又透出几分傲气。 右边三个就是王红君同款了，看模样跟王红君也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她的兄弟。三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貌似认真地听着主桌上的讲话，半个小时了，动都没敢动。 而另外的六七个人就比较随意了，不时地喝杯茶，换个姿势。有几个人的态度格外散漫，脸上甚至带了几分不耐，动作大的时候弄出了声响，但也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主桌上的孙父也当没听见，继续讲话。 封华挑挑眉，询问地看着谭书玉。谭书玉也是散漫之人之一。 谭书玉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苦笑，封华没懂……什么鬼？ 谭书玉和封华坐在这桌的中间位置，不主不末，正好背对着主桌，“同学”谭书玉以手沾水，飞快地在木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 似乎找到了乐趣，谭书玉又在“同学”两个字上画了三个箭头，分别指向三个人。 封华点点头表示懂了，这三个都是孙洋的同学。 谭书玉又写到“孙洋兄弟”，箭头指向了另外三个人。最后剩下王红君的兄弟，他看了一眼封华。 封华写到“不认识”…… 她是真不认识，她是乱入的！本来还以为会参加一场“土乡土味”的60年代定亲会，如果早知道是开会的会，她绝对不会来！ 历时45分钟，孙父终于讲完话了，服务员开始上菜。 这时候按理是没有服务员的，买菜买饭都跟食堂一样，要自己去窗口端，但是可能孙家毕竟是“领导”，又是大喜的日子，饭店很人性化地提供了端菜服务，给孙家曾了点面子。 结果看到端上来的菜封华傻眼了，不但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 咸菜，咸菜和咸菜、生菜、生菜和生菜。这里的生菜不是“生菜”，是生的菜，是包括野菜在内的各种可以生吃的菜。大葱、黄瓜、菠菜、萝卜缨子小白菜，外加地瓜蔓子。连加工都没有，就是原生态的端上来了。 封华……喂兔子哪？ 此时孙父又开始讲话，大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定亲宴，这是一个忆苦思甜定亲宴，希望年轻人知道美好生活来之不易…… 美好生活在哪呢？在哪呢？这肯定是个不知外面疾苦的干部，封华真想让他出去看看，外面都要饿死人了，还“忆苦思甜”？吃苦思甜倒是真的。 年轻人被孙父一顿大道理砸下来，也没敢再表示不满，低头开始“忆苦思甜”。不过似乎除了封华，其他人真的有几分忆苦思甜的意思。 这桌子上一大半都是干部子弟，基本没吃过这种苦，就是条件不好的王红君兄弟三人，也没怎么吃过。除了封华，她是真的拿野菜当过饭吃，草根树皮，她都吃过…… 众人一样菜吃了一筷子，忆苦思甜定亲宴就结束了。菜虽然“苦”，但是量少，一桌子十个人，一道菜一人一筷子就没了，还算比较“人性化”，不然真让这一桌子年轻人咽一肚子苦菜下去，怕是有人要掀桌。 孙父一宣布宴会结束，就有两个年轻人很不给面子地草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孙父却半点没生气，一脸笑容地让孙洋亲自送他们出去。 封华看了看谭书玉。 “我们都是被硬拖来的。”谭书玉小声道：“那个人，爷爷是xxx，那个，爸爸是xxx。”谭书玉为她解释了一下离开两人的家世，“孙洋的父亲是xx的副处长。” 话不用说得太透，封华就点点头表示懂了。孙父这个副处长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跟另外两人的家人比起来差远了，能请到人家小辈来就已经是“蓬荜生辉”了。孙家请人来吃了一肚子“苦”，人家甩个脸子他也不敢生气。 “那主桌上都是什么人？”封华问道。 “我认识的都是孙家的家人和下属。”不认识的看样子都是娘家人，一桌子里并没有比孙父位高的领导。 封华看着孙父，真是会做官啊……请领导家的孩子吃咸菜，这是想把自己清廉的名声传出去啊。至于请领导来吃咸菜？那个可不敢！这么点花花肠子都是跟人家学的呢，谁不知道谁啊！ 第303章断袖 第303章断袖 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封华这个乱入的就想把礼物送上，跟王红君告辞。她是直接来到饭店的，当时王红君正被人围着，她除了点头示意一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别说送礼物了。 “哎呀，你就是小方吧！”封华刚靠过来，一个女人就夸张地惊喜道：“看这模样俊俏的，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 封华大方地笑了一下，看着她。这女人四五十岁，长得跟王红君有五分想象，作为唯二参加订婚宴的女士，封华猜测她肯定是王红君的母亲。 果然如此，女人接着道：“你能来参加我们小君的喜事，真是太高兴了！你爸妈都还好吧？替我给你爸妈带个好！”一副非常熟稔的语气。 这句话说完，孙家众人都打量着封华，看她衣着不俗气质出众，都有些意外，王家还有这种亲戚？ 这就是王母的目的了。 王红君不好意思又焦急地看着封华，她真没有利用封华给她曾面子的意思！ 封华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这是我送你的一份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盒子，不过国人现在可没有当面打开礼物的习惯。王红君推辞了几遍没推了也就收下了。 等封华一走，王母就走过来，“快打开看看。”看盒子就高档！肯定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人家那样的家庭，也不好意思送差的，赶紧打开给他们家涨涨面子！ 王红君要请一个外人来参加订婚宴，王母一开始是反对的，自己家人她都嫌拿不出手，只让三个大儿子参加了，其他媳妇、孩子、亲戚一律不许参加，哪能让一个外人过去蹭吃蹭喝，给她家丢脸？ 等听到王红君再三保证这是个身份了不得的大少爷，王母这才同意让封华来。 王红君回家之后并没有说封华是她的救命恩人，只说是个高干子弟。曾经被四个人掳走要……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就像封华当初说的那样，她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烂到自己也忘记。 看到众人都眼含催促地看着她，王红君打开了手里灯芯绒包装的盒子。 这盒子是封华用一件灯芯绒的旧衣服加木片自己做的，现在想买这么高大上的盒子可不容易，她又有需求，所以大大小小的礼盒她都做了几个备用。没想到刚做好没几天就用上了。 盒子里是一块女士手表，新的，白市价在100左右。作为朋友之间赠送，绝对是大礼了。 周围立刻响起了窃窃的议论声。手表现在一般都是作为聘礼或者嫁妆般的存在，朋友之间赠送手表就相当于后世送房送车，贵重到不可思议。 孙家人看王家人的眼光更不同了。王母得意地满面红光，王红君也感动到要落泪。 而走出饭店的封华立刻拉住谭书玉打听道：“这孙洋什么毛病？”这话问得很直接，一点没拐弯抹角。 看今天孙父那一番做派就知道了，这种要面子的人家怎么会娶王红君这种家庭的人？肯定有猫腻！ 谭书玉把她拉到人少的路边说道：“你不问我我也要跟你说呢，你跟那个王红君是多要好的朋友？” 多要好？封华想了一下，这个真不好说啊，她对王红君多了些关注，都是因为她是条被她殃及的池鱼，如果真说“感情”“喜欢”，似乎只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点…… “你先说他什么毛病吧？” “他是个断袖。”谭书玉也直接道。 “噗……”封华一下就喷了。这真是，太意外了。不过现在知道结果了再回头看孙洋的做派，还真像…… “你们都知道？”封华好奇地问道。连同学谭书玉都知道了，那这孙洋可是出名了，将来可怎么混啊。 现在的社会环境，连男女之爱都极度压抑，别说男男之爱了。 谭书玉突然脸色爆红，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 封华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是吧！你也是？” “不是不是不是！”谭书玉脸上红色退去，变成了黑色，“你想什么呢！你看我哪里像？” “那你脸红什么？” “我……”谭书玉咬咬牙，快速道：“孙洋跟我表过白！” “噗……”封华忍不住又喷了，接着就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谭书玉脸色变换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好脾气道：“笑吧，小声点，别呛到。” 他有时候回想一下，除了尴尬，也觉得挺好笑的，竟然有一天，接受到了一个男生的表白。 封华也只笑了一瞬，就笑不出来了。现在，王红君要嫁给一个同性恋…… 同性恋不可悲，同性恋的异性伴侣才可悲，特别是不知情的那种。 这个隐疾可是够重的！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怎么？你要告诉王红君吗？”谭书玉问道。 封华点点头，“说是一定要说的，朋友一场，不能明知道是火坑还不告诉她。”封华慢慢道：“至于还要不要跳，就看她自己的了。” 不管过去还是将来，依然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嫁给同性恋。 封华是知道王红君是抱着逃离农场重回城市的心态去相亲的，她曾经就说过，哪怕是个二婚头，哪怕给人当后妈，她都嫁了！现在一个小鲜肉同性恋和一个二婚头比起来，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 搭伙过日子嘛，如果王红君对爱情不抱有期待，只想要个稳定的生活，那孙家似乎也不错，似乎。 约定了明天的见面时间地点，封华就跟谭书玉告别，回到了吴家。 “什么样什么样什么样？”吴光明见到封华就是一连串的问号。他没有去参加订婚宴，自然见不到男方。 封华拿出张纸，刷刷刷地给他画了张孙洋的素描。 “我去！”吴光明惊呼道：“你是西洋画派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国画派的呢，那么喜欢中国画。” 封华……“你错了，我是中西合并派的。” 第304章受着 第304章受着 “啧啧啧，画的真好！”吴光明看着手里的画赞道封华。 “不是我画的好，是这小子长得还行。”封华之前对这个小鲜肉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小白兔一样的男孩子，看着怪可爱的。但是，现在就只剩下反感了。 她倒不是歧视同性恋，她就是鄙视他的人品，为了隐藏自己的性取向或者为了“回归正途”，竟然不惜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 如果他或者他家光明正大地跟王家“协商”，告诉王红君真相，两家人协商好了是搭伙过日子，王红君也同意，那就无所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但是看今天王红君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知道真相，这就是欺骗，有些卑鄙了。 “切……”吴光明有些不服气地把画放下，“一个小白脸而已，你可不要倒戈啊，我们才是好兄弟！” “你去把王红君约出来。”封华没跟他再扯淡，直接交代道。 “怎么了？”看着封华严肃的脸，吴光明一下子就意识到不对。 “来了再说。”封华想了想，没有告诉吴光明孙洋是个同性恋，吴光明骨子里有几分冲动跳脱，她怕他哪天冲动把这件事传出去，孙副处长这个不大不小的官，想给现在的吴家穿小鞋还是很容易的。 吴光明看了眼封华，没有再问，立刻起身去了王红君家。哪怕王红君今天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忙，他也一定要把人约出来。他现在对封华都有种莫名的遵从，不光他，整个吴家，都是如此。 吴光明来到王家，一院子二三十人都是一静。 今天王红君定亲，对方又是个“高门”，来捧场贺喜的人特别多，几乎能来的亲戚都来了，这还只是订婚，这要是结婚，估计院子里都装不下。 吴光明的表姨夫王红君的亲舅舅自然也在，看到吴光明愣了一下赶紧过来笑着招呼道：“小明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来看看姨夫我。” 这场面话说得，王红君听着都尴尬，她舅舅这人真是……吴光明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能不知道吗？跟她一起回来的呗！她回来第二天她舅舅就过来家里串门顺便给她介绍对象了。 现在不但装作不知道吴光明什么时候回来的，话里话外还要让吴光明去看他。 没办法，这就是他的出身，低人一等。 吴光明心里顿了一下也戴上笑脸跟他寒暄了两句，就让王红君跟他走。 院子里又是一静。 “这可不行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角落里阴阳怪气道：“我们小君现在可是有婆家的人了，哪能再跟你走。” “说什么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红君的母亲立刻不干了，这话有影射她女儿跟吴光明有私情的意思，这怎么能行！要不是看在今天大喜的日子，她都要跟她这不省心的小姑子干一仗。 不过王母看吴光明更不顺眼，之前两个人走的近她就不同意，就怕吴光明对王红君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难道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王母抓了几颗糖塞到吴光明手里，冷冷地对吴光明道：“小君今天没空，你先回家吧。”以后也不用担心了，这小子过几天就要坐火车回他的北大荒种地去了！ 王母这副做派看得吴光明心头火气，但是看着满眼祈求的王红君，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压了回去。他真想问问王家什么时候还钱！王红君的三个哥哥娶媳妇可都是管他们吴家借的钱！ “是方华让我叫你过去，他还有礼物送给你，之前因为不方便拿，就没给你。”吴光明也冷冷道，说完就转身出了王家。相信以王家人的德行，是一定会来的。 果然，院子里第三次集体静了一下，王母生硬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是小方找你啊，那你可得去，人家真心当你是姐姐，你也要实心实意当人家是弟弟才行。” “是啊是啊。”王家的几个嫂子姐妹都催着王红君赶紧过去，竟然还有礼物给她？不知道会是什么？王红君怎么这么好命！不但嫁了个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干部子弟，坐个火车竟然还能遇到个小男孩愣是认她做姐姐！ 没有救命之恩，如何解释两人关系好？王红君只能在家胡诌了一套她长得像人家去世的姐姐，人家觉得她可亲，非要认她做姐姐什么什么的。不然实在不好解释一个官家大少爷如何跟她成为朋友，又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听说那少年长得特别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问道：“多大岁数了？” “你就别惦记了！人家哪能看上我们这种人家。”别人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想乘龙快婿想疯啦？ “有什么不能，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眼前摆着嘛！”王红君不就是嫁入高门了？ “不能比不能比。”今天见过封华的一个哥哥道：“这个方华家比孙洋家可要厉害多了。”衣着气质就比孙洋高出一仗不说，方华和他旁边的朋友要走的时候，孙父恨不得亲自去送，好歹要几分长辈的面子才没动，但也是派孙洋和王红君送出大门外的。 可见方家地位比孙家高出许多。 封华这就是完全占了谭书玉的光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女人还不死心，小声道，万一这又是个奇葩呢？孙家能看上王红君，他们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百思不得其解，大多数跟吴光明一样，觉得孙洋有什么隐疾。 王红君一脸尴尬地出了院子，出来之后就松了口气。院子里的酸味都要把她熏过去了！还是出来松快些。方华是不是知道这样才把她叫出来？ 至于吴光明说的什么礼物，她是不信的，直觉那是吴光明找的借口。多年的闺蜜，默契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她跟方华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值得人家送了手表之后还送其他东西。 如果真说交情的话，也是她欠人家恩情，人家可不欠她什么。 快步追上走出不远的吴光明，王红君赶紧道了个歉，“真对不起啊，我妈人就那样……” “因为你妈就那样，所以我就得受着吗？”吴光明怼道。 第305章怕是要成 第305章怕是要成 王红君的脸一下子红了，眼睛也红了。 吴光明看她一脸委屈尴尬，又想到封华的沉默严肃，叹了口气，没有再怼她。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他从来没见过封华那么严肃过。 今天的定亲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来到吴家，见到封华，吴光明就被打发了出去……留下封华和王红君在屋子里，不过为了避嫌，封华开了屋子的窗户，跟王红君坐到窗边谈话。 吴家大人孩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剩下老的不是在后罩房就是在正房，离倒座的客房远着呢。 吴光明不情不愿地出了垂花门，去后院自己脑补去了。到底什么事情啊，搞得这么神秘。至于偷听？如果谈话的是别人不是封华，他倒是敢，但是因为是封华，他是一万个不敢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怕。 王红君也被封华这架势吓住了，什么情况？ 封华也没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打听了一下，孙洋是个断袖。” 王红君面无表情……因为没听懂……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才把封华的话回想了一遍，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是断袖？” 封华…… 好吧，现在这方面普及率太低，不知道也有可能。 “断袖就是同性恋。” “同性恋？”王红君还是疑惑。 封华……这个都不知道就过分了吧！ 好吧好吧，没处说理。 “同性恋就是，喜欢同样性别的人，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 “哦……”王红君懵懂地哦了一声，还有这种人？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那怎么“喜欢”啊……王红君嘴角咧了下，好恶心…… 直女第一次听说同性恋，有些接受不来。 等等！方华刚才说什么？孙洋是同性恋？男人喜欢男人？ 王红君脸上终于出现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封华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反应慢，她还以为打击过大，吓傻了呢。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王红君一连串地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是真的，谁说的却不能告诉你。”她怎么能把谭书玉卖了。虽然谭书玉只是被表白的那个，但是传出去一样不好听。 “啊……”王红君呆了，木木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封华也静静地陪她坐着，突然觉得，这女孩子命途也挺多舛的，找个对象，是个断袖，这概率…… 现在没有大环境的影响，同性恋还是相对少一些的，有些人即便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就像王红君一样，根本不知道同性恋的存在。 “男人，怎么喜欢男人啊？……”半晌，王红君一脸纠结地小声问道封华。 封华……她要给这女孩子科普一些那啥吗？还是算了吧！估计她说完了王红君就得尖叫一声流氓，然后夺门而出，从此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就跟喜欢女人一样喜欢，一样‘喜欢’。”封华还是暗示了一下。 王红君的脸突然爆红，然后刷白，来回切换。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这是天生的，一个人的性取向生下来就确定了……”这个封华倒是可以给她科普一下。 等听封华说完，王红君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又听说这不是病，不能治，又一脸迷茫无措地坐在那。 “你想怎么办？”封华问道。 “怎么办？”王红君喃喃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了解了同性恋是个什么情况，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婚，但是，那得多丢人啊…… 今天满院子人的酸水立刻就得变成嘲笑，狂笑！而且是会笑话她一辈子，她以后都别想做人了。再有，她爸妈会信吗？就算信了，会同意她退婚吗？ 她现在也知道了，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孙家会看上她果然是因为孙洋有“隐疾”！ 但是退了孙家的亲事，她一个退过婚的女人，怕是连普通工人家庭都嫁不进去！ 让她爸妈放弃“豪门”，跟一个落魄户结亲，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现在别说孙洋是个别人看不出来的同性恋，孙洋就是个马上要死的短命鬼，她妈都得让她嫁过去！ 封华看着王红君，心里有些遗憾。 王红君的表情有迷茫，有无措，但是并没有痛苦，她还不觉得这是什么痛苦的事情…… 也是，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还不知道爱情、婚姻是什么。而王红君对只认识几天，见过几面的孙洋更谈不上爱，一个不爱的人，是个同性恋，又如何？ 只有等她结了婚，过了日子，才能慢慢体会到那种苦。现在对她说再多，她都不能体会。 这婚事，怕是要成…… “你要想好，同性恋有轻有重，轻的可能还会跟你生孩子，重的是连碰你一下都不会碰的，到时候你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封华一脸严肃道。 王红君刚刚又爆红的脸在看到她的脸色之后慢慢退去，一辈子没孩子？这个有点不能接受。 “那孙洋是轻是重？” 封华……这个她怎么知道！只怕是谭书玉都不知道。只能是王红君自己去试了…… “这件事，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说出去。”封华眼看婚事要成，只能换了另一种说法。 其实想开了，搭伙过日子，真的是，爱啥啥啊！同性恋有什么了不起？更清净呢！ “嗯！”王红君点了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这么难为情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好意思啊！ 看她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封华又板着脸道：“你之前不知道同性恋的存在，并不知道他们在社会上是很受歧视的，你把孙洋是同性恋的事情传出去，孙洋丢人，孙家丢人，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们家人都有可能丢了工作。” 王红君一愣，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但是，”封华话风一转，“从今以后你就可以挺直腰板在孙家过日子了，不要再觉得低人一等，高攀孙家。现在是他们孙家需要你，有求于你。” 王红君…… 第306章宅斗攻略 第306章宅斗攻略 “他们可能是需要一块遮羞布，掩盖孙洋是同性恋的事实。”封华继续道：“或者，他们需要一个女人让孙洋传宗接代。” 王红君已经顾不得脸红，一脸认真地听着封华说话，她可以在孙家挺直腰板做人了？是孙家有求于她？想想，就激动…… 对爱情懵懂无知的少女，对婚姻的想法仅限于好日子，吃饱穿暖，有还算宽松的房子住，有份工作，就是好日子！而听说孙家也有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她和孙洋结婚之后能住在一间四十平米大的厢房里，而且，孙家答应给她找份体面的工作。 想到种种好处，又听到她竟然可以挺直腰板做人，王红君竟然觉得孙洋是同性恋，似乎也不错…… 封华……她从王红君闪闪发亮的眼睛里看出了这种想法，无语了半晌。不过她要是真能这么理解也不错，这样心里会好过许多，而心自在了，日子也就自在了。 如果王红君能一直这么想，那还真是好日子呢。 “你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人，你家人嘴紧不紧你也不能保证，万一他们把事情泄露出去，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但没有好日子过，反而会被他们家欺负死。” “嗯嗯嗯！”王红君点点头，这个她听懂了。 “你现在也不要让孙家人知道你知道了孙洋的性取向，你要装作无知，装作被骗。” “嗯？”这个没懂。 “你是受害者，你是被骗入他们孙家的，他们孙家毁了你一辈子！”封华道：“而不是你婚前就知道，自己考虑之后还是要嫁入他们家，自己愿意跳火坑的！这是被骗与活该的区别。” “嗯嗯嗯！”这次懂了！王红君现在看封华的眼神都带着崇拜，这小孩怎么什么都懂！ “我看了孙家人的做派，你那个婆婆也不是好相与的，很看不上你。到时候她肯定处处看你不顺眼，为难你。”知道孙家什么人了，封华说话也就不客气。 今天孙洋父母都来了，但是孙母全程没说一句话，视线偶尔从王红君身上划过，都带着鄙夷。 有这种婆婆，还是住在一起，婚后是别想有好日子过的。 “嗯。”王红君应了一声，别人看不上她，她自然也知道。 “等到几个月之后，你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可以装作无意中发现孙洋的性取向，跟他们大闹一场，但要注意掌握分寸，一定仅限于孙家内部，不要让外人知道，不然你的把柄就没了用处。”封华说道。 这个原理跟她当初威胁封老太太的许多老头是一样的。 “你说得详细点，什么时候是忍无可忍？怎么装作无意发现？怎么掌握分寸？”王红君一脸认真地问道。 封华笑了，这是个胆子大的！她说得再多再细也怕一点，怕王红君是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废，让人欺负死不敢反抗的，像她妈妈一样，都生了儿子了还跟没生一样，自己要死了也不敢反抗，跟人要钱去看病。 而王红君显然不是这种人，她关心的是怎么闹。 封华也来了兴致，教她如何“作”，如何拿捏孙家人，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给她列举了一下，对应的方法也都交代了。 王红君怕记不住，管封华要了本子和笔认真做笔记…… 封华看着有一瞬间想笑，这都是什么事啊…… 该说的都说完，笔记也满满写了几大张，王红君也没有走，而是坐到一旁背笔记去了……这东西可不能带回家，万一被人发现就完了！所以还是记在脑子里比较放心。 封华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现在她已经觉得王红君很可爱了。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吴光明又一次在垂花门前晃过，实在忍不住走了过来，站在窗外，结果看见王红君在角落里背书。 “什么情况？”王红君在背书？高考都没见她背过书！所以连个中专也没考上，只能下乡了。至于他自己，他这种成分的人几乎是不能上大学的。 “咳……”封华按了按翘起的嘴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说，说她教了王红君一下午宅斗大法，王红君现在在背攻略吗？ “对了，我叫她来的时候跟她家人说是你有东西要给她，才把她叫过来的，不然我叫不过来。”吴光明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样。”封华看着屋角的背筐说道：“那我出去找点东西。”这个百宝筐已经不适合再有东西出现了。 封华出去转了一圈，背着一大包十来斤的棉花回来了。这个东西在现在对普通人家来说也是比较珍贵的，在那些不产棉花的地区，比如说他们东北，就更珍贵了。 被子，被子，真的是一条盖一辈子。有那么几年，只有家里填小孩的时候，农村人才会发2两的棉花票，让你给新生儿做条小被子…… 而现在只有条件极其好的人家，姑娘结婚才能陪送两床被子。王红君家显然不是条件好的人家，娶媳妇时候知道借钱张罗，嫁女儿的时候，就不知道了。 孙家给的聘礼也不重，只是一般人家的情况，因为人家孙父廉洁嘛，没钱……王家也没有挑理，不过倒是理直气壮地没给王红君准备什么陪嫁。 王红君一直非常投入地在背书，吴光明和封华谈话，封华离开，她都不知道，直到封华背着一大包棉花回来，说是送她的礼物，王红君一下子就哭了。 这一下午，从进屋开始，她的心情就跌宕起伏，但是随着封华给的“攻略”越来越详细，她的心情安定下来之后，就越来越感激。 真的，太感激了。现在知道了同性恋，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想想就会出一身冷汗。 如果没有封华告诉她这些，她将来要么一直没发现，一直被孙家欺负死，要么就是发现的时候大吵大闹，嚷得天下皆知才解恨。解恨之后……就是万劫不复。 想想那种日子，她就觉得不寒而栗。但是现在，她有了宅斗攻略了…… 而对她这么好的方华，竟然又给她送来了棉花，送来了体面。王红君觉得不把眼泪哭干不能表达她对封华的感激之情。 方华是不是真有个去世的姐姐跟她长得很像啊？ 第307章改嫁 第307章改嫁 天黑之前，送走了哭唧唧的王红君，封华叹了口气。 斧子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封华上街没带着他，他就像个影子一样缩在了吴家的角落里发呆，要不是白天没看见他，封华用精神力扫了一遍，还以为人丢了呢。 看来得让吴家人加快点速度，再这么下去再把他呆出自闭症来。 “没事。”孙洋的事情，封华不打算再跟任何人提起。 “那个，你家住哪啊？”斧子突然问道。 “嗯？” “我们以后还联系吗？你上次说的那个万里若比邻是什么意思？”斧子问道。 ……这反射弧可是够长的！ 联系啊？她还真不想……她一个女孩子给斧子写信干什么？到时候让方远知道了再误会！ 想到这个，斧子脸上那一点希冀再也不能打动她，“我居无定所，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写信给吴家，让他们转达。”她一年来吴家一次，能收到，收到之后回不回就不必要说了…… 斧子从来没领教过这种套路，以为封华会给他回信，一脸高兴地应了。 “至于万里若比邻的意思就是虽然我们天各一方，但永远是朋友，是好兄弟。”封华说道。 斧子敢替她顶罪，打算救她一命，这份情她记下了，她虽然不会给他回信，但是她会一直关注着他，尽量帮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想当兵，就给他机会；将来当不了退伍了，要钱要地，她都可以满足。 她的爸妈姐妹，看着她饿死都不搭理她，斧子却愿意为她抵命，她是真的当他是兄弟，是朋友。 封华一句“好兄弟”让斧子热泪盈眶，他也有兄弟了呢…… 刚送王红君回来走到门外打算进来的吴光明心里有点泛酸，他当初要跟封华结拜，人家婉拒了……不过想想斧子这句兄弟是怎么得来的，他又服气了。 人家是用命换来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封华就收拾一新，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去找谭书玉。这可是个真正的高干子弟，她不摆出平等的位置，怕是不好对话。 她是想跟谭书玉的外祖家、谭书玉的某位阿姨好好对对话的，怎么这么多年不跟蔡老太太联系！让她一个老人家孤苦伶仃地生活在乡下。 不管可以，作为前儿媳，没有赡养义务，但是带着人家大儿子唯一的孙子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有没有考虑过老人家的心情？你可以不管，但是不能不闻不问，太不近人情了。 看见封华一身英伦风的西装马甲薄风衣，步履潇洒地走过来，谭书玉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封华一愣。什么情况？她现在可是个男孩纸！ 谭书玉吹完就后悔了，口哨最后都变了调，看到封华惊讶地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谭书玉更是尴尬地红了脸。他也是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封华问他是不是那啥的问题，他真不是！ 但是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太帅了！”谭书玉说道。 封华眨了下眼睛，所以你就忍不住对一个小帅哥吹口哨？ “不是，真不是！”谭书玉竟然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认真解释道。 “好吧，不是。”封华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觉得好笑。这两天跟同性恋干上了？看谁都像同性恋！别说谭书玉了，就是吴光明和斧子，没事凑在一起聊天说笑，她看着都基…… 谭书玉确实好脾气，看封华没有误会他，没有对他露出恶心的表情，也就不在意封华笑什么了，少年就是欢乐多呗。他像封华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笑，可是年纪越来越大，却有些笑不出来了。 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谭家。谭家住在一片楼房小区里，楼都不高，只是三层的砖结构楼房，但是在此时，这可是最高档的小区了，楼房呢这是！ “还没问你你爸爸妈妈什么工作呢。”进了小区，封华小声问道谭书玉。 都来人家做客了，这是正经打算交朋友了，可以互换家庭信息了。 “我爸妈都在教育部门工作。”谭书玉简单交代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爸爸去年刚升到行政13级，四十多岁，也算厉害了，他妈妈就差一些，只是个小主任。 “你兄弟姐妹几个？”封华问道。 “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妹。”谭书玉道。 这答案倒是让封华愣了一下，只有兄弟两个的家庭真是少见，现在女人平均生7个。不过封华倒是想起来，谭书玉提到过这个哥哥，谭书晗，在外当兵，她曾经还借着他的名义给谭书玉的外祖家送东西呢。 “你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吗？” 谭书玉被她提醒，突然想到个问题赶紧道：“我只有爷爷，奶奶……是个后奶奶，呃，比较年轻，只有40多岁，现在在家里的就是她，我妈上班去了不在家，你别叫错了！” 多亏封华问了，不然一会看见一副女主人姿态的“奶奶”，再以为是他妈，说错话就尴尬了。他这个后奶奶还特别介意别人叫错。 封华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那天你那个蔡表哥，干什么的？看着像军人。” 谭书玉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笑了，“你问这一圈，其实就是想问他吧？” 封华愣了一瞬也笑了，“眼明心亮！”说完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多谢夸奖……”谭书玉抱拳道谢。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谭书玉心里突然有种相交莫逆的感觉，真正的朋友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与之相处，轻松舒畅！而不是相互之间小心翼翼地选择聊天话题，不是怕说错这个就是怕说错那个，聊天聊到心累。 “那是我三姨家的大表哥，上个月刚退役下来，现在工作还没安排好，住在我姥爷家。”谭书玉也不绕弯子，先把蔡建军的基本情况介绍了下。他也不好奇封华为什么对蔡建军那么好奇，只要能说的他都可以告诉他。 不过这句话对封华来说信息量比较大，三姨家的“大表哥”，那就是说还有什么二表哥小表弟。蔡奶奶说了，蔡勇只有这一个儿子，而蔡勇死的时候，蔡建军5岁。 第308章老妖精 第308章老妖精 蔡建军的妈妈这是改嫁了，然后又有了孩子了，对方跟蔡建军关系似乎不好，所以他退役回来后住在姥爷家。封华猜测着。 “他住在姥爷家，那他结婚了吗？”封华问道。 谭书玉摇摇头，“没有。”说完表情纠结了一下道：“他家情况挺复杂的，他亲爸在他小时候牺牲了，他妈就带着他改嫁了，那家人也有几个孩子，她妈之后又生了几个，他在那个家里地位有些尴尬，是最不受关注的一个，你懂吧？” 封华点点头，当兵的人，没家里人、没领导给介绍对象，根本没机会认识女孩子，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一会把他约出来，我跟他谈谈。”封华道。 “你跟他？”这次谭书玉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问道。 “我家跟蔡家有些交情，他这些年一直杳无音信，蔡家人很担心。”封华料定他不知道蔡家情况，所以敢说一些，但是也不敢说透，怕他顺着蔡奶奶的线索查到“封华”。 “蔡家？”谭书玉一下子瞪大眼惊呼道：“你跟他爸爸家认识？”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谭书玉这表情有些惊讶过度，“倒是你，知道蔡家？”封华问道。 蔡勇去世的时候谭书玉还没出生呢，想来蔡建军的母亲改嫁之后也不会提起她的前夫，谭书玉能知道蔡勇是牺牲了都让封华有些惊讶。 “我倒是不知道蔡家，我只是听我表哥提起过他爸爸，他奶奶还在吗？”谭书玉急道。 这问题更是出乎封华预料，谭书玉还知道蔡奶奶的存在？ “谁跟你提起过他奶奶？” “当然是我表哥啊！他一直在找他奶奶！可是他妈说他奶奶不在了，但是他不信。” 这话信息量也有点大，同时也让封华对蔡建军的母亲半点好感也没有了。 “一会把他约出来谈吧。”封华说道，此时已经走到谭书玉家门口，封华结束了这个话题。 谭书玉忍着好奇和激动打开了家里的大门，请封华进去。表哥要是知道了他奶奶的消息，不知道有多激动！呃，希望他奶奶还在…… 一进门封华就是一愣，谭书玉家很大，封华大体估计了一下，得有200平，这种格局在60年代很少见，而且屋里都是木地板，更是时髦了。 最最让封华意外的是，屋里有个“老妖精”！一个年纪不小却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沙发正中间，正在涂指甲油。 封华飞快在屋里扫了一圈，屋里没有第二个人，这肯定就是谭书玉的后奶奶了……谭书玉要不是之前说了他后奶奶只有40多岁，她得猜50多！因为她的妆化的太拙劣了，白脸、粗眉、红唇。 封华觉得只有自己这种样貌的人才能驾驭得了这么粗糙的妆容，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这女人看底子，应该还可以，但是这妆给她毁了不少容，封华一句“谭奶奶”很容易就叫出口了。 女人抬头，视线在封华身上转了一圈，看到她得体的打扮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笑着招呼道：“来啦，快坐。小玉你好好招待你朋友，中午想吃什么自己去饭店叫。”说完低头继续抹指甲油去了。 封华……这是她见过的最敷衍的客套了！连寒暄都不说的待客之道，她在农村的时候都少见。而且还是多亏了她这身衣服的功劳，她今天要是穿的普通些，也行连一句“来啦”都没有。 谭书玉已经尴尬得满脸通红，不过可能是早有心理准备，谭书玉应了一声也没让封华在客厅坐，而是拉到他的房间去了。 “对不住啊，我奶奶那人……”关上门，谭书玉立刻对封华小声道。 封华耸耸肩，一脸不在意，转头打量谭书玉的房间。房间很大，有四十多平米，这面积都够住一家十口的了。房间也很空，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桌一柜。 封华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看了一下谭书玉的书架，都是各种文学历史书籍。桌子上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一首未完的诗，“夏末的晚风，像情人的双手抚摸着我……” “噗……”封华刚看完第一句就喷了，不过立刻意识到不对，赶紧收住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觉得，无意的更可怕吗？”谭书玉深沉道。 “好像是……哈哈哈哈……” 谭书玉看她笑得畅快，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走过来“啪”地合上笔记本，放到了抽屉里。 封华也不好笑得太过，损伤了诗意少年的面子，笑了一会就停下了，低头看着他书桌玻璃下压着的照片。 这也是一大时代特色。书桌上爱放一块玻璃当桌布，玻璃底下一般都要压着照片当相册。 “这是你的全家福吧？”封华指着最中间的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问道。 谭书玉点点头。 “你大哥挺帅的啊。”谭书玉是斯文型的，跟他哥哥有几分相似，而照片上一身军装的青年要冷硬许多，看着更有型。 “不过他比你大好多吧？” “嗯，大10岁。”谭书玉说道。 封华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一张五个年轻女人的照片，每个女人身前都站着几个孩子。谭书玉的手也正好指过来，“这个就是我三姨，蔡建军的妈妈，听说那个时候她刚刚丧偶回来，还没改嫁。” 封华一愣，仔细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身材丰满，面容姣好，倒是一副好相貌。 “她现在嫁的人是什么情况？” “赵爱党，五十多岁，在检察院工作，家里也没什么背景。之前有三儿一女，之后又跟我三姨生了一儿两女。”谭书玉简明扼要地介绍了道，顿了一下又皱眉道：“为人，有些不好说。” “哦？” 谭书玉低声道：“听说他为人不是很正派，下面关于他的传言挺多的，据我爸爸说不是空穴来风，但是他倒是很会钻营，位子一直很稳，听说不久之后还要高升呢。” 封华一点不意外，官场上有五种人，黑、白、灰、深灰、浅灰……后三种人最多，这个赵爱党是其中之一她一点不奇怪，他要是个白的才奇怪呢…… 第309章询问 第309章询问 “他这名字后改的吧？”封华随口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谭书玉奇道。 封华摇摇头，自然是不认识。 两人又谈天说地一顿瞎聊，大概10点钟的时候谭书玉就带着封华离开了谭家，不走干什么？真的从饭店要几个菜回来吗？他后奶奶就是想找个借口吃顿好的…… 这种事情他爸非常不喜欢，极度“疼老婆”的爷爷他爸管不了，只能管他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封华走出谭家的时候暗叹了一句。每个风光霁月的人身后，都有一本烂账…… 出了谭家，谭书玉带着她七拐八拐，从东城到西城，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带封华来到了一个“高级”小区门口，小区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守卫！ “这是你姥爷家？你姥爷不是在春城吗？” 她上次还去送过东西呢！ 罗老头老太太都是很和善的人，昨天她就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当时以为他跟蔡建军不是亲表兄弟，也就没再问，刚才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两人的母亲竟然是亲姐妹。 谭书玉又念了本经，“那是我妈的养父养母，这才是亲生父母。我姥爷和姥姥都是军人，当初生下我妈的时候没法照顾，把她和我一个舅舅都送给了当地老乡抚养。” 过了差不多十年之后才找过来，顺便把农民出身的罗老头和罗老太太变成了城里人。 太复杂了…… 封华考虑回去是不是找个本子记下来。 前世做生意的时候她就有个本子，详细记录着一些人的家庭情况和兴趣爱好、各种禁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就怕遇见这些人的时候说错话、对错号，很得罪人的。 谭书玉在门口登记进入了小区，大概过了15分钟之后就带着一脸疑惑的蔡建军出来了。谭书玉这是第一次要请他吃饭，他有些意外。 结果来到大门外就看见了封华，蔡建军停下脚步，看着谭书玉。 “他认识蔡家的人。”谭书玉说道。 “什么？” 蔡建军一下瞪大眼扭头看着封华，接着就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你认识我奶奶？”蔡建军直接问道。 封华点了点头，“认识。” 蔡建军心里立刻松了口气，这少年说的是认识，说明他记事的时候是见过的，而不是没见过…… “我奶奶她，还好吗……”蔡建军问得有些忐忑，认识也不代表现在还活着！ “挺好的。” “呼……”蔡建军长舒一口气。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好好聊一聊。”谭书玉走过来说道。 几人走出一段就找了个国营饭店，随便点了几个青菜，想吃肉？不好意思没有。 封华想要付钱，蔡建军赶紧拦住了，有他在，哪能让一个小孩子付钱？他可不好意思吃。 三人把菜端上桌，没有说话，一顿风卷残云就吃完了。 封华是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不喜欢说话，蔡建军更是习惯了，当兵的时候吃饭也不许说话。 谭书玉倒是没这毛病，但是看看两人，也只好闭上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总不能俩人吃完了看着他吃……多尴尬。 三人吃了饭就想找个地方聊天，封华看了一下地理位置，竟然发现此处就在前门附近，抬眼就能看见前门高高的门楼，换个角度眺望一下就能看见故宫。 这倒是提醒她了，她还没见过六十年代的故宫呢！ “走吧，我们去故宫看看。”封华说道。 “你不是北京人吧？”谭书玉问道。 本地孩子哪有好这个的？早看腻了，倒不是说总去，而是去过一次就够了，真没什么好玩的。 “目前不是。”封华说道。 至于二十年后，她应该会是，其他不管，京城的房地产她是一定要插一脚的…… 蔡建军已经大步向故宫走去，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赶紧问问他奶奶的情况。 结果来到门外，封华就有些后悔了，她选择这里，一是想见见此时的故宫，二也是想找个风景好的、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话。 结果买票这里竟然排起了长队！ 这可跟她预料中的不一样，她还以为此时的故宫应该跟外表一样萧条，没人参观呢。 直到蔡建军递过来一个买门票送的小册子《故宫游览图》，封华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只见册子上的简介写着解放前最多的一年，参观人数就将近40万人次一年。59年上半年更是厉害，平均每天就接待1万人左右！ 至于下半年没有写，可能是没统计出来，也可能是不好意思……59年下半年正好是三年xx的开始，有闲心旅游的人肯定少了。人数锐减，上面不好意思写出来了吧。 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封华觉得即便减了，剩下的数字也在她意料之外，估计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 但是票都买了，总不能现在说不去，这玩意可不带退的。 封华有些无语地跟着两人过了午门，就往偏殿走去，这里没有中路人多，清净一些。 蔡建军的焦急已经摆在脸上，她要是先游览一圈故宫再谈话，不免有拿矫的意思。天地良心，她可真没有！她也非常想知道蔡建军是个什么情况。 在一处不对外开放的侧殿门口，正好有张石桌，三人赶紧默契地坐了下来。 “我奶奶现在在哪呢？”蔡建军立刻问道。 “在东北呢。” “东北什么地方？” “你还记得你奶奶？”封华问道。 她倒是跟蔡奶奶聊过她的几个媳妇和孙子孙女，蔡奶奶说只在这孩子4岁的时候，蔡勇终于有假回家，带着媳妇和蔡建军回去见过她一面。 “我有些印象，奶奶很慈祥，对我很好，给我做了好吃的，还送我一个吊坠。” 蔡建军从领子下拿出一个翡翠吊坠给封华看。绿莹莹的翡翠一看就达到了玻璃种，绝对的高档货。 “关键是，我爸爸临终前，一定让我照顾好我奶奶……” 爸爸死的时候他虽然只有5岁，但也许是那天的经历太过痛苦，他一直记得，爸爸拉着他的手，反复地说着自己不孝，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替他照顾好奶奶。 那一幕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想忘都忘不掉。 “可是后来……” 第310章谢谢你全家 第310章谢谢你全家 他后来一直跟着妈妈到了姥爷家，一开始追问奶奶的下落妈妈还回他，说等他长大了就带他回去看，结果有一天再问的时候，他妈却说他奶奶死了。 他不信，要回去看。但是当时还不到10岁的他什么也做不了，他都不记得奶奶具体住在哪里，就是想自己偷偷去看都不行。而且那时候天下正乱，已经懂事的他知道自己一个小孩子出门怕是凶多吉少。 结果“奶奶是否还在”就成了一块心病，藏在他的心里。 “这么多年，你妈都没跟你说过实话吗？”封华忍不住问道。 蔡建军沉着脸，摇摇头。他不想去深想他妈为什么要骗他……如果说当时世道乱，被他追问烦了敷衍他他可以理解，但是建国之后天下太平了，她妈还是一口咬定他奶奶死了……如果不是今天预计封华，他还真信了！ “你知道你还有两个叔叔吗？”封华问道。 蔡建军点点头，“我留着我爸爸的遗物，里面有些书信，我发现里面应该有两个人是我的叔叔，是叫蔡忠和蔡全吗？但是我根据地址查过去竟然找不到。”当时只有通讯地址并没有部队编号，等他查过去不但部队搬走了，有些更是打散了或者解散了，或者在某次战役里全军覆没了……根本没法查。 更让他不敢深想的是，他爸爸的书信里愣是没有跟奶奶的通信，他是不相信孝顺的爸爸没有给奶奶写信的，那肯定是被他妈妈收起来了…… “嗯，是叫蔡忠和蔡全。”封华点点头，“不过他们晚你爸几年也牺牲了。” “什么？” “什么？”两声惊呼同时响起，就连谭书玉都不忍心听了，那表哥的奶奶岂不是一个儿子都没有了？那她一个老太太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那……”蔡建军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且他们的媳妇和孩子也杳无音信了。”封华说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信息，告诉他也无所谓。顺便也可以让他打听着两家人的下落，人多力量大不是。靠她自己一个小孩子寻找，真的有些看天意了，她怕蔡奶奶等不及…… 老天让她现在遇见蔡建军，总得有用意吧？而除了让他跟蔡奶奶团聚，封华找不到蔡建军存在的其他意义了…… 蔡建军和谭书玉都无语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我奶奶她还好吗？”蔡建军焦急道。虽然这个问题之前已经问过了，但是他还是想再确定一遍，问完接着又道：“住在哪里？跟着谁过？我还有姑姑吗？” 封华摇摇头，“你没有姑姑，蔡奶奶一个人在农村住。不过她是五保户，又是烈属，村里对她很照拂。”这就纯属安慰了，村里那点照拂，实在有限。 蔡建军皱着眉，有些不信。但是现在问再多也无用，还是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具体在哪？我要去看看她。”然后想办法发把她接过来一起住。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借住在姥爷家，蔡建军眉头更紧。 “表哥，姥爷前天不是说让你这几天都呆在家，随时准备跟他走吗？”谭书玉忍不住说道。他姥爷的意思就是这几天正在给他找工作，让他准备好随时“面试”。 他们这种人家，想给后辈找个工作也是不容易的，一个处理不好，就有被人抓小辫子的危险，蔡建军这次退伍也是有故事的，上面并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他姥爷和舅舅也是找了三个月才有眉目。如果他敢这时候放鸽子，怕是会惹姥爷和舅舅生气。 蔡建军也想到这种情况，他既不想得罪对他不错的姥爷和舅舅，也不想30多岁了还没有工作寄人篱下，但是他更想去看看他奶奶到底过的怎么样。 爸爸临终前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眼前…… “蔡奶奶身强体健，再活十年都没问题，也不在这一时，你有空再去就可以。”封华实话实说。 然而蔡建军一点都没被安慰道：“我奶奶今年七十多了吧？”再活十年？这少年真会安慰人。 “八十多了。”封华说道。 蔡建军是按照他爸爸的年纪估算的，但是他不知道蔡老太太生他爸爸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快三十了，绝对的晚婚晚育。 蔡建军一下子觉得时间紧迫起来……他得赶紧去啊！八十多了还再活十年？这少年真会说大话！ “呶，这是照片。”封华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个相机，顺带拿出一张照片。 她有了相机，自然会给蔡奶奶拍照，各种拍，而且不但拍了蔡奶奶的，连蔡家的角角落落都拍了，故家屯和草甸子的风貌也没错过，这在将来，可是珍贵的历史记忆。 谭书玉凑过来，一起看着蔡建军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老太太干净利索，一脸慈祥，正看着镜头微笑。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掩藏了岁月的痕迹，只留下满头华发银丝和一双睿智的眼，让人忽略了她的年纪，只看到了岁月静好。 “哇……”谭书玉惊呼一声，“真的是八十多了吗？我都看不出年纪，感觉只有五六十岁！”这他都是往多了说呢！ 那是，一缸的空间井水可不是白喝的……虽然封华每次放进去的井水都很少，但是架不住日积月累，蔡老太太光看外表绝对看不出八十多岁的苍老，又因为最近吃的好，已经不见了之前的枯瘦。 最重要的是本身气质好，气质好的女人，就非常不显年纪。 蔡建军拿着照片久久没有出声，这张照片一下子把他记忆深处的一幕勾了起来，曾经就是这个老人，把他抱在怀里，对他微笑，给他做好吃的丸子，还教他读书写字。让他第一次知道了被人珍惜疼爱宠溺的感觉。 他爸是军人，没时间陪他，他对父亲的记忆仅限于他临终的那一幕……他妈是护士，一直很忙，对生病的小朋友可以和颜悦色，转身对他却是一脸不耐。等他爸死后更是了，等她改嫁之后……等她又有了孩子之后…… 他对“宠溺”的认知，都仅限于被他遗忘的一幕，也许也是记忆深处这一幕，才让他这么多年一直对奶奶念念不忘。 “谢谢你，谢谢你们全家。”蔡建军终于抬起头，真诚地对封华说道。 第311章我出去哭 第311章我出去哭 封华……那就不必了。 “我还要去南方一趟，回来的时候会来找你，带你去看蔡奶奶。”封华没给他其他选择，直接说道。让蔡建军一个人去见蔡老太太是不可能的，她倒是不怕让蔡奶奶知道“方华”的存在，她是怕蔡建军知道“封华”的存在。 蔡建军以为封华是顾忌他现在时间不方便，贴心地给他找了个台阶……皱眉权衡了一下轻重缓急，蔡建军一脸感激地点点头，“这么多年。麻烦你家照顾我奶奶了，真的非常感谢。不知道你家跟我奶奶是什么交情？” 从照片上就能看出蔡老太太生活安稳富足来，精神上也没受什么磨难……或者已经被抚平了，不然她也不会笑得那么安然。而这一切，蔡建军都归功于方家。 从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吊坠就能知道奶奶是有些钱财的，但是这更让他担心，因为在现在来说，钱财不一定是个好东西，被外人知道她是个有钱人，反而会惹来大祸。 建国时候那一场清算，蔡建军曾经担心到睡不着觉，就怕他奶奶其实是个地主富农或者资本家，被“清算”了。 方家保护了奶奶……关系相处的也很和谐，还为奶奶照相，蔡建军是从心底里感激方华，感激方家的。 “蔡奶奶为人善良，曾经救过我家人一命。”封华说道。她自认她家就她自己一个人……这么说也不算错。 蔡建军和谭书玉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点点头，除了救命之恩，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交情可以让无血缘关系的方家人对蔡老太太如此照拂。 “还是谢谢。”蔡建军再三道谢。 封华客套了两句就站起来，招呼两人游园去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蔡建军多年的担心终于放下，眉头难得一见地松开，脸上也有了轻松爽朗的笑容，热情地给封华当起了导游。 封华拿出照相机各种拍拍拍。现在的故宫特别颓败，不说残垣断壁也好不了多少，很多宫室都没有修缮无法参观，建国之前，这里荒废的都成了流浪汉的聚集地。 但是现在能参观的宫室都可以进去参观，而不是像后来一样，只能趴在门口朝里张望。 但是龙椅还是不让坐的……封华也没坐的兴趣，据说龙椅有些玄妙，可以鉴别真命天子，如果是真的则安然无恙，假的则会命丧黄泉，袁世凯当初换龙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这个说法封华是有些不信的，但是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对“命定”“天意”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存在一种敬畏，她既然没想当女王的心，也就不必去挑战这个传言了…… 从故宫出来，三人就直接打道回府，封华打算跟吴家人告个别，真的真的要走了。 结果路过蔡建军姥爷家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威仪的男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小区门口，看到他们，男人和女人的视线都凝聚过来。 蔡建军和谭书玉对视一眼，一顿猛蹬到了男人面前。 “舅舅，你怎么在这？”蔡建军下了自行车立刻问道，说完才转头看着旁边的女人道：“妈，你怎么也来了？” 女人皱眉训斥道：“不是说了让你老实在家呆着吗？你舅舅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工作，说好了中午跟人家一起吃顿饭，你倒好，一个大中午都没影！” 谭书玉立刻道：“三姨，都是我不好，是我约表哥出去吃饭的。” 郭宜脸皮抖了一下，估计是想笑，可是没笑出来，实在是太生气了，她也有些迁怒谭书玉的意思。她辛辛苦苦把蔡建军弄回来，没想到找个工作竟然这么麻烦，好不容易有眉目了，差点让这小子毁了！ “快别说了，希望现在还来得及。”男人皱眉说道：“小玉，把你自行车给我。” 谭书玉赶紧把自行车交给他，蔡建军跟着男人骑车走了，临走的时候只来得及跟封华挥挥手。 封华从看见女人的时候就认出她是照片上那个女人，蔡建军的母亲。二十多年的岁月在她脸上刻画了深刻的痕迹，再也不见年轻时候的姣好，身材也因为生育严重走样，粗壮的腰腹看着跟孕妇似的。深深的法令纹和眉间纹说明她的心情一直不佳。 生活的不好啊，这样她就放心了…… 谭书玉也朝封华看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接受她跟郭宜认识，封华赶紧跟他挥挥手告别了，转身换了条路回吴家。 “你朋友？”郭宜问道谭书玉。 谭书玉点点头。 “什么家庭？穿的不错。”郭宜问道。 谭书玉及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我也不知道，刚见过两次，还没打听。” “哦，那你下次记得打听清楚，什么人能交什么人不能交你姥爷都跟你说过了吧？”郭宜看着他，一副训导地口气道：“能交的小心交好，将来总能用到，不能交的就赶紧断了，别给家里找麻烦。” 谭书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你啊，别嫌三姨势利。”郭宜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三姨可是过来人，这都是血泪教训。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这世上哪有什么朋友？只有利益，利益足够什么朋友都能转身插你两刀。” 谭书玉想到听妈妈说起过的三姨的遭遇，眉头松了一些，他三姨是吃过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他不相信封华有一天会为了什么事情插他两刀，那是可以只身犯险去救他的善良少年……当初他和方华还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方华就可以为了他插别人两刀，呃，给别人一石头把人砸晕。 哎呀忘了问了，那人到底死没死？谭书玉朝封华离开的方向张望，考虑着现在追上去还来不来得及。这一天，光顾着瞎聊了，都忘了问封华现在住在哪里，想去找都没地方。 “你啊，等哪一天吃亏了别回来哭，更别给家里人找麻烦！”郭宜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没听进去的样子气道。 “知道了三姨，我出去哭。”谭书玉因为心不在焉，竟然脱口怼了郭宜一句，这跟他平时的人设有些不符。 第312章熊孩子 第312章熊孩子 郭宜震惊地看着谭书玉，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 她就知道，家里人都是瞧不起她的，包括这些小辈！ 平时一副尊敬她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表面看着是个风光无限的领导夫人，实际上就是个老妈子！ “哎！” 谭书玉左右为难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封华离开的方向，最后还是选择追上郭宜安慰她去了。 封华离开的时候骑得那个快，跟逃似的，他估计他是追不上的。 然而他追上了郭宜也没有用，郭宜全程没给他好脸色，回到郭家骑上她的自行车就回自己家去了。 她今天是专门来打听蔡建军工作的事情的，结果就看见弟弟郭斌正在焦急地等着蔡建军回来，可把她气坏了。 郭宜一路气回了家，但是进门之前却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喜庆”些，不是呱嗒着脸，才进了屋。 她要是敢呱嗒着脸，让那几个熊孩子回头一通乱说，这日子又没法过了。 其实她觉得现在就没法过了。 赵家所在的家属院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平房，三间房子，两室一厅，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还没进大门，郭宜就听见了院子里沸反盈天的喧闹声。 刚调整好的表情立刻就崩了，她又在门口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工作，才一脸“慈祥”地打开了大门。 “郭奶奶回来啦！” 院子里立刻响起七八个问好声，声音都很稚嫩，甚至有两个吐字不清的牙牙学语声。听着特别礼貌，特别扎心。 这些孩子叫的是“郭奶奶”而不是奶奶，他们都是赵爱党跟原配生的三个儿子的孩子，一院子正好十个，最大的9岁，最小的1岁。 她从第一个孩子出生开始就照顾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而这些孩子却被亲爸亲妈教育地，只当她是外人，只当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连声奶奶都没混来，只得到了“郭奶奶”，好像她就是个保姆。 而实际上，她几乎就是个保姆。 “郭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饿了！”最大的赵抗美立刻嚷道。 赵爱党从改名字中得到了好处，就把几个儿子的名字都改了，分别叫国强、国富、国安、国庆，连女儿都没放过，叫了国繁、国华、国兴。到了孙子这就省事了，直接起符合时代潮流的，又能表现他政治觉悟的。 郭宜轻声细语地笑着道：“我中午的时候不是做了饭才走的吗？怎么才两个小时就饿了？” “那点饭够干什么啊！我没一会就饿了！我还要吃饭，还要吃饭！” 郭宜的脸皮抖了抖。 要说几个孩子里她最讨厌谁，就是这个赵抗美了，铁铁地随了他那个一肚子歪心眼的妈，当然，他爸也好不到哪去。 她就是从小给他灌输“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都没有用，他们只学会了“表面礼”，跟其他人都装得一副好孩子样，在她面前就无法无天，暴露本性了。 可能也是跟亲生父母一直在他耳边灌输也有关系…… 赵家人都拿她当外人，自然不会让孩子跟她亲近，一直在她背后说她坏话，还教孩子们怎么跟她作对，她都是知道的。 就连她那10岁的亲生儿子，也被他们挑拨离间地跟她离了心，没事跟他们一起作对欺负她…… 想到这里，郭宜就觉得自己想方设法把蔡建军弄回来是对的。 她的预感成真了，将来她谁都指不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的大儿子蔡建军。 “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有了赵抗美带头，什么赵援朝、赵计划、赵合营都跟着嚷起来。 郭宜僵着脸进厨房给熊孩子们做饭去了。 而厨房里17岁的亲生女儿赵国华正木着脸装模作样地准备着食材，她不这样能被熊孩子们烦死，但是真做饭她也不敢，她家饭都是有数的，每次得郭宜亲自做。 郭宜已经不工作了，全职在家带孩子，家里只有赵爱党一个人的工资，熊孩子的父母每个月虽然会意思地给点口粮，但是也只是意思意思，人家张罗孩子小，吃不了多少！ 但是60年，赵爱党那点本事能管他们夫妻两个外加3个没成家的孩子们吃饱就不错了，再加上10个孙子孙女和每天回来蹭饭的六个成家的儿子媳妇，真的不能够。 但是没有人细算这笔账，只要饭桌上吃不好吃不饱就有人甩脸子，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地说她，她也只好从自己和两个女儿嘴里扣口粮了…… 再加上她一个人实在伺候不过来10个孩子，两个女儿初中没毕业就让她逼着辍学回家帮着她一起带孩子了，弄得两个亲生女儿对她意见很大，没事不跟她主动说话。 但是今天赵国华却主动跟郭宜说了句话。 “妈，我有对象了，打算过几天就结婚。”赵国华语出惊人。 “什么？” 郭宜大吃一惊，一不注意手里的碗就摔到地上碎了。 “郭奶奶你打碎了个碗！是不愿意让我们吃饭吗？我要告诉爸爸妈妈和爷爷！”赵抗美突然出现在门外，像抓到郭宜把柄一样对她大喊大叫。 郭宜没空理他，看着赵国华道：“你说的是真的？” 赵国华依然木着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17了，要嫁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时候还真没人把18岁的法定婚龄放在眼里，先上车后补票都是常事。 “你，你这是要作死啊！你爸爸知道吗？能同意吗？” 郭宜瞪着眼，脸上的神色变换，心里闪过各种想法，各种利弊，最后却只冒出这一句。 赵国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找的对象只是个普通工人，她爸爸肯定是看不上的。 “那怎么办？嫁给他看上的老头子吗？” 卖女求荣从来不是稀罕事，发生在赵爱党身上更不稀奇。 郭宜呆在原地，没有说话。 赵国华咬了咬牙，红着脸道：“我爸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第313章瘸了 第313章瘸了 赵家发生的战争封华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已经跟吴家告别，来到了火车站。 吴家祖孙三代四个人外加斧子来送行，送封华和吴双。 孙力勤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子弟混到一方小人物自有他的厉害之处，今天封华白天不在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吴家，快刀斩乱麻地跟吴双离了婚。 吴双也是利索，拎着之前准备好的行李就来到火车站，她要下乡当知青了。 吴家现在手里有粮食开路，安排个指定地点下乡还是很容易的，就是掩盖吴双离异的身份都不是难事。她被分到了靠近上海的一个郊区农村，正好能跟封华同行一段路。 有吴家唯一下过乡的吴光明的经验，北方是不能去的，冬天能冻死个人，真不是开玩笑。哪怕冻不死，冻掉个耳朵还是非常轻松的，三九天出去走一圈，回来的时候左耳可能已经跟右耳告别了。 “你啥时候再来啊？”吴光明一脸不情愿地对封华说道，说好了教他功夫的！结果在他家住了这么久，他竟然连一招一式都没学到。而且说好的赚钱大计也被截胡了，这日子，简直没发过了。 不过好在不用再回农场了…… 到底是个少爷，受不了那个苦，之前那一个冬天每逢下大雪他们就得上房扫雪，不然土房子非得压塌不可，院子里也有人负责清扫，不然雪停了门都打不开。 雪下多久他们就得扫多久，他虽然没有冻掉手脚和耳朵，但是得了严重的冻疮，那种钻心的刺挠，他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三四个月吧。”封华也不确定了，如果顺利的话，两个月就能返程回来，如果一会火车上再认识个“李光明”“赵光明”的，她也不好说了…… 与冬天返程比起来，似乎“博物馆”更重要，真有人有珍藏想出售，她也不是不能耽误的…… 斧子看着封华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吴家人都说了。 “我到了地方给你写信，呃，给吴家写信。”最后，斧子说道。斧子的事吴家也雷厉风行，安排好了，冬季征兵肯定能让他走。 “嗯。”封华点点头，这个可以有。 “你别忘了给我回信。” 封华看着他认真道：“你好好干，干出个人样来。不过还是命最重要，有些时候要多动动脑子，别冲动。”封华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回信？这个真没有。 “嗯！”被激励了，被期待了，被关怀了！斧子重重地点点头，他一定好好干出个人样来，当班长，当排长，当连长……再往上没敢想。 总之，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不给封华丢人！ 告别了众人，封华和吴双来到了卧铺车厢。吴自强好歹是个领导，给亲属安排个卧铺还是可以的。 封华心里也松了口气。这趟火车可没遇到什么事故，所以车上满满登登，也不是什么特快专列，而是逢站必停的那种，所以路过乡下的时候难免会遇见一些坐火车的鸡鸭鹅狗猪，现在动物是可以上车的。 60年这些家禽家畜虽然稀少，但真不是绝种了，而是成为了家庭最珍贵的财产，走亲戚做大礼或者“贩卖”，或者根本就是主人要离家很长一段时间又不放心别人照看，只好随身带着了…… 如果一只猪在你身边停留几个小时甚至更久，被溅上屎尿是必然的。 …… 首都是大站，火车经停的时间比较久，有一个小时，封华和吴双上车的比较早，坐在床边随意地聊着天。而吴双可能是本来就内向，或者现在正对未来充满了迷茫，聊天有些不走心，不经意间就会走神发呆。 封华能安慰的都安慰过了，再说也是无用，只能靠她自己去体会。她索性也闭了嘴，转头看着窗外，看看这60年的首都火车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比想象中热闹许多。 此时正是普通旅客的进站时间，一个个大包小包飞奔而来，到了火车边上也不走门，而是从窗户爬进去，抢座位。 封华想了想，拿出相机“咔嚓”了一声，留作纪念。突然，她的视线一凝，落在了几个蓬头垢面、一瘸一拐，刚刚下车的人身上。 竟然是杨小军四人…… “小军，怎么办？”其中一人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不知道何去何从。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找车回家了！”杨小军气道。 “怎么找？”另一个人问道。 杨小军一下转过身对他吼道：“怎么找你问我？几个月火车站白混的吗！” 其他三人都没吱声，可不是白混了吗，不然怎么会坐错车！还坐反了方向！坐到北京了才发现！要不是北京太有名，他们得坐到终点去！ 四人那天一路惨爬，爬到天黑才让老乡发现，他们谎称遇到劫道的了，钱被抢了，人也被打成这样。好心的老乡通知了村里人，把他们抬到了公社医院，然而公社医院的医生怎么治得了封华的独家手法，所以四人的脱臼只能硬挺着。 挺着挺着倒是没有开始那么疼了，但是瘸了……平时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也有点高低脚了，而且走快了不行，走快了就瘸得厉害。 至于脱臼的那只手，自然跟腿一样，拎不了重物了，活动多了都抬不起来！所以四人不但没心思收拾自己，也没手收拾自己，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跟要饭的似的。 杨家四人害怕了，跑到县城医院一顿跪求，也没有大夫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他们回去静养看看。但是杨小军离开时候一个老大夫犹豫地叫住了他，让他找找有名的武林世家，让人家看看。 至于到底是哪个武林世家，老大夫死活没说，可能是真不知道，也可能是怕说出来得罪人。因为他们之前谎称是被劫道了。老大夫指名道姓了，岂不是说人家出来劫道了？胳膊腿也不想要啦？ 杨小军一时怕得不得了，只想赶紧回家找杨松，让他想办法。几人用剩下那点钱买了车票，结果因为不识字，又没心认真听广播，只听着像就上了车。 第314章盲流 第314章盲流 几人一路上光顾着担心自己了，连停了哪个站都没心思听，直到火车到了北京站，“北京”这两个字就像警钟一样把他们敲醒了，也敲懵了。 他们没有钱了！咋回家？ “慌什么，没钱不会‘拿’吗？”杨小军小声道。 三人对视一眼，还真不会“拿”，那是个技术活，他们只会干没技术的：抢。但是现在一条胳膊一条腿，还能抢来吗？会不会被打死？ 杨小军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封华想了想，对吴双说道：“我下车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车快开了，你速度快点，别误了车。”吴双担心道。 “放心。”封华说完一撑窗户，人就飞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潇洒帅气，比其他撅屁股露裤衩才爬进车厢里的人不知帅了多少倍。 一时吸引了不少目光。众人看这体面的少年竟然是从卧铺车厢里“飞”出来的，一时都在感叹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杨小军四人也注意到了封华，可惜他们并不认识封华。之前只听说过“方华”其人，但是并没有照过面，之后夜里被打，他们也没看清封华的脸。 如果是杨家其他人在就能认出来了，那可是一个个被封华扔出火车的，绝对记一辈子。 封华从四人面前走过，没有停留。 “咦？小军，你看……”一个同伴突然惊呼一声。 “走！”杨小军秒懂，拉着三人就跟在封华身后。后面两个没懂的人考虑了三秒也就懂了。 普通人他们抢不了，抢不过，但是他们四个人，四条胳膊四条腿，抢一个小孩子总可以的吧？最幸运的是，这个小孩子还是个有钱人！没准比抢十个百个普通人还过瘾。 上天让他们此时此刻遇到这个少年，真是天意啊……看来老天还没抛弃他们。四人心道。 被杨家四人跟上，封华一愣，转瞬也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这真是……她真是高估这些人的下限了！也许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下限。 怎么办？好想一人一下给他们来个斩立决啊！ 但是，不能。 封华加快了速度，三转五转就消失在四人眼前。急得杨家四人腿都瘸了也没追上！ “哎！”四人一起捶胸顿足。 “跑那么快干什么？着急去投胎啊！腿脚好了不起啊？”一人气道。 一句话扎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心。 不过他们倒是没怀疑封华发现了他们的跟踪，此时一起出站的人也非常多，他们挤在人群里，没有人会怀疑谁在跟踪谁。 封华也没出站，而是来到了站长办公室。她这身装扮，再加上气势，想走到站长办公室门口并不困难。现在可没有那么多保安秘书在外“设卡”，大门能进来，里面任何的小门都能敲开。机关单位也是如此。 三分钟之后封华就跟着站长一起出来了。站长划拉了办公区里所有留守的警务人员，一路上见到的又划拉上，等走到杨家四人面前的时候变成了二十多个人。 封华老远地给站长指认了杨家四人就离开了队伍，她还是不想跟四人打照面，怕自己忍不住…… “你们什么人？”气势汹汹地二十多个警务人员朝这个方向而来，许多人吓得都散开了，杨家四人也想散，奈何刚刚追封华跑了一段路，现在腿瘸的厉害，走不快，很容易就被人围住了。 还真是找他们的！四人心里无比恐慌。怎么回事？他们是想干点坏事，但是真的只是在心里想想，还没干呢怎么就被逮到了？首都的警察这么厉害吗？ “我，我们……”四人一副丐帮打扮，又支支吾吾、眼神闪烁，经验丰富的老站长一看就有鬼。 那少年说得是真的，不是看几人不顺眼故意整人，这样他就放心了！ 封华找到站长，也没摆她的“身份”，她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她的“身份”。她只说发现了四个“乞丐”，形迹可疑，还有抢劫她的意思，让站长出面核实一下，如果属实，就让这些“盲流”回乡。顺便送上了一点小小的礼物，两斤牛肉干。 “盲流”不是“流氓”。几年之前没有人民公社，没有介绍信，全国人民都可以随便迁徙，农民想去哪里定居就去哪里定居，想往哪搬家就往哪搬家，只要能养活自己。 也可以进城务工，找些长工短工的干干。而大量的农民不种地跑到城里务工，就是“盲流”：盲目流入。造成了城市居民的各种不便，中央就下了文件，限制“盲流”入城。 而此时，因为年成不好，许多地方土地都绝产绝收，呆在原地只有饿死的份，很多人都像以前一样，出去“逃荒”，就是要饭。这也是不被允许的，见到之后要被抓起来遣送回去。 当然不进城的话管的就松一些，所以偶尔的农村还会见到一两个要饭的人路过。 封华找到站长举报杨家四人是要饭的或者“盲流”，按照现在的法律，站长是必须管的。何况封华还送了辛苦费，他出动的也就快一些。 “说！什么人！”一个老警察接到站长的暗示，走过来问话。这人当了十多年警察，嗓门特别大，吼起来特别有气势，一下子就把没见过世面又有些心虚的杨家四人吓住了。 “我们是春城杨家庄人。”一个杨家小弟忍不住说了。 农村人……果然是“盲流”，站长朝封华的方向看了一眼，隐晦地点了一下头，他会把这些人“送”回老家，“安排”好的。 封华笑了一下，也回他一礼，转身离开了人群，赶火车去了，再不走车真的要开了。 她也是没办法，杨家人不能杀不能宰，不能让他们在外流浪危害四方，只好把他们送回老家祸害杨家自己人去了。而像他们这种当过“盲流”的，是要批评教育的，要被大队看管起来。 杨家村的人就是再团结，不收拾杨小军四人，上面来检查的时候，他们总得确保人还在村里。这就行了。 咱们“有缘”再聚！封华心道。如果下次再让她遇见这四人不干好事，那就是天意了，剩下那一条腿一条胳膊也别想要了。 第315章救他一命 第315章救他一命 看到封华回来，吴双大松口气，还有两分钟车就要开了，封华再不回来她都要拿着她的行李下车了。 封华是拎着一兜子苹果回来的，空间里的苹果已经催熟成功，结果了。 果然如她所料，果实被优化了10个等级不止，又香又甜，闻一下都能让人陶醉，别说吃了。 袋子一打开，整个车厢都闻到了甜甜的香气，一个个不矜持地抻着脖子往这边看，更有甚者找了过来。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一个男人问道。 虽然吃过苹果，但是都是又瘦又小的黄黄绿绿的，从没见过这种又大又红又香的，他没敢往苹果上面想，虽然味道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封华靠着她有限的生物知识对她们进行了杂交、嫁接，得到了新品种，看着很像日本的“富士”苹果，但是封华相信她的“假富士”肯定比真富士还要好吃许多倍。 封华笑了笑，将来改革开放了，她似乎可以先从农业开始发家致富？ “这是苹果。”封华说道。 “苹果？小孩子不要撒谎！”这时许多人围了过来，有人忍不住说道。 不要驴他们了！他们能坐在卧铺车厢里的人都是吃过苹果的！可不是没见过苹果甚至没听过苹果名字的农村人！ “新品种。”封华说道。 “哦？哪个植物研究所培育出来的？什么做的父本，什么做的母本？” 一个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走过来仔细研究着袋子里的苹果。 “国光和元帅？”老头说道。 得，这还是个真专家。 封华点点头。 “厉害！怎么培育的？”老头问道。 “我只管吃，不管种。”封华说道。 老头一愣，周围人也一愣，接着大笑起来。 是啊，这少年就是个吃苹果的，哪里知道苹果是怎么长出来的？ 老头却没笑，“你都知道父本母本是什么。” 封华：“……” 一时大意了！这还是个心思细腻的。 “我听说的，至于哪个研究所我真不知道了。” 老头看出她不想说，犹豫了一下也没再问。 已经有研究所培育出了如此优秀的品种，之前也许会藏着掖着，但是已经成功了肯定恨不得昭告天下，他一定是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打听，相信下车打听一下就会知道。 “能……给我个苹果吗？” 老头说完，摸了摸兜里，摸出一枚印章来，看了看有些不舍地递给封华。 封华可不敢接！ 虽然他这印章看着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个稀有品种，几十年之后也值俩钱。但是她要是接了，这老头就得死。 拿“至高无上”的印章换一个苹果吃？这是要死的节奏！ 哪怕现在没换成，这个交换的意图已经存在了，到了几年之后可能也是事。 封华快速扫了一眼人群，还好这老头似乎孤身一人，没有同伴同事什么的。 “老爷爷，您肯定是专业人士，是想研究一下这个新品种的苹果的具体属性，甜度口感和各种营养价值吧？”封华说道：“参与这个研究我很荣幸，这两个苹果就送给您吧！” 封华拿出两个苹果塞到老头手里。 “这枚像章年代很久了吧？您还一直随身携带着，保存的却这么完好，一看您平时就非常爱惜它，君子不夺人所好，您还是好好留着吧，不要再跟人换东西研究了。” 封华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有些深意地看了老头一眼。 老头愣愣地接过苹果，道了谢，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怎么想怎么不对。 看看手里的像章和苹果，老头心里也有了些明悟…… 现在虽然没有几年之后那么草木皆兵，做什么都是错，但是拿像章换苹果，在现在说出去都不好听，都是事。 老头眼眶有些湿润，这少年啊……救他一命！ “小同志，也送我两个苹果研究研究呗？”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开口说道。 这人看年纪和说话的行事做派就知道不是个领导，只是个家属。 领导哪有这么不含蓄的！ 周围这些领导哪个没这想法，但是人家就是一副“我不想吃、我不说话、我等你送”的表情站在那里。 想得美…… 如果老头拿出来的不是个像章，而是个金豆子，她都敢要！ 想吃白食，没门！ 这要是对脾气的朋友，封华可以送人家1万棵树！但是想占她便宜的陌生人？门儿都没有！让他们看看样子闻闻味道，封华都觉得自己大方没收参观费了。 就是这么区别对待……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钢笔，“这么好的苹果，还是个没面世的新品种，你家人得来肯定不易吧？我可不能占你便宜，咱们等价交换，我这只笔是派克钢笔，你看换一个苹果怎么样？” 封华挑挑眉，这人倒是上道。 她扫了一眼钢笔，确实是派克，真品，新的，也不算珍贵，首都的百货商场有卖，二十来块钱吧…… 封华笑着接过，递给他四个苹果。 男人没料到会这么多，愣了一下，不过想到刚才这少年点醒那老头的话也明白过来，这是个真善良的少年，人家又不是卖苹果的，自然不会占他的便宜。 男人微笑着拿着苹果离开了。 有男人的话在，周围人再等下去似乎有“占便宜”的嫌疑，领导占便宜？这可不是好话！有些实在想吃又有钱的人回去翻了东西跟封华换苹果。 那些没东西的只好眼看着别人吃了…… 一兜子苹果最后只剩下两个，就是这两个还是封华极力留下的呢，不然两个也剩不下。 换了一兜子破烂：钢笔、闹钟、口琴……金戒指！这是一个极简款的金箍，大概有五六克重。按照现在2块钱一克的黄金价，再比照20多块钱的钢笔换4个苹果，封华给了对方2个苹果，不过个头大一些，对方很满意地走了。 吴双一直无语地看着，封华突然抬头笑看着她，“这位姐姐，我看你手上的银镯子挺漂亮，我拿一个苹果跟你换呗？” “嗯？”吴双一脸莫名其妙。 第316章不知道为什么 第316章不知道为什么 封华叫她“这位姐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看陌生人的样子，要她的镯子？这是闹哪样？ 吴双有些莫名其妙。 封华没想到几个苹果能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她还以为这些人得自持矜持，不敢跟她要苹果呢。 结果现在她是出名了，估计吃上瘾的人会想方设法打听她的来历。而这些人找不到她，找吴双相对就比较容易了。 到时候牵扯出她和吴家的关系，多少都是些麻烦，所以封华现在想跟吴双装不认识。 至于她们上车时候的谈话，因为她们这个卧铺隔断里目前没有其他人，她们的对话又简短，没人在意，倒也不算破绽。 吴双虽然没听懂封华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听话地摘下手上的镯子递给封华。 只不过递的时候有些舍不得，这镯子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不过既然方华想要，就给他！ 她已经听吴老头说过，她能顺利离婚，都是这少年的功劳，要不是有他的参与，孙力勤不可能那么痛快地离婚。 吴家一直关注着孙力勤的动向，听说他出院之后还悄悄走访过吴家跟方华的关系、为什么交恶？还打听过方华的身份。 结果自然什么都没打听到，不过倒是听许多人信誓旦旦说那天亲眼看见带他们走的那几个人见到封华驻足行礼了…… 一个小孩就能让xx大队的人这么礼让，那他家大人得是什么背景？吴家得罪了这么厉害的人！那还想什么？赶紧跑啊！孙力勤得到“确切”消息的第二天就赶紧来到吴家离婚了。 封华接过她的镯子放到了兜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她，“尝尝，新品种呢。” 吴双有些咽不下去，感觉自己是在吃镯子…… 封华汗了一下，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吴双。 吴双看过之后才一脸恍然大悟，然后红透了脸。 真是，她一定是被几年的婚姻生活打击傻了，脑子都锈住了，竟然真的以为人家稀罕她一个银镯子。 汽笛声响，火车缓缓启动，开往南方。 而此时，封华邮寄给方远的第二份包裹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她出发之前邮寄的，也是她回家之后邮寄的第二份包裹。 苏哲从办公室里出来，怀里紧紧地抱着方远的包裹，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宿舍。 “老大！”苏哲冲进宿舍赶紧关上了门，对正在桌边看书的方远吼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远此时已经是宿舍里公认的“老大”，甚至在整个连队都有了默契，只不过其他班的人现在还不好意思叫出口而已，要说服气，那是真服气的。 不服就干！ 多打几次自然就服气了…… 方远抬起头，看见他怀里的包裹眼睛一亮，肯定又是小丫头邮寄过来的！ 除了她，没人会给他邮寄包裹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着苏哲怀里的包裹。 虽然是给方远的，但是方远不是个吝啬的人，现在跟整个宿舍的人关系又不错，上次的包裹他们每人都有份。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 方远笑着接过包裹，心里稍微疼了一下才拿出里面的东西。 各种蔬菜干、水果干和小鱼干，至于包裹和里面的信都是已经被拆封检查过的。 方远照例拿出一份放到桌子上，让众人一起吃，自己却赶紧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然而几人对视一眼，只是一人拿了一点尝尝就算了，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不见外。 唯一不见外的就是苏哲了，吃的跟自己的东西一样不客气。 “哇，咱妹妹这手艺见长了！这小鱼干做的比上次好吃！”苏哲一边说一边评论着。 这个包裹的署名自然还是方芳的。 “我妹妹。”方远的视线从信上移开，不满地看着苏哲。 “好吧好吧，你妹妹……”苏哲撇了一下嘴，“真是，这么较真干什么，开句玩笑嘛。” “我开你妹妹的玩笑，你高兴吗？”方远说道。 “高兴啊！”苏哲一下从床上蹦起来，“我太高兴了！你这样的，我爸爸我妹妹肯定能相中！来，先叫声哥哥听听，妹夫……” “嗷……”苏哲话落瞬间就发出一声惨叫。 方远已经闪电般从床上弹起，一把把他掀翻在地，一顿胖揍。 “嗷嗷嗷……”救命啊……但是最后三个字愣是被打得没机会说出口。 “哈哈哈……”宿舍里的人都咧着嘴在旁边笑。 自己挨揍的时候各种难受，但是看别人挨揍，怎么这么得劲呢！特别是看苏哲挨揍。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方远的拳头轻了些，苏哲才有气把求饶的话说出口。 真是的，这方远就这点不好，开不起玩笑，呃，这方面玩笑。 方远松开他，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把苏哲拉起来，甚至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又是好朋友。 但是，一旦苏哲再拿“方芳”开玩笑或者拿他开玩笑，友谊的小船绝对说翻就翻，不带犹豫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不喜欢别人拿封华开玩笑，其次就是自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苏哲揉揉身上被打疼的地方，走到床边拆开方远重新包好的包裹，拿出小鱼干吃得更凶了！打又打不过，只能拿方远珍惜的东西撒气了。 呃，顺便喂喂自己的馋虫。 哎，真想有个方芳这样的妹妹啊……厨艺又好又贴心，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而且长得又漂亮…… 他没见过方芳，但是看方远就知道了，真是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哥哥已经长成这样了，妹妹就是再歪也歪不到哪去，除非不是亲生的。 他真的非常非常好奇，方芳到底长什么样。 “可惜，这次去厦门不路过你家。”苏哲不自觉把心底话说了出来。 听他提起厦门，一个战友说道：“老大，老幺，你们此去一点要保重好自己。” 苏哲在班里排名最末，哪怕按年龄和资历排他不是最末，资历他和方远是一样的，年龄他比方远还大几个月。但是不要问为什么，方远是老大，他就是老幺。 “嗯，大家也保重。”方远点点头说道。 他们接到了上面的调令，要他和苏哲去厦门。 第317章切磋 第317章切磋 想到自己将要远赴外地，苏哲顿了一下，接着吃得更凶了！ 方远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包裹夺了过来，仔细整理好。 小丫头为了给他准备这些东西，不知道费了多少苦心……什么园子里的菜吃不完，什么大队一起去捕鱼，当他不是村里人吗？他长这么大大队都没组织过村民去捕过鱼！ 这小丫头……会不会游泳啊？可千万不要往水里去啊！ 想到封华为了给他晒些鱼干可能会遇到危险，方远紧紧地皱着眉。 真是的！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一会赶紧写信问问她！顺便告诉她一声自己又换地方了。 “小气……”苏哲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方远现在看他格外不顺眼，吃了小丫头辛辛苦苦冒着危险为他准备的东西，竟然还敢不满？ “嗷……”苏哲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宿舍区。 “那苏哲又找死了。”隔壁宿舍的一个人说道。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俩关系到底好不好，这苏哲怎么老挨揍？”另一个人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方远在教他功夫呢。”一个人一脸肯定道。 “也是，要想打人，先得挨打。听他们班的人说哪苏哲进步挺快的，在他们班里都一人之下了。”那个“一人”自然是方远。 “哎，人家就要去建功立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等你什么时候识字了再说吧。” “打仗拼的是真刀真枪，又不是笔杆子！老子不识字一样杀敌保国！”一人不服气道。 “那人家上面下来个命令你都看不懂！让你把炮调高5度你知道5度是多少吗？” “老子又不是炮兵，需要知道什么5度？” “懒得跟你说，你要是真刀真枪能打过方远，上面也让你去了。” 屋里彻底静了，半晌有人出声，换了个话题……打过方远？他们还是去识字吧！ 第二天，方远和苏哲就整理好包裹，和其他连队营队里出来的8个人一起立刻边疆，向厦门出发。 这八个人都跟方远一样，是“特殊储备人员”，都是在他们前后来到这里经受特殊训练的。 十个人临时凑成了一个班，方远当了班长。 高壮有些不服气。 他是隔壁营的人，方远来之前，他隐隐有军区第一人的架势，因为能打。 但是方远来了之后，两人总被拿出来比较，而比较的结果都是他输方远赢。 他很早就想找回场子了，但是因为两个人分属不同的营，平时训练都不在一个场地，想切磋都没机会。 作为特殊储备人员，训练量都比其他人大很多，学习的东西也多很多，而他作为“农村兵”，在文化课上先天短城市兵一大截，追得很辛苦。所以即便窝了一肚子火，但也没空去找茬。 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这甚至是他第一次见到方远本人。 “小子，你就是方远吧？”高壮站到方远面前问道，但是语气很肯定。 方远长得贼帅，已经跟他能打一起传遍了整个军区。 看看一旁有些黑瘦的苏哲，高壮一眼就能知道谁是正主。 方远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不用客套废话，一会下手重些就行。 “咱俩切磋切磋？” 高壮也是个直来直去的，好不废话直奔主题。 这种对话方式方远很喜欢，对他有了点好感。 “出去的。”方远说道。 现在他们还在部队里，非训练时间动起手来不太合适，哪怕是切磋的名义。 “行！” 看方远直接应战，高壮也挺高兴，看方远的脸也不觉得刺目扎心了…… “听说你也是农村兵？”高壮问道，不过语气里带着不信。 没见过方远本人的时候，他还是信的，但是见过之后就一点不信了，旁边的苏哲跟他比起来才更像农村兵！ “嗯。” 方远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解释再多，别人都不信…… 几人上了部队的车，一路颠簸到了乌市，买了火车票，高壮再也忍不住拉着方远到了火车站外，稍微走出不远就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快来快来！”高壮嚷道。 再不来他感觉自己都要下不去手了！ 这方远虽然冷了点，话少了点，但不是用眼角看人的，相处几天下来，他发现他还真不招人讨厌！一会手下留情，输了算谁的？ 方远看了看其他几个兴致勃勃看热闹的人道：“一起？” 这些被选为特殊储备人员的人，头脑和四肢都很发达，心里也就有些傲气，除了跟他一个连队与他交过手的夏辰东，其他人眼里都有不服气。 与其一个个来耽误时间，不如一起来，他也想顺便看看自己的功夫到了什么地步。 方远狂妄的话语一下把其他的不服都激发了。 “这可是你说的……”万向前说完看看其他几个人，几人对视一眼，就要上前。 “等一下。”方远说道。 “怎么？后悔了？这也太快了吧！”万向前嘲笑道。 “先把军装脱了装好。”方远说道。 此处虽然过往人少，但也不是没人了。 他们几个穿军装的在这打起来，他都不敢想其他人会向到什么地方去，引发什么不良传言可就不好了。 几人都是聪明的，一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周围一阵沉默。 第一局，比智商，他们输了…… 不过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几人迅速脱了衣服装到包裹里，又举一反三地离开了这一片，拐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认出他们是刚刚脱了衣服的军人，才停下脚步拉开架势，准备开战。 “等一下。”苏哲突然说道。 第318章江湖在哪 第318章江湖在哪 “你们几个意思？”苏哲不满道：“我跟你们是一伙的！” 其他几人无论是用眼神交流还是围攻方远，连个余光都没给苏哲，明显不当他是自己人的意思。他跟方远关系铁也是传遍了的。 苏哲的话让其他人一愣，怎么着？传言有误？他俩其实关系很恶劣？ “你不会是想趁机拖我们后腿吧？”夏辰东问道。他跟方远是一个营的，知道俩人是真铁，不过，苏哲也是真挨揍……方远的拳头嘭嘭地砸在他身上，声音一点不比砸在别人身上小！ “那不能那不能，不用拖后腿你们一样输。”苏哲说道。 跟他们果然不是一伙的！ “别管他，我们上！”高壮道。就算苏哲是来捣乱拖后腿的，他们八个人打不过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老实叫大哥吧。 高壮话音未落人就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记重拳。方远也不耍花招，同样一拳，跟他硬碰硬。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嘭”地一声，高壮整个人就是一抖，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身后的夏辰东看不出他的僵硬，也来不及看，抬腿就是一个横踢，方远一个手刀劈下，夏辰东立刻“嗷”一声栽倒在地。 要不要这么狠啊……只是个切磋而已！其他人心里都是一抖。现在他们也发现了不对，两个交过手的一个倒了一个木着，怎么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也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冲了过去。 方远快速闪避着，同时瞅准时机，出手狠准，每一个跟他交过手的人都出不了第二招，不是倒了就是废了。 苏哲冲在最后，看着一地的战友，赶紧来了个急刹车。 “要不要这么猛！你吃六味地黄丸啦！”苏哲飞快退后几步，冲方远嚷道。说实话，他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一直知道方远能打，但是也没想到能打到这种地步。方远之前最多的一次是同时跟3个人交手，胜得也没有现在这么干脆。 他以为这次9个人一起上，他多少能占点便宜，还回一两招呢！好么，现在连人家衣角都没碰上就都倒了，他还上去干啥？上去找虐吗？看前面八个人一脸扭曲的表情，他就知道那滋味很酸爽，方远出手比平时都重了…… “再来？”方远看着地上的人问道。 一片寂静，没人吱声。他们不敢开口，怕一开口说出来的不是“继续”而是呻吟，那就太丢人了！再说，还继什么续啊？起都起不来了！尤其是被方远打在腿上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骨折了，不然怎么这么疼！ 这就是封华教方远的一个窍门了。八极拳大开大合直来直去，逮哪打哪，不讲究什么穴位，封华之前也不讲究，但是她教方远的时候正在背人体穴位表，突发奇想，如果打击在穴位上会怎么样？ 不用考虑就知道效果会是翻倍增长。 想到这些，封华认真教方远认识了人体三十六处死穴，十八处残穴。希望他面对敌人的时候能一招制敌，不受伤害，跟队友切磋的时候，也能小心躲避，别一拳把战友打死了……那就冤枉了。 方远看着倒了一地的人，突然想起了封华。如果不是她，他不可能有今天。也许经过自己的努力，他会厉害一点，笑傲其他普通士兵，跟地上这些人一个水平。 但是今天，这些在自己连队里的兵王，在他手下却走不过一招…… 不知道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信里只字未提未来一段时间要干什么，跟之前的信都不一样，她不会是又出门了吧？…… 最先缓过来的是高壮，“他们没事吧？”说完担心地看着地上捂着腿的几个人，这要是瘸了…… “放心，我出手有分寸，不会伤筋动骨。”方远说完拿过他的胳膊。 高壮吓得一躲。 “别动。”方远说道：“我帮你按摩一下，三天就好，不然你得疼一个月。” “哦……这么厉害啊。”高壮喃喃一声。 “当然厉害了！”苏哲看方远没有收拾他的意思，放心地跳了过来说道：“要不然我天天挨打还能活蹦乱跳？都是方远给按摩好的，我跟你说，那感觉……” “啊……嗯……哦……”不用他说，高壮已经体会到了。忍了好久的呻吟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滋味，实在是太酸爽了…… “噗……”苏哲在旁边哈哈大笑，就连地上几个疼过那一阵的战友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是因为疼，脸上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 “哦……”高壮又忍不住叫出一声就紧紧咬住牙关，把后面的呻吟都压了回去。不用你们现在笑！老子一会笑得比你们更大声！ 方远给他按完，就蹲下按其他人去了。果然如高壮所料，一地呻吟声，听着特别……肉麻搞笑！ “哈哈哈哈……”过了半晌，所有人都笑了。一个人两个人叫，还觉得挺丢人的，但是所有人都这么叫，就没什么丢人的了。 而且通过方远的按摩，之前的“断腿”担心也烟消云散，只要腿不断，大家还是好战友，切磋的时候疼一会，谁都不当个事。 “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啊？”高壮靠过来问道：“教教我呗？” “我还没出师，不能收徒。”方远扯了个谎。他不知道自己是喝了空间井水，提升了身体素质，才这么厉害。还以为是因为这八极拳厉害，学了会让人的身手翻天覆地，这样他怎么敢随便教给别人？ 万一这些人出去作恶怎么办？岂不是跟猛虎出林一样恐怖？哪怕这些人是战友，他也不会教。就连苏哲想学，他都没教。 “这样还没出师？”夏辰东瞪大眼睛问道：“那啥样能出师？要上天？” 最后三个字他可真没有骂人的意思，他是认真的！他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从小就对武林世界充满向往和好奇，一度幻想自己成为武林高手。虽然最后也没找到门径，但是他对“武林”的存在是深信不疑的。 自二十年代初期至四十年代末期，武侠小说盛极一时，据魏绍昌所编《鸳鸯蝴蝶派研究资料》的不完全统计，当时作者有一百七十多人，作品有六百八十多部，出版地主要集中在上海、南京和北平、天津，时称南派和北派。 《江湖奇侠传》就是那个时候作的。 “江湖到底在哪？”夏辰东激动地问道。 第319章无处不在 第319章无处不在 之前方远虽然名声很大，但是夏辰东跟他交过手，觉得方远虽然比自己厉害一些，但也在正常人范围内，但是今天方远所表现出来的身手，就有些超出正常人范围了。 这是武林中人啊！ 夏辰东激动了。 “江湖到底在哪？带我去看看吧？”夏辰东的眼睛亮得像灯泡，看着都有些瘆人，要不腿疼现在还站不起来，他都想扑到方远身手拽着他问。就是现在，方远如果不答应，他都要爬过去求他了。 江湖，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那就是梦想的地方。 几个城市兵都双眼冒光地盯着方远，等他回答，城里人接触武侠小说的机会要大很多，他们都看过。几个农村兵反应就平淡一些，他们虽然上过学识过字，但是乡村中学，想找出本武侠小说来也不容易。 像方远这样考出公社中学到县里上学的，凤毛麟角。像他这样农村出身的学生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更少。 但是方远之前也不知道江湖在哪，不过这个问题他在学过八极拳之后倒是问过封华。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是江湖。”方远道。封华当时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封华：她有什么办法？她也不知道江湖在哪！只能用《东方不败》里的台词充数了。不过对武林没有迷恋的封华知道，这就是正解了。 众人一时有些呆，都在品味方远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听着好高深…… “你骗人！”夏辰东、突然喊道，他不接受这个答案！乍一听是那么回事，但是仔细一想就发现说了跟没说一样！处处是江湖，岂不是没有江湖？ “那你以为江湖在哪？”苏哲说道：“给你腾出个地儿让你开武林大会啊？” 他是第一个问方远这个问题的人，当时对这个答案也是不满意，但是再也问不出其他的了，他也只能自己脑补。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武林大会！夏辰东心道。 苏哲靠近他蹲下来，小声道：“你傻啊，问他他也不会说，肯定是有什么门规禁忌！咱们一直跟着他不就知道了！”跟着江湖中人自然能进江湖！这就是他脑补之后的结果。 “对对对！”夏辰东恍然大悟！再看苏哲已经无比顺眼，决定跟他成为好朋友…… 方远看了两人一眼，转开了视线。他现在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他们的耳语，真想告诉他们别白费心思了，他还真不知道江湖在哪。 几人休息了一阵，就一瘸一拐地回到火车站，坐车南下了。 而此时的封华已经到了上海。 60年代的铁路线，非常少，每个省内几乎只有一条线，她想去广西，从京城直达的还没有，只好拿着列车时刻表仔细研究了一下最合理的转车路线，一路沿海过去，再从广东到广西。 出了火车站，走出不远，封华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那个少年，等一下。”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封华听出这是那个想拿像章换苹果的老头。 “老先生，有事？”封华回头，礼貌问道。 “谢谢你！”老头说着朝封华正经鞠了个躬。 封华眉梢微挑，侧身受了他半礼。 看这少年坦然受了他的礼，虽然只是半礼，老头却已经明白，当时那番话不是偶尔，而是这少年真的在提醒他。哎呀，国有如此少年，何愁不振兴？ 老头一时间面色通红，神情激动。 封华……什么情况？看她受了礼，气的？可是看着又不像。 老头之后递上了一张纸条，写着他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并真诚邀请封华去他家做客之后才离开了。至于报答什么的，他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当初也不会一时激动拿出像章去换苹果。 再说看这少年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这份人情，他只能记在心里了。 看着老头离开，封华把视线一转，看向二十米外椅子上的一个人。 男人看她准确地朝自己望来，意外了一下，不过接着就笑了，这样才对，如此敏锐的少年，发现他也在情理之中。 “你没什么需要谢谢我的吧？”看出男人没有恶意，封华笑着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怎么没有？”男人大笑道：“我现在觉得，1支钢笔就能换4个苹果，简直赚大了！当然要谢谢你。”说完朝封华眨眨眼，小声道：“我家还有好多钢笔呢，需要吗？” 封华拍拍身上衣服上的口袋，“看，空空如也。”委婉地拒绝了他的交易请求。 这男人三十多岁，看衣着看气质，正是努力往上爬的时候，手里有权，好奇心又重，她一个小孩子出手大了，这些人准得想太多。出手小了，换些破烂吗？想想兜子里那一堆乱七八糟，封华就觉得亏了。 她不需要闹钟口琴金戒指！ 男人遗憾地看着封华，不过还是不死心道：“现在没有以后会有嘛，今年没有明年秋天苹果还会结嘛。” 封华点点头，明年苹果还真的会结，她给吴家的第一批果苗，明年就能挂果，虽然少一些，质量比空间出产差一些，但是依然秒杀现在的国光和元帅。 “明年这苹果就面世了，叔叔放心等着就是。” “哦？在哪里？量有多大？”男人突然有些激动，快速问道。 封华眯了下眼，这还真是个“有心”的，看来之前打的谱就是这种苹果的产地，想拿第一批做文章？ 封华摇了摇头，那些苹果树她已经出手了，就跟她没关系了，吴家怎么操作都是吴家的事，没准人家已经把明年的出产许给谁了，她怎么好乱安排。 “哎！”男人叹口气，倒是没再强求，“看来跟我无缘。”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也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姓名和地址，你改变想法了可以来找我，或者，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男人笑着道。 封华笑笑没吱声。男人递过纸条转身干脆地走了，直到精神力锁定他，看他头也没回地坐公交离开了火车站，封华才真有点意外。 一心想向上爬的人还能这么光明磊落、干脆放手，倒是少见。她都有点后悔没卖他几个苹果了……几个。 封华又把头转向身后，看着最后一个跟着她的人。 第320章跳江 第320章跳江 她跟吴双还装不认识呢！所以两人并没有一起走出站，而是一前一后。 吴双走了过来，封华把那只银镯子还给她，又递上一包牛肉干作为临别礼物，才跟她告别。吴双还要乘坐一趟路过的火车去郊区的农场，那里公交车不到，倒是有班火车正好路过。 看着吴双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车站，封华感慨了一会就放下了。感慨别人，不如感慨自己，她前世可比吴双惨多了。吴双现在有今非昔比的吴家做靠山，只要自己再小心谨慎些，别被欺负别被骗，日子还是好日子。 封华出了火车站，按照前世的记忆，朝外滩走去。此时她下车的上海站还是老站，离外滩比较近，直线不到2公里，后来这个“上海站”被改做了上海铁路博物馆。 60年代的上海，相对来说还是很大很繁华的，但是，逛逛风景就好啦，其他不要想太多……有个百货商场和几个百年老店就不错了，饭店一样跟全国差不多，倒闭了一大半，要到2年之后才能稍微恢复一下元气。 封华一路慢慢走着，中间在一间饭店吃了晚饭，天黑才走到外滩，站在外滩边上，封华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大上海，即便是在60年什么都缺的时候，外滩的52座古典复兴大楼上几乎都用霓虹灯勾勒出轮廓。 只不过现在的江边并没有人山人海，只是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散步而已，非常冷清。 突然，江边传来一声吼，“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所有人都朝喊话的人跑去，封华却是愣在原地，这声音，她太熟悉了，这是她前世一个好朋友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封华朝喊话的人望去，想确认一下，但是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喊话之人放下手里的袋子，蹬掉脚上的鞋，就纵身一跃跳到了江里。 不过仅凭这一个背影，封华就能确定，这确实是她前世的好朋友，严朗。一个顶级大厨，也是个饮食酒店行业的大亨，名下连锁酒店遍布世界。 他不是香港人？……咦？封华想起来，他是偷渡过去的，老家确实是上海的，而且…… 封华来不及多想，就跑到江边朝里望去。严朗的事情她可以说事无巨细都知道，因为他曾经追求过她一阵子……比较实心眼的严朗为了表达诚意，把他的前半生都交代了一遍，真的是事无巨细，但是60年的秋天在黄浦江里救人？这个她还真没听说。 不是严朗忘了漏了，就是她的蝴蝶翅膀又扇动了。这可不好，可别把他淹死了！她记得严朗说过他现在游泳水平根本不好，是在决定偷渡之后恶补的，为此吃了什么什么苦都跟她交代过。 而此时江里的情况确实很危险，之前落水的是个女人，严朗已经抓住她，但是女人拼命挣扎，似乎是想甩开他的手往江里去，这还是个自杀的。 岸边此时已经围了十来个人，但是这些人只是唏嘘地看着，没有人再下水救人。可能是不会游泳，可能是天冷，可能是已经有人下去了，可能是看出女人想死，可能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总之就是没人动。 严朗已经被她挣得有些筋疲力尽，想放手又犹豫着，想救人却又无能为力。 这个傻子，再不松手自己就要搭进去了！ 封华扔下行李，纵身一跃，也跳入江里。她是会游泳的，河边的长大的孩子哪能不会？特别是她这种没人管的“野孩子”，所以哪怕是个女孩子，她也是会游泳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的。 后来事业发达了，社会宽松了，她还专门系统地请教练学过游泳，因为游泳是保持身材的好办法，她的许多豪宅里都有游泳池。 封华现在的身体素质更是今非昔比，几个呼吸就游出一百米，来到两人身边。身后的岸上响起一片惊叹声，为她的速度。 封华伸出手，一手一只胳膊，拉着两人就往岸上拽。凭她被空间进化的天生神力，哪怕这女人再挣扎，都不能挣脱分毫。 “啊……放开我……让我死！”女人的声音嘶哑难听，透着深深的绝望。封华听着，对她的气愤都小了些。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吗？ 严朗就比较顺从了，顺着封华的力，自己往岸上游。 到了岸边，封华一把甩开女人，有些犯愁，这女人要是再跳江，她救还是不救？ 女人抬头，拔开糊在脸上的长发就要开骂，结果看见封华，一愣。 封华看到她更是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惊道。 周雅芬的声音嘶哑难听，好像是坏了嗓子，怨不得封华没有听出来。 周雅芬问完，也不等封华的回答，低下头转开了视线，呵，临死前还能遇见个熟人？这是老天可怜她还是刺激她？是让人给她收尸还是让人把她的不堪传到熟人耳朵里？传到他耳朵里？ “你们认识？”严朗在旁边问道。 封华转头看着他，她还没见过25岁的严朗。嗯，没有中年时候的儒雅内敛，沉稳沧桑，看着更简单更通透，干净的眼里没有深沉，让人一望见底。 只不过年轻的眉眼中，蒙了一层灰，封华算算时间，这应该就是他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年，他3岁的儿子在今年去世了。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后来没有再婚，也没有孩子。 封华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时间，距离他儿子去世还有几天，所以他还不是那么痛苦绝望，还有闲心救人，而不是跳江。封华记得，他前世说过，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跳江，但是想到父母临终前的遗愿，他又忍住了。 他是背孝经长大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罪过罪过。”封华心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了呢！作为好朋友，她应该提前来看看他，救救他的孩子的！怎么就忘了呢？要不是今天突发奇想来这里，又正好赶上周雅芬跳江，她打算明天就坐下午的火车离开的！ 那岂不是，太不够朋友了！ 第321章关注你很久了 第321章关注你很久了 “这是我朋友。”封华说道。 周雅芬的头小幅度转了一下，没听见封华说出她的名字，她的心松了一下。 封华挑了一下眉，还要面子？那想死的心也不是那么强烈嘛，那就好。她有种预感，周雅芬想死，肯定是她的小翅膀扇出来的！ “天冷，我们找地方说吧。”封华说道，拉着周雅芬就要往岸上走。 “我不去！放开我！”周雅芬强硬道，但是她怎么抗衡得了封华，哪怕比封华高出一个头，依然像小鸡一样，被人抓在手里，随便拖着。 封华走了两步就顿住了，她的行李没了……她的背筐，书包，都没了。 哎！就知道会如此！好在，她在跳江之前就把行李里的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这也是她重生后养成的习惯，随身带着行李箱、包，但是里面从来不放贵重东西，人离开行李，里面不管贵不贵重的，都收走，放进去一堆大大小小的“废纸包”占地方。 “啊！我的鸡蛋！”严朗突然大吼一声，疯了一样朝岸边跑去，在他的鞋边四处寻找着。他跳江救人之前，鞋和兜子是放在一起的，现在只有鞋了。可是这还需要找吗？肯定是被人拿走了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拿了我的东西？！”严朗突然转头朝围观的人吼道，声音撕心裂肺，比刚才周雅芬想死的喊声也不差啥了。 “没有没有，我们可没有拿你东西，你看我们两手空空的，哪里有东西。”围观的人很冤枉，他们真没拿，拿了早跑了，哪能还站在这里看热闹。 真是的，这人兜子里竟然是鸡蛋吗？可惜了…… 周雅芬听出他的绝望，反而安静下来。 封华看严朗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知道这些鸡蛋是他为儿子续命的，虽然可能，也没什么用。 “行了行了别叫了。”听得人难受。封华说道：“我家还有鸡蛋，一会给你拿十个回去吧。” 封华一句话就让严朗安静下来，接着就红了眼眶，“谢谢谢谢，谢谢！刚才还没谢谢你救了我呢，要不你救我，我感觉我可能上不来了。” 封华看了周雅芬一眼，周雅芬心虚地低下头。 “没事，快走吧，怪冷的。”封华说道，她倒是不冷，但是她看两人冷的嘴唇都发紫了。最近降温，仲秋的江水里泡了半天，一般人都受不了。 封华带着两人快步走到最近的，看着很高档的居民小区，让两人在外面等着，她跑进去转了一圈又出来，手里不但拿了鸡蛋，还拿了两身干衣服让两人换上。 “谢谢谢谢！”严朗倒没在意衣服，而是盯着她手里的布兜子，里面的形状一看就是鸡蛋，而且也不是少年之前说的只有十个，而是满满一兜子，他看着最少有50多个！ “这，这……”严朗一时有些无语。他的儿子病了，医生说没其他毛病，就是严重的营养不良，需要好好养着，他没有工作，但是他不差钱，他家曾经开过一家百年老店，生意很好，有些家底，就是后来公私合营了，他每年都有定息。但是现在拿钱出去，并不能换来什么吃的，都是有价无市。 他每次为了几个鸡蛋都得付出大代价，还不一定能换来，现在这少年却如此轻松拿出50个，而且不是他救了这少年，而是这少年救了他。 “你真是个好人！”半晌，严朗说道。 得……今生第一张好人卡竟然是严朗发的！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有轮回？前世她拒绝严朗的时候，就给人家发了一沓好人卡。 “一块钱一个。”封华说道。 严朗愣了一下，立刻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太好了！”最后不自觉冒出一个太好了，实在是太高兴了。这少年送他，他虽然会收下，但是还是会不好意思。给人家钱还怕人家不收。人家住在这里，一出手就是50个鸡蛋，他给人家钱，埋汰人家哪？ 但是现在这少年直言跟他谈钱，那真是太好了，有买有卖，价钱又这么公道，他下次也好开口不是！他儿子需要的可不是50个鸡蛋，是许许多多的50个。 严朗摸了摸兜，一愣，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周雅芬，对封华说道：“我身上没带钱，一会跟我回家给你吧。”其实他身上应该有之前剩下的三十多块钱，但是现在兜里空空如也，肯定是丢在水里了。 不过看着周雅芬那一脸心如死灰，他还是不要提钱了。 周雅芬咬了一下唇，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严朗看她那一眼什么意思。 “去换衣服，那家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家，你去她家。”封华把手里的衣服塞到周雅芬手里，对她说道。至于目标人家，自然是用精神力扫描的。 周雅芬又咬了下唇，才接过了衣服，可能是太冷了，可能是发现湿衣服穿在身上不体面。刚才路过的两个人都频频朝她看，看得她脸更白了。 周雅芬去换衣服。严朗一个大男人就没那么讲究了，接过衣服随便找了个楼空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 “谢谢你，我叫严朗，你叫什么名字？”严朗回来问道。 封华把手里的鸡蛋递给他，省得他频频往那瞄，看着曾经叱咤饮食界的朋友为了50个鸡蛋如此，封华有些看不下去。 严朗紧紧地把鸡蛋抱在怀里，突然想到怕压坏了，又赶紧松了一下，结果松的太大，鸡蛋差点掉到地上，吓得他又是一紧。最后抱着袋子鸡蛋跟抱着炸弹似的。 “哎……”封华叹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爱他的儿子。如此小心翼翼左右不是，不都是为了孩子？ “你跟着我，以后鸡蛋管够。”封华突然说道。 “嗯？”严朗愣了，什么意思？没听懂！ “我关注你很久了。”封华又道。 “嗯？” “你是如意坊的小老板吧？”封华问道。 “哦……你知道如意坊啊！真是，不用这个名字好久了……”严朗自豪地苦笑了一下……公私合营之后他家那个延用了一百多年的老店名称就改了，在他印象里，“如意坊”这个名字就像上辈子似的，虽然仔细算了一下，才短短4年时间。 第322章利用 第322章利用 “还有，不要叫什么老板！现在没有什么老板了！”严朗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百米都没人，才敢小声对封华说道。说完还看了看不远处的楼房，生怕里面的人听见。 他们现在正在小区门口的小花园里。 “我很喜欢你家的如意糕，从小就喜欢。”封华继续道。这是真心话，虽然这辈子没吃过，但是上辈子却是吃过很多，如意坊的点心是真心不错，不然也不会助严朗飞黄腾达。 而据严朗说，他严格按照祖上的配方，不增不减不换东西，他家的经典款“如意糕”一百年都是一个口味，想换口味都在新品上尝试，而且另起名字。 提到自己家的“如意糕”，严朗整个人都放松了，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可惜，现在材料不全，不然我可以做给你吃。” “你跟着我，要什么材料有什么材料。”封华说道。 严朗，“什么叫跟着？现在不许雇工了！抓到了可不是小事！”严朗看着四周小声严肃道。 “我给你提供住房、材料，你做东西给我，我们分开住，没人知道你是雇工。” 这样啊……严朗沉默着，半晌问道：“那我每天需要做多少东西？我先说好，现在私人开店卖东西可是很危险的。”他以为封华是相中他的手艺，要开个糕点店，只不过是黑作坊罢了。 他曾经也有过这个想法，一是不想让手艺丢了，二也是想赚些钱补贴家用，坐吃山也空，何况现在的物价，他家祖辈攒了一百多年的东西，眼看就要让他败光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现在的物价，他根本找不到原材料，没法做。而且，当年那些关系好的同行有几个这么做了的，下场，很惨。 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敢冒险。 “不开店，没风险，只做给我和我的亲戚朋友吃。”封华说道，她有一瞬间也考虑了开店的问题，但是那样风险实在太大，她也不差那俩钱，过了这两年，一斤糕点撑死卖三五块钱一斤，还是官方合法卖价，小作坊的顶多卖几毛一斤。把空间出产贱卖到如此地步，她要心疼死。 “如意坊”？北方人可没听过，名人效应不会有，再说开店的话也不敢打如意坊的牌子，找事哪？ 她也不是想吃东西，她只不过是想拉严朗一把。因为…… 这时，周雅芬换好衣服出来了。脸色虽然灰白，但整个人已经没有了那种要死的疯魔劲，看着像个正常人了。 现在脸色健康红润的都不是正常人，比如封华这种，走在马路上绝对招人眼。 严朗听说只给封华和她的家人做，心动了，这就是以前的私人厨师啊，还是住在外面的，只要他们自己不说出去，就是零风险！而且他可以不要工资不要钱，管饭就行…… 看着怀里的50个鸡蛋，严朗再看封华的眼睛都冒光了，跟着这种主人家，他再也不用四处奔波为儿子找好吃的了，把自己那份省出来就行！ “那个，那个……”严朗有些着急想问什么时候可以上班，但是看看旁边的周雅芬，老实地闭上嘴。 周雅芬走过来，有些木然地站在封华身边。她不知道除了死，她还能去哪里，该干什么。 封华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对严朗道：“先跟你回家？” “好好好！”严朗这转身带着两人朝家走去，他还没给人家钱呢，还有“厨师”的问题没有继续讨论。 三人走出繁华的外滩，走出光明，走向黑暗……出了外滩那一片就没有路灯了…… 一路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严朗才带着两人拐进一个弄堂，进了一个石库门。 石库门，是上海的特色建筑，以石头做门框，以乌漆实心厚木做门扇，所以叫做石库门，有点相当于现在的单元门，门里是两三层的楼房，有天井或者没天井，一家一间或者一家几间。 一进大门，屋里的哭声就再也压不住，震得人耳朵疼，严朗浑身一抖。是不是他的儿子…… 小小的天井里坐着几个聊天的人，他们都是住在这个石库门里的邻居，几人见了严朗和他身后的人，都是一脸木然，只有把视线落在严朗怀里的时候，才亮了几分。 “又换到鸡蛋啦？”一个老太太立刻笑着靠了过来，“这次买到这么多！分给阿姨几个呗？你看阿姨家小孙孙最近被何家几个孩子吵得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多！” “我家孩子也是呢！也得分我家几个！”另一个老太太走过来，“你看看，这一天天，就知道哭，抢不到鸡蛋羹就哭。”老太太说完就是一愣，然后一脸心虚紧张地看着严朗。 严朗皱了一下眉，有些没听懂……他不时会给儿子掏到几个鸡蛋，但那都是给儿子救命的，大舅子家的几个孩子会抢？抢不到就哭？怎么没有听岳母提起过？ 严朗顾不得招呼封华，上了楼梯就往亭子间走去。周围邻居对视一眼，没敢再说话。一开始说话的老太太还不满地捣了另一个老太太一拳，那老太太一脸心虚晦气地表情，忍了。 一个石库门里就相当于一个二三层的小别墅，有天井，客堂间，厨房、厢房、普通房间、阁楼和亭子间。 亭子间在厨房上，晒台底，朝北，面积小，是石库门房子里最差的房间。两层的楼房就有一层亭子间，三层的楼房就有上下两层亭子间，曾经被有钱人家作为杂物间或者保姆房。 以前，这个石库门房子整个都是严家的，但是现在严朗只拥有这里上下两层亭子间，其他都被经租出去了，他一个月可以收到20块钱的房租。 不对，他现在只拥有半间，另外一间半住着岳母和大舅子一家六口人。他和儿子只在二楼的亭子间里拥有一张床，屋里另外一张床上住着岳母和他大舅子的两个女儿，楼上的亭子间里住着大舅子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 严朗皱着眉，走得很慢，楼板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往常听到这种声音，他的岳母会立刻迎出来，一脸焦急担心地问他换到东西了没有，小宝今天又怎么怎么样了…… 但是今天，可能是大舅子那两个儿子的哭声太大，没有人听见他上楼的声音。 “臭小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这鸡蛋是你能吃的嘛！”岳母低声训斥着不知道哪个孙子，可能是大孙子何金根，也可能是小孙子何银根。 门外的严朗表情一松。 “其他都让你俩吃了！就剩这半个再不给他吃，他就真饿死了！到时候谁给你们再倒腾鸡蛋去！”老太太继续道。 严朗手一松，鸡蛋就落了下来。 第323章相救 第323章相救 封华一直关注着严朗，轻松伸手，接住了掉落的鸡蛋。 连周雅芬都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严朗。她虽然不知道严朗的情况，但是简单一句话就能猜到八九分。 其他都被别的孩子吃了，生病的却连半个都分不到，“到时候谁给你们倒腾鸡蛋去？”这句话一下就能听出，严朗是被利用的。 周雅芬这时候还以为这几个孩子都是严朗的，只当是奶奶重男轻女或者偏心，没往太黑暗的地方想。 封华却是知道，严朗的岳母不但带着唯一的儿子一家霸占了严朗的住房，严朗当初上班不在家的时候还偷偷克扣严合营的口粮，才导致他营养不良，在养病期间更是骗了严朗换来的好东西，给自己的孙子吃。 而严朗每天都在外奔走，给自己生病的儿子淘换好吃的补充营养，却不知道都进了别人的嘴。 前世，严合营几天之后就死了，邻居的风言风语才传到他耳朵里。严朗得知真相，疯了一样把何家人揍了一顿，要不是邻居拦着，他可能会杀人。最后人没杀成，自己却被抓了起来。不过他半路跑了，一路辗转，到了香港。 此时的严朗，提前发现了真相，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开了屋门，“噹”地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楼都安静了。 两个孙子吓得嗷一声躲到何老太太身后，两个孙女一直在屋角，吓得抱在一起。何老太太也吓得一蹦，待看清踢门的是严朗和他脸上的表情，老太太心里一虚，暗道一声“坏了”。 而严朗看到她手里只有一个碗底的鸡蛋羹，更是气疯了。他儿子已经营养不良到只能吃流食，每天只能吃大米粥和鸡蛋羹，他岳母每次都跟他说一天给孩子早中晚吃三个鸡蛋，一次一个。 但是这碗里的鸡蛋羹表面光滑，一看就是刚出锅没被动过的，量也确实如她所说，只有半个，甚至不到半个。 “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严朗盯着何老太太，一字一顿道，声音冷得让何老太太一抖。 “解释、什么解释……”何老太太喃喃一句突然换了一副表情，理直气壮道：“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这都是误会！我逗孩子说的话你也信！” 此时楼上的何宝来和媳妇听见动静也下了楼，何宝来的视线在周雅芬身上转了两圈，才扫了封华一眼，没有在封华脸上停留，而是盯着她怀里的鸡蛋。 “呦！妹夫，这次换到这么多！你真是太厉害了！小宝这次肯定有救了！”一句话说完，才发现屋里气氛不对。 “怎么了这是？”何宝来的媳妇问道：“金根、银根快到妈妈这里来，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们了？”柳红叶说完把视线对准封华和周雅芬，白了她们一眼。 严朗一直是个喜欢孩子的，对几个外甥都好，能欺负她儿子的肯定就是这两个外人了。 “我换来的鸡蛋到底进了谁的嘴？”严朗也不废话，转过头盯着大舅子的眼睛，沉声问道。 何宝来的眼神闪了一下，人也被他的气势所摄，往后一退。 这动作说明了一切。 “啊！”严朗大吼一声，一拳打在何宝来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 “哎呀！杀人啦！”何老太太和柳红叶都朝严朗扑过去，要帮忙。 封华一手一个，把她们扔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屋里严朗一拳一拳打在何宝来身上，何宝来也开始还手，两人一时打得难舍难分。 何宝来农村出身，靠着他妹妹难产而死的事情硬赖上严家，让严家给他和媳妇在城里找了个临时工，一家也搬到城里来，干得也是体力活，身手还不错，跟从小和面长大的严朗一时平分秋色。 周雅芬紧张道：“你不去帮忙吗？”从封华两次拉着她走周雅芬就知道这少年力气比一般人都大，打架应该也是好手吧？ 封华摇摇头，严朗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别人就是把何宝来打死了他都不解恨，他得亲手出了这口恶气才行。她需要做的只是保证他别把人打死了。 封华走到屋子角落的一张床边，看着上面的严合营。他出生在56年，成分不好的严家给他起了个绝对不惹事的名字，合营。 按理说现在已经4周岁的严合营，却瘦的跟1岁多似的，封华相信，如果她不出手，这孩子即便过了这个坎，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怕是不长寿。 小合营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歪头看着地上正跟舅舅打架的爸爸。 “别打我爸爸……”小合营喊道，但是因为太虚弱，他喊出口的话只有蚊蝇声那么大，除了封华没人听见。 小合营急得直掉眼泪，封华也红了眼眶。如果有一天，有人敢如此对待她和方远的孩子，她……她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封华坐到床边，把小小的合营抱在怀里。这不是她第一次抱孩子，却是她最提心吊胆的一次。已经瘦到皮包骨的小孩子，她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一不小心就把他碰碎了。 封华像托着新生儿一样把他托起，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姿势，从兜里掏出一瓶牛奶。这牛奶是她在大草原收集的，瓶子是回来之后自己配的，小小的，巴掌大的瓶子，放在随身的包里。 吸管是自制的芦苇杆，封华把芦苇杆塞到他的嘴里，“快喝，你爸爸给你准备的，你喝完了他就不跟人打架了。” 还好这孩子的智商似乎没有太受影响，一下子听懂了封华的话，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瓶牛奶喝完，眼睛都亮了几分，看着更有活力了。 封华自然在里面加了一下稀释的空间水，不然普通牛奶可没有这效果。 “爸爸！”小合营叫了一声，这次声音比较有力，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严朗的手一顿，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听见儿子叫他爸爸了…… 他每天早出晚归，四处给他倒腾东西吃，早上走的时候他在睡，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也在睡，他又不敢打扰他，他以为，这辈子都听不见儿子叫他爸爸了…… 严朗眼睛红了，立刻回头去看儿子。何宝来趁机抓起地上的一个小板凳，就朝严朗头上砸去。 “啊……”周雅芬惊叫一声，突然朝严朗扑去，一把推开了他，板凳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周雅芬一下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涌了出来。 第324章跗骨之蛆 第324章跗骨之蛆 屋里一静，封华迅速放下小合营蹲到地上，用她粗浅的医术查看了一下，还没死，应该也不至于死。 何宝来拎起的板凳只是一个小木头马扎，而且砸在周雅芬头上的只是凳子腿，她头上的伤口更像划伤而不是砸伤。 但是保险起见，封华又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瓶牛奶，给她灌了下去。 周雅芬被砸得有些懵，再加上可能也是一天没吃饭，懵着就把牛奶喝完了，等醒过神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啥。 何宝来看人醒了，大松一口气，板凳一下掉在地上。他也没心思跟严朗再战了，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何老太太和柳红叶都围了上来，何宝来推开两人蹬蹬蹬上了楼，嘭地一声关上门。他有些吓坏了，这要是把人打死了……而且现在人到底死不死还不知道呢！有些人被打之后能挺几天才死……怎么办？ 而且就算不死，残了病了，管他要钱他也没有！对，他没有！要钱就管严朗要去吧！反正他有的是钱，天天不工作还能给那死孩子高价买这买那的。也不知道他家到底有多少钱，藏在哪…… 楼下的何老太太和柳红叶往屋里一看，周雅芬正一脸血地坐在地上，再一看何宝来那反应，就知道人是他打的。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把缩在屋角的四个孩子拉出来，迅速上了楼。 “你，你没事吧？”严朗一脸紧张纠结地看着周雅芬。 封华看她眼神清明，应该是没问题了，于是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让她自己按住额角，就把人推给严朗，自己上床看小合营去了。 小合营已经吓坏了，惊恐地瞪着大眼睛，要不是刚才喝了点稀释的空间水，他怕是已经晕过去了。 封华拿过他喝空的瓶子晃了晃，装作里面还有点底子的样子，又给他喂了几口，小合营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而严朗僵直着，有些无措地看着被推在他怀里的周雅芬，“这，这……”放地上又不合适，抱床上也不合适，就这么搂着，更不合适！ 周雅芬也别扭，深吸了口气，自己坐了起来。 封华又把小合营放下，走过去把周雅芬拉起来放在另一张床上。严朗松了口气，赶紧去看儿子。 “爸爸……”小合营叫了一声。 “哎！”看着儿子眼里又有了光彩，又能叫他爸爸了，严朗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突然心里又是一颤，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严朗紧张地抱着严合营不敢松手，就怕此时此刻就是永别。 封华看了父子情深的俩人一眼，自己拿了几个鸡蛋去厨房了。空间井水是治病的不是治饿的，能让人一时忘了肚子饿也只是忘了而已，没有东西吃过了“药劲”依然会肚子疼。 这栋石库门里算上严家何家，现在一共住着七户人家，大家共用一个厨房。厨房里有人垒得灶台，有人支得炉子，一家一个。 另外五户人家都派了代表出来在天井里围观，看封华从楼上下来，一个个眼神莫名地看着她。 看到她手里的鸡蛋，最开始说话那老太太眼睛一亮，走过来问道：“你是严家的朋友啊？”封华这年纪可跟二十五六的严朗交不上朋友，这“小开”（有钱人）肯定是严家故交的朋友。 这两年一直有严家的故交来找严朗，来谈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人都是络绎不绝的，他们见多了。 封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阿婆，严家的灶是哪一个？” 老太太看着她手里的鸡蛋，撇了下嘴，不情不愿地给她指了地方，继续问道：“那么多鸡蛋，让我几个呗？我出钱！”老太太咬了咬牙，“1毛钱一个怎么样？” 封华看着她，“这鸡蛋是严合营救命用的，阿婆怎么吃得下嘴？”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她怎么接的下去！老太太脸皮抖了抖，一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厨房安静了，老太太走出去跟其他人嘀咕了几句，不时回头白封华一眼。封华拿出严家的锅碗瓢盆，蒸了几个鸡蛋羹，又稍微放了一点点空间井水。 严合营还小，身体又虚弱，喝再多封华怕他消化不了。 几分钟之后鸡蛋羹蒸好，封华又一路顶着如狼似虎的眼神上了楼。 “沙坑！个金刚沙……”老太太看着封华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上海方言，形容一个人小气吝啬，就叫“沙坑”，这个人就叫“坑子”，如果这个人实在是太小气吝啬了，那他就是“金刚沙”，“沙坑”中的极品。 封华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谁是“金刚沙”，市价一两块的鸡蛋想一毛钱买，拿两年前的价格买现在的东西，她咋不拿上辈子的价钱买呢。 上海目前是全国最有钱的城市，据统计此时中国绝大部分工业产值，财富，都集中在这里。有钱人多，吃定息吃老本的人多，物价自然就高。一个鸡蛋一两块能买来还要看缘分，遇见不差钱的，人家给三五块都是可能的。 老太太跟封华目光接触，心里就是一抖，赶紧低下了头，再没敢正眼看封华一眼。 封华进了屋，盛了一小碗鸡蛋羹递到严朗眼前，严朗这才发现封华不但出去了，连鸡蛋羹都做好了。 “谢谢。”严朗红着眼睛接过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小心地喂着他。 小合营真是饿很了，狼吞虎咽地吃着。严朗平时换回来的大米熬粥，他倒是每天能喝三小碗，稀的，鸡蛋羹能吃到半个。什么孩子天天吃这个也得虚弱了，别说他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本来就体弱。 “我，什么时候跟你走？”严朗突然抬头，看着封华问道，眼里全是认真和感激。现在别说给封华做饭了，就是给封华做牛做马，只要儿子能吃饱，他干什么都愿意。 “要离开上海，去我老家。”封华说道。 严朗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立刻点点头。能离开上海，离开如跗骨之蛆又狠毒如斯的何家人，真是太好了。 第325章摆脱 第325章摆脱 “你不是上海人？”严朗点头之后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问道。 “不是。”封华说了句普通话。自从到了上海之后，她不管跟路人还是跟严朗、周雅芬说话，用的都是吴语。 前世工作需要，封华不但会吴语，还会粤语、湘语、闽南语等等许多种方言。这辈子西北走了一圈，又学会了蒙古语和几句维语。 严朗听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一愣，这时候可没有普及普通话，封华能说出来，表示她真的是外地人，至于封华也会说上海话，那肯定是她有直系亲属是上海人了。 “那你是哪里人？”严朗问道。 封华扫了一眼另一张床上面无表情按着伤口的周雅芬说道：“我是东北人。” 周雅芬依然面无表情，不过心里倒是一顿，她记得这少年跟陆清风说他是北京人。 “哦。”严朗也扫了一眼周雅芬，东北大了，有三个省呢，具体在哪里？不过看这少年可能是顾忌周雅芬，他也就没再问。 封华看了看严朗怀里的小合营道：“等他身体好一些之后你们就启程。” 严朗紧了紧怀里的儿子，也不知道小宝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好……到底能不能好…… 而小合营吃了加料的鸡蛋羹，已经精神了许多，正眼巴巴地看着封华，突然说道：“姐姐，谢谢你！” 封华……这是她第二次被小孩子叫破身份了！第一次是阿拉坦仓的小儿子。 “可不要乱讲，这是哥哥。”严朗咧着嘴笑着对他说道。儿子能一次说五个字了！说话还这么有力！这，这绝对不是回光返照！ “就是姐姐，你不是说香香的就是姐姐吗？”小合营奇怪问道，他就闻到了小姐姐身上有一股香香的味道，特别好闻。 严朗一点没在意，“小哥哥身上也可以香香的，只要洗衣服的时候用了香皂，身上都会香香的。” “哦。”小合营乖乖地应了一声，靠在爸爸怀里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封华。他虽然瘦，但是五官依然不错，现在黑眼睛亮而有神，倒有几分可爱。 封华又给他盛了一小碗鸡蛋羹递给严朗，严朗没接，“他可以一次吃这么多吗？”他还是有点医学常识的。 “我家的鸡都是吃补药长大的，他吃多少都没事。”封华说道。 严朗…… 周雅芬…… 严朗看儿子今天晚上从没有过的精神，还真有些信了，特别是儿子自从吃完一碗鸡蛋羹之后，说了这么多话还不见累！严朗放心地接过碗。 封华把剩下的大半鸡蛋羹都端给了周雅芬，这也是个“见义勇为”的伤员呢。 周雅芬红着脸没有接。这可是给人家生病的儿子准备的。从何宝来进门时候那一句“妹夫”，她已经脑补出事情大概，怎么好意思吃这鸡蛋羹。 “我家有的是，从今以后他们跟着我，管够。”封华说道：“不差你这一口。” 严朗脸上笑容更盛。周雅芬犹豫了一下也接过碗，她实在是太饿了，而且这鸡蛋羹的味道太诱人了。周雅芬也放下矜持，三下五除二把一大碗的鸡蛋羹吃完了。 屋里一时有些安静。严合营已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睡觉，严朗坐在床边看着他。封华坐在椅子上，周雅芬躺在另一张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接下来怎么办？周雅芬有些迷茫。离开吗？去哪里？不离开？肯定不行，一会方华离开，她就必须离开了，不然孤男寡女的……她明天就得再跳一遍江。 “说吧，你是怎么回事？”封华突然出声说道。 周雅芬一听就知道她在问她。但是那些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你不是回浙江探亲去了吗？”封华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可以回答，而且不回答方华也知道情况，周雅芬“嗯”了一声。 “留在城里了？不用回兵团了？”封华又问。 似乎也可以这么说……周雅芬又嗯了一声。 “工作在上海？或者调到上海了？”封华问。 嗯……是这么回事。周雅芬点点头。 “结婚了？”封华立刻接了一句。 “嘶……”周雅芬手一抖，触疼了伤口。 这就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封华又问，“婆家欺负你了？” 周雅芬立刻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嫁人之后她没有哭，发生这么多事她没有哭，自杀跳江她也没有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封华一句话就让她止不住泪流。 可能是那一句“欺负”，让她觉得终于有人懂她了，知道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说说吧，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封华说道：“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往外宣扬，他也不会。”封华看了一眼严朗。 严朗立刻点头，连连保证，“不管什么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他也非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逼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跳江。 封华也不是多管闲事，她总觉得这件事是她的小翅膀扇出来的……她急需想确认一下。 听到封华能帮她想办法，周雅芬眼睛一亮，能活着，谁想死呢？可是她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除了死，还是死。但是这少年也许真能救她一命，人家的鸡都吃中药长大的呢，背后能量肯定滔天，没准能给她一条生路！ 但是那些事，真的难以启齿，她一时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好。 封华看着她，想了想问道：“田学兵和苗小红结婚了吗？”她记得当初田学兵可是对周雅芬虎视眈眈的，虽然被她设计，让他和苗小红扯在了一起，但是离了她的视线，田学兵要是想到什么办法摆脱了苗小红继续追求周雅芬，也是可能的。 那是个有心计有手段有野心的人。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切中了要害，周雅芬一时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封华心道一句果然，问道：“没结？” 周雅芬摇了摇头，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苗小红又回兵团劳动去了？”封华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想缓和一下她的情绪。 但是似乎没什么效果，周雅芬吸了口气，咬牙道：“没有，田学兵给她介绍了个‘高官’，她欢天喜地的嫁人了。” 封华点点头，就是说田学兵是个有脑子的人，这似乎是唯一可以摆脱苗小红的办法，而且他还真办成了。 第326章嫁了个鬼 第326章嫁了个鬼 周雅芬突然又冷笑一下，“哼，可是那种人家是好嫁的吗，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说完就是一愣，她自己的日子岂不是一样？有什么余地笑话人家。 但是立刻，周雅芬的表情就狰狞起来，可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两人害的！ “他们把当初湖边幽会的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周雅芬突然道。 嗯？封华一愣。当初设计让人发现苗小红衣衫不整地和田学兵在湖边幽会，这件事的女主角换成周雅芬了吗？ “他们是想逼你嫁给田学兵吗？”封华问道，这个“他们”，自然是田学兵和苗小红了。 周雅芬僵硬地点点头，“苗小红结婚之后就散布我的谣言，我正在谈的婚事也吹了……” 可能是觉得有了希望，可能是封华和严朗的保证让她放了心，周雅芬放松了一些，慢慢诉说着自己这两三个月的经历。 她回家之后就跟家里说了陆清风这个人，并委婉地表达想嫁给他的意思，周家人听说是个官家子弟，很高兴，专门派人打听了陆家的情况，还真不错！但是，还没等周家人上门探话，就听说了陆清风结婚了。 周雅芬一时心如死灰，听从家人的安排，打算相亲结婚留在老家，然后就听说了苗小红结婚的消息，她那时候还傻傻地去参加了人家的婚礼，送上了一身新衣服做贺礼…… 后来正当家人相中一个高干子弟想定亲的时候，她和田学兵湖边幽会的谣言就传得满天飞。她极力辩解，又说女主角其实是苗小红都没人相信。 苗小红那边已经提前铺好了路，好像她辩解就是反咬一口的意思。 周家人想让兵团的领导出面澄清事实，毕竟在兵团那里，到底谁是女主角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竟然也没成功！ 据说是被苗小红现在的夫家拦下了……苗小红嫁了一个极限接近于高干的干部，对方怎么会让妻子传出这样的丑闻？那还要不要做人了？ 结果谣言愈演愈烈几乎成了事实，周雅芬再也别想嫁个好人家，哪怕是三婚的普通工人都不会要她了，丢不起那个人！ 田学兵就上周家提亲去了。周家人还是有几分骨气的，这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不但把人打了出去，又搅黄了他留在京城的工作，把他踢回兵团了。 这工作和那些谣言，就是田学兵帮苗小红高嫁的代价了。 周雅芬不但无法嫁人，连在本地生存都成了困难，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正好有人上门，为自己的亲戚说亲，虽然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周家也同意了。 周雅芬对婚事无所谓了，反正，就那样吧，能离开本地，不让家人被指指点点，嫁得是人是鬼，她都无所谓。 谁知道，真嫁了个鬼！ 对方已经五十多岁，家里曾经也是大商人，“合营”“经租”之后，依然有座大宅子住，是个花园式石库门，住着四个儿子和媳妇孩子，加起来三十多口人。 她嫁过去之后，就沦为了老妈子，要伺候一家子老小饮食起居，一家人谁也没把她当长辈看，就当她是个保姆。 60年，也是有保姆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嘛。保姆都是以“远房亲戚”的存在出现，随便对邻居诌一句：家里过不下去了来投奔亲戚啦，就合情合理了。 这遭遇倒是跟蔡建军的母亲有些像，不过这时候地位不对等的二婚女人，基本都是这个遭遇…… 周雅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脸羞耻愤恨，半天没吱声。 “然后呢？”封华追问道。如果只是当老妈子，周雅芬还不至于跳江，她看着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再说给大户人家当老妈子可比在边疆的兵团干活轻松多了。 周雅芬的脸色红得发紫，张了几下嘴也没发出声音，有些难以启齿。 封华眯了一下眼睛，“他儿子或者孙子‘欺负’你了？” 周雅芬受惊般猛地扭头看着封华，因为动作太大，头上的伤口又被她撞了一下，本来已经止住的血又流了下来，顺着眼皮滑落脸颊，看着就像一道血泪。 周雅芬顾不得擦，也感觉不到疼，只是颤声问道：“你……知道了？”中午发生的事情，晚上就传遍大上海了吗？那她真的没法活了，算了，不活就不活了吧…… 严朗紧紧握了一下拳，转开了视线，没有再看周雅芬。他本来以为是些鸡零狗碎的婆媳战争，这女孩子年纪轻，一时想不开，没想到事实却这么龌龊。怪不得她要自杀，这事搁在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会想不开。 “没有，我猜得。”封华说道。 过了半晌，周雅芬才缓缓哦了一声。她是信封华的话的，这少年那么聪明，之前的猜测句句都在点子上，能猜出这个……这也太不是人了！多智近妖了吧？ 既然关键已经被猜出来了，周雅芬也“不要脸了”，“他大儿子……今天中午趁他爸出去遛弯的时候，把我堵在房间里……不过他没得逞！”周雅芬强调了一下。这个必须说明白，这是她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封华和严朗都松了口气，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万幸。 “然后他老婆突然推门进来了，闹了起来，那人反过来诬陷我是我勾引他。我……那……他爸不相信我，把我赶了出来。”周雅芬一口气说完，在称呼自己老公的时候顿了一下，她实在不能对那老头叫出什么亲密的称呼了，恶心死她了！ 要说那家人不把她当人，根子还不是在这老头身上！他但凡给她一点点体面，下面人也不会那么过分，说话做事直接一副吩咐保姆的样子，他们家最小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她是他爷爷的“妻子”，真的当她是家里新请来的保姆。 被赶出来的周亚芬一时羞愤难当，又无处可去，无意中走到外滩，看到茫茫江水，就想到了跳江。 “你有什么打算？”封华问道。 周雅芬摇了摇头，她没有任何打算。那家就是她死也不想回，回去就是生不如死。家里也是不能回，那家人要是跑到家里找她，再传出什么话，给家里蒙羞，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第328章讲证据 第328章讲证据 大事都谈完，封华看了看屋里的情况，也只能无奈道：“今天晚上大家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我也留下。”周雅芬是实在没地方去，而她要是离开的话，这屋里真的就是孤男寡女了。 严朗和周雅芬起码还需要十来天才能启程，离开这里，不过估计到时候也走不了了，他俩已经让吐沫星子淹死了…… 但是有了封华在，情况就会好一些。 封华起身，打开了屋门，挂上了半截的门帘，这也算是一种避嫌的方式。这时候如果家里只有女主人一个人，来了男性客人，都得开门待客，反之亦然。这样，风言风语会更小一些。 “明天对外就说周……新月是你表妹吧，来投奔你。”封华说道。 严朗点了点头。无亲五靠的表妹来投奔同样无亲五靠的表哥，住在一个房间里是没办法的事情，流言也会小一些。谁家没个来投奔的亲戚呢。 “你最近以养伤为借口，尽量不要出门。”封华又对周雅芬道。省得被外人记住特征，万一那家人见她失踪会找人呢？ 也许是不想失去个保姆，也许是要对周家有个交代，好好的人嫁到他们家，说没就没了，他们总得给个交代，那家人极有可能是会出来找人的。 被人发现周雅芬住在一个鳏夫家里，那就是跳进消毒水里也洗不清了。 周雅芬点了点头，看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她躺回了床上，似乎粘到枕头就睡着了，也可能是昏倒了……她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严朗从床上站起来，“你睡这里吧，我打地铺。”封华点了点头，两人整理了一下准备休息。 楼下看热闹的人一直没睡，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都惦记着那一兜子鸡蛋呢。就等着那小开下楼离开的时候再问问，这鸡蛋到底咋换？1毛钱不行，5毛1块他们也接受！ 今年的鸡蛋实在太难得了，以前每个月一家都能分到十个八个的鸡蛋票，今年已经10月份了，一共也就分到10个。再不吃个鸡蛋，他们都要忘了鸡蛋什么味了！ 特别是在那小开做了一顿鸡蛋羹之后，他们肚子里的馋虫直接造反了。鸡蛋原来这么香吗？1块钱2块钱他们也接受！ 都是有工作的人，也是有钱没处花的境况。 结果等着等着，楼上竟然熄灯准备睡觉了！什么情况？刚才他们可是听见何家一家人都跑到楼上去了，那楼下只有严朗和他带回来的两个人，其中还有个漂亮的大姑娘！ 之前跟严朗搭话那两个老太太对视一眼，前后脚地朝楼上走去。 看到严朗家门开着，又通过半截的门帘看到严朗在地上打地铺，一屋子三个人一个孩子，都睡着了，两人遗憾地撇撇嘴，下楼了。回来跟众人一说，众人也只好散了，打算明天白天再问。 本来那小开就不打算卖给他们，他们再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硬要买，人家更不卖了。 严朗几乎一夜没睡，辗转反侧，半夜又起来两趟给小合营盖被子，探了探他的呼吸和体温都正常，才回去躺下，继续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封华才感觉到他睡着了。 “哎。”封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严朗上辈子眼底那化不开的沧桑是从何而来了，竟然有慈父心这么重的男人，倒是少见。 不知道方远是不是这种人……肯定是！ 晨光微亮的时候，楼下厨房就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家家都起来做饭，准备上班了。这时候的人，也是真勤劳，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可能只有残疾人。 何老太太轻手轻脚地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屋里的情况撇了撇嘴。 “覅（fiao）面孔。”看着睡在她床上的周雅芬，何老太太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不过心里也松口气，这女人不但没死，脸色看着竟然比昨天晚上还好，这是没事了。 何老太太对儿子做了个放心的表情，何宝来这才敢走过来往里看。他也几乎一宿没睡，如果这女人有个什么好歹，他就打算回老家了。 赔钱他不怕，他妈作一顿，严朗就得给他妈拿钱，他怕人死了他赔命！ “呸！”看到周雅芬微微有些红润的脸色，玲珑的曲线，何宝来放下心里的担心，又嫉妒起来。这严朗真是艳福不浅，不知道从哪里勾搭回来的漂亮女人，竟然能拼死救他！ 何老太太下楼做饭去了，何宝来就一直站在门外，从门帘缝里偷窥，封华受不了他龌龊的视线，翻身坐了起来。虽然那视线不是冲她来的，但是前世受过无数这种视线的经历一下子让她恶心起来，封华抓起桌子上那个空奶瓶就朝帘子外扔去。 “啊……”何宝来大叫一声，手捂着头蹲了下来，鲜血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啪！”瓶子落在地上碎了，封华心疼了一下，这瓶子来之不易呢！刚才冲动了，应该走两步拎起何宝来昨天用的那个小板凳才对。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何宝来的惨叫，何老太太和柳红叶都跑了过来。楼上楼下的邻居也聚了过来，门口站不开就站楼梯上，坚决不能错过这个热闹。 “啊！你的头流血了！”看见地上的碎玻璃瓶子和还在飘动的门帘，何老太太一把掀开，冲里面喊道：“谁打的？” 之前何宝来那一声惨叫，把屋里沉睡的三人都惊醒了，严朗和周雅芬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小合营只是醒了一下，又睡了。 只有封华，已经站到了地上，看着何老太太，平静道：“我打的。” “你平什么打我儿子！”何老太太怒发冲冠，何宝来是她唯一活着的儿子了，她拿着比命都重要，现在头破血流地蹲在地上，看得她心疼死了。 “凭你儿子打伤了我表姐，我只不过是还回来而已。”封华说道。 这话真是合情合理……何宝来的喊声都弱了几分。 何老太太心虚了一下，立刻胡搅蛮缠道：“谁说你表姐是我儿子打的了？谁看见了？有什么证据！”嘿！当时这小赤佬可是把门关上了，屋里什么情况外人都不知道，现在好了，没证据了！ 何老太太想到这里得意地笑了一下。 封华也笑了，随意地上前一步，整个人的气场却瞬间一变，变得倨傲霸道起来。 封华下巴微抬，斜眼看着何老太太，“呦……要跟我讲证据？不知道衙门冲哪开吗？” 第327章改名 第327章改名 没有打算，那就只能让她打算了，封华看了看左边床上的严朗，再看看右边床上的周雅芬，又想到两人今天的“互救”，突然心里一动。 “你也跟我走吧。”封华说道：“给严朗打个下手，帮他照看一下孩子。我知道做如意糕很费工夫很费时间，听说如意糕的原材料都需要自己做，就连小麦，都要自己种。我怕他没时间完成我交代的工作。” “不用不用。”严朗立刻摇摇头。 封华和周雅芬都转头看着他。封华面无表情，眼神有些冷。周雅芬眼里的羞愤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啊！不是不是！”严朗着急地摆摆手，“我是说做如意糕不用自己种小麦！都是选好土地和种子让人家种就好，如果种不好就多挑挑别人家的粮食，不用亲自种！那些……都是我们家的宣传手段……真的！我没别的意思！”严朗赶紧解释道。 封华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上辈子可没跟她说过这是宣传手段，反而一脸认真自豪地跟她炫耀来着，原来是在吹牛，真是，毁人设啊。 周雅芬松了口气，不是听了她的遭遇嫌弃她脏…… “那就这么定了，你跟我回老家。”封华强势道。在别人迷茫无助的时候，她就要强势一些，这样对方会觉得她更可靠，更容易顺从。 周雅芬果然点点头，沉默地答应了。 封华心里偷偷笑了，特别开心！这下她离开的时候可以更放心了，真的给小合营找了个“保姆”呢，不然这一路好几千里，严朗一个人带着个刚刚恢复些的孩子，她真不放心。 小合营在这里被她救活了，如果再因为被她支到北方一路颠簸累死了……那她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而且，她也希望严朗和周雅芬之间能擦出点火花来。 上辈子严朗追她可是追得紧，如果不是方远在她心里太深太重，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还真答应他了。 这辈子她和严朗早早相遇了，又出手救了他的儿子，严朗此时对她的好感都要爆棚了，等她长大了…… 她可不想跟任何男人发生一点点暧昧让方远误会！一点点都不可以！只要一想到方远可能会眼含怀疑心痛地看着她，她就觉得无法呼吸。 一切苗头，都要掐死在摇篮里摇篮里！ “我没有介绍信啊？”周雅芬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赶紧问道。她是一个正常人，千里迢迢去东北，没有介绍信住店的旅程，正常人不会想到。 “明天你就找人去开，我给你粮食开路。”封华对严朗道：“名字也给她改了。”这点事，凭严朗的本事还是可以做到的，如果有粮食开路的话。严家作为百年老店，关系网也是一大片。 严朗痛快地点点头，有了粮食，别说开个介绍信了，就是找个工作他都能！跑了几个月，他已经知道粮食的能量在此时有多么重了。看他每天拿着小黄鱼出去，求爷爷告奶奶也换不来几个鸡蛋几斤米就知道了。 “你想起个什么新名字？”封华对周雅芬说道。这时候就是这点好，没有身份证……出门走出去，想说自己叫什么就叫什么，除非被人逮住拉到家门口去确认，不然谁也不能证明这是个假名。 “周雅芬”这个名字是不能用了，不然等着人家找上门吗？等着两个屎盆子扣到她头上吗？ 周雅芬一脸复杂纠结，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与生俱来的名字会跟她说再见，有一天，她会自己给自己的新生起个新名字。 周雅芬沉默思考了半天，说道：“就叫周新月吧。” “这名字起的好！”严朗立刻道：“改天换地，新的日月。” 竟然跟她想的一样……周雅芬惊讶地看着严朗，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今天第一抹微笑来。 封华更是开心，有戏哦…… “那，那我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吗？”周雅芬突然又问道。 “怎么？你还想跟那家人告个别？”封华说道。 “不是不是。”周雅芬连连摇头，“我是说，我的家人……这件事也不能告诉我的家人吗？” “你觉得呢？”封华问道。 周雅芬考虑了一会，坚定地摇了摇头，“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没有周雅芬这个人了！”说完，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想到了她的父母，她的亲人。不知道爸爸妈妈听说她不在了，会多难过？还好吧……总比她和继子通奸的流言传过去把他们气死好。 想到这里，周雅芬两把擦了眼泪问道封华，“你说他们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吗？” “当时知道的都有谁？”封华问道。 “只有老头、那男人的老婆，和几个没上幼儿园的孩子。”那家人有钱有关系，家里大人都有工作，孩子都上学，当时又是午饭后家人都走干净的时候，没有更多的人知道。 “那女人为人如何？是个没脑子不要脸面的人吗？”封华又问。 周雅芬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她那人挺精明的，也特别要面子，处处拔尖。” 周雅芬才嫁进他们家一个月，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那男人的龌龊心思，他老婆就发现了，今天中午肯定是发现了老公的异常，偷偷跑回来抓现行的！看这就知道是个奸的。 “她男人什么工作？”封华问道。 “在一个纺织厂当副厂长。”周雅芬说道。 “合营”之后，一些大的资本家会得到一些好的待遇，进政府部门当官，像吴自强，也有人干了老本行，当厂长副厂长，负责经营管理。 “那老头呢？是个糊涂的吗？” 周雅芬摇摇头。 “那就没事，一家人都要面子，这件事传出去，你又不出现，所有脸都是他们自己丢，他们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传出去，那男人的工作怕是不保，放心吧。”封华安慰道。 不过她说得也是实情，这时候的资本家已经开始如履薄冰，稍有破绽就会被人逮主不放，那男人出了事，一家子都可能受牵连。一个可以把家业经营到很大的商人，不会连这点眼光都没有。 不过那精明的妻子，倒是可能偷偷传些小话到周家，恶心恶心人。因为知道周家会比他们家更捂死这件事，她传得会很放心。 不过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周雅芬了，她要是知道了，又会心里不安。反正她都会解决的，小事一件。 第329章不对 第329章不对 现场一片寂静，就连何宝来都没敢再出声喊疼。 封华说这话的语气，真是太霸气了，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包括围观的邻居。 我的天，这小赤佬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和善啊！还是个不讲理的少爷！赶紧走赶紧走，要什么鸡蛋要鸡蛋？一句话说不好得罪了人家怎么办！ 热闹都不看了，楼梯瞬间一空。 何老太太低下头，避开了封华的视线，呐呐两声没敢再犟，一转身拉起何宝来上楼了。 周雅芬一脸感动到无语的表情，小声说道：“谢谢。”她以为封华是在为她昨天的受伤出气。 封华摆摆手，“我去买早餐，一会儿就回。” 何宝来回到楼上，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血就不流了。 封华没用多大力气，她不知道这人身体素质到底如何，别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 “不对！”何宝来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不对？我用的是红药水啊，不是紫药水。”柳红叶看看手里的药瓶说道。红药水是处理这种伤口消毒的，紫药水是处理化脓、烫伤烧伤的。 她色盲，之前总是用错挨骂，后来就在上面标上了记号，三角形是红药水，圆形是紫药水。农村出身的何家人都不识字。 “闭嘴！”看着模样普通、不识字、连颜色都分不清的媳妇，再想想楼下一看就高雅的周雅芬，何宝来突然无名火起，吼了她一句。 柳红叶手抖了一下，洒出些药水来。何宝来抬手就给她一巴掌，扇得她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管什么药品，都是非常珍贵的，何家这两瓶还是严朗好不用意掏到的。 柳红叶被打了也没有吱声，而是迅速跑到孩子身边，把两个儿子搂在怀里。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何宝来如果火气不大，就会放过她一马，如果火气非常大，她有孩子当护身符，挨的打也会轻一些。 此时家暴在这片天下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没有家暴的家庭才是不正常的。 何宝来现在有别的心事，看到柳红叶跑远了，他也没有追。 “什么不对？”何老太太倒是问了一句。 “那个小赤佬不对！他肯定不是什么高干子弟！高干子弟没家吗？要和他表姐住在一个资本家家里？”何宝来说道。 “哎呀！”何老太太一拍大腿，“对啊！”她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也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总是想不起来，儿子一说她就反应过来了，就是这么回事！ 高干子弟都是要跟资本家划清界线的，哪能留宿在资本家家里？还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表姐跟一个男人同住？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那个小赤佬倒是真有几分气势…… “他家肯定败了！犯事了！”何宝来肯定道。 “对！”何老太太又拍了一下大腿，还是她儿子聪明！ “我这就去找那小赤佬算账！管他要医药费误工费！”何老太太瞬间又充满了干劲，蹬蹬蹬地下楼了。 墙倒众人推，一个倒台的官二代是最不可怕的存在…… 封华已经带着她“买”回来的早餐回来了，摆在桌子上。很简单的早餐，五屉小笼包和十个茶叶蛋，外加一碗“加料”的浓浓小米粥，专门为小合营准备的。 闻着浓浓的肉香和茶叶蛋香，严朗和周雅芬都是靠着从小严格训练的教养才没有失态。小合营就不行了，抬头对爸爸喊道：“饿，要吃。” 封华把小米粥递给严朗，严朗感激地对封华笑了一下才接过。啥也不说了，他这辈子就为这少年做牛做马了！ “呦……吃着哪？”何老太太一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东西眼睛一亮，“你这不孝子，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想想你岳母我！老太太我辛辛苦苦帮你带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口吃的也舍不出来，倒便宜了外人！” 何老太太现在已经认定封华和周雅芬是落难的公子小姐，投奔严朗的。这种人之前来了好多，大方的严朗总是招待人家一顿好吃的，顺便送上钱财，有些人要脸面，千恩万谢地走了，有些人不要脸，一遍一遍来。 严朗抹不开面子，都是她发飙才把人打发走的！ 刚才的台词也是她一贯用的哭穷哭委屈的台词，话里话外带着埋汰严朗的意思，可是败坏了严朗不少名声。他东西越来越难买，价钱越来越高，也跟这方面有关系。 但是说完这番话回头，何老太太又会一脸为他好的邀功架势，只说这是她想出来的办法。之前严朗只当是何老太太没水平，编不出高明的借口，教她别的她又老说记不住学不会，或者一激动就忘了。 次数多了严朗也就放弃了，随便她怎么说。看在死去老婆的份上，他怎么也能忍何家人几分。 但是现在，她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严朗立刻就炸了，“你说什么？” 严朗站起来，一把抄起了坐着的凳子，现在就是老婆在世也拦不住他了！他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老太太不可，要不是机缘巧合让他发现了真相，他是不是等儿子死了还把仇人当恩人？ “你干什么？”何老太太嗷一声退出门外，她没想到严朗反应会这么大。而且严朗之前一直很孝顺很忍让，要房子给房子，要工作给工作，要钱给钱，她从没想过严朗会做出打她的事情。 但是看着严朗刚才凶恶的表情，那不是在吓她。关键是，严朗已经追出来了！ 何老太太又嗷一声跑到楼上去，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周雅芬也追上严朗，拉住他，“你要杀人吗？杀了她你得赔命！谁照顾你的孩子！” 严朗通红的眼睛闪了一下，清醒过来。他现在见到何老太太就是一肚子气，想到儿子受的那些委屈遭的那些罪他就没忍住。 封华有些意外，前世的严朗从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而是非常稳，稳到慢性子，人送外号“严乌龟”。 封华看看床上又一脸担心害怕的小合营……估计严朗这辈子可以换个外号，叫“严爆仗”了，只要碰到他儿子的事情，一点就炸。 第330章元君 第330章元君 何老太太跑上楼，抖了半天才敢说话。严朗刚才那眼神真是太吓人了，她相信刚才要是跑慢了，绝对凶多吉少。 “个记肮三了。”（这下难办了）何宝来听说了何老太太的遭遇，喃喃了一句。 现在先不要管那小赤佬到底是落难的凤凰还是鸡了，先想想严朗怎么办吧！把严朗惹急了，这就不好办了。他和柳红叶因为不是城市户口，在城里找的工作只是临时工，不管是工资还是口粮都比正式工少很多，他们能吃饱饭都是因为有严朗照顾。 严朗想换鸡蛋和大米这些金贵东西不容易，但是三天两头也能倒腾到，家里的鸡蛋基本没断过。想换些粗粮杂粮就相对容易些了，他们家的日子比一般家庭都要好。 现在这好，似乎到头了。 “都是你！说话怎么那么不注意，竟然让他听见了！”何宝来埋怨着母亲。 何老太太不服，那是意外！ 两人在楼上吵了起来。 封华听了几句就烦了，跟严朗和周雅芬道：“我先回家拿东西，一会再过来。”她得给严朗准备开路的粮食去，好让他去给周雅芬开介绍信。 封华很谨慎地又去昨天那片花园式石库门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拖着一个大箱子。 这箱子是她不久前刚刚完工的，不管是拉杆还是滑轮还是大小形状，都跟后世的行李箱一样，只不过是木质的。 封华出品，纯手工打造，所以，比较粗糙…… 她可没学过木工！工具又不全，菜刀加斧子其上，能弄出个形状又加工了边边角角让它不那么剌人就不错了。漆也没上，花也没雕，就这么原汁原味返璞归真地拉出来用了。好在用的是紫檀木，颜色上倒也不难看。 “让方远做个箱子给我邮过来？”封华看着丑丑的大木箱嘀咕了一句。这主意不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封华拖着个行李箱，走在大街上，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这箱子在见过无数精致行李箱的封华眼里丑出天际，但是在此时人的眼里，却时髦得不要不要得。 “小伙子，你这箱子在哪里买的？”刚走出花园式石库门没几步，封华就被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拦住了。 这女人穿着一身改良的旗袍式西装，上衣下裙，黑色皮鞋配肉色丝袜。这一身打扮，封华就是用极其专业挑剔的眼光看，都找不出毛病来，是可以流行一百年的经典款。 就是这女人的妆容有些时代特色，毫无美感的卷毛烫发，空气刘海和大红嘴唇，看得封华有些尴尬。 好在女人底子不错，看着也不算太怪异。 “在首都买的。”封华回答了一句。 一听那么远，女人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追问道：“首都哪里？多少钱？我先生下次去首都的时候可以让他给我捎一个回来。” 得，这还是个有门路的，封华有些后悔，刚才说在边疆买的就好了，这时候出差去边疆的人绝对很稀少。 “限量款，已经卖完了。”封华说道。 女人遗憾了一下，上下看了一眼封华的衣着打扮，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四下看了眼，小声问道：“那你这个可以转给我吗？” 封华摇摇头，这个箱子可是费了她不少功夫，特别是木质的轱辘，那可是她一点一点用菜刀刨出来的，一度刨得她脾气暴躁！这可是紫檀木的，硬得跟铁似的，砸废了她好几把斧子！ 还有拉杆的机关，她还指着将来申请专利呢……虽然，在中国，这种专利似乎没什么用，但是总比被别人申请了心里舒服。 “哎。”女人遗憾地叹口气。 “咦？是你！”突然，封华身后传来个男声。封华已经听出来，这是火车上用钢笔换苹果那个男人。 封华回头，对他笑了一下，茫茫大上海，随便走走又遇见了，真是巧。 男人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不过他没有立刻跟封华说话，而是疑惑对女人道：“你们认识？” 女人这才看见男人，刚才的注意力都在箱子上。女人摇摇头反问道：“你们认识？” “这就是火车上送我苹果的那个少年。”男人解释道。封华给他的四个苹果他只吃了一个，其他都带回家，给了老婆孩子，而这女人，就是他老婆。 “哦？是他！”女人有些意外，好奇地打量着封华，又眼馋地看了看她手里的拉杆箱。完了，这少年是真不差钱，那她跟这箱子是真无缘了。 “又要出门？”男人也看了眼封华的箱子，对那别致的造型也是眼前一亮，常常出差的他太知道一个可以拖着走的行李箱是多么省事了。 男人看了老婆一眼，也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停在路边说话了，爱时髦的老婆肯定也发现了这箱子的好处，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少年没打算卖。 “能让我看看这箱子吗？”男人问道。看明白了，做个类似的…… 封华摇摇头，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我还要赶火车，先告辞了。” 一听说人家要赶车，两人也不好意思再耽误时间，只能遗憾地跟封华告别。 等封华走出去好远，男人才对女人道：“好了元君，别看了，不就是个带轱辘的箱子吗，原理也简单，我一会找个老木匠，给你做个出来，肯定比这少年手里的精致。”封华的箱子，真称不上精致，顶多是个别致。 封华的脚步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她倒不是生气有人明目张胆地盗版，这时候的人根本没有盗版有错的观念，一个人盗版了别人的东西不以为错，别人盗版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以为怪。她想气都没理由。 而是这女人的名字，让她有些意外。到底是“元君”还是“援军”还是圆什么？ 蔡奶奶有个孙女就叫蔡元君……而她的母亲娘家正是上海人。 封华用精神力锁定这个女人，想从她的五官上看出什么。可惜，可能是血缘隔得太远，可能是她对蔡奶奶年轻时候的模样没什么概念，从这女人脸上并不能发现跟蔡奶奶相似的痕迹。 第331章主人 第331章主人 不过有一丝希望封华也不会放过，她决定一会再来探探这女人。至于现在还是先回去看看小合营怎么样了。万一楼上的何家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严朗再一激动跟人打起来吓到他伤到他都不好。 好的不灵坏的灵，封华刚一走近严家的范围，就听见了鼎沸的人声，许多人喊打喊杀地，一听就是在打群架，看热闹的人也不时地起哄，“打死他打死他”喊个不停。 这中间夹杂着小合营虚弱绝望的哭声。 封华赶紧放出精神力查看，看到周雅芬正紧紧地抱着小合营缩在床角并没有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查看周围的情况。 然而情况并不妙，地上躺着两个人，不知生死，严朗正跟十来个人混战，已经左支右绌。圈子外还有一些人，看样子也想参与进来，可惜挤不进去。只能在旁边呐喊助威。 封华之前听见的那些“打死他打死他”就是这些人发出来的。 其他周围的邻居包括何家人都缩在屋子里从窗户门缝往外看，没人出来拉架。 封华昨天拿来的一兜子鸡蛋被扔在地上，似乎受了战火波及，全碎了，蛋液撒了一地，被踩得四处都是，和了稀泥，想捡都捡不起来。围观的人有一半注意力都放在这一兜子鸡蛋上，不时心疼地咂咂嘴。 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造孽呦…… 封华快步跑进院子，一人一脚，还没等那十来个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飞出老远，砸在地上。其他人见状一哄而散，哪敢再靠近。 严朗已经被打得有些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没了敌人，自己被救了，他顾不得跟封华说话，赶紧朝楼上喊道：“小宝别哭！爸爸没事！” 周雅芬大着胆子从窗外望去，看见封华回来了，而那些无赖都被打倒在地，周雅芬深深松了口气，赶紧出声安慰小合营，“你爸爸没事了没事了，方哥哥回来了，有方哥哥在，什么都不怕。” 小合营趴在周雅芬怀里，也看见了楼下的封华。封华朝他笑了一下，小合营眨眨眼睛，不哭了。 封华也没空理会严朗，而是赶紧去查看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鲜血正从两人脑袋里流出来，不过好在看着不多，应该没有大出血…… 不过这是头呢，封华也不敢大意，发现人活着之后又赶紧给两人稍微灌了一点点稀释的空间水，多了没舍得，只是一点点。 事情的经过她没有问，但是这些人都不是住在这个石库门里的人封华还是认出来了，再看看已经离开严家并碎了一地的鸡蛋，就能猜到个大概。 这些人怕是来者不善。 “怎么回事？”猜测归猜测，封华还是问道正坐在地上缓神的严朗。 “这几个人是这片的无赖。”严朗伸手指出五六个人，“不知怎么听说我家有了一兜子鸡蛋，就要来‘借’，我不借他们就抢，就这样了。至于其他人……都是这条弄堂里的。”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家里还是做生意的，可以说整个弄堂里的人他都认识，记得有几个人小时候经常来他家买东西，外面遇见的时候还会打招呼，叔叔哥哥叫得亲热。 结果今天他们却突然冲出来，加入了战圈，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不相信那些动手的和没来得及动手的人，都是跟那几个无赖一伙的。 还有那一声声恶毒的诅咒…… 严朗一时有些迷茫心累，但是视线最终汇聚在碎了一地的鸡蛋上，心疼得他恨不得站起来再跟那些人大战三百回合。这可是给他儿子救命用的！ 不过，“小主人”说跟着他鸡蛋管够，是真的吧？不是说大话吧……封华在严朗心里，已经是“主人”了。 “放心吧，我说话算数。”看出他的担心，封华隐晦说道，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然她真不知道他得急成什么样。 地上这两人的伤口都在头上，可是下了死手！要不是凶器只是个细棍子，这俩人也许等不到封华回来。前世一心向善，慈悲为怀，比赵永当居士还早的严朗竟然能下这么狠的手，有些出乎封华意料。 看来“严爆仗”又炸了。 封华说完，视线在围观的人群里一扫，主要盯着严家石库门里的几户人家，尤其是何家。 其他人接触到封华的视线都很正常，只有何家人心虚地避开了，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封华弯了一下嘴角，她真是高估某些人的下限了。也是，亲外孙的性命都不顾的人，有什么下限？已经无底限了。 昨天晚上天黑之后严朗才抱着一兜子鸡蛋回来，今天早上外人就知道了，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看来就是何家人了。 怎么？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何家人关上窗户连连后退几步，直到确定那少年再也看不见他们，几人才同时舒了口气。真是太吓人了，那少年的眼神就跟猜到了一切似的，但是怎么可能？ “你出门的时候没让这小赤佬看见吧？”何老太太小声问道。 “没有！我看他走远了才出来的，而且正好跟他方向相反。”何宝来道。 外面这一场大战可以说都是何老太太和何宝来一手策划的。 何宝来今天早上趁封华离开之后就去找了外面那几个无赖，也不是专门去找，他跟这几个人也不熟，只是认识而已。 城里人也不是人人都有工作的，也有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找不到工作，或者因为犯了大错，被开除的。像赵永当年，就是因为“耍流氓”被开除了，还是被“封杀”那种，没有任何单位再用他。 人口基数大的上海，没工作的人就更多了。这一条弄堂几十个石库门里就有那么十几个没工作的小年轻，而这五六个人是其中最“厉害”的，俨然成了这条弄堂里的一霸。 其他弄堂里自然还有其他弄堂的“势力”…… 何宝来一个农村来的临时工，并不敢招惹这些人。但是今天早上，他却来到几人平常出没的地方：弄堂口，老人小孩、无业人员聊天打屁的地方。 第332章放水 第332章放水 何宝来逮到一个平时还算熟悉的老头，装作羡慕地大谈特谈自己的小舅子是怎么怎么厉害，时长能弄到大米白面和鸡蛋，昨天更是一下子弄回来五十多个鸡蛋。 一圈人都惊呆了，不停地追问他细节，何宝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鸡蛋有多么香，说着自己都流口水了。 这番功夫没白费，几个弄堂小霸王果然来严家“借”鸡蛋来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他们还真不敢，但是严家不是资本家嘛，借他家个鸡蛋怎么了？他买鸡蛋的钱哪来的？那都是剥削他们工人阶级的血汗钱！ 他要是敢不借就举报他投机倒把！ 几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严家，理直气壮地借鸡蛋，但是没想到严朗态度会那么激烈，不但不借竟然还敢打人。 “现在怎么办？”柳红叶紧张道：“地上躺着那两个要是死了……会不会查到是你把人叫来的？” 何宝来挥手就给她一巴掌，这巴掌几乎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柳红叶一下子就倒在地上，脑袋嗡嗡响，一道鲜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 “查什么查！查什么查！什么叫我把人叫过来的？我可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他们是死是活关我鸟事！” 封华笑了一下，还别说，这招借刀杀人用得还算有水平，这些人打生打死，法律上还真跟他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突然，一群人拨开石库门门口围观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身穿白衣青裤，外加白色大檐帽。 封华暗道不妙，警察来了。 建国之后，警察的制服换过10款，60年穿的是58式，第四款。除武装、经济、消防警察的夏、冬季上衣（含大衣、雨衣）均改为棕绿色之外，其余警种夏装上衣为白色，下衣为藏青色。 一群十来个“白制服”走过来，所过之处人人避让，刚才呐喊助威的人一下子跑没影了，各个都心虚，就怕把他们也算在打架的人里头。虽然他们有那个心，但是没来得及动手不是，被抓走问话可就冤枉了。 这时候可还没有禁止刑讯逼供……进去先来一道开胃菜…… “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察严厉地看着唯一站着的封华。这少年一身衣服一看就是个小开，又出现在这里，看着跟严朗像是一伙的，警察沉声问道。 他们是这片的片警，都认识严朗。 严朗挣扎了一下，站了起来，“周警官好。”这个周警官四十多岁，之前也是他家的老顾客之一。他的儿子小时候跟他还非常要好，可是后来，关系就淡了，已经成为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 “说说，怎么回事？有人举报你们打架斗殴。”周警官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们来……”严朗刚要说话，封华却接口道：“他们来闹事，我们自然会反抗，他们打不过，就这样了。” 严朗看了封华一眼，心里抖了半天，闭上了嘴。他刚才刚要实话实说，说这些人是来抢鸡蛋的。但是这必然会引出下一个问题，鸡蛋是哪里来的？他家可不养鸡也没鸡蛋票，那鸡蛋肯定是“买”来的！先不说私下买卖本身就是个错误，就说“卖家”封华，也要被他拖下水。 好险好险，差点就把小主人坑了！还好小主人够聪明，及时把话拦住了！ “闹事？闹什么事？”周警官继续问道。其实事情的起因他早就知道了，报案的人都说了。 围观的人里也有几个心软胆小的，看见两个人倒在地上半天没动，怕出人命赶紧跑出去报了案。 “寻衅滋事而已，什么理由都可以闹事，他们怕是平时就看严朗不顺眼吧。”封华说完，抬手指着地上的一个人，“你说，你刚才为什么打严朗？”这人是只是一个凑热闹的邻居，并不是“弄堂小霸王”之一，也就不是奔着鸡蛋来的。 封华看着此人，眼神有些幽暗。 这人已经被吓到心慌，哪里能思考对自己有利的借口，直接实话实说道：“我就是看严朗不顺眼，我从小看他就不顺眼，凭什么他家有钱我家没钱？他家三口人就住着一个大石库门，我家七八口人才住一间亭子间？他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却过年也吃不上一口肉！他后来又娶了个漂亮媳妇，胸大屁股大，我到现在快三十了却连个媳妇都讨不到！” 这人一口气说完，周围一静，人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要笑不笑。 封华看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严朗一眼，尴尬地转开了视线。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的媳妇“胸大屁股大”，在现在来说是极其侮辱的事情，何况这是个已故的媳妇，侮辱死人，更不能让人接受。 “啊！”严朗突然冲过去，对那人连踢带踹，不过他似乎还有理智在，只是踢在那人腿上，没有往要害招呼。 周围的警察似乎很理解他般，没有上前拉住他。 封华等严朗踢了三脚，就上前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再踢就过了，适可而止为上，毕竟是当着警察的面，人家放水也不好太过。 这时候谁都不容易，今天警察要是敢对严朗和颜悦色笑一下，明天就得有人举报他们“勾结”，说他们跟资本家是一伙的。 所以他们冷着脸，倒不一定是看严朗不顺眼，避嫌而已。刚才能放水让严朗踢那人几脚，已经算是很有人情味的好人了。 封华心里笑了一下。 但是放水归放水，公事还是要办的。周警官看着地上的鸡蛋兜子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鸡蛋。”封华说道。 “哪来的？”周警官问道。 “我送来的。”封华说道。严朗一脸紧张莫名地看着她，怎么承认了呢？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送他这么多鸡蛋？” “我家跟严家有些关系，听说他儿子营养不良快饿死了，我送几个鸡蛋怎么了？”封华说得大气，似乎几个鸡蛋在她眼里就跟几个土豆似的。不对，土豆现在也是很珍贵的，土豆皮都舍不得送人。封华的语气就像送的是路边的石头。 “别废话，你家哪里的？”周警官追问道。 “莲花坊138号。”封华报出了个地址，而这个地址就是“派克钢笔”家的。 第333章凶残的台阶 第333章凶残的台阶 警察不去核实最好，如果去核实也不怕，她有足够的价码让“派克钢笔”承认她是他家的亲戚。 小小的一个打架斗殴事件，对那男人来说，应该可以轻松摆平。 所有警察都是一愣，再看封华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莲花坊啊……那里住着的都是“贵人”，这少年要是真的是莲花坊的人，那他们可得罪不起。 “那个，你有什么证据吗？”周警官问道，他的脸色明显松了，语气也不自觉地柔了一些。 但是他也不是吓大的，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那人人犯事之后都来一句“我爸是xxx”，那他们的工作也不要做了。 虽然这种时候，敢冒充干部子女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周警官，“这是我舅舅写的，让我有事的时候用用。” 封华没有想到她不情不愿接过来的一张纸条，会有机会成为“名帖”般的存在。 古人就发明了名片，西汉时候叫“谒”，唐宋叫“名刺”，元代叫“拜帖”，明清叫“名帖”，到了晚晴就开始叫“名片”了。过去名片是可以当证明用的，亲朋好友拿出去倍有面子，是可以“办事”的！ 六十年代还不流行名片，但是封华这一张小纸条递过去，一样管用。周警官拿着纸条有些犯愁，要去莲花坊核实吗？ “先别管这些了。”一个很有眼色的年轻警察靠过来对周警官小声道：“先看看地上那俩人死了没有吧！”年轻警察指了一下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周警官一愣，还有人昏迷不醒？他还真没发现。 封华之前一脚一个踢飞十来个，虽然没怎么用力，但是此时的人都不结实，一个个都疼得要命，虚弱地躺在地上呻吟起不来。不疼也起不来！起来干什么？再挨一脚吗？ 所以在躺了一地的人里，周警官还真没发现有两个是真晕的。虽然之前有人报案说打死人了，但是现在人都爱夸张，别人刚拉开个架势，他就能喊杀人了。 众警察都没把报案人的话当回事，来到现场一看更是如此，躺了一地的人大半都是装的。再说真有人死了围观的人也不能是现在的样子，早嗷嗷叫着跟他们告状了，哪像现在一样安安静静地躲得老远看热闹。 不过这两个昏迷的人真的需要处理一下，不然一会真死了呢？昏迷也是很危险的。 其他警察也是才发现情况，赶紧走过去查看，结果刚一掐人中，人就醒了。 “哎……”人群里似乎有若有若无的遗憾声。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是两人都有明显的外伤，头上的血还没止住，周警官让两个警察扶着两人去诊所包扎去了，其他警察把地上装死的人都拉起来。 “都跟我们走一趟！”周警官呵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反而挨了一脚，凭什么抓我？”一个人喊道，他是真委屈，他只是伸出一条腿，但是他保证那条腿还没挨到严朗身上呢他就被一脚踢飞了！冤枉死他了！ “少废话！都跟我们走！” 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被十来个警察围了，哪里敢反抗？一个个沉默地抖着腿，跟着警察往外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都是这条弄堂里的居民，围观的人里10个有10个是认识他们的！1个都不带少的。他们现在跑了，转头就得被抓回来，就不要做无用功了。 “等一下。”封华突然说道。 周警官看向她，这少年身份待定，如果真是莲花坊的亲戚，跟他们进去一趟可就失了面子了，到时候他们也得跟着倒霉！但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人又不行……希望这少年能给个漂亮的台阶！周警官心道。 “我要举报。”然而封华的开头就让周警官一愣。 “举报什么？” “三楼亭子间的何宝来把他老婆打死了。”封华说道。 “什么！”好几个什么一起响起，围观的人群里发出嗡嗡声。 严朗一脸惊讶地看着封华，这时候编这种瞎话，似乎没什么用啊……除非……严朗猛地抬头朝3楼看去，刚才在他打架的时候何宝来真的把柳红叶打死了？ “去看看。”周警官看了封华几秒钟，叫了两个警察一起跟自己上楼。如果这少年说得是真的，那这个“台阶”真是太凶残了……这里要是发生人命案，其他打架斗殴案似乎真的可以放一放，先处理命案。 如果是假的，那这少年就是没脑子了。可是他看着，真不像。从他打断严朗的话就能看出来。 3楼的何家人在警察进院的时候就又回到窗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还真没想到要让严朗被警察带走，严朗完了，他们也就完一半。 突然听那小赤佬说他把老婆打死了，何宝来一惊，突然转头，身边果然没有柳红叶……似乎，刚刚，柳红叶被打了一巴掌之后就没起来…… 何老太太和何宝来缓缓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柳红叶，柳红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啊……”何老太太和何宝来同时惊叫起来，警察也正好踢门而入，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就是一愣，接着迅速反应过来，跑过去控制住何宝来和何老太太。 周警官快速走了过去，试了试柳红叶的鼻息。还好，还有气，不过看着也气若游丝很危险了！ “再来两个人上来抬人！快！”周警官冲窗外喊道，他的表情和话语都说明了楼上真有情况，众人都一脸惊讶莫名地看着封华。还真死了人？ “你怎么知道的？”严朗也一脸惊呆地看着封华，做了个口型。他没敢问出声，怕有什么内幕…… “我耳朵向来比较灵，听见何宝来打她的声音了，也听见他问何老太太打死人了怎么办。”封华大声对周围人解释道。 这答案倒是合情合理，就是有些坑人了…… 何宝来正被一个警察押下来，听见她的话一下就激动了，“我没有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第334章活久见 第334章活久见 押着他的警察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屋里就他和何老太太两个大活人，其他都是缩在墙角的小孩子，柳红叶肿着的那半张脸难得是自己打的吗？还是说是她婆婆打的？ 何老太太已经吓尿了，押着他的警察嫌弃地拖着她下了楼，“快过来个人帮帮我。”他一个人有些不好操作，拖着太费劲了。 一个警察应声过来，帮他驾着何老太太往外走。 瞧这老太太的胆吧，也不像能杀人的。警察又给了何宝来一巴掌，把他又要狡辩的话打飞了。 周警官看着院子里的情况，他们一共来的十来个警察，两个送人去诊所了，两个抬柳红叶走了，两个驾着何老太太走了，又两个押着何宝来走了，就剩下他和一个小警察了。警力明显不足。 这台阶似乎够了。 周警官皱着眉，把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简短地批评教育两句就完事了。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打架斗殴没死人没重伤又没有重要人物的时候，真不算事。 “但是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周警官直接对严朗道：“那两个人是你打晕的吧？”那俩人头上都有伤，万一一会人两腿一蹬，死了呢？总得有人负责。 “让这位警官跟我们一起去诊所吧，我们顺便付了医药费。如果有情况再跟你们走，没事的话……”就散了吧……封华说道。 周警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严朗。严朗真是他看着长大的，之前就觉得这孩子不错，曾经还打算把一个女儿嫁给他……可惜时代不一样了，他现在连对严朗和颜悦色地说句话，人前都不能够。人后，他也不想跟他接触。 “你跟着他们。”周警官对旁边的小警察道。他自己是真没空，得亲自去医院看看柳红叶到底死了没。而对严朗的人品，他也放心。关键是……周警官抬头朝二楼望望，他儿子还在这里呢！严朗视孩子如命也是传遍了的。 他四处为儿子倒腾好吃的，大家影影绰绰都知道。 在别人家，有个要饿死病死的孩子，大人顶多心疼一段时间，但是要说拿出大量钱财或者全部钱财为孩子保命，一般人舍不得。孩子没了，再生呗！ 严朗还那么年轻，虽然老婆没了，但是再娶一个多少不能生？周围就有好多人家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合营呢，就等着他咽气之后给严朗介绍对象。 外人都出了院子，封华走过去一把关上了石库门的大门，“哐”地一声砸得里外的人心里都是一抖，莫名有些心虚。 就连留下那个小警察都吓了一蹦。 “警官怎么称呼？”封华笑着问道。这小警察年纪不大，看着绝对没有18岁。现在也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也没有童工法，几岁出来工作都没人管。如果有门路有关系，十五六岁当个小警察，也是可以的。 “我叫朱智多。”小警察有些高兴，对封华笑了一下回道。他因为年纪小，不但警察自己人不怎么“尊重”他，就连普通人都不拿他当正经警察，最多因为这身衣服，客气地叫他一声小哥，从没有人正正经经地叫过他“警官”。 封华顿了一下，朱……智多，这名字起的好！走心！ “朱警官，您看能不能让严朗上去跟他儿子打个招呼再走？孩子吓坏了，再看见他爸爸跟警察叔叔走了，怕是要急出病。” 朱智多一听见封华用了您，瞬间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笑都压不住。不过他也对得起他的名字，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道：“我跟你们一起上去。”还知道预防人逃跑。 三人顶着门缝里，窗缝里各种目光一起上了楼。小合营一看见爸爸进来就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朱智多看见小合营的样子一愣，这也太吓人了，瘦得跟个外星人似的！这还能活吗？怪不得被人抢了鸡蛋要拼命……朱智多瞬间同情起了严朗。 他刚当警察没两天，家也不是这片的，没有听过严朗爱子如命的传闻，第一次接触到，有些震撼。所以他安静地站在一边，不催不撵，直到严朗细心地把小合营哄睡了，他都没吱声。 封华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直接塞到他口袋里。这小孩子看着就脸嫩，不是老油条，拿出来等他接他可能会尴尬不好意思，而封华最不耐烦推来推去。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这是犯错误的！”入职之前的警训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朱智多严肃地把烟掏出来，还给了封华。 倒把封华弄得下不来台，尴尬得不得了。她前世送过无数礼，也有被退回来的，但是她从没想过一包烟也有被退回来的一天。真是活久见…… 严朗见状停下对周雅芬的嘱咐，赶紧走过来岔开了话题，缓解了封华的尴尬。三人下楼一起走出了石库门，门外竟然还有几个看热闹没散的。 看严朗和封华跟着一个警察走了出来，几个好事的人甚至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们不用上班吗？”封华吐槽了一句。 严朗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之前都在一个面粉厂工作，现在面粉厂开工半个月休息半个月。” 原来如此。 两人闲聊没几句就到了诊所，诊所很近，就在弄堂口的斜对面。之前两个头上受伤的人一个已经包扎好坐在椅子上，另一个正在缝针。其他几个没开瓢的弄堂小霸王都在旁边围观。 看见三人进来，屋里一静。 其中一霸就要上前，被另一个同伴一把抓住。真是不长脑子，加上刚才进来的，这屋里都3个警察了！他们要当着三个警察的面再干一架吗？刚刚因为“死了人”而逃过一劫，躲过了一场牢狱之灾，现在又想进去？ 再说，没看见那个把他们一脚踢飞的小赤佬就站在旁边吗？过去送菜吗？ 那个冲动的小年轻被同伴连拉带掐，也明白过来，看了封华一眼，尴尬地转开了头，“我腿疼，走两步。”年轻人可能还要面子，生硬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封华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问道医生，“这两个人没事吧？” 几个小霸王一下扭转视线，对准医生，眼含威胁。 第335章外伤不够内伤来凑 第335章外伤不够内伤来凑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看着得有六七十岁，白发白须，很有高人风范，凭模样就能招来无数患者那种。 老大夫也是个中医，封华看到了他桌子上的脉枕。 “什么事情都没有，出去还能抢人家鸡蛋。”老大夫看也没看几个小年轻，随意说道。这里离弄堂很近，诊所里有个小大夫不时出去看一眼，回来给他实况转播，他对严家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几个小霸王继续拿眼睛瞪着老大夫，但是他们也就只敢瞪瞪眼睛了。这老大夫在这里威望非常高，跟他们爷爷甚至太爷爷一辈，他们要是敢动这老头一下回家腿就得被打折。 “那医药费多少？我们出。”封华说道。 “不用给钱，有社保。”老大夫说道。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就有社保了，农民一人一年3块钱保费，大队给交，算是福利，但是只能去公社医院看病。有没有药，看不看得好另说……工人有更全面的社保，基本上吃药看病都不花钱。 封华看了一眼朱智多。现在钱也不用给了，那他们可以走了吗？赔钱？这个她可没想过，她那一兜子鸡蛋还没人赔呢！ 朱智多没看懂……可能是智不多或者经验不丰富，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倒是旁边一个老警察说道：“那没事了，都散了吧。”打个架，磕破点皮受点伤流点血都不算事，更何况事实情况是这些无赖闯到人家里抢人家鸡蛋！当事的另一方如果不是资本家严朗，这事可算不了，这几个小子都得进去教育一顿顺便赔人家鸡蛋。 “算了？那可不行！”已经缝合好伤口坐在椅子上的小霸王听了警察的话很不满，“我头疼头晕不能工作了，他得赔我误工费！” “你现在放假呢误什么工！”警察吼了他一句，有些生气这个人的不识相，“还是放得无限期长假！你跟我说说你误了什么工？”这人是个被厂里变相辞退的。 现在辞退个铁饭碗不容易，除非犯了大错，但是如果小错犯多了，为人又实在招人讨厌，厂里就会给那人调岗，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如果调岗都治不了他，就只能“变相辞退”了，给他放长假！无薪或者极少薪那种。 这人不敢跟警察顶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但是看样子就知道他不服气，一个资本家的大少爷，拿他们的血汗钱换来的鸡蛋，他们吃几个怎么了？不给吃还打人！打伤了人还不赔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要举报。”另一个围观的小霸王突然说道。 封华看了他一眼，这是要起幺蛾子。 果然，小年轻接着说道：“我要举报严朗投机倒把，我之前好几次看见他从外面拿鸡蛋拿粮食拿好吃的回来！”本来他们就是这个打算，借不来鸡蛋就举报严朗投机倒把，今天这一兜子鸡蛋被封华洗白了，那他们就用之前的那些东西说事。 虽然，他们其实什么都没看见，这些事都是听何家人的只言片语猜得。 严朗也不傻，会明目张胆地拎着东西回家，那样半路就得没了，最后还不知道到谁家呢。他每次都是把东西包得严严实实，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回家。 昨天也是，运气不错，早早就换了几个鸡蛋，结果不能回家，而是在外滩溜达，结果遇见了封华和周雅芬。 “个记肮三了。”严朗也不自觉在心里说道，对方说得是事实，他有些心虚。 “空口白话，无凭无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封华冷冷地看了这个小年轻一眼，“等什么时候抓到现行，人赃并获了再去举报吧。” 小霸王已经被封华一眼冻住，哪里有能力反驳？就是有能力，他也没脑力，封华这话，他实在找不出反驳的余地。 “说得对！”朱智多突然说道：“我们警察办案都讲究证据，要有人证物证，不能空口白话冤枉好人！” 几个小霸王都没吱声，正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呢。 “行了，这事就这样了，你们走吧。”一个警察对封华说道。这可极有可能是个莲花坊的住客，能放一马就放一马，可不能让这几个无赖把他们坑了，往死了得罪人家。 封华和严朗出了诊所，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而是同时向左拐。 封华笑了一下，“要去看柳红叶？”柳红叶一看就伤重，警察没有把她往诊所抬，而是直接抬到医院去了。 严朗点了点头，他曾经觉得柳红叶这人还不错，除了有些重男轻女，对何宝来唯唯诺诺了些，其他都挑不出毛病。但是昨天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真是瞎了眼。 何老太太克扣他儿子的口粮、鸡蛋给她的两个儿子吃，她身为母亲能不知道吗？竟然还有脸在他面前装作一副心疼小宝可怜小宝的样子…… 他想去看看她死了没有，死了，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没死，他会把他施舍过的东西都拿回来，工作、房子。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封华也想去看看柳红叶到底死了没有。 她在院子里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何家人的情况，何宝来打那一巴掌的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俩人一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她管什么闲事？再说她当时在楼下，想管也管不了。 但是当柳红叶倒地不起的时候，冥冥之中她却有一种感觉，这个人要死了……时间越久，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一巴掌打死个健康的大活人？这是什么运气？这种情况太少见了，封华也不敢确定这种感觉到底准不准，不过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想法通知了警察，让他们上去看看。 …… 医院离得也不远，两人匆匆赶到，正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周警官几人。封华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 “死了？”封华直接问道。 “死了。”周警官道。 “怎么会死呢？”封华问道。 “大夫说是死于脑溢血。”周警官说道。 这就比较寸了，外伤不够内伤来凑，柳红叶可能本来就有高血压或者脑血管疾病。 严家的石库门建得挺讲究，整个楼都是木地板，包括两间亭子间。何宝来那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即便因为力气大，她的头撞在地上，按理也不至于死。 但是如果当时太过激动害怕或者她的脑血管过薄就另说了。 “你现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周警官看着封华说道。 第336章天助我也 第336章天助我也 封华是直接举报人，还声称听到了何宝来处理尸体的谈话，这就得回去好好做个笔录了。 封华……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了！她参与今天的事情，甚至是举报何宝来杀人，都是想把严朗捞出来，毕竟进去之后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 本来这里根本没她什么事，现在倒好，她得进去走一趟。她倒不是怕皮肉之苦，架子一端，谁敢动她一下？她怕的是麻烦。 进去做笔录不但要留名留姓，如果何宝来杀人罪名真成立，她没准还得出庭作证，她真没那外星时间。而作为一个小孩子，这些事情少不得要通知她“舅舅”派克钢笔了。 真是麻烦，但是又不能不去。 封华面无表情地跟周警官走了，严朗也沉默地跟在后面。到底连累了主人了……让她参与到他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 几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这片的派出所，一个简单的石库门，在一条弄堂的第一间，大门朝向街道。除了门更大一些，看着跟周围的民居没什么两样。 刚到门外就听见何宝来呜嗷呜嗷的惨叫，夹杂着几声“冤枉”。 周警官径直来到关押他的审讯室，推开屋门，进去就给了他两脚！“你老婆已经死了。” 何宝来的惨叫戛然而止，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打死你老婆的？”周警官问道。 何宝来嗷一声就哭了起来，哭个不停，趁机没有回答警察的问话。 封华看他那样子，害怕倒是比难过多一些，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耍心眼。 周警官也没管他，对屋里的警察道：“你们继续。”说完走了出去，做笔录。 然而情况倒比封华预料的简单许多，只是问了几句话，让她讲讲发现何宝来杀人的经过。 封华只说自己耳力好，听见了楼上的巴掌声和吵架声，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周警官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说听见何宝来问他母亲怎么处理尸体？”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能漏下。 “这句我没听清，是我自己脑补的。”封华实话实说。她一开始真没以为柳红叶会死，那就是句玩笑，想让她那句“何宝来杀人了”更真一些，让警察快点上楼看看。 结果柳红叶真死了，那再这么说就不合适了，有诬陷何宝来的意思。他又不是马大炮，她犯不上诬陷他，事实如何就是如何。反正不用她诬陷，何宝来的下场也会很惨。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而且封华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过失杀人这一项？在此时人的眼里，还是讲究一句话“杀人偿命”，不管什么过失不过失。 周警官第一次听说“脑补”这个词，不过这意思倒是好懂。周警官无语了半晌就让封华离开了。 这结果倒是让封华有些意外，没要身份证明也没叫家长？倒是省事了。唯一麻烦的是周警官让她最近都呆在家，有什么需要就去找她。看来他在心里已经认定封华是个住在莲花坊的贵人了。 “个记肮三了……”封华也在心里吐槽一句。看来这舅舅不认也得认了！ 警察问她地址的时候，她为了圆谎，自然说自己住在“派克钢笔”家，想说别的地方也不行，她在上海可没房子。这下好了，人家要去那里找她了。 出了派出所，回到严家，周雅芬正抱着小合营紧张地等着，见到两人平安回来，狠狠松了口气。小合营一看见爸爸就要哭，封华赶紧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他，成功把他的眼泪逼回去。 封华走到屋角，拿过她的拉杆箱打开，把里面的粮食都拿了出来，对严朗道：“这些你拿去办事。晚上我就不过来了，周姐姐就住楼上吧，顺便照看一下何家的几个孩子。” 何老太太今天是回不来了，何宝来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哎，大人造孽，倒是连累了几个孩子。 跟严家人道别，封华拉着箱子就来到了莲花坊138号，找“派克钢笔”沈鹤庭，这是他写在纸条上的名字。 封华按响了沈家的门铃，开门的就是沈鹤庭本人，他刚刚出差回来，有1天的假期，所以在家。看到门外站着的封华，沈鹤庭一愣，接着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贵客临门！快请进！”真是天助我也！沈鹤庭看着封华想到。 现在屋里正摆着一个昨天切开的苹果，他老婆孩子每人只吃了一小块就舍不得吃，说要留着闻香味。浓淡适宜的清甜果香，却又经久不散，闻着比顶级香水还要招人喜欢。但是越闻这味道，沈鹤庭心里就越遗憾，他跟这些苹果没缘哪。 但是现在这少年却亲自登门，这是大大的有戏！ “快请进快请进。”沈鹤庭又招呼道。 听着老公难得的殷勤语气，女主人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结果发现进门的是那个“拉杆箱少年”，沈太太一愣，看着封华手里的拉杆箱，她这是跟这箱子有缘？这少年又想卖了？ 虽然是夫妻两人，但是两人关注的事情明显不一样…… “你好，欢迎到我家来做客。”女主人客气地招呼道。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这少年怎么知道她的家的？她上午可没有留下地址。她打算买箱子，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拿出去说的事情，她怎么会留下地址让人抓把柄？ “这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沈鹤庭简单解释了一句。他也知道他跟媳妇的关注点不一样，所以他从来不跟媳妇谈论工作上的事情。 如此就好，沈太太寒暄了两句就回厨房做饭去了，并真诚地邀请封华留下吃饭。 封华扫了一眼沈家的石库门，大小跟严家的差不多，三层的小楼，只不过天井大一些，有100多平，被建成一个精致的小花园，此时月季花要败不败，山茶花和金菊却开得正艳。 石库门的大门一关，自成一方宁静美好的小天地，因为整个石库门只住着沈家一家人。 看来这个“元君”生活得不错。 “你这箱子是紫檀的吧？用紫檀做箱子……是不是不太好？”沈鹤庭跟封华聊天，以箱子为切入点。他不喜欢直奔主题，关键时刻，他喜欢绕圈子，这可能也是一种职业病。 第337章果然 第337章果然 “是不太好。”封华笑着说了一句。用紫檀木做箱子，除非里面装的是砖头，不然一般行李都没这箱子本身重，只有非一般的人才能拎起来。 沈鹤庭也笑了一下，好奇地看了两眼箱子。白天他没留意，也没敢往那方面想，他还以为这是为了显得高大上，专门刷得紫檀漆呢，心里还在想着这少年家里就是厉害，这种新型漆都有。 直到刚才闻到了紫檀特有的香味，他才知道这是真紫檀木，不是紫檀漆。这就比较厉害了…… 活了30多年，他见过各种紫檀家具和紫檀摆件，从没见过紫檀行李箱……制作者是怎么想的？这是给人用的吗？……怪不得要安个轱辘拉着走，但是有台阶的地方怎么办？轱辘不会磕飞吗？ 两人就这个箱子展开了深入的讨论。 一开始沈鹤庭还能谈笑风生，慢慢地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会兜圈子，封华更会！圈子保证他的还大，兜到他跟不上节奏。 最后，两人在“人工合成牛胰岛素”这里停下了话题，“人工合成牛胰岛素”可能是此时全世界最热门的生物话题，也是世界级难度的科研项目，而这个项目最后被中国最先完成了，在1965年。 而1960—1961年是这个项目最艰难的阶段，全国有三个研究所同时研究这个项目，北大的相关人员只剩下了2个，另外两个上海的研究机构所剩人员也寥寥无几。 沈鹤庭不是这两个研究机构里的人，他只是一个关注这方面的科学爱好者，但是他也在一堆氨、酸、酶里迷失了方向。明天再去买两本书看吧，聊不过一个小朋友，真是“呒啥落场水”。（没有面子）。 “吃饭了……”沈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缓解了沈鹤庭的尴尬。 沈家的晚饭比较简单，大米饭和三个青菜，芹菜、菠菜、蓬蒿菜。不管什么吧，能凑出三样不同的蔬菜配上白白的没有发霉的大米饭，这绝对是比较好的人家了。 最好的肯定不是，听说此时最好的有钱人生活依然是普通人想不到的奢华。 三人安静地吃了晚饭，沈太太去洗碗，沈鹤庭和封华回答客厅继续聊天。这次他决定直奔主题，不绕了，绕不起。 “不知小方此来有什么事情？”沈鹤庭直接问道。 封华朝厨房看了一眼，“我可能是来找你太太的。” “嗯？”沈鹤庭看着封华，又看了看地上的拉杆箱，来卖箱子的？差钱？差钱的话早上就卖了。 “冒昧问一句，您太太是姓蔡吗？”封华问道。她也喜欢兜圈子，她也不喜欢直奔主题……沈鹤庭已经兜完了，现在轮到她了。 她总不能直接说，我在外面撒了个谎，说你是我舅舅，现在要住在你家随时等着警察传唤吧？ 再说，她真的想知道此元君到底姓什么，如果真姓蔡，那真是，天助我也了！ “是，是姓蔡。”沈鹤庭道：“有什么问题吗？” 封华一下就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倒不是为了自己有地方住了，她是真为蔡奶奶开心，又找到一家。 “那等她出来了我有些话要问她。”封华说道。 “元君！出来一下。”沈鹤庭直接朝厨房喊道。 蔡元君赶紧擦了手出来，“怎么了？” “小方是来找你的。” “哦？”蔡元君也一下子把目光对准地上的箱子，真是来卖她的？ “您父亲是不是叫蔡全？您母亲叫杨静？”封华问道。 蔡元君惊讶地瞪圆了眼，“你怎么知道？”她父母已经过世20年了，那时候她都还小，她弟弟更小，要不是姥姥后来告诉他们，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叫什么！ 这个年纪比她弟弟还小很多的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您母亲还好吗？”封华问道。 “咦？你不知道吗？”蔡元君更是惊讶，“我母亲已经去世20年了。” 封华一愣，这时间，跟蔡全是同一年……怪不得她之后从没跟蔡老太太联系过。封华还道这人最绝情，其他两个儿媳妇一开始还会写信回来，就这个儿媳妇，在一封报丧信之后就杳无音信。原来是冤枉人家了…… “哎。”封华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是我父亲那边的亲戚吗？”蔡元君有些反应过来了，激动地问道。肯定不是她母亲这边的，她姥姥这边的亲戚她都认识，不认识的都是极远亲，已经不算亲戚了。而不是亲戚，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去世的人的名字。她爸妈又不是名人。 “是。”封华点点头，“我是你奶奶的干孙子。” “我奶奶？”蔡元君声音突然拔高，真是太惊讶了，她还有奶奶？“她还好吗？” 封华点点头，“很好。”说完从兜里拿出蔡老太太的照片，跟当初她给蔡建军看的那一张差不多，当初那一张已经留给蔡建军作纪念了。 蔡元君激动地接了过来，沈鹤庭也一脸感叹地凑过去看。这个事情，真是太巧了。这少年今天上午肯定是听到他叫老婆名字了，怪不得他当时回头看了一眼。他还以为这少年听说他要照着他的箱子做一个生气了呢。 “这就是我奶奶啊，真好看……”半晌，蔡元君赞叹道。蔡老太太人虽然苍老，但是那身气质是绝对美的，再加上依然可以看出轮廓的五官，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美人。 “还有这个，是你爸爸吧？”封华又拿出一张照片，是蔡全和蔡老太太的合影。还好她还有这张，不然她只拿出一个老太太的照片就说是人家奶奶，简直说笑。 “哇！这就是我爸！”蔡元君激动道。她家有她爸爸妈妈的照片，单独照和合影都有，就装在相框里挂在墙上，这绝对是她爸爸无疑了。 蔡家不差钱，蔡老太太和几个儿子都有合影，几个儿子和兄弟也有合影。封华本着找人的目的出来的，挑着带了几张。 只不过蔡老太太跟老大蔡勇的合影因为当时接到儿子牺牲的消息太悲伤，一时烧掉了，想让照片里的她陪着儿子一起去地下。 多亏蔡建军对蔡老太太还有印象，不然想取信他也不容易。 第338章舅舅吧 第338章舅舅吧 “我奶奶现在住在哪里？我要去见见她！”蔡元君激动道。 “在东北冰城。”封华说道。 一句话把蔡元君心都冰凉了，那么远啊……她请不下假来啊……也不敢出那么远的门……她长这么大最远距离到过上海郊区，冰城对她来说远得就跟外国似的。 蔡元君一时有些犯难，但是她真的好想去看看啊，那是她奶奶呢，她爸爸那边的亲人。 “我还有其他亲人吗？”蔡元君问道。 这话倒是让封华一愣，“你父亲的遗物，书信什么的你没有吗？”蔡建军通过蔡勇的书信判断出自己有两个叔叔，按理说蔡元君也可以。 蔡元君摇了摇头，“我听我姥姥说，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妈妈也病了，坚持把我和弟弟从广西带回上海之后，没几天就去世了。”说道自己的身世，蔡元君红了眼眶。沈鹤庭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哎。”封华又叹口气，这是彻底冤枉人了。看来她以后尽量不要把人往最坏处想…… 蔡元君过了一会就缓了过来，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当时又小，想深刻悲伤一下，都找不着频率，“当时走的急，听说什么东西都没带，连吃的都没有，是一路……要饭回来的。” “厉害！你母亲真厉害！”封华真心夸赞道。 当时正是40年，天下又乱又穷，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小孩子，能一路要饭几千里平安回到老家，需要强大的能力和侥天之幸。当时的广西到上海可是没有火车的。 “你还有两个叔叔。”封华说道：“不过都在你父亲之前去世了。” 蔡元君刚扬起一半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那两个婶婶也带着孩子音信全无很多年，不过我之前找到了一个，你的堂哥。”封华又道。 “哦。”除了哦，蔡元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应该还有个弟弟，蔡亚君？”封华问道。 “对对对！我是还有个弟弟叫亚君，我让他跟我一块去冰城！”怎么把她弟弟忘了？不过说完蔡元君又落下脸，“但是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他在外当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放假也不知道有几天。”但是不管有几天，那点假期肯定不够他从上海折腾到冰城再折腾回去的。 “不急，蔡奶奶身体好的很，你们有时间再去就可以。”封华说道：“就是没时间也无所谓，只要知道你们都好，她就开心了，并不一定要见到你们本人。” 这话说得漂亮，沈鹤庭看了她一眼。 蔡元君却摇摇头，“见是一定要见的，我奶奶就一个人了……”她作为可能的仅存的孙女，怎么能不进赡养的义务？甚至连看一眼都不去看，把老人家扔给干孙子一家？那也太不厚道了。 “你是我奶奶的干孙子？”蔡元君开始打听封华的信息。既然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那这些话题就可以直接问了，不问反而显得不好，漠不关心似的。 “嗯，蔡奶奶机缘巧合救了我一命，我就视她为亲奶奶了，我们全家也非常敬重她。”这个全家当然只包括她一个人…… 蔡元君心里又放心几分，有救命之恩在，总比其他关系靠谱些。她还以为是方家跟蔡家之前是什么“世交”呢，要知道，现在“世交”是最不靠谱的关系，最常见的现象就是互坑。 蔡元君又详细问了一下封华的家庭成员，工作情况。说道这个，封华也只能一句“保密”忽悠过去。 还好这两个字非常管用，蔡元君和沈鹤庭都是一脸秒懂地点头闭嘴。顺便跳过了下一个话题，蔡元君还想问封华来上海干什么的呢。不过一想到人家爸爸是“保密”级别，没敢问。 沈鹤庭终于有机会聊他的话题，“怎么样，现在我是你姑父了吧？那苹果的来历，能跟我说了吧？” “舅舅吧。”封华说道。 “嗯？”沈鹤庭没听懂，从蔡家那边算，他不是姑父就是姨夫，怎么也不会是舅舅。 “说姑父有些麻烦……就舅舅吧。”封华一脸不可说。确实不可说，她当时正在疑惑楼上柳红叶生命力越来越弱的问题，回答警察问话的时候就有些不走心，随口说了个舅舅，现在只能一错到底了。 沈鹤庭也就不纠结称呼了，舅舅就舅舅吧，更亲一层呢！“那这苹果是？” “说了是新品种。”封华说道。 “那是种在哪里的？什么时候能上市？”沈鹤庭问道。 “舅舅在哪工作？”封华看他对这些苹果如此执着，有些好奇问道。 “我在农业部种植管理司，专管果树种植的。” 封华……她这是撞人家门口了。 “我拿那些都是试验田的出产，大面积的现在种在北京郊区，明年秋天能面世。”封华直接告诉他答案。 “嘶……没听说啊，藏得够深啊。”他这次就是去北京开会的，这么好的新品种苹果出来了，老王那个老狐狸竟然藏得这么严实，一个字一个表情都没露出来，功力见长啊！ 老王背了黑锅…… “你要是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弄来些果树苗。”封华说道。 “什么？”沈鹤庭惊讶道：“你有这种果树的果苗？几年苗？多少？”按理说这种果树苗应该严格控制，在没面世之前，这新“外甥”竟然能弄到。 不过也是，人家连试验田的果子都能吃到呢！关系肯定硬。 “你要多少？”封华问道。 这话也够霸气，“我要1万棵。”沈鹤庭玩笑道。 “那没有。”封华一口拒绝。他俩关系还没铁到这份上……虽然现在知道蔡元君失联多年都是意外造成，她本人看着还不错，沈鹤庭看着也不错。 但是，这些还不值1万棵果树苗……她给吴家1万棵，那是因为人家用了将来可能“心肌梗死”的财宝换的，而沈鹤庭不但不会给她这些东西，甚至钱都是了了。 他可是官家，想买也是白市价。 一想到一棵小果苗只卖2毛钱，封华就胳膊疼腿疼脑壳痛。 第339章一代不如一代 第339章一代不如一代 “100棵。”封华说道：“我最大的能力了，而且是1年苗。” “行！”沈鹤庭一拍大腿，有些激动道。这数字，都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会是一棵两棵十棵八棵呢。毕竟这是一个小孩子，人家没准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给他几棵玩玩。 没想到封华张嘴就是100棵，这可就不是玩玩了，而是能力了。100棵这种数字，如果他是某个植物研究所的所长，是一定要登记在册，过了明账的。 普通果树苗都是如此，不要说这种极品的新品种了。 “100块钱一棵。”封华狮子大开口，2毛钱不行，心痛到无法呼吸。但是100块钱，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怕……太狠了些。 “嘶……”沈鹤庭倒吸一口冷气，1年小苗市场价真的只是几毛钱，一下子变成100块钱，他有些接受不来。 “这可是新品种，极品，世界独一份，出口的话一个果子就可以卖到1美元，1棵树1年就是几百上千美元！”封华说道。 “你可够狠的，1美元1个苹果，我没敢想。”沈鹤庭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眼睛里却精光闪亮，明显心动了。这苹果他吃过，绝对是极品，出口的话没问题，那就比较厉害了，这可是赚了外汇！ 外汇的分量是极其重的，他要是领导个项目，赚了10万人民币，单位可能会给他发个奖状，开个会表扬几句，但是他要是赚了10万美元，绝对能连升七八级！一点不夸张。 “世界独一份？你们自己培育的？不是外国进口的？”沈鹤庭问道，而且用了“你们”这个词。这神秘的新品种已经被打上了“方家”的标签。也只有保密级别的人能把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他一个对口单位竟然一丝丝风声都没听到。 “独一份，自己培育，而且是杂交品种，一代不如一代。”封华说道。从她手里出来的第一代都是空间出品，之后他们无论是嫁接还是培育种子，肯定是一代不如一代，这也是她的一大优势。 突然觉得100卖亏了，现在涨价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 “成交！”沈鹤庭伸出了右手，封华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跟他握了下手。 看到她这副标签，沈鹤庭更觉得自己赚大了，“什么时候、怎么交易？” “得等十天半个月吧，我发电报回去，让他们运过来。”时间长短视何宝来案情而定…… 圈子绕完，封华打算进入主题了。 伸手拉过行李箱，轻松放倒，打开，里面除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两大包东西。封华把两个兜子都拿了出来，一兜子苹果和一兜子牛肉干。这些苹果她没有精挑细选，都是随机装的，但是个顶个的又大又红。空间出品，想挑个不好的也不容易。 沈鹤庭只在牛肉干上扫了一眼就紧紧地盯着苹果看。他刚想问问封华能不能拿些样品给他，他好去单位交涉，不然凭他一张嘴就想把2毛钱一棵的小树苗说成100块，不能够。 到时候不但没人信，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 “样品，拿去给别人看，不够的话我再去管人要，果苗他们那里没现货，苹果倒是有的。”封华说道。这里必须有个她家的“办事处”，不然不好对沈鹤庭解释她这箱子哪来的。 她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背的可是个筐，结果在外滩丢了，才拿出这个拉杆箱，又对蔡元君说是在京城买的，结果又被他知道。这些小细节都要处理好，打消别人对她刨根问底的可能。 沈鹤庭一听她这么大方，更是高兴，这可是1美元1个的苹果！虽然之前没敢往这么黑了想，但是听说“一代不如一代”之后，这个倒是真的可以想想。 全世界只有他们这里出产的垄断产品，1美元1个似乎也不算贵。 “对了，京城的种植园多大？明年就能结果？”沈鹤庭问道。 “明年肯定能结果，具体多大我不知道。”封华没有给他准话，这是吴家的老底，也许人家有什么操作，她就不要给人家掀开了。但是明年他家果子面世是一定藏不住的，所以这个可以说。 “你这是要去哪？”蔡元君突然插话问道：“我记得你上午说是要去赶火车。” “嗯，要去广西，给你父亲扫墓。” “什么？！”蔡元君和沈鹤庭同时惊呼道，再看封华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干孙子当的，比亲孙子都到位。千里迢迢去给一个没见过面的干叔叔扫墓……她这亲生女儿都没去过呢！ “你知道我爸爸的墓地在哪吗？我不知道。”蔡元君问道。她那时候只有五六岁，根本什么事情都不记得。而母亲似乎也没来得及告诉姥姥和舅舅他们，就去世了。 她舅舅倒是打听过他爸爸生前的部队，但是部队早搬走了，没留下什么有用的消息。 情况几乎跟蔡建军一样，他也因为年纪小不记得自己爸爸的埋葬地，也没找到他那两个叔叔的墓地。 “当初部队报丧的时候倒是给了具体地址，我去找一下吧。”希望短短20年不要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如果是烈士陵园就好办了，搬家乞骸骨都有记录，可惜，蔡全当初葬得不是烈士陵园，甚至不是正经墓地，听说是一场战役之后，就地埋了。 这真得好好找一找了。不过她跑这一趟更多的是尽尽心意，找找他的孩子，现在人找到了，对蔡奶奶的安慰也更大一些。 “我跟你一起去！”蔡元君突然说道。人家一个干孙子都去给她爸爸扫墓了，她一个亲生女儿不去，她自己都过不去。 沈鹤庭皱了一下眉，显然有些不同意，但是他坐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不用了，我先去找找，找到了你再去就可以。”不然时间可不好估计，蔡元君是个有工作有孩子的人，怕是走不开。 蔡元君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说出了口，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在妇联工作，每天都是各种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调解完这家调解那家，最近有个有自杀倾向的女人需要关注，实在请不下假来。 “那你住在哪里？”蔡元君自然说道：“要不住在我家吧！跟你几个弟弟妹妹也认识认识。”通过之前的谈话，他们已经知道封华的老家在东北，上海只是路过，他爸爸可能在这里有关系有办事处，但是他住不一定方便。 封华笑了一下，ok，目的达成。 第340章慈母心 第340章慈母心 “我还真没地方住了。”封华笑着道：“早上刚刚退了房，结果半路上就遇见了君姐姐，我左思右想都放不下，只好过来问问了。” “多亏你来了！”蔡元君也笑着道：“我们真是有缘！今天是我两个月来唯一休息的一天，又正好走了东门，平时我都是走西门的。” 三人又随意聊了两句，门外就传来了开门声，沈家的两个孩子回来了。一男一女，男孩六七岁，女孩三四岁，旁边站着一个“阿姨”，估计就是披着亲戚外衣的保姆。 两个孩子都是刚刚放学回来，看来上的学校不错，还管晚饭。孩子们跟封华打过招呼，聊了几句，就被沈鹤庭赶回房间写作业去了。他跟这少年都能把天聊死呢，这俩孩子跟人家更没法聊了。 封华也被带到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吃过早饭又一起出门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上派出所的上派出所。 虽然周警官说了让她在家等着他有事来找，但那怎么成？能不交叉暴露她的人际关系是最好的，她不想在沈家人面前暴露严朗和周雅芬的存在。 没准沈鹤庭还认识周雅芬呢！或者认识她那个老头或者老头儿子。 所以封华还是主动点，每天早起去派出所报个到问问进展吧。 这次的派出所静悄悄，封华用精神力观察了一下，何宝来和何老太太都颓废地瘫在铁椅上昏睡，屋里并没有人看守，民警还没上班呢。 但是周警官已经来了，封华昨天已经知道，他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 封华敲门进去，直接问道：“何宝来招了吗？” 周警官摇了摇头，“我正要去找你呢，事情有些难办了。” “哦？”事实都已经这么明白了，还难办？ “何宝来说是他妈打得柳红叶，何老太太也承认了，人是她杀的。” 封华： 周警官继续道：“当时没有外人在场，唯一听见他们谈话的只有你，可是你又不确定听见……” “我现在可以确定了，我确实听见何宝来跟他妈商量怎么处理柳红叶的尸体，也听见何宝来打骂柳红叶。” 周警官： “你还可以问问他们家的几个孩子，人到底是谁打的。”封华说道。这要是在后世，绝对不用问，问了也白问，几岁的小孩子说的话不算供词，不被采纳。 但是现在是1960年，刑法还没影呢！中国第一部刑法是1979年才颁布的，现在只有两个没有进入法律议程的草案，甚至连知道的人都没几个。 各地的刑事民事案件都根据当地的法律和政策处理，这个空间就很大了……封华不知道此地的政策如何，但是不管如何，采纳一个小孩子的证词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封华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还有地方法院采纳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供词判了别人重刑呢。 周警官听到她的话说道：“我正要去呢。”何家的大女儿已经7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问她一句谁打的人，她完全可以回答明白。 封华和周警官一块来到严家。 严家的石库门里此时哭声震天，何家的四个孩子都扯着嗓子在那干嚎，可能是听说了什么。柳红叶死了，他们爸爸杀人了，也得死，剩下个奶奶，但是也没回来，怕了。 周雅芬一脸憔悴无措地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粥碗，看样子是在喂何家那个只有3岁的男孩吃饭，但是小孩子显然不配合，封华看见她的手背有几道抓痕。 严朗抱着小合营，一脸犯愁地站在一边。看到封华和周警官进来，严朗的眼睛一亮，赶紧问道：“他们奶奶什么时候能出来？”多亏有周雅芬在，不然只有他一个人，他可扒拉不过来何家这四个小祖宗。 何况他现在看这四个抢他儿子救命粮的孩子一点不顺眼，没不闻不问还给他们做饭都是他素质好了。 周警官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往那一站，沉声对四个孩子吼道：“都别哭了！” 这话果然管用，所有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了来不及收回去的抽噎。他们平时被大人教育的就有些怕警察，更怕这个昨天把他们爸爸妈妈奶奶带走的警察。 “你过来。”周警官叫过何家7岁的大女儿，“我问你，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也会把你抓进去知道吗？” 小女孩赶紧害怕地点点头。 “昨天在楼上，是谁把你妈妈打倒在地起不来？”周警官问道。 “爸爸。”小女孩直接道。 “你奶奶动过手吗？打过你妈妈吗？” “打过。”小女孩道。 周警官皱皱眉。 “他是问，昨天在楼上，除了你爸爸打了你妈妈，你奶奶也打过吗？”封华重新问了一遍，“不是问平时你奶奶打过你妈妈没有。” “哦，那没有，昨天就爸爸打了妈妈一巴掌。” “就一巴掌吗？”周警官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 之后周警官再问她昨天具体都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说了什么，为什么被打，打过之后她爸爸奶奶又说过什么，小女孩就有些回到不上来了。 毕竟年纪小，又受了一天惊吓，真的没记住。 周警官之后又问了何家两个5岁的双胞胎，答案都是一样。只问妈妈是谁打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还是能回答的，问多了就不行了。 这倒是方便了封华，她还以为小女孩会说出点实情，那就不方便她“诬陷”何宝来了。 何宝来竟然能把杀人罪名推到自己母亲身上，真是极品的够可以。何老太太能替他承担罪名倒是不奇怪，有很多母亲就是这么溺爱，儿子剜了她的心之后摔一跤，她都得问人家摔疼了没有。 但是封华并不想成全她这份“慈母之心”，地下的柳红叶怕是也不答应。冤有头债有主，是谁犯下的错就要由谁来承担。 “你记住，我以后还会问你几遍同样的问题，你都要像这次一样回答。”周警官对7岁的小女孩说道。 他跟封华一样，不想让何宝来逍遥法外。 第341章证明 第341章证明 严朗看了封华一眼，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封华走过去悄声跟他说了一下。 “嘿！真特么不是人！”严朗骂了一句，如果是他父母杀了人，他都能去顶罪，如果是他自己杀了人，那他一定把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不会往别人身上推，更何况是父母。 “这个畜生，死有余辜！”严朗又骂了一句。 封华不想跟他讨论何宝来是人是畜，转开了话题，“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用来出门的介绍信都开好了，就是……”严朗看了一眼对小女孩进行重复问话的周警官，“如果要开户籍迁移证明的话，还得找他。我现在找他，合适吗？” “不用开那些，能有出门的介绍信就行。”封华说道。到了她的老家，找到赵永，相信以赵永现在的能量，给两个黑户上户口完全没问题。 而从这里开迁移证明反而不太好，因为“资本家”迁过去还是“资本家”，封华想给他和周雅芬落个工人户口。 周警官已经问完话，封华从兜里掏出几瓶牛奶给小合营留下，也跟着离开了。留下来干嘛？看孩子吗？还是算了吧…… 封华跟着周警官又回了派出所，民警们都已经来上班，又是一番拷问，再加上封华和他自己孩子的证词，但是何宝来还是拒不承认。 承认了就是死，他才不会承认。 “几个不知道一二三四五的小孩子说什么你们就信？”何宝来狡辩道：“那小赤佬说听见了什么就是什么？我才不信他耳朵那么好使！”当时外面一地呻吟声，起哄声，看热闹声，他一个巴掌能有多大声？再说离得又那么远！ 最关键的是，他真没说啊！他跟他妈讨论什么尸体不尸体？他当时都不知道柳红叶完了，他还以为柳红叶跟以前一样装死呢。 这个问题倒是很合理，几个警察对视一眼，当时那少年站的位置，想听到三楼亭子间的谈话声，似乎真不可能。 周警官也看了封华一眼，他倒是信她，或者说他想相信她。如果这少年说得是真的，那就可以将何宝来绳之以法，反之，在何宝来不承认杀人而何老太太承认杀人的情况下，他就要逍遥法外了。 “我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封华主动说道。 “哦？”周警官立刻问道：“怎么证明？” “很简单，我再回到严家院子里，站在昨天那个位置，你们派人到三楼何家屋里说话，看看我能不能听见。” “嘿！这主意好！”朱智多道。 封华笑了一下，现在就是这点好了，什么事情操作的灵活性都非常大……这要是后世，才没人让她这么“玩”，哪怕似乎也很有道理。 所有警察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一行人立刻行动起来，朝严家走去。 “再去把昨天看热闹的那些人叫过来，做个见证，别到时候结果出来了，外人不信，有什么非议。”封华说道。 现在群众的力量也不小，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说他们警察徇私枉法偏袒资本家收受贿赂什么的，到时候一封匿名举报信上去，他们也危险。 “这主意好！”周警官赞了一声道：“不过不用叫，我们一路走过去，人就齐了。” 果然……这些石库门都是两三层的，都有窗户开在临街的一面，一个人看见一群警察呼呼啦啦朝严家走去，一个石库门就都知道了，有空的全出来围观了。 “再在群众里挑一些识字的人，让他们写几句话，让警察上去说，我在下面听，到时候把纸条拿下来给群众看，证明我们没作弊。”封华继续道。 “好！”周警官已经满脸赞叹，其他警察看封华的眼神里都带着敬佩了。这缜密的思维，他们这些专业人士都没有。他们之前就想着上去随便说两句，封华听出来了就算证明了。 现在想想，果然不完善。那样他们说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人能证明，让外人看来，好像他们合伙冤枉何宝来似的！但是现在让群众出题，群众见证，那他们就都是清清白白的了！ “你家是干什么的？也是警察吧？”周警官忍不住问道，昨天这少年只说了莲花坊的舅舅，至于自己的家庭信息，他没说，他也没敢问…… 封华依然用一个微笑回答这个问题。周警官又没敢再继续问…… 转眼到了严家的院子，严朗看见这么多警察涌进来吓了一跳，赶紧把怀里的小合营塞到周雅芬手里，让她回屋呆好，至于何家的四个孩子，强行塞到那个要鸡蛋的老太太家，让她帮着看一会。 警察大声宣布了封华的方法，说要做个验证，周围群众都轰然叫好！昨天看了个武斗，今天来了个文斗，真是热闹…… “我我我，我识字。”有人积极踊跃地报名，转眼就凑齐了10个人，没选上的人不服气，开始比起了文凭……最后初中毕业的留下了，小学毕业的出局了。 城里人识字率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年轻人，虽然现在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全免费政策，那是86年之后的事，但是现在工厂福利好，稍微大点的工厂都有厂办学校，再大点的还有厂办医院，上学看病基本不花钱，花也花不多。 第一个人被单独拉到一间开着窗户的无人厢房里，大家能看见他坐在桌子边在纸上写字，但是绝对没人能看见他写什么。这人写完字，把纸条折叠好，随机交给一个警察，这个警察捏着纸条上楼，进了何家的屋子，关上门窗，还原何家当时的状态，开始用他觉得合适的声音念纸条上的字。 封华为了避嫌，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甚至从兜里掏出一条黑纱巾蒙上了眼睛。 一时间，四下一片安静，楼上楼下都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想听清三楼的警察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只听见了隔壁石库门甚至是远处街道传来的各种嘈杂。至于三楼，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封华自然是听清了，她无语了一下，过了半晌才调整好心态，高声说道：“白天晚上连轴转，抢时间，保进度。” 第342章好大花园呢 第342章好大花园呢 周围一静，一个男声突然大叫道：“对了！他说得全对！” “哈哈哈哈……”一阵沉默之后人群爆发出哄笑。 “小周，口号喊到家里来啦？” “不用你喊口号我们也知道你能干！” 也有泛酸的，“我们知道你工作好，神兜兜的……” 他们这些人大半都是工厂效益不好放假在家的，只有这个小周和少数几个人，在手表厂工作。现在的手表厂可是火得不得了，听说订单都排到后年去了！羡慕死他们了！ 这时警察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人群前展开了纸条，几个靠近的立刻念了出来，果然是“白天晚上连轴转，抢时间，保进度”。 “哇……”众人的目光这才对准封华，这小开耳朵也太好使了吧！ “下一个。”封华说道。 一个一个被选中的群众进屋写纸条，同样的流程操作下来，封华依然说对了。 到了第五个的时候封华摘下头上的纱巾，叫过周警官，“这样不行，周围太安静了，跟昨天的情景不符，何宝来听说了怕是不服。” “还原当时情景？”周警官看着她，这样难度可就大了好几倍。但是他现在对封华已经非常信任，这少年说行，肯定行。周警官点点头，又把昨天找事那几个小霸王和凑热闹的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躺地上呻吟去。 这些人都在围观群众里。 几个人不情不愿地走出来，躺到地上，一开始有些放不开，觉得有些丢人现眼。但是后来就放得很开了，直接不是呻吟而是惨叫……可能是想为难为难封华。 封华昨天那一脚可是够狠的！踢得他们现在还疼呢。 “都老实点！”周警官吼道：“跟昨天一样的声音就可以！如果忘了的话可以让他帮你们回忆一下。”周警官指着封华道。他已经听说这些人都是被封华一脚放倒的了，所以对她家是同行的猜测更肯定一些，看封华的眼神又亲切几分。 几个人不敢再作，老老实实还原昨天的声音，但是到底比昨天更大了一些。 封华也不在意，他们就是喊破喉咙她也不怕，她又不是用耳朵听的。现在精神力已经可以捕捉声音了，就算跟之前一样捕捉不了她也不怕，她可以直接“看”那人写了什么呀…… 10场测试下来，封华一字不错，哪怕后面有强烈干扰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服气了，连躺在地上这十个捣乱的人都服气了。 “走！”周警官一挥手，招呼众警察大步离开了。走路都带风！有了今天这一场测试，何宝来是别想逃了。 封华没有跟着他再回去，而是找地方进了空间，收获庄稼去了。空间里正常生长的粮食都已经成熟，各种水果蔬菜都该采摘了。收获、播种，20亩地的面积，需要她毫不停歇地忙一整天才能忙完。 抽空的时间，封华又种了100棵小苹果苗。 天黑之后，错过了晚饭时间，封华才拎着一兜子苹果回到沈家，她还是不习惯在被人家吃饭。 沈鹤庭正红光满面地坐在客厅里等她，见到封华回来，沈鹤庭直接问道：“上面已经同意了，钱已经到位，树苗什么时候能到？”今天那一兜子苹果拿出去，什么话都不用说，单位的几个大领导只在价钱上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苹果的好来。 “就是数量上，能不能再多些？”沈鹤庭道：“而且你也说了，这果苗一代不如一代，本来我想着用这100棵树苗做母穗嫁接的，看来不太合适。” “太多了我怕你们没钱。”封华不客气地道。1棵就是100块，100棵1万，她现在倒是想卖他们1万棵了，那可是100万，她再要求都换成大黑十，那…… 不过价钱多了，封华怕收到“白条”……拖来拖去，不知道拖到哪年呢，拖没影，都是有可能的。 沈鹤庭尴尬了一下，钱这个问题他们今天还真讨论了，结果自然是没有，就这一万还是东挪西凑所有的了呢。100万？他们还真打算分期付款，而且是期限比较长的那种…… “不过……”封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可以拿东西换，比如几座洋房。”封华又开始狮子大开口……书画瓷器她没要，要了他们也没有。她换了一种他们可能有的，现在的房产可都在公家手里。 果然，这次沈鹤庭并没有觉得受不了，反而一脸高兴地问道：“拿房子换也可以？怎么换？” 还真有……封华心里笑开了花。 “我要独门独院的，不跟人合租。”封华说道。 “这样啊……”沈鹤庭有些沉吟，本来他们单位刚到手一批经租来的房子，准备分给员工。人家不要这样的，要单独的……也是，人家怎么会看上经租的。 “那就比较少了。”沈鹤庭道。 封华一愣，是比较少，不是没有！“说说看，都在哪里？什么情况？” “一共有三栋，两栋跟我家这栋差不多，都是无主的，上面刚分下来，已经分给我们部门两个领导，不过他们还没有搬进去。”沈鹤庭说道：“还有一栋在武康路，虽然大一些，不过已经荒废得不能住人了，门窗都没有了，还没人要。” 封华听到“无主的”就已经很满意，“无主的”就是真无主的，主人可能已经去世，或者举家离开了大陆，不是那种被强行收上来经租的，“经租”房她住着不安心。 一听说还有座在“武康路”上的，封华直接坐不住了，没门窗算什么？塌了她都要！那可是武康路啊！是上海中心城区最具欧陆风情街区之一，后来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街。 整条街道住着许多名人，最有名的就是街道尽头的宋庆龄故居了。不对，人家现在还活着！哇，她要跟宋庆龄当邻居了吗？好激动…… 不过虽然激动，封华面上却不显露一丝一毫，反而有些嫌弃地撇了下嘴，“荒废了啊？可惜了。” “是啊，好大的花园呢。”沈鹤庭也道。他还真相中那个花园了，老大了，可惜房子真的没法住人，修整的话，跟重盖一样了，比重盖还麻烦。兴师动众的，有些扎眼，他不敢。 第343章凶宅 第343章凶宅 “其他两座又都有主了，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封华说道。 “不会不会！”沈鹤庭赶紧道：“只要你喜欢，怎么都行！”那两个领导只是换房子，又不是没房子，他们现在住的只比这两个小一点点，他们换了大的，好把小的分给下面人，要不然下面人不好跳过他俩住大房子。 他之前还听这俩人抱怨搬家麻烦，舍不得老邻居呢。现在正好！既省了他们麻烦，又能让他们为这个赚美元的新项目做贡献，他们得高兴坏了。至于不高兴的等着分房子的两家，只要在功劳簿上给他们添一笔，也就没问题了！ “还是不太好吧？”封华谦让了一句。 “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价钱合适……”沈鹤庭玩笑道，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这么大的房子啊。”封华举目看了一圈沈家的房子，“我对上海的房价还真不了解，现在得多少钱了？” “现在哪有什么房价。”沈鹤庭小声道：“谁敢买卖？不过换还是可以的。”比如说一个人住在城西，然后工作调动要去城东上班，交通不方便的现在跨越一座大城市，自行车骑到了估计也下班了。所以不能买卖房子，但是可以换。 两家人换房子，自己协商，可以补差价。这么操作是可以的。 封华自然也没有房子拿出来换，不过她相信在对方有求于她的情况下，什么都能给她安排好。 “不过要说价钱，这样一座房子，怎么也得值几万、十万的。”沈鹤庭道。可以交换，需要补差价，就说明有“市场价”的存在。 封华点点头，确实值。她的老家一座农村的土房子还得三四百呢，这里是大上海，房子从来都值钱，更何况是不差钱人住的花园洋房。沈家这个花园式石库门比花园洋房还差一些，花园小了，房子也没什么历史，就这样还值小10万呢。 “这种就照十万算。”封华说道：“不过武康路的房子我要看看再说。” “对，应该看看，明天我们就去。”沈鹤庭高兴道。一座房子他就卖出去10万，能换1000棵果树！2座就是2000棵。本来这俩房子是要分给他们自己人住，一分钱不值……现在让他换来2000棵摇钱树！这买卖赚大了，他的高升指日可待！ 说完，沈鹤庭就拎着苹果出门了，找领导请示去了。卖单位的房子换树苗，而且是已经分给别人的房子，不管是“卖房子”还是“买树苗”都是大事，他自己说了可不算。 过了两个小时，沈鹤庭才一脸笑容地回来，看来她给的价钱很让人满意……这就好。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被他拉走去看房子。 那两座跟沈家差不多的房子果然差不多……上海所有石库门的格局都差不多，进门是天井，一楼是客堂间，客堂间上面是普通房间，客堂间后面是厨房，厨房上面是亭子间。 几乎所有石库门里弄全是如此，差别只在于房间大小或者两层三层，当然还有内部装修。 这两座房子的主人原来看来也有些身家，装修的不错，虽然已经过时了……但是因为已经“有主”了，又被重新粉刷收拾了一番，在现在人眼里看着是不错的。 封华扫两眼就不在意了，她又不来住。关键是几年之后，这房子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 “成，就这样吧。”封华说道，反正1000可小树苗的事，转眼就弄好，她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好的！”沈鹤庭高兴地应了一声。 两人又骑了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到了武康路，来看最后一处房子。 武康路修建于1907年，原名“福开森路”，1914年被划入法租界，1943年法国宣布放弃此地法租界，福开森路被改名为武康路。 这条路上后世有很多名人故居，然而此时这些名人基本都活着，所以可以想象，它现在就是上海万千大街小巷中的一条。 封华和沈鹤庭从武康路的南端进入，正好路过路口的“宋庆龄故居”。封华朝里面望了一眼，只有一眼，没敢看第二眼，因为门口有人站岗，她敢多看两眼估计就要被请去“喝茶”。 据说宋庆龄在此居住到1963年，然后去了北京后海的一个王府大宅居住，一直住到81年去世。 封华叹了口气，刚才她还想着跟人家做邻居呢，倒是忘了现在环境，看来这个邻居只能神交了。 再往前骑了大概500米，到了武康路的中断，沈鹤庭停在了一张崭新的木门前。此时在全国，估计都找不出几扇大铁门，都拿去炼钢了…… 这个木门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很不走心，缝隙能有一指宽，从宽宽的缝隙里能看见里面参天的大树和疯长的野草，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野草中间那个堪比鬼屋的建筑。 “我去，怪不得院墙这么高。”封华吐槽了一句。与大门相连的围墙有两米半高，比别人家的高一大截，原来是为了“遮羞”，一座鬼屋大刺刺地矗在这里，是挺影响市容的。 沈鹤庭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这房子最早是个法国人的，后来听说住着个大班，再后来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沈鹤庭说道。大班：banker，大银行家，引申为大老板、富豪。 这个院子确实大，封华精神力扫了一圈，有1000多平，在整个武康路建筑里，不算最大，但也不算很小，属于中上水平。院子里的几棵大树看着都有年头了，不过最多的也就三四十年。 1907年福开森出资建路的时候，建的是条土路，而路两边不是农田就是池塘，直到1914年被划进法租界，这里才开始建设，有了豪宅，有了别墅。 让封华留意的是地面，仔细看才发现整个院子里的荒草长得“凹凸不平”，原来荒草下是一个个土堆，看着跟坟包一样。 “舅舅，什么情况？这是个凶宅？”封华问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沈鹤庭否认道，然而封华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心虚。 第344章原来是你家！ 第344章原来是你家！ “这些听说是当初有人怀疑这院子里埋了财宝，挖掘的痕迹，不是坟包！谁能在院子里埋人呢？”沈鹤庭说道，然而他也有些不信……无人居住的大院子沦为乱葬岗也不是不可能。 关键是埋了财宝这个传言过去很久了，有10来年，他没有亲历，也就不敢确定这事是真是假。而且，坊间也有些这房子闹鬼的传闻…… “不厚道了，舅舅。”封华看着沈鹤庭道。 沈鹤庭被一声舅舅叫得有些脸红，“那什么，我真不知道……要不，找人来挖挖看吧，如果是的话就起出去……” 沈鹤庭越说声音越小，这是起不起出去的问题吗？把坟都起走了这就不是凶地了吗？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这房子可以便宜点。”沈鹤庭放弃了，实话实说道：“上面对那两座房子的价钱很满意，这个你稍微给点就行。” 关于这房子的传言，版本有很多，有一个他们内部最认可的版本就是，那个大班家消失之后，这房子立刻就迎来了一位新主人，然而主人没住满一个月呢就落马了，之后又进来一位，也没住满一个月，之后的人就有些犹豫了。 看着宽敞明亮的豪宅，人人眼馋，但是要跟仕途比起来，就不算啥了。 正当第三位主人犹豫的时候，这院子里藏了宝藏的传言就流传开了，不知道谁最先带的头，把这院子掘地三尺也没得到什么，后来又有不信邪地来挖，一样没有，最后一时气愤，把窗户门都拆了带走。 这是最科学最合理的传言。 然而还有不科学却被更多人认可的，比如说大班家不是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而是都被人害死了，就埋在院子里，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曾经来挖财宝的人挖出过几具尸体…… 这个还是真的，沈鹤庭从绝对可靠的渠道求证过，至于尸体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大班一家，没有dna的时代，就无从考证了。 所以，沈鹤庭是有些心虚的，说到底，这就是个埋过死人的凶宅。 封华看了看荒草下的“坟包”，没敢放出精神力往下探，她也有些怕……尸体啊、骸骨啊、虫子啊、面目狰狞啊！ 她上辈子就是七老八十活了一辈子，对这些东西也是害怕的，重生回来几个月，依然害怕。 但是看着偌大的院子，让她放弃，又不可能，1000多平哪！将来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除非她出个十亿八亿的，但是现在，只需要2000棵小树苗。 虽然沈鹤庭说了，给钱就卖，她就是出5万块他估计都很满意，但是封华还是要给个合理的高价！让他们觉得赚了大便宜，而不是吃亏，等将来有什么波折的时候，别再反悔要回去！ 突然，天空一声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就掉了下来，一点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沈鹤庭抬腿朝破房子跑去，要去避雨，封华想了想也只好跟上。这么大的雨淋一路回家，她是没事，沈鹤庭没准要生病，而这时候不管生什么病，都能要人命。 沈鹤庭似乎也有些畏惧传言，没敢往黑洞洞的房子里去，而是站在门口的屋檐下避雨，封华倒还有几分胆子，朝里面看了几眼。 有些腌臜。 这里似乎曾经住过流浪汉，或者野猫野狗。 墙壁上，角落里，随处可见便溺的痕迹。 沈鹤庭也看见了，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房子就算了，院子大不是……” 抬眼看见一个个“坟包”，又闭上了嘴。 封华笑了一下，没说话，尽量优雅地表现自己的不满。 突然，封华的视线一凝，紧紧地盯着门前的一颗槐树。 周代宫廷外有三棵槐树，三公上朝之前在槐树下等待，后人就将三槐比喻成三公，也就开始喜欢在门前种槐树，寓意着升官发财。 但是风水上又说门前种槐树不好，但是其实只要不遮阳，一般就没问题。这棵树种的位置就不错，在房子的正前方偏左，距离又足够，即便槐树长得再高，也不会遮挡正房的阳光，这就可以了。 封华紧紧地盯着树干的位置，只见上面画着几道横线，每一道旁边都有小字注明，“吾儿展鹏三岁”、“吾儿展鹏四岁”……“吾儿展鹏十五岁”。 展鹏…… 王展鹏啊……原来这是你家！ 这树上的笔迹封华认得，是她前世那个无缘得见的公公的笔迹。 前世她嫁给王展鹏的时候，他的父亲还没死，和王展鹏总是书信往来，所以封华认识他的笔记。 而王展鹏的老家确实是上海的，封华的上海话还是跟他学的呢。 不过他倒是没说过，他爸曾经是个大班，他还住过豪宅，他的官方资料可是普通工人子弟。 不过这也不奇怪，又一个消息灵通提前避祸成功的人而已。 嘿……又让她发现了一个王展鹏的优良品质：嘴严。 她以为她已经很了解他了，扒了皮都能认识他瓤了，结果发现，并不是。 工人子弟的外衣下原来是个大班少爷，住得起武康路豪宅的少爷，才是真少爷。 有了这个提示，封华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那算时间王展鹏确实忙活了一阵，又是写信又是只身去上海，看来可能是忙房子的事。 不过他最后是一脸沮丧地回来的，看来是没要回来。 自然是要不回来的，凡是经租出去的房子都要不回来，更何况他这种“无主”的，他就是有房产证证明这房子是他的都不好使。 到了八十年代，封华有钱了，他也来要过一次钱，数目非常大，说是要打通什么关系，这是他第一次管封华要钱干这个，封华怕他走“歪路”，没给，为此王展鹏还大发了一顿脾气，然而没给也没耽误他升官。 现在想来，他那种人，怎么会明目张胆地拿那么多钱去行贿？用他的话说，那太粗糙了。他应该是想用那些钱去买这个房子。 封华笑了一下。 其他恩怨先放下，既然这是王展鹏家，她就放心了，起码地下不会埋葬着不明死去的主人一家，这就可以了。 第345章那都不是事儿 第345章那都不是事儿 而且王展鹏那么执着地想拿回这座房子，这很可疑。王展鹏是个重权重过物质的人，当时他已经有了单位分配的“豪宅”，完全没必要纠结这座要回来也住不了的房子。 思乡情怀？别闹了，他身上根本没有除了“权欲”之外的任何情怀，有也是装的。 封华大着胆子放开精神力查看地下。 然而结果很意外，地下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除了泥土还是泥土。封华现在的精神力已经今非昔比，可以探到地下很深了，她都不用再往下探，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泥土的湿润，再探下面就是地下河了。 “怎么样？便宜点收了吧……”看封华盯着门前的大槐树看得入神，一脸沉醉，沈鹤庭觉得有戏，在一旁劝道。 封华回过神来，“这院子确实不错，闹中取静。” “是挺静的。”静地瘆人！要不是有哗哗啦啦的雨声，他都不敢想现在得静成什么样？反正他一个人是不敢呆的。 “20万。”封华说道。 “什么？”沈鹤庭疑惑道，他没听清，或者听清了没敢信。 “20万，第二套人民币，不是第一套。”封华开了句玩笑。 沈鹤庭很配合地干笑了两声赶紧问道：“怎么这么多？”他倒是实在，直接嫌多。 “地方大啊。”封华实话实说，这个房子，不管是目前还是将来，唯一的优点就是地方大了。至于房子本身，已经腌臜成那个样了，就是个皇宫封华都得扒了它重建，不然都有心理阴影。 “呵呵……那也不值20万啊。”沈鹤庭实话实说。 封华真的高看他一眼了，这个人虽然也重权，但是很有度，重得有人味，跟王展鹏绝对是两种不同的人。 封华有些喜欢这个便宜“舅舅”了，所以也愿意跟她说实话，“世界是在变化的，时代是在进步的，现在这个破房子破地方不值钱，但是10年之后呢？20年之后呢？我怕你们后悔，单方面跟我收回房子。” “那不能，20万绝对是天价，20年后也找不到这个价格。”沈鹤庭道。 “那2万呢？”封华说道。 沈鹤庭不得不承认，“保密级别”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就跟正常人不一样！想得就是长远、深刻。 “还有，我想在这里在落个户口，就落在这座房子上。”封华说道，顺便给自己捞个上海户口。 沈鹤庭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他们昨天晚上几个人一起商量的就是这个结果…… 房子真的不能买卖，更不能卖给外地人和农村人。但是如果一个本地人名下有了一套房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本来就是个无主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上海人方华，很正常嘛…… 至于落户口和登记房子，都简单，一句话的事。至于方华有了两个户口的事……那都不是事！ “真的出20万？”沈鹤庭犹豫道：“15万就行。” “25万吧。”看在你这么厚道的份上。 封华也不差这5万，就当给自己买了个保险了。她现在出的越多，沈鹤庭的领导越心虚，到时候就能多礼让她几分，如果几年之后他没倒台的话。 封华这种越讲越多的讲价方式沈鹤庭闻所未闻，有些被镇住了，真是够大气啊。 “你能做主吗？”沈鹤庭小声问了一个几乎所有跟封华第一次交易的人都会问的问题。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天我就要看到户籍证明和房产证。”此时也是有房产证的。 “这个没问题。”沈鹤庭保证道。就是在本子上写几个字的事，有什么问题？他可是农业部的，种植业管理司的，负责种植业（粮食、棉花、油料、糖料、水果、蔬菜、茶叶、蚕桑、花卉、麻类、中药材、烟叶、食用菌）的行业管理。 在现在可是顶顶重要的部门，别说他们大领导出去说句话了，就是他出去，给个无身份材料的黑户落户口，都不算难事。 “另外两座房子不落在我名下。”封华说道，那样她就是有多余房产的人了，赶上一股风就得给她经租出去。 “落在我两个哥哥名下可以吗？”此哥哥就是杜撰了。反正随便落在一个人名下，到时候政策宽松了，赶紧过户到“封华”名下就可以。 沈鹤庭犹豫了3秒，想到了25万这个数字，点了点头。 封华笑了一下，果然没有办不成的事，就看钱到不到位…… “再等十来天吧，树苗就会运过来，你找好大棚了吗？”封华提醒道。她可不想在这里再来场反自然大种树了，现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她再把1年小树苗种活了？虽然上海比北方温暖，但也有点挑战人的神经了。 “大棚有现成的。”沈鹤庭道。他们是种植司嘛，虽然是行政部门，但是手下专管种植的，怎么会没有大棚。 古代就发明了暖房种花，到了现代，有玻璃有塑料，大棚蔬菜已经不再是传说，只不过因为玻璃和塑料都比较稀缺，燃料也稀缺，大棚比较少而已，但绝不是没有，靠近大城市的郊区，都有菜社，好一点的菜社都有大棚。 正事都谈完，封华又装作赏雨地盯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实际上是在扫描地下。王家的地下没有东西，可能是被人挖走了，为了掩人耳目只说什么都没挖到。 也可能是埋在别人家的地下！像吴家真正的藏宝室一样，是在村外。 封华把精神力探到隔壁的院子，果然不一会就发现了情况。一排十个大保险柜被扔在土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可以想见当初埋它们的人是多么匆忙。 封华努力了一下，精神力竟然没有穿透保险柜…… 封华皱了一下眉，不应该啊，她之前试验过，明明可以穿透这么厚的铁板，除非这保险柜是个实心的铁疙瘩，才能厚到她穿不透。 突然封华的脑袋一阵晕眩，才提醒她问题出在哪里。她的精神力是今非昔比了，可以探出很远很厚，但是也没有远到那种程度，封华看了看几百米外的另一家，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她刚重生的时候，在空气里精神力都没能飞那么远呢，在实心地下也只能探进1米，现在深入100米地下了，还是好几圈，脑袋不疼才怪呢。 第346章门槛精 第346章门槛精 100米有些夸张了，上海是个水资源特别丰富的城市，往下挖100米能到两层地下河。 但是封华刚才的精神力是从土里横向过去的，穿越了几百米的距离，有些消耗过度。 封华赶紧从包里拿出个水杯灌了几口空间水，才缓解过来。这水杯是她在京城百货商场扫荡的，有几分后世保温杯的意思，带盖，不过只是单层的玻璃杯，但是在现在来说已经很高级了，据说还是进口的呢。 “我是给你们现金还是折合成苹果苗呢？”封华缓了口气，问道。 “当然是换成苹果苗！”封华随意一句话吓得沈鹤庭出了一身冷汗，他折腾半天可不是为了卖人民币的！他是想要“摇钱树”卖美元的！ 封华笑了一下，“那就还是100一棵。” “好好好。”封华没有坐地起价，沈鹤庭很开心。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一场雷阵雨就过去了，封华和沈鹤庭离开了这座鬼屋，不过离开之前，沈鹤庭很上道地把钥匙给了封华。 封华笑了一下不客气地接过，告别沈鹤庭，说是催果苗去，实际上转身就来到了派出所。 “怎么样？”封华见到周警官直接问道：“他招了吗？” 周警官沉着脸摇了摇头，“这个瘪三嘴倒是很硬，也是个门槛精。”“门槛精”，一句洋泾浜俚语：monkey精，猴子精，引申为精明的，聪明的。 何宝来要是招了，怕是凶多吉少，要是不招，还有一线生机。他倒是没有因为严刑拷打认供，可见也有几分本事，只不过没用在正地方。 “那怎么办？”封华问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呗，看谁靠得过谁。”周警官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瘆人。 封华愣了一下，想起现在可没有不许刑讯逼供一说，整体上整个社会还继承着之前的审讯传统，各种刑讯手段五花八门，还是合法的。 封华无语了一下……所以说什么事情都有利有弊，这种事情放到何宝来身上，她就觉得很过瘾……相信任他嘴再硬也挺不了几天。 封华放心地离开了派出所，去严家看看小合营。 这次严家的石库门里很安静，没有哭声震天，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知道哭没用，小孩子有时候特别聪明懂事，也容易接受现状。 严家正在吃午饭，周雅芬又在给何家最小的孩子喂饭，现在小男孩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喂，没吵没闹。 严朗可能是已经吃完，抱着小合营在床上玩玩具——几个手工打磨的木头珠子，很普通，就是普通的木头被闲得无聊的人打磨成球形，玻璃弹珠大小，哄孩子玩的。 封华一愣，她见过这几个珠子，在几十年后严朗的手上。这几个珠子被他串成手链随身戴着，从不离身。她倒是没问过他这珠子的来历，他也没讲过，原来如此吗？ 封华突然看了一眼周雅芬，她把她推过去到底是对是错？严朗对儿子似乎太看重了些，她这后妈可就难做了。 算了，顺其自然吧，她还是不要当什么红娘，老实呆着去吧。 看到封华进来，严朗赶紧抱着小合营过来了。自从遇见封华，他儿子眼见的就好了，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只喝了几瓶牛奶几个鸡蛋，他不相信是食物的作用，他觉得是封华给他带来的好运气。 小合营见到封华也很高兴，很大声地叫道：“哥哥好！” 封华也笑着跟他问了声好，才把一兜子鸡蛋放到屋里的桌子上。上次的打碎了一直没来得及送新的，小合营现在极度虚弱，需要空间鸡蛋补充营养。严朗看见已经不想再说谢谢，一切好他都记在心里。 “那边怎么样？”严朗问道，他知道封华肯定会去派出所问进展，他就不用去了，周雅芬一个人在家看不过5个孩子来，而且他不放心把小合营和何家的几个孩子放在一起。 封华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严朗也不意外，何宝来干脆利索地认罪了他才意外。都已经能把亲生母亲推出去送死了，可见他怕死到什么程度，怎么会认罪。 周雅芬已经伺候好最小的孩子，让何家其他三个孩子带他去楼下天井玩，她又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去刷碗。封华有些意外，周雅芬怎么看怎么是个大小姐，没想到忙起这些琐事来这么利索，比保姆都专业…… 可能是看出她的表情，周雅芬苦笑了一下，“都是这几个月锻炼出来的，那家有七八个这么大的孩子呢。”洗衣服做饭喂孩子，从她嫁过去第二天开始就是她的了。 “你把那家人的地址写下来给我。”封华递过纸笔对她说道：“我去他家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周雅芬顿了一下，接过了纸笔。 封华拿到地址就离开了。周雅芬写下的地址倒也在预料之中，离这里很远，如果离得很近她现在的表情不会这么安然，肯定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封华骑自行车垮过了整个城区，从南到北，才来到了史家所在地，周雅芬的老公姓史，叫史元武。 史家也住在一条弄堂里，封华还没走进弄堂，正看见弄堂口聚集着一些人，不时地凑在一起小声聊几句，那样子，神神秘秘的。 “听说史家那个新媳妇没了！”一个老太太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旁人惊呼道：“怎么没的？” “具体什么情况没听说，他们家遮遮掩掩的。”老太太撇了下嘴，显然跟史家人不对付，“是我这两天没见那新媳妇出来倒垃圾，问了他们家的一个小孩子，那孩子说是三天没见人了。” “呦……”一阵惊呼声。 “怕是跑了吧？”一个人说道：“听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结果不但嫁给一个老头子，还给一大家子当老妈子，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现在还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就算是个小姐，也是个落魄小姐，不然好人家谁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一个老头子。” 周围人都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这老头是个老革命也行，现在嫁给这样的人光荣、高尚，但是史家那老头子就是个老资本家，像他们这样本本分分的人家，躲都来不及，还把女儿嫁给他？ 第347章做不到 第347章做不到 “我看不像跑了。”一开始说话那老太太道：“那小姑娘我看着挺本分的，来到他们家任劳任怨的，从没听见她抱怨，没看出要跑的意思。” “会咬人的狗不叫，人家要跑还告诉你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阴阳怪气道。 “哎呦，胡三妹，你在这泛什么酸？你是相中了史老头子还是他家哪个儿子？嫌弃人家占了你的窝还是嫌弃人家给你当了小妈？”一个老太挤兑她。 “哈哈哈哈。”老太太的话迎来了一片笑声，众人看胡三妹的眼神里都带着点同情和鄙视。 这是个离婚的女人，男人嫌她没生儿子，顿顿打，后来男人不知道在哪勾搭上个带着仨儿子的寡妇，说是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回来就跟女人离婚了。 女人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挤在厨房里睡觉。看着着实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女人可能是被现状逼疯了，或者被生活刺激了，开始四处勾搭男人，还专门勾搭有钱的已婚男人，想让别人家的女主人给她腾地方。 但是奈何自己没什么本钱，三十多岁，人老珠黄，没房没钱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没人看得上。最后胡三妹无奈把目光对准了史家的老头子。 之前就有风声说看见她跟史老头子有说有笑的，大家都以为她要嫁入史家当“祖奶奶”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她截胡了……对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胡三妹一下子就凉透了。 对于这些不疼不痒的嘲笑，胡三妹完全免疫了，只是揪住之前的话题不放，“肯定是跟相好的跑了！不然能上哪去？跳河啦？” “你别说，我还真听说前两天有人跳江了。”一个男人随口说道，他是听家在那边的同事说得，他自己没见，也没往心里去。 在他们看来，史家过得是好日子！一家子住在一个石库门里，虽然因为人口多一样挤，但是都是自家人，没什么磕磕碰碰，更其乐融融呢！ 周雅芬虽然配史老头可惜了点，但是配史家却完全没问题，人家能吃饱饭！这就是顶顶好的人家，没看胡三妹削尖脑袋往里钻吗。 周雅芬之前又是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他们都没觉得跳河的人会是她。至于具体是谁，已经没人好奇这个问题了。年年有人跳江，月月有人跳江，虽然不是日日，但也差不多了，他们早问腻了。 “别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天天想着男人！”有看不上胡三妹的女人道：“我看那姑娘本分，不是那妖里妖气的人，现在没准遭遇什么事了呢？史家没说人是怎么没的？是走丢了还是遇到劫道的了？” “没准让史家人打死了，埋了。”圈外有个老头在一旁凉凉道。 ……这个猜测太劲爆，周围一静，接着就把老头围住了。 “老刘头，你是听说了什么？” “没听说没听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就是一个疯老头，惹不起啊惹不起。”老头说着，晃晃悠悠地拎着马扎回家了。他就住在史家隔壁，窗户对着窗户，那天正好听见了史家屋里的争吵，声音不大，但是足够他听清…… 这之后周雅芬就不见了，他就以最大的恶意猜测了。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丑闻，传出去整个史家都要完，杀人灭口应该是对史家最有利的办法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说，史家再瘦也比他大，真的惹不起，只能放出个声音替那可怜的女人伸伸冤了。他真以为周雅芬死了，不是被史家人打死了就是自己找地方死去了。 这想法某种程度上也对。 没人追上老头去问，这老头确实如他自己所说，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也没到疯的程度，有些爆料还是可信的。而且刘老头最后那一句“惹不起”就有些深意了。 “真的假的呀？”一人瞪大眼睛小声道。 “不至于吧？”别人也道。 “谁知道呢？” 人群一下子就散了，不过可以想象要不了两天谣言就能传遍这一片。 封华走进弄堂，找到了史家所在地，她没有停留，只是慢慢地从门口经过。 屋里史老头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周围站着他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孩子们一个不见，可能是都被打发出去了。 “说吧，现在怎么办？”史老头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说道。但是谁都知道这话是对大儿子说得，祸是他惹出来的，自然要他来处理。 其他事都好说，他儿子就是出去杀了人他都可以帮着善后，但是想睡他的女人还要他帮着擦屁股？男人的天性让他做不到。没把他腿打折都是看在他现在是史家顶梁柱的份上。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史保和心虚说道。 史老头一瞪眼，“就这么算了？那外面的风言风语怎么办？”虽然现在风言风语还没有传开，但是身为老门槛精的史老头已经可以预见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别人不会好奇吗？ “民不举官不究的，没了就没了，再有人问就说我们史家相不中她，把她赶回老家了。”史保和的老婆孔锦云道。 “那周家那边怎么交代？” “就对他们说周雅芬不守妇道，勾搭野男人，让我们发现，她觉得丢人离家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腿长她身上，我们怎么知道。”孔锦云道。 史老头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外人要是问起她为什么被赶回老家，就说她对我不敬吧。至于实情……”史老头突然狠狠拍了下桌子，“都给我闭嘴！外面要是传出一点风声，就都给我滚出这个家门！” 几个儿子媳妇都抖了抖。老头子的威严还是在的，他们还真有几分怕。几个想搞事情给孔锦云上眼药的妯娌也都老实了，一不小心惹出点事情，史老头发句话，他们肯定得被离婚。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众人都散了。 孔锦云刚进房间就被史保和一把拉进来，一拳打在她的胸口。脸上没敢打，怕被人看出来惹非议。 孔锦云咬着牙，一声没吱，任拳头雨点般地砸在她的身上。忍一忍就好了，等他过了这个劲就好了。男人在公公那受了气，不拿她撒气拿谁撒气？都是那个狐狸精的错！ 第348章精神损失费 第348章精神损失费 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她老公怎么会忍不住想偷腥！都是那女人的错！她要是有骨气死在外面最好，她要是敢回来，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孔锦云想到。 对于老公是被勾引这一说，孔锦云是深信不疑的，看周雅芬那样吧，就是个狐狸精！公公年纪大了，肯定“不行”了，她就忍不住对她男人下手了！ 孔锦云在心里把周雅芬骂了一千遍，转移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仇恨。 史保和打累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会。突然就跪到孔锦云面前一顿忏悔，说他刚才怎么怎么鬼迷心窍，怎么怎么对不起她，以后一定加倍对她好，补偿她。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和好如初了。 “变态！” 这个神转折看得封华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继续往前走。 “你找史家人？”斜对面石库门的老太太看封华一直朝史家的石库门望去，走过来问道。 “哦，没有。”封华回过神来，“我是看他家大门好看，多看两眼。” 石库门的一大特色就是门楣雕花，门框上方一般都雕着繁复的花纹，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地位和财富。 史家的门楣就很漂亮，一米多宽，一米多高，雕的是“喜上眉梢”。 突然，封华一愣。 她为了看清上面的图案，是用精神力扫视的，结果精神力习惯性地穿透了一下，竟然发现这门楣里面做了个暗室，放着一个两尺长的长条匣子，里面是满满一下子的大黄鱼小黄鱼，有三十多斤。 封华嘻嘻一笑，不客气地收走了，一路哼着歌离开了这里。 今天史家的表现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们还有哪怕一点点良知，知道一个年轻女人夜不归宿很危险，会出去找找，结果3天了，他们商量出的结果却是“就这么算了吧”、“民不举官不究”。还要反过来把屎盆子扣在周雅芬头上。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这些就作为周雅芬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封华骑着自行车，又回到了派出所。 “还没招。”周警官见到她没用她问直接说道。 这少年可真够热心的，一天问两遍。 封华顿了一下，随手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周警官一愣，问道：“有事？” “我有件事情想请周警官帮忙。”封华说道。 周警官听到这话笑了，“有什么事你说。” 能帮到这个少年他心里挺高兴。 “我前天从黄浦江里救上来一个女人。”封华说道。 “哦？有这事？”周警官有些意外，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像他这种家庭的人肯定从小就被教育不要涉险，特别是为了别人涉险。而这少年竟然能去救落水的人，这心性真是太难得了！ 封华在周警官眼里的形象瞬间又高大了一圈。 不过周警官眼神一闪又问道：“就是在严家那个女人吧？我还以为是他家亲戚，刚想着抽空去登下记。” 农村人去隔壁村子留宿还得开个介绍信去对方大队登记呢，就不要说城里了，管得很严。 这一片是因为有杀人事件，周警官还没倒出功夫问严朗家那个女人的事。 “对，就是她。”封华说道：“她跟我说了一下她的来历和她跳江的原因。” 封华把实情跟周警官说了一遍，除了隐瞒周雅芬在老家的经历和她们之前就认识的事，其他都实话实说。 周警官听后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想举报那家人吗？” “这样可能不太好。”顿了一下，周警官继续道：“那女人我也见了，年纪还小吧？20刚出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就得再跳一遍江。既然那人没得逞，这件事就算了吧。” 此时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警察都不建议举报被强，哪怕是未遂，传出去真的没法做人了。 “当然不是。”封华说道：“我今天去她夫家看了一下，想了解一下她说得是真是假。” 周警官点点头，对，就应该这样，严谨。 “我在屋外听了一会墙角……”封华说道：“正赶上他们家人商量怎么处理周雅芬失踪事件，结果……” 封华如实把听到的话一说，周警官已经有些气愤。 “你想怎么办？”周警官问道。 “我已经跟周雅芬聊过了，她想回老家，并不想再回史家，但是她也不想让史家人发现她的行踪，怕走不脱。”封华说道：“但是她更不想让他们胡说八道让家里蒙羞，史家这个屎盆子是不能扣到她头上的。” 周警官点点头，是个女人都不能接受行为不检点的名声，不但自己没法做人，全家都没法做人。 “史家既然说了民不举官不究，那我就举报一下，举报他们虐待新媳妇致死。”封华说道：“至于这件事，我一个小孩子不方便出面，就由周警官代为向史家那片的片警举报了。” 周警官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举报史家虐待人致死，片警于情于理都要去调查一下，而他们已经知道真相，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史家人为了摆脱杀人罪名就得如实承认周雅芬离家的原因。 而周警官已经明白了封华的用意，他们并不需要史家认罪，只需要他们改口，让周雅芬有个体面的离家说法，让她的娘家好做人而已，这更容易。 “这事交给我了。”周警官一口应承，这又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难事。 封华顺手递上了自己的礼物，一条烟。 周警官一愣，极力推辞。 他虽然是老油条了，但是他并不想收封华的礼，这少年能在10月天下江救人，还为一个陌生人奔走，他怎么还好意思伸手？ “这可不是给你的。”封华把烟推了过去，“找兄弟部门办事，请兄弟们抽颗烟算什么。” 封华已经沉下脸，脸上也带上了三分不悦，看着竟然威严十足，周警官再没敢推，老实收下了。 第349章给我搜 第349章给我搜 封华又递给周警官一个兜子，跟他耳语一番。周警官听完眼睛一亮，朝封华竖了一个大拇指，出去交代了一下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史家那片，这也是一个行动派。 封华没有跟他同行，只是跟在后面观察进展。跟周警官正面接触都是意外，如果可能的话她不希望跟任何官面上的人接触，“方华”毕竟是假的。 周警官找到了负责史家那片的派出所所长赵警官，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又都在一个城市，开会总见，熟得很。周警官把人拉到一边低语一番，又把封华给他的那条烟原封不动地塞到他手里。 赵警官拍了拍周警官肩膀，“我这就带人去。”如果是别人家，哪怕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他答应的都不会这么痛快，但是一个资本家而已，小事情。 赵警官叫来派出所里所有没事的人，有七八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史家。 史家人都在。史家因为种种原因，有份好工作的只有老大史保和，史老头其他几个儿子媳妇都没分到“领导”当，只分到了普通工人的岗位。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少爷怎么受得了？没人去上班，都在家吃定息。 反正每个月的口粮是定额的，工不工作都有，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他们为什么要出去工作？ 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警察，史家人都是一惊，老二赶紧跑到楼上把史保和和孔锦云从床上叫了下来…… “史厂长，在家哪？”赵警官寒暄了一句。 “赵警官，您这是有什么事？”史保和整了整衣冠，有些谦卑道。 “我接到举报，说你后妈被你们一家打死了埋起来了？”赵警官直接道。 “没有的事！”史保和愣了一下才想起“后妈”是谁，大惊失色，赶紧否认道。 “那她人呢？叫她出来。”赵警官道。 史保和道：“她前几天跟我爸吵了架，负气离家出走了。” “因为什么吵架？”赵警官转头问道史老头。 “她伺候我不周，我说她几句，她还顶嘴，之后就出门去了，再也没回来。”史老头道。 “你有证据吗？”赵警官道。 ……这哪有什么证据？ “有有有，我当时就在家，我听见了。”孔锦云道：“她还对我爸出言不敬，骂得那些脏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们说了不算。”赵警官道：“你们都是一家人，不能互相作证。”赵警官说完回头看着已经聚在天井里天井外的围观群众，“你们那天谁看见周雅芬，就是史老头的新媳妇出门了吗？” “没看见！”一堆人都说没看见，看见的也说没看见…… 不过那天也赶巧，周雅芬离家的时间不早不晚，不是上班时间也不是下班时间，她匆匆跑出弄堂，真没人看见，不然也不会几天没见人影才有人想起来问。 “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赵警官道：“他们没看见周雅芬离开这个家门。” 史家人都不出声了，他们感觉到赵警官有些来者不善。 “给我搜！” “哎呀！可不能搜可不能搜！”孔锦云赶紧拦道，她屋子里乱糟糟的，刚才展开的被褥还没叠，关键是内衣还扔在地上呢！ 因为刚才老二敲门突然，事情也紧急，她和史保和都只是穿着外衣就下来了。这些警察眼睛可亮，看见了就能知道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传出去她可没法做人了！ 但是她根本拦不住，越拦越显得有鬼。一个警察一把就把她推到一边，七八个人上上下下一顿翻找，动静不小，架势也吓人。 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尸体”。 “赵警官，你得给我们一个解释！”看着犹如台风过境的家，史保和有些气愤。 “别急，没完呢。”赵警官道：“给我挖！” 几个警察从史家厢房里拿出一把铁锨，其他警察又去邻居家借了几把铁锨，就在天井里开挖。做戏做全套，刚才既然说了是“埋”起来，不挖怎么像？而且知道真相的只有周警官和赵警官，这几个小警察并不知道，真以为史家杀人藏尸呢，挖地很卖力。 “都住手！”史老头大喊一声。 没人理他，继续挖。 “赵警官。”史老头看着赵警官道：“我们里面谈。”可不能再往下挖了，再往下挖要出事！他可是在地下埋了东西的。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赵警官没动。 “是关于案情的事，我有重要事情要说，外人不方便听。”史老头道：“让他们先停手吧，周雅芬真没事，就不要让同志们白受累了。”史老头说完走过来跟赵警官握了一下手，悄悄递上了一沓钱，美元。 赵警官眼睛一亮，对几个干活的人道：“先进屋，听听他的情报再说。” 他是知道实情的，周警官虽然没说那女孩现在在哪，但是已经说了跳江被人救起来了，那史家绝对不存在“杀人埋尸”情况。他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逼他们一下而已。 这些老资本家，谁没个家底埋在地下？果然，他一挖他们就急了。 “说吧，什么情况？”赵警官问道。 “周雅芬真的是负气离家出走的……” 史老头还没说完就被赵警官打断，“为什么负气？” “因为出言不敬……” 赵警官又打断他，“我不信。我已经走访过群众了，她来你们家之后从来都是任劳任怨，没跟任何人吵过架顶过嘴，包括你。”这些都是他随口说得。 没想到说的还是实情，史家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可能是她终于忍不住了吧……”孔锦云道。 “为什么忍不住？难道你们一家人平时对她不好虐待她吗？”赵警官道。 “没有没有，没有虐待！”史家人回答得理直气壮。这时候可没有冷暴力一说，只要没把人打死打残，都不算虐待。而周雅芬在他们家，还真没挨过打。 “不虐待她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还是说，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赵警官意味深长地看着史家几个男人。 第350章气死人不偿命 第350章气死人不偿命 “没有没有！是是是……”史保和有些语无伦次道：“我们平时是对她不好，家务都让她干，又不让她上桌吃饭，只给她吃剩菜剩饭……”史保和细数了一下周雅芬在史家的待遇。 他有些被吓到了，难到那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传到了警察耳朵里？那他这是要完啊！与其让警察有别的联想，不如他们赶紧承认虐待了周雅芬让她离家出走合理一些，堵住他这个问题。 “哦，你们平时虐待她，才让她离家出走的。”赵警官慢慢说了结论。 “对对对。”史保和赶紧点头道。史老头和其他几个儿子都没吱声，默认了。 “那离家出走之后呢？去了哪里？”赵警官问道。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 “你们没出去找过吗？” “找过找过！”孔锦云道：“可惜没找到。” 大门外的封华对不远处的周警官点了一下头，周警官收到，起身进了史家。他并没有跟赵警官一起来，来了之后也没进院，而是站在不远处等待封华告诉他“合适的时机”。 周警官径直进到屋里，对赵警官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他们家的新媳妇跳江死了，这是她留在岸边的衣服，让他们认认。”周警官说完拿出封华交给他的兜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外套和一双鞋。 史家人大惊失色，他们真没想到周雅芬会跳江。但是，一个女人，遭遇了那种事，似乎除了跳江真的没别的去路了……难道还要回这个家任人欺负吗？ 史家人沉默了。 而被周警官打开并没有关上的房门外传来了惊呼声议论声，原来那小媳妇真跳江了呀！这可是出了人命了！有好事的胆子大的人挤进了屋，盯着周警官手里的衣服看了看。 “这还真是她的衣服！” “对对对，绝对是，你看这胳膊肘这个洞，那天提水的时候被扁担刮的，我亲眼看见的！” “还有这个扣子，怪好看的，我还问她从哪买的，她说是家里人从京城带回来的。” “还有这双鞋，是前几天我教她刚做好的！”一个老太太大声道，声音里有些激动悲伤，“听说她从家里带过来的几双皮鞋都被史家几个女人看上抢走了！” 这是实情，周雅芬家，按理是比史家“大”的，这要是以前，别说史老头了，史家的长子长孙都高攀不起。她家的家庭条件是非常好的，因为嫁的不好，陪嫁就多了些好了些，衣服鞋子样样精致，史家几个女人自然不会放过，进门第三天就去她的房间，硬“借”走穿去了。 “你们说是不是？”周警官拿着衣服和鞋子挨个在史家人面前晃了晃。 史保和吓得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史老头也扭开了头。只有孔锦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又赶紧压下，装作悲伤道：“是她的，没想到……”说完还掉下两滴眼泪。 “再跟我说说，她当天为什么离家出走？”赵警官看着史保和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她，她……”史保和说不出话来了。 史老头看他那样子，只好自己走出来说道：“是我们史家对不起她，有些苛待了，但是真的没虐待她。” 既然现在人死了，虐待的罪名他们是绝对不能承认的，承认了全家都得跟着倒霉。史老头又换了种语气把史保和之前数的“罪状”又数了一遍。 什么干家务啊，看孩子啊，不上桌吃饭只给吃剩菜啊……这在其他地方，其他人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哪个小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根本不算错。 人群里大部分人也这么认为，顶多埋汰两句史家这么有钱了还差人家一口，别的倒没多说。反而有些人绝对周雅芬矫情，这么好的日子还过不下去，果然是资本家大小姐。 “她只是因为你说她两句衣服洗得不干净就负气走了吗？”赵警官大声问道，力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是。”史老头点点头说道。 “那行了，这件事我们会调查的。”赵警官说完，干脆利索地带人走了。 周雅芬离家为何出走已经下了定论，虽然矫情了些，但只要不是什么不堪的理由，他的任务就完成了。想找更完美的理由不太可能，一个媳妇不管因为什么，离家出走就是不对。除非他说出实情…… 至于史家，他也就这么轻松放过了。 想拿周雅芬的事情定他们罪是不能够的，现在法律不健全，讲究“气死人不偿命”。就是后世，把老婆气得喝农药自杀，如果不能确定主观故意的情况下，老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而主观故意这种情况，很难确定。 封华顺着史老头的目光，看了一眼挖开不深的院子，笑了一下。她之前倒没往那方面想，赵警官倒是提醒了她。封华精神力朝地下探去，往下两三米就发现了三个箱子，除了一小箱子的金银玉器，其他两大箱子都是银元。 封华撇了下嘴，这个可不值钱。现在一块值3块钱，50年后值200块钱。就是里面夹杂着几枚稀有品种，也上不了天。所以封华只收走了相对值钱的金银玉器，银元没动。 即便她现在不动，几年之后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告别了赵警官，周警官在路口等着封华，见到她过来问道：“周雅芬现在可就得报死亡了，能行吗？”一个人报了死亡可就没身份，没口粮了！之前倒是忘了问这个事情。 “没事，我会办妥。”封华说道。 周警官愣了一下也就没再问。 而此时的史家有些安静。看着台风过境般的屋里，众人却没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庆幸。这件事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过去了，真是万幸！ 只有孔锦云有些不满意，“那周家那边怎么交代？”之前她还想着把周雅芬的名声搞臭，现在却是不行了。他们已经对外说了周雅芬离家的原因，如果对周家改口，那周家人较真起来找他们理论可就坏了。 毕竟真实情况是她男人想强人家……今天警察的样子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史保和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第351章财迷精 第351章财迷精 之前还能忍住不打脸，但是现在忍不住了。 都是这个婆娘！要不是她闹起来，话又说得那么难听，又让他爸知道了，让周雅芬没法做人，她也不至于跳河，没准就悄声认了呢！ 他之前都看好了，周雅芬不是那么死心眼刚烈的人，要不然在老家坏了名声的时候就死了，哪能忍气吞声嫁给一个老头子？ “行了！”史老头吼道：“要打回你屋使劲打，别在我面前逞威风！” 史保和立刻老实了。 “对周家也是今天这副说辞，大不了多赔他们点钱，还能怎么着？” 人不是他们杀的就不是他们杀的，自己跳江的就是自己跳江的，又不是他们扔下去的，怕什么？走到哪里他们都不怕。 “给周家去封信说一声，顺便邮寄过去500块钱，就这样了。”史老头沉下脸，“至于那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半个字，都给我滚！” …… 封华回到严家，详细跟周雅芬说了史家的情况，也在跟她商量写信回周家的事情。 “虽然说不能让他们知道‘周新月’的存在，但是最好还是让他们知道你活着。”封华说道。 对心疼孩子的家长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绝对是不可承受之痛，周雅芬的爸妈再因此伤心过度有个好歹，周雅芬这一辈子也别想好过了。 “但是，离开史家的真实原因就不要说了，说了怕他们闹起来。”封华说道：“只说你受不了史家的磋磨，另寻出路了吧？” 周雅芬点点头，这几天她都在难过这个问题，不知道爸妈知道她的“死讯”会多难过，为此掉了半升眼泪。 现在封华给了她另一个选择，让她心头一松。 “她直接写信回去不合适吧？”严朗说道，毕竟周雅芬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代写？”严朗问道。 周雅芬点点头，“写给我三弟，他还在上学，总往报社投稿，你冒充报社给他回信，我的信就夹在里面。” 周雅芬想得还挺严谨。 事情说完，封华就离开了严家，又回到了她的“新家”，武康路那座老房子。现在，这里基本上已经属于她了…… 封华摸着槐树上那一道道充满父爱的刻痕，笑了笑。 不知道王展鹏此时在哪里，上辈子对于他的过往经历，她只知道个大概，比如说他是工人家庭出身，娶了个老婆生了两个儿子，老婆又病死了。 他上学努力，考上了大学，一直在政府部门工作，后来被下放了。 至于他何年何月在哪里生活工作，只字未提，封华也不好奇，嫁给他完全是一时头昏，看着方远娶了别人，有些万念俱灰，随便找了个人就嫁了。 不过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没关系，他总会出现的，他们有账不怕算。 封华看着这颗槐树，觉得有些碍眼，只能遗憾地对它说了声对不起，拎起斧子把树砍了。 之后封华就走到花园的最边缘，靠近隔壁家院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从这里取东西，省力些，可以节省200多米的距离。 王家这处院子真是大！封华笑了一下，她很满意。 封华也没再试着穿透保险柜，而是直接收走，这样也省力些。收完保险箱封华又继续往后探去，果然在后面又发现了一些箱子，都是普通行李箱大小，规格统一的小保险柜，有一百多个。 封华有些发愣，王家是卖保险柜的吗？ 思考并没有耽误她收东西，转眼间封华就把这一百多个保险柜收到了仓库里，再往后探去，什么都没发现。倒是发现了隔壁人家的地下室，里面倒也收藏了一些好东西。 但是这可是有主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封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精神力，没有动那家的东西。 虽然可能，几年之后他们也保不住那些东西，但那都不是她“偷东西”的理由。 她只偷不义之财。 封华休息了一会儿，喝了几口空间井水，又去院子的其他方向继续查看。 按王展鹏那狡诈如狐的性格，他爹肯定也差不离，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不可能的。 果然，另外四个方向都有发现，而且毫不意外地都是保险箱，大大小小的保险箱。 封华闪身进了空间，亲自去仓库里查看这些保险箱，在这里省精神力，只要一动念，她想要的保险箱就会飞到眼前，想打开就打开，想关上就关上，想让保险箱变成圆形的，还不能够…… 不过封华已经试过，她现在可以用精神力改变一些非金属物质的形状了，比如说她那个拉杆箱的第四个轱辘，最后都是用精神力打磨的。想来继续发展下去，像电影里一样改变金属的形状不成问题。 封华看着眼前五百多个大大小小铺成一片的保险柜，有些震撼。 希望里面不是空的，不然她今生遇见王展鹏的第一件事就是按住他好好揍一顿！让他们害她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么多保险柜放在一起，封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保险柜在正面最显眼的地方都有大大的刻字编码，而且钥匙处都是双孔，说明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才能打开。 这样子，不是普通的家用保险柜，而是银行租赁保险柜。 原来如此。看来王家这个“大班”是真的大班，大银行家。 封华看过许多资料，听说建国前的银行业非常乱，说倒闭就倒闭，说没影就没影，说不给钱就不给钱！甚至有的外资银行根本就是来骗钱的，当他们觉得储蓄资金足够的时候，就跑了…… 不知道王家是自己开的银行，还是他给外国人打工，截胡了一批保险柜？ 这个有机会也要问问他们，不过想来这种缺德事他们死也不会说。 封华先没管这些保险箱，而是让一个手提箱飞到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带锁金属手提箱，这种手提箱的造型封华非常眼熟，银行转移存放黄金的箱子跟这个极其相似。 打开，里面果然是满满一箱子小黄鱼，四四方方，正面刻着编号、成色、重量，当然都是繁体字。 大黄鱼小黄鱼有无数版本，长的方的椭圆的，还有元宝的，官方的，私人的。这一箱子里是官方版本之一。 封华满意地把其他45个箱子都拉到自己眼前，打开，金闪闪的光泽闪花了眼…… 就这么开着不关了！美！ 嗯，一会要拿一下出去装点小木屋！至于外面就不要放了，万一不小心掉到地上，被刷新了怎么办？ 吃过草根树皮，为一分钱工作到天亮的封华骨子里就是个财迷精…… 第352章无土栽培 第352章无土栽培 把45个手提箱都打开，把里面的大黄鱼小黄鱼都拿出来，封华忙活了半天，用这些黄金在仓库门口摆成了一个鱼形的造型，当做玄关摆设。 空间仓库的逼格似乎一下子就提高了……反正封华是相当满意。她前世就非常喜欢黄金，也想这么摆来着，但是在家里这么摆，就有点太嚣张了，也不安全。最后她也只能想想，没敢。 现在也算圆了前世一个愿望…… 封华折腾完这些，才去查看那500多个保险箱。这些都是私人存放的，里面基本都是一些贵重物品，黄金、钻石、玉器，也有一些书画和瓷器，外加一些文件，各种欠条、地契房契、公司股份。封华看了看，基本都作废了。 公司已经不存在，房子也已经成了别人的，有房契都没用。 封华在其中发现了属于王家自己的三个大保险柜，王家的主人似乎对瓷器有特殊的偏好，三个保险柜里除了少量的黄金，其他都是各种古董瓷器。 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样样精美，比封华从吴老头那换来的十几箱子品质都高。 封华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件天青色的汝窑小碗，瓷器里最贵的就是汝窑瓷器，因为其他窑口的瓷器，后世基本可以仿到以假乱真，只有汝窑，仿出来的都不是那么回事，这就让它的地位无法撼动了。 “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随随便便一个汝窑的什么，都能拍出几千万上亿，而且是有价无市。 抬眼看了看仓库里一片金灿灿的各种金银珠宝，封华有些明白当年王展鹏的脸为什么那么绿了。他没心肌梗死，已经算了好心性了。 封华把这些瓷器都拿了出来，摆放到小木屋的博古架上。好东西不拿出来摆着看而是藏起来，跟没有一样！ 现在的小木屋已经今非昔比，封华刚来的时候，这里空空荡荡，一桌一塌就是全部，现在已经被她装点的非常美丽，墙壁的位置摆放了几个博古架，上面样样精品，都是单价在一亿以上的瓷器…… 窄小摆不下博古架的位置，就挂了山水画，这个她就有些不好估算价值了，只能看眼缘，随便挂了几幅。 说到底，她也不是一个艺术家，只是个商人，看东西好坏只看价钱…… 封华对自己的品味汗颜了一下就放开了，赶紧出去种树，她又预约出1万棵小树苗，可有得忙了。 此后几天，封华晚上住在沈家，白天就找借口出去种树，顺便抽空关注一下何宝来案件的进展，当第五天何宝来实在忍不住认罪之后，何老太太被放了出来，解放了严朗和周雅芬。 封华也种好了树，放到了沈鹤庭安排好的村外。 对于“封华的人”放下东西就走，连口热水都不喝，连个人影都不见的繁忙状态，沈鹤庭拐着弯打听道：“这么忙啊？还要去哪里送货吗？”他们还想着垄断呢……已经有了北京一个种植园就算了，人家在他之前他没话说，之后要是越来越多，烂大街可就不值钱了。 封华笑了，“怎么？舅舅想搞垄断？也行啊，加价！我这果苗就只卖给你一家了。” 沈鹤庭尴尬了一下，不用问他就知道买不起…… “那还有哪个部门在种？”沈鹤庭问道。 “这个不好说。”封华说道。是真不好说，下一个买家是谁她真不知道…… 沈鹤庭无言地对封华竖了个大拇指，嘴严，好少年！果然是家学渊源。 两人聊了几句，沈鹤庭就赶紧看着工人种树去了。这可都是“摇钱树”！ 但是仔细看过树苗之后沈鹤庭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他对这种根部不带一点泥土的情况也有些接受不来，搞了半辈子农业也没见过这样种的。 “怎么培育的？无土栽培？”沈鹤庭一脸敬畏地问道。现在无土栽培刚刚在外国小规模应用起来，是顶顶新的技术，而中国要到70年代之后才开始研究应用这项技术。 在1960年，知道“无土栽培”这四个字的可能只有科学家和他这种专业对口人士。 怪不得卖这么贵，人家是无土栽培的！沈鹤庭心道，而且对封华的身份又信了几分。 封华空口白话，拿出两兜子苹果和“传说中的果苗”就想卖他们1万块钱，不但他单位的领导有些嘀咕，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想，这是不是个仙人跳？ 直到封华没要那1万块钱，说是那100棵果苗算是赠品，只要了那3座房子，换了1万棵果树苗，他的心里才踏实几分。不是骗钱的，只是要房子，而且树没到手他们也不会给房子，给了房子，他们想要回来也容易。 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可以办了房子的过户手续，也可以一句话就说它不算数了…… 但是今天见到这些“无土栽培”的树苗，沈鹤庭才真正放心了。这极有可能真的是新品种果树苗，真的可以结出他吃过的苹果。而不是这少年拿了一兜子进口苹果和普通树苗来忽悠他。 几个农业专家正蹲在地上拿着放大镜，仔细看这些苹果苗，越看越激动，最后凑在一起嘀咕了两句，跑到沈鹤庭面前追问道：“卖家呢？来了吗？我们能见见吗？” 沈鹤庭斜了一眼封华摇摇头，“卖家放下树苗就走了，我也没见到。”他应封华的要求，对外保密她的身份，就连几个领导，他都没透漏这是真正的卖家。 几个老头遗憾地直叹气，半点没有关注封华。他们以为这是沈鹤庭的亲戚，跟着来玩的。 “怎么回事？”钱尧走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道，他是沈鹤庭单位的二把手。 这么大的项目，不能让沈鹤庭一个人忙活，他们单位除了最大的一把手，其他领导都来了。算上跟沈鹤庭平级的几个人，一共七八个。 几人也都当封华是凑热闹的，甚至有些不满地看了沈鹤庭几眼，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带一个小孩子来？要不是这项目主要功劳在他，卖家也只联系他，他早挨批评了。 “无土栽培啊！”一个老头激动地拎着一棵树苗指着它的根部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土栽培啊！” 封华为了保证这些树苗的品质和存活率，在它们出土之后又用稀释的空间水泡了一下，顺便洗净最后的泥土。湿淋淋的根部，确实跟无土栽培没什么两样。 “我国现在有哪个部门在研究无土栽培吗？”另一个老头问道沈鹤庭，“怎么没听说？” 所有人都看向沈鹤庭。 沈鹤庭这次没敢往封华那边看，直接说道：“我真不知道，卖家没说。” 第353章不知道有多伤心 第353章不知道有多伤心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说呢？”专家着急地追问道。 “可能是出于保密需要吧……”沈鹤庭道。 一句保密就让所有人都住了嘴，世界先进技术，听说外国也才刚刚开始应用，而他们也有了成熟完整的技术，丝毫不落后国外，似乎是应该保密。 “可惜了，我还想问问他配方到底是什么呢，肯定不是霍格兰氏水培营养液。”老头遗憾地摇摇头。 “是苹果苗吗？”钱尧问道，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是。”专家给了肯定答案，“看茎、叶、根，这确实是蔷薇科苹果属无疑，而且是新型的，区别于国光和元帅，也不是我见过的其他苹果树。” 所以人心都稳了一些，是苹果，而且是没见过的，那这事更靠谱了。 沈鹤庭笑了，“是不是明年就知道了，听说北京那边明年就能结果，到时候我们找到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一想也是，而且，他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大，2座好房子加一座破房子而已，严格说来都不算什么代价，如果真是“摇钱树”，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为此沈鹤庭已经升了一级，如果这批果苗成活了，他还能升一级，结果了，能再升两级，卖出美元了，能升几级都不好说…… 几个同事看沈鹤庭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各种羡慕嫉妒，这馅饼怎么没掉他头上呢？不过听说是他家亲戚的关系，哎，可恨自己家没这种厉害的亲戚啊。 工人忙活着把树苗栽到大棚里，沈鹤庭主动把封华拉到一边，“明天就去过户。” 封华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沈鹤庭果然信守诺言，带着封华跑了一上午，她就变成了一个有房子的上海人。户口是集体的，登记在武康路所属街道上。房产证就是一张纸，“土地房产所有证”，上面的字还是竖写的。 封华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房产证有些感慨，前世这时候她可能还在挖草根，现在却在大上海有了一套武康路的豪宅，虽然是荒废的。 “这房子你打算怎么办？”沈鹤庭问道：“是打算扒了重建还是装修一下？我建议你还是扒了重建吧，我可以帮你联系建筑公司。”这时候农村盖房子都是自己人，城里盖砖房可是个技术活，非专业人士不能干，而老泥瓦匠又不许接私活……所以就有了专业的建筑公司。 “不用，就这么放着。”封华说道。她不打算现在重建，不然她建得漂漂亮亮的了，又没人住，这房子保不齐是谁的了，留给她一个阁楼，其他都经租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哪怕只是简单休整一下，安上窗户门，勉强能住人了，都危险。所以封华不想动它，甚至想着一会在天棚上墙壁上打两个洞才安全…… “等过几年我长大的，再说吧。”封华说道。等改革开放之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大大方方地修一座漂亮的小洋房了。哦，大洋房…… 到时候王展鹏从门外路过，不知道要多伤心…… 封华突然笑个不停，非常开心。 沈鹤庭看着荒凉得跟坟场一样的院子，都不知道她笑什么。 两人回到沈家，封华从房间里拎出拉杆箱对沈鹤庭道：“舅舅，我这就走了，不要送了。等我到广西之后找到蔡全叔叔的下落，再给你们拍电报。” 她确实打算告辞了，又非正常耽搁了十来天，唉，可以预见，她得大冬天赶路了，现在她只希望能赶上跟蔡奶奶过年。 沈鹤庭也没挽留，拿出了他准备的一大包礼物送给封华，都是一些上海小吃，外加他通过领导买来的进口零食，最后还有一幅名人字画，是他家的私藏，说是专门送给她“父亲”的。 封华自然代父笑纳了…… 再三推辞了沈鹤庭送她去火车站的想法，封华转身去了严家。 严家又是一片哭声，何老太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四个孙子孙女堵在严朗的屋门口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鬼迷心窍，差点害了小宝。”何老太太哭道：“你就看在保香的份上原谅我吧！我的保香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妈和你侄子马上就要去地下看你了……” 哭声凄凉，又情真意切。她是真觉得自己要惨了，儿子似乎是出不来了，她这就是无依无靠了！又带着四个小孩子，如果不这时候扒住严朗，她是真的要完。 何老太太哭完，啪啪开始打自己嘴巴，下手之狠，一会脸就肿了起来，嘴角都打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沾满了衣襟。 围观人都看不下去了，上来拉架的拉架，劝架的劝架。 “严朗啊，这好歹也是你妈，之前虽然犯了点错，但天下没不是的父母不是？再说又没酿下什么恶果。”那个要鸡蛋老太太道：“看在你媳妇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 赶紧把这一堆老少拖油瓶挂上！想甩掉自己过轻省日子，他们可不答应。老太太眼里闪着恶意。 有真心同情何老太太的，“你看这眼看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又带着四个孩子，怪可怜的。小朗啊，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屋里的严朗沉着脸，安抚着怀里的小合营。 小合营吓坏了，一直在严朗怀里瑟瑟发抖，特别是听见何老太太的声音，他一度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严朗从来不知道他对何老太太这么惧怕，可能是当初实在太虚弱，他连恐惧都无法表达。这几天身体眼见的好了，脸上也有肉了，表情也丰富了，爱说爱笑的，眼看着就是个正常的孩子了。 结果昨天何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小合营见她第一眼就吓得一蹦，接着就钻到了床底下，他哄了半天才哄出来。 要不是周雅芬拉着，严朗当时就恨不得出去收拾何老太太一顿，问她当初到底都对他儿子做了什么。 所以今天何老太太就是哭死在他眼前，都不好使。 “小宝，姥姥平时打你了吗？”严朗问道。 小合营摇摇头，“没打，掐的，掐背。” 严朗一下子握紧了拳头，红了眼眶。他之前因为不忍心，回家的时候小合营也总是在睡觉，他都没扒开孩子衣服看看他瘦小的身体，直到这几天亲自照顾他，给他换衣服洗澡，他才看见孩子后背整片的淤青。 他当时以为是何老太太照顾不周，孩子总是平躺，压的褥疮，原来是掐的吗？ “她为什么掐你？”周雅芬一时气愤道。这可是亲姥姥，不是后姥姥！怎么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她嫌我麻烦，还得伺候我吃喝拉撒。”小合营道，这是何老太太掐他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他记住了，“爸爸，什么叫吃喝拉撒？” 第354章三选一 第354章三选一 严朗已经气疯了，忍不住就要出去收拾何老太太，封华挤进人群走到严朗屋外，正赶上严朗开门出来，封华一把把他推回去，顺手关上了门。 “你想跟何宝来作伴啊？”封华看着他问道。严朗这暴脾气可是不行，这跟前世差距也太大了，他要是再这么下去，哪天她看不见准得出事。 封华觉得他这是病了，得治。她最近在研究师父给的几本中医入门书籍，知道脾气暴躁的人，一般都是伤了“脾”，而根本问题却是出在肝，要疏肝解郁。这个她还办不了，回去让他找师父看看吧。 严朗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封华一推他自己也醒了过来，何宝来血淋漓的例子就在眼前，自己杀人进去了，孩子没人照顾，下场真是太惨了。 “我今天就要走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出发吧。”封华说道：“至于何家这几个老小，你想怎么处置？” “何老太太，我……”我真想出去打死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不但不能打，他还不能不管，因为真的像她说得，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老婆何保香的份上，他真的不能看着何老太太饿死。 现在没了何宝来，没了柳红叶，只剩下没工作的何老太太和四个小孩子，真的会饿死。 “四个孩子送到福利院，何老太太想留在城里，我就给她找个临时工，想回农村，我就给她点钱。”严朗说道。 何家一家人虽然都赖在了城里，但是都没落下城市户口，还都是农村户口，想回农村也容易，想找个临时工，有他出面打点，也不是难事。 “就这么办，速去。”封华说道。 严朗深吸了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冷静地出门跟何老太太交涉去了。他骨子里真不是冲动的人，只是长期沉浸在将要失去儿子的恐惧中，压力有些大，内分泌有些失调…… 听到严朗的安排，何老太太是极其不满意的，她的愿望是继续跟严朗生活，严朗这么本事，又是米又是面又是蛋的往家倒腾，之前能养活他们一家7口，现在少了两个大人，养得应该更轻松才对！ 她才不要孙子孙女去福利院吃苦！她也不要出去工作，累死累活的。 “那我就不管了。”严朗说道：“我已经在外地找到了新工作，马上就要离开了。” 封华一听就知道要坏，严朗面对极品还是经验不丰富。 果然，何老太太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急了，之前不满意严朗的条件归不满意，她以为她磨一磨，总能磨出她满意的结果，现在一听严朗要走，那还了得？ 何老太太一把抱住严朗的大腿，又哭又嚎怎么也不放手，这样还不满意，赶紧让四个孙子过来也抱着，严朗脑袋嗡嗡响，感觉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真是丧良心，一个人出去享清福，把一家老小扔在这里不管。”要鸡蛋那老太太阴阳怪气道。 “何老太太。”封华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不出来严朗今天怕是脱不了身了，除非一脚把何老太太踢开，那样何老太太只需要倒地装瘫痪就好了，严朗就彻底走不了了。 “你现在再不放手，这几个孩子福利院也不用送了，直接跟你回农村吧。”封华说道。在福利院可是顿顿有吃的，少了点孬了点，也饿不死。跟她回农村，十有八九是要饿死的。 何老太太哭声一顿，立刻嚷道：“你说了不算！” “他说了算！”严朗立刻回道。 “严朗的新工作是我给介绍的。”封华说道，立刻接收到了何老太太怨毒的目光。 “他这工作比较特殊，是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做贡献。”封华说道：“凡是妨碍他的人都是社会主义的敌人，是党的敌人，是人民的敌人，要被抓走教育。” 这一顿大帽子扣下来，何老太太立刻就怕了，不光是她，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一下子躲出三米远，就怕引火烧身。 “到时候你就跟你儿子作伴了。”封华吓唬她道：“至于你这几个孙子有什么下场，我就不知道了。” 何老太太有些发愣，严朗赶紧趁机挣脱了她。 “一、4个孩子进福利院，给你找份临时工。二、4个孩子进福利院，你回农村。三、4个孩子跟你回农村。”封华说道：“三选一，没有其他余地。给你1分钟时间，过后就当你默认选三，我这就叫人过来帮你搬家。” 封华冷冷地站在那里，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但是一字一句都砸在人的心上，没有人觉得这少年是在开玩笑。 特别是被封华格外关注的何老太太，已经不敢抬头看封华，更别提反驳了，心里飞快计较了一下得失，赶紧说道：“我选一。” 其实不用想，留在城里干个临时工也比回农村强一百倍，她当然要选一。 “回你的房间去，别在这碍事。”封华冷声道。 何老太太麻溜地就拉着四个孩子走了。 封华又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楼道里围观的人，人群立马就散了，各回各家。 回到房间关上门，严朗大松口气，看着封华真心夸道：“还是你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同样是说话，一个小孩子的话就比他好使？他当然知道这都是“气势”的问题，他是想知道封华小小年纪，这气势是怎么炼成的。 “极品遇多了，你就知道了。”封华却给了他一个让他无语的答案。要说战斗力，封老太太马老太太，都比何老太太强。 “你们家，也有极品啊？”严朗有些惊奇道，这少年一看就出身豪门，豪门也出何老太太那样的极品？ “有文化的极品更可怕呢。”封华看着他，意味深长道：“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她并不打算让严朗给她当一辈子的厨师，那就有些不够朋友了……她打算时机合适了还让他出去单干，创造他的饮食帝国。到时候他自己就是豪门了，到时候五花八门的极品都能遇见。 严朗可想不到这一点，只当封华打算带他进入豪门世界，让他自己体会。 “速去解决他们的问题，然后我们就出发。”封华说道。她真是等不及要走了。 严朗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靠过来小声道：“我还有些东西想送给你，可是不知道怎么拿出来。” “嗯？”不知道怎么拿出来？封华一时没反应过来。 “都埋在厨房地下呢，现在人来人往的，不好拿。”严朗说道：“即便是晚上，动静大了也不安全。” 他们家可是百年老店，虽然只是个点心铺，但是生意一直很好，一百年经营下来虽然都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难免有些坎坷，但是到底攒了些家财。 第355章朝思暮想的人 第355章朝思暮想的人 十年前父亲把家财分成两半，一半留在外面备用，一半埋在了厨房的地下，不到万不得已不打算动用。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他都要走了，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房子还会不会是他的了，现在不拿走，留给别人吗？ 说是“经租”，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并不简单。 他直言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下。 封华笑了一下，也许正是这份预见，才是他成功的关键。 “你说一下具体在哪里，我找人帮你挖出来。”封华说道：“专业人士，保证无声无息。” 严朗立刻相信了，“你跟我来，我指给你。” 封华依言跟上，虽然不用看她用精神力扫一遍就ok，但是总得跟着去装装样子。 两人装作喝水，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有几个人正在准备晚饭，顺便激烈地八卦着刚才的事情。 看见封华进来，几个人吓了一跳，厨房里瞬间没了声音，安安静静地仿佛连人都不存在，连锅糊了都没人敢动一下。封华这几次表现出来的气势，真的有点吓人，他们刚刚又正在说这少年多管闲事，不会让他听见了吧？ 封华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连余光都没看过去，才让他们放松了些，赶紧抢救已经糊了的饭菜。 严朗从自家的水缸里舀出水喝了两口，就站在自己家的炉子面前摆弄了几下，似乎是研究着怎么拿走。现在人出门带着锅碗瓢盆简直太正常了，也没人多想。 最后摆弄了几下，严朗遗憾地摆摆手，装作放弃地离开了。 回到楼上，严朗说道：“就在我家炉子下，13米。” 封华叹了口气，在炉子下就在炉子下，多么明显的标志，说一句不就完了吗，还带着她去看，她还以为埋在哪个犄角旮旯不好找的地方呢。 不过13米可是够深的，再挖两米就到地下水了。 封华意念一动，严家那一口大箱子就到了空间仓库里。小店就是小店，哪怕是一百年，也不能跟豪门比，积累的财富不多。只有一个箱子不说，里面大部分还是银元，小金鱼只有两小匣子，二十多斤。 两人说着话，周雅芬一直尴尬地抱着小合营站在一旁，想躲都没地方。在她一个外人面前谈论藏宝，是不是不太好？ 严朗顺着封华的目光，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周雅芬的存在……他倒不是忘了周雅芬的存在，他是下意识地没有回避她。 看到周雅芬的尴尬，严朗也尴尬了，真是，让人家尴尬了真尴尬…… 封华倒是一直都知道周雅芬的存在，但是她并不想提醒，说好了顺其自然的……现在自然顺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她没有阻止的理由。 严朗又把他这两天整理的行李都拿了出来，既然知道要走，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在整理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除了他的几件衣服，大部分都是小合营的衣服。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严朗发现他给小合营买的衣服，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现在正需要穿的，只剩下外面摆着的两件，其他都在楼上何家。 严朗叹了口气，为自己的眼瞎。也没再管那些被拿走的旧衣服，而是出去买了几件新的，顺便给周雅芬也买了几件…… 此时，严朗扒拉开新衣服，从包裹中间拿出一个长条形的匣子递给封华，“还有这些，也送给你。” 匣子里是两只小黄鱼和一堆银元。他家留在外面的是两匣子小金鱼，结果陆陆续续让他花剩2只，其实还有几十块钱纸币，他没好意思往匣子里放，留在了身上。 封华也没客气，收下了。一只小黄鱼在这里可能只能换一两斤大米，2只小黄鱼外加几个银元，真不是大礼，还不如她那一兜子鸡蛋值钱呢。 看封华收了，严朗很高兴，笑了一下就拎着东西出门办事去了。空手可办不了事……而东西都是上次封华拿来剩下的。 一个小时之后严朗就回来了。这次他找的不是别人，而是周警官，周警官对他和何家的情况完全了解，好沟通。听到他的安排，周警官还隐晦地夸赞了一下他有情有义……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没有切肤之痛，看着一个老太太和四个小孩子，自然觉得可怜。 严朗僵硬地笑了一下，就扔下东西走了。 “对了周警官。”临走之前严朗又回头对周警官道：“我走之后空出那间房子就经租出去吧，而且我家所有租金就都捐给福利院吧！”他要不说估计就要到何老太太手里。他并不想暴露自己“新工作”的地址，也就不能让他们给他邮寄过去。 再说，人家给不给邮寄还两说呢，估计最多就是存下来等着他回来领，那样何老太太哭一下穷，估计也能到她手里，这个情况他不想看见。 周警官有赞扬了他一番大义。没有外人在场，而且是公事的情况下，他还是很愿意跟严朗说话的，也不吝啬赞美。 周警官又顺便打听了一下他的新工作，严朗只说不知道，等到了地方看方家人怎么安排。周警官一听是方家人安排，也没再问。只是在心里感叹这小子好运，靠上了一棵大树。 一切事情处理完，封华连夜就把他们送上了火车，因为往北去的火车就是半夜出发。 听说封华不跟他们一起走，而是还要南下，冬天才回家，严朗和周雅芬都有些忐忑。周雅芬还好一些，那可是在边疆工作过的，万里路都赶过，严朗就差一些了，也是长这么大没出过大上海。 但是周雅芬毕竟是个女人，还是遭逢骤变的，一个人跟着另一个男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难免不安。 “没事，只要你们平安到了地方，会有人好好接待你们的。”封华对赵永的为人非常信任，对自己的威信也非常信任。她已经在信里说了对严朗和周雅芬的安排，并要求好好照顾他们，赵永绝对会严格执行。 “拿着，这是信物，千万别丢了。”封华没想到会发生需要信物的情况，也就没准备什么信物，她交给严朗的是一块成色不错的翡翠牌子，图案很有特色，是一组龙凤对牌里的凤牌。 这是赵永从他一个落魄朋友那收来的，当初拿着这牌子跟她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他这朋友家的发家史和衰败史，所以他应该认得。 封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这时候出门丢东西简直太常见了，她又把那块龙牌也拿出来，挂在了小合营的脖子上。现在好了，除非孩子丢了，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地址要记在脑子里。”这样信丢了问题应该也不大。 “包裹要看好。”封华不厌其烦地交代道。 看封华如此热心，严朗和周雅芬心里的忐忑不安都少了些，连连跟封华保证会一路平安，才不舍地挥手上车了。 封华也来到候车室，她买了明天早上的火车票，几个小时之后就要上车了，就在这里讲究一下吧。 封华刚进候车室，整个人就是一震！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她绝对不会认错！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怎么会认错？ 第356章甜得冒泡 第356章甜得冒泡 方远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万里之外吗？封华仔细盯着这个背影，就怕是自己思念成狂产生的错觉，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为了保险，封华立刻用精神力扫了一遍，果然是方远。封华拖着行李就朝他飞奔而去。 刺耳的摩擦声立刻吸引了一大片视线，封华技术不过关，木头轱辘和木头轴承，自然没什么减震消音系统，声音难免难听了些。 方远也回过头来，好奇地看向声音来源，接着就跟封华一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封华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忍住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在他面前站定。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封华惊喜地看着他。 方远也终于确定这真的是封华，小丫头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看着像个大姑娘了，当然也更漂亮了，那双凤眼慢慢长开，眼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方远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是那么的光滑柔顺，就是可惜了那一头长发。 “我路过。”方远有些不舍地放下手，看着她笑着说道。 “我的天！这是谁？”苏哲已经从震惊中醒过来，挤到封华面前，伸手比了一下封华和自己的身高差，“你吃化肥了吧！怎么长得这么快！” 封华比从边疆离开的时候又长了将近10公分，现在的身高已经达到1米5，在后世这就是12岁的标准身高，但是在此时就显得有些高了，但也没太过分。 “吃化肥会长高？”封华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的经验之谈？” 周围都是方远的战友，都是聪明人，大家愣了一秒接着就笑了起来，这少年真有趣。 封华一把扒拉开这个超大灯泡，继续看着方远笑道：“哥哥，你们要去哪里呀？”只要方向不相反，她就跟着一块去！大不了绕些路呗。 “要去厦门。”方远说道。 封华的笑慢慢僵在了脸上，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金门炮战”，那可谓是旷日持久，历时21年，她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前世照着报纸学写字的时候总能看到相关报道。 虽然不惨烈，但是也有伤亡。封华一下子就担心起来。 方远对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又自豪地笑了一下，小丫头总是这么机敏……一个地名就能联想到关键。 封华愣了一下就整理好表情，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重生回来一定是为了跟方远再续前缘的，而不是为了演一出悲剧！老天爷都给她一个空间了，她绝对是亲生的！ 做好心理建设，封华笑得更自然了，也有心情打量起方远的战友来。这些人看气质看站姿看对她的“包围”情况，就知道是跟方远一起的战友。 此时一个个都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唯有苏哲，看的是她的行李箱。封华不相信他跟蔡元君一样，是相中了她的箱子，这个吃货肯定是犯馋虫了。 果然，看封华看向他，苏哲直接问道：“老弟，带小鱼干了没？” “带了，还有其他好吃的！”封华说完，行李箱里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两件，其他都换成了各种肉制品。 方远又把挤到封华面前的苏哲扒拉开，拉着封华的手腕把她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其他战友见状也在周围坐了下来。他们刚刚下了一班火车进到候车室，在这里等待天亮之后的另一班火车。 “你这是要去哪？”方远问道。 “我要去广西，给蔡家三叔叔扫墓。”封华实话实说道。 方远叹了口气，最后只是无奈道：“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嗯！”封华笑得很开心，被方远真心实意地关心了呢……这可是上辈子求都求不到的事情。 方远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真是想气都气不起来，但是心里又被各种担心烦躁填满，无处发泄，最后只好又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把她揉得像一只炸毛的小猫，看小丫头无奈又委屈地瞪着他，盈盈的大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他心里才舒服了些。 “你弟弟？”张敏业隐晦地上下扫视了一圈封华对方远说道：“长得真秀气，跟小姑娘似的。” 方远心里一顿，面上若无其事地帮封华整理好头发，“可不是，从小长得就跟小姑娘似的，长大了也不知道好不好说媳妇。”句句大实话！ 苏哲哈哈大笑道：“肯定不好说！不过没关系，我家妹妹多，他长大了相中哪个都行，我家人肯定没二话。” 方远和封华同时斜了他一眼。 其他战友也笑，这少年是长得太俊了些，不过看方远就知道了，他的弟弟妹妹绝对也长不孬。众人心里一时都跟苏哲一样，好奇起方远的妹妹到底长啥样。 “我弟弟，方华。”方远这才正式跟战友们介绍封华。为了避免麻烦，他也顺嘴给封华改了姓，让外人听着就是他的亲弟弟，这样能少些打听。 不然实话实说，又要解释他跟封华是同乡，又要解释她一个小孩子只身一人去扫墓，这样那样，引起那么多话题，麻烦。 方远看了一眼封华，小丫头朝他甜甜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默契的眼神。方远再看苏哲，苏哲也警醒，惊讶的表情刚做了一半就收了回去，默认了这个名字。他也想到了当初，知道封华是替村里的烈属扫墓，众人各种惊叹不信的表情和追问，包括他自己。 是挺麻烦的，还是方远这样解释好。 方远又认真给封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战友。众人简单寒暄了两句就住了嘴，不打扰其他人休息，自己也找椅子休息去了。 他们已经坐了很长时间火车，将来还要做好几天火车，身心俱疲，现在可下有了椅子可以伸腿休息一下，众人转眼就散了，各自休息去了。 方远和封华换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坐下，低声聊天。 “这次是去祭拜蔡家三儿子，那二儿子祭拜过了吗？”方远问道。 封华摸了一下鼻子，真是的，一点点小细节都不放过，“去完广西再去云南，嘿嘿……” 方远什么都没说，两手齐上把她刚整理好的头发又揉成个毛球，“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声音里全是不满和担心，让封华心里甜得直冒泡。 第357章那我喜欢你 第357章那我喜欢你 “嘿嘿……”封华不自觉笑出声，满眼满脸全是甜甜的笑。 方远再大的气都让她笑没了。 “在家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方远换了个话题。 封华笑声一顿，马大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算欺负吗？ 方远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怎么？马大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吗？”除了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小丫头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呃……那什么，他去我家提亲来着。”封华突然想试探一下…… 方远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冷得像冰，“提谁？” “一开始是我二姐……后来就变成了我。” 方远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眯了起来，浑身地气势也变了，就连封华，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刚要走过来凑热闹的苏哲赶紧停下脚，转身就回去了，直觉告诉他，现在过去很危险。不过心里却像猫抓一样好奇，俩人聊什么呢这是？还聊出火气来了？ “封家人怎么说？”方远看到封华故作的一副怕怕的小眼神，气势一顿，冷静下来，怕真的吓到小丫头，放缓了声音问道。 小丫头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吧？她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吧？不会被家人忽悠两句稀里糊涂就嫁了吧？不会嫁给马大炮是不是会嫁给别人？ 方远一下子就急了，“封家人答应了吗？他们对你的婚事有什么安排？……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吧？” 封华被他最后一个问题无语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就做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问道：“什么是结婚？” 方远现在心里有些乱，一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你先告诉我，封家答应了吗？” “答应了。”封华说道。 “什么？”方远急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声音也控制不住，震醒了周围的人。就连远处他的战友，一个个都坐了起来，朝这个方向看来。 方远已经顾不上这些，咬牙切齿道：“封家人答应了？”真是丧尽天良的一家人！当初马大炮要杀了小丫头他们不知道吗！竟然还让小丫头嫁给那样的人！而且小丫头才多大！ “不过他们要100块钱彩礼，马家出不起，正好上面来了宣传队，把我爷我奶抓起来教育了，他们就不敢嫁我了，说是以后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封华看真把方远急坏了，赶紧把后面的话说完。 不过看方远这么着急，心里好甜啊……封华用了最大的努力，才把嘴角的笑容压下去。 方远大松口气，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你个小坏蛋！”方远缓过气来再次朝封华的头发下手，没办法，其他地方都不能碰，这是个女孩子呢。 冷静下来，方远又详细问了一遍事情经过。沉思了几秒，转头对封华道：“这宣传队来得也太及时了，嗯？” “嗯，一条烟两瓶酒呢。”封华一脸正经道。 “哈……”方远这才笑了。人是小丫头找来的，这样他就放心了，还不傻。 “那腿呢？”方远问道马大炮腿瘸的事。 封华做了一个射弹弓的姿势，对方远，除了重生和空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方远哈哈大笑。 其他几个战友一脸莫名其妙地躺回椅子睡觉去了。 看方远心情好了，封华又眨着大眼睛，一脸懵懂地问道：“到底什么是结婚啊？你说马大炮娶我是为了吃了我吗？” 方远的心情又不好了。 “结婚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方远整理了一下语言，慢慢解释道：“就像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样，朝夕相处，生儿育女……”说道最后四个字，方远的耳根有些泛红。 “啊？……”封华这个啊拐了三个弯，充满了嫌弃与拒绝，“那么惨啊，那我不要结婚了。”封华继续道：“我爷爷总打我奶奶，打到她下不来炕，我奶奶总打我妈，嫌弃她生的都是女儿，我妈生病住院，我爸一眼都没去看过，结婚太惨了。” 方远……好吧，他举错例子了。 “封家是特殊情况，天下的夫妻不都是那样的。”方远说道：“如果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结婚，就会过得很幸福。”方远说完脸都红了，他怎么会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问题呢？不过不说又不行，他真怕封华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了。 小丫头这才多大啊，长着就这么漂亮，被人看上了！过了这一两年艰难的日子，求亲的人就能踏破门槛！他真怕她稀里糊涂就被人忽悠嫁了。 马大炮的眼睛倒是亮……等他放假回家的，一定好好会会他！ 封华心里一乐，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问题。 “什么是喜欢啊？”封华眨着大眼睛问道方远。 方远的脸更红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词，他也没喜欢过谁。但看小丫头一脸懵懂地看着他，这个问题他又必须解释。 “喜欢啊，喜欢就是经常想念一个人，惦记一个人，见到他就开心，愿意为他做很多事，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方远想来想去，只说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他实在说不出口。 “哦……这样啊。”封华一脸恍然大悟，看着方远说道：“那我喜欢你。” 方远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朝心脏涌去，咚咚咚地似乎要跳出心口。但是当他触及封华纯净无邪的眼睛，血液又慢慢退了回去…… 方远羞愧地按了一下胸口，为自己的激动有些汗颜，这还是个小丫头呢，前一秒钟还什么都不懂……一定是他没解释清楚。 “我就是会经常想起你，惦记你，见到你就开心，愿意为你做很多事，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封华一脸天真地说道：“原来我喜欢你啊，那你喜欢我吗？” 过了半晌，方远才按回又跳动不安的心脏，苦笑道：“这不一样，我们之间……是兄妹情，兄妹之间也会互相惦记想念，也愿意为对方做许多事。”对，就是这样！ “哦，这样啊。”封华喃喃一句，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她也要控制不住脸皮烧起来了！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说了她喜欢方远吗？还厚着脸皮追问方远喜不喜欢她……真是太难为情了…… 第358章就喜欢哥哥这样的 第358章就喜欢哥哥这样的 不过没有得到方远一句“喜欢”，封华有些遗憾……算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方远能喜欢上12岁的她才怪了，起码，再等两年吧…… 相信有空间的滋养，14岁的她绝对是个大姑娘了…… “总之，你不要随便嫁人。”方远突然说道：“封家相看的人，肯定都不好。”马大炮那样的都能入眼什么不能入眼？方远已经对封家彻底失去了信任。 “你自己……你年纪小肯定也不懂，不会看人。”方远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帮你物色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仔细给你把好关，绝对不能害你。” 封华……她倒要看看方远到时候能给她物色个啥！ “好啊。”封华一脸信任依赖地点点头。 方远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他虽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人心隔肚皮，他怎么能看得十拿九稳？而且人都是会变的，此时好不代表永远好，对外人好不代表对妻子好。 他要是看错了害了小丫头怎么办？方远一时陷入担忧，但是不让他亲自相看他更不放心。 “你俩干啥呢？”苏哲实在忍不住好奇，凑过来问道。 方远突然抬头，仔细扫视着苏哲。他第一次认真看苏哲的长相，有些黑瘦，但是很精神，大眼睛娃娃脸，看着挺喜庆。家庭条件也不错，为人也不错…… 不行不行，年纪大了些，比小丫头大八岁呢，等小丫头18了他都26了，他家里人肯定等不及他那么晚才结婚。 又不是娶不上媳妇的人家，现在农村男孩基本十八九都结婚了，女孩十六七是正好，十八九都是晚婚了。城里人能晚一两岁顶天了，现在还没开始提倡晚婚晚育，都普遍早婚早育，以生孩子多为荣。呃，生男孩。 而且以苏家的家庭，能不能接受小丫头的出身还两说，门不当户不对，到时候小丫头肯定要受气。 方远看苏哲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吓得苏哲连退三步，“打扰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半点不敢耽搁。 封华抿着嘴笑个不停。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方远突然转头问道，问完自己脸先红了。问一个女孩子这种问题，真是…… 封华换上一脸天真无邪，看着方远笑道：“就像哥哥这样的啊，高大英俊，温柔体贴，要对我好，疼我宠我关心我……”后面还有一些话，但是看着方远突然红透的脸，封华也说不下去了。 哎，18岁的方远，脸皮这么薄啊……不过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好可爱啊…… “别闹，我说认真的。”方远红着脸故作严肃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好帮你相看，不然找个你不满意的怎么办？” “我就是认真的啊。”封华说道：“我就喜欢哥哥这样的。” 方远红着脸扭开了头，半天没缓过来。 封华也转开头，怕一不小心笑出来，那她之前的“无邪”人设可就崩了…… “对了哥哥，你这次去x门是常驻还是出任务？任务结束再回去？”封华等了一会，自然地换了话题。 “还不知道，上面没说。”聊这种“正经”话题，方远自然了许多，“具体呆多长时间我也不确定，换地方的时候我给你写信。” 两人就这么随便聊着天，说着分别这几个月各自的生活，天就亮了。 “嘿，火车马上进站了……”苏哲站在老远朝他俩喊道，直接没敢过来。 方远和封华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走吧。”方远拉着她的行李箱，招呼封华道。他已经问过了，封华也坐这趟车南下，他们还可以同行一路，甚至可以同行到他的目的地，所以他的心情非常好。 但是箱子一入手方远就发现了不对，“什么东西？这么沉？”这沉甸甸的箱子，他相信除了封华和他，满候车室没几个人能拎动。他是知道封华力气大的，而他自己现在力气也不小了。 “就是一些吃的，东西不沉，沉的是箱子。”封华说道：“这是紫檀木的，我在蔡奶奶家找到的，自己做的，创意还行吧？”在方远这个大师面前，她只敢提创意，半点不敢问漂亮不漂亮。 方远听到这话，路也不走了，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个拉杆箱。他做木工很多年，还没见过紫檀木呢！ 他家的木工格调太低了，从来都是在乡村接活，上个梁，做个门窗，打个桌椅，唯一精致的就是雕个被阁，杨木柳木榆木都见过，就没见过红木。 不过好歹是个木匠，红木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而且非常向往。 方远仔细上手摸了摸这紫檀木，又嗅到了它特有的香气，就有些爱不释手了。 “哥哥，你有空给这箱子雕个花吧。”封华突然想到个好主意，让方远在她这丑丑的拉杆箱上雕个花，那档次不就一下子起来了！方远现在虽然不是大师，但也是个“有慧根”的优秀木匠，雕出来的东西已经带了灵性，绝对不是那些粗制滥造的雕工能比。 “好啊。”方远应得特别痛快，“上车我就给你雕，你想要个什么图案？”方远站起来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拉着封华的胳膊，防止她走散。 上海火车站就是上海火车站，人超多，方远得时刻注意着才能不让行李和行人碰到封华。 “快点吧，再磨蹭火车都开了！”苏哲又在前方喊了一声。这话有些夸张了，开不至于，去晚了抢不到好坐倒是真的。他们没有卧铺票，也没有买到坐票，都是站票。 不过其他战友都已经跑去占座了，只有他等着两人。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在等小鱼干。 上了火车，战友们果然给力，都抢到了座位，顺便帮封华也留了一个。这趟火车人还挺多，座位已经坐满，走到里也零零星星地站着几个人。总有一些因为这样那样原因出门的人，也可能跟这班车3天才发一趟有关系。 上了车，封华就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大包小鱼干分给大家。一开始其他人都不好意思要，封华再三说这是他自己钓的自己做的众人才接了。 “这不是方芳做的吗？”苏哲吃着嘴里的小鱼干，疑惑问道。这味道绝对是方芳出品啊。 第359章我错了 第359章我错了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 细节啊！没处理好！下不为例！两人心里同时警醒道。 “我就贪点功，你不至于连这个也拆穿吧？”封华无奈地看着苏哲道。 “哦哦哦！”苏哲点点头，“你做的你做的，比你姐姐方芳做的好吃！”苏哲想起来了，封华现在叫“方华”呢。 “我真出力了。”封华看着苏哲解释道：“我钓的鱼我砍的柴我烧的火，我晒的，你说是不是我做的？” “是是是。”苏哲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个“做”。 方远赞赏地看了一眼封华，圆得滴水不漏，厉害了小丫头。 火车已经缓缓启动，封华站了起来，把行李箱放到位置上，让方远雕刻。桌子上不能放，放了就得赔钱了。下面小小的三角架，估计支不住这百十斤的箱子。 方远也没有趁手的工具，想了想从小腿上抽出了他的军用匕首，特制钢，锋利无比。他们作为特殊储备人员，装备比普通军用的要高一级，当然他们现在也没别的装备，只有一把匕首。 “你要雕什么？”方远问道。 “挑你喜欢的图案！”封华说道。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方远笑了一下，想了想抬手在箱子上划了一笔，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锋利无比的匕首只在箱子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红木果然是红木，坚硬如铁，除非专业工具，其他工具基本办不了。 不过方远已经今非昔比，力气比封华也小不了多少，徒手劈红木都是可以试试的。现在有匕首在手，稍微用些力，照样能刻出他想要的图案。就是有点费刀…… 方远的几个战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还是个木匠？现在除了专业木匠，很少有人为了陶冶情操去学木工雕刻的，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众人第一次对他的大少爷身份产生了怀疑，没准人家说的是实话，真是个农民子弟呢。 “哇！你还会这手！”苏哲惊呼道：“那你给我刻个章呗！”一句话把众人刚刚升起来的疑虑打消了，大少爷没有闲情逸致学木匠，但是文雅的大少爷都会刻章。方远这手没准是从刻章上发展的。 封华看了一眼苏哲，她刚刚感觉其中几个战友看方远的眼神更亲切了些，一句话就让苏哲说没了。年度第一损友，非他莫属。 方远已经习惯了，有苏哲在，他对“洗白”自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刻章干什么？按在你的作业本上吗？”方远头也不抬地问道。他们进了部队也要学习文化课，各种专业知识和马列什么的，有老师，有作业。 “你管我按哪呢，我按脑门上我愿意，你有空给我刻一个就行。”苏哲说道。 “行，木头自己找，不然我只能给你找个烧火柴了。”方远说道。 苏哲立刻把目光对准了封华。方远手里没章料，他也没有啊！除了烧火柴就是路边的杨树柳树榆树了。但是他认识封华这个箱子，知道是红木的。 也不怨苏哲无时无刻总坑方远，实在是方远和封华身上，半点余地没给他。两人的行事做派，生活用品，哪里有一点贫下中农的样子？看看封华现在这一身小西装，他还没来得及问呢，哪买的进口布料？给他捎一点呗？还有这样式，这做工，帅呆了！他也想要一身！ 要说第一个不信方远是农民子弟的，就是苏哲了。 封华摊摊手，“我总不能把箱子刨下一块给你吧。”她也不能随身带着红木章材，那太奇怪了。 “那方远他妹下回给他邮寄包裹的时候你顺带给我捎一块！”苏哲说道。 “行。”他都这么执着了，封华也不好再拒绝。再说现在红木真的不值钱，一件旧家具才几块钱，能做好几百块章材，她要是舍不得，方远就不好做人了。 封华打算回去拆个凳子腿，给他做几个印章……那种缺胳膊少腿不能用的红木桌椅，吴家白送她好多。 围观的战友看了一会就散了，各自闭目养神去了，从祖国的最西北到了最东南，铁打的身体也累了。 “你还会暗器是不是？”一个声音小声说道，问得是方远。 封华和方远坐的是两两对面的卡座，她和方远对面坐的是苏哲和一个战友，看样子也不大，十八九二十岁的样子，五官端正，很精神。只是这话问得怎么有些神经？ “我看一本武侠小说上写过！”年轻人的脸都放光了，抬头看着方远道：“练习雕刻可以锻炼手指的灵活性是不是？” 封华：什么鬼？ “你被骗了。”封华也小声对他说道：“雕刻讲究的是稳，一场雕刻下来，手都僵了，哪里来的灵活？” 雕木头的还稍微有那么点灵活性，木质软的话，一刀下去也许能划出来个线条，像红木和石材就完了，那都是凿出来刻出来的，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拿着锤子，手要稳，心要灵。 夏辰东瞪大眼睛看着封华，一脸震惊的样子，再低头看看方远的手，确实是紧紧地握着刀，要说灵活，也就手腕灵活一些。 “这是个武侠迷。”方远小声对封华道：“等着我带他入江湖呢。” “噗……”封华一下就笑了。 苏哲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问道：“你哥功夫不错，你知道吧？”封华虽然不是方远亲弟弟，但是看两人关系，胜似亲弟弟，方远的事他应该知道。 封华点点头。夏辰东眼睛又亮了。 “那你会吗？”苏哲问道：“跟方远同门？” 封华又点点头，不但同门，她还是方远师父呢！ “那咱俩切磋一下呗！”苏哲激动道。被方远收拾了几个月了，看样子像永无翻身之日了，现在能在他师弟身上找回场子也行啊！他已经默认了封华是方远师弟。 方远把匕首归鞘，看着苏哲。 “不不不！”苏哲一下子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我错了！真的！大错特错！你原谅我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行。”方远说道：“原来你这么热衷于切磋，那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切磋一场。” 第360章介绍对象 第360章介绍对象 虽然知道封华收拾苏哲就跟收拾小鸡一样简单，但是方远就是不想封华出手。有切磋身体就得有接触，拳拳到肉。封华一个小丫头，功夫再高被打一拳也是疼的，他有些舍不得。 就算不会挨打，打别人，他还怕小丫头手疼呢。 苏哲已经惊恐地抱着肩膀缩在了椅子里，他怎么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当着方远的面要收拾封华呢？方远对封华有多照顾他又不是没看见！那真是像照顾小姑娘一样照顾着封华，打个热水怕烫着，拎个行李怕累着，他竟然表露出要打封华的意思，想想都是找死。 苏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欠！就不能等方远不在的时候再说吗！ “我必须澄清一下。”苏哲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我可没有要打方华的意思，我知道我不一定打的过他！我真的只是想切磋切磋！”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占便宜的心理，但是他还真没觉得自己能碾压跟方远师出同门的封华。最多就是仗着年龄体型占个上风。 “所以你现在还能坐着。”方远说道，不然早让他打趴下了。 “噗……”封华忍不住笑了。 苏哲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夏辰东已经满脸放光，激动地问道封华，“你们师门还收人吗？你看我行吗？” “不行，我们只收6岁以下的。”封华随口编道。 夏辰东一下子就被打击得没了精神。 封华也不在意，等他年纪再大一些，去的地方再多一些，最好全国各地走遍，他就会知道，中国真的没有一个地方，藏着一个叫做“江湖”的存在。 方远重新抽出了刀继续雕刻，红木的硬度有些超出他的想像，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能不能雕完他想要的图案。而且他不能一直雕刻，小丫头还需要坐的地方呢！ 半个小时之后方远就收了刀，把箱子拎下来，让封华坐下。 “哥哥，我不急，我打算在厦门呆一段时间再走，你有空雕就行。”不亲眼看看真正的“战况”，她怎么放心走？ “对了，你说你是去给蔡家三叔叔扫墓去？”苏哲突然说道。他的心还是很强大的，既然挨揍不可避免，他也就不纠结了，反正就是，多揍一顿少揍一顿的事。 “嗯，蔡家三叔。”封华说道。苏哲是知道蔡勇的，知道蔡老太太三个儿子都是烈士，也就能理解她此行的目的。 苏哲一脸敬重地点点头，为烈士，也为封华。一个小孩子大江南北跑遍，为没见过面的烈士扫墓，都值得敬佩。 几人随便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火车正路过一条大河，方远一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又不方便直接问，方远想了一下从兜里出自己裁剪好缝好的一个小记事本和铅笔，写了一句话递给封华。 “你会游泳吗？”方远写道。 作为“亲哥哥”，弟弟会不会游泳他怎么能不知道？有耳聪目明的战友在周围，他确实不方便说出来。 封华一时没想明白方远为什么这么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关键是，她想撒个谎，说不会……这样以后是不是可以让方远教她游泳？ 想想那画面，封华的耳根都有点泛红。 “那个什么，不太会……”封华小声说道。 方远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小丫头不会游泳，那那些鱼干到底是怎么来的？一天12小时守在河边钓的？或者下水捞的？两种情况都不是他希望的！ “以后不要给我邮寄小鱼干了。”方远说道：“我……”他想违心地说我不喜欢吃，又怕伤了封华的心。 封华一下子就明白这个问题从何而来了，不过现在改口说她会游泳估计也来不及了，方远不会信。 “好吧……”封华无奈道。 苏哲在旁边可急坏了，小鱼干招谁惹谁了？怎么就不能寄了？ “别的啊！咱……”方远一眼看过来，苏哲立刻改了口，“你妹妹的一番心意，拒绝了多不好！” “没事。”封华在一旁笑着说道：“我们家今年养了两头猪，过年的时候做了肉干给哥哥邮寄过来。” 方远看着封华，他家可养不起猪，全村都没有一只猪，现在黑市猪肉价也贵，就算这次蔡老太太又给了她3万块也不是这么花的。 “你留着自己吃，我在部队饿不着，部队也养猪了，养好多。”方远说道。 现在的部队，不但养猪，还种菜呢，炊事班的队伍也是庞大的。 “养好多你也就只能吃到一片啊！”苏哲在旁边溜缝，一听说将会有肉吃，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部队确实养猪，但是一个星期能分到1片肉，还是看在他们特殊的份上。 人多肉少！好几万人几百头猪，一个星期杀一头，根本不够分。 “真养了。”封华对方远说道：“在你离家之后养的，现在长老大了。”封华在纸条上又写到是她在黑市高价买的小猪羔，让蔡老太太养的。 想到蔡老太太的家底，买两只小猪羔的钱还是有的，养的粮食，应该也是有的，方远有些信了。 实在是封华现在的人设非常好，还没有让他发现过撒谎的迹象，他没想到封华会骗他。 封华也不打算骗她，她回去怎么也得弄两只活猪放到蔡家的猪圈里！过年的时候杀了全村吃肉！也让方芳给封华写信念叨念叨这件事。 “对了，方芳的信你收到了吧？”她还代寄过一封方芳的信呢。 方远点点头，想起家里说的事，表情有些不好。 家里正在安排给他相亲呢！对方是隔壁大队的一个女孩，父亲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家里有些关系，给她在大队供销社找了份工作当售货员。 这个家庭条件在农村绝对是顶顶好，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了。 方家一方面想让方远在部队找个城里人，或者经领导介绍娶个“千金”就更好了，但是又怕这样失去个得力的子孙，想让他找个同村或者临村的，拴住他。 第361章可不能打草惊蛇 第361章可不能打草惊蛇 正两难的时候那家人就来提亲了，方家一看女方条件实在不错，不想错过，就给方远写信问他意见。 一意孤行地替方远做主，他们不敢，也知道不能够，婚事必须方远自己同意，还得部队同意才行。 封华出于习惯，没有偷看方芳的信，她要是知道信里写的是这些内容，她一定把那封信撕成粉末，再一把火烧掉。 “怎么？有什么难事？”封华说道：“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肯定能解决的。” 方远笑了一下，这事她可解决不了。 “没什么，都是小事。”方远说道。而且他已经写信回去拒绝过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苏哲想到什么，突然一脸暧昧地问道封华。 方远抬腿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踢得比较重，苏哲嗷一声就蹦到了椅子上，连连揉腿。 封华有些惊讶地看着方远，什么事啊？让他下如此重手。这也就是苏哲身体好，外加也是练过的，这要是踢在普通人腿上，都得骨折了。 “嗷……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不就是家里给介绍个对象吗？多大个事！”苏哲说道。此时并没有什么隐私权，部队更没有，书信都是经过上面检查的，而他们战友之间收到家信的时候恨不得朗读给其他人听，根本不保密。 只有方远，每封信都不愿意公开，但是其他人偷瞄的时候他也不会拦着，那样倒显得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所以家里给他介绍对象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封华惊讶得瞳孔都缩小了，但是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之前那一副浅笑嫣然。 “我还以为什么呢，是这件事啊，这件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封华说道，作为亲弟弟“方华”，她必须知道。 “嗷……”苏哲叫得更惨了，那你之前那副表情……他这一腿岂不是白挨了！ 封华看在他通风报信有功的份上，赶紧从箱子里翻出一兜子牛肉干，分给了大家，给他的格外多一些。 方远笑看着强硬把牛肉干塞到战友手里的封华，得，这也是个小坑货，他这大少爷的身份是坐实了。算了，凡事有利有弊，他现在跟战友们不太好相处，跟领导们却很好相处…… 而且战友们吗，很好解决，多切磋几次就非常友好了。 苏哲嚼着牛肉干，觉得腿也不是那么疼了。 封华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才没把手里的本子和笔捏成粉末，一字一顿写到，“谁啊？” 方远无奈地接过纸笔。 “不认识，我已经写信拒绝了。” 封华看到心里舒服一些，又在纸上写道：“是白小丹吗？” 这是方远前世妻子的名字，是她绝不想提起的名字。这个女人在前世她和方远分开的事件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封华已经查证，当年她和马大炮的各种流言都是先从她家人嘴里传出来的，之后又各种污蔑，彻底坏了她的名声。 至于马大炮和王展鹏，都是推波助澜趁火打劫的。 封华前世痛恨的人不多，白小丹和马大炮并列第一。 方远意外了一下，写道：“不是。白小丹是谁？”方家还有第二个人选？而且已经传出去了吗？ 封华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是很意外，白小丹只比她大一岁，现在周岁才12，白家就算现在就相中了方远，方家也不带干的，12岁的小孩子娶进家门干啥？白吃粮吗？而且军婚，部队也不会同意方远娶12岁的小姑娘，如果真是白家提亲，方家是不会给方远写信的。 “那是谁啊？”封华在纸上追问道。 方远无奈写道：“孙亚琴，我不认识，已经拒绝了。”方远再次强调道。 “哦。”封华终于放松了表情，露出个笑脸。孙亚琴她还真认识，那是农村里的大小姐，也是名人。前世倒没听说过她家跟方远提过亲，不过封华知道她明年就会嫁到城里去。男方家庭普通，人也普通，不过好歹是城里人，孙亚琴也算飞上枝头了，当年可传遍了乡村，连那时候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她都听说了。 至于之后到底生活的如何，她就没关注了。她那时候只关注吃，还有住。东北的冬天，没有一个好房子绝对能冻死人。她那时候是住在牛棚的…… 牛是个金贵的动物，冬天也住在保暖性比较好的房子里，怕冻死了，她用劳动换来了栖身之所。 封华想起前世的事情，神情一时有些恍然。 方远看到，手不自觉地就在纸上写道：“我已经拒绝了！并告诉家里人不许安排我的婚事，我的婚事我自己解决。” …… 空气有些安静。方远和封华看着这一段话一时都有些发愣。他为什么要再三跟她解释这个呢…… 方远尴尬地收回了纸笔，装在了兜里，都不敢朝封华看去。他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呢？ 封华开心地都要飘起来，强忍着才没让嘴角翘起，她现在还需要装“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小妹妹呢！可不能打草惊蛇！ 封华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装作自然道：“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但是她并没发现自己拿错了杯子，用的是方远的水杯，而她自己的，就摆在旁边。 实在是太激动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方远对她可能已经有了一点点喜欢，不一样的喜欢。昨天跟方远的彻夜长谈，并没有什么发现，方远还保证给她找个好对象呢！ 加油！封华对自己道。 “吃什么……”方远喃喃一句才想明白封华在问什么，然后赶紧翻找自己的行李，拿出2个干馒头来。这是他们在路上常备的口粮。 后世的火车提供一日三餐，60年的火车提供早晚两餐，实在紧张的时候只提供晚餐，其他时候没有。当然条件好的线路也可能提供三餐，这个说不好。 他们现在坐的这趟火车属于条件不好的，早餐没有，午餐也没有，晚餐肯定有，不然要饿死人了。 方远拿着两个干馒头有些送不出手，他自己吃都嫌拉嗓子，怎么能让封华吃，但是不吃吃什么？封华那“高档”的箱子里装的似乎都是高档食品，不是鱼干就是肉干，可能没有干粮的存在。 第362章想想就得了 第362章想想就得了 干粮，自然是有的……封华可是要啥有啥！ 不过又香又白又软的馒头拿出来有些不合适，因为封华要拿出来的话不能只拿一两个，最少得拿十个出来，让方远的战友人手一个。 这样她的箱子里也别想装别的了。 封华伸手接过了方远手里的馒头，吃得非常开心，能跟方远坐在一起，喝凉水她都开心…… 方远的其他几个战友，自带的也是这种干馒头，都是在路上买的，苏哲一边吃着牛肉干配干馒头，一边好奇道：“这也是方芳做的吧？这么好吃！”真想知道方芳什么样啊。 可是抬头看看脸色又冷下来的方远，苏哲明智地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打算背着方远偷偷跟封华打听打听。然而他并没有等到机会，封华跟方远几乎是形影不离，方远在雕刻的时候，封华就在旁边看，方远不雕刻的时候，封华就坐在旁边跟方远聊天。 苏哲最后无奈，趁方远上厕所的时候，赶紧小声对封华道：“你有方芳照片吗？” 还别说，封华真有。好闺蜜嘛，为了增进感情，一次封华把方芳拉到草甸子边上给她拍了几张照片，让她们的友谊又加深了一层……这几张照片封华洗了很多张出来，除了分给方芳的，她自己也留下了几张。 “你要她照片干什么？”封华问道。 “能干什么，就是看一眼呗，实在好奇。”苏哲说道。本来不是那么好奇的，不就是好哥们的妹妹嘛，可是他一提方远就炸庙，一提方远就炸庙，不但炸庙，他还要挨揍。这就让苏哲的心态有些变了，你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 封华却突然看着苏哲，有些沉思。方芳还缺个老公……不过她真的对保媒有些打怵，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没有。”封华说道。 “哦。”苏哲也不意外，出门在外哪有随身带着“姐姐”照片的？何况这还不是个亲姐姐。 “聊什么呢？”方远在苏哲背后问道，同时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拉得离封华远一些。 苏哲抖了一下，若无其事道：“聊聊天，聊聊天。” “聊什么天？”方远问道。 “聊……”苏哲聊了半天也没聊出什么来，他在撒谎被拆穿与直接承认之间到底哪个挨揍更少之间犹豫不定。 方远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就坐下去继续跟封华聊天了。两人也没用说得，而是在纸上交流，方远在请教她一些武术问题，他觉得这些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封华也算师出名门，理论知识非常扎实，而且因为活得久……对各个门派都有涉猎。后世又是个知识开放的时代，不兴敝帚自珍了。各家秘技她可谓都看过，觉得合适的也都练过学过。 前世虽然没有专攻此道，但也算是半个大师了，今生更是可以称为宗师了，教徒弟是绰绰有余。 两人沉浸在武学的世界里，就这么无声地交流着，苏哲一开始还能插言跟两人聊几句，后来直接没人理会他，他也只能老实地呆在一旁看热闹。 他有些看出来了，两人在讨论“师门秘技”，夏辰东也看出来了，不时往方远的本子上瞄几眼，一脸的热切向往。其他几个战友大多也是如此，不过他们还比较有分寸，瞄一眼就算了，没敢真的偷看。不然被方远抓到“废除武功”可就坏了…… 60年，通讯不发达，科学不普及，人们相信武侠小说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江湖规矩自然也是存在的。 而且这还真不是传说，在一些武术门派里，偷师学艺被发现了真的可能会被打断手脚。封华就从她的一个师傅里听说，他小时候就亲眼目睹师门处置一个偷师的人，挑断了他的一根脚筋。 “到站了到站了二位！”苏哲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道。 方远和封华这才醒悟，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天，马上就要到福州站了。此时的火车，基本只有各个省会直接的线路，他们想去厦门，需要在福州下车做汽车，或者牛车了。 方远整理了一下封华写的本子，发现已经写了厚厚三个大笔记本。他那个小本子早就不够用了，这三个本子都是封华从箱子里扒拉出来的16开大本，也已经写满。 封华也有些感叹，随手翻了几页，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可以整理一下出书了……相信出版界一定会疯狂，卖个百万册不成问题，千万册也不是梦想。 后世一本书卖个一万册两万册绝对是爆款，而此时卖个3万册都是小众冷门读物。1949—1966，四大名著就卖了1500多万册，其他武侠小说是因为出版限制，印制的少，一般只有几十万册，等到了80年不限制的时候，《三侠五义》半年就卖了400多万套！ 有人为了等一本《一千零一夜》要在书店门口排队一天零一夜。 而在此时武侠正热，社会风气也不是那么紧张的时候，封华觉得她要是出一本“武侠秘技”，全中国都得疯了。 想想那个场面……封华一下子把三个本子锁在了箱子里，“你抽空背好。”封华对方远说道，至于这几个本子就不要交给他拿走了。 出什么书出书？想想就得了！这三个本子一定要藏好，绝不外泄！外泄了她的身份一定会被举全国之力挖出来。而且也不用那么费力，方远的这几个战友第一时间就会卖了她。 方远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慎重地点了点头。 …… 一行人下了火车，方远就找到车站的乘务员，打听去厦门的路线。他是临时班长，所有出行事宜都由他负责。 从福州直达厦门的汽车是没有的，只能一路辗转，搭乘各种同方向的乡镇拖拉机或者牛车马车，甚至自己走路。好在路程不算太远，直线距离只有200多公里，折腾几天也就到了。 封华此时非常后悔，现在真不是拉杆箱出现的好时机，自从出了火车站不远，她这拉杆箱就得拎着，不能拖着，不然100米之后轱辘就得磕飞，至于各种乡下土路，更不用说了。 而提箱子的自然是方远。 虽然知道封华力气大，但是方远总觉得她是个小姑娘，有他在，哪能让她干重活？所以他不但拎着封华的箱子，自己的行李也自己背着，而封华只是空着手跟在他身后就行。 国庆节嘛，有点浪……今天更新有点少，见谅一下，一会再写一章。 第363章三思啊，同志们 第363章三思啊，同志们 这一天，他们又没蹭到车，只能徒步朝目的地前进。好在秋高气爽，天气宜人，众人心情都不错。 封华在第n次要求分担行李被拒绝之后只能换了方法。 “苏大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封华对苏哲说道。 “什么事？你说。” “帮我哥背个行李，小鱼干奉上。”封华说道。 方远在前面回头，宠溺又无奈地看了封华一眼，这个小丫头呀，这么心疼他…… 苏哲刚要痛快地点头答应，突然一顿，摇了摇头。 封华有些意外。 苏哲看着前面的方远，朝封华示意一下，放慢了脚步。封华也配合他落后到队伍最后。 方远自然发现了，但只是回头警告地看了苏哲一眼，却没有制止。 “什么事？”封华配合苏哲，小声问道。 “你会画画不？素描。”苏哲突然问了个让封华意外的问题。 “会啊。”封华说道。她可是专业出身，当初为了更好地做服装设计，专门学了各种绘画技巧，最擅长的就是素描。 “我一猜你就会！”苏哲高兴道，美术还真是现在“大少爷”的必修课，就连他都学过书法绘画呢。 “你给我画一张方芳的素描相，我就帮你哥背行李！” 封华……他是不是傻？ “行啊！”封华答应的非常痛快，她打算一会给他画个“周慧敏”出来，让他惊艳惊艳。 她不但自己不打算让方芳的画像落入“外男”之手让人误会，她这几天也知道方远特别不喜欢别人打听方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自然会站在方远这一边。 “得嘞！”苏哲痛快地跑到方远跟前，“我帮你拎行李！”说完伸手就要去拎方远手上的箱子。 他们从部队出来，不但带着自己的行李，还背着被褥，摞在一起好大一堆都背在背上，他要是再接方远的行李的话，不好拿，所以他选择好拎的行李箱。 “你背行李吧，这个你拎不动。”方远好心道。 “嘿！瞧不起我！”苏哲这人有些受不住激，对外人的时候他还会带脑子，非常理智，对自己人的时候就比较放飞自我了。 “你能拎我也能拎！”苏哲说道。虽然掰腕子输给了方远，知道他力气很大，但是方远拎这箱子不费力的样子，他也就没觉得这箱子有多重。虽然这箱子是红木的，但是他以为只有薄薄一层，谁傻了吧唧的用厚厚的红木板做箱子？ 然而封华做这个箱子的时候并没有找到薄板子，她也没有工具自己切割，只好用吴家一块切割打磨好，打算做桌子面的料做的，桌面厚度在4厘米左右……她自己也不差这几十斤重量，所以也就随意了。 方远把箱子递到苏哲面前，苏哲伸手去接。 “哎呀妈呀！”箱子一入手，苏哲整个人就跟着箱子朝地下栽去。正常人的单手臂力也就几十斤，他们战士能达到100斤左右，甚至以上，但是苏哲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栽得毫无防备。 方远闪电般出手，拎住了箱子的把手。他料定苏哲会拎不动，早就防备着呢，他可舍不得小丫头的箱子磕出个坑坑洼洼。 这几天他和封华也不全然是沉浸在武术世界里，他还知道自己答应了封华给她的箱子雕花，所以每天他都会抽出时间雕刻一会，而小丫头每次都一脸放光地盯着他……雕的花看，偶尔还会爱惜地抚摸几下，可见如何喜爱。 如果现在掉地上磕坏了，小丫头会不会哭鼻子？想起封华当初双眼含泪的惨兮兮样，方远的心有些微微泛疼，如果可能，他再也不想看见小丫头哭，真是，哭得他整颗心都跟着难受。 方远接住了箱子，却并没有接住苏哲。苏哲按照惯性还是一下子跪到地上，给方远行了个大礼…… “不用这么客气。”方远说道，自己伸手解下了背后的行李放到他面前，“是我要谢谢你。” “我……”苏哲已经无语了，看着方远拎着箱子轻松走远，只能服了。这箱子已经在方远手里辗转腾挪了三天了，基本没落过地！落地也是轻拿轻放，一副随意的样子，他还以为顶多三四十斤呢！现在发现最少乘以3！ 单手120斤不可怕，可怕的是拎了三天还没累！ 其他战友也发现了这箱子的玄机，张敏业一下子把目光对准了封华，这箱子可是这少年的，没有遇见方远之前，他已经一路从东北老家拎到了上海，一路上的磕磕绊绊肯定不比这200公里少…… 张敏业来到了方远身边，打算帮他拎箱子。他们这些战友看他这几天轻松随意的样子，真没觉得这箱子沉，也就让他自己拎了。现在知道了，出于战友情（好奇）一定要帮忙拎一会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聪明，想到了如此，都跟在了张敏业身后，排队等着拎箱子。 方远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拒绝没用，只好无奈地把箱子递了过去。 “轻拿轻放，拎不动了给我，不要放到地上，谁磕坏了我就陪谁好好练练。”方远直言威胁道。 几个战友一下子认真起来，平时跟方远对练就算了，那是躲不开的任务，但是加练就算了，太疼了…… 不过有几个人例外，他们很热衷于跟方远对练。方远从不藏私，除了八极拳的一些杀伤力巨大的招式他不会外传，其他普通的格斗技巧他都认真教给战友，这也是他短短几天威信就如此大的原因。 几人眼睛一亮，都有些想故意把箱子摔坏了。 “三思啊，同志们！”苏哲已经追了上来，他也不是傻的，看几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认真劝道。 “偶尔练练和一天练三遍绝对不是同一种体验！”他只属于偶尔加练一遍的，都痛到怀疑人生，真得罪了方远，那肯定不是偶尔练练就能解决的了。 八极拳就是这样，大开大合，讲究刚猛，力量虽然可以控制，但是最底线也不会轻飘飘就是了，那就不叫八极拳了。最轻的力度打在人身上都不是一般的疼，这些战友能受得了，那都不是一般人。 几人认真考虑了一下苏哲的建议，老实地把心底那个作死的小火苗掐灭了。 第364章亲闺女 第364章亲闺女 箱子一入手，张敏业就知道了厉害，方远的厉害和方华的厉害，尤其是方华。方远好歹是个大男人，而封华只是个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少年，据说虚岁只有12，竟然能拎着这箱子从北走到南。这方家，真是厉害了，或者说，他们那神秘的师门，是真的厉害了。 张敏业只拎了几分钟，就觉得自己到了极限了。他把箱子小心地递到下一个人手里，“注意，得有120斤。”张敏业直接提醒道。他怕对方接不住箱子掉到地上，那算谁的？他可不想天天跟方远对练。 对方一听120斤，吓了一跳，赶紧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准备工作才敢伸手去接，然后也只坚持了几十米，就赶紧让给下一位。 封华的箱子就这样在众人手里过了一遍，最后回到方远手里。封华也彻底打消了自己去拎的打算，现在他们看方远的目光里已经全是敬佩和崇拜，她就不要去抢风头了。而且去了，得到也不会是崇拜，而是惊恐了。 封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小胳膊，前世她就搞不懂她这身神力是哪里来的，这世倒是明白了，她肯定是老天爷亲闺女，前世给了她神力，这世再给了她空间。 张敏业走了过来，拐弯抹角地打听封华师门的情况，他现在也跟夏辰东一样，想拜师入门了。然而他那点道行在封华面前实在不够看，聊了一个多小时连人家大门朝哪开都没问出来。 “你厉害！”夏辰东有些赞叹地看了封华一眼，老实一边歇着去了。光说话也是很累的！更何况他们是在负重缺水的情况下，他现在感觉嗓子都冒烟了。 方远笑看了封华一眼，在路边停下来休息，小丫头也是说了一个小时呢，肯定也累了。方远从挎包里拿出封华的水杯递给她，让她喝口水。 “我不行了，给我也来一口。”苏哲一屁股坐在两人旁边，累瘫了。一份行李三十多斤，他背了两份，能高速爬这一个多小时山路，都是方远“训练有方”（打得够多）了。 “喝你自己的。”看苏哲有抢封华水杯的意思，方远皱了一下眉，把封华拉得离他远一些。 苏哲朝方远嚷道：“一口水你都舍不得！我现在可是在为你服务！”不过话虽这么说，他也不好抢一个小孩子的饮用水，而是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 行军在外，每个人的口粮和饮水都要自己背着，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不跟别人分享。这都是纪律。就怕碰见某个缺心眼的胡吃海喝一顿，吃完自己的吃别人的，最后一个人饿死一队人。 “今天就在这扎营做饭了。”方远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说道。此处正在两山之间的山坳处，地势稍微平坦，远处可见的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正合适。 此时正是中午，十个人分工，迅速地清理好一片场地，准备埋锅做饭。他们出门也是带着锅的，只不过是一口小小的铁锅，做面条一人能吃一锅的那种小锅，只能让他们喝口热水喝碗热汤而已。 “我去捡柴！”封华自告奋勇道。 “我也去。”方远立刻道。此处属于山区，他们正穿行在一片青山中，一路上只见过零星地一两块农田和一两个房屋，村庄都没见，可以说非常荒凉，他真怕一转眼小丫头就不见了。而且南方的山区，多蛇虫鼠蚁，一样不让他放心。 封华只好甜蜜又无奈地让方远跟上，她还打算偷渡个野鸡出来给方远补补呢……空间里的野鸡野鸭又要泛滥成灾了。 不过封华灵机一动，几个月前她第一次收活物的时候，是不能像死物一样隔空收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也许可以隔空投放出来，像操作死物一样，让空间里的东西出现在她精神力范围内任何一个想要的地方。 如果不成，也不是问题，山这么大，她就不信一只野物都没有。 果然有，封华和方远刚深入树林100多米，就听见了草丛里悉悉率率的声音。 “别动。”方远对封华做了个手势，立刻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弹弓和一枚小石子。 封华有些意外，这可不是她教的……不过现在弹弓倒是男孩子的必备玩具，玩得好的人比比皆是，也许方远就是其中一个。 事实确实如此，方远的弹弓也是百发百中的，之前如此，现在更如此。一石子就命中了目标，草丛里没了动静。 “你等在这，小心脚下，别有虫蛇什么的。”方远交代道，看封华乖巧地点了点头，他才笑了一下，自己去草丛里查看。他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打中的是兔子还是蛇还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真死还是假死，哪里敢让小丫头跟着他涉险。 方远扒开草丛，里面躺着一只晕死过去的肥硕的野鸡，而封华的空间里却多了一只硕大的老鼠……她用刚才的时间，不但用精神力弄晕了一只空间里的野鸡，还把它跟草丛里的老鼠掉了包。 方远高兴地拎着野鸡走了过来，“运气不错，是只公野鸡，竟然这么肥。”方远说着，试了试手里的重量，有些意外，这得有五六斤。而一般的公野鸡，他从小到大抓到的，最多也就3斤多一点，这是什么新品种吧？方远看着手里这只羽毛格外鲜艳的野鸡想到。 “也许这山好水好，野鸡吃的好吧。”封华笑着说道。她倒是没瞎说，她收进空间里的那只老鼠可是够肥的，是一般老鼠的两倍大，可见在这山里没饿着。 方远看看这一片连绵无尽的青山，接受了这个说法。 两人把野鸡送回了营地，立刻迎来了一片欢呼。 “老大！不愧是老大！”苏哲嗖地一下蹿过来，抢过了方远手里的野鸡。他现在的身手，已经是方远之下第二人了，别人都快不过他。 “给高壮。”方远对他说道：“你会杀鸡吗？” 苏哲顿了一下，他还真不会，他只会吃。而农村出身，又家住山区的高壮收拾野物那是专业的。 第365章软软的小手 第365章软软的小手 “什么鸡？”高壮高兴地接过了苏哲手里的野鸡，先看了一下，也是疑惑道。这鸡模样虽然跟普通的野鸡一样，但是体型绝对不一样，毛色也更鲜亮，这肯定是另一个巨型品种。 “你管它什么鸡，能吃的鸡！快快快，速度！”苏哲催促道。他有半年没吃过鸡肉了，都要忘了鸡肉什么味了。 其他战友也是双眼放光地盯着高壮手里的鸡，无声地催促着。几个城市兵甚至比农村兵眼神更凶狠一些。 农村兵几乎家家都养鸡，因为要卖鸡蛋换油盐酱醋，而不下蛋的老母鸡一般都杀了自己家吃肉。而城市兵想吃个鸡只能靠缘分，现在有专业的养猪场，生猪也是派购物品，但是鸡不是。养鸡场少，农民卖鸡的也少，导致他们吃个鸡肉得看天意。 有几个人已经好几年没吃过鸡肉了，真的要忘了是什么味了。 “我去拾柴火！”苏哲速度快，话说完人就窜到了密林里。 “回来！”方远怒吼一声。 苏哲一个急转弯，以更快的速度回来了。完了完了，听声音就知道方魔王是真生气了！他要完…… 方远是真生气了，刚才他跟封华出去，虽然只前进了100米，但是已经发现了路况的复杂，只要进了路边的密林，10米之后就会迷失方向。 他要不是靠着绝佳的记忆力，记住了走过来的路，他怕是也要迷失在丛林里。而按照苏哲的性格，进去十有八九是出不来了。 “纪律一！”方远大声朝已经在他面前立定站好的苏哲吼道。 “一切听从班长指令！不许擅自行动！”苏哲大声回答。 “纪律二！”方远继续喊道，声音虽然小了几分，但是眼神更冷了。苏哲跟他的目光一触，吓得心里一抖，立刻转开了视线。 “一切听从班长指令！不许擅自行动！”苏哲喊道。他从来不知道，方远的眼神可以这么可怕。 “纪律三！”方远声音依旧，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周围都跟着寂静，其他几个战友也已经在远处立定站好，严肃地低着头，没敢朝方远看一眼，好像犯错误的是他们。 “一切听从班长指令！不许擅自行动！”苏哲喊得很卖力，嗓子都要哑了。现在不哑，一会喊疼估计也会喊哑…… 这是他们出发前，方远定下的纪律，如果有人违反……其他战友都一脸同情庆幸地看着苏哲，他们刚才也着急去捡柴来着！多亏这小子速度快，给了他们反应时间，让他们被鸡肉冲昏的头脑有时间清醒过来。 没有班长的同意，一个人就这么冲进不熟悉的密林里，确实很危险，如果有什么意外，他们这一组人都完了。不守纪律，擅自行动，还没到目的地就损兵折将，他们这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还当什么精兵？服完几年义务兵老实回家种地去吧。 “你，中午不许吃肉了。”方远说道。 苏哲一下子比挨了打还难受，但他还是老实地站在那里，动都没敢动。 “你们。”方远转头对其他人说道：“也老实呆在原地，不许进树林。” “是。”众人大声应是。 方远看了封华一眼，发现小丫头正双眼闪亮地看着他，一脸崇拜，半点没有被他吓到。 方远的心突然飞扬了一下，把要她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有他在，不会有事的。有事也是他有事，他是绝对不会让小丫头有事的。 “跟紧我，别乱走知道吗？”方远对封华说道。刚才进去之前，因为不知道这片密林的危险，方远并没有交代，现在却必须交代了。 “嗯嗯嗯。”封华乖巧地连连点头。 方远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树林，走出几米远，实在不放心，回头一把拉住了封华的手。 小小的，软软的，暖暖的小手落在他的手心，方远不安的心才定下来。 “别乱跑，知道吗？”方远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脸严肃地掩盖着心里的异样。这双手比上次的胖了些，软了些，握在手里更舒服了…… “嗯嗯嗯！”封华连连点头，开心地都要飞起来。现在豺狼虎豹来了都赶不走她，她怎么会自己乱跑呢？ 方远看出她的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情也莫名飞扬起来。两人一步一步在丛林里穿行着，挑选着干燥的柴火，一路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提防蛇虫，发现野物。 不远处又是一阵扑棱棱乱响，这次他们看得比较清楚，是一只跟刚才一样的巨型野鸡，似乎被他们惊吓到，正无头乱窜。 方远松开封华的手，掏出弹弓，一石子解决了野鸡，这次并没有自己去查看，而是又拉住了封华的手。 上次的距离只有三五米，他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封华的存在，这次的野鸡却在十米之外，他可不敢让小丫头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是野鸡之林吗？”方远玩笑一句。每次走出100米，就能遇见一只野鸡，这概率绝对是极高的。 “也许是这地方危险，平时没人来吧。”封华说道。 方远点点头，这树林是挺危险的，没有绝佳记忆力的人哪怕是本地人，进来也一样晕。 方远捡起了地上的野鸡，背好两人捡得柴火，拉着封华回了营地。 “哇……”苏哲这次没敢往前凑，只是在一边惊叹道，不过惊叹到一半声音就变成了哀怨，抓到再多有什么用？又没有他的份！ “你们给我留点晚上吃啊！”苏哲突然眼睛一转说道。方远说了中午不让他吃肉，没说晚上不让他吃！ “想得美，我一个人就能吃一只。”高壮笑着气他。 “骨头我都能吃了。”另一个战友道。 “鸡屁股倒是能给你留着，你吃吗？”夏辰东问道。 “鸡屁股也没你的份！”一个战友说道：“我最喜欢吃鸡屁股了，油滋滋，最香了……”一人说道。 苏哲脸都绿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封华也笑得灿烂，只要方远在身边，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她的好心情。 第366章DTD患者 第366章dtd患者 方远看着纤细高挑，皮肤白皙莹润的封华，心里也特别开心。小丫头再也不见初识那天的狼狈样，而是活成了他期望中的样子，甚至比他期望中的还要好一百倍，方远由衷地开心。 他希望那双美丽的眼里能永远盛满笑容，而不是泪水。 看方远笑了，气氛更热烈了。 刚才方远冷着脸的样子，不但吓住了苏哲，把他们也吓坏了。好家伙，现在想起方远刚才冰冷的眼神，小心脏还扑腾扑腾乱跳呢！ 高壮已经收拾好之前那只鸡，并且把鸡的头、脚、内脏都放到锅里炖汤，剩下的鸡骨架也已经架在火上开始烤了。 看见方远又拎了一只鸡回来，高壮把手里的烤鸡交给另一个农村兵，起身收拾这只新的去了。不是他瞧不起城市兵，但是他们见活鸡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不要指望他们知道怎么收拾了。 随着火越来越旺，鸡肉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空间出品，绝对极品。那香味说不出来的诱人，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都陶醉了。 “老大，我们把这树林子趟一遍再走吧。”苏哲记吃不记打，已经忘了方远刚才的冷脸，又凑了过来，隔着封华对方远说道。 也不是全忘，还是记得一点点的，所以还是呆远一些安全点。 “趟一遍，野鸡倒是抓住了，你没了。”方远说道。 “哈哈哈哈……”难得见方远讲笑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会没呢……”苏哲不服气。 “这是哪？”夏辰东一手指着东边，问道他。 苏哲立刻抬头看了看天，很不巧，今天正是阴天，看不见太阳，苏哲又低头看了看影子，地上倒是有影子。他站在当地，喃喃自语了一阵，才推算出那到底是东南西北。 “你快一边去吧。”夏辰东道：“进树林里得时时刻刻测算着方位，就你这速度，一天也走不出100米，没准还走错了方向。” 苏哲也知道自己这个不认东南西北的毛病是短板，还是致命的短板，他也来气了，反正中午没肉吃，苏哲自己躲到一边，就站在那里“东南西北、东南西北”地仔细辨认着。 封华好奇道：“他是路痴啊？” “路痴？”方远问道，不过他一下子就理解了这个词，笑看了封华一眼，“对，他是路痴。” 封华有些同情地看着苏哲道：“真惨。”路痴不可怕，但是一个路痴的军人就可怕了，一个搞不好命都没了。撤退回大本营，结果撤到敌营去了，对路痴来说都不是意外。 然而路痴是一种治不好的天生疾病——dtd，发展性地形迷失。就是大脑中的“位置细胞”不灵敏。不要对这种人说东南西北，要说前后左右。 不严重的路痴像苏哲这样，自己摆楞半天也能摆楞明白，严重的就是出门遛狗，回家靠狗了。 在路痴眼里，一条路正着走和反着走是不一样的，白天走和晚上走是不一样的，夏天走和冬天走也是不一样的。反正在路痴眼里，马路永远是陌生的。 而女性路痴患者要比男性多5倍。 多亏苏哲这病还不严重，他的“内置定位系统”还没坏死。不然封华就要劝他别当兵了，赶紧回家呆着去吧，战场对他来说，比别人危险十倍不止。 …… 空气中的香味已经越来越浓郁，众人已经没心思说话了，也不敢说话，就怕一开口哈喇子流一地，那就尴尬了。 方远看这些人眼睛都冒绿光了，对高壮说道：“开饭。” 气氛一下子就热烈了，封华只觉得一眨眼，刚才围在四周的人就变成了一条整齐的队伍。 高壮拿出了他们队伍里唯一的勺子，一人分了一勺汤，汤锅就见底了，高壮又把之前打好的溪水倒到锅里，继续熬。 他们这一路上偶尔做饭熬汤，都是高壮负责，别看他又高又壮，糙汉子形象，人家实际上是个厨房小能手，据说什么菜都会做。（仅限于他吃过的。）可惜他们没条件验证，唯一验证过的就是野菜汤。 还别说，不难吃。而今天这个鸡汤，绝对是他们人生中喝过的最鲜美的了！高壮大厨的地位彻底坐稳了。 而众人喝汤的碗，就是他们喝水的大茶缸。封华没有，她用的是方远的。 封华美滋滋地拿着小勺子，喝着鲜美的鸡汤。反正她的“大少爷”也洗不清了，那就不要洗了，干脆做得彻底一些。所以随身自带餐具也没什么奇怪。她不但带了一套，她还带了两套呢！ 方远也分到了一个勺子和一双红木筷子。而勺子就厉害了，还是个官窑呢。不过底蕴到底低的方远不识货，他的那些战友也没识货的，包括苏哲。他这个年纪的小年轻，基本不会接受古董熏陶。能被书法熏陶一下，都是高雅的了。 封华只喝了几口，体会一下跟方远共喝一碗汤的乐趣，就强硬地把碗推到方远面前，让他吃掉。 封华看着茶缸，无声地做了一个太油腻吃不下的表情，说是不敢说的，这话说出来太拉仇恨了。 方远看着碗里飘的厚厚一层油花，接受了这个解释。有些人就是受不了油腻，哪怕一年不吃肉馋得受不了，也吃不了肥肉，比如方芳，吃了就吐。 想到方芳吃吐时候的难受样，方远一下子担心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封华愣了一下摇摇头。 方远再三确定她的表情不是装的，才放心下来。 “老大，您先请！”苏哲拎着第一只烤好的野鸡走了过来，狗腿道。众人都有肉吃，他没有，不过好在方远网开一面，让他喝了顿鸡汤…… 苏哲已经很满足了，仔细喝完汤就成了伺候局的，帮着烤野鸡去了。现在颠颠地拿着野鸡过来，让抓鸡大功臣先吃。 方远用刀割下一条鸡大腿放到了封华面前就打发走了苏哲。2只鸡四条大腿，他们一共11个人，他和封华占一个正好。多了怕是有是非……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弄得队伍不和谐。 封华有些心疼，她不心疼别人吃了多少，她只心疼方远没吃到。 “不吃，我突然又难受了。”封华说道：“我还是吃我的牛肉干去吧。”封华说完从箱子里拿出一包牛肉干就着馒头吃了起来，看都没看那鸡腿一眼。 方远却盯着那鸡腿，心里的感动泛滥成灾。 第367章原谅他们吧 第367章原谅他们吧 小丫头的一番心意，他怎么能体会不到呢？方远认真吃完了这个有生以来最美味的鸡腿。 “算你们狠！”苏哲眼睁睁看着众人真的连个骨头渣子都没给他留，脸都绿了。 “真不是故意的……”夏辰东看着手里的鸡骨头，有些尴尬道：“我刚才真要给你留来着，一不注意就忘了……你咋不早吱声呢。” 因为苏哲当初那番话，夏辰东已经把他当做了好哥们，真打算给他留点来着，无奈这野鸡太好吃，一时没收住。 “没事，这树林里野鸡肯定多。”张敏业道：“一会再让班长进去抓两个我们晚上吃。”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立刻聚焦到方远身上。2只鸡10个大男人分，他们觉得刚刚尝出味来就没了。 方远点点头，他们不说他也要去的，小丫头还没吃到呢！ 方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最后拿出地图计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对众人说道：“原地休息2小时。” “是！”9个人高声应是，看方远的眼神都带着绿光，班长这是要进树林抓鸡去了！不然哪怕时间充裕，他们中午一般不休息，都是到了计划中的夜宿地才休息。 “张敏业，夏辰东，你们跟我来。”方远说道。他虽然是班长，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但更有锻炼他们成长的义务。 这里的密林虽然危险，但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场地，他打算分批带人进去锻炼一下。当然苏哲要放到最后，不然太耽误时间了。带路痴进树林里认路，他已经可以预见会是多么艰难的场面。 张敏业和夏辰东立刻出列，跟在了方远身后。 方远自然地拉着封华的小手，进了树林。 这一片已经有些深山老林的味道，只要是进了树林，阳光就很稀薄，感觉跟傍晚一样。 “跟紧，别丢了。”方远回头交代道：“30秒报一次数。我是一，张敏业是二，夏辰东是三。”方远低头看看封华，她就不用报了，他是不会松手的。 “是。”两人应了声，看了看阴暗杂乱的树林，也学着方远和封华的样子，手拉手一起走。多亏方远之前喊的及时，他要是晚了几秒，苏哲冲进了树林，哪怕前进十米，估计都出不来了。 众人走进树林50米，方远突然问道张敏业，“哪里是南？”教学这就开始了。 他虽然也是新手，但是他发现自己天生方向感好，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确定东南西北，无数次拿出指南针核实，都是正确的。 张敏业不是路痴，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用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观察周围的树叶，植被，才能确定方向。 见他回答正确，几人继续往前走，拐了几个弯之后方远又问道夏辰东。 夏辰东有些答不上来了……最后急得满头大汗地蒙了一个，可惜25%的概率，没中。 方远又原地教学了一场。这些东西部队都有教，可能是夏辰东没学透。 封华一脸崇拜地看着方远，自然不是崇拜他能分清东南西北……而是崇拜他长得帅…… 完了，认真的方远简直帅呆了！好想扑过去啃一口怎么办？ 方远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继续行走的时候抽空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怎么？想学？”倒是忘了检测这小丫头会不会分方向了。看着错综复杂的地形，方远一下担心起来，“这是哪？” “东。”封华立刻答道。 方远意外了一下，拐了几个弯之后又问，封华依然毫不犹豫就能回答正确。如此几次，封华都是毫不犹豫地给出正确答案。 方远这才笑了，小丫头比他厉害，他问之前还要仔细观察一下，而他一直留意着封华，那是随便一眼就能分清的。 哪里有随便？封华的精神力一直飞到了树林上空，不但观察了太阳的方位，还能特别清晰地看清树叶的走向，这才能确定。要论真功夫，还是比方远差点的。她上辈子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路痴的……只不过这辈子有精神力作弊而已。 感觉深入的已经可以了，封华在前方空投了两只野鸡。野鸡突然换了地方，从舒适明亮的空间到了阴暗潮湿的树林，一下子就懵了，立刻扑棱棱飞了起来。 一只朝远飞去，一只懵懵地朝人群飞了过来。 “哇！”夏辰东惊呼一声，听说野鸡傻，没想到傻到这种程度。他是城里人，周围也没山，野鸡在今天之前，对他来说都是传说中的生物。而之前那两只是死的，这两只是活的。 夏辰东一时也傻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付这只野鸡。张敏业就要清醒很多，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根差不多的棍子，朝野鸡扑去。 而方远已经用弹弓解决了那只飞远的野鸡，正冷冷地看着夏辰东。一只鸡就能把他吓这样，还想跟他进江湖？ 可能是方远的冷意太强烈，夏辰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赶紧扑过去加入战圈。好在两人手脚灵敏，一前一后把野鸡围住，两三下就抓住了。 看着一身鸡毛的两人，方远冷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心里琢磨着之后的训练方案。 “你们什么时候入伍的呀？”封华实在忍不住好奇，不给面子地问道。这要是后世还行，娇生惯养长大的城里孩子，抓鸡会麻爪，但是这可是60年啊，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正是战火中长大的呢！ “五个月了。”张敏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七个月……”夏辰东更不好意思。 他们俩虽然都比方远早到边疆部队几个月，但是入伍时间真不比他长，张敏业反而要比方远晚一个月。 “都是城里人？”封华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 “哦。”封华释然了，城里穷，没活鸡，原谅他们吧…… 方远已经捡回了远处那只野鸡，带着众人往回走，他们虽然只走出几百米，但是已经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运气”非常好地又遇见了三只野鸡。 夏辰东已经乐得合不上嘴。 张敏业却有些奇怪地道：“怎么都是公鸡？” 第368章荒废的村庄 第368章荒废的村庄 封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因为母鸡被她养歪了！空间里的母鸡已经被她养得有些向家鸡发展了，爱下蛋。 正常野鸡一年下一窝或者两窝，一窝十个蛋。家鸡就比较厉害了，养得好一年下300多个蛋。 而此时空间里的野鸡还没有这么变态，但是三天一个蛋还是没问题的。封华要是把母鸡拿出来，他们杀了之后一定会发现“蛋包”里竟然满满的，又得惹来一堆惊讶疑惑。 “母鸡……母鸡都在孵小鸡？”夏辰东猜测道。他对野鸡的生活习性真是一点不了解。 而张敏业也没获得过这方面的知识，竟然认同地点点头。 只有方远知道，此时根本不是野鸡孵化的季节。不过这种自然生物问题，他也不关心，没准这种品种就这样呢。 他只开心小丫头晚上能分到一个鸡腿了。 众人回了营地，自然得到了热烈的夸赞。 几个农村兵一起，加上方远，迅速地处理好这几只鸡，烤好，就用树叶包好启程了。这些是晚饭。 众人一路闻着肉香，感觉走路都不累了，恨不得快步跑到夜宿地，好开饭。 计划中的夜宿地在众人的加速中，很快就到了。然而看着眼前一片废墟众人都有些意外。 方远没来过这里，这条路线也是他第一次走，所有行程都根据地图安排。而地图上标注这里是个村庄，但是显然，这地图好久没更新了。 众人站在村外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这个小村子。 南方人喜欢聚族而居，一个村子里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族人，大家盖房子都喜欢挨在一起。眼前的小村子也是，三四十座房子挤在一起，然而现在只能看见黑洞洞空荡荡的门窗，别说鸡鸣犬吠炊烟袅袅了，整个村子毫无人气。 方远的眉头皱得死紧。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吧？”苏哲自告奋勇道，他想好好表现一下，一会没准能多吃块肉。 “别去。”封华严肃地摇摇头。她没有在村庄里发现一个活人，而从留存的现场来看，村民们也不是正常搬离。她在几家隐藏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粮食，已经腐败发霉。 这绝对不是搬家，而是绝户了，还是突然之间，整个村子都绝户了。 而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是发生在建国前，不然痕迹早没了，这里也会有新的主人出现。 “别去。”方远突然严肃道：“快走！”说完拉着封华的手，转身就朝原来的路走了回去，而且越走越快，几乎成了跑。 众人一愣，毫不犹豫地跟上，虽然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难道班长怕鬼？觉得这是个鬼村？ 方远一口气跑出1000米，后面几个人大包小包又是山路的，有些跟不上了，他才放慢速度，但是也没停留，而是继续快步往前走。 “咋了？有……鬼……撵啊？”苏哲一般大喘气，一边问道，正要嘲笑方远胆子小，方远却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那里怕是发生了瘟疫。” 60年代，能灭村的，只有瘟疫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然后都爆发了潜力，走得飞快！再也不觉得累了。累死也比病死强！ 天花、疟疾、鼠疫，在此时的中国还没有被灭绝，一死一大片，灭村真是太正常了。 特别是天花……啊……想一想看过的天花病人宣传图片，众人就想死了。 那真是，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能让那图片逼死，别说有的了。 苏哲难受的捂住胸口，他感觉自己要吐了。 方远带着众人翻过了一座山头，在一处路边发现了已经变成一堆碎木头的障碍物和标识牌，标识牌已经模糊不堪，但是还能看出“疫……禁……行”几个字。 方远也来不及想太多，拿出地图边走边看，在前方山头换了个方向，远远地绕过此地，继续南下。 如此毫不停歇地走到天将黑，众人才停了下来，简单地收拾出一块营地，埋锅做饭。 “真特么的！”高壮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把标识牌破坏了！太缺德了！”那牌子不是自然腐烂，一看就是人为的破坏。 “这种人就应该得瘟疫死了！”高壮气道。他实在是有些怕，他小时候隔壁的村子就得瘟疫死一大半，他姥姥舅舅一家就是那么没的。他对瘟疫有心理阴影。 气氛有些低迷，没人附和他，大家都没心情说话。他们进入疫区了，会不会被传染啊。 方远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手也一直紧紧地攥着封华的小手，心里无数次后悔之前没有仔细留意路边发现情况，害得小丫头也跟着进入了疫区。 如果她有事…… 方远悔恨地抬手就要给自己一巴掌，封华闪电般出手，拦住了他的手。 “看你们胆子小的。”封华笑道：“走了一下午了，你们没发现已经路过4个村子，9片庄稼，外加两个大活人了吗？”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有人？”苏哲惊喜道：“我怎么没看见？” “在另一个山头的地里干活呢，你当时只盯着脚下了，自然看不见。” “村子我也没看见啊！”苏哲道。 “我也只看到了几座屋角，转弯自然不见了。”封华道。这个真不是忽悠人，她说得这些她都看见了，不过是用精神力看见的…… 周围几座山上有几个村子，不大不小，却是一片祥和安宁。这也让她提起的心放下了，方远担心她，她更担心方远，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怪自己没有提前用精神力探路。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张敏业道：“还真路过了一片玉米地，玉米结的正好，我当时还想着掰一穗尝尝呢……”可是脑子一直没转过弯来，光想着赶路了。 方远深深松了一口气，众人也一样。 生活在周围的人都没事，那他们一走一过，应该也没事，何况他们根本没进村子。 封华看方远不那么自责了，才有心情给他们普及一下医学常识。几种疫情的发病原因，发病特征，治疗方案，预防措施等等等等，讲得都很详细。 “不是靠空气传播的，没事。”封华总结道。 气氛彻底好转。 “吃饭吃饭，饿死了。”苏哲咋呼道。 第369章相思病 第369章相思病 “哇，你好厉害啊！”苏哲真心夸赞道，这么高深的学问他竟然也懂！ 方远也有些意外地看着封华，三个月之前，小丫头让他刮目相看，变成了一个武林高手，三个月之后，小丫头又要变成神医圣手吗？ “我前几个月拜了个老中医为师。”封华大方道。这件事在信里不好说，毕竟是“方芳”写的嘛，所以她就没告诉方远。 方远真是意外了，还真拜师学医了…… “哇……”苏哲和夏辰东同时惊叹道。声音拐了几个弯，都有些不可言说的意味在里面。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高手是神医！ “那你给我看看，我有什么病没有？”苏哲立刻凑了过来。 “有。”封华仔细看了一下他的面相，又号了一下脉，认真说道。 “啊？什么病？”苏哲一下瞪大眼，他刚才那么问就是开玩笑的，竟然还真有病？ “神经病。”封华说道。 周围一静，接着就是震天的笑声，“哈哈哈哈……” 荒村瘟疫带来的阴霾彻底散了。连苏哲自己都笑倒在地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封华并没有说实话，“肺鼠疫”是靠空气飞沫传播的。 这话现在是不能说的，封华打算一会在锅里添点空间水，提高一下他们的免疫力。等他们过了肺鼠疫1—4天的潜伏期，再告诉他们。 现在还是先想想空间里那只老鼠怎么处理吧！她突然有些怕那老鼠是带了病毒的……不过想来小小的人间病毒，应该难不住神奇的空间吧？ 封华赶紧去空间里查看了一圈，结果没有发现之前那个老鼠的尸体。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并没有把老鼠收到仓库里，而是放到了野鸡的鸡圈里。 封华确定那只老鼠进来的时候是死的，方远的力量还是非常大的。那它就是被空间刷新了。 封华仔细感受了一下整个空间，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 而方远此时的表情又有些古怪。 “你俩干啥呢？还不过来吃饭。”苏哲看着他俩相握的手，好奇道。 方远因为担心，一路上没有松开封华的手，而封华拦住他那一巴掌之后也没松开手。两人现在正面对面手拉手呢…… 苏哲又狗腿地递过来一只热好的野鸡，两人这才自然地松开手。 因为这次抓到的野鸡多，天气又热留不住，两个人就能分到一只，苏哲想了想，还是凑过来跟方远和封华分一只。 现在危机解除，他还惦记着方芳的画像呢！ “什么时候给我画啊？”苏哲问道，他并没有避着方远，而且他知道以他和封华当初说话的音量，应该也避不开方远，不如大方地说出来。 给他画方芳的画像，是封华答应了他的。君子重诺，以方远对封华的好，他是不会让封华毁诺不君子的。 所以他问得很光明正大，问完甚至有些得意地看了方远一眼。 封华笑了一下，苏哲是城里人，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秋后算账”。 高壮此时正在烧水，他们出行在外尽量不喝生水，一路上每人水壶里的水都是吃饭的时候烧的。 封华空投了一些空间水在锅里，才回答苏哲的问题。 “饭后就画。” 吃完方远仔细给她挑选的“爱心鸡肉”，封华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新的16开笔记本，打算给他画美人。 “怪不得好学问。”高壮看着她的新本子感叹道。出门在外，千里迢迢的，没事背好几个本子在包里，这是多么的好学！ 他身上连个多余的纸片都没有，就是之前做的专业笔记，要不是上面规定要带，他都想扔了……高壮第一次对城里人服气了。 封华把本子放到箱子上，拿着铅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美人的形状。 秀雅的脸庞，婀娜的身姿。 苏哲玩笑的眼一下子就瞪大了，聚精会神地盯着纸上看。 方远愣了一下隐晦地笑了笑。方芳可没有瓜子脸，身材也没有这么好。呃，他之前根本就没留意过什么身材不身材的。 第一次对女人的身材有关注，就是发现小丫头长得很快，已经从他的腰间长到了他胸口，是个大姑娘了…… 封华的笔还在游走，开始细画美女脸上的五官。 时代是在进步的，绘画也是在进步的，而后世的素描，真的可以做到“栩栩如生”，如果颜料合适的话，3d效果完全不是问题。 封华因为喜欢，前世就专门练过3d绘画，虽然不是大师水平，但也是专业水平，在桌面上画几个水果，能让人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现在她没有放得太开，手里也没颜料，但是画个逼真的肖像画还是没问题的。 “周慧敏”像活在了纸上，马上就要走出来一样。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一会看看画，一会看看封华，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远微笑地看着，书法、武术、医术、绘画……小丫头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发现？ “哇……班长，这是你妹妹啊？”夏辰东惊叹道，他已经知道封华画得是方远那个传说中的妹妹“方芳”了。 方远板着脸，没说话。 “真漂亮啊，有对象了没有？”有人不自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有了。”封华说道：“你们不用惦记了。”这误会可不能有！ “哎……”整齐划一地遗憾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苏哲哀叹道，他上次探的口风，明明没对象的嘛。 “我看不像。”张敏业突然笑道：“长得跟班长一点不像。” “嗯？”众人又都仔细盯着画像看，再看看方远，还真不像。 “长得不像的兄妹也是有的。”有人说道。 “那也不能一点不像，除非……”不是亲生的。 “谁说？你看班长和方华就不像。”一人说道。 方远和封华一愣，对视一眼。 苏哲立刻道：“你眼睛怎么长的？他俩往一起一站，哪里不像亲兄弟？” 那气势，那气质，那气氛，比亲兄弟还亲！ 众人一想确实这么回事，点了点头。 虽然苏哲这围解得漂亮，但是封华还是想借着这个坡下了。她发现拿个大美女冒充方远的妹妹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再朝思暮想惦记上了“方芳”，得了相思病可咋整，她可付不起那个责任。 第370章还能不能行了 第370章还能不能行了 “开玩笑的。”封华说道：“这不是我亲姐姐，这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的模样。” “啊……”十来个小伙子都傻眼了，一副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梦中情人突然变成了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太幻灭了。 只有方远，一副强忍笑容的表情，但是没人发现。 “不行！”苏哲突然大叫一声，“你说了给我画方芳的！” “画什么方芳画方芳？你有想法啊？”封华看着他，一副无赖的表情。 “你……”这太出乎苏哲意料了，说好的君子呢？说好的操守呢？说好的信守诺言呢！ “你想多了。”封华说道。操守她自然是有的，不过是分情况出现的，不管什么情况，死板恪守“言出必行”的人都是傻子。 “我……”苏哲纠结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看封华，看看方远，找不到语言了。 “行了行了。”封华说道：“看你可怜，给你画了。”说完提笔，刷刷刷几下，没等苏哲换个表情，封华就画完了。 “呶。”封华把本子往他面前一递，“这次是真方芳，你看。” 众人都围了过来，只见雪白的纸上有一个卡通小人，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圆滚滚的人身子，正弯着小嘴朝众人笑，看起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萌萌哒。 不过方远却一眼看出，这就是方芳。五官的细节特征刻画的非常到位，认识方芳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是她。 “这……”苏哲也不用换表情了，还是一脸纠结无语地看着封华。 “不信？”封华看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回答，又拿过本子，刷刷刷几笔又是一个小人，这次画得是方远。 “哇……好像！”众人惊叹道。虽然萌了一些，但是一看就是方远，那眉眼，五官，特别传神。 简笔卡通画，更是封华长项了。 封华的笔并没有停下，刷刷刷几笔就是一个人，苏哲、夏辰东、张敏业……每个战友都画到了。 “哇……”接连不断的赞叹声响起，真是太像了，太可爱了。 “看我的水平，相信我。”封华收了笔，对苏哲道：“这个绝对是方芳。” 苏哲鼓着脸，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就算是，也是个萌版的。 “我要之前那种。”苏哲说道。 “你什么身份啊？想要我姐姐画像？”封华斜眼看他，“等你打过我的时候再说吧。” “咦？”苏哲突然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来来来！这就来！”苏哲一下子蹦了起来，拉开架势。 “这可是他先提的啊！他邀的战！不是我！”苏哲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对方远说道。 “哥哥，别拦我！”封华也站了起来，走到场地中间对方远道：“看我怎么收拾他。”她算是看出来了，不打一仗浇不灭这小子心里那股邪火了，还真跟方芳杠上了是怎么着？她打算一会问问方远他到底为什么对方芳这么执着。 “呦……”封华这话得到了一片嘘声，苏哲可是方远之下第二人，厉害的很，虽然知道封华跟方远师出同门，但是毕竟年纪小不是？ “轻点。”封华既然这么说了，方远也就不拦着了，站在一旁说道。 “放心吧，我有数，肯定不会伤着他的。”苏哲说道。 方远看了他一眼，“我跟她说呢。” “哈哈哈哈……”这句话一下子让气氛更热烈了。 苏哲： “小心手疼。”方远认真地对封华说道。 欺人太甚！苏哲鼻子都气歪了，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对老往人心口扎刀子的兄弟俩！当然大的现在还教训不了，估计以后也够呛……那就先教训个小的…… “什么规矩？”封华也学苏哲，活动活动手脚。 “没规矩，腰部以上倒地为输。”方远说道：“当然你下手要留情。”封华跟他切磋的时候他可是受过那小拳头的，跟铁锤似的……比他平时打苏哲疼多了！ “还能不能行了？”苏哲嚷道：“多少给自己留点余地吧，不然一会输了哭鼻子多难看！”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封华。他不觉得自己会碾压封华，但是胜利肯定属于他！ 他好歹是一个一米八的大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武装人员！要是输给了一个瘦瘦小小的11岁少年，他还有什么脸活着？直接原路返回之前那个荒村里了度残生吧。 “让你三招！”热身结束，苏哲嚣张道。 “别介，那你就没出手机会了。”封华说道。 “哈哈哈哈……”啪啪啪啪……众人鼓起了掌，觉得封华太嚣张了，太可爱了。 这个看脸的世界，封华那一张俊秀绝伦的小脸本来就自带好感，再加上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才华，再嚣张一些也让人觉得理所应该，更何况，他们已经看出封华没有恶意，只是在开玩笑。 方远笑了一下，没有恶意是真的，但是开玩笑就是假的了，小丫头说得可是大实话。 “嘿！那你让我三招呗？”苏哲叫嚣道。 “行啊。”封华痛快答应。 “嘿！”苏哲拍了一下手，“那我来了，一！”说完人就像封华扑去，速度非常快。 苏哲从小速度就很快，方远没学功夫前甚至追不上他，现在又被方远格外“优待”了一些，速度已经非常人所及了，封华估计他现在去参加个奥运会，中国第一块金牌指定非他莫属。 然而封华速度更快，在他的拳头将要及身的时候才一扭身，“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拳。 苏哲眼睛一亮，大声喊道：“二！”同时胳膊一个横扫，按理应该能扫到封华。 然而又是那么“险之又险”地擦着封华衣服带起的风过去了，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哎！”周围响起几声遗憾声。他们倒不是遗憾封华没挨打，只是眼看能打着的两拳都差那么一点点，有些着急。 苏哲却再也没有了轻视之心，一拳是巧合，两拳绝对不是，特别是他看见了封华眼里的微笑。 那不是嘲笑，也不是挑衅，就是很平常很随意地那种笑，似乎他们现在不是在比试，而是在谈天说笑。 这才是绝对的无视…… 第371章晚上怎么睡 第371章晚上怎么睡 “三！”苏哲大吼一声，一下子爆发了自己从未有过的速度，蹿到了封华面前，同时一记扫堂腿。 这一下可谓是相当漂亮，围观的战友都瞪大了眼，有些赞叹佩服地看着苏哲，这一记要是放到他们身上，他们绝对躲不开。这少年要哭鼻子了。 方远却一点不担心，他当时的水平跟苏哲差不多，那时候可是用尽全力都没碰到小丫头一下的，以小丫头的习武天赋，刚刚学习三个月就那么厉害，现在又过去了三个多月，还不知道厉害成什么样了呢，等有空了他也要亲自跟小丫头喂喂招，看看自己的水平。 封华一个跳跃，轻松躲过了这一招。 “哈！”苏哲忍不住哈了一声，高兴的。三招已过，封华要对他出手了，然而她现在已经人在半空，还不是任他宰割。 苏哲伸手就要把半空中的封华拽下来，再用些力，让她来个狗吃屎就算解了他心头之恨了。 封华一把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苏哲愣了一下，没有在意，借机把手往地上一灌。 封华重重地落在地上，然而并没有像他想想中那样踉跄摔倒，而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学着他的样子，狠狠一甩手。 苏哲只觉迎面一股风吹来，吹散了他的头发，吹开了他的衣襟，好大的一股风，好快的速度，好扎人的草地！ 原来他被封华一抡扔在了远处的草地上。 周围全是寂静，只有篝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苏哲会输，不是很意外，这毕竟是跟方远讨论武学的同门呢，但是输得这么干脆就有些意外了，好家伙，让人一胳膊抡出七八米，双脚几乎离地地在飞行，这得什么力量？方远都没这么牛逼！还是人家平时没有尽全力？ 众人一下子把目光对准方远，方远正微笑地看着封华，这力量是大了些，可以这么扔一百四五十斤的苏哲，也可以这么扔他…… 苏哲躺在草地上半天没动。 “没事吧？”封华等了几秒，赶紧跑过去查看。虽然她用精神力查看了，此处草最后，也没什么石块杂物才往这里扔，但是保不齐发生什么意外。 比如说苏哲有心脏病，受不了低空飞行…… 众人都围了过来，接受过急救训练的他们知道这时候不能动，都紧张地看着苏哲。 “喂，没事吧？”封华又问了一遍。 “有事……”苏哲脸还埋在草地里，闷声说道。声音里有委屈有难堪。 众人却都松口气，原来是觉得丢了面子，那没事，命没丢就行。 “你有个鸡毛事有事，赶紧起来。”夏辰东道：“男子汉大丈夫赌得起输得起，别扭扭捏捏娘们兮兮的！” 苏哲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满脸满头的草屑，由于速度太快，脸上还被划出了一条条红道子，看着特别狼狈。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顿笑。这点小伤算什么，他们切磋的时候鼻血流一地都不是个事，没人在意。 封华却有些过意不去，她前世还真没伤过谁的脸，一时有些内疚，“一会小鱼干伺候。” “不，现在牛肉干也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心灵！”苏哲嚷道：“我要一瓶牛板筋。”他已经不要什么面子了，反正都没有了，破罐子破摔了。 见到方远，封华就把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好吃的，自然少不了牛板筋，之前在火车上的时候就拿出来了两瓶，他们战友分一瓶，封华和方远分一瓶。 苏哲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每次吃完另一桌的就凑过来硬分方远和封华的。 “别太过分啊。”夏辰东给了他一脚，顺便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可要点脸吧，输了你还有功了是咋地？多亏你这是输了，赢了你不得上天啊？” 几人笑闹几句又回来篝火旁。 让封华有些意外的是，她预料中的车轮切磋并没有出现，众人就是这么随便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找她再切磋。甚至当她的目光挨个看过去的时候，每个跟她目光接触的人都立刻移开了视线，更有几个根本不往她这里看，直接不给接触的机会。 “想什么呢？”方远笑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说好的钢铁战士呢？”封华小声问道。 他们人多，生了两堆篝火，晚上要围着篝火睡觉的，少了不够用。此时其他人共用一个篝火，方远和封华分享一个篝火，之前跟他们一起的人都没过来。 “呵呵……”方远在她耳边低声笑了。声音低沉悦耳，微微带着点沙哑，像微粝的纱巾轻轻包裹着她的心脏，轻柔摩擦。 封华怦然心动。整张脸都红了，好在篝火也是红色的，掩盖了她的神色。方远只见到了她晶亮盈润的眼睛，正闪着喜悦的光。 方远脸上的笑容更大，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封华笑，他就想跟着笑。 “钢铁战士也是有脑子的。”方远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是大忌。”那就是冲动不长脑子的傻蛋，他们部队不需要，要了也是放到炮灰营。 “哦……”封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各种粉色的画面，早忘了自己之前问了什么。 “有空咱俩也切磋一下，你看看我哪里需要改进。”方远靠得更近一些，几乎贴着封华的耳边说道。 两个篝火的位置不远，战友们也不是吃素的，耳聪目明，他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师父竟然是封华，只好以更小的声音说道。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边，低沉性感的声音就在耳畔，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朵上，封华怎么受得了…… 完了……耳朵要怀孕了…… 方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起初以为是花香，使劲嗅了一下，结果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小丫头身上的味道。 方远一下子直起身子，涨红了脸。 两人静静地看着篝火，谁也没吱声，就这么安静地坐着。方远偷瞄了一眼封华，看她神色恬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才松了口气，脸上的也热气慢慢散去。 “哎，睡觉了睡觉了。”苏哲突然嚷道：“浑身疼。” 方远和封华同时一愣，今天晚上怎么睡啊？ 第372章这可怎么办啊 第372章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下了火车，已经在路上夜宿两天了，这是第三天。之前两天都是计算好位置，借宿在老乡家里或者生产队的公房里，今天是第一次睡在荒郊野外。 这都不是问题，出门在外总有意外，他们都预料到了，所以都带着被褥，但是，封华没有被褥！晚上怎么睡？ 方远看着封华，封华也扭头，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方远。今天就要同床共枕啊……有些激动怎么办？想大笑三声怎么办？ 笑是绝对不敢笑的，但是封华太开心了，所以眼睛更亮更萌更漂亮了，看得方远心都软了。 “晚上你睡铺盖，我睡地上。”方远说道。 封华一下瞪大眼睛，“那怎么行？”坚决不行！两辈子加起来好几十年才等到这一天！虽然跟那啥啥的同眠不一样，但是好歹是个福利！坚决不能让方远剥夺了！ “你俩干啥呢？比大小眼哪？”苏哲路过方远去他身后拿行李，看见两人正大眼瞪小眼互瞪着，随口问道。 “别忘了我的小鱼干！”苏哲路过封华身后的时候还对她说了一句。 “牛板筋奉上。”封华的目力好，依然能看见那一道道红痕。这要是后世，哪怕是再铁的哥们，让她这么伤了脸，都得跟她急眼。现在这个社会风气还是不错的……糙汉子是真糙，一点不“要好”（爱美）。 “真是我的好兄弟！”苏哲一下子觉得身上也不疼了，脸上也不疼了，走路更有劲了！ “把铺盖让给你的好兄弟吧？”方远突然说道。 苏哲一愣，“才不。我和他是好兄弟，你和他还是亲兄弟呢，一个被窝睡呗，告辞。”现在已经进入十月，虽然是南方，深山的夜里也是好冷的，没有被褥他肯定冻到睡不着。 苏哲斜了方远和方华一眼，还说不是大少爷，矫情地这么铁的哥们都不能睡一个被窝了！ 苏哲拿着自己的行李走过来，在他们对面打扫出一个地方，躺下睡觉。 “哎呦我的天啊，浑身疼。”苏哲在被窝里抻了个懒腰说道。 封华虽然已经控制了力度，但是能让一个大男人飞出七八米的力量，轻也轻不到哪去。他那一下子，摔得可不轻。 而且他们可是徒步、负重奔波了一天，后面更是直接来了个快速行军，要不是晚饭时候封华给他们加了点空间水，现在这些人哪有心思谈天说笑，早就累挺了。 现在也好不到哪去，进了被窝一个个都跟昏迷了一样，倒头就睡。只留下了两个值班的战士还在硬挺着。 方远眼睛一亮，想要跟他们换个班，他来值夜，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怎么累，一夜不睡都没问题。 封华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哪能让他成功。 “两位大哥，我还不累，我替你们值班吧，你们赶紧去休息吧。”封华先下手为强，对两个值班的战士道。 “不用不用。”一个机灵的小战士连连摇头，笑着道：“站岗放哨是我们的任务，我们要自己完成，而且这也是一种锻炼，锻炼自己的抗疲劳能力，你就不要剥夺我们锻炼的机会了。” 小战士一路吃着封华的零食过来，哪能让她替自己站岗，别说纪律在那里，就是没有纪律，他也不能让一个11岁的小孩子放哨他睡觉。 然而这话却把方远的路堵死了，他现在要是去说替岗，倒成了他剥夺人家锻炼机会了。 封华笑了，决定明天再给方远这几个战友加餐，这一个个的，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你们也快休息吧。”小战士看着方远和封华道。 封华点点头，愉快地铺床去了。 然而她并不会。 她前世没这么纯天然地宿营过。穷的时候直接没铺盖，草窝里一趟，就是温暖的窝。富的时候都是高级帐篷，外带有专人服务。而方远这一套60年代的行军装备打开，封华就有些傻眼了，这四五层的，哪个铺在底下？哪个盖在上面？ 她现在满脑子的粉色泡泡，就不知道往旁边看一眼，看看别人是怎么铺得。 方远叹了口气，自己走了过来，“我来。” 封华乖乖地把行李递给他。 方远三两下就铺好了，然后就站在铺盖前发呆。他，进还是不进？ 事到临头，封华的脸却红透了，都没敢往方远那里看，脱了鞋就钻进了被窝。 衣服，是绝对不敢脱的。 方远站在地上，看着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丫头，真的是小小的一团，不注意都发现不了里面躺着个人。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呢，倒是他想多了。 方远深吸了一口气，脱了鞋子，也没敢脱衣服，轻轻拉开了被角，躺了进去，而且是侧身，背对着封华。 封华在被子里撇撇嘴，有些不满。但她也知道，这些对方远来说，可能就是极限了。她也不能太主动，不然就被方远发现了！ 但是，福利还是要有的！ 封华放轻了呼吸，装作慢慢睡着的样子，过了半晌，等方远完全松懈下来之后，她就装作无意识地往中间挪了挪，嘴里还喃喃一句，“冷……”然后后背贴着方远的后背，继续睡觉。 方远僵了一下，没有动。 他之前为了避嫌，两人之间是有一块不小的缝隙，被子又不大，自然会进风。 算了，别冻坏小丫头。 方远轻轻翻身，伸手给封华掖了掖她那边的被角，又怕她憋坏，把她盖住鼻子的被子拉下来，掖好。抬头再看得时候却是一愣。 封华正睡在靠近篝火的那一边，面朝着篝火，红红的火光照映在她的眉上，唇上，脸上。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弯出好看的弧度，鼻梁又挺又直，红嘟嘟的嘴唇闪着健康的光泽，饱满可爱。 一张如玉般光洁的脸庞很让人想触摸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想象中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方远一时有些发呆，觉得小丫头没有一处不精致，没有一处不完美，比他记忆中的又漂亮了许多。 这可怎么办啊？到底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呢？ 第373章还是再等等吧 第373章还是再等等吧 封华已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皮也烧了起来，但是心里却要乐翻了。没想到有一天，方远会看她看到发呆……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哇……革命将要成功，但是还要努力，坚决不能笑出来！ 但是封华心里太美了，感觉嘴角就要不受控制地翘起来，封华赶紧装作无意识地翻个身，顺便把被子拉上来，挡住嘴角。 封华和方远的距离一下子更近了，方远觉得都可以一根根数清她的睫毛了。 愣了一下，方远赶紧回去躺好。然而他并没有再背对着封华，而是跟封华一样面朝天空。 秋天的夜空满天星斗，一闪一闪，神秘璀璨，美丽异常，就像小丫头的眼睛。 方远彻底不困了，盯着夜空发呆。 过了半晌，封华又“冷”了，往他身边凑了凑。 方远一动没动，任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过了一会，还伸出手去掖了掖她的被角。 封华在被子里笑了一下，赶紧忍住，调整好呼吸，继续“睡”。 这一夜，封华不时地“冷”一下，凑一下，不知不觉就凑到方远怀里去了，然后缩成一小团，真的睡着了…… 本来没打算睡的，但是方远的怀抱真的是太温暖太安心了，让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宁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方远却一夜没合眼，不时地为她掖一下被角，也顾不得避嫌，任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两只手甚至在被子里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的后辈贴在他的胸膛。 小丫头怎么这么凉啊？为什么怎么捂也捂不热？他小心地在被子里握了一下她的手，温凉沁骨，任他握了半天，才感觉到一丝温热。 方远心里全被担心和愤怒填满。 他外公家也是重男轻女，他有两个小姨，从小身体就不好，结婚后一个子嗣艰难，一个直接没孩子。他妈跟两个小姨关系好，三个人嫁得又近，都是附近几个村子，时常聚在一起聊天。 小姨们因为生育艰难，四处寻医问药，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小时候吃了苦，受了凉，寒气入体，导致了不孕不育，甚至会短寿。 结果他两个小姨去年都死了，只活了30多岁。 方远的心一抖，又收紧了胳膊。 要说吃苦，小丫头吃得苦绝对不比他两个小姨少，要说受凉，他已经知道小丫头总去草甸子里刨食，不分春夏秋冬。春秋的草甸子已经是冰凉刺骨，就不要说冬天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怀里的封华拱了拱，热的……方远身上跟个火炉一样，热得她浑身舒坦…… 她前世确实寒气入体不孕不育了，所以嫁给王展鹏二十多年也没孩子。 今生再大的寒气肯定都被空间治愈了，但是体温还如前世一样偏低，自从空间进化，出现冷水河之后，更往“冰肌玉骨”方向发展了，就没有热的时候，什么时候摸都是温凉的。 不过封华自己从不觉得冷，穿多穿少体温都是恒定的，她也就不在意了。 方远松了松胳膊，怕把她吵醒，心里却不停地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办法只有一个，自然是看大夫。好在，小丫头刚刚拜了个老中医当师父。 方远眉头终于松了一下，这是不是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否极泰来？ …… 天将微亮，封华就醒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温暖感觉一瞬间就让她反应过来，这是在方远怀里。后背有力的臂膀告诉她，方远正紧紧地搂着她…… 封华有些懵，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些不敢相信。方远他怎么敢这么“出格”呢？别人当她是男的不会奇怪，他自己知道她是女孩子呀！ 难道方远想通了，觉得已经“同床共枕”了，想对她负责？ 封华脑子里有些乱，半天没想好怎么应对，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方远。是继续“懵懂无知”呢，还是“顺水推舟”呢？ 封华的呼吸有些乱，方远就知道她醒了。 “你再睡会，我去打水。”方远说道。不管如何，人已经醒了，他再这么抱着就不合适了。 方远小心地把胳膊抽出来，迅速出了被窝，又仔细给封华掖好被角才去干活了。 被心上人如此温柔对待，封华只觉心里甜甜的，软软的，前世所有的苦难遗憾，在这一刻已经烟消云散。 方远就在身边，刚刚还把她抱在怀里，还为她掖被子……而且可以预见，今生未来的几十年，都会如此。 “噢……”封华用被子捂住嘴，开心地在被窝里滚了滚，把被子紧紧地缠在身上，留住方远最后的体温。 想天天如此，最少也得七八年啊！2555+天哪！好漫长！有些等不及了怎么办…… 封华伸手摸摸自己平坦的胸部……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小懒猪！”苏哲在火堆对面说道：“天亮了该起床了！再等太阳都晒屁股了！”说着他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三两下叠好了自己的行李。 “哪儿都有你！”封华怼了他一句，也不舍地离开了被窝。一个人起来了，十个人就都起来了，纪律性杠杠的。让十个大老爷们围观她睡觉，想想都尴尬，虽然天边的启明星还没落下。 方远已经打水回来了，封华心情好，早餐的时候不但奉献了牛肉干熬汤，还添了一些空间水。不过量都控制在不会让他们拉肚子的地步。 吃过早餐，众人就继续赶路了。 封华有些奇怪，方远的表情一直不太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是觉得为难，不愿意对她“负责”？ 不过再上路的时候，方远没像之前一样各走各的，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让她的心又飞扬起来，那一点点不愉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方远的脸却越来越冷，之前握着小丫头的手觉得软软的，暖暖的，原来暖都是他的错觉，而是他自己手暖。今天仔细留意了一下，小丫头的手一直是凉的，只有那一点点温，证明她还是个大活人……还有体温。 “哥哥，你不舒服吗？”对于他的冷脸，封华实在想不出答案，只好问道。 第374章想多了 第374章想多了 “我倒是没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方远问道：“你冷吗？” 封华摇摇头，“不冷啊。”她都热了。手热，心热。 “你的中医师父给你检查过身体吗？”方远又问道。 封华愣了一下，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想到自己体温低一点点就会让方远这么大反应这么多联想，现在依然摸不着头脑呢。不过她还是给了方远最想听的答案，“检查过，好着呢，什么毛病都没有。” “真的？”方远问道：“没说过你……手脚冰凉的问题吗？”方远也不知道她这种情况专业名称叫什么，只好说了症状。 “哦……”封华还是没明白，关键是她没想到方远一个18岁的大男孩能知道“体寒”这种偏向妇科病的常见病。 “没事，师父都看了，说我健康得很，手脚冰凉体温低是个人体质问题。”封华说道。 方远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仔细观察封华的气色，也是白里透红，健康得不得了，最近身高蹿得也快，终于赶上同龄人甚至超过同龄人了。应该跟他两个小姨不一样吧？ 或者是封华运气好，小小年纪就遇见了蔡老太太，给她补过来了。 “蔡奶奶在家怎么样？”方远问道，同时对封华去给蔡家三个儿子扫墓再也没有什么意见。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吧？受了人家的恩，就要报答。 两人这才聊起村里的情况，见面这么多天，都没空聊这些闲事。 “你妈妈又要给你生弟弟了？”方远这时才第一次听说刘小丽又有了的事情，这都第九个了，真是厉害。 “他们家人现在对你什么态度？”这才是方远关心的，不过想到那家人都想把小丫头卖给马大炮，方远就气愤非常。 “两不相干的态度吧，他们不愿意见到我，我更不愿意见到他们。”封华说道。听说她在城里当了个临时工，封家人自然会动各种心思，但是自从卖她不成反被批评教育了一顿之后，这个心思是歇了。 暂时的，封华肯定。如果封家人这么好打发，上辈子就不会纠缠她几十年了，甚至到死，她都没彻底摆脱那一家人。 听到小丫头没吃什么亏，方远的脸色好了点，想起马大炮那一只瘸腿，方远终于露出个笑脸。 封华心里却抓心挠肝的，说这些鸡毛蒜皮的闲嗑干什么呢？不是应该讨论讨论昨天晚上的“搂抱”事件吗？到底要不要对她负责啊？ 然而一天，方远都没就这个问题发表意见……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今天晚上，他们不用再露宿，而是借宿在一个村子里。进村前，方远让众人都换上了军装，这样有利于沟通，不然十个陌生人进村，不把他们赶出去就是好的了，就不要提借宿了。 然而有了这身军装，再加上军官证和介绍信，一行人受到了热烈的招待。各种野菜，杂粮，和一只腊了不知道几年的鸡。 方远按照标准给了钱和粮票。一人两毛钱和半斤粮票。老百姓的东西可不能白吃，干部下乡考察吃饭，都是这么给的，钱和粮票，根据时间不同价钱也不同。 老乡握着军用粮票更激动了，不知又从谁家掏出半斤米酒拿过来，放下就走。没人留下作陪，吃不起。这些东西都是举全村之力挤出来的，他们还是回家吃自己的去吧。 方远在众人热切的视线中，把米酒放到了一边，“不许喝。” “哎……”整齐划一的叹息声，不过倒是没人敢提反对意见，一个字都没敢。 封华从箱子里拿出两瓶牛板筋，一瓶单独给苏哲，一瓶让大家分享。 “这多不好意思……”苏哲说着，却手快地一把拿过属于他那瓶，嗖地一下蹿出去，塞到自己包裹里。 其他人是真不好意思了，天天吃封华的各种好吃的，他们还不起…… “别客气，2毛钱一斤买的原材料，自己做的。”封华第n次解释这些牛板筋的来源。 “要不我们也把你当老乡，给钱吧？”张敏业提议道。反正是吃了外人的，没道理这外人是方远的弟弟，他们就白吃了。之前一口两口的就算了，几天下来，他估计封华那大箱子都得空一半，这就过分了。 “对对对，这主意好。”众人一致同意。 “那行，成本价给我就行了，我也不能赚你们钱。”封华笑道。实在是天天让来让去，让得她尴尬症都犯了，而她是最不耐烦这种推来推去。人家想给，大大方方的受了多好，礼尚往来还回去就是了，何必做那些表没工夫。 封华给他们算了一下她拿出来的东西的成本价，因为她都是按规格装的，2两3两一袋子，倒是好算。品种也少，牛肉干小鱼干外加牛板筋。 最后合计10块钱，鱼干没要钱，自己钓的，牛板筋的成本忽略不计，贵就贵在牛肉上了，当然这是白市价。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这牛肉的来源，此时它必须是白市价。 方远笑着递过钱，没有给她粮票。她没提供粮食，就不能得到粮票，就是这样的规矩。 封华也笑着接过。 众人也都笑了，虽然知道这么算不太合适，方华肯定是吃亏的，但是他们再吃什么好歹也名正言顺了些。 吃过饭，众人就去楼上铺床睡觉了。 方远不想让众人分开住宿，怕发生什么意外……而村里也没有人家能一下子装下11个人，他们就被安排到生产队的屋子里，那里地方大，又没人住，也没值钱的东西，不怕丢…… 这里的房子，是很有特色的土楼，那种围成一个圆圈的两层以上的大型建筑。一般一个家族居住一个土楼，人少的村子一个土楼就装下了，人多的村子几个土楼也够用了。 而他们现在住的土楼是生产队专门放粮食和各种工具的地方，一楼还有牛棚驴棚呢，他们收拾出来一间空粮仓做卧室。 十个人一排铺好铺盖，方远对封华道：“你先睡，今晚我值夜。” 封华的偷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第375章那得傻到什么程度 第375章那得傻到什么程度 福利果然是福利，不能天天有。 封华把脱了一半的鞋又穿上了，“正好我现在也不困，陪你一块坐会。” 方远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封华自然跟上。 “要我说今天就不用守了吧，这里肯定没野兽，有也进不来。”苏哲在被窝里说道。这粮仓建得不错，他刚才仔细看了看，连个耗子洞都没有。 封华突然回头看着他，“你以为守夜防的是野兽吗？” “不是吗？”苏哲一脸茫然。 方远转身回来了，“来，今天晚上你跟姚越换班。” 他们每天晚上4个人守夜，两人上半夜，两人下半夜。昨天很会说话那个男孩就是姚越，听见方远的话高兴地一蹦，转身就钻进了被窝。 苏哲……让你嘴欠！但是他也不敢有反对意见，当兵上的第一课学的就是服从命令、服从命令、服从命令！ 苏哲磨磨蹭蹭地出了被窝，跟在两人身后来到走廊里。 土楼不管是圆的还是方的还是椭圆的，最内圈都是一圈走廊，然后就是一个个房间，内里相连或者不相连。 “哎……”苏哲抻了个懒腰，懒懒地靠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这一宿，可难熬了。 方远却警醒地观察了一圈周围，仔细看了一下楼下两间牲口棚，里面关着几只牛和几只驴，估计是这个小村庄最贵重的财产了。所以牲口棚的楼上住着两个人，饲养兼看守。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估计是休息了。 “有什么好看的，两个老头而已。”苏哲不屑地小声说道。他当然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天下太平一片美好，但是有人敢对他们一个班十个人的武装力量起什么歪心？他不信，那得傻到什么程度？ 而他们这一路上几千里，借宿过许多回，确实一点意外都没有，唯一的意外就是野兽。 “防患于未然啊。”封华也小声道：“什么事都不要太想当然。没准半夜就发个大水，着个大火，总得有人预警。” “行行行，算你狠。”苏哲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呆。走廊都是木栏杆的，坐下一样能看见地面。不对，现在天黑无月，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方远看了看地面，他的目力也已经比较好了，虽不说视黑夜如白昼，但依然能看清地面有什么东西。方远看看封华，想到什么，转身进屋拿出一条毯子铺在了地上。 “你坐这。”方远对封华道。 封华嘻嘻笑着坐了下来。 “娇气。”苏哲小声道，又抬头问方远，“你们家的男孩子都这么娇养着吗？那女孩子怎么养？”这俩人平时相处太和谐，有时候他都忘了他俩并不是亲兄弟。 方远头也没回，“你管怎么养？反正养不成你这样。” 苏哲…… 周围安静了，守夜的人一般不许说话，既分散注意力也影响战友休息。里面一个个的可都是接受过警醒训练的，睡不死。 方远站了一会，对苏哲做了一个下楼巡查的手势，封华立刻站了起来。 方远和苏哲都是一愣。他们这可是专业的手势，她怎么会懂？ 苏哲看看方远，看到他一脸的讶然就知道不是方远泄的密，这些手势在此时可是机密。 封华一下子就从他们的表情中知道问题出在哪。这真是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装不懂……别说中国的，就是各国的军用手语，她都懂。 身为一个富豪，要有被绑架的觉悟。了解这些知识，有利于活命，所以她专门学过。而这些手语，几十年也没有太大变化，方远刚才的手语又太过简单，她一下就看懂了。 “怎么了？”封华装作无知地问道。 方远又做了一遍刚才的手势，“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封华瞪大眼，“这有什么难懂的？”封华也学着他的样子，朝外一指，并画了个圈，“出去看看啊，傻子都看懂了。” “哦，也是……”苏哲哦了一声，想想似乎确实很好理解，而且方华也确实聪明，不懂倒是奇怪了。 “得跟上面汇报一下，弄些难的啊。”苏哲嘀咕道。不然随随便便就被看懂，那还叫什么暗语？ 方远已经拉着封华的手到了楼下。 可能是这两天拉多了，也可能是有“帮她暖手”这个借口在，方远再握封华的手，已经自然了很多。 而且有机会就要握着…… 封华的嘴角一直带着笑，实在忍不住。 两人手牵着手，安静地围着土楼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你回去睡觉吧，嗯？”方远小声对封华道。声音低沉沙哑，最后一个“嗯”字微微上挑，性感撩人。 封华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好在方远目力再好也不能在这漆黑的夜里分辨颜色。 “不去……”封华小声说道，说完都被自己娇气的声音吓了一跳。 封华伸手拍拍脸，一把年纪了，羞死人了……不过就是好开心怎么办？ “晚上冷。”方远说道，他实在是对“受寒”两个字怕了，那代表着不孕，这对女人来说就是灾难；更代表着短寿，他不能接受小丫头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现实。 如此美好的小姑娘，就应该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地度过一生才是。 封华脑子一转，“是冷啊，我一个人睡总是冻得睡不着。” 岂料方远一下子冷了眼，沉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师父说你没事吗？” 封华一愣，抬头看清他眼底的担心，有点明白过来了。方远这医学常识不错啊……连妇科病都知道了……倒省得她将来教了…… “我冷是体质问题，有些人体温天生偏低，我师父说了，我没病。”封华不想让他担心，再三保证道。 方远皱着眉，没再说话，而是握着她的小手往回走，看来小丫头是执意要陪他了，那就再给她拿个毯子盖上吧。至于到底有没有病，他将来会找她师父面谈。 两人加快了脚步，快要到正门的时候封华却是一顿，立刻拉住了方远，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方远回头，挑了一下眉，然后仔细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悉悉率率的脚步声，正朝这个方向而来。 第376章下药 第376章下药 一行二十多个人，正鬼鬼祟祟地朝这个方向而来，手里都拿着棍棒麻袋，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大哥，我们是不是再等等？”突然，人群里一个男人说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害怕。 听到他的话，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显然想法跟他相同。 “不用等了，你们就信我的吧。”走在最前头的一个男人说道：“我那药下得足足的，就是十头大象现在都已经倒了，不会有意外的！”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再等等呗，多一会少一会的不都一样吗，大家伙心里也安心些。” 周围没人说话，不过好几个人都点了头。 领头的男人咬咬牙说道：“那我就跟你们说实话，我这药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再不过去，一会他们药醒了，我们再去，没准就得搭上几个。”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 村里来了十个“过路神仙”，有钱有粮票，还有“神秘”的行李，这可是天降横财……有些人立刻心动了。虽然这十个人都是一身军装，但现在也架不住粮食的诱惑了。 而且通过聊天他们已经知道，这些人不是本地兵，而是外地来出任务的，那就更没事了。 领头的男人决定干一票！把他们迷晕，抢了，第二天醒来他们要是来找，就说他们这有一伙流窜的强盗，是他们干的。如果不信，那也没办法了。 他们一个村就是一个族，虽然他们几人在村里不受待见，都是人人厌恶的货，但是对外的时候还是一致的，到时候他们互相证明晚上没出去过就没事了。 这样就是报警他们都不怕！再说他也知道，当兵有任务在身的人，不能因为别的事耽误了任务。这些人就是“过路神仙”，一走一过就离开了。 领头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一下子就召集了20来个“有志”青年。至于今天那酒，就是他顺水推舟送得。 看众人犹豫了，领头的又耐心地给他们分析了一下风险，一行人想了想未知的钱和粮票，又想了几乎零的风险，干了！ “我们不就是过去‘拿’东西的嘛……”一开始胆小之人又说道：“那拎着家伙干什么？”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有几个没抢到酒喝的呢？”领头人道：“我家也就那半斤酒了，怎么够10个人分。到时候有醒着的就给他一下子，让他‘睡’了！” 他大药是绝对好使的，但是如果真的万无一失，一点风险都没有，那他还要这些人干什么？他早自己一个人干了，多搬几趟也就把东西搬光了，何必跟这些人分！ “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领头人道：“想去的就跟我走，到时候我们拿了粮票买米买面，你可别眼馋。”说完转身朝小土楼走去。 他这简单拙劣的激将法非常管用，一伙人犹豫了三秒就全跟上了，包括那个胆小的。怕什么，他们只是去拿东西，又不是去杀人。嗯，顶多是打人。这是他们的地盘，啥都不怕！ 一行人顺着山路已经接近了土楼，方远已经听清了脚步声，估算出人数不少。而且这些脚步虽然匆匆，但是明显都是放轻的，在刻意掩盖自己的声音。 方远一愣，还真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方远立刻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封华，当看到小丫头眼里兴奋的光芒时才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个普通的柔弱的小姑娘，这可是他“师父”呢！ 封华确实挺兴奋，她已经用精神力观察了这一行人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听到了他们对话。她活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入室抢劫”，有点激动。 封华对方远比了几个“二十多”“男人”“凶器”的手势，虽然跟方远现在学的不太一样，但是这手语一样好懂，方远一下就看明白了。 方远对封华比了个“明白”，又指了指两人身后。 封华点点头。 两人又往回走到一处窗户前，这个小土楼是这个村子专门为生产队建造的，比较简陋，只有2层，此处二楼的窗户已经不见，从这里就能绕过正门进到土楼。如果是居民楼的话，一般三四层，一楼二楼为了增强防御性，根本不开窗。 方远示意了一下封华，封华点点头，助跑两步，抬脚在墙上借力，一个闪身就进了窗户。 方远心里喝了个彩，也是如此操作，翻进窗户。他的运动神经也是极其发达的，封华如果不是有天生神力打底，现在切磋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二楼这间也是个空屋子，门上自然不会浪费一个铁锁，只是简单的用绳子系上。方远拿出匕首一划，绳子应声而断。两人出了房间迅速跑到苏哲跟前。 苏哲正在发呆，被突然冲到眼前的两个黑影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就被方远一把捂住嘴。 “是我。”方远小声道。 苏哲立刻安静下来。 “敌袭！”方远快速道：“去叫醒其他人。” 苏哲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进了屋，用特殊的方式叫醒一众战友。 这些在部队都是训练过的，被这样叫醒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是敌袭，会保持安静。 众人迅速穿好衣服，拿起武器，立正站好。 方远已经站在了屋子里，“来人20多个，都带着武器。”这些他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他绝对相信封华。 “已经到了大门外。”封华补充一句。 “这绝对是有内应。”张敏业立刻道。 土楼的最大特点就是防御强悍，建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大门作为唯一的弱点，不但木头结识，甚至还包铁皮，大门上还带防火水箱。 这个生产队专门用的小土楼虽然简陋，但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也有二三十厘米厚，想强攻是不可能的，那得造成很大的动静，还攻不下来。 方远来到门外，朝对面看去，果然发现牲口棚上的房间房门已经打开，两个身影已经走到大门处。 “他们是不是傻？”苏哲小声道：“我们10个人，他们就那么自信20个就能搞定？” “人家一点都不傻。”封华说道：“人家在酒里下了药的，如果我们喝了，应该已经昏迷不醒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 第377章等一下就知道了 第377章等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都把目光对准方远，谢谢他们有一个严格遵守纪律的班长……部队规定，出任务时候不许喝酒。按理来说他们现在不算出任务，目的地还没到呢，但是方远把他们这一行远途也当做出任务来执行了。 一开始还有人不高兴，现在好了，都老实了。他们要是让人一窝端了，把证件都丢了，也不用去厦门报道了，这种没用的人，肯定让人家打包踢回去，踢回去也没好日子过，几年之后都收拾行李回老家去吧。 几个城市兵还好，回去也许还能混到个工作，几个农村兵就惨了，回家只能种地，龙门等于没跳成。 方远一下子收到一道道感激的视线。 众人的想法只是一瞬间，楼下看驴的两个人刚刚走到大门处，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老五，要我说这事咱们不能干，让陆春他们都回去吧。”一个老头拽着另一个老头的胳膊道。 “人都到门口了回得去吗？再说陆春那小子，是你我能说听的吗？”另一个老头道：“赶紧开门完事，咱俩要是不开门，得罪了陆春，一家子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陆春就是那个领头人，是村里的一霸，逞凶斗狠无人能及，村里人对他是又恨又怕。今天下午方远他们入住之后，陆春就找到了两个老头，威逼利诱他们做了内应。 “可是那是一群当兵的啊……”之前那个老头还是不撒手，“真闹起来，我们都得完。” “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现在不开门，我们得完。”老头说完，甩开同伴的手，自己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陆春已经等得不耐烦，见门开了，在黑暗中好好瞪了两个老头一眼。虽然没听清他们刚才嘀咕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到。 两个老东西！回头再收拾你们！现在没时间。 “都睡了？”陆春用极小声音问道。 “吃饭就进屋了，再也没出来，也没什么声音。”一个老头说道。至于是不是睡了，他就不知道了。而且方远和苏哲出来守夜和巡查，他都没看见。老眼昏花，视力不好。 “走。”路春低低地叫了一声，摸黑上了楼。 “来了。”封华说道。对方说得都是客家话，而且是地方方言，她听得有些艰难，但是她有点语音基础，连蒙带猜，基本能懂。 “隐蔽好，注意位置。”方远交代道。刚才楼下商量的时间，他已经安排好战术，瓮中捉鳖。十个人都在屋里藏好，从门口开始两两散开。 土楼不大，陆春转眼就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在门外听了听声音，寂静无声。成了…… 陆春推了推门，门也没锁，被他一下推开。陆春回手招呼其他人跟他一起进去。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在门口适应了一下，才借着门外惨淡的星光看清了大致的轮廓，靠墙的地上有一排黑影，那些当兵的应该就是睡在那里了。而屋子的北边也有一小堆黑影，估计就是行李了。 陆春眼睛一亮，就朝行李走去。他是来拿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拿武器是为了以防万一，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动手他怕打不过…… 等人进来大半之后，方远突然出手，一下放倒了最近的一个人。那人吭都没吭一声，哐当倒在地上。 其他战友得到信号，几乎同时出手，三两下就解决了最近之人。 方远和苏哲已经来到门外，轻轻松松制服了几个没进来的。 整个战斗几乎眨眼间就结束了，二十多个人有人醒着，有人昏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封华全程在一旁看热闹。她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今天的提醒有些多余，让他们少了个锻炼的机会。 两个看驴的老头听见楼上乒乒乓乓的动静吓坏了。 “怎么还打起来了呢？”胆小的那个老头说道。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老头说完驴也不看了，赶紧往村子里跑，不管是哪方输哪方赢，这是要出大事了，赶紧通知村长去吧！另一个老头也不敢自己在这里呆着，跟着跑了。 “走！”方远也低声说了一句。 战友们一愣，这就走了？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算了？然而没有人提问，回身三两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背上就走。 一行人走出土楼不远，爬上一个山坡，回头正好看见从村民居住的大型土楼里出来一条火龙，火把照耀下，上百号男人阴沉着脸，拿着棍棒锄头，朝小土楼而去。 “我去！他们要干什么？”苏哲惊呼一声。 “等一下就知道了。”封华说道。 “原地休息。”方远说道。 一行人坐下，喝水的喝水，包扎的包扎。他们可没有方远的身手，现在只比一般人强一些，有那么两个倒霉的，被对方的棍子打在身上，有青有肿有出血的。 “这些人是想干什么？”张敏业问道，对于敌袭，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可是穿着军装带着证件来的，敢对他们下手，对方是没脑子还是反革命？ “财帛动人心吧。”方远说道。他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对话，但是从对方直奔行李去的举动也可以猜出一二。 “财帛？我们有什么财？”苏哲吐槽道：“30块钱10斤粮票外加十床被褥吗？” 他们出来，部队是给了路费的和餐费的，都在方远身上，然而都是可丁可卯的，一路万里走来，眼看就要到目的地，还剩下30块钱10斤粮票，都是方远会过日子了。 而他知道其他战友，不管是农村兵还是城市兵，都是穷鬼，最富有的人身上都找不出5块钱来。当然他除外，他身上还是有几百块钱的。 “这个外人可不知道。”封华说道：“他们只看到了我们的行李比较大。”特别是她……她现在回想起来，进村的时候是有几个人盯着她的大箱子看，她还以为是人家觉得这箱子漂亮…… “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苏哲说道：“我们应该留下来找他们村长理论！把这些不法之徒抓起来！他们连我们都敢袭击，那其他过路人呢？这岂不是成了小说里的黑店？” 第378章到达 第378章到达 大部分人都点了点头，一脸认同，只有少数几个人没表态。 封华笑了，“那你回去吧，正义大侠。不过有什么遗言先交代好，我一定帮你转达。” 苏哲…… “来了。”方远突然说道。 只见那条火龙又从小土楼里出来，分成三段，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其中一条，正是他们的方向。 方远讽刺地笑了一下，说道：“走。” 什么也不用说，对方这番动作代表的意思，大家都能领会，一个个心情复杂地快步离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开始一行人去小土楼，他们还幻想着这些人是去匡扶正义惩治内贼的，现在这些人进了小土楼没几分钟就迅速出来追击他们了。 呵呵，这是为自己人讨说法来了。 他们确实天真了，众人想到。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关键时刻，方远想了想，咬牙让封华在前，自己在后，带着一行人快速离开此地。 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摸黑都能知道路怎么走。他们却不行，如果一点点摸着前进，几分钟就能让那些人追上。到时候一村子：10个人，谁赢谁输不用想。 而封华的方向感和夜视力，方远都是绝对信任的，那可是比他都厉害的。 果然，十个人有封华带路，没出什么意外，一个小时之后就甩开了那些人。 但是众人只休息了几分钟，就连夜赶路，现在谁都没有露宿的心情了。 封华非常不开心，福利彻底没有了！本来起码还有下半夜的，现在，哼，连手都牵不到了！ 真想回去再把那些人收拾一顿啊！ 天光微亮，封华在一处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原地休息。”方远也道。 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一个个战友像翻壳的乌龟一样，把行李压在身下，仰面倒在地上。 这可是一夜的负重快行军，还是山路，还是在他们白天已经走了一天的情况下！他们参军这么久从来没有经历过。 而且这一个个的，底子都不怎么好，不管是啥兵，都是参军之后才能天天吃上饱饭的。当然苏哲还是除外的，这也是个高干子弟，吃饱不成问题。 方远走到封华身边，轻轻把封华的箱子放在地上。 “我的天！”苏哲被惊得一下子有了说话的力气，“忘了这家伙了！你还拎着哪！”而且方远还自己背着自己的行李，这全身负重加起来，是他们的三四倍！ 其他人也是一脸服气地看着方远，服，这回是真服了。 方远也不太好受，感觉两只胳膊有些酸胀，其他倒还好。 那是，封华抽空在他的水壶里兑了一点点空间水，给他补充一下体力。 “哥哥，你坐下我给你按摩一下。”封华说道。 方远笑了一下，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缓解疲劳的手法封华也是专业的，前世总享受……开心地给方远服务完，封华又去做饭。 高壮已经累挺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再叫他起来做饭有些残忍。其他战友也是如此，鼾声如雷。 封华笑了一下，“这不行吧？这雷打得，不利于隐蔽啊，得训练他们克制一下。” 方远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我回去研究一下。” 封华…… 两人一起去树林里捡了柴生了火，封华贡献了好吃的熬汤。看方远又去河里抓鱼，封华偷偷投放了几粒“鱼饵”，诱过来几条大鱼，给众人当做早餐。 他们行这几天，干粮已经吃完了。昨天有野鸡充数，今天再没个野物，就要饿肚子了。 至于路过的村子，这些人估计是不会进了。 几个人被鱼香熏醒了，一个个睁开眼睛就爬了过来。 “老大威武啊！”苏哲夸张地拍着马屁。 “这鱼是在这抓的吗？”张敏业看着篝火上一条条一尺长的鱼，又看看两米宽，不到一米深的小溪流问道。 “不是在这抓的是在哪抓的？”苏哲随口说道。 张敏业想想也是，“那这地方的人就不应该了，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山好水好，物产丰饶的，何至于对我们下手。” 封华看了他一眼，这人思维好敏捷，而且不会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本来她的箱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她还想着偷偷放一点进去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老大，我们要到地方了吧？”苏哲问道。 方远正在看地图，闻言点了点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午就能道。”这200公里路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前面几天有顺风车，走的多一些，再加上这3天的徒步，也该到目的地了。 其他人闻言都欢呼一声，只有封华非常不开心，到了地方方远就要归队了，她就是留在当地，也见不到他了。 方远看着小丫头撅起来的嘴无奈苦笑一下，他知道小丫头在想什么，他也有些舍不得跟小丫头分开。但是没有办法，身为军人，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不过小丫头能舍不得他，他有些开心，这个妹妹没白疼。 饭后，一行人又整装上路，果然没走多久就到了一个县城，而从县城做顺风车，他们没到中午就到了目的地……之外几十里。 禁行了。 此处正是战区，出入非常严格。方远他们有证件可以进，封华不可以。 分离比封华预料的早，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东西没来得及准备呢。 方远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她撅得高高的小嘴，接着就被柔软地触感电了一下，闪电般缩回手。 封华心里的郁闷被这一下打没了……看了看方远已经尴尬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封华只能装作没什么感觉道：“哥哥保重，别忘了给我写信。”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方远，让他顾不得尴尬，“以后不许再给我邮寄鱼干，更不许下水知道吗？” 封华，“不知道。” “嗯？”方远一下眯起眼。 “好吧好吧，保证不下水，但是家里还有一些做好的鱼干，我再给你寄过来。” “嗯嗯嗯！”苏哲在一旁狂点头，他现在还没整明白小鱼干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不让寄。 第379章八十杆子也打不着 第379章八十杆子也打不着 方远回头看了苏哲一眼，苏哲立刻禁声了，只好眼含委屈地看着封华。 “你别惦记了，邮也不是给你的。”夏辰东过来，把苏哲拉远一点，这个没眼力见的，没看见人家亲兄弟在话别吗，他往前凑什么凑。 “不许下水！”方远又不放心地说了一遍。 “好好好，不下水。”封华认真保证道：“那钓鱼行吗？” 方远，“总之不要着凉，冬天尽量待在屋里不要出去，洗衣服洗脸用热水，还有你尽量早点回家，云南这次来不及去就不要去了，冬天赶路太危险。” “嗯。”封华微笑着听着，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真好……而且她计算了一下时间，真的不打算去云南了，这一路山区可把她走怕了，弯弯曲曲的山路把直线距离扩大了十倍不止，在没有车的情况下，太耽误时间了。 她再跑一趟云南的大山区，回家没准都明年夏天了。 而且她记得今年东北的雪下得特别早，没到11月就下了，她就是现在往回赶，到家都冬天了。 方远深深看了一眼小丫头，伸手把她的头发又揉乱，才轻声道：“一路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给我写信。” 封华点点头，方远转身，招呼战友走了，没敢回头，他怕看见小丫头的眼泪。 “至于嘛，又不是媳妇……”苏哲小声嘀咕道。 “怎么不至于？”夏辰东在旁边道：“我来当兵的时候，我弟弟妹妹拉着我不撒手，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心里也不得劲，老舍不得他们了。”他是家里的老大，弟弟妹妹都是他带大的，关系向来好。这方华一看就是方远带大的。 “一看你就不是个好哥哥。”夏辰东鄙视道。 苏哲想了想，还真是，他在家里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跟兄弟姐妹关系虽然好，但他出行的时候也没有人为他掉眼泪，他这大半年，也没怎么想过他们。 “哎，怪不得没人给我寄包裹。”苏哲感叹了一句。 封华看着方远的背影走远，一直到精神力捕捉不到，才转身离开了。舍不得自然是有的，倒也不至于消沉，今生已经不是前世，他们有一辈子时间可以相处，不在这短短几年…… 不行，几年还是太长了怎么办！ 封华也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市里。 她并不打算现在就离开，她打算打听一下此时的战况再决定，不然实在不放心。 对于金门炮战，她前世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而且是从报纸上少数几篇报道中看见的，而且报纸上也没有具体细节，不是口号就是赞美，根本没有有用的信息。 至于再以后，已经没有人谈论金门炮战了，很多80后都不知道，甚至70后也不知道。因为除了一开始58年的几个月战况激烈有伤亡外，后面都是对轰宣传弹，伤亡几乎没有。 封华进到市里，果然一片安静，不过安静下也隐藏着几分紧张，就在几个月之前，这里又跟对岸来了几次小规模的真炮真弹。 封华走在安静的街道上一时有些傻眼，这里跟后世可是完全不一样，变化一点不比深圳小，这让她如何是好？ 她可是来找人的，找她前世的一个好朋友。 孙子岳，人送外号“孙子”。当然不被他认可的人，谁叫他跟谁急，如果是他认可的哥们，那就没问题了，高兴了他还能回一句“爷爷……”呢。 封华就被他叫过好几回“奶奶”，虽然他比她大十多岁。 孙子岳就是厦门本地人，据他当年自己吹嘘，在此时他们家族在本地是很厉害的，家族里很多人都当着个大大小小的官，只是到了66年之后陆陆续续都歇菜了。 封华想通过他，打听打听里面的情况。 然而她只来过孙子岳前世在这里的豪宅，现在豪宅的地址上是一片农田。 封华有些傻眼，这可怎么办，厦门再小，现在也已经是个“市”了，想找个人……似乎也不是很难。 封华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孙子岳说过，他66年之前都在一个肉食品厂工作，66年之后好工作没有了，他被发配到盐场，出了几年苦力。 而此时还活着，还能活到66年的肉食品厂，肯定不多。封华进了一个饭店，用一把瓜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地肉食品厂只有一个！就在不远处，过了3个红绿灯就是，倒是好找。 封华静静地坐在肉食品厂大门外的花坛处，想办法。她现在跟孙子岳可是八十杆子也打不着的，怎么接近才能比较自然呢？ …… 太阳西斜，到了下班时间，肉食品厂的大门打开，一辆辆自行车驶了出来。 此时跟粮食、纺织、机电有关的厂子都是效益极其好的厂子，工资稳定福利好，家庭条件过得去的人都能攒辆自行车。 今天出厂的人都被门外花坛处的少年吸引了视线，倒不是因为少年长得帅，而是因为香，太香了！少年身边正放着一个坛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肯定是肉，那浓郁诱人的香气真的太好闻了。 闻到的人都不想走道了，骑上自行车的也下来了，慢慢推着车往外前走，想多闻一会味。跟这味道一比，他们生产加工的肉制品，简直上不了台面。 “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被堵在里面的孙子岳好奇问道。 “不知道啊。”同伴回道，他打听半天了，也没打听出来。结果随着接近，他们自然就知道了答案。 “什么东西这么香？”孙子岳嘀咕道。 “你去问问啊。”同伴捅咕道：“快去快去。”他们是不敢去的，这少年看穿着打扮和旁边一看就精致的行李箱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们有点打怵，但是孙子岳没问题，他也不是一般人。 孙子岳的家庭条件在整个工厂都是鹤立鸡群的，换上身好衣服，跟这少年也许是一伙人。 孙子岳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整理了一下蓝色的工作服，推着自行车大步朝封华走去。 有些没事又好事的同事也停下脚步，在远处看着，等着答案。 真是太香了，没有职业病的人都犯病了，非得知道那罐子里是什么肉不可。 第380章做客 第380章做客 “小同志，你这罐子里装得是什么啊？”孙子岳走过来，直言问道。他此时大小也是个“少爷”，说话做派都是少爷范儿，只有经历过磨难之后，才变成了“孙子”，又在成功之后，捡起了他的少爷范。 但是骨子里都透着一股谨慎和谦卑，那是知道现实的艰难后，怕了。 而此时的孙子岳，却有着无知无畏的张扬。 封华看着前所未见的孙子岳，笑着说道：“只是简单的红烧肉。” “红烧肉可以这么香吗？”孙子岳看着坛子道：“你都放了什么调料？”职业病犯了。他此时在食品厂的罐头车间，就管调制配方的。 而他后世，就是靠着食品起家的，干的都是老本行。一开始是火腿肠，后来是方便面，再后来是矿泉水，之后涵盖了各种食品，成了行业大拿，厉害的很。 “都放了什么？”封华笑道：“这个不好说吧。” 这个回答让孙子岳尴尬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又不是什么祖传秘方，说出来有什么要紧？”说完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你告诉我我给你奶糖吃。” 封华没接，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块进口巧克力，这是沈鹤庭给她准备的。 孙子岳尴尬地缩回了手，得，这是碰到硬茬子了，忽悠不成了。 “你在这等谁呢？”孙子岳没有放弃，继续问道。 封华心里点了点头，成功商人的秘诀就在这里，要坚持、不放弃。 “不等谁，路过，歇一会。”封华态度相当好，面带笑容，有问必答，让孙子岳也不至于太尴尬，很喜欢继续跟她说话。 孙子岳想了想，也在花坛的边上坐了下来，“你这是要拎着上哪去？怪沉的，我送你去吧。” 去哪啊，封华还没想好，她打算在此地继续用方华的名字，这就不能住店。 “我来探亲的，可惜地址可能写错了，没找到亲戚家。哎……”封华叹了口气，学着时下人的习惯，坦白交代自己的身份来历。 “什么地址？你拿来我看看，没准我能知道。”孙子岳高兴道。能帮上这少年，没准就能知道配方了！他们厂的红烧肉罐头如果能做出这个味道，那肯定绝了！ 封华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除了开头厦门两个字，具体地址和人名当然是她自己随便写的。 “这不对啊，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区名，也没有这个县名，街道名我都没听说过。”孙子岳道：“这肯定是别的地方的。” “嗯，估计是我当时看错行，抄错了。”封华说道。 “你看看你这个粗心，现在怎么办？”孙子岳倒真替她犯愁了，“你家哪的？赶紧回家吧。你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太危险了。”这时候明目张胆地拎着罐香气四溢的肉满街溜达的，绝对是傻子。 这也就是在他们肉制品工厂大门口了，这要是在哪个偏僻小巷，绝对让人抢了。也不知道这少年是怎么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没有车了，要几天之后才有一班火车呢。”封华说道。 “那你现在怎么办？带介绍信了吗？” 封华摇摇头。 “你说你家人心怎么这么大呢？就这样都敢让你一个人出门？”地址拿错了不说，以防万一的介绍信都不开，现在好了，好好一个少年，要带着行李和肉露宿街头了，想想就知道，下场会很惨，起码东西肯定得丢。 不是他黑暗，是她手里这罐子，太诱人犯罪了。 “走吧，你跟我回家吧。”孙子岳道：“我叫孙子岳，在这厂里的罐头车间工作，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孙子岳一指周围的同事。 他们说话声音不小，耳朵尖的人都听见了，众人都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封华，听到孙子岳的声音，都点了点头，为他作证。 “放心，我不是坏人。”孙子岳说道：“你先在我家住几天，火车来了你再走。” 封华高兴地站了起来，一脸感激道：“谢谢大哥哥！” 她知道孙子岳是个热心又有职业病又嘴馋的人……所以才拿一罐子自制红烧肉做诱饵。这一罐子红烧肉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制作的材料特殊些，八角花椒香叶，全是空间出品，自然香飘四野。 封华把坛子放到了他的后座上，人却拎着箱子跟在旁边走着。 “你坐前杠上，箱子和坛子帮在后座上。”孙子岳说道。 封华摇摇头，那样得把你车轱辘压瓢了。 “太沉，走着吧。”封华说道。 孙子岳看了看她木质的箱子和不小的坛子，想了想没再坚持，反正他家离这也不远。 确实不远，就在隔壁的家属区，一片整齐的砖瓦房。 孙子岳已经22岁，今年初刚刚结婚，妻子也在肉食品厂工作，两人分到了一个小院子，一室一厅，50多平。 而孙子岳的这任妻子封华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名字。听说跟他一起共过患难，但是没有共过富贵。66年孙家一落千丈的时候，他的妻子还在身边，但是到了80年代后期，孙子岳刚刚开始发达，俩人就离了婚。 不是因为第三者，而是因为感情不和。据孙子岳自己说，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吵，三句话就能吵起来，也没大事，就是为了些鸡毛蒜皮。 最后成了相见两厌，两人也想得开，家产一人一半，孩子一人一半，干脆利落地分了。听说后来他前妻出国了，嫁给一个外国人，生活得还不错，天天发朋友圈晒恩爱。 而孙子岳自然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妻子……也天天发朋友圈秀恩爱。 单身的封华一度屏蔽了他的朋友圈，直到他自己也觉得无聊不发了。 封华对他两个老婆都没什么恶感，见面自然笑得开心自然，“姐姐好，我是方华，给你们添麻烦了。”封华见到孙子岳这世的妻子梁小慧笑着道。 梁小慧人长得漂亮，皮肤白皙眼睛大，说话办事都透着干脆爽利，见到封华，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很是热情地把她迎进了屋。 第381章打听 第381章打听 梁小慧今天休息，没有上班，所以不知道封华的来历。孙子岳三言两语地跟她解释了一遍，梁小慧心直口快地说起封华家人的不对，什么让她一个小孩出门，还带这么“贵重”的东西，还不检查地址，不让人接，不准备周全，吧啦吧啦吧啦…… 虽然句句肺腑之言，也没恶意，但是有些交浅言深了，跟孙子岳有些含蓄的性格不符，怪不得两人会“感情不和”。 “行了，你快去准备晚饭吧。”孙子岳第三次打断她，梁小慧才终于住了嘴，起身去做饭。而她住嘴也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因为说完了…… “姐姐，把这个拿去热了吧，大家一起吃。”封华把罐子塞到她的手里。 “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梁小慧推拒道，就因为在肉食品厂工作，她更知道肉在此时的金贵，就这一罐子肉拿出去，是能办大事的，走个后门，安排个好工作都不成问题。 “不吃留着干什么？等着坏了扔掉吗？”封华说道。 两人推来推去，封华终于成功把肉推出去了。心里更是高看梁小慧一眼，她是真的在拒绝，不是装样子。要不是封华会说话，态度又诚恳，这肉她还送不出去呢。 梁小慧的如此“没有眼色”又惹了孙子岳不满，没看见他都望眼欲穿了吗！他还等着尝尝这秘制红烧肉，想研究一下配方呢，真是的，做人有原则也得分时候。 封华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感情的事，她可管不了，也不想管，一切都是天意。 梁小慧把一坛子红烧肉拿去热，慢慢地香气就更浓郁了，是之前冷的时候的好几倍。 孙子岳话都说不明白了，跟封华聊个家常都前言不搭后语了，不时的往厨房看去。而此时的厨房，都是在院子里搭的一个小偏厦。 香味自然传遍四邻。 “哎呦，谁家做肉了这么想香？厂里又发肉了吗？”隔壁的隔壁有个人大嗓门道。 “不是我家的。”隔壁有人说道，此时基本家家都在院子里做晚饭，“我闻着像小孙家的。是不是？小孙！” “是的马大娘。”梁小慧在院子里大声道：“家里来的客人，人家自带的，好多人都看见了的，可不是厂里发的。”这可得解释清楚，要是让人误会了她家男人私藏了厂里的肉可坏了。 “是这么回事。”孙家另一边的邻居说道：“我们都看见的呢，一个少年带来的，真是香啊。” 周围这才安静了。 吃货孙子岳的大脑经过一打岔，终于正常了，重新坐到封华对面问道：“这肉谁做的？” “我妈妈。”封华说道。 “有啥秘方吗？能说的你就跟我说说，你家要是厨师世家，指着这手艺营生的，就不用说了。”孙子岳说道，他还是知道轻重的，普通老百姓家不拿这种方子当回事，厨师世家可是拿这当命的。 “那倒不是。”封华笑道：“就是一般做法，只不过我家调料好，都是各地的精品。” “哦……”孙子岳信了，所谓的秘方，也就秘在调料上了，除了配比也就是材质了。他们厂里有专门的红烧肉罐头，各种配比他们还真的仔细研究过，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差别不大。 眼前这少年这是比他还高级的少爷啊，吃得都这么精致。他家在本地条件再好，也吃不到这种“贡品”级的调料。 孙子岳有些遗憾，不是配比问题，那他惦记也是白惦记。 两人就着满屋子的香味随便聊天，自然就聊到了不远处的金门。 金门县是个小岛，就在厦门对面，最近处只有2310千米，所以两方才能用炮对轰……金门名义上归福建管辖，实际上被台湾控制。在被控制之前，属于厦门管辖，当地人对那里非常熟悉。 聊到金门，自然躲不开金门炮战，不然一个小岛，真没什么好聊的。 “第一次来厦门吧？”孙子岳问道。 封华点点头。如果是第二次来再犯这种乌龙，就太毁她的形象了。她可以装年少无知的大少爷，但是不能装年少白痴的大少爷。 “等明天你就听见炮声了，比过年都热闹。”孙子岳一脸复杂道，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紧张，他家打听道消息，己方作战欲望已经不强烈，估计以后就太平了。 封华点点头，今天正好是双号，“单打双不打”。 梁小慧的晚饭已经出锅，高兴地端进屋，招呼两人吃饭。孙家条件不错，吃得都是大米饭，而且是质量比较好的新米，没有稻壳的那种。 孙子岳终于吃到了垂涎已久的红烧肉，只草草夸了封华妈妈一句厨艺好就顾不得再说话了，认认真真地品味着这难得的美味，也想顺便验证一下这少年撒谎没有。 他后世还是个业余美食家，舌头灵的很，果然没在这肉里吃出什么其他调料的味道，只是几种常见的花椒大料和香叶，甚至连酱油都没有，颜色都是用糖炒的。 酱油封华买了一点，但是嫌弃兑了水……没有放。这回碰到专业人士，她还真打算请教一下孙子岳，怎么做酱油。相信空间出品的酱油，又是一大美食杀器…… 饭后封华就问了这个问题，孙子岳还真知道，他们做罐头做卤肉都要用到酱油，各种牌子的酱油，为此他还专门研究过酱油。干一行爱一行嘛，而且他是真爱。 听封华问到他的专业知识，孙子岳来劲了，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地给封华讲了起来。 封华拿出个本子，认真地做着笔记。孙子岳讲得更细致了。 梁小慧撇撇嘴，在一旁织毛衣，她对这方面一点不感兴趣。 两人由酱油聊到了米醋、白醋、陈醋，鱼露、味精、耗油，眼看话题要朝着无边无际发展，封华赶紧打住，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现在海边的渔民还可以出海捕捞吗？”封华直接问道，不能绕弯子了，真绕不起。 孙子岳有些遗憾地跟着她换了个话题，“东边是不能去的，南北也危险，西边还可以。” 厦门是个岛，四面环海。 “哎，我第一次来海边，还想出个海呢，听说大海特别壮观。”封华试探道。 第382章空间缺肉 第382章空间缺肉 她想进战场看看……单打双不打嘛，她可以双号去。 孙子岳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去，太危险了。那可是全方位全覆盖乱射，没有一处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虽然双方打击的都是军事目标，但是偶尔有几颗流弹射中民宅也是正常的。 海边的渔村已经都撤离了，里面无处可撤的都还在坚持着，跑都来不及呢哪能往里进，再说也不让进，怕是特务什么的…… “不是说了单打双不打，宣传弹只射在海滩吗？”封华问道。 “就是因为是海滩才危险啊，这样你怎么出海？”孙子岳说道：“再说现在也没人出海了，只有实在过不去的渔民，才会趁着双号去赶海，再说海边现在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孙子岳直接怀疑近海的牡蛎扇贝小螃蟹什么的，是不是都死绝了？ “出海更不行了。”孙子岳道：“双方舰队都在海上呢，再加上m国的舰队，海上可比陆地危险。” 得，出海这借口不完善，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封华无奈了一下。 “那最近的渔村能去吗？”封华摆出一副天真无畏的表情，“好不容易来一次厦门，我再连战场的边都没挨着，炮弹都没见着，回去要被同学们笑死的！” 孙子岳无奈地看着封华，真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啊，当战场是好玩的？那他真得领他见识见识去了！ “最近的村子倒不是不能进，只不过核查的严格些。”孙子岳道：“不过我姑家就在一个渔村，我之前去过几次，带你再去应该也没问题。” 把整个厦门的人都撤出去是不现实的，无法安置。再说沿海也是有好多农田的，农民也舍不得走。炮弹也基本不往这里来，除了时常看着火光，听着炸响有些提心吊胆外，倒也没出什么大意外。 所以附近的村民虽不是安居乐业，倒也勉强能活，管得也就不太严，只要是反复验证过的本地来探亲的，就没问题。孙子岳就给他姑家送过几回东西。 封华投桃报李，送给他一瓶牛板筋，顺带配方。 孙子岳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值了，把这少年捡回家可真值了！这一份东西简直价值万金！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变废为宝的大杀器！ 要说牛身上最没用的就是这牛板筋了，那么多牛板筋，只能作为福利发给工人，而且收到的人还特别不满意，咬也咬不动嚼也嚼不烂，吃一回满嘴牙疼好几天。 之前很多人都拿去送亲戚了，只有今年实在没什么吃的了，才煮了又煮，自己吃了。一边吃还得一边念叨浪费柴火。 他们可是城里人，生火做饭都需要买燃料的，一般都是蜂窝煤，那可都是定量供给的。很多人家煤不够烧，小孩子都被派去火车道旁边捡火车上扔下来的煤渣。 但是这少年拿出来的牛板筋，简直是世间美味！ “你也别抱太高期望。”封华说道：“我这调料也是特级的，你们自己做，味道可能会差一些，但是方向是对的，稍微用心点做，大众就能接受。” 这个配方贡献出去她是一点不心疼的，首先这不是她发明的，其次这辈子有空间在手，她要是想往饮食界发展，那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及的，谁走在前面她都不怕。 还不如现在废物利用一下，交好孙子岳，希望也能让他将来的路好走一些。他对工厂有了这么大贡献，将来那些人下手的时候是不是会留情几分？ “让他在食品厂看个大门也比去盐场强。”这是上辈子孙子岳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封华希望这辈子能帮他实现。 “懂！”孙子岳点点头，“不过，你们家这调料哪里产的你知道吗？”知道产地，他跟采购部门说说，派人过去联系联系看看也行啊，这调料让他这个专业人士实在没话说，真是极品。 封华垂下眼，掩住眼里的笑意，说道：“我爸爸也是一家食品厂的厂长，这是他们采购的，具体都在哪里采购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跟他说说，让他匀给你一些。” “什么？”孙子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匀给你一些啊，上次我还听他说，去年采购多了，结果今年肉跟不上，好多调料放到仓库里要过期了，正愁送不出去呢，别的食品厂也是有料没肉的情况。” “给我给我给我！”孙子岳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们有肉！真有肉！都是供给前面战场特意调配过来的肉！储存在他们的冷藏室里，不然这大南方的，一天就臭了。而且上面还交代让他们把大部分都加工成熟食送过去，能多放一天。 这可把他们愁怀了，他们没调料了！清水煮肉算熟食吗？ “酱油有吗？”这个急需！孙子岳道。 封华摇摇头，有她还不问做法了呢。 “不过有大豆和小麦。”封华说道。孙子岳的失望还没在脸上成型就立刻换成了惊喜。大豆和小麦就是制作酱油的主要材料。 他们的酱油厂几乎停产了，就是因为没有原材料，有了原材料还说啥了，酱油哗啦哗啦的淌啊！ “多少？”孙子岳小声问道。 “具体我不知道。”封华说道：“也是我爸爸为了他们厂准备的，结果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我上次听他说再没人要就要分给大家当福利了。” “别啊！”孙子岳大声道：“吃了多浪费！酱油多么金贵！”确实很金贵，很多高干家都稀缺酱油做红烧肉，只能靠糖炒色呢…… “不过我爸爸说了，不要钱，用肉换，他们缺肉，而且是活的，这么老远，鲜肉可运不过去。”封华说道。她的空间急缺活牲口！现在只有一堆野鸡野鸭和几只羊，还是当初那母爱泛滥的一家六口，她有点不好下手。 草原上收到的肉毕竟有限，坐吃山也空，不如买了活牲口放里面，就像她的野鸡野鸭，鸡生蛋，蛋生鸡，源源不绝。 第383章我家九代单传 第383章我家九代单传 一听封华想要肉换，孙子岳冷静了些，“这个我做不了主啊，肉都是上面运过来的，指定要给部队的，我们任何人不许挪用。” “我跟我爸爸说说，就当支援前线了，你们多少意思一点就行，猪啊牛啊羊啊，一样给几对，不然我不好交差了……”封华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现在粮食的珍贵，那么多粮食，就让我空口白话地送出去了，我回家不好交代。” “是是是。”孙子岳连连点头，他叔叔就是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的厂长！他要是敢把厂里可能存在的调料和粮食都送给了别人，他得被打死一万遍！ “等等。”孙子岳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了算吗？”他就是出去说把全厂的肉都送给人，也不会被打死，因为根本不好使！ 封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们家九代单传，全家都听我的。” 孙子岳…… “你说得调料到底有多少？黄豆和小麦大概有多少？”孙子岳问道。 “调料一样2000斤吧，加起来一共一万多斤。黄豆和小麦加起来10吨。” 孙子岳……突然好心疼他们家家长，九代单传就养出这么个败家玩意……不不不，这么个热心好少年！人家还知道支援前线呢！ “你放心，你的条件我一定满足。”孙子岳也大包大揽道。这么多东西，只要几只牲口，人家真是来支援前线的！如果这都不能满足，他们也太过分了。他相信这条件他就是说给谁听，谁都能同意。 “你爸爸的厂子在哪？什么时候能运过来？牲口到时候怎么运过去？”孙子岳开始问细节，就是这么的雷厉风行。 “我这就去拍电报，大概3天就能到了。”封华说了个合适的距离。太近的厂子他们本地人一打听就知道了，根本没有，太远了他们就不好打听了。 “你真厉害。”孙子岳看着封华，真心说道，只不过眼神有些复杂，带着那么点“你真作”的感觉。 “你确定你爸爸不会打你？”孙子岳问道：“你爷爷会打你吗？” 封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爷爷打我是肯定不会的，打我爸爸倒是肯定会。至于我爸爸，有我爷爷在呢，他不敢打我。” 孙子岳……他突然领悟了“坑爹”这个概念。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出去拍电报了。到了邮政局外，封华找了地方进了空间，换了一身补丁衣服，带着个补丁帽子进了邮局。 她真是来拍电报的，只不过是要往老家拍，告诉蔡奶奶她一切平安，就是回城时间会晚一些，至于原因，就说找到了她的两个孙子孙女，哦，是三个，还有一个出去当兵没见过的蔡亚君呢，这也算是找到了。 蔡奶奶知道了，肯定高兴。 封华出了邮局又找地方进了空间，种调料去了！本来这些调料她都是打算自用的，每样就种了一两颗，这都用不过来呢，现在一下子给自己找了个1万斤的活，得抓紧时间了。 至于大豆和小麦，这个之前就有存活，倒是不操心。20亩地，收一茬就是好几万斤。所以空间里的粮食现在是不紧缺的。 中午封华也没回孙家，孙家双职工，中午都在食堂吃饭不回家。等到了晚上，封华不但收获了足够的调料，顺便把牛圈猪圈都整理好了。 “有备无患果然是对的。”封华笑看着自己之前顺手买的各种牲口用的食槽水槽笑着说道。不然一时间她还真不好倒腾这些东西呢。 封华看了一眼隔壁的羊圈是真犯愁了，杀又下不去手，放着又真眼馋，羊肉串啊、烤全羊啊、手抓羊啊、羊肉泡馍啊……空间里虽然也有羊肉，但是吃她空间草长大的肯定更美味不是？好想尝尝…… 等回了老家想办法把它们放出来繁育后代吧，对不认识的后代，她就下得去手了…… 晚上，封华错过饭点回到孙家，孙子岳正眼巴巴地等着。 “你爸今天就能收到电报吧？”孙子岳问道。 “肯定能，邮局离他们厂不远。”封华道。 孙子岳放心地点点头。 “你爸说话好事吧？”昨天光顾着激动，忘了这个问题了，现在可都是国营厂子了，没有一言堂，除了厂长，还有党支部书记呢，厂长有时候说话不算。 “放心吧，我说了是支援前线，已经跟部队那边说好了，他们不敢不答应。”封华道。 孙子岳一愣，又好好地看了几眼封华。这不是个傻子啊……那他怎么会？ “我，真的就是想着支援前线，为祖国的统一做些贡献。”顺便要两只活牲口。封华看着孙子岳，认真说道。 孙子岳敬佩地点点头，他真信了，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能想到如何威胁拿捏一个大厂领导的少年，为什么会做出白送东西的举动。调料不算，几只牲口跟10吨大豆小麦比起来，简直轻如牛毛。 前线的人是真多，海陆空都齐了，光调过来的炮兵营就是32个，加上本地海军岸防兵，再加上调过来的海军空军，再加上数量更巨大的民兵！肉少了连个油花都看不见。 现在全国可能都缺肉，但是他们这里不缺，呃，不缺看见，普通人想吃是吃不到的，那些都是给战士们吃的。对此所有人都没怨言，不能让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而不给吃一顿饱饭。 他们每个月都要收进大批的活牲口，分出去几只简直毛毛雨。 “你跟上面商量了吗？”封华问道孙子岳。 孙子岳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还没有，我想等你这么有了准信再说。”不管封华看着如何靠谱，他心底都是有那么一丝不确定的，反正没见到现货，他是不会去找厂领导说的，万一封华是逗他玩，那他可就惨了。 “3天之后保证交货，不过我先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不对，交牲口。”封华说道。什么时候都有些脑子不清醒的二货，占便宜没够，或者看她好欺负的。 一语成谶，三天之后交货的时候，封华果然看见了这种人。 第384章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 第384章不好意思，我开玩笑的 3天之后，封华来到了城外，当见到孙子岳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坐车而来的时候，封华才在转角处的路边放下了准备好的东西。 孙子岳一行人转弯就看见了等在路边的封华和她身后小山一样的麻袋，高兴坏了。 车还没停稳孙子岳就跳了下来。 “真的到了！”直到看到这座小山，闻到浓郁的调料香味，他才真的相信这少年不是逗他玩，而是真的……支援前线！ 跟孙子岳一起下车的还有三个领导模样的人，其他几个小年轻都是从卡车斗里跳下来的，看样子就是来干活的苦力。 几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围着这小山一般的麻袋转了几圈。 “这花椒，味真正！”一个面容黑瘦，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趴在花椒袋子上闻了又闻，说道。 封华认识他，这是孙子岳将来创业的肱骨之臣，赵仁，大厨出身，现在在食品厂里当技术，是孙子岳的师傅。 “这位是？”另一个带着眼镜，比较年轻的男人看着封华问道孙子岳。 “哦哦，这位是方厂长的儿子，负责这次的交换事项。”孙子岳介绍完封华，又对封华道：“这是我们厂委书记的秘书，刘秘书。”说完又介绍了他师傅赵仁，最后指着站在远处还在围着麻袋转圈的老男人道：“那是我们厂的钱副厂长。” 今天早上，封华对他说东西指定到，并约好了交易地点，孙子岳这才找到厂领导说了这件事。 他没有说这事是他跟一个小孩子定下来的，而是说他通过途径联系了“方厂长”，他要说这事是他跟一个11岁少年谈的，没人信，他叔还得拎着他耳朵教训他一顿不可。 但是即便他修饰了一下，依然没人信，这时候粮食多么珍贵，谁能那么赔本的就白给人呢？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套路。所以他连身为厂长的亲叔叔都没请动。 但是他既然那么信誓旦旦地保证了，他叔也给他个面子，叫来了书记的秘书和一个闲着没事的副厂长加上孙子岳的师傅跑一趟，如果成了……如果不成这个月就扣他奖金！ “这事你负责？”刘秘书看着封华不可思议道：“你能负责？”这少年能有几岁？这么大的事情他就负责了？刘秘书转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马路上，半天也不见个人影，还真得唯一的她负责了。 封华看了一眼孙子岳，看来他没说实话。 孙子岳也忘了之前跟封华通气，一顿挤眉弄眼，希望她懂，别拆穿他。 “开车的人呢？”刘秘书又问道。把这么多货都扔荒郊野外，人就走了，只留下个小少年看着……这方厂长心可是够大的，怪不得能干出这种“白送”的事情。 “他们有事要办，下午就会回来。”封华说道：“倒是说好的牲口呢？”当初可是说好了一手交货一手交牲口的。封华看着孙子岳。 孙子岳尴尬地不行，“他们不信我……牲口我拉不出来，不过说好了，见货就交易，回头就从厂里拉出来！是不是刘秘书？” 刘秘书微笑一下，没说话。这话也许是孙厂长跟孙子岳保证的，不过他可没听见，谨慎的他自然不敢做这个保。 孙子岳急了，不过也知道刘秘书的为人，别说他没听见了，他就是听见了，话都不会说死的，当秘书的人，最会打太极了。孙子岳去看师傅，赵仁压根没往这方向看，正拿着个粮食探子检查里面的花椒。 粮食探子就是一种大大的锥子样东西，一尺多长，中空，扎进麻袋拿出来，里面的东西就被中空的芯子带出来了，这样方便随机抽样检查。上中下都探探，省得开口是好的，底下是坏的。 孙子岳放弃了，他师傅也是个较真的人，根本没听见他和他叔叔的谈话，指不上。 “钱厂长，你当时在屋里呢，你听见了！”孙子岳把还在转圈的钱厂长拉了过来。 钱厂长看样子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有些黑，倒是难得的富态长相，看样子没饿着。 “哈哈，听见什么？”钱厂长打了个哈哈问道。 “我叔，不对，孙厂长说了，如果真有货到，这交易肯定成，回头就让我去牲口圈拉牲口的，还说了随我挑！” “啊，这个事啊，我说小孙，你这就不懂了。”钱厂长笑呵呵道：“这句话孙厂长当时说的时候，明明是在开玩笑嘛，你怎么能当真呢？” 孙子岳一下子就急了，实话就往外冒，“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就算当初是开玩笑，现在也不是了，这事我们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钱厂长打着哈哈道：“这可是个大事，我们得回去开会商量商量，牲口毕竟是部队指定用途的，说好了不许挪用的，孙厂长说了不算。你说是不是？小刘？” 刘秘书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得没错。 “你，你们……”孙子岳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都不敢往封华那个方向看。 封华笑着走过来，拍拍孙子岳的肩膀，“孙大哥，对不起，你没开玩笑，是我跟你开玩笑呢，这些东西我就是给你看看，一会还要拉走呢。” 孙子岳…… 钱厂长…… 刘秘书…… 气氛一冷，钱厂长和刘秘书都冷下脸，几个小工都缩在车前没敢往这边靠。 这少年刚才还笑呵呵的，一脸阳光的样子，现在虽然也是笑的，但是他们怎么就觉得瘆得慌呢？那眼里的幽光，看人一眼就让人浑身发麻。 赵仁一脸焦急地走过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事闹的。”他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心里明镜似的，这就是钱厂长雁过拔毛的毛病又犯了，想从他手里拿出东西，不扒下一层皮来给他，就别想到手。 “这真是好东西啊！”赵仁手里还攥着一把花椒舍不得放下，也不嫌麻，说完又抓起两粒放到嘴里嚼了嚼，“这一下锅，肉能提升一个档次。” 孙子岳已经被玩坏了，一会看看领导，一会看看封华。 “孙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向来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别人会开玩笑，我更会。” 第385章空间牧场 第385章空间牧场 钱厂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一双眼阴冷地盯着封华。 比冷？那他可是班门弄斧了。 封华只是随意地瞄了他一眼，钱厂长就浑身一抖，移开了视线。 封华没敢功力全开，怕把他吓尿了，那就太尴尬了。 “有话好好说嘛，动用部队指定的牲口，我们确实要跟上面请示。”刘秘书对封华说道：“不过我想上面应该是会通过的，你跟我们一起去开会？” “不去。”封华不客气道。货要是到了他们手里，她说了可就不算了。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她就得真白送。白送她也舍得，就当做贡献了，但是被人坑她可不干！ 人敬她一尺，她回人一尺，人得罪她一丈，她回人十丈。她一个女人混商场不容易，就靠这一股狠劲才吓住了其他人，轻易不敢得罪她，她可不是给一巴掌赔一个甜枣就能哄住的大度人。 气氛更冷了，刘秘书也没想到刚才还一脸笑容的少年，转脸就能这么冷，半点面子都不给。是他看走眼了，能负责这么大事的人，果然不一般。 “跟我们走吧。”刘秘书笑着道：“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多东西，不安全。你们的车不是下午才到吗？”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封华说道。 之后刘秘书好话说尽，封华也不为所动。 钱副厂长这才知道怕了。这么个大便宜眼见就要黄了，这怎么能成？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去一说就能把错推到他的身上，他就要完！ “你看看，你这少年，我是开玩笑呢，你怎么听不出来呢？”钱厂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舔着脸笑着道：“你看，我开玩笑，你也开玩笑呢吧？咱们赶紧走吧，这大热天的，别在路上站着了。” 他倒是挺会，拿封华的话给自己硬找了个台阶。 他下去了，封华没下。 “我爸说了，如果你们不讲信用，让我务必把东西拉回去。” “我们怎么不讲信用了？讲讲讲。”钱厂长又擦了把汗，现在他心里无比后悔，刚才真是见到好东西就冲动了，忘了对方是什么人，拔毛也没看清对象，老虎的毛可是不好拔。 封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孙子岳。 “看在孙大哥的面子上，你们现在回去拉牲口，是之前数量的两倍，这交易依然成。”封华对刘秘书说道：“不然咱们就有机会再合作。” 真的是看在孙子岳的面子上了，如果没有孙子岳在，这笔交易是绝对不成的，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封华才要了2倍的价格，不然她能开口要10倍。 而且封华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能做主的，还是这个刘秘书，钱厂长捣乱是好手，真做主，他还做不了。 刘秘书认真看了眼封华的双眼，知道她是认真的，点点头，“那我们速去速回。” “孙大哥，我的条件你是知道的，牲口可得给我挑好的。”封华对孙子岳说道。 “好的好的！”孙子岳感觉又活过来了，这事要是不成，他就里外不是人，两边都得罪了。现在虽然有波折，但是成了，他在封华面前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至于是原来的两倍，也不多！前线那么多人，一人省一片肉就出来了。厂里依然会记他一份大功。 “你就放心吧，肯定给你挑最好的！”孙子岳保证道，虽然心里有些奇怪，这少年为什么每样都要一公一母呢？留做种？食品厂要什么种？回去都是杀了吃肉的货。 不管了，人家就是想回去养在院子里当观赏动物他都管不着。 几个领导走了，小工被留了下来，陪着封华。他一个小孩自己看着这么多东西，他们是真的怕啊。卡车开到最大迈，带起一股烟消失了，真的打算速去速回。 等讨厌的人走了，封华又恢复了阳光美少年，亲切自然地跟几个工人聊些厦门的风土人情，国泰民生。 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任何人喜欢她。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众人就把封华围在中间，滔滔不绝地讲着各自觉得有趣的事情。而封华只需要当个完美的听众，就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小时，正当一个小工讲述着炮弹是怎么从他身边飞过，砸出一个大坑，他是如何灵敏反应逃过一劫的时候，一阵呼啸的卡车声由远及近。 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孙子岳他们回来了。 又是孙子岳最先跳下车，紧跟着是一个中年人，看模样跟孙子岳有几分相似，封华猜测这就是他的叔叔孙闵行了。后来孙子岳单干的时候，他还给孙子岳当过几年厂长，不过因为之前那十年受过罪，身体不好，只干了几年就去世了，封华前世倒没跟他打过交道。 “这位就是小方同志？”孙闵行下车先跟封华打个招呼，还郑重地握了握手。 现在货已经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孙子岳就把孙闵行拉到一边，好好跟他说道了一下方华的重要性，这交易可是人家一口决定一力促成的！别把人家当不懂事的小孩子好欺负！ 孙闵行一听，果然把封华的重要程度又提高了几级，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小孩子就促成了？他一个老男人都办不成！九代单传，果然厉害。 封华跟他握了握手，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钱副厂长，只看到了刘秘书。 “哈哈，车装不下了，钱副厂长就没来。”刘秘书说道，给钱副厂长留了点面子，虽然可能，没什么卵用。这少年这么聪明，不用猜都能知道钱副厂长现在肯定不好过。 他回去是会对书记实话实说的，而孙子岳更不会帮他保密。他们离开的时候，钱副厂长还在书记面前挨训呢，这事要是不成，他就得下去。 封华才不是看什么钱啊金的，她是去看她的牲口的！麻麻烦烦的不就是为了它们吗？哦，不对不对，她也是想为前线做些贡献的！ 只见解放牌的大卡车上，拉着满满一车的牲口，比她要求的还要多出许多。 “厂领导和部队的人简短地开了个会，一致认为不能让兄弟单位吃亏，我们要体现公平交易的原则，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孙闵行说道。 第386章前一章的名字应该是这章的 第386章前一章的名字应该是这章的 封华真心笑了，“这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孙闵行看到小山一样的东西，也真高兴。这些东西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红肠、罐头、卤肉，哪个缺得了调料？缺一样味道就差很多。 关键现在不是缺一样的问题，是一样也没有了！他上次给部队送去的罐头，已经变成了水煮咸肉，都让上面找他谈话了，直言怀疑他的工作能力。 但这是他能力的问题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道吗？这是有肉，他能做出咸肉罐头来，这要是没有肉，他就能做出个咸盐水来。 上面陆陆续续地也调配了一些调料过来，但是分量都少，种类也不齐，跟着牲口十天半个月来一次，一次就够用一天，根本不顶事。 “小同志，你们真是好同志啊！”孙闵行没有放开她的手，又用力摇了几下，“但是，还能不能再支援我们点？” ……这人够直接，一点不知道含蓄。 含蓄孙闵行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对着“九代单传”的封华，他觉得他不需要含蓄，这是个热心又直接的好少年。 封华笑了一下，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看在满满一卡车的牲口份上，什么都好说。 “我问问我爸爸，问题应该不大。”封华说道。 “好好好，哈哈哈！”孙闵行大笑出声。他就说，对这少年，不需要含蓄。 卸车、装车、再三拒绝了孙子岳留下作陪的想法，封华送走了一行人。等人都离开，封华就把这拴在树上的牲口都收进了空间。 8只牛，8只猪，8只羊，4只驴，4只狗，4只鸡，4只鸭，4只鹅。 封华感叹了一下战士们餐桌之丰盛，竟然还有狗，虽然比较小……4只小狗都是黄色杂毛小土狗，只有3个月大的样子，正是可爱的时候，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封华，想过来又怕生。突然来到空间，紧张了一下就兴奋了，兄弟姐妹四只狗滚做了一团，玩高兴了还汪汪叫两声。 空间一下子就热闹了许多。封华微笑着看着几只小狗，想了想没找绳子拴上它们，反正他们应该是不吃蔬菜的吧……吃也吃不了20亩地。不过如果它们祸祸人，那就要好好收拾一顿了。 封华不知道的是，上面的配给里是没有狗的，这是孙闵行为了表达诚意，弥补之前的不快，特意把他们食品厂看门的4只小狗也带来了，现在厂里只留下了两只老狗。 狗在现在，多少也是块肉。他们食品厂自己是真没有肉了，有的话孙闵行能给的更大方。 至于鸡鸭鹅，那真是配给的。 封华没想到还有这些，她跟孙子岳的交易里也没提。她赶紧用树枝围了三个栅栏把他们分别圈进去。 看见所有动物都是她要求的一公一母，封华非常开心，现在开始，她的空间牧场算是正式成立了。 封华哼着歌种调料去了…… 晚上，封华回到了孙子岳家，她和孙子岳约好了明天去他姑家呢。 站在孙家门外，她就听见了里面嗡嗡的说话声，显然人不少。封华放开精神力，发现屋里竟然都挤满了，男女老少一大堆，看模样都是孙家人，正在热烈地讨论她。 孙子岳无奈地坐在一旁，别人问他话他也爱答不理的了。问什么问？关于他和封华的相识经过他已经说了12遍了，再也不想说了。 封华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孙子岳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去开门，看见门外的封华，孙子岳尴尬道地小声道：“我家人都来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大堆，他们都想来认识认识你，不过不是我叫来的啊。”但是肯定是他叔叔叫来的。 封华笑了一下，“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见封华没生气，孙子岳松了口气高兴起来。让自己家人认识封华他自然是高兴的，他是怕封华不想见，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叫来这么多人，孙子岳怕她生气。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好。”封华进到屋里，先客气地给在座的问了个好。 亲切不倨傲的态度，一下子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谁说这九代单传养得不好？看看，多么的礼貌有教养！如果不败家坑爹那就更好了…… 孙子岳的爷爷孙老头很高兴，拉着封华仔细关怀了一番。孙家人都知道交浅言深的道理，该说得说不该说得一句不说，也知道隐私不要问，没有打听他家里的情况。 这让封华更开心，不然让她编一套家谱下来，她回去又得做笔记。继保密级别的爸爸之后，她又多了个当厂长的爸爸。 孙子岳的奶奶倒是拉着封华问了一下她有么有什么表姐妹，多大了，大有结亲的意思。其实她更想跟面前这个少年结亲，小模样真是越看越俊！可惜想想他“九代单传”的身份，还是算了。 给九代单传的人做媳妇，压力太大了，她家那几个适龄的孙女，都有些拿不出手。 最最主要的是，这个“九代单传”太败家了……就不要划拉到自己家了。 对于封华连表姐妹都没有一个，孙家的女人都表示了遗憾。 “行了行了，到我了。”孙闵行等两个长辈都说完，赶紧开口道：“白天没具体问你，你爸他们厂子还能挪出多少调料来？” 这得看你能挪出多少牲口了…… 不过这话封华没敢说，太嚣张了，那样她爸得开个中国第一大肉食品厂才可以。 “再多肯定也不会源源不断。”封华笑着道：“叔叔还是应该派人出去采购，我爸那里再多也没有产地多。” “是这个道理。”孙闵行道：“一开始没想到这炮战能打这么久，我们坚持一下就过去了。”58年的8/9/10月最激烈，他以为这炮战就结束了。 “我们一开始不敢采购太多，怕像你爸一样，放仓库里霉掉。谁知道这还没完没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封华微笑了一下，怕是你永远想不到的远，要19年之后才结束。 “再说这些调料往年我们都是从供销社调配的，有点就够用了，没有专门的采购员。”厦门是个小地方……肉食品厂不大，真的是有点调料就够用一年的了，根本不用养采购员。 现在半个月就能用出他们过去一年的量，供销社供不起了。 “你先跟我说说你爸爸还能余富出多少吧？”孙闵行道：“后续的我已经反应到了上级供销公司和部队，他们说会解决的。”肉最后是要部队自己吃的，他们才是最着急的人…… 第387章你好白啊 第387章你好白啊 封华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其实这次的东西只是个试探，我爸也不知道你们靠不靠谱。” 孙闵行的眼睛一亮，这句话后面的潜台词就厉害了。 “后续应该还有四五倍的量。”封华说道。 “你爸这厂子够大的啊……”孙子岳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今天这些一万多斤的调料，平时就够他们用一年的了，竟然才是人家的五六分之一。 “嗯。”封华点点头，“他们是省级单位。” 所有人都果然如此地点点头，他们食品厂只是个市级单位，跟省级单位自然没发比，如果是个效益好的省级单位，余富出个五六万斤调料，还是少的呢。 “这样啊……”孙闵行犹豫了一下道：“我回去跟部队的人商量商量，看他们还要不要。”主要是问问人家还能呆多久，如果下个月就走了，自然是要不了这么多的。他们也不能收回来放仓库里发霉。 正事谈完，天色也已经不早，众人遗憾地散了。临走地时候都热情地跟孙子岳和封华告别。 孙子岳有些激动，他今天是沾了封华的光了，竟然让家人正眼看他了…… 因为性格比较不“务实”，不喜欢当公务员，却喜欢钻研些没用的吃食，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是比较尴尬的，长辈们一般都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 他今天总算是发了一回光，爸爸竟然还让他有空常回家看看……孙子岳就差热泪盈眶了。 封华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孙子岳确实比较“不务实”，听说前几年他只有十几岁的时候，还出去做过小买卖呢，后来差点因为这事被人定性成小商贩，可把一家人吓坏了，对他也颇有微词。 后来开放之后，孙子岳要下海，也是被全家人劝阻，只有孙闵行支持他。 没有办法，社会环境就是这样，谈商色变，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普通人对“个体户”都是有成见的。 封华和梁小慧都回去休息了，留下孙子岳一个人在院子里激动感慨。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封华和孙子岳就骑上自行车往东而去。 这天正好是单号，越往东走，轰隆隆的炮声越大，不过都比较零散，不密集。 过了层层关卡，封华终于到了离战场最近的一个没撤离的小渔村。 站在村里朝东望去，都能看见天空中飞窜的炮弹。 “这要是赶上晚上放炮才漂亮呢。”孙子岳也停下自行车，站在她身边一脸复杂道：“嗖嗖嗖嗖，跟烟花似的，可漂亮了。” “你见过？”封华问道。 “嗯。”孙子岳说道：“前两年刚开站的时候，我爷爷担心我姑，派我们几个孙子来看过。” 封华……这老头可以啊，为了看女儿一眼，就不怕把他孙子折里头？这么不重男轻女的老头，在此时真是少见。 似乎知道她想什么，孙子岳道：“去之前我爷爷多方打听了，说最近没战事，那几天确实也挺太平的，谁知道就在我们到我姑家的那天晚上，突然又放炮了。可漂亮了……” 封华记得她前世在报纸上看过一张金门炮战的夜间图片，是挺漂亮的……不过美丽之下是残酷的现实，血肉的代价。 “走吧。”封华停下了感慨，问道：“你姑家在哪？”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一般事到临头才问。 “去十字路口的供销社找他们，我姑父是供销社的社长，我姑是售货员。”孙子岳道。 封华一愣，想想也不意外，孙家大小算个“乡绅”，大官小官都有几个，他姑不太可能嫁给一个渔民。 两人推着自行车前进。这是个渔村，村子比较小，只有纵横两条不宽的土路，前几天又刚刚下过雨，泥泞的很。 “白瞎你这双鞋了，倒是我的错，忘了给你换双雨鞋。”孙子岳看着封华高高挽起的裤腿下一双没脱下来的皮鞋道。 封华也觉得挺白瞎的，买鞋自然是要买合适的，她这双合脚的男士小皮鞋还是在北京定做的呢！她也没想到这里的路况会是如此，从随身的小背包里再拿出一双布鞋来就有点过分了……拿出雨鞋更过分！ 只能忍痛糟蹋了。好在同款的鞋子她还有几双，倒也不会心疼到无法呼吸。 “倒是你，好白啊！”孙子岳又瞄了两眼她白皙光洁的小腿，“女孩子都没你白。” 封华低头瞅瞅，“塔拉塔拉”甩了两步，好了，白皙的小腿已经满是泥点子。 孙子岳……好吧，男孩子都忌讳被别人说像女孩子，他以后注意。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十字路口。封华站在十字路口望望，整个村子看不见半个行人，除了远处轰隆隆的炮声，安静的很，也颓废的很，在炮声的映衬下，这里像座无人居住的荒村。 封华用精神力扫了一圈，发现也不是所有房子都有人在，大概是逃出去了。而有人在的房子，人也紧张地缩在屋角，胆子小的就缩在桌子底下，柜子里面，更有甚者藏在地下室。 孙子岳已经推开了供销社的大门，封华收回精神力走了进去。 每个村子的供销社都是公家出资盖的，条件好点的都是砖瓦房，大屋子。这里也一样，也是砖瓦房，不过不大就是了，整个供销社前面大概只有四五十平，后面有个大院子加几间仓库。 供销社在此时的职能范围是非常广的，卖一切可以卖的东西，收一切农副产品，有时候还要代征粮食和牲口，地方小了不行。 “姑，姑父！我来看你们了！”孙子岳进屋就喊道。 而此时的供销社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柜台后面，一个淡定地看书，一个淡定地绣花。而两人身前身后的柜台上，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几样东西勉强证明这供销社还有存在的必要。 封华猜测这就是孙子岳的姑姑和姑父了。 果然如此，两人听见孙子岳的声音抬头一看，都惊喜地迎了过来，“小岳，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来了嘛！”男人先开口道。 “有什么危险的，就当过年放炮仗了，你看我姑，那么小的胆子都能一脸淡定地绣花了。”孙子岳道。 “再小的胆子，练2年也练出来了。”孙子岳的姑姑笑着道，说完看向封华。 第388章忽奸忽傻 第388章忽奸忽傻 “这位是？”孙美琴问道。 “这是我朋友，方华，带他来玩的，不过对外可得说他是咱家亲戚，不然可进不来，你们别说岔了。”孙子岳不放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把一个外人带进战区，没被发现自然什么事都没有，被发现了，这事就可大可小，小了就是年轻人年少无知，大了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孙美琴和齐明伟都是一愣，来这里玩？这里有什么好玩的？炮弹吗？不过两人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都认真点了点头才问出来。 孙子岳抓了把头发，他也不知道封华是来玩啥的，“就是来……见识一下战场吧。”这是封华之前的解释。除了觉得封华年少无畏，这个解释倒也合理。 孙美琴和齐明伟果然一脸看熊孩子的表情看着封华。 “这里可不好玩，现在你也见识过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孙美琴对封华说完，又对孙子岳道：“你也赶紧回家，姑就不留你吃饭了。”这里好歹也是战场边缘，偶尔地还会有一两颗炮弹落在村外的农田里。 瞬息万变的风云，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赶紧把两个孩子撵回家去的好。 “别啊姑，我可是给你带了好吃的的，还打算蹭一顿呢。”孙子岳说完拿出他叔叔贡献的两盒肉罐头外加几斤牛板筋。 封华已经告诉他这个配方几天了，行动力超快的孙子岳早就做出来了。当然做的不多，因为之前调料有限。新鲜出炉的牛板筋果然得到了全厂上下一致好评，加上“调料”事件立下的大功，他有望连升两级，成为跟他师傅一样的8级工！ 8级工可是一线工人的最高等级，月工资能达到90来块钱！绝对属于高薪阶层了。 “别闹，想吃都给你带回去。”孙美琴坚持道。她在这里是淡定了，她已经想开了，生死有命，但是她不能看着侄子因为来看她出什么意外，那比她自己死了还难受。 “不走不走我不走！”孙子岳20多岁的人了，竟然撒起娇来，显然平时跟他姑姑关系不错。 “不知羞。”孙美琴推着他道：“你看看你朋友都笑话你了。” 孙子岳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封华在场，赶紧扭头去看，果然发现了封华来不及掩藏的偷笑。 孙子岳立刻尴尬地不行。 这时，最后一声炮响之后，周围彻底安静了，半天不见炮声再响。 “你看，今天的炮停了，没事了，我们下午就走。”孙子岳立刻转移了话题。 齐明伟也过来劝，以他的看法，现在再发生大规模炮战的可能性不大，今天的炮战既然已经结束，那在明天之前这段时间就是安全的了，连流弹都不会有。 孙美琴架不住两人的相劝，只好同意孙子岳和封华留下来。 “姑姑，快去做饭！我要吃你做的咸鱼烧茄子！”孙子岳催促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孙美琴嘴上说着，人却转身去了后院的厨房，封华已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里人似乎不缺吃的，呃，不缺咸鱼，家家院子里都晒着不少，这真的很让她意外。 封华通过后面的窗户，多往后院晒着的咸鱼那望了两眼，齐明伟立刻道：“很奇怪？” 封华楞了一下，笑着点点头。真的是，哪里都有聪明人，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 “隔一天一场炮战，有一半都是落在海边的，海里得死多少鱼？每次炮战之后，都有大胆的人去海边捡鱼。”齐明伟道。有些鱼是炸晕的，有些是炸死的，有些是之前死的已经臭了的，反正多的很，根本吃不完。 封华眼睛一亮，“我也想去海边捡鱼？” “不是吧你？”孙子岳立刻道：“你九代单传的大少爷，还差这一口鱼吃？” “重在捡，不在吃！懂吗？”封华道。 孙子岳一脸懵然地摇摇头，“不懂。什么意思？捡来的更好吃？还是你占便宜没够？”为了两条鱼连命都不要了？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少年脑子是怎么长的，忽奸忽傻的。 封华也很无奈，圆谎是个技术活，总是有突发意外让她的谎言出现漏洞，威胁她的人设。 封华的提议自然得到了一致否定，这少年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一般，再死在孙子岳手里，他们孙家就得完。 “那你们这的咸鱼卖吗？”封华说道：“我用粮食换。” “你说什么？”齐明伟立刻问道。 “用粮食，换咸鱼，当然咸鱼的质量要好，一斤咸鱼换三斤玉米。”封华说道。 这个价钱在此时是相当优惠的，咸鱼吃一斤……得咸死，还提供不了多少淀粉能量，但是三斤玉米够一家人吃一天，还不会半夜被饿醒那种！当然家庭人口不能太多，十口二十口的那种办不了…… 齐明伟不可思议地看着封华，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这种好事怎么会发生？还会发生在他的面前？他们这的咸鱼是卖也卖不出去的，整个厦门周边海域都是战地，都是死鱼…… 村民们也不愿意卖，卖的都是白市价，几分钱一两毛一斤，还不如自己吃了，咸死也比饿死强。他们供销社已经不收咸鱼了。而粮食，村民们正每天数着颗粒吃呢，想买？梦里也许会有。 九代单传大少爷“支援前线”的例子就发生在昨天，孙子岳对封华这说法是完全相信的，这少年没准哪根筋又搭错了……不对不对，这回是又支援前线老百姓了？ “你说真的？”不过孙子岳还是问了一句，“这回你咋跟你爸说啊？” “给他们厂进货啊，咸海鱼啊，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个价格他们应该能接受，还是跟前线灾民互利互惠的好事善事，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果然，这少年又开始坑爹了……孙子岳突然特别同情他爸，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你能收多少？”孙子岳已经代替了齐明伟开始谈交易，齐明伟现在还处于震惊不信中呢。 “你们有多少？”封华这次口气比较大，因为她这次真是打算做善事的。 第389章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爹 第389章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爹 眼前所见的村庄真是太惨了，比残垣断壁就好那么一点点，但是低矮简陋远超棚户区般的房子，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她。 封华前世没见过战场周边的灾民，原来是这样的吗？ 她想在保证自己安全的范围内，尽她最大的努力，让这些人的人生不至于太悲惨。 “我们有多少？”孙子岳也被这口气震了一下，懵懵地转头问道他姑父，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 齐明伟还是不信，这少年的年纪一点不像个能做主这么大事情的人，听到她嚣张的口气，再加上来战场“长见识”的人物属性，他更不信了。 但这不妨碍他回答问题，“要多少有多少……”齐明伟也嚣张了一下……之后笑道：“每家每户现在都有个三四百斤吧，我们村现在留守的有87户人家，咸鱼大概2万5到3万5千斤。” 渔民们没有粮食吃，还不多收集点鱼？但是鱼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他之前只是简单一说，真实情况也不是每次炮战之后都有大量的鱼，鱼也不傻，知道这里危险还往这里来？只有赶上海湾内也有炮战，把它们赶到这里来才行。 所以渔民的日子也不好过，不是可以每天敞开肚皮吃鱼肉的，运气不好两三次炮战只能捡到几只鱼。但是两年下来，也是积攒了不少的…… 这数量倒也在封华预料之内，她之前可是用精神力扫过的……不然她真的会大吃一惊。 封华有些为难道：“这么多啊……”小小坑一下爹就可以了，坑他几万斤粮食出来，人家都得怀疑她这是什么爹了！非得刨根问底一番不可。 之前那10吨粮食和昨天答应出去的50吨不算，那是打着公对公，支援前线的幌子来的，倒没人会想歪，只觉得她爹觉悟高。现在公对私几万斤可就不行了。 收鱼的借口倒是也行，但是那得她爹派人来交涉才显得真实，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爹？ 包圆就算了，还是把事情定在她一个九代单传能操作的范围内吧。 “2万多斤太多了，我只能代我爸爸他们厂收5000斤咸鱼。”封华说道。 这句肯定的话让齐明伟一愣。 孙子岳却是非常高兴，这也不少了，分到87户人家里，每家能得170多斤粮食，够他们度过今年的了！ “成！这事就这么定了！”孙子岳拍桌子定下了。 齐明伟又愣愣地看着孙子岳，怎么就定下了？这样就定下了？ “什么定下了？”孙美琴做好午饭过来招呼众人，正好听到这一句。 “方华要拿玉米跟村民换咸鱼，3斤玉米换一斤咸鱼。初步定下交换5000斤咸鱼。”孙子岳高兴道。 “什么？”孙美琴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表情却是在说：开什么玩笑？ “真没开玩笑！这可是方华说得！我们方华……”封华看了孙子岳一眼，孙子岳立刻把那“九代单传”咽了回去，算了，这事似乎不好宣扬。 “反正你们等着吧。”孙子岳对姑姑姑父说道，又问封华，“粮食什么时候到？跟下一批调料一起吗？” 封华点点头，“我回去就拍电报。” “什么调料？”齐明伟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孙子岳看看封华的表情，没发现什么暗示和不快，就简单地把和封华交易了1万斤调料和10吨粮食的事情说了一遍。 齐明伟和孙美琴一听10吨粮食打底，之后可能还有四五十吨，立刻就激动了，彻底相信了封华的话。饭也不吃了，满面红光地挨家挨户通知收鱼去了。 封华不用精神力扫，就能知道全村都沸腾了，此起彼伏的惊喜声。 “快走！”封华拉着孙子岳道：“给你姑姑姑父留纸条，就说我着急回去拍电报了。咱们赶紧走，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她已经看见有人激动地朝这里跑来，似乎是想亲眼看看封华，问问真假。 而转眼间，这种人又多了好几个。封华可以想见，被这些人围住的画面，一定不好笑。 她也不需要给他们吃定心丸，就让他们忐忑三天好了。 “哦，走走走。”孙子岳倒不觉得被人围住问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挺享受……但是看封华不愿意，他也只好跟着封华一起走了。 俩人没走正门，而是走了后面，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跑了。 封华在前，孙子岳在后，一路朝着海边骑去……等孙子岳发现的时候，大海已经在望了。 “你故意的……”孙子岳看着一片浑浊的大海和坑坑洼洼的岸边说道。 “还不傻。”封华笑着夸他。 孙子岳……不，他好傻。一个本地人竟然让一个外地人带跑偏了都不知道，还得见了大海才知道。 封华看着岸边，今天运气不错，海边飘了一层死鱼，封华赶紧走过去，挑一些晕了没死的，装在从背包里拿出的布口袋里。 “不是吧你……你还真要啊！”孙子岳不可思议道：“你家……你爸是不是特别清廉？”就是那种有权有钱，但是都捐出去了，自己家人吃糠咽菜的那种。 但是看看封华这一身行头，他又觉得不像。那种人都是穿补丁的。 “玩玩嘛。”封华随口道，不多解释。她是想收集一些海鱼进空间繁殖啊！不过海水是个麻烦，她空间不产，以后也不方便更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神奇的井水了。 不过保险起见，封华还是倒出几只大缸，装满了海水。而装水也比较简单，她只需要把手伸进海里，想象着它们进到缸里就可以。 至于活鱼，小的近距离直接意念操控，大的却需要用手触碰才能收进空间，比她从空间拿出活物来要麻烦，看来没养过的她不好操控。 封华已经发现了，空间里的活物在她面前都是比较有灵性的，越来越懂她的意思，她想让它们往东它们不敢往西。 “差不多行了，我们赶紧走吧。”孙子岳看着已经捡满了一三角兜鱼的封华着急地说道。 “九代单传”不能死在他手里，这道理他更懂了！ 封华看见已经有人朝海边而来，似乎是要捡鱼，遗憾地拍拍手，她的品种还没收全呢，不过今天也只能如此了。 第390章福利 第390章福利 回去的路上封华突然灵机一动，真是的，奉公守法的良民当了几十年把她当傻了……孙子岳不能随便带她来海边，她可以自己来啊！白天不行晚上来！凭她现在的身手，那一路的关卡简直形同虚设。 更何况现在没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在监视，她随时随地可以躲进空间。封华决定今天晚上就来个夜探海边。 两人一路猛蹬，回了城里，封华在路口跟孙子岳告别，“拍电报”去了。实际上是进空间整理她收集的海鱼去了。 各种鱼，深海的浅海的都有，估计是海里对战的时候飘过来的。鲳鱼、带鱼、黄花鱼、沙丁鱼、老板鱼，最令封华开心的是，竟然有几条鱿鱼、螃蟹和海参。 “哇，省钱了……”封华开心道，以后不用买了……而且未来的20年里，这些东西她可能有钱都买不到。更何况这是空间出品，不用想就知道品质会非一般的好，将来她的老公和孩子可有福了…… 封华笑了一会，赶紧收拾水缸去了。 她空间的水缸里本来都养着淡水鱼，现在只留了一缸，其他都拿出来杀掉晒干了，反正这些淡水鱼又不稀有，路过那条河流都能抓到。 倒出来的缸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各种海鱼，省得它们大鱼吃小鱼，一早上醒来没准一只缸里只剩下一条鱼了。 每只缸里，封华都兑了一些稀释的空间水，没敢放太多，怕它们成精……鱼跃水缸跳出来干死了就不美了。 想到如此，封华还迅速地用柳条编了几个空隙大的盖帘盖在缸上。 而有了空间井水的滋养，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各种鱼，立刻就精神了，欢快地在水缸里游来游去，倒没有发生跳出水面的情况，估计是舍不得这一缸好喝的水…… 封华忙完鱼，又对着仓库里剩下的麻袋犯愁。这些麻袋是她让赵永帮她买的，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也架不住她几十万斤的消耗。 封华回了孙家，就让孙子岳去跟孙闵行说，让他准备1万条麻袋，她爸厂子里麻袋不够用了，这次发货的麻袋都是借的，之后要还人家。 孙子岳颠颠地就去了，多大点事儿。布料是稀缺的，麻袋是不缺的。 孙闵行也痛快，立刻亲自去麻袋厂转了一圈，要来了23569条麻袋，把厂子里的存货都包圆了！ 借着麻袋这个机会，封华让他们去火车站租了个仓库，把麻袋放里头，说他们的人会自己来发货，看在多出的这13569条麻袋的份上，就不用孙厂长包邮了。 封华也有了个仓库，省得下次再把东西放到马路边了，总那样是有点奇怪。 看孙厂长雷厉风行地半天就搞定了麻袋，封华决定给他个福利。 “我爸爸给我回电报了。”封华说道：“说他们厂里新收来一批山货，松子、榛子、核桃、板栗，每样能给你们挪出一万斤，问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孙闵行激动地连连点头，哪有不要的道理？是吃的他们就要！而且这还是些他们这里根本没有的山货，简直太惊喜了。 “用东西换吧？”孙闵行说道：“我去跟部队商量商量，用什么东西换。” 孙闵行很地道，没说用钱买。用钱买这4万斤的山货就值几千块钱，但是现在拿着几千块钱能买到这么多山货吗？能买个零头。这么不上道的话他是不会说出来得罪人的。 而且九代单传的爹，他已经有点品出味来了，就看上次人家拿调料换牲口，只是个试探就知道了，真不是个傻的，就是，有个坑爹的儿子。 这次封华倒是不太在意是换钱还是换牲口了，给她几千块的大黑十，她也是高兴的……她就是想处理一下空间的存货。 从吴光明家山上移植的板栗核桃都长大结果了，再加上她种下去很久，没事就催生的松子和榛子，空间仓库里已经堆了老大一堆。 空间仓库虽然大，但也不是无限大，封华打算没事就消耗一下，省得将来哪天一下子都拿出来卖，把市场砸个稀巴烂。 虽然现在的白市是铁的，永远一个价，根本砸不烂。但是如何正确经商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让她做不出那么二的事情。 告别了孙闵行，封华又去了孙子岳家，拎着自己的大箱子告辞，她要住食品厂的招待所去了。 孙子岳家小，只有一室一厅，她身为客人自然不能鸠占鹊巢住人家卧室，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她不怕吃苦，幕天席地她都睡得，她怕听墙角…… 孙子岳和梁小慧都是年少小夫妻，血气方刚的很……听得封华尴尬症都犯了。 而经过昨天，凭她现在跟食品厂的关系，不用开介绍信就能住人家的招待所了，而且是个单间。 晚上，封华换一身黑色的衣服，从窗口跳出来，走出很远才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往海边骑去。 一路顺利地到了海边，封华就沿着海岸线一阵快跑。她可不是来收鱼的，白天鱼已经收过了，她是来找方远的。但是她不知道方远具体在哪个位置，只能这么地毯式搜索了。 海滩上很荒凉，目之所及几乎都是弹坑，封华的精神力朝浅海探去，果然发现了一个个弹壳。岸上的已经被打扫战场的人收走了，这可是特质钢，稀有物资，而海里的就不好打捞了。 封华把遇见的弹壳都收进了空间，她也不知道收来能干嘛，又不能像对岸一样做菜刀……“金门菜刀”是很有名的，就是用大陆打过去的弹壳做的。 “回去当暗器吧……”封华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这样一个大铁疙瘩突然出现在人的头顶，那不是暗器，那是杀器！ 突然，封华一个闪身，藏在了一块礁石后。不一会一队10人的巡查兵路过此地。十个人都拿着手电，为首之人的手电朝封华藏身的方向打来，并在周围徘徊了很久都没拿开。 “班长，怎么了？”有人问道。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被叫做班长的人关上了手电，冲队友做了个手势。 队友们收到，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往前走着，只不过步伐比较小。 而那个班长却悄无声息地朝礁石走来，一个猛蹿，来到礁石后面。 “举起手来不许动！”班长举枪喊道。 然而礁石后面空空如也。 封华也没回空间，而是大胆地换了一块礁石藏身。 第391章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第391章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也许是这人耳力好，她刚才的自言自语被他听见，也许是这人眼力好，看见了她的身影。今天正是半玄月，海边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更可能的是，这人有敏锐的直觉。 封华不管他到底是如何感觉这里有人的，她并没有回空间躲藏，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去的，而现在，这人只是怀疑，并不是肯定，封华想训练一下自己的胆子……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干过跟荷枪实弹的战士躲猫猫的游戏，太刺激了…… 其他九人已经快速跑了过来，手里都端着枪。 “没人。”班长围着这块礁石转了一圈说道。 气氛一松，众人把枪放下。 “吓死我了，你这是突击训练还是真觉得有人？”一个战士问道。 “我说不好。”班长道：“我远远地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也许是眼花，也许是真有人。”说完他举着枪，朝封华现在藏身的礁石走去。 封华一手撑地，转移到了另一颗礁石下。她没敢用走的，她知道自己这方面可能是弱项，因为根本没练习过，搞不好脚下就要出声音，所以她只敢用手挪位置，这样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其他战友也开始在这片礁石区搜索了起来。 封华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跟一个班的人躲猫猫，真是太刺激了…… “走吧，我肯定是眼花了。”班长最后招呼众人说道。 众人听话地收了枪，排成一队继续走。突然一个人问道：“班长，听说你要调走给新来的那些人当班长去了？” “巡逻期间，不许聊天。”班长严肃地说了一句，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几个战友都挤眉弄眼地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封华听到这话一愣，等几人走远，就远远地缒在他们身后。这新来的那些人，会不会是方远他们？不管是不是，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刚才到了海边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今天晚上可能无功而返。炮弹是落在海边的，但是大炮一定不在海边，在这里等着被击毁吗？自然是隐藏在阵地里，而阵地也不可能在海边，没准扎在哪里了呢。 这个此时都属于军事机密，她打听不到，也没敢打听。让孙子岳带她来海边长个见识抓个鱼行，白天她要是敢问一句“阵地在哪”，孙子岳立刻就会拿怀疑的眼光看她。 此时的社会环境不太平，敌特都是真实存在并广泛存在的，反敌特教育人人都懂，发现任何异常的事和异常的人都要向上面报告，特别是在战区。 一个外来人打听阵地在哪，绝对够异常了。 封华一路跟在十人后面，那个班长期间几次回头，封华不得不拉开了距离，离开了正常人的视听范围很远才行。 果然是可以给“新来的那些人”做班长的人物，厉害的很。封华估计，“新来的那些人”就是方远之类的特殊储备人员了。 一个小时之后，十人回到了营地，一个已经搬空的小渔村，现在都被军绿色占满。 封华高兴地都要蹦起来，她在一间低矮的土房里发现了方远，正在和一屋子人一起上课。 低矮的土房面积倒是不小，装下四十来个人还绰绰有余，此时40多个人都凝神细听着前面的一个老兵讲解炮兵知识。来这里，估计就是为了学习炮兵了。 在别的地方想练习使用大炮，估计只能是专业的炮兵，训练机会还不会很多，因为炮弹也珍贵。在这里机会就大大的多了，战事频繁的时候，这里一天就能发射几万枚炮弹。就是不紧的时候，隔一天也要放几炮，绝对是全国独一份。 据官方公布的资料，整个金门炮战我方向金门发射了47万枚炮弹。其他乱七八糟的资料上，这个数字要翻一倍多。 方远正坐在最前排，认真听讲。突然，他转头朝封华的方向看来。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突然又太警觉，不但封华吓了一跳，其他人也吓了一跳。有些反应迅速的，立刻就蹿到了门外去查看。 “你看见什么了？”讲台上的教官立刻问道。 方远皱了一下眉，他突然感觉小丫头在外面看他……但是这怎么可能能？ “我听见了脚步声。”方远随便找了个借口。他总不能说他想他妹妹了。 出去查看的人回来了，“是三连出去巡查的人回来了，刚进营地。”说完看着方远，“你耳朵够灵的啊，就是以后别一惊一乍的了，这整齐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咱们自己人。” “哈哈哈。”教室里的气氛松了一些，不过轻松下也掩藏着暗流，大部分人看方远的眼神都有些挑衅。 这些人确实都是全国各地兵营里调集过来的特殊储备人员，一个个都是预备兵王的存在，聚在一起，谁也不服谁。刚来几天就“切磋”过好几回了。 上面也没人管，这都是必要的过程，只要不致人伤残，就没人管。 向方远挑战的人都被苏哲拦下来了，他希望通过这种途径，能让方远少收拾他几顿……方远开始对他秋后算账了，虽然他还没整明白到底是什么账，反正就是天天给他“加餐”，吃得他都要吐了。 而跟苏哲切磋的几个人，都败了。这样苏哲的“老大”方远一时就成了焦点。那些自认很厉害，没有提前跳出来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了方远，想给他点颜色看看，顺便挣一下老大。 只有跟方远一起来的几个战友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在一旁偷笑。来吧来吧，让挑衅来得更猛烈一些吧！独苦苦不如众苦苦…… 对于周围的一切方远都没在意，他在想小丫头到了哪里了，是在火车上还是旅店里？找到蔡全的墓地了吗？开始往家走了吗？…… 到底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的小妹妹？ 方远冷冷地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战友，一个个不是太黑就是太瘦，要么就是太丑，最重要的是身手太差，连他都打不过怎么保护小丫头？到时候有了危险让小丫头保护他吗？那这种废物要来干什么？ 方远突然冷下来的眼神让周围一静，有几个打算今天晚上就跟方远约战的人立刻把时间挪后了…… 第392章他也是拼了 第392章他也是拼了 封华偷笑了一会，没敢再继续盯着方远看，看来他的直觉已经敏锐到超出常人了。 过了一会，众人就下课了。方远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间小土房，南北两张炕，住着十个人。而这十个人已经不是他们一起从边疆而来的了，只有“倒霉”的苏哲还跟着他，继续受着他的压迫。 有些人倒头就睡了，方远却洗漱一番，准备喝点水。 封华赶紧趁机把他水壶里的水换成了空间井水，纯的。现在她不在身边，方远发生了什么“意外”，绝对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安全的很…… 而见了满目疮痍的海岸，不给方远提升一下身体素质，她如何也不放心。 水一入口，方远就皱了一下眉，这味道不对，这里的井水可是苦的很，他已经喝过几天了绝对不会记错。 谁动了他的水壶？方远皱眉放下水壶。 “老大老大，今天的水还好喝吧？”苏哲狗腿地凑过来，“这可是我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去大老远背回来的，甜水井的水！还入您的口吧？” 为了少挨几顿揍，他也是拼了。各种想方设法“讨好”方远，但是方远太糙，啥都不在意，对这里唯一觉得不满的就是水不好了，他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水，又苦又涩，再厉害一点就赶上海水了。 当然苏哲一个大少爷更受不了，感觉嗓子都要折磨死了，所以他趁着今天午休的时候主动请缨跟着医务班的人去了几十里外的甜水井打水。 医务班对水的要求严格一些，这些水他们也是拿来医用而不是喝的。 苏哲自带大水壶，背回来一些。 “你们也有份啊，都尝尝。”苏哲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让众人鄙视的表情一顿，尝了一下自己水壶的水，果然是甜的，都不好意思地对苏哲说了声谢谢。 苏哲也当没看见他们之前的表情，一副傻开心的样子。 方远笑了一下，这次可算没坑他。笑完一口气把水喝光了，这水是真的甜，本来还想留一些明天喝，不过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水壶已经空了。 “这才叫水啊。”一个战友也喝光了自己的水壶，感叹道。 “是啊，也不知道之前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咋活的。”另一个人说道，他家是山区的，喝的都是山泉水，比这甜水井还好喝，他来这里之前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难喝的水。 听着众人的闲聊，封华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有点险呢，又出了个小意外。她也没想到此地的水会是难喝型的，会让方远凭味道就能发现不同。 她只想让方远对身体素质提高的原因毫无头绪，而不是锁定在“水”上。她将来可是还会拿出来给家人喝的，到时候岂不是露馅？ “怎么样老大？今天晚上的功课能免了吗？”苏哲狗腿道。方远每天晚上都要拉他出去单练。 方远笑了一下，刚要说可以，突然眉头一皱，他有些肚子疼…… 方远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哲，“10分钟之后老地方等我。”说完转身出去了。 留下苏哲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不免就不免呗，为什么还要等10分钟？不过这方大魔王真难伺候…… 苏哲认命地朝一处荒废的小院子走去。对于对练升自己的战力，他是欢迎的，但是力度能不能轻点？打一拳他就能懂的问题能不能别打三拳？ 小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人，都是一起从边疆来的战友，他们也是来接受加餐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夏辰东问道。 “我不知道啊，大魔王没来吗？”见方远没在，苏哲大胆道。 “来了。”夏辰东一脸你保重的样子看着苏哲的背后道。 方远去了一次厕所，觉得浑身轻松，有使不完的力气，看来倒是误会苏哲了，他没敢给他下泻药。 那这就是传说中的瓶颈？他正巧突破了瓶颈了？这不是封华告诉他的，是武侠小说告诉他的……不然他也不好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一晚上，苏哲依然遭受了“残酷”的对待，而且感觉方远出手比平时更狠了。唯一让他安慰的是，其他人今天的待遇也跟他一样，一个个忍痛忍到辛苦的样子，让他平衡了几分…… 方远身体素质突然提高，他自己有些适应不来，出手就有些没分寸。 封华站得老远看着这边的动静，看着方远辗转腾挪的样子，好帅啊……但是花痴几秒钟就要移开视线，不然方远就要往这边看。 等方远心不在焉地结束了今天的对练，回到宿舍休息，封华又看了几眼就忍痛回家了，她怕她再看下去方远一宿都要疑神疑鬼不睡觉了。 之后的两天晚上，封华都要来到营地外，偷偷看方远。打招呼是不敢的，方远要是见到她出现在这里，对于她的胆大妄为不知道要愁成什么样子…… 她想让方远惦记想念她，却不想让方远为她提心吊胆。 第三天，到了交货的日子，封华把准备的东西堆满了火车站里租来的的仓库。一摞一摞的麻袋从地摆到棚，好在孙闵行拿来的麻袋上并没有什么记号，都是大众款的麻袋，不然这就是个bug了。 孙闵行用一车牲口换一车粮食，其他调料山货放一起算，两车调料换一车牲口。换粮食那车的牲口都是“干货”：牛马驴。换山货和调料的牲口就要第一档：鸡鸭鹅，外加几只猪。 这些都是之前跟封华商量好的，经过她同意的。 部队对她上次提供的做酱油的大豆和小麦非常满意，截胡了……紧急调了一批普通的大豆和小麦给酱油厂做酱油。后来听说封华她爹还能提供这种大豆和小麦，高兴坏了，给牲口给的也大方。 至于酱油？不吃也罢！ 而那些山货，部队只拉走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孙闵行，让他们处理。算是对食品厂的奖励。 孙闵行高兴坏了，转头就分给员工做福利。他们食品厂作为市里唯一的肉食品厂，工人也是不少的，有200多人，每人平均下来能分100斤，虽然都是带壳的干果，但好歹是吃的，厂里气氛比过年都热烈。 等尝到了空间干果无以伦比的味道，一个个更高兴了。 只有部队的人不太高兴，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拿普通粮食跟他们换了…… 第393章爱华食品厂 第393章爱华食品厂 等孙闵行带着部队的人拉走了粮食，孙子岳赶紧问道：“渔村的呢？”之前可是说好了大概用1万5千斤玉米换鱼的。 “下午到，别急。”封华说道：“你下午带着卡车过来。” “哦。”孙子岳放心地联系卡车去了。有刚才那满满一仓库东西打底，封华现在说什么他都信。 封华打发走所有人，赶紧把牲口都收进了空间。之前准备好的圈都有些装不下了，封华又紧急开辟出来一些。而开辟方法也简单，种下一堆灌木苗，浇点水催熟，眼看着它们长得郁郁葱葱两米多高，自然围成一块空地。 当然门还是要留出来的，封华为了保障结实，还专门用的红木做的大门。 “这个奢侈，将来肉质要是不好吃，对都不起这大门。”封华笑了一下说道。 空地里封华也撒了草籽，催生一下，当它们的草料，这样能省好多饲料。所有牲口圈都是这么操作的，而且封华把它们放到了空间的另一边，省得有味道。 虽然动物们的粪便污秽一样会被空间刷新，实际上没什么味道，但是她心理上过不去。 养尊处优几十年，矫情了，不是当初住进牛棚都谢天谢地的时候了…… 把动物们放好，封华就来到了马圈，这次的交易里有4匹马。可能是猜测她是拉回去杀了吃肉，所以马的质量就不怎么好，都是伤残马，但是都是伤残军马！ 估计是哪个骑兵队淘汰下来的。 封华很高兴，希望空间能把它们的伤残养好，这样她就有个拉风的坐骑了。 现在城市之外，牛马驴还是主要交通工具，看到有人骑马赶路，是很正常的事情，农村出现个自行车，反倒是不正常的。出现个汽车，那就跟出现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 可惜的是这四匹马里面3匹是骟马，1匹是母马，不能互相配对繁殖。 不过倒也在情理之中，现在没有用公马做军马的了，因为发情的时候不好控制。古代就有人在打仗的时候用大量的母马去勾引对方的军马，结果不但轻松取胜，还获得了几千匹军马。 这4匹马里面有一匹特别神俊的蒙古马，枣红色，毛发整齐，眼神清明，一看就机灵。以封华偶尔赌马的经历来看，这就是匹血统纯正的乌珠穆沁马，是非常名贵的品种。 只不过这马伤在了脚上，一只腿一直拎着，不敢着地，这对于马来说，就是彻底废了，怪不得要淘汰下来。 此时枣红马正歪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封华，封华在它眼里看到了纯真的好奇。都说马聪明，有小孩子的智商，果然是。 封华站在它的侧面，笑了一下，手上突然出现一个苹果，递到它面前。 枣红马疑惑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就被苹果的香气吸引，嗅了两下就忍不住诱惑，一口吃掉了苹果。之后看封华的眼神更友善了，封华伸手去摸它的鬃毛，它还怕封华够不到，温顺地低下了头。 封华想了一下，拿过一只木桶，放上浓度比较高的井水，把它的蹄子泡了进去。 枣红马一开始还不想把腿伸进去，是封华又贡献了一个苹果做为交换才可以。 “真是聪明啊。”封华感叹了一句，“以后你就叫小美吧。” 枣红马如果听得懂，一定是一脸懵逼的，小美和聪明有什么关系？ 封华前世在俱乐部寄养了一匹马，叫虞美，跟这批马的毛色很像，也很聪明，作为后来者，这匹马就叫小美了。 小美泡了一会水，可能是感觉舒服了，慢慢神展开腿，试着着地了。当蹄子真的放到地上，没有感觉到疼之后，它兴奋地嘶鸣了一声。 看来有用，封华也很开心。 其他几匹马也不是傻的，都围在一旁，像看热闹一样安静地看着封华和小美，现在听见小美叫，它们也叫了起来，声音里都是欢快。看来四匹马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平时关系还不错…… …… 下午，孙子岳就带着一辆卡车来到了仓库前，封华已经等在门外。 听孙子岳说了封华又坑爹，不对，又支援前线灾民的事情，孙闵行很高兴，要车给车要人给人，帮孙子岳搬麻袋去了。 看见如数的粮食，孙子岳没有意外，而是拉着封华问道：“你爸那些山货哪收的啊？能不能再匀给我们一点……” 雷厉风行的孙闵行回去就把分给他们厂的山货分了，手快的人家立刻就炒了吃了。他中午就吃到了媳妇蒸的板栗，简直好吃死了！本来还觉得100斤山货有些多，现在挨个亲戚送点，留给他自己的已经被他中午吃没了。 “这个我不知道。”封华说道。后续到底有没有要看孙闵行的诚意……如果他不刨根问底，装作糊涂地就跟她换，那她自然愿意，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他较真，那就是一粒都没有了。 即便是公对公的交换，但是封华这边的“公”只出了她一个人，所有的盖章字据，也是她一个小孩子来操作，孙闵行心里肯定是犯嘀咕的。但是货又真实地存在，又保质保量，他也没敢较真。 之前钱副厂长一句开会讨论就把这少年惹毛了不跟他们换了，他可不敢在手续上卡她。九代单传是很有脾气的，惹不起。 而封华的“公章”，当然是自己刻的，刻章她也会！美术好写几个字有什么难的，不会刻多拿几个萝卜练练就会了。正好之前她还请教了方远如何刻章，现在她拿着把菜刀，就能刻出个公章。 公司是只有名称，没有地址的那种——“爱华食品厂”。可不能像孙闵行他们的公章一样带着地名的，“厦门第一食品厂”，那样很容易露馅。 孙闵行看着这公章，倒是夸了一句工厂名字起的好……其他根本没深想。封华拿出来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占便宜的又是他们，那就没有什么好想的。 “再来点吧。”孙子岳说道：“今天中午所有人都反应东西好，不够吃，再来个几万斤。”孙子岳直接跟封华定数量，他知道这少年说了算。 “你有钱吗？”封华一脸好笑地问道。 第394章这都不是事儿 第394章这都不是事儿 之前交易的所有东西说是他们食品厂买的，其实都是部队出钱，食品厂自己根本就没钱。 孙子岳……忘了这个问题了，他们食品厂自己是穷得叮当响的，要不是这里有金门炮战，前线需要他们当后勤，他们就得跟其他地方的肉食品厂一样倒闭了，哪里来得钱？ 现在他就是谈下几万斤的交易，出钱的是别人，东西也不会落在他们手里。他有一种预感，部队的人尝过封华的干果，是绝对不会再留给他们的了。 确实如此，部队中午就反应过来，紧急找到孙闵行，希望他把之前分给他的2万斤干果送回来，作为补偿，他们会调过来一批粮食给他。 结果自然是不行的，东西都分下去了，很多人都开吃了，收不上来。 部队只能另辟蹊径。 孙子岳正在这发呆，孙闵行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小方啊，跟你谈个事。”孙闵行直接道：“你爸他们厂还能余富出多少干果，再分给部队一些吧，前线们战士吃了觉得不错，首长们想犒劳一下他们，增加一些福利。”上面是这么跟他说得。 话都这么说了，封华哪里敢不答应，“我听我爸说这是他们千里迢迢收上来的新货，本来打算做成新品销售的，既然部队想要，当然是先紧着部队。我回去跟他说，让他都运过来。” “好好好。”孙闵行连连点头，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更是感慨，九代单传真是不一般，小小年纪就是一家之主了，转眼就把他爹卖得干干净净。 “那这回，咱们给钱吧？”孙闵行不好意思道：“上面调集这些牲口也不容易，再分出去可能不行了。”这是上面的意思。 “哦？部队说给多少钱一斤？”封华问道。 “1块钱一斤……”孙闵行有些不好意思道。城里人就离不开黑市，没有不知道黑市价的，这价钱张口，他真是不好意思。但他们是跟部队交易，必须用白市价。 封华点点头，“行。”这价钱还算合理，甚至有得赚的。如果是平时跟正常人交易的话。 山货平时都是农村集体收集集体去卖给收购站，一两毛钱一斤，到了改革开放初期，都是这个价钱，封华前世倒腾过山货。 现在在60年，能卖出1块钱一斤的白市价，绝对是高价了。 “不过我要10元面值的钱，而且必须是新的，好拿。”封华说道。再折算成大黑十，那更没任何问题了…… “行！”对于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孙闵行答应得特别痛快，部队不给换他拿去银行都能给换了，这都不是事儿。 那这份差事他又算圆满完成了，孙闵行笑得特别开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道：“你觉得你爸那还有多少存货？” “几万斤吧。”封华说道：“没有了我再让他去采购，听说他们新联系了几个大林场，山货特别多。” “好好好！”孙闵行开心地不行，孙子岳却急了，这傻叔叔光想着大公了，也不想想小私，“叔，我们食品厂自己能弄点不？别都给别人忙活啊，1块钱1斤我也买得起！” 孙闵行一愣，是这个理，1块钱1斤，有黑市粮价在那比着，是真便宜。 “那我回去统计个数字吧，厂里人要多少我再来告诉你？”孙闵行问道封华。 封华自然无所谓，卖谁都是卖，“给钱就行，大黑十。” “没问题！”孙闵行答应得很痛快。 孙子岳这下高兴了，一路哼着歌跟封华来到了小渔村。至于进村的手续，部队已经帮着办好了。 封华不知道的是，上面正在讨论这个事情，有个“爱华食品厂”特别爱国，向部队低价出售了大量急缺的调料和粮食，现在甚至向前线的老百姓伸出了援助之手，这有什么好拦着的？ 东西他们全部都检验过了，都是顶顶好的极品新粮，没潮没蠹没投毒，他们不能用怀疑的眼光看人家，寒了人家一番爱国之心。 他们现在讨论的是另一件事情，这个爱国，不，爱华食品厂，能不能把援助之手再伸得再长一些……沿岸好多人需要帮助哪！ 卡车来到孙子岳姑姑住的小渔村，几乎所有村民都在村口翘首以盼，当看见一辆拉满麻袋的卡车驶来，所有人都激动了，欢呼地就跟当初抗日胜利了一样。 “你们可来了！”齐明伟握着封华的手，使劲摇了摇。 他和孙美琴也等在村口，看到人真来了，都狠狠松口气。这几天孙子岳音信全无，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今天天不亮就有人在村口等着，午饭都没回家吃，当然也没什么吃的，就在这翘首以盼呢。 如果封华没来，他俩可就坐蜡了……以后也不用在这小村子呆了，出门就被人吐沫星子淹死了。 “上午交换我们厂那50多吨粮食呢。”孙子岳大声说道。周围人一听50多吨，看他的眼神都更敬畏了。 封华赶紧说道：“就按那天说的，你负责吧。”说完挤出人群，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了。 周围的村民也不知道这少年是干啥的，倒让她轻松走脱了。 齐明伟带着人和卡车回到了供销社的大院子，和孙美琴、孙子岳三个人忙活了起来，一个人收鱼，一个人记账，一个人分粮食。 然而情况有些出乎预料，封华只答应收5000斤鱼，平均到每家是57—58斤，结果每家每户都想多卖点，带了100斤不止，更有甚者把家里的鱼都带来了！ 鱼有什么珍贵，2天捡不到，10天总能捡到够一家人吃的，慢慢还能攒下一些，但是粮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上哪再找个拿粮食这么换鱼的傻子，不，好人去！ 但是不管这些人拿来多少，齐明伟每家每户只收了58斤。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收别人家200斤，把粮食换完了，后面的人就得跟他拼命。 但是换完粮食的人并没有走，都眼巴巴地瞅着，等所有人都换完了，看到剩下的二三十个麻袋都激动了。 他们都是半农半渔的人，看着从车上卸下来的麻袋都有数，绝对超过了1万5千斤，所以都等着再分。 这时，一辆军用吉普开进了村子，转眼就到了供销社门口。 第395章往死里打 第395章往死里打 车上下来4个军人，封华扫了一眼肩章，为首的是个上校军衔，其他都是尉官。 上校看样子40多岁，很是和蔼可亲，下了车见到老乡就笑，一路笑进了供销社的大院，见了做主的齐明伟三人更是笑得和善。 “那个方华小同志呢？”上校看了一圈，笑着问道孙子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知道了，他刚才在车上还吃着“爱华牌”松子呢，对封华印象特别好。而眼前这些人里没一个人符合封华的特征。 孙子岳闻言也看了一圈，没看到封华。封华无奈，只好从远处回来，进了院子。 “首长好。”但是见了上校，封华立刻换上一副爱国热血的表情，这样比较符合人设…… “好好好！小同志好！”上校第一次见封华，见是如此俊秀的少年，心里更喜欢了几分。 “首长，我们里面谈？”封华直接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军方领导应该是挺忙的，一个上校能亲自来找她，绝对不是见个面打个招呼的事。 上校更高兴了，跟聪明人打交道最愉快。 “把这些也分了吧，不用换鱼。”封华走之前，指着地上剩下的二十多个麻袋对齐明伟说道。 她之前说好了粮食和鱼3比1交换，但是她空间里的都是毛粮，连叶子都没扒的玉米棒子，她可没时间去脱粒。这样会有5%—10%的损耗，所以她多带了一些。 结果她撤的早，忘了跟齐明伟说，齐明伟直接拿毛粮跟村民们换了，而村民们看着各个粒大饱满的玉米，啥话都没说就接受了。再说苞米叶子苞米瓤子他们也打算拿回去吃的，也算粮食了…… 封华的话让周围又欢呼了一下，白给？这少年是谁？能做主？大好人啊！ 齐明伟看封华的眼神更是带了敬佩。 “等一下。”上校突然说道。 周围气氛一冷，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看上校的表情不再是敬畏而是…… 还没等众人把表情换好，上校立刻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就是看看这玉米的成色，看完你们继续换继续换，我不反对。” 有了这话，气氛又松了。 上校擦了把心头汗，一句话都等不及，今年的粮食关系是真紧张了，那他今天的事更要好好谈了。 几个尉官打开一个麻袋，从里面拿出几个玉米棒子扒开，金灿灿的颜色一下子把院子都衬得亮了几分，一股清香的味道也扑面而来。 几人都是一愣，他们从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米。 “我不当农民好多年了，玉米已经长这样了吗？”上校凑过来小声问道几个尉官。 城市兵出身的尉官无法回答，农民出身的却知道：“我今年探亲回家还帮着家里收玉米呢，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尉官说道：“干干瘪瘪，颜色暗淡，跟这简直没法比。而且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玉米，这得施多少化肥？” 化肥此时在农民心里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白白的颗粒撒下去，庄稼长得又大又好，尉官把这玉米成色好归功于神奇足量的化肥。 每个生产队都会分到化肥，但是绝对不是足量的，基本都是几十亩地分一亩地的化肥，他们之前从来不知道施足量化肥长出来的庄稼是什么样，现在知道了。 不但尉官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 “再看看其他的。”少校说道。 几个人依言行事，又打开了几个袋子随机查看。 一个尉官小声道：“不用看，看老百姓的表情就知道了，之前都是分到他们手里的，如果有问题他们就不是这表情了。” 这话有理，不过谨慎的上校还是仔细查过才下结论。 结论自然是完美的，所有玉米几乎都是一个样，颗粒又大又饱满，想找个瘪粒子都不容易。 这真是个爱国好少年啊，不是拿些发霉长毛的东西来骗鱼骗名声的，人家这是实实在在的在做好事。 “走。”上校在众人紧张的视线中放下玉米，又安抚了一下群众，再三保证他只是好奇看看才让众人放下心来。 封华跟几人来到了供销社里头，关上了前后门。 上校不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跟封华打了会太极，几岁了，在哪上学，家里还有什么亲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都问了个遍。 就是封华她爸的工厂没问，效益如何，从哪上货，被她坑出这么多粮食她爸是怎么跟厂里交代的？现在处境如何？ 统统没敢问，不好意思问……因为他们是受益的一方，还是“占便宜没够”的一方，现在还想着再坑人一把呢…… 虽然心里极其想知道…… 封华不得不编了个三代以内的家谱，简短地回答了一下他的问题。 热场结束，上校终于进入了主题，“组织上听说了你的爱国举动，非常高兴，祖国正需要你这种爱国好少年……”先极力夸了一顿，最后直接问道：“不知道你爸他们厂子还能余富出多少粮食？周围像这样的渔村还是很多的，甚至比这还惨的渔村也不少，他们也用咸鱼换一些粮食，你看怎么样？” “我看挺好。”封华说道：“就怕我爸看不好。” 上校，“哈哈哈，少年人真会开玩笑，你爸这么爱国，一定会看好的！” “首长，跟你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封华苦笑道：“你说我回家会不会被我爸打死？” “哈哈哈，你爸不是不敢打你吗？”孙子岳不知道跟他叔叔保密，封华说过什么他都告诉他叔叔了，孙闵行自然也如实向上级汇报了，封华“九代单传”的老底上校是知道的。 “事不过三，坑一次不打，坑两次不打，坑三次四次，如果是你，会不会打？”封华问道。 上校：如果是他，那肯定是要往死里打的！ “我爸的厂子估计都让我祸祸倒闭了。”封华说道：“没准他都下岗了，我是真不敢回家了。” “啊，哈哈哈……”这个话题真是太尴尬了，上校和几个尉官都尴尬地笑了几声。 第396章如果她真有个这样的爹 第396章如果她真有个这样的爹 “绝对不会让你爸下岗的！”上校说道：“我这就写一封感谢信和奖状，你带回去给你爸，给他工厂的人看，如果他们敢开除你爸，你来找我！” 上校拍着胸脯说道：“你爸这是爱国，是做好事，应该被表扬被赞颂，我看谁敢开除他！” “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封华说道：“我先替我爸谢谢您。” “哈哈哈，这都是应该的，谢就不用了，那个什么……”上校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吧，你爸他们厂生产出来的东西，卖谁都是卖，卖给当地老百姓也是卖，卖给灾区人民也是卖，要不你再问问他，还能余富出多少？” “好吧。”封华免为其难道：“我再问问。” “好好好！我等你好消息！真是个好孩子啊……”上校高兴得大笑三声，用以往的经历来看，这九代单传的少年说成，这事就成了！ “你估计你爸他们厂大概还有多少粮食？”为了保险起见，上校还是问道。 “这个不好说，他们是省级单位，什么食品都做，收货渠道非常多，这批原料没有了，还可以接着收下一批。”封华为了以后铺路，话没说死。 “这样啊，那真是厉害了。”上校真心夸道。在今年这个情况下，还能货源不断，那是真厉害，背后有人啊！还得是个比他厉害的大人物！他现在给哪个地方的什么部门打个招呼，让他们运粮食过来，人家绝对会当没听见。 上校张了几次嘴，最后也没问她家背后的人是谁。而且这样，这个“爱华食品厂”到底在哪里也别问了！万一不是一个阵营的呢？能跟他们谈交易，也许完全是这少年懵懂无知。 他还是稀里糊涂装不知道吧，知道了反而坏事。 封华转过头，隐晦地笑了一下。 本来她是不打算这么嚣张的，出了几十吨还有几十吨？当她家是粮仓哪。但是她发现情况不妙，部队的人已经对她关注上了，甚至派了个上校来，虽然看样子是个管内勤的上校，但是级别也是相当高的了。 到了这个地步，对方刨根问底她家在哪，想跟她爸长期合作的心没准都是有的……到时候她就不好忽悠了，不说个详细地址出来，倒显得她有鬼了。 还是趁早让他闭嘴不问的好。而这个级别的人，就爱多想，管内勤管行政的人，想得尤其多。 果然如此。 “对于帮助的对象，部队有限制吗？”封华问道。 “哦，这是份名单。”上校看了一眼一个尉官，尉官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一副简易的手画地图，标注了沿海的村庄。 密密麻麻许多个。 封华被震了一下，毫不客气道：“胃口挺大啊！”有背景有靠山的九代单传，脾气就要大一些，不要唯唯诺诺，这样才真。 “哈哈哈……”上校又干笑了几声，真是的，这一年的尴尬都攒在今天用完了。 “您是真不想让我回家了。”封华说道。 这上面的村子不光光是厦门的，厦门岛南北福建地区都有，这两个地方也有两个炮群，打击对岸。这纸上标注的是整个沿海战区的村子，有200多个！她就是再嚣张也不能一口应承下来。 “哈哈哈，多少意思意思，有点就行……”上校不好意思道。 战区的灾民要格外惨一些，他们有地不能种，有鱼不能捕，全靠救济粮活着，救济粮就比较粗糙了，而且量少，真的是勉强活着。 现在可下来个有能力的大好人，还不赶紧抓住？而且过了这村肯定没有这店了，等这少年回家，没准腿都打折了再也不让出门了。 这要是他儿子，管他是不是九代单传，先把腿打折再说！ “那我就回去问问，意思多少我可不敢说了算了，看我爸他们的情况吧。”封华说道。 “好好好。”上校连连点头，“我这就回去写表扬信和奖状！” 等人走了，外面的粮食也分完了，封华出来，发现人群并没有散开，几乎全村的人还聚在了这里。 封华叹口气，这就是后患了……人心永远不知足，给他们换了170多斤的粮食，他们也不嫌够，还想换。 但是她真不能满足他们了，把他们的咸鱼都收了，就得用10多吨粮食，有了这个村做参考，后面还有200多个村哪！ 她爸只是个食品厂的厂长，不是管粮仓的所长。她空间里也没有好几千吨的存货，紧急催生能把她累死了。关键是，她没这么大胆子。 封华催促装好车，狠心坐车走了。她是想做好事，但是不想把自己赔进去，她要是出手几千吨粮食，立刻就会被抓起来。 回到仓库，放下咸鱼，封华给司机和几个工人一人分了一兜子，把他们高兴地打发走了。 而孙闵行也已经等在了仓库门口，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单子，“这是我登记的想买干果的名单，一共8万多斤。” “多少？”封华有些吃惊，1块钱一斤，200个人分，每人能出400块钱？她不相信每家每户都把家底掏空了买干果，何况她根本不信他们有这么多家底。 一家三口四口的能攒下点钱，一家十口八口的绝对是月光族。 “那个什么，也不光是工人自己想买，一大半都是帮亲戚朋友捎带的。”孙闵行忐忑道：“你看行吗？” 很多人受到干果之后都给亲戚朋友送了点，结果受到了一致好评，有的亲戚甚至出钱想买。现在听说厂里卖，而且不贵，只要1块钱一斤，工人出去广而告之了一圈，立刻收到了无数订单。有心眼多的甚至加了几毛钱的价…… “行啊。”封华痛快道：“卖谁不是卖，给钱就行，我爸他们加工出来也是卖，我现在不用他们加工，直接把原材料给他们卖出成品价，他还得夸我呢。” 咸鱼换粮食是不合算的，要挨揍的，1块钱卖干果，放到白市是绝对是赚的，如果她真有个这样的爹，是真的会受到表扬的。 “哈哈哈！那就好！”孙闵行放心了。 第397章出去丢钱 第397章出去丢钱 三天之后，一批新货到了，200多平的大仓库几乎堆满了。答应食品厂内销的就是8万斤干果，封华也没厚此薄彼，给了部队10万斤的量。 这些东西很占地方，特别是松子，都是带着松塔的，一斤能占十斤地方。 粮食也全是玉米，运来了60吨。她不管了，多了没有，自己分去吧，到时候把咸鱼给她运回来就行。 20吨的咸鱼，估计够她吃永生永世的了……封华笑了一下，打算一路上就出手了它，别留到老家再出手，那就是破绽！ 至于一个省级食品厂前后出手了100多吨粮食，根本不算多，100多吨用后世的大卡车装，也就3卡车，超载一下，2大卡车就装下了。这点东西对一个负责全省副食产品的食品厂来说，简直是毛毛雨。 当然现在的解放牌大卡车载重少，只有4吨，这些够它们排一个车队的了。 封华通知了孙闵行，孙闵行果然联系了部队，叫来了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就把属于它们的东西拉走了。走之前还眼馋地看了一眼属于食品厂的干果。8万斤干果是食品厂200的份额，而他们前线部队那么多战士呢，一人一把都不够分的！ “干果还有，干果还有。”封华赶紧说道。 这些是能吃到方远嘴里的，封华怎么着也得大方点，而且一棵松树就出产几十斤到一二百斤松子，一个一般的林场一次就能出产几百万斤松子。 其他榛子板栗核桃都差不多，封华之前已经铺好了路，说这些是几个大林场的出产，又说这活她爸满意，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就怕把他们吃没钱了。 听了封华这话，部队派来的管事人，立刻就又定了10万斤的量，再多没有了，真没钱了，10万斤就是10万块，再加上现在的10万，直接把部队那点小金库吃没了。为了给战士加餐，领导也是拼了。 而孙闵行并没有把仓库里的8万斤松子拉走，没车了，他索性把分配地点放到了这里，让工人自己过来拿。 封华收到18万的崭新大黑十，高兴地找了个漂亮的红木箱子放起来。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这些钱只能放在这里让她欣赏了，或者以后拍个冰山一角，在朋友圈里炫耀一下，全部拿出去兑现不太现实。 她现在已经收了好几十万的大黑十了，将来还会收集更多，都拿出去得把钱币市场砸个稀巴烂，把大黑十砸成白菜价。 不过只出售个几沓就够换个飞机的了，她就不要自行车了……再说赚钱在她眼里，已经是个乐趣了，赚多赚少她都不在意，高兴了她还能赔钱呢…… 封华今天高兴，决定出去“丢钱”。 天黑无月，封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贫困区。说实话她也分不清哪里是贫困区，在她眼里，就没有不穷不惨的地方，只能选房子最破最矮的片区了。 这里丢张破破烂烂的钱，那里丢张破破烂烂的钱，看人家实在太破，屋里孩子又多，她就在门口丢一袋粮食，弄出点掉东西的响动，看见这户人家出来，紧张地把粮食袋子捡起抱走就换下一家。 不要问她为什么，就是高兴。封华就当提前3年进入“学雷锋”活动了。 一晚上，封华走遍了大家小巷，丢了多少张破钱她没数，直到把300多个各种原因收到她手里的破口袋都装了粮食扔完，她才回了招待所。 粮食也不是在这里出现过的大豆小麦和玉米，而是没脱粒的大米，稻谷。还是那句话，脱粒不起，要累死她…… 用自己拿好布缝的口袋装粮食乱丢是不敢的，今天晚上的事短时间内是肯定能藏住的，捡到粮食的人家绝对不敢往外说，就怕失主找过来。 但是等过个几个月一年之后，大家谈起来发现，哎？你也在那天晚上捡到粮食了？大家拿出口袋来一看，好家伙，都一个样！这事就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封华不想留下传说，就当今天晚上有个马大哈的人拉了一车粮食都粗心地丢了吧…… 之后休息了一会，封华又开始回空间劳动，现在有一堆牲口要养了，得添水添料，还得跟她的小美培养一下感情，治疗一下伤腿。关键是，得去种干果了。 空间存货又被她祸祸没了，几天后的10万斤根本没有影呢。 但是刚忙活了几个小时，封华就听到有人敲她的房门。 一开始得到空间的时候，只有坐在小木屋的床上冥想，她才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跟空间越来越契合，她已经可以在空间任何地方感知到外面。 有时候甚至她自己都没留意，空间都会提醒她，当外面有什么事情或者声音的时候，冥冥之中她都有感觉。 封华打开门，敲门的是孙闵行和孙子岳。封华觉得孙子岳在孙家绝对升级了，都能给孙闵行当跟班了，这是以前不要想的待遇。 孙闵行见了封华就笑，不过笑得有些心虚讨好，封华就知道他为何而来。 简单的寒暄几句，孙闵行就进入了正题，“那个，我们厂的工人还想买点松子行吗……” “行，给钱就卖。”封华说道。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在他说出那8万斤干果是工人替朋友捎带之后她就料到了。朋友的朋友还有朋友那！ 更有一些胆大心细的倒爷在其中那！1块钱1斤，到黑市上转手就是10块钱，为什么不买？平时可找不到这好地方安全上货！ 这里的穷已经深深震撼了封华，她就不打算淌黑市这趟浑水了，而且她打算把这里的黑市价砸烂，当然是干果价，粮食她不敢出手了。 “那个什么，20万斤可以吗……”孙闵行忐忑道。 这些几乎都不是他们厂工人自己吃的了，他们也吃不起，没这么多钱，都是替别人捎带的。基本上每个人最少的都要捎带个三五百斤，多了一两千斤。 他们孙家人口多，兄弟姐妹七八个，他们每家自己留了100多斤，每个媳妇姑爷家的父母也要100斤，兄弟姐妹也要100斤…… 加起来他们孙家自己就消耗了2000多斤，还有几个要的更多更狠然而平时看着根本没钱的，不用想，这是打算出去卖的。 第398章给我辆吉普车 第398章给我辆吉普车 孙闵行不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对于有人出去“投机倒把”，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不知道。说实话，他家有人都想出去卖，为首的就是这个孙子岳，所以他这几天就把人拘在身边，死死看住。 出去投机倒把是很赚钱，一天就能翻个十倍，但是风险也大，万一让人抓住，他们整个孙家都跟着蒙羞，所以一定要看住孙子岳和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小辈。 倒是封华误会了，还以为孙子岳得脸了。 “20万斤……”封华给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说道：“有啊，要多少有多少，我爸刚给我来信说了，他又去联系了几个大林场，让我放心大胆地卖，把之前粮食的亏空补回来。” “那就行！”孙闵行高兴了，拘着孙子岳走了。孙子岳临走前给了封华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是升官了，但是告别了他心爱的厨师行业，升成文秘了，非常不开心。 封华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不过她确实挺开心的，现在几乎全厂人都受了孙子岳孙闵行的恩，到时候他们下手的时候，会轻一点吧？孙子岳这个看大门的活估计会得到，孙闵行也不会被人太糟蹋，熬坏了身体吧？ 到时候再关注吧，看在前世朋友一场的份上，这点忙封华是一定会帮的。 又增加了20万的订单，封华不得不又开辟出一点点庄稼地改种树。现在空间一圈已经种满了各种干果树，水果树，封华已经开始种第二圈了，坚决不能发展成第三圈，不然庄稼都没地方种了。 她的粮食也已经祸祸的差不多了，一样还剩那么几吨应急用了。 三天之后，部队来收货，顺便送之前那60吨玉米换回来的咸鱼。 这次来的是上次见过的一个尉官，跟什么人像什么人，这尉官也是见人就笑，见了封华更是笑得心虚讨好。 “怎么？没钱？”封华直接问道。她已经看到了，尉官身上就背着个小包，那包里绝对装不下10万块100沓大黑十。 “呵呵，前两天部队临时有笔急用，钱就不够了，只剩2万块……”尉官说道。 封华刚要装作变脸，就听尉官继续道：“不过我们有票！各种军用粮票布票油票！”说完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封华面前的桌子上，几摞不是很厚的票证，但是内涵十足。 军用粮票有大面值的，一张就是500千克，因为部队士兵吃粮食，也得凭票去有关部门领……所以面值就大一些。 “那个什么，干果和粮食10比1兑换行吗？”尉官没等封华说话，接着说道：“再加上这些票！” 他把一堆布票油票推到了封华面前，这里的油票可不是吃的豆油，而是汽油的油，汽油也是要票的。 封华把粮票布票和钱都推了回去，这些干果她白给都愿意，因为方远能吃到……她也不会收部队的粮票，这就跟从方远嘴里抢吃的一样，她怎么能够？ 布票她也不需要军用的，民用的她都花不过来呢。 “有吉普车没？给我一辆。”封华说道：“带着车牌给我，再给我个加油证，不然我有油票也加不了油啊。”军用油票加油的时候得出示军牌的，有的地方还要加油证，有的地方没有。 而且这东西也分地区，东北三省有东北三省的汽油票，南方有南方的汽油票，西部也有西部的汽油票，当然也有全国的，比较稀有珍贵。 因为不是很实用，小车只跑当地，跑不了全国，因为跑一趟下来就散架了，或者散在半路上…… 尉官非常为难，要一辆吉普车？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他可做不了主。 现在军用吉普只有一种国产的“长江牌46”，是58年5月份出厂的，59年的时候还参加过国庆大阅兵。到了63年一共才生产了1390辆。现在只是60年，稀有到什么程度可以想象。 “我再给你们30万斤干果。”封华说道。 尉官眼睛一亮，“我回去问问！”40万块钱换一辆吉普，这样就是他们赚了。这车他们多数钱买的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值40万！ 封华不是心疼自己的两条腿，而是心疼时间，之后要去广西，将来要去云南，在这没公交车的年代，她得走到猴年马月？什么时候都是有辆自己的车最方便。 虽然可能现在还没有路……大山区，自行车都骑不了呢别说汽车了。不过我国要到改革开放后才慢慢开放私家车市场，现在根本不许私人买车。要等20年呢，封华还是觉得现在下手就不早。 “你会开车吗？”孙子岳凑过来道。孙闵行今天也带着他来收他们的20万斤货了。 “我们厂有卡车，我练过。”封华说道。 九代单传真好啊……孙子岳羡慕地看着封华，他怎么就不是个九代单传呢？ 部队的人走了，食品厂的人凑过来开始分货，一时间整个火车站仓库区，数这里热闹，大大小小的三轮车、自行车、板车，排成老长一队。 这不是个封闭的仓库区，只是火车站外被划分出来出租的一个开放区，车来车往不用登记，也没人守门。是封华亲自定的地方，那种要登记的可要不得，她这货可没人送来，让闲着没事眼睛贼毒的看门老头看见，就要出事。 人群忙到半夜才散了，他们都是下班之后过来领的，现在食品厂每天都很忙，不可能给工人放一天假让他们出来买干果。 封华却苦命地又种干果去了，为了她的小吉普，她也是拼了。 审批比封华想象中来得快，第二天上午，那个尉官又找到了封华，而且是开着一辆吉普车过来的。 封华有种预感，这就是给她的了。 这车，是真破啊……本来因为生产条件艰难，这几乎就是个全手工车，车体外科都是手抛的，坑坑洼洼，再加上技术条件限制，再加上部队的使用，这车在她眼里简直比报废车都报废。 不过想想比大熊猫还稀有的产量，她也没办法较真，这起码还是个能开的呢，就是不知道能开几天…… 第399章再给我办个驾驶证 第399章再给我办个驾驶证 “部队同意了？”封华问道尉官。 尉官点点头，昨天他回去一说，上面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凭“爱华食品厂”的贡献，要辆破吉普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破”……反正眼看着也开不了几天了，送出去换个人情多么好！ 何况对方还给了价值40万甚至往上的干果……他们这是又赚人家一个大便宜了。 至于军牌和加油证，那都不是事，反正他们知道这车的去处，真出了什么事找爱华食品厂就好。 尉官还递过来一大把汽油票，有50公斤面值的，也有5公斤面值的。封华扫了一眼，一共3000公斤，这可是很值钱的！估计是总占她便宜，不好意思了。 封华也没推辞，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也是他们应该出的，光给车不给汽油就过分了，她40万的干果就换个大玩具摆那里看吗？ “货得等两天才能到，车你先开会去？”封华对尉官说道。 “不用不用，留在你这就好。”凭封华之前的一系列交易，他们倒是很放心。 不过看着封华小小的年纪，尉官还是问道：“你会开车吗？或者叫你爸厂的司机来开？” “会倒是会，但是我没有驾照，能给我办一个吗？”封华得寸进尺道。虽然这驾照可能没什么用，她不打算在有交警的城市里开这车嚣张，她只打算在路况尚可的地方代步。 现在也是有驾驶证的，一个红色小本本，所有机动车通用一样的本子，摩托车汽车，大车小车，货车客车电车，方向盘式拖拉机、手扶式拖拉机都在一个本子上，准许开哪个就在哪个的框里盖章。 “我回去问问吧。”尉官没有拒绝，而是回去请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车也给了油也给了，还差个没用的证吗？ 驾驶证真是没什么用，这时候车都是公车、军车，交警不查证也不查酒驾，就管个交通事故。 封华笑得特别开心，抓了一把自己秘制的开口松子给尉官，多了没敢给，怕他上纲上线地说她行贿，那就太尴尬了。 “咦？你这个松子怎么个个都开口呢？”尉官好奇问道。4种干果，他们最喜欢也是最不愿意吃的就是松子了，味道香，但是太难扒皮了，等用石头砸开，果仁也砸得稀碎没法吃了。 “你们怎么做的松子？蒸的？”封华问道。 “是啊。”尉官点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做？ “煮完之后小火炒一遍，自然就开口了。”封华说道。 尉官高兴坏了，这个方法回去说一遍，绝对得受到好评。 送走尉官，封华又一脸犯愁地围着这车转了几圈，看看仓库周围空地大，又没人，她打算练练车。 她是会开车的，自动挡高级小轿车，现在这个始祖级的吉普车，她也不知道自己驾驭不驾驭得了。 好在车就是车，不是飞机也不是轮船，开法基本都一样，她的身高也勉强够用。封华大致地研究了一下就把车启动起来，开了几圈。 还行，比她想象中好多了，没有什么“哮喘”“咳嗽”“浑身颤抖”的毛病，估计还能挺两年。 封华笑了一下，以后小美累了的情况下，她也可以马闲人不闲，继续赶路了…… 她并不打算常开这个车，这只是个替补，实在开不起，她不会修车啊！ 第二天尉官就给封华送来了一本崭新的驾驶证，这时候似乎也没有18岁以上才能领证的规矩，封华实话实话才11周岁，他们也给办了。 这本本的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他们都觉得封华办这驾驶证纯属无聊……完全多余。 “我能去跟你们学学修车吗？”封华说道：“我们厂里都是大卡车，没有这种吉普车，我怕回去师傅不会修。” “成吧，你跟我走吧。”尉官立刻道。这件小事他觉得以封华的贡献，也是没问题的，所以他打算直接把封华带进军营，到时候跟上面打个招呼就行。 “你开车？我看看？”尉官看着吉普车说道。 封华不得不赞叹了一下他的胆子，一个11岁小孩子的车都敢坐！他这是有多么信任她啊？看来她靠谱的形象塑造的太成功了。 好在封华昨天练过，上车熟练地打火启动，一路平稳地开了出去。 “行啊，还真会啊！”尉官赞道。 “你觉得我不会你还敢做？”封华真为他的胆子惊讶了。 “没事，不会我教你啊，反正路上没人没车的，最多开沟里去。” 两人随便聊着天，封华请教了一些汽车维修知识和保养知识，虽然心里极其想打听一下他们的战况战术安排，但是忍住了。这方面是一句不能提的，提了就要被关小黑屋里查祖宗八代。 来到部队，上面一听封华想学修车，赞她想得周到，聪明好学，啥啥啥的，反正就是逮住一顿猛夸。 一辆破车几千斤汽油就换了40吨干果，这好事哪里找？他们非常想说仓库里还有几辆破车你要不要？但是实在没好意思…… 封华被带到了汽车队，安排了一个技术最好的老班长教她。 部队按封华的要求，并没有大肆宣扬她在最近“干果事件”里起到的作用，毕竟她不是“爱华食品厂”的正是员工，她却做了一个食品厂的主，传出去对她爹不利。 上面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就同意了，完全隐去了她在这件事里的功劳。 其实封华是不想让方远有什么联想，方远一听一个11岁的叫方华的俊俏少年，不用想就知道是她！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方远可是认识她爹的…… 她不怕方远知道她的老底，她怕方远担心。她手里出现了这么多粮食，方远肯定会以为她被什么组织利用了。 “学修车？”老班长也不知道封华的底细，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少年，这么大点学修车干什么？她又不是汽车兵。 “你别问了，好好教就行。”尉官说道。 老班长心领神会了，这是哪个领导的孩子来玩的吧？那他就给小家伙长长见识。 第400章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第400章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结果封华真长见识了，这车是真原始啊，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功能全没有，就是个开。 大件就是发动机、轮胎，小件就是车灯、喇叭和雨刷，外加两个不好定位的刹车和油箱就是全部了。跟老司机转了一上午，他俩甚至拆了一辆车！ 封华对汽车有了直观具体的认识，她觉得给她零件她都可以组装个汽车了。 而老班长也服气了，这少年是真聪明，一学就会，还会举一反三。当年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人家想想就能解决，悟性太高了。而且很多他还稀里糊涂的原理，人家就能给他讲明白了。 现在他们周围围了许多个新汽车兵，都拿封华当师父看了。 有文化就是了不起，服气！ “你来我们汽车连吧，我给你个班长当当。”站在一旁围观了半天的连长突然说道。在此时当兵本来就是很光荣很伟大很难的事情，当汽车兵更了不得了，仅次于开飞机的。连长这话绝对是赞美。 “我不够年龄。”封华婉拒道。 “差个两三岁没问题，你这种优秀人才，是可以通融的。”连长说道。 封华有些意外，这人竟然是真心的？ 她这几天为了方便劳动，没穿她的英伦少爷风，而是很低调内敛的中山装，但是藏青色的中山装配上她成熟沉稳的气质，1米5的身高，一下子就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几岁。 现在跟人说她只有11岁都没人信了，要不是她脸庞还有几分退不去的稚嫩，说她十七八都没问题。现在众人都猜测她起码有十四五岁了。 “呵呵呵。”尉官在一旁笑道：“人家才11岁。”他今天的任务就是陪好封华，所以一直在她身边。 “什么？”一片质疑声，真没人信。 尉官却是信的，这少年实在没必要在年龄上骗他们。再说人家吃的好养的好，又不是南方人，长得高点成熟点都是可能的。 连长遗憾地死心了，十四五他请示一下通融一下，让这少年服个兵役没问题，11岁是实在不行了，又不是战争年代，没有小兵张嘎…… 封华又呆了一下午，把拆了的汽车又装回去，开一路没问题，她才告别了部队，开着自己的车回家了。 现在她是放心了，这车有个什么小毛病她都能修理了。不至于熄个火就报废了。她前世是真不会修车，因为车太高级，也没必要，养那么多手下是干什么用的？不会修车起码会打拖车电话。 她现在不但对修车感兴趣，她还对造车感兴趣呢，将来有精力的话，可以考虑开个汽车制造厂，有她前世的经历，起码在外观造型上可以引领世界潮流了，到时候绝对大赚。 封华回了招待所，正想回空间里种松子，却又迎来了客人，三四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敲响了封华的房门。 封华有些意外，他们这幅表情，一看就是要干坏事，还用敲门吗？ 不过既然人家敢敲，她就敢开。 封华打开了房门，礼貌问道几个人，“有事？” “哎呀真是这间房，我还真猜对了。”一个人激动地说道。 “快别说些没用的，进屋再说。”另一个人说道。 “对对对。”最后一个人不好意思地看着封华，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您好，我们是来找您的，有点事想跟您说一下……” 封华……看来是她误会了，不是来打家劫舍的。 “请进。”封华让开了房门，几个人朝走廊左右看了一眼，迅速进了屋。 不过这做派还是不像干好事的，封华有了些猜测，这三个可能是倒爷。 倒爷在此时也是跟小偷一样见不得人的，确实要小心谨慎些。 三人也不会客气，进屋就道明了来意。一个人说道：“我们想再在您这买些干果行吗？我主要想要板栗。”说着咬了下牙，“1万斤！” 板栗卖的最好，因为这个壳最轻，最实惠，也最抗饿，还最美味！空间出产的板栗，甚至有种鸡肉味，香得人跟吃肉一样回味无穷。 其他核桃榛子和松子就要差许多，厦门这里不产这些，许多老百姓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虽然味道不错，但还是吃不惯，特别是难扒皮的松子和榛子。 “我也要1万斤板栗！”另外两个人同时说道。 这还是三户。 “你们卖多少钱一斤？”封华问道。 几个人心虚地对视了一眼，这少年就是奸，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要卖的。 封华很想不雅地翻个白眼，那不是废话吗，1万斤难道是买回去自己吃的吗？看来这几个人都是新手，面子上还抹不开，胆子也不大。 如果是老倒爷，现在早一本正经光明正大地跟她谈买卖了。 “我们卖五六块一斤。”一个人说道。 “那是之前，之后呢？”封华问道。4样干果肯定不都是一个价，板栗得贵一些，这人没说实话。 “哈哈……”男人没想到封华一个出身高大上的少年竟然对黑市的门道这么明白，但是摄于封华的气势，他还是说了实话，“之后打算卖10块钱一斤。”如果行情好的话，自然还会再涨价。 “2块钱一斤。”封华说道：“我卖你们一块钱一斤，给你们一块钱利润，你们只许卖2块钱一斤。如果我发现你们敢抬价，呵呵，可就要请你们进去坐一坐了。” 三个人一下子惊恐万分，真是被高利冲昏了头脑，之前满脑子都是10块钱10块钱10块钱……1万马上就要变成10万的巨大刺激，怎么忘了这少年强大的背景？见到他们几个倒爷，人家转头就把他们卖了确实是非常轻松的。 他们这是耗子给猫拜年，活腻歪了！怎么办？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封华缓和了脸色，笑看着几人，“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听话，自然是没好下场。但是如果你们按照我说的做，钱还是会赚的嘛。投一万赚一万，平时你们也找不到这好事吧？” 三人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封华说的是什么，真的都是新手上路，胆子小经验少。 “是挺好。”一个年级最轻，看样子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想明白了，最先说道。他想得倒是挺明白，别说平时了，这辈子估计只能遇见这么一回好事了。 第401章好人啊…… 第401章好人啊…… 别看他年纪小，做倒爷的时间也不长，只有几个月，但是他关注这行很久了。之前那几年，他们村里几户胆大敢倒腾粮食和农副产品的，一斤就能赚个几分钱！ 这两年是疯狂起来了，一斤能赚个几块，但是没货啊……他们村的倒爷都在家饿着呢。 这次是他运气好，他家里有个亲戚的亲戚是食品厂的工人，正赶巧进城串门，吃到了这几样干果，回家的时候人家一样给他抓了几把，他也赶巧去他家串门，吃到了，听到了，心动了，行动了。 那批8万斤的量里有他100斤，是他家的全部家底，他又忽悠着把亲戚家的200斤也拿出去卖了，赚到的钱只分给亲戚一半，这样积攒了1000块钱，那20万的订单里又有了他1千斤。 现在他手里有个五六千块钱了，大瓦房可以盖10座，绝对是全村首富！但是他的心野了，他想赚更多的钱…… 所以想方设法地打听这少年的住址，又在门外遇见了另外两个见过面打过交道的同行，3人在外面等了一天等到封华回来，见到这间房间亮了灯，就赶紧过来了。 来的这三个都是新手，老手没来，都在观望，就等着看这少年是跟这几个呆鹅交易还是把他们送进去。 封华对他们怎么来的不敢兴趣，她只对钱和方远感兴趣。 其他几个人也反应过来，10万没有了，1万也成啊！之前真的是从没遇见过这种好事。 “成！”三人都点点头，乖乖地站在封华面前，一副小学生的听训的样子。 “那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封华说得有些漫不经心，这些人估计是没能力给她把钱换成全新的大黑十，十块钱就是十块钱，变不成10万的大黑十。 不过她可以回去找赵永，想到这里封华又高兴了。而且有了这三人，就不是3万的问题，她可以向周边辐射，30万都不成问题。 这么大动静上面肯定会知道的，不过有她之前的“好事”打底，他们也不会很计较。 再说认真讲来，她现在也是在做好事，把黑市价控制在2块钱一斤的板栗，在这个时间，绝对是在做好事。供销社明码标价的高价糕点还四五块钱一斤呢。她这绝对是良心价钱…… 再说她卖的是干果，不是粮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如果是粮食，出手还这么大，真的会被叫过去问出处了。 “那个什么，我们先交5000块的定金，拿5000块的货，然后回头再来拿另一半行吗？”年轻人说道。他手里没一万块，只有五六千。 封华看了他一眼，还挺有想法，“行啊。” 一听这少年同意了，三个人都喜出望外。他们手里都不够一万块，都是新人，都是在封华前两次的干果中才赚到了大钱。 “你们后天晚上来。”封华说道。 三人高兴地走了。出了大门，三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没事，他们平安出来了！这跟赚了大钱一样让他们开心！这少年真是个好人…… 三人都明白，封华把价钱压在2块上是为了什么，人家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得实惠，而不是赚钱，如果她想赚钱的话，完全可以9块钱卖给他们，让他们10块钱出去卖，这样人家才赚钱。他们也一样不得不答应。 “好人啊……”三人感慨着，一起去了其中一个本地人的家，他们也算共同“患过难”了，感情激增，眼看就要拜把子了。 打发走三人，封华赶紧进空间干活去了，先喂了一遍牲口，就去种板栗去了。 既然板栗最受欢迎，那她就只种板栗好了，部队可能是觉得占便宜太大，或者是觉得她爸厂子里板栗进货价更高，没好意思跟她要求品种。 只守在板栗树下，倒省得封华满空间转圈了，省时不少，忙碌了一晚上，总算把部队30万斤的订单完成了。 第二天，尉官来拉货，见到了几乎全是板栗的干果，感动地眼眶都红了，这板栗他吃过了，比粮食还抗饿，还好吃。吃一碗能挺一上午，这是吃什么都没有的效果，平时他吃三碗米饭还饿呢。 “我回去就跟上面反映，你想要什么？”尉官直言问道。 封华也不客气，“再来点汽油吧。”这个东西错过了这个机会，她真不好倒腾，多少都不嫌多啊。 “行！”30万斤粮食，人家要点汽油怎么了？…… 送走了尉官，封华才有空搭理眼巴巴在一旁瞅着她的孙闵行和孙子岳。 “您这是又有订单了？”封华直接问道孙闵行。 “不敢不敢。”孙闵行连连摆手，“你直接叫我老孙，孙厂长，孙叔叔都行。”这个您他听着有点不敢受用，如果不是这少年年纪实在太小，他都想对她用您了！ 随着封华出手越来越大，孙闵行对她也越来越佩服、敬畏。这是哪条过江龙落他头上了？他哪里敢让人家叫一声您。 “不过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孙闵行小小拍了一下，“我还真又有订单了，也是30万斤，您看行吗？”一不小心，一个“您”还是秃噜出嘴了，实在是心里太想叫了。 封华装作没听见，一副自然的样子，让孙闵行少了点尴尬。 “30万斤啊，行啊。”封华叹了口气说道。 孙闵行以为有些为难她了，很不好意思。但是厂里反响太激烈，钱他都收完了，现在说退，他们得罢工。不过他也知道，东西自然不是厂里人自己要的，还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要的。现在厦门大街小巷，都能闻到干果香…… 实际上封华确实挺为难的，她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精神上和体力上都是高强度劳动，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关键是没时间偷偷去看方远了！这个坚决不能接受。 “不过要过个五六天才能到货。”封华说道：“上个板栗林的都卖完了，我爸爸在联系新的板栗林。不过你放心，我们那里前几年种了好多个万亩板栗林，产量绝对没问题，你放心等着收货。” 其实都是在为之后大量出货打底。 第402章啥也别说了，干他！ 第402章啥也别说了，干他！ 58年时候确实流行“万亩这个”、“万亩那个”，封华的话孙闵行一点没怀疑，只是感叹道：“你们那里成功了啊！真是太好了。我们这里也有几个万亩果园，啧……” 结的都是歪瓜裂枣！还占用了大片农田，今年初春都砍了重新种庄稼了。 但是这个话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这都是上面领头干的，他说不好，岂不是…… 嗯？他可不敢。 “请真正的农业专家来指导啊，不要请什么什么技术员。”封华传授经验。 这绝对是真经，万亩啥啥啥的失败都是因为不懂管理，上面下来的什么特派员指导员也都是水货，一点用没有，要不然不至于那么惨，1000个万亩啥啥啥的也没活下来一个。 送走了孙闵行，封华继续苦命地种板栗去了，晚上却忍不住跑来看方远。 近在咫尺却被干果绊住了脚，好几天没来看方远一眼，她真是被自己伟大的情怀感动了。 封华今天出发的早，到了部队战士们正在吃晚餐。为了保证半夜不饿醒，他们吃饭时间都比较晚。 而今天的晚餐就是板栗炖鸡，当然一个20多印的大锅里可能只有半只鸡，其他全是板栗和土豆，土豆还是占了最大比例的。土豆到底比板栗便宜，而且这都是上面配给的，不花钱。 封华盯着方远看了几眼，看得他又不能安心吃饭，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不过走之前在他的汤碗里兑了点空间水。 有汤味盖着，她放的又少，方远应该不会发现。 不过给方远喝空间水的不良后果出来了，直觉越来越敏锐，她想偷看都不行了，最闹心的是，估计以后撒谎也不太行。 可是她有那么多秘密不能说，看来自己这演技还要锻炼，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才行。 封华回了招待所，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投入到了劳动中。 第二天晚上，三个新手倒爷如约找来。 封华带着几人到了仓库，一人给了他们100斤板栗，让他们出去卖。 这些人都推着自行车来的，多了他们也装不下，都给他们他们也没地方放，不如这样记账，卖完随时来拿。只不过这样倒麻烦了封华。 封华想了想，也不管半夜三更，把孙子岳叫了出来。 “什么事？”孙子岳匆匆出来，还没搞清楚封华找他干什么。 “帮我干个活，给你1%的提成。”封华说道。 “提什么钱，咱俩这交情还提什么钱！”孙子岳豪爽道：“你说吧，让我干什么？我保证帮你干得妥妥当当的。” “30万人民币的1%”封华说道。 孙子岳一下子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脸红脖子粗，30万的1%可是3000块！他现在全部存款就200块！ “干，干什么啊？”他也不说不提钱了…… “帮我守仓库。”封华说道。 “哦，这事啊！我叔昨天还跟我说呢，也不知道你这些货都是几点到，如果到了不接着运走的话，放在那仓库里可是危险。” 被人知道了转眼就能抢没了，一点不夸张。 “他还说把厂里的保安队派过来一半呢。”孙子岳道。 全派过来不可能，食品厂里同样有贵重的粮食，还有肉呢！ “没事，我的货到了都是立刻出清，一般不过夜。”封华说道：“你跟我来。” 孙子岳虽然不明白这样还让他看啥仓库，但是他也没再问。两人骑着自行车一路到了仓库。 三个倒爷都已经回来了，都焦急地等在门口。 这些板栗已经在厦门黑市上出现过2次了，价钱都在5—10块之间，他们三个推着自行车到了一个毕竟富有的居民区，碰见人一说2块钱一斤，好嘛，差点没被抢疯了，转眼就卖了个精光。 结果三人回来看见铁将军把门，可急坏了。 好在封华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就回来了。 拉着一头雾水的孙子岳，封华又一人给他们称了一百斤板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笔是一笔，也没用当初说好的5000块定金，这样大家都放心。 “看，就是这样。”等三个人走了，封华对孙子岳道：“卖了多少钱，给你1%，这里现在有10万斤，不过我估计他们会卖到30万—50万斤。” “你，你……”孙子岳都要惊呆了，看着封华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胆子也太大了！”封华替他总结了一下内心。 “对！我，我……”孙子岳我了半天，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结巴。 “你都不敢！你家里也不让。”封华又替他说道。 “对！就是这么回事！”孙子岳可下反应过来了，接连问道：“你家里怎么就敢让你这么做呢？就不怕出事？你可是个九代单传啊！” “我这么做是因为有底气。”封华说道：“我不管出了什么事，家人都能保我平安，你可不要学我，你的靠山不硬。” 封华只是想让他出个苦力，真怕误导他，让他提前走上倒爷这条路，再出个什么意外把小命送了，那可是她的罪过了。 “哦。” 孙子岳一听这说法，熊熊燃烧的热血一下子就灭了。 人家说得真是大实话，他家关系不硬，真出了事，真保不住他。 “这件事可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封华说道。 “不用你说，这个我知道。”孙子岳道。 他现在多少也算参与在投机倒把中了，家人知道了肯定不让，外人知道了他就有危险。事情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封华认真看了他几眼，觉得22岁的孙子岳这方面应该跟后世一样靠谱，才放心地把这里交给她，自己回去睡觉啦，然后继续种板栗…… 市场反应一如意料的火爆，出去一袋子没一袋子，后来三个倒爷觉得这样太慢，都借了板车来，一车一车拉。为了安全起见，也都找了自家兄弟作陪。 不过交易都在晚上进行，大白天的推着个板车招摇过市，没敢。 这三人在此地一下子就出名了，有人爱死他们了，有人恨死他们了。 通过食品厂又下了单的各位倒爷，都是准备着卖10块钱甚至20块钱一斤发大财的，现在让这几个傻子2块钱一斤就把市场砸了，这怎么成？ 啥也别说了，干他！ 第403章被抢了 第403章被抢了 3天时间，三个新手倒爷每人都出了2万斤的货。他们同进同出，一起卖完一起上货，出货量都是一样的。 而且也不是零售，都是大批量的订出去的，家庭条件好的，一家就要了几百斤。这种人家越来越多，因为他们名气越来越大，朋友介绍朋友，都找过来了，几十家就给他们包圆了。 这三个人也挺鬼，买家都是确定好的，自己吃的老百姓，而不是二手倒爷。自己只能赚一块钱呢，哪能让别人赚十块钱？那得多么扎心？ 这天夜里，三人加上各自的兄弟十个人又在孙子岳那里登好记，拿好货，一起推着三辆板车出发了，去一个昨天预定好的买家那里。 结果半路上就让人拦住了。 来人很多，黑压压的头顶，根本数不过来，把他们前后左右围住堵在了一条小路上。地点选的不错，周围没什么人家。 十人心里都凉了。 “三位兄弟，都是出来混的，可是有些不讲规矩了。”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说道，个子不高，精瘦，只不过夜色漆黑，看不出模样，但是听声音沉稳，大概三四十岁，看派头也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什，什么规矩？”张小松紧张地问道。他就是三人里最年轻的那个倒爷。 “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只不过是有钱大家一起赚，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留口汤！”来人说道。 美好的板栗市场已经让这些人砸得稀烂，还赚什么钱？再说他们可不定是二道贩子，而是三道四道贩子。他们从食品厂的工人手里拿到的板栗，已经是三手或者四手五手的呢，买入价都在三四块、四五块，甚至以上。 因为市场的火爆，有些期望太美好的，或者卖家太狠的，都是6块钱入手的！ 因为孙闵行要求先付款，上家自然也要求他们先付款，爱要不要，你不要别人还要呢，他们也就咬牙付款了，反正现在这个年代，抛家舍业跑了的，几乎没有。离开了粮食关系，他有钱也没处花，要么要饭，要么饿死。 所以这些人不怕这些有正式工作的人赖账，顶多到时候再揩他们一遍油。 结果现在好了，别说10块钱一斤了，他们直接连本都回不来！本来以为这是上次买到货的几个傻小子，卖完就拉到了，没想到他们还没完没了了！眼看厦门城里的市场都要让他们整饱和了，这些人急了。 在场的这七八十号人不都是一个倒爷手下的，而是七八个倒爷手下的。甚至也不是手下，就是亲戚兄弟把兄弟。 厦门此时不是特区不是啥的，就是个小地方，“老大”也不成气候。 “我，我们……”听来人这么说，张小松只觉得有苦说不出，他也不想啊！他也想赚大钱啊！这不是人家不让嘛！不过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封华已经跟他们交代好，出了仓库的大门，她就不认识他们，更不承认这些板栗是从她手里出去的。任他们说破天去，她也不认！ 至于为什么板栗跟她出手的一样，那她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这些人从种植地买的呢？反正没抓到现行，她就不认。 自然也就交代了他们不许说是在她这进货的，一个字都不许透，就说之前从食品厂里转手买的。反正除了孙子岳，也没人能详细统计这些人到底出了多少货，爱信不信。 她不让部队透漏她的存在，不让孙闵行透漏她的存在，更不能让几个倒爷把她传成传说。 之前食品厂的人来接货，封华全程交给孙闵行负责统计，她都没露面，食品厂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些货是从一个少年手里出来的。 知道的几个人，刘秘书、钱副厂长、赵仁和几个搬东西的小工，自然都被要求封口了。说出去就开除，就是这么严重。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兄弟们，上！”来人招呼了一声，也不想听张小松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除了脑残，他想不到什么原因能让这些人两块钱出货。 七八十号人一拥而上，把十个人干翻在地，顺便抢了他们的货。 “行了，我们是来求财不是求命的。”来人叫停了还在猛踢的几个人，走到张小松面前，“记住，以后要么别出货，要么就抬高价，最低10块钱一斤，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知道吗？”说完亲自踢了张小松几脚，走了。 等人真的走远，十个人踉踉跄跄地互相搀扶着，又回了仓库。 “呦，这次回来的更早。”孙子岳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十个人影，说道。不过转眼他就发现了不对，以前这些人回来都是脚步带风，连跑带蹿地就进了仓库，这次却都磨磨蹭蹭的。 孙子岳一愣，仔细一看没有看到他们的三辆板车，紧张问道：“被抢了？”他就知道早晚要被抢！谁都不是傻子，看见他们频频出手板栗，哪有不抢的道理。 十个人终于挪进了仓库，孙子岳赶紧关上大门，打开屋里仅有的一盏5瓦的小灯泡，但是已经足以看清眼前十人伤势严重。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有两个甚至神志不清了。 “这不行，这得去医院啊！”孙子岳急了。 “不能去啊，去了怎么说？说我们出去卖东西被抢了？”还清醒的人说道。他们都是这个意思，就是眼看要晕的人都用眼神表达这个意思。 “那，那，我去找他！你们在这等着！”孙子岳说完，出了仓库，从外面把大门一锁就去了招待所。不锁门怎么行……仓库里还有4万斤板栗呢，如果这只是苦肉计怎么办…… 虽然如果这真的是苦肉计，他锁门也没用，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些人没这个胆子得罪方华。 他刚才说得是“我去找他”，这三个倒爷现在连封华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封华被一阵紧张急速但是细小的敲门声敲出了空间。 “那十个人被抢了！有两个我看要死。”孙子岳直接说道。 第404章我的暗卫 第404章我的暗卫 封华一听，眼神一冷，从床边拎着自己的大行李箱就跟着孙子岳骑车，一路飞奔到了仓库。 孙子岳浑身冒冷汗，猛蹬了一路都没有把自己蹬热了，而是浑身发冷，心底更冷。他不是被将要死人吓得，他刚才着急，有些夸大了，那些人看着不至于就要死了。 他是被封华那一个冷眼吓得。真是太可怕了，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懂了什么叫“如坠冰窟”。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这哪里是个好忽悠的羊羔？这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啊！ 九代单传果然不一般……怪不得他爸那么听他的话，原来人家知道自己儿子厉害。 一个眼神，就让孙子岳推翻了之前所有对封华的认定，而向着另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封华到了仓库，见到了十个伤者，确实有两个伤势严重的，还真昏迷了。 封华仔细感应了一下，他们身体里生命在流逝，但是速度极其缓慢，不像当初柳红叶死的时候，等她发觉不对的时候，人都死了。 封华放下心来，打开行李箱，拿出两个点滴瓶子，分别给这两人灌了点稀释的空间水。 生命流逝停止了，而另一种蓬勃的力量在慢慢复苏。封华也是第一次发现这种现象，不过她知道这代表着这两个人没事了。 封华彻底放下心来，又从行李箱里拿出红药水和纱布，给这几个人简单处理了一下。 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亲自给他们包扎伤口，十个人都吓傻了，呆愣愣地任封华摆布，等反应过来之后伤口已经包扎完了。 “说吧，怎么回事？”封华冷声问道。 但是她的声音再冷也吓不住这些人了，这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张小松伤得不重，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明天晚上继续卖，我倒要看看，谁敢断我财路？”封华的声音冷得掉渣，是真生气了。说完一人给了他们一点稀释的空间水，保证让他们明天晚上有力气出去卖东西。 十个人都被她的气势所摄，不敢说话，不过心里都特别暖，莫名觉得封华这是在为他们出气…… 什么断他财路？他要是真想发财，早10块钱一斤让他们出去卖了！给他们1块钱辛苦费，他们也乐得颠颠的。 真的是想多了……封华就是觉得那些人是在断她财路，只不过她的财路比别人的窄。她靠得是薄利多销…… 封华又从包里拿出一兜子肉食，犒劳他们。这才是对他们这场半无妄之灾的补偿。要不是按她的要求卖2块钱一斤，这些人也不会挨揍。 几个人心里更暖了……他们除了鱼，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这么珍贵的肉，这个少年就这么随意地给他们了，这不是好人，什么是好人？ 第二天一早，封华更是送来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哪个饭店买过的大包子，一直留了一天的量，才离开。 十个人在仓库里休息了一天一晚上，身心舒坦，立刻觉得生龙活虎起来。封华给了他们3袋子板栗，让他们推着自行车去卖。 今天不是出去卖东西的，今天是出去钓鱼的。 孙子岳蹭了过来，“你家的人呢？”说完四下看看，除了这十个人，就是封华自己，外加他了。说好的人呢？ “什么人？谁跟你说好了？”封华问道，原来孙子岳不自觉把最后一句问出来了。 孙子岳瞪大眼，“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家的人啊！不然谁跟你去打架？他们不是说了吗，对方好几十号人呢，乌压压一大片！”孙子岳惊恐道：“不会没有人吧？你自己去？”这是坚决不行的！九代单传不能死…… 其他十个人也惊恐地瞪大眼，他们也默认封华会叫家里人来，或者家里找人来。总不能让他一个小孩子自己上吧？开什么玩笑？ “哦，那些人。”封华朝众人身后一指，“他们一直在啊，你们看不见吗？” 众人回头朝身后看去，凄冷的寒夜，有秋风刮过，惨淡的月光下，远处只有婆娑诡异的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清。 一股寒气从众人心底升起，哪里有人吗？有很多人吗？确定是人不是鬼吗？…… 封华抿嘴偷笑一下，又冷下声音严肃道：“那些都是我的暗卫，隐藏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你们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他们厉害的很，别说收拾几十个人了，几百个都不在话下。” “哦！”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然后立刻就激动了，那他们昨天的仇今天是报定了。 孙子岳使劲朝后面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心里对封华更敬畏了，还有“暗卫”，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听着就好厉害好牛逼好神秘的样子。 众人继续出发，孙子岳一直跟在封华身后，封华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他，“你跟着干什么？好好回去守仓库，收拾完这波人今天晚上的生意还要继续呢。” 她又在路上耽误了好长时间……她都不敢细数日子了，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在年前回去，所以要抓紧时间，生意不能停。 “我去看看呗……”孙子岳小声道。想想群架，想想暗卫，想想暗卫打群架，想想就激动！好想去围观。 “自己什么身份没有数吗？”封华看着他道：“这地方这么小，他们又是八竿子可以跟食品厂的人打上交道的，没准里面就有你们食品厂的人，万一有人认出你来，嗯？” 不用说得太明白，孙子岳就懂，他跟这些农民或者无业人员客串的倒爷不同，他是有正式工作的，让人一封举报信上去，说他参与倒买倒卖，他就得下岗，他家也得跟着丢人。 “好吧，你们早去早回。”孙子岳很能认清现实。 “放心吧，见到他们立刻回来。”封华说道。 这话里的嚣张意思，听得众人热血沸腾，这是收拾对方不用多长时间的意思啊！ 众人离开仓库区，向昨天被打的那个地方走去。如果不出意外，还能在那里遇见那些人。 第405章我们集体去自首吧？ 第405章我们集体去自首吧？ 这三个倒爷明显是让人盯上了，甚至之前联系好的买家没准都是个套。昨天又嚣张地不许三人再出来卖板栗，总得留下两个人确定一下，不然人家出来了他们又不知道，岂不是很没面子？ 走出这片仓库区，走进市区不远，封华就发现了两个跟踪的人。 两个人见到他们明显一愣，他们是真没想到这些人能如此要钱不要命，昨天都被打成那样，并发出死亡威胁了，这些人还当没听见，今天继续出来卖！ 脑子果然不正常。 两人留下一个，另一个转身跑了，估计是通知其他人去了。 果然，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当张小松暗示到了昨天那处小路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像昨天一样，把十人合围了。 “呦，见过要钱不要命的，我还真没见过不要钱也不要命的！”昨天领头之人又走出人群，站在一行人对面说道。明明可以卖10块钱20块钱的东西，他们卖2块钱，这是多么的视金钱如粪土？ “还有一种人，既要钱也要命。”封华从十人中走了出来，跟这人面对面。 来人这才发现对方不是十个人，而是多了一个，说话之人听声音也像个少年，至于模样，看不清。 “呦？你是他们的老大？怎么称呼？小老大……”这人问道。问完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四五十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今天他们来的人少，其他人都卖昨天抢来的板栗去了……为了避免像对方一样，被人一窝把货端了，他们都是每个人带一点出去卖。这样占用了不少人。 “我是你们的老大吗？”封华侧头，声音平静地问道身后之人。 十人立刻躬身站好，严肃认真激动大声地应了一声，“是！”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敬佩和崇拜，一听就是发自内心的灵魂之声…… 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是他们的老大吗？”封华问道说话之人。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秋风扫落叶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 对方的“老大”尴尬了，这脸打得啪啪响！人家虽然年纪小，但是小弟都忠心耿耿，俯首听命！自己的人呢？连逢场作戏都不会！虽然他不是他们正经的老大，但是现在好歹给他壮壮脸啊！ “啊，是是是，是我们老大。”这时候周围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几句应和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多。他们反应过来了。 “老大”的脸更绿了，他们不说还好，一说更显得他掉价。 “行了，都闭嘴。”另一个声音说道，说完走出人群。跟他一样走出人群的还有六个人，这八个，就是所有人的“老大”了。 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倒爷，连德彪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既然你是他们的老大，那有些事我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新站出来的这人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你们不能乱了规矩。” “噗……”封华实在是忍不住想笑，真是活久见，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一个倒爷嘴里听到“国有国法”这四个字。 “走吧，为了捍卫国法，我们集体去自首吧……”封华笑着道。 对方又是一静，有些尴尬地下不来台。他刚才就是想拽一下，说完也发现自己说得似乎不太合适，但是正期望对方年纪小听不出来呢……结果又被打脸。 又一个人不好意思再说话，第三个老大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们乱卖，砸了价钱，就是不对！” 没想到封华干脆地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这还真是不对，这叫倾销，恶意竞争，她前世就非常讨厌这种价格战。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承认了，态度还这么诚恳……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卖？这货卖20都不成问题的！”老大好奇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因为我是好人啊，我想人人都吃饱饭。”封华说道。 …… “呵呵呵……” “哈哈哈……” 封华的实话没人信，得到的只是一片尴尬地笑声。但是似乎，除了这理由他们还真找不到其他理由能让一个人放着大钱不赚了？ 笑声渐渐停止了，气氛有些尴尬。 “别特么废话！说！你以后还卖不卖了？”又跳出来一个老大，很是凶恶地问道封华，“你要是想便宜卖也行，还有多少存货都卖给我们吧！”这样他们还赚大了呢！ “我可以一块钱卖给你们。”封华说道。 她的话让所有人眼睛一亮，咦？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傻子啊？ “但是你们必须2块钱出去卖，敢加1分，我就废你们一根手指头。”封华继续道。 ……不，这不是个傻子，这是个神经病！ 封华说话的语气有些冷，但又没到吓怕他们的程度，最后那个脾气爆的老大立刻被激怒了，跳过来对封华就是一脚。 封华也回了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这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抱着腿倒地打滚了，一边滚一边叫，那声音，简直太凄惨了。 这番动作太突然，周围的小弟本来正要跟着老大一起上呢，接着就被定住了，愣愣地看着封华瘦弱的身影。 原来人家只是瘦，不是弱…… “啊！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些……”其他老大见状激动了，就要替同伴报仇，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让封华一脚踹倒，同样是踹在腿上。 “嗷……”这人跟前一个一样，抱着腿就躺在了地上。 这又让小弟们冲锋的动作一顿。 “怕什么！他们就……”十个人。 封华一样不等这人说完，就把他放倒。其他几个站出来的老大，更是连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躺地了。 一个人惨叫不可怕，七八个人一起围成圈惨叫就比较瘆人了。关键是整个过程只发生在1分钟之内，众人都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做呢，领头的老大就都交代了。 封华冷冷地看了一圈手足无措的小弟们，“来啊，给你们的老大报仇啊，就这么干看着，以后还怎么混？” 她今天可不是来跟这些人摆事实讲道理的，她就是来打人的！不把这些人都打趴下了，他们怕是不服。 第406章手指头不够脚趾头来凑 第406章手指头不够脚趾头来凑 被她这么挑衅了，是个小弟都忍不住，不然回去老大肯定得修理他们。更何况，这些不是纯小弟，都是亲戚兄弟好哥们，见兄弟被欺负了，没有不出手的道理，刚才只是一时被封华的身手吓愣了。 “啊！”众人大叫着，朝封华冲来。挤不过去的就朝封华的“小弟”们扑去。 现场乱了……几分钟。 封华已经把四五十个人全部放倒，跟自己的好兄弟作伴。 “伤得怎么样？”封华走到还站着的十人面前问道。 “没事，比昨天差远了。”张小松激动地说道。昨天他们见对方这么多人，根本没敢还手，也还不上，七八个人收拾他们一个，三两下就把他们放倒了。 今天不一样，他们不但底气足了敢还手了，和对方打了没几下封华就过来救场了，真没受什么伤。 张小松现在看封华的眼神在黑夜里都冒着光，简直太崇拜了！这少爷真是厉害，根本不用暗卫出手，自己就把这么多人都解决了。 其他小弟也是如此，真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封华的小弟，有了这样的老大，他们以后岂不是横着走了？ 封华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微笑说道：“看，这就是贪心的下场，我最看不惯贪得无厌，心术不正的人。” ……刚刚还想横着走的几个人立刻摆正了位置，以后还是正着走吧。 “这些人怎么办？”张小松看着还躺在地上哀嚎的一片人问道。看着看着，他的头皮就有些发麻，四五十个人一起哀嚎的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关键是，这些人都伤在左腿……没有一个人是捂着别的地方哀嚎的。 封华也是无奈，自然要打在腿上，不打腿上这些人跑了怎么办？打头打身子，她怕自己没数，一下把人打死了……她可不想浪迹天涯。 远远的也有行人打算路过此地，但是进入声音范围，一下子听见这么多哀嚎声，还以为自己遇见鬼了呢，吓得嗷嗷叫着都跑了。 “都闭嘴。”封华随意说道：“我数三下，如果你们不闭嘴，另一条腿也保不住。” “一。” 周围安静了，只有一两声来不及收回去的吭咽。 “矫情……”封华又玩笑一句。她又没把他们踢断腿！断腿不好治，她怕这些人过后感染死了什么的。她只是把他们关节踢错位脱臼了而已。 不过似乎，是挺疼的哈…… 这也正是她要的效果，不疼没有威慑力。 “现在能好好谈事情了吗？”封华问道。 没人吱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什么时候没好好谈？不是一直在很文明地谈吗？哦……是老三！是他先出手激怒了这少年，才让他们都被连累了！ 本来就是临时聚起来不团结的小团体，更松散了。 “嗯？”封华冷冷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挑，一下子把众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能能能。”此起彼伏的回答声，不管是啥，都能谈！ “我给你们1块5一斤吧。”封华临时涨了价，不然对不起自己人了，“你们2块钱出去卖，多一分还是一根手指头，手指头不够脚趾头来补，再不够……” 众人没想到这少年把他们收拾一顿之后竟然是要谈这个，送钱给他们？虽然一斤只赚5毛钱有点少，但这好歹是给他们钱而不是管他们要钱！ 气氛有些诡异，众人都觉得这少年就是个奇葩…… “不行？”封华问道。 “行行行！”这好事哪有不行的！别说送5毛了，送5分他们都要。何况这是一斤5毛，看他那些小弟频频出手的样子，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是想来也不少。 “那好，你们都回家拿钱去吧，我们回去拿货，一会在这里汇合，以后每天也是这个时间在这里交易。”封华说道：“敢不来，你们这条腿就废了。” 跟当初收拾杨小军四人一样，都是用的独门手法，他们想回去找大夫安都安不好，脱臼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废掉一只腿。这才是她敢放言的筹码，不然空口白话一张嘴就想让这些人俯首听命，放着20块钱不赚，赚5毛钱，她还没那么天真。 气氛又沉默了，封华视力良好，看见了许多人脸上不信的神色，也看到了各种算计。肯定是觉得她傻，打算跑路或者加价的。 “你们互相监督举报，发现谁加价卖就来告诉我，他赚的钱，连本带利都是你的了。”封华说道。 这招太管用了，这样谁都不敢加价了，他们现在虽然聚在一起，但是很多人都是互相不认识的，在举报有大奖的情况下，不可能为对方保密。 之后封华让他们分“老大”站好，谁的老大谁的小弟都分好，然后一人后面抽出一个人重新组成一个新的小队。 这样才能互相监督嘛…… 至于几个老大，自成一个小队，由张小松带着。 “伤你们这条腿的，是我的独门秘技，你们要是乖乖听话，3天之后我就帮你们安好，不然就瘸着吧。”她打算3天之后离开厦门。 厦门这淌水是彻底让她搅浑了，这么嚣张地大放送，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还是在上面能容忍的范围内，赶紧撤吧！3天，她觉得是极限了。因为这3天她打算大量出货，所以才临时收了这么多小弟。 封华说完，也不管他们信不信，转身带着10个小弟走人了。走出不远，封华就把他们打发走出去借板车去了。没车这一趟趟地能拉多少东西。 十人动作也是迅速，这时候板车还是很多的，借不到给俩钱就立刻能租到了，他们现在不差钱！ 十人回到仓库，在孙子岳那登好记，推着一车车的板栗去了约定地点。而封华早到了约定地点之处，旁边还堆着小山一样高的麻袋。 她还是觉得用板车拉太慢太少，不足以供应四五十人的出货量，所以把人支走之后她又回来了。而此时此地也都没人了，都回家拿钱去了，倒方便她偷渡。 陆续有人瘸着腿回来了，他们只是脱臼了，又没断，疼过那一阵之后，似乎也能忍了，甚至都能一条腿骑自行车了！ 几乎人人都是如此，骑着自行车来的，又骑着自行车走，走的时候后座都带着一麻袋板栗。 往返两次之后，这些人的气色就不一样了。 第407章散财童子 第407章散财童子 出去一趟1麻袋，出去一趟1麻袋，按2块钱的价卖，那火爆程度不用想了，遇见的人就没有不买的，照这个速度，他们一晚上能卖10麻袋打底！ 这一麻袋都在80斤左右，一袋子赚40块钱，一晚上赚400，简直就是一晚上就赚了他们一年的工资！ 这好事哪里找？他们之前是卖的贵，但是买家也少，包圆的更少，一晚上能卖几十斤就不错。关键是他们货少，从食品厂代购的价也高。 乱七八糟算下来，卖2块钱一斤不比卖10块钱少赚多少。如果那少年的货能供上，那简直更美了！ 众人腿也不疼了，一条腿蹬得飞快，见了封华跟见了亲兄弟一样了…… 封华只看了一会就把这里交给张小松打理，她得回去种板栗去了…… 这些人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让她这么操作之后，板栗的需求量更大了。 封华又安排好“守路”的人才离开。这里虽然偏僻，两边都是小树林，四下无人家，但是总有因为各种原因路过此地的人。封华安排了四个人守在这条小路的两端，不许外人经过。 如果来人不听劝，那么留下守货的十个小弟应该能应付一下。 就这么霸道三天吧……把这些人带到仓库去领货是不可能的，她也交代了自己的“小弟”，只说她是他们村的同乡，不许说这些板栗实际上都是她的。 至于她从哪里弄来的货，就让他们脑补去吧。 为了安全起见，封华没有回招待所，而是隐在周围的阴影里进了空间，这样出了什么意外能随时反应。 …… 只用了大半个晚上，封华拿过来的300麻袋板栗，竟然被这些人出完了。大半夜的没有黑市，他们都是敲开了亲戚朋友家的门，基本上每家都能留下半袋子一袋子的，所以出的快。 封华自己的“小弟”一晚上都没出货，都留在空地上看麻袋和记账了。几个人看着别人大卖，心里都很着急，但是对封华倒没什么怨言。 帮老大的忙，不是小弟应该做的吗？虽然跟着这个老大不能横着走了，但是正着走他们也愿意。这老大，让他们安心，可靠。他们挨打受伤的时候，老大能提他们包扎、出气，更何况这个老大能带着他们赚钱……他们已经别无所求了。 “都记好了？”封华问道张小松，负责记账的就是他。 “记好了，保证明明白白的。”他可是初中毕业！绝对高学历。 封华拿过本子看了看总计，跟她在空间里称的差不了几斤，从收款的袋子里扒拉出1万2千块钱递给张小松，“一斤给你们5毛钱，你们分了吧。”封华说道。 “这，这……”几个人惊喜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晚上看个麻袋就赚1万2？比他们累死累活赚得少不了多少啊！关键是今天对方几十人都是第一次这么卖，腿又瘸，等他们的亲戚朋友的朋友明天知道了找上门，销量绝对会大增。那得是多少？ 张小松有些不敢接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明天继续。”封华不想听他们千恩万谢、溜须拍马，转身走了，食品厂那30万的订单还没完成呢，今天晚上又不用睡觉了。 第二天中午，封华才忙完，正好仓库里之前留下的10万斤板栗都出清了，封华把孙子岳和几个倒爷打发走，才把货放下，叫来了孙闵行。 食品厂的工人下班之后又来拉东西，孙闵行也把钱给封华送到了招待所，30万的人民币是300沓大黑十，一麻袋，封华用精神力扫过，没有缺张少毛……这才装作豪气地数也没数扔到了墙角。 “那个，我听说……”孙闵行给完钱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一脸犹豫道：“最近外面有很多卖板栗的……”基本上都是他们食品厂八竿子打得着的人卖的，他自然能听到风声。更有都有人找到他家了，想买板栗。 他一打听，好嘛，外面不说家家买到了板栗，也有一半的人家买到了，他们食品厂可没流出去那么多，最大的订单30万现在才刚刚开始分呢。 他小心谨慎，觉得事情有些大了，想提醒封华。 封华一脸不承认，“我听说我们那里今年板栗大丰收，好几个万亩板栗园呢，也许他们跑到这里销售了吧。” 孙闵行脸上更纠结了，什么销售员啊胆子这么大，不走白市走黑市……不过他们那地方的人胆子似乎都很大。 话点到了就行，孙闵行可不敢太多地教育人家一个做大事的九代单传。 晚上，孙子岳打着哈欠来了，他这几天不但晚上要来这里加班，白天为了不露馅还得打起精神精神抖擞地去上班，状态不好他叔叔立刻就得怀疑他出去干啥了，可把他苦死了。 好在他媳妇不管他，他说出去跟朋友大牌，几天没着家她也没有去亲戚那里告状，不然他就惨了。 看到又是满满一仓库的板栗，孙子岳高兴坏了，这可都是钱那！有他百分之一呢……自然是越多越好。 晚上，三个倒爷带着二十多个人三辆拖拉机过来了。这都是封华昨天交代的，让他们把能找来的人都找来，能借的车都借来。 他们今天要向乡下出发。 做好事嘛，自然不能只局限在城里，广大农村也是要惠及到的……嗯，也跟城市市场将要饱和有关系……60年的厦门城里统共没几万人，加上今天的30万，这些人真的短时间内吃不下了。 另外的四五十人也是这么想的，封华昨天没有吩咐他们，但是他们今天每个小队都借来了一辆拖拉机，看样有向周围发展的想法。 “既然是去农村，便宜点卖吧，我给你们5毛钱一斤，你们卖1块钱一斤。”封华说道。多了她怕农村人买不起，就是这样，估计很多人家都买不起。 这时候全家共用一条裤子的家庭每个村都有，就不要指望家庭存款了。 “用东西换也行，银元、首饰，你们按克掂量这给，书画、各种老物件什么的，一样东西就换2斤。”封华说道。 所有人都不吱声了，黑夜里，无数双眼睛看着她，都带着莫名的光。敬佩之情突然蔓延在所有人胸口，本来价值几十万几百万的东西几万块卖了就很过分了，现在竟然要白送？ 这真是个散财童子啊！ 第408章够他赚一万年 第408章够他赚一万年 两天，这些人带走了大量的板栗，拉回了一车车的老物件。破桌子破椅子破罐子，各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封华都搞不懂的东西。 当然也有一看就值钱的，几个青花大罐、大盘子，她看不好是元青花还是什么朝代的仿青花，反正肯定值这几车的板栗钱了。 还有一拖拉机的古书，据说是在一个老秀才家的老宅地下室挖出来的。老秀才早就作古了，房子现在是大队的，前几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全是藏书。 全队的人都觉得没用，堆在大队仓库里，阴天下雨没干草了，谁愿意动弹就去仓库里抓一把，回家生火…… 可把封华心疼死了！这书看年代，最晚的都是晚清了！她甚至看到了一套聊斋志异大全套！好在这书可能是藏地深，还没轮到它引火。 各种诗词、话本、曲谱，反倒是科举用的四书五经只找到了一套，还挺新……怪不得是个秀才。 这个队的大队长正好是一个倒爷的亲戚，听他一说可以拿这些东西换板栗，高兴坏了，求着这人把书都收走了，板栗他都能少要点。 之前倒爷们收到过书，忐忑地拿回去给封华看，说是一本按一样算的，换了两斤板栗，觉得多了。封华却说没事，就这么换，他们才敢收回来。 最后封华也没少给他们，一车书换了两车板栗回去，外加还奖励了这个倒爷1000块钱。一下子激发了众人的积极性，卖钱都不积极了，专门找各种换老物件。 有这个“大好人”在面前站着，他们突然也激情热血善良了起来，也想做点好事。特别是当老百姓感激不尽地对他们千恩万谢的时候，他们终于理解了封华，原来做好事做好人这么爽……他们以后也要做好事做好人！ 封华不知道她一番抓壮丁的行为，竟然还感化了一行人…… 三天，仓库已经第二次出清，封华去了那条小路，把陆续回来的人腿都安回去……再不安就要留下后遗症了。 虽然很疼，但是这些人再也没人在心里诅咒封华了，三天的灵魂洗礼加金钱攻势，他们都自认是封华的小弟了，虽然人家没收他们的意思。 “老大，今天的货呢？”有人看见空空荡荡的空地，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赶紧问道。 “货什么货？当我家开银行的啊。”封华玩笑道：“再多我可赔不起了，这样都把老婆本赔进去了呢。” “啊……”所有人齐声发出了低声的惨叫。 “做人不能太贪，要知足常乐。”封华教育道：“钱太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会让人迷失方向。” 众人都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钱多不是好事？别开玩笑了，没钱才不是好事。 不经历一回，是永远体会不到这句话的真意的。封华叹了口气，“回家别飘，别出去炫耀，让人知道你们有大钱了。” 大多数人点点头，这个他们还是懂的，现在红眼病的人特别多，他们出去得瑟下场肯定是被人举报。 “对老婆孩子也好点，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封华忍不住说了一句。60年还是好的，他们想浪都找不到人，顶多找个村里的寡妇，到了80年代后90年代后，才是“富易妻”的高发期。 “嘿嘿嘿……”众人都听懂了，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一个少年教训这方面……虽然他们现在连这少年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封华都是晚上出现，他们只能模糊地看出个身高，和偶尔迎着月光时，晶莹的双眼和完美的轮廓。 “最后，千万不要赌。”封华说道。 “是是是。”众人都乖巧地点头。但是封华知道，肯定有人忍不住的。但是她也只能言尽于此，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她只是个过客。只是希望她给他们带来的财富，不要变成灾难。 “各位，告辞了。”封华不等众人反应，隐身在黑暗中，转眼消失不见。 任众人怎么追都没追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我滴个神啊……”有人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从兜里把今天分到的钱掏出来看看，是人民币，不是冥币…… “瞎想什么呢？”张小松过来踢了他一脚，他们已经和这些人不打不相识了，现在关系还不错。 “人家那身手，收拾你们就跟玩似的，还能让你追上？你以为你谁啊？”张小松道。 这倒也是，刚才一时想差的人松了口气。 众人感慨遗憾了半天才散了。 张小松打算听“老大”的话，回家不盖砖房了，就盖个土房，媳妇也不娶眼高于顶的大队长女儿了，就娶之前帮他补过衣服的邻居妹妹，踏踏实实过他的农民日子。 反正钱，他已经赚到了一辈子也赚不到花不完的——30万。如果按照他每年赚的工分算，这些钱够他赚1万年…… 封华找到了孙子岳，给了他1万块钱。 “这账不对，多了好多！”孙子岳看到面前的十沓大黑十道。 是不对，封华多给了些。这三天这些人出货很多，但是也没有100万斤，所以1%自然没有1万。 不过别的倒爷都大把地赚钱，每人几万几十万的，她怕孙子岳心里有想法，把他性格整扭曲了，反倒是她不对了。 好在看样子，还行，孙子岳现在竟然能嫌钱多，而不是钱少。 封华放下心来，把10沓崭新的大黑十推到他面前，“你要是信我的，就把这些钱好好收起来，别拆封也别用，也别放霉放蠹了，50年后这些钱能值1亿。” “哈哈哈……”孙子岳愣了一下就大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你还是半仙啊，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50年之后的事情你都算出来了？”对于封华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那太不可思议了太没有道理了。 “我们家世代收藏古董研究古董，这钱50年后就是珍惜古董，你不懂。”封华尽量给他个科学的解释，省得她又被妖魔化了。 但是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孙子岳更不信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古董，物以稀为贵才是古董，这钱现在大家都在用，要多少有多少，50年之后就是珍惜古董了？500年还差不多。 第409章起名残伤不起 第409章起名残伤不起 封华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钱她是给了，孙子岳如果信她，将来这就是可以写入家史，吹嘘一辈子的光辉事迹，如何不信，那就可能心肌梗死了…… 封华放下钱，干脆利索地告别，还没等孙子岳酝酿好情绪好好地话个别，她已经拎着行李消失在黑夜里了。 让孙子岳扼腕不已，什么时候再见啊？也不说一声……他还以为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呢。 封华是开着她的破吉普走的，厦门这地方不当不正不是省城，到了80年代才有火车站，她想快速离开，只能自己想办法。而她的办法就是她的小汽车了。 可是开出不远封华就停车收进了空间，屁股受不了了，肠子也抗议了，没有减震系统的汽车开在土路上，真的伤不起。她一百年没犯的晕车病都颠出来了。 天色已经蒙蒙亮，封华放出了“小黑”。她上次一共得到4匹战马，最帅的小美被她相中了，其他三个虽然不如小美，但是起码都是战马，养好了伤残都是顶顶好马，再加上空间的滋养，现在简直成了极品宝马。 而小美更是极品种的极品。不过小美伤得比较重，伤还没好利索，封华就放出了一匹黑色的蒙古马，“小黑”。 起名残一样伤不起，另外两匹马就叫了“大棕”和“小棕”。 空间再好，地方也小，更何况这些马是被封华圈养的，“小黑”一出空间，愣了一下，看到周围无边的旷野和漫长的小路，立刻就兴奋了，嘶鸣两声就狂奔起来。 封华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小黑立刻来了个急刹车，想到旁边还有个主人，低头耷脑一路小跑地回来了。 封华很满意，眼神可以当刹车了…… 一手握着马鞍，一脚踩着脚蹬，封华帅气地上马，乘着秋风，离开了厦门。 马鞍她自然是有的，还是纯银的呢，都是在大草原的时候收的。 …… 而封华的大手笔出货确实惊动了一些人，厦门市场都要被板栗淹没了，走在居民区，家家都能传出板栗香。这实在太挑战某些人的神经了，他们就是想装独眼龙都装不下去了。 一大清早，一行人就堵到了仓库的门口，他们想先来个文的，问问情况再说。毕竟打听了一圈，这个少年的光荣事迹已经传开了，又是送粮又是换鱼的，黑市出货的价又是出乎意料的低，把整个黑市都砸夸了。 这些人想把人找过来先问问……毕竟到了这个地步，连问都不问，可就有人会问他们了。 然而他们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人，找到一直跟封华联系的食品厂厂长孙闵行，孙闵行也是一问三不知，他是真不知道，封华走了他都不知道！ 这太突然了，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今天早上他们厂里还开会讨论下一批板栗定多少呢。现在人竟然走了？全厂悲痛，后悔当初定少了。 封华的板栗，可是让他们发了不少财。 众人又守了几天，真不见来人，这事只好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 而此时几千里之外，祖国的最北端已经下起了大雪。严朗抱着小合营，周新月拎着行李，一行人艰难地走在雪地上，为了防止严朗摔倒，他们走得很慢。 等仔细核对好地址，敲开了三四家大门，终于在一个热心邻居的带领下敲开段良玉家的大门，距离他们离开上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如果行程顺利，一路坐火车自然要不来这么久，但是他们不顺利，小合营的身体还是太差了，又一直生活在南方，初来乍到北方，突然体会那么冷的天气，一下子就病了。 他们在路上休养了半个月，如果不是封华离开时候留下来的保命药水，小合营没准真交代在路上了。 好在药水很给力，小合营现在身体好多了，不但适应了北方的天气，人看着也跟正常孩子一样了，甚至更健康。在这个严朗和周新月都感冒了的时候，他竟然没感冒。 段良玉见到门外的人，很意外，他不认识，所以堵在门口，不想让人进来。 邻居狐疑地看着严朗三人，“你不说这是你好朋友吗？”还把段良玉的大体情况说得头头是道，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带人来。这时候的人的警惕性都很高，看见个陌生人都想问人家祖宗八辈。 “这是我兄弟的把兄弟，我兄弟特意让我来给他送东西的。”严朗说道：“不过我们倒是第一次见。”说完回头郑重对段良玉道：“是方华让我来的。” 一句“方华”，不管是不是真的，段良玉都不能在大门口跟他确认。 “哦，方……小弟，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段良玉赶紧装作恍然大悟道，把严朗和周新月都拉进了院子，再三谢过邻居，关上了大门。 赵永和刘秀秀都迎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一家三口”一愣。现在他们可今非昔比了，不是过去那个小倒爷了，段良玉家的院子可轻易不给外人进了。 “进屋说。”段良玉把人拉进了屋子。 一开门，屋里的热气就扑了出来，白茫茫一片，看着就暖和。严朗和周新月进到屋里，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周新月还好点，体验过边疆的极度寒冷，严朗却不行了，他之前都没出过上海，真的狠狠地被冰天雪地冻住了。要不是封华对他恩重如山，他真想扭头回去了。 “你说你是？”段良玉问道。 “我是方华的朋友，这是他给你们的一封信。”严朗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封带着体温的信。 赵永和段良玉一听方华，眼睛就亮了，赵永一把抢过信，赶紧看了起来。 信里只说了这对男女和孩子是她的朋友，现在都是黑户了，让赵永想办法安排一下，并好好招待。 赵永比较谨慎，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笔迹，确实是封华的，他之前见过封华写的东西，他甚至拿来当过字帖……所以对封华的笔迹比较熟悉。 “这是信物。”严朗从自己脖子上和小合营脖子上取下一对龙凤佩，合在一起。 这个东西又让赵永眼前一亮，这玉佩他熟悉。不过他还是很谨慎，这东西到他手里没两天，就转手给了封华，他还真不敢认定这就是那对。 “行了，你们先吃着，我去问问。”赵永接过玉佩走了。他不能确定，不过有人肯定能确定，就是这玉佩的原主人。 第410章没找到 第410章没找到 最后得到的结果自然是真的，赵永匆匆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而屋里的段良玉一家和严朗他们还在聊天。 此时正是中午，段家人正打算吃午饭，赵永走后他们自然极力邀请严朗下桌一起吃，凭他的直觉，觉得这些人真的是方华的朋友。 但是严朗和周新月都坚决推辞，没敢吃。一桌子大鱼大肉，红烧肉、红烧鲤鱼、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白肉。这菜硬的，他们真不敢下嘴。不过严朗心里倒是也确定了这肯定是方华的朋友。 “今天是我女儿段宝芝的生日，我们庆祝一下。”段良玉解释了一下，他们平时伙食是不错，但绝没有好到这个程度，他们平时想吃口新鲜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真没有。这几斤肉还是打听了好久才预定到的。 而段宝芝，就是赵丹丹带过来的女儿，现在跟了段良玉的姓，他研究了半天，研究出一个一听就受宠的名字…… 赵永回来了，带回了确定的消息，又热情地拥抱了一下严朗，表示了欢迎。大小姐的朋友，可不敢怠慢！ 因为封华信里没提严朗和周新月的身份，赵永也没敢问，只问了他们今后的打算，想找个什么工作，他可以帮着安排。他现在“灰道白道”都混得不错了，安排几个工作真的没问题。 “工作就先不用找了。”严朗说道：“我家祖传的点心手艺，我是来给少爷做点心的。” 一句“少爷”听得赵永和段良玉一愣，对视一眼，这是敬称？还是他还不知道方华其实是个女孩子？ 不管是什么，谨慎的赵永决定对这俩人的态度再保留几分。 吃过饭，赵永就把他们带到了他的新房子处。房子盖了三座相连的，每座3大间，院子也是大大的，前后院加起来两亩多。 江边，荒凉无人的地方，赵永又打点了一番，不但没人管，还没被经租出去。一间他自己住，另外两间都当了仓库，此时两个仓库基本都满了。 不但屋里满了，院子里也堆满了有残的红木家具，好的都在屋里呢。 严朗和周新月看到这一副场景愣了一下。 “赵大哥你是木匠？”严朗问道。 “哈哈，不是不是，这些都是别人放我这里的。”赵永都没敢说是给封华收的，他打算等封华回来之后仔细问问情况再说。 严朗明显不信，但是他没有再问。他已经猜到几分，这是个专门倒腾家具的倒爷？但是这玩意有市场吗？ 屋里也是各种红木家具，不过都是精品。这座房子现在就是专门存放红木家具的，其他好东西都在赵永自己家放着呢，另外一些较贵重的大件，自行车电视机啥的都在另一间房子里，晚上由乔阳看着。 赵永又去隔壁搬来了米面柴，严朗和周新月就算落脚了。 “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啊？”乔阳也跟着忙前忙后，见众人歇了下来，忍不住凑过来问道。 赵永看了他一眼，他还没来得及跟他交代保密的事，还好这小子也有几分脑子，没叫错。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方华说他还要去南方，过几个月就回来。”严朗道。 “哎！”赵永有些犯愁，他是真愁了，东西早就卖光了，他已经闲着2个月没货出了，光吃饭不干活，整整胖了20多斤！把他妈吓坏了，以为他饿出肿病了呢。 那些真要饿死的人，不是枯瘦如柴的，大多数都是胖胖的，因为全身水肿。 更愁的是姜主任三天两头地来催问他。今年冬天不但来得早，气温还低，这才11月份，江面就上冻了，可以预见今年是个寒冬，那农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姜主任的帮助计划已经写了好几个，就等着封华回来，粮食到位，他好呈上去呢！ 封华在众人的期盼中，过了两个多月，在腊月二十七的早晨下了火车。 这一次的广西之行非常不顺利，按照蔡老奶奶、蔡建军、蔡元君三个人给的信息和地址，她把方圆百里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部队早就撤走、消失，当时的驻地现在只是一片荒山里的废墟，而蔡全牺牲的战场和可能的埋骨地，更是无法判断。 封华大着胆子深入地面探了探，乱葬岗倒是发现许多，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的合葬坑也发现了……想从中确定哪个是蔡全，她真的办不到。 最后为了安慰蔡奶奶，只好给她排了几张优美的广西风景…… 封华分别给蔡建军和蔡元君都去了电报，说明了情况，就启程回家了。路过北京的时候带上了蔡建军。他现在在一个派出所当副所长，这几个月的假一直没休，就攒到年底跟年假一起打算去看他奶奶呢。 蔡建军下了火车很激动，零下40度的天气，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也挡不住他内心的火热，终于要见到他的亲人了。 因为母亲从小对他冷淡，他跟母亲的关系也不亲热，童年对亲情的美好回忆，甚至都在蔡老太太身上，所以蔡老太太在他心里，是很亲很重的。 “不过这也太冷了！”蔡建军隔着厚厚的围巾，吼了一声，不吼他怕身旁的封华听不见。 北风正呜嗷呜嗷地刮着，雪花正乱七八糟地飞舞着，空气能见度不超过10米。 封华记得这场大雪，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连下了七天，前世她顾不得危险，在牛棚里升起了火堆。反正这种天气，是没人来查看的，就是牛死了丢了，也不会有人出来找的。 出来人就得冻死。能见度这么低，四处又都是平原，没有标志物，走远了就无法确定方向，等被发现的时候绝对冻死了。大雪天其实是很危险的，现在很少有人在这种天气走出自家院子。 下了火车的人都懵了，不过好在这是城里，顺着马路还能找到家。 封华拉着蔡建军的袖子，带他去了段良玉家。她打算准备点年货回家，没有蔡建军在，什么都好说，她到家门口再变出来就行，有了蔡建军，就得找个幌子了。 第411章回来 第411章回来 然而段良玉家现在不太方便。 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封华基本都认识，都是赵丹丹的娘家人，父母哥嫂侄子侄女的。 仔细看会发现赵丹丹和段良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封华放慢了脚步，从胡同口一直观察到他家门口，发现赵家人这回换路子了，打算走苦情路线，哭穷哭亲情来了。也不要钱，就是大过年的，想女儿想外孙女了，来看看，顺便过个年。 大过年的，兄弟们也需要孝敬父母，哥嫂自然一块跟着过来了。正好赶上天留客，怎么办？自然是留下来了。 封华发现他们路子是真变了，一点不强硬了，特别卑微、讨好。 “哎，这我就没办法了，自求多福吧。”封华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在段家门口停留，继续拉着蔡建军往前走。 于情于理赵家人做的都不错，父母想孩子了来看看怎么了？吃几顿饭怎么了？谁也不敢说不给，那就是不孝。 而哥嫂侄子吃几顿，也没错，再赶上这天气，真不能撵客。 再说如果这些人没别的心思，只是管几顿饭，管就管吧，段良玉现在也不差钱了。 封华带着蔡建军来到了赵永的新房子处。 这里她虽然是第一次来，不过这个位置赵永之前说得很详细，一找就找到了。 赵永不在家……估计是回家过年去了。 好在她发现严朗和周新月在，看到活蹦乱跳，正在屋里踢毽子的小合营，封华心里松了口气，这三个人平安到了，这就好。 封华敲开了严朗的大门。 “啊！主……方华！你回来啦！”严朗激动道，一激动差点叫出个主人，好在看到了封华身后的蔡建军，及时住嘴。 三人没在门口寒暄，那是傻子。 进了屋，封华也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她倒是不怎么冷，就是怪捂得慌。 为了表现自己是个正常人，她跟正常人一样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条眼缝，厚厚的围巾裹了四层，呼吸不畅了。 “这位是？” 严朗没先跟封华叙旧，而是先问了一下蔡建军，这样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我哥，蔡建军。”封华直接道。 凭蔡奶奶的关系，她叫蔡建军一声哥一点不过分，当然是在她看蔡建军人还不错，对蔡奶奶有心的份上，没有这份心，可能就是个“表哥”了。 如果心不正，那就一边凉快去。 “哦，大哥好！” 严朗热情地跟蔡建军握手，虽然搞不懂方华的哥哥为什么姓蔡，可能是干兄弟或者表哥吧，反正看方华的态度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在方华这里，还只是个好朋友呢。 周新月给两人端来了糖水，又拿了两双棉鞋让两人换上。 这个天气进了屋，鞋是一定要脱下来放到炉筒子边烤干的，不然肯定没法穿，都是湿透的。 “哥哥！你回来啦！” 小合营竟然还记得她，见到封华就扑了过来，一点没有平时的腼腆内向。 封华高兴地抱起他，一起坐到了炕上，不过她一眼瞄到了炕上的针线钵里的小孩衣服，只比巴掌大一点的婴儿服。 封华一双眼迅速瞄向周新月的肚子。 这速度够快的啊…… 周新月一下脸红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道：“不是给我自己做的，是给段嫂子做的，她有了。” “哦……” 封华刚才真想歪了，还以为是周新月和严朗好上了，都有孩子了呢。 不过他俩肯定也有情况，封华刚才没留意，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间三大间两张炕的屋子，他们三个是住在一间的。 孤男寡女非亲非故的住在一个炕上…… 封华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 严朗就红着脸从柜子里抓过一把喜糖，递给封华和蔡建军，“我们上个星期刚领证结婚，本来想等你回来的，可是……” 可是等不及了，已经住到一个炕上了，严朗自然要马上对人间负责，省得有什么闲言碎语出来让两人难堪。 虽然他们来了两个月了，周围连个打招呼的邻居都没有，只认识赵永和段家人。 封华内心复杂，面上却欢喜非常地给两人道了喜，琢磨着给他俩送什么礼物好。 手表这俩人都有了，钱又太没诚意，金银珠宝又不妥当。 “赵永呢？什么时候回来。”封华问道。 “回家相亲去了。”严朗说完，一脸复杂道：“最近他家给他找了好几个对象，都挺……那啥的。” 赵永过了年就27了，现在人都认虚岁，那就是28了，可是铁打的大龄青年了，对象不好找了，别人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再加上赵永没工作，又有“耍流氓”前科的情况下，找到的不是带好几个孩子的寡妇，就是真有残疾的大龄剩女。 可把赵永气死了！他回家不是相亲去的，他是回家跟他爸妈吵架去的。他要说真耍流氓他也认了，关键是没耍还背个黑锅，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不能找别的地方出，只能在这里出了。 赵永又跟爸妈吵了一场，顺便埋汰走女方，气哼哼地回来了。 他真不想成家，女人在他眼里，就没一个好的！哦不对不对！还有一个大小姐除外…… 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封华让蔡建军留下，自己去了赵永家。 见到封华，赵永激动坏了，差点就上来来个拥抱。 当看到封华一双似笑非笑，比冰凌还晶莹的眼才一下反应过来，这是个女孩子，赶紧刹住脚。 封华现在这身男孩子打扮，唯一有一点点暴露她性别的，就是这双眼睛了。没有男性的刚硬，只有女性的柔美。当然是在她眼神不冷的情况下。 封华要是冷了眼，谁还敢看她的脸。 “我的姑奶奶，你可回来了！”赵永激动地大叫一声，“不是说好了三四个月的吗！这都五六个月了！姜主任已经急得满嘴泡了，当然我的泡也不少。” 第412章给大家过个年 第412章给大家过个年 “他要多少？”封华直接问道。 “当然是越多越好。”赵永脱口道，这句话姜主任见他一次说一次，他做梦都梦见了，因为这也是他的愿望。 “给他10万斤，给你5万斤，他那我不管，你出去卖5毛钱一斤，就当给大家过个年了。”封华说道：“如果去农村卖的话，就2毛钱一斤，卖的钱咋俩一人一半。” 赵永愣愣地看着他，表情都凝滞了。 “当然一年就这一次，多了我可赔不起。”封华玩笑道。 “哦……啊。”赵永无意识地应了两声。不过也有点想明白了，这就跟以前大户人家有喜事去街上撒钱撒馒头一样，图个喜庆，吉利，顺便也图个善名。 但是现在人家方家是匿名的，那这是真善人啊。 虽然挣不到多少钱了，但是赵永浑身突然充满了干劲，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出去做好事，还不花自己钱，这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封华又详细说了一下，可以用东西换，不然2毛钱一斤，也得难为死一大片农村人。 “行，我明白了。”赵永说道，就是给东西就换的意思。 “我去通知姜主任。”赵永说完就要走，封华叫住了他，“家里有什么年货吗？给我准备点，我有用。” “有有有。”赵永说完满屋子开始划拉东西。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叫人来把东西收一收，我这装不下了，收走了我好装新的。”赵永一边找各种吃的一边随口说道。 “一会你走了就收。”封华说道。 赵永很上道：“那我叫上乔阳，跟我一起去姜主任家，就是严朗和他媳妇……” “他跟你们一样，有什么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封华明白他的顾虑，给了他一个准确的定位。 该隐瞒的，她已经对赵永和段良玉隐瞒过了，能露在他们面前的，也能露在严朗面前，没所谓。 “行，我懂了。”赵永说道。说完已经划拉了一麻袋吃的，各种罐头，香肠，肉制品。他们当地有一种很有名的红肠，是从俄罗斯传过来的，即便现在缺衣少食的时候，这香肠也有生产，只不过一般人吃不到罢了。 但是赵永现在显然不是一般人了。 “够吗？”赵永拎着麻袋问道。他也不管封华要这些干啥，人家怎么可能差他这点年货？没准是出门回来，没给家里的下人准备礼物，上他这凑手来了…… “行了，先放这，我们走吧。”封华说道，她自然不需要赵永这点年货，她只需要“有人送年货”，不然一会她拎着麻袋出现，不好跟蔡建军解释。 这可是个敏锐的军人。 两人出了大门，赵永叫出乔阳一起离开了，封华等他们走后，把两人院子里屋里属于她的东西都收了。至于严朗家，只好下次了。 还算赵永有见识，或者段良玉有见识，知道红木不能见水，严家院子里搭了简易的棚子，不遮风，但是起码挡雨雪，没让这些红木家具泡在雨雪里废了。 封华一路飞奔到了乔阳家，乔阳家的院子里竟然也盖了棚子，堆满了家具。这东西占地方，虽然堆满了几个院子，但是实际上也没多少。 封华收走之后，又把屋里和院子里都放满一袋子一袋子的玉米。想了想，大过年的，她又拿出了10袋子碾好的面粉，让他们拿去做别的用途，比如送个年礼什么的。 封华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没准这时候姜主任已经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回到赵永家，封华又拿出了三个麻袋，这是她为他们三家准备的年礼，大米、白面、新鲜的猪肉、驴肉，外加一些干果，想了想又拿出几样果脯。 这是她没事自己做的，空间里现在的水果种类已经很多了，苹果葡萄梨这些之前收的就不说了，去了一趟南方，好处就是热带水果收集齐了。 香蕉、芒果、菠萝、椰子、龙眼、荔枝、百香果等等等等，凡是广东广西长的热带水果，几乎都收集全了。大夏天不好拿出新鲜的来，只能拿出果脯了。 站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封华一咬牙从空间放出3只大肥猪来。当初打算好了要买几只猪回去，杀了过年全村吃肉，好让方芳给方远写信，好好说明一下村里生活是非常好的，让他放心。 之前还觉得活猪不好掏换，现在空间有了小型牧场，倒是方便了，只希望一会蔡建军的疑问不要太多…… 赵永和乔阳一路飞车回来了，自行车……摔了好几个跟头也不嫌疼。推开门，俩人吓得一蹦。 三只大肥猪安静地站在院子里，晃得他们眼都花了。这是他们见过的最肥最漂亮最干净的猪，没有满身的污泥和臭味，粉红色的皮毛看着竟然很漂亮。 那是当然，封华拿出来之前给它们洗过澡的，防止它们把空间泥土带出来。 “赶紧进屋，别把猪冻死了！”赵永回过神来立刻说道，然后赶紧开门，把猪赶了进去。 “还是一公两母！”赵永激动坏了，看着这猪就像看着金元宝。现在的活猪价也了不得了，500块一只小猪仔！ “别打主意，这是我要送人的。”封华看着他泛绿的眼睛说道。 赵永遗憾了一下赶紧问道：“那还有没？送我两只，一公一母，我不但能卖个大价钱，还能给我们赚份大人情！” “行啊，等春天的吧。”封华说道，现在给他们他们怕是养不活，这么冷的天，不但要浪费很多粮食，还要浪费柴火，不如等春天再说。 她空间里有几十头从厦门换来的活猪，她也只打算留下一公一母自己繁殖，其他都出清，不要占地方了。 封华这一趟广西之行，正事没办成，其他事倒是不错，不但收集了各种水果，还收集了许多野生动物。大型的、小型的，都是可以吃的那种。 野猪就收集了一家六口，等长大了，她以后都不打算吃家猪肉了…… “行行行。”赵永高兴坏了，觉得自己这路绝对会越走越宽广了，到时候什么媳妇娶不到？绝对不会要个傻子的！ 今天他家里给他介绍的个对象就是傻子！之前缺胳膊少腿耳聋眼瞎他就忍了，这次竟然找来个傻子，真是忍无可忍！ 第413章祖孙相见 第413章祖孙相见 封华看他刚才还兴高采烈，现在却一脸阴沉，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人为难你？”那样的话，她就得关注一下了。这可是她的头号代理商，不能出差错。 “没什么事，就是我家的事。”赵永说道：“我家今天竟然给我介绍了个20岁的傻子！”这事虽然丢人，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但是封华不是外人。 当然那人也不是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傻子，赵永还是他爸妈亲生的，不至于这样对他。女方是个4级轻度的智力残疾人，生活自理，干家务农活都没问题，甚至跟正常人聊天说笑都行，就是别聊些人生啊哲学什么的…… 也别数数，10以内加减法勉强行，多了就不行了。 女人长得还挺漂亮，家庭条件也不错，所以赵永的父母咬牙就让赵永见了。赵永眼瞅就30了，等过了30，这样的都不好找了！ 封华听完，干笑两声，劝他别往心里去，也别随便找个人凑合，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不要害人害己。 赵永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是给你们三家的年货，你们分了吧。”封华又指了指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赵永也不见外，上去就打开一个麻袋开始往外拿东西，一边拿一边惊呼，这可比他划拉得那些东西好出许多倍。 “段良玉家的就先放我这了，不送了。”赵永说道：“赵丹丹娘家人都来了，我看有常住的意思。” “不能，常住大队也不带让的。”封华说道。不但时间长了开不出介绍信，不回大队干活，没工分没口粮，都吃女婿家的，只要段良玉装穷，饿他们几天就好了。 “那也得住到开春。”赵永说了一句也没多说，养3个月也不伤筋动骨，就是闹点心。 “能找个车吗？把这些东西帮我拉走。”封华说道。 “没问题，现在要车，一句话的事！”赵永痛快道：“我这就去叫。” 他刚才去找了姜主任，姜主任一蹦三尺高，立刻带着人跟他一起去了乔家，他也跟他说了封华的意思，打算春节大放送，去农村“撒粮”去！ 2毛钱一斤的玉米，就是白市价都是八九分一斤，再加上粮票的价钱，可就不止2毛了。真的是大放送。 姜主任把赵永和封华狠狠地赞扬了一顿，主动说了可以给他安排一辆车，让他随便去乡下。当然卖还是要偷偷的。 赵永叫来了车，封华叫上蔡建军，带着三只猪2麻袋年货离开了。等到了离故家屯还有些距离的路口，封华叫停了卡车，从麻袋里拎出一只猪后肘，送给了司机。 可把司机高兴坏了，本来这天出来他就很不愿意，现在有了这块肉，再远他都敢去。 没了车，封华和蔡建军一人拖着一只从赵永家拿的爬犁，赶着三头猪往前走。 爬犁在此时的东北就像后世的拉杆买菜兜一样普遍，出门买个煤，买个土豆白菜，每个月分粮食，有了爬犁会轻松很多。 周围没了外人，封华以为蔡建军会问些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问。 封华把他扔到严家就走了，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回来带回了这么多东西，还有汽车专送，他以为她是回家找人安排的。虽然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奶奶家门口。 俩人身体都好，在这大雪纷飞死冷寒天的情况下，依然半个小时走了十里路，回到了故家屯。 “到了。”封华停下脚步说道。 因为能见度不好，又一直低头拖着爬犁，直到封华说话，蔡建军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外。 心，立刻热了起来。 封华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就大喊大叫，激动地喊着我回来了，她怕蔡奶奶着急给她开门，摔倒了。 封华走到院墙边，轻松翻过去，从里面打开了门。两人拉着爬犁赶着猪，进了院子。 蔡老太太还是听到了动静，在屋里大喊一声，“是小华回来了吗？” 声音被风掩住，蔡建军并没有听见，但是封华却听得一清二楚。 “是我回来了！奶奶！”说完扔下行李就跑进了屋，把蔡建军一个人扔在院子里。 蔡建军看看封华和已经关上的屋门，又看看三头猪，虽然很想跟封华一样跑进屋，但他还是赶紧打开了柴房的门，把三头猪赶了进去。 这三只猪一路上没冻死了，真是奇迹！蔡建军想到。不过他要是进了屋，跟奶奶寒暄起来，把它们扔在外面再冻一会，估计就真死了。 “奶奶！”封华进屋，看见了精神矍铄跟她走时候没什么两样的蔡奶奶非常高兴，赶紧脱了身上的装备扔到一边，才过去跟老太太拥抱了一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把我担心坏了。”蔡老太太说着，伸手捋了捋封华的头发，慈爱珍惜地看着她。她真是吓坏了……要不是有封华那三封电报，她怕是要天天去村口等着去了。 封华当她是亲奶奶，不，当她是亲人，那一份赤诚之心她感觉得到，她也当封华是亲人，亲人这么久逾期不归，自然要担心。 这时，蔡建军也推门进来了。 蔡老太太一愣，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他看不清蔡建军的模样，但是正因为看不清，他高大的身材和模糊的五官，也更像她的大儿子。 “奶奶！”蔡建军看到蔡老太太，一下就跪了下来，狠狠磕了三个头。 蔡老太太握着封华的手，反应不过来。 “这是蔡建军，蔡勇叔叔的儿子，您还记得吗？我这次路过北京的时候找到他了！”封华赶紧解释道。 蔡老太太反应过来，一下子红了眼眶，“是小军啊，我自然记得。” “奶奶！”蔡建军也跪行过来，抱着蔡老太太的腿就开始哭。 封华让开几步，把空间都留给这对二十多年没见、以为永远都不会相见的祖孙俩。 封华悄悄地出去，关心一下那三只猪……这一路上没死，因为它们吃了几个月的空间作物，但是如果真在冰冷冷的柴房里呆一宿，肯定也死了。 空间动物也不是神兽。 第414章我是女孩子 第414章我是女孩子 封华先去收拾了一下蔡家的猪圈。蔡家本来也是有猪圈的，甚至还有马圈，估计都是蔡老太太没自闭的时候养的，但是现在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不过封华有点轻微强迫症，看不得满院子都井井有条，诗情画意，就一个破猪圈矗在那里破坏画风，所以她之前精心收拾过这个猪圈，让它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绝对是猪圈中的豪宅。 现在正好用到了。 猪圈是那种半开放式的，封华赶紧去仓房里拿出些老旧的草帘子草席子，把它改成密封式的，又在入口处支了个小炉子，才把猪都赶了进去。 这几只猪必须是活的，有大用呢。 封华忙完，才拖着两麻袋年货进屋了。 这么长时间，祖孙俩已经平静下来，手拉着手诉说着这二十多年的经历。 封华也没打扰他们，自己忙碌起来做饭去了。 晚饭很丰盛，各种肉，各种鱼。她准备了一些冻海鱼，放到麻袋里当年货，想了想，又拿出几斤“大闸蟹”。 阳澄湖她没路过，但是她相信她空间出品的螃蟹，绝对不输于大闸蟹。 她也不是嘴馋了，她嘴馋完全可以躲到空间里去吃，她只是想把好东西都尽量光明正大地拿到蔡奶奶面前，让她也吃一些。 浓郁的肉香里夹杂着螃蟹的鲜味，一下子打断了屋里两人的谈话。 “哎呀，我该做饭去了。”蔡老太太说道，在她眼里，封华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她还没有正经开始教呢。 两人走到厨房，封华什么都忙完了，就等着出锅吃饭了。 站起来把人推进屋，封华也加入了聊天的队伍。 “奶，我妈怎么样了？”封华当着蔡建军的面问道。既然把人带到这里了，蔡建军刚才那几个头磕得也诚心，封华就不介意让他知道“方华”其实是“封华”。 关键是瞒不住！ 蔡建军这次的假期比较长，有20多天，他不可能不出门跟村子里的人聊天，认认人，观察一下环境，谢一下她口中的对蔡奶奶非常照顾的大队长。 只要他往村子里一转，这事就瞒不住，她大小也是个名人了。 与其让他发现怀疑猜忌，不如主动技巧地说出来。 “哎呀，你快回家看看！”蔡老太太惊呼一声。 封华……她妈不会又病危了吧…… “你妈又给你生了个弟弟。”蔡老太太笑着道。 封华松了口气，坐着没动，只要人没死就行……不过算算预产期，也该生了。 “还真是弟弟啊？”封华笑着道：“按概率，我还以为是妹妹呢。” 蔡老太太望望窗外的大雪纷飞，也没再催促她，“听说是七天前生的，母子平安。” 因为封华走之前的交代，梁青山是真上心了，一天来一趟蔡家，问蔡老太太有什么需要，柴火都送了两大堆，就怕蔡老太太草不够烧，冻着冷着，要是有个万一，封华回来不得跟他急？ 天不好的时候更是早晚来两趟，刘小丽又生了的消息就是他带来的。 听到母子平安，封华更坐着不动了，又从麻袋里掏出一大包瓜子开始嗑。怪冷的，她打算雪停了再去。 蔡建军静静地听着、看着，懵了…… 大少爷方华家住在这个村里？他妈给他生了小弟弟，他却有心在这里嗑瓜子，一点不想回去看看？这都什么情况？ “我家姐妹7个，我排行老三，现在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老八和老九了。”封华说着递了一把瓜子给蔡建军。 蔡建军伸出去的手一顿，姐妹7个，他排行老三的意思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什么什么…… 蔡建军瞪眼看着眼前俊朗帅气的少年，听着他清朗悦耳的声音，拒绝相信脑海里的那个猜测。 “是啊，我是个女孩子。”封华冲他眨了一下眼，调皮一笑。声音已经变回了甜美软糯的女声。 蔡建军整个人都是一抖……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他虽然第一次见封华的时候，就觉得她面容太过精致，有过一瞬间的怀疑，但是后来再看她做的事，就完全打消了这是个女孩子的想法。 万里迢迢去给他爸扫墓，又万里迢迢只身一个人去给他两个叔叔扫墓，这是一个女孩子能干出来的吗？就是他自己，这么走一趟，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一路平安地回来。 而眼前这个少年，哦，少女，此刻眼神平静安宁，透着淡淡的喜悦幸福，跟奶奶聊天的时候更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这就是个软软萌萌的小姑娘啊！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小姑娘，是怎样只身走遍祖国大江南北的。 还有，这一地的东西……这是个什么村子？村民这么富有吗？ “我家是贫下中农。”封华笑着说道。 蔡建军…… “这些东西都是我几个师父给我的年礼。”封华又道。 “赶明看看家里有什么，是你师父喜欢的，咱们给人家回礼。”蔡奶奶在一旁说道。封华有个裁缝师父和医术师父她是知道的，至于这两个师父为什么这么富有，她就不知道了。 外面的世界，她不是很懂。但是她知道礼尚往来。 封华高兴地点点头，“把家里的咸鱼啊，蔬菜干啊，干菜啊，给他们装一些带回去。”今天实在是太着急回家了，没时间去看她的唐师傅，等着年后，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攒了好多问题没问呢。 她现在有些爱上中医了，特别是在发现按穴位打人事半功倍的情况下。 这个解释在蔡建军没有见过她师父的情况下，是非常合理的。而封华也不打算让他见这“俩”师父，其中一个她还没找到呢！ 所以这一关就过去了。至于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扮男装，为什么当初见面的时候不跟他说明真相，而是误导他她是个大家少爷，蔡建军都没问。 这些都不用问，自然是为了方便，当初封华要是跟他解释这一大堆，他都未必信。 “奶奶，我带回来三只猪，一只打算杀了全村分了，两只一公一母的打算送给大队，让他们做种，下了小猪卖给村里人，这样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些。”封华说道。 “好好好。”对于做善事，蔡老太太自然满口答应。 第415章他也不上当了！ 第415章他也不上当了！ 突然，院外有人敲门，声音掩盖在风雪里，蔡老太太和蔡建军并没有听见。 “奶，有人敲门。”封华说道。 “哦，那肯定是梁大队长来了。”蔡老太太说道。这种天气，梁青山都是早晚来一次看看她。 “我去开门。”封华麻利地下地。其实她早就发现是梁青山了，而且梁青山手里还拎着一斤面和一颗酸菜，这也许是年礼。 看到开门的是封华，梁青山楞了一下接着就大笑起来，“小华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年前赶不回来了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蔡奶奶可惦记坏了。” 封华笑了一下，也没跟他在门口寒暄，赶紧把人迎到屋里。 见到蔡建军，梁青山更是激动，他只比蔡勇小几岁，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蔡勇一直是他崇拜的对象，现在见到蔡勇的儿子竟然找到了，真的是喜出望外。 梁青山的热情让蔡建军很高兴，很感激，这样他对奶奶的处境也更放心一些。 众人寒暄没两句，厨房的饭就好了，封华真心把梁青山留下来吃饭。就冲他零下40几度的暴风雪天来草甸子里看蔡奶奶，封华就念他的好。 草甸子里一片荒凉，能见度又低，这可真是一不小心迷了路就要死人的。 “一路上我都做了记号了。”梁青山道。他用各种破布条、麻袋绳把一路上的草都扎起来了，成为一个一个相连的三角堆，顺着这个走，保证丢不了。 这是他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弄的，不然这天，他真不敢来草甸子。 “大叔有心了。”封华说道。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捆个草算什么大事？蔡老太太一不小心冻死在屋里那才是大事……想想现在还一瘸一拐的马大炮，他可不敢怠慢！ 等菜上了桌，梁青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一桌子好饭菜，他又多少年没见过了？他这辈子就见过吗？看着那雪白的大馒头，梁青山怀疑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白的面，也没闻过这么香的肉。 封华也没做什么，家里有两个锅，一个锅她用来蒸了馒头，一个锅做了红烧肉炖土豆，上面清蒸了螃蟹、鲈鱼和虾。 梁青山没吃过螃蟹，东北没有这玩意。海虾他当然也没吃过，但是看模样，他还是猜出这是虾……不就是放大的虾皮子吗，这个河里是有的。 封华又从麻袋里拎出两瓶特贡茅台来，让他和蔡建军一起喝。 梁青山不识货，蔡建军倒是好好看了封华一眼，开始好奇她所谓的师父，到底是什么师父。 这个封华之前没有说，而蔡老太太也不是多话的人，封华自己的事情，她没说，她也不往外说。 看着盘子里的螃蟹，梁青山真的感觉无处下手。封华先给蔡老太太扒了一个，又亲自给梁青山扒了一个。 梁青山有些受宠若惊……封华现在就是再甜美可爱，再礼貌和气，他也不上当了！马大炮的瘸腿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蔡老太太对一桌子好菜好饭倒没什么意外好奇，也没问封华什么。她觉得封华是有大福之人，这点东西算什么，她小时候，家里的下人过年吃得都比这些好…… 酒足饭饱，封华带梁青山来到了后院的猪圈，给他看了看三只大肥猪。 梁青山摸了摸头，“不行了不行了，才喝半斤，怎么就头晕眼花了呢？”梁青山喃喃自语，“肯定是好长时间没喝酒，酒量退步了。” 他不相信他看到的是真的，因为这些猪太干净太漂亮了，这猪圈也没有什么臭味，这怎么会是真的呢？一定是他刚才肉吃多了，太想猪了！ 他刚才一边吃肉就一边在想，他家之前有猪的日子，这要是今年也养了只猪，现在是不是也能这样天天吃肉，起码过年这几天能天天吃。 封华也没解释，上前踢了一只猪一脚，踢得比较用力……这猪嗷嗷地就叫了起来，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梁青山震醒了。 “不是做梦？”梁青山说着，上去摸了摸几只猪，真实温热的手感让他相信，这真的不是做梦！梁青山傻笑起来。 封华非常后悔，她应该在吃饭之前带他来看的，谁知道梁青山喝过酒之后是这样。 等梁青山摸够了，封华把人拽出猪圈，刀刃一样的北风，立刻让他彻底清醒了。 “这三只猪哪来的？”梁青山脱口问道。实在太好奇了，据他所知，方圆100个村子里都没猪了，再远他就不知道了。 “屠宰场买的。”封华说道：“三只猪都给你，明天杀一只全村分了，一起过年，剩下两只留做种。” 梁青山：他可能是还没醒酒。不过当他看到封华比冰雪还有清冷的双眼，就明白过来，自己没听错。 想想那几万斤的鱼，也是，这孩子从来都是个好孩子。封家，真是丢了宝了…… “我这就去告诉大伙！”梁青山激动道。 “免了。”封华说道：“猪一会我帮你偷偷赶回去，你就说上面给的，反正跟我没关系，你对任何人都不许说出去。” 封家要是知道她能掏回三只猪来，那还了得？那肯定是连作带闹地不让杀，就是杀了全村吃肉，他们的下巴这辈子也低不下了，全村人都得抬头看他们了，绝对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而她以后的麻烦更不会少，今天你能弄回三只猪，明天他们就能让你弄回3只牛。 想想那张熊猫皮封华就觉得脑仁疼。 梁青山也想到了封家人的尿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蔡建军也走了出来，帮封华和梁青山把三只猪都赶到了梁青山家。一路上半个人都没遇见，这个天气，除了上厕所，是不会有人出屋门的。 封华也没有进梁家院子，而是在大门外就回去了。路过封家的时候，她往里面探了一眼，刘小丽正在做月子，气色还不错，旁边躺着一个小婴儿，正呼呼大睡，气色也不错。 封华彻底放下心来，决定过完年再来看她们。大过年的，她不想给自己找闹心。 第416章杀年猪 第416章杀年猪 而梁家人都被这三只猪惊呆了，梁青山拿着家里仅剩的那一点面出去，说是送给蔡老太太当年礼，他们都没说什么，人家是光荣烈属，吃点就吃点吧，虽然那是他们家今年仅剩的一点白面，本来还打算年三十包饺子的。 但是人家这回礼，是不是太重了些？ “哪来的？”梁青山的媳妇问道。 梁家大儿子一家跟他一起住，几个人已经把三只猪围住了，一脸冒光地看着地上的猪。 这猪也奇怪，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吵不叫，很听话。 到底是吃空间作物长大的，有点灵性了，虽然不知道即将等待它们的命运是什么。 “捡的。”梁青山道。 “什么？捡的？”梁青山的大儿子惊呼一声，高兴坏了。 梁青山一看要坏，赶紧说道：“上哪捡去？天上掉肥猪啊？净想好事！这是人家蔡老太太见我态度好，特意给上面写了信表扬我一顿，上面见了很高兴，奖励我们村子几只猪。” 这个解释，勉强合理吧，虽然上面从来没有过这么大方过。 “这不跟捡的一样吗？”梁青山的媳妇一样高兴，千恩万谢了一遍蔡老太太，才问道：“这猪咋处理？上面怎么说的？” “一只杀了大家吃肉，两只留下做种。”梁青山说道。 这是封华的要求，封华要是不要求，他想三只都留下做种！但是封华暗示过他以后还有，他也就高兴地应了。 过年能吃肉，谁不高兴呢。 “明天早上杀吧？我去找张屠户。”梁青山的大儿子道。 看见父亲点头，他扭头就穿衣服出去了。 其他几个人也行动起来，去通知邻居去了。 当然只通知了附近的几家，再远处的由附近几家去通知，就这么一点点传递出去。要不然凭他们几个人把村子走一遍，得冻死。他们的棉衣也不厚，最厚的在梁青山身上呢。 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封华用精神力扫了一圈，笑笑就没再关注，她得喂兔子和野鸡去了。之前她拿回来的那些兔子，又繁殖了1窝，变成了80多只，现在小兔子已经长成，眼看也要繁殖，那样瞬间就会变成几百只。 这个蔡奶奶是绝对办不了了，还是移交出去比较合适。 封华给它们加了顿餐，力求让它们生出一窝健康的小兔子。 蔡建军也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整理了一下曾经的马圈，又把猪圈用的那个炉子挪过来，让里面暖和些。 “你，不回家吗？”一切忙完，蔡建军突然问道。 其实他就是过来问这个问题的，了解了封华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她钱财的出处，可能都是来自两个师父，但是他对封华的身份更好奇了。 他刚才已经问过奶奶了，封华就是个普通村民，之前因为救过她一次，两人才认识了。但是封华的那些恩怨，蔡老太太知道的并不多，也就没跟他说。 蔡建军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小姑娘，而她又为什么不回家。 “这里就是我家啊。”封华说道：“至于封家老三封华，你有空去村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对于自己那点事，她都懒得说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村民就都聚到了梁青山家。 今天的暴雪依然没有停，条件好的衣服厚的，举家都来了，条件不好的，把厚衣服都穿在一个人身上，也来了。热切地等着分猪肉。 封华也来了，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只眼睛，衣着也普通，胳膊肘和膝盖都打满了补丁，力求不让人认出来。 她是来学杀猪的……空间里的动物，以后都得她自己宰杀，不但要学杀猪，牛啊、驴啊都跑不了。 一只大肥猪被从梁家的客厅里赶了出来。 梁家没有别的合适的地方放它们，就把他们关在了客厅里，他们也不嫌脏，几个小的甚至激动地一宿没睡觉，不时地起来去客厅看看漂亮的大肥猪，哈喇子都要淌出来了。 真的见到了猪，村民们全激动了。 猪被绑到板凳上，这时候它可能反应过来了，叫得撕心裂肺，然而这更增加了年节的气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放血、去毛、分肉，一番动作被村里的杀猪匠操作的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几十年的老手艺。 “行啊老张，手艺没忘！”有人打趣道。 “那是，一辈子都不能忘！” 老张今天高兴坏了，他有两年没杀猪了，差点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杀猪了，现在可算又过了把瘾。 老张说着话，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不能停，太冷了，赶紧分完拉到，再把这些人冻出个好歹来可就不值当了。 他们这里杀年猪，基本从开始下雪上冻就杀，因为那时候天冷了，就是个天然大冰箱，杀了猪肉不怕坏。而且猪再养的话也不上膘了，喂不起粮食，只会越养越瘦。 所以他还真没在年根底下这么冷的时候杀过猪。 好嘛，这边刚退了一半的毛，水就凉透了，又得重新烧不说，刚捞出来打算分割就分不动了，冻得梆梆的，差点崩坏了他的刀，最后是拿斧子劈开的。 众人按照工分人头，1分1斤，一个人三两，把这只猪分了，欢欢喜喜地拿肉走了。 那些舍不得工分也想吃肉的，就换了些猪下水。至于猪血，梁青山让他们个人拿着缸子，一人分一茶缸也就分光了。 绝对的公平公正没贪污，梁青山在大队里的名声瞬间又长高了一大截。 蔡建军也在封华旁边站着，两人站在人群最外，安静地看着，都没有过去分肉。封华的麻袋里有半扇猪呢，就不去跟他们抢这一斤两斤了。 回了家，给蔡奶奶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封华又一个人出来了。 她打算去马大炮家看看。上次走的时候，他的腿还没好的，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刚才倒是看见了马老太太，灰头土脸地挤在村民里，看着不如以前有精气神了。 第417章一定要继续保持！ 第417章一定要继续保持！ 以前马家是烈属，有照顾有补贴，村民们也都高看她一眼，她可以骂遍全村无敌手，现在有马大炮接二连三搞出的几件事，大家都极其看不上他们。 再加上，现在家家都有钱了，就她家没有……更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封华走之前给了梁青山“鱼饵”，让他带领全村抓鱼卖鱼，基本上每户人家都分到了几百块钱，除了马家。 卖鱼的钱是按人头分的，人口少的人家自然吃亏，马家又没出任何劳动力，最后只分到了不到100块钱，立刻成为了全村最穷的人。 封华走在村里，发现村里多出了许多土房子，让村子的长度增加了一半。 封华脚步一顿，她想起来一件事情来。 她走之前还撺掇她妈跟她奶分家呢，可是昨天看着，这些人还住在一起，倒是二伯一家搬出去了。 封华脚步一拐，又去了封家门口。 昨天没走心，光看她妈和那个新生的小弟弟没事，她就走了，都没留意两人已经不是住在之前的偏厦里，而是般到了正房，住到了二叔一家曾经住的屋子。 封华的精神力现在大涨，探查范围扩大了很多，在周围转了一圈，就发现了二伯一家，正住在一座新土房里，欢天喜地地研究着怎么吃肉呢。 而她爷奶和大伯一家也在屋子里研究着吃肉，她那个极品爹倒不在其中，而是在刘小丽旁边哄他的俩宝贝儿子。 封大贵是真高兴，他有俩儿子了！从此在村里可以挺直腰板做个老爷们儿了！之前连生了7个女儿才得了一个儿子，看着也弱，又赶上这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可能养不活。 所以还是没底气，现在不一样了，她媳妇竟然在这年月里又给他生了个儿子，看样子还挺健康，比他哥生出来的时候还机灵有劲，他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元宝，家里分肉肉了……我们元宝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吃肉肉了……”封大贵抱着新生的婴儿说道。老大叫金宝，老二就叫了元宝。因为这个孩子比大儿子看着健康，他更喜欢这个小儿子。 封华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被她爸从未有过的语气恶心到了。她从来不知道她爸，可以这么……贱兮兮。 “我们元宝要长大了吃，我们金宝现在就吃到了。”刘小丽说道。封大贵喜欢老二，她却喜欢老大，因为老二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 “吃肉！吃肉！”过了年就2岁的封金宝说话已经利索了，也知道了吃肉是什么意思，他跟着刘小丽，吃过封华送来的牛肉干，从此就记住了肉。 刘小丽脸上的笑容只存在了一会就消失不见。 “这要是分了家就好了。”刘小丽瞄了一眼东屋，小声说道。肉也是按户分的，一户几斤，封老二家分出去了，算一户，欢欢喜喜地拿肉回去自己家人吃去了。 他们却还要跟封老头封老太和封老大一家分，还绝对不是平分！她这一屋的闺女，最后能吃个肉渣渣，就算封老太太赏脸了。 凭什么啊！按人头分他们一家能分3斤！而不是3两！这三两还是给她男人和儿子吃的，没她什么事呢。哦，她现在在做月子，可能会网开一面，分到一两片肉。 刘小丽越想火越大，哪怕分出去的是封老头和封老大一家也行，怎么就不当不正地分出去了老二一家？其中的道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倒是知道了。”封大贵说道。刚才看杀猪，他也去了，把二哥拉到一边好好问了一遍。 之前不管怎么问，封老二都没说，怕他有样学样，事情有什么变化，现在什么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也分出来了，他也就不吝啬分享。 “原来是他们没要分家钱，只要了一百多块盖房子的钱。”封大贵捶了一下大腿。 儿子们分家，按理家产是要平分的，老人跟谁养老就多给谁点，这也说得过去，但是其他儿子也不能净身出户，不然被讲究。 但是封老二没要“家产”，只要了这次卖鱼按人头分，分到他们家头上的钱，再加上他亲自参与捕鱼卖鱼给的辛苦费，不但够盖一座宽敞的大土房，还有余富钱置办家当，桌椅板凳棉被啥的。 封大富摆事实讲道理，跟封老头一说，封老头也就同意了，反正他也是要分家的，早一个冬天晚一个冬天的事，现在老二能不要家产就分出去，倒是好事。 他和封大有一家还住在老房子里没分出去，是因为他们还惦记着盖砖瓦房。 “再等等，明年春天就好了。”封大贵说道。 他大哥费劲巴拉地搭个上了砖厂的一个主任，答应明年开春之后给他几千块砖，他们等着这个呢。 “也不知道封华什么时候回来。”刘小丽突然冒出一句这个，让封华意外了一下。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不回来，加的什么班啊？”刘小丽抱怨道：“不过这么辛苦，分到的年货应该也不错吧！”说完一脸向往。 封华笑了一下，这才对，这才是她认识的刘小丽，一定要继续保持！刘小丽要是突然变身慈母，她还不适应了呢。上辈子的记忆刻在灵魂里，永远忘不掉，刘小丽要是变好了，她也变不好，到时候反倒让她难做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你还是你，我却不再是我。 如果是前世，别说刘小丽生产坐月子了，就是她生病感冒了，封华都得亲自去看一眼，有血缘关系在，有伦理道德在，有各种枷锁在，她得做个孝女。 现在？她不当个恶女，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孝顺了。 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封华离开了封家，来到了马家。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已经把肉下锅了，倒是速度，堪称全村头一份。不过马老太太到底会过日子，没有把两斤肉全做了，只做了一半。 她能分到两斤，自然还是看在烈属的份上。 马大炮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看着，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第418章出门拜年 第418章出门拜年 封华看到他手里的拐杖，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命运也是神奇，上辈子马大炮被王展鹏设计，瘸了腿，这辈子被她亲自打折，瘸了腿，这可能就是他逃不出的命运。 “奶，你今天出去……看到封华了吗？她回来了吗？”马大炮突然说了一句，也让封华一愣。今天惦记她的人倒很多，不过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马老太太一下子就火了，“封华封华，封什么华！封华肯定死在外面了！你看看我们家都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惦记她！” 马老太太从来没对马大炮发过这么大的火，但是他们家从村里第一变成倒数第一，她把错都归在封华身上。自从她为了娶封华出去卖菜，回家之后又是丢钱，又是变成冥币，就开始事事不顺，一定是撞了邪了！ 不是她害的是谁害的？ “不关她的事啊……”马大炮小声道。 “那关谁的事？”马老太太吼道：“反正你就不要惦记封华了，人家现在是半个城里人，肯定是看不上你的了。”马老太太说完，心疼地看了一眼孙子的瘸腿。 马大炮想到自己的瘸腿，心情瞬间也不好了，扔了拐杖快步进屋了。 他的腿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接好了，只不过没养好，营养没跟上，再加上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是又摔错位了，没去医院看，就这么养着了。 走个十米二十米看不出瘸来，但是走远了就不行了，腿受不了力，顿顿的疼。 看到马大炮过的不好，封华也就开心了，笑着离开了马家。 回到蔡家，蔡老太太正在剁馅，准备包饺子。之前封华没回来，她也没过年的心思，日子都是平常过，什么冻饺子冻豆包，都没准备。 现在封华回来了，孙子也回来了，蔡老太太高兴，准备好好露露她的手艺。 外面大雪纷飞，屋里其乐融融，三个人这几天躲在屋里什么都没干，就忙着包饺子。 年成好的时候，东北人会在年前包出一整个正月要吃的饺子，豆包更是要吃到开始化冻。馅子都是用大洗衣盆装的，而且是好几洗衣盆。要相熟的好几个妇女一起来帮忙，彻夜包才能包完。 今天包你家，明天包她家，这样挨家挨户包。 这种场景，封华小时候就见过一次，跟着刘小丽去别人家包豆包，后来就一直不见了，直到七十年代末，村子里才又有了几户可以这么“奢侈”的人家，到了八九十年代，才几乎可以家家如此。 大年初一，村子里很安静，没有炮竹声响。买不起……也没有卖的。 不过大雪终于停了，家家户户都出来扫雪。因为今年又是卖鱼又是分肉，村民们都高兴，气氛也就难得的轻松喜庆，邻里邻居的一边扫雪，一边聊天。 蔡建军和封华终于走出大门，去梁青山家拜年。 梁青山送来的年礼他们收了，虽然他们不需要，但是礼轻情意重。而且对他们来说，礼是轻的，但是对梁家来说，恐怕不是轻的。 这点道理封华自然懂。她从麻袋里掏出一兜香肠和两瓶酒两条烟一包糖，打算当回礼。 蔡建军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数出200块钱给封华。 “干嘛？红包已经给过了呀。”今天早上，蔡建军给了她100块钱的压岁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顶顶重的大礼。同村的孩子可能就收1分1毛的压岁钱，收1块的肯定都没有。 估计蔡建军也是被她的大手笔吓到了，觉得给少了不好意思。在这两麻袋的年礼面前，给1毛钱？埋汰谁哪？10块钱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封华看着10张崭新的大黑十，不客气地收了。 “给大队长的年礼，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出。”蔡建军把钱塞到封华手里，脸色有些泛红，“这200肯定不够，到时候我发了工资再给你邮寄过来。”这一兜子拿出去，200块肯定不够，500还差不多。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封华沉下脸，“当我是外人是不是？你养你奶奶是应该的，我养我奶奶就不行？” “不是不是。”蔡建军急了，他真没这意思，他只是觉得有他一个大男人在，让一个小孩子负责家里的人情往来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封华这话也对，如果这真是他亲弟弟，有本事养家了，他还真不会在意这些。 “你说得对，我错了。”蔡建军干脆地认错，把200块收了回来，“不过以后的工资我还是会给你们寄回来。”这个家，以后就他养了。这到底不是个弟弟，而是个女孩子呢。 封华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民族风的立领旗袍上衣加裤子，整体靛青色，领子、衣襟、袖口和裤腿都是暗红色花纹。这衣服是封华自己做的，民国旗袍的改良款。 头发虽然还短，但是封华洗去化宽的粗眉，放柔脸上的表情笑起来，妥妥的一个美丽少女。 过了年，她也马上要过生日了，周岁就12了，虚岁13，就要开始发育了。再出门，可能就不太方便了，谁都不是瞎子…… 封华在外套上面又加了一件军大衣，围上围脖戴上帽子手套才走了出去。 这身军大衣是方远给她的……方远在边疆当兵的时候发的，现在他去了厦门，自然用不上，就塞到她的行李箱里，让她回家穿。 如果不是路上遇见了封华，他也打算邮寄给她的。 封华摸着身上的军大衣，眼睛都笑弯了，至于下摆几乎要拖到地的小事，就忽略吧…… 两人从村头走来，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谁家的亲戚啊？” 封华和蔡建军都穿着军大衣，一看就不是本村人。 “周大爷，我是封华，我回来啦。”封华说道。 人虽然没看清，但是周老头听见了封华两个字，“封华回来啦！你们可真够忙的啊，加班加到大年初一。”封华要加班不回家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 她现在毕竟是个名人了，好多人惦记她呢，这么久不见自然要问，刘小丽也没隐瞒，全村就都知道了。 “快回家吧，你妈又给你生了个弟弟呢！”好心的村民提醒道。 第419章你的亲事交给我了 第419章你的亲事交给我了 封华笑着应了，围巾下却撇了撇嘴，这孩子可不是给她生的，爱给谁给谁。 “这是谁啊？”有人问道封华身边的人。 “这是蔡建军，草甸子里蔡奶奶家的大孙子。”封华特意加了句草甸子里，不然有些人得想不起哪个蔡奶奶。 果然这个解释很容易就让人理解了，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加不可思议的表情。 “蔡老太太还有孙子哪？不是都没了吗？”有人问道。 “谁说没了？只是儿子没了，孙子孙女肯定有那。”有人说道。 “那这么多年也没见。” “这不是来了吗？那时候肯定小，再说这千里迢迢的，见一面本来就不容易。” 还没等蔡建军回答，村民们就自己脑补出来了。 事实也基本上是如此。 蔡建军把围巾拽下来，露出脸，热情地跟村民们寒暄起来，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他奶奶的照顾。 “可不敢当，不敢当。”有的村民实在，连连摆手，“我们什么都没做。”是真没做啥，蔡老太太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要他们伺候吃喝拉撒。 平时梁青山指派人去蔡老太太家扫个院子除个草，那么点活简直就是举手之劳，而且还是有工分的。 蔡建军还是谢了又谢，才继续往前走，去了梁青山家。 梁家人都在，几个儿子孙子、媳妇都来拜年了，众人寒暄一番，蔡建军递上年礼，不用看袋子里的是什么，就凭那么大个袋子，梁青山就不想要，太多了。 但是他推来推去也推不过蔡建军。 封华就见不得这种像打架一样的推让，笑着说道：“大叔你快收下吧，不然我该觉得你嫌少了。”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这是封华说得话…… 梁青山没敢再让，谢了一番让媳妇收了起来。 吴双花也没敢看到底是啥，感觉这沉手的重量，心里就特别满意特别高兴。等回屋之后，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吴双花一愣，不过扫了一圈就发现了问题在哪。 封华因为太热，已经把大衣和帽子围脖都摘了下来，露出样貌和里面的新衣服。这一身新衣服加上她的气质和模样，众人一时有些傻眼，特别是吴家几个十几岁的少年，直接不敢正眼看她了。 梁青山也有些意外，那天他去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晚了，蔡家又没灯，都是就着烛光吃的晚饭，他没有仔细打量封华的模样，现在一瞅，跟半年之前离开的时候，又是大变样，跟1年之前那个小老鼠，简直不是一个人。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梁青山甚至都想不起来那个小老鼠什么样了。 “哎呀！这是封华啊！真是越变越漂亮了！”吴双花大叫一声，真心夸道，心突然也热络了起来。 吴双花过来坐到封华身边，拉着她的手，好好打听了一番她的工作，生活。 封华一直微笑回答，不时地跟吴家几个媳妇、孙女聊几句，好显得她亲切热情。 这种应酬她太熟练了，保证表演地天衣无缝，让每个人都喜欢她。更何况她非常满意梁青山一直以来的表现，对吴家人有几分真好感，表现的就更自然了。 吴家人果然都喜欢她了，特别是吴双花，外加几个少年……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爷你奶你爸你妈都是不靠谱的。”吴双花直言道：“给你找不着好对象，再说他们都承诺了不插手你的婚事，让你自己找。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己找？这不是难为你吗？咱们好女孩子可不兴学那什么自由恋爱。” 封华害羞地点点头，心里有了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吴双花继续道：“你放心，你的亲事就交给我了，我肯定给你找个满意的！”吴双花大包大揽道。她的几个孙子就都很合适！ “咳咳！”还没等封华表态，梁青山就咳嗽起来。 一时间所有视线都看向梁青山。 “那个什么，你还妇女主任呢！怎么能说自由恋爱不对呢？”梁青山机智地找了个好理由。 现在很多领导人的媳妇都是“自由恋爱”、反封建反包办婚姻来的，谁也不敢说自由恋爱不好，虽然私底下谁都瞧不起自由恋爱的人。 “哦，这个啊。这不都是自己家人吗，还装那些虚的干啥。”说完白了梁青山一眼，她还以为他不同意呢。反正封华，她是很满意的，非常满意。 梁青山就是不同意。他当初也动过这个念头，大毛二毛三毛四毛都扒拉了一遍，结果是越看越不合适了。就说现在，封华坐在他们一屋子中央，就像个下来视察的领导，只不过这领导比较亲民，比较会伪装，让他们一时没发现罢了。 而一直就知道封华与众不同的梁青山，早就感觉到了她跟这一屋子人的格格不入。 晚了，现在人家已如蛟龙出海，一飞冲天了，不是他们吴家能攀得上的了，他也不想攀。有个厉害的孙媳妇，他在这个家里都没法摆长辈的谱了，那怎么行？ 封华又聊了几句，手都被吴双花攥出汗了，赶紧告辞，“我还要去我妈家看看呢，先走了。” “还没去看你妈哪？”吴双花惊道。不过也是，那家人，回去干啥呢？ “没呢，我是放假回家，在路上遇见了问路的蔡大哥，正好一起回来了，顺便帮他指个路，刚进村。”封华不想让人知道她现在住在蔡老太太家，怕封家人没事过去打秋风。 老的不敢大的敢，大的不敢小的敢，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样啊，那快去快去。”吴双花催促道。 封华一个人出了梁家，蔡建军留下来继续聊天。梁青山想了想，又一个人出来，追上封华。而蔡建军，正好跟吴双花打听起封华。 作为一个被领路的陌生人，他打听封华的身世太正常了。他也实在是好奇了，封家和封华好像都有故事。 “大叔有事？”封华回头等了一会追上来的梁青山。 “那个什么，你婶子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梁青山支吾了一下，小声问道。 他是觉得老婆的想法是不合适的，但是他不知道封华怎么想的。她再厉害也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对婚姻也是没概念没想法很迷茫的吧？ 也许人家需要他老婆帮忙找对象呢？那样他拦着就很不合适了。 第420章这衣服他穿正合适啊！ 第420章这衣服他穿正合适啊！ “哦？大叔的意思呢？”封华问道梁青山。对于他的一番脑回路，封华是没猜到的，有些不解地问道。他还以为梁青山跟他媳妇一个想法呢。 “这个……”这个让他怎么说啊！没想到封华会回问，可愁死梁青山了，他总不能说我觉得你和我孙子不合适，我孙子配不上你吧？ 他们农村人相亲相不中，大体也是这么说得……一听这么说，对方心里也就有数了，不管啥原因，三个字，没相中。 他可不敢跟封华这么说，有打脸的嫌疑。他敢打封华脸，封华就敢打他腿…… 他可不敢，再说他也真没那意思，他还真就是怕封华相不中他孙子，封华要是真相中他家的谁，他就是摆不成长辈的谱也乐意，做梦都能笑醒！ 但是他知道，封华能相中他家的谁，那才是做梦。想想跟封华同岁的孙子，刚才还用袖子擦鼻涕呢，梁青山就是一顿汗颜。同样是人，不能比啊。 “行了，我知道了。”封华笑了一下说道。梁青山功力不够，脸上那些为难，怎么藏也藏不住。原来是嫌弃她高不可攀了。 “不是，不是，你知道啥了？”梁青山吓一跳，就怕她误会。 “大叔放心，我没误会。”封华说道：“我的亲事也不劳大婶操心了，我还小呢，打算18之后再说这事。” “18才开始找啊，那有些晚了。”梁青山一听，真心劝道。18还真大了些，十六七正好。18就是警戒线了，20就是死亡线，过了20就是大龄剩女了！再不结婚就被人怀疑有毛病了。 像封华这种条件的，可得好好相看，这样扒拉个一年半载的，万一有个波折，一不小心就过线了…… 农村人，谁都没把那张结婚证放眼里，一般都是十五六开始找，十六七就结婚了。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封华摆出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梁青山果然不敢再说什么。 封华很满意，一系列的事情果然没白做，“恩威并施”，东西该给给，马大炮的腿该瘸瘸，梁青山果然被“收服”了。 “正好，我还有个事情要跟大叔说。”封华说道：“蔡奶奶家院子里还有80几只兔子，其中母的60多只，都要生仔了，我也想送给队里，咱们办个养兔场怎么样？” “养兔场啊……”梁青山有些犹豫，他们这里挨着草甸子，草多兔子多，前两年大那啥的时候，自然有人办过养兔场，不过结果都失败了，一场病下来，都死绝了。 “要科学养殖啊，不能乱来。”封华知道他的担心，“春天的时候你去县里联系个养殖专家，让他过来指导一下，怎么科学养殖。这个冬天我在家，我先帮队里养着。” “行吧。”封华都这么说了，梁青山也就同意了，真能找个专家回来，这事没准真能成呢！就是不成也没什么损失，顶多搭俩人的功夫进去。 不过等会，80多只兔子？ “蔡奶奶咋养的啊？”梁青山惊呼道：“要不让蔡奶奶帮着指点一下吧！”这不就是现成的专家吗？ 你蔡奶奶靠她留下的掺杂了空间作物的饲料养的……可不是什么专家。 “蔡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没精力。”封华拒绝道：“你还是去跑一趟吧，县里没有就去市里。” “行。”梁青山点点头。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封家门口，封华跟梁青山摆摆手，进了封家的大门。 封家的房顶已经打扫干净，院子中间也扫出了一条过道，其他雪就那么堆着了，反正过几天还要下，懒得扫了。 大冬天没什么事，封家男女老少聚在一起，正凑了几个局，都在“看牌”，就是打牌。东北的一种牌类游戏，玩法基本跟麻将一样，也跟古代的“叶子牌”差不多。条子饼子万子筒子，吃、碰、胡。 108张长方形的纸片或者塑料片，跟扑克一样握在手里玩，比麻将占地小，便于携带。 封家的七仙女也难得的清闲，有机会凑成一堆在打牌。 封华扫了一眼，封美华不在，她估计要初二才来走娘家。 “三妹！你回来啦！”第一个见到封华的是封荣华，一嗓子就喊了起来，激动坏了。 整个封家东西屋都是一静。 封华放下手里的门帘，推门进了西屋。她也没先去东屋给她爷奶拜个年。这种面子情她就不要做了，他们会误会的，以为她服软了或者还把他们当回事。 那气焰，立刻就会嚣张起来。 这个套路她前世领教许多回了。上辈子总是放不开，明知道他们什么德行，还一遍遍地给他们机会。这辈子好了，她绝对放得开了。 “我回来了。”封华进屋，平静地说了一句。什么爸爸妈妈、姐姐妹妹都没叫，就是一句我回来了。 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封华越冷酷，越高高在上，他们才越觉得理所应当。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刘小丽激动道：“妈都想你了。” 封华不自觉地抖了抖，几个年纪大的姐姐妹妹也突然看向刘小丽，眼神里都是怪异。 封华笑了一下，把一个兜子放到了炕上，“这是我过年发的东西。”所有人眼睛都亮了，盯着这个满满的兜子。 兜子不大，就是一个中型三角兜，里面装了些白面、红糖、牛肉干和糖果，一共二十来斤。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在此时，却是分量沉重的大礼。 刘小丽抹了抹眼睛，“我姑娘真能干，知道孝敬爸妈了。” “嗷……哇哇……”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打断了刘小丽的感慨，封华也松口气，不用违心地劝她什么了。 “三姐，你这衣服真漂亮。”老四看着封华的军大衣道。 里面更漂亮呢……封华打消了脱下衣服的打算，找了把椅子做在桌子边。 “快别坐那，上炕，地上冷。”她那个极品爹，终于正面跟她说了句话。 封华一时有些恍惚，都忘了上次跟这个极品爹有正经对话是什么时候了。 “没事，不冷，我穿的多。”封华也回了句正经话。 “三姐，你这衣服哪来的啊？”老四还揪着衣服不放，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除了关注吃，也就是关注穿了。 而其他人更关注，特别是封大贵，这衣服他穿正合适啊！ 第421章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第421章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封华看到他的眼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可是方远给她的，想拿走？做梦！ “这衣服啊，因为我没有棉衣，我师父借我穿的。”封华说道。 刘小丽和封大贵都心虚了一下，为孩子准备棉衣是父母的责任，而他们显然没有尽到这个责任。不过转眼想到自己还没这么厚的棉衣呢，也就坦然了…… 不过封大贵心里更失望就是了，是师父“借”的而不是“给”的，那他要过来似乎不太合适。看了看炕上那满满的一袋子东西，封大贵忍住了。要是因为一件衣服让封华失去了工作，他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那好忙啊，还招人吗？”封荣华接着问道。 “不招。”封华想不到什么理由，就不给她理由了，反正，她也奈何不了她了。不像上辈子小时候，她要是哪句话说得不让封荣华满意，那就是一顿打。 封华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小时候欺负她最多的，就是二姐封荣华了。 封华硬邦邦的两个字，可气坏了封荣华，“你在县城哪里？赶明儿我也去县城看看，有没有招工的。”你不给介绍我就自己去！ “那感情好。”封华笑着道：“不过我肯定没空陪你一起找，我们很忙的，而且我们宿舍管的严，不让外人进，你要是去县城的话，记得早去早回。”想借宿她那也不可能。 封荣华“打进敌人内部”的算盘没如意，脸色更不好了。 封华笑了一下，到底年纪小，还没有前世的水平，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了。 封大贵已经把装年货的兜子扒拉过去，从里往外开始掏东西。花生、瓜子、白糖红糖水果糖，剩下的就是白面和牛肉干。看到竟然有红糖，刘小丽又抹了下眼睛。 封华走过去，抓了几把糖果给每个姐妹都分了些。她要是不亲自分，她们估计一颗都吃不到，没人敢去封大贵手里抢东西。 封华倒也没有多深的姐妹情，但是现在不分她们，封老太太知道了，就都得拿走。 两害相较取其轻！ 不过分到封六的时候，封华装作体谅她手小，只给了她别人的一半量。到了封七，因为她衣服上有兜，封华就多抓了些，把她的兜塞满。 封七过了年才6岁，什么都不懂，长大了也是如此，别看一脸聪明人样，其实什么心眼都没有，被她的闺蜜、朋友、老公欺负的很惨。要不是有她兜底，还不知道惨成什么样呢。 封七前世跟她不亲近，也没跑到她面前来烦人。面对6岁的封七，封华心情还算不错的，多给几块糖一点不别扭。封六就不行了，哪怕也还小，她看一眼都难受。 封六两只手攒着五六块糖，看着封七满满的兜和手，傻眼了。 封华笑了笑，突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快感…… 封大贵和刘小丽心疼地看着分出去的糖，但是看看封华，想想更多的牛肉干，也就没吱声。 刘小丽看见白面，心情突然又不好了。现在没有分开开火，这好几斤白面拿出去，吃到她嘴里的可能没有二两！ 封大贵也有些心疼，不过想了想，赶紧把牛肉干藏好，然后拿着白面下地了，“我去给爸妈送过去，中午正好包饺子。”爸妈高兴了，分家的时候是不是能多给点钱？ 刘小丽看了看一屋的孩子，没敢说话。她想留点自己偷偷吃，吃生的泡开水都行！但是这一屋的孩子不跟她一条心，没准哪天就把她出卖了，那她又得挨顿打。 还是封华好，不但能替她出头，要钱看病，还能孝敬她，给她长脸了。 “小华，过来看，这是你弟弟。”刘小丽抱着封元宝，朝封华递了递，那意思是让她抱抱。 她才不要。 封华摆摆手，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我身上凉，离他远点，别把他冻着。” …… 封大贵拎着四五斤白面到了东屋，所有人都抻长脖子等着他呢。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众人眼睛一亮。 “封华回来了？”封大有问道。 “是啊，回来了！”封大贵笑得特别大声，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这么有底气过，“这是小华带回来的，妈，咱中午吃饺子吧？” “还带啥了？”封老太太问道。 封大贵顿了一下，说道：“还带了点花生瓜子和红糖。” 红糖是给她媳妇坐月子用的，他妈应该不会要……至于花生瓜子藏不住，大冬天不出屋，只能坐在炕上嗑瓜子，而他刚才都闻到了，那花生瓜子的香味特别大，根本盖不住。 他妈鼻子可灵。 “怎么着，你老爹老妈，还不能吃你一口瓜子了？”封老太太眼睛一立，就要发火。真是反了天了，丧良心的小犊子她治不了，她就不信她治不了这个大的！ 小的丧良心，敢拿名声威胁她，她就不信大的也这么丧良心？那她就豁出去这条老命不要，也得让他们陪葬！ 当初被封华威胁的那一口气，一直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咽不下，后来又因为封华，被封老头连续收拾了好几顿，再后来更是被这丧门星罚出去劳动，封老太太这股邪火快压不住了，眼看就要被封大贵点燃。 压死骆驼的是一根稻草，压死封老太太的，可能是一包瓜子。 封老太太虽然发火了，但是还有点理智，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所以她的声音并不大，刘小丽听到了封老太太的高声，但是并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 封老太太没事就高声，不高声她才奇怪呢。刘小丽招呼封华道：“你快把衣服脱了上炕，暖和暖和。” 封华哪里敢再待，她现在还不想跟封老太太撕破脸，不，她还不想把她的杀手锏现在就用完，根本没必要，“不用，我马上还得出去。”封华要撤。 “出去干啥呀？”刘小丽问。 “找个地方晚上借宿。”封华说道。她是绝对不会在这屋里睡的，也不想跟封家人一起吃饭，怕一个忍不住，把桌子掀了。 “除了花生瓜子还有啥？”封老太太在东屋继续问道。她发现了，这儿子有二心了，开始想着自己的小家了，那小犊子又那么厉害，拿回来的年货怎么可能只是点花生瓜子和白面，肯定还有肉！ 第422章找茬 第422章找茬 封华站起身，要走。封老太太眼看要发疯，她可不想围观，怕引火烧身。 “你不在家住啊？”听说封华大过年的要出去借宿，刘小丽很意外。不过看看屋里，确实没有什么地方了。 这屋就一张炕，睡大小9个人，有两个压不得碰不得的小孩子，再挤封华一个，是真挤不进去了。就是现在晚上都得颠倒着睡呢，一个头朝南，一个头朝北的睡。 “就，把桌子椅子铺一铺，讲究一下呗？”刘小丽说道，不过越说声音越小。 之前他们住偏厦的时候，也是住不下，冬天挤一挤还好，夏天挤着热死了，就得有几个人下去睡板凳。不管有几个，有谁，封华永远是其中之一。 之前觉得无所谓的小事，现在刘小丽却莫名心虚。 封华也想起了当初的板凳生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就要离开。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你爸你妈你哥哥嫂嫂和侄子是怎么养活你那一大家子赔钱货的了？”封老太太突然高声骂道：“小的丧良心，大的也丧良心！” 封华冷笑一声，她们姐妹七个加起来吃的没一个人多，他爸再没用，这点也挣出来了。她更没忘从小到大的打骂和冻烂的手脚。 再说家里那片自留地几乎都是她们姐妹在伺候，所有人的衣服也是她们姐妹在洗，她们完全可以说是自己在养自己。 封大贵垂头丧气地从东屋出来了，要回去拿东西。抬头看见封华站在屋门口，一副要走的样子，一愣。 “这就走了？”封大贵问道。 封华点点头。 封大贵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她身上的军大衣，虽然可能要不来了，但是借来穿几天出去转一圈总可以吧？好让他们全村都知道，他封大贵翻身了！不但有了俩儿子，闺女也本事了，都能孝敬他军大衣了！ 至于封华这时候出去上哪去，他没想过。他从来没关心过几个女儿的任何问题。 “封华回来啦？”屋里的封老头突然坐在炕上喊道。声音怪腔怪调，与其说是打招呼，不如说是挑衅。 封华愣了一下，两辈子加起来，封老头主动跟她说话的次数很少，主动挑衅的时候更少。前世她发达起来之后，封老头已经没了，作威作福的都是封老太太，封老头没有发挥的机会。 “回来啦。”封华应了一声。她很好奇封老头作威作福起来是什么样子。 “进来……”封老头拖长声音吩咐道。 封华笑了一下，老爷范挺足啊，听着比封老太太还能作。得嘞，这辈子的战斗换了新花样，肯定别有一番乐趣了。 “爷爷，奶奶，大爷，二大爷……”封华进屋，挨个跟屋里的长辈打了个招呼，她觉得封老头要在这上面搞事情。 果然，封老头就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顿了一下，憋的脸都红了才找到新茬，“你眼里还有我跟你奶？你大爷二大爷？回家了也不知道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要走？” 这个，真没有。 不过封华觉得她要是说出实话来，他们这年也别过了，立刻就会打得鸡飞狗跳。封老头是绝对受不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脸的，一定得指使几个儿子孙子动手。 上次封华当众掀他脸皮，他不好发作，这次全是家里人，他就无所顾忌了，一定会连本带利要回来。 这可不是封老太太，她没什么把柄，拿捏不住。 “这真是个误会。”封华说道：“我还以为爷奶和我大伯二伯都分家搬出去了，家里只有我妈在呢。” 一下扎了三家人的心，除了封老二家，都受伤了。 “你耳朵不好使吗？进屋的时候听不见屋里这么大动静吗？”封华的二大娘宋芳容说道。 “耳朵真不好，冻坏了，光听见我姐姐妹妹打牌声了。”封华真诚地耍着无赖。东屋这些大老爷们打牌声其实更大，但她就是不承认，你能咋整？ 屋里的人都有些傻眼，看着接近成年女子身高，又一脸从容淡定的封华，他们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的封华，可不是之前那个封华了，一言不合，心气不顺，谁想捶两下就捶两下，连个理由都不用找。 现在他们想骂个人，都得找个借口。 “有了好东西，也不知道孝顺你爷你奶？”封老头找到了新的借口。 “我不知道爷奶在这，东西都给我爸妈了，让他们转交。”封华说道。 “是啊，这面就是专门给爸妈的，这不我就送过来了！”封大贵说道，给两方卖好。 然而谁都不领他的情。封老头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因为封华，他既丢了人又丢了钱，遭了老罪了。要不是冬天了，彻底农闲了，他现在还得拼命在外面干活呢。 所有封家劳动力都是如此，所有他们看封华都不顺眼。 想到钱，封老头又道：“上次给你妈看病花剩下的钱呢？你妈说都在你这呢，快给我还回来。” 封大贵突然看看他爹，又看看封华，张嘴就要说什么，让封老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封华心里笑笑，封老头这是诈她呢。她才不信刘小丽会说还剩下钱在她这，那钱明明给了她，她自己又放丢了。刘小丽要是敢说在她这，绝对怕封老头跟她对质，到时候露馅的是她自己。 刘小丽确实没敢说还剩下钱，只咬牙说都花了。 “没有剩下钱啊。”封华奇怪道：“明明都不够花，还是我找我师父又借了20块呢，爷，这个钱你也帮我爸妈还了吧，反正又没分家。”没分家债务都是共同的。 “还什么还，谁借的谁还！”封老头道：“你空口白牙说借就借？你咋不说你借了200呢？” 自然是怕干起来……在封家里面她无所谓，但是走出这个大门，她还是需要个好名声的。 打爷骂奶，把全家都干翻的闺女，可没什么好名声。长得再漂亮再本事都没用，什么时候都要被人讲究。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不怕风言风语，就怕将来通不过军方的政审，嫁不了方远…… 第423章那就怨不得她了 第423章那就怨不得她了 “你现在也本事了，厉害了。”封老头咂了口烟袋：“我跟你爸妈其实早就分家了，就等着明年开春你大爷盖好了房子搬出去呢。” 封家确实分家了，在夏天卖菜的时候，但这事没有大肆张扬，当时封华也不在场，封老头以为她不知道，给她解释了一下。 封大贵又看向他爸，是分了，给老大500，给老二300，给他0，就这么分了。当时他一个儿子，觉得没底气，现在不一样了，老大家也才仨儿子，老二家俩儿子，跟他一样！ 封老头又狠狠瞪了封大贵一眼，积威之下，封大贵再多的话也没敢开口。 “既然分了家，你妈看病的钱就得你们家自己出。”封老头说道：“这样你们还得还我50块钱，你现在也工作了，有钱了，也孝顺，就替你妈还了吧。” 为了50块钱，封老头也不吝啬夸奖封华。 “你说分家就分家啊？有文书吗？”封华也道。 封老头被激怒了，一拍大腿，“这个老封家，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我说这家分了就是分了！谁敢说没分？”分家文书是有的，但是这个时候拿出来，他的气势岂不是没有了？ 封老头瞪着二儿子，“分没分？” “分了分了分了。”封大富连连点头，确实分了。 “分没分？”封老头瞪着封大贵。 “分……分了。”封大贵被封老头的气势吓住了，封老头很少有发这么大火的时候。 “分没分？”封老头又怒目看向封华。那恶滋滋的表情倒有几分气势。 封华这次也没瞪他也没吓唬他，她想领教一下封老头的战斗力。 “分家总得有文书和证人。”封华说道：“你要是拿出来，我就承认这家分了，我就还你50块钱。” 封老头气势一顿，还真有50块钱？他没想到封华真有，他就想找茬骂她一顿，出出气。 现在怎么办？要把证人叫过来吗？那他要钱这事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现在分家都要写分家文书，要有人证。因为以前分家涉及到土地，得明确哪块地是谁家的，到时候好纳税。而且徭役也是按户出的，分出去的人家要单独服徭役。 现在土地都是国有的了，纳税也是人头税，你自己家的那点破锅烂碗，爱怎么分跟别人就没关系了，没人在意。 至于徭役，也有，比如说哪里修路挖水库，每家每户出一个人的时候，封家以前3兄弟好几十口人，出一个人就可以，但是如果分家了，就得出三个人。 所以他们家自然也立了文书。 “爷，有文书吗？”封华催促道。 “我又不识字，没有文书。”封老头想了想道。按理不识字的人家也会请人立文书，但是这不是封家这家分的不公平吗，他不好意思拿出来。 “哦，当初没写。”封华说道：“那现在写也来得及。” 封华步步紧逼，封老头看了看地上站着的两个儿子，封老二和封老三。 现在再把家分一次？反正这个家其实已经分了，再分一次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大队长和小队长也见证过了，让他们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他还能收回50块钱呢！ 封老头挺高兴，“去叫大队长和小队长来，就说我要分家。”封老头指示儿孙道。 “我去吧。”封华自告奋勇走了出去。不能再呆了，再呆她就要窒息了。 屋里为了保持室温，是捂得严严实实，唯一的通风换气机会就是出门进门。十好几个人住在一个不通风的屋子里，那味啊。 西屋是一股小孩的尿骚味，东屋是一股老人味，都够呛。 封华找到梁青山，跟他说了一下情况。 梁青山看着封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半年不回家，大过年的，回一趟家就把家又搅和散了。分了一遍的家又再分一遍？听着怎么跟鞭尸一样残忍？ 这小丫头，果然不能得罪。 “你想怎么分？”梁青山认真问道封华，他以为封华是对上次的分家不满意。 “我不管，他爱怎么分怎么分，我要的是他们分出去，让全村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一家人了。”要把敌人拆散，逐个击破。她虽然不想击破谁，但也不想他们像前世一样，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想招算计她。 让他们互相算计去好了，或者把她爸妈推出去，帮她挡箭。刘小丽vs封老太太，她还真想看看到底谁输谁赢呢。前世这俩人是一伙的，她没机会看她们pk，这次她一定把擂台搭好，队伍分好。 她今天真没想跟封家人掰扯，本想放下东西就走的，谁成想封老太太非得指桑骂槐，封老头非得没事找事，那就怨不得她了。 “到时候不管我爷咋分，你同意就行。”封华说道。 “行。”梁青山点点头，这事好办。 封大贵也叫来了小队长，半路上遇见了封华和梁青山。 封大贵立刻走了过来，“小华啊，你说你爷这家得怎么分？其实，上次也是分过的……只不过咱家什么都没得到，一分钱都没给我！”当时他不敢表达不满，但是现在儿子也有了，闺女也厉害了，他似乎可以说话了？ 封华笑笑，没想到她此时在封大贵心中的地位已经这么重要了，这种问题竟然都来问她。 “跟二大爷一个分法呗。”封华也给他指条明路。 “那就是三百块钱……”封大贵想了想，也行。 “你想的美。”封华说道：“我二大爷用那钱盖了房子，他也就相当于分了个房子，而你……而咱家，会分到现在这座老房子，也就是说，一分不会分给你。” “这样？”封大贵急了，家里那么多钱呢，一分不分给他？这怎么行？之前卖菜的钱不给他，分家之后卖鱼的钱也不给他？他是捡来的吗？ 卖鱼分钱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家了，按理说那钱应该给封大贵一个人拿着，但是大家还是住在一起，一个锅里搅马勺，封老太太自然含糊地接了过去，封大贵当时也没敢说什么。 “我大爷他们拿钱，也是盖座房子，所以你们三兄弟每人都分到一座房子，很公平。”封华反过来劝封大贵，怕他不同意分家。虽然到时候老大家住的是砖房，而老二家住的是新土房，他住的是个几十年的破土房…… 现在分家，按理来说封大贵是吃亏的，孩子太小，劳动力太少，挣到的工分就少，这就是吃亏。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她们家的女孩子都很能干，家里家外都能忙，养活自己养活一家，都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没有工分照样分粮食，不会让人饿死的，大不了还一辈子呗……有很多人家，就是一直还工分还到分产到户，还到生产队解散。如果不解散，他们真得还一辈子。 但是封大贵脑子里“女人没用”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自己又从没顶门立户过，眼看着又要分家，这次分了可是真的分了，一时竟然犹豫了。 封华看着她爸的背影又笑了，所以说，好男人的优点，他都完美地避开了。男人能做到他这样，也是难得了。 “你想这些没用，这家我爷说了算，他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封华一锤定音，击碎了封大贵所有的想法和不甘。 第424章给你几颗大白菜得了 第424章给你几颗大白菜得了 封华这边离开封家，封老太太麻溜地就下炕，去了西屋，不但拿走了所有的花生瓜子和普通糖果，就连牛肉干她都翻出来了，只给刘小丽留下了红糖。 刘小丽气的坐炕上呜呜哭，但是也不敢拦着。这家已经分了好不好？但是因为没有分开住，封老太太还当以前一样，家里的收入钱财都归她！这家快分吧，真真的再分一次，分明白吧！咋分她都愿意。 封老太太看着她，想了想不好惹的封华，又不舍地拿了一小包牛肉干出来扔到炕上，“这是我孙女孝敬我的，我这个当娘的也公平，一人给你们分一份。”说完拿着东西走了。 回到西屋，自然是都锁在自己的柜子里，老大和老二家的孩子，只能眼巴巴瞅着。不过大过年的，封老太太也大方一回，把瓜子拿出来让大家一起嗑。 吃着喷香的瓜子，想着那一大包的牛肉干，封老太太的心突然变了，她为什么要跟封华对着干呢？她服个软，说两句好话，把这能干的孙女哄回来不是更好？那以后少不了她的孝敬！ 今生的封老太太又悟出了前世的真谛。 等封华带着人一进门，封老太太就迎了上来，“小华回来啦，冻坏了吧？快进屋！”说着还拿小笤帚扫了扫封华身上被风吹上来的雪沫子。 封华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她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前世的封老太太就穿越过来了吗？ 侧耳听见刘小丽压抑的哭声，看到狼藉的西屋和消失的年礼，封华就明白了。 完，她还以为“许多老头”能吓住封老太太离她远点呢，现在到好，许多好吃的又把这老太太勾引回来了。 封华随意跺了两下脚，跺去鞋上的浮雪，把两位队长迎进了东屋坐下，避开了封老太太的热情。 请人的这一段时间，封老头早就想好了这个家应该怎么重新分，所以等人一坐下，封老头就把想法说了出来。跟封华猜测的一模一样，老二分了300块钱自己出去盖房子，老三就分这个房子，也不用出去盖了，自然也没钱。 剩下的钱一部分给老大盖房子，一部分他们自己留着养老。 分法跟上次一样，三个儿子三座房子，听着竟然有那么点合理…… 不过封老头家了些对他有利的条款，“至于养老钱，逢年过节看心意，但是每家每年得给我50斤口粮和……50块钱。” “嚯……”梁青山和小队长不自觉发出声惊呼。50斤口粮就算了，基本上村里分家的都是这么给。但是50块钱就过分了，有的人家一年下来都得倒贴大队钱呢，一分都赚不到，给什么钱！ 就是那些条件好的人家，一般就是给10块，最多的给20，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给50的。许多人家一辈子都没有50块钱存款呢！ 梁青山忘了封华的吩咐，直接说道：“50太多了，你当他们都是城里工人哪。” 封老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道：“这不是今年钱毛吗，你看一颗白菜就十几块，一条鱼就好几十块，50块钱算啥，几颗大白菜的事。” 竟然也有几分道理…… “那是今年，明年什么样还不知道呢。你要这么算，一家给你几颗大白菜得了。”梁青山道。 封大贵和封大富眼睛都亮了，看梁青山从未有过的顺眼。只有封大有没什么反应，他爸妈偏心他他是知道的，别说管他要钱了，他没钱倒是可以补贴他一下。 封老头咔吧一下眼睛，没吱声，他自己也觉得，50块钱有点狠了，要是往年，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5块钱他都有点不敢要，就封大贵那一家子拖累，一年到头别管他要钱就不错了。但是今年的黑市实在是太疯狂了，他怕吃亏。 “那就这样，每家每年给10块钱加10斤肉。”封老头说道。这么算，里外不吃亏。如果市价恢复正常，10斤肉加10块钱也不少了，而市价如果一直如此，那他更是赚了。 他虽然不知道现在黑市猪肉价是多少，但是想来也不低于10块。 封老头的估计是非常保守的，封华已经问过赵永了，临近年底，黑市鲜肉价已经飙到一个赵永都不敢接受的程度，100块一斤。 “你可拉到吧！”梁青山彻底忘了封华的交代，他实在是看封老头不顺眼，“你让他们每年给你10斤肉，肉从哪来？自己大腿上割的啊？我们没有肉票不能买肉不知道吗？过个年把你过懵了啊？还是你惦记上队里那两只猪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他们农村人没有肉票，就买不到肉，想吃肉都靠大队自己养的猪自己杀，每年五月节，年节，杀两头全村吃肉。虽然几乎家家都养猪，但那是任务猪，养大了是要卖给国家交任务的，不许自己杀了吃肉。 有的地方严格，就是如此，有的地方规矩松一些，比如说他们故家屯，如果一家养两只猪的话，交一只留一只是可以的。但是没有几户人家养得起2只猪，猪多少也是要吃粮食的，养不上膘，达不到重量，收的时候就评不上等级，卖不上价钱。 一只一等的大肥猪能卖一二百，一只4等的人家根本就不要，要也就卖四五十，差距太大。 而且他们生产队3天前才刚刚有了两只猪，封老头这边就惦记上每个儿子给他10斤肉了，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梁青山瞪着眼睛看着封老头，“就10块钱了，多了没有。” 封老头抽了口烟，看了眼封华，“一家20块。”老二是个本事的，竟然自己藏了私房钱，老三家都是废物，偏偏出了个厉害的封华，都不差这20块钱。 梁青山还要较真，封华看他一眼，梁青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咳……”梁青山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尴尬，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封家三个儿子都没吱声，这就是默认了。 “行，那就这么办吧，这事我知道了。”梁青山道，接过封华递过的纸笔，刷刷刷写下内容，一式四份，让他们签字画押。至于之前写的那份，自然不作数了。 真是头一回见，一个家分两次的，这封家真是厉害了。梁青山心道。 小队长接过纸，签上字。他知道他今天就是来围观的，人家分家，没他什么事。不过这封老头果然如传言的一样偏心啊，就说这次卖鱼，已经分出去的俩儿子的钱，据说也捏在他的手里，谁也没给，最后能便宜谁？当然是老大一家啊。 而他们家之前共同奋斗那么些年，攒的那点钱，总应该拿出来给三个儿子分一分，结果封老头提都没提，都归他自己了。就这还不算，还想着从每个儿子手里每年扣出50块钱来。 啧啧啧…… 第425章你那砖房别想盖了 第425章你那砖房别想盖了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事，大队长都没说话呢，更没他什么事，小队长吸溜着白糖水，看热闹。屋里就封大贵的脸色最精彩，然而他就是个窝囊废，被欺负成这样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封老头教子有方啊！小队长感叹了一句，又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封华。这白糖可是金贵东西，村里的供销社早就断货了，公社的供销社也没货，他年前想买点都没买到，这肯定是封华带回来的。 这丫头出息了。 哎呀，他家大儿子今年15了，好像正合适…… 封老头决定了，大队长同意了，小队长见证了，这事就算定下了。 正事办完，梁青山拒绝了封家留饭的提议，坚决要离开。 “大过年的，算了算了，我媳妇午饭都做好了，就等我回家吃饭呢。”梁青山拒绝道。要是平时，分家见证人都会留下来吃顿分家饭。 但是，封家的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吃的，封华跟封家不对付，他哪敢往上凑。 外人走了，屋里只剩下封家人，封老头对封华道：“现在还我50块钱吧。”就是这么直接，对封华，封老头已经不要脸了。 封华从兜里掏出20块钱，破破烂烂，一张一张的毛票，最大面值1块。 “我还没有工资，这是我年底发的奖金。”封华说道：“剩下的等我开工之后借一借。” 痛快地拿出50块钱，那是傻子，拿少了也不行，封老头没准不满意，又要作妖，20块钱是个合理的额度。 封老头果然皱着眉，不是很满意，但是想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封华说得合情合理，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人家能管她饭就不错了，他也不认为封华现在就有工资，能有20块奖金和一大堆年货，封老头都很意外。 “开春之前必须给我，家里得添置些鸡鸭牲口，都要钱哪。”封老头道。 这话说得，如果这是出去管外人要账，那完全合情合理，但是封老头的要账对象是他的亲孙女，还是个今天刚刚勉强算13岁的孙女。 这账，还是他耍无赖耍出来的。 众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敢往封华那看。 封老头封老太太这是老了，活糊涂了，什么都朝钱看，其他人还没达到他俩这种地步，还知道不好意思，但是，没人出来替封华说句公道话。 封华告辞，要走。 “别走啊！大过年的去哪啊？”封老太太热情地拦道。 “家里住不下，我出去借宿。”封华说道。 “借什么宿借宿，大过年的。”封老太太说道：“虽然分了家了，但你还是爷奶的亲孙女，这家里咋还挤不下你一个人？你妈那屋住不下，你就在奶这炕上睡，有地方。” 那她宁愿睡牛棚……封华看了看封老太太的菊花脸和封老头的马脸，心里直翻个。 封老太太突然一反常态的热情，看得屋里人一愣，不过转瞬也都明白了原因。封华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刚才那20块钱，还有那一兜子好吃的，还有这嘴里磕的香喷喷的瓜子，都是人家挣来的。 他们一家忙活一年到头也没赚来一把瓜子！ 抛去心里那点埋怨，他们真该对封华好点…… 想明白了这些，封华的大娘和二大娘就都热情了。 “去我家住吧！”宋芳容一改之前的为难，拉着封华说道：“你还没去看过二大娘家的新房子呢吧，4间呢，闺女一间小子一间，小玉小珍那炕比你奶这还大呢，宽敞的很。” 封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宋芳容顿了一下没再说话。 封华也没给他们什么理由，就是执意要走。封家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跟他们隔心了。 封老太太强装了这么半天的笑脸，封华也没给面子，封老太太也生气了。走吧！看这大过年的，谁家能留你白吃白喝白住！ 论住，钱立梅插不上话，看封华真的要走，赶紧说道：“吃了午饭再走吧，这时候去别人家也不好。” 封华的不给面子，封老头也很生气，“今天这是真的分家了，分家就得有分家的样子，从今天开始，大家分着吃吧。” 屋里一静。 封华心里却要笑翻了，这主意好，太合她意了！她今天没白搅和，不但把家搅和分了，还把过年的团圆饭也搅和没了，明天封老头就得成为全村头条。 封老头说完也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这话说得不太合适，但是封华正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他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开面子改口的。 “分开吃，家里的粮食咋分啊？得按大队的分法，当初分到谁人头上的，就是谁的。”封华说道。这样她家10口人呢，最占便宜。 “用不着，你家弟弟妹妹还那么小，牙都没长齐呢能吃多少饭？给一口就得了。”封老头是真不要个脸了，小孩子的口粮他也克扣，扣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我得把大队长叫过来，好好说道说道。”封华眼含威胁，没了笑脸。封老头克扣了封大贵，她们家没粮吃，最后都得找到她头上！ 这是给她找麻烦呢，她自然不干。 “顺便也让全村评评理，看看爷这家分的怎么样。”封华威胁道。 “翻了天了你了！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分就怎么分！”封老头嚷道。 如果是之前，他还要点脸，但是现在他在村里已经没有什么脸了，过去的好形象已经颠覆了，之前聊的不错的老头，现在跟他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最后封老头胡搅蛮缠，就给了封大贵50斤大碴子，让他们一家10口吃到开春。 这点东西她们家天天熬稀粥，能吊着口气不死，也只能吊一个月。 与其说这是在为难封大贵，不如说是在为难封华，或者试探她，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既然封老头都不要脸了，封华就不帮他捡起来了。 “那些年货，我是给我爸妈的，你还我吧。”封华看着封老太太说道。她的表情有些冷，眼神也别有深意。 封老太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要去开箱子。 “我看谁敢动？！”封老头嗷一嗓子就喊上了，那么一大包肉呢，想拿走？没门！ 封华没想到他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 行吧，那你那砖房就别想盖了，她非得把它搅黄了不可。 第426章我来想办法 第426章我来想办法 封华精神力转了一圈，在炕上的柜子里发现了她的牛肉干，一大包10斤，这里有9斤。 封华出于习惯，这种一次吃不了太多的东西，都喜欢独立小包装储存，而这10斤牛肉干1斤1袋，装了10个口袋。 口袋都是她自己缝的，扎口也是她自己的系法。封华看见，现在口袋只打开了一个，估计是刘小丽或者封老太太查看的时候打开的，其他都原封没动。 封华把其他没拆封的口袋都收走，换成了几包地瓜干。从袋子的外形和重量上，看不出什么区别。 封华这才觉得好过了些，什么也没说，出了东屋。 “哼！”封老头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小丫头崽子敢跟他叫板，反了天了！ 封大贵追了出来。 封华的姐姐妹妹也追了出来，都是被刘小丽撵出来送人的，她在西屋隐约听见是分家了，但是具体怎么分的没听清，也没人告诉她，她派孩子们来打听。 “小华，小华，你看这个事怎么办？”封大贵已经急了，一脸着急讨好地问道封华。50斤吃到开春，真的会死人的！而且这天寒地冻的，想出去刨食都刨不了，天寒地冻的，啥也没有。 “别着急，我想办法。”封华说道。她是一点不急的，因为半个月之后，就会有返销粮发下来，按人头分，每人30斤。不分大小，新生儿都是这个量。 这两年吃不饱饭，归根到底是因为收上去的粮食太多了，上面发现了问题的严重，不时地就会“返销”一些粮食下来，解了燃眉之急，不然，真的得一大片一大片地饿死人，而不是只死了老弱病残。 有了封华这句话，而且封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又那么笃定，封大贵一下就放心了。 “你去哪？啥时候再回来啊？”封大贵问道，家里只剩下50斤大碴子了，急需主心骨，但是不能留主心骨回来吃饭…… “我去找大队长问问，你回吧。”封华催道。她不想跟封大贵说话。 “行，那我回去了。”封大贵高兴道，他以为封华是关心他。而且他出来的急，没穿大衣，里面的薄棉袄已经冻透了，还没到大门口呢现在就浑身打哆嗦。有些眼馋地看了一眼封华身上的军大衣，封大贵跑回了西屋。 姐妹几个意思地送了两步也冻回去了，只有封荣华和封六一直把封华送到大门口。 “姐，你要去大队长家住啊？他家有地方吗？我一会去他家找你玩啊？”封六一脸甜笑地问道。虽然不满意封华的分配，但是聪明的她没有提出来，甚至不敢对封华有意见，怕惹她生气。 “肯定不是住在大队长家，具体住哪得现找，你别找我了。”封华说道。梁青山家闺女都出嫁了，哪有她住的地方。再说出来借宿就是个幌子，她当然还是要回蔡奶奶家。 封华没给封荣华说话的机会，摆摆手快步走开了。 姐妹两个对视一眼，哼了一声，跑回了屋。 屋里刘小丽听到具体的分家方法，一嗓子就嚎了起来，其他就算了，但是就给50斤粮吃到开春，这是要杀人啊！杀的就是她的俩儿子！ 吃不饱饭，死的最快的当然是小孩子。 “别哭别哭，封华说了她想办法，一定不能让我们饿着的。”封大贵说道。 刘小丽一下子停了哭声，这样的话还不错。 听说中午不管饭了，封大富和宋芳容脸色莫名地又给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拜了个年，带着孩子都回家了。 封老太太出来摔摔打打地分筷子和碗。最后只给了封老三家几个豁口的破碗，几双长短不齐、粗细不一的筷子。 封大贵什么也没说拿回屋去了。 刘小丽也不生气，她姑娘那么厉害，粮食都能弄来，几个碗筷算啥。 锅灶倒是不用另分，封家的格局也是两张炕两口锅。中午，封老太太那边做了酸菜白肉，香味馋的西屋的人直流口水，特别是封金宝，嗷嗷叫着要吃肉。 封老太太狠狠心，端着菜碗进屋了，孙子也不给了。她好几个孙子呢，不差这一个。 刘小丽气坏了，“我们也吃肉！”说完心疼地拿出封老太太留下的那一包牛肉干，打开，大方地拿出三分之一熬粥。 封家的几个女孩子眼睛都亮了，这样她们也能吃到了！吃不到肉也能喝着汤，太好了。 刘小丽眼睛闪烁地看着一屋的女孩子，女孩子也不是完全没用的哈，没准这里头还有哪个将来是有用的…… “等年后，我一定也去城里找个工作。”封荣华眼尖，也聪明，看到了刘小丽的表情，适时说道。 刘小丽心里一顿，决定中午多给她盛点饭。 “你可得了吧，城里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封大贵说道。这人就是不会说话，虽然心里也希望她出去找个工作，好回来帮衬家里，但是嘴上却要打击的。嘴欠！ 其他女孩子也顺着封大贵的话，把封荣华一顿打击。这是封家日常。 牛肉的香味从锅里飘出来，闻着竟然不比那边的猪肉差，封大贵一家也吃得开心，欢欢喜喜地过着年。 封老太太听着西屋的笑声，气又不顺了，你吃牛肉，我也有！想完其实扒拉箱子，把那一兜子都拿了出来。 “来，大家都尝尝。”封老太太把那包打开的牛肉干拿出来，一人分了一条。人多肉少，一包只有1斤，马上封分完了。还有两个小孙子没分到。 封老太太又拆开一包，结果里面一条条地都是地瓜干！虽然金黄的颜色也挺漂亮，看着就好吃，但这不是肉！跟牛肉干差了十万八千里！ 封老太太麻利地把其他几个袋子都拆开了，都是地瓜干！ 封老太太也不干了，坐屋里开始骂，骂封华。各种污言秽语都出来了，一是出气，二是讨好封老头。平时她吃饭的时候这么作，封老头早骂她了，今天封老头竟然不吱声地坐在那里，表情还不错。 过了一辈子的封老太太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权衡利弊之后骂得更难听了。 反正封华也听不见，这些人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她骂人简直太正常了，不骂才不正常。封老太太也不怕封华知道之后找她算账，还不如讨老头个欢心……少揍她一顿。 第427章给她找个活 第427章给她找个活 其实封华都听见了。封老太太嗓门不小，她耳力又好，别人听不见，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因为她实际上也没走多远。 不过只要不涉及她和方远的问题，封老太太就是骂得再难听，只要不当面，她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嘴长别人身上，她真的管不着。当然前提是不要当面，不然…… “你看这花是这样绣吗？”方芳拿着一只袖子递过来请教，打断了她的走神。 封华并没有走远，她来找方芳了。而因为村子太小，方家和封家实际上隔得很近，只有200多米。 封华现在在村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了，谁家的大门都能敲开，她又避过了饭点，方家非常欢迎她来找方芳玩。 进了方芳自己的房间，封华就自在些了，脱下了身上的军大衣，露出里面的外套，一下子惊艳了方芳。 要布料方芳是办不到了，但是这衣服上的绣花还是可以模仿一下的，方芳脱下了自己的新衣服，在袖子上开始绣花。 “对，就是这么绣。”封华拿起针线，指导了两下，本来歪七扭八的走线，立刻板正了很多。 “你可真厉害，出徒了吧？”方芳赞叹道。 “没呢，还早着呢。”封华看着少女眼里掩不住的羡慕有些心虚，她当初答应了人家帮着找工作的，可是她自己还没找到个这样的工作呢……咦？ “对了，我们裁缝店里接了个活忙不过来，想找人帮忙，但是又不用去上班，就是领了东西回家做，你看你有空吗？”封华说道，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她虽然不是裁缝店的员工，但是她可以当裁缝店的老板。 她对各种规格的布口袋需求量是非常大的，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缝了几百个，还不够用。这些口袋可占用了她太多的时间，有这时间，她多种点地多好！ 方芳已经惊喜到不敢相信，过了好几秒钟才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有空的话，过了初五我就进城帮你把材料拿回来。” “有空有空有空，我在家什么事情也没有，全是空！”方芳激动地道。大冬天的，不洗衣服不喂鸡不种菜，啥活没有，就在屋里猫着，猫冬。 “不过，我行吗……”方芳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的针线活一般，缝个补丁行，绣花就不行了。衣服也只给大哥家的小侄子小侄女做过。 方远在家行三，上面还有2个哥哥，老大已经结婚多年，有一子一女，老二还没有结婚。 “做布口袋，不是衣服，不用绣花和技巧。”封华说道。 “那行！”方芳彻底放心了，这个她会。 “不分大小，1分钱一个，具体做什么根据任务来。”封华说道。她就是偷个懒，懒得算账了。 “这么多？”方芳又惊讶了。就是最大的布口袋，一般都是面袋子，50斤的，这样的口袋她自己家就缝过，她得缝15分钟，她妈她奶10分钟就能缝一个，有缝纫机的话，更是一两分钟一个，就这样就是1分钱？ “都是多大的？”方芳问道。 “1两2两……1斤2斤……10斤、20斤、50斤、100斤。”既然不用自己缝了，封华也就不怕麻烦了……各种规格都说了一遍。她自己缝的话，只有其中几种。 方芳傻眼了，“1两的也1分？”那个她手工就可以一两分钟一个啊！这就1分钱？ “嗯，不过活都不多，1天最多100个。”封华看她激动的眼神赶紧说道。其实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反正她也不差钱，但是她突然发现，她要是不限量的话，方芳眼睛缝瞎了都不带停下来的，那就不好了。 一听这样，方芳的心冷了些，但也一样激动，100个不分大小都是1分钱，那这就是1块钱！比一个壮劳力赚的都多！他们村往年工分换钱的话，平均一天也就是四五毛钱，最厉害的人能赚到1块钱。 “初五就能开始了吗？”方芳激动道：“我跟你一起去拿东西吧？哪能让你一个人受累！” 封华，“不用了，我们初五回去还要开个会，不知道多久呢，再说东西也不沉，我一个人就办了。” 一听说封华竟然还要去开会，方芳就没再吱声，开会啊……这么厉害！ “对了，你家有没有什么信件要邮寄，我帮你捎过去。”封华说道。这才是她今天来方家的主要目的！她得让方芳把村里杀猪分肉的事情写到信里，告诉方远。 “还真有！”方芳说道：“前几天又收到了我三哥的信，正要给他回信呢。” 封华心里笑了笑，她也收到了方远的信，是邮寄给蔡奶奶的，梁青山都给她送了过去，而蔡老太太只看了第一封，其他都没拆，都给封华留着呢。 她一个老太太根本没见过人家小伙子，人家怎么会给她写信，而且信里的内容虽然平常，但是看语气就知道都是问道封华的，蔡老太太怎么会不懂。 想到蔡老太太给她信时揶揄的眼神，封华又红了脸。 “太热了吧？你这棉袄也太厚了！”方芳笑着道，不过话里也带着几分羡慕，她家这几年就见过一斤新棉花，还是大嫂生孩子时候给的票证买来的。 二哥迟迟没有结婚，跟家里做不出一床多余的被褥也有关系…… 封华看着她的眼神一愣，真是自己不冷就忘了别人会冷，他们村靠着草甸子，柴草够烧，冬天倒也好过，那种不靠山不靠河的地方才最难过，冬天直接能冻死人。 60年的冬天，不但粮食有市场，棉花更有市场。 封华想了想，“其实我今天应该给我师父拜个年去，顺便把东西给你捎回来。行吧，我这就去，信呢？” “啊？”方芳被她的雷厉风行震惊了，没听明白。 “给你三哥的信，我这就走。”封华说道。 “哦哦！”方芳下炕出去了，去她几个兄弟的屋找信，信是她两个还在上学的兄弟一起写的，不在她房间。 封华拿着信，精神力看了一遍，发现里面已经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天杀猪吃肉的场景，这样她就放心了。封华拿着信走了，方芳都没回过神来。 “这么快就走啦？”等方老太太穿鞋下炕追出来，封华已经走远了。 “咋不多玩会？你俩吵架了？”方老太太担心道。 第428章公驴踢的还是母驴踢的 第428章公驴踢的还是母驴踢的 “没有吵架。”方芳愣愣道：“封华替我找活去了。” “什么？”方家听清的人都不可思议道。 “她给你找到活了？什么活？”方芳的妈妈赵红英激动道，她闺女也要当城里人了？ “就是给裁缝店做活，不过不是去那里上班，就是有活拿回家里做，人家给钱。”方芳道。 “哦。”赵红英有些失望，不过转眼又开心起来，不管咋样，到底是有个活干，多笔进项。而且给裁缝铺干活，那零零散散的布头总得剩下吧？这也是个好东西，做鞋底最好了！ “你的手艺，做衣服行吗？”方老头比较实在，怕做不好人家嫌弃。 “不做衣服，做布口袋，1个一分钱。”方芳把封华的要求说了一遍，整个方家都激动了。多亏有1天100个这句话，不然整个方家今天都不用睡了。 他们家女人少，老少加起来就4个，如果不限量的话，也敢说1天做400个，还是大小随机，如果只做小的……那得赚多少钱啊？不敢想不敢想！ “这封华真是出息了啊，老封家有福了。”方老太太感叹道。 “有什么福，封家当初对人家不好，现在更没这个福报。”方芳的大嫂肖菊说道。 “怎么回事？”方芳的大哥方立接着问道。 “刚才我去我姐家，听说一件事，老封家今天上午把家分了！一分钱没给封老三家，就把现在住那个破房子给他了，你说封华能愿意？”肖菊说道，她姐家就在小队长隔壁，那边刚分家，她姐家就知道了。 她过了一会也知道了，估计现在全村大部分人家都知道了。 “真的假的？大年初一分家？”方老头说道，问道方芳，“封华刚才说啥了没？” 找活的事情最激动，搞得方芳都把这个大八卦忘了，她之前还想着等封华走了就跟家里人说说呢。 “真分了，连分家饭都没吃，从中午开始就各自开火了，只给封华家分了50斤苞米，让他们吃到开春。”方芳说道。 “嚯……”众人都激动了，兴奋地谈论着封老头脑袋是让公驴踢了还是让母驴踢了，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封华今天来找方芳的目的之二，她可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封老头让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他既然不要那张老脸了，那她就帮他扔出去，也让全村人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样万一将来她忍不住做了什么“不孝”的事情，也有缓和的余地。比如现在，她要是哭诉一下封老头的不是，说他几句坏话，绝对没人给她讲《孝经》。 …… 封华离开了方家就回了蔡家。 “奶奶，我去给我师父拜年去。”封华进屋就说道。 “今天就去？你师父家远吗？”蔡老太太看看外面白晃晃的地面，呼啸的北风，有些担心。 “放心吧，几万里路我都走了，丢不了！”封华说道。 然而蔡老太太还是不太放心。南方有南方的险，东北有东北的险，这是不一样的。 “我跟你去。”蔡建军道，正好见见她那神秘的师父了。 封华自然不干，“我师父脾气古怪，不许陌生人进门。”一句话就把路堵的死死的。 “我让队长大叔借我匹老马，我骑着去。”封华说道。 “这样行。”蔡老太太道。村里的几匹马都有年头了，大白天的话绝对识路，晚上就另说了。晚上驾着马车，在村门口都能“鬼打墙”，这种事她自己就亲历过两回。每次都觉得自己赶了一晚上的路，第二天天亮才发现，其实一直在绕着村子跑，一点没走出去。 “晚上别赶路。”蔡老太太交代道。 封华本来想说晚上回来，听到这话只好说道明天上午回来。 封华把家里的咸鱼、菜干、酸菜、土豆划拉了一麻袋，当做年礼带走了。 找到梁青山，轻松借了匹老马，封华就上路了。走出村子，她就把老马换成了她的小美。 小美已经恢复如初，矫健非常了，上山下河，如履平地。这一路上多亏有它，给她省了不少力，不然这会功夫，她没准还在广西的大森林里瞎转呢。 小美乍一出空间，冻的一哆嗦，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外加一个喷嚏。 “哈哈哈哈……”封华一点都不在意，吃了好几个月的空间草了，这点抵抗力都没有，就太给空间丢脸了。 果然，小美一个激灵过后，只是小跑了一阵，就完全适应了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兴奋地嘶鸣一声，邀请封华上马。 空间虽好，外面更好，广阔的天地才是它驰骋的地方，小美和小黑、大棕、小棕，都喜欢外面的世界，一出来就兴奋。 就连封华也是如此，空间虽然是异宝，但外面的世界才是她的家，她的天地。 骑着小美跑了半个小时，封华已经到了县城，这速度，绝对够可以。 封华在城外收回了小美，又把年货分量去掉四分之三，只拿了一个三角兜的量出来了，里面装的也只是酸菜土豆蔬菜干。 她师父唐老医生是知道她家庭情况和家庭地址的，她可不敢太过分，又是米又是肉地送过去，那样别人知道了，好奇起她来可就不好了。 其实她挺想送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封华很喜欢这个师父。有医术，有医德，有仁心，这种人，她很敬佩。但是到底不敢，唐医生家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没秘密。 “小华回来啦！”唐医生打开门，看到封华，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 “这都半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师父，自动请出门了呢！”唐医生打趣道。 “那怎么可能？”封华也夸张道：“您就是用扫帚赶我，也不能把我赶出师门！” “哈哈哈……”唐贤笑得特别开心。她真是太喜欢这个徒弟了，这半年不见，真的把她担心坏了，多亏中间收到过她的来信，说是在外地走亲戚，这才让她放下心来，没有找到故家屯。 第429章便宜没占到 第429章便宜没占到 “师父、师公过年好！”笑闹了一句，封华又正式给屋里的两位老人拜年。唐医生的老伴娄庭，也是县医院的医生，不过是个西医。 娄庭也很喜欢老婆的这个小徒弟，见到封华特别开心。 封华又看着屋里密密麻麻的一堆人，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些人里面，估计有她那未蒙面的十八个师兄师姐。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十九徒弟，封华。”唐贤拉着封华给众人介绍。 封华听到“十九徒弟”一愣，之前唐贤介绍她都说是小徒弟，现在成了“十九徒弟”，那说明她有师弟或者师妹了，不是最小的了？ 果然，唐贤又把屋子里的人挨个给她介绍了一遍，她下面不但有了师弟，还有了师妹，两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据说是卫校毕业，去年下半年刚分到县城医院。 费洋看封华的眼神有些惊艳，也有些别扭，管一个一看就比他年纪小很多的小姑娘叫师姐，有些难为情啊。 “小师姐……”罗翠英却拉着封华的衣服看来看去，“在哪买的啊，真漂亮！” “我奶奶给我做的。”封华换了个说法。 “自己做的？”罗翠英不信，除非是老裁缝，不然普通农村人自己手缝的衣服，怎么可能这么漂亮？ 众人都很意外，封华这身衣服实在是太出彩了，当然人更出彩。而且封华的身份背景他们早就从唐贤那里知道了，只是个普通农村人。 “我奶奶手艺好。”封华笑了一下，没多解释。 有的人却是误会了，以为封华的奶奶过去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者丫鬟，这两样都不怎么光彩，角落里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屑地撇撇嘴。 封华扫了她一眼，平静地转开了视线。大过年的，她就不给师父添堵了。这人唐贤之前已经介绍过了，不是她的徒弟之一，而是一个徒弟的媳妇。 “你奶奶手艺这么好啊，能麻烦她帮我也做一件吗？我出钱！”罗翠英央求道。 封华看了她一眼，“没有这样的布料了，这是我一个当兵的表哥从北京回来捎回来的，只做了我这一身衣服。你要是能找到类似的布料就可以做，因为别的布料做出来的效果不好。” 封华这身布料还真是她在京城买的，二十块钱一尺，不说中国最贵，也是一流贵。现在普通花布才几毛钱一尺，毛料能到几块钱十几块钱一尺。不过一件“的确良”的衬衫也很贵，要20多块钱。 封华这身衣服的布料就是这种进口的化纤布料，后来烂大街，但是现在很时髦很值钱的那种。 罗翠英也很识货，不但相中了这衣服的样式，也相中了这布料，现在听说布料没有了，遗憾地叹口气，便宜没赚到……她以为封华年纪小面子薄，不好拒绝她呢，这样她不出布票不出门，就能买到这么漂亮的衣服了。 封华心里也叹口气，师父这收徒弟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师父，六腑病痛取下合穴，和解？”封华赶紧请教起唐贤专业知识，堵住罗翠英将要出口的代买计划。 听到封华提问，唐贤非常高兴，徒弟已经自学到六腑病痛了？厉害了。 唐贤临时组织了一次小型教学辩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再也没有人有机会八卦她…… 晚饭之前，封华和其他徒弟们一起告辞离开了，这么多人的饭，唐家可管不起。唐家只有唐贤和娄医生两个人，据说几个孩子都在外地当医生，今年过年没回来。 封华走在最后，唐贤拦住了她。 “你来看我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唐贤不是说的客套话，而是认真的，说完把封华那一兜子年礼都拎了过来，塞到她手里。 “每个徒弟我都不收的，你自然也不例外。”唐贤说道。 “我不一样。”封华没接，又把东西塞在唐贤手里，“他们都是城里人，吃的喝的都是有数的，我是农村人，我送的也都是家里吃不完的土产。” 封华说完打开兜子，露出里面的东西，只是些干菜酸菜。 “当你师父需要看精神科吗？”唐贤不信，“现在还有人家有吃不完的东西？”他们经常下乡去各个公社医院给农村人看病，有时候还要亲自下乡去村里给人看病，所到之处都是一个字，穷！换个字，饿！ “对了，你妈生了吧？还好吧？”唐贤想起来问道，算算预产期，她妈妈应该生了。 “生了十多天了，母子平安。”封华说道。 “这就好。”唐贤说着又把东西塞到封华手里，态度很坚决，“拿回去给你妈好好补补。” 封华看她是真不要，只好收了回来。 可能是一次送太多了，下次一点一点送，今天一个苹果，明天一个梨……想到这里，封华收回了手。她最近不打算出门了，又有了小美，没事就可以来唐家了。 “对了，我们过几天又要下乡看病，就去你们村子。”唐贤说道。过年吗，领导组织他们下乡送温暖，但是因为天气原因，不能哪里都送，只能去一个村子意思意思，唐贤就选了故家屯。 “那太好了！哪天？我让大队长赶车来你们。”封华非常高兴，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一下他们。这大冬天零下三四十度，做牛车去给村民免费看病，靠的绝对是情怀，而不是卖药……药品也都是免费的，虽然没什么选择余地。 “初六就去。”唐贤说道。现在医院里只有几个意外和急病病人在住院，清闲的很。因为现在人有个小病不去医院，有了大病去医院也没用，看看就回家等死去了……更何况是大过年的，没人愿意在医院呆着，那个昨天摔断腿的人今天还嚷嚷着出院呢。 医院里除了留守值班的几个医生，其他医生甚至可以放十来天的年假，有的医生甚至可以休息到正月十六，比如比较冷门的精神科娄医生，十七才上班。 “行，我初六早上几点来接您比较合适？几个人？”封华问道。 “8点吧，去医院找我，3个人。”唐贤说道，平时下乡都是任务，年节的这次下乡全靠自愿，所以去的人不多。 第430章老实歇着去吧 第430章老实歇着去吧 出了唐家的大门，封华看向一直在门旁等着的师弟和师妹。 被封华清灵水润的眼睛一看，费洋立刻就低下了头，“那个什么，你们村里有什么特殊病人吗？”费洋说道：“我初六也要跟着师父去，我想先了解一下，好做准备。”这门不隔音，他都听见了。 倒是用心，然而他问错人了，封华对村里的情况是一问三不知的。 “这个我倒是没关注，不过，你能准备什么？”他们下乡能带的只有一个医药箱，医院里所有药品都装一遍，也装不满。 带着脑子去就行啦……或者回家临时抱个佛脚，把书再好好看看。现在的卫校水平，封华真的比较担忧……没准还没有她前世学的那点急救医学多呢。 “也是……”费洋尴尬了一下。 封华又看向罗翠英。 “我帮你提着吧，看着就沉。”罗翠英伸手去接封华的口袋，封华也没客气，就让她拎着了。 她是带着诚意来的，口袋虽然不大，东西虽然不好，但是装的多，有30多斤，瘦小纤弱的罗翠英一伸手就坠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封华一把接住快要掉地的兜子，顺便扶了她一把，省得她把门牙摔掉，再赖上她…… “什么东西啊？这么沉！”罗翠英甩甩手，生气道。 她是院长家的亲戚，家庭条件不错，人就比较娇气。她这徒弟也不是唐贤主动收的，而是院长硬塞来的。 唐贤也不是不会变通的老古板，人家图她一个徒弟的名声，她给了就是了。至于徒弟的良莠不齐，有损她的名声，她是不在意的。说实话，她的徒弟一直是良莠不齐的…… 当初见封华一个小姑娘识字，认识她的药方，知道几个药名，就收人家做徒弟了，也不管这人品性到底如何。 罗翠英一边甩手一边朝封华的兜子看去。 “土产。”封华笑了一下说道。此时还在唐家大门口，唐贤就在屋里，筒子楼也不隔音，她不想跟谁闹了不愉快让唐贤不愉快。 “什么土产啊？这么沉？”罗翠英娇气了一下就算了，听说里面都是吃的，眼睛一亮。 “快走吧，天都快黑了，赶夜路不安全。”费洋有些看不过去，打岔道。罗翠英满脸的垂涎实在太难看了。 “你怎么回家？”费洋又一脸担心地问道封华，“你们村子离这里远吗？” “还行吧。”封华说道：“那行，我就先走了。”说完跟两人挥挥手，拎着兜子跑远了。 “乡下丫头，就是有劲。”罗翠英哼了一声说道，那么沉的兜子还能拎着跑。 “我先走了。”费洋看了看封华消失不见的背影，跟罗翠英招呼一声也走了。 “你！”罗翠英看着大步消失的费洋，气得一跺脚，刚才还说赶夜路不安全呢，转眼就让她一个人赶夜路了，感情只是对别人说的！ …… 封华出了这一片，就收了东西，拿出一辆自行车朝赵永家骑去。 感谢这个没有监控没有卫星地图的时代，如果是二十年后，她都不敢这么嚣张。 赵永并不在家，今天是大年初一，他跟家里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调和的，回家过年去了。 封华去了隔壁严朗家。屋里热热闹闹，正在吃饺子，乔阳也在。 见到封华，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严朗和周新月，他们并不知道封华其实是女孩子，赵永还没时间也没机会告诉他们。 “你，你……”严朗看着封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周新月也是一副惊呆到无语的表情，只有小合营，这次痛快地又叫了一声，“姐姐好！” “乖。”封华恢复女声，跟他打了个招呼，听得严朗更是不信了。 “你是方华的妹妹吧？”严朗小声问道。 “我是独生子，九代单传呢。”封华笑着说道，她有些喜欢上这个设定了，这样行事都方便许多，很多嚣张的做法自有人脑补。 不过她在京城吴家说得好像是在家行三，兄弟姐妹一大堆？有机会改改，说是表兄弟吧…… “好吧……”封华除了声音，其他还是那个方华，严朗震惊了一下只能接受了现实，“你家可真厉害啊……”严朗感叹一句，敢让一个女孩子天南地北一个人出门，还是个九代单传，如果他是家长，一定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吃苹果。”封华把一个大苹果塞到小合营手里，又拿出一个递给同样是小孩子的乔阳。十几岁的年纪，在她眼里，都是孙辈。 剩下的三兜子苹果，封华就放在了炕上。大年初一，她也不能空手来，虽然之前每家都留下了一麻袋年礼，但是还是给他们一家带了一兜子苹果，礼多人不怪嘛。 火红的大苹果一样惊呆了众人，不过想到这是方华大小姐出手，也都不奇怪，大小姐就应该吃进口苹果…… 跟众人一起热闹地吃过了饺子，休息了一会，封华对乔阳说道：“你去把赵永找来，我有事找他。” “哎！”乔阳应了一声，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段良玉家最近怎么样？”封华主动跟严朗聊天，他发现封华是女孩子之后，就不如以前放得开了，忠心还是那个忠心，就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了。 他之前还想跟封华聊聊怎么挑老婆呢！现在好了，老实歇着去吧。 “段良玉家可热闹了。”有了话题聊，严朗就放开一些了，“今天上午我们去他家拜年，一院子的人，正连哭带嚎呢。” “哦？”封华有些意外，不是改路子了吗？ “是赵家那些小孩子，又欺负宝芝了，就是赵丹丹带过来的那个女儿，让段良玉看见了，不干了，要撵他们走，他们自然也不干，我去的时候正坐院子里哭呢。”严朗说道。 “结果呢？”封华问道。 “结果自然是撵不走的，估计抬都抬不走。”严朗笑了一下，“那家人，跟何家似的。”说完表情突然有些黯然。跟何家的经历，绝对是他人生中的一块烙记，也不知道何老太太和她那几个孙子怎么样了。 算了不想了，严朗抱过小合营，那些人跟他都没关系了。 封华也猜到是这个结果，为段良玉默哀三分钟。 第431章还是气死吧 第431章还是气死吧 “你找我？”赵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衣服都没脱，扒拉开围脖就问道。封华大年初一的天黑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去你家说。”封华起身告辞，赵永心更提起来了。 “没什么事，别紧张。”进了赵永家，封华看见他眼里的紧张和一头的汗，赶紧说道。 听到封华这么说，赵永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你先坐着，我去烧炕。”这屋里冷的，说话都带白霜。 等烧好了炕，赵永才脱了大衣，拎着一个兜子走了过来。 “这是姜主任给的钱。”赵永说道：“我都给你换成了新的。” 封华之前给了姜主任10万斤粮食，按照之前说好的2毛钱一斤算，姜主任给了2万块钱。 “我们自己的倒没卖出去多少钱。”赵永又去炕柜里翻出一个小包，取出1000多块钱推过来。 他当时只有5万斤粮食，价钱也定在2毛钱一斤上，但是农村人一听可以用“破烂”换粮食，哪个舍得用钱，只有那些外地逃荒过来没家底的人家，才没有“破烂”。 “那个啥，东西一大半都在乔阳那屋堆着呢，你去看看不？”赵永有些不好意思道，收回来的那些破烂呦，面盆、汤碗、咸菜坛子！最高级的就是花瓶了。 他都不好意思让封华看，自己看了也闹心，所以都堆在隔壁乔阳看着的房子里了。 当然也有一些封华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比如说她指名要的字画书籍，还有一些他一看就喜欢的金银首饰。 赵永又费劲地从炕上拽过来一个小匣子打开，亮闪闪的黄金首饰，照得屋子都亮了几分。 封华并不意外，每个村都不止一个“地主”呢，虽然已经被刷过一遍，但是总有一些藏在耗子洞里的东西被遗漏……5万斤的粮食撒出去，换回这一匣子金首饰，完全在预料之内。 在农村，金银首饰到底比瓷器和书画常见。 赵永又指指旁边的大箱子，“那里装的是银首饰。”他把金银分开装了。又跑去地上，抱过来一对花瓶，竟然是掐丝珐琅的，保存的不错，看着就漂亮。 封华拿起来看了看，新旧，没看出来。她真不是专业的……前世她只负责出钱，自然有专家负责鉴定，而她心里对那些鉴定结果是存疑的…… 后世的古玩界，水太深，有些造假的都造成宗师了，爱在赝品上故意留下破绽，雕个花留个名什么的，而如果不是人家故意留下的这些破绽，专家也分不出真假。 所以她出手买古董，很少有超过100万的。就图个好看了，真假都不在意了。 这俩花瓶看着漂亮，她很喜欢。 “多少钱换的？” “一对，100斤粮食呢！”赵永有些心疼道。 “值！”封华笑了。 “您找我什么事？”看封华心情是真不错，赵永才小心问道。 “我有些棉花要出手。”封华说道。 “什么？”赵永惊呼道：“棉花？多少？”他感觉呼吸有些急促，那可是棉花！而且方大小姐所说的出手，绝对不是一斤两斤，一吨两吨。 “先来50吨吧。”封华说道。棉花种子她在边疆的时候就收集到了，空间里还专门种过几茬，有不少存货。不过这些可能远远不够。 一床在东北这种天气里可以保暖的棉被，起码在5斤以上，保暖的棉袄棉裤加起来也要在4斤以上，一个人的消耗量就将近10斤。一个稍微大点的村子就能消耗50吨。 “50吨啊！啥时候来？我接着就拉出去卖！”赵永激动道，但是卖之前要先给自己留下一屋子的棉花，做被做褥子做衣服！他虽然今非昔比了，遇见封华之后也慢慢地掏到了点新棉花做这些，但是“棉花”已经成为了他的执着。 从小被冻怕了。他也是普通家庭出身，从小穿二棉袄长大的。东北的冬天是真冷啊…… 而且东北不产棉花，外地的人也不爱种棉花，连下几天雨就能减产三分之一，病虫害更厉害，农药又跟不上，一不小心亩产就变成了十几斤，几十斤，有时候直接能被吃成绝产！不绝产产量也低，可不像后世一样，亩产能达到200—400公斤之间。 现在10亩能有这个产量就不错了，如果不是上面强制要求种，没人愿意种。 “你去找姜主任合作，我这棉花都是没加工的，籽棉。”封华说道：“卖他5毛钱一斤，给他一半的量。” “哦……”赵永应了一声，这大小姐，还是个小菩萨，棉花5毛钱一斤？他之前想卖5块钱一斤，还在心里感叹自己善良呢…… 现在把棉花和粮食同时放在老百姓面前，只能让他们选一样，这绝对是个可以逼死人的选择题。怎么选？要么冻死，要么饿死，算了不选了，还是气死吧！ “大小姐，您刚才说‘先’来50吨。”赵永弱弱地问道。 “是啊，后续看姜主任给不给力，如果他保得住你，保得住他自己，保得住这些棉花，后续就源源不断。如果让其他人参与进来，过来刨我的根问我的底，那就没有以后了。”封华说道。 她这又撒粮又撒棉的，她怕有些人忍不住好奇心了。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他说。”赵永麻利地穿上衣服，出门之前又赶紧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到货？” “明天。”封华说道。 “好嘞！”赵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随着封华出手越来越大，他在姜主任面前也越来越有地位，现在已经不是他求着姜主任，而是姜主任求着他了……爽！ 不过寒风一吹，赵永那点得瑟就被吹跑了，大小姐说了，要低调，不然分分钟掉脑袋。大小姐的话，一定是真理。 大年初一的晚上，姜主任的家非常热闹，各个部门的同事坐了一屋子，不但有平级下级，更有一两个别的部门的上级……上级来下级家拜年，绝对少有。 姜主任现在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了，频频带粮下乡做好事，不管是在老百姓那里还是在领导那里，都是频频露脸，据可靠消息说，年后就要升官了。 赵永听见屋里的热闹，很谨慎地没有敲门。 第432章提头来见 第432章提头来见 赵永一直等在门外，等到人都走了半天了，他才上前敲门。 姜主任都已经要睡下了。 “又是谁啊？”姜主任的老婆嘀咕道，声音很不满意，“哪有大半夜来拜年的？那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怎么说话呢！”姜主任训斥了她一声，“以后你说话要注意，不要给我惹麻烦。” “我知道了……”女人有些心虚，“这不是没外人吗，我就跟你说说。” “没外人的时候也不行，说习惯了就容易秃噜嘴。”姜主任道：“而且你也说了，没有大半夜来拜年的，既然大半夜来了，那就不是拜年的。” 姜主任说完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见到赵永，姜主任一愣，他可能说错了，如果是赵永的话，大半夜拜年也是可以的，毕竟他白天不方便出现。 不过姜主任见到赵永是真高兴，这可是他的“东风”，可以送他上青云的。赵永这几天如果不来给他拜年的话，他过几天就要去给他拜年了！ 但是看见赵永是空着手来的，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姜主任直接把人带到了书房。 “什么事？”姜主任开门见山道。 “我又掏到了点棉花……” 姜主任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1个小时，赵永才离开姜家。回到家，发现屋子里院子里全空了，之前换来的那些破烂已经被人拉走了，但是封华却还在。 “大小姐，他说这事交给他，放心，如果牵扯到大小姐身上，他提头来见。”姜主任自然不是这么说的，那就太掉价了，他一个主任，面子还是要维持的。这是赵永自己修改的，不过意思倒是表达的很准确。 这阵东风太猛了，他要是保不住，自己都不想活了！ “大小姐还有什么事？”赵永问道。 “我需要大量的布料，残次品、口袋布就行。”封华说道：“用棉花换。” “行，这么点小事，交给我吧。”赵永痛快应道。现在布料是紧张的，但是因为工艺差，残次品是不紧张的，何况是口袋布。现在的白面都是用布口袋装的，而不是麻袋，那东西漏，更不是塑料，那东西金贵。 凭赵永现在的本事，搞到这些东西不成问题。 “明天上午就先给我倒腾一点过来。”封华说道。 “行！”赵永衣服都没脱，又出去了。 封华也离开了赵家，进空间种棉花去了。她之前没打算大量卖棉花，所以只种了几批，顶多60多吨，现在销路有了，后续又要忙得停不下来了。 封华进到空间，清理出1亩地，打算无限催生。 她现在精神力强大了，可以意念播种，意念浇水了，今天她想试试意念采摘。之前她的精神力就可以搬动小物件移动一定距离，现在厉害了，轻飘飘的棉花更应该不是问题。 果然，一大朵一大朵雪白的棉花绽开，封华只要意念一动，一亩地的棉花就都像云朵一样飘了起来，然后消失不见，被她收到仓库里了…… “soeasy……”封华高兴道，这比她种任何粮食都轻松。 忙忙碌碌将近中午，赵永带着一车布料回来了。而此时的赵家，已经被封华堆满了棉花。 “哇……”看到一屋子雪白的棉花，赵永发出了惊叹。他小时候做过这种梦，大冬天的，他有无数的棉花可以用，每天睡在棉花里。 开车的司机也惊呆了，这车和人都是姜主任配给赵永的，绝对可靠的自己人。 “赵哥，这棉花咋卖的？卖我点！”他还是结婚的时候做的新被褥呢，他爸妈也是结婚的时候做的被褥，盖了这么多年了，真的是“辈”褥，一盖一辈子。 他想买点回去孝敬父母，如果买得起的话。 “买什么买，送你10斤！”赵永“大方”道。他现在身家也是几十万了，但是送出去5块钱，对他来说，绝对是大方了。 “那多不好意思。”司机虽然很高兴，但还是道：“我还是买点吧，多少钱一斤？”主要是觉得10斤不够。他自己的棉袄，他媳妇的棉袄，他爸妈的棉袄，他孩子的棉袄，都该换新了！ “5毛钱一斤。”赵永说道。 “多少？5毛？”司机有些吃惊，白市上棉花都不止5毛一斤啊，关键是没有货，还要票。 “给我、给我来100斤！不，200斤！”司机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200斤才100块钱，他是司机工资高，这个可以有！ “等加工好了给你，这是籽棉，没去籽呢。”赵永说道。 “籽棉？骗谁呢？”这司机赶巧是个山东人，建国前搬过来的，山东是种棉花的，他不但认识棉花，他小时候还种过。籽棉就是刚摘下来的棉花，带籽的，大部分都是又脏又小的一团，棉花很少有开的这么好的，大大的一朵，跟绒球一样，他没见过。 “这么好这么白这么蓬松的，不都是弹完的棉花吗？”司机说着扒开一朵棉花，竟然真的在里面发现了棉花籽，司机傻眼了。 “走走走，干活去了。”赵永催促道。 “哦。”司机愣愣地跟着他，把这一屋的棉花都装到车里拉走了。封华也从隔壁的屋子出来，收走了布匹，回家了。 这次为了赶时间，封华出了城没骑小美，而是把她的小吉普拿了出来，打算顺便练练车技。她会开车，也是个有几十年驾龄的优秀女司机，但是雪地车她没开过，打算趁着现在好好练练。 一路打滑地回到公社，封华就收了汽车，她并不想让人顺着车辙找到村里。虽然觉得现在这种谨慎没必要，但是以防万一嘛。 步行了几里路回到村外，封华拿出了一个大背筐，装满了布匹，又拎了一个大兜子，装了点吃的东西，有用…… 最后放出了在她空间里呆了一宿的老马。老马出来有些懵，接着就非常不愿意，咆躁着转摸摸，想要在进去，那里可真是个天堂啊…… 封华冷冷地看它一眼，它才老实下来，低头耷脑地驮着东西跟着封华一起走。 再走几步，封华竟然发现有人在村口徘徊，而这个人却是方芳。 方芳也看见了封华，打着出溜滑就过来了。 “回来啦！冻坏了吧？”方芳非常内疚，大年初一让人家跑几十里的来回，都是为了她呢！ 第433章那他们家可就捡到宝了 第433章那他们家可就捡到宝了 “一点都不冷，你抹我手还热呢。”封华说完握了一下方芳的手，不怎么热…… 封华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冰肌”体质，尴尬了一下。 方芳心里却暖的不行。 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到村子，封华还了没精神的老马，就跟方芳去了方家。 方家人也在翘首以盼，见到封华果然带着一筐布料回来了，都是喜出望外。 这封华，真是本事了。 “小华啊，那个，真的是做一个1分钱？”方老太太不太确定地问道。 方家人里，封华最讨厌的就是方老太太，但是她现在依然能笑得一脸纯净，“是啊，这次做50*100厘米的袋子。”封华说完扯出背筐里面的布，给他们做了个示范。 家家都做针线活，基本都有尺子，那种硬硬的木尺，就是别人家没有，方家也是有的，这可是木匠家族。 “我初五来拿，做多少结多少钱。”封华说完就告辞离开了。即便脸上笑得再纯净，心里也是不净的，看见方老太太这张脸，她就想起前世她是怎么骂她怎么拆散她和方远的，心里膈应的不行。 方芳送封华出了大门。 “这个活我就交给你了，你们家可不要说出去，不然我拿不出多余的活给别人做，咱俩都不好做人。” 方芳赶紧点点头，“你放心，我懂！”这么轻松就能赚钱的好活，按理说封华应该给她的亲姐妹的，但是封华却给了她，传出去，封荣华就不是好惹的，肯定得连哭带闹。 封华走了，方芳回家赶紧转达了一下封华的意思。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大家都管住嘴！”方老太太立刻道：“谁也不要说出去！那封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带干的，那老死太太，厉害的很。”知道了就得打上门，他们这年别想消停过了。 “封华这是真跟封家离心了。”方芳的妈妈感叹了一句。 “那咋能不离心呢？要是我我也离心。”方老太太说道：“封华之前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平时不是打就是骂的，就因为是女孩子，该他们的还是欠他们的啊？” 方老太太说得慷慨激昂、正气凛然，完全一副跟封华一伙人的架势…… “就是，女孩子怎么了？那老封家，就是太过分了。”方芳说道。 她命不错，投生在方家，方老大家生了5个儿子1个女儿，父母和兄弟对她都不错。看在儿子孙子的面子上，方老头和方老太太也拿她是个宝，从来没体验过什么是重男轻女。 “那没良心的一家人，还想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马大炮那个瘸子，真是良心都让狗吃了，封华不跟他们离心就是个傻子。”方老太太继续说道，说完一愣，咦？封华也不小了，多大来着？反正看模样倒是长大了，到了适婚年龄了！ 方老太太突然看向一屋的孙子，大孙子结婚了，二孙子过年22了，没对象，三孙子在外当兵，四孙子过年17，上高中，就是身体有些弱，人也内向不爱说话，小孙子13，倒是身强体壮爱说话，不过还是一团孩子气，什么也不懂。 方老太太的眼神在老二和老四身上转来转去，这两个不知道封华相不相的中。 方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奶奶瞎操心，那封华一看就是个顶顶有主意有本事的，小小年纪脱离了封家自己出去闯荡，竟然也闯出一片天地来，这种女人，老实木讷的二哥可驾驭不了。 他自己，想想自己体弱多病，据说活不过30岁的身体，他还是不要糟蹋任何人了。更何况，人家也看不上她。他想到封华从他身上划过的眼神，冰冷、疏离。 不但是看他，他发现封华虽然对他们笑脸相迎，但是看他们的眼神其实都是冰冷疏离的，只有看方芳的时候除外，是透着真心的欢喜，看来人家是真拿方芳当朋友，倒是方芳的运气。 方老太太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说，赶紧抱着布进屋缝去了。她也知道她想再多都没有用，得让封华自己看上才算。封华的婚事可是在上面挂了号的，要由她自己做主，封家谁也不敢插手的。 而她的二孙子和四孙子，她自觉都有些拿不出手。老二太木，老四太奸，但是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封华那么伶俐的人可能相不中。 而且老二虽然模样不错，但是年纪大了，过年都22了，大龄青年了。老四模样虽然更好，但是太弱，风一吹就倒了，是个有心眼的女人就看不上。可以预见的，将来老四的婚事比老二还要犯愁。 出门之前，方老太太突然回头对方健道：“封华再来的时候，你也跟人家唠唠嗑，问问她城里需不需要啥会计工作什么的。”多少先说两句话，制造一些机会！万一封华就是个看着奸实际傻的呢？或者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喜欢上老四这张脸了呢？那他们家可就捡到宝了。 方健笑了，“行。”他对封华是如何脱胎换骨的很好奇。他对村子里每个人都很熟悉，见过面的都能记住，而且能背出这人的家庭关系。就连蔡家他都了解一二。 聪明+无聊+好奇…… 封华他之前自然见过，只不过是封家七仙女里眼睛最漂亮也最沉默的一个，其他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一年不见，再见面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虽然村里的传言有很多版本，但都只是猜测，他想亲自问问当事人，她的心历路程和奋斗经过。 封华不知道有人好奇她，她也不关心，她出了方家就拎着一兜子吃食朝封家走去。 封老头不是给她添堵吗，她今天就去还个堵。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封家的厨房里正热闹，一边是猪血顿萝卜，一边是清水大碴粥。封老太太正在摔摔打打指桑骂槐，这是她做饭时候的伴奏，哪天做饭的时候她不骂几句，就跟没吃饭一样浑身难受。 封荣华安静地烧着火，没敢往她的方向看一眼。看一眼就要出事的，封老太太会说她是在挑衅！ “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将来都嫁个瘸子瞎子，生儿子没屁股，老了没人送终，扔到乱葬岗里的贱货……”污言秽语，不带停顿的。这套嗑封老太太总骂，直接没有把封家这几个女孩当亲人的态度。 封华推门进来，封老太太的骂声戛然而止。 “奶，我刚才看见刘老头了。” 第434章都是被现实逼疯的人 第434章都是被现实逼疯的人 封华的眼神有些冷，她真是烦死这个老太太了，恨不得把她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啊！ 封老太太吓坏了，老头来了…… “刘老头问……我爷有空去他家看牌吗？”封华慢慢说道。 封老太太大气不敢喘，感觉自己从悬崖边走过，又倒了回来。 “我，我去问问你爷。”封老太太扔下勺子就进屋了。 “三妹，你回来啦？”封荣华站起来，看着封华的兜子，跟她打招呼道。 封华走到锅边，从兜里拿出几节猪骨头扔进了锅里。 “哇……”封荣华激动了，这猪骨头上面都带着厚厚的肉，而不是她从前见过的，剔的一根肉丝都没有的真骨头。 封荣华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盯着封华的兜子。 “没别的了，就是些土豆和地瓜。”封华看着锅里的一勺米一锅水说道：“洗几个放锅里一起炖了吧。” 她也是无奈，50斤苞米吃到开春真的能吃死他们家这一堆小孩子。虽然半个月之后就会有粮食发下来，但是这个事她是不能说出来的，那样刘小丽是不敢放开口袋让他们随便吃的，她到底要补贴一些。 没办法，谁让这个家是让她搅散了的呢，上辈子封老头到死都没分家，她回来过个年，大年初一就把人家搅和散了…… “哎！好嘞！”封荣华麻利地行动起来，她从来没这么喜欢过做饭！ “洗几个？”封荣华看着一兜子的土豆地瓜，恨不得都扔到锅里，但还是很谨慎地问道封华，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不敢做主。 “五个土豆，五个地瓜。”封华说道。这些土豆地瓜都是空间出品，她还是挑最小的，一个都有一斤重，勉强够她的几个姐妹吃饱，如果她爸不抢食的话…… “小华回来啦？”刘小丽在屋里喊道：“快进屋。” 封华拎着剩下的土豆和地瓜进屋里，厨房是不敢放的，她敢放封老太太就敢拿走。 看着封华拎着一兜子东西进来，也听见了她跟封荣华的对话，刘小丽高兴坏了，这个女儿真没白养！ “快上炕坐！你昨天晚上住哪了？”刘小丽关心地问道封华。 “哦，去我师父家拜年，顺便住她家了。”封华说道。 “你师父家在哪啊？”刘小丽问道。 “县城。” “那这一路来来回回的，太远了。”刘小丽道：“今天晚上就住家里吧。” “不用。”封华看了一眼挤在炕梢安静玩牌的几个妹妹，又看了一眼占了半张炕睡觉的俩弟弟摇摇头，“大队有空房子，我去借宿一下。” 大队是有空房子，招待各种意外来客。现在长途交通基本靠牛车马车，一天也走不了多少里路，他们村不时地就会招待一些过路人，所以清理了1户绝户人家的房子出来给这些人住。 这个危房兼鬼屋的存在封华上辈子还捞不着住呢！毕竟过路的基本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住在那里不合适，她只能去住牛棚…… 听说封华要住那里，刘小丽不同意，“还是住到家里来吧，让你二姐下去睡板凳。”留在家里好跟她培养培养感情，这个孩子是个孝顺的，她之前跟她不亲热她都这么孝顺，她如果跟她亲热点，她岂不是更孝顺？ 厨房里竖着耳朵听的封荣华差点削到手，让她去睡板凳……给她被子吗？她们已经是3个姐妹共用一条被子了，可能把被子给她让封华冻着吗？ 肯定不可能。 封荣华愣愣地看着锅里翻滚的骨头粥。 封华叹了口气，她有时候也挺理解她这几个能作的姐妹的，都是被现实逼疯的人，看看这都是什么环境什么家庭什么母亲吧！ 能生养出她这种孩子，她得承认，自己绝对是一朵奇葩。 骨头地瓜粥的香味慢慢出来了，空间出品，绝对没话说，刘小丽已经忘记了说话，封荣华心里的阴影也被驱散了，如果封华天天能让她喝上这种粥，睡板凳就睡板凳吧！ 封大有家的两个小姑娘忍不住跑了出来，站在锅边使劲闻着。 “二姐，锅里是啥啊？闻着这么香？”过了年就9岁的封霞问道。 “我闻着有肉？”11岁的封兰也问道。 “是啊，不过是肉骨头！我三妹带回来的，可不是偷你家的，你家的肉奶藏哪了我都不知道。”怕她们不信，封荣华把锅盖打开，让她们看了看里面的骨头。 “哎……”封霞忍不住失望地叹口气，咽回了嘴里的吐沫。 封兰有些遗憾，这是骨头肉，她们想诬赖说是她家的肉都不行。 这俩孩子真的被封老太太派出来问情况的，这肉的来历可得搞清楚，如果是她们家的肉，可是要没收的！ 那天全村分的猪肉，分家时候自然都归了封老太太和封老大家，封老三家连个肉星都没吃到，只能闻到个味。 剩下的肉封老太太都放在外面窗户底下的一个倒扣的缸里，她白天哪里都不去，就坐在炕上守着，谁出门上厕所她都要全程盯着，绝对看的死死的。而且做饭之前她也看过了，肉还在，没少。 封老太太气地拍了一下大腿，这封华真是厉害了，肉都能弄到了，关键是弄到了还不给她吃！ 粥要出锅的时候，封大贵回来了，他出去打牌去了。 闻到满屋子的香味，封大贵心里特别气，一定是他妈又做肉了，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大儿子可以跟他一起吃肉，他却只能闻味？ 从来都很孝顺的封大贵，现在知道思考这些问题了…… 直到发现香味是从自家锅里传出来的，封大贵激动坏了。 “哪来的肉？你偷你奶的了？”封大贵小声问道封荣华，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封荣华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一不敢偷，二不敢做，三不会那么傻！偷完了当着全家人和封老太太的面做！找死呢这是？ “我三妹带回来的。”封荣华闷闷道。 “小华回来啦？”封大贵一听，没有再理会封荣华，一阵风一样进了屋子。 “小华、小华，我也是小华啊……”封荣华喃喃两声。不行，等天暖和了她就要进城找工作！ 第435章今天是个好日子 第435章今天是个好日子 “小华回来啦！”封大贵进屋，看见封华就热情招呼了一声。 封华从来没体会过来自封大贵的这种热情，哪怕是上辈子她发达了，但那时候封大贵年纪大了，可能是自持身份了？在她面前很能摆谱，她就是给他钱，他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快速收走…… 这么直白的欢喜热情倒是第一次，封华有些受不了，但又不能起身告辞，她不在这了，外面那一锅骨头粥可能保不住。封老太太才不跟你讲理呢，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她的！ “妈，可以吃饭了。”封荣华在厨房喊了一声。 几个姐妹立刻麻利地倒出地方，摆上炕桌，并下地一起帮着封荣华盛粥。 也没多少，一人一个大海碗也就装下了，锅里的几块骨头被挑出来装在一个缺口的小瓷盆里，摆在桌子中央。也不用招呼，更不用等谁先动筷其他人才能开饭，封老三家还没这规矩。 碗一到手里，众人一顿风卷残云就吃完了。然后盯着盆里的肉骨头看，等着分配，这个规矩不用定，她们心里都有数，她们要是敢擅自动了肉，就得挨打。 封大贵面对一双双眼睛，也没好意思自己全吃了，跳出三块最大的，一个给了自己，一个给了刘小丽，剩下一块给了封金宝。 “剩下的你们分了吧。”封大贵话音一落，盆里就空了，年纪最小的封六和封七没抢到，也不敢哭也不敢闹，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 封华全程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尴尬症都犯了。这一幕勾起了她几十年前的回忆，前世11岁之前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偶尔有个好吃的，就要靠抢。而她力气大速度快，总是能抢到最好的，当时还特别得意。 现在回头来看，真是别有一番心酸和尴尬。 不到10分钟，一顿午饭结束了，只有最小的封金宝吃得慢，还在啃他的肉骨头，刘小丽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封大贵擦擦嘴，这才发现角落里坐着的封华，一下子尴尬了。 “那什么，小华还没吃呢！老二老四，块去给小华再做点！”封大贵又对刘小丽道：“再拿点粮出来，多拿点，有了小华在，我们家以后不差粮了。”他还没吃饱。 “哎！”刘小丽也痛快，就要去开箱子。 “可别的，我也搞不到粮食。”封华说道：“现在粮食比黄金都贵，买不到，我也没有钱。这些土豆地瓜都是从我师父那借的，等秋天收成了，还得想法还人家。” 刘小丽的动作自然停了，坐了回去。封大贵的脸上又带了担心，“没粮啊……那50斤粮食吃不到开春啊……你师父家土豆地瓜还多吗？”他发现人家这土豆地瓜是真好吃，比那带着苞米瓤子的粮食好吃多了！ “没有了。”封华有些冷淡道，一顿饭全家人就都指着她了，她要是再大包大揽，以后又得找她要熊猫皮了。 “我走了。”饭已吃完，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 封华再次拒绝了刘小丽让她留下来住的想法，离开了封家。刚出大门，她就听见了封老太太的骂声，左一句没良心，又一句不是人，有了好吃的不知道孝敬老人。 她不敢骂封华，就骂封大贵。 “妈，我家那3斤肉不都孝敬你了吗？你现在出去问问，谁家今年孝敬老人能孝敬3斤肉的？”封大贵坐在屋里朝东屋喊道。 之前分的猪肉按人头分，一人3两，他屋里9个孩子，嫁出去一个还剩8个，10个人正好应该分3斤，都在封老太太手里。 封老太太问都没问他就留下来了，他说什么了吗？他还委屈呢！ “嗷……你个丧良心的瘪犊子！”封老太太不干了，刚分家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敢跟她顶嘴了，管你什么道理，坚决不能惯着！ 封老头也是这个意思，起身下炕带着封大有去了西屋，把封大贵从炕上拽下来就是一顿揍！ 封大有也是这个意思，不管爸妈对不对吧，封大贵敢顶嘴，敢说封老太太的不对，就是不对！揍！ 封家七仙女惊恐地缩在炕脚，自然没人过去帮忙。这也是此时重男轻女的原因之一吧……这要是一窝儿子，总有几个会上去帮忙的。 刘小丽抱着儿子缩在炕脚，不敢出声，怕被牵连，只有没满月的封元宝嗷嗷哭着。 地上的封大贵也被打得嗷嗷叫。封老太太站在一旁骂得抑扬顿挫，顺便给封老头和封大有呐喊助威。 大过年的，屋里热闹的很，连左右的邻居都从屋里出来看情况。 “哎！”封华站在大门外叹口气，接着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笑什么，就是忍不住。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封华一路唱着歌回了蔡家，隔壁邻居想问她情况，她都装作没听见跑开了。 回到蔡家，蔡老太太正在翘首以盼，午饭都没吃。 “就知道你要回来！”蔡老太太笑着道：“就等你开饭呢。” 封华心里暖暖，看，这才是家人。 “奶奶，我师父给我俩苹果，咱们一起吃。”封华从大衣兜里掏出2个大苹果，她没敢多拿，如果蔡建军不在的话，她敢拿一筐出来，蔡建军在就不行了，两个是极限，这可不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人。 即便只拿出两个，蔡建军对于这又红又大的苹果也表示了惊叹，他从没见过这种苹果，封华这师父，绝对不一般。也是，那两麻袋的年货，现在就是个县长，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三个人吃了午饭，分享完一个苹果，封华就带着蔡建军去钓鱼。 今天天气不错，河面上远远地能看见好几波人在钓鱼。把厚厚的冰层砸穿，露出一个窟窿，放下鱼钩，很快就能钓到鱼。冬天的鱼更好钓，因为它们也饿。 封华遇见了马大炮。 马大炮却没认出封华，她包的太严实了。而且那天跟马老太太打听封华不成之后在家生了几天闷气，没出门，今天才饿得受不了，出来找食。 瘸腿的马大炮，变得更勤劳了…… 第436章这是要疯啊？ 第436章这是要疯啊？ 马老太太也在旁边辅助着，他一个人到底操作不来砸冰这么艰巨的工作，故家屯天气太冷，河水冻得很厚，最薄处都有一米，最冷的时候冻过两三米。 两个人现在已经砸出了一个细细的窟窿，放下一根鱼线。 封华向水里看去，还真有几条鱼在那里徘徊，有一只眼看就要咬钩，封华冷冷地看了几只鱼一眼，嗖地一下，周围空了。 “行了，就在这吧。”蔡建军走到河中心的一个位置说道，凿冰取鱼他也是干过的，北京天冷的时候河水也能上冻，他也在北方当过两年兵，技术熟练。 封华却突然对他说道：“你慢点干，我去把我爸叫来。”可不能养成她爸好吃懒做的毛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而现在就是个很好的动手机会。 “行，你去吧，我等着。”蔡建军道。封家的事他已经全从梁家听说了，对那极品的一家人也相当好奇。 封华又回了封家，封家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封大贵躺在床上装死。一是疼的，二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挨这么狠的揍，还是当着老婆孩子的面，丢人了。 封老太太还不解恨，因为土豆和地瓜没抢到，几个死孩子硬抱着不撒手，又哭又嚎的，把邻居都招来了，又让刘小丽一顿哭诉，他们家又大大的长脸了。 封老头脸色黑如锅底。封大有也觉得丢人，他真没想抢那点东西，他只是想收拾一下不孝的弟弟，结果没人信他，村里人连他也骂上了。 “哎！”封大有蹲在地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以后没法做人了！ 封华一进屋，就把封老头点燃了，都是这死孩子闹的！ “你还欠我30块钱呢？赶紧还我！”封老头亲自跑到堂屋来冲封华吼道。 封华吓了一跳，这是要疯啊？这个劲头倒是跟封老太太当初很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封老头这是跟封老太太过了一辈子，被潜移默化了。 “没钱。”封华说道。 “没钱？没钱用东西顶，肉！”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弄来肉吗？那就用肉顶账吧！ “没有。”封华道。 “没有？没有……”封老头气狠了，四处寻摸东西，看样要揍封华一顿。 我去……封华真是无语了，前世今生，封老头还真没亲自打过她，今天她是要尝个鲜啊。 来啊，谁怕谁！ 封老头拎着根烧火棍在后面撵，封华一路哭嚎着在前面跑…… 两人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封华跑进了梁青山家，后面跟着长长的看热闹的队伍。 今年这年过的真不错！有新房子住，有肉吃，有钱花，有戏看，如果再有点存粮，那就是神仙日子了！ “干啥呢你这是？”梁青山看到封华被打，哪能不管，上来就夺过了封老头手里的棍子扔到一边，“吃了二两猪肉把你吃疯了啊？”封华也敢打？小心腿瘸！ “她，她，她不孝！”封老头喘了口气，一口气跑这么远，真是累死他了。 “我妈之前看病那50块钱，我爷让我出，我已经把上班几个月挣的奖金都给他了，还差30，说开春之前借了给他，他不干，今天就得要，没有就打我。”封华一口气哭着说完。 “哎呦……” …… 嗡嗡的议论声想起，看封老头的眼神都带着戏谑，这老头，原来跟马老太太是一个款，都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不要脸的人。 封家追过来的三个儿子媳妇都羞得抬不起头来，只有封老头，是彻底疯了，不要他那张老脸了。 “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了，日子就得自己过，欠账就得还钱！”封老头梗着脖子道。 “人家看病花钱的时候可没分家呢。”有看热闹的人说道。这个事也是全村都知道的，那50块钱怎么掏出来的他们都记得哪。 “那也是给她妈看病花了，是我的钱！他们家9孩子谁养大的？还不是我跟她两个大爷？他爸挣那点工分能养得起几个？能攒下一分钱？那50块钱都是我自己的！花了我的就得还回来。” 这话乍一听也是那么回事，7个丫头片子加2个小不点，可不是吃白饭的？那样那50块钱可不是共同财产。 “所以我还你了呀，我没说不给呀！都给你20了，说好是剩下的开春还，你非得今天要，没有钱就要肉！”封华又哭着道。 “嚯……”这可就是封老头没理了，怎么说都没理。 众人又把封老头和封家人好好埋汰了一顿。封大有和封大富出来拉着封老头，把他拽回了家。封老头从此在全村人面前没有一点好形象了，他被划到了和马老太太一波，村里最不讲理的人，并列第一。 封大贵站在一边没有走，他现在跟封华是一伙的了，也是受害人！ 享受着众人同情的目光，封大贵突然觉得身上也不那么疼了。 “小华，回家吧，外面冷。”封大贵走过来说道。 “哪有个家呦……”旁边没散的看热闹人说道。 “不是分了家了吗，赶紧让封老头搬出去。”有人道。 “那哪成，大冬天的，盖不了房子，他们出去住哪？” “就住老孙家。”就是那间给过路人住的危房兼鬼屋。 “想想就得了，那老头和老太太能干？” “那肯定不能。” 众人八卦着，封华朝梁青山挥挥手，眼带笑意地带着封大贵离开。 梁青山：他就知道这丫头是装的，一个封老头，拿能吓住她。 封华带着封大贵朝草甸子走去，封大贵赶紧道：“错了，这边。” “你挨揍没够啊？”封华问道他。 东北人说话比较随意，像这种不带脏字不带侮辱性的调侃，大家都很能接受。封华这么问封大贵，他就一点没生气。当然这也跟封华今非昔比有关系，如果是之前，少不了要踢一脚骂一句的。 封大贵想想也是，现在要是回家了，他们关门打狗，不，把门守住了再把他们爷俩打一顿也是可能的。 “那去草甸子里也不行啊，先去谁家躲一下吧。”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吧。”封华道。 封大贵一愣，“怎么解决？” 第437章小狐狸精 第437章小狐狸精 “当然是还钱。”封华道。 封大贵更愣了，“怎么还？”草甸子里有钱吗？ 封华没再说话，封大贵也没再问，好奇地缩着肩膀跟上，顺便眼馋地看两眼封华的军大衣。真漂亮真暖和啊……不过封华现在是能弄到肉和土豆的封华了，借来穿穿的话他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封华比较满意，如果他现在敢张口让她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穿，她就敢把他按在雪地里揍一顿！只要没被人看见，封大贵出去说，都没人信的…… 封华带着封大贵来到河边，封大贵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 “抓鱼啊？”封大贵眼睛一亮，他怎么这么笨！今年的鱼肯定贵啊！夏天的时候都能卖10块钱一斤，这年节里，不得更贵？这都是钱啊！他之前怎么那么笨，没有想到呢。 年年有人来抓鱼，但都是自己吃，没有往外卖的，不值当的，冻一天钓不了几斤鱼，卖不了几毛钱，还不如自己吃了。 今年不一样了。 封大贵激动道：“我去找大队借工具。”凿冰得用铁钳子铁锤等专业工具，很少有人家有，有前两年也都炼钢了，锅都跑不了，别说那些了。 “不用，我借好了。”封华对他现在的反应也很满意，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等死型的，还知道着急赚钱，还有救。 封华带他来到蔡建军身边，看看整洁的冰面，蔡建军在她离开的时间，一点工作也没做。 敏锐！ 封华高看了他一眼，同时心里也更警惕几分，小破绽要收住，可不能露馅。 蔡建军没开工，自然不是懒，而是通过她一句话，就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让封大贵也参与进来。而蔡建军不确定封大贵到底会不会凿冰，这也是个技术活，如果不会，他得等人来了教。 封大贵果然不会，封老头不会，他的两个兄弟也不会，他自然不会。 零下三四十度守在河边，冒着冻死的危险为了几条鱼，有些人觉得不值，宁愿不吃。 蔡建军跟封大贵简单认识了一下，就开始教他怎么凿冰。 封大贵一听人家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脚也不听使唤了，往年一年也摔不了几个跟头，今天一会的功夫，各种姿势都摔了一遍。 虽然已经不承认这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封华当面，也觉得挺丢人的。不行，她得把他“拾掇”好了，不能让他们这么放任自流，不然将来不知道又做出什么事情，给她丢人就算了，给方远丢人可不行。 蔡建军也有些意外，这俩人站在一起，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是父女！除非不是亲生的，但是事实告诉他，这还真是亲生的。 世界之大啊，蔡建军感慨了一句。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米多厚的冰层被打穿，而封大贵也自然些了。这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好平易近人……而且他又没犯事，到底有底气些。 马大炮频频往这个方向看。 “看什么看，赶紧钓鱼。”马老太太说道。今天也是邪了门了，大半天了，一条鱼也没钓到，甚至没鱼咬钩，往常起码钓到两三条了。 “奶，那个是封大贵吧？”马大炮看着破衣烂袄的封大贵问道。村里每个人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款，虽然基本类似，但是马大炮对封大贵比较关注，所以老远地认出了他后背那个暗红色的大补丁。 “是不是的，关你什么事？”马老太太也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其实封华一过来她就认出来了，这村里现在有两个穿军大衣的，一高一矮，高的是蔡老太太的孙子，矮的是封华，村里都传遍了，只有不出门又没朋友的马大炮不知道。 “那那两个人是谁啊？”马大炮没管奶奶说什么，自顾自地问着。他怎么隐约听着封大贵管那个矮个的叫了一声小华呢？哪个小华？荣华美华还是封华？ 马大炮得不到奶奶的回答也不在意，拖着一条瘸腿就往封华那里走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哎！你给我回来！不钓鱼干什么去？”马老太太拽住他。 “今天没鱼，不钓了。”说完甩开奶奶走的更快了。 马老太太气地直捶腿，又是这个小狐狸精！他好好的孙子，一见这小狐狸精就犯病！马老太太也跟了过去，怕她孙子吃亏。 “是封华吗？”马大炮来到三人跟前，直接问道封华。封华包得严严实实，他并不能认出来。 “不是。”封华突然说出一句男声。封大贵一愣，直接没反应过来。 “哦。”马大炮遗憾地应了一声，又转头问道封大贵，“你家封华回来了吗？” 封大贵也不是傻的，也知道封华讨厌马大炮，板着脸道：“没回来！回来也没你什么事！你以后有多远离我姑娘多远！不然我打死你！” 有封华在身边，他的话自然要狠一些……有派出所的副所长在身边，他也敢放狠话，不怕立刻就打起来…… 马大炮转身走了。 等人走出挺远，封大贵才回过神来，“刚才是你在说话？” “别管那么多，专心钓鱼。”封华说道。说完手里的鱼竿一沉，有鱼咬钩，她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地直接起竿，拽上来一条大鱼，看着有三四斤重。 封大贵直接激动了，什么都忘了，眼里只有这一条鱼，这可是肉，是钱！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引来好多视线。 马大炮和马老太太眼馋地看了一会，“奶，我们换个地方凿冰，就去他们跟前。” 马老太太也想去，但是她刚才走的慢，没听见封华说话，不知道孙子是怎么被痛快打发的，但是她并不想离那小狐狸精很近。 “你看那个高个的，那可是蔡老太太的孙子，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可不敢过去。”马老太太道。离的近自然有抢鱼的嫌疑，抢一个派出所副所长的鱼？不敢不敢。 马大炮一听竟然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腿也不疼了，走得飞快。 两人到底重新砸了个冰窟窿，不过是离得更远的地方，然而依然没有鱼。 封华这边倒是频频起竿，钓上来不少，封大贵激动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第438章修正一下总可以吧？ 第438章修正一下总可以吧？ 地上已经有了12条鱼，各个都是三两斤的。这些鱼都是凭真本事钓上来的，封华没有作弊用空间粮食做诱饵，而是用她在路上买的一个普通馒头。 蔡建军在旁边看着呢，总不能她出现的地方，处处都是有违常理的怪事。 不过12条大鱼还是有点多，但这凭的全是运气，她也是无奈了。 “天黑了，回家吧。”封华说道。 “再钓会再钓会。”封大贵不想回家。 “再钓你就冻死了！”封华看着他铁青的脸和一尺长的鼻涕道。 “嘿嘿。”封大贵这才觉得有些冷，不过姑娘这是在关心他呢…… 想得美，封华是怕浪费空间井水帮他治病。她真不能带他出来钓个鱼，就把他冻死了……到时候真病了，少不了要给他治病。 “回家。”蔡建军说道。 派出所的副所长发话了，封大贵自然不敢反驳，眼馋地看看地上的鱼，再看看封华和蔡建军。 这鱼虽然是大家一起钓的，窟窿也是大家一起砸的，但是人家说不给他了，他也得看着。 蔡建军看向封华，封华对封大贵什么态度，他这半天也没看懂，不敢乱做主，给封大贵多少，要封华自己说了算。 “一人三分之一。”封华道：“我的正好卖了还师父钱。” 蔡建军没吱声，封大贵也没敢吱声，怕那账落到他头上。 “你这些要卖还是要自己吃？”封华问道封大贵。 “留一条自己吃，正好你妈奶不够，给她吃一条下奶，其他都卖了。”封大贵道。 倒是有心……只不过心都是给儿子的。 封华心里一点羡慕嫉妒恨都没有，反而觉得非常好，他也跟刘小丽一样，保持原样才好，变了她还不习惯呢。 “那行，卖的钱正好还我爷那50块钱了，我出那20，你给我就行。” 封大贵…… “怎么？你媳妇生病花钱，你不出吗？”封华问道。 “看你说的什么话？那不是你妈吗？”封大贵道。 “别说这些，好像不是你媳妇似的，你就说你出不出吧？”封华的态度和语气都很随意，一点不像对父亲，她实在是装不出来了，也不想装，没必要。 封大贵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他跟家里的七仙女是没有正常对白的，上一次跟封华说话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说过什么了。 父女之间如何相处是正常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没在这上面挑封华的刺。 “给！”封大贵看了看地上的鱼说道。不就50块钱嘛！那都不是事儿，得罪封华才是事儿！他还没有傻，鱼贵，肉也贵，土豆地瓜一样贵，能弄来这些的封华，最金贵。 “行，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去卖，你去大队长那里约车。”封华说道。封大贵去没去过黑市，会不会卖东西，她上辈子没关注，不记得了，这次打算带他走一次。 帮他卖是不可能的，她就是想让他吃得苦中苦。 “行吧。”封大贵应得有些勉强，黑市啊，他真没去过。他胆子比较小，不敢去黑市，怕被抓走。他们家之前有什么东西需要去黑市卖，都他妈或者他大哥二哥去，大哥去的少，二哥去的多。 想想封大富盖房子拿出来的私房钱，封大贵就有些眼馋，他当初要是知道去黑市可以攒那么多钱，他也去了！不过现在也来得及，看着分给他的四条鱼，封大贵的心也热了，明年春天，他也要盖个砖房！气死某些人！ “不过这些鱼，你先帮我拿着吧。”封大贵挑出最小的一条留下，其他都递给了封华。都拿回家，那肯定是保不住的！就是这一条，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他有些心疼地想试试，毕竟老二眼看就没有奶吃了。 “行。”封华痛快应了，她也不想劳动成果被封老头得了去。 封大贵太冷，一路跑回去了，封华看他转弯，才跟着蔡建军往草甸子里的蔡家走去。 “你要……培养他？”蔡建军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晚了。”封华说道：“他已经定型了，培养不出来了，我就是，修正一下？”封华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完美避开好男人所有优点的封大贵，她真的没有信心，也没有精力，更没有爱心把他培养成一个好男人。 上辈子她倒是天真地想过改造一下封大贵，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不过这辈子没有封老太太的干扰，他又还年轻，改造不成，修正一下总可以吧？ 封华要的也不多，好男人的优点就不奢求了，正常男人的事业心责任感总得有一点点吧？ 这个必须有，他自己的家，自己的老婆孩子，要他自己担起来，如果连这个都没有，她就得使点非常手段，帮助他有了。 封大贵一路拎着一条鱼，先去了梁青山家，约明天早上进城的马车，结果被告知5点钟去大队院子里坐车就可以，有好多人明天都要进城。 往年这个时候是没人进城的，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夏天卖鱼挣了钱，也给村里人打开了一扇大门，知道了现在外面疯狂的物价，很多脑子灵的人已经偷偷卖了好几次鱼，赚了不少钱了！ 所以大队的马车不得闲，几乎天天都有人借马车进城。 封大贵听到如此，眼睛更亮了，这还真是条财路！他的大砖房有望了！ 封大贵激动地拎着鱼回家了，封家正在做晚饭。在封老太太和封老头的瞪视下，封大贵自觉地把鱼一劈两半，分给他们一般。 多少年的淫威和今天中午的一顿铁拳，他是真怕啊。 也许是今天疯发的太多了，看到封大贵还算上道，封老头瞪他一眼就回屋了。 封大贵劫后余生般进了西屋，春天快来吧，这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哪来的鱼啊？”刘小丽小声问道。这个问题封老太太他们都没问，光用眼神杀死他了，不想跟他说话。 “那个什么。”封大贵看了眼一屋好奇看着他的孩子，立刻把实话憋了回去，他也知道家里这几个丫头片子都是小叛徒，什么话都跟封老太太说，他们跟封华可不一样…… “朱老八送的。”封大贵改口道。他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他这鱼是钓的。 第439章小三 第439章小三 只要不是马大炮那样的，谁还没几个朋友？就是马大炮，曾经也有几个狐朋狗友的，只不过他瘸了穷了别人富了之后，就没有了。 朱老八是封大贵的发小之一，为人比较爽快，送个鱼的事情他是干得出来的。 “小华怎么样？你这么半天干什么去了？”关心完鱼，刘小丽开始关心封华。 “我，我去看看她晚上住的地方，帮她拾掇拾掇，那屋里冷的，都没法住人，我帮她烧烧炕。”封大贵道，说道还挺像那么回事。 正在打牌的封荣华撇了撇嘴，她爸竟然能给封华烧炕？自己家里的炕他还一把草都没添过呢！ “吃饭了！”封招娣在厨房喊道，今天轮到她做饭。 晚饭吃的乱炖，土豆地瓜骨头和鱼，外加一小碗大碴子，然而味道依然好，封老三家一家人吃得非常满足，刘小丽晚上也觉得奶水比较足了，高兴坏了。 儿子到底生出来了，总不能让他饿死，好歹是个儿子呢，比丫头片子强。 东屋的气氛持续低压，谁都没说话，听见西屋隐约的笑声，都特别闹心。 两屋人现在愿望都是一致的，都希望春天早点来，早摆脱对方，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封大贵就爬起来了。家里没有表，他也不知道几点了，他一宿都没敢睡实，就怕错过了5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封大贵就穿上了衣服。 “你去哪啊？”刘小丽米糊道，穿的这么严实这是要出门啊。 “你别管了，我大概上午就回来，回不来中午也回来了。”封大贵道：“回头告诉你，那屋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出去打牌了。” 刘小丽一下子精神了，自家男人出去干神秘的事情，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怎么能不管？万一是出去找哪个小寡妇怎么办？ “你到底干啥去？”刘小丽喊了一声。 “你小点声小点声！”封大贵赶紧道：“喊个屁！我是跟小华出去赚钱去！”封大贵小声道。 刘小丽一下捂住嘴，眼睛也亮了，什么话都没有了，并且用眼神催促封大贵赶紧走。 封大贵来到大队的院子，时间刚刚好，马车刚刚套好，还没出发。院子里已经站了四五个人，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瘪瘪的麻袋。 封华也在其中，封大贵一眼就认出来了。军大衣和破棉袄到底有区别，黑暗都掩盖不了它的厚重…… “这么多人啊。”封大贵走过来小声道。他没想到村里用这路子赚钱的人有这么多。 “这还多？没有人人来我都很奇怪呢。”封华也小声道。这么赚钱的路子，没有家家户户总动员，她真的比较奇怪。不过想想时代特性，也就理解了。 她虽然生在这个年代长在这个年代，但是还是不理解这个年代。比如说，亩产10万斤，亩产20万斤，一颗白菜1000斤重这种事情，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个脑子的人就不会信的事情，竟然能上官媒，被天下人信，天下人学，天下人赞。 这是个神奇的年代，她不懂。 村里人不来钓鱼，也许是没想到，也许是不会，也许是没衣服怕冷，也许是不敢赚这投机倒把的“黑心钱”？这可不是夏天了，村里组织去卖鱼，法不责众，抓到了他们也不怕，这回要是被抓到就得自己承担责任了。 “封老三？”旁边一个等车的男人突然走过来，不确定地问道。 封华和封大贵都抬头看他，较真起来，他俩都是“封老三”…… “朱老八？”封大贵听出了他的声音。 “还真是你啊！”朱老八也听出了封大贵的声音，给了他一拳，小声道：“你也想到这一招了？” “你还说！有这么好的路子不叫着我！”封大贵也捶了他一拳。 “你不是胆小吗？以前叫你去卖个鸡蛋你都不敢，现在让你去卖鱼，你敢吗？咦？你是怎么敢的？”朱老八好奇道。 “这不是分家了嘛，老婆孩子都得自己养了，十来张嘴等着吃饭呢。”封大贵道。 封华有些意外，他还知道这么回事？那上辈子怎么没想着努力赚钱养家？ 哦，上辈子没分家，等分家之后，她已经发达了，有她养家了。 行吧，这个家这辈子她肯定不养，让他自己养去吧。 “分家就对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当然要自己养，吃自己的饭，花自己的钱，腰板也硬气！又不是没手没脚，靠爹妈也得看人脸色，不是好日子。”朱老八道。 封华又看了朱老八一眼，前世她对这个人根本没印象，封大贵她都不关注呢，哪能关注他的一个朋友。这人前世也没干出什么大事让她关注，不过听他这话，倒是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封大贵有这样的朋友，也不错。 “你说得对！”封大贵狠狠地赞同道。如果是昨天之前，他脑袋都不会点的这么狠，但是昨天他挨揍了！小时候挨揍就算了，他结婚之后，这是第一次挨揍，当着老婆孩子的面，真的是从未有过的羞耻。 爹妈也靠不住啊……更何况他不是老大，只是个没用的老三。他要过好日子，他要赚钱，他要住砖瓦房，他要抬头挺胸腰板硬！ 封大贵突然斗志昂扬。 封华失笑，早知道打一顿这么管用，她上辈子可以设计他挨好几顿打。 “这是？”朱老八转向封华问道。 “我家老三，小华。”封大贵自豪地介绍道。 “哦哦！小三啊！长这么高啦？大姑娘了！”朱老八感叹地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我仿佛记得，上次见才这么高。” 小三…… “朱叔叔，你叫我小华就行。”封华道，小三她可不敢当！ “行，小华小华。”朱老八笑着叫了两声，城里人都讲究，听说取名没有什么猫蛋狗蛋一二三四五的，封小三现在是半个城里人了，讲究一些是应该的。 “走了……”黄老头套好车，招呼众人道。 大部分人上了马车，两个人在地上走路。大冷天的坐在车上，还不如走着暖和。更何况马也吃不饱，瘦得跟个什么似的，根本拉不了六个大男人，是一定要有人在地上走的。 天色微亮，众人就进了县城。 第440章不怎么美好 第440章不怎么美好 “大过年的有人出来买东西吗？”封大贵小声问道朱老八。车上这几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村的，哪能不认识，不过那些人看他都不怎么顺眼。 封家现在没什么好名声，他也没什么好名声，更何况几人现在是同行，存在竞争关系。虽然竞争不激烈，现在市场这么火爆，谁的鱼都能卖出去，但是，就是看对方不顺眼！ 朱老八倒不会，他心大，之前又跟封大贵关系好。 “我们人人都已经有几个老主顾了，基本上天天这个点都有人等在这。”朱老八道。他这都不知道卖了几回鱼了，也培养了好几个回头客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街道角落里就窜出几个人影，对他们直摆手。 黄老头停下车，众人熟练地拎着袋子下车，找自己认识的人去了。 “老八，好几天没来了！今天几条鱼？”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高兴地对朱老八道。家里过年吃肉，就指着这老八呢！今天可算来了。 “我也得过个年啊，大年初一歇一天，初二去钓鱼，初三这不就来了吗。” “我看看鱼。”男人着急道。 朱老八打开袋子露出里面3条大草鱼，每条不大，只有一两斤重。 封大贵看见心里比较高兴，他的鱼比这个大…… “还是老价钱吧？”男人小心地问道，大过年的，他怕涨价，黑市这价已经够疯狂了，过年这几天，更是疯得没边了。 朱老八人也比较实在，心不黑，“没变，小的10块，大的20。”他家没称，东西都是这么估摸着卖的。 男人高兴坏了，他家有称啊！这小的都是将近一斤半的，大的快2斤，比现在市场价低了能有一半。 “成！你这人实在。”男人交完钱，把鱼装在了自己兜子里，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封大贵封华和他们手里的袋子。 黑市上每个人交易，旁边不许别人围观，除非是自己人。一起下车的人找到老客户，都拉到一旁交易去了，谁也不知道谁的成交价。 这俩人是老八的亲戚？也来卖鱼？男人眼热地看着他俩手里的袋子。 封华把自己的鱼和封大贵的鱼分开放了，怕有什么误会……大了小了，多了少了的。 “卖、卖。”封大贵也知道点规矩，朱老八卖鱼的时候他一直没吱声，等朱老八卖完了，人家问道他了，他才说话。 “我看看。”男人道。家里人多，3条小鱼根本不够吃。 封大贵打开袋子，露出他的3条鱼，每条都在2斤以上，大的有3斤多。 “行啊。”朱老八感叹一句，封大贵运气不错，钓到这么大的鱼。 “怎么卖的？”男人高兴地问道。 封大贵看看朱老八，又看看封华。 “小的20，大的30。”封华道。 男人拿起鱼掂量掂量，痛快地付了钱，又看向封华的袋子。 “不行了，我没钱了。”男人遗憾地看了一眼袋子里跟封大贵一样大小的鱼，“不过你等着，我问问我朋友还要不要。” 买鱼的和买鱼的也是认识的，很多都是自己介绍来的亲戚朋友。 男人说完，向一旁已经交易完成，拎着个小袋子在远处等着他的男人招招手。 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这还有3条大鱼，要不要？”男人问道。 “要啊！咋还能不要？”男人看了封华的鱼，问了价，麻利地付款拎走了，比他刚才买的还便宜三分之一呢！ 转眼的功夫，销售一空，黄老头一袋烟还没抽完，就调转马车往回赶了。 封大贵握着胸口的钱，心都热了。这钱来的可真快！他已经忘了昨天冻了大半天，鼻涕流老长的付出了。 不过这样也好，封华笑笑，不觉得苦就行。 回到村里，各自回家。封华就对封大贵道：“还我20块钱吧。” 封大贵……这钱还没捂热乎呢！ “肯定热乎了。”封华看懂了他的表情。 封大贵……伸手从胸前的内口袋里掏出来，果然是热乎的…… “你师父又不着急管你要钱，等你开工的时候我再给你呗？”封大贵不舍道。 封华对他财迷的表现很满意，知道心疼钱，才不会大手大脚的败家，也不会给封老太太……这就好。不过她还是说道：“早晚要还，做人要讲诚信。” “还还还，谁不讲诚信了？”说完艰难地数出20块钱递给封华，“你放好啊，别丢了。” “你才要放好，别被我爷我奶搜刮了去。”封华道。 “那不能！我都不带让这钱离身的！”说完拍拍胸脯，打算回去让媳妇拿线缝死。 “一会儿咱们再去钓鱼吧？”封大贵激动地问道封华。 “行！”他能有这积极性，封华自然要支持，“半个小时之后河边见。” 封大贵一溜烟跑回家吃饭去了。 媳妇还是亲媳妇，给他留了一大碗土豆粥。 刘小丽两眼放光地看着封大贵呼哧呼哧把一碗粥喝完，捅了捅他。 “干啥？”封大贵问道。 “你说干啥？”刘小丽说道，看看屋里的孩子，又给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哦哦。”封大贵看懂了，这是问他干啥去了。 “晚上跟你说。”封大贵小声说完又下地穿上还没干透的鞋，就要走。 “哎！等会！”刘小丽赶紧喊道：“家里的地瓜和土豆也要没有了，你跟小华说一声。” 封大贵一顿，“哦，知道了。” 河边只有封华一个人，蔡建军让她留下来陪蔡奶奶了。他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钓鱼上。 “所长呢？咋没来？”封大贵倒是问了一句。 “来给你打下手啊？”封华怼道。 “呵呵……” “我跟他又不熟。”封华补了一句。 “哦。”这倒也是。封华跟蔡建军只是问路和领路的关系，他已经听说了。 “工具我已经借来了，开工吧。”封华把工具递给他，自己却站到了一边，半点不打算帮忙。她能帮几天？路还是要他自己走。 封大贵也不敢有异议，这两天跟封华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发现了封华的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他形容不好，反正就是，他不敢说话了，不敢对封华再大呼小叫说些难听的话，甚至大声说话都不敢。 封华说什么话，他也半点不敢反驳，应慢了心里都有点打怵…… 今天卖鱼那几十块钱，他本来想替封华保管的，小孩子哪有私房钱，不都是大人帮着保管吗？这要是以前，他肯定理直气壮地夺过来了，封华的就是他的！ 但是今天，他愣是没敢。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去抢钱的后果，不怎么美好…… 第441章服了他了 第441章服了他了 自己干就自己干吧！ 封大贵认命地一个人开始凿冰窟窿。他严格说来，不是个懒人，想懒也没有条件。每天都是起早贪黑地跟着大家一起劳动，干少了还不行。 他家一大堆孩子加他不出工的媳妇，可不都是家里人在养吗？他再偷懒干的少挣的少了，封老头能打死他！ 所以封大贵虽然不是村里顶尖能干的，但也是个好手。昨天已经学会了凿冰，今天一个人操作起来，动作也很迅速，一个小时不到就完工了。 封华递上了鱼饵，半个普通的干馒头。 “哎呀你这个败家玩……”意儿……后面两个字在触到封华清冷的眼神之后自动消音了。他一时激动，忘了对面之人是封华了。 “这大好的馒头啊！”封大贵还是心疼地直咧嘴，这不说雪白也很白的馒头，竟然给鱼吃？他还吃不到呢！昨天鱼饵都是蔡建军拿出来的，而且是加工好团成一团的，他没认出来，认出来早叨叨了。 封华也忘了这么回事，在她眼里，这种灰白的馒头只配做鱼饵。 “有窝窝头吗？”封大贵问道。 “没有。”现在是真没有了，蔡家的粮食已经都是空间出品，她就是现做都做不出窝窝头。 封大贵四处看了一眼，冰面上已经有几个人在钓鱼了，远处那个就是朱老八。 “等着。”封大贵朝朱老八走去，想借半个窝窝头。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你这个，还要不？”封大贵指着半个馒头说道。 封华往前一递，封大贵高兴地接过揣在了兜里。 不一会封大贵就握着半个窝窝头回来了，朱老八人还真不错，这要是别人，不带借给他的。 窝窝头被沾水压实，挂在鱼钩上，封华的精神力在水里游荡，看见了来来回回，大大小小的鱼，也看见了马大炮和他的鱼钩。 她今天来的比较晚，马大炮已经钓到一条鱼了，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正和他奶奶商量着中午怎么吃。 封华驱赶了他周围的鱼……他们今天的收获就定格在1吧…… “对了，那个什么……”封大贵一边等鱼上钩，一边不好意思道。 还行，还知道不好意思，封华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家里的土豆和地瓜要没有了……”封大贵小声道。 “那些都是我师父在黑市上买的。”封华道：“给我一次就可以了，我总不能总是管人家要。不过倒是可以让她代买。” “哦……也行。”封大贵看了一眼封华。这丫头20块钱都不吃亏，代买的钱肯定得他出，不过，他出也是应该的，他现在又不是没有钱！ “多少钱一斤啊？”封大贵小心地问道，黑市卖东西贵，买东西自然也贵！太贵了他可买不起…… 封华还真不知道现在土豆地瓜什么价，她没买过也没卖过，她也不想卖。那东西卖之前得清理上面的空间土，太费劲了。 “2块钱一斤。”封华没有要高价，如果她出去卖的话，也打算定这个价。这个东西太高产了，外面一亩地都能产1万斤，就不要说空间里了，要不是因为清洗太麻烦，卖这个比卖玉米赚钱。 封大贵舒了口气，2块钱一斤，他还吃得起。 “那你啥时候还去你师父家？让她捎20斤吧……”封大贵说完，有些心疼地掏出了40块钱，兜里就留下10块钱压兜。 不过看着水里的鱼竿他又有底气了，今天一个人钓鱼，如果再钓个十来条，都是他自己的，卖出去就是几百块呢！ 不行不行好激动…… 突然，封大贵看向封华，今天不用分封华一半吧？毕竟她什么都没干…… 封华真是服了他了。 “你在这钓吧，我现在就去找我师父了。”说完转身走了。 “行！快去快回。”封大贵高兴道。人都走了，肯定不用分一半了…… 封华还真走了，她打算去看看赵永的棉花卖的怎么样了，她估计应该是都出清了。这数九寒天的，她想多出点棉花，做好事嘛，总不能到了夏天再卖棉花。 一路换着4匹马骑到了省城，也才用了两个多小时。 赵永正在翘首以盼。 “我就知道你得来！”赵永见到封华哈哈大笑，大小姐说了“先”，肯定就得有“后”，他很期待后面那些棉花。 “市场反应怎么样？”封华随口问道。 “就跟面撒到水里一样，进去就没了。”赵永道。甚至没进去呢就没一小半。50吨籽棉他和姜主任一人一半，25吨籽棉出了20吨皮棉，就是市面上卖的加工好的棉花。 5：4的比例，吓呆了棉花厂的工人。正常籽棉和皮棉的比例是10比3，甚至更少。10斤籽棉才出3斤皮棉，而封华拿出来的，10斤籽棉能出8斤，甚至更多，众人都表示不敢相信，连连追问是哪里产的。 赵永之前不知道什么籽棉皮棉，被人科普了一顿也好奇了。 “我之前去了边疆的叔叔家，这是他‘自己家’种的。”封华说道。 她之前出手那些粮食，冒充是私自开荒的出产，棉花自然也一样，她总不能说这是她从哪偷的。 “边疆啊，我猜也是。”赵永道。边疆是主要的棉花产区，产的棉花又多又好。至于人家又冒出个厉害的叔叔，那是应该的……这一家子人，简直了。 “大小姐，这次有多少棉花？”赵永双眼放光道：“多点，少了直接不够分！” 20吨到他手里，转眼就没了5吨，亲戚朋友自己分了。亲戚没敢多分，他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大倒”，而在一些老主顾面前，他就比较放得开了。 而老主顾都有钱，走一圈棉花就没四分之一，要不是他记得大小姐的宗旨是去乡下卖，在城里他就能把这20吨都卖了。 他自己就狠狠地做了10套被褥，8斤的被子，2斤的褥子，睡！今年的冬天一定要睡在暖暖的棉花上！棉袄棉裤也做了四五套，看着给他忙前忙后言听计从的乔阳，他也大方地做了好几床被褥好几套棉袄，感动得乔阳眼泪汪汪。 第442章抢鱼 第442章抢鱼 严家自然少不了，段家他就没去了，现在去送棉花就是肉包子打狗，不过他给段良玉家留出了200斤，等赵家人走了再送过去不迟。 父母当然也是要孝敬的，不过他只孝敬了100斤，多了没敢给，怕他们问出处。 100斤棉花，可把他爸妈高兴坏了，直夸他本事了，厉害了，找媳妇找得更积极了。 父母已经隐约猜到他在干什么了，天天游手好闲的还饿不死，人不但没瘦还白了胖了，不时地还能拿一些好东西回来孝敬他俩，不是干倒爷了是干什么去了？ 老两口很担心，但又无可奈何。只好找个媳妇想拴住他，让他干的时候心里能惦记着家，有点数，别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都是“正经人”，对违法的“投机倒把”相当畏惧。 可把赵永愁死了，后悔送多了，送个十斤八斤的好了。 “姜主任的钱给了吗？”封华问道。 “哦，给了给了！”赵永立刻翻出个兜子，里面是20吨棉花的钱，2万块。又拽过一个麻袋，这里面是他卖棉花的钱，大部分都是去农村卖的，给的都是毛票分票，一块两块的都少。 而且按照封华的意思，“破烂”也可以换棉花，所有这里的钱并不多，只有不到1万块。 “姜主任一时没找到新钱，银行没开门，工厂也没现金，我这也是，您是现在拿走还是等我换了新钱拿走？”赵永问道。 “等你换吧。”封华道，旧人民币没什么意思…… 知道姜主任没出什么幺蛾子，她就放心了……不是她信不过谁，上辈子也算认识一辈子了，但是前世今生到底不一样，她怕出现什么意外。 前世没坑她，不代表今生不会坑她。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得踏实放心。她也不差这2万块钱，她只是不想看见姜主任给她开“白条”，那就没诚意了。她就要考虑换下家了。 封华留下100吨的棉花离开了，去邮局转了一圈，打算给方远寄个包裹，可惜人家放假没上班，看来只能过了十五再说了。 回到故家屯刚刚下午，封华去河边看了一下，封大贵竟然还在钓鱼。 “你吃午饭了吗？”封华好奇道。她倒不是关心他，是真好奇，她从没想过封大贵会赚钱赚到废寝忘食，还是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 看，前世今生到底不一样，前世是个巨坑，这辈子可能是个小坑？ “吃过了。”封大贵道。他吃了早上从封华那要来的那半个馒头。虽然硬点，但是含在嘴里慢慢化开，也能感觉到馒头的甜滋味。 封华无语地看着他。 “你买到土豆地瓜了？”封大贵看着她手里的兜子高兴道。 “嗯，你钓了几条鱼了？”封华问道。 “7条！”说起自己的收获，封大贵来劲了，高兴地比划了个数字。虽然这几条鱼没有他昨天钓的大，但是加起来也得10多斤了，100多块钱！他自己也能赚到100多块钱了……想到这里封大贵浑身都热了，一点不觉得冷。 主要是这两天的空间作物给力，不然早把他冻挺了。 “你拿回家还是我送回去？”封华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你拿回去吧，藏好。”封大贵道：“我拿回去怕是保不住。” 他倒是很明白。 封华去了封家，直接进了西屋，把东西交给刘小丽，让她自己藏，刘小丽藏个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特别是在已经分家的情况下，封华发现她的精气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眼神越来越亮，看着就知道战斗力已经飙升。 刘小丽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封大贵花钱买来的，还以为是封华拿回来的，高兴坏了，看封华的眼神是真的带着慈爱。 封华在屋里呆了3秒，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蔡奶奶家，吃过留给她的午饭，封华又来到河边，封大贵鼻涕又冻得老长了，眼神却还亮。封华扫了下第上的麻袋，里面已经装了9条鱼。 “你回家吧，明天早上还得去卖呢。” “再等会再等会。”封大贵舍不得走。 “等一会我奶出来做饭了，你回去碰到……”碰到了之后难免要好奇，封大贵冻成这个死样子是去哪里浪了，去别人家打牌可冻不成这样。 “回家回家。”封大贵立刻道：“这些鱼还是你帮我收着，我明天早上找你拿。” “不用，你直接去大队等车，我给你送过去。”她可不在那鬼屋里住，封大贵去了可是要露馅。 封大贵却以为封华心疼他，鬼屋和大队是两个方向，封家正好在中间。 “好嘞。”封大贵应了一声，高兴地离开了。 封华也找个地方进了空间，继续种棉花。她已经跟蔡奶奶说好了，去找方芳玩，晚饭才回家。有蔡建军在，她不想在他跟前进空间。 第二天一早，封大贵卖鱼回来，一路嘴角都压不下去，不自觉地就会傻笑起来。大砖房啊大砖房，明年他就要住上大砖房。 一路飞奔到河边，立刻沉了脸。他的风水宝地被占了！有人在他前两天那个冰窟窿的位置在钓鱼，而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马大炮。 马大炮连续2天只钓到一条鱼，又看着封大贵一条接着一条的钓，眼馋了，今天起早起来，趁封大贵没来就把地方占了。而这果然是宝地，还没1个小时呢他就钓到2条鱼。 封大贵在封老头面前面，在外面可不是个窝囊废，现在马大炮动了他的命根子，他岂能干？上去就找他理论。 “这个地方是我的，你起开！”封大贵指着马大炮的鼻子道。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应吗？”马大炮直接不拿正眼看他。他虽然肖想封华，但他不会惯着封华她爹。 “你！这窟窿是我凿的，大家伙都看着呢！” “你凿的别人也能用啊，我凿的别人随便用！现在给你了。” 封大贵说不过他，上去就把他的鱼线拽了起来，可巧这线上正钓着一条鱼，还是个3斤沉的大鲤鱼。 封大贵反应快，一把就抱住了这条鱼，撒腿就往回跑。你占我窟窿我就抢你鱼！再说这是我的冰窟窿里出的鱼，自然就是我的！ 马大炮哪里能干？撒腿就追，可是他是个瘸子，怎么追得上腿脚利索的封大贵。 但是他会哭，一路连哭带嚎地作到了封家。 全村人又来看热闹了。 第443章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443章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闻讯而来的马老太太一把抱住了也过来看情况的梁青山的大腿，“大队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他们欺负烈属啊……我们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钓到条鱼他都来抢，丧尽天良啊……” 哭得那个惨，那个理直气壮。这回真是她有理！ 马大炮腿瘸了，人也变了，竟然也学着马老太太的样子，抱着梁青山的另一条大腿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梁青山的裤子上，把梁青山给气的！ “都起来好好说话！”梁青山吼道：“我站在大门口可没法给你们做主！” 马家祖孙听到这话才松了手。 梁青山进了封家的院子，心里直叹气，这是犯了什么邪了？这两家人一年闹出来的事情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都多。 封家的院子里很安静，哪怕已经进来一院子的人，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又哭又嚎，也没人出来查看。 不过东屋的人都坐在炕上朝外面看呢，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丢人现眼！”封老头咂了口烟袋道。还好，这回丢人的不是他。 “咋办？”刘小丽紧张地抱着儿子，问道封大贵。 封大贵也吓傻了，手里还抱着那条鱼。他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不，他跟本就是什么都没想，当时只知道抱着鱼就跑，往哪里跑？自然是往家跑。 现在全村来围观了，怎么办？之前虽然被全村围观过几回，但那时候主角都是封老头，现在换成他自己，他才知道压力有多大……大到腿抖。 “把鱼还给他吧？”刘小丽建议道。 “不还！”封大贵一下子清醒过来，这可是他的鱼！他是有理的！ “封老三，你出来！”梁青山在院子里喊道，他并不想进封家的屋，又黑又暗还有味，不如在院子里待一会。 封大贵抱着鱼就出来了。 “行啊你，都会抢别人东西了。”梁青山真是对封大贵另眼相看了。 “我没有！”封大贵赶紧反驳，抢东西偷东西可是顶顶丢人的事情，比重男轻女还恶劣，比封老头还丢人！他可不能认了。 封大贵赶紧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众人看他的目光这才好了些。 这事封大贵不对，但是马大炮也不对，什么事情都得讲个理字，马大炮占了别人的冰窟窿就是不地道。 “是这么回事吗？”梁青山又问道马大炮。 “是这么回事。”没等马大炮说话，朱老八就站出来说道。俩人抢鱼的全过程他都看见了，他可以作证。 “我也看见了……就是这么回事。”另一个在远处钓鱼的人说道。 看到有认证出来，再想想自己现在在村里的地位，马大炮把撒谎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 “你把鱼还给他。”梁青山对封大贵说道，又对马大炮道：“你以后也不许占别人的冰窟窿，要钓鱼自己凿！腿瘸了手也瘸了吗？” 一句话就让马大炮变了脸色，他没有看梁青山，而是低垂着眼，掩藏眼里的阴狠怨恨。 封大贵听到以后不许占他的冰窟窿了，再看看梁青山的脸色，也是不甘不愿地把鱼扔到了地上。 马老太太一把抢了过来，放到袋子里，拉着马大炮回家了。天太冷了，不然她还是要作一作的，骂过封家祖宗十八代才算解气。 人群离开了封家，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眼神激动地讨论着什么。鱼啊，那么大的鱼啊……钱啊……肉啊……他们被冰冻住的脑袋终于活了。 等封大贵整理好心情再去河边的时候，发现河面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凿冰，打算钓鱼。 而他的风水宝地旁站着朱老八。 “快点，我给你占着呢，你再不来又被人抢了。”朱老八说道。 “怎么这么多人？”封大贵看着不远不近三三两两的人道。 “还不是你和马大炮闹的！”朱老八说道：“那么大的鱼，谁看了不眼红？不过也没事，多少鱼都卖得出去。”朱老八说完回了自己的地方。卖得出去是卖得出去，钓不钓得到就两说了，人多鱼少！ 封大贵还是心疼被马大炮钓走的那几条鱼，“个龟儿子，还想娶我女儿？下辈子也不行！” 封大贵今天收获不好，封华下午来催他回家的时候，他才钓了4条鱼，个头还都不大，气得封大贵脸色更青了。不过看见其他人收获都不好，甚至还有一条没钓到的，他脸色又好点。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第二天封大贵没有出去卖鱼，几条小鱼不值得跑一趟，他打算攒几天去一次，关键是他怕他去晚了他的宝地再让人占了。 年初五，封华如约来到方家，收货。 她上次一背筐的布料不多，1米乘以50厘米的规格只够做100多条。封华认真地数了数，122条，每条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认真做的。 除却前世的恩怨，方家人都是踏实肯干的实在人。 “这是1块2毛2。”封华如数给了他们手工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交到方芳手里。 方芳激动地拿着一叠钱，这里面有她三分之一呢！奶奶说了，这袋子谁缝的钱就归谁！ “这还剩下一些布头。”方老太太拿过一团碎布，作势要递给封华。 “你们留着吧，我们不要。”封华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哎！”方老太太迅速应了一声，高兴地把手收了回去。 方芳看地有点不好意思，拉着封华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小华，下次活什么时候有啊？”方老太太在后面喊了一句。 “明天。”封华头也不回道。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热闹了几分。 “方健，去，把瓜子给她们送过去。”方老太太抓了两把瓜子放到纸糊的盒子里，递给方健，让他进屋。 方健想了想，接了过来。来到方芳门口，方健敲了敲门。 这倒是难得了，农村人一般不敲门，那是多么矫情的事情……有事不方便进屋，最多在门外喊一声。 “这是我四哥，方健。”方芳把人带进屋介绍道。 方健礼貌地跟封华笑了一下，特别客气，也透着几分疏离。 封华愣了一下才回了一个微笑，她一时没想起方健是谁来，因为几个月之后他就死了！他根本没出现过在封华前世的记忆里。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封华眯了下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 第444章我要上学 第444章我要上学 然而想不起来。 上辈子这时候她正惨，什么都不关注，当时对方远也没什么心思，更不会关注讨厌的方家。 她记得是61年春末夏初，地里的野菜多了，水也暖了，可以下河抓鱼了，她勉强饿不死了，心情正好，突然有一天，方健就被抬了回来，拉着他的马车从河边经过，她看见了。 后来没几天，听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聊天，说他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些人也是乱七八糟各种猜测，有说打架被打死的，有说病死的，有说不小心摔死的。 然而方家没人出来说话，所以封华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就不好办了。 “听说你帮我们把信邮寄了，谢谢。”方健突然笑着对封华说了一句，“不过现在邮局上班了吗？” “没有。”封华说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没写完，我可以把信给你，你再写上。”封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封信。 “没有，家里没什么事好写了。”方健摆摆手，没接信，他就是没话找话。之前想的挺好，好奇一下封华，问问她她是怎么脱胎换骨的，但是当了面，他发现他什么都问不出口，被封华清冷的眼睛一看，他就不知道怎么张嘴了。 “你在县里上学？什么学？”封华倒是对他好奇了，这是方远的弟弟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了。 “高二。”方健说道。 “是吗，那你上学够早的。”封华说道。现在人上学都晚，八九岁才上一年级，初中毕业一般都18了，17就上高二了，确实早，跟方远一样，方远也是18岁高中就毕业了。 “你……想上学吗？”方健试探着问了一句。他脑子好使，有全村人的资料，自然知道封华是没上过学的。 “我想想。”封华道。她是真没想好要不要上学，上了学，有个文凭，在此时的含金量是相当高的，初中毕业就可以当老师了，急眼了小学毕业回头就能当小学老师！ 有个初中毕业的文凭在现在就是高学历，高中毕业更了不得，大学毕业那简直了…… 封华要上学的话，也是奔着大学去的，她想参加65年的高考，65年不考的话，就得等到77年恢复高考，那时候她都28了！28！考个毛线！孩子肯定都一大堆了…… 所以65年如果不考的话，她这辈子别想当大学生了。 “我要上学！”封华突然说道。大学生也是她曾经的幻想啊，连梦想都不敢说，只是幻想。 “那很简单啊，你去小学报个名，老师肯定收，也不要学费，只要个书本钱。”方健给她出主意。12岁上一年级，也不算太晚…… 这时候虽然没有开始九年义务教育，减免学费，但是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不收学费了，故家屯的小学就不收学费，但是每学期三两块的书本费，一样难死一大堆人。 一家里只供得起一两个上学的人，像封大贵家，没分家一分钱没有，爷奶也不出钱，谁也别想上学。当然这也跟他一屋子丫头片子有关系，但是这要是一屋子小子，封老头也供不起，肯定只能挑一两个去。 封华不想上小学，那得愁死她。 “县里的初中怎么招人？我能去吗？”封华问道。 方健一愣，一天学没上就直奔初中了？“你识字？”方健问道。 封华点点头，“自学的，后来进城工作，师父也教了些，不识字没法好好干活。” “这样……那你也得先上小学，然后考进县中学。”方健道。县城就这一个中学，有高中部和初中部，算是重点。每年小升初都有统一考试，优秀的就会被录取，不优秀的就在本地公社上中学。各个公社都有初中，但是没有高中。 封华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上小学，跟一堆鼻涕虫坐在一起，伤不起。他们村外有个小学，集合了周围6个村子是学生，依旧很少，一二三年级聚在一起一个班，四五六年级一个班，一共俩老师，一个教所有人语文，一个叫所有人数学，另外还要兼职所有副科。 他们也是有美术音乐体育的…… 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她现在上初中，六年下来就到了66年了，正好停止高考。 所以封华打算跳一级，等到9月份了直接上初二，至于校长，她会想办法搞定的。 “哎呀，你要上学啦。”方芳突然在一旁感叹道：“我也想上学了……” “之前不是死活不上的吗？”方健笑着问道她。 方芳在家如此受宠，家里也不差钱，自然不会舍不得那几块钱的学费，但是方芳上到小学六年级之后就死活不去了，因为原来的老师去世了，换了一个特别严厉的男老师。 男老师可能是为了避嫌还是变态还是思想古板还是怎么滴，对年纪大的女孩子特别严厉，简直是声色俱厉。动不动就要吼她们两声，骂她们两句或者直接打手板。 吓得他们那一届的女学生都不上学了。而农村女孩子有小学毕业的水平，正正好，再高了甚至有人说闲话，心气高什么的，甚至不好找对象，所以方芳就再也没上学。 “去呗，想去就去，正好咱俩可以一起做个伴！”封华说道。 “可是学的什么我早忘了。”方芳有些没底气，她已经16了，不上学好几年了，甚至好几年没动笔写过字了，她归根到底，也不是个爱学习的人。 “能学什么，不就是几个汉字几个算数嘛，简单的很。”封华道。小升初只考语文和数学，而且60年的考试，简直不要太简单。 方健看了封华一眼，这话说得有些大，要么是吹牛，要么是真聪明，不过他更倾向于后者。封华浑身上下，都没透漏出一丝得意忘形的浮夸劲，哪怕是她现在已经力压方芳，成为“村里第一女孩子”之后。 方健也没有在她身上看到浮夸，只看到了沉稳和内敛，静静的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气势，让他想起了他三哥方远。 这真不是个一般人，他曾经真是看走了眼，以为她就是个普通人，会像封家其他几个女孩子一样，泯然众人。不行，回头得把封家那六个仙女再看看，还有没有哪个走了眼的？ 方健有点强迫症，不允许自己的评估数据出现错误。 第445章时日无多 第445章时日无多 “一起去吧，去城里上学，将来考个大学！”封华说道。 “哈哈哈，大学我可考不上……” 方芳没有被鼓励到，大学啊，那么高那么远，那可是个真龙门。 “怎么考不上？事在人为，别人能考上我们也能考上，只要用心学。”封华道：“一起吧一起吧，将来一起去首都上大学！” 这句话比较管用，方芳和方健眼里都出现了无限的向往。 “不行，我还是没信心……” 然而，方芳向往了三秒钟心就歇了。 封华要说个本地大学，她没准还冲动一下，考去北京？想想就没戏。 鸡血打过头了…… “反正你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不是干活就是做鞋。”封华道。 方家她最最喜欢的是方远，其次是方芳，有了好事自然想拉着她。 这句话比较实在，方芳被打动了。 她家就她一个女孩子，平时连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而村里的小姐妹，她又不喜欢，唯一喜欢的封华要是上学去了不总回来，像这几个月一样，她还真无聊。 “县城初中呢，我都这么老大了，多不好意思。” 方芳又找到个不去的理由，倒是给封华找了个借口。 “那我们直接上初二，你这年纪就跟他们一样了，正好！”封华道。 看，她是为了友谊而努力求学跳级，而不是本身嚣张…… 方健又看了她一眼。 方芳却被感动了，人家封华一天学没上，为了她都打算直接上初二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嗯！我们一起去上学！”方芳狠狠点点头。 “那正好，我给你俩补课吧。”方健道。 “那最好了，谢谢你。”封华道。 她自认自己本事不小，但是她也是一天正经学没上过的，正经的课堂、考试到底什么样，她还真不知道，有个人指点一下倒也不错。 这一天，封华哪也没去，就在方家跟方芳恶补小学知识。 方健倒是挺会，拿出小学一年纪的课本，一点一点从头给她们缕。 他想了解一下封华的水平。 水平自然没话说，10以内的加减法她要是再装不会，别人会怀疑她的智商的！ 中午，封华执意回家吃了午饭，下午再来。 一天的时间，她们缕完了小学数学。 真的没什么难的，只有加减乘除。 而方芳也不是个笨的，这点生活中常用的知识她还没忘，这让她又重拾了信心。 “明天继续。”晚饭前，封华要走，方芳高兴地大声说道。 “明天怕是不行。”封华道：“明天县里有大夫下来看病，我打算去凑个热闹。” 她只跟蔡奶奶和方远说了她拜了个老中医为师，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也不想透漏出去，省得这些人逼她无照行医，所以明天只能以凑热闹靠近师父他们，打个下手，学个医术。 “明天县里来人看病？”方芳激动道：“真的假的？” 他们这地方挺偏，县里送温暖送好几年才能送到他们这里。 “真的，我上次去县城正好听说的。” 一个“正好”就代替了所有解释。 “那太好了！让他们给我四哥看看，他最近老是不舒服，一宿一宿睡不着。”方芳道。 封华已经发现了，方健身体是真不好，方家屋里烧得很热，然而他依然穿着最厚的棉袄，而且给他们讲题的时候，轻声细语的，乍一看是脾气好，实际上是激动不得，大声不得。 封华怀疑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心里顿了顿，只希望不要太严重，不然她觉得空间水也办不了这毛病。 封华离开了方家。 方老太太立刻把方健拉到一边，“你觉得封华怎么样？” 方健苦笑一下，“奶，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大孙子顶顶好，模样好脾气好，又懂事又孝顺，还有学问，一个顶他们十个！”方老太太道。 “那你觉得我能活多久？”方健平静地问道。 方老太太一下卡壳了，过了半天轻轻捶了他一下，“不许瞎说！我孙子长命百岁！” 方健苦笑一下，转身离开了。 他最近夜里总是感觉喘不过气来，睡着就会憋醒，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还是不要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子了，更何况人家一点都没看上他。 封华朝蔡家走去，然而刚到草甸子，就听见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 她朝远望去，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正缓缓驶来。 封华嗖地一下就钻到了草甸子里。 “我去，什么情况？”封华嘀咕一声。 这车她不但认识，她还坐过呢，正是姜主任派给赵永那辆车，而赵永和司机，外加一个她没见过的男人，正坐在车上，车斗里拉着满满的棉花。 他们这是送温暖送到这里来了。 封华松口气，不是专门来找她的就好。 汽车开到了村头第一户人家，赵永顶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下车问了大队长的家就离开了。 封华持续关注着。 赵永带人来到梁青山家，车后面已经跟了许多人。 这真是他们村第一次来卡车，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之前见过的最高级的就是拖拉机。 众人围着卡车，跟看宇宙飞船一样，满眼都是惊叹。 梁青山一脸凝重地接待了赵永，开车来的，什么领导？什么情况？ “大队长你好，我是上面派来送温暖的。”赵永跟梁青山握了握手，含糊道。 上面到底是哪个上面，就不用说了。 他挺鬼，因为这几次的棉花的粮食卖的都是极低价，他就没偷偷摸摸，而是半公开的，甚至敢打着官方旗号做事，这样更方便。 把一个村子的大队长小队长找过来，把村民都叫过来，谁要多少，分吧分吧，完事……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得挑房子好的人家挨家挨户地打听。 梁青山一听是送温暖的，不是来找事的，高兴坏了，千恩万谢了一番，才问道：“送的是什么？” “棉花。”赵永道。 梁青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可是真温暖啊！ 第446章地主集中营？ 第446章地主集中营？ 两人又嘀咕了一番，梁青山听说不是白送，遗憾了一下，但是没表现的太明显，毕竟5毛钱一斤，基本也是白送了，这要是放到黑市上得多少钱？ 卖鱼之后，他也关注起了黑市，对各种价钱还是比较了解的。 再说，他们村现在不差钱了！ “你等着，我去叫人。”梁青山道。说完打发了孩子去叫人，自己又亲自去了蔡家，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忘了蔡老太太和封华？ 封华在草甸子里跟他装作偶遇。 “小华，快，村里来了卖棉花的了，5毛钱一斤，你要多少？”梁青山高兴道。 “20斤吧。”封华道。 “不多要点？”梁青山觉得少。 “我家有棉花，还挺新。”封华道，这里的家自然是蔡家。其实她还没来得及往蔡家倒腾新棉花，但是她知道多了也买不出来，这是她和赵永定下的规矩，限量销售，总不能让一个人包圆了转手出去卖。 “那行。”梁青山回去主持大局去了。 村民们很快就被叫了过来。人都是跑过来的，一听说来了棉花了，5毛钱一斤，都疯了，就怕跑的慢了卖完了，现在全村可能只有封华是不差棉花的，其他人都是一个棉袄穿十年，穿到棉花发黑了也舍不得扔一点。 卡车没有停在梁青山家，而是停在了大队的院子里，那里宽敞。但是再宽敞也挤不下一辆卡车和一二百号人。 家里衣服稍微厚一点的人都跑出来了，希望多抢点棉花回去。 “你们村人挺有钱啊。”赵永有些奇怪地问道一个没回家拿钱而是直接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钱的村民。 5毛钱一斤对很多人来说都不少了，家里凑吧凑吧也才能买个十斤二十斤的，还是好人家，还要咬咬牙。 但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很奇怪，一听说5毛钱一斤，没有一个嫌贵的，都是一脸惊喜莫名，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呵呵。”被问到的村民回了赵永一个呵呵。 “呵呵。”赵永也呵呵……这是个神奇的地方，要小心。赵永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特别留意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还好，没有发现什么凶悍之气。 建国之前那种整个村子都是土匪窝的情况，并不少见，他以为他这是入了哪个窝了呢。 现在是太平天下了，他们不会太嚣张吧？ 赵永第一次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多带上几个人，不行，下次要把段良玉和严朗都叫上！ “大兄弟，不对，同志，领导，棉花什么时候卖啊？”一个村民凑到赵永跟前问道，赵永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挺亲民的，比旁边的两个人看着好说话，而且看着也是个能做主的人。 “现在就开始卖，你要多少斤？”赵永问道。 “给我来200斤。”村民道。 “我也要200斤！” “我要100斤！” “我要300斤！” “我要500！” 赵永瞬间被围住了，同时也大吃一惊，什么人啊这是？什么村啊这是？地主集中营？还是个前土匪窝？ “赵大嘴你要那么多干啥？你家就那么几口人，你吃啊你？”有人怼道那个要500斤的人。 “我家人少，我媳妇家人多啊，我给我老丈人家买的。”被叫做赵大嘴的人说道。 “你可拉到吧！就你那抠门样，进了你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你老丈人这辈子估计是没福气享受你的孝敬了。”有人不信。这个赵大嘴是出了名的抠，撒泡尿都得回自己家菜园子，就怕肥水流了外人田！哪能给自己老丈人家送棉花？不要说捎带，他老丈人就是隔壁村的，出了名的穷，1斤棉花没准都买不起。 “呵呵。”赵大嘴回了这人一个呵呵。 “傻了吧你，这还用问，他肯定是出去倒腾呗！”一旁的人小声对问话的人说道。 “哦，这么回事！”这人眼睛一亮。他家今年有钱了，也惦记着买点棉花做身新棉袄，结果自然是买不到，不过价钱倒是打听到了，20块钱一斤！还是有价无市，他就是咬牙想买都没卖的。 现在人家送到家门口了，还是5毛钱一斤，他们多收点转手出去卖岂不是赚大了？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赵永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对于众人闪烁的眼神也非常理解，如果是他，他也这么干！ “都醒醒吧，我们送温暖是一路送过来的，卖别的村也是这个价钱，人人都有棉花，你们不用惦记了。”赵永道。这么说有些夸张了，他们还没有那么多棉花送，不过倒真是一路挨个村送过来的，尽量保证让这些人的棉花都是自用，而不是拿出去倒卖。 自己都忍着钱没赚呢，倒让别人赚了？那怎么可能呢？如果是那样，想想就要怄死了！ “我从三家子、四家子、红星过来的。”赵永道。这是附近的几个村子。 听他这么说，众人几乎都歇了心思，别人5毛钱都买到了，自然不会要20块钱的了。他们农村都送到了，城里自然也有了。 “那我家要50斤就够了。”一个年轻男人说道，他家就四口人，做4床被子加4身衣服，50斤够了。 “我还要100斤。”一个人道，他家人多。 “我还要200斤。”这家人不多不少，但是棉花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啊，过了这个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店了！他得给家里几个小子留出娶媳妇的棉花，甚至将来的孙子孙女的，也得准备好。 “停停停！”赵永不得不喊道。他是开着卡车来的，不是开着火车来的！这个村的人胃口也太大了！他这载重4吨的卡车根本满足不了。 这个神奇的村子他也不想来第二趟了，他只想快点离开。 “每人，限量10斤，家里有多少人，我会问你们的队长和会计，不要想着蒙我。”赵永道。 “哎！”此起彼伏的叹气声，不过想想每人10斤也不少了，平时他们全家1斤都求不到呢。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拿钱的人都回来了，不但带回了钱，还自带了口袋装棉花。 100来户，说卖也快，太阳下山之前，一卡车的棉花都出清了。按人头分之后，竟然还剩下了几十斤，被梁青山做主，给了家里人口多的人家。 第447章七师兄 第447章七师兄 封大贵有幸分到了多余的10斤。他们村秋天经历了一场分家潮，有钱盖房子了，原来挤在一起的兄弟们自然都分家了，封家不也是如此？ 而他家现在10个人头，绝对算“大户”。 更让封大贵高兴的是，他有钱买了，自己的钱！封大贵喜滋滋地扛着50斤棉花回家了，打算给自己做身厚厚的棉袄，在河边钓鱼太冷了，如果棉袄厚点，他坚持的时间还能长点，收获自然更多。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阴沉着脸看着封大贵，不过他们也能猜到封大贵这钱是分家之后卖鱼得来的，想找茬说他藏了私房钱要求交公都不行。 封大贵用棉花挡住脸，装作没看见地回屋了，“啪”地一下甩上门。 远处观察的封华笑笑，不是一条心就好。 刘小丽见到这么多棉花，高兴地脸上直放光，狠狠地夸赞了一番封大贵有本事有能力有出息。 这些话，结婚十多年了，封大贵从来没听过，一时间自信心和自豪感都满值了，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 “快点，给我做个棉袄，我明天就要穿，要厚厚的！”封大贵催促道。 “哎！”刘小丽麻利地拿出针线剪刀，开始拆封大贵的旧棉袄。新布可没有，那也是个稀罕物。 而她做了十多天的月子了，其实早就行动如常了，如果不是不想出屋怕被气不顺的封老太太打，她都可以出去溜达了。生那7个丫头片子的时候，她最多的一次也才坐过七天的月子。 听到西屋的动静，封老太太撇撇嘴，也开始做棉袄。封老头也有钱，自然也买了不少棉花，给自己做衣服做被子。 今天全村的活动都是做棉袄做棉被。 卖完了棉花，赵永坚决拒绝了梁青山留饭的好意，坐上车，一溜烟就走了，这村子，他再也不来了！他也不好奇他们这钱是怎么来的，就像大小姐说的，好奇害死猫！ 梁青山亲自给蔡家送来了棉花，蔡建军这才知道，外面竟然发生了这种好事。蔡家实在太偏了，他什么都没听到。 封华一直守在草甸子里，就是为了防止蔡建军突然闲的没事去村里溜达，遇见赵永。他是见过赵永的，虽然只是寒暄了几句，但是两人见面肯定要谈一谈她这个共同的朋友。 到时候村姑和大小姐可就对不上号了…… “奶奶，我给你做身新衣服！我手艺可好了！”封华捧着新棉花道。今年有蔡建军跟着，她没敢给蔡老太太准备新衣服。年货可以说是师父给她的，老太太衣服总不能说是师父孝敬她奶奶的吧？到底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好，好，奶奶也试试我们小华的手艺，不过你也给自己再做床被褥。”蔡老太太道。封华现在盖的还是她儿子小时候的被褥…… 想到这里，蔡老太太的脸色黯然一下，不过转眼就好了起来，慈爱地看着封华和蔡建军。 她现在跟之前已经完全变了两个人了，生活安定，心里安宁，有了慰藉，整个人都有精气神了，特别是孙子一个一个找到，封华又这么孝顺贴心，她觉得自己能活到100岁。 “布料还没有，正好我明天进城，去我师父那里买一些。”封华道。 “对了大叔，明天县城里的医生要到咱们村来出诊，3个人，你派车接一下？”封华对还没走的梁青山说道，这个事情倒是忘了提前跟他说。 “县里的医生要来？那真是太好了！”梁青山高兴坏了，谁没个头疼脑热这疼那疼的，虽然想去看病，但是不敢也不能，现在医生下来免费给他们看了，那还有啥说的？梁青山回去亲自安排马车去了。 每个大队都养着好几辆马车，他得挑辆最好的。 “你怎么知道的？”等梁青山走了，蔡建军才问道封华这个问题，县里的医生来他们村出诊，大队长都不知道呢，她就知道了。 “我师父之一就是县医院的医生啊。”封华笑着说道。这个事情蔡奶奶知道，蔡建军就可以知道。 “这样，你还会医术？厉害了。”蔡建军道。这小姑娘，越看越与众不同。 “不敢当不敢当，我还没入门呢。”封华连连摆手笑道。她现在看病不行，但是看命行。明天可得让师父好好给方健看看，到底什么毛病，这命她还能不能救？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跟车去了医院，到的比约定时间早了1个小时，这是他们村的诚意。 然而三位医生竟然都已经在了，原来唐贤怕他们起早出发辛苦，故意把时间说晚了一个小时。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早的就到了，唐贤笑得既欣慰又无奈。 “唐医生，我来接您啦！怎么来的这么早？”封华朝师父笑笑，眨眨眼。她也像之前一样，要求唐医生帮她保密她已经被她收徒的事情，知道人情世故的唐医生自然懂，不但自己要保密，还交代了其他两个徒弟要保密。 这次跟她一起下乡的都是她的徒弟，一个是封华的小师弟费洋，一个是七师兄周楚彬。 周楚彬这个人很出彩，25岁，相貌英俊，博才多学，听师父说是京城的医科大学毕业的，被分配到这里的，技术相当不错，两年时间，就成为了医院里的第一把刀。 可能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周楚彬往那里一站，就让人眼前一亮，并且觉得踏实可靠。用唐贤的话说，天生的医生料。 “七师兄肯出马，我们村的人有福了！”封华恭维道。也不全是恭维，周楚彬医术如何她没试过……不好说，但是人品和医德都是不错的。 这人眼神清亮，透彻，没有太多的杂念，唯一那点杂念，就是吃了…… 封华之前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因为她给刘小丽送饭的时候，留下了一路香味，让他顺着味道找到了她，截住了她，利诱了她，让她也给他贡献了几次小灶。 至于“利”，就是答应封华教她西医，然而封华一直没空，还没找他上过一节课。 第448章忍者神功满级了 第448章忍者神功满级了 周楚彬却记得自己欠了账，一直想还。关键是他听多了唐贤夸赞封华的话，也想亲自试一试，这小师妹是不是如传言中一样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今天就上第一课。”周楚彬笑了一下，对封华道。 “好嘞！小师父……”封华笑道。 “不许乱叫，这不差了辈了吗？”唐贤也笑着责怪道。 众人都笑了。 几人聊了两句，就跟着封华出来，外面的马车正在等着，赶车的正是梁青山。 “大队长亲自来了呀？”没想到唐贤记性也是如此好，她跟梁青山还是几个月之前匆匆见过一面，竟然还记得他，还记得他是封华村里的大队长。 “医生好，几位医生好。”梁青山弯了弯腰，微微鞠躬，把几人迎上了马车，态度非常恭敬。 这车还是他们村里唯一一辆带棚的车，车里也铺得非常暖和，厚厚的褥子，厚厚的棉被放在一边，等着他们盖在腿上。 村里昨天下了场棉花雨，现在谁家也不缺棉花了，梁青山家也不缺，他就狠狠心，把自己家的旧棉被拿了出来。 这么“温暖”的招待让三个医生心里都特别高兴，他们都知道棉花珍贵，没想到梁青山把这么厚这么好的被子拿出来给他们铺在车上，心里很感动，打算一会看病的时候更尽心些。本来能出十分力，现在要出十二分。 马车上，封华拿出了一大包瓜子让他们嗑。 周楚彬第一个伸出了手，他那个永远听他指挥，永远不会乱动的手，闻道这个味道就不受他控制了…… “哇，这瓜子真香！”周楚彬眼睛晶亮地说道，只要吃到好吃的，他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下子从神坛跌落，变成了一个热情中二的青年…… “这瓜子也是你家自己种的吗？听说瓜子是向日葵结出来的？我还没见过真的向日葵呢，真的会跟着太阳转头吗？”周楚彬好奇地看着封华。 这是个城里生城里长，家庭条件一直不错的青年，听说是家里突然出了事情，他被殃及了，本来应该留在京城大医院的，现在却来到了东北的一个小县城当医生。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他还不知道多少岁了才能见到向日葵呢……也不知道几年之后的浩劫，他得被摧残成什么样。就他那双只摸过手术刀，指甲刀，没摸过菜刀镰刀的手，封华真怕他会遭不住。 “明年春天吧，你再来我家，我带你去看向日葵。”封华道。 “好啊。”周楚彬高兴道。 “你怎么不吃？”周楚彬又对旁边一直没动手的费洋道：“这瓜子味道非常好，吃了保证不后悔。”费洋现在就在他手下打杂，关系比较好。 费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东西是能乱吃的吗？凡是吃的都是老百姓的命，特别是农村人，他听说农村人的日子特别不好过，苞米瓤子都吃了！ 他舅妈娘家就是农村的，每个月都有亲戚来家里各种哭诉，他看那样子，不是装的，是真惨，饿得人都严重营养不良浮肿了。小师姐也是农村人，他怎么能吃她的东西？ “你尝尝，我自己炒的。”封华抓了一把放到费洋手里，“我们村风水好，旁边有条河，年年收成都不错，这瓜子我家在院子周围种了一圈，就收了1麻袋。 这是真的，蔡老太太想着她一个小孩子可能爱吃瓜子，就在院子周围种了一圈，秋天到的时候收了1麻袋多呢。 封华一个人可吃不完，走哪分哪。关键是她空间里自己也种了好多，还是大面积的，她打算用来榨油，然而她现在还没研究明白手工榨油的原理，得等到她淘换好工具再说。 听到封华这么说，费洋都米糊了，农村的日子到底好不好？他也是在城里长大的，不分韭菜和麦苗的手，可以说，今天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来农村。 费洋掀开车帘朝外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大野地，一马平川、一览无余，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不过封华这瓜子是真好吃！费洋也吃到停不下来，忘了这是小师姐的东西不能吃…… 封华也没闲着，一路跟唐贤讨论着医学知识，提到医学，周楚彬又变回了那个严谨冷静的周医生，不时地参与进来，用西医的观点阐述某个问题。 封华觉得她这辈子可能是朝着中西医结合去发展的……倒也不错。 一包瓜子只嗑了一半，马车就驶进了村子。 大队也有一间大屋子是带炕的，炕在东北不但是睡觉的地方，还是取暖的主要工具，相当于暖气。 此时炕上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自觉有病的病号，地上也站满了人，都是家属。方家一家人都在，可见他们对方健的重视。 看到马车进院，这些人都激动了，家属们都迎了出去，热情拘谨地把医生迎进了屋子。 封华用新茶缸给每个人倒了杯开水，杯子自然是她自己贡献的。 三个医生也没多休息，只略站了站，活动一下坐麻的双腿，就开始看病。 病情有轻有重，有些是饿的，有些是累的，有些是气的，有些就是大病了。 比如说方健。 唐医生仔细地诊了脉，问了症状，对方家人说道：“他这是先天性心脏病，要好好养着。” 方家人点点头，方健从小身体不好，他们早就带他去县里看过医生，当时虽然不是唐医生看的，但是说得跟唐医生一样，要好好养着。 他们一直好好养着，给他好吃的，不让他干活，不打不骂，这在农村，绝对是小孩子的梦想生活，然而方健的身体还是越来越不好。 唐贤又拿出银针，给方键针灸了一番。 方健立刻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唐贤是有真本事的。 “半个月去找我针灸一次，平时要吃些清淡的……”唐贤话音一顿立刻改了口，“平时要吃些好吃的补充营养。”她本来想交代病人不要吃油腻的，但是突然想到农村人，估计想吃油腻的也没有，反而是需要能吃就吃，多少补充点营养。 “哎！我没事就去给他抓鱼，鱼就没断过。”方健的父亲道。这也是个慈父，他家抓到的鱼一条没卖，都给方健吃了。 “大夫，我儿子这病，没事吧？”方老大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好吃好喝别生气，别累到，什么事没有。”唐医生道：“不过有一点，要晚婚，不要太早结婚。” “啊？这是为什么啊？”方老大问道，现在家里条件更好了，他还着急给老四说媳妇呢，就等着他高中毕业，如果考上了大学，那啥也不说，如果考不上，就赶紧找个媳妇成家了。 “不是说了不能累到吗？”唐贤看了他一眼说道。 “呵呵呵……” “嘿嘿嘿……”周围传出了隐晦的笑声。 这万恶的没有隐私的时代……看完病的人并没有回家，而是聚在这里看热闹呢，听到唐医生隐晦的提醒，众人都听懂了。 封华同情地看了一眼方健，今天之后，他怕是要被村里人传成“不行”了，可怜的孩子。 方家人急了，有了这个传闻方健还怎么找媳妇？ 方健自己倒是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仿佛没听懂，也没听到周围人的笑声，连眼底都是平静的。忍者神功满级了！ 封华有些感叹，不知道这是他的本来心性，还是被这身体磨出来的心性。 方家人一脸纠结地离开了，听说方健没事自然高兴，临走却来个“不行”的提醒，真是闹心。 方健是最后一个看病的男人，他走了之后，所有老少爷们都被一群老太太小媳妇撵了出去，现在轮到他们女人看病了。好在男女有别这时候是有的，一群大老爷们没好意思留下来听妇科病，麻溜地都走了。 封美华挺着大肚子被张勇扶了进来。 封华这才想起，她忘了什么事。她回村之后这跑那跑，有空就去种棉花，都没空陪蔡奶奶了，但是心里总觉得自己还忘了一点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太重要，不然她不能忘，所以她就没在意。 现在看到封美华她想起来了，她过年还没去看看她这个大姐呢。 实在没办法，她本来跟封美华就不亲，又出去了半年，就跟又转了个世似的，早忘了她这号人了。 “回家了也不来看看我！”封美华见到封华先嫌弃道，不过语气很亲近，没有真生气。她也知道自己跟封华怎么回事，根本不亲，人家不来看她纯属正常，来看她才不正常呢。 “你姐夫满村子找你也没找到，天天跑哪瞎忙去了？”封美华问道。封华不来看她，她却不能忘了封华的好，听说她回来了，就叫张勇找她来家吃饭，然而就是找不到，封华白天没在老孙家那鬼屋，而大晚上的，张勇一个姐夫也不方便去找她，找来了更不方便，家里黑灯瞎火的，咋招待人。 封华跳过了这个问题，看着她的肚子问道：“怎么这么大？这是双胞胎？什么时候生？” 封美华的表情一下子不好了。 第449章三胞胎 第449章三胞胎 她这肚子谁见了谁说大，现在离预产期还有1个多月，肚子已经比别人家要生了还大，而且她也觉得是双胞胎，肚子里面总打架呢！ 但是她从没去看过医生，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不适合赶路了，坐马车更危险，她没结婚的时候坐马车都能颠到吐，怀孕了更不敢坐马车了。 “我看看？”唐医生的好记性让她认出了封美华，眼里带着复杂地问道封美华，“结婚多久了？”这才多大啊就要当妈了。 封美华顶着大肚子害羞道：“快一年了。” 唐医生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是快速地检查起来，脸色越来越凝重。 “你这是三胞胎。”最后，唐医生下了个结论。 “哎呦……”屋里所有人都惊呼起来，三胞胎啊，她们还没见过三胞胎呢，不好活呢……孩子不好活，大人也不好活。之前倒是听说过几十里外的一个人怀了三胞胎，结果没生出来，一失四命。 封美华和张勇显然也听过这个传闻，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没事，我摸着胎像都很好，不会有事情的。”唐贤安慰道，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心理安慰就是最大的良药。 一听唐医生说没事，封美华的脸色就好了很多，这可是把她妈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神医，厉害的很，她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医生，真没事？那我媳妇什么时候生？”张勇紧张地问道。 看得周围一众小媳妇直撇嘴，这封美华可熬出头了，离开娘家，嫁了个好男人，知冷知热的。她们生娃的时候，可没见自家男人紧张过一分。 唐医生又摸了摸封美华的肚子，“最多半个月，不过要看情况，如果再不生就得催产了。”半个月封美华也没到预产期，但是三胞胎一般都等不到预产期，胎儿越大，母婴都有危险。 一听说还有半个月就要生，封美华又紧张起来。 “大夫，我们去医院生吧？”张勇又道。 唐贤也想到了这一路上的颠簸，摇了摇头，“我留下来吧。”反正整个正月医院除了急诊，不会有什么病人，而封美华属于高危情况，她留下来也合情合理，医院也会同意。 “哎！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张勇和封美华连连道谢，没想到人家一个神医，还专门为封美华留下十多天给她接生。 周围人看唐医生的眼神也更尊敬了，好人到哪里都被人喜欢。 “医生，你们中午去我家吃饭吧，晚上也住在我家！”张勇热情的邀请道，夏天卖鱼赚了钱，他家也盖了房子了，现在有地方住了。 “去吧去吧！”唐医生还没说话，封华也凑过来邀请道。唐医生接收到暗示，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下乡看病都是在老乡家吃饭的，也不白吃，给钱给粮票，所以在谁家吃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但是对老百姓来说却有所谓，他们都想招待客人，又不用特意准备，家里有啥就给人家吃啥，还能赚到粮票，多好的事！现在被张勇抢了先，众人都有些遗憾，不过倒没有人说酸话，张勇在村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等把几个女人都看完，时间早都过了中午，到了下午，封华赶紧带着三人去了张勇家。 张勇家早已准备好了午饭，很丰盛，全鱼宴。煎鱼烤鱼蒸鱼炖鱼，再加上一个鱼头汤。 凿冰钓鱼怎么能少了脑子活的张勇？他从夏天到冬天，就没停了钓鱼，吃得封美华见到鱼就想吐，张勇才拿着多余的鱼去黑市上卖，几个兄弟娶媳妇盖房子的钱都赚出来了。 主食就比较差了，只是大碴粥，想吃其他的是真没有。 不过就是这些，已经让周楚彬双眼放光了。他醉心学问，医术又高超，就是出去义诊去的都是其他县市，跟其他医院交流，看些疑难杂症。来乡下义诊还是第一次，在老乡家吃饭也是第一次。 没想到竟然这么丰盛，可把他高兴坏了，他可有好几个月没有吃到鱼了。 饭都是张云做的，味道竟然非常不错。 吃过午饭，几个医生又回大队去看病，本村的看完了，接到信的邻村的人也来了。而他们义诊出来一趟也不是一天两天，最少都是三五天，七八天，以某个村子为中心，把附近的村子都看完才行。 附近有不方便来的病人，他们还要上门看诊。 晚上，封华借口给五保户看病，把人叫到了蔡家，顺便在蔡家吃饭，好好招待一下她的师父，师兄师弟。 封华在厨房做饭，唐医生给蔡老太太诊了脉，好好地夸了一顿老人家身体好，心态好，能活到108岁。 蔡建军很高兴。 这医生是有真本事，刚才只是简单给他号了个脉，就把他身上所有的毛病，包括陈年旧伤都说出来了，这样的神医说他奶奶能活到108岁，他还真信！ “那感情好，我还能看着我的孙子孙女结婚成家，再看看我的重孙子重孙女们。”蔡老太太笑得特别开心。 蔡建军心里一顿，就为了奶奶这愿望，他真得找个媳妇早点成家了。 几人聊着天，周楚彬在炕上却坐不住了，封华在厨房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周楚彬实在忍不住，下炕来到厨房，立刻瞪大了眼，满满一大锅的肉，全是肉！这也太奢侈了？ “这是什么？”周楚彬看着锅里，没认出来，“鸡吗？” “红烧兔子。”封华道，后院养着好几十只兔子呢，随便吃。封华怕他们放不开，不敢吃，直言道。 “兔子，认识不？”封华突然直起腰来问道他，对于这个“仙人”，她也是搞不懂的。 周楚彬斜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酷，“我的下一个科研项目，就是给兔子换心。” 封华……好吧，她错了，医生肯定见过小白鼠小兔子小青蛙什么的。 周楚彬说完，收起脸上的冷酷，又一脸垂涎地看着另一个锅，“那里是什么？我闻着也好香！” “板栗炖鸡。”封华道。她打算有机会把正常的家鸡拿出来，下蛋到底比野鸡多，所以她就把后院那只公野鸡杀掉了。 周楚彬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表达一下他的垂涎。 第450章招待 第450章招待 “屋里这是你奶奶？”周楚彬突然好奇地小声道：“那是你爸爸？” 屋里的蔡建军耳朵比较灵，听见这话脸皮抖了抖，他已经这么老了吗？不过他过年都31了，有个12岁的闺女似乎也正好？不行不行，要赶紧找媳妇去了！ “那是我哥！”封华道。 “哦……”周楚彬尴尬了一下，“那你奶跟你哥一起住？你爸妈呢？”他可是听师父说过了，封华她妈都给她生第九个弟弟了，可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周大医生，你有没有听见来这之前，我说的是去五保户蔡奶奶家，五保户！”封华道。 “哦……五保户是什么？”周楚彬问道。 封华真是败给他了，他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好吧，他的世界里可能只有家人和医学，而人家的家人肯定距离五保户十万八千里远。 “没有工作能力，没有收入来源，没人赡养的老人、残疾人、儿童叫五保户，五保指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孤儿为保教。”封华仔细说道。周楚彬是个较真党，这个问题不搞明白了他今天晚上这饭都吃不安稳。 “哦，那这五保户条件不错啊……”周楚彬看着锅里的肉说道。 “蔡奶奶现在可不是五保户了，她有我们孝敬。”封华说道。周楚彬看了一眼封华，他也发现了这小师妹的与众不同，身上半点没有农村人的影子，比城里人还城里人，跟屋里那老太太有关系？ 刚要问什么，费洋也忍不住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封华正在翻炒的兔子，他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哇，你们这里真是好，还有兔子！” “你要吗？送你一对啊？活的。”封华道。 “这个，这不太好吧……”死兔子值钱，活兔子更值钱了。 “有的是呢。”封华已经炒的差不多了，添上水开始炖，然后拉着他俩去后院看兔子。 看到一屋子的笼子，里面胖胖的小兔子，特别是看见那一窝一窝刚出生的只有小老鼠大小的小兔子，三人都惊呆了。 不是说好了几十只吗，这明明是几百只！ “我去……”封华也是很惊讶。自从回来之后，蔡建军就抢着干活，养兔子这个活他自然接手了。封华已经好几天没关注它们了，竟然都生了！ 还好一个个看着都很健康，不过晚上还是给母兔子加点料吧，这可都是肉啊，别冻死了。 “一人送你们一对，随便挑。”封华大方道。她刚才扫了一遍，生产的母兔子就是50多只，小兔子一共多少她没细数，密集恐惧症犯了，不过大概也在500只左右，随便送。 当然也是送她入眼的人，今天来的要是那个小师妹，她才不送呢。 “我要这俩吧。”费洋指着一对不大不小，只有几个月的半大兔子道：“最好是一公一母……”他打算拿回去给父母养，将来也一窝一窝的下，那岂不是可以经常吃肉了…… 他家庭条件一般，也缺肉。 “我要这俩！”周楚彬却不客气，指着两只最肥最大的公兔子道。 “回去吃肉啊？”封华汗了一下。 “那当然。”周楚彬回答的理直气壮。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就是个单身汉，住在宿舍里，可没有地方也没有耐心养兔子。 “对了七师兄，你结婚了吗？”封华问道。她之前没关注这个问题，现在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按理25岁的人早该结婚了。 “没呢，你有合适的人吗？给我介绍一个？”周楚彬道。 封华……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人，严谨冷静的面皮下是不是一颗跳脱的灵魂？ “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封华问道。 “首先要长得漂亮，其次做饭要好吃。”周楚彬说道。 封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完了？” “完了。” “你这要求……好吧，我给你留意。”封华道。她还真打算留意一下，不然这个傻师兄，不知道会找个什么样的。 “你家里不给你找吗？”费洋好奇地问道。 周楚彬的脸色明显地黯然了一下，“他们现在估计顾不上我了。” 气氛比较低，封华和费洋对视一眼，没有刨根问底。 “走了，回去吃饭。”封华一句话又让周楚彬活了过来，第一个冲出了兔子棚，吃兔子肉去了。 晚上周楚彬和费洋就留在了蔡家，和蔡建军一起，住在西屋，而封华搬到东屋和蔡老太太一起住。而唐医生却要去张勇家住，封美华那个大肚子，她实在不放心。 送师父去张勇家的路上，封华问道：“今天白天那个心脏病的少年，严重吗？” 唐医生的声音有些沉，“挺严重的，好好养养还能活几年，养不好，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这么严重！”那你白天表现得他跟没病人一样！要不是知道方健几个月之后就死了，她都不会多嘴一问。师父竟然也是个实力派演员。 “告不告诉他们结果都一样，为什么要告诉他几年之后他就会死？让他余生都活在惊恐中。还不如就这样，无知无畏，快快乐乐地度过最后这几年。”唐医生道。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封华不死心。 “不会啊，生命永远都有奇迹，我也不能断言谁的生死，没准他就能这样一直活到老呢。”唐医生道。 封华……好吧，她现在也不用纠结人家要不要换心的问题了，给他喝点空间水，能活就活，不能活她也没办法了，都是天意。 远处，有个鬼祟的影子一闪而过，封华脚步顿了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安置好唐医生，封华一个人朝村外走去，那个鬼祟的影子又从黑暗里出来，跟上。 封华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草甸子，走到她记忆中永远不会忘的“死亡之地”，当初马大炮要掐死她的地方。 封华停了下来，等着身后之人追上。 马大炮昨天半夜出去钓鱼去了，晚上封大贵不在，他可以用那个冰窟窿了。说来也怪，这还真是个风水宝地，鱼群都从这经过？马大炮守了半晚上，钓到五条鱼，实在冻得受不了了才回家，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第451章来日方长！ 第451章来日方长！ 而因为马家人不受待见，村里来医生看病的事情，所有人都自动绕过了马家，等他俩看见人群成群结队来来往往发现不对的时候，大夫都不看病了，人家也要吃饭休息。 马大炮一路打听着朝蔡家走去，他着急看病！结果就遇见了出来的封华，可把他激动坏了。 封华因为要跟师父聊天，也就没戴围脖，她是真的不冷，结果就让马大炮看见了容貌。 …… 封华静静地站在雪地里，此时最后一缕余晖已经落下，夜幕马上降临，她的眼睛在黑暗里划过一道流光，马大炮今天打算如何呢？ 如果还是前世今生那一幕，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就可以顺应本心，来个“正当防卫”了。 马大炮腿瘸，封华走的又快，可把他追苦了，一路还摔了好几个跟头，那也阻止不了他的脚步，期间根本就没有倒出脑子好好想一想，封华为什么要往草甸子里走。 直到看到前面静立，面对着他，显然是在等他的封华，马大炮才一个急刹车，栽倒在雪地里。 “呵呵，呵……”马大炮尴尬地爬了起来，“那个什么，小华妹妹，你回来啦。” “大叔不要乱叫，你那么老。”封华凉凉道。马大炮过年就29了，本身长得又丑，又吃不好喝不好，还不洗脸，现在看着跟四五十似的。 “就你这模样，叫你大叔我都觉得占你便宜了，应该叫老大爷。” 马大炮的脸霎时通红，又泛黑，气坏了！但是竟然没有开口骂封华。 “马大爷，有什么事吗？”封华问道。 “啊……没事，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马大炮竟然忍了这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招呼打完了，可以走了？”封华静静地看着他，想着一会他扑过来，踢他哪里比较合适，头？脚？还是肚子？是一招毙命，还是让他痛不欲生？ 马大炮站着没动，迅速地看了一眼封华，又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夜黑风高，四下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个好地方……马大炮心里的邪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然而呼啸的北风很快又把它吹灭。 太冷了，昨天买来的棉花还没有做成棉袄，他因为着急出来看医生，也没穿大衣，这么一路走来，都感觉自己要冻僵了。 天不助他啊！马大炮遗憾了一下。 “可以走了可以走了。”马大炮说完，干脆地转身往村里走去，来日方长！ 封华被闪了一下，这准备好的腿，还要不要踢出去？现在踢出去可就是她没理了，连个防卫过当都捞不着，反倒成了蓄意谋杀了…… 她有些搞不懂马大炮怎么突然收手了，她刚才明明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变得跟当初一样邪恶可恶。 看来今天只能先放过他一马了，封华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来日方长！ 马大炮是真冷，一路连跑带摔地回家了。 半夜，马老太太就去砸张勇家门，要找唐医生，马大炮发烧了，已经犯糊涂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马大炮穿着家里的两身破棉袄钓了半宿鱼，本来睡醒之后就不太舒服，感觉要病，结果一听说当时给他看病的医生又来了，激动地没穿大衣就追了出去，又一路跟踪封华那么远，不病才怪。 马老太太哭得跟马大炮已经死了似的，惊动了半个村子，不过大半夜的没人去看热闹。梁青山要死了他们还去看一看，马大炮要死了，谁稀得去看。 不过住在蔡家的两个医生却被叫了过去，封华也被叫了过去，给高烧病人退烧，是很实用的医学技能，唐贤自然不会错过教学机会。 封华遗憾地看着唐贤又是针灸又是刮痧地，把马大炮救了过来。再次感慨自己不能当医生，她可能没什么仁爱众生的医德，如果有一天，马大炮重伤倒地在她面前，她会选择送他两个花圈。 “谢谢，谢谢医生。”马老太太干脆地跪下给唐贤磕了几个响头，她就这一个孙子了，如果死了，她也不活了。 天色已经微亮，唐贤和两个徒弟也没再去休息，去蔡家吃过早饭又出诊去了。 昨天能走着来看病的都已经来了，今天要去那些来不了的人家看病，比如说刘小丽家。她在月子里，不能出门，而且唐贤还很挂念她，想看看她和新出生的婴儿。 封家的恩怨封华并没有跟唐贤说太多，唐贤自然要关照刘小丽几分。 然而从封家出来，唐贤就沉了脸，“你家……什么情况？” 周楚彬和费洋也一脸严肃地看着封华。 那一屋女孩子的表情就告诉她他们不一般，别说跟封华比了，跟一般人家都比不了，跟地主老财家的丫鬟可以比一比。 一个个畏缩胆小的，一看就是受气包。别人家怎么教育女孩子唐贤管不了，她只关心封华的处境，这可是她的得意弟子，那里可是她的家。 封华心里暖暖的，语气就比较随意，“你看到了，我家七个姐妹是连着生的，到了老八老九才是男孩，女孩子的处境可以想象，就那么回事呗。” “那你现在呢？什么处境？”唐贤这是第一次问出心底的疑惑，没有来到封家，见到封家所有人，没有揭开封华最后一张老底，她对封华的与众不同有各种猜测和脑补，但是现在发现，根本就补不上。 封华只好亲自帮她补一补。 “蔡家你们也看见了知道了吧？因为之前发生点事，我现在不回封家住了，吃住都在蔡家，蔡奶奶当我是亲孙女，我也当蔡奶奶是唯一的亲人。” 知道封华现在跟着蔡老太太，唐贤也就放心了。蔡老太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教出不一般的封华，也是理所应当的。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周楚彬却好奇地追问道。 封华把去年春天里，马大炮把她按在草甸子里想杀掉吃肉，又把夏天里马大炮想娶她，而封家已经同意的事情告诉了唐贤。 气的唐贤直拍腿，“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救他了！猪狗不如的东西，应该让他早死早超生！” 费洋狠狠地点点头，表情也全是后悔，周楚彬笑了一下，“没事的，他病情那么凶险，恢复不恢复的好还两说呢。”唐贤要是后续没空给他针灸，那更恢复不好了…… 唐贤点点头，“你说的对。”唐贤年轻的时候当过战地医生，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人，没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 封华…… 突然感动得好想哭。她就是亲缘浅薄，但是在外，总能遇见好人。 第452章离开 第452章离开 封华跟着忙前忙后，当了五天的小护士，周楚彬和费洋带着她送的小兔子和蔬菜干回医院了，唐贤留了下来，就住在张勇家。 而马大炮果然如周楚彬所说，病去如抽丝，虚弱的很，连炕都下不了了。唐贤也没有再去看他，实在不行被马老太太拖了过去，也说自己没有办法，他这是虚病，只能靠养，吃好的喝好的。 然而这时候，马家去哪里找好吃的好喝的？马老太太恨不得割了身上的肉给马大炮吃，最后没办法，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去河边买鱼。 当然她可不会出黑市价，她给人家1块钱一斤，就这样还觉得自己亏死了，往年一条小破鱼，撑死了两三毛钱一斤。 人家不卖她，她就抱着人家大腿哭，再不卖，就掘人家祖宗十八代。 对于光荣烈属，别人又不敢下手，只好忍气卖给她一条，不过自然是最小的那条。 马老太太也有数，不会可一个人坑，那样没准真得挨揍，所以她一人买一条，打算把人买遍之后再轮一圈。一天一条小鱼不够吃，只好蹭人家的冰窟窿钓鱼。 她自然最相中封大贵的冰窟窿，但是她没敢过去，她觉得她跟封家可能犯冲，凡是碰上他们家，准没好事。 封华不时地关注一下马大炮，看见他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就高兴。 而这几天看病的人也少了，她终于有时间去省城了，给翘首以盼的赵永送棉花，顺带收货款。 现在赵永整天不在家，看家的就是乔阳一个小孩子，那么多钱放在家里，赵永出门都是一步三回头，走出两米就归心似箭，不放心的很，还是赶紧给了封华才踏实。 “大小姐……”赵永给完钱，突然叫住封华，“我的猪呢……” 封华这才想起，当初让赵永看见了那三头猪，答应给他弄几头。 “一会给你送来，合适吗？”封华问道。正好她嫌空间里的猪太多浪费粮食呢，她只打算留下一对自己繁殖，其他都卖了最好。 赵永眼睛一亮，“合适合适合适，什么时候都合适！几只啊？” “你要几只？” 封华这句话一下子就让赵永回到了当初，第一天见封华时候的情景，当初那个“小乞丐”也是这样一脸淡定地问他，你要多少？ 他当时还觉得人家口气大，结果是他心不够大。 大小姐敢这么说，那她家得有多少头猪？真是豪门啊…… 赵永现在的心依然不够大，实在是猪太值钱了，太多了他吃不下。 “我先要2头就行，要一公一母。”赵永小声道，莫名觉得2头有些上不了台面似的，但是他只打算先拿两头出去探探路，多了不但他要不起，别人也要不起。这不是死的，一斤两斤，这是活的，一头两头！ “我打算卖5000块一头。”赵永说道。 “行，分你一半？”封华看着他道。 “不用不用。”赵永连连摆手，他什么都不出就要分一半，那太过分了，虽然倒爷干的就是这个倒买倒卖的活，但是他可不敢把这一套放到封华身上。 “您给我500就行。”赵永道。 “也行。”封华笑了一下，赵永没有因为现在的身份地位和财富得意忘形，在她面前飘起来，这很好。 看到封华笑了，赵永莫名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无形的危机…… 赵永离开了，这回真的如他所说，拉着严朗和段良玉一起出去卖棉花去了。 段良玉差点没跪地下给他磕俩，谢谢他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他长这么大，从小到大的日子都是清净的，就没遇见过什么极品。现在好了，都补回来了。 “后悔么？”赵永幸灾乐祸道。 段良玉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后悔！赵家是赵家，丹丹是丹丹，龙生九子种种不同，丹丹跟他们不一样！我家丹丹……” “得得得！”赵永打断他，在一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真是欠揍啊。赵永决定今天让他一个人卸车，他不管了。 “你呢？好几天没见了，相亲咋样了？有相中的没？”段良玉问道。 提到这个赵永也闹心了，鉴于他的“本事”和“职业”，他爸妈没再给他找什么傻子和残废，但是可以想见的，模样就不咋地了。 他一个快30岁的骨灰级剩斗士，真的找不到十七八的如花似玉小姑娘了，在他的职业和财富不能显露的情况下。 “你爸妈的眼光应该放远点，放到农村去，那里大把的小姑娘等你挑。”严朗道：“最近总是往乡下跑，有没有见到什么漂亮小姑娘？” “没有。”赵永回答的很干脆，是真没见，见的都是当家做主的老爷们，偶尔见到一两个女装的，包的都跟木乃伊一样严实，是小姑娘还是老太太他都分不清。 “我跟你说，男人就得成家，有了老婆孩子就是不一样，那日子……”段良玉教育道。 “滚！”赵永捶了他一拳，刚有媳妇几个月就跟他得瑟上了。再说他是真不想找，没那心思，他现在就一门心思赚钱、赚钱、赚钱，借着大小姐的东风，达到人生巅峰…… 赵永离开之后，封华放了两只猪在他准备好的猪圈里。赵永做事到底靠谱，还知道提前准备好温暖的猪圈。 又收了他换回来的各种“破烂”，封华才离开了省城，回了故家屯，顺便给蔡建军捎回了返程的火车票。 他的假期到头了，该回家了。 “买到车票了？”一回家，蔡老太太就问道。 “买到了，明天上午的车。”封华道。 蔡老太太眼里闪过不舍，但只有一丝，她是个很理智的人，孙子能来看看她她已经很安慰了，从来不奢求孙子能一直陪着她，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 “我去准备东西。”蔡老太太说着下了炕，去给蔡建军准备吃的。孙子喜欢吃她烙的饼，吃她做的咸菜，她就多准备一些。 封华也忙里忙外地帮他准备东西，各种粮食，各种蔬菜干，各种干果，蔡老太太专门给他做了床新被褥也让他带回去。 等东西全部拿出来，竟然堆了一地，估计能装一马车。 第453章你确定不是骗子？ 第453章你确定不是骗子？ “拿得走吗？”封华汗了一下，问道蔡建军。 蔡建军无语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肯定拿不走啊，我是一个人坐车，不是十个人。” “托运啊，让人来接你，谭书玉。”封华道。 蔡建军摇摇头，“不用，别给我拿这么多，你们留着自己吃。”他来了没给奶奶和封华带吃的就算了，走的时候还要拿走人家的，他自己都觉得羞愧。 “以后我每个月会寄钱回来，你记得查收。”蔡建军道。这俩人就是他的家人，他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了。以后的工资他打算自己留下一点，剩下的都寄回来。 “行啊……”封华笑着道。他要是真敢寄，她就敢收，当然将来还回去的自然会更多。她也想看看蔡建军是不是光说不练的人，虽然现在看着不像。 “不过这些东西你是一定要拿走的，我们有的是，吃到春天吃不完，你也看见了。”封华道。 秋天她不在家，菜园子里的蔬菜是真的大丰收，蔡老太太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都把那些蔬菜晒成了干、做成了咸菜，甚至学着封华的样子，烤成了可以随时吃的零食，堆满了两个屋子。 而粮食封华走之前就准备的足足的，能吃到秋收的那种。 蔡建军也看见了，心里赞叹这祖孙俩会过日子，倒也让他少些惦记。 “对了，你是一个人住吗？”封华问道。 这要不是一个人住，她就不给他这么多东西了……到时候便宜了谁？比如说他那个极品妈妈吗？那可不行。 蔡建军点点头，“我一个人住，刚分了一间宿舍。”60平米两室一厅的筒子楼，是他作为副所长的福利。 “那就好，托运！我去给谭书玉拍电报，让他去火车站接你。”封华拍板决定了。 蔡建军无奈地笑笑，相处了这大半个月，他已经有点摸透封华的脾气了，看着一脸笑嘻嘻，温柔好脾气的样子，实际上有主意的很，她决定了的事情，想方设法都能做到。 怪不得一个人离开了父母，也可以生活的这么好。他同样看出来，好日子不是他奶奶带给她的，而是人家带着她奶奶一起过了好日子。 “谢谢你，谢谢你照顾咱奶奶。”蔡建军郑重地道谢。 一句咱奶奶让封华喜笑颜开，“这就对了，是咱奶奶，我孝顺她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第二天一早，梁青山亲自驾着车来到蔡家接蔡建军，他的行李，真的装了满满一车。 梁青山有些赞叹蔡家的实力，不，赞叹封华的实力。蔡家之前什么老底他能不知道吗？看在蔡勇的份上，他一直对蔡老太太多加关照，屋里屋外都让人打扫过多少回了，真有什么好东西早传遍全村了。 蔡家一样一穷二白。 自从封华住到这里来，他倒是再也没派人来过，蔡家的家底，就没人知道了，竟然已经这么丰厚了…… 依依惜别了蔡老太太，封华送蔡建军去了火车站。 “回去吧，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发电报，打电话，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蔡建军说完，干脆利落地走了。 封华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可把这个敏锐的警察叔叔送走了，她又可以大手大脚跟蔡奶奶一起吃好吃的了…… 出了火车站，封华又去了赵永家，既然来了，就顺便再卖一批棉花出去吧。 过了年就立春了，还能再冷2个多月，现在不卖棉花，留到夏天卖吗？ 顺便再问问赵永那猪卖得怎么样了，还要不要…… 61年秋收之后，这“三年”就算基本过去了，再想把一头猪卖到5000块，这辈子别想有，61年的5000块和2010年的5000块，不可同日而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赵永果然动作迅速，那两只猪当天就让他拉走了，留下来干啥？吃自己家粮食啊？小抠的赵永才不会做这种买卖呢，现在一斤粮食好贵呢！ 而不给猪吃饱饿瘦了，少一斤肉更贵！ 见到封华，赵永笑得特别开心，这就是他的小财神啊！ 又留下200吨的棉花和6只猪，封华离开赵家，去了邮局。邮局果然上班了，封华先给谭书玉拍了电报，让他接站，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给方远邮寄了过去，这次按照他的吩咐，没有邮寄小鱼干，而是蔬菜干和腊肠。 蔬菜干满满一大包，腊肠却只有3斤，多了没敢寄，怕给方远树敌。被人都在吃糠咽菜，你却吃着香喷喷的腊肠，太拉仇恨了。封华敢断定，就这3斤，能有半斤进了方远的嘴，都是多的了。 离开前，封华想了想，又给上海的蔡元君邮寄了一些东西和一封电报。 她当时有些信不过蔡元君，或者说有些信不过身为政客的沈鹤庭，所以没有交代她的住址和蔡奶奶的住址。不知道他们现在会不会着急…… 赶紧拍封电报送上厚礼安慰一下。礼物确实比较厚，全是她自己做的腊肉腊肠。这个年月，没有什么比肉又厚重又能彰显实力的礼物了。 而此时，上海的蔡元君确实挺着急，封华来了一趟，留下几颗发财树，让沈鹤庭连升3级走了，他们是很高兴，但是这一走好几个月，之前倒是收过一封电报，说是没有找到她父亲的埋葬地，她也理解。 毕竟她和弟弟也找了这么多年，弟弟也亲自去过实地，确实地形复杂找不到，但是封华只字未提她奶奶在哪，这就有些过分了，更过分的是他们根本联系不上她。 这种单方面被动的感觉很不好。 “你确定不是骗子？”蔡亚君坐在沙发上，问道姐姐，他的表情有些冷。 蔡亚君20出头，长相英俊，跟蔡建军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眼神冷厉，一看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 “肯定不是。”沈鹤庭在一旁道：“那些苹果树，还真都活了！枝繁叶茂的，能把果苗养得那么好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沈鹤庭说着有些心有余悸，今年的上海比较冷，竟然下起了雪，好多绿色植物都冻死了，就连家里养得好几盆花都没逃过去，都死了。 也把他吓死了，他的摇钱树啊……都死了他会不会连降三级？ 第454章我要带花园的大房子 第454章我要带花园的大房子 之前单位经过一场龙争虎斗，他最终获胜，把这些摇钱树的经营权管理权死死地攥在了手里，本来以为等着开花结果就可以，没想到天降横祸。 他们之前没有给苹果大棚准备燃料，以为有个大棚，这些树苗就能安全过冬。 大雪一来，他一度吓死了，以为那些摇钱树就要冻死了，结果人家只是蔫了几天，又硬生生地挺了过来，看样子真的不用燃料，人家就能过冬。 不但可以过，还能过得很好，叶子特别翠绿，看得专家都大呼不可思议。 这种刚刚移植几个月的小树苗，就跟新生儿一样娇嫩，谁也没想到经历这样一场“浩劫”都能挺过来。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树，培育出这种树的人也不会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也不代表他不是骗子。”蔡亚君还是冷冷道：“如果真的是光明磊落的人，为什么捏着奶奶的地址不告诉我们？” “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蔡元君小声道。 “有什么苦衷？是根本没有善待奶奶，怕我们碰面吧！他只不过是通过这个关系接近我们！” 蔡亚君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封华，毕竟如果真的是他奶奶的干孙子，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些亲孙子地址呢？ “我看，他可能是信不过我们。” 沈鹤庭倒是看出了几分，那少年的防备心很重，人又谨慎，他现在回想，真的是滴水不漏，关于那少年的身世、家庭、住址，他们连只言片语都没得到，想找都无从找起，不愧是保密家庭出来的孩子啊。 “我们有什么信不过的？！” 突然，屋里的电话铃响了，吓了三人一个激灵，沈鹤庭缓了口气，才接了起来。 “主任，方华来电报了！”电话那头有人说道。 “什么？太好了！立刻给我送过来！”沈鹤庭激动道。 方华作为给他发摇钱树的小财神，也作为媳妇奶奶的干孙子，他自然让手下时刻留意着，有了方华的电话、电报或者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封华的电报来得很及时，不然蔡亚君的怒火就要压制不住了。 而她的电报也很灭火，封华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有空可以过来，她随时恭候。 地址就是乔阳家，但是她知道这还不足够，她也不打算用乔阳家那个仓库来招待蔡元君蔡亚君，那太不符合她大少爷的身份了。 她在蔡建军面前什么都没露出来，只是个比较特殊的少年，呃，少女，所以她敢把人带到蔡奶奶面前，让他知道方华就是封华。 但是蔡元君就不一样了，她在沈鹤庭面前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少爷，卖了人家那么多苹果树，换了人家三套房子！他们要是知道这个大少爷其实就是个村姑，那还了得？肯定会跟蔡亚君一个思路，觉得她来路不正，居心叵色了。 封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赵家。 赵永已经动作迅速地送走了6只猪，正在屋里开心的数钱，6只猪就能卖3万块钱，他真的做梦都没想到，往年一只1等大肥猪也才200多块钱啊！ “这天啊，到底怎么了？”赵永一边数钱一边感叹。 想想地下埋着的他那几十万的私房钱，他心里也不踏实，感觉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就想做梦一样。 如果白市崩了，市价会变成给黑市一样黑，那那些钱也就不是钱了，都是纸，赵永最担心这个。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啊？” “明年。”封华靠在门边说道。 “哎呀妈呀！”赵永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吓得手里的钱撒了一炕。 看到说话的人是封华，他才缓过一口气来。 “哎呀妈呀大小姐！人吓人吓死人啊！你进来咋没个声呢？”赵永嚷道，声音还是抖的。 至于封华能从大门进到屋里他倒不奇怪，因为这屋里的钥匙他早就给她留了一套，对大小姐，他没有秘密…… “怎么没声？门框都要让我敲出窟窿了，你没听见罢了。” 屋里的门没关，封华还真敲了几下门框，然而赵永数钱数得太投入，没听见。 “是吗？那是我的错。” 现在缓过神来了，他哪里再敢吼封华。看到封华脸上没有愠色，他才真的松一口气。 大小姐脾气不错…… “还有什么事？您说话！”赵永道，封华去而复返，肯定是有事。 “对了，还有这钱，您赶快拿走。”赵永道。 “不再数会了？” 她看他数得很开心，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不了不了。” 赵永连连摆手，他就是一时手痒，他自己的钱，凑了整他都仔细封号，放到一个樟木箱子里埋到屋里的地下了，拿出来不方便，他想数钱也就只能数数封华的过过瘾。 “我要买个房子。”封华道：“一座带大院子的俄式建筑。” 他们这里苏联人一直很多，路边有很多俄式建筑和俄式饭店，连俄式香肠都成了本地特色名吃。但是因为去年中苏交恶，苏联撤走了所有的专家学者，他们的房子自然也就留下来了。 基本都是豪宅！ 封华很喜欢这些俄式建筑，在北方简直太实用了，冬暖夏凉，冬天烧个小壁炉里面就不会冷，因为墙壁一般都很厚，一米都算薄的，一般都在1米多接近2米厚。不但保暖，还防弹…… 这样得用多少砖？太奢侈了……本地人是不会也不允许这么盖的，只有苏联专家有这个特权。 现在人走了，房子留下来了。后来这些房子自然也是分给了本地人住，但是现在才刚刚过去几个月，封华觉得肯定还有没分出去的房子在等着她。 这次赵永倒是没有满口答应，他还是个谨慎的人。 “要房子是小事，苏联的房子也是小事，但是带大院子的话，我得去问问，还有没有了。” 第455章吉祥如意 第455章吉祥如意 “去吧，记得先帮我找个其他的破房子，我好换。”封华道。 房屋不许私自买卖，不过可以互换。赵永这房子当初就是拿一个城里的小房子跟原主加钱换的。当然小房子是通过关系落到他名下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天无绝人之路嘛…… “行！”赵永答应的痛快，一个随便地方的破房子，有的是，当然是对他而言。 “要尽快。”封华说道，谁知道上海那边的蔡元君接到她的电报之后会不会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办。”赵永穿上衣服就要出去。 封华对他的态度相当满意，怨不得上辈子能成大事呢，这行动力是真不错。 封华大包小包地就回了蔡家。 “奶奶，你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啦？”封华进屋就喊道。 蔡老太太被她欢快的语气感染，脸上也有了笑容，配合道：“我看看。” 结果又让蔡老太太吃了一惊，封华竟然背了6只家禽回来，鸡鸭鹅各一对。 家里的野鸡野鸭该淘汰了，还是家鸡下蛋多。 而这些家禽也老实，就那么随便地塞在同一个背筐里，竟然没打架也没有叫，安静的很。 “哪来的？”蔡老太太问道。 “买的呗！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有人卖，也不贵，我就买了。”封华道。 蔡老太太点点头，“你运气就是好，啥好东西都能让你遇上。” 封华笑笑，跟蔡老太太说话就是这么省心，她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也不会刨根问底。 “这又是什么？”蔡老太太看到一旁一直在动的袋子问道。 封华把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几只小狗。她在厦门还收获了几只狗，放到空间里真的是鸡飞狗跳，被她狠狠地教训过才听话了一些，然而只是她在空间里的时候听话，她不在的时候，里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几只狗也聪明，发现地里的庄稼和井水是封华的禁区，它们就从来不敢去祸祸，发现封华对那些鸡鸭不在意，它们就找到了乐趣，空间里天天上演鸡狗大战。 几只普通的公鸡已经快要变成了斗鸡……封华觉得她要是专门培育一下，没准能培育出个新的斗鸡品种…… 封华被它们吵得受不了，所以把它们拿出来，让它们在外面战，也给这院子添点生气，省得她不在家的时候，蔡老太太一个人孤单寂寞。 这些狗说小也不小了，在空间里呆了三个多月，吃的又好，已经半大了，毛色光滑鲜亮，虎头虎脑，配上灵动的眼睛，非常可爱。 蔡老太太蹲下来，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满脸的喜爱。 封华有些意外，原来奶奶喜欢狗，早知道她早拿出来了。 “这狗有名字了吗？”蔡老太太问道。 “没有。”封华干脆道。实际上是有的，大毛二毛三毛四毛，跟梁青山家的孙子重名……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如果万一被蔡奶奶认可了叫出口，哪天被梁青山听见了也得罪人。 蔡老太太想了想，那就叫，“吉、祥、如、意吧。”就像她小时候养的几只狗。 封华……蔡奶奶这起名水平，似乎也高不到哪里去，不过倒也可爱好听。 “小吉小祥小如小意，给奶奶问好。”封华对地上的四只狗道。 这么简单的指令，还是封华发出来的，它们已经完全能听懂了，也被封华训练过了，立刻前爪抬起，对蔡老太太连连作揖。 笑得蔡老太太合不上嘴，“真乖，真聪明。” 封华也笑了一会，给几只小狗投去警告的眼神，让它们别太过分，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这才起身拎着几只家禽去安置了。 几只小狗低眉顺眼地冲封华摇摇尾巴，但是一看她走了，立刻就欢脱了，扒着蔡老太太的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呜咽。 “这是饿了。”蔡老太太转身寻了些干粮，泡了热水装到一个盆子里，放到了地上。 几只狗闻了闻，嗅了嗅，竟然有些嫌弃。它们在空间里吃的可是好东西，纯空间出品的干粮，偶尔还能得到封华扔过来的骨头，现在蔡老太太给的馒头虽然是空间出品，但是水不是，也没有肉，一只狗把爪子搭到盆子上，就想掀翻。 “真是给你们惯得。”封华无聊，也为了锻炼自己的精神力，一直开放着精神力观察着四周，看到这一幕气坏了，决定以后就给它们吃普通食物了。 她上辈子这个时候想喝口热水都没有哪！馒头只有梦里能出现！ 封华的精神力锁定四只小狗，四只小家伙就像被狮子盯上了一样，全身的毛立刻炸了起来，完了，这是主人又发飙了…… 四只狗到底聪明，马上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一起把脑袋扎在盆里，吭哧吭哧头也不抬，把一盆的东西都吃光了。 “看看这饿的。”蔡老太太慈爱地说了一句。 鉴于它们之前表现不好，封华把鸡鸭放到了兔子棚，又把猪圈整理了一下，决定给它们做窝。本来还想让它们住在厨房的，现在没这好事了。 收拾妥当，封华又出了蔡家来到河边，她估计封大贵的鱼又攒够了，可以拿出去卖了。不能让他去老孙家的鬼屋去找她，她也只能上门服务了。 河面上，封大贵穿着新棉袄，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手里当然也攥着鱼竿。又有一条鱼上钩，封大贵立刻站了起来，赶紧拉鱼上岸。这次运气不错，又是一条3斤沉的大鱼，看得周围人眼热。 不能占别人的坑，但是可以在别人身边挖坑……说来也怪，河面上钓鱼的现在已经有几十人，窟窿凿了不下100个，看来看去，就数封大贵这个最好，出鱼最多。 这个可跟封华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窟窿的选址可是蔡建军。 “封老三，我拿俩冰窟窿跟你换啊？”隔壁二十多米外有个人对封大贵喊道。 “你给我十个我也不换啊！”封大贵得意道。 “看把你得瑟的，小心掉窟窿里洗……”同伴立刻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到窟窿里。 “干啥啊你？疯了啊？”男人吓了一跳，立刻朝同伴吼道。 “封华来了。”同伴朝岸边示意一下。 男人立刻老实了。 第456章踹都踹不下来的那种 第456章踹都踹不下来的那种 封华半个城里人的身份自然没有这个威力，但是“粮食”的威力很大。 封大贵全家被分出去，只得到了50斤口粮的事情他们村已经传遍了，而他们现在就指着封华不时地拿回一些土豆地瓜过日子，不但没饿死，封大贵眼见的都精神健康了很多。 土豆地瓜也是粮啊！他们拿着卖鱼的钱，想买都买不到呢。而每次都能拿回粮食的封华，就不一般了。没准哪天他们家断粮了就得指望人家呢，现在当着她的面诅咒她爹是不太好。 男人和同伴对视一眼，再看封华的时候，表情就有些艳羡。 这封华可是个孝顺孩子，老封家那么对她，她都不记仇，掏心掏肺地对爸妈好，真难得啊。 不知不觉中，封华的好名声就传出去了…… 封大贵也看见了封华，高兴地走过来，“我小华就是个小福星！一来我就钓到条大鱼！” 封华嘴角抖了一下，她倒是发现了一个封大贵的“优点”，嘴甜。 “你明天去卖鱼吗？”封华直接问道。 “去去去。”封大贵道，想到又能赚钱去了，心里就高兴。 “那行，我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封华说完就要走。 封大贵却拦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什么，小华，你再去你师父那买点地瓜呗？” “昨天不是刚给你送过去吗？”封华眯了一下眼睛问道。她昨天进城回来，借机又去了趟封家，给他送了20斤土豆地瓜，一次20斤，一家10口人吃，也就能顶2天，这还是因为他家很多都是小孩子，不然1天都顶不了。 现在人都是很能吃的。 “你前脚走，后脚就被你奶抢走了。”封大贵咧着嘴，心疼道。那些土豆地瓜可不是白来的，都是他花钱买来的！ 而封华刚出院子，东西还没藏好，封老太太就冲到他们屋，一边骂着他们不孝顺，有了好吃的自己偷着吃，让爹娘眼巴巴看着，一边把东西抢走了一半。 她也知道全抢走了他们得急眼，又得闹得全村皆知，所以封老太太心疼地给他们留了一半。不过也还好，封华那么厉害，下次还能弄来，到时候她再来！ 封华也想到了这点，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封老太太就是这种人，别说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即便分了家，封老太太冲进屋去抢个吃的喝的，谁也不能说她什么，谁让这是娘呢。 “行啊，给钱吧。”封华道。好在她也卖不了几天地瓜了，过几天返销粮就下来了，她也就不用再卖了。 封大贵心疼地从兜里掏出20块钱递给封华，“这次就买10斤。”买20斤丢10斤，还不如买10斤丢5斤。要不是觉得一斤两斤太少，不能麻烦封华大冬天的跑一趟，他都想吃一个买一个。 竟然也是个抠门的人。 封华有些意外，前世封大贵花钱可是大手大脚的，买东西从来不看价，看来不是自己的钱不知道心疼，现在一分一毛都是自己赚的，知道不容易了。 这很好。 封华接过了钱，第二天又给封大贵带回了10斤土豆。既然会被封老太太抢走一半，她就不拿更好吃的地瓜出来了…… 这次刘小丽有了准备，藏的快，又誓死捍卫，又哭又嚎的，嗓门要把邻居们都招来，封老太太只抢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封华在门外笑了半天。 刘小丽vs封老太太第一回合，小败。但是她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非常让封华满意。要知道几个月之前，刘小丽即便要病死了，都半点不敢吭声，眼睁睁地等死呢。 现在竟然敢威胁了，那下次没准就敢对战了……胜利的一天早晚要到来！ 看完了热闹，封华去张勇家扎了一头，看看封美华，也看看她师父，顺便也给他们带去了几斤土豆。现在全村都知道她有门路了，她也就不用藏得那么严实，适当露出一点实力，也有好处。 比如现在，再也没有人管她叫封小三了……都是客客气气地问一句“封华来啦……”。 “师父，咋样？”封华偷偷问道唐贤，她今天看到了脱了棉袄露出大肚子的封美华，可把她吓坏了。她前世没生过孩子，也没见过谁的大肚子，见过的也是照片，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甚至伸手摸了摸她青筋毕现的肚皮，真的吓坏了。 特别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明显是在打架，吓得她以为封美华的肚皮马上就要破了！ 唐贤的表情有些凝重，“随时准备生产。” “胎位正常吗？”封华问道。 “不好说，3个孩子都在挣体位，不知道有几个是正的。”唐贤道。 封华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了生产的危险，心里有些发毛，胎位不正这毛病，空间井水肯定治不了啊！ 而且头位脚位都无所谓，最怕的就是臀位，这时候的臀位产妇，没有剖腹产，99%都得一尸两命。 但是实际上60年代已经有剖腹产了，很多医生都可以拿着手术工具下乡手术了（资料），唐贤之前就在农民家里给产妇做过剖腹产手术，不过这几年不行。麻药太少，医院规定只在医院里用，不许外拿了。 而封美华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一路颠簸几十里了，那孩子肯定得颠出来。 “师父，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缺什么少什么你尽管说。”封华也顾不得谦虚，直言道。 封美华和张勇，可是她凑成的，结果再让封美华难产死在15岁？ 想想她就心虚。 “缺麻药、镇痛药。”唐贤看了她一眼，也不客气地道：“其他手术工具我都有，就差这两样，如果有的话就可以进行剖腹产手术，那平安生产的概率就大了，在80%以上。” “行，我知道了。”封华说完，回蔡家招呼了一声，连夜去了省城，让赵永去找麻醉药和镇痛药。 赵永吓坏了，这两样可就有点违禁了，处理个枪伤刀伤，都得用……不过他现在跟封华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踹都踹不下来的那种，“方家”有事他也别想好过，所以赵永什么都没问，穿上棉袄就出去了。 第457章不知天高地厚。 第457章不知天高地厚。 半夜，赵永带回了几只麻药和镇痛药。 “哪来的？”封华好奇问道，她今天来找他只不过是一试，麻药在现在稀缺的属于管制物品，管制强度仅次于枪支弹药，如果他弄不来的话，她也只能去医院门口“路过”一下了。 没想到赵永这么快就弄来了，看来她得重新评估一下赵永的能力。 “一个医生客户那弄的，他正好是个麻醉师。”赵永道。 封华更满意了，没有通过姜主任，最好。 “多少钱？”封华问道。 “20斤猪肉。”赵永道。他对现在的市场价位了解的非常精准，拿着一只猪腿出去，果然换回了想要的东西。 “行，我送你一只猪。”封华大方道。 赵永自然高兴，不过脸色还是有些紧。 “别害怕，只不过是有人摔断了腿，得截肢，路又太远，不方便来医院，让我捎回去，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封华说道。 她不想说这是为产妇准备的，这个年代谁要是做了个剖腹产，生了个三胞胎，绝对能传出方圆二百里去，而省城，在方圆二百里之内，她怕赵永听到了对她和封美华有什么联想。 赵永这才松了口气笑了出来。还行，上的不是贼船……虽然不管啥船，他现在跳船都已经来不及了。 “对了，乔阳家现在有货吗？”赵永问道。 “有。”封华说道。她现在放棉花都是放到空无一人的乔阳家，安全方便。 “姜主任那有批急用的，说下次来货直接都出给他。”赵永道。 “行。”反正卖他俩价钱都是一样的。 封华说完，拿过上次的货款，就离开了赵家，连夜回去了，谁知道她姐什么时候生呢，肚子里那几个小家伙打的可真吓人，没准一不小心就打出来了…… 天光大亮，封华就回了村子，张家已经起床在吃早饭，封华进来，递给师父一个包裹，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没有留下，回了蔡家。 唐贤摸着包裹，想着蔡老太太，光荣烈属的能量就是大。不过这都是老伴加上三个儿子的命换来的，羡慕不来。 封华回了蔡家，吃过早饭，睡了一个回笼觉，就去了方家，上次给他们的货又得收了，顺便一起学习一下。 这几天连着忙，没空再去跟方芳一起学习，她那点激情估计都没了。 方家全家都在盼着封华，袋子早就做完了，都等新任务呢。 “小华来啦，快进来！”方老太太现在见了封华比见了亲孙子都亲，赶紧给封华开了门，并亲自为封华扫去了身上的浮雪，外面又下雪了。 这个热情劲，真是让封华浑身难受。 “方芳，小华来了！”方老太太朝西屋喊道，喊万了又朝东屋喊道：“方健，小华来了，你们不是要学习吗？快点去吧。” 方芳要跟封华一起上初中，这件事方家已经全知道了，不过都是一笑而过，没当回事。他们觉得她俩就是在说大话，方芳当初的学习成绩就一般，老让数学老师罚，封华更是一天学都没上过，直接就上初二了？ 初中毕业的可都是高材生了，俩熊孩子张口就去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芳自己也有些心虚，没有反驳家里人，方健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不过现在方老太太当着封华的面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这从来就是个会看脸色会说话的主，见面就夸，“小华就是厉害，一个人自学都能上初中了，周围看看，谁能比得了？”那表情，特别的真诚。 “方远哥和方健哥都挺厉害的，也跳了好几级呢。”封华笑着说道。她一开始以为方远和方健是上学早，后来听方芳说才知道，不是上学早，而是小学的时候跳了几级。 现在这个交通条件和自然环境，6岁就徒步走10里，不管刮风下雪地去上学，谁也办不了，都是等孩子八九岁了，甚至10来岁了才上一年级。 听封华提到方远，方老太太脸上挂了更真心是自豪，方远可真是整个方家的自豪，高中毕业不说，还当了兵，这是多大的荣耀！ 封华不想听她马上就要出口的1万字夸赞，虽然夸赞的是方远，但是方老太太说出来的，她就不想听。 方芳及时地走出来，把封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奶一提我三哥就激动。”方芳说道。 “应该的。”封华这次也认真地点点头，她一想起都激动呢…… “也不知道我三哥在部队咋样了，是不是有他信里说的那么好。”方远在信里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什么好听说什么，方芳是女孩子，心思比较细腻，还知道担心方远的衣食住行。 “就你瞎操心。”方健也进到屋里说道：“好不好的都是必须要走的路，谁也改变不了，你还是操心操心学习吧。” 方芳这几天在家让方健补习了一下语文，情况不太乐观，有好多生僻字都忘了怎么写，看见能认识，但是默写就不行了，更有太多需要背诵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上课！”方健把书放到炕桌上说道。 数学已经学完，这次要学语文了，依然从小学一年级的开始。 封华也没藏拙，“大树、蓝天、白云”再不认得，怎么好意思扬言上初中呢。 封华把所有课文都读了一遍，流利通畅，方健点了点头，是真的认真学过，不错。 结果听写的时候……封华那一手潇洒飘逸的字体直接把他看傻了眼，这是自学的吗？打死他都不信！ “你跟谁学的写字？”方健问道。 “我师父啊，漂亮吧？”封华笑着问道。 “漂亮。”方健看着她，问道：“什么时候学的？” “快一年了。”封华算算，她重生可不是快一年了。 “那你厉害了。”方健道。 封华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方健…… 方芳……她也有些看傻眼，抬头看看封华的字，又看看自己的，不好意思地翻过了本子。 “写字嘛，多练练就好了，我有本字帖，你要吗？”封华对方芳道。 字帖她当然是没有的，不过她可以自己回去现写。 “好啊！”方芳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高兴道。封华的字肯定就是照着字帖练的，那她也练练，不求跟封华写得一样漂亮，有她一半也就行啦。 “方全！你的信！”院子外有人喊道，封华看过去，竟然是邮递员。 那一定是方远来信了！ 第458章不害羞 第458章不害羞 方全就是方远的父亲，方老大的名字。 听到邮递员的声音，方家全家人都出动了，他们也猜到是方远的来信。 封华自然也坐不住，一起出来了，精神力先在邮递员的包裹里扫了一圈，没有她的……不过，也许，先送到梁青山那里了？ 方远给她寄信，都是梁青山转苏君贤收，然后蔡奶奶再给她留着。 方家收到的不但是来信，还有一张汇款单，20块钱。 现在当兵，新兵每个月的津贴是6块钱，方远当了不到一年的兵，按理攒下20块钱给家里邮寄回来，不多不少，正正好好，让人羡慕。 周围邻居听到了，都出来看热闹，顺便把方远一顿夸，不过夸的都不是很卖力。如果是往年，20块钱能让他们站门口夸半个小时不带重样的！但是今年，一条稍微大点的鱼就值20块钱了。 周围人对视一眼，觉得外面太冷，又夸了几句就回家了。当兵还是让人羡慕，值得夸赞的。 方老太太撇撇嘴，一群泥腿子懂个屁！她孙子将来可是有大出息，肯定能当上军官，当将军！将来把他们一家都接到城里去享福。 封华却笑着算了一下，方远的津贴还应该剩下30块钱……他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剩下的钱到哪里去了？ “我回家吃饭了，明天继续。”封华说道，匆匆离开了。 “哎！小华，下次的货什么时候来啊？”见封华要走，方老太太赶紧喊了一句，没有发现周围几个突然两眼放光，回过头来的邻居。 封华无奈了一下，也大声喊道：“明天下午我给你送来！”这就不要怪她了。 几个听见的邻居都眼神闪烁，有忍不住的，都跑过来问方老太太，“什么货啊？封华明天下午给你家送啥货？” 方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什么祸，赶紧否认道：“什么货？什么什么货？你们听错了。” “你可拉到吧，我们听得真真的！啥东西啊？还不敢见人咋地？” 方家人无奈地看看方老太太，都赶紧转身进屋了，留下方老太太一个人被邻居拉住盘问。 方老太太最终也没吐口，沉着脸甩开了其他人进屋了。 而这些人也不死心，这边问不到，他们可以去那边问！众人掉头，去了刘小丽家，这是个有啥说啥的实在人，问她封华什么事，她都说，从来不藏着掖着。 “奶！你咋管不住嘴呢！”方老太太进了屋，方芳就不愿意地说道：“人家封华都说了，不许说出去。” “哎呀哎呀，我这不是不小心吗！”方老太太道：“再说我看封华也没事，她自己说得比我还大声呢。” “她不让我们说出去，是对我们好，怕我们没活干。”方健道：“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她也不会兜着。”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赵红英和肖菊都有些不满方老太太的失误，不过碍于她的身份，两人都没说什么，转头回屋生闷气去了，也不知道这好活还有没有了。 虽然家里现在不差这一分两分的了，但是仔细了一辈子的人，就是舍不得这一分两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变成别人的，要心疼死了。 封华一路跑回了蔡家，果然看见桌子上有一个包裹。 “别急，在这呢，跑不了，慢慢看。”蔡老太太一边抚摸着小狗，一边笑看着封华。 封华敢确定自己在她眼里看到了揶揄。 奶奶真是越活越年轻啦！小年轻的事情她凑什么热闹呢…… 封华红着脸，抱着包裹回自己屋拆去了。 “给我念念，信里又是怎么问候我的？”蔡老太太却还在堂屋里说道。方远毕竟是借着关心光荣烈属的名义，给蔡老太太写的信，信里总不能只字不提蔡老太太，那检查信件的人也不是傻子。 “祝您新年快乐，长命百岁！”封华大声说道！不过信里还真是这么写的。 “是个好孩子，又热心又孝顺，眼光还好。”蔡老太太笑着道。她道没有封华年纪小不能谈恋爱的想法，在她眼里，封华的年纪是模糊的，她只看到了封华抽条的身材和稳妥的行事，觉得这是个大姑娘了，大姑娘有人追求，太正常了。 封华又被蔡老太太的意有所指羞红了脸，不过这种感觉真好……少女初恋的羞涩呢，她前世从未有，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心里酸酸甜甜，全是泡泡……感觉整个人高兴地都要飞起来…… “快看看，邮寄的什么东西？之前可从没寄过东西呢。”蔡老太太又道。 封华红着脸，翘着嘴，索性把包裹又抱了出来，当着蔡老太太的面拆。她发现奶奶是真好奇，那就让她一块看看，高兴高兴。 包裹不大不小，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几个小包裹，封华没有用精神力查看，选择一点点打开，一点点揭露方远带给她的惊喜。 “哦，这是贝壳？”蔡老太太看着第一个小包裹里面的东西道。 这确实是一包贝壳，大的小的，圆的长的，方的扁的，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每个都很精致。就是放到后世，也不是烂大街的那种粗制滥造、随便从海边捡的拼凑的海滩工艺品，15，20一个的那种。 一看就是方远精挑细选的，还不知道捡了多少个才挑出来的这些。 “倒是有心。”蔡老太太道。 封华嘻嘻一笑，嘴角都落不下来。 第二个包裹软软的，像个绒球，打开才知道那些都是防摔包装，里面也是贝壳，不过是经过方远加工的，一堆粉色的贝壳被粘在一起，做成了一条小船，非常精致逼真。 “手也巧。”蔡老太太点评道。 “那是，可巧了！大师呢……”封华笑着道。 蔡老太太笑着斜睨了她一眼，“不害羞。” “哈哈哈……”封华大笑起来，害羞当然还是害羞的，不过她更高兴！浅笑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心理活动了，她需要大笑。 第三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子弹壳拼成的小匣子，上下左右分别是梅兰竹菊的图案，非常精美，上面还带了一个精致的铜锁，看着像是大蛋壳加工打磨的。 匣子里面是一根简约别致的铜发簪，没有雕龙刻凤，但是线条流畅优美。 封华莫名地就理解了方远送她发簪的意思，是不是让她把头发留长？不要出去浪了…… 第459章一点不花心 第459章一点不花心 封华还真不打算出去浪了，她感觉最近身高又拔高了不少，关键是胸部开始隐隐有些发疼了，这是要开始发育了！ 凭她现在吃的喝的，估计青春期的发育会很快完成，明年，她的身材肯定就有曲线了，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至于云南的蔡忠墓，就让蔡建军和蔡亚君操心去吧，他们可是亲侄子呢。 最后一个包裹是个没署名的信封，里面装着30块钱。20+30，这绝对是方远当兵以来所有的津贴了。 封华嘿嘿嘿地就笑了起来，给方家邮了20，给她30，好开心怎么办？ “心灵手巧。”蔡老太太下了结论。 封华笑着点点头。 “听说长得还特别俊，就是不知道花不花心。”蔡老太太道。她跟梁青山打听过这个方远，知道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标致。她也不是泼封华冷水，这是作为家长，必要的提醒。 封华摇摇头，“一点也不花心。” 她前世从未听过方远花心的传闻，哪怕是在他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之后。当然传言可能不准，很多人都是道貌岸然。她也想知道方远到底是个什么人，所有在她更功成名就更飞黄腾达之后，她请了几个专业的保镖调查过方远的私生活…… 那绝对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而那时，他老婆早就人老珠黄，跟他站在一起，比保姆还保姆。所以她敢断言方远不花心。 “你有信任自然是好的。”蔡老太太道：“不过凡事都要留一线，世事无常，人也善变，不要耽于感情，人生还有很多事，比感情更重要。” 蔡老太太说得很慢，语气也平和，不过却是字字珠玑，如果哪个女孩子能早早参透，绝对能少受不少苦。 这一点，封华早就参透了。她从来没有耽于过感情，她上辈子的感情刚刚萌芽就被掐死了，哪里有感情让她沉迷。 不过这辈子，她要好好沉迷一下，不然，岂不枉费她重生一回？ 看到她坚定的表情，蔡老太太心里叹口气，希望那方远是个良配，如果不是……就当还他当日的救命之恩了！ “好了，我去做饭了，不跟你瞎聊了，我的吉祥如意都饿了，今天就做肉骨头。”蔡老太太笑着道。 封华一顿，拉着蔡老太太的袖子摇，“吉祥如意刚来一天就霸占了我的地位，我要生气了……” “你吃肉，它们吃骨头。”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 刘小丽这里也很热闹，最近家里总有人来串门，当然都是女人，她还在坐月子呢，男人可不会进来。不过就是平时，也没男人来找她说话，那可是要挨揍的事情！ 几个老娘们也不嫌屋里有味，把刘小丽和封元宝夸了又夸，夸刘小丽坐月子反倒越坐越漂亮了，一看就有福气，夸封元宝长得白净可爱，反正什么好听说什么。 这几个月，自从封华去城里工作之后，刘小丽收到的夸赞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都要多十倍不止。 刘小丽脸上泛光，心里想着她们这是又来干什么。她也不是个傻的，每次家里来人，不是找她打听什么就是求她干什么。 打听事的她能说的都说了，求她代买东西的，她都拒绝了。她自己还没捞着让封华代买个什么呢，哪能让别人占先？现在想买个什么都得搭人情，人情是越用越少的，给别人用了她用什么？ “听说封华给方家带货了，什么货啊？”开场夸结束，有人进入了主题。 刘小丽明显愣了一下，她的功夫刚开始练，还不到家，喜怒都形于色。 “你不知道？”有人问道。 “我不知道啊。”刘小丽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哎呦，那不知道这方家怎么搭个上的封华，让她帮着捎了什么东西。” “你忘了，当初他家三小子不是救了封华嘛！”有记性好的人说道。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都要过去一年了，俩人又都不在村子里，当初那事还真的被人遗忘了。 “那有了这个事，方家让封华捎带啥还真好说话。” “是这么回事。” 几人一看在刘小丽这打听不到，也不问了，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有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刘小丽，“你家封华没给你捎点啥城里的稀罕物回来啊？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刘小丽的笑又不自然了些，别说稀罕物了，不稀罕的都没看见！捎的几个土豆地瓜还是她男人花了钱的！自从知道那些土豆地瓜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她心里的欢喜就去了一大半。 那人眼睛更亮，“也不知道给方家捎的是啥，明天下午我们也去见识见识。”刘小丽从默默无闻被人遗忘欺负的人，一下借着封华的光变成了村里炙手可热的人，自然有人心气不顺。 如果是正常人家，母慈子孝也就罢了，关键是刘小丽之前明明对封华不好，现在反过来还占了大便宜，这个反差格外让人接受不了，有机会就想刺她几句。 “对，我们明天下午也去方家看看，看看能不能帮我们顺带也捎点，我的雪花膏没有了。” “我的也没有了。” “还有蛤蜊油，我手又冻了，得抹抹。” 现在他们村有钱了，家家不差这三毛两毛的护肤品钱了，以前只有个别人能享受地起的东西，现在成了大众必备。 那人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好奇问道：“小丽，你的雪花膏呢？还放起来了？一定是封华给你捎的好东西吧？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别藏着掖着的！” 刘小丽的脸皮明显地抖了一抖，还好东西，最便宜的大众款她也没有啊！男人不贴心，女儿不孝敬，她又在月子里，上哪整那玩意！ “我的正好用完了，小华拿瓶子给我买去了。”刘小丽顿了一下，才找到个完美的台阶。 现在的化妆品都是按两卖的，在供销社里，第一次卖你个小瓶子，以后每次买自己拿着瓶子去装，1小瓶3—5毛钱。 当然高级化妆品，一瓶一瓶卖的也有，只不过她们接触不到，从来没见过，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几个女人挤眉弄眼地对视一阵，谁都看出了这是个借口。就是说，这样才对！你当初对人家不好，也就别想享人家的福。 她们心里平衡了，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封家。 第460章十八杆子能打着吗？ 第460章十八杆子能打着吗？ 刘小丽却在屋里气地发了一阵脾气。 封荣华低眉顺眼地缩在炕脚，心里却飞到了方家，她明天下午也要去看看，封华到底在搞什么鬼。 “去，把你爸叫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刘小丽对封荣华道。 封荣华磨磨蹭蹭地穿上鞋和衣服，大冷天的，她是真不想出去挨冻。 虽然家里买了很多棉花，但那都是刘小丽和封大贵外加他们两个儿子的，女孩子是想都不要想，刘小丽更以坐月子不能动太多针线为由，连旧的都不给她们改，而是把这个活交给了封荣华。 封荣华把他俩扔过来的穿了十几年的旧棉袄拆了，狠狠地给自己补了个新的旧棉袄。至于其他几个妹妹的，正在慢慢做。 有点用能帮她干点活的封四做的厚点，从来不帮她干活老跟她打架的封五做的薄点，嘴甜会说话的封六做的稍厚点，傻傻的娇气的封七随便意思意思得了。 但是出了门，为了少挨点冻，封荣华跑得飞快，一路不停地跑到河边找到了封大贵。 “爸，我妈让你回家。”封荣华道。 “现在正是上鱼的时候，回什么家？有什么事？”封大贵不愿意动。 封荣华眼珠转了转，“我不知道，今天来了好多邻居找我妈唠嗑，有人问她怎么没有雪花膏，她说封华把瓶子拿走给她买去了。等人走了就发了一顿脾气，叫我来叫你。” 封荣华没敢添油加醋或者歪曲事实，她只是这么精简了一下，实话实说。不过这些足以让封大贵理解事情原委。 “没空，你跟她说，等我下次去城里，给她捎盒雪花膏。”5毛钱的东西，他也消费的起了。 封荣华回去了，刘小丽自然不满意，哪怕封大贵答应给她买雪花膏了，但是她话已经说出去了，封华给她买更好的去了！到时候发现只不过跟大家的一样，她的面子往哪搁？ 但是无奈，她现在奈何不了封华，想通过封大贵传达一下不满都不能够，气死她了！刘小丽又在屋里大骂一阵。 现在分了家了，说到底这已经是她的家了，她可以高声说话了！ 东屋的封老太太撇撇嘴，“又发什么羊癫疯呢！” 现在家里来人，都是直奔刘小丽那屋，跟刘小丽唠嗑去了，根本没人往东屋看一眼，就是不小心遇见她了，都是装作没看见，怕她说话的样子直接扭过头，可气死她了！ 这些人都是怕得罪封华呢！ 今天来的这些人打听什么事，封老太太也不好奇。她懒得好奇了，听见生气。她也不管其他的，反正封华以后送来了好东西，她过去抢，不，过去拿就好了。 …… 等封华第二天下午到方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竟然坐满了人。 封华笑笑，她现在有这么大魅力了吗？ 方芳见到封华，立刻扔下缠着她说话的几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对封华做了一个尴尬的表情，对于屋里这种情况，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众人却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封华身后的背筐，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老太太凑了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小华啊，要不你看你改时间再来？”她还想抢救一下。 众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封华啊，你背后背的是什么？” “听说是你给方家捎的东西？” “捎的什么啊？” “大家乡里乡亲的，给方家捎了，也不能少了我们啊。” “就是，给谁捎不是捎，我们也给钱！” 不用封华说话，他们就把戏唱完了。 “不是给他们捎的东西。”封华说道，周围一静，不过看表情都不怎么信。不是捎东西是干啥？背个大筐过来，给他们看一眼啊？ “是我们裁缝铺的活计，做不完，让他们帮忙做一下。”封华说出了方老太太最不想听的话。 “什么？”有人发出惊呼，帮城里人做活，这种事情建国前是有过的，她们很多人都做过，家里的老爷们去城里打短工，当泥瓦匠，搬运工，家里的老娘们就做些缝缝补补的活。 “什么活啊？”有人激动道：“给钱吗？”白做可不行。 方老太太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封华就道：“给钱，做口袋，一个一分。” 方老太太面色颓败地退了下来，不管了，爱咋咋地吧，不过看封华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真是的，说句假话就能过去的事，为什么要说真话？枉费她家老三救她一命！一点不知道向着他们家！ 封华把背筐放到地上，拿出里面的白布，跟她们讲了一下规矩。 众人眼睛都亮了。 “这活我会做！保证做的又快又好！给我分点吧？” “你可拉到吧！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你那线都走不直的手艺，还敢说好，你可别砸了人家封华的差事！小华啊，我是你三婶子？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有件衣服还是我做的，你三婶子我手艺才好呢！” “你才拉倒吧！还给封华做过衣服？那是你不要了被刘小丽捡回去的吧？还三婶子，从哪论的啊？十八杆子能打着封家吗？大家都是天南海北逃荒过来的外来户，怎么论的亲戚？500年前是一家啊？”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后众人自动安静下来，看着封华。 “活呢有一些，每次数量都不固定，我会按照你们的手艺，给你们分多少，手艺好的人多分，手艺一般的人少分，怎么样？” “好好好！”封华的话得到了一致认同，这分法很公平很公正。 “这一筐是方家的量，你们就不要想了。”封华的话让方家几个女人眼睛一亮，都是她们的？ “你们的明天下午去大队找我，咱们在那里分，记得带上家里自己缝的口袋，让我看看手艺，别想着弄需作假，如果交回来的袋子不合格，以后也不用做了。”封华道。 “那不会，我们都是实在人。”有人道。有人却心虚了一下。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是针线能手的，有的人天生就手残，怎么也做不好针线活。 第461章众怒 第461章众怒 第二天下午，几乎全村的女人都来了大队的院子，梁青山已经根据封华的交代，倒出了最温暖的房间，找来了几个会写字会算数的人记录。 方健和方强也在其中。方健一脸微笑地坐在桌子后，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人群，满足地不得了。他也是个有用的人，能帮着做点有用的事情了，而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每天混吃等死。 方强却坐不住，他数学不怎么好，一着急就爱算错，他怕担责任。他过了年也只有13岁，玩着长大的，什么事都没经过，能知道算错账责任重大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去后面量布。”方健说道。封华拿来的布按她的要求，都是残次品，比较零散，一匹一匹，一块一块，一条一条的，大小长短都不一，分配之前都要量好尺寸记录下来，要做成什么规格。 “好嘞！”这活简单，他能干，方强痛快地过去了。 众人也看到了那小山一样的布，高兴坏了，这样起码家家能分到活，还能分到不少，不是一分两分，而是一块两块的。 给全村人分活，封华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她的需求量是很大的，之前就是怕麻烦，才只让方家一家做，现在发现不让其他人做反而更麻烦，那还是做吧。 多做些布口袋，空间仓库里也能整齐一些，她的面粉也有地方装了，她的干果，零食，她的种子，她的各种水果，她的鸡蛋鸭蛋鹅蛋，不用都一摊摊地堆在地上逼她犯强迫症了…… 后面这几吨布完全不够用，她打算让赵永给她长期收布，这个活可以长期让村里人做下去。 布口袋是要使用到80年代末的，在那之前的20多年，塑料袋都是稀有品，而且她还真不喜欢，她是个环保达人…… 封华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封老太太，这让她很满意。不过倒是发现了马老太太，封华眼睛眯了一下。 马老太太低着头，缩着肩，手里拿着个大袋子，挤在人群中，她也不愿意见到封华。这是实在没办法了，家里的钱买鱼都要花干净了，再不来点钱，咸盐都买不起了。 人群却不喜欢马老太太，自动离她远一点。他们知道封华不喜欢封老太太，也知道封华不喜欢马老太太，封华不喜欢的人，他们也不喜欢。 更何况这俩老太太本来就特别讨厌，没什么人缘。 “一等，分一百份。”梁青山的媳妇吴双花坐在桌子前，大声说道。 她今天是检验人，专门查看每个女人的手艺，然后给她们分配任务。这么光荣的活分给她，可把她高兴坏了，动作非常迅速，说话非常脆生。 而今天的口袋暂时分成了5个规格，100份的意思就是每样20份。 “二等，分60份。”吴双花又道。 一个女人遗憾地走到后面，去领她的布料，少4毛钱呢！不过自己手艺不如人家好，分少了也没什么怨言。 “四等……10份！”吴双花说完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人是谁，村里手艺能到4等的今天还是头一次见，3等都已经是走不了直线了，4等直接是七八岁初学者水平。 结果一抬头发现面前之人竟然是马老太太，这就可以理解了，马老太太眼神不太好，针线活不好。因为她练习的机会少，也影响水平发挥。 别人家十几二十口子人，女人得一年不停地做鞋做衣服做袜子，她估计也就做个几双鞋吧，其他几年不用做一次，手艺都废了。 “怎么才10份？1毛钱？逗我玩哪？”马老太太还不干了，大声嚷道，就是说，碰见跟这个小妖精有关的事，她就得倒霉！ “你这线走的七扭八歪的，都得缝漏了！给你10份都是照顾你了，要我说，你就一边歇着去，好好伺候你大孙子得了，别来这凑热闹。”吴双花道。 马老太太没理，但是又不服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哎呀我的儿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你老妈和你儿子要让人欺负死了……” 马老太太周围瞬间一空，大家倒出场地来看热闹。 “你这老太太，就是不讲理！”吴双花气坏了，站起来就要跟她理论，封华拉了她一把，“你说不过她的。” 吴双花一顿，还真是这么回事，马老太太根本不讲理，着急起来就骂人，她都跟不上节奏。 “今天既然不便，任务就发到这了，其他人只好等下次了。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不便’，那就再下次。”封华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平静道。 吴双花心里一抖，这招可真狠啊……她再一次认真打量封华，这次看到的不仅仅是她如画的脸，还有她如冰的眼。 老头子说得对，她家几个孙子配不上…… 方健也听见了封华的话，合上账本，招呼后面干活的人一起收拾布料，准备收工了。 吴双花反应过来，也对大声对外面的人说道：“今天就到这了，没领到活的人下次吧。” 马老太太的哭声一顿。 “怎么就到这了呢？还有那么多布没发完呢！”有人喊道。 “我排了半天的队了，怎么到我这就停了？” “不是到你这停了，是到马大娘这停了。”吴双花看着地上的马老太太道：“这又哭又嚎的，影响我们工作，今天就到这了。下次什么时候分下次再说，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发生，那就再下次！” “嗡……”地一声，人群炸了，投向马老太太的眼神都极其不善，他们再也不是旁观的闲人，而是切身利益的受害者，受的侵害也不是被马老太太骂一句打一下，而是钱！那可是命根子！ 院子里聚集着全村一半以上的人，每个人看向马老太太的眼神都带了刀子，这么多意念汇聚在一起，马老太太自然知道害怕，早忘了哭嚎，吓得不敢出声。 她之前耍横，都是跟一个人耍两个人耍，这是第一次犯了上百号人的众怒，那力量是不一样的。 “走开！离开这里！”有人喊道。如果地上的不是个烈属，他就得喊滚了，甚至要上去动手。 家里的女人排队领活，没事的男人就聚在一边看热闹，几个年轻冲动的真的想对马老太太动手了，要不是旁边的人拉着，马老太太今天就得悬。 第462章接生 第462章接生 马老太太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任务也不领了，一秒钟不敢耽搁。 封华笑了一下，从今天开始，马老太太就从不疼不痒的烦人精升级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反正她是别想在她面前耍横了，她要是耍横，闹得她不开心，就不给全村分活干…… “继续继续，讨厌的人走了，我们继续。”排队的人说道。 吴双花看了看封华。 封华看看外面候着的人群，还有一半人没有领到活干，点了点头。 人群继续高兴地排队，顺便讨论着，以后坚决不让马老太太出现在这里，来了就把她撵出去，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马老太太从她一个人的敌人，升级为了全村公敌。 封华又笑了一下，这就是“做好事”的回报。 这时，院子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影，还没停下就对封华喊道：“快点，我嫂子要生了！” 封华也发现来人是张勇的弟弟张建，一听他这话，一秒没停就朝张家跑去。 院子里又热闹了，领完活的人都快步跟上，去张家看热闹去了，三胞胎呢，从来没见！生出来就是大喜事，生不出来……他们也跟着过去搭把手。 封华来到张家院子外，就听见了封美华撕心裂肺的喊声，吓了她一跳。 厅堂里的张勇更是吓得腿抖，人都站不住了，坐在椅子上，随时要摊到。 那是他的媳妇，那是他的孩子，但是现在，他可能什么都保不住，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眼前一黑，要昏死过去。 “什么情况？”封华进了堂屋，问道。 张勇是废了，耳朵里除了封美华的惨叫，什么都听不见。张云和张彩正抖着手烧水，张家其他几个男人不方便在场，都躲出去了，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小华来啦？赶紧脱衣服洗手进来帮忙！”唐贤在屋里喊道。她没有护士，一个人操作不来。 “来了！”封华赶紧脱了衣服，张云虽然害怕，但是动作也麻利，倒了一盆热水给封华洗手。 封华也顾不得其他，从兜里掏出一块带肥皂盒的香皂，开始洗手，一边洗一边问道：“锅刷干净了吗？盆子刷干净了吗？随时准备好。” 张云紧张道：“都洗干净了，在那呢，随时能用。”张云朝旁边示意道。 张勇有心了，听说了生孩子要用的东西，他都花大价钱买来了，盆子、剪子、热水壶，都是全新的，就怕旧的不干净。当然现在剪子不用他的，唐贤有手术剪。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要生？”她一个小时之前来扫一眼的时候，封美华什么反应都没有，而一般产妇生之前都提前几个小时甚至一天开始宫缩疼痛。 “嫂子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虽然没摔实，只是闪了一下，但也不行了。”张云道。 封美华现在上厕所张勇都陪着，就怕她摔倒，从屋里到厕所的雪也是扫了再扫，露出了干净的地面，而没有半点雪星，但是封美华还是闪了一下，虽然被张勇及时扶住，也来不及了。 封华已经洗完了手，没再问其他的，转身进了东屋。 封美华叫得很大声，是真疼啊。 唐贤正在一旁给她诊脉，脸上看不出喜怒。 “师父？”封华问道，她也急了，都忘了在封美华面前隐藏关系，不过封美华现在肯定什么都听不见，听见了也反应不过来。 唐贤诊完脉，摸了摸封美华的肚子，又换来她好几声惨叫。 “准备手术，胎位不正，最前方这是个臀位。”唐贤说道。最不理想的情况竟然真的发生了，但是好在，封华刚刚给她拿来了麻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封华也大呼庆幸，指导着封美华弓好，方便打麻药。等打完之后，她又赶紧给封美华倒了杯热糖水，里面自然掺了点空间水，没敢多掺，怕她现在拉肚子，倒妨碍唐贤手术了…… 喝了水，加上麻药劲上来了，封美华终于不叫了。 封华又拿过之前准备好的架子，放到了她面前，又再架子上盖了块布，把她的视线挡住。不然一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估计是个人就接受不了，得吓晕过去。 之后就没封华什么事了，她只要等婴儿出来之后帮着洗澡就可以，其他全部交给唐贤。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唐贤当了几十年的医生，不知道接生了多少婴儿，剖腹产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只用了10分钟，就完成了开膛破肚工作……第一个婴儿被取了出来。 小家伙嗓门很亮，出来之后就嗷嗷地哭，一下子把屋外的张勇哭到了地上。 “生了哎生了哎！”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听见了，都激动道。新生永远比死亡让人激动欢喜。 “这嗓门，一听就是个小子！”有人说道。 “不一定啊，刘小丽的闺女，没准也爱生闺女。”有人嘿嘿笑道。 “闺女咋了？生个封华这样的闺女，那才是十辈子积的福呢！生了马大炮那样的孙子，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方老太太在人群里说道。封华虽然也分给了其他人活，但是没少了她家的活，她又化身为封华的维护者了。 “倒也是。”有人认同道，他们现在还真希望有个封华这样的闺女，好家伙，都能给全村人找活干了！这是多大的本事？这要是他闺女，他在村里不得神气死了？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好好说话！ 不少人同时在心里yy着“封华是我闺女”的梦想。但是，不是闺女可以是儿媳妇啊？ 很多人的心思又活了，但是鉴于封华之前差点被卖给马大炮的事，封家已经做不了封华的主了，他们想说亲，就得找封华自己，但是封华现在又这么小，他们张不开那个嘴！ 不过这个事到底要抓紧了，看看周围人闪烁的眼神，一定有很多人都是这个想法！ 第二声婴儿的哭声，又让村民们一阵激动，张勇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第三声紧跟在第二声之后，剖腹产就是这么快。 封华有些手忙脚乱，这要不是情况紧急，刚出生的婴儿她哪里敢抱！她可是个大力水手，就怕一不小心把这脆弱的小婴儿又送去轮回。 第463章改命 第463章改命 听到三个哭声齐了，张勇才忍不住问了一声，“美华还好吗？” “我没事，好着呢。”封美华还有力气回话，声音听着也不虚弱。她也不是不疼，剖腹产麻药不能打太多，但是这点疼跟之前比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张勇这才傻笑起来，心终于落地了。 封美华的声音连屋外耳朵尖的人都听见了。 “这孩子怎么生的？怎么这么快？” “之前还嗷嗷喊呢，封华一回来就一声没喊，没几分钟就生了，奇怪。” “人家屋里有神医在呢！” “哦对，神医在她家呢，可真是好命。” “不过这神医是真厉害了。” 他们并没有听说过剖腹产，更不知道封美华进行了剖腹产。 “我生的时候要是也是神医接生就好了。”一个女人摸着肚子道，她也怀孕了，不过距离生还有好几个月。 村里还有几个孕妇，也是同样的想法。 “想得美，你要是怀了仨才行。”他们也知道神医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封美华怀得凶险。 封华小心翼翼拖着小婴儿，手都不敢落实地给他们洗了洗，就匆匆捞出来，用被子裹好。 衣服虽然就在一边，但是她没给穿，那是个精细活，她觉得她办不了。 缓了半天劲，张勇也缓过来了，就要进屋，封华赶紧喊道：“等1个小时之后再进来！” “为啥？”张勇着急问道。唐贤之前已经跟他和封美华详细讲过了剖腹产的原理，但是他不知道封美华刚刚经历的是剖腹产，之前完全吓傻了，啥都不知道。 “让你别进你就别进，老实呆着！”唐贤正在缝合，快的话也得需要半个小时，她手里正在洗第三个小婴儿，心情紧张，语气就有些不耐烦。 张勇老实地坐了回去，再也没敢吱声。 半个小时之后，唐贤终于放下手里的针线，用纱布擦了一下伤口，撒上止血药，包扎好，就算完事了。 封华赶紧又给封美华喂了几口空间水。 封美华的眉头又松了几分。其实她心里也是相当害怕的，她长这么大前几天第一次听说“剖腹产”，要不是唐贤是神医，要不是唐贤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剖腹产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得吓死了，得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现在，肚子被割开一个大口子，竟然不是很疼，封美华对唐贤投去感激的眼神。 封华又匆匆处理了一下屋里，不那么血淋淋了，才让张勇进来。 张勇一见到封美华眼眶就红了，上去握住她的手，两人眼泪汪汪地对视着。 封华鸡皮疙瘩都起来，唐贤倒是笑着说道：“小两口感情真好。”她在张家住了这么多天，对张勇真是高看一眼，封美华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的农村男人能为老婆做到这种地步的，太少了。 而且张勇一进屋先看封美华，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这就是真心实意对媳妇好，而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 “生了啥呀？”门外竟然还有人没走，前前后后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们却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怕冷，三胞胎的刺激还是挺大的。 张勇和封美华这才清醒过来，俩人都没关心过孩子性别呢，张勇赶紧问道：“生了什么？” 封华翻了个白眼，“生了个哪吒。” “哈哈哈……”唐贤笑了半天，才说道：“生了三个男孩。” 张勇和封美华一下子都激动了，三个男孩呢！受大环境影响，此时没有人不喜欢男孩的，张勇也不能免俗，封美华更不能。 她在封家那种家庭长大，不但没有觉得女孩好，反而更喜欢男孩。听到三个竟然都是男孩，她狠狠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真像别人说的，随她妈，爱生女孩呢，之前可担心死她了。 封美华激动地要哭，她从此就真的翻身了吧？ “生了个啥呀？”外面的人没听清，还在着急问道。 张勇大声喊道：“生了三个男孩！”声音大得，立刻把三个小婴儿都吓醒了，扯着嗓子嗷嗷哭，封华感觉震地脑门疼。 “真是好命啊！一块得了仨儿子！”门外有人说道。 “这张勇的命是真不错。” “不错啥，缺爹少妈的。”有人小声道，怕屋里的人听见，“是自从娶了封美华之后，日子才好过的！” 众人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自从娶了封美华，张勇的帐也还完了，房子也盖起来了，人也有钱了，还一块得了仨儿子！ “这封美华旺夫啊！”有人惊呼道。 “可不是！自己命不咋地，倒是旺夫。” “命怎么不好了？你看看人家三胞胎都平安生出来了！生的比一般人都利索！还一块生仨儿子，谁能比得了？” “也是，她这是苦尽甘来了。” “咦？你们说这老封家奇怪不奇怪，在他家的时候，封美华和封华都跟那杂草似的，一点不起眼，但是你看离了老封家，这一个个日子过得，比谁都好！” “可不是咋地！” “要我说，老封家就是跟闺女相克，没准他家闺女离了家，都能挺好，都旺夫！” 众人眼神激动地八卦着，顺便把封家七仙女的命给改了，从婚配冷门到了热门。 上辈子封家七仙女基本上被所有人家拒绝在外，老封家卖闺女是出了名的，彩礼太多出不起，而且封家七仙女除了模样好，性格也不咋地，但是模样是男方家长最不关注的地方，甚至讨厌的地方，他们喜欢给儿子找个模样一般过得去的，而不是长得漂亮的小妖精。 所以上辈子封家七仙女嫁得也就不咋地，这辈子阴差阳错，倒把名声给改了，从人人不稀要到了炙手可热。 “他家老二今年多大来着？”有人问道。 “15了！”虚岁。 “那也到岁数了。” “我看模样长得也行，也挺能干。” “封家哪个闺女不能干？要我说，他们家就是这几个闺女撑起来的，刘小丽这辈子就知道躺炕上生孩子，她干过啥？” “嘿嘿嘿，倒也是。” 众人聊着天，离开了张勇家的院子，不过走之前都回头看了一眼屋里，他们最相中的封家闺女，封小三正在这里…… 第464章文武双全 第464章文武双全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朵花，一般人摘不下了。如果是今天之前还有人家肖想一下封华，封华再厉害，也还不是个正式工人，甚至连临时工都不是。 但是今天，他们见识到了封华的能量，那是可以支配那么多布料，给全村找来活计的人！这在他们眼里，得是个说话相当好使的大主管之类的了。 封华小小年纪就做到如此，再也没一个人敢小瞧她，也没人家能装得下她，佛太大了，庙太小，家里的三间土房装不下。 但这不妨碍他们决定试一试，万一呢，万一封华就相中他家小子了呢！ 众人心思基本相同地回家了，吩咐自家儿子孙子没事就往封华面前凑一凑，多说几句话，多帮一点忙，千万不许得罪封华。 …… 封华很有成就感地看着三个小婴儿，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是是她接生的……吧？好吧，接生之一。但是能给这么脆弱的小东西洗澡，然后哄睡，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虽然她也知道，不用她哄，这几个孩子也是该睡睡，谁也挡不了。但是这三个小东西代表着命运的改变！前世可没有他们的存在。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封华问道张勇。 “张文、张武、张斌！”张勇自豪道。 封华的表情僵在脸上，这名字，够可以的……不是起名残，不进一家门。 “怎么？不好？”张勇疑惑问道，封华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惊喜。 “没有，很好，很霸气！”封华说道：“我只不过是惊呆了。” 按理说，文武双全什么的，在此时也算好名字了，她应该庆幸，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国、富、民、强，也不是什么卫星、跃进，更不是几年之后火得一塌糊涂的文革，不然她一定会反对到底，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也算是她的外甥。 “是个好名字。”唐贤在一旁说道，让张勇刚刚自我怀疑的心又坚定了起来，神医说了是好名字，那肯定是好名字。 孩子生完，唐贤也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封美华术后最少要观察三天，最好是7天，等伤口长好了不会溃烂了她才走。不然现在伤口发炎溃烂了，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封美华就要交代。 她还要仔细教导张勇和封美华如何带孩子，家里没有老人就是这点不好，没经验，不过也还行，有些老人的经验根本就是错误的，反而害人。 封华也没走，留下来帮张云做饭。她对照顾新生儿的知识，也挺需求的，她将来总得有用到的一天，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日积月累开始学习…… “听说你从裁缝店里给村里接了活？”烧火的时候，张云问道封华。 封华点点头。 “那今天的任务分完了吗？我一会有空的时候去领还行吗？”张云问道。 “不用，你要多少我一会给你送来就行，不过交任务的时候要避开人。”封华对她眨眨眼。 这是第一次，大家排队领任务，但是做完之后，就可以随时去交，随时再领了，不用同一时间同一交领，更人性化。而负责这项的，也是吴双花。 张云一听封华这么说，高兴坏了，到底是嫂子的妹妹，知道向着她。之前封华答应帮她打听城里的工作，结果快一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看那样子是根本没打听，心里还有点怨言。 现在是一点没有了，如果城里要的是封华这种可以负责这么大事情的人，就这种人还连个临时工都不是，那她不要去城里工作了，她什么工作都办不了。 两人联手做了一顿晚饭，唐贤的育儿课也告一段落，封华坚决告辞了，回蔡家跟蔡奶奶一起吃饭，顺便把这个奇闻异事跟蔡奶奶分享一下。 蔡老太太一听封华的姐姐竟然剖腹产生了三胞胎，果然很意外，倒也没有太惊奇。1689年就有第一例成功的剖腹产案例了！到了18世纪末，剖腹产的成功率虽然只有25%—50%，但是已经成为一种常规手术了。 蔡老太太还是年轻姑娘的时候，就知道了剖腹产，她可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给你姐姐带点好吃的过去。”吃完饭，蔡老太太亲自整理了一些家里的食物，让封华带过去。 蔡老太太已经发现了，封华跟家里的关系不亲，她也问过，也理解，但是她觉得封美华不一样，封华对她态度也宽和一些，那能好好相处就好好相处，多个姐妹总比多个仇人好。 封华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东西。 前世有很多东西她都放不下，放不下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但是现在她觉得她可以放宽一点，像封美华这种无关痛痒的，确实可以放过了。 不过马大炮之流是别想跑的，再重生一遍她也放不过。 还有刘小丽和封大贵……上辈子躺在封家门外那刺骨的寒冷和绝望她两辈子都不会忘，这辈子没找他们麻烦，就算是放过了。 第二天，封华拎着东西去看封美华，麻药劲过了，她现在知道疼了……但是看着三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她觉得她还能忍。 蔡老太太准备了一些鸡蛋、肉和红枣红糖，绝对是重礼了，张勇谢了又谢。 封华也给张云带来了她的任务，满满一筐的布料，而且都让她做小规格的，算是让她占了不少便宜，张云也是谢了又谢。 “哥！快点，大队分粮了！”张建突然从外面跑进院子，喊了一嗓子。 张勇莫名其妙地走了出来，“大队分粮？分什么粮？” “说是给我们的返销粮，救济粮！”张建激动道：“来了好几个大卡车，听说分好多呢，一人30斤！” 张勇这才激动了，一人30斤真的不少了，他家老婆孩子兄弟姐妹加起来十来个，就是300斤，3麻袋呢！这可是粮食，上哪找这好事去？ “我去看看。”张勇激动地跟封美华交代一声就跑了出去，张家人也都跟着去了，这热闹必须要凑一凑，只有张云和唐贤留下来陪着封美华。 封华也来到了大队院子里，上辈子这次分粮她可是历历在目。那时候她都要饿死了，真的什么吃的都没有，想要饭都要不到，结果分粮的队伍来了。 而梁青山很给力，没有让封家把属于她那30斤拿走，而是当着全村的面把他们骂了一顿，把属于她的粮食亲自给了她。 第465章太扎心了 第465章太扎心了 想到过往种种，封华看梁青山的眼神又温和了些。上辈子梁青山没为村子干什么好事，但是他也没干什么缺德事，无为而治，保着全村基本太平地度过了那十年，也算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了。 这辈子他俩更是合作无间，封华决定再放点福利给他，让他好好过过官瘾。 梁青山什么也顾不上了，天上掉下了这么大的馅饼，他得好好接住！赶紧把上面来的人都迎进了屋里，好烟好水地伺候着。 “快点，把村民都聚集过来，分完了我们还得去下一个村子呢。”负责人是一个40多岁的干部，一脸严肃，比较不客气，不过也可以理解，今天是正月十五，他们也着急把这几卡车分完，好回家过节。 “中中中，已经去叫了，保证马上来，不超过5分钟，长腿的都得来！”梁青山笑着道。 “你这人有意思。”负责人看着梁青山，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他话还没落，呼呼啦啦的人群已经跑进了院子。 “看，来了。”梁青山道，这都用不了5分钟，最多三分钟。 还真是长腿的能动弹的都来了，除了产妇婴儿和马大炮。 众人围着卡车团团转，他们现在见到卡车就激动，上次来给他们送了棉花，这次又给他们送了粮食，咋这么好呢？ “都是给我们的吗？”有人看着一溜十多辆的卡车，激动地问道。 “想好事呢。”司机抽着梁青山递过来的烟，站在卡车下说道：“我们是沿路过来的，还有其他村子要去呢，你们每人30斤，是人就算，肚子里的不算。” 按人头分东西就是这样，你说你怀孕15天了要多分一份……谁能证明真假？你说你怀得是双胞胎，要分两份，没b超的年代，别人也不采纳，所以肚子里的一律不算。 “哎呀我就说封美华有命吧？昨天生的，还一口气生仨！小100斤粮食呐！”突然有人说道。 还真是这么回事，听到的人都把张勇围起来，好一顿艳羡，这生的也太是时候了，一下子白来了100斤粮食。 负责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跟梁青山一打听，也是一顿羡慕，他没儿子，媳妇生了一堆丫头片子，人家倒好，一口气生仨。 “赶紧分吧分吧完事！”负责人站起来，水也不喝了，出去催促道。分完赶紧走，大过年的，太扎心了！ 粮食也是按户分的，梁青山抬眼正好看见封华，赶紧走过来问道：“你那份怎么办？” 封华笑了一下，前世梁青山亲自找到牛棚，也是问了她这句话。 “给我妈吧。”封华说道，这辈子她用不上了，家里也因为她多了个老九，就当给他的口粮了。 “行。”梁青山点点头，跟他想的一样，封华虽然坑过全家，但那都是被逼无奈，本人还是非常孝顺的。 最近全村排过不少队，业务已经熟练了，眼看这边要分粮，麻溜地没有一分钟就站好队了。 “你们村，可以啊。”负责人道：“民兵训练过啊？” “啊……啊！”梁青山含糊地应了一声，民兵没训练过，封华训练过。 全村就100来户，分吧分吧就完事了，卡车来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众人欢喜地跟过年一样。 过年分了肉，初五分了棉花，十五又分了粮食，这日子有盼头了！ 封大贵拿着爬犁拉着3袋子粮食回了家，嘴里还哼着歌，有钱有粮，心里不慌！ 刘小丽也很高兴，她基本行动如常了，只不过东屋的火药味比较浓，她不敢出去得瑟。 封大贵顶着封老太太阴沉沉的眼神，把三个麻袋都抗回了自己屋。 封老太太心里那个悔，她们要是晚分家几天多好！300斤呐300斤呐！都便宜了那一窝丫头片子！实在不行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来个第三次分家？ “老头子，咱们过去把粮拿过来吧？”封老太太进屋请示道。这个事她没直接办，因为她一个人拿不了300斤，“他们要是不给，我们就再分一次家！” 之前夏天卖完菜分了一次，前几天为了要封华那50块钱又分了一次，一会儿再分一次？反正大家还在一个屋子里住着，就还有余地。 封老头咂口烟袋没说话。 “妈，别去了，这都分两次了！再分一次，可丢死个人了！”封大有急了，他真丢不起那个人了，村里谁家分过两次？也就他家了。这要是来个第三次，他家就彻底成为笑话了。 “分了家了，大队按人头分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了，我们去要，不占理。”封大有又道。 此时分家是大事，分了就是分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不但人搬出去了，心也搬出去了。所以现在很多老人不愿意分家，不愿意和睦的一家人就此生分了。 泾渭分明的两家人，你去抢别人东西，到哪都没有理。封老太太仗着是娘，抢一口两口吃的就算了，抢人家300斤，谁都不带干的。 封老头又砸了口烟袋，沉着脸道：“算了。”分了家了，就各过各的，他倒要看看离了他们父子兄弟，老三能把日子过得怎么样！ 一窝丫头片子！俩小的，能不能挺过去还两说呢。 也不是他咒亲孙子，现在孩子的夭折率是非常高的，特别是这三年，六七成都活不下去，封金宝之前看着就不太好，谁想到分了家，赖赖巴巴地竟然越来越胖了！ 那是，空间出品的土豆地瓜当饭吃，啥人都能养好了。 封大贵和刘小丽如临大敌地在西屋等了半天，没听见东屋的动静，都有点纳闷。封老太太不来占便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管了不管了，不来最好。”封大贵松口气，跟老娘对战，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刘小丽却有些遗憾，她之前的心情是紧张激动又亢奋，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结果被闪了一下，心里就不得劲，不得劲了就想找茬。 “你今天看见封华了吗？”刘小丽问道。 “没看见。”封大贵道，他眼里只有粮食，什么都没看见。 “封华的粮食你也领回来了吧？” “那当然。”封大贵道。 刘小丽点点头，这还行。 “那你去老孙家找找她，跟她说说我的事！”刘小丽道。 封大贵昨天给她捎回了一瓶雪花膏，加一盒嘎啦油，还给她买了把梳子和一个小镜子，让她欢喜了一场，但是心里还是不得劲，她想要更好的，不然怎么彰显她不一样的地位？ 一直被压在底层的人，一旦飘起来，就容易找不着北，下不来了。 封华给了她一点荣耀，她就觉得自己是全村第一美了。 第466章谁给他上了一课？ 第466章谁给他上了一课？ 封大贵不愿意动弹，外面怪冷的，他忙活了半天也怪累的，关键是他不想出去，挑动他妈的神经。 而且，他完全理解不到刘小丽的心情。 “什么好的坏的？不就这一种雪花膏吗？给你买了不就行了？以前村里谁能有？也就梁青山的媳妇和方芳能有了。”方芳的受宠是全村老少皆知的。 “那你看看现在谁家没有？也就马老太太没有了！”刘小丽怼道。她是月子不出门，就知全村事了。她不想知道，也会有人隔三差五地来让她知道。 什么心思当她看不出来吗？她一定要拔他们一头，让他们抬头看她！ “你快去！你就跟她说说，让她给我捎点回来，实在不行我们给钱！”好几十块钱的土豆地瓜都买了，再出几块钱买个雪花膏算啥！ 封大贵有些舍不得钱，粮食是粮食，不吃得死，他必须花钱，雪花膏不擦又不会死！真是矫情了，之前几十年也没擦过雪花膏，也没见她说不行，这次给她买了，她反倒不愿意了。 封大贵心里很生气，更不想动。 刘小丽看他那样子，再想想村里那些老娘们鄙视的眼神，瞬间内分泌失调了，连哭带嚎地就作了起来，那模样，就像封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一样，尽得其真传。 封大贵一看她的样子瞬间就烦了，起身就走了出去。 东屋有个封老太太，西屋有个封小太太？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刘小丽之前从来没在他面前这么撒泼过，之前她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是默默地垂泪，从来不敢跟她大呼小叫说他的不是。 当然不敢了，刘小丽也不傻，外面已经全是敌人，自己又连生了七个赔钱货，她再不把封大贵哄好了，等着当做下堂妇吗？ 但是现在种种原因，已经让她忘了初心。 封大贵离开封家，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还真没处去，现在将要午饭时间，家家都欢欢喜喜地准备吃新粮呢，他愁眉苦脸地去人家干啥？他可不是讨饭的！他现在有钱有粮有儿有女了！还是个特别厉害的女儿！ 想到这里，封大贵脚步一拐，去了老孙家的鬼屋。 封华看见，赶紧从蔡家出来了。 她现在的精神力辐射范围已经非常广了，已经覆盖了方圆几里，自然涵盖了故家屯。 封大贵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有些意外，她似乎没见过封大贵的脸上出现过这么迷茫的表情。或者是她上辈子根本没留意过？ 她觉得封大贵一辈子一直活得挺迷茫挺糊涂的，得过且过，但是他自己根本没发现，随波逐流，跟在封老太太身后，过着安稳日子，从来不知道愁。 今天怎么就来了个突然的自我？谁给他上了一课？ 封华跑到老孙家，封大贵还晃晃悠悠地没到呢。 “有事？”封华站在老孙家的院子门口，拦住封大贵问道。她要是不出声，封大贵就一路神游过去了，还不知道想些什么呢。 “哦，封华！”封大贵看见封华脱口而出，也暴露了他的真实心里。平时叫小华叫得亲，一口一个我闺女，一口一个我家小华，结果无意识地说出来的，还是冷硬的封华。 封华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最好。 “你这是要去哪？跟我奶干仗了？”封华好奇道。 封大贵摇摇头，“跟你奶没干起来，跟你妈倒干起来了。”封大贵似乎找到了倾诉地对象，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你说你妈这是犯了什么邪病？”封大贵不解地问道，女人那点小心思，他是真不懂。 封华心里笑笑，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封大贵和刘小丽之间也经历过这么一段。 那是她发达之后，封家鸡犬升天，都跟她过上了好日子，封大贵和刘小丽都有钱有闲了，多少年积压的矛盾就爆发了，互相看谁都不顺眼，见面三句话没说完就能干起来。 她被刘小丽叫过去评了无数回的理，最后把她惹急了，再也不管他们那些烂事，也不给他们汇钱，俩人过了几个月，自动消停了。 后来到底处成什么样，是貌合神离，还是两样都离，她真的一点都没再关注过。她连逢年过节都不回家，反正人家也不需要看见她，只要看见她汇的钱就好。 没想到这辈子她离发达还有二三十年呢，这俩人的危机倒是提前到来了。 爱咋咋地，不关她事！封华心道。 “对了，你能给她弄到更好的雪花膏不？”封大贵吐完苦水，还是问道。 “那有啥弄不到的？省城的供销社就卖，不要票，5块钱一瓶。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捎带。”封华说道，反正她只是捎带，钱是一分不会掏的。 封大贵一听5块钱，心疼的直咧嘴，再说，真的假的啊……不是封华在中间赚他差价吧？ 他想得还挺多…… 封华当着他的面，白了他一眼！ “你有空自己坐车去省城吧，省城的供销商场老大了！卖什么的都有！皮鞋，西装！收音机！”封华说完走开了。 这三样曾经是封大贵的梦想，刚刚改革开放，他家有点钱之后，他第一次买了双皮鞋，第二次买了套劣质的西装，第三次买了个最便宜的收音机，封华都记得，因为花的都是她的钱！ 这三样东西果然打动了封大贵，摸摸胸口处鼓鼓的一沓钱，他的心动了。 从初三开始卖鱼之后，封大贵天天去钓鱼，攒几天就去卖一次，十多天下来竟然让他攒了好几百块钱。三样全买都足够了。 “小华，去省城怎么走啊？”封大贵追上来问道。他没去过省城，最多到过县里。 封华都被气乐了，“去县城公交车总站，早晚两班车，终点是省城火车站，下了车往……你下了车现问吧，左拐右拐的现在告诉你也记不住。” “你去过啊？”封大贵竟然抓住了重点。 “那当然啊，不然怎么知道5块钱一瓶？”封华怼道。 “哦……”封华都这么说了，还让他亲自去看，那肯定说得是实话，倒是他误会她了。 “那你帮我捎回来呗？我要一双皮鞋，再给你妈捎瓶雪花膏。” “没空，不去！”封华说完快步消失在大雪里。 天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转眼就天昏地暗，封大贵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只好回家了。 第467章没空！ 第467章没空！ 封大贵摔门出去之后，刘小丽就清醒了，现在可不是她作的时候啊！ 所以封大贵一进门，她就带着一副心虚愧疚我错了我不对的表情对封大贵嘘寒问暖，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赔不是说好话，把封大贵的毛捋地服服帖帖的。 “行了，等过两天天气好，我去省城给你买雪花膏，我都打听好了，5块钱一瓶呢！”封大贵得意又心疼地道。 “这么贵！”刘小丽惊喜道，5块钱一瓶的雪花膏啊，真是做梦都没往脸上擦过，现在竟然可以真的拥有吗？ 刘小丽看看封大贵，这男人真是……她也没忘了当初封大贵对她见死不救，甚至她“死了”都不去收尸的事情，但是这时候，全村肯花5块钱给老婆买雪花膏的，她敢说她是独一份！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封华往蔡家走去，路上就遇见了推着自行车艰难行走的邮递员。 封华心里一动，他们村能收到外来信件的，就那么几个人。 “乔大叔，谁的信啊？”邮递员是固定的，几十年没变，封华是认识他的。 邮递员却不认识她，但是也猜到是这个村的村民，“蔡老太太的。”他已经送过很多封蔡老太太的信了，虽然一次都没见过本人，但是她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三个烈士的母亲呢。 封华激动了一下，往他背包里扫了一下，结果有些失望，不是方远的信，是蔡建军的电报，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倒是好运气，没大雪封路耽误在半路上，这么快就到京城了，最近可是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呢。 …… 蔡建军刚刚下了火车，人没到家呢就拐去邮局给蔡老太太拍了电报。 谭书玉留在外面看着三轮车，封华拍电报的时候特意告诉他要骑三轮车来接，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表给，你把你奶奶家搬空了吧？”谭书玉问道从邮局出来的蔡建军。 “都是农副产品，家里园子自产的。”大部分确实如此。 “那园子可是够大的，得好几亩地。”谭书玉夸张道。 蔡建军没吱声。 “对了，方华给我回信了吗？”谭书玉问道蔡建军。 蔡建军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不知道方华是封华，也不知道好兄弟其实是个女孩子呢。 “没有，她挺忙的，没功夫回信。”他跟封华去东北的时候谭书玉算计着那时候自己没时间，要去外地走亲戚，所以提前给蔡建军留了一封信，让他捎给封华。 他自认跟封华是好兄弟，好兄弟自然要常联系，不能断了音信。结果封华竟然没给他回信吗？ “他忙什么呢？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谭书玉问道。 “忙着学医呢，跟着大夫四处给人看病，每天挑灯夜读到深夜。”蔡建军道。 师父和周楚彬来出诊的那几天确实如此，封华是打算好好学习医术的，白天跟着这俩人的时候，又被填鸭式灌输了大量知识，晚上当然要挑灯夜读做笔记。 不过自然不会是没有一点点空闲时间回信的，蔡建军还专门催过信，结果封华就是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没空！ 她一个女孩子给男孩子写什么信写信？到时候让人扒拉出来都是事，她自然不怕事，但是她珍惜自己的名声，坏名声的女孩子可不能当军嫂，部队不干。 蔡建军也理解，但是这个事就不要对谭书玉说了。 听说方华竟然这么忙，谭书玉倒是理解了，“那等他有空再给我回，不过他竟然学医了吗？真是厉害。” 两人说着，骑车回了蔡建军的宿舍，大包小包的可把周围的邻居羡慕坏了，不过人家姥爷是高干，有点东西也正常。 蔡建军自然不会去解释，解释一个农民为什么有这么多东西，太麻烦了。 东西都归置好，谭书玉说道：“走，我请你吃饭。”他过年有压岁钱了，可以大方一些。 蔡建军不好意思了一下，他是真没钱了，他带的那些钱除了给封华的压岁钱，其他走之前都偷偷压在了蔡老太太的枕头底下，之前没给是知道那祖孙俩肯定不会收。 “行，哥哥今天也吃你一顿饭！”蔡建军道。 “可下请动你了！”谭书玉道：“说实话，你老跟我算的那么清，我心里还不得劲呢。” “这不是因为你小吗，等你工作了有工资了，我天天让你请吃饭！” “哈哈哈哈。”两人都笑了起来。 姥爷家那么多孙子孙女，蔡建军就觉得谭书玉顺眼，是真的从骨子透出来的温和有礼，而谭书玉也觉得蔡建军顺眼，有担当，够爷们，是个哥哥样。 不像其他几个表哥……算了不说了。 结果两人的饭没吃成，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蔡建军以为是邻居，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他妈郭宜。 “妈，你怎么来了？”蔡建军诧异道。 郭宜沉着脸，“你还知道我是你妈？过年也不知道去看看我！我来看你竟然不开门！” “我出任务去了，没在家，刚刚回来。”蔡建军道。 “出什么任务出任务？”郭宜吼道：“我都问过你的同事邻居了，他们说你探亲去了！探的什么亲？你姥爷家你没去，我家你也没去，你还有什么亲好探？” 蔡建军去找蔡老太太，并没有告诉郭宜，郭宜这么多年不想他跟奶奶联系，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只想少些麻烦。 “去看我几个战友。”蔡建军道。 郭宜顿了一下，“什么战友非得大过年去看？年后不行吗？” “年后我没时间，战友情，你不懂的。”蔡建军平静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看到儿子冷漠的表情，郭宜的心像被扎了一下，儿子非常喜欢当兵，是她硬生生把他拽回来的，这是怨上她了。 想到今天的目的，郭宜调整了一下表情，“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你跟我去看看，今天中午就合适，我正好约了那女孩和他家人一起吃饭。” 蔡建军和谭书玉都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脸惊讶。 “那女孩可好了，脾气好，模样好，工作好，配你绰绰有余了。”郭宜道。 谭书玉皱起了眉，这是亲妈说的话吗？什么叫配他表哥绰绰有余？他觉得他表哥哪都好！配谁都绰绰有余！ 第468章相亲 第468章相亲 蔡建军面无表情地看着郭宜，郭宜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母子两人对视着。 “好吧，我去。”半晌，蔡建军竟然点了点头。 “表哥！”谭书玉叫道。 “你也一起吧，反正就是吃个饭。”蔡建军道。 “我不去，你去相亲我去干什么！” “你也去看看，给我个意见。”蔡建军道。他突然想到了奶奶，他可是在心里答应了早点结婚让奶奶抱孙子的，可是找对象这个事……他真的办不来！还真需要他妈帮忙。 郭宜脸色好了很多，蔡建军肯听话就好，带个灯泡过去也没事，反正现在相亲也不流行两人单独见面，都是好多人作陪。 谭书玉被他说得也好奇心起，他还真想去看看，如果小姨介绍的人不靠谱，他也能拦着。 三人一起去了一个看着不错的饭店，路上郭宜已经交代了女方的背景，父母都在检察院工作，是她老公的下属，女孩20岁，卫校毕业，在医院当护士，人她之前也见过了，圆润可爱，很有礼貌。 听着竟然真不错。 那是肯定会不错的，这人可是郭宜扒拉了赵爱党所有同事下属，找到的她最令她满意的，她将来可是要指望蔡建军的，怎么能祸害蔡建军，让他家宅不宁？那是坑了她自己。 当然出于这种考虑，女孩必须听话孝顺，不能跟她唱反调，这是首要一点。 蔡建军也想到了这里，才同意来见，他妈在这方面是不会坑他的，不能给他找一个不太靠谱的人。 饭店不错，整洁干净，中档规模，女方的家人已经等在包厢，蔡建军一进屋一眼就认出了正主，真的如他妈所说，很圆润，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身材说不上肥胖，很丰满…… 女孩子一脸好奇害羞地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敢抬头，不过倒是一直红着脸。 看来有戏。 而女方家长见到蔡建军本人，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赵爱党在单位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是为人他们并看不上，平时也基本不往来，谁知道郭宜突然凑过来，说相中了他们闺女。 本来他们是不愿意的，但是听说是郭宜前夫的孩子，是个烈士的儿子，不是赵爱党的儿子，才同意见一见，见过之后就该干啥干啥，跟赵家结亲，不是什么好选择。 没想到蔡建军看着是真不错！ 女方家长对视一眼，有些心动。这人一看就正派，还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瑕不掩瑜！ 谭书玉对这一看就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印象也不错，这种浅白好懂的人做他表嫂，似乎也可以接受。 蔡建军也很满意。 饭桌上的气氛就很和谐了。 之后两人开始试着交往不提。 …… 正月二十六，张勇家的“文武双全”出生12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来下奶，就是来看产妇和孩子，当然主题是随礼…… 往年年成好的时候，礼物一般是鸡蛋、肉和钱，或者布料，后来年成不好了，除了至亲，没人给人下奶了。不过今年年成虽然不好，但是故家屯的村民有钱了！所以礼尚往来的规矩又捡了起来。 大家出手也挺阔绰，5毛一块的。要知道之前给钱的时候也就给个两三毛，关系一般的给俩鸡蛋，顶1毛多钱，就完事了。 张勇也豪气，凡是来的人，不管随礼多少，都回了1个鸡蛋！鸡蛋当然是通过封华买的。 封华也没黑他，5毛钱一个卖的，太少了张勇是执意不会收的，这也是个对黑市价钱了如指掌的人了，鸡蛋年前2块钱一个，年后才稍微落了下来点，也是1块多，还不新鲜！大冷天的，几乎没有人家的鸡蛋是下蛋的，都是之前攒下来的，不可能新鲜。 张勇买了100个鸡蛋，不是舍不得钱了，他想买500个，封华拿来的鸡蛋简直太香了，他想多买点给老婆孩子吃，但是封华说没货了。 一块攒100个新鲜的鸡蛋已经很夸张了，她们这方圆100里也没个养鸡场呢！ 来客见到鸡蛋，激动坏了。 “生的熟的？”有人问道。 “生的。”张勇道。按理他应该准备熟的回礼，但是他觉得生的在这个时候更合适。 果然，听他说是生的，拿到鸡蛋的人都特别高兴，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来朝太阳照一照，看看是不是种蛋，如果是种蛋的话，他们就可以拿回去孵小鸡了！ 各个都是种蛋。 封华空间里的鸡都是散养的，公鸡母鸡都有，自然会是种蛋。 本来跟张勇关系不错的也就十多个二十来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结果没来的人听说这个情况，好么，全村的人都来给封美华下奶了！ 封美华也算风光一回。 来人都不是空手来的，基本都拿着1块钱，没人好意思拿5毛。 然后不够分了。 张勇只买了100个蛋，已经被封美华吃了好多个，自己家还留下20个孵小鸡，剩下的完全不够全村100多户人家一人一个。 张勇没把封华推出来，直言这鸡蛋是他在城里的一个老客户卖给他的，他下次进城卖鱼的时候再问问，如果还有的话，一定给没得到的人补上，补不上就退钱。 张勇为人很靠谱，说的话大家都信，听到他这话，不但没人反对，还有人掏出钱来，让他捎几个，几十个。 张勇这就不敢应了，他还想要几十个都没有呢！最后他谁的钱都没收，只说有了再分。 等人都走了，张勇拿着钱，不好意思地看着封华，有没有蛋，人家说了算。 “行吧，我再去找我师父问问，应该没问题。”封华说道。她师父是个大裁缝，专门给达官贵人做衣服，交游广阔……这是她对外的解释。 他们俩在院子里聊天，因为屋里还有几个女人没走，封华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赶紧起身告辞了。这些人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叫她进屋说话呢！ “哎呀，走了。”一个小媳妇遗憾地说道。 “人家有事吧？现在是不是开工了？” “不知道，反正不总见到她，只有又来新活的时候偶尔见一眼。” 第469章舍得 第469章舍得 众人聊了几句又换了话题。 “美华啊，你真是把肚子割开把孩子拿出来的啊？”一个跟封美华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惊恐地看着她问道，但是看这小姑娘的肚子，竟然也隆起了，看来也是个已婚妇女了。 “是啊。”封美华的声音里带着点淡淡的炫耀，“就是用刀，把肚子割开一个大口子，把孩子拿出来，再缝上。”现在已经术后12天，封华又给她喝了几次空间水，她的伤口愈合的非常不错，现在只是不能剧烈运动，甚至不怎么疼了。 唐贤也放心地离开了故家屯回去上班了。 当初也让封美华惊恐万分的经历，现在都成了可以炫耀的谈资。 其他女人都呲着牙咧着嘴看着封美华，那得多疼啊！ “我能看看你的肚子吗？”跟她说话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说话大声一点，就会跟着疼了一样。 “行啊。”封美华大方地掀开衣襟，露出肚子上长长一条伤口，和细密的缝线痕迹，跟一条大蜈蚣似的。 吓得几人又倒抽一口凉气，人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活？活得还很好？ 封美华的脸色红润健康，眼神晶亮有神，看着比她们都健康十倍！ “我生的时候要是也有神医给我接生就好了。”小姑娘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还是不要了，你生一个就好，自己生，不开刀。”旁边她的母亲说道。 倒也是…… 伤口太狰狞，几人没敢再聊，赶紧换了个话题。 “你妈来了吗？咋没看见她？”一个女人问道。 封美华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表情有些尴尬，女儿下奶，全村人都来了，但是她娘家人一个没来，好像她多不孝多不被娘家待见似的！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刘小丽刚出月子，还不太敢出门吧。”一个女人替封美华解了围。现在张勇也是能弄到鸡蛋的张勇了，帮他媳妇说句话应该的…… “对对对，是这么回事，这大冷天的，刚出月子也不能出门，孩子可抱不出来，放屋里也不放心。”也有人反应过来说道，但是借口不是很完美。 有什么不放心的？谁家孩子不是几天之后就交给大的看？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刘小丽屋里还有5个女孩子在家呢，看孩子绰绰有余。 封家这是又犯邪病了，眼看着这么出息的女儿不来巴结，反而打人家脸，封大贵的脑子可能是掉河沟里了！ 然而并没有，封大贵虽然根本就忘了封美华的下奶礼，但是刘小丽很重视，这么个显摆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奈何封大贵进城了还没回来，说好了给她带的雪花膏红纱巾什么的也就没回来，她拿什么去显摆？ 刘小丽在家急得团团转，然而也没办法，封大贵也飞不回来。直到太阳快下山了，封大贵才匆匆走进了村子。 他去省城了！买到了梦想中的皮鞋！是真便宜啊，25块钱，就是一条鱼的钱！他还相中了一个收音机，可惜没有票，他甚至相中了一台电视机，可惜不但没有票，村里还没有电！ 唯一一根电线也只接到了大队院里，没有接到老百姓家里，倒不是人家不给他们安，线都扯过来了，再走几百米差啥，是他们自己不同意安，因为交不起电费。 咦？现在似乎可以跟大队长说一声，让他家通电？屋里有个电灯泡，能让夜晚亮如白昼，在现在也是个稀罕事，他家现在不差那几毛钱了！ 封大贵心里很热，打算明天就找梁青山说说，他家要第一个通电！ 刘小丽终于盼回了封大贵，也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雪花膏和红围巾。 封大贵说话算话，真给她买了，不但给她买了这些，还给她买了件新衣服！买布自己做衣服是要布票的，但是买现成的成衣，不要布票。不然他还真买不到，家里之前分的那点布票，都在封老太太手里呢。 刘小丽高兴疯了，将埋怨他的话咽了回去，穿上衣服，围上围巾，想了想，狠狠地倒出许多雪花膏摸在脸上。少了别人闻不到味！ 嗯，5块钱的东西就是好，真香…… 收拾完，刘小丽就要出门。 “马上要吃晚饭了，干啥去？”封大贵问道。 “今天美华下奶，我去看看。”刘小丽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 “哦，忘了，那我也去看看。”封大贵说道。 封美华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当时还有心思给起名叫美华呢，现在又一块生了仨儿子，好赖他得去看看。 封大贵突然有些感慨，他这是当姥爷了！人生啊，怎么这么快呢？他竟然不知不觉就这么老了吗？ 封大贵摸了摸胸口的钱，想了想，咬咬牙，朝老孙家走去。 封华依然看见了，赶紧放下饭碗，借口肚子疼飞奔过去…… “什么事？”封华依然在老孙家门口跟封大贵偶遇，封大贵也没留意。 “给我来条……大鱼！”他现在钓的鱼，依然让封华收着。 挺舍得啊……还是大鱼呢，她以为得是条小的呢。 “行。”封华匆匆跑进院子，又匆匆跑出来，递给封大贵一条4斤多的大鱼，这是封大贵钓了这么多天鱼，最大的一条。 封大贵心疼的直咧嘴，好几十块钱哪！但他还是拎了过来，朝张勇家走去。 封华笑了一下，又飞奔回蔡奶奶家，继续吃饭。 刘小丽到了张家，有些遗憾，外人都离开了……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不过好在张家人口也多，也能传出一句两句？没有也没关系，她明天就去别人家串串门！ 刘小丽的到来让张家人很意外，白天没来，晚上来了，还是赶在晚饭的时候。也是，她家日子现在不好过。 “妈来啦，快坐！”张勇站起来让道。 张云也有眼力见，麻利地给刘小丽盛了一碗饭，又拿了双筷子。 刘小丽看着桌子上的全鱼宴，也馋了。封大贵虽然钓了不少鱼，但是大多数都卖了，只有偶尔的才会拿回来一条小的，还要分给西屋半条，她好久没吃到鱼了。 而且她家谁的厨艺都不好，鱼拿回来就是放锅里一块乱炖，那味道，跟这桌子上的没法比！最令她眼馋的是，桌子上竟然还有个炒鸡蛋！ 全村人分鸡蛋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之一。 第470章显摆 第470章显摆 刘小丽客气了一句，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一顿风卷残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盘子几乎是专门给封美华做的鸡蛋，都进了她的肚子。 刘小丽尴尬了一下。她现在还没前世被封老太太培养出来的厚脸皮，还知道尴尬。 封美华也没吱声，张家人也都很礼貌，没什么表情，完全当做没看到。 刘小丽这才好受了点，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伸手整理了一下围巾和衣服。显摆才是主要目的……她这辈子从来没显摆过，从来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在衣食住行上超过其他人。 呃，其他任何方面她也没超过谁，出来生女儿。 封美华早就发现了她的新衣服和新围巾，并不稀罕，张勇很早之前就给她买过了……不过她还是非常了解刘小丽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 “哎呀妈呀，这红围巾真漂亮！什么时候买的？这衣服也贼漂亮，在哪买的？不老少钱吧？”封美华惊叹道。 这些话和表情完全符合刘小丽的心理预期，压抑着脸上的得意，嫌弃道：“你爸今天去了省城，回来给我捎的，个败家玩意，好几十块钱呢！” 封美华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些东西是封华给她买的，竟然是封大贵吗？真是意外。 而此时封大贵也进了院子。 张勇又是一番客气，把人拽上了桌。 封大贵看到满桌的好吃的，虽然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但是好歹对得起他这4斤的大鲤鱼！封大贵也是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才说话。 关心了一下封美华的身体，去看了三个外孙，狠狠地夸了一顿。 封大贵和刘小丽都是正常人，正常普通村民的交际水平他们都有……只是面对自家孩子的时候，心态会有些失衡。做不好父母，但是可以做个合格的外人。 封大贵的表现很让张勇满意。他之前狠讨厌封家，但是如果能像今天一样，大家和和气气地相处，也不错。 连封美华都有些意外了，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得到封大贵和刘小丽的夸赞。 饭也吃了，孩子也看了，东西也送到了，封大贵就要走，刘小丽却坐着不动，对张勇道：“听说你能买到鸡蛋？” 封大贵一下竖起了耳朵，他今天一大早就进城赶车去了，鸡蛋事件还不知道。鸡蛋啊，他也好想吃！他刚才似乎是闻到了鸡蛋味，还以为是错觉呢，现在想想，真是太香了！ 张勇点点头，“应该能。”封华说能，就能。 “那你也给妈捎点，不多，20个就行。” 封大贵立刻道：“多少钱一个啊？”他偶尔的也会跟老客户打听一下黑市其他东西的价格，都贼贵。 “1块钱一个。”张勇道。倒不是他想赚差价，他虽然是5毛钱买的，但是后来闻风过来的村里人随礼1块他也才给1个鸡蛋，这时候要卖封大贵5毛一个，就把全村人都得罪了。 投机倒把到自己人头上，可是要完。 按理说在村里买卖个鸡蛋买卖个粮食都算投机倒把，凡是私下的金钱交易都是投机倒把，被人发现了是可以去举报的，这事小了就是一顿教育，大了就不好说了。 但是好在故家屯的投机倒把是全民性质的，谁都不干净！所以基本不存在举报的危险。 但他要是被发现赚了自己村民的钱，好人缘就没了，半夜没准还得被砸窗户。 而张勇也信不过封大贵和刘小丽的嘴，他现在卖他们5毛钱，告诉他们不让说出去，保密期估计也就在3天。 所以大家还是一视同仁，1块1个，多余的钱，他更不敢赚封华的，打算都给封华。 封大贵对这个价钱非常满意，比他上次打听到的，便宜一半。这女婿还行，没坑他。 “那给我家来20个。”封大贵道。 “具体能买到多少我还不知道呢，村里也有好多人定了。” 封大贵的脸色有些不好，他一个老丈人还得排在村里人后面吗？ “不过我肯定得先紧着你，来多来少都少不了你的。”张勇又道。 那是肯定得让他插队的，而给老丈人插队，现在人也不会说什么，完全应当应份，他说这些只不过是想告诉封大贵，买到多少不一定，别到时候没有再跟他急。 张勇会说话，封大贵果然满意了，带着刘小丽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刘小丽就来到之前总去看她总给她上眼药的一个女人家。 这女人家里挺热闹，好几个人都在她家聊天做活，做的自然是封华发下来的口袋活。 “呦，小丽来啦？”屋里的人看见刘小丽，非常惊讶，刘小丽之前几乎不去谁家串门，没空，封家一大家子的孩子都得她看。 有空她也不愿意出去串门，自卑。出去干什么？生了一窝丫头片子，凑到人前让人笑话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以后可以抬头挺胸做人，谁家都能去了。 “这衣服漂亮。”谁也不瞎，刘小丽那身明显是成衣的衣服，大家都看见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嘴上还是夸赞道。 “这围巾也漂亮。” “你咋这么香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一顿，终于满足了刘小丽的虚荣心，倒是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你家大贵给买的啊？”一个女人惊叹道，不是封华孝敬的，竟然是自家男人给买的，怎么这么气人呢！ “你家大贵什么时候还去省城，给我也捎一件呗？”有人问道。反正不贵！才20多块钱！她家男人也舍得给她花钱，因为家里有钱了。 “对对，我还要你这样的围巾，给我也来一条。”又一个人道。 被人求到了，刘小丽更高兴，但她并没有应承，跑一趟省城就得一天，得耽误封大贵钓多少鱼？要不是有皮鞋勾着，封大贵才不会去呢。给别人捎带东西耽误自己赚好几百块钱？他又不是雷锋。 众人也料到刘小丽不会答应，这也是个小气的人！ 不答应没事，可以自己去！她们已经打听好了，不要票不要关系，去了供销社就能买！那谁还差那两条腿是咋地？她们家的男人也长腿！ 第471章房子 第471章房子 第二天一早，就有好几个人一起约了车，去了省城。虽然有的人不太敢出门，但是有钱了，去省城见识一下，似乎也不错。 几个男人不但带回了自己媳妇要的衣服围巾雪花膏，还带回了各种自己中意的稀罕物，剃须刀，打火机，手电筒，甚至有人搬回来一台缝纫机！ “朱老八，你赚大钱啦！”村民惊叹道，这缝纫机黑市上得好几百块，他们虽然也出得起，但是舍不得。 “你小子，够聪明啊。”有了缝纫机，那缝起口袋来不是飞快？一天就能赚好几块钱！三四个月就能把缝纫机钱赚回来！有的人心活了。 “我这是用票买的，便宜。”朱老八高兴道。 “你哪来的票啊？”这更让人惊叹了。 “跟一个老在我这买鱼的人换的，用一兜子鱼。”他也不天天去卖鱼了，攒几天去一次，一兜子其实也不少钱了，但只要不是真金白银花出去，似乎就不那么心疼。 就是这个道理，男人们匆匆聊几句，都去河面上钓鱼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更多的男人带回了更好看的衣服更稀奇的东西，刘小丽的风头出了只有一天，就被压过了，气得她又找封大贵麻烦。 “我也要台缝纫机！”刘小丽道。 “我看你长得像个缝纫机。”封大贵躺在炕上抽着烟，擦着他的皮鞋头也不抬道。对于这种大价钱的，完全没用的东西，他是不会去花钱的。 可不像前世了，买东西不看价。 买来缝纫机干啥？家里除了破布就是破布，还用得上缝纫机缝缝补补了？太奢侈了！ “我也去封华那接活干！”刘小丽道。 “你不嫌丢人了？”封大贵问道。 封华给村里人发活的第一天，刘小丽就知道了，心情各种复杂。如果是以前，有了这种好事，她绝对要冲上前去，但是现在，发活的竟然是她的女儿，让她辛辛苦苦地缝个破口袋，从她女儿手里接过一分钱吗？ 自觉已经高人一等的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再说封大贵现在有钱了，钓一天鱼的钱就顶好几百个口袋，她才不去遭那罪。不过封荣华封招娣倒是让她赶去干活了，赚的钱都给她拿回来。 其他几个更小的孩子手艺不好，人家不要。就是封招娣，人家都是看在封华的面子上要的。他家没什么针线活可以做，封招娣说到底也不是很大，没什么锻炼机会。 “你给我买缝纫机，我就不嫌丢人了！”有了缝纫机，丢多大的脸都补回来了！再说那活也不是封华自己的，她也是给人家干活，她也知道自己觉得丢人，都是矫情。 如果封华亲自把活给她带到家里，她也是会干的，呃，如果她有时间的话！带孩子好辛苦的……当然封大贵身上的钱才是她的底气，她现在真看不上那一分两分的了。 “没有，我打算攒钱盖房子，然后买个电视机！”封大贵说着，眼里全是光。 “真的？”刘小丽一下子就激动了，忘了她的缝纫机，电视机可比缝纫机高级好几个档次！关键是村里现在还没人有。 她还没见过电视机呢！都只是听说。 “不过家里没电啊。”刘小丽接着就想到了这点。 “没事，我跟大队长说了，他说等开春暖和的时候跟村里人开个会，如果大多数人同意，他就找人来拉电线。”封大贵道。 这个事已经传出去了，大家基本都是同意的，真的是不差钱了。如果家里有了电，那家里的女人晚上多做几个袋子，电钱也就出来了。 刘小丽彻底忘了她的缝纫机，那个买回来还真就是个摆设，“你上哪整电视机票啊？”买电视机要票，这个她都知道。 “我打算让封华出去打听一下。”封大贵道。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卖鱼的老主顾他都问过了，人家还缺电视机票呢。 能花得起几百块买鱼吃，还差那三四百的电视机钱吗？差就差在票上！ 60年代初的电视机绝对是大熊猫般的存在，省城的供销商场里也只有几台，电视机票是比电视机跟稀有的东西，不然几台也剩不下。 …… 封华没理会村里的纷纷扰扰，她进城去了，赵永上次说房子有信了，让她今天去看房。 封华跟他来到了中央公园边，还没看到房子，封华就对这个地里位置是相当满意了。 此时的中央公园虽然有些原生态，也还没改名叫中央公园，但是环境绝对优越，属于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未来这一圈的外围，都是繁华地区，但是因为这里靠近公园，空气质量相当不错。 赵永带着封华进了公园，封华有些意外，房子在公园里？前世她只来过这公园一次，也没留意这里有没有什么俄式老房子。 两人一直走到公园尽头，走到了江边，赵永才来到一堵墙面前，而这墙就是公园的院墙，墙上有个窄窄的小门。 赵永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这扇小门，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大大的干净的庭院出现在封华眼前。 很欧美的风格，院子很大，没有花木，全是草坪，整个大草坪上，只点缀着一两棵大树。而此时草坪也是不见踪影，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整个院子白茫茫一片，一座两层半的俄式小楼就在院子中间，梦幻的就跟童话世界一样。封华仔细看去，房子一点也不古朴苍桑，很是崭新漂亮。 “新房子啊……”封华感叹道。 “怎么？不喜欢？”赵永紧张道。他特意找的新房子！老房子破破烂烂的，哪里能入得了大小姐的眼？俄式房子一般都是木地板，老了就有蟑螂蚂蚁虫子老鼠，吓到大小姐怎么办？ “不，很喜欢！”封华笑着道。 赵永放下心来，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这座房子，说实话，他也很满意！这种房子他从来没留意过，也没进去过，现在才发现，还是有钱人会享受，这才叫房子啊！ 看了这座房子，之前让他洋洋自得的那三座新房子，简直不堪入目。他这几天也顺便给自己看房子呢，也想入手一座，他也不差钱了！ 封华对“新”房子是真满意，这就避免了将来被列为文物上交的风险…… 进到屋里，封华更满意了，大大的落地窗，全景观，南面正对着江面，一汪江水就像从眼前流过一样，后面正对着花园，上了二楼，整个公园就跟自己家的大花园一样…… 第472章布置 第472章布置 屋里的地板门窗也很新，保持地也很完整，没有哪里破损。 “大小姐，要我帮您联系家具吗？”赵永问道。 “不用。”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家具都没有了，估计是被谁租走了，西式的家具沙发在此时非常受欢迎。 不过封华也不在意，这样更好，有了她也想换新的呢，她那一堆红木家具，终于有机会出来露露脸了。 呃，俄式建筑配中国古典家具，她从来没这么搭过，希望比较和谐…… “这房子是个苏联专家的。”赵永说道。 封华已经猜到了，这几乎是唯一选项。 “我是通过姜主任弄来的，现在在你名下了。”赵永从包里拿出张房契，上面写着房主是上海人“方华”……，这是封华之前告诉他的身份资料，“方华”可是有上海户口的！户口所在地也是个豪宅呢……虽然现在还是荒废的，但是总有它兴旺的一天。 赵永也在感叹，原来这过江龙真是从“海”上来的，可是够远的。 不过大小姐这是对他交了老底了吧？赵永当时就被信任感填满了，决定以后要更尽心尽力地做事。 封华楼上楼下地看了看，非常满意，房子很大，一层就四百多平，上下两层加上阁楼，能有1000平，再加上四五千平的大院子，绝对是豪宅，在将来。 在此时的话，也就一般般吧……周围的邻居都是这样的，封华已经看过了，像这样的房子，周围有20多座，不过大小不一，新旧也不一，这是其中最大最好的一座。 而这个地点，在此时算是偏僻的，本地人不太喜欢，只有对环境要求比较高的这些外国专家才喜欢。再说，现在的土地不值钱，因为卖不出去，偏僻的土地，更不值钱了，所以这些房子才能占地这么大的院子，也算是给这些专家的福利。 谁知道没享受两年呢就便宜了封华。 封华站在楼上，看着宽敞得有好几亩地大小的院子，决定一定要保住它！好几亿呢……而且将来可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的。 “走吧，你去通知姜主任来拉货。”封华说道。 这房子不是用钱买的，而是用粮食和棉花换的，20吨玉米和20吨棉花。这要是算黑市价就不得了了，但是不能这么算，她走正常渠道也弄不来这房子，这房子之前肯定在官方手里，姜主任把它弄出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白市价，也不少了…… 同样小扣的封华心疼地揉揉胸口，不能这么算不能这么算，不管是此时还是将来，这房子都不能用钱来衡量……姜主任拿东西出去也是做慈善的……反复说了几次，她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钱拿出去做慈善她就不心疼。 封华在乔家放好了东西，趁赵永没在家，又在她家猪圈塞了10只大肥猪，算是对他的奖励。当然还是要收钱的，赵永得到的奖励只是10%的辛苦费…… 5000块，也不少了，关键是这猪卖出去，赵永能得到的人情回报，比钱都值钱。这时候能花5000块买猪的，都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单位。 封华那天听赵永说，竟然有个养猪场猪都卖光了，死绝了，面临倒闭的危险，急需种猪让他们脱离困境，不知拐了多少弯，求到赵永这里，最后赵永卖给他们1公4母，5只膘肥体键的大肥猪，养殖场的厂长差点没给赵永跪下。 厂子倒闭了职工就待业了，没钱了，没法活了！但是只要没倒闭，哪怕经营不善，年年亏损，工资还是能通过各种途径发下来的…… 赵永救他们于为难，可以想见，等这个养殖场活过来之后，赵永想在他这买点什么，全厂上下绝对没二话。而肉的稀缺程度，将贯穿未来20年。 封华想了想，又放出1只公驴。 空间里有两只公驴，里面温暖如春的环境让它们提前进入了发情期，一天在里面干八百回！关键是不管谁输谁赢，都叫得跟个神经病似的。封华每次进空间，迎接她的都是魔音灌耳。 第一次吓了她一个激灵。不过进去之后就好了，封华一个眼神过去，谁都不敢再叫一声，老老实实地跟个不会发情的骡子似的。 一山不容二驴啊！还是放出来一只清净。 而猪封华可以拿出来卖了，其他牛马羊驴她打算自己留着，哪怕是杀了吃肉，也留在空间里自己吃……总比猪肉有营养。 驴一来到外面的环境，非常不适应，冻坏了，嗷嗷嗷地就叫了起来。 把严朗叫来了。 “大小姐，你可来啦！”严朗爬在墙头上问道，他听到赵永私底下称呼封华为大小姐，他也学会了。 赵永的这座房子在中间，一左一右是严朗和乔阳。 “有事？”封华问道。 “有事有事，我过去说？”严朗皱眉看看嗷嗷叫的驴，又看看封华。 “我过去吧。”封华瞪了驴一眼，它立刻老实地闭嘴了。 严朗…… “什么事？”封华进到严家屋里问道。 “大小姐，我什么时候有活干啊？”严朗有些忐忑地问道。他来这里可是来做厨师的！结果封华回来一个月了，对他一点安排都没有，还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佛龛太大，他坐不住啊！ 之前封华来去赵永家都没什么动静，赵永也没对严朗说，他都不知道封华已经来去几回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跟她说这个事了。 “哦，这个事。”封华还真忘了，“那正好，你今天就开始吧，做什么你随意，好吃就行，没事也可以研究个新品种。” 封华说完，回到赵永家，拎着一袋子面粉和各种调料出来了。 终于有活干了！严朗立刻高兴了，“好好好，大小姐您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很期待。”封华说道，想想如意糕的味道，她还真的很期待。 离开赵家，封华又回了她的豪宅，打算好好装点一下。 上辈子她有许多座房产，世界各地的都有，没有一个让她上过心。一开始房子是住的地方，而跟她住的人是王展鹏，她闹心还来不及。 后来房子是彰显身份地位的地方，所有的装饰打点和平时的清洁维护都有专业人士负责，她就负责晚上回来睡觉，白天出去赚钱。 眼前这座房子，是她第一次用心装饰的房子，就像装饰一个梦，将来，方远和她的孩子，都会住在这里。 第473章傻傻分不清 第473章傻傻分不清 首先自然是打扫卫生，封华站在屋子中间，精神力慢慢覆盖整个一层，秋毫必现，只要她想，任何角落里的一颗灰尘她都可以看见。 然后慢慢把灰尘聚集起来，最后形成一个球，飘到她面前。 “我要开始修仙啦？”封华笑了一下，精神力一分散，灰球就要掉落，吓得她赶紧聚精会神，又把它凝聚起来。这要是散在她面前，她可就是灰头土脸脏死了！ 封华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木桶当做垃圾桶，把灰球装了进去。 这房子的主人离开之后，这里肯定被人仔细打算过，还不知道打算分给谁做什么用呢，几个月时间，只是落了些许灰尘。 但是封华出于习惯，还是决定用水再擦一遍。这次是凝聚了一个水球，去四面八方滚了一圈。 抬头再看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了…… 封华又上了二楼如是操作一遍，最后是阁楼。阁楼是尖顶的，住人不太合适，主人似乎也没打算在这里住人，阁楼里摆着许多个花架，上面还有很多花盆，可惜花盆里的花不是冻死，就是枯死了。 封华把花盆里的土都清空了，打算有空的时候移植点空间花卉出来，一定美翻了。 楼上忙完，封华又去了地下室。豪宅哪能没有地下室？不过地下室里干干净净，连一颗硬币都没有给她留下，就不要说宝藏了。 封华不死心地探了探周围，没有发现什么暗室暗匣之类的…… 也是，人家这是有序撤退，又不是慌忙逃跑，来不及拿什么，哪里有东西让她捡漏，即便是有，也早让别人捡了。 封华也没什么失望，这就是她见了地下室的例行扫描。 打扫完卫生，封华就开始布置家居。 这有些困难，想把拔步床安置在西洋雕刻的穹顶下，有些费劲…… 最后封华从吴家那无数的收藏里扒拉出一个中西合璧的公主床，才觉得屋里和谐一些。 客厅里的摆设也是如此，吴家不愧是大家族，民国时候也非常流行中西合璧的家具，她东拼西凑，竟然凑出了一套非常和谐的。 至于地毯，那更好说了，从大草原收来的那些毛毡毛毯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她挑了一些抽象图案的，铺到地上，竟然也很和谐。 之后就是各种小摆设，这个更不愁了，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是没有多少油画，不过现在的屋里，已经不是西洋风了，挂上中国画，一样完美。 等一切收拾好，封华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而屋里的灯不知道被她什么时候打开了，所以竟然没发现。 封华抬头看了看晶莹剔透的水晶灯，非常满意，这灯竟然没有被拿走，估计也是不想得罪这房子后来的主人，这屋子少了这个灯，后来人可不好配。 这房子的客厅是挑高的设计，天棚距离地面四五米高，这水晶灯也特别大。 估计没拿走也因为别的房子放不下，这灯挂在一般人家的屋里，都可以当“落地”灯了。 封华又看了一眼房子，满意地回家了。 对于她的晚归，蔡老太太没什么意见，有工作的人都身不由己，领导说要加班自然就得加班。 “以后天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现在路上危险！”蔡老太太看着黑沉沉的夜色说道。 “好的！”封华应得很痛快，至于能不能做到，她也身不由己啊……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封华就去了张勇家，给他送鸡蛋。这鸡蛋已经答应了好几天了，也该送来了，再不送来村里人都得堵张勇家门口了。 两篮子，200个鸡蛋。 “够不够分？”封华问道，她不知道张勇订出去了多少。 张勇……他要是说不够会不会很过分？但是这肯定不够啊！村里虽然只有100多户，但是每家对鸡的需求不是一只两只，最多的要十多只，最少的也要四五只，他们真的不差钱了。 关键是这鸡蛋孵出来的是公鸡母鸡还不一定呢。 而且他家三个儿子呢，他想给封美华多吃点鸡蛋，唐贤说了，光吃鱼营养太单一，不够。 “能再来点就更好了……”张勇有些心虚道。他觉得封华能前后弄来300个鸡蛋，还是那么便宜的价钱，绝对不容易，他这要求有点过分。 “没事，那就再来点好了。”封华说道。卖谁不是卖呢……出去做慈善也是做，在家门口做也是做，都一样。 张勇高兴坏了，赶紧给封华拿过了鸡蛋钱。 而里屋的封美华也醒了过来，因为三个小家伙醒了，扯着嗓子开始哭。 “金吒木吒哪吒不哭啦，三姨来看你们啦……”封美华在屋里说道。 “什么？”封华大惊失色，“这仨孩子叫什么？改名了？”金吒木吒哪吒是什么鬼？还不如文武双全呐！ 张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名小名，你那天不是说生了个哪吒嘛……” 感情都是她的错了？她只不过顺口一说开个玩笑而已！又不是金口玉言，要不要这么当真？ “我觉得挺好的……借你吉言嘛……”张勇又道。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反正是小名，随意吧，总比猫蛋狗蛋强。 封华进了屋，借着朦胧的晨光，看着封美华如何照顾孩子。这也是学习经验不是……她将来总要用到的。 封美华虽然是新手上路，但是经过十多天，业务已经很熟练了，关键是，她的那六个妹妹一个弟弟，她还真没少看。特别是小的几个，除了喂奶她办不了，其他基本都是她在干，所以现在一个人带三个孩子，竟然也不觉得手忙脚乱。 “哪个是哪吒？”封华问道。 这三个孩子竟然是同卵的，长得一模一样！这概率，封华记得好像是两亿分之一，简直了。 她虽然有精神力，但是真不会修仙，能靠什么神识可以分出每个人的不同，她接生的时候记得老大是红包被，老二是黄包被，老三是花包被，现在三个孩子都穿着衣服躺在一个颜色的被窝里，她表示傻傻分不清。 “这个是。”封美华指着靠着自己最近的一个孩子说的。 自从知道自己怀的是三胞胎，她又赶紧做了不同的衣服和被子，三种颜色，衣服做不起那没多新的，就在四处划拉的旧衣服上缝上一二三。 第474章等着他怀里的蛋 第474章等着他怀里的蛋 封华观摩了一下怎么给孩子喂奶，就离开了张家。 她来的时候村子外面还没有人走动，安全，现在不行了，马上就要有人出来扫雪。她并不想让村民们知道张勇的鸡蛋是从她这得来的，那到时候堵的就是她了。 而且那会让刘小丽和封大贵飘起来。 封华又骑着她的“四美”，那四匹军马，去了省城，继续收拾她的房子。 硬件都已经完成，现在屋子里就差各种窗帘和被褥了。好在她空间里有各种布料，有赵永收集来的，也有她在京城和上海扫荡的，她也不打算多做，只打算收拾出两间卧室，她和蔡奶奶一人一间，完事。 她刚做了一会，就发现大门外来了几个人。 这房子自然不会只有一扇开在公园里的小门，面朝江边处，还有一扇气派的大铁门，2年前没把它融了炼钢，也多亏它安的是地方。 封华仔细一看，原来是赵永、段良玉、严朗和周新月，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扫帚拖布水桶之类的，看样子是要来给她打算卫生。 封华笑了一下，把人迎了进了。 几人进到屋子都傻眼了，不是说好了空空荡荡满是灰尘等着他们打算吗？这简直比新房子还新，而且这屋里的摆设，怎么这么漂亮？ 几人都看向赵永。 赵永最傻眼，不过想想人家是什么身份，肯定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100个人来给收拾了，他这殷勤倒没献明白。 “呵呵……真漂亮啊！”赵永赞叹道，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内设。最近，“豪门”他也进了几处了，但是没一处可以跟眼前相比。 他也说不上哪里好，只觉得处处都精致，哪哪都好看。 只有段良玉和周新月表现好一点，这俩人出身相对高一些，虽然没见过收拾地这么漂亮的，但是类似这种中西合璧风的风格，他们家曾经就是。 但那都是曾经了……看着光可照人的地板，洁白柔软的地毯，几个人低头瞅瞅自己湿湿嗒嗒的大棉鞋，都不敢迈步。 “快进来，不至于。”封华笑了一下，“将来你们每个人都可以住这种房子。” “呵呵……”四个人表示大小姐真会说瞎话。 不过赵永的眼神却亮了几分，这么大的房子，这么精致的装修他可能办不到，但是缩小个规模，似乎也可以。他这几天看了好几处一层的老房子，面积也不大，100多平，但是也是俄式老建筑，无论是外观和内设，都很美观。 这个可以有。 封华站在门口，给他们开着门，大有你们不进来我就不关门的架势。 四个人到底不是扭捏小家子气的人，大小姐这么抬举他们，他们自然也得给面子。 几人坐到了壁炉边，那边沙发下雪白的地毯到底没敢踩。 壁炉里现在烧着荔枝木，木头上正在烤着一只肥野鸭。 四人坐下，野鸭的味道也刚刚散出来，哈喇子瞬间流一地，只有周新月身为女孩子，矜持些，看不出什么馋相，不过看着野鸭的眼神也是带着光的。 “大小姐，你这么烤不行……”严朗看了一会说道：“太近了，这样外面糊了里面也没熟，而且你这油摸地也少了。” 封华厨艺不错，但是仅限于家常菜，其他都只会吃，不会做，今天想烧壁炉的时候发现了之前心血来潮砍的一堆荔枝木，就打算做个烤鸭。 前世烤鸭真吃了不少，但是从来没做过。 “那正好，你来，我也学习一下。”封华道，说完起身去了厨房，端了一堆她自认为有用的调料出来。 严朗高兴地和赵永换了个地方，坐到了离壁炉最近的位置，接手了烤鸭的工作。 他虽然是糕点店的传承人，但是他从小爱吃，也爱研究吃，除了糕点，他做其他菜的手艺也是大厨级别的，要不然前世也不会成为这一行的大亨。 封华又去厨房，拿了一些水果出来，没有太嚣张地拿出反季节水果，而是挑了几样可以长时间储存运输的种类，苹果、桔子、柚子、橙子。 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除了桔子，其他三样赵永都没见过！ “大小姐，这东西有多少？能拿出来卖吗？”赵永问道。好吃的再好，钱也是第一位的。 “不能，我自己吃还不够呢。”继粮食和棉花之后，她不想再刮起一股水果风，那就太妖了……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小合营呢？”封华突然问道，严朗和周新月都来了，小合营总不能一股人在家吧？ “乔阳看着呢。”严朗道。他们是来干活的，带个不懂事的孩子来，就是来添乱的了。 想到乔阳靠谱，封华也就放心了。 想到几个小孩子，封华又去了厨房，收拾了几口袋水果出来，“一会回去带上。”卖是不行的，自己人吃还是没问题的。说完又拿出一口袋土豆地瓜，好了，午饭也出来了，烤鸭配地瓜……省得她去厨房做饭了。 都说厨房就是女主人的阵地，不许别人染指，她是把赵永严朗他们当朋友的，朋友来了，她总不能让人家做饭，（烤鸭不算做饭……）但是她又实在不想下厨，所以干脆偷工减料一下，好在也没人介意，反而开心地不得了。 封华这边在吃烤鸭，张勇在那边分鸡蛋。 全村人又集体行动，来张勇家领蛋。一个个把张勇夸了又夸，实在没什么好夸的了，就夸封美华和她那三个儿子，说道这个，就是真心羡慕了，夸起来更情真意切了。 张勇并没有得意忘形，答应他们一家再来十个二十个的请求…… “我再去问问，可能还会有点，但是肯定不多！”张勇也真诚道：“你们也知道，这时候谁家鸡还下蛋？人家养这鸡也不容易，可养不了太多，攒不下那么多蛋。” 这倒是实话，众人只好作罢，只说下次再有的时候别忘了分给他们，顺便交了全额的定金，看着张勇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才安心地离开。 张勇这里能弄到种蛋的消息已经传到别的村子了，许多人托亲靠友地都过来求蛋，张勇只好拿出个本子，按交钱的先后顺序算。 封大贵喜滋滋地抱着20个鸡蛋进了屋，立刻就看到了坐在堂屋里的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那架势，分明就是在等着他，不，等着他怀里的蛋！ 第475章刮目相看 第475章刮目相看 封老头没说话，也没看向封大贵，自顾自地在那抽烟袋。封老太太的眼神就有些阴沉了，恶狠狠地盯着封大贵。 封大贵僵在门口，腿有些抖，想进西屋，到底没敢。 “拿过来。”封老太太突然说道。 封大贵紧了紧怀里的蛋，没动。 “我让你拿过来！”封大贵吓得一抖，差点没把怀里的蛋挤碎了。 刘小丽从屋子里走出来，看也没看两个老人，只对封大贵道：“咱家买的蛋拿到啦？你说女婿也是，还要我们钱，1块钱一个呢！不过也是，亲兄弟明算账，闺女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就是老张家的人了，既然是两家人，给钱是应该的。” 话里的意有所指，封老太太就当没听见，她在村里，堪称马老太太第二。 “闺女是闺女，儿子是儿子，闺女是别人家的了，儿子永远是自己家的！儿子有了好东西，就得孝敬老的！”封老太太道：“这话我就敢出去说！谁敢说我不对？” 刘小丽顿了一下，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到底分了家了，是两家人了，儿子家有啥就想要啥，那跟没分家有什么区别？”刘小丽回过头，冲封老太太说道。 封老太太一下子站起来，反了天了，竟然敢跟她顶嘴了！上去就想跟她撕吧。封老头拉住了她，别打坏了蛋！ “今年的孝敬还没给呢，就现在给了吧，说好了每家20块钱，正好，就一家20个蛋吧。”封老头道。 封大贵…… 刘小丽…… “哪有刚分家没几天就要孝敬的？”刘小丽尖着嗓子道。看封老太太刚才竟然没过来打她，她胆子又大了几分。 “一年一给，早晚是给，我就年头要，咋地吧？”封老太太抓住了老头话里的精髓。 还真不能咋地。 “那大哥二哥家给了吗？我们是老三！等他们给了我们就给。”刘小丽道。哼！看那两家上那弄蛋去！ 老头老太太都是临时找的借口，他俩还没从过去几十年的情景里分离出来，还以为封大贵和刘小丽还是过去那一对鹌鹑，他们说啥是啥，半点不敢反驳。要个蛋，还不手到擒来？ 现在话被架在那了，封老头有些不好改口，自己打自己脸。 封老太太就无所顾忌了，也不管蛋碎不碎了，上去就抢。 封大贵没松手，刘小丽也扑了过来，三个人扭做了一团。 有儿媳妇参与，封老头到底顾忌一些，没有加入战团，老公公打儿媳妇，那传出去老大屋里的几个孙子都不好找对象了。 封大有一家，大人孩子都没在家，躲出去了。封大有和钱丽梅都不傻，而且也早就听说了封大贵定了20个蛋，今天一看张勇开始分蛋了，就知道家里要闹。 他们还是不在场比较好。 二对一，封大贵没敢还手，一个劲地躲，封老太太岁数大了，刘小丽产后虚弱，两人打了个半斤八两，最后遭殃地是封大贵怀里那一包鸡蛋，都碎了…… 而他们呜嗷呜嗷的声音自然招来了邻居，又让人看了一场大戏。 封老太太看蛋都碎了，又心疼又解气，扑拉扑拉身上的土，转身回屋了。而封老头早在有人趴窗户上看的时候就躲回了东屋，装耳聋。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 刘小丽和封大贵也心疼地要死，但也没浪费，这蛋是碎在兜子里，虽然跑了些蛋液，但是留下的更多，两人赶紧拿出一个大碗装了起来，也没敢出去炒鸡蛋，怕那香味刺激了封老太太，直接烧了热水，在屋里冲了鸡蛋水喝。 “没事，张勇说还能弄来蛋呢，少谁的也少不了我们的。”封大贵道。 这鸡蛋水是真好喝啊，这么喝着似乎也不错……20个太少了，下次应该买50个，就是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这可怎么办啊！春天快点来吧！ 封大贵现在有点向行动派发展了，喝完一大碗鸡蛋水就起身去了张家，定了20个鸡蛋，没有要50个，真保不住。 而且这20个他也不打算往家拿了。 “你帮我把蛋孵出来，到时候春天了，他们搬出去了，我再来拿。”封大贵道。刚才家里那点破事估计已经传遍全村了，封大贵也就不怕丢脸，有啥说啥。 “行。”张勇说道。 他一个人撑起全家，是个家务能手，人工孵蛋这个活他还真会！特意跟邻居老太太学的，家里曾经的鸡，都是他孵出来的。后来这个活他交给了张云，张云也出徒了，家里留下的那20个蛋已经孵了10来天了，再有10来天就要出壳了。 再多20个，也不费事。 张勇也是看在封大贵最近表现不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废的关系，答应的挺痛快。 要知道在冰上钓鱼，一钓一天，可是个很辛苦的事，他一个年轻小伙子有时候都觉得冻得受不了，更何况他老丈人了。这个活虽然来钱，可是村里的老少爷们也没都去，只去了不到三分之一，剩下那些，都是吃不了苦，怕冻生病的。 他真没想到传说中非常窝囊没用的封大贵，能受得了这个苦，而且似乎也不觉得苦，每天钓鱼都非常积极，每次去的都比他早，回来的都比他晚，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封大贵得到张勇的答复，满意地去河边钓鱼去了，他不是在钓鱼，他是在钓房子钓电视，钓他美好的生活！ 封大贵来到河边，竟然看到自己的冰窟窿上有人了，气得他一蹦三尺高，过去就要跟人干仗。 结果走到近前发现那人竟然是他大哥，而封大有也没有钓鱼，只是空着手，站在窟窿边。 封大贵停了下来，有些复杂地看着封大有。 之前，他们家三兄弟的关系不错，从小就不错，长大了结婚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也没发生什么矛盾。 封老头封老太太把持着家里的大全，他们三个儿子也都是被奴役的，分不出高低贵贱来，也就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到了分家动真章的时候，就看出谁亲谁不亲了。 “老三，你没事吧？”封大有关心地看着脸上被挠出几道血道子的封大贵。 第476章兄弟之争 第476章兄弟之争 “你让妈挠一下，就知道有事没事了。”封大贵阴阳怪气道。现在想想，大哥似乎还真没挨过几回揍，特别是他长大结婚之后，挨揍的永远是他和他二哥。 原来偏心已经这么明显了，只不过他之前没留意。 封大有有些尴尬，“我也不想这样，我真不想！我不想占你和大富谁的便宜！” 封大贵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开春我就盖房子搬家，保证不让爸妈再来找你们麻烦。”封大有道。 他不提房子还好，他一提房子封大贵心里更不顺了！你住的是砖房！我住的是个几十年的破土房！刮风下雨大雪天，睡觉都不敢闭眼，就怕一不小心房子塌了！ “哼！”封大贵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有事吗？有事赶紧说，没事我要钓鱼了。”他要赶紧钓鱼赚钱，到时候你住砖房，我也住砖房，保证比你的还大还气派！ 封大有更尴尬了，但是他今天来是有事情的，不能就这么走了。 “那个什么，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围着这窟窿，想趁你不在的时候钓鱼呢。”封大有道。 这个事封大贵都知道，他又不能1天24小时守在这里，他总得回去睡觉吃饭，有人就趁他不在的时候钓两竿，但是只要他回来了，人家都乖乖走了，他也不好太计较。 封大贵没吱声，封大有继续道：“要不我跟你来一起钓鱼吧？” 封大贵一下就瞪圆眼，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善，说来说去，这是来抢钱的了？！ “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封大有赶紧道：“我就在你旁边凿个窟窿，不用你这个，咱俩离的近，也能做个伴，没事说说话唠唠嗑啥的。” 封大贵眯了一下眼睛，智商突然升高，“旁边是多远？” 封大有不好意思了一下，伸手一指。 封大贵气得鼻子都冒烟了，那可真是旁边啊！他撒泼尿都能泚他身上那种！ “你也不怕把冰砸裂了咱俩都掉窟窿里？”封大贵冷冷道。 “那不能，这冰一米多厚呢，离得再近也掉不下去。” “那也不行！”封大贵直言道，不想再跟他废话。 为了避免发生抢鱼的嫌疑，每个冰窟窿最小距离都在十多米二十米左右，十米之内根本没有，这是潜规则，大家都很讲究，哪怕是亲戚都没有离的近的。 离得近也容易做无用功，这个方向就来一条鱼，上了你的钩就不会上他的钩，不如离远点。 但是封大贵这个冰窟窿可能真的凿在点子上了，他前后左右虽然都有人了，但是就没有他钓的鱼多！ 全民钓鱼活动开始，封大有没几天也参与了进来，离封大贵有100米远，看着人家几十块钱几十块钱的赚，眼热啊！但是他命不好，冻一天也就能钓一条两条的。 每次看见封大贵半袋子半袋子地往回拎鱼，他都要得红眼病了。 封华现在上班了，不帮封大贵藏鱼了，封大贵也鬼，就把鱼寄存在梁青山家！封老太太也不敢去梁青山家硬抢。 封大有不想像封老太太封老头那样，从兄弟手里硬抢什么东西，那样太难看了，但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亲兄弟要互相帮衬不是？他又没占他的坑，只不过在他旁边再凿个窟窿怎么了？虽然这个旁边有些近…… “那要不这样，我再远点？”封大有又指了一下，远出了三四米。 到底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儿子……整个封家出了封华一个奇葩，可能是耗尽了所有气数，其他人多多少少都随了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点劣性。 “不行不行不行！”封大贵死活不干。 封大有也生气了，走了。 但是第二天，封大贵来钓鱼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旁边5米处，多了一个冰窟窿，封大有正在钓鱼。 封大贵上去就干，自然没干过……封大有的身手竟然比他高出一大截。 周围的眼睛都聚了过来，朱老八过来拉架，他身体更好，三两下就把两人拉开了。 “老实点！”封大有觉得丢了面子，放狠话道：“我在你旁边怎么了？没占你那窟窿就是看在兄弟情分上了，再不老实就真把你那窟窿占了！” 封大贵确实老实了，打又打不过，人家就是硬抢去，他也没办法。其他人没硬抢，那是看在封华和张勇的面子上，可是封大有不看这些，他知道在这俩人身上，他可能占不到什么便宜，也就不介意得罪。 然而封大有跟其他人一样，哪怕窟窿离得这么近，他每天也没什么收获，倒是比之前多了，曾经了一两条，变成了两三条。 而最气人的是封大贵的运气似乎更好了，曾经的六七条变成了七八条，十来条！ 把封大贵得意的，嘴里的二人转都不带停的。 封大有真的动了心思再跟他干一仗，好把那冰窟窿名正言顺地抢过来了。 他先挑衅硬抢，是不敢的，那样面子掉地上就别想捡起来了。现在这样离得近，蹭一蹭，亲兄弟互相帮衬嘛，还说得过去，但是亲兄弟抢人饭碗就说不过去了。 封华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她是几天之后又给张勇送鸡蛋的时候听张勇说的。 封华一点不意外，他这个大伯，也是一言难尽的主。上辈子在外面打她旗号打得跟她亲爹似的！不，比她亲爹都猛！ 她亲爹到她发达的时候已经被养废了，顶多知道个吃喝玩乐，而他这大伯倒好，还想着创业，跟她比肩呢。 有些不知内情的人，到底给她几分面子，让一让他，倒也让他有了一番事业，可惜正得瑟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狠狠地坑了他一把，把他坑破产了。 而他自己偷税漏税地事也被挖了出来，面临巨额罚款和牢狱之灾。 封大有当时事业有成的时候，在她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说话都是颐指气使的命令式，所以等他潦倒了，封华也没惯着。 任他跪在她家大门口，封华也没帮他平账，赔不起罚款的封大有进去了，几年之后出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真的洗心革面了，也不创业了，也不找她麻烦了，跟她亲爹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去了。 钱自然是从封老太太那里得到的。 封大有现在还没黑化，都这样了还没下手抢封大贵的冰窟窿，说实话，封华挺意外的。 不过，都不关她的事！ 封华又去看了会文武双全，就去了方家，她以后每个星期“双休”，有时间找他们学习了。 第477章方远更合适！ 第477章方远更合适！ 方家只有女人在，男人们都去河边钓鱼去了，这么赚钱的事情，怎么少的了会过日子的方家人。 不过方健除外，他不算男人，他算病人。他这小体格，去河边冻一天，没准就得躺着回来。 方芳看到封华到来，赶紧心虚地放下手里的针线，拿出课本装作学习。 “小键啊，你封华妹妹来了！快过来给讲课！”方老太太一见到封华，就朝东屋喊道。 方家没结婚的孙子都跟方老头方老太太一起住在东屋。 方健拿着书本过来，方芳领着两人去了自己房间。 小学的语文，在封华看来也没什么东西，就是识字，背课文。识字她会，课文不会，这个真没学过。她前世学字都是硬啃，看字典，看报纸，没读过“课文”这么正规的东西。 不过以封华现在的记忆力来说，简直是过目不忘，不过她倒是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就太打击方芳的积极性了。 她表现地跟方芳半斤八两。 这样已经很让方芳惊叹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学过的，现在也有点印象的，而封华一天学没上过，第一遍学，就能追上她的节奏，太厉害了。 方健却看了封华几眼，封华有时候装不会，其实装得挺不走心的，心思简单的方芳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方健却看出了几分。 他笑了一下，没有说破。 封华看着桌子上三人的茶缸，意念一动，往方健的茶缸里添了点空间水。 有病要早发现早治疗嘛，她总不能等几个月之后方健马上要死之前，才给他调理身体，病入膏骨，空间水可能也没有用。 即便是现在，封华也不确定空间水能不能治疗他的先天性心脏病，不过总得试一试，尽一点心意。 一上午的功夫，一大茶缸水喝完，方健皱了皱眉，找了个借口出去上厕所了。 封华也没在方家停留，人家要吃午饭了。 “你就别走了呗，在我家吃饭吧！”方芳挽留道。她跟封华的关系都这么好了，封华再不留饭，就显得见外了。 “我中午跟我姐说好了，要去她家吃饭的。”封华道。 这样，方芳只好作罢，“那下次，下次在我家吃饭，就明天！” 方老太太在厨房听见，也走了过来，“是啊小华，就在奶奶家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叫得那个亲，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这是她亲奶奶呢。 我想吃龙肉！ 封华心里翻了个白眼，笑着道：“那就明天吧，我什么都不挑，有什么吃什么，方奶奶不用再麻烦。”封华想了想，倒是答应了。人生真是奇妙，她要在方家吃饭了……上辈子可没有这种事情，她要体验一把。 虽然这辈子，她是吃定了方家的饭，但是方老太太亲自做请，也挺奇妙的。封华现在看着她的脸，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前世她的恶声恶气、污言秽语。 她得让方老太太多给她献点殷勤，洗洗她的脑子！省得哪天一时忍不住，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哎！好好！”听到封华肯在家里吃饭，方老太太特别高兴。封华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全村的一次活计加起来，分下来的钱得有几百块，而三五天就能分一次。村子里从来没出过这么厉害的人！ 更何况，她还想撮合一下方健和封华。 封华走了，也没去张勇家，那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方老太太却拦住了从厕所回来要进屋的方健。 “你和封华也相处几天了，她咋样啊？”方老太太意有所指道。 “很厉害，非常厉害，将来没准还真是个大学生。”方健中肯道。自学小学课程一年就到了这种程度，说明人家很聪明，肯吃苦，有了这两样，什么学上不成？ “这么厉害？”方老太太有些惊讶，有些不信，实在是不想相信。现在这样他们就有点够不着了呢，人家再成了大学生，那是真够不着了！ “那你咋样？能考上大学吗？到时候你俩上一个大学，正好！”不过她的孙子也是厉害的。 方健苦笑了一下，下学期的学他都不知道能不能上了呢，还大学？就他这半夜总失眠，白天没精神的身体，估计是挺不了多久了……不过自从刚才上完厕所之后，身体似乎有些轻松？ “奶，你就不要瞎想了，没戏。”方健说着，随口道：“反正我是没戏，你有想法去找别人吧。”说完进屋了，外面冻死了。 “你没戏还能谁有戏！你二哥个闷葫芦，遇见个大姑娘都不敢正眼看！你小弟个傻子，还整天玩泥巴呢，就你三哥比你强，可是离那老远……” 咦？方老太太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要说方家跟封华最有关系的，就是方远啊！方远当初可是救了封华一命的！封华就是看不上谁，估计也能看上方远！必须看上！ 这也就是新社会了吧，这要是以前，有了这关系，她上门就能把封华的亲事定下来！不是说那个什么救命之恩当…… “当啥来着？” 方老太太一时情急，就心里话就说了出来，追上方健问道。 “当涌泉相报。”方健道。 “不是这句，你少忽悠我，别以为你奶奶没文化就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起来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方老太太说完眉眼带笑，她好像找到个新出路？方远怎么看都比方健合适啊！高中毕业，在当兵，人又健康又标致，关键是还是封华的救命恩人！配封华妥妥的！ “你想太多了，我哥都写信回来说过了，他的事不用你们操心，部队会解决的。”方健道。 方老太太表情一顿，也想起来了，半晌遗憾地叹口气，真是的，孙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封华不知道方老太太此时的一番感想，她要是知道了，没准立马拎着两斤猪肉来串门…… 第二天，方家的午饭很丰盛，不但是干饭，竟然还有一条4斤左右的大鱼，做了一锅鱼汤，过年发下来的肉他们也没吃完，今天做了个酸菜白肉，这诚意，钢钢的了。 封华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拎着两瓶56度的白酒，虽然不是特贡茅台，但也是一种名酒。这两年高级酒还有少量生产，低级酒可是全停产了，吃的粮食都没有呢，哪里能奢侈地去酿酒。 第478章找来 第478章找来 方老太太看看封华手里的酒，再看看她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又想想自己得意的三孙子…… 算了，孙子不让管，上次写的回信特别严厉，她还是不要说了。再说，说了也没用，封华看着高，其实年纪还小。 封华现在1米5多，现在人吃的不好，一般成年女人也就这个身高了，所以光看身高背影的话，已经看不出这是个小孩子了，但是同村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十岁出头的毛丫头，没到年纪。 方老太太打消了这个心思，继续热情地招呼封华吃饭，现在还小，但是总会长大的嘛。 封华又在方家呆了一天，给方健喝了点空间水，果然看他脸色比昨天好多了。 方健一觉睡到大天亮，感觉浑身轻松，他自己都特别意外，最后找不到原因，也只能算了，可能是最近家里吃的好？ …… 第二天，封华又去了省城，给赵永送去粮食和棉花。冬天还没有过去，出货要抓紧。 然后就回到她在公园处的房子，继续收拾，今天她打算修整一下院子，这空空荡荡的大草坪，在她看来有些太浪费了，不如种些花木瓜果，比较符合中国人的审美。 当然现在还是冬季，什么都种不了，但是可以收拾一下上面的积雪和厚厚的荒草。 原主人搬走了，也没人打理这草坪了，早长成了野草地，如果现在不修整，到了春天，这里肯定是个理想的野菜采摘地…… 封华放开精神力观察了一下，冬日的公园里没有人，江面上更没有，另一边的邻居们，也都是空房子，方圆几里地，安静的只有她一个人。 非常好。 封华的精神力从雪地上一扫而过，两个高高大大雪人就被她堆了起来，立在门边，像个门神。她又奢侈地从空间里找出胡萝卜、红辣椒和山竹，分别给它们做了鼻子嘴巴和眼睛。 又拿出两条红布做了围脖，封华童心大起，不嫌费事地又给它们现做了两顶圣诞帽。 3米多高的大雪人做完，地上的积雪并没有见少，这院子实在是太大了，有五六亩地，封华看了看，又顺着墙边，做了一溜的小雪人，每个都一模一样，最后还剩下一半的积雪，封华想了想，在院子里仿照着她的房子，堆了个迷你小豪宅。 什么沙堡雪堡，她都没做过，但也不是什么难事，模仿个外形而已，又不是要进去住人，封华索性做了个实心的。 半个小时之后，雪堡完成，光看外形的话，绝对能唬人，跟旁边的房子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例是10比1而已。 这可不是手堆的，这是完全用精神力堆砌的，想做错都不容易。 积雪都被清理出来做了雪人，就露出了地面上高高的枯草，封华的精神力像一柄无形的刀刃划过，野草只留下了根部，其他都被她收进了空间，打算一会扔到没人的地方。 “哎，翻地这个事，还是交给赵永他们吧。”封华看着已经变成理想耕地的院子说道。她的精神力操作点细小轻微的实物还可以，在空间里也能翻个地播个种，但是在外面就不行了，太累。 …… 蔡亚君下了火车，赶紧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听说过东北冷，没想到会是这么冷！这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吗？ 蔡元君就更不抗冻了，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她也听说了东北冷，所以拿了自己最厚的大衣来，结果现在几乎把行李里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了，也还是冷，很冷。 “不行，快走。”蔡亚君拉着姐姐，快步跑出站台，进了候车室，好在候车室里有暖气，两人进来，立刻觉得活了过来。 “我的天，这里的人是怎么活的？”蔡元君抖着嗓子说道。 一口吴侬软语立刻招来了无数视线。 蔡元君和蔡亚君接到了封华的电报，就准备真的来看看，那可是他们的亲奶奶，父亲这边唯一的亲人，而且已经八十多了，今年冬天还这么冷，也不知道日子到底好不好过，他们怕来晚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但是两人都是公职人员，不能说走就走，等把假请下来已经是几天后，从南折腾到北，更是从正月走到二月。 沈鹤庭现在恨不得搬到苹果棚里去住，他不敢请也请不下假来跟他们一起来，所以现在来的只有蔡亚君蔡元君两个人。 “这可怎么出门啊？”蔡元君望着窗外被风吹起的飞雪，心有余悸。 蔡亚君一个男人，也望而生畏了。他不知道封华这地址到底离火车站多远，但是只要不是在火车站对面，就凭他俩现在身上的衣服，就别想走到，一定会冻死在半路上。 蔡亚君找到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拿出地址，问问到底在哪，怎么走，有多远。 结果真的是生与死的距离，步行的话，得1个多小时。公交车虽然也有，但是如果运气不好，等车的时间也不少于1个小时！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直接买票回去吧？”蔡元君喃喃道，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 “买衣服呗。”蔡亚君看着候车室里的人，人家就不觉得多么冷，因为人家穿的厚，各个都是大皮草！羊皮狗皮狐狸皮，貂皮狼皮貉子皮的，各种皮，就没见过几个光穿棉袄的。 蔡元君穿的也是皮衣，不过是没毛的光杆皮，不抗冻。蔡亚君穿的甚至是军大衣，但是他一直在南方当兵，那个军大衣和北方的军大衣可不能比，顶多就是个风衣的厚度，一样扛不住零下30度的风雪。 蔡元君看了一眼，说道：“他们不会卖的。”谁卖谁是傻子，那卖的不是衣服，是命。 蔡亚君也知道这点，他没有找这些人买，他又找到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军官证和姐姐的工作证，说明了来意，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果然很和气，答应帮他们去供销商场买两件大衣回来。 这里好歹是省城，整张羊皮内胆的大衣是有卖的。 两人在候车室等了2个小时，工作人员才冒着风雪拿着两件大衣两双棉鞋回来了。棉裤这种东西，现在还没有卖的，都靠自己的母亲或者媳妇做。 好在羊毛大衣够厚，蔡元君又一点不要美观地把能套上的裤子都套上了，也就觉得暖和了很多，也有勇气出门了。 工作人员很热情，把他俩送到了公交车站，也不远，就在火车站广场的对面，俩人命不错，刚等了几分钟就过来一辆公交车。 然而车上一样冷，两个南方人，即便穿上了毛大衣，依然适应不了零下30多度的天气，好在路上没什么行人，公交车只用了15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蔡亚君就皱起了眉，正是中午下班时间，路两边，胡同里，来来往往的人群，衣着普通，面容颓废，一脸麻木地进进出出。 蔡亚君看着眼前标示着“梧桐巷”的一条小胡同，窄窄的通道、黑白混杂的泥泞地面，两边堪比贫民窟的房子，这可不像一个豪门大少爷住的地方。 第479章真是有够闲的 第479章真是有够闲的 蔡元君也是一脸懵然，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是这里吗？你是不是记错了地址？”蔡元君道。 “不可能。”蔡亚君冷冷道，这地址他倒背如流，一个比划都不会记错的。 “那……我们被骗了？这地址是假的？”蔡元君不敢置信道。 “看看就知道了。”蔡亚君率先向胡同里走去，蔡元君赶紧跟上。 胡同不长，两人走出100米就来到了目的地，仔细核对好门牌号，确定眼前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就是电报里的地址，蔡亚君皱着眉，敲响了大门。 然而把门都要敲塌了，也没人来开门。 倒是把邻居敲出来了。 “你们找谁？”邻居出来问道。 “我们找方华。”蔡亚君道。 “不认识，不是这家主人。”邻居道。乔阳这院子租出去了他们是知道的，不过都知道是租给赵永了，封华每次来去也知道避着人，他们并不知道方华是哪号人。 蔡亚君和蔡元君的心沉到谷底。 “那这家的主人是谁？”蔡亚君问道。 邻居并没有说，仔细端详着俩人，“你俩是外来的？找这家主人有什么事？不过这家主人真不叫方华，你们找错地方了。”邻居很警惕，没有告诉他们实话。 这时，乔阳正好骑着自行车从胡同头进来了。邻居一看正主回来了，也没再吱声，站在一旁看情况。 乔阳看到门前的一男一女也是一愣，不过，这就是大小姐交代要等的人吧？ 封华发完地址，就在等候上海的来人，如果他们有心，自然会来，只不过她不知道来的是蔡元君还是蔡亚君还是沈鹤庭，或者是他们没空亲自来，托什么亲戚朋友路过来看一眼。 所以封华交代乔阳每天中午来这里看一眼，看看有没有人来，但是并没有说来的是什么人，几个人。 “你们是？”乔阳下了自行车，问道。 看着眼前的少年，蔡亚君眯了一下眼睛，问道：“你就是方华？” 这就是他要等的人了，乔阳暗道。 “不是。”蔡元君在一旁说道，方华可比这少年俊多了。 “你们找方华？”乔阳问道。 听他这么问，蔡元君和蔡亚君对视一眼，“你认识方华？” “你们叫什么名字？”乔阳问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蔡亚君都要给这地方的街道、政府写表扬信了，这警惕性，简直了，想问出一个答案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我叫蔡亚君，这是我姐姐蔡元君。”蔡亚君说道。这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他不像某些人，藏头露尾的。 乔阳点点头，还真是大小姐特意交代要留意的两个人，“你们跟我来。”乔阳说道，推着自行车调转方向。 蔡亚君和蔡元君对视一眼，沉默地跟上。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方华到底搞什么鬼。 结果真是要了命了！ “小兄弟，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沉默地走了30分钟，蔡元君实在坚持不住了，她感觉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要不是蔡亚君拉着她，她早摊在地上了。 “快了。”乔阳说道，继续往前走。 又过了30分钟…… “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蔡元君是真的不行了，刚才是脚没只觉，现在浑身上下，都没知觉了。 “那你做到自行车上来吧。”乔阳看着她，说道。 蔡元君……是啊，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乔阳是推着自行车走的，闲着个后座干什么呢？就是她不坐，行李也可以坐啊！ 最后蔡元君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行李挂在了前杠上，由蔡亚君推着，乔阳在前面领路。 又走了30分钟…… 眼看路两边越来越荒凉，已经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步，蔡亚君放慢脚步，“我们这是要去哪？” 这也是封华派乔阳来的原因，这多亏是个小孩子，这要是个大人，这俩人更得吓坏，没准还得造成什么误会。 “方华家就在前面了。”乔阳朝前看了一眼，已经隐隐地看到了那一片俄式建筑的屋顶。 蔡亚君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选择相信。 他想不出来方华写个假地址骗他们俩来的目的，如果是有什么歹意，似乎也不符合逻辑。 几人又走了几分钟，一小片算是别墅群的建筑已经清晰可见，蔡元君先松了口气，这才对，方华应该住在这种地方。不过这方华是外国人？没看出混血的模样啊。 蔡亚君的表情依然不轻松，这些房子都是空的，没有人！这很不正常。 好在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三人已经走到了封华家的大门口。 “大小姐！我带人来了！”乔阳在院子外喊道。 封华刚刚清理完草坪，她早就看见了来人，不过她没有前去迎接，而是静静地等着他们上门。 这就是那个未蒙面的蔡亚君？蔡元君的弟弟？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脸比较冷。整个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跟这种人打交道，你要比他还冷，还不好说话才行。 人到了大门外，封华才去开门。 “啊，方华！真的是你！”蔡元君看到封华，高兴地叫道。只要真的见到了封华，说明人家就不是骗子！这就好！至于刚才那个破房子，那是人家的一个联络点？或者是下人家？方华一个大少爷谨慎一些，不把家庭地址随便告诉别人，也是对的。 蔡亚君却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封华，果然如姐姐姐夫所说，长得非常漂亮英俊，不过，漂亮是非常漂亮的，但是英俊？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刚才领路的少年喊的是大小姐！大小姐！ 封华对两人笑了一下，“请进。” 乔阳站在门外没动，微微弯腰行礼跟封华告辞，他得回去看家了。 蔡亚君看了看离开的乔阳，又看了看封华，抬脚卖进了院子。 立刻就被这奇葩的装点惊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雪人…… 而且地上的雪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里面整齐干枯的草坪，然而连枯草的根部，都不见一点雪星，真是有够闲的…… 要知道这么大的院子，想把地上的积雪打扫地这么干净，是非常不容易的，那需要不停地扫不停地扫不停地扫！这方家财力如何他不知道，人力肯定很厉害，闲人多。 第480章那是人妖 第480章那是人妖 而且能把家交给儿子这么祸祸的人，果然够宠溺。在他看来，这么多雪人摆在一起，还摆地这么整齐，并没美观，反而有些惊悚…… 不过，儿子？看着封华的背影，一个疑惑一直在蔡亚君脑海里盘旋。 封华带人进了客厅，鉴于上次突然来人的提醒，封华之后准备了几双拖鞋，避免了双方的尴尬。 屋里的陈设又让蔡元君和蔡亚君一惊。他俩说到底不是豪门出身，就是比普通家庭好一点的干部家庭，还是清贫廉洁干部家的那种。蔡元君稍微好一些，嫁给了沈鹤庭，家庭条件才真的开始不错。 但是沈鹤庭家也不是豪门啊！ 这么奢华的陈设，一时竟然也让两人有些拘谨。 “请坐。”封华把两人引到沙发上坐下，“不好意思，刚刚在劳动，我去换身衣服。”她之前穿的是很随意，走在大街上，除了一张脸，哪都不出彩的那种。 封华回到楼上，换上了自己的毛呢小裙子……料子是她在京城买的，衣服是她自己做的，穿上又暖又萌又豪气…… 这料子，这样式，就透着“私人高级定制”“有钱有地位”的味道，再配上她从王展鹏家的保险箱里扒拉出来的钻石胸针，满身上下，都透着贵气。 出来果然闪花了两人的眼。 蔡元君愣了一下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你！”你竟然是个女孩子！ 封华也是没办法，他们不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就是满满的诚意，也就不可能只来一次。 这次来她装男孩，下次来她装男孩，等她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时候人家再来，怎么办？前凸后翘的男孩吗？那不是男孩，那是人妖。 早晚是要露底的，晚露不如早露，也显出她的诚意。 “元君姐姐，你好啊。”封华对她笑了一下，俏皮可爱。 “你……”蔡元君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看我这样子，没法出门是吧？”封华又笑了一下，坐到她身边，“还是男装出门方便，这样子出门，太危险了。” 这倒是。就这一身精致奢华地走出去，一定会被人抢光的。而且不但东西危险，人更危险！ 封华装男孩子的时候，脸是精心修饰过的，画粗了眉毛，涂暗了脸色，现在洗去一切掩饰，露出莹白如玉的皮肤和弯弯的蛾眉，配上她晶莹璀璨的眼，真真是个小美人，人人见了都要心动。 这真是太危险了！ “你说你怎么敢一个人出门呢？”蔡元君缓过神来立刻道：“还敢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你家人怎么敢的呢？也太不负责任了！” 蔡元君一激动，什么话都敢说，坐人家沙发上就批评起人家家长来。封华去找她父亲的埋葬地，没有找到，不过给她邮寄了几个可能的埋骨地的照片。 那可真是山清水秀，深山老林。她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就敢呢？蔡元君看着眼前美丽异常，软萌可爱的小姑娘，实在想象不出如此纯美无害的外表下，是一颗胆大包天的心。 蔡亚君一直静静地看着封华，没有说话。这就对了，这不是个少爷，而是个大小姐。 “元君姐姐冻坏了吧？喝点什么？”封华从茶几下拿出几个瓶瓶罐罐，里面是各种茶叶，红茶绿茶和花茶、水果茶。 蔡元君一眼就相中了由各色果干组成的果茶，她没见过，不过闻到了各种好闻的味道。 “这是什么？”蔡元君道没有不懂装懂，而是直接问道。 “我自己做的水果茶。”封华道。 “水果也能做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事瞎研究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封华又转向蔡亚君，“蔡二哥想喝什么？”亚君哥哥什么的，一边去吧！她可叫不出口。 “一样就好，不用麻烦。”蔡亚君道，声音倒是比脸色温和一些。既然见到了正主，发现很可能不是骗子，他的心情就放松了些。 他不管封华是男是女，他只关心他奶奶是否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寒暄，“我奶奶还好吗？现在在哪里？” “好着呢，等你们暖和了一会，我带你们去。”封华有些无奈，她还想等着下次就带蔡奶奶来住几天呢，这样他们万一来了，也好含混过去，现在真是不巧，只好把他们带到故家屯去了。 不过也无所谓，那样更真实，也省得她跟蔡奶奶解释这豪宅里的一切。蔡奶奶虽然不知外面事，但是并不是个傻子，又可能是豪门出身，那这屋子里的一切就不是一个谎言可以解决的了，那得是一系列谎言。 听到她这么说，蔡元君和蔡亚君是真放心了，脸上都带了笑容。 封华的水果茶也泡好了，清新的果香一下子飘满了屋子。 “真香啊，这是什么水果？怎么做的？”蔡元君问道，她回家也做做试试！ 封华把果茶的罐子拿过来，一样一样指给她，绿色的是猕猴桃，红色的是山楂，黄色的是菠萝、芒果、白色的是苹果等等等等。 蔡元君……算了吧，她买不到这么多品种的水果。 蔡亚君却盯着装果茶的罐子看，之前没留意，现在怎么觉得这罐子不一般呢？ 他在部队跟着的老首长是大家出身，本人也喜欢收藏这些瓶瓶罐罐的古玩，他们几个被他青睐的下属每次去他家里拜访，都要被他拉着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谁要是不喜欢听，听得不认真，问题提不到点子上，或者他讲过的东西没有回答对，那可是要跑操场的！ 他就这么被逼无奈地学习了一大堆没用的知识，结果今天就用上了。 “这是……康熙粉彩？”蔡亚君问道。 封华有些意外，“眼光很准啊，打眼一瞅就能看出来。”她都没看出来！不过底下确实落着康熙款。 蔡亚君也有些意外，虽然古董不值钱，但是这种精美的官窑，还是相对值钱的，他那老首长有一套类似的茶具，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从来不许别人碰，他自己也不用，就摆在那里看着。 哪像方华这样，随便使随便用，他刚才听她放到桌子上的声音，那个脆！一点都没有轻拿轻放，一看就是不在意。 真豪门。 第481章相见 第481章相见 从茶叶罐，蔡亚君又看向了茶杯，果然如他所料，是一套。蔡亚君小心地端起来，用他学过的知识验证了一遍，真品无疑。 嗯，看着比老首长那一套还精致美观，保存的也更完善。 蔡亚君尝了一口果茶，清香满口，酸酸甜甜，又混合着各种果香，比什么红茶绿茶好喝多了。 “你自己做的？”蔡亚君有些意外，一个大小姐，手艺竟然还不错。 封华点点头，又跟蔡元君聊起制作方法。 反正就是随便瞎聊，不聊正题就是了。让两人没机会问她家里人都干嘛去了？在哪里工作？为什么没人在家？等等等等。 现在能不撒谎，她就尽量不撒谎。但是只要他们问了，那就必须要撒谎的，她总不能说她爸正在河边钓鱼，她妈正在家哄孩子。 三杯热茶下肚，蔡元君和蔡亚君终于感觉暖和了过来，封华又起身去做午饭，这俩客人，她就必须要下厨了。 “别忙了，我们先去看我奶奶吧？”蔡亚君拦着道。同时扫视了一圈豪宅，关于豪宅里只有封华一个人的疑问，他都要忍不住问出口了。 “远着呢，100多里地呢。”封华说道。 蔡亚君顾不得问其他了，瞬间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这大冷天的，100多里，要冻死人了！ “有车。”封华说道。她的小吉普车终于派上用场了，想到这里，封华意念一动，吉普车已经出现在车库里。这苏联专家看样是有车的，还专门修建了一个室内车库。 听说有车，蔡亚君的脸色才好了很多。 午饭准备的很丰盛，各种鸡鸭鱼肉。 两人无语地看着满桌子的好饭好菜，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吃得这么丰盛了。在这个时候能准备出这样一桌食物的人，绝对不一般。这让他们有种别样的放心，这么不一般的人，似乎没什么理由坑他们这些一般的人。 吃过饭，喝了几杯果茶消食，封华就带着两人来到车库。见到这辆“长江牌46”蔡亚君已经惊到麻木了。 如果封华有辆进口的老爷车，他都不会意外，那可能是历史遗留的，有钱就能买到的，但是这个“长江牌46”可不一样，现在全中国就几百辆，稀缺的跟什么似的。 他记得他的老首长去年为了挣一辆长江牌46，差点没跟另一个首长干起来，最后虽然挣到了，但是宝贝地都不舍得开，就差拿个板子供起来仅供参观了。 他自然是没坐过的。 蔡亚君扫了一眼车牌，想看一下归属部队，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封华早把车牌摘了。 递给两人两个热水袋，两条厚厚的棉被，这车可没空调，而且车棚是布的，比敞篷的也就好那么一丢丢，一会开起来一样冷。 “谁来开车？”在车库里也没看见她家的下人、司机，蔡亚君实在忍不住问出口，说好的人力资源丰富呢？ “我开啊。”封华从大衣兜里掏出她的驾驶证晃了晃，又揣回去。打开看是不行滴，只能给他看看封面。 “你多大了？”蔡亚君问道，他倒是听说方华12，13了，但是性别都可能是假的，年龄也是吧？不过她看着也不大，最多十五六，就会开车了？ “13。”封华说道。 蔡亚君……好吧。 几人上车，封华一路往家开去，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了，现在行人也少，车更少，她一路把车飙到了极限——60迈……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故家屯外。 封华没有走之前一直走的一条老路，那里需要经过河边，现在河边可热闹着，全是钓鱼的人，看见这么稀奇的小车经过，可能连鱼都不钓了，追着上来看。 封华绕到了另一头，拐到了另一个村子，从他们村边的一条小路上了河堤，直接把车开到了蔡奶奶家门口。 封大贵钓鱼的地点离这里比较远，而村民们钓鱼又聚集在封大贵周围，所以她即便把车停在蔡家门口，应该也没什么人会发现。 蔡亚君和蔡元君下了车，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孤零零的房子，他奶奶就住在这？ “奶奶，我回来啦！”封华在门外欢快地喊了一声，接着自己推开了大门，请两人进来。 院子里干干净净，积雪一样被打扫干净，在院子里堆成了两个雪人。 蔡亚君和蔡元君都无语了一下，这一看就是一家人，没错了。 院子很大，房子很破，跟之前的豪宅没法相比，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院子的边边角角都被精心地收拾过，没有随便乱放的杂物。 院子中间种着几颗果树，树下有一副桌椅，墙角处用砖垒砌的一个个小花坛，可以想见，到了夏天，那里会开着主人精心种下的花草。 处处都透着生活的情趣，现在虽然冷落，但不凄凉。 而明亮的窗户里，是一盆盆正在盛开的鲜花，淡雅的兰花，怒放的牡丹，一见就让人心情愉快。 这房子内有乾坤啊，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封华已经大步走到了屋门口，打开了房门，蔡亚君和蔡元君赶紧跟了过来，速度进屋。 车上确实是冷的，还是屋里暖和。 蔡家的房子，封华自然也是精心收拾过的，清新别致的田园风，让两个没见过这种风格的人眼前一亮。 破房子竟然也可以这么美？ 蔡老太太正在屋里看书，她耳不聋眼不花，但是印刷书上的小字还是看得有些费劲，好在封华给她拿的是线装古籍，那么大的字，她就是近视眼也看见了。 蔡老太太已经听见了外屋的动静，起身下了炕，“今天也休息？”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封华固定的周末两天休息，但是平时时不时地也早下班，没事还放个小长假，她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等她走两步，封华就带人进了东屋，“奶奶，你看这俩人是谁？” 蔡老太太正带着老花镜，那是看得真真的，看到蔡元君她没什么反应，这人长得随她母亲，蔡老太太早就认不出来了，但是蔡亚君不一样，这是个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铁铁地随了蔡全。 蔡老太太一下就看愣了。 封华怕她太激动，赶紧扶着她，柔声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啦，已经好到蔡全叔叔的儿女了，他们现在来看你了！这是蔡元君、这是蔡亚君。” 第482章这情商，真是高啊 第482章这情商，真是高啊 见到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老太太，蔡元君和蔡亚君也非常激动，一齐叫到，“奶奶！” 蔡老太太一下就红了眼眶，“哎！好好，好孩子。” 封华赶紧把她扶到炕上坐下。 “好孩子，终于见到了。”蔡老太太还在喃喃道。 “是呢，你看他们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长大，元君姐姐孩子都老大了呢，这次天太冷了，不能一起来，等什么时候天暖了，他们放假了，让元君姐姐带他们来看你。”封华在旁边插科打诨，缓解蔡老太太激动的心情。 “对，你给我说过，元君儿女双全了。”蔡老太太心情果然缓和了很多，顺着她的话看向蔡元君，“你小时候来过这里，我见过，白白软软的一团，特别可爱。” 蔡元君是她第一个孙女，出生之后她父母带她来过这里，蔡老太太还真的特别喜欢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娃。 不过这些蔡元君是一点不记得了，那是候她才几个月，不是几岁。 至于蔡亚君，蔡老太太就没见过了。不过他这模样真是太像三儿子了，她见到就想流泪。 封华赶紧打开炕上的被阁，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来，“奶奶，给他们看看照片。” “对对。”蔡老太太说道。 匣子打开，里面是各种照片和信件。蔡老太太挑出一张，递给蔡元君看，“看，这就是你小时候。” 照片上是一家四口，蔡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身后站着蔡全和他媳妇。 儿子媳妇带着孙女回来看她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不拍照留念？ 蔡元君和蔡亚君看到照片，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照片上确实是他们的爸爸妈妈，而年轻的蔡老太太跟现在几乎没什么区别，除了头发已经花白之外。 “奶！”蔡亚君和蔡元君一下都跪了下来，给蔡老太太磕头。 封华当初说的蔡家的一切，他们也不是全信的，毕竟死无对证不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张照片几乎可以成为铁证，证明眼前的蔡老太太确实是他们的奶奶。 “快起来，快起来。”蔡老太太要下炕去扶，封华赶紧在她之前下地，一人一只胳膊，直接把他俩拎到了炕上。 蔡亚君激动之中也惊异地看了封华一眼，这少女，真不是一般人。 蔡老太太把盒子里的照片一张张拿出来，有蔡全小时候的，长大之后的，当兵的，结婚的，都有，还有蔡家其他两个兄弟的照片，甚至有蔡老太太和蔡老头年轻时候的照片。 这张照片封华也是第一次看，一直被蔡老太太压在盒子最底下的一个信封里，今天才拿出来。 蔡老头竟然很帅！而且跟蔡亚君也有几分相似。 也是，看他几个儿子孙子就知道了，肯定丑不了。 蔡老太太一直在问姐弟俩这些年的生活，听说他们真的没有遭到什么罪，心里才真正放松了。孙子孙女找不到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正在吃苦受罪，而她却无能为力。 只要他们都好，在哪里都无所谓。 两人自然也问了蔡老太太这些年的生活，这个回答就很简单了，一直在这村子里，一直在这院子里，几乎没有出去过。 蔡亚君看了一眼封华，直言问道：“奶奶，您跟方华是怎么认识的？”他听姐姐说奶奶救过方华，但是他想听奶奶再说一遍。 蔡老太太转头，看了一眼封华，眼睛在她华丽的衣服上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听清蔡亚君叫的是方华，而不是封华，笑着说道：“都是缘分。”再没有其他解释。 封华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搂着蔡老太太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奶奶这情商，真是高啊。 蔡亚君却不是这么好打发地，“哦？什么缘分？说出来我们听听。” 蔡老太太看着封华笑着道：“你跟他们说说。” 封华也笑，“前年冬天，我来这河边钓鱼，不细心掉到了冰窟窿里，被奶奶救了。” 蔡老太太笑着道：“就你淘气。” 这样……蔡亚君又隐晦地打听着方华，打听着方家，蔡老太太的回答都很完美。凡是关于她的话题，都回答地似是而非，让人怎么理解都可以。 实在拿不准地，就让她自己回答。至于方家是干什么的，她不知道，她不关心，她只跟封华有缘分。 这回答也跟封华之前说得差不多，她之前对蔡元君说得就是，因为救命之恩，她自己跟蔡奶奶结缘。 封华彻底放下心来，蔡奶奶活了一辈子，果然成精了，一定是从她的衣服和对蔡家两兄妹的态度上发现了不对。 “奶奶，你们聊着，我去做饭。”既然放心了，就可以张罗晚饭了。 “我帮你打下手。”蔡元君说道，跟封华来到厨房。 中午蔡元君冻得缓不过来，午饭都是封华一个人做的，现在在她奶奶家了，就不算客人了，自然要帮忙。 然而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农村的土灶，她不怎么会用，12印的大锅，她拿着铲子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最后只能全程陪在一旁，跟封华聊天。 晚饭同样丰盛，这里也不缺肉，蔡元君看见封华直接从外面拎回一条猪肘子，有些惊讶也有些心疼，“我们随便吃一点就行了，不用准备这么好的，留着奶奶自己吃。” 封华对这话比较满意，“外面还有半扇猪呢，有我在，还能饿着咱奶奶吗？” 蔡元君……好吧。 这肘子不能整个炖了，化不开，来不及了，封华拿着菜刀，精神力凝聚在刀刃上，啪啪几刀就把一个大肘子剁成了小块。 蔡亚君在屋里听到动静好奇地出来查看，结果就有些愣神地看着封华手里的刀和菜板上一看就还是冰块的冻肉，骨头肉！ 他都不敢说他能这么轻松地劈开！他办不了，刀也办不了啊！蔡亚君好奇地看了两眼菜刀，这是什么稀有钢吗？比他的匕首都锋利？蔡亚君有些跃跃欲试。 封华汗了一下，好在她已经完全剁完，没有机会让他再试验了。 突然，封华整理肉骨头的动作一顿，有人来了，这可不妙。 第483章编剧本 第483章编剧本 封华匆匆把肉泡在水里化一下，看了看灶台，正好柴火不够烧了。 “我去抱柴。”封华说完去了后院，直接从死角翻出了院子，朝梁青山走去。 朝蔡家来的，正是梁青山，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两人在蔡家200米外相遇，梁青山已经看见了蔡家门口停放的吉普车，正有些差异。 看到一身华丽走过来的封华，他竟然一时没认出来。 封华还穿着她的暖萌豪小裙子呢。 “大叔，来啦。”封华拦住梁青山。 梁青山这才认出这一身豪门范的小姑娘竟然是封华。 “啊……来了。”梁青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的想不起来当初那个老鼠一样的封华是什么样了。 “大叔有事？”没事就赶紧撤吧！ “哦，你不是说要办个养兔场吗？我来问问。”封华之前跟他说过开春之后要办个养兔场，而现在已经农历2月了，离开春也就一两个月了，如果封华还是这个意思，他就要出去跑专家了。 “行，你去吧。”封华说道。 梁青山看了看远处的吉普车，又看了看封华这身装备，点点头往回走。 关于封华的事，他不敢问太多。 封华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了一瞬，又叫住了他，“大叔等一下。” 梁青山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要不大叔过来吃晚饭吧，正好蔡奶奶家来了客人，你也陪一下。”封华说道。 她今天能拦住梁青山，明天拦不住别人。蔡亚君不太可能只呆在蔡家哪里也不去，他总得去村子里走一走，像蔡建军一样，关心一下他奶奶的生活环境。 到时候人多口杂，说出什么让他怀疑的话，可就不好了。不如让梁青山作陪，在旁边打补丁。 梁青山看着封华，“我去合适吗？”原来蔡家来了客人，那肯定是来了客人，不然车谁开来的？但是封华之前明明不想让他进去。 “车是我开回来的。”封华说道。 梁青山一下子就瞪大眼，在裁缝铺混出头了，能赚来一身两身漂亮衣服，还可以理解，但是在裁缝铺能混来一辆车吗？而且她都会开了！ “我在外叫方华，而不是封华，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更跟村里的封家没关系，我是省城方家的人，方华。”封华简明扼要道。 卖给沈鹤庭摇钱树的大少爷，真的不能是此处的封华，不然他们都得怀疑她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力量。 梁青山有些懵，想了想，自己脑补道，原来封华这个工作是这么来的，她不是农村人，而是省城人，那找工作倒是容易，只不过不知道她怎么蒙混过关的，也许真的认了什么城里的干亲？ 凭她现在这幅模样和本事，认个干亲，似乎也是很轻松简单的事。 “你对我的家庭背景并不了解，只知道我是省城大户人家的方华，2年前冬天因为河边落水被蔡奶奶所救，跟她结缘，对她很好，时常来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封华继续给他编剧本。 梁青山喃喃念叨了两遍，点点头，“记住了。”几句话的事，并不复杂。 “问到刚才话题之外的问题，你一律不知道。”封华说道。 “懂！”梁青山点点头。 “行吧，你去敲门。”封华说完，匆匆跑回了蔡家，翻墙进了院子，抱了一大捆柴火进屋了。 看她这么不讲究，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衣服，蔡元君先受不了了，“以后干活换身衣服。”这小毛呢，多少钱一米啊？这么糟蹋几天就没法穿了。 封华笑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蔡元君叹口气，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啊。之前还觉得自己已经是豪门太太了，跟人家一比……算了，不比了。 封华继续做饭，院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蔡亚君出去开门。 见到梁青山，两人自然寒暄问候一下，对方是谁，听到梁青山是这个村的大队长，现在过来是来看看他奶奶的生活，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蔡亚君非常感激，热情地把人迎到了屋里。 而梁青山也才知道，来人竟然是蔡老太太的又一个孙子和孙女，而不是他以为的上面来慰问的人。 那这封华出去扫墓，也没白扫，还真把人扫回来了，厉害。 进到屋里，见到蔡元君和封华，梁青山都客气地问候两声，特别是对封华，态度拿捏的很到位，既熟悉又疏远的关系。 封华既然常来照顾蔡老太太，他这个大队长必须见过，而因为身份差距，两人有些疏远，很合理。 封华心里笑了一下。 梁青山被拉到屋里炕上聊天，封华一边做饭，一边竖着耳朵听里屋的对话。 她的准备有些没用上，蔡亚君只是关心了一下村里的民生和蔡奶奶这些年的生活，没有问梁青山关于方华的问题。人家一个省城的大小姐，这个村的大队长能知道什么呢？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方华的真身，是扎根在这个村里的人。 没有联想，就没有疑问。 封华放心地做好饭，又从柜子里拎出一瓶特贡茅台，让他们一会喝。 看到封华刚刚打开的柜子里，一柜子好酒好烟好吃的，蔡亚君和蔡元君都很感慨。 他们家的长辈都没有这份家当呢！看来这方华是真心实意对奶奶好，倒是他们小人之心了。 餐桌上，梁青山也提到了春天之后家家通电的问题，封华这才想起这回事，连连点头，有了电，蔡奶奶也能听个收音机留声机之类的，至于电视，她再考虑考虑看看。 她自然不是舍不得，空间里的电视机已经存了好多个了，她是怕这里有电视的消息万一走漏了，那可就坏了，村民们能把这里当成免费的电影院！天天有人拎着板凳来看电视不可。 一点不是瞎猜，这是八十年代都有的情况，就不要说60年代了。 “奶奶，你喜欢留声机还是录音机？”封华问道：“算了我都准备吧，到时奶奶随便听。” “不用你准备，我来。”蔡亚君说道。 第484章这事闹的 第484章这事闹的 他可是蔡老太太的亲孙子，之前就算了，现在见到人了，孝顺奶奶的事情，他自然也要积极参与。 那一柜子好酒好烟他可能办不了……他老领导柜子里好像还没这里多呢，但是一个收音机，他还是孝顺得起的。 “我家有留声机，到时候给奶奶邮来。”蔡元君也道：“那留声机还是新的呢，没用过，是之前朋友送我的。”这可要说清楚，可不是她用旧了不要的，才给她奶奶。 封华也不客气，替蔡老太太同意了，“记得多邮寄几张唱片。” 封华的不见外，让蔡家姐弟俩很高兴。 梁青山有些感慨，村里这蔡老太太，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自从她遇见封华之后。 如果没有封华，她没有今天的好吃好喝，也找不回有本事又孝顺的孙子。 第二天一早，梁青山又来了，昨天他已经跟蔡亚君约好，今天要逛逛村子。 两人处了蔡家，首先看到的，自然是河边热闹的钓鱼情景。 蔡亚君眯了下眼睛，他可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这么火爆的钓鱼场面，不可能是自己吃，很可能是出去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跟梁青山笑笑，向村里走去。 是个聪明厉害的人，梁青山更警醒了，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说错话，大过年的，腿不保，多不吉利…… 当然这只不过是开玩笑，他相信封华对他不会这么残忍……但是如果搞砸了封华的事情，下场一定也不是他想要的。最首先，养兔场就没了。 两人在村里走过，遇见在院子里扫雪的人，蔡亚君就要停下来跟人聊几句，这些人一听说这是蔡老太太的又一个孙子，还是个当兵的，都羡慕坏了。 “又？”蔡亚君问道梁青山，“我奶奶还有别的孙子来过？” “你不知道吗？”梁青山想了想，昨天晚上还真没聊到蔡建军，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涉及到封华，而且已经这么多人说了，梁青山道：“蔡建军，听说是你大伯的儿子。” “哦，是他。”蔡亚君道。封华之前跟蔡元君说过，在北京找到了他大伯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来的还比他们早，不错。 蔡亚君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跟众人都聊了几句，发现民风还算淳朴，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问道了蔡建军。 封华……看吧看吧，这就是撒谎的弊病，永远不完美，处处有漏洞。 “我这个大堂哥？在哪里工作？”蔡亚君问到了点子上。 还好之前村民们没说蔡建军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他们好像忘记了，或者是觉得在蔡亚君面前夸蔡建军不合适？派出所的副所长，似乎要比普通当兵的高级一些。 “不知道，他说家里正在给安排工作，还没安排好呢，所以过年才有时间过来。”封华抢先说道。 蔡老太太头也没抬，继续吃饭。 “哦，那有他的家庭地址吗？我想给他写封信。”蔡亚君道。 “还是不要了吧，等他找到工作之后给我来信留了地址，我再给你拍电报。”封华说着，一脸纠结，“他家现在挺复杂的，他妈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改嫁了，嫁的那个人之前儿女一大堆，现在都生活在一起，听他说，乱的很。” “哦，这样啊。”蔡元君一脸同情道。那是挺复杂的，这样的关系，蔡建军的身份是最尴尬的。饭不敢多吃一口，话不敢多说一句，行事更不敢有一分多余。他们要是把信邮到他家，能不能到他手还两说呢。 “那你收到他信之后给我拍电报。”蔡亚君道。 封华点点头，“嗯嗯。”等她跟蔡建军沟通好怎么说，再说！ 哎，又得撒谎。 蔡亚君和蔡元君没有多呆，两人都是有公务在身的人，请不下多少假来，而且来回路上还要耽误更多时间，所以3天之后，就启程离开了。 封华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以后见到蔡忠家孩子，她叫什么名字好呢？是小村姑封华，还是大小姐方华呢？愁人……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顾眼前吧。 封华送人上了火车，先去乔阳家放了货，又跟赵永说了一声，拿了上次的货款，又去严朗家拿上他做好的糕点，就回了村子，直接找到梁青山。 “赶紧找个地方当养兔场。”封华说道：“我家装不下了！” 那500来只小兔子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吃的又好，滋滋见长，蔡家原来那个牲口棚，是真装不下了，封华每天喂它们也耽误不老少时间。 梁青山跟到蔡家一看，也是惊了半晌，他知道蔡家养兔子，但是上次问的时候还是几十只，这一下子就变成了500多只，这是多少肉啊？ “不行啊……”梁青山有些为难，“几十只找个屋子凑合一下就行啦，几百只，村里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 封华也知道他们村的情况，不是隔壁那种大生产队，有奶粉厂奶牛场饼干厂什么的，他们村要啥啥没有！纯原生态土村子，一点副业都没有。 “那就化整为零吧。”封华说道。 “如何化？”梁青山问道。 “把这些兔子跟猪一样，分下去，当任务，养成了过来交任务，然后给他们钱。”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也有一点点弊端，“他们拿回去杀了吃肉怎么办……”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过年那几斤肉算啥啊，几条鱼算啥啊，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见了兔子，他首先想到的都是杀了吃肉呢，就不要说别人了。 “交押金。”封华道：“想认领的人家，小的让他们交10块钱一只，大的交30，到时候养大了统一30块钱一只回收。”小的自然是赚那20块的差价，大的就是回家抱窝了，赚得更多。 这样他们要是还能下得去嘴，那就吃吧，她就当卖兔子了。 这注意也好，但是梁青山还是有些不确定，“没钱啊……”大队的公账，划拉起来没10块钱！私账，他也没那么多钱。 封华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我出。” 梁青山点点头，要的就是这句话！ 封华叹口气，又笑了。这事闹的，她本来是想给村里做点贡献，奉献出一些兔子，办个养兔场大家集体发财，结果倒好，成了村民们集体帮她赚钱了！ 行吧，也挺好…… 第485章这次分啥？ 第485章这次分啥？ “我去搬兔子，你先给我倒出间屋子随便一装。”封华说道。 这个有，不养殖，只是随便装一下的话，大队那间分布料的屋子就够用。 “我找人帮忙？”梁青山问道。好几百只兔子呢，都让封华一个人倒腾，他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是给谁养，给谁赚钱，村民们自己也是赚到钱了的！ 一只兔子赚20块，上哪找这好事呢？做梦都没有啊！而且这样也不用他们搭上功夫出去卖了，看封华的意思，她自己就卖了。那样就是只在家出点功夫，就能赚这么多钱，真的是顶顶好的事情。 “不用，我自己几趟就拉过来了，不过要用一下队里的大爬犁。”封华说道。 “行。”梁青山亲自把爬犁翻了出来。这爬犁是队里冬天拉货用的，很大，封华看着，一次不考虑人的承受力的话，能拉二三十个她家的兔子笼，那样两三趟就拉过来了。 而她的力气自然是经得住考验的，一次拉二百来只大小兔子，轻松愉快，已经把爬犁拉出了雪橇的感觉，几分钟就是一个来回。 这样也避免了被人发现，她不想让除了梁青山之外的人知道，这兔子跟她有关系。 裁缝铺的编外人员，弄点破布给大家缝个口袋就可以了，再弄这老些兔子出来，可就过分了。 她相信，封老太太会第一个跳出来要10只回家吃！刘小丽第二个，为了不跌了她的份，她要的不能比封老太太少了。 “去敲钟。”倒腾完兔子，封华对梁青山道。 他们村之前有个大铁钟，“当当当”敲几下，村民们就知道要开大会了，自动就过来了，不用挨家挨户去通知。 但是后来这钟被拿去炼钢了…… 现在这个是封华刚刚从赵永那收来的，是个寺庙用的铜钟，她看着还有点古董的意思，不过，她也不差这一件了，就给村里用着吧。 村民们听到钟声，很积极地就过来了，一个个跑地飞快，就怕晚了抢不到好事。 之前那钟声可没有这号召力，听到钟声的人都是一磨三蹭的，反正去了也没什么好事，不是听梁青山白话，就是听别人白话，要不就是又让他们干啥啥啥了。 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最近不一样了，又是分肉、又是分棉花、又是分粮、又是分活的，他们想知道这次分啥。 “哇……这次分兔子吗？”最先冲到屋里的人，看见一屋子毛茸茸的兔子，激动地哈喇子都留下来了，当然也可能是馋的。 “哪呢哪呢？”后面人挤进来，也看见了兔子，“你说这日子咋这么好呢！我昨天还梦见吃兔子肉了呢，今天就分到了，不行，我是不是在做梦？”说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地直叫唤，但是更高兴了，不是梦！ “有大有小啊，怎么分？”有人眼尖，已经看见了那一团绒毛下的肥瘦。 “都出去出去，院子里说！来来回回的，再冻着兔子。”梁青山把人都赶出了屋子。 众人就趴在窗户上看。 到底是新中国了，玻璃窗户基本家家都用得起了，也不贵，一扇整个的窗户算下来大概才3块钱，又透亮又挡风又保暖，小心点用一块能用一辈子！算算比只能用一两年的窗户纸合算多了，所以现在几乎家家都是玻璃窗。 前排的人刚趴了一会，就被后排挤进来没见过的人拽走，他们也要看兔子！为了抢地方，甚至有了冲突，要干仗。 “都老实点！谁不老实就不分给谁！”梁青山吼道。 所有人一齐回头，同声问道：“真分啊？” 那气势，那声音，震得梁青山脑袋嗡地一声，村民们也是一愣，接着就笑开了。梁青山说分，那肯定是分了！ “都排队站好！”梁青山喊道。 排队吗，他们熟！刷刷刷，1分钟，刚才还纷乱的院子，立刻规整了。 梁青山又点过几个人，都是各个小队长，会计，民兵队长，还有吴双花和方健。 他发现方健的字写得不错，账也算得明白，让他出来帮个忙，他也不会帮倒了。 这么多兔子，他一个人可分不明白，必须很多人才行。 方健很高兴地出来了。 他感觉最近身体不错，觉也睡实了，气也喘匀了，胸口也不是那么疼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今天也有心情有条件出来看热闹了。 不过他并没有往窗户那里挤，他估计他进去了出不来，得当场病发。 “我先说说怎么分。”梁青山说道。 现场的嗡嗡声一下没了，都安静地听着。 “这兔子不是人人有份……” 他这开头不太好，人群又一下子就炸了，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淹没了梁青山的声音。 气得梁青山站到了桌子上吼道：“都听我把话说完！谁要是敢插嘴，就不分给他！” 好了，又安静了。 “这兔子……”梁青山考虑了一下怎么说能不炸锅，“是上面发给我们村的任务！” 人群很安静，等着他的下文，不过眼神都挺失望，是任务，那就不是给他们吃的了。 “就跟养猪一样。”梁青山用了封华的说法，“你们养大了再交上来，就是这个样。当然跟小猪羔一样，不是白来的，小兔子10块钱一只给你们，大兔子30块钱一只给你们，到时候养到五六斤，一律30块钱回收！” 这些兔子都是野兔子，不是专门的肉兔子，成年野兔子一般也就能达到4—10斤，鉴于现在的条件，封华降低了回收时的重量。 一点粮食不给吃，只吃干草，让他们养到10斤，有些为难人了。 按理说五六斤他们都不一定能养到，但是这些兔子不一样，封华本来就是打算让它们做种兔的，所以喂的都是空间草和空间粮食，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进化。那些已经生产的大兔子，都已经达到了十五六斤的体重。 现在交给村民去养，再掉，掉到3分之一，应该也是极限了。 梁青山已经说完了，他们可以发言了，但是没人说话，都眼神闪烁地在算那笔账，兔子几个月就养成了，一只兔子20块，10只兔子200块，100只兔子…… 一年可以养2茬…… 不行了不能算了！要抽过去了…… 第486吃呗…… “当然这只是今年的价格，明年就不是这个价了。”这是封华特意交代他要说明白的。 今年一只成年野兔卖四五十块不成问题，明年可能就值四五块！后年就是两三块了，再想多就等到30年之后吧。 要是把这些人胃口养大了，到时候再降价，梁青山就麻烦了。 “明年有没有这个任务还两说呢。”梁青山道。 这样啊……众人又有些失望，靠着几只兔子成为万元户的梦想破灭了，不过能赚一年也是好的。 “好了，1家4只兔子的份额，想要的就来领，不想要也没关系，这不是强制性的任务。”梁青山道。 但是没人离开，他们都想要，养1只兔子，就赚20块，谁能不心动？缝口袋一分两分的钱，他们都不放过呢，别说20块了。 再说，现在人人有钱，不差那40块的本钱。就算没去河边钓鱼的人家，也有之前夏天卖鱼时候分的钱在，都出得起。 只有马老太太出不起。她是真没钱了，都给马大炮买鱼吃了，但是吃了也白吃，马大炮还是气若游丝地躺在炕上，苟延残喘呢。 急得马老太太满嘴火泡。 马老太太看着人群，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敢现在就坐地上作。她要是现在就来之前那一套，这些人得立刻把她架起来扔出去！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要等人都走了之后，单独跟梁青山作。 “记好现在站的位置，都回去拿钱、拿筐、拿笼子，一会回来还按这个位置站，别插队，不然没份！”梁青山说道。 人群呼啦一下散了，马老太太找到了机会，来到梁青山面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梁青山一点都不意外，也不生气，这是马老太太的开场动作，如果哪次没做，他还不习惯呢。 院子里剩下的人都围了过来，把马老太太和梁青山围在中间。 也不是人人都走了，有的人家全家都来了，只要当家的一个回去拿钱就可以，其他人都留下来看热闹，看到马老太太这样，都走了过来，等候梁青山指使。 梁青山现在的威信也是钢钢的了，他要是一声令下，说把马老太太扔出去，他们绝对立马就扔。 但是梁青山不能说，这是个烈属呢，有免死金牌。 “哎呀我的儿啊……”开场白。 “行了行了行了，直接说重点。”梁青山打断她，“你想要兔子？还没钱？”就这么点事了。 马老太太哭声一顿，是这么回事……现在咋办？还哭吗？ “我要是给你兔子回家就得进了马大炮的嘴，到时候我拿什么交任务？”梁青山道。 马老太太……也是这么回事，她确实想要4只大兔子回去给她孙子补补。 “也不差我这一只两只的，那么多呢……”马老太太道：“再说他们领了大兔子回去，下了小兔子，那一窝多少只都没数，够你交任务的了。” 都是生活能手，这点道理不用说都懂。 梁青山没吱声，马老太太又开始哭，“哎呀我的儿啊……你儿子眼看就要病死了饿死了，其他人都眼看着不管呐！想想你保家卫国为什么啊？结果现在你的孤儿寡母都要饿死了……” 众人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 “行了，给你一只大兔子，多了没有！”梁青山道。 马老太太哭声一顿，这么痛快地就给了？那她想要2只…… “不要拉倒！”梁青山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家按照排队的顺序分，大兔子都是抓阄！谁抓到分给谁家，等你哭完了，我们也分完了。” 马老太太不哭了，“那我要最肥的！” “想的美！哪有功夫任你挑三拣四？”梁青山说道，进屋随便抓了一直公兔子就出来了，举到马老太太面前，“爱要不要！” 马老太太看见肥硕的大兔子眼睛都亮了，她没想到这兔子会是这么肥，这一只可是顶了好几只！赚了！ 马老太太抱着兔子就走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们要花30块钱买兔子，买了还不能吃，只能养着然后卖，马老太太哭两声就能白得一只大兔子。但是众人只是议论着，没人提反对意见。 就像马老太太说得，这毕竟是个烈属呢，真过不下去了，他们大队都得白养着，现在有了这么多兔子，不分给人家一只，人家去公社告一状，这好差事没准就不分给他们村了！ 梁青山也不是自作主张，分兔子之前他就想到了马老太太这号人，现在封华凡是要干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是封家会作什么妖，然后就是马家会作什么妖。 封华也同意了给她一只兔子，不然马老太太就是哭破天去，他也不敢拿封华的东西便宜马大炮啊！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封华是在观察马大炮的状态后才决定给马老太太一只兔子的，就马大炮现在这样，吃多少都没用，吃呗…… …… 封大贵在河边钓鱼，听不见村里的钟声，就是听见了，也不舍得离开，现在正是上鱼的时候呢。 刘小丽听见了，知道这么回事，赶紧过来找封大贵要钱。封大贵钓鱼赚的钱一直自己留着，前前后后只给了刘小丽10块钱。 封大贵一听这种好事，痛快地给钱了，自己却还蹲守在河边没挪窝。4只小兔子，几个月下来也就80块钱，他运气好的话，一天就80呢！才不稀罕。 给完钱，封大贵哼着歌，继续钓鱼，顺便看了一眼封大有。 封大有一上午也没钓到一条鱼，已经沉不住气，被他一看，更火了，狠狠地握了握拳，走了…… 封大贵缩缩脖子松口气，他刚才以为就要挨揍了呢！以后还是少得瑟吧。 封大有回了村子，来到大队，想听听具体怎么回事。刚才刘小丽说还可以领大兔子？到时候养大了也是30块钱一只？那要是领回去一只母兔子，一年下三四窝，一窝十来只，那可就赚大了，比他钓鱼有钱途。 现在分的基本都是母兔子，公兔子没有几只，封华都留在了蔡家，打算一会回家杀了吃肉。而拿来的这几只公兔子都留在大队，专门饲养，给全村的母兔子配种用。 封大有找到了封老头，他正在排队抓阄，谁抓到了带圆圈的纸团，谁才能领大兔子。 “爸，我来，我手气好。”封大有道。 队里也经常抓阄，分活什么的，他的运气还真不错，总能抓到俏活。 封老头想了想，让开了地方。 第487章也不是不可以（上接486章） 第487章也不是不可以（上接486章） 然而他这次的运气并不咋地，没有抓到带圆圈的纸条，反倒是刘小丽和封大富都抓到了。两人在一旁高兴地直蹦，他这边气得想蹦。 封老头瞪了他一眼，无奈地领着4只小兔子回家了。 刘小丽和封大富的媳妇宋芳容对视一眼，眼里同样都是得意。 村民们都分完，兔子还剩下十几只小的。 封华把家里的兔子都出清了，一只没留。她发现奶奶对她食物的来历不是很在意，那她就随便一些，什么时候想吃了，拎回来个熟的都不成问题，不用再找乱七八糟的借口了。 走在最后的都是心眼多的，猜到这种情况的。上面哪能那么正好呢？按照他们村民的数量乘以4？总得有余富。 “大队长，这些咋分？”有人问道梁青山。 “抓阄，一人一只。”梁青山痛快道。凭他现在的威信，也不会有提前离开的人回来嚷不公平了，他说话很大声。 有了威信，这官当得就是爽啊！感谢封华。 兔子分完，梁青山拿着账本就去了蔡家。 “我不看这些，到时候谁家的兔子要是够称了来交，你收了就是，然后给我送来，或者我去取。”封华说完，递给梁青山1000块钱，当做流动资金。 梁青山咂咂嘴，这丫头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啊？或者，真认了个厉害的干亲？不过到底如何，封华不说，他就不问。 …… 农历二月一转眼过完，三月也过去了一半，外面的积雪大部分已经融化，河面上的冰层都已化开，钓鱼活动结束了。 呃，基本结束了，冰面没有了，河边还是可以钓的，趁着没开始春耕这几天，封大贵争分夺秒地赚钱。 这一个冬天下来，他的腰包可肥了！赚了几千块！睡觉都能笑醒了。当然也总是被噩梦惊醒，梦的内容都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从西屋冲过来，把他的钱全抢走了。 每次噩梦醒来，他都瞪眼到天亮…… 封大贵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更加提不起精神。冬天结束了，冰面没有了，他的聚宝窟窿也没了，在河边一天，最多的时候钓上过3条鱼，少的时候一条也没有。 而且现在不能存货了，根本存不住，两天就不新鲜卖不上价了，三天就臭了没人要了。 每天为了一条鱼两条鱼跑一趟县城，见过大钱的封大贵，有些看不上了。 这天，封大贵决定收手，不干了，休息几天，好好养精蓄锐，准备春耕了。 梁青山已经专门把村民聚集在一起，强调了春耕的重要性，谁要是敢不出工去钓鱼，他就把谁按在水里泡一天！ 一天有些夸张了，那就是谋杀了，但是进去泡1下，3月的河水，也能冻死人。 现在河边基本没有人了，都回去休息了，眼看春耕也没几天了，关键是收获都不咋地，好像河里的鱼都被他们一冬天钓光了似的。 封大贵收拾好鱼竿和小凳子，哼着二人转往家走，腰板挺得笔直，兜里的几千块钱，就是底气。 封华从城里回来，正好被他看见。 “小华小华！”封大贵激动地喊道。 封华心里一翻个，这么热情干什么？肯定又是有什么事了！ 不怪封大贵激动，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封华了，他一直在河边钓鱼，没空走开，他找封华有事呢！ “小华。”封大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你能买到电视机吗？” 呵……吓了她一跳。让61年12岁的她去买个电视机，比让42岁的她买熊猫皮还过分！ “我不知道啥是电视机。”封华说道。 “怎么可能呢？”封大贵不信，城里人都那么厉害！他的小华也很厉害，更何况，她去过省城的商场，商场里就卖电视机。 封华有些无奈，封大贵脑子转的还挺快。 “我没见过电视机票。”封华道。 “哦，这样。”他也没见过，他卖鱼这几个月打听了多少买家，都没有。 “那你去问问，看看你师父能弄来不？”封大贵道。 封华一顿，想到了空间里那一堆闲着的电视机。 “这个我还真听说过，现在要1000块一张。”封华道。 “怎么这么贵！”封大贵惊呼道：“我听说的才500块！” 还不傻……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要票的电视机要1000块。”封华道。 “哦……”封大贵算了一笔账，这就差不多了。 “你能买到不要票的电视机？”封大贵希冀道。 “不能。”封华回答的很冷酷，这个口子不能开！今天让她买电视机，明天就能让她买洗衣机，后天就是电冰箱。 呃，如果封大贵出得起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上辈子封家人占她便宜要她东西，别说给钱了，她给了东西还得倒贴他们钱，人家还不满意，不损她两句都难受。这辈子如果可以公平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就忍了！ 就当出清仓库了，她那一堆的缝纫机电视机自行车，看着就闹心，今年要是再不出了，明年可能就不能回本了。 不管什么东西，都是这三年最值钱，之后就慢慢回归正常了。 “你再问问你师父。”封大贵不死心。 封华也正好借坡下驴，“如果真有，你还真打算买啊？你有钱吗？”封华装作不知道他兜里的钱。 封大贵一下子挺起胸膛，露出鼓鼓的前胸，突然想到什么，又赶紧缩了回来，财不露白财不露白！希望封华刚才没懂他的意思！ “那个什么，爸这几个月卖鱼赚了点，你是知道黑市鱼价的。”第一次卖鱼还是封华领他去的呢。 “哦，那一台1000块也好贵的，你舍得？”封华要让他做足心理准备，别这边她把电视机弄来了，他那边一看，又讲价。这事他是干得出来的。 封大贵咬咬牙，舍不得啊……1000块是他四分之一的收入了！他在冰上冻了3个多月才赚这些啊，一下子就没了一个月的收入，想想这几个月遭的罪，他就浑身难受。 “那就算了吧，别买了，反正买了也看不了几个台，一大半时间是没有节目的。”封华说道。 封大贵突然道：“你看，你这不是看过电视吗？都知道没台！”他之前都不知道呢，还是上次去省城的时候，卖电视的人给他科普的。 封华……这重点抓的，跑偏了吧？ 第488章三月三的生日 第488章三月三的生日 “好吧好吧，我看过电视。”封华装作无奈道：“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如果要，我就帮你打听打听，如果不要，就算了。” 封大贵想了想“全村第一”这四个字的感觉，又想想到时候所有人的艳羡目光，浑身都热了，也不难受了，“要！” “行，先给钱，再拿货。”封华道。 封大贵立刻道：“那不行！”那怎么能行呢？ “你把钱丢了怎么办？”封大贵接着道。鉴于封华一直以来没坑他没骗他的良好表现，他倒没怀疑封华是要密下他的钱。 我谢谢你啊！封华又当着他的面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那我怎么把电视拿回来？空口白牙当支票吗？人家也不给我啊！” 这道也是……虽然没听懂支票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不妨碍他理解这个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取货？”封大贵想了想道。 这可不行，那样她到时候还得找群演，怪麻烦的。 “我打听就得打听些时候呢，那时候你肯定开工了，能请假吗？”封华问道。 “请不下来。”封大贵道。梁青山已经说过了，到了春耕，除非是个死人，不然只要有一口气在，都得死在地里！别说请事假了，病假都请不下来。 “再说我打听好了定下来了才会回来管你要钱，当天就能送回来，丢不了。”封华道。 “这样，那我考虑考虑。”封大贵道。还是不放心，1000块钱交给别人，交给刘小丽他都不放心！ 封华也不是非要赚他的钱，既然他犹豫，那就算了。 封华转身要走，封大贵又叫住了她，“那啥，家里现在没啥吃的了，你能再弄点来不？” “没吃的了？”封华有些意外，正月15分的300斤粮食，吃了2个多月就没了？这也太能吃了。 “是没什么菜了。”封大贵说道。自从分了粮食，封华也不常给他捎土豆地瓜回来了，说是师父那里没有了，也是，他家前前后后吃了人家一百多斤。 但是偶尔地封华也能给他捎回些菜干什么的，虽然很贵，但是好歹能顶饥，但是家里的菜干已经吃完好几天了，他才终于见到封华，有机会再买。 “行吧。”封华道：“不过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你也知道，菜又涨价了，菜干10块钱一斤了。” 封华真没坑他，只不过是没给他便宜，走的市场价而已。而且出产也不是空间蔬菜，而是蔡奶奶夏天晒的干菜。 比原来涨了3块钱！封大贵心疼地直咧嘴，但是每天大碴粥大碴粥，吃得他胃里都要冒酸水了，多少来点蔬菜干非常好。 “再给我来两斤。”封大贵道。两斤藏在身上，掖吧掖吧就藏起来了，封老太太看不出来，不然多了明晃晃地拿回去，又得分一半。 真是的，他已经说过了，他们出钱他就可以帮忙捎带，偏不干，非要抢他的，看他好欺负！不过好在马上就开春了，等春耕之后，他们就搬出去了，而他也要盖新房！ 这回没事了，封华又告辞，谁知道走了两步，封大贵又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这事闹的，我这天天钓鱼，没白没黑的，日子都过糊涂了。” 封华静静地等着他说重点。 “三月三是你生日，也忘了给你过，给你几块钱，你自己买糖吃吧。”封大贵从兜里掏出5块钱，递了过来。 封华愣了一下，接过了钱。 三月三是她生日，她都忘了，没过。 前世在封家的时候就不要想着过生日这三个字了，那是什么鬼？她不知道。是结婚之后，王展鹏有一次问起，她是什么时候的生日，她想了半天，才从过去的只言片语里找到，自己可能是三月三的生日，可能是。 “我是三月三的生日吗？”封华认真问道封大贵，每个人的出生日期对自己来说，都有别样的意义，都想知道准确的真实的时间，她也不例外。 “是，肯定是！”封大贵狠狠地点了点头。家里七仙女都什么时候生的，说实话，他不记得，冬天夏天都不记得，包括封美华，但是唯独封华例外。 那年三月三，村里来了唱大戏的，全村人都跑过去看，唱得正是七仙女里的织女下凡嫁牛郎。结果回家就看见自己媳妇又生了个闺女，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村里人听说，都打趣道没准刘小丽能生个七仙女呢。 七仙女第一次叫开，应该是这个时候。所以他印象比较深刻。再说这个事，偶尔的村民们自己也会提起，毕竟村里来唱戏的时候少，多少年也不来一次，而上一次，正是封华出生那天。 每次提起那次唱戏，偶尔的就有人提到封华的生日，特别是在封华发达之后，他听多了，就想起来了。 封华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原委，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好吧，她终于确定自己是三月三的生日了，看来上辈子没过错。 王展鹏那么会装会做人的人，当然会给她过生日，而她发达之后，下属也会记得她的生日，每次都给她准备惊喜，虽然除了蛋糕礼物，没有任何花样，谈不上一点点惊喜。 “谢谢了。”封华拿着5块钱，心静如水地说道。 “应该的。”封华这表情一点没伪装，那是半点欢喜都没有，封大贵有些尴尬。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嫌少？可能是……不过其他闺女他一分都没给呢！给她5块她都是独一份了！ “再见。”封华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快步消失了，省得再被叫住，不够闹心的。 离开封大贵的视线，封华跑回了蔡家，临进院子之前，拎出几斤羊肉和几样新鲜蔬菜，今天她打算补过个生日，跟蔡奶奶一起庆祝一下！ “呦，外面青菜长这么大了？”蔡老太太看着她手里的蔬菜疑惑道。 “怎么可能，这是大棚蔬菜，省城郊区菜社那里买来的。”封华说道。 “哦，那倒是不错，今天我们吃火锅？”蔡老太太问道。 “是啊！” “那我去准备底料。”蔡老太太说完，打开柜子挑选合适的香料，准备抄锅底。 封华在过年之后，等闲杂人等都走了，只剩下她和蔡老太太的时候，就各种吃，才发现蔡奶奶做火锅竟然是一绝。 第489章我还有个女儿 第489章我还有个女儿 祖孙俩吃完一顿丰盛的火锅，消完食，封华才装作刚想起来道：“哎呀！我把一堆东西放门外，忘拿进来了。” “没事，只要不是吃的，丢不了。”是吃的也不太可能是人偷的，而是老鼠偷的。她这地方，除了梁青山，没人会主动来。 封华来到院子外，拿回了她忘了的东西，一捆树苗，她打算在院子里再种些果树，到时候想吃什么吃什么。 当然热带水果没拿，已经卖给吴家和沈鹤庭的苹果也没拿，拿了就是事，她怕有心人顺藤摸瓜，其他所有可以在北方生存的品种，她都一样拿出来一棵。 蔡老太太也走出院子，看着她怀里的一捆树苗，她倒很有见识，“果苗？” “嗯哪！听说是农科院的新品种，特别好吃！”空间就是世界第一农科院…… “那得种种。”蔡老太太也很高兴，说完仔细地打量着院子，研究着种哪。 封华一时有些愣神，思绪一下回到了一年前，一年前的冬末春初，她刚刚重生，来到蔡家，见到的是暮气沉沉的蔡老太太，别说一脸慈祥微笑地研究着种树了，封华估计那时候就是在她面前摆上满汉全席，她都不带笑一下的。 “都有什么品种？跟我说说，长得矮的，花开得漂亮的，就种房前，长得高的，不好看的，就种墙角。”蔡老太太说道。 “好多呢，这是樱桃，这是香水梨，这是黄金帅，这是……”封华一样一样指出来，有些品种严格说来，现在在北方是不能生存的，抗寒品种还没培育出来，她拿出来保证独一份，但是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院子里，她只要不拿出椰子芒果来，就没问题。 想到椰子，封华又跑到院子外，拎了一麻袋椰子回来……这个可以长期储存和运输，来到这里也没问题。 蔡老太太稀罕地看着椰子道：“好几十年没吃过了。” “我就猜奶奶吃过！”封华说道，蔡老太太的家世，就凭她年轻时候照片上那一套祖母绿的首饰就能看出来不一般。 蔡老太太顿了一下，“等有空，奶奶给你讲故事。”曾经那些在意的过往，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说给好奇的孩子听听，也无所谓。 而且，说不定这孩子还可以帮上她的忙…… 封华眼睛一亮，蔡奶奶要跟她交底了？前世的未解之谜要解开了，好激动…… 不过看蔡老太太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封华也没催促，自顾自地开始种树。 种完树就开始育苗各种蔬菜，为了早点吃到青菜，一般人家都会提前育苗，让种子在温暖的屋里长成秧苗，等气温合适的时候直接种到地里，这样会提前20多天成熟。 等她一切忙完，蔡老太太还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看来这过往有些刺激啊…… “奶奶，做饭啦！你今天教我做梅菜扣肉！”封华拉着蔡老太太的衣袖笑着道。 蔡老太太回过神，看着眼前小姑娘明媚的双眼，笑了。 “奶奶也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蔡老太太语出惊人。 封华真是大惊失色，蔡老太太只有3个儿子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从来没听说过有女儿，可能是不在了吧？太可怜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蔡老太太又道。 封华…… “她，远嫁了？”封华问道。 蔡老太太叹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今年应该60岁了，已经是子孙满堂了吧？”说完又有些愣神。 封华也有些愣神，慢慢捋顺这话里的信息量。据她所知，蔡奶奶的大儿子蔡勇，如果还在的话，今年才56，这个女儿，比蔡勇大4岁。而且是还活着的，那这是丢了？60年前兵荒马乱的，丢个孩子很正常。 “她现在应该在美国。”蔡老太太又道。 封华……好吧，她不猜了，猜什么都是错的，还是安静地听吧。 “我在嫁给蔡英杰之前，还有一段婚姻。”说道这里，蔡老太太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封华竟然没看懂。 “我16岁的时候，嫁给从小定亲的未婚夫，然后一起出国留学，几年后在美国生下了女儿，后来……”蔡老太太长长地出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们回国给我父亲过50大寿，正好赶上兵乱，全家仓皇出逃，结果大家都上了去美国的船，而我却被人拉了下来。” 封华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肯定是比春运惨烈100倍的现场，被人拉下来倒不奇怪，不过这也太倒霉了！ “当然这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有人故意的。”蔡老太太道。 原来不是倒霉，而是倒了血霉！这个点子上寻仇，这得是多大仇？ “那个人当时是一个大军阀的儿子，说是早就相中了我，想抢我回去当姨太太。”说道这个烂桃花，蔡老太太一脸平静，“好在我家的司机当时也在场，从几个人手里把我救了出来，然后带着我逃出了大上海。”说道这里，蔡老太太微笑了一下。 “这个司机就是蔡爷爷吗？”封华问道。 蔡老太太点点头，“那人并没有放弃，一路追捕着我们，我跟着蔡英杰，一路逃啊逃，就逃到了这里，后来我嫁给了他……然后就是一辈子。”蔡老太太总结道。 封华沉默着，这一辈子，可真是苦。 “我跟我那前夫，可能就是没缘分。”蔡老太太又叹口气，不过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对方人可能都不在了，她也只剩下感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个女儿，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很漂亮，很漂亮……” 在每个母亲心里，女儿都是最漂亮的吧？封华突然泛起心酸，如果是她和方远的孩子丢了……不不不！没有这种可能！她坚决不接受！ “蔡奶奶，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封华坚定道：“她叫什么名字？她爸爸叫什么名字？你们曾经在什么大学上学？什么时间？什么专业？住在哪里？” 封华问得很具体，她是真的要找，一定要找！ 蔡老太太笑着道：“好啊，到时候找到了，你帮我看看，她到底过的好不好。”她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在中国找个人，凭这丫头几万里路愣是给她找回3个孙子的本事，她还真期待一下，但是那是大洋彼岸的美国，她根本就过不去，怎么找？ 第490章怕看见什么…… 第490章怕看见什么…… 不过时代是会变的，也许将来有一天，国门又会打开，她就能过去了？ 蔡老太太还是有些期待的，所以让封华到时候帮她看看，至于她自己……她会努力活着，好好活着的。 封华沉默着，没有大包大揽，张口就说她一定会出去，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出去，什么时候出去。 一直到90年代末，出国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唯一轻松那么一点点的捷径，就是留学。 看来她这学真得好好上，用心上了。 第二天，封华就去了方家，找方健学习。 她这几个月隔三差五地给方健喝点空间水，他的身体眼见地就好了，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看着跟个正常人一样了。但是据他自己说，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快速奔跑什么的，不然还是会心慌气短。 不过现在这样，方健和封华都很满意了。 方健已经喝空间水喝到不会拉肚子了，封华知道这代表着优化的极限，之后喝再多，都没用了。不然她天天喝天天喝，岂不是要成仙？ 对于方健的帮助，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上学吧？”方健看到封华的积极性，提议道。 其实他们学校已经开学了，方强都上课好多天了，但是他并没有去，一是不放心身体，二是刚开学也没什么事，天天就是扫雪，扫完学校的扫街道的，扫完街道的扫大院的，反正就是各种理由出去干活。 上的那两节课也不是他喜欢的，还不如他在家自学。但是雪现在基本化净了，正经课程也多了，他也该去了。 封华想了想，摇摇头，春天她事情挺多的，还是夏天吧，再说，她差的不是知识，而是对现在考试制度的了解，什么时候上学，怎么上学，都是小事。 方芳松口气，她还不想去上学。家里刚刚买了一台缝纫机，她正用得上瘾，每天缝口袋缝到停不下来。 想道这个，方芳有些生气，“二婶一会又要来蹭缝纫机了。”话音刚落，院子外就传来喊话声，方芳的二婶一边招呼着屋里的人，一边走了进来。 确实如方芳所说，蹭缝纫机来的，这缝纫机真的是神器啊！手动10分钟才能缝好的口袋，缝纫机嗖嗖嗖1分钟就完事了！甚至用不了1分钟！ 这一天得赚多少钱？两三个月就能把缝纫机赚回来！这还是因为现在缝纫机贵了，如果跟之前一个价，一二百一台，那她们1个月就能赚回来！ 可不像之前，他们老百姓家攒一台缝纫机得攒一辈子。 已经分家出去单过的方老二一家也有钱买缝纫机，但是买不到，方二婶只好来蹭。 方芳自然不愿意，但是全家都没说什么，她又是个小辈，更是不能说什么，不但不能说，还得装作笑脸让人家随便用，尽情用…… 不过方二婶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厚着脸皮道：“等过几天村里通了电了，你们晚上用呗，我白天这一会功夫你晚上就补回来了！” 方芳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白天能用8小时！我晚上补回来吗？不用睡觉吗？不用电费吗？第二天白天不用出工干活吗？ 方芳过年虚岁已经17了，正是个好劳力，怎么可能不去地里干活，春耕又是最忙最累的时候，每天早上三点多出工，晚上八九点才收工，回家之后倒头就睡，谁还有力气缝口袋？ 封华也有些意外，她前世关注的都是方远的至亲，像什么叔叔婶婶倒没关注，原来这方二婶也是个极品。 方芳气的不想看见她，但是又不能撵她走，只好起身拉着封华出来了，方健也跟着出来了，这么自私自利的二婶，他也看不上。 方老太太从东屋走了出来，见他们这样也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二分出去了也是儿子，老大家日子还算好过，那让老二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 “来，你们去东屋学习，一样的。”方老太太让道。东西屋的格局、包括格出来的方芳的房间和已经成家的方立的房间，格局都是一样的，屋里南北炕，都在窗户下。 在方老太太眼皮底下坐一天？她才不干呢！ “我今天打算出去挖野菜。”封华说道。 “好啊好啊。”方芳立刻赞同，拉着封华就去仓房里拿出篮子走了。 “小健啊，你也跟着去溜达溜达。”方老太太道。方健的身体好了，她的心思又活了。 方健没有回答她，不过倒是真的跟在方芳和封华的身后，一起朝草甸子走去。 他可没别的心思，他就是想好好溜达溜达。身心从来没有过这么轻松，他也终于有心情好好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了。而且，自从去年发生了马大炮要吃人的事件，村里很少有女孩子单独挖野菜了，都是成群结队的。 而方芳和封华这两个人，可不算队伍，真来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她俩估计没什么抵抗力。 虽然他也没什么抵抗力，但是好歹是个男人，应该有点威慑力吧……而且他还有脑子，有嗓子。 方芳出了院子，心情好了很多，不过还是撅着嘴，这一天天的，耽误她赚多少钱呐！ “想解决这个麻烦也很容易。”封华说道：“你二婶家也有一台缝纫机就好了。” “这不是买不到嘛。”方芳说道。 “你家的是怎么买到的？”封华好几天没来方家了，她也是今天刚知道她家买了缝纫机。 “我爸老早就托买鱼的人打听了，好几个月了才有信，花了560块钱呢。”方芳心疼道，560块就是56000个口袋，没有缝纫机的话，够她缝好几年的了。 不过有了缝纫机也快，这真是个好东西啊。 “村里现在有多少人家有缝纫机了？”封华问道。她在蔡家的时候虽然会把精神力覆盖全村，但是屋里她是不探的，怕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活动…… 她留意的只是外面的情况，而她又总不在家，村里有多少人家填了什么家当，她还真不知道。 方芳就非常知道了，她奶奶也是村里的一个信息站，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批知道。 第491章你们裁缝铺是要倒闭了吗？ 第491章你们裁缝铺是要倒闭了吗？ “已经有5家有了。”方芳说道。 还不多，封华满意地点点头，那她的市场还是很大的…… 三人聊着天就到了草甸子，现在是农历3月中，野菜刚刚冒头，甚至头都没冒，只长了根，比如说苦菜，叶子还没长大，根部倒是很发达了，可以挖出来吃了。 不过没几个人愿意吃就是了。但是现在也不是挑食的时候，有的吃，能吃到肚子里药不死就是好东西了，哪里能挑三拣四。 草甸子里已经有很多小孩子在挖菜了。 封华看到了封家剩下的那五个仙女，有些意外。她们穿得虽然不是新衣服，但是收拾得挺干净，关键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不再像几只被遗忘的老鼠，而是成为村里的几朵金花了。 封华出息了，村里人又都在她手里领活，几个月下来，刘小丽是彻底神气了，同样的，封华的几个姐妹也被村里人捧了起来。 另外还有封美华活生生的例子在，她们旺夫的传言已经传遍了十里八村了，封华已经观察到很多外村人来本村，各种跟封荣华偶遇。 封家卖女儿的名声到底在，谁都没去老封家直言相看。别的村可不是故家屯，没钱。 后来他们倒是听说了封家已经分家了，封老头做不了这几个孙女的主了，才有人找刘小丽打探口风。 然而刘小丽没有松口，她有些看不上这些普通村民了，封荣华自己也说，开春她就要进城找工作！那岂不是跟封华一样发达了？ 即将发达的闺女，怎么能变成别人家的？ 封家五仙女也看见了封华，倒是都笑着走过来问好，特别是封六，跑过去就抱住了封华的胳膊，甜甜笑道：“三姐姐，你回来啦！” “我没回来。”封华说道。 封六…… “哈哈哈哈，封华你太有意思了！”方芳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周围人也跟着笑。 封六也就笑了，虽然她刚才明明感觉到了来自封华的恶意，那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不待见她。 封荣华心里撇了撇嘴，有些人发达了就忘本，连自己姐妹都不拿正眼看了！等她发达了，她也不拿正眼看她！ “三姐姐，你也来挖野菜吗？我们一起吧。”封六说道。 “不用，我跟方芳一起。” 五个仙女一起把目光对准方芳，各种羡慕嫉妒恨。 方芳尴尬了一下，不过心里倒是非常理解封华，看看她们的眼神吧，一个个跟小刀子似的，一看就不善，这种人，即便是姐妹，也得远离，怪不得封华看不上她们，不愿意跟她们玩。 封华说完，胳膊一震，轻松抽出自己的手，跟方芳离开了。 封家五个姐妹看着她的背影，都没吱声。 封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封荣华小声道：“德行。”没人知道她说得是封华，还是封六。 其他人倒是沉默着，没什么表态，看了一会封华崭新整齐的衣服，回头继续挖野菜了。 封华和方芳匆匆挖了半篮子的苦菜根就回家了，二月春风似剪刀，东北三月的春风似小刀，一刀刀地刮在脸上，冰凉凉的疼。至于腊月的北风，那是砍刀。 封华没回蔡家，而是去找了梁青山。 “我联系了一批缝纫机，你问问村里谁家要，560块钱一台，有新有旧，不过基本都在9成新以上。”不新的她当初也没要。至于560，完全是出于照顾好朋友心理了，怕方芳觉得家里买亏了，一宿睡不着觉。 梁青山听到“一批”缝纫机就有些无语，他们想买一台都得求爷爷告奶奶，人家一整就是一批。 “你有多少？村里需要缝纫机的人家非常多，我估计最少得有五六十户。”肯吃苦钓鱼卖鱼的都赚到钱了，有钱不花，跟没钱一样！ 农村人有钱比城里人还花不出去，平时的开销就是油盐酱醋，而这个的市场价一直很稳定，也很便宜，他们留出100块钱，就够吃一辈子的了。 也没有谁的目光能长远到看到几十年之后，他们只看眼前，有钱了自然是要置办家当。 盖房子，买缝纫机，买自行车，买手表，买座钟，买各种梦想中一辈子也买不到的东西。 “那先给你60台。”封华说道：“都是我们裁缝铺多余的。” 梁青山……你们裁缝铺是要倒闭了吗？ “那个什么，自行车你能联系到吗？”梁青山问道，这个他急需！有很多村民也急需，他是急需自己出门开会用，别人就是急需出去显摆了。 房子和缝纫机都是死的不能动的，自行车可是活动的，出去骑一圈，立刻吸引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外加老少爷们的羡慕眼神，想想就爽翻天了。 村里人这是有些飘了啊。 “就一台，你要用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新车，200。”封华打算便宜卖给他。至于其他人，老实走11路吧。 正因为缝纫机是死的，放到屋里不能拿出去显摆的，她才打算卖给他们，自行车是不行的，全村一半人都骑上自行车？太嚣张了，保不齐别的村的哪个红眼病一封举报信上去，他们全村都得倒霉。 虽然法不责众，但是把人吸引过来，他们村的兔子啊，鸡啊，猪啊，就都得飞了。 封华沉着脸，严肃地跟梁青山讨论了一下村里现在的风气和外面的形式，人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他们骑着自行车出去得瑟，合适吗？ 那肯定不合适！梁青山又听封华说上面要严打，也有些发热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等封华走了就出门敲钟，把全村人聚起来一顿教育。 刚刚飘起来的众人被一盆冷水泼醒，落地了，这才想起来这些钱“来路不正”，可都是投机倒把来的！ 会议最后，梁青山说道了缝纫机的事情，“我联系了一批缝纫机，有新有旧，560一台，有需要的过来报个名，交上钱，过两天就给你们拉回来了。” 凡是封华要做的事，除非她特意交代的，梁青山已经按照惯例，一律往自己脑袋上扣。 “哇！真的假的啊？”有人扯着嗓子问道。 但是更多的人都没问这句废话。 “我要1台！” “我要1台！” “我要2台！” “赵老二你几个媳妇啊？要2台？”周围人哈哈大笑。缝纫机自然是给自家媳妇用的，他们老爷们是不会碰一下的。 第492章怎么这么刺耳呢？ 第492章怎么这么刺耳呢？ “我媳妇一台我妈一台。”赵老二道。 “有钱啊！”周围人说道，一下子1100多块钱出去了，他们都替他心疼，关键是一家人有一个不就够用了吗，何必买两个？ 有人就问了出来。 赵老二苦笑了一下，他是家里的老大，分家之后父母跟他过，但是媳妇跟娘不对付，当初在村里领缝口袋的活，两个人就说好了，谁缝的钱就是谁的。 他现在要是只买一台回去，给谁？给谁他都得挨揍！还是买两个，破财免灾吧…… 再说他家房子是新盖的，家里也留了余钱，不花留着干啥！ 众人都过去登记，最后梁青山统计一下，跟他预计的差不多，有63户人家想要。多出3个，对封华来说，应该不是事吧？不过梁青山还是跑了一趟蔡家，说一声，顺便把钱交给封华。 拿着3万5000多块钱，封华有些无语，这两年是真赚钱啊，等下次村民们每家能攒几百块一千块的时候，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了。 封华也没用他等两天，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梁青山家。 “缝纫机我找人拉过来了，就放到大队的院子里了，你赶紧找人分了，别在外面冻坏了。”封华说道。 梁青山瞪大眼，“有人看着吗？” 封华摇摇头，就怕人看见，她才这么早趁没人的时候放出来的呢。 梁青山一拍大腿，一步没敢停留，一路小跑地就去了大队院子。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大队的院子是敞门的，根本就没有大门，谁想进谁就进，那么老些值钱的缝纫机放在那里没人看，丢了咋整？ 好在现在是真的够早，只有几户最勤快的人家已经出来扫院子，其他人家都没动静。 梁青山一口气跑到大队院子里，果然看见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缝纫机，仔细数了数，63台一台不少，这才有些腿软地靠在墙上。 村民们都有钱了，但是一样没粮，发的那些返销粮，那可是要吃到秋收的，谁都没敢敞开吃，现在一样饿得有气无力，包括他在内。 封华看见，倒是起了补贴他的心思。梁青山当初那30斤的返销粮之恩，怎么也得多报答几次。 梁青山歇了口气，就去敲响了院子里的大钟，洪亮的钟声传遍了整个村子，没几分钟村民们就聚了过来。 看见一院子的缝纫机，都激动了。 “都不许动！”梁青山赶紧喊道：“排队排队！” 众人也听话，乖乖排好。 “你们也看见了，这些缝纫机基本都是新的，虽然牌子不一样，但是560的价钱，买哪个牌子都值了，我也是千辛万苦才帮你们争取到的，都不许挑三拣四，按顺序领吧！”这些话全是梁青山自由发挥的。 “谁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退钱！”梁青山道。 众人仔细看了看这些缝纫机，果然如梁青山所说，都很新，如果不是他说有些是用过的，他们都看不出来。 没有人有异议，队伍很快前进，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就空空荡荡了，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回家看自己的缝纫机去了。 那些没买的几十户人家又有些后悔了，他们有的是没钱，有的是拿钱比较紧，不管干什么花，就是舍不得花，攥长毛了也不花！ 也有一些两者之间的人，走过来问道梁青山，“大队长，还有缝纫机吗？我也想要一台。” “再看吧，我问问。”梁青山没敢说准话，他也不知道封华那个裁缝铺到底多余多少台缝纫机。 又有几个人走过来，都是一个意思，也想买一台回去。之前梁青山说有新有旧，精明的他们没敢下手，怕是个旧的不能用的买回去吃亏，结果今天看到货了，放心了。 最关键的是，那么多人家都有了，他们家没有，档次一下就分出高低来了！他们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了。 梁青山统计了一下数字，又有10多个人想要。他打算再等等，给这些没买到的人家一天的考虑时间，看看还有几家想买的。 果然，等到下午晚饭之前，又来了几家要买。剩下的没来的，梁青山算了算，都是实在没钱的人家了。冬天没衣服没耐心没体力出去钓鱼，家里凑不出来560块钱。 梁青山穿上衣服要走。 “要吃饭了，你这是上哪去啊？”吴双花问道他。 “我出去溜达溜达。”梁青山道。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些缝纫机到底哪联系的？”吴双花昨天回娘家去了，没在家，错过了这场大事，今天中午一回来，就看到家里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可把她高兴坏了。 结果听儿子媳妇一说，村里一大半的人家都有了！还是他爸联系来的，她更吃惊了。 说实话，这一年下来，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的老头子了，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她既欢喜又担心。 “当然是上面分的配额，还能是哪联系的。”梁青山道。一句上面就解释了一切。 这含糊又内涵丰富的说辞，竟然让吴双花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质疑好。 “你具体跟我说说，上面怎么就那么好，分给你了呢？” “抽签分的。”梁青山道：“行了，做你的饭去吧，我一会就回来，老娘们家家的，管男人的事干什么？” 吴双花叹口气，到底没再问，反正不管怎么来的，肯定不是自己男人偷来的，他没这本事……这就行。 梁青山往蔡家走去，路过大队的时候正看到院子里走出几个人，这些人他并不认识。 “你们哪来的？来这里干什么？”梁青山沉声问道。 “哎呀，这不是梁大队长吗？我们就是来找你的！”来人却认识梁青山。 梁青山皱着眉，“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隔壁村的人啊，我是刘喜，我闺女就嫁到你们村王大刚家了！”来人扒拉下脸上的围脖说道。 “哦。”梁青山应了一声，这也不算是陌生人了，那就问题不大。 “有事？”梁青山问道。 “有事！我闺女说你们村卖缝纫机？我也要买一台！”刘喜道。 梁青山更是皱眉，这个“卖”字怎么这么刺耳呢！ 第493章这应该才是实情吧 第493章这应该才是实情吧 “不卖！你听错了。”梁青山道。 刘喜脸上的欢喜僵住，“怎么会错呢？我闺女家的我都看过了！我这是刚从家拿钱回来。” “是啊，我亲戚家的我也看过了。”另外几个人都这么说。他们也是有亲戚嫁到这个村，听说了这个事，不信，然后来看，然后回家拿钱，然后来找梁青山……这么个流程。 故家屯卖菜，卖鱼，其他几个村都是知道的，又不瞎，偶尔路过的时候就能看见江面上那么老些人。再说，故家屯也不是与世隔绝的，村里很多媳妇都是周围几个村子外嫁过来的，所以他们都知道。 但是因为没有故家屯夏天卖鱼那场集体操练，其他村子的人没人带头，形不成气候，只有偶尔几个人敢偷偷摸摸地钓鱼，偷偷摸摸地去卖，就怕被同村得红眼病的人举报了。 所以发财的也是有的，只不过不多。 “这是我们村的福利，不但收钱，还扣工分的，没别的大队什么事。”梁青山道。工分他之前没想着扣，看来这回得回去扣一下，就扣个100分意思意思吧。按去年的价钱算，也就值3块钱，现在他们村应该没人在意。 一个工分值多少钱，要看秋天交了多少粮，卖给国家多少钱，然后除以全村的工分总量，等于的就是每个工分的价值。他们村最少的时候1个工分就值2分钱，最多的时候也就1毛多钱。（我妈说的她小时候）。 来人表情都不太好，每个大队，甚至每个小队，都有自己的福利，就像一家一户的人过日子一样，我家种啥吃啥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就不给你，你也得干看着。 但是他们并不放弃。 “梁大队长，通融一下，通融一下，卖谁不是卖呢？”刘喜说道。 听到“卖”字梁青山就不舒服。 “我说了不是卖，是福利！”梁青山冷着脸道。 有人抓到了重点，“对对对，不是卖不是卖，是福利，那个什么，你们大队的福利有多余的吗？匀给我们大队点呗？” 梁青山表情好了一点，“不行，我这些都超额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上面申请下来呢，你当我是供销社啊，专门干这个的，要多少有多少？就是供销社，现在也是要啥没啥啊！” 最后任其他人好话说尽，梁青山也没松口。 封华都觉得卖给全村自行车很嚣张了，那他卖给周围所有村子缝纫机，岂不是更嚣张？名声传出去了，总得有人好奇他这缝纫机是哪个“上面”给他的，为什么不给他们。 这些人可不是他的媳妇，他吆喝一句就好使。 再说他也不知道封华还有多少缝纫机了，本村的这20来台她应该有，外面的市场那么大，她应该没有吧……如果要多少有多少，那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封华都看见了，虽然因为距离太远精神力也捕捉不到声音，但是从他们的动作表情就能猜到怎么回事，她对梁青山的应对很满意。 缝纫机的市场，她并不想扩大，因为统共也没多少了，只有三十多台了。赵永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对这种“大路货”似乎不喜欢收了，专门针对她的胃口，只收各种古董和家具了。 所以空间里的各种电器、自行车缝纫机，她也不是多到成百上千。 梁青山找到封华，交了钱，又说了刚才的事，他虽然拒绝了，但是如果封华想卖的话，他也可以再卖，他不怕打脸。 “大队长，我家有许多小鸡，你要么？”封华说道。 “你也从张勇那买种蛋了呀……”梁青山说道这里一顿，张勇卖了几百个种蛋他一直好奇，他是从哪收来的，但是他也没问，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个想法。 “张勇从你这买了种蛋了呀……”梁青山有些无语地问道，这应该才是实情吧？ 封华点点头。 “哎！我早该猜到的。” “那我要10只小母鸡，可以吗？”梁青山问道。他也从张勇那买了几个蛋，但是为了怕村民们说他仗着大队长的身份怎么怎么滴，所以他买的数量跟其他人都是一样的，3个！ 结果三个蛋孵出来都是公鸡，可是够悲催的。 封华领他去了后院的牲口棚，现在牲口棚里的兔子都出清了，变成了家禽棚，鸡鸭鹅都住在这里，每样一对，外加许多小鸡小鸭小鹅。 这些小的是她后来又装作在外面买到的，拿回来的，正好每样10只。 梁青山有些不好意思，“那给我两只三只的就行了。”哪能给人家都包圆了。 “不用，你要是养得起，都给你都行，我再买。”封华道。 梁青山……他非常想都要！但是他养不起！特别是这种小的时候，现在外面青黄不接，只能喂它们粮食，虽然它们还小，吃不了多少，但是他们也没多少粮食啊！一粒都浪费不起。 封华也想到这点，“等春暖花开了你再来吧，我先给你养着。” “那多不好意思……”梁青山道，是真不好意思，他哪能占封华的便宜？虽然，真的很想要……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送家去。鸡也要养，鸭子和鹅更要养，而且还不费事，放到河里就行了。”甚至不用喂，它们自己抓小鱼小虾就吃饱了。 梁青山真心动了，而且他也有点了解封华的为人了，这是个真好人，即便打断了马大炮的腿，也是好人。 “你还能弄到多少？卖一些给村里人呗？”梁青山问道。 “行啊，等暖和的时候吧，现在给他们他们也养不起。”封华道。 梁青山高兴地点点头，哼着歌走了。 “又有什么好事？出门捡钱啦？”吴双花问道他。 “哈哈哈哈！”比捡钱还高兴！ “神经。”吴双花说了他一句，也没再管。 梁青山的儿媳妇想说什么，被老公瞪了一眼，没张口。她娘家也是外村的，因为她的通风报信，夏天也卖菜，冬天也钓鱼，赚到了钱，今天听说他们村发了缝纫机，也想要一台。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跟梁青山说呢，刘喜几个人买不到的消息已经传遍全村了，这让她有些不好开口。 第494章不敢想不敢想 第494章不敢想不敢想 梁青山自然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不过既然儿子媳妇觉得不好说，他就不好奇。 不过梁青山的儿子虽然饭桌上阻止了媳妇开口，饭后倒是自己去找了梁青山，问能不能给他老丈人家也捎一台。 结果自然是不能的，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就坏菜。 第二天，封华同样大清早地把缝纫机放到了院子里，通知梁青山叫人来拿。他不但放了缝纫机，还把答应梁青山的那一台自行车拿来了，崭新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梁青山见到车激动坏了，但是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他赶紧把车推到屋子里藏起来，这才又敲钟召集村民。 全村依然几乎全家出动，来看热闹，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有个一星半点的热闹，都要来看一看。 封华也坐在蔡家看热闹，结果就发现了封大贵，也喜滋滋地跟刘小丽抬了一抬缝纫机回家。 封大贵第一批没有买，他得攒钱盖房子买电视呢，再说他一直觉得缝纫机没有用，别人家是买回去做活，刘小丽又不做那些，至于家里的女孩子，大的要下地干活了，小的又没有缝纫机高，买来干啥？ 结果昨天一看，全村大部分人都有了，甚至封大有封大富都有了！而他却没有，这怎么行？不用刘小丽闹，他自己就找了梁青山定了一台。 …… 封大有现在也高兴了，四只小兔子都长大了，当初这种小兔子分配都是随机的，不许挑，结果回家发现竟然都是母兔子！养大之后他不打算卖了，他打算自己留下来做种兔，那一窝窝的生出来，那得是多少钱！ 特别是看封大贵家抱回来的那只大兔子又下了一窝12只小兔子，而第二窝半个月之后又要出生，这样滚雪球般，得是多少钱？他都不敢算。 封华一个月之前给他们分兔子，也是被逼无奈。兔子的繁殖周期特别短，人为控制的话，是44天—48天一个周期，就是从一个母兔子怀孕，生下一窝小兔子，再到下次怀孕的时间。 而如果不人为控制的话，兔子怀孕1个月生产之后两三天就可以再次怀孕。 一只兔子一年可以生8—10窝。 定期管理那么多兔子，她是烦了，所以交给别人去烦吧。而且她当初分下去的时候，大兔子都是怀孕即将生产的，分到村民手里没两天就都生了，现在第二窝确实是半个月之后就要生，有的甚至已经生了。 饲养经验不丰富，或者只看眼前的村民，没有给这些母兔子15天的休息期，都是血配。 兔子的成年期也特别短，4—6个月就长成，那么他们4个月之后能卖一窝七八只兔子，就是100多块钱，运气好的话，生十多只，就是200多块钱。 5个月之后下一窝又可以卖了，又是一两百块，六个月之后……7个月之后……这等于每个月都有100—200的收入。而且这还是1只兔子的出产，如果是2只、10、20只呢？ 不敢想不敢想！ 这几天，村里的气氛热烈到爆，人人见面都是傻笑。用了多少辈子的寒暄开场从“你吃饭了吗？”变成“你家兔子生了吗？”…… 封大贵找到了新的目标，已经完全从不能钓鱼挣钱的遗憾里拔了出来，天天守着他的兔子笼。而兔子笼也没放到外面，而是就放到了屋里。 他也不嫌味！ 几乎家家都是如此，没有把这些珍贵的兔子放到仓房里，而是就放在堂屋里。不过封家特殊，堂屋不敢放，放了封老太太把他的小兔子弄死怎么办？ 这是很有可能的……封老太太看着他的一窝小兔子，眼珠子都红了，他敢保证，他哪天要是看不住，这些小兔子就得进了他妈的嘴。 但是他错了，封老太太并不想吃它们，哦，并不是很想吃，比较小，没有肉，但是她非常想养。这都是钱哪！那笔账谁不会算？早在心里扒拉过100回了。 可恨封大有手臭，没有抽道大兔子，等分下来的4只小兔子长大生产还得三四个月，她有些等不及。 这天，封老太太实在忍不住了，在封老头的默许下，把封大富和封大贵叫了过来。 两人忐忑地进了屋，不知道又有什么倒霉事等着他们。 “今年养老的粮食你们赶紧给我拿过来。”封老太太直言道。 “妈！”封大富和封大贵立刻喊道，家里现在吃的都是正月发的返销粮，封大贵家人多，发了300斤，封大富家人少，才发了200斤，再拿出去50斤，他们一家就都得饿死了。 老太太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了！ “给20块的养老钱行，给粮食不行。”封大富说道。 “谁稀罕你那20块钱！”封老头突然恨声道，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封老头就生气。当初真是算错账了，就应该要50的，不，应该要500！20块钱算什么？还不到一只兔子的钱，亏死他们了。 封大富和封大贵对视一眼，带着怨气地求了半天，封老太太松了口，“那没粮就用兔子顶吧，一人给我10只小兔子，顶10斤粮。” 封大富封大贵……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妈，这也太多了，1只兔子30块钱呢！”封大贵道。 “三什么十三十？就那出生没几天的兔子，没有一两肉，值什么30块钱？我用一斤粮食跟你们换一只，你们都是赚大便宜了！” 似乎也是这么回事……粮食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尤其贵，黑市上的价格已经上天了。封华最近撒出去那么多，一点价钱都没压下来，真的是太稀缺了。 “这小兔子养四五个月就值30块了。”封大富说道。 “你还想把一个鸡蛋卖出一只鸡的钱？”封老太太怼道。 “要么给兔子，要么给粮，二选一！不给我和你爸就去你们家吃饭！” 这个威胁实在太恐怖了，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斤两斤了，封老太太一顿就能吃2斤！ 两人乖乖地把之前生的那窝已经一个来月的小兔子都给了封老太太。 “哎！反正下一窝马上就生了，不差这一个月了。”兄弟俩互相安慰着。 封老太太到手了20只小兔子，也宝贝的什么似的，恨不得放炕上搂着，被封老头狠狠踹了两脚，她才把搬到炕上的笼子挪到了地上。 第495章豪门也吃不上饭啦？ 第495章豪门也吃不上饭啦？ 三月末，四月初，春耕开始了，这次春耕跟以往不同，虽然依然很累，甚至因为吃不饱，更累，但是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再累都能笑得出来。 而有些饲养精心的人家，甚至来交兔子了。 梁青山当初说过了，5—6斤就可以来交，他们问过了，养的再肥，价钱也不多，还是30块钱一只，所以兔子一旦达到5斤的分量，他们就纷纷来了。 这些兔子果然吃空间草吃多了，进化了一些，封华看那样子，再养一个月没准能达到10来斤，不过那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草料，农民们都没时间，她也没时间，就这样吧，反正不是她自己吃…… 来卖的人自然卖的都是公兔子，没有一只母兔子，谁都不傻。 看到梁青山真的给了他们钱，一分不少，村里又跟过年一样高兴疯了，甚至有的人家非常舍得，自己留下了一只公兔子杀了吃肉。 张勇家自然留下了一只，文武双全都还小，他们的妈妈需要好好补补。 封华几天之内陆陆续续收到了200来只公兔子，她把它们圈在蔡家的牲口棚里好好地养了几天，每只都长到了七八斤重，才交给赵永拿出去卖。 鉴于现在外面要饿死人的情况，她也没黑，50块一只随便卖了，而且现在不分城市农村，都可以用“破烂”换了。还交代赵永，看到实在困难的人家，送他一只两只，也不是问题。 赵永激动地出去了，做好事上瘾。 …… 春耕开始了，封华也不用去找方芳学习了，方健为了逃避劳动……也回学校上课去了。 他现在看着跟个正常人一样了，别人可不知道什么心脏病不心脏病的，所有人都累死累活的，他一个“正常人”不去地里干活，说不过去。 封华最近也很忙，忙着种蔡家2亩地的小院子，还要忙着种省城那个四五亩的大院子。 小院子好种，各种育好苗的蔬菜瓜果种下去就行，豪宅里的大院子就有些讲究了，她总不能也种青菜萝卜，那样不利于她的身份。 怎么滴？豪门也吃不上饭啦？ 所以她要种一些，既美观，又能吃的…… 蔬菜既然不行了，就种水果和花卉吧。封华选了几种可以吃的花，玫瑰、菊花、薄荷、茉莉等等，水果种了葡萄、草莓、蓝莓，果树也是一样种了两棵。 这些东西也不能随便撒一把种子就算了，还得仔细画好图纸，规划出一个既新颖又美观又符合她身份的小花园。 好在设计这方面的东西难不住她。 收拾完院子，封华又去邮局给方远寄了包裹，临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给蔡建军和蔡元君也寄点东西，现在他们是亲戚了，得走动了。 至于蔡亚君就没份了，她上次都没问他在哪里当兵，蔡老太太倒是问过，他说部队番号保密，那太好了，省事了。 回到村里，封华的身后就跟了成群的鸡鸭鹅，都是刚孵出来十多天的小鸡小鸭。这些可不是她人工孵化的，这个活她虽然会，但是太累了，她懒得弄，这些都是空间里的鸡鸭鹅自己孵化的。 封华来到大队的院子里，把它们关在了大队分布的那间屋子里。现在这间屋子里的布料都是她拿来的，她也有这间屋子的钥匙了，屋子有些不够用，剩下的只好放在院子里了。 好在她一个眼神过去，它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安静如鸡…… 封华去地里找到了梁青山，他正在监工。 像生产队的大队长小队长和会计什么的，都是可以脱产的，就是不用干活，也有工分，哦，人家干的是技术活。 “鸡鸭我拿回来了，你去看看怎么分。”封华说道。 空间里的其实早就孵化了一批，而且都长大了，这些她就自己留下了，新孵化的这些，她都拿了出来。剩下的那些成年的鸡鸭鹅都让她杀了！ 太占地方了！空间还是做农场性价比比较高，做牧场，简直浪费，牲畜在这里又不能加速生长，一天成熟，顶多就是吃的好环境好，味道更好而已。 梁青山看到满院子的鸡鸭鹅，高兴坏了。 “屋里还有呢。”封华说道。 哎呀，那更高兴了！ “多少只啊这是？”梁青山问道，他有些数不过来。 这个封华也没数，不过对她来说不是难事，精神力扫过一遍，数目就出来了。 “鸡530只，鸭307只，鹅256只。” 梁青山从兜里掏出个本子，算啊算，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这个数字应该怎么分给全村人才显得公平。 “别算了，抓阄吧，抓到什么算什么。”凡是不能公平解决的事情，就靠运气解决，保证没人说闲话。 “行，就这么办！”梁青站到了大门外，他没有立刻敲钟召集村民公布这个好消息，而是打算等他们收工之后再说。 鸡鸭重要，春耕更重要。 不一会，有许多女人走了过来，她们准备开始做饭了。 春耕、秋收，凡是农忙的高峰期，大队都开大食堂，大家吃大锅饭，这样省得回家做饭，耽误时间了。不过吃的时间都不长，比如说春耕，只吃十多天，剩下不那么忙的时候，还是要自己回家做饭。 而大队的大食堂，也在大队院子里。 女人们看到满院子的小鸡小鸭都惊呆了。好在梁青山一直守在大队门口，防止她们冲进去惊了鸡群，把它们吓跑了，跑出去一只都要心疼死。 “大队长，今天中午吃这个？”一个女人激动地问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梁青山没说话，而是旁边的女人说道：“这可是雏鸡啊，养大了是要下蛋的，你怎么吃得下嘴！” “大队长，这是要分给我们的吗？”另一个女人激动地问道。 鉴于梁青山之前的各种分，这次分个鸡鸭鹅，一点不过分。 梁青山点点头。 “嗷……”女人们都欢呼起来，吓得小鸡差点炸群。 “小点声小点声！”不用梁青山交代，她们就不敢出声了。 “留下三个人跟我一起守门，其他人都去做饭。”梁青山说道，一会吃饭的人都来了，这大门他一个人可能收不住。 第496章倒贴也不稀得要 第496章倒贴也不稀得要 三个最孔武有力的女人被留了下来，其他人安静地做饭去了，不过眼里都带着光的。家里有了鸡鸭鹅，每天能捡几个蛋，那才叫过日子呢。 收工时分，形势果然差点没控制住，人多，惊呼声也多，梁青山的声音都被淹没了。好在这三个骨架大的女人比较给力，到底拦住了。 “咋滴？你们想生吃啊？”梁青山气得吼道。 “不吃不吃。”他们这才留意到门前的梁青山，刚才眼里真的只有鸡鸭鹅了。 “都回家拿笼子！拿钱去！不分种类，2块钱1只！”梁青山喊道。 刷地一下，少了一百多个人，至于其他人，还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焦黄的小可爱们，这些可都是小可爱，是肉，是钱！至于2块钱一只的价钱虽然比往年高出10倍，但是现在没人在意，简直便宜死了！ 几分钟，离开的人就回来了。 梁青山也安排好了几个小队长和会计，告诉他们怎么分配，同时动作迅速地做好了抽签用的东西。 他们平时选举用的大箱子，现在里面有3种纸条，分别写着鸡鸭鹅，抓到什么算什么。 100多户人家，每家出一个代表，排好队，轮流抓，每次抓一个，抓完为止。多了少了、鸡了鸭了，听天由命。 很多没分家的人肠子都悔青了，这要是分了家，岂不是多得一份？不行，鉴于梁青山总是按户头分东西，他们回去还是把家分了吧。 一阵分家风又刮了起来，村子由原来的100多户，变成了200来户。 确实又赶上了梁青山下一次分东西。 这次分的是果树。 梁青山总去蔡家，就看到了她家房前屋后的树，此时已经是春末夏初，东北的小樱桃已经结果了，红彤彤的一片挂满枝头，特别诱人。 而且蔡家的樱桃更红更大更甜，梁青山尝过之后有些停不下来。看见树上的果子都熟了，这几天不吃就要坏，他就不客气地端了一盆回家。 家里人自然也很喜欢，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从蔡家拿来的，只当他是去公社开会路过哪里买的。 梁青山问了封华，听说她可以搞来树苗，就给自己家定了几棵。而他又从樱桃树想到了蔡家院子里的其他树，这些树也是之前没有的，今年新种的，肯定也是封华从哪里掏回来的，凡是封华出品，必是精品！ 梁青山已经有了这个概念，自然也每样要了1棵，多了没要，他家院子没有蔡家大，剩下的地方还得种蔬菜呢。 要完自己家的，自然也想到了别人家，梁青山顺便帮村民们谋个福利。 对于卖东西，封华自然是有求必应。 第二天，大队的院子里就放下了1000棵各种果树苗，每样数量不等，她都是随机种的随机拿的，村民们想要还是抓阄。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见到成果，只听梁青山说是好果子，但是他们想象不出来什么叫好果子，所以都不是很积极。大家商量了一会，甚至抓阄都没进行，就随便排着队，过去选了自己想要的果苗。 一个人头一棵，村子里自然没有1000个人，还差好几百呢，所以剩下的几百又随便一分，想要的就去拿几棵，不想要的就算了。 分的时候很和谐，就是不知道等明年秋天挂果的时候，还能不能和谐…… 此时春耕已经基本结束，小苗刚刚冒头，还不到拼命除草的时候，所以村民们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别的村的村民确实在休息，故家屯的村民却没有，都忙着盖房子呢。 去年没盖的，今年新分家的，都纷纷开始盖房子。河边又如去年一样热闹起来，大家没事就去打土坯。 这天下雨，所有人都在家休息，一点工不用出。封大有和封老头却披着塑料布，推着板车，匆匆出了家门，朝外走去。 封华看见，有些意外，封老头是比较宅的，除了干活，平时连大门都不出，自从去年丢过几回脸之后，更是连牌都不出去打了，去了也没人跟他玩！ 今天竟然冒雨出去了，倒是意外。 现在人很少有冒雨出去干什么的，即便再农忙，下雨天都不出去干活，因为一旦生病了，就是要命的事情。 封华穿上雨衣，跟了上去，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果然，封老头和封大有出了村子，就朝东走去。封华都没有再等等看，直接在远处绕过他们，朝隔壁大队跑去。 他们肯定是去买红砖了！ 终于闲了，大砖房自然提上了日程，能让封老头出门的，也只有这件事情了。 他们村离砖厂挺远的，但是封华速度提到极限，十几分钟也就到了，而封大有和封老头才出门不多远。 砖厂的人也休息了，只留下了两个人看守，曾经卖过她大缸的陶立德也在其中。 封华匆匆进了空间，化妆成一个大少爷，开上了她的吉普车，进了砖厂。 至于已经齐肩的头发，被她压在了帽子底，现在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谁也看不出她是女孩了。 霸气的吉普车进院，留下来的两个人都愣了，他们没见过这种车，车还有这样的吗？看着就比拖拉机帅啊！ 封华下车，打开雨伞，信不走来，停在两人面前，看了两人一眼。 两个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虽然那眼神很平静，也没有想象中的鄙视、嫌弃、恶意，但是还是让他们心里一抖，不敢直视。 “谁是砖厂管事的？”封华变成男声，问道。 “没、没来，管事的没来。”陶立德道。这大雨天，看门的自然都是受气包，当然他不是受气包，他是管事的，但是整个陶器的销售，就他一个人负责，至于制作，那都是砖厂的人闲着没事干的。 他想找个受气包看门都找不到。 “去把管事的叫来。”封华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命令，也没有很冷淡，但是就是让人不敢反驳，同时也忽略了她的年纪。 结果两人一起跑了，大门也不看了，谁也不想留下来单独面对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少年。 至于院子里的砖啊、缸啊、碗啊，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不过看人家那样子，就是倒贴人家都不稀得要。 第497章长得还特别英俊 第497章长得还特别英俊 管事的让俩人连拖带拽地就拉了过来，三个人甚至没有带任何防雨的工具，倒是闹得封华怪不好意思的，再把几个人吓病了…… 管事的见到院子里的吉普车就是一愣，这车他在城里倒是见过，也听过，极其稀有！ 我滴个乖乖，能坐这种车的人怎么跑到他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见到封华年轻的模样，管事也一点没敢怠慢，弯腰问好，然后才道：“您有什么事？” 连您是谁都没敢问！直接问什么事吧。 有的时候问对方身份，也是一种挑衅。 “你们砖厂的砖，我都包了。”封华说道。 管事的脸扭曲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这自然是公家分配的任务，不过因为保密需要，你就不用知道我是哪个部门的了。”封华说道。 管事的还是一脸麻木，内心纷乱。 “当然你们之前定出去的交给其他单位的砖依然可以交，只不过以后的都归我。”封华又道。 管事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不用得罪人了，这就行。 要知道他们现在的砖已经定出去半年之后的任务了，现在做的这些，人家都是排了半年的队了，他一句话就不给了，那些人能吃了他。 看这少年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帮他兜着，还是现在这样好，谁也不用得罪，顶多是不接后面的订单而已。 “听说你把砖卖给了私人？”封华抬头看着他，这句话的声音就比较冷了。 “卖、卖了……”管事的直接没敢撒谎，不过说完又赶紧补充道：“这……这是我们大队的集体砖厂，卖给村里人盖房子，应该行吧？” 之前是行的，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啊！ 但是他现在竟然不确定了，他们大队的砖厂也不许卖给大队的人了吗？ “自己大队的人确实可以，其他大队的人就不属于福利范畴了吧？”封华意有所指。 “不……不属于。” 管事地擦擦头上的冷汗，这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真是神秘的保密单位啊！ “您放心，我以后不卖了，自己村的人我也不卖了，就卖给您！”管事的说着，就要跪下来了。 凡是福利，自然只有自己人能享受，每个单位有每个单位的福利，分吃的分房子，没听说哪个单位把福利分给外人的，那是原则性错误。 农村的各种福利，按理也是这个样子，一个生产队种的大白菜，只能分给本小队的人，分给别人算怎么回事？ 而因为工厂的特殊性，他们生产了东西都是可以向外卖的，但是因为统购统销的存在和不许私下交易的存在，他们只能公对公交易，对私也只能对本大队的人。 卖给其他小队的个人，这也是个错误，至于错误大小，就看这少年一句话的事了。 想到那些恐怖的传闻，管事腿一软，真要跪下了。 封华一把扶住，“下不为例。” 一句话又让管事的活了过来。 “你们的订单到几月份？”封华岔开话题。 她跟人无冤无仇的，受人一跪干什么呢，她现在甚至是有求于人，不过她走的是“强求”路线。 “到9月份！我们加班加点，七八月就能完成！” 管事的有精神了，这少年是要放他一马？大好人啊！他一定加班加点早点干完，好倒出时间给他做砖。 “不用，我10月才要，做好了你们攒着不许卖就行。”封华道。 本来就吃不饱，再加班加点干活，再累坏了算谁的？ “好的好的。” 管事的连连点头，其他两个人已经鹌鹑般缩在一旁，根本没敢靠前。 封华回到了车上，拎着一个麻袋回来了。 麻袋很大，装满了东西，看着就沉，但是这少年单手拎着，非常轻松愉快的样子。 管事的心里抖了抖，这武力值是有多高？还好是个心善的，不然岂不是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 但是这麻袋里是什么？这少年要干什么？ “给你们的福利。”封华说道：“凡是给我们单位干活的砖厂，自然也有福利。” 封华打开袋子，一袋子白晶晶的大米，正好100斤。 三个人都有些愣神，不过是激动地，还有这好事呢？ 他们之前给那么多单位干了那么多活，除了钱什么都没捞到！关键是一大半的还不给钱！就给了一张白条，他为了去要钱，鞋都跑碎好几双了才要回来三份，还差十三份。 “不过按照我们的规矩，一切还是要保密，你们砖厂的人自己分了就行，别闹得沸沸扬扬，让我知道了……”后面封华没再说。 “保密保密！绝对保密！”管事的连连保证。 “这也是定金，让我知道你们再把砖出售给其他队的个人，别怪我不客气。”封华说道。 “不会不会！” 这次是真的打死也不会了！ 这定金就这么丰厚，他很期待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会得到什么奖励。 “您要多少？”管事的问道。 “多多益善，到时候再说。”封华道。 “好的好的。” 封华开着车离开了，路上碰见了推着板车的封老头和封大有。 两人看见吉普车，楞了一下，慌忙避让。 封华也没过分，放缓了车速，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溅他们一身泥。 别管平时关系怎么样，这是基本的素质。 当然，如果路边站着的是马大炮，那她绝对一脚油门踩到底，从头到脚溅他一身大黑泥！ 吉普车过去，封大有和封老头回头看了半晌，回村可有显摆的东西了，他们看见了一辆稀奇的小车，而且开车的司机年纪不大，长得还特别英俊。 汽车不见了踪影，两人才继续往前走，也不觉得累，也不嫌雨大，心里都是热的，大砖房啊大砖房，村里前五的大砖房。 然而到了砖厂，两人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了。 当初明明收了他们大礼，说好了给他们砖的管事，竟然矢口否认了！ 当然这人也不是很过分，他暗示会退回礼物，不过砖是说什么都不会有的了。 封老头和封大有还是很生气，他们差的是那点东西吗？他们差的是大砖房！ 第498章亲爹要索命啦 第498章亲爹要索命啦 但是任他们好话歹话说尽，甚至威胁要写信举报他，管事的都不松口，甚至麻利地回家拿来了他们当初送的两条烟两瓶酒和20块钱。 至于举报？不怕！上面都知道他干过啥了，但是人家都没追究，他还怕什么举报！ 管事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封老头和封大有也无奈了，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得了，砖房没了。 “我再去别的砖厂看看。”封大有不死心。 “拉倒吧，100多里远呢。”封老头说道。 砖厂有国有的，也有这种村集体的，国有的他们根本不敢过去，听说任务排到后年去了，而且他们一个老农民，跑到人家国营单位面前行贿，想想都害怕。 还是这种农村出身的集体砖厂比较接地气，他们也敢试一试，结果真成了，只不过现在上面临时有了命令，严禁再卖给私人了而已。 这是管事对他们的解释。 但是这种集体砖厂是很少的，很少有生产队有这种魄力，去干点什么，他们知道的另一个砖厂，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100多里远。 让他们推着车，往返10多趟100里路，房子盖好了他们也住不上了，只能住棺材。 大队的马车平时可以借给村民干这干那，但是农忙的时候除外，马闲人不闲，马可以定时休息，人都不行，那是比人都矜贵的东西，哪能让他们那么糟蹋。 特别是之前高强度的劳动刚结束，他们都没从梁青山那里借出马车，所以才推着板车自己来了。而盖三间大瓦房的砖，需要10来车。 两人空车回来，精气神也不太好，封大贵就知道事情有变，在屋里嘿嘿嘿地笑了半天。 看来东屋这房子盖不上了！ “笑啥！”刘小丽虽然也很高兴，但是她同样担心，“他们盖不上，再住一年不搬走咋办？” 哎呀，这确实是个问题，必须解决！ 但是封大贵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只能竖着耳朵听东屋的动静，他们为什么没买回砖呢？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东西两屋现在虽然不是水火不容，但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们倒霉了，自然不喜欢对方知道。 但是纸包不住火，过了两天，封大贵就从封大有的孩子嘴里知道了原因，当初说好的那个管事不卖他们砖了！ 同时村里也传开了。那管事不但收了封大有一家的礼，还收了其他几家的，现在都退回来了，有些被吃掉的退不了的，也给了钱。 房子永远是农民的大事，甚至是一辈子的大事，有钱盖砖房，谁想住土房呢？ 结果谁都没买来砖，人家是真不卖。 封大贵急了，他也想要砖房呢！ 村里有些躁动，不甘心有了钱还住土房子的人开始四处跑关系，有比封老头胆子大的，真的找到了国营砖厂去走门路，还真让一户人家走通了！ 欢欢喜喜地拉着砖回来了。 其他人那个眼热，纷纷效仿，但是几个人之后就不行了，无论后来人出手多大，都没买到砖。 国营砖厂的任务是真紧，一开始被故家屯村民的大手笔惊了一下，想着趁机赚个外快，就给他挤出了一点，反正3间砖瓦房的量跟他们任何一个订单比起来都是毛毛雨，挤挤就有了。 结果故家屯的人接二连三的找来，出手越来越大。3间3间加3间，要的量就有点大了。 国营砖厂的管事也怕了，再这么干下去影响了交任务，上面就得过问了！所以后来人都没戏了。 封大贵命好，赶上了最后一波，成为最后一个拉回砖的人。 而封大有是下一个，又一次空手而归。 气的他鼻子都歪了！ “怕什么，老三不是买到了吗，我们买他的。”封老太太闲闲道。 这个……似乎也不错。 封大贵就被叫了过来。 “老三啊，你也知道爸妈一直要盖个砖房，结果你大哥运气不好，没买到砖，正好你买到了，先给我们用用，等明年再还你。”封老太太道。 封大贵一下子就炸了！他昨天晚上做梦还笑醒了，没想到到最后封大有没住上砖房，他反而先住上了，简直美死了。结果乐极生悲，他妈今天就来摘现成的桃子了！ 做梦！ “不行，凭什么抢我的砖？要盖自己买去！”封大贵抬头，就打算怼封大有，结果发现屋里没别人，只有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外加封大有家的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封大有自然躲出去了。 “什么叫抢？说得这么难听！”封老头道：“这是借，明年就还你了。” “怎么还？”封大贵扯着嗓子问道。 “当然是买了砖还你。”封老头道。 “你能买到吗？”封大贵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连封老头都敢怼了。 封老头气得一顿，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他们这么说确实有忽悠封大贵的意思，现在见封大贵不上当，封老头也生气了。 “让你给你就给！哪那么多废话！说了还你就还你！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看着爹妈住土房子，你自己住大瓦房，你也不怕亏心！”封老头也不讲理了。 “你才不怕亏心！你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哥了！就是老二你都给了钱，让他盖新房，到我这就给了我个住了几十年的破房子，现在我本事了，出息了，自己靠自己的双手买来砖要盖房子了，你们就来截胡！凭什么？”封大贵喊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 前后邻居都听到了，匆匆扔下手里的活赶了过来，老封家又有热闹了！ “凭我是你爹！”封老头也吼道：“你是我的种，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用你几块砖怎么了？我就是要你命，你都得还我！” 这话说得有些狠，窗外听热闹的都咧咧嘴，亲爹要索命啦…… “这封大贵也是，用他几块砖怎么了？之前不是挺大方的人吗？怎么越有钱越抠了？”有人小声酸道。 封大贵发达了，先是靠着女儿风光了起来，后来钓鱼，又发了大财，自然有人眼红，这次全村就几个人买到红砖，而他就是最后一个，眼红病再也克制不住发作了。 刘小丽抹着眼泪从屋里走了出来。 第499章太委屈了！ 第499章太委屈了！ 东屋正是火药味浓的时候，刘小丽可不敢过去凑热闹，封老太太现在就是炸药包，而她就是点着的火柴，她俩一见面，肯定就炸了。 “怎么回事啊？”众人围着刘小丽问道。他们只听到了封老头最后一句，前因后果还不知道，难道真的是封大贵舍不得几块砖？ “怎么会啊？”刘小丽哭道：“我家大贵最孝顺！当初分家那么不公平，我家大贵说啥了？啥也没说啊！连句重话都没有！钓鱼的时候又时常给爸妈孝敬，有我们西屋一口，就得有东屋一口！” 刘小丽说得理直气壮，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初分家的时候封大贵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自然什么怨言都不敢有，后来分鱼，那是不分也不行啊！封老太太虎视眈眈地等着他呢，一条鱼批两半，封老太太肯定拿大的那一半。 众人同情地点点头，他们都知道这些事。 “那你爸要几块砖，给他就是了。”还有人道。 “哪里是几块？人家全都要啊！”刘小丽哭道：“一块也不给我们留啊，人家要拿去给老大盖房子！我们就是捡来的，只有住土房子的命。” 说完呜呜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刘小丽最会哭了，她这前半生，哭是日常。 “哎呦……”众人可下知道怎么回事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封老头好了。这要是没分家就算了，儿孙没私产，所有人的都是大家的。封大贵能弄来砖，拿出来给大家盖房子是应该的。 但是这都分家了就不能这样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民间对分家特别看重，分了就是分了，两家人了，既然是两家人，你凭什么要人家的东西白给你呢？ 封老太太又在屋里道：“又不是白要你的！我们给钱！你当初花多少钱买的，我们给你多少钱！” 这样…… 众人撇撇嘴，这样也不行啊，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们现在要是弄到砖了，别人想原价买走，简直是做梦，他们得拿棍子追出八条街去。 但是，这毕竟是亲爹亲妈…… 众人都没吱声，突然非常同情封大贵和刘小丽，摊上这样的爹妈，上辈子肯定是缺了大德了…… “给多少钱都不卖！”封大贵说不过他们，梗着脖子道。 “你个不孝的玩意！”封老头来气了，下了炕拿起鞋底就呼，封大贵也不是傻的，傻站着让他打，那样除了自己疼，什么用都没有。 封大贵一溜从屋里跑出来，跑远了。封老头追了几百米追不上，放弃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去劝？可拉到吧，老封家这些人，没一个讲理的，才不要搭理他们！哦，封华除外…… 封大有跑了一阵，一口气散了，摊倒在地上，呜呜地哭。好在周围全是草甸子，没有什么人，不过即便是有人，他也顾不上了，太委屈了！ “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摊上这么个偏心眼的父母！”封大贵仰天长号。 封华有些想笑，有些人就是看不到自己什么样！他也不想想他自己，比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也不差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看她们姐妹之前过的日子就知道了，就是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苛待自己的女儿。 不过这砖房，到底不能让封大贵盖了，不然可是要招来狼的。 要说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是喜欢老大，一心向着老大，那是不对的，封华用她一辈子的经验冷眼旁观，她发现这俩老人根本就没心。 他们选老大，只不过是因为习俗，一般人都选择跟着老大过，少数人选择跟着小儿子过，几乎没有人跟着中间的儿子过。 但是封家的情况一目了然，老三之前怎么看都是个废物，还养了一屋子丫头片子，两个儿子又那么小，屁用没有，不夭折就算万幸了。 而老大家大儿子现在都20了，二儿子18，三儿子17，这么好的条件，他们自然跟着老大过。 但是封大贵现在本事了，有钱了，家里再住上砖房，保不准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就得变心，再来个第三次分家，要跟着封大贵过。 或者不分家，直接搬到封大贵家来住！怎么着？还能撵他们走不成？那封大贵也别想做人了。 前世就是如此，封老头死后，封老太太是跟着老大过的，结果等她发达之后，封老太太包袱款款地就来了封大贵家，也不说从此以后我跟你了，反正我就是在这住了！ 封华不想让前世的事情重演。 “擦擦脸。”封华递过去一个白手绢。 封大贵一个大男人，哭天抹地，眼泪叭嚓的，看着怪搞笑的……她怕她会笑出来。 封大贵接过白手绢擦了把脸，擤了把鼻涕，才反应过来有人跟他说话，这手绢还是别人的。 “谢谢啊。”封大贵说了一声，结果抬头一看，前面站着的竟然是封华。 封大贵有些尴尬，这么狼狈的一面被小辈看见了，真是丢人。不过好在是封华。 封华现在在封大贵心里，已经不是个小辈了，他有什么事，甚至想跟封华商量商量，只不过十次里有九次找不到人罢了。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封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 封大贵鼻子一酸，看，他闺女知道他被欺负了！ “还不是你爷你奶！”封大贵把封老头的做法说了一遍。 封华也挺无语的，对于封大贵的运气。蔡建军随手刨的个坑，让他得到了，发了笔大财，她都不知道是蔡建军运气好，还是封大贵自己运气好。 村里分兔子，他家抓个大的，村里分鸡鸭鹅，他抓了1只鸡，5只鹅，2只鸭，大多数还是母的；村里只有5个人买到砖，他就是最后一个。 前世她怎么没发现封大贵有这么好的运气？ 只不过这个也说不准，其他不好说，最后一项这个砖，他就是买到了，也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如果不给，损失的就不单单是嫁衣裳。 “你打算给他们吗？”封华问道。 “不给！凭什么给他！”封大贵嚷道：“难道真因为他生了我，我就得把命赔给他吗？” 第500章如何分 第500章如何分 封华眯了一下眼睛，觉得非常讽刺。 “你是我生的，你的一切就是我的。”这句话，这个理念，一直就在封大贵脑子里，前世她听过他和刘小丽说过无数回。他们的行动做派也一直执行着这个理念。 现在反而成了这句话的反对者？ 行吧，你爱怎样怎样。 封华转开视线，看着幽幽的河水，“那他是要一直作一直闹呢？谁敢来给你盖房子？” 封大贵顿了一下，确实没人敢来了，他们这边盖着，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那边就敢给他拆了，村里人都奸着呢，才不会来趟他们家这摊浑水。 他自己盖？他一个人盖可挡不住2个人拆！而且他也不会盖砖瓦房，他只会盖土坯房。 “还有，你要是盖了砖房，他们会不会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封华直言问道。 封大贵…… “不会吧……都分了家了……” “你们都分了两次了，不差第三次。”封华道：“再说，你看现在，他们有你已经分出去了的概念吗？” 那是没有的，他家有啥，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还觉得分他们一半都是他不孝顺，最好全给他们。 简直了！看看别人家是怎么分家的？ “到时候我爷我奶往东屋一住，你还是考虑一下西屋垒多大的炕才能睡得过来吧，今年冬天别再挤掉地上了。”封华说道。过去他们住偏厦的时候，住在最外面的人往往会被挤掉地上，而那个人不是她就是封招娣。 小的自然会被照顾，睡在刘小丽旁边，大的她们也争不过，最后吃亏的就是她和封招娣这俩不大不小的。 封大贵显然没留意这回事，反正他是睡在炕头永远掉不下来的。家里有人被挤下过炕吗？不知道啊。 不过家里现在这张炕确实挺小的，如果盖了新房子，自然是要加大的，而且闺女也大了，荣华都15了，再住在一张炕上有些不方便了。 他本来打算自己和刘小丽加两个儿子住东屋，其他丫头住西屋，多得劲！现在好了，要让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来吗？ 坚决不行啊！ 过去没分家，他胆子小，有依赖性。现在已经分家好几个月了，自己活得也很好，从未有过的好！想想过去的日子，真不是男人过的日子！他才不要走回头路呢。 “那就让我把砖白白给他们？别听他们说还我，我敢跟你打赌，他们拿走了，这辈子都不会还我的！”封大贵道：“我要是敢去要，你爷你奶还得骂我一顿！” “你很明白嘛。”封华直言道。 封大贵……这是在夸他吗？不管了，就当夸他吧。 “住砖房，赠送我爷我奶，住土房，一家清净，自己做主，你自己选。”封华说道。 封大贵咬了咬牙，“那就给他们！”他们不会把砖还他，但是钱可能是真的给他的，毕竟一分钱不出白拉走他几千块砖，那是强盗，实在说不过去了。 如果那样，封大有也没法做人了。 “我就晚一年，我明年再盖！”封大贵恨恨道。明年，他没准还能买到砖呢！ “当然你也不能这么轻松就给他们了。”封华说道：“这次轻松得到砖房，下次他们就想要楼房。” “对！是这么回事！”封大贵赞同道：“你也很明白嘛！” 封华……这一定是在夸她！封大贵说话一直比较直接，不会损人。 “那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封大贵问道。 “再让他们作三天，打你骂你，让全村人都看见，然后你被逼无奈同意了。”封华道。 “行！”封大贵应得干脆。 “但是同意了也不是就都给他们了。”封华道：“这么多砖来之不易，没有都孝敬分家跟别人过的父母的道理，更没有全都让给兄弟的道理，你要是这么应了，就说明你好欺负。” 封大贵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我要是让他们熊住了，以后在他们面前就抬不起头了，村里人也瞧不起我！” “所以，要一分三份。”封华继续道：“你是出于兄弟情义，让给其他两个兄弟了，不能让老大一家独得了，不然我二伯，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 “一分三？”封大贵考虑着，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这样好歹保住了他点面子，也解决了封大富那边的隐患，之前倒是完全忘了他了。他这么好欺负，给了老大这么多砖，下次再买到，封大富会不会拿话挤兑他，也想占他点便宜？ 最重要的是，没让他爸妈和他大哥那一屋子得逞！想要住纯砖的大瓦房，不能够！ 这些砖他是算得好好的，就够盖三间不是很大的砖瓦房的，毕竟他一屋的丫头片子，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儿子又还小，等到该结婚的时候，也该盖新房子了。 而一家人的量分了三份，谁也别想得到一个纯粹的砖瓦房，都得是那种半砖半土的，外面一层是砖，里面还是土的房子。 “就这么办！”封大贵哈哈大笑，看着封华特别满意，就是说，他的闺女聪明，还向着他！ 心情好了，封大贵就想到了其他的问题，“对了，我让你打听的电视呢？”这都俩月了，咋还没有信。 “还没通电呢，急啥。”村里忙着春耕，梁青山就没找人拉电线，好不容易休息一下，大家又都忙着盖房子去了，没空。 拉电线也得村里出劳力的，帮着抬个电线杆什么的。 “我这不是着急看吗？通电了就能买到？”封大贵道。 “我看你还是等一等吧，你屋里有了电视，我爷我奶也得住你炕上。”封华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看来封大贵这电视钱她是赚不到了。 封大贵一想，也有些颓然了。 哎，摊上这么个爹妈，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难道处处都得让给老大，让他们先有了啥，他才能有吗？ “那我买个收音机吧！”封大贵无奈道。他也不拿出去显摆了，就躲被窝里偷着听！ 这个可以有。 “那简单，你要的话我帮你联系。”封华道。 “好好好，要要要！”封大贵说完顿了一下，问道：“多少钱？” “放心，不坑你，200块。”封华道，她只不过赚了他100块而已，不算坑吧…… “不过是二手的，但是9成新，刚开封用了一个月，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封华道。坏的她还真不敢卖给他，那得让他念叨死。 “那行！”封大贵点点头，供销商场他去看了，要票还要150块呢。 第501章入戏太深 第501章入戏太深 封大贵起身回家了，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今天的战斗力可能是用光了，没有再来找他麻烦，两个屋安静地做了饭，吃了饭，睡觉。 似乎白天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在积攒怒气值罢了。等明天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二天，封老头果然旧话重谈，让封大贵把砖给他让出来。 封大贵自然不干，父子俩又是一场追逐战。 第三天，封老头改变了策略，由封老太太出战，过去西屋把刘小丽一顿揍。封大贵上去拦着，也挨了一顿挠，满脸开花。 看封大贵不松口，封老太太又骂了一阵，走了。剩下夫妻俩和两个小孩子在屋里嗷嗷地哭。封家几个仙女出去挖野菜了，逃过一劫。 哭了一会，刘小丽就哄好了孩子，两个人抱着孩子出去串门去了，这个家是不能呆了，一会封老太太再抽风过来揍她怎么办？ 而且她要把她遭的罪，受的委屈说出去，才不算白挨这一场。 她不怕丢人，反正她之前十多年都是这么过的，村里谁不知道？ 封大贵没好意思找人哭诉，更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他脸上没皮少毛的，一个人钻到草甸子里抓野鸡野鸭去了。 他们这水草资源丰富，他记得他小时候野鸡野鸭都是成群的，只不过这几年被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偶尔的，还是会有村民抓到。 现在一只野鸡能卖多少钱？肯定比鱼贵吧？封大贵现在无时无刻都想着赚钱，发家。 刘小丽去了梁青山家，当然不是去找梁青山，而是去找他媳妇吴双花诉苦去了。 梁青山的大儿子也肯吃苦，冬天带着儿子一起去河边钓鱼，也有钱了，家里又在左右两边加盖了两间房子，一间给孩子们住，一间给吴双花办公用。 封华缝口袋的活是源源不断的，总有人来找吴双花交货取货，因为是封华的事情，梁青山不敢怠慢，还单独给吴双花准备了个办公室。 后来家里没缝纫机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没事就爱来这里，一起做活一起聊天。 刘小丽走了进去，屋里的炕上已经坐满了人，地上的椅子上还坐着好几个。 人多，正好。 看到刘小丽披头散发地带着俩孩子进来了，众人都是一惊，不过转瞬就想到了怎么回事，封家这几天正闹呢，她这是又挨揍了。 “快上来，这是咋滴了？”炕上的一个人让了个地方，顺便伸手接过刘小丽怀里的孩子。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拉人的拉人，抱孩子的抱孩子，还有人勤快地给她端了杯水过来。 这要是别的地方，还好说，她们不会这么殷勤，但是这是个“缝口袋工作室”，大家手里还接着人家女儿找来的活呢，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面子。 就是说，这才是她应该受的待遇……刘小丽稳稳地坐在了炕上，一顿哭诉。 众人对封家的闹剧也有了新的进展。 “要我说，这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最不是人，偏心眼成这样，老了不得济！” “就是说，你看之前，封华在她手底下的时候，被糟蹋成什么样了？不是打就是骂的，还不给吃饭，这老太太最不是东西。” “对对对……”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坏话，一点不顾忌，因为她们知道刘小丽爱听。她来这，不就是听这个的吗？ 谁都不傻。 刘小丽坐了一上午，满足地回家了。进了封家的院子，就老实地跟个鹌鹑一样，从窗户里偷偷看见封老太太没在厨房，才一溜烟地去了西屋，插上门。 第四天，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还不把砖让出来让他们盖房子，封大贵也别想盖，盖一层他们就给扒一层下来！ 可是够损的。村里人听说，真是服了这两个老不要脸的了。有这么欺负亲生儿子的吗？要不是封大有、封大富、封大贵三个兄弟长得特别像，他们都怀疑封大贵不是亲生的了。 老头老太太没脸，封大有也没跑了，这不都是为了给他要房子吗？ 但是因为封大有这几天也没闲着，就差挨家挨户诉说他的为难不情愿了。 “我也不想，真不想，但是我劝不住我爸妈！他们这么大岁数了，一辈子的梦想就是住砖瓦房！我自己真没这想法！” …… 封大贵不用装，脸上的悲愤特别逼真，“给！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 听到这话，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笑了。 “但是我可不止他一个兄弟！我有俩兄弟呢！这些砖，我们兄弟仨，一人一份！”封大贵吼道。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笑僵在脸上。 “哎，这主意好。”看热闹的人说道。 “就是呀，仨兄弟呢，总不能只帮衬一个，忘了另一个。” 封老太太不干了，“分什么分？你这是孝敬父母的，跟老二有什么关系！” 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 “谁家儿子孝敬跟别的兄弟一起过的父母一座大砖房的？封大有也是我爹啊？”封大贵气道。 “我孝敬你们一座大砖房，你们给我啥了？你们把家底都给了老大，让他盖砖瓦房，你们也给老二分了钱，让他盖新房，你们给我啥了？啊？分家钱一分没有不说，粮食也只给50斤让我们一家十口吃到开春！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吗？！”封大越说越委屈，不顾几十人的围观，嗷嗷嗷地就哭上了。 这真是太委屈了……而且又是实情，一点没添水。围观的人也跟着气愤，七嘴八舌地说着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不是。 两人有些下不来台，更恼羞成怒。 封华把从来不往老封家这边凑，一直装作啥也不知道的封大富拽到了人群前面，让人发现围住，才走过去拉起了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封大贵。 入戏太深！忘了正事了！剧情跑偏了都不知道吗？ 他们今天的唯一目的是把砖分了，不是让封老头和封老太没脸的，他们早就没脸了，再扒下一层有什么用？ “赶紧的，我二伯来了，你把分三份的话再说一遍。”封华冷声道，吓得封大贵清醒过来，没有再哭。 “反正这砖，我就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分的，一家一份！爱要不要，不要我就自己留着！反正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自己用天经地义！”封大贵喊道。 封大富一愣，封华刚才进门就拉着他走，他都抗拒不了，以为封老头出了什么事了呢，没想到是让他捡馅饼来了？这砖能落在他头上，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第502章谁敢不应 第502章谁敢不应 要还是不要？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对于封老头来说。要吧？这点砖够干什么的？只不过能胡个外墙，面子上好看，实际上内里还是土的，那一股子土腥味，他闻了一辈子了，够够的了。 但是不要，面子上也不好看了。 个丧良心的东西！封老头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看封大贵的眼神都开了刃了。 “分！你的砖，你爱咋分咋分！不过你也说了，这是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分的，既然是情分，就不要提钱了。”封老头将他一军。 封大贵果然被将住了，脸色非常难看，几千块砖，好几百块钱呢！ “给给给，我给钱！”封大富突然在旁边说道：“哪能白要老三的东西，我可不好意思，这都是人家一分一毛挣出来的，不容易。” 封大贵脸色缓和了一下，二哥还算可以。 封老头又把刀刃射向了封大富。封大富低头装作没看见。 而躲出去不成功，又被村民强拉过来的封大有也只好走出来道：“我也给钱，不能白要兄弟的东西！亲兄弟明算账，一码是一码。” 这还是句人话，为他挽回了点面子。 封老头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没怨封大有拆他的抬，小刀子般的眼神还在封大富和封大贵身上留连。 “行了啊，给自己积点德，偏心不得济，小心老了没人养。”梁青山说道。 封家这热闹这么大，他不管不行，更何况他刚才看见了封华的身影，有封华在，他就得赶紧来啊！万一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呢？ “那不能，我咋地也得好好孝顺我爸妈。”封大有赶紧表孝心。 “行了，这事你们就这么定了吧？那就赶紧分赶紧盖，过几天又得除草了，忙着呢！”梁青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此时看着，封华是站在封大贵这一边的，那他也得站在这边，支持封大贵的决定。 “来几个人，帮老封家把砖分了。”梁青山没等封家人同意，自顾自地招呼起村里的小伙子开始分砖。 把封大贵感动坏了，决定有空请梁青山吃饭……算了，饭吃不起，还是给他买包烟吧，这个相对便宜。 几千块砖，十来个人，一会的功夫就分好了。 封大富也麻利，早就推着板车过来了，手里还攥着一个小布包，塞到封大贵的手里。这是砖钱。 这砖多少钱村里几乎人人知晓，他也没赖账，甚至多给了一点。冬天钓鱼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是养兔子他赚到钱了！一个月一百多块，他还真不差钱！ 他也想盖砖房来着，但是他比较奸，早就想到了封老头的性子，他就在等封大有买到之后他才去呢，结果现在人家不卖了。他还后悔了一晚上，但是第二天封大贵被逼着让砖的事情就传了过来，他又庆幸半天。 现在封大贵分他三分之一，他就在现在的土墙外面再加一层，盖个半砖的，也不错。 反正不能放那里留着，不然封老头又得“借”走给封大有用。 封大富给了钱，拉着砖走了，封大有当着全村的面，拿着一沓钱递给封大贵。 他家的几个小兔子刚刚长大，刚生了四窝30多只，但是这得等着它们几个月之后长大了才能卖呢，现在这几百块，都是家底，心疼死了。 封大贵不客气地接过，当着面数了起来。封大有心道好悬，刚才封老太太拦着他，不让如数给了，要少给几十。但是他就怕封大贵不给他面子，当众点钱，那要是少了，他的脸就掉地上了。 万幸他没听封老太太的。 “要盖赶紧盖！马上又要忙了。”梁青山在旁边催促道。他有些猜到封华的意思，是让这两家人分开，省得住在一起老闹笑话，不够给她丢人的。 封大贵痛快，当场就约了几个人帮他一起去河边打土坯。 封华在场，就站在封大贵身边，谁敢不应？不但被封大贵点名的应了，没点到的也积极报名，要帮着打土坯。 封大贵今天第一次笑了，笑得特别畅快，他没想到这是身边的封华带来的效应，他还以为他人缘好呢，高兴坏了。 众人呼呼啦啦地朝河边走去，说干就干，连强壮点的妇女都跟着去了。 留下封家几个人外加少数几个看热闹没走的。 封老头扫了一眼，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怪不得没去，他现在就是请这些人去，他们也不带去的！ 两相一对比，又被打脸了！ 我看他往哪盖！封老头站着没动。这院子是分给封大贵的，他要盖的话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就给他捣乱！ 老了老了，就有些无赖了。 梁青山没有走，盯着他呢。 “赶紧的，你家还盖不盖了？不盖要砖干啥？赶紧还人家封大贵。”梁青山道。 “盖盖盖。”封大有赶紧道。他现在也非常看不上封大贵了，不，是之前就看不上了。而且他现在有底气了，那一窝30几只小兔子就是他的底气，另外封老太太当初从封大富和封大贵那要来的20只小兔子也是。 封老太太有钱了，她虽然自己攥在手里，但是她花不出去！到最后是谁的？不还是他的吗？所以他一点不觊觎封老太太那一窝兔子，还积极地帮着干活，又表现出一点不想要的意思，让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都很满意。 将来那么有钱的他，才不稀罕看封大贵的脸色！ 封大有找人帮他打土坯去了，然而没人动弹。他之前在村里人缘不错，但是最近也消耗地差不多了。最关键的是今天封华就在场，而且表现地跟封大贵亲近。 那是，那到底是人家亲爹，现在封大有跟封大贵有了矛盾，那就是跟封华有了矛盾，他们帮谁？家里的媳妇都在封华那领活呢！有了缝纫机，农闲的时候一天缝几百个口袋，好几块钱！ 封大有能给他们啥？屁都没有。当然有他们也不要。 但是封大有到底有几个发小，期期艾艾地跟着封大有和他的三个儿子来到河边，帮着打土坯。 河边现在很热闹，乌泱泱地一片人在干活，有给自己家打的，也有给别人家打的，但是最多的，就是封大贵一伙人了。 平时他们想向封华献殷勤都找不到机会，封华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献给谁看？今天可下见到人了，这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封大有几个人离那些人远远地，选了个地方。 但是越干几个人心里越不踏实，特别是当封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这边看了几眼之后。 第503章你不走我走 第503章你不走我走 “大有啊，我突然肚子疼，我先走一步。”一个发小说完，没等封大有回话，握着肚子一溜烟跑了。 其他人暗恨，晚了一步。 “那个啥，我突然想起来，我娘让我整整家里的院子，我都忘了，不行我得回去，不然她又得骂人了。”又走一个。 “哦对！我家的黄瓜豆角也该搭架子了，我都忘了，我也走了。” 封大有看向最后一个人，看他有啥借口。 这人倒是实在，没找啥借口，也可能是找不出来了，直接说道：“我家那缝纫机钱还没赚回来呢，封华要是跟吴双花说一声，以后不给我媳妇活了怎么办？我那缝纫机不是白买了。” 家家全是破衣烂袄，真用不上缝纫机，他们买它全是为了接活赚钱的。 “行，你走吧。”封大有也没为难人，虽然心里要气炸了。 发小不好意思地走了，不过走之前倒是好心劝道：“你也别生气，这事吧，还是你爸你妈不对，你回去好好劝劝他们，别老得罪封大贵，不然以后……” 从今天来看，得罪封大贵似乎就是得罪封华，那这一家以后可就不好混了。现在几乎全村人都在封华手里领活呢，家家跟他一个心思。 封大有点点头，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发小叹口气走了，不过封老头要是还这么作，那他们朋友都没法做了。谁让封老头跟着封大有过呢？那就是一家人，一体的，占便宜跟着一起占，丢脸也跟着一起丢。 封大有和三个儿子对视一眼，沉默地继续干活。 封华看看没她什么事了，在众人一顿赞美中离开了。 而因为人多，一个下午，封大贵就做好了自己家要用的土坯，又因为人太多，甚至多做了许多。封大贵很高兴，他不但打算盖房子，他还打算盖个兔子棚。 以后分了家单过，兔子可不能放屋里了，那个味啊！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上都是一股骚味，好在大家不嫌弃。 连着3天的大太阳，土坯就晒好了。 按理盖个土房，如果人手够天气好的话，从做土坯开始，7天就能盖好，再晒几天，烧几天炕烤烤屋子，十来天就能住人了。 现在盖个半砖半土的，也多不出几天。 封大有家的土坯还没晒好，没人帮着做，他这3天刚做好。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也没有着急搬家的意思，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封大贵急坏了。因为封老太太每天晚上都会去偷他的砖！一次也不偷多，就10块，他也不好意思为了10块砖跟他妈干仗。但是3天就是30块，那10天呢？20天呢？ 封大贵急了，你不走我走！转头就去找梁青山，要宅基地去了。 此时要宅基地非常简单，而他们故家屯村边的荒地也多，谁家分家了要盖房子，大队长领着转一下，相中哪就是哪了。当然也不能太过分，面积大小得跟其他人差不多，你不能相中10亩地，围起来都是你家院子！ 一般人家都是1亩多。但是如果把边，或者房前屋后太荒，有水沟或者树林，一看就是几十年分不出去的，你可以要大点，两亩三亩的。 村边靠着草甸子那几家，院子都很大，跟蔡家有的一比，甚至更大。 这老房子虽然分家的时候分给他了，但是他不要了还不行吗！反正屋里的房梁都几十年了，怕是早糟烂了，他都得买新的。 梁青山听到他的请求，想了想就跟着他出去了。 封大贵钓鱼赚了钱，对村外的河也有感情了，就把房子选在一边，靠近草甸子的地方，这样以后再钓鱼，还少走不少路呢。 梁青山没什么不同意的，封大贵直接又去找了村里人，帮他平整地，现在选址上还全是荒草。 人多力量大，一下午就把三亩多地上的荒草都拔了，整得有模有样了。因为靠着村外，又因为是封华的爹，别人对他家这么大的院子倒没什么怨言，再说最近起房子的人家院子都挺大的，都在2亩以上。 大家都指着自家院子多出点蔬菜好吃，好卖呢。梁青山睁只眼闭只眼就同意了。反正上面没规定每户人家的院子得多大！ 拔完草，烧了地，众人又按照封大贵的意思，捡了些树枝子随便插了个篱笆，接着又跟他回家，把砖倒腾过来……家里不能放了，放一天10块砖的租金！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这才发现封大贵的金蝉脱壳之计，气得大骂一场。 “你走了正好，这院子你不要了？那屋里的东西你也别要了！后院的菜你更别要了！”封老太太吼道。 “凭什么？”封大贵也吼！几天下来，怼父怼母他已经不怵了，他占理！后面的群众都是他这一边的！ “你们这是啥也不想给我了？房子我都让出来了，我自己种的地自己家的菜也不给我了？你们这是彻底让我净身出户了！”封大贵吼道。 封大有早就选好了房址，院子都围好了，就为了春天种菜。现在这个院子是封大贵的，今年院子里所有的菜都是刘小丽和几个丫头种的，出产自然也是他家的。 这些菜可不能让出去，1斤1块钱呐！好几千块钱呐！再说家里粮食不够，就指着这些菜活命呢！封老太太这是要他的命呢！ 封大贵真是急红了眼了。 “你都搬走了，这当然不是你的了！你一个人还想占两个院子的出产啊？想好事！”封老太太脑子也快，怼道。 “我不占，给你啊？你一个人想占两个院子的出产啊？”封大贵吼道。 “反了你了！”封老太太没什么好怼的，那就上手吧！ 这么多人在呢，总不能让封华她爸吃亏，再说封老太太说那些话实在招人讨厌，大家设身处地想一想，有个这样的妈，简直了。 这也就是封大贵他亲妈了，这要是别人，看不惯的人早就动手了。 封老太太和封大贵被隔开，封大贵更得意了。指挥着剩下的人搬砖走了。 晚上他也没回家，就在新房址上搭了个棚子，守着。春末夏初，不是很冷，再说他家的棉被厚，暖和。 结果第二天一早，刘小丽就哭着来找他。 第504章你俩定下来了？ 第504章你俩定下来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刘小丽哭道。 “咋了？”封大贵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是金宝还是元宝？”他以为俩儿子出事了。 刘小丽哭声一顿，“关金宝元宝什么事？”她没反应过来。 封大贵松口气，被吓了一跳，来气了，“那你号丧啥？谁死了？” “咱家的菜都死了！”刘小丽哭道：“半夜都被东屋的人拔了！” 封大贵一下蹦了起来，那可是他的菜，他的钱，他的命！封大贵怒发冲冠，红着眼睛一路冲回了封家。 此时天已经大亮，勤劳的村民早起来喂鸡喂鸭喂鹅喂兔子了，刚才刘小丽一路哭着过去，他们就已经非常好奇了，但是没来得及问呢刘小丽就过去了。 现在看见封大贵这个样子，这些人终于反应过来，拦住了他。 “这是咋了？” “我家的菜都被人拔了！”封大贵气道。 “谁啊？这么缺德！”拔人家院子里的菜，在这个年月，就跟挖人家祖坟了一样招人恨。 “我不知道。”封大贵闷声道，刘小丽刚才说得是东屋，“反正不是我妈就是我爸，要不就是我哥。” “呃。”这就不单单是缺德了，这是心黑啊。不过他们竟然不是很意外。 封大贵绕过这些人，继续往家冲，身后自然慢慢地就跟满了人。大家低声交流着情报。 到了封家院子，果然看见前后院一片狼藉，所有青菜都被拔了出来，碎了一地。 众人心疼地直咧嘴，庄稼人最见不得人糟蹋庄稼。 封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打孩子，打封大有家的两个丫头。 “我让你们手欠！我让你们拔菜，我让你们作！”封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 封大贵的动作一顿，是这俩孩子拔的？ 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边躲一边哭，什么话都没说。 封大有也从屋里走出来，加入了打孩子的队伍。也是一边打一边骂，意思就是菜是这俩孩子拔的。 封大贵没吱声，进了院子查看。 春末夏初，小白菜小油菜小生菜什么的都长老大了，可以吃了，其他苗也长得老高，比别人家的都要高一点点。 封大贵现在赚钱上瘾，提前育了苗，打算早结果多卖钱呢。结果现在一个个的被连根拔起，一颗没落！包括那些一指长的小葱小香菜，都拔了出来。 拔出来还不算，还被踩断踩烂，保证再栽下去也不会活的那种。 封大贵怒了，这哪里是小孩子能干出来的事！ 封大贵呜嗷呜嗷地就冲封大有去了，打封老太太的事情，他不敢，也不能，但是打封大有可以。 他早忘了他打不过封大有的事情。 好在，有群众在，大家会拉架，拉偏架。 封大有被几个人抱住不能动，封大贵的胳膊也被人驾着，但是腿没有。 封大贵一顿连环踢，把封大有踢懵了。 封老太太自然不干，封大有的媳妇和儿子也不干，但是无奈群众太多，几个人拉一个就把他们都拉住了。 封老太太气狠了，得谁骂谁，把全村人都骂了一遍。这都破了马老太太的记录了，今天之后，封老太太就力压马老太太，成为全村第一泼妇了。 封大贵一边打架一边跟封家人对质，但是没人承认，都把事情推到封兰和封霞身上，都是小孩子不懂事，见不到三叔气她爷气她奶，替她爷奶出气呢。 周围人嘻嘻哈哈地笑，这烂借口，也亏封家人能说得出口。 封老三家的七仙女被封老太太欺负，封老大家的封霞封兰身为女孩，也不被待见，但是因为人家亲妈护着，封老太太将来也得跟着大儿媳妇过日子，所以倒没怎么收拾过封兰和封霞。 但是也没善待到哪去，说这俩丫头这么孝顺她，见不得她受一点气，鬼才信。 但是人家就是不承认，封大贵能怎么办？是揍他妈还是揍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子？都不行。 封大贵虽然这样那样不好，好男人的优点没有，但是到底算个男人，封家七仙女他都没怎么揍过，只是无视。 封大有已经懵了，周围人怕出事，把封大贵真的拉开了。封大贵看着一地的烂菜，流下了真心的泪水…… 封华坐在蔡家院子里的杏树下，一边嗑瓜子一边笑。 “几个贝壳，就把你乐成这样。”蔡老太太在旁边打趣道。 方远又寄来了包裹，是这几个月的津贴外加一堆五颜六色的美丽贝壳。当然津贴只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估计寄给方家了。 封华拿着钱，心里非常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开心怎么办…… 蔡老太太坐到了她旁边，拂去落在她身上的杏花，问道：“你们俩定下来了？” 封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赶紧摇摇头，瞪着眼睛道：“定什么定啊？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把我当小孩。” 蔡老太太有些意外，“那老写信？” “奶奶……”封华娇声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写封信怎么了，那就是正常问候，他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过不好吧。” “害怕我欺负你？”蔡老太太继续打趣，“那怎么没给我寄点贝壳贿赂我呢？” “奶奶……”封华把石桌上的贝壳一推，都推到蔡老太太面前，“你喜欢都给你了！” “我不要，我也不喜欢。”蔡老太太道：“这又不是专门给我的。” “那我下次写信让他专门给你捡一包。” 蔡老太太呵呵笑，笑完又端正脸色，“那他这是要干啥？写信关心你就算了，还把大部分钱给你，这就有些过了。”写信可以说关心老少遗孤，给钱就过分了，又写信又给钱，那是对待媳妇的做法。 封华又红了脸，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了…… “他可能是觉得我没收入，日子不好过？”毕竟蔡老太太的钱是蔡老太太的，她一个小孩子，跟他说了学医，可没说找到了可以赚钱的营生。 按照方远的为人，可能是觉得什么事都依赖蔡老太太，有些不好吧。 但是，都依赖他，就好吗？他是她的什么人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封华一时心乱如麻。 …… 方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发了津贴，他又不用，就想着寄给她。他还真有些担心她手里没钱，日子不好过。到底跟蔡老太太无亲无故的，总是张嘴管人家要钱，那怎么行。 爹有妈有，都不如自己有。 第505章菜死不能复生 第505章菜死不能复生 封华当初给他留下的那500块钱，他都想给她邮寄回去，但是后来想想小丫头的倔脾气，他怕是这边给她邮回去，她接着就得给他寄回来，没准还得更多…… 方远怕了，没敢动那500块钱，只敢寄了自己的津贴。好在小丫头收下了，没给他寄回来。 方远笑了一下。 远处的起床号打断了他的走神，伸手把刚刚又发现的一颗漂亮贝壳揣回兜里，回了营地。 他总是趁起床前，不对轰的日子，来海边捡些漂亮贝壳。但是越来越难了，这海边几乎都被轰过了，想找到一颗完整的，漂亮的贝壳，比找到一条鱼难十倍。 而且总寄贝壳是不是不太好？下次有机会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别的特产可以邮回去吧。 …… 封华看见被自己推到蔡老太太跟前的贝壳，有些舍不得了…… 那海边什么样她是亲眼见过的，方远能挑出这么多漂亮的贝壳，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功夫呢！她当初用精神力扫一遍，都没发现一个。 就这么送给人，她还真舍不得，即便是送给蔡奶奶…… 封华装作若无其事般，把贝壳又划拉了回来。 蔡老太太哈哈大笑。 封华又羞红了脸，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她就破罐子破摔了！一把把贝壳都划拉到盒子里，抱着回屋了。 她刚才看见一个小小的，七彩的，阳光一照五颜六色，特别漂亮。她打算一会在那贝壳的后面打个孔，栓上绳子，当锁骨链。 方远送的东西，当然要随身戴着…… 封华回屋做项链去了，至于封家的打生打死，关她什么事呢……她就是个看热闹的，甚至昨天晚上，她就看到了到底是谁在拔菜。 封老太太和封大有。 她还知道前因后果。这主意是封老太太提出来的，封老头全程叼着烟斗没吱声。封大有和钱丽梅外加几个长大成人的儿子都表示了反对，还真就是封兰和封霞表示了赞同。 但是一个11一个9岁的小丫头懂啥呢，她们是被封老太太瞪怕了，凡是封老太太说得，她们都赞同，不分对错，也不知道对错。 封大有竟然敢反对自己的决定，封老太太生气了，对他又打又骂，当然下手没有对封大贵那么狠，这是要给她养老的儿子呢，可不能伤了他的心。 封大有就在封老太太的“威逼”下，跟着她一起，去院子里把菜都拔了。 至于钱丽梅和三个孙子，自然是抗住了封老太太的逼迫……都是正常人，拔人家院子这么损的事情，干不出来。再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心里都有数，已经从封大贵手里要来了三分之一的砖了，就可以了，还去拔人家院子，那真是太损了。 这事也就封老太太能干得出来。至于封大有，那是被逼的…… …… 封大贵作也作了，闹也闹了，打也打了，气虽然没出完，但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菜死不能复生。 现在这天气也不用育苗了，直接把种子撒地里就行了，众人看他可怜，都积极地奉献了种子，主动帮他种园子去了。 虽然有一些巴结讨好的意思，但是更多的，还真是可怜他。像封大贵这么倒霉的人，村子里也是独一份啊！摊上这么个爹妈，几千块没了…… 前后院一亩多地，1块钱1斤的蔬菜，可不是几千块？ 真惨！ 众人眼气的心情竟然平复了一些，封大贵这一冬天等于白受冻了…… 封大贵也不是空着手走的，他把家里的兔子笼都搬走了，今天损失的是菜，明天损失的没准就是他的小兔子！他损失不起了。 众人动作也麻利，用那些晒好的土坯，两个小时就给他垒出个兔子棚。 封大贵今天是真感动了，感动地不要不要的，决定……呃，他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毕竟他现在没什么好报答他们的，给钱吗？那不行，舍不得。 刘小丽这天晚上也跟着封大贵住到了新房址的窝棚里，带着2个儿子。 东屋的人已经疯了，特别是经过今天的一场偏架，封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带毒的，她可不敢住在西屋了，封老太太虽然不至于半夜拿刀砍了她，但是没准要把她从炕上拽下来揍一顿。 这种事情以前就发生过，何况关系更不好的现在。 至于剩下那几个丫头片子，自然是留在了西屋，这里的窝棚住不下。至于会不会挨打……也不差这一顿两顿的了！ 粮食自然也带到了新址，由他俩亲自守着。他们都不在了，封老太太冲到西屋扫荡一场，完全是可能的。 两个人都想全了，自顾自地垒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架上小锅，生火做饭。熬了一锅蔬菜粥。地里的菜也没全踩烂，那样工作量太大了，而且他们是半夜操作，看不太清。 会过日子的刘小丽把完好的菜叶都捡了回来，当菜吃。 粥还没好，封荣华就带着几个妹妹过来了。 “怎么了？你奶又干啥了？”封大贵立刻问道。 “去西屋翻了一圈，砸了一顿，走了。”封荣华说道。 “我就猜到会这样。”刘小丽道：“多亏我们把家当都拿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家当，就是几床新被褥算是最值钱的家当，外加几件破衣烂袄，哦，还有她的一身过年新买的衣服。 封荣华主动走到灶边，帮着烧火，然后看着锅里的粥问道：“就这些，晚上够吃吗？”她才不是过来给他们通什么风报什么信的，她是过来吃饭的！这两口子把家里的粮食吃的都拿走了，就没想想她们姐妹吃什么吗？ 去东屋的锅里吃饭吗？那是要被打死的！ 封大贵和刘小丽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各自散开找活干的几个丫头，这才想起来，这些人也要吃饭。 封荣华撇了一下嘴，她就知道！他们把她们忘了！ 封大贵有些尴尬，实在是这几个丫头平时太没存在感了，每天只知道干活，几乎不跟他说话。这几个丫头不在他前面晃，他还真忘了。 不像封华，她一直不在他面前晃，他还总想着。 哎呀，既然现在都搬出来了，那他的收音机可以买回来听了。 第506章这里属于她 第506章这里属于她 晚上，封荣华和几个妹妹也没走，要留在这野地里睡觉。 “窝棚住不下，回家去睡。”刘小丽说道。 “没事，外面也不冷。”封荣华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铺上干草，又从那一堆破行李里扒拉出姐妹几个的破被褥，铺在了干草上。 再冷也比回去挨揍强！她们之前要是跑得不快，封老太太砸完屋子就要砸她们了！ 刘小丽没再吱声，众人一觉到天亮。 还别说，虽然幕天席地的，但是远离了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睡觉特别踏实！就像胸口的一块大砖被搬走了一样。 几人匆匆起来，因为有人过来帮忙盖房子了。 封大贵歇了现在就找封华要收音机的心思，再说他也没地方去找封华，只不过是每天都去村口守着，封华如果放假回家的话，都从那条路上回来。 …… 半砖半土的房子，也不比纯土房慢多少，唯一愁人的就是房梁问题没解决。 封大贵一开始想用家里的老房梁，虽然心里嫌弃它已经用了几十年了，估计都烂了，但是家里没有木头给他做房梁。 封大有倒是早早地提前准备好了房梁，但是封大有的东西，封大贵从来没想过强占。那怎么可能呢？他爸妈得打死他！ 但是他之前也没想过封大有会强占他的东西。之前的砖，加上昨天的菜，他和封大有的兄弟情，算是尽了。 “我家还有一根木头，盖房子剩的。”一个来帮忙的人说道。 “我家也有两根，也是盖房子剩的。” “我家也有……” 就这么七拼八凑的，你家一根我家一根，封大贵的房梁转眼就凑齐了。感动地他眼泪汪汪的，看，父母还不如村民呢！ 封华非常理解他的感受，毕竟感同身受不是。 刘小丽在忙着……指挥几个姑娘烧水。 几年前还有十几年后，盖房子都得管工人一顿饭的，每天另外还得给钱。有关系好的，可以换工，不给钱。今天你帮我家盖房子，明天我帮你家盖房子这样。 但是这几年，管不起饭了，只能管个热水。 张勇也来了，之前那些热闹他没凑，老丈人家盖房子他必须来。封美华却没来，不过大家都理解，一下子伺候3个孩子呢，离不开大人。 张勇学过泥瓦匠，爹妈没了之后，城里也可以随便进的时候，他进城给人打过工，各种零活都干过。 虽然几年没干了，手有点生，但是一会也就熟练起来了，砖垒的又快又好。 众人又是一顿夸，夸封大贵和刘小丽有福气，闺女本事，女婿厉害。 封大贵的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三天之后，房子盖好，封大贵看着崭新的砖房，激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半砖半土的房子，从外面看都是砖的……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没有买到瓦，他本来等着下次再买的，现在想想，多亏没买到，买到还得分走一大半，更心疼。 现在砖房上扣着一个茅草屋顶，也就将就吧，等明年再说。 屋里的墙面，封大贵跑了一趟省城，买回了大白，狠狠地耍了几层，又买了几张画报，贴在了墙上。 这个最流行，最时髦，他看城里人家都有，那他也要有。 其他的家具没有，都得借了木头现打。 想起木头，封大贵又想起了春天村里分下来的那几棵果树，那天可能是被封老太太遗忘了，没有被糟蹋，还在院子里好好活着。 封大贵叫上了几个人，一起回了封家，去拔树。他现在不敢自己一个人回老封家了……怕挨揍。 他也不是觉得这树苗是好东西，他现在就是觉得，凡是他的东西，都不能便宜了封大有！几棵树苗不值钱，那也是他的！谁都不许动，特别是封大有！ 封大贵带人进了院子，什么话都没说，上去就拔，东屋里也没人出来过问，静悄悄的，其实是都不在家，都忙着去给封大有盖房子去了。 封大贵拔完自己的，看着满院子的荒凉，又勾起心头之恨，把封大有抽签得到的那几棵树也拔了，狠狠地撅折，踩烂，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了点，虽然几棵树，根本比不了他那一院子蔬菜。 封大有一家晚上回来，看见了消失的树苗和几棵被毁的树苗，一猜就知道是封大贵干的，大骂了几句，倒也没往心里去。几棵果树而已，家家都有，不稀罕。 他们毁了人家一院子蔬菜，人家毁他几棵树，也没啥说的。 封大贵住进新房子的第二天，夏季的第一茬除草开始了，大家又都忙了起来。然而封大有家没人帮忙，房子还没改完。 自从发生拔菜这么缺德的事情之后，封大又跟着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彻底臭了，再没一个外人来帮他们干活。现在就是没有封华这层关系，这么缺德的人家，他们也要远离。 别哪天把他们家菜园子也拔了！不行，快去周围村子问问，谁家有狗啊？养一只回来看门。没有狗，大鹅也行！那个看门也是好手。 当初抽签没有抽到大鹅的人家，又跟多的人家淘换去了。 而封大贵一家就抽到了5只鹅，绝对是村里的头一份，就有几个人求到了门上，3只鸡换一只鹅，或者2只鸭换一只鹅。 封大贵最近连连被感动，没有犹豫就换了，自己家只留了一只看家。 天气渐渐热了，地里的活时忙时闲，封大有家的房子也盖得断断续续，不过到底盖完了。 看着外表跟砖房一样的房子，虽然里面不尽人意，但是到底比以前低矮的土房好了许多，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偷摸找人选了个良辰吉日，搬了过去。 封家老宅彻底荒凉下来，一场暴雨过后，竟然塌了，塌得彻彻底底，一点抢救的余地都没有。 封华站在院子里，感慨万千。 这里，曾经就是她的噩梦，前世最灰暗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而最美好的重生，也在这里开始。 封华动动脚趾，似乎还能感觉到重生那一刻，脚趾被砸的疼痛。 重生，可以覆盖过去一切的黑暗，这里对她来说，是福地，不能让它就这么荒了，也不能让别人住进来，这里属于她。 第507章你们有意见吗 第507章你们有意见吗 封华去找了梁青山，想要封家老宅这个宅基地。 这事有些不好办，宅基地都是给男人的！还是成了家的男人，拖家带口的才能分到宅基地，他们村还从来没有给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分过宅基地。 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家家都要地了，封大贵家9个孩子一人分3亩的院子，还把他美上天了呢。 但是梁青山并没有一口拒绝。 “你帮我想个合适的理由，我好去说服村里人。” 封华别说要一个老旧院子和倒塌的破房子了，她就是想要他家这院子，他都得想法倒出来。 “我也不是想要那处现在就落在我名下，我只是想让那里我说了算。”封华道。现在村里的地连房契都没有，哪块是谁的，账都在大家自己心里，没有在纸上。 有了房契那是二十多年之后的事情。那时候，封华要多少地没有？要那块地谁敢说不行？ “现在那块地归公了吧？”封华问道。 梁青山点点头。 就如封老太太说的，一家人怎么能占两个院子种菜呢？一家人自然也只能分到一块宅基地。现在封家三个儿子，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房子院子，而老头老太太又归了封大有一房，这荒下来的院子自然不是他们的，而是大队的。 “那我就把那块地规整一下，存放布料吧，也省得占用大队的仓库了，对外就说我们单位借用。”封华道。 “这主意好！就这么办！”梁青山一拍大腿，这丫头的脑袋是怎么长得？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何把这一块地给她，人家轻松就解决了。 有裁缝铺的借口在，村里谁敢说个不字？不同意？那活没有了！哪个村同意就给哪个村吧！他们得跪求同意。 再说现在谁家都不差房子了，没人在意老封家这块地的去留。 “这事你要特别跟老封家再强调一遍，尤其要说明白，这里可不是他们的老宅了，以后怎么样都跟他们没关系。”封华在梁青山面前也不装孝顺礼貌了，直接用了老封家这个词。 “行，我懂！”梁青山道。既然封华要出手，那房子肯定盖得干净敞亮，没准还是个大瓦房呢！到时候封老头封老太太眼红，直接说这是他家的地，房子也是他家的怎么办？ 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当天的暴雨过后，地里泥泞进不去人，村里又可以休息两天，梁青山敲响了村里的大钟。 人群还是几分钟就聚了过来。 大队长好长时间没分东西了，这次分啥？来的人都一脸惊喜期盼地看着梁青山，不过看到空空的院子和空空的房间，有些遗憾，不是分东西？ “不是分东西！”梁青山站在台子上，吼了一嗓子，省得每个人都来问他一遍。 “有个事跟你们说。”梁青山又道。 “什么事啊？好事坏事？”台下有人问道。 梁青山没回答，而是看向人群里，有没有封家人。 很好，三个封家都来人了，还都是当家做主的男人，封老头也来了，但是封老太太没来。 “封大有，去把你妈也叫过来。”梁青山喊道。这事不当着面说给封老太太听，她到时候没准还得作妖。 封大有白着一张脸没有动，腿肚子都转筋了，吓得，她妈这是又惹什么事了吗？还要全村开大会的时候说？ 封老头也是吓得够呛。 “没什么事，就是关于你家原来住的那个宅基地的事，我说一下新安排，你们家人都来听听，别到时候说我没通知到。”梁青山安慰道。他怕不说明白封老太太躺家里装死不敢来。 “哦。”听到是这么回事，封大有才松口气，回去叫封老太太。 “他们老封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啊？还把我们叫来。”其他人不干了。他们可不想跟老封家有什么牵扯，哦，真的是“老封家”了，小封家还是可以的，就是封华封大贵那一家。 “等会来了一块说，肯定有事就是了。”梁青山道。 众人都留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到底什么事。 封老太太被拉了过来。 “好了，我现在宣布一个决定，封家原来那个宅基地，现在无主了，是大队的了。有人有反对意见吗？”梁青山道。 “没有！”其他人都很给面子，高声喊道。 “封老头，封老太太，封大有，你们有意见吗？”梁青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道几人。 “没有没有。”封大有道。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没吱声。 “封老头，你有意见吗？” 封老头有些意外，他以为封大有回答了就代表他了，没想到梁青山又问一遍，不过这都不是事，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无主的房子就是大队的。他对那个住了一辈子的土房子也没什么留恋，尤其是那土房子还塌了。 “没有。”封老头说道。 “封老太太，你有意见吗？”梁青山又问道封老太太。 “没有。”封老太太小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严肃地问她，她有些打怵。 “封大富，你有意见吗？”梁青山又问道封大富。 封大富赶紧在人群里喊道：“没有！”他是最早分出去的，那块地跟谁有关系都跟他没关系。 “封大贵，你有意见吗？” 封大贵早就料到会问他，也是赶紧喊道：“没有！”之前那块地属于他，但是自从他家新房子盖好之后，那就不是他的了。有了崭新的房子和宽敞的院子，他才不稀罕那个老宅基地呢。 “大家伙都听见了，封家人对此没有异议，当然有异议也不好使！那块地就是大队的了。”梁青山道。 周围人都哈哈笑了起来，等着梁青山说主题。 “是这么回事，封华工作的裁缝店要在咱们村盖一间仓库，存放布料，需要一块地，我就决定把那块地给她们单位用。行不行？”梁青山又问道。 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集体表决决定的，这件事拿出来问问大家，也是应该的。 “行！”听说是封华的事，还是要盖个给他们用的仓库，那哪有不行的？存放布料，不也是给他们用的吗？ “至于盖房子的材料，人家单位会出，我们到时候就出个力就行。”梁青山道。 “行！”那更没问题了，他们刚才还寻思着是让他们集资呢，集资他们也出得起、愿意出，几百块钱的事，一家几块钱就够了。 第508章小心他长大了恨你 第508章小心他长大了恨你 封华进了一趟省城，去赵永那放下一些粮食，收了一批布料和红砖。 她托赵永买了红砖。虽然隔壁大队的砖厂都让她包圆了，但那是10月之后的事，她不想提前过去给他们增加压力。 而粮食的销售，有些放缓了，夏天的蔬菜都下来了，多少能填补一些，毕竟好几十块钱一斤的粮食，很多正经老百姓也吃不起。 等到秋粮一下来，封华就打算停了粮食的销售了。一想到空间出产要卖几毛钱一斤，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赵永对此可能也有了预见，有些犯愁。没粮食卖了，他这地位怕是要不保。 “老实呆几年吧，别有钱赚没命花。”封华说道。 赵永一下瞪大眼，“怎么？上面要收拾我们吗？”他是真怕的，从他手里已经出去了如山般的粮食和棉花，光是他赚到的钱，加起来就有好几百万了，都埋在这屋子的地下，整个屋子的地面都让他掏空了，他正打算盖个地下室呢。 这要是追究起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不对，是收拾我！”赵永又马上改口道。看大小姐这样子，收拾谁也收拾不到她头上。 “那倒没有，只有你之后……10来年都消停一些，就没有事。”封华道。 “我去！十来年？”赵永怀疑他耳朵出了问题。避风头不是只避一两年吗？一避十来年，他又没杀人！好吧，他的事儿也是挺大的。 十来年都是少的，保守估计要20年，甚至更多点。刚刚改革开放之后，市场上也是很乱的，所有的规矩都在摸索中，“投机倒把”罪依然存在，打击得还挺凶，卖个瓜子都能三进三出，还能上人民日报，上内刊，让领导人专门批示。 就赵永这压不住的性子，搞不好就要十进十出，最可怕的是进去了就出不来。 两人说着话，乔阳就跑进了院子，“姐，赵哥，段哥家孩子生了，男孩！” 封华个子越来越高，比乔阳还高，她就没让乔阳再喊她大小姐，看着乔阳稚嫩的小脸，她有种欺压童工的感觉。至于赵永严朗和段良玉，那不一样，这都是前世的朋友，姑奶奶她都被叫过呢，几声大小姐，她跟本不当回事。 “什么时候生的？”封华问道。 “就刚刚，2个小时之前，赵哥让我去看，我正好赶上了，帮他们把人送到医院，生完又忙了一阵，才有空回来给你们报信。”乔阳道。 预产期就这几天了，赵永没事就打发乔阳去看看，他自己现在有些不敢离开这屋子…… “好好好！”赵永大笑三声，扒拉出准备好的一兜子吃的喝的和一块长命金锁，就要去医院探望。 铁哥们生孩子了，不，铁哥们的媳妇生孩子了，他是真的跟着高兴。心里也闪过一丝羡慕，但是想想见过的女人们，没一个让他能克服心理障碍的，他也只能羡慕羡慕，自己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封华从兜里掏出个翡翠吊坠来，也是个如意锁的形状，玻璃种，帝王绿，是她在王展鹏家的保险箱里扒拉出来的。 “我去，大小姐，咱不带这样的！”赵永在一旁咧嘴道：“你这样我这金锁怎么送的出去？”直接被比到垃圾桶里了。他现在也识货了，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好东西。 也是，封华想了想，又掏了掏兜，摸出一个比赵永手里那个更大更漂亮的金锁。 “这还行。”赵永道。大小姐吗，送的东西比他的好，好一点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你也猜到他这几天要生啊？”赵永随意道，不然怎么会随身带着金锁这种玩意。大小姐真是关心他们啊…… 几人叫了隔壁的严朗一家，一起来到医院。 赵丹丹和新生儿都睡着了，段良玉正一脸傻笑地看着婴儿床。 几人安静地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长得很漂亮，并没有新生儿的红彤彤，皱巴巴，丑兮兮，估计是空间粮食的原因。 经手那么好的东西，赵永和段良玉自然会留下一些自己吃。几个人现在走出去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在一堆面黄肌瘦的人群里，白里透红的皮肤，真的是太扎眼了，所以他们现在没事一般不出门。 封华看着小宝宝也有点眼热，她前世没孩子，从来不觉得遗憾，反而很庆幸。今生她是肯定会儿女成群的，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才来啊！ 急，又急不来，更愁人！ “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封华问道段良玉。 “段宝宝！”段良玉高兴道。 “噗！”封华不客气地喷了……她身边就没有一个不是起名残的吗？ 赵永也表示受不了，“这是个男孩吧？刚才乔阳说是男孩的。” “男孩！”段良玉自豪道。 “男孩叫宝宝，小心他长大了恨你。”如果是女孩他就不说啥了。 “小名。”段良玉又道：“大名我还没想好呢。”突然，段良玉看向封华，“大小姐，您给起个名呗？” 封华一愣，赶紧摆摆手，她的水平也不比段宝宝好到哪里去，顶多就是段强强，段磊磊，段斌斌的样子，她不想这孩子长大了恨她…… “孩子的命是父母给的，名字自然由父母取，我一个外人，不合适。”封华解释道，怕段良玉以为她不给面子。 “不过一个人的名字关乎一个人的一生，你还是要三思啊。”封华劝道。 “这样……”段良玉看着孩子，皱眉沉思。他实在想不出一个既好听又气势，又能体现出他儿子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名字了，所以才甩锅给封华，没想到没甩成。 起名字好难啊…… 赵丹丹醒了，封华慰问了一番起身告辞了。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产妇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探望。 “对了，她娘家人什么时候走的？”封华一直没关注这边，每次来城里也是来去匆匆，都不知道赵家人什么时候走的，刚才没在病房里看见才想起来问道。 “春耕才走的。”赵永道。不走不行了，大队已经派人捎来话，春耕如果不回去，秋天就不给他们发口粮，他们就在城里吃女儿女婿当城里人吧！ 赵家人只好乖乖地回去了，虽然在段家住着不错，大瓦房，敞亮，但是吃的除了开头几顿，其他都一般。 第509章这个理由相当强大 第509章这个理由相当强大 段家后来的日子吃的就不好了，勉强吃饱都不行，也就比他们在村里的时候好一点点。当然赵丹丹和她那个拖油瓶倒是有小灶吃，虽然不知道她们吃的是什么，不过两人面上都不见菜色。 但是段良玉心疼媳妇，人家还是个孕妇，他们作为娘家人，哪里敢在这上面挑理，说出去那还是娘家人吗？那得让人家打出去。 到了春耕，赵家人只好走了，吃的再好也是别人的，还是自己家有存粮心里才踏实。不过，等到冬天再来！ 封华听过就算了，她就是好个奇，没插手的打算。 回城的时候，路过县城，封华又去医院那里呆了半天，学习一下。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已经让大师兄很不满了！每次都摆着一张冷酷的脸，只有当她拿出好吃的时候才能露出个笑脸。 “真是的，师父都没急呢，你急什么。”封华抱怨道。 “师父年纪大了，随心所欲了，我还没那功力！你小小年纪，资质又这么好，不能荒废了上天给的你天赋，你更应该努力学习，认真学习……” 一顿思想政治课又开始了。 “我哪里不认真了？你看你考核的我都对了！正确率100%” 周楚彬顿了一下，“不过你还是不努力，你应该每天来学习，而不是一两个星期才来一次。” 这小师妹的资质果然如师父说的那般好，甚至更好，让他惊为天人，也起了好好培养的心思，但是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认真呢！真是让人着急。 “春耕啊大哥！春耕！夏除草！”封华说道：“我得下地干活啊！不然吃什么！”她在这些人面前，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姑，这个理由相当强大，周楚彬一下子就没声了。 封华平时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他忘了她的身份，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个城里小姑娘，这个年纪正是无所事事，唯一的正经事就是学习的时候。 然而她并不是，她是爹不亲娘不爱，寄人篱下，要为生计发愁的小姑娘。 周楚彬有些愧疚。 “春耕之前死冷寒天的，我一天跑一趟县城，你想让我英年早逝啊！”封华还是不放过他，因为她觉得很委屈。她凡是能抽出空来的时间真的都来找他学习了！ 当然没空的时候都是在绣绣花啊，种种草啊，跟蔡奶奶研究个好吃的啊，去空间里忙碌啊，那里东西成熟的快。特别是现在果树种多了，不摘就烂掉。她每天都要花一两个小时在里面摘果子。 好忙好累的…… 周楚彬不知道这些，真以为她春耕累到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忘了。” 他一本正经的道歉，封华反倒不好意思了，人家也是一心为她好，想让她学了一技之长，好安身立命。 但是她并不想当医生，不过这个话现在不能说，说出来周楚彬又得念死她。 封华突然觉得，他去演那个话多版的唐僧，非常合适。又文雅又帅气又能念！ “等9月就好了，我就来城里上学了，到时候就有空来找你学习了。”封华说道。虽然不想当医生，但医术还是要好好学的。 “真的？你竟然要上学了？那太好了！”周楚彬高兴道：“需要我帮忙吗？” 封华挑了一下眉，她本来打算自己搞定的，但是既然别人能帮她办了，她也不想自己麻烦，“方便吗？” “方便！县城中学的校长是院长的弟弟，一句话的事。”周楚彬道。他现在是医院里的一把刀，院长都得求着他留下来，给封华安排上学的事，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就是他办不到，唐贤也能办到。他是医院里的一把刀，唐贤就是医院的顶梁柱。 再说现在学校可好进，不分区不划片，只要有一颗求学的心就行。 20岁了突然醒悟，想上学，小学课堂随便进，大家还得表扬你。 不过县城的中学还是稍微有点难度的，因为学生都是从下面公社大队里考上来的尖子生。 不过考试什么的，周楚彬根本没考虑，那点知识哪里难得住这个小妖精！他有时候跟封华随便聊天，都有些跟不上，只有聊医学知识的时候，他能掌握话语权。 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有时候都想再去蔡家，跟蔡老太太讨论一下，怎么就把人教成这样了呢？ “两个人。”封华道：“还有我村里的一个小姐妹，也要跟我一起去上学，直接上初二，不上初一。” 周楚彬想都没想就点点头，这都不是事。 封华很开心，没想到上学的事情就这么轻松搞定了，她还以为她得亲自跑一趟校长办公室贿赂一下呢。 校长不用贿赂了，但是大师兄还是要贿赂的。 “给你。”封华从兜子里拿出一包杏递给他。 “哇！我就知道你藏了好吃的，就是一直没闻出来是什么。”周楚彬道。 这杏都是蔡家院子里结的，虽然是春天刚种下去的，但是空间出品吗，自然与众不同，当年就结果了，结的还又大又红又香。 周楚彬拿起一个放到鼻子下闻闻，这深橘红色、拳头大的杏，他竟然没认出来。 “这是什么水果？” “你尝尝就知道了。”封华说道。杏就是杏，如果是榴莲味，那也不是杏了。 周楚彬咬了一口，果然吃出来了，“杏！哪买的？这太好吃了！我去买十斤，不20斤！如果便宜的话，可以是30斤。”这个吃货不挑种类，凡是好吃的都喜欢。 “我家树上结的，下次再给你带。” 周楚彬连连点头，决定以后再对封华严厉一些，严师出高徒嘛。 封华还不知道，如果知道，绝对一颗都不给他带了！ “还有一包是什么？”周楚彬看着封华身上的背包问道。 “也是包杏。”封华拿出来，“你一会交给师父吧，我等不了了，得走了。”外面都快天黑了。而从她来，就没见到唐贤，唐贤在屋里接生呢，这次的产妇也是个小姑娘，第一胎，生的有些艰难，好几个小时了也没生出来。 封华叹口气，为这些祖国的小花朵。 等回到村子，外面已经天黑了。今天天气又不好，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样正好，封华在封家老宅里放下了几千块红砖，回家吃饭去了。 “奶奶，咱家的房子要不要修一修？”吃饭的时候，封华问道蔡老太太。 第510章修缮 第510章修缮 蔡家这房子也很旧了，封华估计得有个四五十年了，虽然是砖的，还是青砖的，但是盖的时候似乎没太讲究，有些粗糙，现在边边角角也有些破败了。 如果蔡奶奶对这房子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的话，她可以重新盖一个。 “不用了。”蔡老太太知道她的意思，“我住这房子习惯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知道它的角角落落什么样，它就像我的家人一般，我们互相熟悉，互相照顾。” 这话让封华莫名心酸。 “当然我现在又有了你这么个乖孙女，又有其他的孙子孙女，奶奶非常开心。”蔡老太太抚了一下封华的头发，“但是它也是奶奶的好孩子。” 封华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修一修它总可以吧，这屋顶再不修，就要漏雨了。”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找到了梁青山。 “砖我已经拉回来了，你找人帮我盖吧，这是图纸。”封华递过去几张设计图。 梁青山拿过来看了一眼，房子的外观，内设，效果图，施工图，平面图，立体图，啥都有，非常专业。梁青山看看旁边备注的小字，竟然是封华的笔迹。 好吧……他无话可说。 “你给我讲讲，怎么盖？我再跟工人说说。”梁青山道。 这图虽然简单，一看就懂，但是有些细节他还是靠猜的，得问明白了才放心。 “这是电线的铺设图，这是预留的几个插座。”封华指着几根梁青山没看懂的线，仔细讲了一下它们在墙里的路线。 现在的土房子，电线都是从屋外随便扯进来，在门口，按个灯完事，哪里会留出这么多插座，就是留出来也没东西插啊！手电筒用电池的也不是用电线的。至于其他家庭电器，不好意思，没见过。 “对了大叔，电工什么时候来？”封华问道。 梁青山早就去请电工了，可是没请来，城里的活也很多的，人家没空。 封华一开始不知道这种情况，知道之后赶紧贡献了烟酒，这才插上队。 “说是明天就来。”梁青山道。只是说是，明天来不来，他还真不敢保证，那些人，一个个跟大爷似的。 行吧，现在就是这种环境，封华也很无奈。 “还有，蔡家的屋顶该换了，先换屋顶，再给我盖房子。”封华道。初夏的季节，雨水将来，换屋顶正好。 “行。”梁青山说完出去找人去了，村里谁是泥瓦匠，谁手艺好，他都门清。 三十多个青壮年很快让梁青山聚集了起来，来到蔡家。蔡家屋子里头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凡是封华出现过的痕迹都掩盖了。 也没什么痕迹，就是小梳子小镜子，雪花膏和几件她平时穿的衣服。都被她装到箱子里，一大清早就挪到了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摞在墙边。 家里比较打眼的各种吃食自然也是这个待遇，都藏好了。 蔡老太太坐在箱子前的马扎上，恢复了那番自闭的样子。也就没人过来说话，更没人敢翻开箱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吴双花和儿媳妇亲自过来，烧水递水，当然都是梁青山吩咐的。 封华全程没出现。 众人一边干活，一边好奇起蔡家的院子来。 蔬菜长得比别人家好，结果比别人家快就算了，肯定是人家育苗早，伺候的好。但是院子里这几棵果树上累累的果实可是太馋人了。 这还是封华摘了一大半之后剩下的！果实全盛的时候，更诱人。不过有几棵要到秋天才熟的果树她就没办法了，她总不能为了不打眼把青果子都糟蹋了。 再说不至于，蔡家院子里有的，只有个别几个品种村里人没有，其他的，封华都分给他们了。 梁青山吩咐吴双花摘了一些果子，让这些人休息的时候尝尝。这些是封华早上特意交代的，果子可以分给他们吃。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动封华的东西！ “哎，这李子真大真甜啊！”一个人吃着紫红色的大李子说道：“不过我看这树，怎么跟我家种的那棵那么像呢？不过我家的果子现在还没熟，刚刚结果，还青着呢。” 品种都是一个品种，只不过封华拿到蔡家院子里种的都是好几年的果树，而分给村民的就怕当年就结得这么嚣张，所以拿的都是3年的小果苗。 但是3年的果苗，当年也可以结果了，虽然不是很多。 “我家的难道结出来的也这样？”男人赶紧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高兴死了，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李子呢。 “就是这样。”梁青山说道。他家的李子树就是这样的，封华跟他说找不到蔡家这么大的苗了，他也没不高兴，品种都这么好了，等一两年的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家的果树可能到底比村民们的好一些，现在虽然没有成熟，但是个头都已经不小了，再有个十来天，估计就能吃了。家里的小孙子天天在树下望着。 那是当然了，封华到底照顾他一些，给他挑的都是好树苗。 梁青山的回答让众人欢呼了一声，因为几乎家家都有这种李子树。 李子是北方最常见的水果，封华拿出来的也最多。 “这杏呢？也跟分给我们的一样吗？”一个人一边吃杏一边问道。 “一样。”梁青山道，这个他家也有。 又是一阵欢呼。那他们可真是赚大了啊，这么好吃的果子，拿出去得卖多少钱？梁青山果然没骗他们，说了是好果子，就是好果子！ 以后好好跟着大队长，有肉吃！ “那蔡家的果树跟我们不是一起分的吧？”有人看着比他们明显粗出许多的果树问道：“她家咋这么早呢？” “人家这是上面来慰问的时候特意给种的！”梁青山道：“我就是看见这院子里有好果树，跟蔡老太太打听过，才找到门路给你们要来的福利呢！” “哦，这样！那我们还是沾了蔡老太太的光啊。”众人说着，干活更卖力了。 一天时间，蔡家的屋顶就换好了。屋顶用的草席子都是现成的，大队仓库里提供的。 光荣烈属，用这个不花钱不要工分。其他村民要是用的话，要么自己编，要么用工分换。 第511章他的小华那么孝顺 第511章他的小华那么孝顺 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副业，像隔壁的红星大队，有奶粉厂、饼干厂、砖厂什么的，产品可以卖钱，当然卖给自己人一般是用工分换。 现在虽然不可以私人之间买卖，但是大队做出点什么卖给本村村民和公家，还是可以的。 故家屯之前没本事，办不了养牛场，开不了奶粉厂，就把主意打到了草甸子上。 那么多芦苇，都是资源，可以编制各种苇制品，最好卖的就是盖房子用的草席子，砖房的瓦下面也需要铺一层芦苇席子，5块钱一张呢！ 还有炕席，这个便宜，两三块一张，但是用量更大，谁家哪年不烧坏一张炕席？ 过去总有公家单位来村里订货，但是今年没有来，被其他几个大队抢走了！因为梁青山没倒出功夫去走关系，人家就没搭理他们村。 梁青山是没时间，也是故意没去。编一个盖房子用的草席子，好几个人编一天，一人挣不到1块钱。往年都是抢破头的活，但是他估计今年他就是求着人来干，都不会有人来。 他们村的人，都看不上这一块钱了。他干脆就没给自己找这麻烦，要知道接了订单完不成，完成的不好，可是要挨骂的！ 往年因为一点点瑕疵，他都被训地跟个孙子似的，今年他也不受这闲气了！ 蔡家这边忙碌的热火朝天，封家老宅那里更热闹。 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看红砖。 众人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红砖，都有些眼热，这封华就是厉害哈，哦，封华的单位厉害，他们求破脑袋也没有的红砖，人家一下子就整来这么多。 封家三兄弟加上老头老太，眼珠子都红了。 这些都是封华弄来的？早知道他们也让封华也给他们弄一些多好！何必打破头让全村看了好几天的笑话！ 但是现在也不晚，再让封华弄一些，他们是把现在的房子扒了重盖还是在旁边再起一座，再研究。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在人群里寻找着封华，自然是找不到的。 封大贵也在找封华，这小丫头，当初可是知道他和她爷她奶为了红砖差点打破头的，还给他出主意怎么分！转眼自己就整来这么老些，当初咋不直接帮他买点呢？ 当然是在他分完之后，再把他那三分之二补回来就行！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封大贵跟父母兄弟彻底离了心，如果是以前，他没准还能想着让封华直接多弄点，兄弟三个都是砖瓦房多好，但是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家是纯砖的瓦房。 至于封大有，一辈子住土房才好呢！ 梁青山就知道封家院子里这些砖会惹事，在蔡家忙了一会就过来这边看看。 “大队长，这些砖是哪来的？是不是我家小华拉来的？”封大贵看见梁青山就问道。 “你家小华咋那么厉害，一个人能拉动这老些砖？”梁青山打岔。 “我是说，这些砖是她找人拉过来的吧？”封大贵继续问。 梁青山看着封家人几乎同样红的眼睛说道：“你们不要想好事，这些砖，这个房子，这个院子，以后都是人家公家单位的！这砖跟封华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连个正式工都不是，人家就是看咱们村活做的好，在咱们这设个办公点。” 封大贵想想也是，他的小华那么孝顺，又给他出主意，又帮他买东西，如果真能弄来砖，早给他弄了。这些砖小华肯定做不了主。 其他人封家人也是这么想的，又看了几眼才恨恨地走了。他们就是这样，恨人有，笑人无。 第二天，众人又来这里开始盖房子。 梁青山拿着图纸，先给众人讲解了一下。 “这城里人，就是有文化，这房子盖出来得多漂亮？”众人看着封华画的效果图赞叹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个单层的，敞亮的，别墅……那种大斜坡屋顶的农场别墅。 虽然这里是存放布料用的，她也不太有可能常驻这里，顶多是每年过年的时候，住宿的借口不再是老孙家的鬼屋，变成这里而已。 但是到底盖了，就盖得漂亮点，看着也舒坦，因为这里早晚是她的。 不过封华的图纸里没有炕。有了炕可就要坏菜，到时候漂亮出其他房子八条街的别墅盖出来，她怕封老太太又作妖。 她也不要这房子，她就是过来住住，顺便帮你看东西了！ 对于封老太太的各种妖，封华都能猜得百分百，练了几十年的功夫了。 而封老太太不来，刘小丽怕是要来，刘小丽不来，封荣华啊，封六啊，也得想着来。 都是极品，她真是够了。 梁青山这边指点着图纸，那边拉电线的人真的来了。 梁青山又赶紧把村里人都聚过来分工，谁抗电线，谁抗电线杆，谁抗螺丝，谁管饭。 管饭的是他自己家，吴双花欢喜地回家做饭去了。 村里又沸腾了，要来电了…… “你们村……”下来安电线的几个人有些无语，村里家家通电，还这么欢天喜地的，他是头一回见。 61年的农村，要求家家通电的，绝对是少数，真没几个人舍得花那几毛钱的电钱。而你说我用不了几毛，我一个月就用几分钟电，实在有事憋不住了才使，那是不行的。 安了不用，那是浪费国家资源！电线扯到你家那么远，不是钱啊！ “你们村，有钱啊！”安电线的人终于找到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他听到了鸡鸭鹅的叫声。 他们是陌生人，突然出现，路过谁家被谁家的大鹅看见，就是嘎嘎嘎地一顿叫，又吓人又喜庆。 他们好久没见过鹅了，眼睛都冒绿光了。他们基本在城里工作，上一次下农村还是这种集体给各大队安电线的时候，现在农村已经这么富裕了吗？ 几个工人顺着大鹅，就看到了鸡和成群的鸭。 此时正有一群鸭子从他们面前走过，浩浩荡荡。 鸭啊，鹅啊，都是喜水的，有水沟的地方放出去散养最好，动物高兴，主人也高兴，省得喂了。 故家屯的鹅现在基本一家一只，舍不得放出去，都留着看家用呢。但是鸭子多一些，每家每户给自己的鸭子标上记号，在不同的部位栓绳或者涂不同的染料什么的，每天早上放出去，由当初放猪的猪倌看着。 每天赶出去，赶回来，保证丢不了。 猪倌也很高兴，他又有活干了。 第512章绣园 第512章绣园 但是猪倌更喜欢的还是放猪，正好，队里那只老母猪下的崽马上就要断奶了，断奶之后就可以分给村里人了，到时候他又有正经活干了。 封华年前给梁青山的两只猪，一个多月前生了一窝10只小猪，猪的妊娠期只有4个月，而小猪仔的断奶期只要35天，35天之后吃什么都可以了，就可以分配了。 …… 几个城里人看着鸭群走远，眼睛都直了，半天没缓过来。 梁青山很生气，这个没眼力见的猪倌，村里来了外人就不知道走别的道吗？从外人眼前经过，显摆啥？！今天的鸭子必须得死一只了。 猪倌很委屈，这鸭子知道啥，它们自己非要走这条道的！再说村里就这一条路通向河边，走别的道也到不了啊。 其他路都是庄稼地，他更不敢把鸭子赶进去，祸祸了庄稼，梁青山还是得找他算账。 “梁大队长，你们村里这鸭子，卖不卖？”一个领头模样的电工小声问道：“买卖”可是不行滴，他不敢大声。 “不好意思，我们这些都是种鸭，还没开始下蛋呢，哪能舍得，再说你看着多，其实这是我们全村所有人家的鸭子，一家就一只，不能卖啊。”梁青山道。 几个工人都斜着眼睛看着梁青山，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梁青山心里咬牙，“不过有些公鸭倒是可以卖的，最多给你们一人一只了，多了没有。”梁青山道：“这样我还得跟人家好好商量，这鸭子可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行！”三人虽然不太满意，一人一只太少了，但是这大队长说得对，这鸭子不是他的，他说了不算。他们要是不通过这大队长，直接跟村民打交道，人家根本就不会卖给他们！ 因为他们不想出钱。黑市的肉价是多少？他们虽然买不到，但是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这一只鸭子少说也得四五十，他们可出不起，出得起也舍不得。 好在这梁青山现在求着他们，好在这村子现在求着他们，不然他们还真“买”不来，“买卖”都不行呢，强买强卖更不行了，惹急了村民人家一个举报信上去，他们这工作都别想要了。 几个工人满意地干活去了，动作比平时放慢了好几倍……干地慢吃的多！他们留在村里干活，吃住都要在村里的，虽然交点粮票和钱，但是那才几毛钱？而且，他们应该能吃到肉吧？那么多鸡鸭呢…… 梁青山看几人做派，心里气的不行，但是也没办法，还真就求着人家呢。但是本来打算中午做一只鸭子的，现在决定一天三顿饭，只用半只鸭子！让他们尝个味就得了！ 村里现在200来户人家，因为地广人稀院子大，房间距大，用的电线杆就多，树电线杆爬电线杆，扯电线，都是个慢活，再加上几人故意磨蹭，封华的房子盖好了他们竟然还没给全村通上电。 而且电线杆不够用了，这个时候的电线杆不是水泥的，而是木头的，计划内的他们提供，像故家屯这样计划外的，非要拉电线的，就得自己提供。 梁青山当然是找的封华，封华也给力，给他倒腾来200根可以做电线杆的木材，但是真的施工起来发现，200根不够用，得400根，特别是封华想一路通到蔡家，那得多出100根，蔡家离村子就是这么远！ 封华过了几天又把树放到了大队院子里。很多木材都是需要风干之后才能用的，鉴于这一点，封华把木头采伐下来，只有少部分直接放到了仓库，更多的都是放到空间里晾干。 好在空间没有默认被砍下来的树是果实，不刷新。而且空间的风干能力似乎很强，10天就相当于外面风干一年的效果。 封华之前晒各种果干也非常方便，一个小时基本就能晒出几天的效果。 梁青山看着一根根笔直的木材有些眼热，“如果有多余的，我想留下几棵盖房子用，行不行？”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封华道。 “多少钱一棵。”他一直没敢问封华这些木头都是哪里来的，按理说这是大队要用的，他得给钱！但是大队公账里的那点钱，估计买一棵这种木头都不够，他直接没敢提。 但是现在自己要用了，可不能白拿人家的，而且他家也有钱……鸡啊鱼啊兔子啊，什么赚钱的事都没少了他，他不能干他儿子孙子可以干啊。 “送你了。”封华说道：“不过如果其他人要买的话，就100块一根。” 梁青山的嘴抖了一下，可是不便宜，不过他是识货的，这种好木头，贵！这可不是做房梁的，这是做家具的，耐腐蚀耐干裂，做个好柜子是可以传承下去的。 现在拿来做电线杆，他都觉得奢侈了。 封华也是没办法，做电线杆必须用好木头，不拿这种，她就只有更奢侈的了。 …… 封华的房子盖好了，全村人都来围观。众人只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同样是房子，人家的怎么就这么漂亮呢！就是几个盖房子的村民也没想到，他们手里竟然可以盖出这么漂亮的房子！比图纸好看10倍。 “原来窗户还可以落到地？”对于众人来说，这房子最稀奇的就是大大的屋顶和大大的落地窗了。 屋顶他们羡慕不来，那都是瓦的，他们羡慕了也没有，但是玻璃窗…… “不行，我们自己家的不能这么盖，那地面上是炕呢！玻璃都得烧炸了。”一个人说道。 确实是这么回事，他们家的房子可不能没有炕，那冬天得冻死。 “看看就行啦，不实用。”最后，村民们下了结论。 “人家又不是住的，就放个布，要什么实用。” “也是。” 众人再看了几眼就散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一眼大门柱子上被嵌在砖里头的一个木板，只见木板上写着龙凤凤舞的两个字。 “这是啥？”不识字的人问道身边的人，但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识字的人太少了。 好在梁青山走了过来，“绣园！天天缝啊，绣的，连个绣字都不认识！不行了，今年农闲的时候得把扫盲班再办起来。” 一听要上课，三四十岁孩子一大堆，都当爷爷奶奶的人一下子就散了，一边走一边道：“我们不用认识绣，我们会绣就行。” 第513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513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等人都走了，封华也走出来看着这俩字。 “这名字起的好，字写的也漂亮。”梁青山夸道。 封华却不觉得，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名字吧。她本来想叫“重生园”，但是想想就算了，怎么敢呢。又想起个跟布有关的，叫“衣园”，总不能叫“口园”“袋园”“口袋园”吧！ 但是梁青山说听着像“医院”，不吉利，她就只好起了个“绣园”。虽然现在这屋里跟刺绣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将来会有的。村民们都有了缝纫机，缝口袋的速度都飞起来了，她估计再缝几年就够她用一辈子的了。 可能吧……不够用一辈子也够用20年的了，20年之后她打算开个工厂，做些正规的袋子，这手工做的，到底参差不齐，看得她强迫症都要犯了。 到时候这里闲下来，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改成个服装办公室。她的明面上的第一桶金，还打算做服装行业，八九十年代，那个真是太赚钱了。 而且她手痒，空间里的图纸已经画了一大堆，不把它们做成美美的衣服卖出去，她难受。 而她非得给这院子起个名字，是不想让人再提起这处房子的时候“老封家”“封家老宅”的叫，那样容易让封老太太心生误会…… 还是起个名字更方便。 封华还在看着字出神，封大贵一路小跑地走了过来，“华啊，可下看见你了！” 看见他，封华这才想起来，还欠他一个收音机呢。她真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天就忘了。 “等我，一会有事跟你说。”封大贵说完看向梁青山，他今天是来找梁青山的，遇见封华完全是意外之喜。 “大队长。”封大贵靠过来小声说道：“咱们那猪什么时候抓阄分啊？” 他们村那10只小猪仔已经断奶好多天了，但是因为那些电工还没走，梁青山也没敢开会分。 封大贵有些等不及了，过来问问，他现在对赚钱老积极了。 “等人走了分啊！现在分，分给人家啊？”那些人没准见了猪就不要鸭子了！ “那我家的兔子都长大了，可以卖了，咱们什么时候收啊？”已经到了5斤了，再养也是白费功夫。但还是因为有几个电工在，收兔子的活梁青山也挨家挨户通知了，暂停了。 让那几个人知道，他们还有那么多兔子，更不想走了！ “你要是不怕被吃，就送我家去。”梁青山道。他家宽敞，现在白天女人们还在吴双花的办公室里干活，晚上这里就让给几个电工睡觉了。 封大贵缩缩脖子，那还是在家养几天吧。现在青草满地都是，随便抓两把就够喂了，也不费很多事。 想到几个电工，梁青山很犯愁，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几个电工真是太贪得无厌了，吃了他们村20只鸡鸭了还没够！村民们已经有反对的声音了，鸡鸭虽然是用粮票换走的，但是是1两粮票！他们亏大了，最讨厌的是这亏不知道要吃多久。 等梁青山叹气走了，封大贵才把封华叫进屋子，先感叹了一句，“这屋子真敞亮啊。” 那是，落地窗安土房子上，一样敞亮。 “你还能再弄到砖不？”这是这房子从盖到盖好，他第一次看见封华，可下逮住她问这个问题了。 “不能，这都是上面一块一块分配好的，我说了不算。”封华道。 “唉。”封大贵叹口气，放弃了。 他这么痛快利索的放弃，倒是人封华有些意外，这要是封老太太和刘小丽，才不会呢，她们不听你说行不行，她们说行就得行！不行就作。 咦？“当断则断”是不是封大贵的一个优点？ 封华有些想笑。 “那我那收音机呢，你啥时候给我拿回来？”封大贵问道。 “只要钱到位，明天就能给你。” “好吧……你等我一会，我回家拿钱。”有了安全的家了，那么多钱也不用随身带着了，之前随身带着是怕封老太太抢去，现在随身带着，也怕封老太太抢去，还是藏在家里的地下放心。 现在人藏钱也没别处了，特别是巨额的时候。 封大贵回家拿来了200块钱。 “明天给我啊。”说完才不舍地把钱递给封华。 “行！”封华答应的痛快，如果不是不合适，她现在就能给他。 封大贵走了，封华一个人审视了一下房间，在其中一间摆上了桌椅板凳，这里可以当做自己的办公室，有事的时候来晒晒太阳，没事的时候自然是进空间忙活去了，哪有空来这里让村民们逮到。 这房子是落地窗，眼神好的邻居都能看见屋里的情况。 院墙她本来想砌个砖的，但是这在现在来说太奢侈了，特别是她家为了几千块砖打得头破血流的情况下，她要是拿出几千*2的砖来砌院墙，封老太太半夜就得给她扒了拿回家盖房子。 所以院墙是木栅栏的，只不过木头都是精心修饰过的板材，这样让院墙和房子能更和谐更漂亮。 封华站在屋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院子倒有些犯愁了。 种什么？种什么都不合适！种菜种水果，算谁的？算她的，村里有怨言不说，还得被封家人拿走。算大队的……她不想天天有人惦记着这院子里的出产，没事就想过来摘桃子。 “种花吧。”封华下了决定，走出去，随便撒了几把种子，也没规律，随便撒的，种子也是随机拿的，不过等它们长出来，肯定是姹紫嫣红一片。 往村外走的时候，封华就看见了那几个电工，磨磨蹭蹭的速度，跟树懒有的一比！ 封华也想把这几个人弄走，但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这几个人就被上面叫走了。他们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样，说是去一个村子干活，一去就不复返了！单位里的人还以为这几人死了呢，赶紧派人过来看看。 看到几人原来是好吃好喝不想走了，后来人非常羡慕嫉妒恨，硬把他们拉走了。几人想想也有点过了，一个多月没回单位了，再不回去工作可能都不保了。 但是走的时候，人手还一只鸭子。 “我们下次再来啊。”走的时候几人说道。 第514章我会 第514章我会 “不用不用。”梁青山连连摆手。客气也不装了，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村还有几户人家没安呢。” “不安了不安了。”梁青山道：“他们都跟我说过了，不安了。”他要是早知道他们是这个德行，他也不安了！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下要走了，赶紧走的彻底些。 三个人有些没脸，气急败坏地走了。哼！下次求他们，他们也不来了！再想安电线，等20年之后吧！呃，或者一人给他们十只鸡鸭鹅，也是可以考虑的。 人走了，全村人都松口气，骂两句也就算了。其实，这也不叫什么事，这点事跟建国前的不平事比起来，简直毛毛雨。 但是没通电的那几家就有些犯愁了，他们也想安电线，特别是其他人家都通电了，而他们家却没有，心里不平衡。 张勇找到了梁青山，“大队长，如果能找来电线，我就能安。” “真的？”梁青山眼睛一亮。 “真的。”张勇肯定的点点头，这种事他怎么敢说大话，“这几天我一直给他们打下手，也请教过他们怎么安装，这些人说得倒是很详细。” 吃着人家的鸡鸭鹅呢，自然要态度好一点，而且告诉他们也无妨，他们知道了也抢不了他们饭碗！农民就是农民，一辈子都得种地，还想当电工是咋地？ 出于这种心里，几个电工讲的更详细了。虽然猜到张勇的心思，可能不是想当电工，就是想自己家修修电线或者给村里安……但是他们能弄到电线吗？这可是稀有物资，除了他们单位，市面上没有卖的！ 几个土老帽…… “好好好。”梁青山一听张勇会安，也想到了电线问题，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有封华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封华第二天就给他拿回了足够的电线。她是很积极的，蔡奶奶家还没通电呢！ “姐夫，就靠你了，小心一点啊。”这声姐夫叫的就比较干脆了……而且她不但拿回了电线，还拿回了各种需要的专业工具和一套电工的防护服。直接让赵永从省城的电业公司原样般的，比县里那几个电工用的还高级。 张勇看看封华，终于知道梁青山最近一年为什么这么厉害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不过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问。 “放心吧。”张勇说道。 果然很放心，7天之后，村里家家都通上了电，包括蔡家。 “奶奶，看，通电啦！”封华打开屋里的灯，高兴地说道。 蔡老太太那是从小在台灯底下写字的大小姐，才不稀罕电灯，不过看到封华高兴，她也跟着高兴。而且她告别电灯也几十年了，还真有点怀念。 “这灯漂亮，花了不少钱吧。”蔡老太太问道。 “不贵，才5块钱。”封华道。蔡家要用的灯，她自然没买那种最便宜的灯泡，而是买了跟后世差不多的一种精装灯饰。 从灯泡被发明出来之后，各种灯饰也就出来了，到了60年，已经很高级了，如果有钱的话，意大利水晶灯也是可以进口的…… 封华又拿出了蔡元君早就邮寄过来的留声机，放了张唱片。唱片里正是个女声，在唱一首封华没听过的歌，她也听不出这声音是谁。她对这些从来都不太关注，也不知道这唱片蔡元君是从哪淘来的。 “这嗓子好。”蔡老太太点评道。 “哦。”封华没表态，也就一般吧，关键是这假嗓子唱出来的高音，不符合她后世熏陶出来的审美。 蔡老太太虽然点评了，也赞赏了，但她似乎也不是很喜欢，“我记得有个黄梅戏的，放来听听。” “好嘞！”这种几百年不变的戏曲，尤其是黄梅戏，封华也是喜欢的。 封华听着戏，突然就想到了蔡亚君，丫的说好了买收音机的，买了好几个月也没买来！忽悠她哪？ 再给他一个月的期限，如果逾期再不邮来，她就不给他这表孝心的机会了，她空间里那么都收音机都要放长毛了。 “哎呦！”想到收音机，封华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蔡老太太赶紧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想起个事情。”她答应了封大贵给他送收音机的，这都收他钱7天了，她还没给送过去，封大贵别再以为她把他的钱密下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很晚了，这样正好。 “奶奶，我出去一下。”封华说道。 “干啥去啊？”蔡老太太问道，对于她这么晚出去有些不放心，现在是夏天了雨水多了，蔡家的房子又跟盖在湖里了一样，四面八方都是水，又黑灯瞎火的，蔡老太太怕她走错方向走河里去。 “去方芳家，答应她一个事情没做，我得跟她说一声。而且现在村里通电了，肯定亮堂的很，我跟着灯光走，掉不到河里。” 蔡老太太一想也是，点头答应了。 封华离开了蔡家，她没有说实话，没说自己要去她爸妈家，她怕蔡奶奶误会她跟家里关系缓和了，甚至非常好，那样万一再让封家人钻了空子。 “早去早回。” 封华去了封大贵家，封大贵家也灯火通明，高兴的，没事就亮个灯，不差那几分钱！ 看到封华来了，封大贵一下从炕上下来了，“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他以为了好多样，但是每样说出来都不好听，他就及时住了嘴。 “给你。”封华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一个带着包装盒的收音机给他。 封大贵打开，里面果然是个9成新的收音机。封华要是不说，他还以为是崭新的呢。他没机会接触这种电器，哪里知道什么是9成什么是8成，他看着就跟新买的一样。 刘小丽也凑了过来，“这就是收音机啊，真漂亮。” 封家的几个仙女只敢远远地看着，没敢往前凑，一不小心碰坏了，她们不得赔命啊？ “咋用？”封大贵问道。 封华简单地教了一下，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真的是很简单，封大贵一下子就学会了。 第515章把钱交出来 第515章把钱交出来 “怎么没有台？”但是调试了半天，收音机里全是刺啦刺啦的电波声，并没有其他。 “这么晚了，人家都下班了，你等明天白天看看吧。”封华说道。 她前世这个时候可没接触过收音机，也不知道有几个台，什么时候开播，在哪个频道，只能靠封大贵自己研究了。 “行了，我走了。”封华说完利索地出去了。 封大贵和刘小丽都忙着研究稀罕物，只是口头送了一下。 “慢点走啊。” 这是对任何人都可用的客套之词。他们说完之后甚至没想起来封华为什么会晚上出现，而她回家之后，为什么还要走，去哪里？ 封荣华眼睛闪了一下，她倒是想到了，但是她没有提醒。让封华回家住？才不要！有了封华的对比，她们都得被比没影了！刘小丽和封大贵最近好不容易眼里有她们姐妹几个了，她才不要回到从前。 但是封荣华起身送了出去，封六也跟上。 “三妹，你们单位这几天放假？”封荣华问道。 “嗯，房子盖好了，让我来验收。” “哇，让你验收！这么重要的工作都交给你了，你现在还不是正式工吗？” “不是，不过已经是个正式的临时工了。”封华道。她以前可是说连个临时工都不是的。 “哇，那也有工资了！”封荣华羡慕道，同时眼睛也闪了闪，一会回家要不要告诉爸妈呢…… “多少工资啊？”封六好奇地在一旁问道。 “15块。”封华道。基本临时工的工资都是15块左右，这个一打听就知道了，撒不了谎。 “哇……好多！”封六惊叹道。她过年又长了一岁，更聪明了，还知道钱多钱少了。在她这种眼里只见过1分钱2分钱的小孩子来说，15块就是天文数字，还是1个月就有15块，一年有多少，一辈子有多少，她扒拉不过来了，只觉得好多好多。 封荣华却把头转到一边，撇了一下嘴。现在15块算啥？1颗大白菜，半只兔子，1条鱼！她还真有些瞧不上了，虽然她兜里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有。 “三妹，你们裁缝铺活好多啊，今年招人吗？”封荣华把头转了过来，旧话重提。 她冬天的时候想的很好，赌咒发誓一定要去城里找个工作，结果她根本没机会，春耕开始就一直忙忙忙，好不容易有两天空还得帮家里盖房子，根本走不出去。 还是走封华这条路方便简单一点。 但是封华这里并没有路。 “我们单位今年不招人。”一句话把一年的路都堵死了。 封荣华咬了下牙，封华的态度这么敷衍，一看就是说的假话！不过她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倒不是很失望。 “你这么晚了去哪？”封六问道。 “回单位啊，白天要上班没有空，明天也要上班，今天是特意下班之后回来送东西的。好了我得快走了。”封华说完跑进了黑暗里。 封荣华和封六看了一眼，转头回到屋里就把封华卖了。 “爸妈！我姐有工资了！一个月15块呢！”封六进屋就嚷道。 封荣华笑了笑，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是吗？”封大贵很惊喜，“小华真是出息了，这是成了正式工了？” “不是，是临时工。”封荣华道。 “哦，那也不错。”封大贵也没有失望，小华那么厉害，能从一个老农民变成临时工，肯定也能从临时工变成正式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她发了几个月工资了？”刘小丽问道。 封荣华和封六对视一眼，这个她们倒是忘了问。 “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没准是从给村里发活的时候就有了呢。”封荣华猜测道：“毕竟这么大的事，哪能交给一个连临时工都不是的人？” 封大贵点点头，这推测挺合理。 “哎呀，那这得好几个月了！得有100来块钱了。”刘小丽惊喜道：“这孩子，咋不说呢！那老些钱她随身带着多危险，拿回来我给她收着啊！”刘小丽急需钱！ 封大贵赚得钱都自己放个木头匣子里自己找地方藏起来了，到底有多少钱、藏哪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倒是给了她50块钱当家用。 钱太多了，封大贵谁都不放心了，怕刘小丽哪天顺嘴秃噜出去，所以就没告诉她。至于给她50块钱家用，封大贵觉得自己很大方了，这50块钱她都花不了的花呢。 现在他们需要买的，能买到的，只有盐，1分钱一袋，50块钱可是能吃一辈子。 听到刘小丽要帮封华保管钱，封大贵摆弄收音机的手一顿。 “还是算了吧，让她自己拿着吧。” “那么多钱，怎么能让她自己拿着呢？丢了咋整？”刘小丽反对道。 封大贵倒没怎么觉得多，1个月才15块钱，算啥？他家兔子现在一个月就200多块，等新留的一批母兔子长大了，这个数量得翻好几倍！想想就激动。 15块算啥？他别再因为15块钱得罪了封华！ 从冬天钓鱼开始，封大贵接触的人多了，特别是分家之后，他一个人要担起整个家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了，他脑子里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从工作的孩子手里要钱……这很天经地义……家家户户孩子赚钱不都是交给父母吗？只有分家之后除外，但是，封华又不一样。 封大贵只要想一下管封华要钱，他心里就有点打怵，别说到时候当面要了，他现在就是在自己屋里，想演习一下，都张不开嘴。 “别去了别去了。”封大贵道：“再得罪了她。” “我帮她保管个工资有什么得罪的？”刘小丽还是不放弃，谁不希望手里的钱多点，而看封大贵这样子，她想要钱，只能从几个女儿这里下手了。 封大贵几乎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自己保管，包括卖兔子卖鸡蛋的钱。这不都是女人的事情吗？就连封老头那样的，都让封老太太管钱呢。 家里这几个孩子也知道她家是封大贵管钱，所以全村也就知道了，这让她很没面子，所以才格外希望自己手里有点钱。管不了封大贵的，就管封华的！拿捏住封华，似乎更能让人高看一眼？ 毕竟封华在村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让你别去你就别去！”封大贵喊道，他之后还指望着封华帮他买这买那呢，把封华得罪了，他的自行车手表哪里来？ 封大贵把视线从电视机上挪出来，就想到了自行车和手表。特别是自行车，有了自行车，再进城卖东西就方便了。 刘小丽哼了一声，“那让她把分到的商品粮拿回来大家一起吃。”临时工也跟城里人一样，有每个月定量的各种粮食蔬菜配给了，只有福利和工资，比正式工少。 临时工也是工，也要在城里工作，也要吃饭。 第516章黑市，我来了 第516章黑市，我来了 听到商品粮，封大贵顿了一下，家里的粮食也快没了。就那么点，每天只能吃个稀粥，要不是有蔬菜和兔子打补丁，他们还不知道得饿成什么样呢。 村里人现在家家好多兔子，除了拿来卖，饿很了当然也会自己吃。所以虽然粮食不富裕，但是倒也没太饿着，每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但是到底舍不得多吃，特别是财迷的封大贵，如果能从封华那得来点商品粮，确实不错。封华那是配给内的粮食，都是白市价，稀烂贱的！他闺女总不好赚他钱吧？ 封大贵道：“那我跟她说说，你别说。”他还是怕刘小丽到时候提钱，影响了他的自行车手表。 封大贵放下收音机，就想出门追封华，碰上她一次不容易，见到就不要错过，他对商品粮非常心热，特别是大米白面，好久没吃过了。 “你妹往哪走了？”封大贵问道封荣华。 “往城里去了。”封荣华道。 封大贵追出好远，也没追上，悻悻地回来了。哎，下次遇见不知道啥时候了。 封华现在很少出现在村里了，周末也不去找方芳学习了。现在地里活多，吃的又少，好不容易农闲几天，方芳都累瘫了一样不想起来，她就不去打扰了。 而封华此时并没有走远，她正站在阴影处，看着马大炮。 马大炮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别人家的灯火发呆，而他身后，漆黑一片。 村里唯一没通电的人家，就是马家，因为马老太太出不起10块钱的电线钱。木头封华已经白给了，电线却是要收钱，倒不是给不起，她是把怕这些人养成“吃白食”的习惯来。升米恩斗米仇，白给多了，之后的东西要是再收钱，到时候梁青山就不好做了。 马大炮看着别人家的灯火，又回头看看自己家的房子，脸色有些晦暗。 故家屯现在全民有钱了，除了马家。 马老太太白得一只大肥兔子，当天就杀了吃肉了，等看见村里人真的开始挣钱了，又眼红了，后悔当初没要个母兔子。 求到梁青山那里，梁青山没理她，该照顾的他已经照顾了，那么大值30块钱的兔子都白给她了，她还想怎么滴？ 烈属也不能总吃白食啊，抗战牺牲的人多了去了，都吃白食国家也养不起啊，也得自力更生。 马老太太求到别人家，更是没人理，后来等了几个月，院子里的蔬菜长出来了，她拿去卖了钱，才从别人手里高价买了两只小母兔子。 然而现在小兔子还没长大开始生钱。好在鸡鸭鹅都长大了，眼看就要下蛋。 2块钱一只的鸡鸭鹅，她当然也买不起，但是同样的被照顾到了，一样给她一只，这次她死活要了母的。 马老太太眼看的就要神气起来，马大炮竟然也拖拖拉拉地挺了过来，能下炕出来溜达了，但是活是一点干不了了，这在农村，就是个废人了，娶媳妇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本来名声就不好，家世也不好，人又废了，就是寡妇和倒插门都不稀得要他了。 马大炮又回过头去看着别人家的灯光，眼里精光闪闪。 他人虽然废了，心却没废，脑子反而因为几个月的静养，更灵光了。干不了体力活，他可以干脑力活！村里通电了，有钱了，就需要各种电器了。 但是他们天天干活出不去，他如果联系到了各种家电，回头卖给村里人，应该能赚不少钱。 马大炮卖了几个月的菜，多少地也接触到了一点其他东西的黑市，早就想到了这点，曾经就动过当倒爷的心。 但是那时候他身体好，一样得被逼着干活，就算偷懒也得在地头上偷懒，但是现在他整个人都解放了，自由了。 黑市，我来了。 …… 封华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知道了也无所谓。她现在无所畏惧，马大炮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蹦不到她眼前她就当没看见，蹦到了她眼前，就给他一巴掌！ 今天无意中遇见了……封华忍了忍，忍住给他一弹弓的冲动，离开了。 来日方长，马大炮现在大病初愈，吃不起她一石子了。 …… 第二天天气不好，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梁青山趁雨来之前敲响了铜钟，召集村民。 村民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来了，全村集合没超过3分钟，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次集合是为什么，心里激动着呢。 分猪！ 10只2个多月的小猪被圈在临时围挡的栅栏里，哼哼的叫着。 这声音太动听了，村民们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现在一听，只觉得比那唱戏的还好听。 “啥也不说了，50块一只，抓阄得！”梁青山说道。 村民们都激动地看桌子上一只崭新的大木头匣子，匣子上面有个圆口，能伸进去手。 这是刚刚找方老头做好的，之前那个破箱子经过几次激动的抓阄，已经碎了。鉴于他们村以后可能经常发生抓阄的事情，梁青山特意用剩下的电线杆木头，找方老头打了一个新的。 整个院子里气氛热烈，但却安静无声，所有人都很紧张，紧张到不敢说话。 队伍安静快速地前进着，10个中奖村民很快就抽出来了，后面还剩下30来个没机会上场的。 “哎！”没中奖的人失望羡慕地看着十个幸运儿，倒不是很嫉妒。那只老母猪再有两三个月又要生产了，他们可以等下一窝，等不来下一窝就下下窝。 实在等不来，别人家杀猪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去买肉！还省得自己养了呢。 兔子真的让他们赚到钱了，一个个财大气粗。 封大贵这次没有好运气，没抽到，好在其他两个兄弟也没抽到，这让他心里平衡了很多。 院子里又闹了一阵，10个幸运儿抱着小猪，被家人们簇拥着回家了。 梁青山拿着钱去了蔡家，这猪可不是他的。 封华没要。 “当初说了这猪是上面给村子里的，卖小猪仔的钱自然要上公账，不然到时候对村民们不好交代。”封华道。没准得以为梁青山贪污了呢。贪污500块钱，都够判刑的了。 “哦哦，对，忘了！”梁青山接连说道。他可是真忘了，光想着不能动封华的钱，倒忘了当初的说辞了。 封华没接他的钱，反而拿过一个包裹递给他。 梁青山不明所以地打开一看，满满一兜子钱，吓死他了！ 第517章春天养殖场 第517章春天养殖场 梁青山是见过钱的，每年上交给国家的粮食，也是给钱的，一斤几分钱，但是架不住量多，几十万斤的粮食交上去，也能到手一兜子钱，然后发下去。 但是那是国家的，就跟看到银行有钱一样，那都是应该的，他一点不激动，但是现在这些钱，可是封华递过来的。知道这丫头有钱，但是已经有钱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一大三角兜，里面都是大票，十块，5块，三块2块的，加起来得有好几万，赶上他们村一年的生产总值了。 “干啥？”梁青山有些发蒙。 这倒是问得封华有些愣，干啥还用问吗？ “收兔子的钱啊，没准现在就有人去大队找你交兔子了呢。”其实封华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人都已经拎着一笼子一笼子的兔子往大队走了，而其他村民，包括抓到猪的那几家，也把猪放到一边，整理兔子去了。 那几个电工还在的时候，他们没敢往梁青山这里卖兔子，等电工走了，梁青山又说要分猪之后才一起收，今天猪也分完了，接下来的大事自然是卖兔子。攒了这么久的兔子，每家人都能出2批了，2批兔子，少的人家都是三四十只，多的竟然达到了上百只！ 这些钱封华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哦哦！”梁青山恍然大悟道，他还真忘了。说完点好钱，跟封华对了账，背着包走了。钱也没一张一张点，那得点到天黑，而是一捆一捆，这一捆钱封华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他跟封华已经收过几批兔子，动过很多次钱了，都是这么点的，封华没有差过一分，他非常放心。当然他也没敢差封华一分。 这些兔子，封华是给赵永准备的，他又联系了一个濒死的肉食品加工厂，全厂几百个工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活干了，听说上面在考虑关门大吉的问题，工人不干了，闹了好几场。 厂长急的都要住院了，而作为上游单位的那个在赵永手里买过几只猪的养殖场厂长从中牵线拉桥，让他联系了赵永，定了大批兔子，还是希望长期合作的那种。 这么长期稳定的销路，封华和赵永都很满意。 所以封华决定攒一攒一起收上来，零星的收到她手里，她还得自己伺候好几天，怪累的……那可不是几十只几百只，而是好几千只，她可没有那个功夫伺候它们。 梁青山背着钱走了，路上果然看见了往大队去交兔子的人，众人自然也看见了梁青山和他背后的一包钱……那个形状，不用猜就是钱啊！ 众人的心瞬间落地了。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村里一下子攒了这么多兔子，他们还真怕梁青山没钱了！现在好了，大队长果然是大队长，就是厉害。 “大队长，我帮你背啊。”有人玩笑道。 “嘴欠吧你就。”梁青山头也不抬说道。他头一次知道，钱也是有分量的，太特娘的沉了，累的他都要骂娘了，但是交给别人背，那是万万不能的。 而那人也知道这个道理，说完之后不但没敢走过去，反而往旁边退了两步，离梁青山更远一点。那么多钱，闹了误会可就坏了，被打一顿都是轻的，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众人围在梁青山左右，说说笑笑来到大队院子里，里面果然已经聚集了好多人和兔子。 一切都是操作熟练的流程，全村赶在暴雨前，卖完了兔子，一个个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第二天，这些兔子就到了赵永手里。 “我是不是得把旁边地也买下来，再盖个大院子？”赵永看着院子里摞满的兔子笼说道。 “这个可以有。”封华赞同道，这兔子现在看来也是个长期的活了。 “行吧，我去联系。”赵永道，他是认真的。 封华递给他一个文件袋，赵永打开，咧了咧嘴，忍了一下没忍住，还是问道：“真的假的啊？” 袋子里是一个公章，“春天养殖场”。 把兔子卖给食品厂，这又是对公的交易了，自然得公对公，这么多只兔子，得有个出处，出处就是“春天养殖场”了。 封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赵永道。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管他呢，不管真假，都不影响他的销售，兔子是真的就行。 “他们的配方调好了？”封华又问道一旁的严朗。他去给那个食品厂调制配方去了！ 烤兔子、卤兔子、兔子头、兔子腿等等等等，好多做法，而原来那个食品厂并不会，就是会，做出来的也不好吃，不如已经在家专门研究了几个月的严朗。 “没问题了。”严朗说道：“虽然跟我们小锅做出来的差一点，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就好。”封华点点头。 按理来说她一个原料供应商不应该操心人家制造商怎么制造的，但是现在不行，这批兔子做出来的成品，是她的！ 既然是公对公，那这兔子就卖不到50块钱一只。那个食品厂不但出不起这个钱，就是出得起，也不敢出。往税务报账的时候，让人家看见，他们厂从上到下都得进去。都得怀疑他们报假账！ 而且他们50块一只收上来，也卖不出去，除非走黑市，但是一个国营厂能直接把产品销售到黑市吗？那也是得集体进去劳改的节奏。 所以几经商量，封华定下了这个方法，让他们代加工！一只给他们1块钱的加工费，所有成品都归她，包括兔子皮。 兔子皮的销路，赵永都联系好了。城里的工人，单位是发棉袄皮袄的！但是农村没有，农村有皮袄的人也很少，一件羊皮袄甚至可以传承几辈子。没有羊皮袄，兔皮袄也是不错的。 那边有个皮革厂还等着赵永救活呢…… 赵永叫来卡车，拉着一车的兔子走了，一车是拉不完的，要好几车。 几天之后，又一车车的袋装灌装食品拉回来。这次，封华没有让赵永销售，而是都存在了空间里，她打算自己拿到外地去销售，在本地，太嚣张了。 而且所有包装都是让那个食品厂自己联系特质的，上面没有那个食品加工厂的名字，任何字体图案都没有，空白一片的，只除了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封华又要出门了，她收到了蔡建军的电报，他要结婚了。 第518章就是坑你 第518章就是坑你 封华打算带蔡奶奶一起去参加婚礼，以蔡奶奶现在的身体，一路坐火车过去，应该也没问题。 封华回到了村里，结果在村口碰见了一看就是在等她的封大贵。封华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向前。 “小华啊，你可回来了！”封大贵道：“我都等你好几天了。”最近不是很忙，收工都早，下了工他就在村口守着。至于上工的时候，他就让家里几个小丫头守着。 “有事？”封华也不寒暄，直接问道。 封大贵总觉得封华这态度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小华跟他说话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那就是他想多了。 “听说你现在是临时工了？”封大贵一脸高兴道：“我家小华真厉害！” “谢谢。”封华点点头。 封大贵……这让他怎么接？不客气吗？ “有事？”封华又问道。 “哦哦，是有点事……”封大贵这才想起正事，“那个什么，临时工一个月多少口粮啊？” 封华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为这个。 “15斤。”封华道。实际上现在应该是多少她也不知道，往年应该是20斤左右的，但是这几年没有那么多，都打了折扣。 “这么多啊！”封大贵是真觉得多，他们一家10口300斤吃到秋收呢，平均下来每个月只有几斤，而封华却是15斤。 “那吃不了拿回来给你弟弟吃啊！”封大贵接着道。 “怎么会吃不了呢？我每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呢。”封华说道：“而且没有菜没有肉，听说咱家现在有兔子吃了？什么时候再吃，叫上我啊。” 封华说完就有些后悔，果然听见封大贵道：“那有啥不行的，走，现在就回家跟爸吃兔子去。”他养的兔子真的不少了，每个月都能交好几十只，所以他也舍得吃了，他自己定了一个规矩，一个月吃2只兔子。 这个月已经吃了1只了，这只就等着封华回来一起吃呢！ 封华离开这一年多，倒是能让封大贵以平常心面对她了，就是当个普通人对待。让一个普通的村民帮忙买这买那的，不得供人家一顿好饭啊？ “不用了。”封华拒绝道：“而且我的口粮你也不用打主意，我是在单位工作，又不是正经城里人，领了粮食回家自己做饭，我是在单位食堂吃，发的是饭票不是粮本，领不出粮食拿回家。” 有粮本的城里人，每个月固定的一天去粮站领粮食，没粮本的临时工就发饭票，都不是粮票，只在单位食堂内部使用。当然也有发粮票的，可以拿出去去饭馆吃饭，不过封华此时自然不会是这种人。 封大贵听了一脸失望，“这样啊。” 封华……这么容易就信了，这是信任她呢？还是他天生好骗？ 爱啥啥吧。 “我走了。”封华说道。 “哎，等一下！”封大贵拦住她，“那个什么，你能帮我买辆自行车吗？” 梁青山骑上了自行车，嗖嗖嗖地在村民们眼前路过，可把他们羡慕坏了，但是他们现在出不去，忙得很，就是出去了也买不到，只能羡慕了。 但是封大贵觉得封华可以，收音机比自行车还稀有呢，封华都买到了。 封华考虑了一下，“我上次听说有人要卖，1000一辆，新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两个的自行车，不算多，不是全村都有就行。 “嘶……这么贵！”封大贵惊呼道。 确实贵，这价是正常黑市的2倍了，因为封华生气了。真是有个机会就要从她这掏东西补贴他儿子，这让她想到了封金宝上辈子的各种作，心情非常糟糕。 只好子债父偿了。 “不要算了，就这个还不知道有没有了呢，我也只是听说。”封华道。 “我看供销商场里才卖260一辆啊。”封大贵道：“1000可以买4两了！” “你有票吗？有票就去买260的。”封华道。 自行车票，那是农村人一辈子别想通过正常渠道获得的。 “那黑市上也才五六百一辆啊。” 还挺门儿清，但是封华还是不松口，黑市就是有这个价，他也买不来，因为那个也是靠遇的，不是你想买就有的，有价无市。 “那你就去黑市。”封华说完跟他挥挥手，走了。 封大贵站在原地思索着，也没再坚持留她吃兔子了……也没问她回来了不回家是要去哪。封华不在家住，已经成为习惯了，他根本就忘了这茬。 1000块啊，有点多啊，但是，也就是卖一茬兔子的钱，一个月的事，甚至半茬兔子的钱……因为他养得越来越多了。 封大贵咬了咬牙，在封华回到绣园门口的时候追上了她。 “买了！”封大贵豪气道。一下子买了个1000块钱的家当，他觉得自己挺豪的。 “行吧，我明天问问还在不在了，你准备好钱。”封华道。 “行！”封大贵说完，立刻问道：“那手表呢？上海手表，有新的吗？给我来一块。” “那个更贵了。”封华说道：“那可是领导人专用手表，连县长市长都不一定有呢，老贵了。” 听封华这么说，封大贵眼睛更亮了，这个高级！比自行车高级多了！领导人专用表……他一个老农民也能戴上了？那是什么感觉？想想就热血沸腾。 封华心里笑了一下，说道：“2000块，9成新。”这个价钱翻的更狠，三四倍。 “什么？这么贵！还不是全新的！”这个价钱有些超出封大贵的心理预期。 “新的谁拿出来卖？就这还是有困难的领导让出来的呢，都是领导戴过的，省长厅长部长这种大官戴过的。”封华道。 “嘶……”厅长部长没听懂，感觉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但是省长已经牛逼到他仰望也望不到的地步，这种人戴过的？ “要了！”不就是一茬两茬的兔子，一两个月的事嘛！买了！ “有眼光，我也是看见我师父刚从领导家收来一块，他还不一定舍得转手卖呢，我得回去问问看。”封华说道。 “那你一定好好求求他啊，我谢谢他！”一听说人家还不卖，封大贵刚刚还有点舍不得的心立刻就坚定了，还怕人家不卖他，咬咬牙道：“你啥时候回去？给他捎只兔子回去吧！” 第519章这是父女？ 第519章这是父女？ 第二天，封华带回了准确消息，说是她师父看在一只兔子的份上答应出手，让他准备好钱。还有那辆自行车，也联系好了。 封大贵抱着3000块钱，是真不舍得放手。这一大包，他之前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有这么多钱，现在虽然有了，但是马上就要花出去，变成没有，真舍不得。 “算了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封大贵一咬牙喊了一句，把钱扔给封华，低着头没敢看。 “你这话说得不对。”封华道。如果一个孩子可以换来一辆自行车和一块上海手表，封大贵绝对不会犹豫的！就是把他那一窝女孩子都拿出去换，他都不带心疼的。 “哪不对？不是这么说的吗？”封大贵尴尬了一下，以为自己用错了歇后语被封华笑话了。但是不对啊，这句话这么浅显易懂，他也用了好多年了，哪里不对？ “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封华一边数钱一边说道。只有用儿子换的时候，他才会出现现在这幅表情。 封大贵……这次是真尴尬了。 他听懂了。之前觉得天经地义的重男轻女行为，现在在封华面前说来，似乎非常没有底气。 封华说完这句没再说话，快速数钱，3000块，基本都是封大贵卖兔子挣来的，而卖兔子的钱都是封华从空间里挑选出来的各种品相不好的小面值纸币，数起来很浪费时间。 当然这都是装样子，真实数目她早就用精神力扫过了，封大贵还算是个人，没在这上面跟她耍心眼，3000块，1分不少。 “我跟你一起去拿。”封大贵突然说道，声音很坚定。 封华数钱的手一顿，“你也知道，这是私下交易，卖家不想见外人。” “我是买家，怎么是外人呢？”封大贵道。 “我才是买家，人家是觉得我是个可靠的人，才把东西卖给我的，你去不行。” “那我是你爸，也不算外人啊。”封大贵道。 “你说是就是啊？”封华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咱俩现在站一起，跟人家说是父女，人家信吗？” 这话可是够不客气的，但又是大实话，封大贵看看封华，少女肌肤如玉，眉目如画，随意地坐在那里做着数钱这么俗的事情，浑身上下却透着股仙气。 封大贵扭头看看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皮肤黝黑，邋里邋遢，别说仙气，俗气都没有，只有土气！这是父女？别说别人不信，就是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不过他倒是没怀疑刘小丽那啥什么的，他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别人，他自己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村里那些比他还矬的老爷们更生不出来！ 再说封华的眉眼跟其他姐妹到底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呵呵……”封大贵尴笑了一下，决定一会回家好好捯饬捯饬。 “你们裁缝铺卖成衣吗？给我挑两身，要好的！最好是西装，配我那双皮鞋。”封大贵道。 “西装有，300一身。”封华说道，继续坑他。她空间里什么衣服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贵的贱的，她打算一会给封大贵找个价值30块的西服。 “这么贵啊……”封大贵有些犹豫，这是衣服，消耗品，又不是大件，300太贵了。往年他连3块钱的衣服都没有，一下子让他买300的，他还真舍不得。 但是，不就是10只兔子吗！ “买了！”封大贵咬牙道：“不过先买一身。” 封华眯了下眼睛，此时的封大贵和前世的封大贵有些相像了，花钱不眨眼。之前不是挺扣的吗？ “那给我妈也买一身吧，我看到个衣服挺漂亮的，她穿肯定好看，不贵，才200块。” “不行不行不行，她天天在家看孩子，哪也不去，要那么好的衣服纯属浪费，不行不行不行。”封大贵连连摇头，说了六个不行。 哦，知道了，跟前世还是不一样的，上辈子他给谁花钱都不心疼，好像花的不是钱，这辈子看来只舍得给自己花。 不过，爱咋花咋花，反正花的不再是她的钱。不但不是她的钱，她还能从中赚钱……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呢…… 封华笑了一下。 “你们裁缝铺就没便宜点的衣服吗？或者布料？”封大贵看了一眼绣园屋子里的口袋布，“比这些强点，而且要别的颜色，能做衣服的就行，给你妈和你弟弟买点做衣服。” 封华收来的口袋布基本都是没染色的白布，虽然质量还行，勉强做衣服也行，总比麻袋布强，但是颜色实在是太招人忌讳了，披麻戴孝就是这样的布！所以村里还没人拿它做衣服。 “我那些姐妹呢？不用做新衣服吗？”封华一边数钱，一边问道，语气很随意，一点没什么怨怼。她也确实没什么怨怼，她就是随口一问。 但是封大贵就是心虚了一下。 “做做做，只要布料便宜点就行。” “10块钱一米。”封华说道。 封大贵咧了咧嘴，有些嫌贵，往年也才几毛钱一尺，而一米是三尺，但是现在……好吧，不提往年了。 “来5米！”封大贵道。 “10米吧，5米够干啥的，不够一人一身衣服呢。”封华道。她也好多赚点…… 100块钱……算了算了，一块买了也不一定一块都用了。 “那我不跟你一起进去拿东西，但是我得跟你一起去城里，你一个人拿着这么多钱，丢了怎么办？”封大贵又回到原来的问题，而且他是真担心这个问题。 封华……这个理由很合理。 “不行，卖家如果发现外人有人，还以为我不信任他呢，该生气了，不好。” “不就是你师父吗？还有啥信任不信任的？”封大贵奇怪道。 “自行车不是我师父的，我们说好了明天一块交易，让他看见不好。”封华从兜子里拿出之前数过的500块钱，“这样吧，你的考虑也有道理，我还真不敢一下拿这么多钱呢，我先拿500的定金，看看中间有我师父作保，能不能把东西先拿回来，然后你再付钱。” 反正让他跟去城里是不可能的，不但裁缝师父她没找好，裁缝铺在哪她都不知道！ “这样，那行！”封大贵一听说先货后款，高兴了，至于500的定金，比较一下就不是什么大钱了，他也放心。 第520章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第520章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第二天，封华骑回了一辆自行车，正好赶上收工的时候，被众人看见，一路追到了封大贵家，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封华啊，这是你买的？”众人艳羡道。 “不是，我……家买的，我帮着骑回来。”封华道。 她实在是不想管封大贵叫爸，她已经几十年没叫过了，张不开嘴，也不想张嘴。 好在现在封家分家了，说我家，就代表她爸了。 “多少钱啊？”好几个人一起问道。眼里都带着光的，他们也想买。 “1500块。”封华道。 她也是没办法，梁青山那个自行车，别人都不知道是她买来的，但是封大贵这个藏不住。 最近一直农忙，他根本没时间去城里，他就是说他自己买的，别人都不信，最后还是会推到她身上。 她不想全村人手一辆自行车，只好拿高价吓唬住他们。 “这么贵啊！” 一大半人真的被吓住了，1500块钱一辆自行车，那脑袋是有多大？他们之前已经打听过梁青山的自行车了，据说只是500块钱。 “最近涨价了。”封华说道：“而且不是出钱就有的，得遇，当然如果运气好碰到好卖家，也能五六百买到。” 这样……封华在村里的威信和口碑一直不错，她说什么他们还真信。 “那你再遇见五六百的，给我捎一辆呗！”人群里有个男人说道。 封华并不认识这个人，但还是点点头，“遇到了我肯定回来告诉你们。” 放心吧，我肯定是遇不到的！ “好好好！” 众人看封华的眼神更热情了。 而且有了500块和1500块的对比，没人着急买1500块的了，都等着500块的。 封华笑笑，等到明年就好了，一切恢复原价，市场稳定下来，他们看到钱值钱，而且兔子也卖不上价了，他们就舍不得花大价钱买东西了。 众人又看了几眼自行车就散了，有什么好看的？现在自己家也有钱了，又不是买不起，等等就有了！ 人群里的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封大有一家人远远地看了几眼院子里的自行车和得瑟的封大贵，集体“哼”了一声走了。 封华非常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与其对付胡搅蛮缠，作出天际的封老太太一伙人，不如对付好忽悠的封大贵和刘小丽。 如果现在没分家，买完封大贵的，不，得先买完封老头的，才能有封大贵的。做衣服的布料也不可能是10米，得是100米才够堵住封老太太的嘴。 现在多好，多么轻松。 等人都走了，封大贵才得以走过来，好好稀罕一下自己的自行车。 刘小丽抱着封金宝也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笑，而封元宝由封荣华抱着，众仙女们也围在自行车跟前，一脸高兴。家里有了自行车了，她们走出去腰板也直了。 “金宝快快长大，爸爸给你买自行车了！等我们金宝长大了就可以骑了。”刘小丽哄着怀里的封金宝说道，声音甜腻温柔，不过转头就皱眉问道封华，“咋给你爸买这么贵的呢！咋不买个五六百的呢？” 封大贵买自行车买手表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刘小丽，倒是告诉她给她买布做衣服了，把她欢喜了半天。 现在看封华这么不会过日子，有便宜的不买花3倍的价钱买贵的，刘小丽心疼死了。 “你知道啥，就这价钱还不是想买就有的呢！”封大贵说道：“想五六百买，等一年吧。” 他想的倒是很明白，知道什么叫有价无市。而且封华多给他说了500块，给他涨了面子，他很高兴，见不得刘小丽吼封华。 “我回绣园了。”封华看了一眼封大贵。 封大贵看懂了，点点头，他还没给人家钱呢。 等封华走了，封家人又好好研究了一下自行车，才去做饭吃饭。 封大贵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忘了留封华吃饭。 封大贵从柜子里扒拉出他那个其貌不扬的破包，要出门。 “你干啥去？”刘小丽问道：“而且你这包里装的啥啊？咋放到柜子里了？” 她之前还不知道，家里的柜子里竟然还有个这么破的包？这么脏的包放到柜子里干啥？ “你别管了，做你的饭，一会我叫小华回来吃饭，你多做点，正好再杀只兔子。”封大贵道。 本来昨天打算杀兔子，但是心情激动就忘了，今天杀正好。 封荣华烧火的手一顿，封华已经到了回家一趟就要杀兔子招待的地步了？ 封大贵背着破包又找到了封华。 封华也拿出一块手表放在了桌子上。 封大贵一见这手表就激动了，左看又看看不够。 村里也不是完全闭塞的，什么时候老百姓都爱谈论国事家事天下事，而且他们村是有报纸的，梁青山和几个小队长是要跟上节奏努力学习的。 而学习完了，小队长还要把报纸上的事情说给各个小队的人听，大家都要学习嘛。 上海手表出来之后，报纸上也是大肆报道过的，这毕竟是新中国第一块自己独立生产的腕表。 可惜封大贵不识字，“上海”这两个字他不认识，心里有些打鼓。 真的假的啊？手表都长一个样子…… 封华把一分老报纸拍到桌子上，上面正是上海手表刚出来的时候，报纸上大肆宣传的报道。 这是她在上海的时候拿的，上海的商场里，偶尔是会卖上海手表的，虽然很快就会脱销。 而这报纸是他们宣传用的。 “看，一样吧？”封华指着报纸上的图片问道。 封大贵仔细对照了一下，高兴道：“一样一样。” 但是说完却把报纸叠一叠放到了兜里，明天找识字的人读一读，看看说得是不是上海手表…… 封华笑了一下，还行，不是那么好骗，只不过对她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也在情理之中。2000块钱的信任，刘小丽都不能有呢，何况她一个赔钱货。 哪怕她现在不赔钱了，封大贵一辈子的思想已经成为习惯，改不过来了。 第521章锦衣夜行，跟没穿一样 第521章锦衣夜行，跟没穿一样 封大贵稀罕地摸着手表，小心翼翼地戴上了。 封华这边也数完了钱，又把随身带着的大背包打开，拿出他的衣服和布。 封大贵的视线立刻又转到衣服上，这衣服，太帅了！跟国家领导人穿的一样！ 在他眼里，可能西装都是一个样子的。 封大贵稀罕地摸来摸去，恨不得立马换上，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家洗过澡之后再说。 看他没完，封华开口撵人，“到饭点了，你该回家吃饭了吧？” “哦，对对，正好我让你妈今天杀了兔子，你也一块回家吃饭吧？”封大贵邀请道。 “不用了，我吃完了回来的。”封华道：“我们一日三餐都在单位吃。” “这样……”封大贵犹豫了，此时的粮食真是太珍贵了，既然已经吃过了，就不要再吃了，那不是浪费吗？还是多给她弟弟留两口吧。 封大贵被打发走了，回到家，刘小丽看到新布料，狠狠地把他夸了又夸，但是看到他的新手表，知道了价钱，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给自己花1000块买自行车，2000块买手表，300块买衣服，给她和所有孩子加起来，才花了100块！ 但是看见封大贵正在兴头上的脸，刘小丽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忍了。 封华回到蔡家，吃过晚饭，就跟蔡老太太商量起蔡建军结婚的事情。 “我不去。”一听说封华要带她一起去参加婚礼，蔡老太太一口拒绝了，“我这么大岁数了，不爱出门。你去帮我看一眼，祝福一下，带两张照片回来就行。” 封华有些意外，老人家一接到蔡建军要结婚的电报，高兴坏了，准备这准备那的，封华看她向往的表情，非常有过去看一看的意思，所以她才会开口邀请，没想到竟被拒绝了。 “好吧。”不过封华也没再劝，蔡奶奶既然说不爱出门那就不出门。长途跋涉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来说，确实挺累的。 只不过，蔡奶奶不像个怕累的人。 “奶奶，你是不是不想见郭宜。”封华没有拐弯，直接问道。 蔡老太太想了半天，才想起郭宜是谁，也知道这么多年他们祖孙相隔，都是郭宜从中作梗。而且她不去，还真就是不想碰见她，怕蔡建军为难。 “就你鬼机灵。”蔡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封华。真是个小人精，这些大人间的人情世故，她小小年纪，没人教导，竟然也懂。也是，行了几万里路了呢，见识比一般人都多。 “奶奶要是想去，我可以安排一下，不让你碰见郭宜。”封华说道。 “算了，我去也就是凑个热闹，没有郭宜，哪里有热闹。”结婚，自然是典礼最热闹，而结婚典礼上，新郎的母亲怎么能不来参加？ 如果为了她再把郭宜支出去，不合适。 至于封华说得她来安排就能做到，蔡老太太想都没想就相信了。 “他们好就行，我并不需要亲眼看见。”蔡老太太摸了摸封华的头发说道。 “好吧。”封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说完一块跟着蔡老太太收拾行李去了，她明天就要出发。 当然出发之前还是要走一圈的，跟方芳告别，她又要加班，大概一个月不放假了；跟师父告别，最近地里活忙，没空啦；跟赵永告别，食品加工厂的兔子大概要1个月之后才有下一批了。 知道封华出门真相的外人只有梁青山，封华得找他开介绍信，顺便告诉他等她回来再收兔子，而且兔子的价钱要降一降。 此时虽然还不到秋天，没有秋收分粮，饥饿还没有解决，黑市价也还没有回落，但是封华知道未来的情况，她得先给村民们一个缓冲时间。 从30块钱嘎嘣一下掉到3块钱，她怕引起什么麻烦，还是给他们一个过渡时间比较好。 “这次收20一只，下次收10块一只，再下次5块。”封华说道。 梁青山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就同意了。兔子是人家拿来的，人家回收的，什么价钱自然人家说了算，他们有钱挣就行，没有讲价的余地。 虽然知道下面肯定会有怨言，但这是他需要面对的问题。 封华背着行李走了，错过了村里的热闹。 封大贵有了自行车，下工之后也不嫌累了，满村子骑着练车。 有人眼热，自然就要酸他两句，“我说大贵，你家3亩的大院子都装不下你了？可村子转悠！”3亩的面积都快赶上一个小广场了。 “我家院子里都是菜，没法骑。”封大贵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下，不过这也是实话。当然即便有法骑，他也不会在院子里骑。锦衣夜行，跟没穿一样！ 显摆完自行车，自然要显摆手表。而且他还得找人给他读报纸呢，读完报纸还得拿出手表让人帮他看一下，真的假的。 “领导人专用表”的风头，可比自行车大多了，一个个村民看封大贵的眼神真的是羡慕嫉妒了，但是说恨还谈不上。 他们也有钱！也买得起！ “你家封华啥时候回来？让她也帮我捎一块！”一人开口道。 “我家小华说了，不是想买就有的，得遇。”封大贵嘿嘿笑。 “到底多少钱啊？你别藏着掖着的！” “3000。”封大贵自己又涨了1000，往自己脸上贴点金。 “哇……你真舍得啊！” “有啥舍不得的，几窝兔子的事。”一个人道。 “就是……”所以他们现在没用眼神杀死封大贵，因为他们也买得起。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家封华啥时候回来？” 这个封大贵也不知道，这个也得遇…… 众人一看他这表情，再想想听说的传言，封华现在回村都住在绣园，而不是封大贵家，这是跟他到底生分了。 就是说嘛，这样才对。众人对视一眼，心里突然平衡了一些…… 这边的谈话，都入了马大炮的耳。 1500的自行车，3000的手表…… 马大炮的心热了，但是一会就冷却了下来，没本钱。家里的兔子还没长成，鸡鸭鹅也刚刚开始下蛋，连100块还没攒下来。地里的菜虽然还有，但是马老太太不爱去卖菜。 第522章点穴 第522章点穴 当初又是丢钱又是冥币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她到现在都不敢走那条路，之前去卖菜都是死乞白赖跟着别人一起，现在别人家都有钱了，不卖自家家院子里的菜了，她自己也就出不去了。 她不敢，马大炮敢。当天半夜，马大炮就背着10斤菜出去了。之前能背几十斤一百斤走到县城，但是现在不行了，10斤已经是极限了，就是这样，他一路歇了又歇，用了原来3倍的时间才走到县城。 天亮之前的早市自然是没赶上，好在10斤菜不多，拉住两个人就卖出去了。 马大炮拿着10块钱，去了县城的供销社，买了一堆不要票的，村里供销社没有的东西，开启了他的倒爷之旅。 …… 封华经过几天的奔波，到了北京。难得的一趟太平旅程，什么意外都没碰到，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方华！”远处有人喊道，声音清亮，透着欢喜。 封华抬头看去，竟然是谭书玉。 “你专程来接我？”封华走过去，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谭书玉高兴地拍了拍封华的肩膀说道：“表哥最近特别忙，还得上班，下班也是被表嫂拉着四处买东西，就让我来接你了。” 封华点点头，一点不介意。现在火车没有准点的，她坐的这班就晚点了4个小时，让蔡建军一个还在上班的准新郎官守着火车站一天来接她，不合适。 “你倒是闲，学校不忙吗？”封华问道。她现在起了上大学的心思，就得好好了解一下现在的大学了。不过，可能没什么用，等她上大学就是65年了，马上就要乱起来了，她的大学生涯跟谭书玉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请了几天假。”谭书玉说道。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蔡建军结婚，男方这边帮着忙前忙后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他姥爷那边的亲戚，各个都忙，能来参加婚礼就不错了，帮着操办婚礼是没时间也没心思的。蔡建军小时候跟着郭宜长大，长大之后就去当兵，跟这边的亲戚都不亲。 而郭宜在蔡建军和姚晓静好上之后就放心了，再也没管。至于婚礼，她也没操心，只是口头上指点了一下。她也没空操心，赵家还有一大家子指着她吃喝拉撒呢。 去年她的大女儿赵国华跟人私定终身之后，挨了一顿毒打，被赶出家门，就算是出嫁了，从那以后没有回过一次家。家里能帮上她忙的就只有小女儿了，两个人伺候一大家子不省心的，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 “快走快走，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一顿好吃的！”谭书玉拉着封华的行李箱说道，结果一下没拉起来。 封华自然地接过箱子，递给他一个包让他帮忙背着。 这箱子不是经过方远雕刻的那个，那个她不舍得拿出来用了，这是她新做的一个，而且吸取教训，也没用红木，而是用了樟木。樟木箱子，就比较常见了，安俩轱辘拉着走，也不算太稀奇。 不过她这箱子大，装的东西也多，谭书玉一个书生没拉起来一点不奇怪。 “什么好吃的？”封华问道。 谭书玉看了一眼箱子，也没再纠结，“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快走，去晚了就没有了。” “饭店？”封华问道。 “饭店。”谭书玉点头说道。 61年，开始有各种高价饭店出现了，吃东西不要票了，只要钱，一顿饭甚至一个菜，可以吃掉一个人一个月工资的那种。 这当然是国家允许开设的，据说是为了回收民间资金，省得老百姓有钱花不出去，攥在手里长毛了，影响货币流通。 来到火车站外，谭书玉带封华来到了一辆三轮车前。 “你表哥让你骑的？”封华笑着问道。 “是啊，表哥说你肯定带了好多东西，不过果然没说错。”谭书玉看着封华的一大堆行李。除了拉杆箱，还有一个后世超市买菜用的那种拉杆车，上面横放着三个丝袋子，每个都装得满满的。 方华这个干孙，做的真到位啊。 “小子，长高了不少啊！”谭书玉又拍了拍封华的肩膀。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封华是女孩，蔡建军一直没告诉他。而且封华确实长高了很多，现在已经1米6了，坐火车得买成人票了。 而且为了出门方便，也为了见吴家人方便，这次她还是穿的男装，宽松版……胸部刚刚开始发育，她再做一个抹胸裹一下，勉强还能伪装一下，不过她估计这是最后一次穿男装了，明年肯定不行了。行也不行了，她舍不得她的小馒头遭罪。 “还有你不给我回信的事，我一会再跟你算。”谭书玉一边说着，一边往车上搬行李。 他每个月都给封华写一封信，然而封华从来没回过，只是在给蔡建军写信的时候，在人家的信里顺带问候他两句。 问候，两句。形容非常准确，只是平常问候，而且多一个字都没有。 “写什么信，我不好春啊，秋啊，风啊雨啊的。”封华一脸正经道。 “好你个方华！”谭书玉一下子不干了，就要过来捶她。什么春啊秋啊，风啊雨啊的，一听就是在讽刺他。他给封华写信，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感慨天气变化啊，四季景物啊，少年情怀总是诗什么的。 看得封华牙酸。 “哈哈哈哈！”封华躲了两下，看他还不罢休，抬手“啪啪”两下拍在他的手臂上，谭书玉的两只胳膊一下子就麻了，不受控制地垂了下来。 “什么鬼？”谭书玉惊悚道。他被点穴了吗？ “这就是我没空给你写信的原因。”封华道。还真是跟点穴一个道理，拍在了他的麻穴上。 “哇……”谭书玉惊为天人地看着封华，“教教我快教教我！” “行啊。”封华说着，在他胳膊上揉捏了两下，缓解了他的麻痹。只教这一处的话，简单。再说她只负责教，不负责会。 “我骑车吧，你指路。”封华说道。麻痹虽然缓解了，但是一时半会地，他也使不上力了。 第523章到京 第523章到京 “哇……”一路上，谭书玉都一脸不可思议地揉捏着自己两条胳膊，对封华没给他回信，彻底没怨言了，人家忙着学神秘的点穴呢，哪里有空理会外物！ “中医这么神奇啊……可惜我当初没考医大。”谭书玉遗憾道。 “考了也没有用的，想学到我这种程度，靠的是天分，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封华说道。 “好吧，你这句安慰非常管用。” “不客气。” “不要脸。” “哈哈哈。”两人又笑了起来。 封华蹬了半个小时，骑到了蔡建军家。 “呦，这地方不错。”封华在小区外就感叹道。倒不是房子好，现在什么房子在她眼里都是破的，是这个位置好，二环内呢！ 蔡建军没在家，这个时间他还在上班。谭书玉拿出钥匙开了门，请封华进来。 屋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桌椅板凳床，都齐全，床上也有新被褥，这就算非常好的婚房了。61年，要求不要太高。 “他们还差啥？”封华问道谭书玉。 “不差啥了吧？”谭书玉也觉得这就可以了。 封华在屋里转了一圈，“自行车，电视机，电冰箱，买了吗？” 谭书玉……这是你干哥哥结婚！不是你儿子结婚！要不要这么操心？ “蔡奶奶的意思？”谭书玉想到一个可能，问道。 “是啊。”封华说道。当然蔡奶奶没这个意思，都是她的意思。 “这样不太好吧。”谭书玉说道：“他们所长家，还没几床新被褥呢，你懂吧？” “懂。”封华点点头。她也只不过是问一下……到底置不置办，真得看看周围的环境。如果是每家的标配，那没话说，她也给配上。 但是现在所长家都没有呢，副所长家就全有了，这是不想好好混了。而等几年之后，就不单单是不想好好混了的问题，那是没法混了。 今天的电视机，就会变成明天的炸药包。 封华又在屋里巡视一圈，锅碗瓢盆都有了，脸盆肥皂也有了，生活用品是齐全了。那她的三个丝袋子里只要出现吃的就好了…… 封华把袋子打开，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大米、小米、玉米、黄豆、各种干果干货、蘑菇木耳蔬菜干，每样都是大分量，最后甚至拿出了一条腊好的火腿。 谭书玉沉默地看着，等她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才道：“都装回去吧，拿走。” “嗯？” “结婚之后再拿过来，要不然婚礼的时候，来的人多，你也懂吧？”谭书玉看看这屋子说道。 封华一听说来的人多就懂了，点点头，又把东西装了回去。 这房间虽然算是家具齐全，但是在封华眼里也跟家徒四壁差不多，连个带锁的柜子都没有，这些东西没法藏。然而61年，想把这些东西正大光明地摆出来显然不合适。 全民配给的时候，这些市面上没有的东西，都扎手扎眼扎心。 蔡建军一个小副所长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是他贪污的就是他姥爷贪污的！ “走吧，我们去吃饭。这东西现在可以在这里放一会，婚礼之前这里不会有外人来。”谭书玉说道。 “对了，你晚上是跟我回家住还是住在这？”谭书玉问道。 “我住招待所！”谁家也不住！ “哈哈，我就猜你不会住这的，表哥要伤心了，那房间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谭书玉指着次卧道。 蔡建军的房子不大，60来平，两室一厅，次卧也摆着一张床，床上用品也齐全，而且是新的。 倒是有心了，不过封华看看薄薄的墙壁和带着玻璃窗的显然不隔音的木门，尴尬了一下。 人家小两口正新婚，洞房花烛夜呢，她住隔壁算怎么回事？……根本不用住，光是想想都尴尬！ “不过你也别住招待所了，去我家吧，我家房间大，我的床也大，你这么瘦，咱俩睡肯定没问题。”谭书玉道。 封华看了他一眼，“不用，我习惯一个人睡。” 谭书玉被那眼神冻了一下，没敢再劝，摸摸鼻子算了，大少爷嘛，认床。而且他也没跟一个人睡过，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两人走出蔡家，边走边聊，封华突然想起个人，“你那个同学，叫孙洋的，怎么样了？”这可是王红君的那个同性恋老公！也不知道王红君咋样了，她教的那份婆媳攻略好不好使。 “还行吧，没什么事情。”谭书玉问道：“怎么问起他？哦，你肯定也没跟你那个朋友写信。”就是说，给他都不写信呢，给别人自然也不写。谭书玉心情更好了。 听他这么说，封华就知道他的事情没曝光，放心了些。如果孙洋被迫出柜了，王红君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和他媳妇，关系怎么样？”谭书玉作为知情人，倒是方便她打听了。 “挺正常的，夫妻。”谭书玉说道。这个时候同性恋非常少，反正暴露出来的非常少，他还特意关注了一下孙洋和王红君，这俩人在外就是一对相敬如宾、和和气气的正常小夫妻。 “当然具体的，再深的，我就打听不到了。”关上门有没有矛盾，有没有……他真不知道。 封华打算有空问问王红君，她最近比较闲…… 两人聊着，就到了饭店。很普通的一个饭店，普通的房子，普通的装修，但是人气很高，屋里10张大圆桌，竟然都坐满了，需要拼桌。 满屋子的羊肉泡馍香气，馋的外面的人频频回头，但是15块钱一碗的价格，还是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脚步。 谭书玉交了钱，端了两碗过来。 很实在的羊肉泡馍，半碗肉半碗馍，汤免费，随便续。而且羊肉味很浓，一闻就是草原羊。 “你一个月，不，两个月补贴没有了吧？”封华深吸了一口香气，问道。当然陶醉的样子都是装的，她要是一副“什么嘛，不就是一碗馍”的样子就太不给谭书玉面子了，这碗面的价钱对这小子来说，绝对不低。 “补贴在学校都吃了，这是我的零花钱。”谭书玉道：“呃，半年零花钱。”他到底不是个打肿脸装胖子的人，实话实说道。 第524章姚晓静 第524章姚晓静 “你一个月的助学金是多少？”封华问道。 此时上大学也需要花钱，不过只花两样，伙食费和书本费。伙食费基本上5毛钱一天，书本费10—15元一学期。但是因为有助学金，所以算下来，现在上大学是不花钱的。 助学金跟奖学金不一样，助学金人人有份，分7等，一等21.5元每个月，分发对象是烈士子女和孤儿，二等19.5元每个月，对象是农村贫困生，三等17.5元每个月，对象是家庭贫困者，最低等有的学校是9.5元每个月，有的学校是7.9元每个月。 “我一个月14.5的助学金。”谭书玉道。 他是干部家庭，不贫困，但他不是成分不好又有钱的资本家大少爷，所以他的补助等级属于中间。 按理说家庭成分不好的人是捞不着上大学的，学习再好，政审也是“不宜录取”，但是天下那么多成分不好的人，总有几个漏网之鱼，不，总有几个幸运儿，被作为宽宏的典型，得以录取。 羊肉虽然美味，但是两人还是匆匆吃了饭就出来了，此时已经到了饭点，外人好多人在排队了，被一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有点吃不下去。 “这附近有什么招待所吗？带我去。”封华说道。 “你真不去我家？”谭书玉说道：“我的床真的很大的，而且你要是真不习惯的话，我可以睡沙发。” “不用不用，还是招待所方便。” “好吧。” 谭书玉带着封华，走了十分钟，来到一个对外营业的招待所。 招待所和旅店是不一样的，此时的招待所基本都是对内营业的，什么农机招待所，五金招待所，麻纺厂招待所，只接待来自己工厂的办事人员。 环境和安全卫生什么的都比旅店要好一些。 封华拿出她那个省城“方华”的介绍信登了记。 她出来之前不但找梁青山开了封华的介绍信，还让赵永帮她办了“方华”的介绍信，现在就用到了。 而且她空间里还有一摞介绍信，各种名字各种身份各种地址。 自从自己私刻了“爱华食品厂”的公章开始，她就有些收不住了，没事就刻个章玩玩，没准哪天就用到了。 这是个食品厂的招待所，因为生意萧条，招待所一年也没来几个人住，厂里为了增加点收入，偷偷摸摸地对外营业了。但是因为不敢声张，知道的人就少，来住的人也少，所以还算干净。 起码床单是明显洗过的，屋子打扫的也还可以，除了犄角旮旯，大面上是没有灰尘的。 房间还是难得的单人间，面积也很大，40多平的开间，还带独立卫生间，就这一点，就让封华很满意。 更满意的是位置不错，就是二环边上，想去哪里都方便。 房间定了下来，两人就回到蔡家，打算拿走行李。 结果刚到门口，蔡家的门就打开了。 “我就猜到是你来了！” 开门的是蔡建军，看到封华非常高兴，看到封华一副少年装扮，一时没反应过来，都要过去拥抱一下了，结果手刚举起来就想到这其实是个女孩子。 蔡建军手臂一转，改作拍了拍封华的肩膀。 “快进来，晓静，我弟来了。”蔡建军把人拉进屋，对卧室说道。 一个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扎着两个麻花辫，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笑起来有对圆圆的酒窝。 这不应该叫晓静，这应该叫圆圆啊。 封华回了一个微笑，“嫂子好。” 一句话就让姚晓静红了脸，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封华：“……” 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你嫂子就是害羞。”蔡建军笑着介绍道：“这是……方华，我战友的弟弟，特意来参加我的婚礼。” 蔡建军看封华这一身装扮，自动转换成方华，而除了谭书玉，这里没有人知道他联系上了奶奶，包括郭宜和姚晓静。 自从他谈上对象开始，郭宜跟他联系的不多，跟姚晓静倒是时常联系，他看着，婆媳两人关系竟然很好的样子，那他奶奶的事情，他就得缓一缓再说了。 起码得把姚晓静拉到他这一边之后，才能说。 不然郭宜闹起来，烦。 “你好。”姚晓静腼腆地打了个招呼。 封华又回了一个微笑。 “行了行了，快坐下吧。”谭书玉在身后推了一下封华，“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客气。” 他倒是不见外，而且这几天他跟着忙前忙后的，已经跟姚晓静有些熟悉了，知道这女孩没什么心眼，而且非常害羞，如果没人打圆场，她就能一直这么腼腆地笑下去。 封华看看铁男一般的蔡建军，再看看羞花一般的姚晓静，竟然觉得很相配。 她眼里的打趣倒是人蔡建军红了脸，咳嗽了一下问道：“你俩出去吃饭了？怎么不等着我，咱们一起出去吃顿饭。” “我还以为你直接跟晓静姐出去买东西很晚才回来了呢。”谭书玉道。 实际上是想给蔡建军省点钱，15块钱一碗馍，蔡建军可能请不起。 当然便宜的也有，但是都是水煮白菜，那个请客接风似乎不太合适。 封华暗道，原来要叫晓静姐……可能婚前叫嫂子她遭不住？虽然还有两天，俩人就要结婚了。 “对了，你们领结婚证了吗？”封华问道。 “领了。”蔡建军道。 前几天刚领的，实际上俩人已经是夫妻了，但是没举行典礼，姚晓静坚决没好意思住在一起。 “那照片有多余的吗？给我一张，我拿回去给我……哥看。”封华说道。 “行。”蔡建军回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1*2寸的小照片递给封华。 这是照结婚照时他特意多洗的一张，专门为奶奶准备的。 “这也太小了，你们有空再去照张大的吧？”封华对蔡建军说道：“我哥眼神不好，看不清。” 蔡建军：“……” 谭书玉笑了一下，他是猜到这照片是要带回去给表哥的奶奶看的。 第525章一点都不好 第525章一点都不好 “行，明天就去。”蔡建军也笑了一下说道。 封华把照片仔细收好，拎过三个袋子，从最上面拿出了一大包花生、瓜子和一大包糖果。 “这个婚礼那天拿出来行吧？”封华问道。 “这个行。”谭书玉在一旁说道。到底是京城，还是个姥爷是高干的副所长，如果结婚连个花生瓜子和糖果都没有，那就太寒酸了。 但是实际上，如果封华不拿出来，蔡建军还真没准备。 蔡建军现在一个月工资和各种补贴加起来60多块，算是高薪了，但是一大半都让他邮寄给蔡老太太了。当兵那么多年攒的那点津贴，当初也给蔡老太太了，自己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钱。 添置完新婚用的东西，再给新娘子买了两身衣服，就啥也没有了，现在手里就剩下了30块钱，就指着几天之后发工资呢…… 至于亲戚方面的补贴，郭宜是补贴不了他的，姥爷那边的补贴，蔡建军也不要，他三十出头的人了，哪好意思要别人的钱。再说，除了他姥爷，也没人有补贴他的意思…… “这些东西，不会都是给我的吧？”蔡建军看着三个丝袋子问道。他是真把封华当自己人，问得也不客气。 “那当然，不然我拿来干啥？”封华说道：“不过我得先拿走，等你结完婚再拿过来。” 蔡建军点点头，她不说他也要提醒呢。 几人又聊了几句，姚晓静起身要告辞，她还得回家住呢，后天才是正日子。 蔡建军要去送她，封华和谭书玉也拉着东西回了招待所，众人说了两句就散了。 两个小时之后，估计蔡建军该回来了，封华又一个人回到了蔡家。 “就猜到你会来。”蔡建军开门说道。 “机敏。”封华夸了一句，随手关上了门。 “奶奶还好吗？”蔡建军问道。 “好着呢，我最近又照了几张照片。”封华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他。一张是蔡老太太浇花的照片，一张是蔡老太太看书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比冬天他见的时候看着还精神，果然好着呢。 “谢谢你，咱奶交给你照顾，我是真放心了。”蔡建军说道。 封华也没说话，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一沓半新不旧的大黑十，1000块，放到桌子上。倒不是舍不得拿新的，但是越新，将来想起来，花出去的人心里肯定越不得劲。 “拿回去，我不要。”蔡建军一看她拿出钱来，赶紧说道。 “我还没拿完呢。”封华白他一眼，又拿出一沓。 蔡建军…… “我不缺钱，我月月有工资呢。”而奶奶和封华，老的老小的小，都不能挣工分，一年到头也没有一分钱。蔡老太太属于五保户的那“当地村民年收入60%”的零花钱，直接被他忽略了。 年收入都快成负的了，还60%呢，99%都没有几毛钱。 “还有个事，你以后别往家里邮钱了，你邮100我就邮200，不信你试试。”封华说道。 蔡建军…… “我总得孝敬我奶。” “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多子多福，就是对她最大的孝敬了。”封华说道：“这是奶奶说的，哦，她还说了，女孩她也喜欢，不许你重男轻女。” 蔡建军笑了，“我不会。”说完又看向桌上的两沓钱，一沓一千块，算上他当初留下的和这几个月邮寄的，差不多1000，另一个1000，是哪来的？ “还记得后院那些兔子吗？”封华问道。 蔡建军点点头，好几百只小兔子，他还喂过好几天呢。 “养到5斤，30块一只呢。” “这么多！”蔡建军真是惊讶了，那500多只就是1万多块钱，而且兔生兔的，这可不是1万多能打住的。 “你去卖的？去黑市？那太危险了，别干了。”蔡建军立刻道。 “没有，当初那些兔子均分给全村人了，然后别人来收的，不用出去卖。”封华道。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蔡建军顿了一会才道：“虽然法不责众，但是到底不好，来收的是什么人？” “公家单位呢，一个濒临倒闭的食品加工厂。”封华说道。 听说是公家单位，蔡建军脸色好了很多，但是什么公家单位能出得起这么高的价钱？ 封华叹了口气，这人干刑侦肯定是一把好手，这么较真。 “五六斤一只的兔子，去皮去内脏，还得剩下两斤多肉呢，卖到高价饭店里，他们不赔本，还能维持厂子不倒闭，不赚钱都划算。”只要有活干，厂子不倒闭，工资发不下来政府发。 这样……蔡建军还真信了。 “所以这些钱是奶奶给你的贺礼，你得收着。而且以后我们有收入了，真不用你邮钱。”封华说道。 “30块钱的价钱，恐怕维持不了多久。”蔡建军道。 封华眉梢微挑，“何以见得？” “我听说，今年秋收的粮食任务要减轻。”到时候饥荒解除了，人人吃饱饭，疯狂的粮价肉价必然要回落。 封华点点头，“那也没事啊，卖不了贵的就卖贱的，总能卖出去的，现在家里一个月出100来只兔子，就是便宜了，也是300多块钱吧，比你工资多。” 蔡建军…… “辛苦你了。”除了这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对，还是有可以说的！ “你和奶奶搬到这里来住吧！”蔡建军突然站起来，高兴地指着小卧室道：“我把这屋换成双人床，你俩可以一起住，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我都可以照顾着了！” 这主意好，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一点都不好。”封华看看逼仄的屋子和薄薄的墙壁，“等你当了厅长，换了大房子再说吧。” 蔡建军…… 怎么今天封华每说一句话，都让他无语。等他当厅长，他这辈子能不能当上都不知道呢，就是当上了，估计也是几十年后了。 “来吧，你们两个人住在村里，我不放心。”蔡建军还是道。 “不来，住在这里才不放心呢。”封华笑了一下，几年之后，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蔡建军能不能平安度过还不知道呢，她可不能把蔡奶奶带到风浪中心。 第526章只要你说，我就信 第526章只要你说，我就信 “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派出所大院，最太平了，什么贼都不敢进来。蔡建军只当是封华不想来的托词。 “这里没有大院子，奶奶不习惯。”封华说道。 蔡建军只好暂时放弃了，想要个大院子的房子，他目前还真办不了。 “跟你说件事。”封华突然严肃起来，说道。 蔡建军也端正了脸色，“你说。”从来没见这丫头这么严肃地跟他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蔡建军心提了起来。 “你三叔的孩子找到了。”封华说道。 她说得是蔡元君和蔡亚君。还好当初只对这俩人说了蔡建军的存在，而见了蔡建军，她只说了没找到蔡全的墓，倒没说找到了他的孩子。 当初蔡建军见了蔡奶奶，也没敢提那俩叔叔的孩子，怕勾起奶奶的伤心事，而蔡老太太也没提。 封华当初以为是她忘了提或者没来得及，后来蔡亚君和蔡元君来了，她也不提蔡建军。封华后来看明白了，人家不是忘了，是智商爆表了，怕把她说漏了底。 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当初答应了蔡元君和蔡亚君，等蔡建军工作稳定了告诉他们地址呢，结果她一拖大半年，再拖下去，他们都得帮着蔡建军找工作了！ “三叔的孩子？蔡全吗？”蔡建军知道他有两个叔叔，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哪怕是小时候，他都没见过，只在父亲的信里知道有这么个人。 “是啊，蔡元君，蔡亚君。”封华详细介绍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工作。 蔡建军依然抓住了重点，“你去年秋天就找到他们了，在找到我不久之后。”结果现在才告诉他？这俩人有什么不妥吗？ “这俩人没什么不妥，是我有什么不妥。”封华打算稍微掀起自己一点点老底，一点点。 “我师父的朋友是个苗圃厂厂长，培育了一批苹果树，拖我卖个高价。”封华说道：“我就乔装了一个高官家的大少爷，卖给了蔡元君老公的单位。” 说道这里看看蔡建军，蔡建军点点头，“继续。” “当时我是大少爷方华，实际我是谁，你知道的，我怕露馅。”封华道：“也怕他们追问或者怀疑那批苹果树的来源，所以更不能露馅。” 蔡建军皱了一下眉，“那批果树有问题？” “没有！绝对是优良新品种，但是也因为是新品种，没有论证，怕他们不信。” “什么时候有论证？”蔡建军问道。 “马上。”封华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不说苹果，就说说方华和封华的问题。” 蔡建军点点头，“大少爷方华，好吧，你还挺厉害，出门行走，伪装身份，不单单是为了方便，还为了坑人？” 封华看着他，蔡建军说这句话，语气倒是随意，一点不严厉，神清也平和，甚至还带着笑容。 但是内容一点不平和，也不好笑。 “你师父是什么人？”蔡建军问道。 “好几个呢，达官贵人呗。”封华说道。 “我能知道具体怎么个达法吗？”蔡建军问道。 封华摇摇头，“不能，不过都是爱好和平的好人，我也没有被人当枪使，我也没有做恶事，这些你可以放心。” 她在爱好和平上加重了语气，封华不怕别的，就怕他把她当成特务、奸细、间谍什么的，或者她师父是这几种人，她被当枪使，那就不妙了。 “我顶多就逛个黑市。”封华说道。 蔡建军又看了她半晌，叹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不过，黑市也不是好逛的，你不是说你要上学了吗？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黑市能不去就不去了吧。” “嗯，不过如果有白市，谁愿意去黑市呢？”封华不轻不重地怼了一句，倒不是怼蔡建军，这个哥哥目前看来还不错，这么大的事情，他轻轻一句就揭过了…… 她就是怼一下现状，如果能花2毛钱买到的东西，谁傻了才愿意花20块钱去买！ 蔡建军又无语了，这个社会现状，他也很无奈。 “好了，给我好好讲讲大少爷方华。”蔡建军说道。 封华笑了一下，仔细跟他讲了一下她在蔡元君和蔡亚君姐弟俩眼里的人设，防止蔡建军说漏。 蔡建军怕记不住，还拿出个本子边听边记。 封华又笑了，“好了，我这就给他们拍封电报，告诉他们你的工作地址和婚讯，剩下的你们自己联系吧。” 封华起身告辞，蔡建军送她到招待所门口。 “等一下。”蔡建军叫住了要离开的封华。 “嗯？”封华回头。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信。”蔡建军说道。 封华看着他，暗夜里，男人的表情严肃刻板，却透着浓厚的信任和亲情。 封华笑了，“好。”说完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要她说，他就信？不问是非，只对她吗？倒是真拿她当亲人了，还是护短的那种。 封华笑笑，就是说，她除了亲缘浅薄，总能遇见好人。 …… 第二天，蔡建军依然去上班了，封华和谭书玉外加姚晓静，又把新房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就等着明天的好日子了。 “咦，我总感觉这屋里少点啥。”封华在屋里转了好几圈，看哪里都不对。 “少什么？”谭书玉一脸疑惑道，他觉得挺好的啊，窗明几净的，花生瓜子也都有，糖果质量还不错，甚至还有几包烟，结婚的排场都齐了。 姚晓静不好意思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少了个囍字？” “哎呀！就是少这个了！”封华一拍巴掌说道。 “哦，对！”谭书玉经过提醒也想了起来，结婚咋能没喜字呢？ “没买到。”姚晓静说道。 “咋会没买到呢？红纸也供不应求了？”封华问道。 “红纸有，现成的囍字没有。”姚晓静说道。 “那就自己剪啊！”封华道。 姚晓静不好意思道：“我们都不会。”她倒是自己试了几下，但是浪费了好多红纸，剪出来的都丑死了，贴出来只能丢人现眼。而家里的亲人也都不会剪纸。 “哎呀，我会！”封华说道。 “真的？”姚晓静高兴坏了，立刻从屋里找出剩下的红纸和剪子，递给封华。没想到这么帅气的男孩，竟然还会这么秀气的活。 第527章这就很尴尬了 第527章这就很尴尬了 封华拿着剪子，刷刷刷几下就剪了一个大双喜出来。 “哇，比我见过商店里卖的还漂亮呢！”姚晓静赞叹道。 封华笑了一下，也没说话，拿着剪子刷刷刷，把所有红纸都剪了，大的小的，圆的方的，甚至剪了一下周围环绕图案的，喜上眉梢、百年好合之类的。 “哇……”姚晓静只剩下惊叹了。 封华看着这些剪纸，有些想笑，这也是一大商机呢，运作好了也能发财。重生真是，处处都是金手指。只不过她现在有些看不上这些小钱了。 “心灵手巧啊少年！”谭书玉一边看一边感叹道。他是真的被惊住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相信这些精美繁复的剪纸，都出自一个男孩之手，他得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这个…… 此时剪纸可不是艺术，会的只有女人，当然手残的女人除外。 喜字剪好，姚晓静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粘上浆糊，贴在了门窗上，屋子里果然立刻就喜庆了不少。 “你还会剪别的图案吗？”谭书玉问道。 “会啊。”封华道。 “那回头你给我剪几个，我贴在我房间里。”这倒是个很好的装饰物。 “行。”封华刚说完，房门就被敲响了。 姚晓静去开门。 “阿姨，你怎么来了？”姚晓静见到门外的人脱口问道。 “我儿子结婚，我不能来吗？”郭宜在门外说道，话不好听，但是语气还算柔和，甚至带着几分嗔怪，没有生气的意思。儿媳妇还没进门呢，她不敢发脾气。 姚晓静刚忐忑起来的心落地了，她倒没别的意思，只不过她和蔡建军的婚事，从定下来到各种忙前忙后，郭宜几乎没参与过，更没上过门，现在突然见到她，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姨快进来！”姚晓静红着脸，赶紧把人让了进来。 “小姨来啦。”谭书玉见到郭宜，主动打了声招呼。 封华也起身问好。 见到封华，郭宜也是意外了一下。 “这是我哥战友的弟弟，特意替他哥来参加婚礼。”谭书玉说道。 郭宜点点头，那这战友，关系可是真好。不过建军有这么厉害的战友？ 封华这一身打扮和气质，一看就不一般，那他哥自然也不一般。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操心这个，郭宜寒暄了两句就开始里里外外查看，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将来极有可能要给她养老的儿子，结婚的事情她自然上心。 “不错不错。”郭宜摸了摸卧室床上厚厚的新被子说道。她就为这个犯愁呢，上次来儿子还盖着一床薄薄的破被褥，她打算今天看看，如果他们还没有买到新被褥，她就得回娘家借了，先把婚礼兑付过去再说。 这些新被褥还是冬天蔡老太太新做好的，让蔡建军拿回来的，但是他没舍得盖，一直盖自己原来那床旧的。 看完被褥，郭宜又直奔花生和瓜子，尝过都是不错的，不是捂的霉的，吃了会丢人的，她又放心了。 “这瓜子好，在哪买的？”郭宜问道姚晓静。 姚晓静看了封华一眼，“是方小弟带过来的。” 一听是封华带来的，郭宜赶紧谢了又谢。 封华有些感叹，有些人对外人来说，完全是好人一个，又礼貌又文明又知书达理，但是对自己人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光凭现在的接触，封华是绝对看不出她是那种带着别人孙子一躲半辈子，甚至想躲一辈子，对自己曾经的婆婆不闻不问的人。她又不是离婚，而是丧偶，这么做可是有点缺德了。 所以封华是半个眼睛都看不上她的。 封华没有掩饰的疏离郭宜自然感觉到了，但是她也没在意，高干家的孩子，都这样。 “你们还差什么没准备吗？”跟封华客气完，郭宜问道姚晓静。 “没有了，都准备齐了。”就算有，跟这婆婆也得说没有，因为说了没有用。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了解郭宜的处境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那行，那我就放心了。”郭宜松口气，她还真怕听见他们说有……她真是，手里没钱没物，连时间都抽不出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建军年纪也不小了，结婚以后你俩赶紧要个孩子，趁着年轻，多生几个！”这样她就有理由离开赵家了！伺候自己的孙子，总比伺候别人的孙子强！ 亲儿子，亲媳妇，媳妇脾气还这么好，她的日子肯定能好过许多，而且儿子看着也是有本事的，看这家置办的。 郭宜里外屋看看，非常满意，特别满意的就是次卧了，这将来没准就是她的家了呢。 外面传来开门声，蔡建军推门进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蔡建军见到郭宜，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一个人说她不生气，两个人都是这反应……郭宜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没有理由生气。虽然心里有点不得劲，但是也得自己憋着。 封华笑笑，这就是年轻时候太恣意的下场。 “我来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郭宜说道：“明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吧？” “安排好了。” 母子两人说了一会话，蔡建军都答得一板一眼，严肃认真，像做汇报。很礼貌，也很疏离，一点没有母子亲情的感觉。看他这样，郭宜也板着脸，冷下声。 光看两人说话的表情和语气，一点想象不出他们聊的是婚礼，更像是丧礼。 这就很尴尬了。 屋子里的气氛也沉了下来。 郭宜说了两句，干脆地起身走人了，再不走她就忍不住要骂人了！ 她说到底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在赵家又压抑了这么多年，有气不敢撒，没处撒，一出了赵家门，见到蔡建军，她就有些控制不住。 这也是两人关系不好的原因之一。 郭宜走了，屋里人集体松了口气。 特别是姚晓静和谭书玉，一个是不会掩饰，一个是不想掩饰。 “呼……”两个人同时长出口气。 封华笑笑，蔡建军看着两人也乐了，“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我看最至于的就是你自己了。”封华不客气道。她看出来蔡建军才是最希望郭宜走的那个人。 别人看到郭宜，顶多是不自在，蔡建军看到郭宜，心里更多的是难受吧？ 第528章半颗牙 第528章半颗牙 封华这么直接揭他伤疤，蔡建军愣了一下。 “多大点事儿，比我强多了。”封华看着他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放在心里越久越容易发酵，不如拿出来晾一晾，习惯了，就会发现，曾经那么在意的一些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儿。 蔡建军又是一愣，想到封华的身世，可不是，虽然有爹有妈，但是还不如没有，比他惨多了。他也明白过来，封华这是在安慰他……虽然方法比较别致。 “什么比你强多了？”谭书玉听得一头雾水。按语境理解的话，方华应该是说他的境遇比蔡建军惨，但是，怎么可能呢？ “吃饭吃饭。”封华没有回答他。 “我去做。”姚晓静听到吃饭，立刻去了厨房。家里存粮不多，但几顿饭还是管的起的，只不过管的比较简单，炸酱面，卤子当然也是素的，只有酱没有肉。 但是她手艺竟然不错，很是地道的老北京炸酱面。 “建军哥，你以后有福了。”封华笑着说道。 一句话直接让俩人都红了脸。封华有些可惜，没带照相机出来，不对，是不方便拿照相机出来。不然把这郎情妾意甜蜜蜜的一幕拍下来给蔡奶奶看，她肯定高兴。 吃过午饭，封华就和谭书玉离开了，没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了，现在结婚可不像以后，有忙不完的事情。此时结婚就是什么都不准备，当天去新娘家把人接过来都行，就是不接，让新娘自己走过来都行。 当然那是实在太穷的，但凡过的去的人家，都稍微讲究一下。 第二天一早，封华早早就来到了蔡建军家，但是别人比她更早，屋里已经坐满了人。 几个不老不少的男人，一看就是蔡建军的同事，另外谭书玉和郭宜都已经在了。郭宜后面还跟着两男两女。 封华看那两个女孩的长相，跟郭宜有几分相像，但也并不是很漂亮，勉强算是清秀，想来这就是蔡建军说的他的两个异父妹妹，而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蔡建军的异父弟弟赵国庆。 长得可是够丑的，一点没随了母亲的优点，趴趴鼻子小眼睛，厚嘴唇，正一个人端着一盘子瓜子在那嗑，而他的衣服兜和裤子兜里，已经塞得满满的。郭宜瞪了他几眼，但是他一点不害怕，头不抬眼不睁地就是吃。 郭宜抢了几下都没抢过来，估计再抢他就要闹起来了，气得郭宜只能忍了。 屋子不大，母子俩那点小动作早被人发现了，何况一屋子都是专业人士。 蔡建军面无表情，封华都替他觉得尴尬。早知道这弟弟是这么个货色，她就不拿东西出来了，本来是打算给蔡建军长脸的，现在倒好，反倒因为这点东西丢脸了。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接人，再不去路上人就多了。”一个同事突然说道。 今天不是周末，而是姚晓静轮休的日子，其他人参加完婚礼还是要上班的。又因为没讲究什么良辰吉时，蔡建军就决定早上去接，接完了别人好上班。 众男人都出来了，组了个自行车队，跟着蔡建军去接亲。蔡建军也有一辆自行车，八九成新，据谭书玉说，是姥爷送给他的。 封华人在楼下，精神力却留在蔡建军家里，看到赵国庆还在吃的欢，一瞬间把他手里的一颗瓜子换成了石子。 “嗷……”赵国庆直接就是一嗓子，捂着嘴不说话了。 “怎么了？”这一嗓子动静不小，楼下还没出发的人都听见了。 “能怎么，不是咬着嘴就是咬着腮了呗，别管他，我们快走。”封华说道。 众人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人好好的在屋里坐着，也出不了别的事，如果有事的话，蔡建军的母亲早就喊起来了，现在屋里却没其他声音，众人骑上车就走了。 “怎么了怎么了？”屋里的郭宜看见赵国庆这个样子，连问两声，不过她也猜到是咬到哪了，没当回事。 结果赵国庆把手拿开，吐出半颗牙来。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往地上吐呢！脏死了！”郭宜看着地上的一口血说道：“这大喜的日子，你咋还见血了呢，真是不省心。”说完起身找抹布去擦，一点没关心赵国庆那半颗牙。 要说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赵国庆被惯成现在这个样，有她一半的功劳，这是她在赵家连生了两个女儿才盼来的儿子，是她的定海神针，可宝贝死了。 但是现在孩子越来越大，她就发现了，这孩子可能是养废了，不但跟她不是一条心，还帮着外人欺负她，她是真寒心了。 一个孝顺的儿子和一个不孝顺的儿子，正常人都知道要对哪个好。 郭宜一边擦地一边唠叨，“你说你头不抬眼不睁的，就知道吃！那是一盘子，大家一起吃的，都被你端走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一点教养都没有！” 赵国庆已经11岁了，懂事了，一开始妈妈没关心他受伤，反而嫌弃他把地弄脏了，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接着就听见妈妈骂他没教养，简直要气疯了。 “你还是不是我妈！”赵国庆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回头一脚把椅子踹翻，不解气，随手把桌子上的花生瓜子盘子都端起来，砸在地上。 “啊！”赵国庆狂喊了一声，还不解气，冲到新房里就把铺好的被褥都拽到地上，疯狂的一顿踩。 “就知道你喜欢他！就知道你喜欢他！有了大儿子就不稀罕我这小儿子，偷偷攒钱给他娶媳妇，给他买这买那！我管你要1毛钱你都不给我！” 蔡建军结婚都准备了啥，郭宜是不会回家说的，她也不敢说，在现老公家里说前夫的儿子，这是给人家上眼药哪？她不但不敢说，她都怕别人提起来问她。 但是她不说，姚晓静家里却是要说的，女婿条件好，结婚置办的齐全，可是要拿出来炫耀的。 结果两方家长都是同事，住的也近，赵家自然就知道了，但是他们没有当着郭宜的面提，因为他们知道那些东西不是他们置办的，也不是郭宜置办的，郭宜那点退休金都在赵爱党手里掐着呢，她根本就没有钱。这肯定是蔡建军自己挣来的。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挑拨离间，几个闲得无聊又嘴欠心歪的哥哥嫂子在赵国庆面前这样那样一说，11岁的赵国庆就信以为真了。 “我让你结婚我让你结婚！这些都是我的钱我的钱！”赵国庆还在疯狂的踩着，血沫子喷了一被褥。 郭宜和赵国华赵国兴都傻眼地看着，没反应过来。 封华从谭书玉的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 第529章不小心吐血了？ 第529章不小心吐血了？ “怎么了？”谭书玉停下车问道。 “不行了不行了，早上的早餐可能不卫生，肚子疼，我回去上厕所，你跟他们去吧。”封华捂着肚子道。 “要紧吗？我带你去诊所吧？”谭书玉立刻道。 “没事没事，拉个肚子，算什么病？你快追上他们，别让表哥担心。”封华说完跟他挥挥手跑了。 谭书玉看看骑在前头没发现情况的蔡建军，又看看跑地没影的封华，叹口气追上了队伍。不跟蔡建军说一声，一会发现他俩都没有了，别闹什么误会。 再说他没去过女方家，不跟紧了真得跟丢。 而屋里的郭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也疯了一样扑过来，第一次动手捶打赵国庆。 “你个熊孩子！你个小畜生！你哥结婚有你这么闹的吗？！”多年的积郁下来，她的手就有点狠了，砸得赵国庆生疼，也把他心里的火砸出来了，伸手就跟郭宜打了起来。连蹬带踹、又撕又咬。 封华看他们打的热闹，倒停下了脚步，在楼下看着。这样挺好，省得她出手了。 赵国华和赵国兴愣了半天，才上来拉架，拉的自然是赵国庆，两个人一人一条胳膊拽着他，郭宜也气狠了，上来“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一下子把四个人都打懵了。 他们第一次看见郭宜这么生气，这也是郭宜第一次打赵国庆，还打得这么狠。 “嗷！我恨你！我恨你们！”赵国庆吼了一嗓子，挣开两个发愣的姐姐，撞开郭宜，冲了出去。 封华看在他掉了的半颗牙和肿了的猪头脸的份上，没再追上去补一脚。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郭宜反应过来，开始哭。 “妈，你小声点，别哭了！”赵国华立刻道：“别让邻居看了笑话！”这房子可不隔音。 确实如此，封华扫了一眼发现，整个单元的人都趴在门口听动静呢，就是隔壁单元，都听见了。 郭宜非常要面子，立刻不哭了。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 “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了。”郭宜对两个女儿道。 赵国华赵国兴赶紧出去了，先把碎盘子捡出来，再打扫一地的花生瓜子。 郭宜自己看着又是泥又是血的新被褥犯愁了，这可怎么洗，新娘子马上就进门了，洗了也干不了了。 封华推门进来，屋里人一愣，看看满屋的狼藉，立刻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解释。 “咦，怎么了这是？”封华问道。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把盘子碰掉地上了。”赵国华小声道。 卧室的门没关，封华看看还在地上的被褥，又看看郭宜。 “啊，我也是不小心……” “您，不小心吐血了？”封华看着被子上星星点点的血沫子问道。 郭宜……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看着挺精神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爱管闲事！ “你咋回来了？”郭宜没回答，反而问道她。 封华也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道：“这被子不能用了，我去找床新的来吧。”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郭宜立刻不生气了。这孩子，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封华说完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是她自己做的被褥。这些是当初为省城的房子准备的，她一次做了好几套。 现在正好拿出一套新的，还是大红色的，比蔡建军原来准备的家常用的喜庆多了。 “哇……”赵国华和赵国兴看着新铺好的被褥惊叹道，这图案，这颜色，这质量，比他们在商场里看见的最好的都要好。 棉花被褥是封华自己絮的，但是床单被罩可不是她自己织的布，而是在上海的商场里买的布料，比京城的确实时髦些。 而且她还“创新”了一下，床单不是普通的床单，而是带床裙的那种，看着确实可爱漂亮。 这还不是普通的四件套，还带了2个封华自己做的抱枕，上面绣着毛茸茸的牡丹花卉，看着又富贵又喜庆。 这一套被褥铺好，整个卧室都高大上了几分。唯一的一点不和谐就是太厚了，这是封华冬天做的，为了抵抗零下三四十度的温度做的，褥子是10斤的，被子是8斤的，现在盖得捂出痱子来。 不过没人在意这个，赵国华和赵国兴眼里全是羡慕。 “谢谢谢谢。”郭宜连连道谢，“等一会婚礼举行完了，就还你，保证弄不脏！”郭宜以为这是封华从自己家拿的，当然也是借给他们用用，这么好的东西，哪能白送人，就是战友情，也没有这么重的。 封华嗯了一声，就走了。 下楼的时候碰见一个老人带着一男一女往楼上去，封华顿了一下，这男人她见过，蔡建军的舅舅，那这老人，估计就是他姥爷了。 封华礼貌地点点头，微笑一下，没有停留，直接出了楼道离开了。 “这楼里的孩子？长得倒是俊。”一起来的女人嘀咕一声。 三人果然进了蔡建军家。 “爸，你怎么来了？大姐，二弟，你们也来啦。”郭宜见到来人，热情招呼道，心里却狠狠松口气，多亏屋里收拾完了，多亏有了新被褥了，多亏把脏的藏到柜子里了，不然让家人发现一地狼藉，还是她小儿子弄出来的，她又得挨骂。 当初她跟赵家结婚，她爸就不同意，后来赵国庆越长越歪，娘家人就总说教她，如果让他们发现，赵国庆已经歪到这种地步了，更完了。 想到这里，郭宜的眼圈就红了。刚才有事情压着，她还没心思想这些，现在一想起来就想哭，她的儿子竟然敢跟她动手了！敢打她了！ 郭家人却以为她这是感动的或者怎么的了，毕竟马上就要当婆婆了，这是第一个儿子要结婚。 “快别哭了，大喜的日子。”谭书玉的母亲郭佳道。 “不哭不哭，爸，你快坐。”郭宜把人让过来，又是花生又是瓜子，又把之前没舍得拿出来的糖果都端上来地伺候着。 郭佳里外屋看看，特别是看了一下主卧的被褥，高兴道：“准备的真不错，之前小玉回家说我还不信，这下我可信了，建军一个大男人还能把家布置地这么好。” “怎么可能是他布置的，肯定是女方布置的。”郭老头笑着说道。 第530章这可怎么办 第530章这可怎么办 “是啊是啊，晓静特别心灵手巧。”郭宜赶紧说道。 郭家人都看了她一眼，眼里都有些欣慰，郭宜可算干了件靠谱的事。姚晓静他们之前都见过了，是个好孩子，他们都很喜欢所以今天才抽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郭老头是个高干，郭佳和郭奇的职位也不低，忙得很。此时结婚都流行艰苦朴素，家里的其他孙辈结婚，当时在场操办的只有父母，其他亲戚都没参加。 当然，他们今天来，也因为蔡建军没有父亲的原因。这孩子命苦，他们能照顾的时候，都想着尽量照顾一下。 郭佳又拉着赵国华，关心了一下她的婚姻生活。赵国华当初推了她爸给他找的老干部，自己找了对象，虽然属于私定终身，但是郭家人都很支持。如果真的嫁给那个老头，他们郭家才是丢人了呢。 “有什么难处你就跟我说。”郭佳说道。赵国华自己找的那个对象家庭条件非常不好，从她一脸的菜色上就能看出来，但是她的精气神却比在赵家的时候好了很多。 “大姨，我好着呢，现在虽然难了点，但是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的。”赵国华拒绝了郭佳的帮助。实际上她也知道，那就是口头上的帮助。 她家现在缺粮食，而郭佳家的粮食也就够自己吃，多出那一口来也解决不了她婆家10多口人的口粮问题。她家还缺房子，但是这个只能等单位分，他们现在单位都快倒闭了，哪里有钱盖新房，他们就是想走后门，也分不到。 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给姥爷家人添堵了。熬吧，没准哪天就好了。 郭宜教出来的孩子，都挺能吃苦的……赵国庆除外。 几人又聊了一会，屋里陆陆续续的就来人了。蔡建军年轻的同事都跟着接亲去了，年长的、领导没去，现在都来了他家，等着见见新娘子，然后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就算礼成了。 见到郭老头和郭奇，派出所的所长赶紧过来寒暄。早知道郭家人会来，他早就来了！没想到蔡建军在郭家地位还挺重…… 而其他同事也终于确信，蔡建军背后是有靠山的。 又聊了一会，楼下就热闹起来，一路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封华远远地看见，热烈鼓掌欢迎……没有办法，又没有鞭炮，又没有礼花，只能拍拍手凑凑热闹了。她倒是想学后世弄碎一串气球听个响，充当鞭炮。 但是这么败家奢侈的事情如果干了，没准要给蔡建军惹麻烦，想想还是算了吧。 不过路边也有邻居驻足观望，听见封华拍手，他们也跟着拍手，气氛到底喜庆些。 蔡建军和姚晓静都红着脸下了车，蔡建军朝周围人谢了谢，赶紧拉人上楼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也跟着上楼了。他们也有日子没看见结婚的了，最近这两年，结婚的真是非常少。 进屋之后的仪式也简单，给长辈敬了茶，再听长辈说几句祝福的话，就算完事了。前后没有五分钟，人就都出了蔡家，上班去了。 封华甚至都没来得及挤进屋里，就被走出来的人群挤到了楼下…… 这可怎么办，回去怎么跟蔡奶奶形容婚礼的“盛况”啊……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根本没用精神力观察。 算了算了，回家现场发挥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谭书玉走过来问道。 “你们城里人结婚都这么利索吗？”封华问道。她知道一切从简，但是也没想到会简成这样。没有酒席，没有仪式就算了，连好奇心都没有。不留在屋里多看两眼新娘子、多看两眼新房吗？ 这么算起来，他们农村的婚礼还要热闹一些。如果不是农忙，周围的邻里邻居都会去新人家喝半天水的，哪怕是现在。 “都得上班呢。”谭书玉说道：“马上就到时间了。”这一片是派出所的家属房，而家属一般都是双职工，也要出去工作的。至于孩子，现在的福利还挺特殊，看工作单位，有的单位福利好，甚至可以托管几个月的孩子。 “好吧，那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封华看到谭书玉一副要走的样子问道。 “上学啊，我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了，现在终于忙完了，当然要去上学。”谭书玉道。此时的大学学习制度堪比后世的高三，忙得很。再说谭书玉上的是北大，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学习氛围都是特别浓的。 “你呢？”谭书玉问道：“不如去我学校看看吧？” 封华有些心动，但是看看楼上，摇摇头，她还有事没干完呢。 “我改时间再去。” 送走了谭书玉，封华又等了1分钟，郭家人和郭宜带着两个女儿和一个女婿也下楼了。 赵国华的老公之前就来了，跟着蔡建军一起结亲去了。 封华看了看这男生，真的是男生，20不到的年纪，脸上还有几分青涩，但是看着很沉稳，面对郭家人，不卑不亢，话也不多。 封华没有跟他们再打照面，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了，才转身上楼，屋里只剩下了蔡建军和姚晓静。蔡建军到底知道自己是新郎，今天不用上班，休息一天。 “快点快点，我来给你们照相。”封华说道。她之前还打算让他们自己去照相馆照，但是照相快，洗胶卷慢，她怕是等不及。再说，她在今时今日，此时此地拍的照，肯定比之后在照相馆里摆拍的有意义。 姚晓静看见封华手里的相机愣了一下，蔡建军这战友家真有钱，而且跟他关系是真好。 “去，坐到婚床上。”封华摆弄着照相机说道。 “说道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蔡建军看着婚床，问道封华。之前屋里人多，他没机会问，等外人都走了，他刚要问他妈，就被郭宜隐晦地瞪了一眼。他看了看姥爷，没有再问。 封华犹豫了一瞬间，选择实话实说，她才不帮熊孩子粉饰太平呢。 第531章很严肃的问题 第531章很严肃的问题 “赵国庆嗑瓜子嗑掉了半颗牙，又被你妈说了几句，心里不高兴，发了一顿神经，把被子弄脏了，我就给你们换了床新的，漂亮吧？”封华笑着问道。 蔡建军点点头，“漂亮。” 他回来没看见赵国庆，而花生瓜子甚至糖果都在，他就知道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他跟赵国庆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他已经看出了那个熊孩子的本质。 也有点明白她妈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了。 他小时候那十几年，都是跟着他妈住在赵家的，郭宜当时对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一心情不好就要拿他出气的，而他妈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半是心情不好的，二月除外。 气氛突然有些沉，姚晓静赶紧说道：“脏了有什么关系，洗洗就好了，放哪了？我这就去洗。” 封华指了指柜子。 姚晓静把被子拿出来一看，愣了一下，灰脚印就算了，怎么还有血点子。不过，到底是老公的弟弟，又是个小孩子…… 姚晓静没有说什么，麻利地找出剪子，开始拆被。 因为布料的稀缺，现在的被子一般都没有被罩，换洗的时候挺麻烦。封华倒是不缺这点布料，但是当时对蔡建军也没有多大把握，所以她拿回家的年货里也没有布料。 做这床被子的布，还是蔡老太太几十年前剩下的。封华都有些感叹质量如此之好了。 姚晓静几分钟就把被子拆好，蔡建军一把拿过布单，“我去洗。” 封华笑了一下，他还挺知道疼人。 姚晓静被她笑得又红了脸。 封华赶紧抓拍了一张，这么羞涩的新媳妇，比较符合现在人的审美，尤其是老人的，蔡奶奶见了肯定喜欢。 “你先别去，拍完照再说。”封华对蔡建军说道。 她可不想在这里被强喂狗粮，看小两口眉来眼去腻腻歪歪。 蔡建军和姚晓静就被封华指挥着，屋里屋外、前前后后地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地姚晓静都心疼起胶卷，动作越来越不自然了，她才收手。 “行了我走了。”封华说道。 蔡建军一愣，“去哪？你什么时候走？” 虽然蔡建军为人比较机敏，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有属于男人的粗枝大叶，封华来了这几天，他就没问过她什么时候走。 “我去谭书玉的学校呆几天，再回去。”封华说道。 听说她不是立刻就走，蔡建军就放心了。 封华离开蔡家，想了想，真去了北大。 北大封华是来过的，几十年之后，交了一万多块钱，上了几天总裁培训班，学什么她不记得了，认识了不少人她倒是记得。 这种培训班她还上过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直到培训班的门槛越来越低，乡镇小作坊的老板也可以去了，她才不去了。 封华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到北大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校园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 她也不知道此时外人可不可以进出校门，她也不管，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握在手里，她就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进去了。 感觉两个门卫盯着她看了一路，但是到底没叫住她，封华就继续稳稳当当地走在了60年代北大的校园里。 古朴、沧桑、简陋……这就是封华一眼扫过的感觉了。 古朴沧桑的是亭台楼阁、古木森森，简陋的是学生们的衣服。 北大52年从北京城里的红楼，搬到西郊的燕园，而这一片地址几百年来虽然几经易主，但是都是作为经典园林存在的，风景自然没话说。 就是那些为教学新建的现代建筑，也很和谐，因为是专门请建筑大师设计的，虽然是个美国建筑师，但是人家也是按照中国古典园林的风格设计的，校园刚建成的时候，曾经被誉为“建筑界范品”。 封华走在校园里，看着四处的美景，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体会着与几十年之后完全不同的感觉。 这才叫上学嘛！几十年之后那叫镀金，还镀了个假金，两年就掉色了。 一开始说上了个北大的什么什么班，出去还能显摆一下，后来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也上过。 封华在校园里转了两圈，选了个开着门的，有座位的，看样子进去也不会被点名提问的教室，匆匆从后面进去，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隔壁座位的男生头都没往她的方向偏一下，认真做着笔记。 封华听了一节课的“中心筒”，也从包里拿出本子认真地做着笔记。 倒是巧了，建筑方面的知识她还真需要，虽然她不打算学这个专业，但是了解一下总是好的，30年之后的房地产蛋糕真是太大了，她怎么也得去吃两口，不然都对不起她的重生。 而漂亮的外观、合理的格局，一定能让她脱颖而出。 房地产刚起步的时候，不，就是现在没有房地产的时候，房子的格局都垃圾死了，门碰门都是正常现象。她时常想不明白设计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爱华食品厂有了，春天养殖场也有了，房地产公司要叫什么名字呢……”封华一边做笔记一边小声嘀咕着。 对于起名残来说，想个好名字不容易，不过提前30年开始想，到时候总能想到一个好听的吧。 “哎呀！”封华突然小声惊呼道。 不过到底有着非凡的控制力，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她咽了回去，只有隔壁的男生听见了。 男生终于扭头看了封华一眼，接着一愣，仔仔细细地看了封华一会才继续扭头做笔记。 封华现在没空理会他，她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对于起名残来说，提前给自己的孩子想名字才是最重要的！ 她将来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好呢？方菲、方香、方圆、方正、方言…… 不行了，真要这么叫，她和孩子他爹，得干起来吧？ 算了，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方远吧，希望他不是个起名残，如果是，那也没办法了，那这就是孩子们的命了…… 封华捂着嘴傻笑，隔壁的男生又转头看着她。 封华也扭头看他，接着一愣。 第532章怎么摇 第532章怎么摇 哎呀我去，这不是那个谁吗？ 封华一时没想起他的名字，但是倒是认出了他是谁，王红君的老公，那个“同志”。哦，对了，这人是谭书玉的同学，在这里遇见倒不奇怪。 孙洋没有认出封华。封华当初参加他的订婚宴，没有跟他坐在一桌，他那天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来了谁他都没留意。现在盯着封华看，是因为发现这小子真帅，是他的菜。 封华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意思。 这事闹的…… 封华转过头，心里有一万头神兽撒着欢跑过。 孙洋又看了她几眼，才回头做笔记去了。 倒是个热爱学习的。 下课铃响，孙洋停下笔，刚扭过头，封华嗖地一下就从后门蹿出了教室。 孙洋…… 见到了孙洋，封华就想到了王红君，想到了王红君，她就想到了吴光明，也不知道吴家现在怎么样了，当初她说好了给他们写信，结果一年时间音信全无，不知道这些人心里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封华出了校园，回了招待所，把三袋子吃的都给蔡建军送去，才去了吴家。 结果吴家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吴老太太和几个小孩子在。 “奶奶，我爷爷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正好一个小孩问道吴老太太。 “不知道，过几天吧，又馋苹果了？” “嗯。”小孩子点点头，一听见苹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听到祖孙俩的对话，封华离开了吴家，往城外走去，吴老头肯定是在吴家庄呢。正好，她也去看看那个苹果林怎么样了。 等自行车骑到吴家庄，正是傍晚时分，橘红色的阳光照下来，枝头上的苹果一个个都像闪着金光，再加上香飘十里的味道，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但是她还没走进吴家庄，就被看似随意路过的村民拦住了。 “什么人？”来人看见封华就吼了一声。族长说了，身后山上的不是苹果树，而是摇钱树，结的也不是苹果，而是金子，让他们一定要守好，从苹果长大开始，村里已经不许外人进来了。 虽然不太懂，几个苹果而已，虽然好吃，但怎么能跟金子比呢？但是族长已经发话了，不管什么原因，让他们守好村口，他们就得守好。 所以进村的这个位置，一天24小时，都有人看似无意的路过。 不过他们村子实在是偏，又不是去哪里的要道，平时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封华是这几个月来，第一个进村的陌生人。 “你是，吴三刚……叔吧？”封华想了一下问道。这人她见过，当初帮着抬过家具，她听见别人叫他吴三刚。 吴三刚一愣，还认识他？谁啊？ 封华出现在吴家庄的时候，他们虽然都见过，但那都是晚上，帮着搬这搬那的，没功夫端详这少年。而白天的时候只远远见过几眼，一年了，封华的个子又蹿高了一大截，光看身形，他更认不出来了。 “你是？”吴三刚问道。 “我是方华。”封华说道。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果然不好使。 “什么方华圆华的，不认识。走走走！”村民往外撵人，“我们村不欢迎外人。” “大叔，你这样可不行啊，你们村还不许人来探亲了？”封华已经猜到他是个守门人了，吴老头倒是谨慎，但是这撵人的借口也太生硬了，一听就不正常，更引人怀疑了。 “我们村没人来探亲，一个个忙得要死了，谁有空走亲戚。”吴三刚说道。非冬季的农村人可是等闲没个假期，除了下雨天，而下雨天也没人出来走亲戚。 吴三刚抬头看了看封华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他们农村人，更不可能是他们的亲戚了。 封华叹口气，碰到这种二愣子，说话不能拐弯的，“我找吴安。”这是吴光明告诉她的，吴老头的名字。 姓吴？真是来探亲的？但是吴三刚想了又想，摇摇头，“我们村没有叫吴安的。” 封华看看他，二十七八不到三十的年纪，吴老头的孙辈，不知道吴老头的名字也正常。 “我找你们族长，我从城里来的，他家人告诉我他在这。”封华多解释了两句，她猜她如果不说，这人不会让她进村。 果然，封华把吴家人都搬出来了，吴三刚还是有些犹豫。 突然，封华的精神力边缘看见一个人正推着自行车从村里出来，封华大声喊道：“吴光明……” 声音悠长清亮，传出去好远。 吴光明愣了一下，扔了自行车就往村外跑。 “方华……”吴光明一边跑也一边喊道。 “你看，我们认识的。”封华对吴三刚说道。 吴三刚有些愣神，竟然真认识，这声音他听出来了，是吴光明。 “那你跟我来吧。”吴三刚转身往村里走去。 “方华……真的是你！”拐过一个弯，吴光明终于看见了封华，也确定刚才听见的声音不是自己的幻觉，高兴坏了。 “你怎么才来……说好的……写信呢？……”吴光明一边跑一边喊道。 “忘了。”封华说道。就是这么无赖。 “哎……”吴光明终于跑到眼前，累的说不出话来，当然也可能是被堵的。 “你怎么在这？还没找到工作？”封华问道。她走的时候，吴家人刚开始给他跑关系，最后工作还没定下来。 “找到了，在一个种子研究所，今天正好休息。”他就回来研究研究这些摇钱树。 “你什么时候来的？”吴光明问道。 “刚到。”刚到你们村…… 听封华这意思，似乎是专门来京城看他们的，吴光明更高兴了，“走走走，我爷爷天天念叨你呢，他就猜你该来了，我还不信，结果你真来了！” “吴爷爷厉害了。”封华夸道。吴老头估计是猜测她会来看成果，但是如果不是蔡建军结婚，她才不会专门来一趟，卖的钱又不是她的！ 吴老头已经迎了过来，封华那一声吼，他也听见了，当时就激动地撒了一身茶水，他也顾不得换衣服，扑拉扑拉茶叶就快步迎了出来。 身后跟着吴自强，摇钱树长大了，眼看着就要收获了，他俩正在研究着怎么摇呢。 第533章这样，她就放心了 第533章这样，她就放心了 众人见面，自然是一番契阔。 等坐到吴家大宅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封华顺便奉上自己的礼物，一根封华牌火腿。20多斤的一根大火腿，在此时绝对是重礼了。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吴老头对这火腿赞了又赞，才说道主题。 “你觉得这些苹果，怎么卖合适？”吴老头问道封华。 “出口。”封华说道。 吴老头一拍大腿，“英雄所见略同！” “现在就是价钱，我们还没想好。”吴自强在旁边说道。到底卖多少钱合适？贵了怕卖不出去，贱了又觉得吃亏，到底多少合适，可愁死他了。 “你们自己联系上买家了吗？”封华问道。 吴家人都摇摇头。 “那你们厉害了，火烧眉毛了都不急。”封华笑着说道。外面的苹果已经开始成熟了，虽然苹果的储存时间比较久，但是现在可没有冷藏室，一切都靠土办法，再久也没多久。他们还打算出口，别到了对岸都烂了，让人退回来。 “急啊，怎么不急。”吴光明说道，他都急出一嘴火泡了。 “你有认识的外国买家没有？”吴老头也不绕弯子了，问道封华。 封华想了想，外国商人她认识好多个呢，各行各业的都有，就是现在她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她。而且她熟悉的那几个商人，现在还是小娃娃呢，有的甚至没出生。 “抱歉，这方面我帮不上什么忙。”封华说道：“在你们没有私自联系上商人的情况下，还是闭着眼睛，赶紧出手吧。” 吴家人都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进出口贸易特别严格，也没有私人公司可以进行交易，全中国的进出口贸易都由对外贸易部实行统一管理，进出口的种类、数量、价格等等等等，全归他们管。 吴家这果园也就是没在上面挂过号，如果这次真能插队出口了，那这果园以后怎么操作，谁来做主，都不好说呢。 吴家人现在自己坐在家里商量价格也是不靠谱的事情，能不能出口，出口价格是多少，其实他们自己说了都不算，得是对外贸易公司，人家自己定。 不过，如果吴家人自己找到了买家，商量好价格，价格又比较合适的话，进出口贸易公司，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就同意了。 但是现在看来，吴家没这关系。吴家人自保的太彻底了，曾经也是做过大买办的，但是当初说断，就断的干干净净，一点不跟外国人联系了，现在想把关系捡起来，竟然找不到头绪了。 “贸易部那，你们有人吗？”封华问道，如果那里都说不上话的话，可就危险了，到时候让人摘桃子都是可能的。 “有人有人。”吴老头说道：“吴战的岳家就有人在贸易部，还是个不小的官，而他刚刚也被调到贸易部了。” 吴战几个月前已经结婚了。 “厉害。”封华真心夸了一句，看，这就是豪门，盘根错节的关系。这就是联姻，立竿见影的好处。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卖出去是钱，卖不出去……留着自己吃也是不错的。”封华说道。 “爸，我走了。”吴自强立刻站了起来，对吴老头说道。 吴老头点点头，“速去。” 吴自强进屋，拎着两大兜子苹果，走了。 其实吴老头就是在等封华，等着最后这一个希望。他想吴家自己就把这件事办得圆满漂亮，那样吴家就立起来了，吴战的岳家也能高看他们一眼，到时候大家平起平坐，好说话。 其他来摘桃子的人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现在看来，到底要仰仗人家多一些，不过，慢慢来吧！ 第二天一早，一辆辆的卡车就开到了村外，吴老头也召集起村民，开始摘苹果。 纸壳箱是没有的，那个太奢侈了，但是柳条筐他们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另外还奢侈地准备了好多软纸，每个苹果上包一张，这就算豪华包装了。 “这不行啊这不行啊。”跟着吴战一起来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心疼得直咧嘴。 昨天晚上他匆匆被叫到领导家，吃过了从来没吃过的美味大苹果，还以为领导这是从哪里进口来的，正心思不对呢，全国进口了什么东西，他心里都有数，而今年，根本就没进口过任何一种水果。 结果听说这是吴家栽种的准备出口的新品种，他眼里立刻就冒了金星，这可都是钱啊！不，这不是钱，这是美元，是前途！ 不过，吴家是哪家？小领导第一次把目光投向这个靠联姻挤进他们阶层的秘书身上，吴家啊……京城要有个吴家了吗？ 今天他也亲自来看看这个吴家，和吴家的果园。而身后整个部门都运转起来，开始操作这些苹果的出口流程。 “纸壳箱呢！这柳条筐，太掉价了！”小领导还知道包装的价值。 “一时联系不到那么多。”吴光明解释道。吴老头在一旁压阵，没有说话，吴自强官身，不好在场，吴家这边陪同的工作就交给了吴光明。 封华自然是在吴家老宅里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热闹。这苹果，就是比她空间出产差一些，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过比现在市面上有的国光和金帅要好出好几个档次来，想出口卖高价，完全没问题。 “你去跟纸壳厂说，给我们加急定一批高档纸箱，要最好的、最急的！”小领导对吴战道。 吴战立刻转身去办了。 小领导也没闲着，山上山下地走，累的气喘如牛，也舍不得停下来。 吴家村在山沟里，而封华当初卖这些苹果树，为的就是保持水土，果树都种在山上。山地每亩只能栽种50棵左右果树，1万棵苹果树就是200亩，走一圈，可把他累死了。 但是他也不嫌累，他已经陶醉在苹果的芬芳里，陶醉在美元的芬芳里了。他恨不得这果园再大点！200亩，还是小了。 “你们在哪弄得果苗？”小领导突然问道。 “自己培育的。”吴光明说得斩钉截铁。这当然也是封华让他们说得，不然这么大的功劳，吴家可不敢占。 “谁啊？这么厉害？”小领导问道，他还以为这是从哪个种子研究公司或者苗圃进的呢。 “我。”吴光明板着脸说道。 第534章凭什么不信 第534章凭什么不信 “你？”小领导第一次拿正眼看这个可能20岁不到的小伙。这么一个城市出身的小年轻，能知道怎么种树就不错了，还培育新品种？ “是的，我。”吴光明板着脸，说得要多认真有多认真，为了让自己也相信这句话，他在心里默念了大半宿，连梦里，都是这句话。 “我从小就对花木非常感兴趣……”吧啦吧啦吧啦，吴光明给小领导讲了一遍他是怎么把国光和金帅培育成“北京苹果”的。 这苹果不能再叫富士苹果了，吴家人当初也忘了问封华这苹果的名字，直接命名为“方华苹果”了。封华也是昨天才听说，当时就吓得一蹦，赶紧让他们改名。 吴家人想来想去，最后定了个绝对不会出错的“北京苹果”。 而吴光明的培育方法也简单，就是他从小爱吃苹果，家里院子左边种着国光，右边种着金帅，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地上长出了一棵奇怪的小果苗，结的果子又大又红，就是今天的“北京苹果”了。 小领导斜着眼睛看着吴光明，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封华觉得他应该是信的，毕竟亩产10万斤的大米都有人信呢，现在这个说辞，比那个差远了，凭什么不信…… 吴光明面不改色，反正他自己是信的，因为封华告诉他的真实培育经历就是这样。他信封华。 实际情况也确实是这样，空间里的苹果封华根本没操过心，真的是长着长着，就不一样了。 “那你家这果园，得继续扩大规模啊。”小领导说道。他也不管这苹果怎么来的了，他就希望这果子越多越好，这可是美元！ “嗯，等明年春天，果园的规模肯定还能再扩大几倍。”吴光明说道。这是吴家人早就商量好的结果。这里荒山这么多，他们打算都让他们变成果山，如果方华那里还有果树的话。 他们本来打算自己从现在的果树上截枝扦插，自己培育的，不过那样就慢了，等结果子得四五年，他们等不及。 最关键的是，他们昨天听封华说，那样培育出来的果子，质量会差一等。 那怎么行？坚决买买买！ 封华在吴家大宅里吃完一个苹果，拍拍手回空间种树苗去了，这次，她要种好多好多树苗，可不是一万棵几万棵可以打住的。 她把吴光明、把吴家推了出去，成为这苹果的发明人，这苹果也算是过了明路了，可以大批量的接订单了。 有吴家现成的果子在这摆着，相信3天之内，就有大批订单找上门来。 天黑时分，所有的卡车都满载离开了，整个村子又有些沸腾。原来族长说的是真的，这些苹果真的是金子！听说一个能卖2块钱呢！ 我的天，顶得上10斤大米了！这可真是天价。吴家庄人现在看着一棵棵的苹果树，感觉枝头上挂的都不是苹果，而是一袋袋大米。 这当然是白市价，吴家庄这么闭塞，再加上上下一心，也吃得饱饭，所以黑市离他们很遥远，他们也不了解黑市价。 晚上，吴家人又坐在了一起。 “能出口？”吴老头问道赶过来的吴自强。 “小战打电话跟我说了，连夜装车拉往港口了。”吴自强说道。吴战现在忙得很，只来得及给吴自强打个电话。 “真的是2块钱一个？”封华问道。这个价钱是白天的时候村民们问起，小领导随口说得，当时他说自己不确定，大概在2块钱左右。 “1美元一斤！”吴自强道。而此时的美元和人民币兑换比例是1：2.4618，也就是2块4毛6分钱一斤。 而他们打算出口的苹果都是个大饱满长得好看的，1个8两到1斤左右，基本相当于2块钱一个。 外贸部虽然统筹一切进出口，但是他们中间是不赚差价的，赚多少钱都是吴家的，不，都是“吴家庄集体果园”的。只不过，进来的美元，他们是会扣下的，兑换成人民币给出口单位。 基本上所有的进出口都这么操作，只有出口单位申请了再申请，然后看实际情况，也许能给出口单位留下一点点美元。 吴家新兵上阵，基本是一分美元也分不到的，给的都是人民币。 这也不错了，吴家也没想把美元攥在手里，他们也不是其他生产企业，需要美元进口设备和材料，他们就种个苹果，根本用不着美元。他们只需要有赚美元的能力就可以了，这样，京城里就有他们一席之地。 苹果拉走了，这事基本上也就定下来了。吴家人终于松口气，高兴起来。 “小华啊，新的果苗什么时候能到？”吴老头问道封华。 “明天吧，陆陆续续就来了。”封华说道。吴家人这次定了2万棵，可够她忙几天的了。好在她精神力又提高了，种树速度又快了许多。 “那这个价钱……”吴老头问道。之前的价钱根本不好意思提，一棵摇钱树就卖了一斤苹果的价钱？而一棵果树盛果期能产200公斤左右苹果，还是1年！ 现在想来，这树就是方华白送给他们的啊！吴家人的感激和莫名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他们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遇见这么个散财童子？ 封华咬了口苹果，到时候你们别心肌梗死就行。 “那就照原来的价钱翻一倍吧？还是换书画。”封华说道。这些果树当初是折成钱换了书画，而每幅字画的价钱，吴家都有记录，给过她账本。 “这不太好吧，要不翻4倍吧。”吴老头说道，翻四倍都跟白捡的一样，他都非常不好意思。 “不用，就2倍吧。”封华说道。4倍吴家的仓库就得空一半，到时候真气死了算谁的。再说，还有下次呢…… 2万棵，根本种不满这些山头。她只不过是只卖给吴家2万棵而已，吴家实际上想要20万棵。那可不行，她可不想在这里过年。 “暖棚做好了吗？”封华又问道。 吴家被她推了出去，成了北京苹果的发明人，这些树苗又一种200亩，一看就是一批培育的，那总得有培育场地。 “正在做，我去看看吧。”吴光明说道。他在种子研究所工作了大半年，也了解了一些农业知识，做暖棚就是其中之一。他去比什么都不懂的吴老头和吴自强去靠谱。 “我也去。”封华说道。 两人结伴来到后山一个小山谷，山谷面积不大，只有20来亩，此时灯火通明，热火朝天。 第535章坑都挖好了 第535章坑都挖好了 白天忙了一天的男女老少也不嫌累，都转场到了这里，做暖棚。 “塑料够吗？”封华问道，按她的要求，要做10个1亩大的暖棚。 “我哥说没问题，明天早上就能送过来。”吴光明高兴道。 看，美元的好处接着就出来了。吴家、吴战，在今天之前，想要10亩面积的塑料，还是第二天就要，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封华看了几眼就走了，盖个半面是土的大棚，简单的很，全村人出动，别说10个，100个一宿都能盖出来。 要相信人的力量是无限的，封华记得前世几十年之后，听说整个故家屯都要拆迁，变成一个工业区。当时只用了一宿，整个故家屯所有村民的房子，都变成2层的了！ 而地里，也全都栽满了树，密密麻麻，1平方米栽了2000棵小果苗！密得耗子都挤不进去！ 结果第二天评估的人下来了，原来预算几千万的赔偿款，变成了几十亿。天啊，赔不起赔不起，还是不占这块地了吧。 拆迁的人走了…… 村民们全哭了…… 挑灯夜战找人盖房子工钱是超级高的，而且都是豆腐渣工程，根本没法住。而树苗也是现金买的，不退不换，还是高价，最后都枯死在了地里。 果然，只用了几个小时，10个暖棚就完工了一半，只等着上塑料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卡车停到村外，卸下了一车的塑料布，比他们本来预定的还要多一些。 封华等人跟吴光明交接完，都离开了，才把树苗又放到了村外的空地上，叫人来拉走。 今天没人来拉苹果。 200亩的苹果树，第一年结果，一次能装走10卡车已经不少了。树上现在剩下的都是青果子，等下次采摘还得10来天。 村民们们又忙了起来，开山种树。 中午时分，五辆小车停在了山下，车都是很旧的进口车，一看就是当年遗留下来的，也难为它们能跑半天山路。但是再破也是车，能坐的都不是一般人。 车上呼呼啦啦下来一波人，其中有吴战，还有昨天那个小领导，剩下的都是各种领导、秘书模样的人。 领头的男人50多岁，看着和和气气，但是一举一动，很有威仪，估计官不小，因为小领导已经变成了小跟班。其他人也都围在男人周围，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 “快快快，把周围收拾一下，别让人一看就是刚盖的。”封华对吴光明喊道。两人此时正在小山谷，暖棚刚刚铺好塑料。 吴光明也没深想，对准备离开的人喊道：“垃圾火把都弄走。” “再来些人，在暖棚里挖坑，要有树苗刚被拔走的样子。”封华说道。 “行。”吴光明吩咐完这些人，又去山上找了一些人来干这个活。 等人都干得七七八八了，他才有功夫问封华，“干什么这是？” “还用问？做戏做全套呗。”封华说道：“北京苹果昨天已经面世了，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人来参观怎么办？这地面这么平整，是破绽。” “你倒是心细。”吴光明笑道：“不过哪有这么快就来，昨天听到信，‘上面’得听三天，问三天，想三天，再开会研究个七八九回合，等苹果都摘完了他们能来看一眼就不错了。” 封华笑了，“你倒是明白，但是你别忘了，这是美元。”如果是人民币的话，也许真就这样了，甚至有没有人为此开会都不一定。哪个果园产了好果子，弄来吃就可以了，谁关心树长什么样？ 但是美元，就不一样了。 “倒也是。”吴光明也想到这点。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吴老头带着一堆人出现在山谷口，而那些人的衣衫打扮，一看就是“上面”的人。 “快快快！”吴光明低声催促道，还有1个大棚没有挖完坑呢。 吴光明就要亲自跑过去，帮着干，封华一把拉住他，他走了，谁来招待那些人？ “没坑就算了，没坑就是那里没种过。”封华说道：“让人走。”一个个的拎着铁锹站在大棚里，别人不想多想都不行。 吴光明又过去吩咐了一遍，几十个村民从山谷的另一边离开了。 “一会都交给你了，我也撤了。”封华说道：“村民们都交代好了吧？” “前天晚上就说好了，树都是我在这些暖棚里培育的，不是外面买的。”吴光明道。 “行了，回见。”封华出了大棚，三两下消失在山谷间。 吴光明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大棚里走了出来，而吴老头带着人群，正好走到对面。 “这就是你们培育树苗的暖棚？”领导问道：“很新嘛。” “哈哈，用了好久的塑料了，都破得不能用了，托福，今天换上了新的。”吴老头笑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领导也笑，“你们是有大功劳的，为祖国赚了美元，为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了力量，在合理的范围内，满足你们生产建设的需要，也是应该的。” 吴老头心里一顿，美元还没到手，就开始敲打他们了。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好在他本来也没想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吴老头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顿爱国演说，封华都替他捏了把汗，照他这说法，这苹果都可以白送了，他就不怕有人借坡下驴？ 好在现场似乎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过可能是因为不需要。 “这是你们培育果苗的地方吧？现在还有多少果苗？”领导问道。 “不巧，今年的果苗都挖出来种到山上去了。”吴老头指着远处说道。 众人顺着手指看去，果然发现远处的山上人来人往，都在种树。 “哎呀，先别种先别种，卖给我们一些吧！”一个人看着空空荡荡的暖棚，等不及领导发话，插言说道。 他们不是来摘桃子的，不强占人家的果园，那样吃相太难看了，他们是来分桃子的……买一些果苗回家种总可以吧？ 吴老头看了吴光明一眼。 “这个，我们还等着种呢，坑都挖好了。”吴光明有些为难道。这种得罪人的话，自然是他这个小年轻说比较合适。 第536章风险这么大 第536章风险这么大 “挖好了再填起来嘛，有什么关系，你们都有这么多果树了，不差这几棵，匀给我们研究所一些嘛！”之前那人说道。 “您是研究所的？什么研究所的？”吴老头问道。 “种子研究所的。”这人说道。昨天领导突然被上面叫走，听说挨了一顿批评回来。外面出来了新品种的水果，竟然不是他们研究所培育出来的，而是个山沟沟里的老农民研究出来的，这就有些打脸了。 领导挨了批，回来怒气转移，他这个专门研究水果，主攻苹果树研究的小头目迎接了一顿暴风骤雨。 今天他是带着怨气来的，结果还没进村就服气了。就凭这香甜诱人的味道，他就服气。再尝尝昨天剩下的几个品相稍微不好的，不是小了就是大了，被留下来的苹果，那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就这苹果，他觉得1美元卖便宜了。 “巧了！”吴老头指着吴光明高兴道：“我这研究出这新品种的孙子，也是种子研究所的！” “什么？！”男人顿时一声惊呼，竟然是自己人？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哎呀哎呀……”男人拉住吴光明，满嘴哎呀，激动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这苹果岂不是他们研究所研究出来的？ 但是现在却种在别人家的山头上…… “小明，这位领导你认不认识？”吴老头问道吴光明。 吴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刚上班几个月，单位里的人还没认全。” “这孩子，都几个月了还认不全！”吴老头佯装教训道，却在“几个月”上加重了语气。 男人看看这些一看就是三四年树龄的果苗，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人家入职之前好几年就研究出来的，想硬扣在自己脑袋上，似乎不能够。 哎，可惜了。 不过帽子扣不上，好处也还是有的，起码新闻见报的时候，他们种子研究所是可以挂名了，而且，要几棵果苗回去，总可以了吧？ 男人和吴老头一番言语交锋，要到了10棵苹果树。如果是昨天之前，他一个领导开了口，才要到10棵苹果树肯定是打脸的事情，但是昨天，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苹果树了，这是可以卖美元的苹果树，真的是摇钱树，能给他10棵，他已经很满意了。 没看别人眼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吗？ 1斤苹果1美元，一棵树就是300—400美元，一年！ 众人看看这漫山遍野的苹果树，今年的创汇目标，一下子就能完成一半了吧？ 这吴家，了不得了。这果树，必须要！ “吴老，赶紧让种树的人都停下来吧，剩下的都卖给我吧！”又一个男人走出来对吴老头说道。而资本家出身的老吴，瞬间变成了吴老。 没等吴老头说话，其他人就不干了。都卖给你，他们来干啥的？看热闹的吗？ “你嘴怎么这么大，山上的你都要了？也不怕撑到。”一个男人用开玩笑的语气挤兑道。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呢，见者有份不是？” 众人对视一眼，也知道一个人都包圆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大家平分了，如果吴老头同意的话。 “来，老吴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京郊农场的王场长、这是红星果园的万厂长、这是……”领导把人都给吴老头介绍了一遍。 今天来的人都是专业对口的，不是农场就是果园领导，要么就是苗圃的，都是他们特意通知的，目的就是为了扩大摇钱树的种植面积，1棵树就是400美元，但凡有点眼光的领导，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创汇的机会，为祖国做贡献的机会，直上青云的机会。 “哎呀呀，1棵树1年就是400美元呢，10年就是4000美元。”吴老头一副心疼的样子，嘴里反复嘀咕着这句话。 目的自然是为了抬价。 他倒是不心疼卖出去的，反正方华已经答应他了，不管卖出去多少，他要的2万棵是一棵不会少的。今天唱这一出，也在一老一小的预计内，连价钱两人都商量好了。 “100块钱一棵！”一个果园的厂长咬牙道。本来他的心里预期是10块钱，但是吴老头念叨的也对，产值在4000美元左右的果树，他出10块钱就买走了？换做是他，打死都不干！就是100，他都不卖！ “100块钱啊，几十斤果子的事。”吴老头指着山上一棵累累的果树说道。 “那也得卖出去是钱，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万一开花的时候来场暴雨呢？万一挂果的时候下场冰雹呢？万一秋收的时候刮个龙卷风呢？”一个人说道。 “算了，你还是别种了吧。风险这么大，还是我们村自己承担吧。”吴老头说道。 “哈哈……就是就是，看你这心操的，都碎了吧？你还是别种了，把你那份给我吧！我不怕刮风下雨遇冰雹！”一个人说道。 “吴老，100块钱行了，你出去看看，什么果树能卖出100块钱一棵的天价？1毛钱一棵我都嫌贵！” “就是就是，差不多得了。” 众人都劝着。 “那就100块钱一棵，不过我们不要钱，我们要粮食。”吴老头道。 一句话让现场一顿，100块钱就是50斤大米，100多斤玉米面。100块钱，他们还出得起，但是等价值的粮食，他们可不出起。 “不行不行。”众人都摇摇头，“别说价值100块钱的粮食了，10块钱的我们都出不起。” “1块钱的粮食换一棵行。”有人说道。 “不行不行。”赶过来的吴家庄大队长连连摇头。实际上，他才是“吴家庄集体果园”的说话人。但是他一副对吴老头唯命是从的样子，大家也都知道该找谁说话。 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理解，刚刚建国10来年，家族宗族的思想还很严重，吴老头是吴家族长的事情，他们也打听到了。 双方就价钱上僵持了下来。 众领导们心里都有点火气，但是无奈这是公对公的交易，而对方说是公，实际上还是农民集体，他们不能强买强卖，更不能欺负农民老大哥。 不然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别好处没占到，反惹一身腥。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有强买强卖的意思了，想100块钱买人家的摇钱树，搁谁都不愿意。 第537章你家猫真奢侈 第537章你家猫真奢侈 “要不这样吧，1棵果树就算100块，换1斤粮，剩下的你们可以给钱，也可以用文物商店里的东西抵。” 众人又是一愣，还可以拿东西抵？而且是指定文物商店里的东西？ 噢……原来在这等着他们呢。 种人看吴老头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几个农民出身的领导都有些不屑。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一辈子也改不了臭毛病，喜欢那些没用的东西。 有人看不惯，直接怼道：“哼，这些果树可是集体的，虽然是你孙子研究出来的……但是都是大家伙一起种出来的吧？用的也是公家的地！哪能给你换了东西？” “那行，不换了，你们就都给钱吧。”吴老头说道。 “别别别，换换换！”一个人赶紧走出来，拽走刚才说话的人。这人是脑子生锈了，给便宜还不占！ 文物商店里的东西，那都是积压成山了，他们要是能帮着消耗一部分，人家都得谢谢他们！而且文物商店里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为了换美元吗？而他们也是在换美元啊！ 现在1幅价值100人民币的画，他们就能换回价值4000美元的果树！上哪找这好事去？脑子生锈的人才不同意呢！ 众人经过一会，也都反应了过来，集体点头同意。不用他们出钱了！这是多么好的事情！ 他们都是集体单位，今天说到底也是应上面号召，过来买果苗的，现在人家果苗不卖钱，只换粮食和文物，那这两样他们都没有，都得靠上面想办法，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就等着拿树苗回去种就可以了。 “行！”大领导想了几秒，就干脆地点头同意了。去文物商店要东西，不用他出真金白银了……他也愿意。至于文物商店那里，大家目标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创汇，用他们点库存，他们没有理由不配合不是？ 领导也是个行动派，事情说定，带着人就走了。当天下午就送来了一卡车文物，换走了一卡车树苗。 至于他们怎么分，封华就不关心了，把5000斤各种粮食都交给吴老头，封华就坐在屋子里笑。 开心地不行。 为了轻松达成目的，她的要求也不高，凡是文物商店里的东西就行，种类不挑。当然得带账本的，当初进价是多少，卖价是多少，都得给她看内部账。 可不能回去把破烂填一个0回来忽悠她。 好在现在人还没这个心眼，或者因为没时间做假账……树苗他们已经看过了，都挖出来了，根上还都不带土的！这样在外面可放不久，得赶紧种下去才行，所以领导的动作才这么迅速。 领导这边催促文物商店赶紧给东西，心里其实也是暗恨的，这吴老头可是够鬼的，催款催的这个委婉！你不马上给钱，我就把树种到自己家地里！这树可是不等人的，反正不是我不卖给你，是你自己拖延时间。 他当时真的想拖一拖的，先把树苗拉走再慢慢跟文物商店的领导谈个合适的价格。现在好了，只能答应等苹果卖完了，给他们划过等价值的美元过去，算是他们文物商店创的汇。 好好的蛋糕，让人咬去一口。 好在吴家这苹果是真值钱，也真好吃，领导咬了一口大苹果想到。 树上的苹果不可能是个顶个都是好的，也有虫吃鼠咬长得歪瓜裂枣的，这些出口人家不要，吴家庄的人都自己留了下来，昨天都送给了这些领导，让他们满意而归。 “这些人不讲究啊，给的都是破烂。”吴光明却不满意，在箱子里挑挑拣拣。 封华昨天就拿出了5000多棵树苗，除了已经种在地里的，剩下差不多5000棵，都卖了出去。换回了一卡车“破烂”。 价值50万人民币的文物，如果是值钱的，也就百来件，占不了多大地方，但是现在却是整整一卡车，装了满满一屋子，可以想象其均价了。 封华翻翻账本，嗯，均价20块一个。 有的瓷碗，文物商店看着好看也收了，不过给的价钱都便宜，1块2块一个的，只有那种成套的，官窑的，甚至御用的才贵，几千块一套。 但是那种人家文物商店没给她，给她的真的都是各种“库存”。 不过封华一点不嫌弃，库存也是文物！也是宝。曾经她就听人讲过一个事，一个老太太卖给文物商店一个碗，就是一块钱卖的，后来文物商店的领导看见这个碗，发现它很值钱，又给老太太补了钱，最后这个碗拍卖了几千万。 封华专门把那一箱子价值不超过3块钱的碗都扒拉了一遍，有没有值几千万的她不知道，不过用她有些的古玩知识看，起码有几个在几十万到一百万以上了。 更不要说其他一些在文物专家眼里比较值钱的东西，那就是真值钱了。到了八九十年代，去乡下淘宝的人，淘的东西，很多都是文物商店不收的。此时的文物商店都是有门槛的，而且不低。 “嘿嘿……”封华看着一屋子东西傻笑，5000棵小树苗，真是太超值了！ “至于吗？”吴光明也拿出一个青花大碗看着，“就这碗，给我家猫当食碗它都不稀得用。” 封华把碗夺过来，这是个她估价在100万以上的大青花，“你家猫是可够奢侈的。咦？你家有猫吗？”现在养得起猫的人家可不多，而且不好养，出去溜达一圈可能就回不来了，被人下汤锅了。 而猫这种生物又关不住，它们有一颗四处流浪的心。 “前几个月在林子里抓的一只野猫，刚生了一窝小猫，你没看见吗？那肯定是出去抓老鼠了。”吴光明说道。 封华还真没留意，不过这真是个好事情，“给我两只小猫。”她家缺猫，她家好吃的多，要不是有她镇着，老鼠都得泛滥成灾。但是她不在的时候，可就没人镇着了。 她每次回蔡家的第一件事，都是精神力扫过一圈，把老鼠都惊走。 正想着，一只狸花猫领着七只小猫跳上墙头，袅袅婷婷地从封华眼前路过，消失在天棚里。 天棚里安全又温暖，是它理想的窝。 第538章指条明路 第538章指条明路 “真优雅，还剩多少只？”封华问道。在这种家家缺猫的年代，刚生的小猫肯定都被人定走了。 结果这次她猜错了。 “还剩下七只，你要都给你。”吴光明道：“他们倒是想要，可是养不起。”都说猫是奸臣，不给好吃的喂着留不住。他们村也就勉强吃得饱饭，要好吃的没有。再说就那点吃的，人都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给猫吃。他们都想吃猫了…… “那行，都给我吧。”封华也不嫌多，她比较喜欢猫这种生物，因为它们非常有原则，不管你有钱没钱，它都瞧不起你。 封华最后扒拉了一遍属于她的东西，盖好箱子，让人抬到村外去了。 第二天，又有人来上门。这次不是坐车来的，而是骑着自行车，有的甚至是赶着牛车来的。来的也不是各大农场和果园，而是一些不入流又上进的小农场，甚至连农场都不是，隔壁山头的老王都来了。 “吴老头啊吴老头！”王老头见到吴老头就是一顿念叨，“有这么好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自己偷偷发财！” 王老头是隔壁大队的大队长，当年战乱的时候，两个村子一起连过手，两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熟得很。虽然一个是资本家，一个是贫下中农，平时聊不大来，但是交情就在那里。 “想要你家一个山头，你都不给，还得拿粮食换，我有好事才不告诉你！”吴老头也不客气，直接怼道。 “这个……那地不是集体的吗，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我要是一个人说了算，早白给你了！”王队长道。 “这树苗也是集体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吴老头把话还给他。 “你这就不地道了，你们吴家庄跟我们王家庄能一样吗？”吴家庄一个外姓都没有，就是一个家族，吴老头说啥是啥。他们王家庄虽然叫王家庄，但是死的死走的走，又陆续迁来好多外姓人，姓王的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了，他说了真不算。 王老头心里各种羡慕。 有人看两人光说没用的着急，插言道：“我是长胜大队的，来买你们这苹果树，我要1万棵！” “嚯……”吴老头看着他，胃口不小啊，“100块钱一棵，你要吗？” “什么？”来人嗓子都喊破音了，“100块钱一棵？你怎么不去抢？往年这树苗也就是几毛钱一棵！”万亩啥啥啥的刚过去没两年，当年种下去的树苗很多都在地里呢，价钱他们自然不会忘，有的甚至是1毛钱一棵。 “往年那些树苗，能卖美元吗？”吴老头问道。 ……这个自然是不能的。 “那100块钱也太贵了！谁能买得起？”王老头说道，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价，怪不得吴老头没通知他，通知他他也买不起。 “用东西换也行，文物商店里的老物件。”吴老头说道。 “你这就是不想卖我们啊，文物商店里的东西我们哪弄得出来！”那是专门卖外宾华侨和专家高干的。 “你们弄不出来，有人能弄出来啊，你们找找关系。”吴老头道：“昨天来了个领导，就给其他人弄出来一卡车呢。” “我们哪认识什么领导。”有人说道。 “死脑筋。”吴老头道。对于这种眼里只有种地的老农民，他是没办法了。 不过这里大部分都是有想法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迅速的就来了。消息这才传出去3天呢，能来的基本都是头脑灵活的行动派。 众人一时都在合计上哪找关系。 “我是不行了。”王老头说道：“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拜不到大菩萨。”他往上扒拉八竿子，也扒拉不到能从文物商店里倒腾东西出来的关系。关键是，人家不会白给他。 他这边肯定得拿真金白银去换等价值的东西，说到底，他们村还是没钱。 “我再给你指条明路。”吴老头道：“你看我们村这果园，集体的吧？赚钱了大家一起分。” 众人都点点头，谁家果园不是这样的？现在可没有私人的啥啥啥。 “你们村既然也要办集体果园，那就集资呗，谁家没个老物件？拿出来去文物商店估个价，然后拿到我这来，一样好使。到时候苹果卖钱了，再把钱还给村民，然后赚得钱大家平分，不是一样的吗？”吴老头道。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这主要好！吴老头说得也对，谁家没个老物件？一家没有，两家没有，一个村子总能聚集出来一些，多多少少的，总能换回去几十棵树吧？ “那些书啊，画啊，瓶瓶罐罐啊，别当不是好东西，凡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都可以拿到文物商店问问价嘛。”吴老头道。 “行！我走了。”老王第一个转身，回村翻破烂去了。其他人也迅速消失了。 “都实诚些！别想着给鉴定的人俩钱，就能估个高价！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让我发现了，一棵树不卖他！”吴老头在众人身后喊道。 众人的背影都是一顿，没敢回头继续走了。这老头就是鬼啊，竟然猜到他们想什么！ 等人都走了，吴老头找到封华，“按你说的办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倒腾来多少东西。” 这主意自然是封华出的，她就当提前抢救文物了，省得几年之后村民们为了防止引火烧身，把东西都砸了烧了。 “京城之地，富裕着呢。”封华说道：“肯定能弄来不少。”就连她老家一个北大荒，想翻都能翻出不少东西，就别说这天子脚下了，认真数一数，谁家祖上都能搭上一位达官贵人。 当不了达官贵人的庶子，当个小厮总可以的，总有点赏赐留下来。 “倒也是。”吴老头点点头，“就那老王，家里还有个粉彩大花瓶呢，我看着就不错，值俩钱。可惜当初战乱的时候碎了一个，如果是一对，更值钱。” 不说别人村，就说他们吴家庄，除了他家，普通村民家也有不少家当，都是家里的男人当年跟着他们闯荡，赚下来的。 “那个什么？我们村的你收不收？”吴老头问道。 “收啊，凡是老物件都要，不管谁家的。”封华说道。 “不过我们村的人想换点别的。”吴老头说道。树苗由他们吴家自己出了，村里人想换点吃的用的。 封华眼睛一亮，这简直太好了。 第539章啧，真傻 第539章啧，真傻 她的那一堆自行车电视机，可有销路了！还有那一堆鸡鸭鹅！当初给故家屯的人分了不少，但是空间里剩下的那些依然在繁殖，几个月过去，又是一群，她这两天是没抽出空来杀掉，现在正好，有更好的去处了。 “鸡鸭鹅，活的，要不要？”封华问道。 “要要要！”吴老头一听，还有这好东西，高兴坏了，“100块钱一只！”他就替村民们做主了。 “不用不用。”封华摆手，那太黑了，黑给有钱人吃就算了，黑熟人她有些下不去手，她可不是宰熟的那种人。 “10块钱一只就行。”封华说道。换个碗啊，瓶啊，罐啊的。将来一个价值10万的粉彩大花瓶，现在也就值10块钱。 呃，这么想想，她也是很黑的…… “10块钱1斤吧！”吴老头道，他也不想占封华便宜，现在去外面，10块钱可买不到一斤活鸡活鸭。 “不用不用，10块钱1只就行。”封华拒绝道。如果论斤卖的话，那100块钱一只可打不住！她空间里的鸡吃的比人都好，各个膘肥体壮，大公鸡都要长到20斤了。 “行吧……”吴老头看了一眼这个散财童子，转身通知村民划拉破烂去了。至于价钱，他估就可以了，文物商店的行情他也是了解的，一会肯定给封华报个低价，不能老让她吃亏不是。 等人走了，封华从包里拿出几只小鱼干，来到主屋的天棚下。 “咪咪……咪咪……”封华试着召唤那一窝小猫。 一大七小一排小脑袋出现在天棚的框架外，八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封华……手里的鱼干。 这鱼干不是外面的普通鱼了，而是封华专门用空间井水养殖的海鱼，那味道，对于猫来说，可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来……”封华把小鱼干放到地上，人退到了几米外。 大猫嗖地一下从天棚里蹿出来，三两下跳到地上，叼起鱼干，又三两下跳回天棚，消失之前，还叼着鱼干回头看了封华一眼。七个小脑袋自然都缩了回去，找妈妈吃饭饭去了。 “你倒是舍得。”吴光明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大猫嘴里的鱼干，酸酸道：“比给我的都大！” 封华昨天见到小猫一家，就当着吴光明的面喂了好吃的，结果自然少不了吴光明的。 “给你给你。”封华从兜里掏出一小包没吃完的鱼干递给他。 吴光明笑着接过，边吃边道：“村里人都疯了，呜嗷呜嗷地，干什么呢？”现在除了他们家老宅，其他村民都搬迁到新址去了，他离得远，没听清，“昨天分粮食都没见他们这么激动。” “这次分鸡鸭鹅。”封华说道。 吴光明的手一顿，“鸡鸭鹅？哪来的？” 封华指了指自己。 吴光明瞪着眼睛，“大少爷，你家干什么的啊？开庙的吗？” “什么？”封华没听懂，开庙？ “家里全是活菩萨！”吴光明道。 封华…… “不敢当不敢当。”封华连连摆手，几十年之后，谁家想起来，曾经拿个可以传家的宝贝换了一只鸡，不知道会把她骂成什么样呢。 看来这吴家庄，以后不能来了…… 第二天一早，隔壁老王就来了。身后跟着呼呼啦啦一大队人，两个人抬着一个扁担，扁担上挂着一个大箱子，想必就是他们全村的宝贝了。 “你们村挺有钱啊。”吴老头看着一队人说道。他仔细数了数，竟然有22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是将近1立方米大小的！嘿，比他们村也少不了多少啊。 “我们村出过一个朝廷命官呢，你忘了？”王老头道。 “噢！我还真忘了。”吴老头道。王家村200年前出过一个不小的官，现在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墓，本村的王姓族人往上数10辈还能论上亲戚呢。那他们有些积蓄倒真不奇怪。 “去城里估过价了？”吴老头问道。 “没有，这一来一去的，我怕耽误事。”王老头道：“我就信得过你，你说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了！” “嘿，你这老家伙。”吴老头指着王老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他还真不好坑他。 吴老头叫过吴光明，打开箱子，开始一样一样估价记账。而王家庄来的村民，都被带走参观果园去了。人家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他们既然要卖树苗，就得让买家看明白，人家花了大价钱，买的到底是什么。 看到树上又大又香的苹果，又尝过吴家庄人留下来的好苹果，王家庄的人都放心了，用点瓶瓶罐罐，乱七八糟，换这么好的果树回去，太值了。 而他们普通人，是不太了解美元的价值的，他们就觉得，2块钱一斤，已经是天价了。再说就算卖不出去，自己吃也行啊！他们刚才一人分到一个大苹果，刚刚吃完，竟然有种饱了的感觉，他们有多久不知道什么叫饱了？ 反正山在那里荒着也是荒着，如果能种上这种果树，那简直是白捡的一样。 这边，吴老头已经清点完东西，也不用较真真假，考究年代，看着给个价就行，反正十块八块的，也不贵……就是一对最好的花瓶，他咬了咬牙，给了200. 如果封华嫌贵的话，他就自己留下。不过他算看出封华的为人了，豪，超级豪。散财童子般四处撒钱，根本看不上这200来块钱。 “总计46000块钱。”吴老头给了总价。 “这么多？”王老头反倒吃了一惊，4万6呐！怎么会有这么多？他预计这一堆能值1万就不错了。这吴老头真是够意思啊…… “主要是这些书值钱。”吴老头说道。这22个箱子里，竟然有几个装的都是古书。而古书他不好估价，昨天晚上特意问过封华，封华说了，凡是手抄古籍，不论年代，100块钱一本！ 啧，真傻，不不不，真有钱！ “哎呀我的娘啊……”王老头一拍大腿，心疼死了。这些书是他们村一个老秀才的，老秀才死了，书被几个儿子分了，有的人珍惜，好好保存着，有的人不稀罕，拿去烧火了。 而这种败家儿子老秀才比较多，据说曾经几大屋子的书，现在只剩一个儿子家里有了。 第540章人家爱装神龙 第540章人家爱装神龙 “去去去，去王秀才家，把他家剩下的书都搬来！”王老头把村里人叫过来吩咐道。 老秀才死了，剩下这个爱书的儿子继承了他的外号，也被叫做王秀才。 村里人一听这些书这么值钱，都羡慕坏了。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大队“借”他们的，卖了钱买树，到时候卖了苹果是会还给他们钱的。 1本100块？天啊！ 有几个家里似乎也有几本这种书的人激动了，回家翻箱倒柜去了。王家庄出过高官，出过秀才，也是个书香村子，村里当年读书人还是很多的。家家找不出一本论语来，也能找出一本三字经来。 “树苗呢？先把这460棵带走。”王老头问道。 吴老头叫过他们村的大队长，带着几个村民去暖棚里数树苗去了。 他们村已经搬迁出去了，现在去这个暖棚所在的小山谷不需要路过村里了，今天早上封华就直接把树苗放到了暖棚里，这样更方便。 吴老头虽然有些搞不懂“方家”人为什么这么神秘，来无影去无踪，从来都不跟他们打照面，但是现在苹果树已经稳稳地长在地里，结出的果子也真的卖了美元，其他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他也就配合地什么都不问，人家爱装神龙，就装呗。 王家庄人带着460棵小树苗回去了，又带着十几箱子的书回来了。 王秀才也拄着拐杖，被儿孙扶着过来了。他舍不得这些书啊…… 最后一届科举已经废除了60来年了，老秀才的儿子也60多岁了。 “吴安，你要这些书干什么？”王秀才见了吴老头立刻问道，难得他还记得吴老头的名字。 “放心吧，我好好保存着，不糟蹋。”吴老头也认识王秀才，知道他担心什么，开口就送了颗定心丸。 这药比较管用，吴老头的信誉也比较良好，王秀才信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给你，也不算糟蹋。”总比分给他那几个不孝的子侄拿去烧火强！就是他自己的儿孙，也不拿这些书当回事了，虽然有他压着没有拿去烧火，但是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甚至有个孙子，10岁了还没启蒙！他时常梦见他爸从棺材里爬出来，指着他大骂。 现在这书给了爱书之人，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 “我这还有一些孤本，可不止100块一本，你得给个高价。”王秀才看了看吴老头，指着身边一个箱子说道。这也是他亲自来的目的之一。 一听说孤本，吴老头来了精神，翻看箱子仔细看了看，可惜，哪怕有王秀才讲解，他也没看懂。他就对一些瓶瓶罐罐有研究，这些书啊画啊的，得问大儿子吴自强，可惜现在吴自强不在。 但是封华在。 吴老头叫过吴光明，耳语几句，吴光明转身进屋，请教封华去了。多少钱合适？ 封华全程都看着呢，那一箱子孤本，她也看不出好坏来，但是收了一年破烂，不，收了一年古玩了，书籍也收了几卡车的量，古不古的，她能看出来一些了。 只要不是新的，就行。 “1000块一本。”封华给了报价。 吴光明朝她竖竖大拇指，“有钱！” 吴老头这边得到答复，放心了。 而王秀才对这价钱也满意，肯给1000块，他也放心了，不用担心吴老头的儿孙不识货，拿去烧火了。如果他们真敢拿1000块买来的东西烧火，那他啥话也不说了！ 这也是个大箱子，装得满满的，200多本，这一下子就能换2000多棵树，看的吴老头都有些眼热了。不行，回去划拉划拉仓库，看看他们家有没有什么孤本。与其把他心爱的大花瓶贱卖了，不如卖这些书。 至于吴自强心不心疼……那孩子孝顺，肯定是宁愿自己心态也不舍得他爹心疼的…… 嗯，就是这样！ …… 加上旁边这十几箱子非孤本，王家庄人一下子就把封华今天早上搬来的5000棵树都抬走了。 担心的吴老头赶紧确定一下，是不是卖出去多少都不会动摇他们家那2万棵树。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王家人走了，太阳也快下山了，今天是不会有人再来了。封华放心地把鸡鸭都放到暖棚里，让他们去分。 村民们按捺了一天的心终于释放了，吆喝地几里外都能听见。好在深山之中，村与村之间相隔甚远，不怕招来分一杯羹的。 吴老头已经问过了，这些鸡鸭鹅可是有数的，一家也分不多，一样两三只而已，他们自己村还不够分呢，把隔壁老王再招来，就不美了。 鸡鸭被赶出暖棚，一箱箱东西被抬了进来，天黑之后，被封华收走。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忙碌了一晚上的封华，又把5000棵树苗放到暖棚里。 今天，反应慢的一些的人也该来了。 果然，从早上开始，吴家庄就热闹了起来，一波一波的人，中午之前就把吴家老宅的院子填满了。 这次来的单位有大有小，有公家单位，也有农村集体。目标倒是一致的。 吴老头等人聚的差不多了，才把他的兑换方法说了。听到这么别致的换法，几个公家单位比较痛快，回去想办法了，农村集体就比较咬牙了。 文物商店是什么，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家里那点破烂值多少钱，他们也没谱，别一村子凑出来，就换一棵树回去，到时候怎么办？栽在村口当神树吗？ “我来了我来了！”一个人喊着，领着一帮人进了院子。这些人也不是空手来的，肩挑手提的，不是箱子就是筐，装的都是各种破烂。 大到家具、摆设，中到咸菜坛子、大面盆，小到火折子、煤油灯，各种破烂都齐了。 “质量不咋地啊。”吴老头念叨一句。 “怎么？不行？你不是说老物件就行嘛！”来人急了，“看这咸菜坛子，我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听说叫什么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有钱人家放画轴用的！我家没读书人，才用它做了咸菜坛子。” “看这家具，我们村地主家当年从城里买来的，听说是御用的呢！” 吴老头扒拉扒拉，他就是再不爱好红木家具，他也是懂行的，“嗯，紫檀木，好东西，但不是御用的。” 来人听说是好东西就放心了，御用什么的，他也觉得有些扯了，他们村那个地主，就是个当年家有几十亩地的小地主，这种人就能用上御用的了？那皇上也太不值钱了。 第541章成为传说 第541章成为传说 吴老头又扒拉扒拉别的破烂，看着确实有年头了，但是，质量就有些参差不齐了。比如说花瓶之类的，王家庄拿来的，十个里有一个是官窑的，就是民窑，也是精品，而现在这些，就是在当年，肯定也是地摊货。 “鉴定过了？”吴老头问道。 “鉴定了鉴定了。”男人不好意思地拿出一沓纸条，“清代折枝莲大碗2块”、“清代喜鹊花瓶3块”、民国…… “这都是文物商店的人手写的。”他们又不是去卖，人家不给开正规发票，被缠烦了才手写了几张纸条。心里还在纳闷这些人搞什么鬼？不过几天之后他就知道了，因为找他写纸条的人已经多到忙不过来了。 吴老头算了算纸条上的东西，还行，比他预计的多，一共1000多块钱，但是也只能换10几棵树。 看着男人期盼的眼睛，吴老头把他单独装在一个箱子里的书画拿出来看了看，还行，是几个清代小有名气的画家的作品，不是无名氏烂大街出来忽悠人的年画。而同在一个箱子里的几本书，也有些年头了，字迹优雅飘逸，有点看头。 “这画，和这书，我给你100块一本。”吴老头道。比文物商店10块钱一副一本，价钱高了10倍。 男人简直激动地不敢相信，反复确定是真的，才拿着吴老头分给他们的100棵树，回村收集古书去了。 其他围观的人也沸腾了，看来吴老头说出来的条件也不是坑他们的，还真能换树回去！他们的要求也不高，100棵，可以了。1棵一年就是400美元，800多人民币，100棵就是8万！一两亩地就能出产8万？这不是土地，这是金矿吧？ 剩下的几个大队长转身就走了，真是的，天子脚下，哪个村没个秀才老爷啊！ 之后两天，陆续有人抬着东西来换树，多多少少的，一百棵，几百棵，碰到出过高官贵人或者爱读书的秀才老爷的村子，甚至能一下子换走几千棵。 第一批换走树苗的几个大农场大果园不干了，立刻找了过来。 “我们也送了书画过来吧？那可都是按照文物商店里的估价走的，你得给我们补差价！” “又不是你们出的钱，补什么补。”吴老头说道。 “不是我们出的，也是国家出的！你更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这个理由比较强大，吴老头一时竟然卡壳了，赶紧叫吴光明过来跟封华请示一下。 封华表示无所谓，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一视同仁吧……她专门补贴书画，因为书画将来是重灾区，本来就不在乎，再加上一吓唬，基本上都被人烧了。 现在能多收一点就多收一点，反正就是一棵小树苗的事。而这些树苗她自己握在手里也没有用，既不能自己出口换美元，也不能自己卖了换人民币，甚至拿晚了作用都不如现在大，因为真正的“富士苹果”马上就要出来了。 吴老头得到肯定的答复，痛快地拿出账本，按上面的书画数量给补了树苗。 众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达成目的，一时都有些愣神。不过这老头，真爽快，那就好办了。 “吴老啊，我还想定一批树。”一个人说道。 “对对对，我也要定一批。” “我要定一大批。” “我要定几大批！” 众人都转头，盯着说话的人，“凭什么你定几大批？你脑袋大啊？” “我地大！”男人说得理直气壮。 众人……这个理由还是很强大的。这些人都是大农场，大果园，占的都是好地块，基本都是京郊肥沃的良田，像山地这种种啥啥不行的，他们当初都不稀得要。 美元需要赚，上面分下来的死任务也要完成，农场的职工也要吃饭，等等等等。所以现在土地都被利用着，倒不出太多的土地种果树。 “听上面的意思吧。”一人说道：“我们在这说要多少都没用，得看上面给不给我们。”他们这种国营集体，不需要自己出钱，自己说了也就不算。 一个人却说道：“我们农场的职工打算一家要一棵，种在自己家园子里，不知道可不可以？” 咦？众人眼睛都是一亮，这个想法非常好啊！先不说出口卖美元的事，就单说这个苹果，就是前无仅有的好吃！他们还在遗憾，虽然自己种了几百亩，但是都是给他人做嫁衣裳，自己真吃不了几个。 现在私人出钱，种在自家的园子里，这个可以有！到时候是卖钱还是自己吃，操作性就大了。而且100块钱1棵，他们农场有工资的职工，也不是出不起。就是出不起，现在不是也可以拿破烂换了吗！破烂还能卖出天价，平时上哪找这好事去？ “行啊。”吴老头说道。他管人种哪呢，种在炕头上他都不管，给钱就行。 众人得到肯定的答复，都回去忙去了，搜刮破烂的搜刮破烂，联系上面的联系上面。 第二天，小领导带着吴战亲自来了，身后跟着10辆卡车！上下一心，为创汇，出了狠力了。文物商店的领导说了，库存还有许许多多，随便用！把京城的库存都用完了才好呢，而且用完了他还可以从地方上调！ 文物商店是全国连锁的……各大城市都有。 吴老头赶紧表示没有那么多树苗！ 封华遗憾地都吃不下饭了，如果一次性把文物商店都搬空，那是多么积德行善的事情……她都得被写进历史课本里，被歌功颂德，这个人，拯救了无数的文化遗产，艺术瑰宝。 哦，不，写进史书的肯定是吴老头，她估计只能存在在野史里，成为传说。 “你们家到底培育了多少树苗？”小领导看着暖棚问道：“那天不是说都卖了吗？” 吴战面不改色地说道：“可能是我爷爷没说清，那天只是挖出来的都卖了。”好在那天众人只在暖棚外聊天，没有进去查看，暖棚里到底种了多少，他们自己说了算。 第542章走了走了 第542章走了走了 “那这几天你们已经出了多少棵了？我听说都好几万了。”眼前这10个暖棚可是装不下已经出掉的几万棵和将要出去的几万棵。 吴家卖的都是第二年就可以结果的3年苗4年苗，不是一平米可以种几百棵的几个月苗。 “其实这里只是我们的培育场地之一。”吴战道：“因为不敢占用太多良田，每个农民老宅里的院子，都是培育地。” 这几天的时间，吴家庄的人已经按吴老头的吩咐，把空出来的老宅里的园子都拔了，全部刨坑，做出种过树苗的样子。 虽然正在结果的蔬菜拔了比较心疼，但是吴老头说了，会补偿他们粮食。 粮食自然是从封华这来的，而且吴老头是出了钱的。封华也没坑他，按理这些事情都是为她服务，吴家只需要2万棵果苗，其他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 但是吴老头既然诚心想出钱，她也就收了……不过她收的价钱极其低，玉米5毛钱一斤。 此时已经是夏末，再过不久61年的秋粮就要下来了，3年灾荒即将结束，疯狂的黑市也就结束了，粮价回归正常水平，玉米面黑市价在2毛3毛一斤左右，她实在不好意思收高价。 但是她卖的还是比较心疼的，这可是空间出品啊……但是这个，真没处说理去，只能咬牙认了。好在空间里越来越多的“破烂”可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 吴战的这个解释是比较合理的，再说小领导本来也不是很关心他们村这树苗种在哪里，他只关心他们还有多少树苗！ 之前那一批苹果已经出关了，而他们联系的外商，早就坐飞机回了m国，随身携带的苹果也分给了对方的客户品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评。 订单已经疯狂地下来了，对方每天打一个越洋电话催促他们下一批货快点发，也再三要求，这批苹果不管产多少，他们全包了，不许销售给别人，为此他们甚至每斤加了10美分！ 市场反应这么火爆，所以文物商店的领导才这么大方，敢放言把所有库存都给吴家。 现在全京城的目光都对准了吴家，外地得到消息的大农场场主也都在路上了，吴家就是有多少果苗都不够分的。 “加紧培育加紧培育。”小领导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棚说道：“这么闲着太浪费了，你们可以开始重新培育小树苗嘛，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开口。” “塑料，煤炭。”吴老头也不客气，真的开口要了。因为封华说了，有用。 “行，没问题！”小领导痛快地答应了，现在只要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凡是人间有的，他都能答应。当然这个人间仅限于国内，国外的东西都需要花美元，舍不得舍不得。 小领导带着一大批树苗走了。 封华第二天早上，就搬出了许许多多的小树苗，真的就是几个月龄的一尺长小苗。 “我也觉得这大棚闲着浪费了。”封华说道：“还有那些已经挖好坑的老宅院子，也不能闲着，真的盖了大棚育苗吧。” 她最近几年，可能都不会来吴家庄了，甚至方华大少爷还会不会出现在吴家庄，她都没想好，看在合作愉快的份上，她就再帮帮吴家，给他们留下一批“火种”。 要知道只有她出手的这批树苗，才能达到现在出口的这种等级，那些为了省钱现在买的少的，等着自己回家培育的，肯定是一代不如一代的。 这些人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死。嗯，肯定会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封华说什么是什么，而且树苗已经在了，塑料和燃料也已经来了，吴老头二话不说召集了村里人，真的把老宅的空院子都改成了大棚。 甚至有的人家把破房子都扒了，空出地方来盖大棚。 远处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上面大开方便之门，凡是国营农场，都给配给了一定数量的文物，让他们去换果苗，农村集体的公社果园，上面也意思了意思，凡是来的，没有空着手走的，100棵，200棵，总能回去种几棵。 反正种出来的果子都说好了，统一收购，卖美元，都是为了创汇，都是为了祖国做贡献，上面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要不是吴家说没有树苗了，而且小的又实在太小，现在不适合种到外面过冬，上面都要把他们刚种进大棚里的小苗拔走了。 …… “哎！”封华叹口气，她是真舍不得啊，这么光明正大，轻轻松松就换文物的方法，她实在舍不得收手，但是不收不行了，她前前后后已经出了几十万的树苗了，再出心思细腻的人真得想一想这些树苗，吴家到底都种在哪里了。 封华已经仔细研究过吴家所有的空闲余地，才得到现在这个数量，几十万是极限了。再多，就只能种在吴家庄人的炕头上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既然实在舍不得，以后再说吧！她不亲自来，她可以找代理来。但是现在必须走了，再不走又得过年了。 “走了走了。”封华喊了一声，天棚里嗖嗖嗖蹿出8只身影，排成一排，跟在她的身后。 经过几天的鱼干喂养，再加上她释放出来的善意，狸猫一家已经全员接受了她，肯听她的召唤了。 封华练了几天，甚至可以“遛猫”了。只要她说“走了走了”，大猫小猫就会跟在她身后，出去漫山遍野地随便溜达一圈。当然溜达完是要给鱼干奖励的，一只一条，半条不能少。 可是这次的招呼，封华不是对猫说的，而是对吴光明说得，看吴光明没反应，封华又喊了一遍，“吴光明，我走了！” “你要走？”吴光明一惊，午觉也不睡了，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他现在是作为种子研究所的下派人员，专门来研究“北京苹果”这个课题来了，所以常驻在吴家庄，身后甚至已经带了2个比他年纪还大的徒弟！ 职务自然也从普通科员升到了主任。 “北京苹果”的面世出口，作为一件光荣的事情，报纸上已经大肆报道开了，吴光明也彻底出名了。但是他并没有飘起来，因为他知道：“北京苹果”跟他一个苹果核的关系都没有！ 第543章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543章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别说北京苹果了，就是普通苹果的繁殖培育等等各种专业知识，他都是现学现卖的，在两个比他专业的科员面前，非常抬不起头来，更不要说去别人面前得瑟了。 而某些认真负责的记者，在了解了这种情况之后，已经把吴光明发明了北京苹果，改成了发现了北京苹果。 就是这个名声，吴光明也不敢担，与其说他发现了北京苹果，不如说他发现了眼前这少年。 “你要上哪去？”吴光明问道。 “回城里，去看看王红君，然后就回家了。”封华道。她还真的挺惦记王红君的，她真的想了解一下她那份婆媳攻略好使不。 “去看王红君？”吴光明愣了，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不就是一路同行，坐了十来天火车的关系吗？ “十年修得同船渡，二十年修得同车厢不知道吗？”封华说道：“认识了就是缘分，再说我还参加过她的订婚宴呢，我们是好朋友。” “哦。”吴光明放心了，看着眼前一米六多，属于正常少年身高，长得又俊秀非常的少年，他刚才有一瞬间真的想歪了，以为封华眼神不好，相中了王红君呢。 不是他贬低他这青梅，王红君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小美女一个，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夸赞，配大多数人似乎都可以。但是如果跟眼前的少年相提并论的话，那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俩人如果摆在一起，人家肯定会说：咦，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女人……白瞎这少年了。 再说，俩人的年纪也不合适，王红君大封华七八岁呢，他真怕方华情窦初开，却开错了地方。 最关键的是王红君已经许人了。好在封华还记得这点，那就是他想错了，吴光明松口气。 封华到底没有读心术，没明白吴光明这变来变去的脸色是为了什么。 “走啊，再不走到那天黑了。”封华说道。 “走走走。”封华不说走，这两天他也要说走呢。封华已经停售树苗两天了，但是不知道信的人还是在陆续赶来，强求的人也反复上门，吴老头被磨得躲回城里去了。 那些人磨不找吴老头，就磨吴光明，吴光明也被磨得没了脾气，要跑路了。 “走了。”封华低头，这次是对地上的小猫说得，说完推出自行车，把车筐好好垫了垫，把八只猫都放到了前面的车筐里。 “这大的也给我吧，我不忍心看它们母子分离。”封华笑着说道。 “好吧，你开心就好。”吴光明对别人没脾气，对封华更没脾气了。她想怎么样就怎样吧，不就是一只猫吗，封华现在就是说要他们吴家一个闺女，他爷他爸他叔叔婶婶大爷大娘都得高兴地送上，而且做梦都会笑醒。 可下把别人家的孩子变成自己家的了！ 封华摸摸几只小脑袋，一只分了一条小鱼干，骑车上路了。 小猫们第一次坐自行车兜风有些不习惯，好在有小鱼干诱惑着，又有妈妈在，它们什么都不怕。而猫妈妈不敢动就是畏惧封华的威压了。 活了几年的它已经感受到封华身上不可抗拒的威力。 …… 骑到城里，正是下午下班时间，封华在吴光明的带领下，等在了王红君单位的门口。孙家很守诺言，给她找了份好工作。 “你回去吧。”封华对吴光明道。 “我回去？你一个人见她？不太合适吧？”要不是封华脸上的神清太磊落，他又要想歪了。 “怎么不合适？我就是个12岁的小弟弟！”封华说道。 “哎呦，你看看你这身高，你说你是12岁，谁信啊？也就我信吧。”吴光明道。现在人普遍个子矮，成年男子身高达到1米7，就算高个了。 封华踮了踮脚，跟吴光明比了一下身高，基本差不多了。 “好吧，一时忘了。”封华说道。这个视线高度，或者再高一些，才是她前世几十年习惯的高度，她前世一米七。 好吧，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高和模样，看起来像个十五六的少年了，单独见一个十八九的大姑娘小媳妇，是不太合适了，别传到孙家人耳朵里，给她带来麻烦。 “不过，我不合适，你就合适吗？”吴光明妥妥的一个成年男子，更不合适了。 “我是她表哥！”虽然拐了几个弯，但到底能论上亲戚，“而且之前有一次，我来给她送过东西，他们同事都知道我。”他是过了明路的。 两人正说着，王红君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封华看去，精神面貌非常不错，新衣服，新车子，时髦的发型，闪亮的眼，看来日子过的不错。这样她就放心了，说明她没有又坑她一次。 王红君一眼就看到了封华，不过她有些没敢认，一年之前的封华和现在的封华，区别还是很大的。当初再漂亮，也是个小男孩，而现在怎么看，都是个大帅哥了。让女孩子看了第一眼，不好意思看第二眼那种。 王红君目光一转，看到了封华旁边的吴光明。咦？ “你怎么来了？”王红君推着自行车走过来问道。 “他，来看你。”吴光明指了指封华。 王红君这才敢再看这个帅气的少年，谁啊？ 封华笑了一下，眼里的光，似乎比太阳还闪亮，一下子照进了王红君的心里。 “啊！是你！”王红君惊呼一声，眼眶立刻就红了，“你怎么才来啊？” 嗯？吴光明立刻转头，在她俩之间来回看着，这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再看看惊喜到哭泣的王红君，吴光明的心里直翻腾，不会吧…… 这次封华看懂了，白了他一眼。 “姐姐，我来看你了！”一声姐姐叫得特别亲特别真，也熄灭了周围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哎，是姐弟啊，还以为是什么桃花呢。 “哎，小弟，你终于来了！”王红君也聪明，立刻接道：“姐老想你了。”是真想。 孙洋果然如封华所说，是那啥啥，孙家的日子也确实不好过，多亏她有封华传授的秘籍在，各种大小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直到现在，孙家人知道她不好惹了，她才有了几天舒坦日子过。 第544章要装可怜懂吗？ 第544章要装可怜懂吗？ “我们边走边说。”封华说道。 “好。”王红君立刻推着自行车跟上，三人离开众人的视线，都松口气。 “没什么麻烦吧？”封华问道。 “不会，我弟弟来看我，有什么麻烦。”王红君很有底气道：“就算孙家知道也没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着！”她婆婆就是这厂子的副厂长，今天门口来了个少年找她的事，相信一会儿就能传到她婆婆耳朵里。 但是她还真不怕。 “等会，这都什么跟什么？孙家怎么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吴光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王红君。她面对孙家什么时候这么有底气了？她凭什么这么有底气？到底怎么回事？ 王红君这才想起旁边还个吴光明，“没你什么事儿。” 吴光明…… “你现在住哪？”封华问道：“你俩到底结婚没？”上次问谭书玉的时候，问的比较含糊，她现在才想起来，还没问王红君到底结婚没有呢。 虽然她和孙洋都够年龄了，但是现在大学可是禁婚的，甚至禁止谈恋爱，说是要把一切精力都奉献给学习。按理说孙洋敢订婚，都属于顶风作案了。 可能是孙家突然知道儿子的性取向，急了，顾不上那么多了。 “结了，领了结婚证了。”王红君道：“现在跟他爸妈住在一起。” “学校同意？”封华好奇道。 “他家有亲戚在教育局工作，而且孙家找医院给孙洋开了个什么什么病的证明书，说是他得早点结婚，早点留后，不然到时候人没了他家就绝户了，学校就网开一面同意了。” 封华……可是够狠的！这主意都能想出来，不过说的也是实情，同性恋这毛病，搞不好可不是绝后了。 “那孙洋到底有没有病？”吴光明皱眉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其他重点他没抓住，只抓住了这点。 “呃……”王红君被问住了，孙洋这到底算不算毛病？ “好么！怪不得他们家要娶你，原来是有毛病的！还是个绝症！”吴光明撸起袖子，看样就要去找人算账。 王红君赶紧拦着，不过心里却非常感动。就是她爸妈，知道孙洋有绝症，都不带这么生气的。竹马到底是竹马，小时候没白帮他抄作业！ “瞅瞅你这暴脾气，听风就是雨！没听出这是孙家为了让他早婚找的借口吗？”封华说道。 “那你说孙家到底为啥娶王红君？你肯定知道，别忽悠我！”吴光明看着封华道。 封华看看王红君，这种隐私，她可不能说。 王红君白了吴光明一眼，“我就那么不值钱，配不上孙家是不是？他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干部家庭吗，这京城里的干部多得是，我有什么配不上的！”呃，虽然心里也觉得配不上，但是输人不能输阵。 “好好好，配得上配得上。”吴光明点点头，不跟她挣，“我们还是说说孙洋到底有什么毛病。” “那个什么，孙洋身体没毛病，就是心里有毛病。”王红君到底是感动于吴光明对她的维护，选择告诉他实情，她也相信吴光明的为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到处乱说，他还是非常靠谱的。 “心里有毛病？”吴光明没听懂。 “就是，他喜欢男人。”王红君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小声道。 “什么！”吴光明一下子就炸了，他可是接受过国学启蒙的，琴棋书画样样都学，虽然样样稀松，但是古书读得就是比别人多，知道“断袖”是怎么回事。 “我他妈！”吴光明又把袖子撸了起来，推着车就往回走。 “你上哪去啊？人家又不在那厂里上班。”封华叹口气。 吴光明尴尬地停下脚，过了半晌才把车子推回来，“气懵了。” “噗……”王红君倒是笑了，眼里却是星光闪闪，感动到哭。 “没事，这算啥事，你看我现在，日子过的多好。吃住不花钱，还有好工作，赚的钱都我自己拿着，想买啥买啥。”王红君含泪道。 “你知道个屁！”吴光明急了，“你现在觉得好，老了怎么办？谁给你养老？孙家吗？孙家到时候都死绝了！”孙洋可是独生子，要么孙家也不会这么急。 王红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当初为了逃避下乡，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留在城里就行，管她嫁的是人是鬼。但是人心不足，好日子过了几天，她就想要更好的日子了，如果有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他，真不行啊？”封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也就是现在披着一个男孩的皮，她才敢问，如果是女孩子，打死她也不敢问出口。 王红君一下子红了脸，就是吴光明，也尴尬地不行，真是，怎么能当着女孩子的面问这种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啊……”王红君小声道。这话是封华问的，她跟封华，无话不说！ “我们结婚之后是分开睡的，一人一个房间。”王红君道。 吴光明是真无语了，视线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连这种话题都可以讨论！ “他爸妈什么反应？”封华问道。没后，最着急的应该是孙洋的爸妈。 “他爸妈倒是天天催，催得孙洋都住学校不回家了。”王红君哭笑不得道。儿子离得远远的，每天吃糠咽菜，她这个外人反倒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谁才是孙家亲生的…… “那这事你不急，交给他爸妈解决吧，你就是个无辜受害者，跟孙洋一样，是被逼的，你不要去孙洋面前做恶人。”封华说道：“在他面前，要装可怜懂吗？你不是他爸妈那伙的，你跟他是一伙的。” 小白花总是招男人喜欢的，现在已经这样了，与其两个人之间反目成仇，不如跟孙洋和和气气的，成不了爱人，还可以当朋友吗。 “搭伙过日子，要求不要那么高。”封华又道。 “嗯。”王红君认真点点头，那表情，特别认真，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她现在觉得，封华说什么，都是对的！ “你们……”吴光明彻底无语了。算了，他不管了！ 王红君转过头，对吴光明笑道：“谢谢你，表哥！”他俩这亲戚有点远，这是从小到大，王红君第一次叫他表哥，叫得吴光明都不好意思了。 “谢什么谢，我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什么……不过以后有事你说话，缺钱缺物，来找我！孙洋要是敢欺负你，你也告诉我，我去揍他！” 王红君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第545章回城 第545章回城 她在孙家，一开始的日子是不好过的，进门之后就是各种下马威，大冬天的让她用冰水洗全家衣服，烧个热水都不让，嫌浪费煤。她的手裂的一道道口子，比在边疆当知青的时候还惨。 娘家人看见了，全家上下都让她忍，没一个敢说替她出气的，甚至连孙家一句不是都不敢说。 没想到今天能从一个外人嘴里听到这么暖心的话，王红君决定，吴光明以后就是她哥哥了。 “快别哭了，时间有限，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封华问道。 王红君擦擦眼泪，摇摇头。她心目中的好日子，就是吃饱穿呢，有个好工作，现在都达成了。 “那有什么想问的吗？”封华问道。 王红君还是摇摇头，她现在唯一一点疑惑，就是孩子怎么来，怎么跟孙洋相处，刚才封华正好给了答案，她的心也定了。 “那行了，再见。”封华干脆跟王红君告别。 “你这就要走啊！一起吃个饭吧？”王红君转头看看路边，离她喜欢的那家高价饭店还有多远，现在她自己的工资都自己收着，请得起封华吃好吃的了。 “不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让孙家人误会，我到底不是你亲弟弟不是。”封华说道：“你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去找……吴光明。”她本来想说来找她，可是想想也不太现实。 “嗯。”王红君含泪点点头。到最后竟然是两个外人这么惦记她，这俩人以后一个是她哥哥，一个是她弟弟了。 封华挥挥手，跟王红君告别，骑车走了，去了吴家。 来吴家自然也是告别的，当然她没有说此一去可能后会无期，说了这吴家的大门都不好出了。吴家人非得盛情挽留不可，而她最怕盛情了。 “给你，这是斧子给你的信。”吴光明拿出一沓信递给封华。封华来了就搞大事情，忙得整个吴家团团转，他都把这些信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封华倒是没忘，这是敢为她舍命的情谊，她怎么能忘。 “斧子还好吧？”封华拿过信问道。 “好着呢，听说总受表扬。”吴光明也一直跟斧子联系，“就是老收不到你的回信，有些担心，直问我。” “你下回给他写信，告诉他我好着呢，等有机会，再见。”封华说道：“我的身份，不太适合跟部队的某人关系密切，怕引起什么误会。” “哦，懂懂懂！”吴光明立刻点点头，“那有什么事，我帮你跟他说。”保密局的人，最关键的是要保持中立吧？还真不好跟谁私交密切。 封华拿着信，摆摆手要走。 “哎，说好的教我功夫的，又一招半式都没学成。”吴光明叹口气。 封华的手一顿，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她还真承诺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等将来，教你儿子吧……”封华笑着说道。 吴光明…… “走了，你好好保重。”封华拍了拍吴光明的肩膀，真诚祝福道。未来的路，可是很艰难的，希望他能走好。 吴光明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等他缓过劲来，封华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 此时天色已经微黑，封华走出好远，趁无人之际带着狸猫一家进了空间，把它们放到之前准备好的窝里。 “都老实一些，安安静静在这里享福就好了，别闹的鸡飞狗跳的！”封华警告了一句，就出了空间。 她还真是今天晚上的火车，至于蔡建军和谭书玉，就不用告别了，因为很早之前，她就告过别了，他们都以为她早就离开了。 她在京城已经呆了1个月了，所有时间也不全是呆在吴家庄，隔几天她就会进城一次，出一些她让食品厂代加工的兔肉制品。因此还认识了几个小倒爷，大倒爷她没敢找，那背后都是有势力的，她找的都是那种一看就是新手、畏畏缩缩胆子小的。 几千只兔子做出来的各种食品，又让她赚了十万块钱。 看，做好事也是有好报的…… …… 这次一路顺风，几天之后，封华就回到了省城，落脚在中央公园那处房子里。 院子里果然如她当初预料的那般，姹紫嫣红，美丽异常。多亏院墙和大门都严实，挡住了外界的视线，不然都要引来好奇的眼光了。 当初种下去那几棵树，也已经硕果累累，不过大部分都被摘下来拿走了。这是封华走之前交代乔阳的，他现在就是这院子的半个园丁，负责采摘果实。 不然她不在家，没人采摘，都烂在地上太可惜了。而那些果子她也不收钱，都让乔阳自己处理，是吃是卖，随他意。 乔阳也就发了笔小财，那么多果子，加上赵永和段家严家几口人，也是吃不完，赵永就顺手帮他卖了，还是高价。说是小财，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天价了。 院子够大，封华种了几十棵果树，产了上万斤果子！而那果子的品质自然没话说，精明的赵永当然不会便宜卖了，一万多斤各种水果，赵永一共卖了几万块。 乔阳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钱，也终于体会了赵永的感觉，睡觉都不踏实了。 “大小姐，你回来啦！”封华一进院子，乔阳就喊了一嗓子。赵永现在没活，不需要他跑腿，他闲着没事，每天就来这院子里守着，不需要摘果子的时候，他就除除草，浇浇水，真当自己是个园丁了。 “叫我什么？”封华看着他问道。 “哦……姐，你回来啦。”好在封华现在个子比他都高了，又一直比他有气势，他管比自己小一岁的封华叫姐，也没什么心里障碍。 “乖。”封华看着整洁的院子，夸了他一句，顺手递给他一包在京城买的巧克力。小孩子嘛，就需要多多夸奖。 “最近都太平吗？”封华问道。 乔阳知道她问的什么，“几个哥哥都好着呢，在老实呆在家，家啥事没干。” 除了严朗，赵永和段良玉已经从封华这赚了大钱了，现在封华这断货了，再让他们出去倒腾些小玩意，他们可看不上那仨瓜俩枣的了，与其受那个风险，还不如在家里猫着。 第546章地被没收了 第546章地被没收了 当然也跟封华说未来不太平有关系，不然段良玉是能呆住的，他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了，赶他出家门他都不愿意。但是赵永不一样，单身狗一只，天天在家闲的要长青苔了。 如果不是封华让他老实些，仨瓜俩枣他也想出去赚了。 “把人都叫来，我要开个会。”封华说道。 乔阳麻溜地就去了。 赵永一听说封华回来了，把自行车骑出了摩托车的速度，飞奔而来。 严朗紧跟他出门，也只能望其项背了，不，连项背都看不见。段良玉离得倒是进一些，早到了一步。 “大小姐，你可回来了！兔子呢？”封华这一走又是一个月，食品厂那里又停工了，听说全厂人都急得犯病了。 “兔子在家吃草呢。”封华一边吃水果一边说道。 “呵呵。”赵永虽然不想笑，因为真的是很着急的事情，着急赚钱呢！但是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挤出两个呵呵。 “行了，看你这样，都有那么多钱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封华说道：“明天就放到乔阳家。” 不过也就是因为赵永这份对钱的执着，才能让他成功吧？不管大钱小钱，都是钱，是钱他就想赚。 听说兔子明天就到，赵永放心了。其实做这兔子的买卖，他真赚不到什么钱，封华是让食品厂代加工的，一只兔子给1块钱的加工费，这里面没他什么事。 只不过封华看在他联系了关系的份上，一只也给他一块钱的辛苦费。辛苦倒是不辛苦，几千块现在在他眼里也不多，但好歹是笔进项不是……而且他现在更享受救人于危难的感觉。 被食品厂上上下下所有人真心感激着，让他们有工作，让他们一家老小不至于挨饿，这感觉，跟赚钱一样爽。 “大小姐，还有什么东西要出手不？我闲的要长毛了！”赵永又道。 “没有，你老实呆着吧。”就他这闲不住的劲，她要是不压一压，以后还真危险。 “呆到什么时候啊？你家地里的粮食又都要下来了吧？这次我们来笔狠的？”赵永又道。马上就要秋收了。 “没有了，地被发现了，收回去了。”封华道。 “什么？”屋子里几个男人都惊呼一声，天啊，你怎么就塌了…… 虽然不是他们家的地，但是他们都指望着跟着一起赚钱呢。 封华淡定地吃着水果，似乎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 “真的假的啊？”赵永追问道。要说假的吧，大小姐从来不说假话，要说真的吧？大小姐又怎么这么淡定？那可是成百上千亩地，帮他们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钱！ 就这么没了，她就一点不心疼吗？ “真的，被收回去了，以后我就不做粮食买卖了。”封华放下水果，认真说道。 “大小姐，你心真大啊……”赵永是真服气了，他在封华脸上找不到一点点心疼。这要是他家的地，他现在得嘎嘣一下死这。 “那以后我们怎么办？”段良玉心理承受能力最差，还有些接受不了。 “段哥，你现在手里有不少钱了吧，花得出去吗？”封华问道。 段良玉摇了摇头，当然是花不出去的。怎么花钱这个问题，几年前他就一直在想。当初是为了花那些作废了的人民币，后来是真有钱了，他也想着买买买，置办点家当。 后来发现家当都置办齐了，钱还是花不出去，反而越来越多。他总不能买10台电视机，同时放10个频道一起看吧？他就是想那么玩，都没有那么多频道陪他一起玩。 “那你迫切地想赚钱吗？”封华又问道。 段良玉想了想，还真不想。他跟赵永不一样，他本来对钱就没什么追求，现在又有这么多花不出去的钱，他不是非得再赚钱。他一听说封华的财路断了，其实更多的都是替封华心疼，他自己，仔细想想，还真没什么感觉…… “就是说，所以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还是想想你得找个什么工作吧。”封华说道。 段良玉一直没工作，在外人看来就是在家“坐吃山空”。但是已经吃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没空的话，外人可要奇怪了。时间越久，这奇怪就会越来越大，几年之后，他第一波就得完。 “我记得你是工人家庭出身？”封华问道。他那厉害的爹，当初花钱把成分改了。 “是，当初是改成工人了。”段良玉道。 “那你想想喜欢什么工作，让赵哥给你找一个。你总在家，外人会奇怪的。”封华说道。 “还真是，我媳妇跟我说，最近来家里串门的人多了好多，言语总是打探。”好在他媳妇聪明，知道财不露白，把家里打眼的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都收了起来，就留个破自行车在外面。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段家还不算太出格。 段良玉把情况说了一下。 “嫂子贤内助啊，有眼光。”封华夸道。不是那种有钱就咋呼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女人，不错。 段良玉害羞地替媳妇接受了表扬。赵丹丹今天并没有来，她到现在，也没参与到封华的小圈子里来。周新月也没来，她在家看着小合营。 “想找个什么工作，赶紧想。”赵永推了段良玉一把，“别光傻笑。但是先说好，政府部门不要去。”以他现在的能量，找个政府部门的工作，也不是难事，但是他总觉得，以段良玉的缺心眼，进去几天就得被人玩死。 段良玉一时开始冥思苦想，出去工作，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要么说他缺心眼呢，都28了，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呢，想出去工作吗？”封华问道严朗。 严朗有些愣神，“我的工作不就是为您服务吗？”封华留下来的材料多，他每天忙不完地各种做做做。 “你要是想出去工作，也可以，或者先给你找个厨师的工作，你去伪装一下。你们一个个的，不工作还饿不死，小心将来有麻烦。”封华说道。 原来是为这个，严朗点点头。 “回去问问周新月，她想做什么工作。至于小合营，先让赵嫂子帮着看，或者送去幼儿园。”小合营的年纪可以上幼儿园了。 “送我那去吧，丹丹和我都特别喜欢小孩子！”段良玉真心道。 “至于你，上学去吧。”封华又对乔阳道。 第547章归心似箭 第547章归心似箭 “哦。”乔阳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应了一声。自从他爸妈去世后，他就没上过学了，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告别学校了，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现在不但吃饱穿暖，还有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还能回学校上学，生活竟然变成了梦想中的样子…… “你去安排。”封华对赵永道。 赵永赶紧点点头，“都交给我。”封华一副拿他是大管家的样子，看得他心里特别舒坦、踏实。 “大小姐，那你看我，干点啥好？”看封华把人都安排完了，赵永问道。他现在凭关系，是可以给自己找个好工作的，但是他当初名声不小，只要不出了这个城市，总能传到新同事耳朵里，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他“耍过流氓”，他一样没法做人。 所以他这辈子基本上是告别正常工作了。 “你想干点什么？”封华问道。 “我就想做买卖。”赵永小心翼翼道：“咱家这地没了，牲口还在吧……”他看封华猪啊鸡啊出了不少，特别是兔子，没有断货的趋势，心里踏实些。 “牲口目前还在。”封华说道，至于以后在不在，真不好说。等兔子两三块一只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出1块钱的加工费，而且那时候整个社会的肉食品市场已经缓过来了，人家也不需要她拯救了。 “目前”这个词又刺激了赵永一把，他这是要真失业了？ “要不，你帮我收破烂，不，你帮我收古董去吧。”封华说道。 “行！”赵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现在是百万富翁了，这个百万富翁含金量是相当高的，他就敢放狠话，整个东三省，论私人财富，也就大小姐家比他多了，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他对钱没什么追求了，他对赚钱有追求。 而他现在也顾不得想着赚多赚少，抱住大小姐的大腿是真的，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谁知道明天的日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3年之前他绝对想不到大米会变成几十块钱一斤，那3年之后，会不会变成几百块一斤？他那几百万会不会变成一堆废纸？ 大树底下好乘凉，方家的地虽然被没收了，但看大小姐这有底气的样子，完全没当一回事，没准人家又在别的地方开了更大的地了呢…… 收破烂就收破烂吧！反正已经收了一年了，而且现在他看着这些瓶瓶罐罐的，也越看越有意思了。 “大小姐，我发现这玩意还真挺有意思的，以后收了啥东西，能让我留下几个不？”赵永问道。 “你随意，喜欢什么留什么。”封华说道。反正按赵永的为人，他是不敢太过分的，把好东西全留下，破烂都给她。而且到底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破烂，现在还说不好呢。 就说书画，赵永现在还欣赏不了，不会留那玩意的，而书画，才是后世最值钱的。 再说，她真一点不让赵永留，几十年之后得抑郁症的没准就是他了。 正事谈完，严朗就去厨房做饭了，他现在已经定位为封华的私人厨师了，不让他下厨，他还不干呢！而封华亲自下厨，估计这些人都不好意思吃。 封华只好愉快地让位了，严朗做的饭菜，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她也没闲着，亲自在厨房帮忙打下手，美其名曰学习。 不过她还真有学习的打算，前世她的厨艺不错，在家常菜水平里属于高级，但是今生不一样了，她将来可是要做饭给方远吃的，自然要好好学习，争取学到大厨级。 看封华真的学得认真，严朗也放下心里的紧张，认真开始教她各种厨艺小窍门。做菜谁不会？有锅有菜，是人就会，好不好吃，关键就在各种窍门上。 往返的路程太远，封华没有让他们回去叫家眷过来，只是每样饭菜都多做出2份，让他们带回去。 吃过午饭，打发走众人，封华就去空间里收拾出一大堆吃的，给方远邮寄了过去。照例没有太出格，大多数都是蔬菜干水果干，小鱼干在方远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没有再邮寄。 “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方远现在还属于义务兵期间，没有探亲假，只有等几年义务兵结束之后，如果当了军官，还留在部队，那样才有探亲假。 除非，直系亲属病重或者亡故，他才有机会回来。 给方远邮寄完包裹，封华又给蔡建军拍了封电报报个平安。其实十多天前就应该报的，不过那时候她还没回来呢，只能借口归家心切忘记了…… 拍完蔡建军的又拍蔡元君的，交代一下蔡建军此时的工作单位，都拖了这么久了，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封华顺便问了一下蔡亚君的情况，说好的收音机呢？弄不来也别为难，别不好意思说，她有的是呢！ 而此时的蔡亚君，确实早忘了当初的承诺。倒不是他食言，而是从这里归队之后，他就去了西南边境，投身火热的战斗中，每天与死神擦肩而过，真的忘了曾经跟谁，都承诺过什么。 …… 忙完这些，封华赶紧出了城，把小美放出来，骑上它飞奔而去。她有些归心似箭，自行车是不敢骑的，路况不好，骑快了车轱辘都得飞出去。 汽车也不敢开，肠子都能颠折了。这种情况下，还是小美最合适。 进了村，还不到傍晚，封华也没直接回蔡家，那样叙起旧来，她就没别的心思干别的了。 封华在村外收起小美，换上女装，背着一个大筐，一路飞奔到了大队，梁青山果然在。他是个称职的大队长，白天基本都在办公室。 “你可回来了！”梁青山一见到封华，激动的就站了起来。 封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还不是那些兔子闹的。 “赶紧收兔子，都收上来，今天晚上我就拉走。”封华说完，把身后的背筐解了下来，一筐人民币，这次她也下狠心了，没用毛票，一筐都是大黑十。 不过都是乱七八糟收上来的破旧大黑十，不是全新的，全新的那是说什么也舍不得的。 一只兔子3张大黑十，30万？嫦娥姐姐的玉兔吗？ 不对，现在不是30了。 “跟他们说好价了吧？”封华问道：“这次20一只收。” 第548章几何倍增长 第548章几何倍增长 “都说好了，这次20，下次10块，再下次5块。”梁青山道。 “他们反应怎么样？”封华问道。 “炸庙了一阵，但是能怎么样，该卖还是得卖，舍不得卖就让他们自己吃！不过……”梁青山小声说道：“好像有人偷偷拿出去卖了几只。” 封华一点不意外，黑市的大门已经被她打开了，故家屯的人都知道黑市的好了，没人想着偷偷出去卖才奇怪呢。 “他们卖了多少钱知道吗？”封华问道。 “听说四五十一只。”梁青山道。 “没事，随他们去。”封华说道。四五十，也就还能挺一个月了，秋收之后，人人有饭吃，兔子虽然也好卖，毕竟是肉，但是价钱掉的稀里哗啦的，绝对比卖给她吃亏。 见封华不在意，梁青山就放心了。他真怕这孩子一时不高兴，又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这孩子虽然心善、有本事，但并不是好欺负的，他心里总是没底。 梁青山敲钟收兔子去了，封华回了蔡家。 “奶奶，我回来啦！”封华声落，人也进了院子，现在蔡家的大门都是不锁的，推开就能进，这都是蔡奶奶为她留的门。 蔡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晒蔬菜干，今年的园子又是大丰收，各种蔬菜吃不完的吃，她每天都得晒一些，不过她一点不觉得累，心里反而非常欢喜，封华喜欢吃呢。 “回来啦！快让我看看，瘦了没有？”蔡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迎了过来。 “怎么会瘦？我吃的好着呢。”封华笑着说道。 蔡老太太端详了半晌，“嗯，没瘦，就是黑了。” “什么？”封华大惊失色，黑了比胖了更让她难以接受。封华赶紧从兜里掏出个小镜子仔细照了照，还好，是她脸上化的男装，刚才走的急，没来得及卸掉。 这是一种植物的汁水，抹上会让皮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有这种肤色的她让人觉得很俊俏，如果是原来的雪白色，那伪装男孩的难度就直接高了五个档。 “奶奶，我去洗脸！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回来。”封华收起镜子赶紧洗脸去了。当然洗去这种汁水要用另一种汁水，不然根本洗不去。如此才能用来伪装，不然一出汗脸上白一道黄一道的，就成了加菲猫了。 蔡老太太笑了一会，姑娘大了，知道爱美了。笑完才有心情看看封华放在地上的筐。 突然，筐里动了动，几个小脑袋一起顶开上面的挡布，冒了出来。 “呦，小猫啊！真可爱。”蔡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几只小花猫。 封华一边洗脸，一边用精神力观察着呢，看到如此就放心了，蔡奶奶原来是个绒毛控，猫狗都喜欢，这样就好。 大猫在下面拱了拱，也冒出脑袋，一下跳了出来，几只小猫有样学样，挨个蹦了出来。 大猫四处巡视了一遍，看到不远处的封华，放心了。只要有封华在，哪里都有鱼干，哪里都是家…… “呦，八只呢，还是一家。”蔡老太太更高兴了。人老了，心就软了，看见这么相亲相爱的画面，就高兴。 “有名字了吗？”蔡老太太问道。 “没有。”封华说道。8个呢，都起名可难为死她了，所以她干脆就没起，一律都叫咪咪。 “这样……”蔡老太太看着小猫开始沉思。 封华洗完了脸，也没打扰她，自己把筐拎进屋里开始往四处归置东西，粮食放到粮柜里，水果放到水果篮里，糖果点心啥啥啥的放到东屋，这是专门给蔡奶奶准备的，布料她拿到自己屋里放起来，做好了衣服再给蔡奶奶。 没人看着，封华放得随心所欲，一个筐里掏出了两筐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再掏第三筐了才罢手。 而蔡老太太还在犯愁，是起些接地气的咪咪、花花、喵喵，还是高雅一些，来首诗呢？ “奶奶，来看看你孙媳妇！”封华在屋里喊道，打断了蔡老太太的沉思，快步进了屋。跟猫比起来，还是孙媳妇比较重要。 “漂亮吧？”封华递过照片。 蔡老太太戴上眼镜，仔细端详着，“漂亮，喜庆，有福相。” “哎呀，奶奶还会看面相，那看看我，有福没有？”封华玩笑道。 “你啊，我早看过了。”蔡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你是有大福的人。” “哈哈哈，承奶奶吉言。”封华笑道。 蔡老太太仔细看过所有照片，放下一桩心事，起身做饭去了。 祖孙俩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封华就借口去看方芳，走了出去。 去看方芳倒是不急，梁青山那里收兔子要没钱了倒是挺急的。没想到村里一个月竟然攒了这么多兔子，她那一背筐10万块竟然还不够。 那是当然了，夏天草多，养兔子不费事，每家的兔子都是成几何倍增长的，10只一下子就能变成100只，100只就能变成1000只。 封华把着急的梁青山拉到人群外，偷偷又给了他一筐钱。 此时已经天黑，大队院子里一个20瓦的小灯泡也亮不到哪去，没人发现封华的到来和离去，也没人细想梁青山又一筐钱是从哪来的，大家只当他是从家背来的。 见到钱来，人群喧闹了一阵就安静了。众人想想，还是卖给梁青山合适。 去城里卖兔子虽然价高，但是不好卖，这可不是冬天，也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饿很了往哪片草地里一窝，吃点草根野菜，都能挺一会。 50块钱一只的兔子一天也卖不出去几只，而他们只能赶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出去卖，平时根本出不去。有的人甚至因为出去卖兔子生病了，现在还在家躺着呢，什么时候能好还不知道呢，可吓死个人了！ 而梁青山这里，有多少卖多少，痛快地一把给钱，又省事又放心。 几个小时的功夫，全村的兔子就收完了。而20万块钱也只剩下了几千块，一共收上来将近1万只兔子，可谓是大丰收了。空间出产的种兔，下的小兔子有一点好处，不爱生病，他们村还没发生过因病死去的兔子。 封华趁着天黑，把兔子收到了空间里，连夜去了省城。答应了赵永第二天早上就放到乔阳家的，说话得算数。 第549章都得气死 第549章都得气死 从省城回来，封华就回了县城。 师父好打发，考校她一番功课之后还得夸她呢，师兄不好打发，这么久不来，又得凶她了！ 果然，周楚彬见到她，又是一顿念念念，然后自然也是考校功课，封华当然也是对答如流，她也是用心学的。 但是即便这样，还是没跑了周楚彬的一顿念念念，不过到底态度软了些，是一边吃瓜子一边念的…… 唐贤全程在一旁吃瓜子看热闹。 妇产科其实挺闲的，现在人生孩子都不兴来医院，都是自己在家找产婆接生，有的甚至连产婆都不找，就找自己的母亲或者婆婆，随便接生了。 因为平均生育值在7个，每个上年纪的女人对生孩子还真是挺有经验的。只有那些难产的，才会让人拉到医院里来生。 因此妇产科要么不忙，一忙就忙个人命关天的。 “对了，你还上不上学了？”周楚彬突然想起这个事，表情又不好看了，这孩子，说是上学，他麻利地就把关系跑了，事情定下来了，结果她却一点不积极，人一走就没影，这眼看没几天就开学了。 好在现在人回来了，不然他真生气了。不过她现在要是敢说一句不上，他更生气！ “上啊，开学就去！谢谢师兄！”封华一句话浇灭了周楚彬的怒火。 “师父！你看他！”封华却转头跟唐贤告状，“这么点小事就要炸，他这是肝火旺盛，快给他开点药吃！” “哈哈哈，好好好。”唐贤笑得不行，“你说得对！我看他也得吃点药了，我19这么好，他还不知足，还敢凶。” 唐贤叫徒弟，一律叫排行，封华排行19. 封华又转头冲周楚彬挑挑眉，眼里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师父，你这是溺杀！她……” 周楚彬还没说完，唐贤就不愿意了，“怎么就溺杀了？该教的都教了，该会的也会了，这就行了，不能因为人家胃口好，就逼着人家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她还是个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生活和乐趣。” “嗯嗯嗯！”封华在一旁点头如蒜捣，师父的眼睛是雪亮的，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周楚彬看看封华，少女身材高挑，肌肤雪白，眼神明亮，眉目如画。关键是聪明伶俐成熟稳重，像个大姑娘了。他还真忘了这是个小孩子了，总以为这是他手下的实习生。 “对不起，是我要求严了些。”这小师妹多大来着？12吧，那他真是太急了，她距离上岗没准还有10年，真不急。 他要是知道封华从来没有上岗的打算，估计就要急死了…… “咦？封华来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封华看去，原来是在她之后入门的师妹罗翠英。 罗翠英看见封华，先打量了一下封华的衣服，去年过年封华那身唐装她一直念道现在，可惜她怎么也没找到合适的布料，结果自然是念念不忘了。 “哇，你这身衣服也好漂亮。”罗翠英惊喜道。 封华也没穿什么出格的，一条藏青色的瘦腿裤，一件宽松的白色长款衬衫，衬衫中间带着一条绳带，微微收腰。既简单大方，又美观，确实是60年代看不到的风格。 “也是你奶奶做的吗？能给我做一件一样的吗？”罗翠英伸手摸了摸封华的衣服，这次是普通棉布的，她家有的事。 “这个不是我奶奶做的，是我表哥从北京邮过来的。”封华说道。她都没穿过蔡奶奶做的衣服呢，她就想穿？做梦。 “哎呀，北京来的啊，怪不得这么漂亮！”罗翠英羡慕道：“你表哥在北京，是干什么的啊？” “派出所的副所长。”封华说道。这个全村都知道了，唐贤他们还跟着一起吃过饭呢，这个不用隐瞒。 “哇……”罗翠英的眼神闪了闪，副所长呢！ “上个月刚刚结婚。”封华补了一句。 罗翠英的脸上明显僵了一下，念头还没起来呢，就被掐灭了。 周楚彬显然不喜欢聊这些家常，“你来有什么事？”罗翠英并不是这个办公室的人，当然他也不是。 周楚彬这么不客气，一副公事公办对下级的态度跟她说话，罗翠英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个，5床的病人说他有些难受，刚吐了……”罗翠英忍了忍，到底想起了正事。 周楚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话音落人也消失在门口。 罗翠英现在在外科，跟在他手下，5床的病人昨天刚做过手术，他是因为封华来了，才从办公室里出来，考校一下她的功课，走之前特意交代罗翠英密切观察着5床病人的情况。 结果她进屋就是一通废话，他要是不问，她是不是得等病人死了才想起来告诉他？ 周楚彬冷起脸来训人，是很有派头的……封华要是真的12岁，肯定会害怕。罗翠英现在就是又害怕又委屈，不就是晚说了1分钟吗！大家都是师妹，凭什么对封华就和颜悦色处处关心，封华来了他还亲自来见！教封华是又耐心又认真，而对她，就是一副冷脸，不愿多说一句的样子！ 问多了他还生气！ 那是当然要生气的，一个简单的问题问10遍，搁在哪个老师身上，都得气死，不愿意看这笨学生一眼。 罗翠英狠狠地瞪了一眼封华，含泪跑了。 “师父，什么情况？”封华问道唐贤，“她喜欢我七师兄啊？”周楚彬排行第七。而此时办公室里并没有别人，她可以随便问。 “她啊，正在观望，如果没有更好的，就会喜欢你七师兄了。”唐贤也直言道，并没有觉得封华年纪小，就敷衍她，也没有觉得这个问题不可讨论。 她是有些看不上这个硬塞进来的徒弟的，本来只觉得她有些女孩子家的小毛病，但是她慢慢品着，却觉得她不但有小毛病，还有大毛病。 “可别的！摊上个这样的，那我七师兄得多么惨！你快给我七师兄找个对象吧。”封华说道。 “怎么没找，我认识的觉得好的都给你七师兄介绍一遍了，他都看不上。”唐贤说道。这个徒弟她也是相当中意的，从收徒开始，就忙着帮他找对象，找几年了也没有一个入他眼的。 “你有合适的也帮你师兄寻摸着吧。”唐贤说道。 第550章真的要变成大姑娘了 第550章真的要变成大姑娘了 又是介绍对象……封华有些犯愁，她就是有心，可能也有点无力，她谁也不认识啊，就认识一个也需要找对象的方芳，但是这个还是必须要慎重再慎重的人选。 方芳配周楚彬？一个样样都好，但是又没有一处特别出彩的小姑娘，一个骨子里其实清高冷傲的26岁老男人，放在一起，想想都不合适。 “好吧，我帮他寻摸着。”但是封华还是答应道。让周楚彬落在罗翠英手里，她是说什么都不干的。 “师父，你提醒我七师兄小心些啊，别着了女人的那些小道道，比如说落水啊，湿身啊，不小心看了人家换衣服、洗澡啊，必须要负责那种。” 唐贤一愣，拿着瓜子都忘了嗑，半晌发出震天的笑声，笑得半个医院凡是能动弹的医生和病人都来看她了。 封华不想被当精神病围观，趁机溜了。 周楚彬忙完病人也走了过来，有些莫名其妙和不敢置信，他入门几年了，从来没见唐贤笑成这个样子，别是得了什么病吧？可惜他中医学的不深，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让人突然狂笑的病。 周楚彬赶紧上来查看。 唐贤本来已经笑得差不多了，看到周楚彬又想起封华的话，又笑了一茬。 这可把周楚彬吓坏了，“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唐贤揉揉肚子，“疼。”笑得。 …… “哎。”走远的封华叹口气，这笑点，也太低了。也是，没有电视剧，没有言情小说的年代，她说得那几种剧情，一般人想不到，想到的基本都能得偿所愿。 她自己还想着，将来方远要是实在不开窍，她就来这招呢！ 先结婚再谈恋爱也是可以的，她比较急……毕竟想了一辈子了，她也就是现在年纪太小，不然早把方远推倒了！ 封华拍拍发红的脸蛋，又拍拍有些肿胀的胸脯，嗯，也不小了……真的要变成大姑娘了。 她现在穿衣服只能穿宽松的了，紧身衣服已经可以看出曲线了。 …… 离开县城，封华就回了村子，趁着没人注意，把绣园的仓库补齐。她这一走一个月，走之前留下来的几间大屋子的布料都被做完了，几乎家家都有缝纫机，自然快了。 收走做好的，放下没做的，封华就离开了。此时不管男人女人，都在地里干活呢，等他们收工，她再告诉吴双花不迟。 …… 封华昨天拍到上海的电报，此时正摆在蔡元君和沈鹤庭面前。 “怎么办？你现在是去北京，还是去东北？”蔡元君问道沈鹤庭。 沈鹤庭想了想，“你给北京的堂哥写信问候一下，我还是去东北。” “不去北京的果园看看了吗？”蔡元君问道。 “北京苹果”火了，火得全中国都知道了，现在全国各地相关人员都扑到北京去了，参观果园是一方面，购买摇钱树苗才是主要目的。 “北京苹果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看。”沈鹤庭笑着说道：“还是手握树苗的方华最重要。没听说北京那里已经不卖树苗了吗？去北京，没有用了。” 封华当初卖给他的都是2年苗，按理今年不能结果，但是总有意外不是，不能一下子每株产量200公斤，但是2公斤，长几个果子，还是可以的。 就是这几个果子，让整个种植司上上下下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是真的新品种苹果，不是拿什么乱七八糟的果苗骗他们的，这就好。 而紧接着，他们就得到了北京有大批量苹果出口的消息，价钱也非常合适，1美元一斤，到了现在一个月之后，他们甚至得到了大洋彼岸的消息，那边竟然卖4美元一斤！比人家本地苹果都高出好几倍的价钱。 我的天啊，这真的如当初所愿，成为摇钱树了！ 而北京那边也传来消息，那个培育出果苗的农村集体，出手了大量树苗，还是成苗，第二年就结果的那种。 他们这边早就有人过去了，可惜没抢到，人家培育的大苗都卖光了，就剩下一尺长的小树苗。那个他们是不想要的，那样还得等两年才有收获，而他们，并不需要等两年。 沈鹤庭被从大棚里扒拉了出来，让他去联系方华。 并不是所有种植司的人都知道当初这批树苗是从方华这得来的，但是经手房产交换的领导是知道的。 “这方华跟那‘北京果园’肯定有莫大的关系，没准就是他们家的人，我不信北京果园那么实在，把家底都卖空了，肯定要给自己留下一些的，你去联系这个方华，看能不能通过他，再进一批树苗。”领导对沈鹤庭道：“如果成了，再给你升一级。” 这领导说话比较直接。 沈鹤庭当天就收拾包裹，准备去京城，结果方华在东北发来了电报，看来他又回了东北了。 沈鹤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东北。关于方华，他其实对上面说的不多，有一个关键点他没有说，北京果园那些果树，也是方华卖给他们的，而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方华当初从北京果园里弄出的果苗，卖给他们。 “关于方华，你以后任何事也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是她的地址，一定要保密，就连蔡建军，也一起保密吧，不要让人知道你们的亲戚关系。”沈鹤庭交代蔡元君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蔡元君紧张道。 “没有什么不妥，卖给我们果树，让国家赚了大量美元，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她年纪太小，又是个女孩子，不要招来外界的视线。”沈鹤庭道。 他当初听媳妇回来说方华实际上是个女孩子，可吓了一跳。 而他此时，心里也并不全像话里说得那般笃定。方华这果树到底是哪里培育的呢？不过也正如他所说，这事怎么想，怎么对他们，对国家都没坏处，那他也不想刨根问底。 只是凭直觉，保密好方华就好。这个神奇大胆又仗义的小姑娘，可能还会带给他其他惊喜。 沈鹤庭说完，起身去了火车站。 第551章比较务实 第551章比较务实 封华并不知道远处的事情，她正在跟方芳说上学的事情。 “真的定好了？我也可以去？直接去初二？”方芳追问道。县城中学，他们这些乡下学生想去，都得考试才行，她这什么都没干，小学没毕业就直接去县城上初二了？ 她有些不自信。 “去是肯定能去的。”封华说道：“至于要不要考试，我还不知道，不过不管考不考得上，我都能让你去就是了。” 方芳更不自信了，还要考试啊。 “没事，你肯定能考上的！”封华安慰道。不过也不算太安慰，方芳不笨，反而很聪明，方健教得也不错，如果真要考试的话，肯定也能过。 不管是满分飘过还是低空飞过都是过，关系都铺好了呢！不过她就去找周楚彬算账！ “去吧去吧，一起上学呢！马上就要秋收了，正好不用下地干活了。”封华说道。 方芳一下子心动了，秋收是真累啊，每天都累得想死。 “噗。”方健在一旁突然笑了。他今天放假，正好在家。 “不要想好事啊，秋收是会专门放假让我们回家劳动的。”方健说道。 “啊……”封华和方芳同时哀叹道。封华是从来不知道这回事，因为从没上过学。方芳是忘了，几个哥哥秋收的时候还真是放假在家，帮着干活。 “那城里学生又白赚个假期。”封华吐槽道。 “不会。”方健笑着说道：“学校会组织他们去附近的生产队，帮着劳动。” “这样。”封华平衡了…… “那上学也是好的，平时那么多劳动都不用参加了。”封华又对方芳道。 她发现这姑娘比较务实……大学那个馅饼太大，诱惑不了她，还是不干活比较实际。 果然，方芳想到平时那些起早贪黑的日子，坚定地点点头，“去，上学！” “行了，你在家缝书包吧，课本什么的我帮你联系。”封华说道。 “不用你联系，我还要跟你说呢，我家正好有两套课本，给你一套。”方芳道。 方家上学的孩子多，男孩子都是初中毕业，方健和方远甚至上了高中，课本是不缺的。而此时也允许不定课本，用旧的。 方芳说完拿出2套课本，封华看到一套上写着方远的名字，赶紧拿了过来。 不客气道：“我用这套吧！”哇……竟然能跟方远用一套课本，这是多么惊喜的事情……封华笑得眼里全是星星。 方芳无所谓，两套基本都是一样的，现在的孩子都很爱护书本，虽然用了好多年了，但还是有五六成新。 “对了，方强呢？他上初几了？”封华问道。方芳还有个弟弟方强在上初中。 “出去玩了。他9月份开学，正好也上初二，你们要是能在一个班就好了。”方健说道。 看着成熟稳重一副大姑娘模样的封华，方健叹口气，方强比封华还大一岁，却还是一副孩子气，现在肯定跟一群孩子在草甸子里摸鱼抓虾，玩得不亦乐乎呢。 “哇，你们家的孩子都聪明。”封华赞道。她也知道方强比他大一岁，但是现在孩子上学晚，特别是他们北方，冬天太冷，小孩子扛不住。 13岁应该还在上小学呢，方强都初二了。 方健和方芳都笑笑，接受了这个夸赞，他们方家人还真没有不聪明的，特别是数学，都很厉害，包括方芳在内，可能是遗传了爷爷那边善于计算的脑子。 “那他还有课本了吗？”封华看着手里的两套课本问道。方家没有2个人同时上一个年级的道理，按理是不会有2套课本的。有2套是意外，有三套就是奇怪了。 “我已经给他借好了。”方健道。他们家还真的只有一套课本，就是封华选的那套。其他两套都是他买来的，他家有钱了，按理买新的都可以，但是他觉得，旧的比较合适。她们两个农村女孩子，插队去城里上学，不需要再出什么风头了。 “我抓了好多鱼，我们今天吃鱼酱吧！”说道方强，方强就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拎着一个木桶跑了回来，说完把桶放到厨房，里外屋一顿找，才在方芳的屋里看见了人。 但是一看到封华也在，方强立刻就怂了，冒个头，人都没敢进来就又跑了出去，“我再去看看还能不能抓点鱼……” 封华现在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全村人都拿她出来跟自己家孩子比较，自然是没一个比得上的。在方家，封华的名字出场率尤其高，而最合适的比较对象就是同龄的方强。 方强自然被家人说得哪哪都比不上。 他一开始还不服气，但是接触几次下来，特别是当封华个子越来越高，越来越漂亮，他莫名就服气了，人家这么白，这么漂亮，他黑铁蛋一样，自然是比不上的…… “哎。”方健叹口气，被弟弟这不争气的样子气的。 封华笑笑，原来小时候的方强这么好玩。 前世方健死了，方家的希望方远毁了，剩下的老大老二又不出彩，后来一度是方强顶起这个家，成为方家新的希望，直到方远再站起来。 后来方远成立了公司，但是一半的时间还需要亲自创作作品，这些时候都是方强顶上，帮他管理偌大的公司。 封华也见过后世的方强，稳扎稳打，很是沉稳干练。平时跟方远一样，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封华之前还觉得，他可能是性格问题，但是看看现在的方强，一放假就跑得没影，不是上树就是下河，她精神力扫过全村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四处上蹿下跳的身影，活泼得不得了。 那他后世那一副冷脸，可能是被磨砺出来的，也可能是为了掩饰他的害羞？ 她不止一次地看见有小姑娘跟方强说话，而他都装作一副酷酷的样子，不理人家，实际上耳朵根子已经红透了。 第552章她自己的在哪里 第552章她自己的在哪里 “我去做饭，你中午留下吃饭吧？”方芳挽留道。现在还没开始正式秋收，不是忙得一个人都闲不出来的时候，人多的家庭都会留一个女人在家做饭。 而方家心疼方芳，就留了她下来。 “好吧。”封华点头同意了。她今天也不是空手来的，给方芳捎了一件衣服，就是她身上衬衫的同款，把方芳高兴坏了。 而封华选择留下来，也想享受一下方老太太的恭维，洗洗脑子。省得她以后管不住自己，动不动就想怼这老太太。 “太好了！”封华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方芳非常高兴，“哥，你去杀只兔子！”方家也养了好多兔子，一次能卖几十只，杀一只吃肉，她就可以做主。而且爷爷昨天就说了，这几天打算杀一只贴贴秋膘，她就做主今天杀了。 方健起身去了。 封华瞪大眼，“你还能杀兔子呐？”她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呢。 方健顿了一下，封华这眼神太伤自尊了，不过他也没生气，“以前确实是不能，但是现在没问题了。”身体莫名其妙就好了，也就比正常人差一点点了，他有时候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生气了，他觉得所有事情都是美好的。 封华也没干坐着，帮方芳一起做了午饭。等方家人都回来之后看见封华，都大喜过望。封华回来了，缝口袋的活就可以继续了吧？他们家后来又买了台缝纫机，第二台的本都没回来呢。 “小华啊，你去哪了？缝口袋的活还有没有了？”方老太太见到封华，赶紧问道。 “有啊，我之前出了趟差，去外地了，我们单位也忙，我不回来就没人管这块了。”封华说道。 “哎呀呀，我们小华真是厉害了！”方老太太真心夸道。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就真的归她一个人管了，这也太厉害了！ 封华笑笑，按了按胳膊上浮起来的鸡皮疙瘩。 热热闹闹吃过午饭，封华离开了方家，路过张勇家的时候，又进去看了一眼文武双全。 三个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又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人见人爱，而且也已经7个多月大了，封华也敢抱了。 软软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封华的眼都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抱上自己的…… “你这一个月去哪了？老也看不见你。”封美华问道。 “出差了。”封华说道。 “呀！你竟然都能出差了？去哪了？坐火车去的吗？怎么样？好玩吗？”农村人对外面的世界也是非常向往的。 这个问题在方家的时候已经被问过一遍了，相信一会儿就能传遍全村。 “去京城了，上货。”封华给她讲了一下京城的见闻，羡慕地封美华眼睛都亮了，张家的两姐妹也连连追问，看封华的眼神更不一样了。京城对她们来说，可能是天边那么远，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地方，但是跟他们同样出身的封华，竟然去了！ “京城的衣服肯定很漂亮吧？你身上穿的就是吧？”封美华问道。 “是。”封华从包里拿出一件一样的，尺码合适她的递给封美华。方芳她都给了，如果不给封美华，在村里人眼里有些说不过去，少不得要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在成为军嫂之前，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名声……当然之后更要爱惜，可不能给方远找麻烦。 “哇……”封美华拿着衬衫，翻来覆去爱不释手，两个小姑子在旁边看得眼热，但是都老实看着，没说什么酸话。 这就不错。 “其实做法也简单，几分钟就能做好，你家有布吗？”封华问道张云。 张云一愣，赶紧点点头，“有！”张勇本事了，自然亏不了弟弟妹妹，不但给弟弟妹妹们盖了房子，还添置了各种东西，布料自然少不了。 而总去黑市卖东西，自然也能换到各种布票，买到各种布，的确良的衬衫，封美华和张云都穿上了呢。 张云从箱子里翻出2米花棉布，递给封华。 “这花……”封华看着上面既不美观也不典雅，有些杂乱不堪的小碎花很犯愁，用这布，能做出东施效颦的效果来。 张云也有点审美，想象了一下那效果，果断把布拿了回去，又拿出一块格子布来。 “这个行。”封华点点头，黑红白三色经典格子，流行200百年不过时。她身上这个款式，做出格子衫也是别有风情。 封华拿起剪子，卷尺，一步一步教张云怎么做。据她所知，张云也是个手巧的。 果然，张云一教就会。本来给家里人做衣服，一直就是她的活，而封华这身衣服，除了几个从来没想到的小细节，也没什么难点。 十多分钟，一件衣服就裁好了，封华指导着张云，拿到缝纫机上缝了起来，前后不过15分钟，一件漂亮时髦的“北京衬衫”出炉了。 张云惊喜到不敢置信，竟然这么简单！而且她觉得格子的更好看，还实用，比白色禁脏。 “领子再烫一烫就更好了，你家有熨斗吗？”封华问道。 “有！”张云立刻道。他们村几乎全村都属于有钱没处花的状态，而张勇是有本事的，稍微能找地花钱的，能买的他都买回来了，自然包括熨斗。 那种老式的，需要往里装热水的铁家伙。 “行吧。”封华看看这个属于古董级别的熨斗点点头，总比没有强。 时间逗留的差不多了，封华离开张家，回家去了。昨天晚上她找了个借口出去，大半天不回家，蔡奶奶该担心了。 封华朝家走去，刚出村子就停下脚步，远处一个身影让她很意外。 马大炮正骑着一辆自行车缓缓从村外进来，后座两边挂着两个大筐，装得满满的东西。封华扫了一遍，左边是各种稀缺日用品，右边是各种小家电。 手电筒、收音机、座钟、手表。 这一车的东西加起来，就是白市价都得上千，黑市价就更不好说了。 马大炮这是？ 封华不想跟他打照面，早早地藏在了草丛里。马大炮一路哼着小曲过去了，封华看他进了村，回了家，马老太太立刻笑脸迎了过去，而她身边，还跟着几个村里人，见到马大炮，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第553章你后悔吗？ 第553章你后悔吗？ 众人等他把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挑挑拣拣一番，付了钱走人了。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关起门来，得意洋洋地开始数钱，一边数钱一边感叹这钱好赚，就是骑个自行车倒腾一顿的事，转手就能翻一倍。 “嘿！”封华气笑了。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马大炮，还以为他就这么废了，没想到却跟小强一样翻身了！身体看着确实不如以前强壮，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但是精神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闹心死了！怎么办？再给他一下子吗？ 封华想了又想，还是算了。她美好的重生，不想手染老鼠血，如果他不跑出来膈应人的话。 不过有了这个提示，封华精神力快速从村里过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注意的情况。她的精神力就想监控一样，能看到所有范围内的东西，但是看到了不代表思考了。 村子这么大，来来回回地都有谁走过，谁家的什么角落里摆放了什么东西，她只是看见了，并没入心。 现在用心去看，才发现村里多出了很多东西，光是自行车，除了梁青山和封大贵的，还多出3辆，其他小件就更多了，河边洗衣服的女人都用上肥皂了，十几户人家都有座钟了，五六户人家也有了收音机。 想来这些，都是马大炮的功劳。 而就这一会的功夫，马大炮回村的消息似乎传了出去，很多妇女结伴来到马家，转眼就把他那一筐的日用品都清空了。 “哎，我的错……”封华嘀咕一句，村里人的日子太好过了，拿钱不当钱了。这样可是要有麻烦。 好在他们赚大钱的日子马上就结束了。 封华没再管他，转身回家了。 蔡奶奶果然在翘首以盼，看到封华平安回来，松了口气，“以后可不要晚上出去了。” “嗯嗯！”封华连连点头，“保证下不为例。”她就是昨天答应赵永一时顺嘴，早知道就晚一天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对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方远又给你寄了包裹，昨天忘跟你说了。”蔡老太太道。 “什么！”封华惊喜道：“在哪呢在哪呢？” “看你那样，有什么好惊喜的，肯定还是些贝壳。”蔡老太太打趣她。 “贝壳，贝！宝贝的贝！这在古代，是最珍贵的东西……”封华强行给方远找借口。 “你也知道是古代，现代可是扔大街上也没人稀要的东西。”蔡老太太慢慢悠悠地往屋里走，一点不着急。 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人生无常，又千里迢迢的，她怕有什么变数。 当初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告别她的豪华庄园，转身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度过大半生的。 也没有想过，自己三个健健康康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那方远，也是个当兵的…… 蔡老太太心里没底，怕封华受伤。 不过，她也不会拦着，人生难得有情郎。过去的一切，她从不后悔。既然封华现在喜欢，那就放手让她去喜欢，只要她将来不后悔。 “你会后悔吗？”蔡老太太一不小心，把心声问了出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封华一开始没懂，但是看蔡奶奶的表情，想一下就明白了。 “不会。”封华平静而坚定道。上辈子自己轻易放弃了，那才是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蔡老太太拍拍她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那就好。你是个有大福之人，一切都会顺顺当当，心想事成的。”最后一句话，是祝福，也是安慰她自己的。 人生无常，她真是怕了。不过只要封华不后悔，那就随她去。 蔡老太太拿出方远寄来的包裹，这次她只猜对了一半。包裹里确实有一些漂亮精美的贝壳，但是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干货，还有一条漂亮的手绢。 干货是一些海边常见的海米鱼干，是方远拖进城采购的人捎带的，手绢是他终于抢到一次进城的任务，在供销社里买的。当时时间紧急，又是任务期间，不方便买其他的东西，只能买这种贴身放不占地方的。 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条绣着凤仙花的手绢，当时也没考虑合不合适，等包裹寄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送一个小姑娘手绢合适吗？ ……合适合适，那是他妹妹……那他下次看看，再给封华买两条小裙子邮回去吧，封华穿裙子，肯定好看。不过买多大的合适呢？这个在信里，似乎不方便问。 这信可是写给蔡老太太的…… 方远一时为封华的尺寸犯起了愁。 …… 封华把手绢捂在脸上，痴痴地笑。方远送的手绢呦……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蔡老太太伸手点了点封华的脑袋，“一条手绢就把你收买了。” “哪有？”封华不承认，“是当初救命之恩收买的。”说完自己有些愣神。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前世方远救她的时候，她才11岁，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当初被救，心里只有全心全意的感激，想倾尽所有去报答他。 最后即便是被方家人扔出来，她也没有怪到方远身上，那不是他的错。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方远的呢？是在他回来之后的惊鸿一瞥？是在得知给他惹了大麻烦，而他却从没怨过她之后？还是在他说要娶她之时？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脸肯定是烫的，脑子里都是晕的，被巨大的幸福包裹着，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结果晕晕乎乎了几天，自然是狠狠地从天上摔落了下来，一下子把她的心摔死了。 那种绝望和灰暗，她也记得，感觉人生，再也不会有色彩。果然如此，即便后来自己如何成功，她都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人生从那天开始，就注定不会圆满。 气氛突然沉凝下来，空气里所有的粉色泡泡都已经变色，变成了灰暗冷凝。 封华还是之前的坐姿，似乎随意慵懒，但是细看之下，又觉得凌厉不可直视，把“不怒自威”解释地淋漓尽致。 蔡老太太转开视线，这孩子没跟她说实话啊…… 第554章哎呀哎呀我的菜！ 第554章哎呀哎呀我的菜！ 封华在外面肯定还经历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她想不到的事。蔡老太太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12岁的小姑娘，短短1年多的时间，就变得如此彻底，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过好在这种转变是好的。 “小华，你现在安全吗？”蔡老太太突然出声，打破了屋里的沉默，也把封华从前世那种灰暗里拉出来。 封华看着眼前慈祥可亲的老太太，就像突然从噩梦中醒来一样，欢喜而庆幸。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前世，就当做一场噩梦吧，梦醒了，这里才是真实的。 突然，封华只觉一股冰凉沁骨的寒气从脑海深处迸发，瞬间传遍全身，但是还没等她冷得发抖，这股寒气已经来无影去无踪，消失不见。 而她的脑海里也“嗡”地一声，震得她晕眩了一下。 蔡老太太赶紧伸手扶住，紧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封华反应过来，空间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哎呀哎呀我的菜！菜就算了，没了还可以再种，关键是她那些如山一样的破烂啊……还有她成箱子成箱子的大黑十！ “没事没事。”封华看蔡老太太脸色都变了，赶紧安慰道：“我昨天晚上连夜赶路，又回去加班，一直忙到现在，估计是累了，就恍惚一下，现在没事了，好着呢，哪也不疼不难受。” 封华说完站起来蹦两下。 蔡老太太戴上眼镜仔细看看，果然唇红齿白活力四射，不像有事的样子。 “那你赶紧吃两口点心睡觉吧，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蔡老太太把封华给她带回来的点心拿出来，让她吃。 封华的精神力迅速感知了一下空间，还在，不过空间现在就想被一团迷雾包裹着，精神力还探不进去。不过没事，空间上次晋级，也是这个样子，她不是很担心。 再说就是空间真没了，她也不担心。只要方远在，什么她都舍得！ 嗯，反正西屋的角落，已经被她挖开，埋了一箱子大黑十和几件汝窑进去…… 她是个从来没有安全感的人，什么事情都做了最坏打算，早就留了后手了。 “还有，奶奶，我很安全，什么事都没有，只不过是认了几个厉害的师父，学了些厉害的本事，我的师父们都是好人，从不让我做恶事。”封华还记得蔡老太太之前的问题。虽然不知道蔡老太太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但是肯定是对她的处境有误会了。 她背后真没什么黑暗势力和组织……现在只好搬出师父们了。 “那就好那就好。”蔡老太太点点头，“只要人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不是事。”蔡老太太似乎是没听懂“师父们”，或者是听懂了也选择不问，没有追问封华。 封华松口气，不用再撒谎了，不然她的《谎言日记本》上又得多几个不知道在哪的师父。 “赶紧吃赶紧吃，这如意糕不错，没想到如意坊搬北平去了。”蔡老太太还习惯用北平这个称呼。 封华吃点心的手一顿，这些点心自然不是买来的不知道放了几个月的，而是严朗昨天新做出来的。 “奶奶吃过如意糕啊？”没想到蔡奶奶竟然能说出如意糕的名字。 “奶奶是上海人啊，吃如意糕长大的。”蔡老太太突然用家乡话说道。 “哎呀，奶奶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封华追问道。 上次蔡老太太的过去只说了个开头和大概，还有好多细节没有说清楚，估计也是在做思想准备，封华打算一点一点问清楚，方便她大海捞针。 地球这么大，在网络不发达的时候找个人，太难了。她需要知道一切细节。 “奶奶小时候啊，住在武康路上……” 蔡老太太刚开个头，封华就惊呼一声，“什么？武康路？” “是啊，怎么了？这么大反应。” “没事没事，我还去过武康路呢，非常漂亮。”而且她在武康路上还有座房子呢…… “奶奶，你家在武康路几号？等我有钱了，把那房子再买回来，咱们一起回去住！” 蔡老太太笑得有些走神，小时候的日子啊，永远是人生最无忧无虑，最幸福的时候。那里有她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有她的青梅竹马。 “不用了，早已物是人非，再见难免伤感，就让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吧。”蔡老太太回过神说道。 封华点点头，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是她，经历了这样的一生，也不愿意回去再看一眼，真的是看一眼都得哭出来。 “奶奶，你要长命百岁。”我肯定帮你找到亲人！父母……肯定是不行了，他们现在要是还活着，得110多岁了，兄弟姐妹，等她能出国找之后，估计也不在了，她还真的只能找找她的女儿，甚至是外孙女外孙子。 “好，奶奶长命百岁！”蔡老太太也拿起一块如意糕吃了一口，转变了话题，“这如意糕，比我小时候做的还好吃，店家还是姓严吗？” 封华笑着点点头，现在的如意糕用的都是空间作物，自然比原来的好吃。 “奶奶，我跟你说，这不是在京城买的，是我路过省城的时候买的，如意糕搬到我们省城来了呢！你以后可以常常吃到了。”封华高兴道：“而且店家确实姓严。”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蔡老太太也很高兴，不想故地重游，不代表不想家，不思乡，能在这千里之外吃到故乡的东西，吃到小时候的味道，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那你以后多给奶奶买点回来。”蔡老太太说完，起身去墙壁上摸索半天，摸索出一个大匣子来。 “来，都给你了，以后给奶奶买点心吃。”蔡老太太说道。其实这一匣子早就要给封华的，但是蔡老太太从来没把钱放在过心上，就总是忘，刚才才突然想起来，就拿了出来。 早就把蔡家探过无数遍撵老鼠的封华，自然早就发现了这个匣子，匣子里没别的，全是小黄鱼。一大匣子，100根，是蔡奶奶最后的家当。 “对了，这个现在可能不好花。”蔡老太太又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的都是人民币。 第555章她被包围了 第555章她被包围了 这一匣子人民币也不多，只有1000多块，里面还有当初蔡建军留下来的几百块钱。蔡老太太足不出户，没机会花钱，有这么多都让封华意外了。 更意外的是里面竟然全是第二套人民币，而不是第一套。不过想一想就明白了，他们村不算闭塞，肯定是当初梁青山来通知她兑换的。 封华也不客气，在盒子里留了100块零钱，其他都收了起来。反正蔡奶奶也没地花，放在哪里都一样。 又吃了几块糕点，蔡老太太就撵着封华回去休息了，封华也痛快地离开东屋，赶紧查看她的空间去了。 脑海里的迷雾已经散了很多，又过了一会，迷雾散尽，封华意念一动，顺利进入空间。 “我的天啊……”封华出了小木屋就是一声惊呼，半天反应不过来。 眼前情景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她是预料到的，上次就这样，她也做足了心理准备，这些并不能让她惊讶，让她惊讶的是目之所及，空间的尽头竟然不是迷雾，而是一片连绵青山。 高山上甚至还有皑皑的白雪，这风景档次，一下子从农家院变成了7a级，真是，太惊喜了！ 封华欢喜地叫过小美，就朝高山跑去。都说望山跑死马，那山远在天边似的，她预计得在几百里里外。 但是，小美的速度刚飙起来，就不得不停下来。 田野的尽头，一条宽阔的大河拦住了去路。河流从一方而来，到一方而去，在没有太阳的空间里，封华也分不出东南西北。 封华下了马，了望整个空间，远处四方都是连绵的青山，这河流似乎是高山上的雪水化成。 “但是这也太宽了，流沙河啊？宽800里！”封华无语地站在河边，这河水简直堪称一望无际，反正她是没看到对岸在哪里，要不是有山在对面杵着，再加上河水奔流不息，她真以为这是个湖了。 而且这河水奔流的速度非常快，完全超出正常河水的流速，奔腾咆哮着冲向远方，跟决堤了一样。 这距离，想架桥是不行了，这速度，划船也过不去，除非她弄个大型油轮进来。 这是绝了她前进之路啊！ 封华骑上小美，沿着大河跑了一圈，果然如她所料，她被包围了。小木屋和周围的良田，都被包围在这宽阔无边的河水中。 不过她也估算出了中间良田的大概面积，1000亩。 “行吧，比40亩强多了。”封华笑了。空间一开始只有10亩大小，升级一次变成20亩，她这次是抱着一片狼藉换40亩的心态进来的，没想到会是1000亩，赚了！ 还赚了个可望不可即的雪山背景…… 不亏！ 封华又下了小美，打算研究一下这条大河还是大湖还是什么的吧。 精神力放出来转了一圈，很好，没进去……就跟空间土地一样，她的精神力并不能探进去很深，一尺深是极限了。这河水更是一点也探不进去。 封华也彻底打消了趟过去的打算。 再把精神力向远处的高山延伸，竟然也过不去，她的精神力甚至没有看到河岸在哪，就被弹了回来，河面上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好吧，我知道了。”封华叹口气，白激动一场，原来远处的高山真的只是给她看的，她就说，空间不能一下子翻了千倍万倍的面积，变得广阔无边。 “行了，1000亩已经是赚大了，就不要想着1000万亩了。总得给下次升级留点余地……”封华笑着感叹一句，俯身把手伸进水里。 “哇！”手刚一入水，封华就是一抖，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她已经分不清这水到底是烫是冷了，手在第一时间就木了。 “坑啊。”封华一边甩着手一边说道。多亏她没直接下去游个泳，不然可能就上不来了。 被空间河水淹死的主人……她做鬼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这会，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水是冰的，跟当初穿过空间的那条冷水河一样，只不过比那个更冰一些。 封华放开精神力，又在良田里转了一圈，冷水河还在，两头都连通着大河。 “行了，不研究了。”封华把视线从河上转开，看向那一地的狼藉。 该刷新的都已经刷新了，除了几棵坚强的树和一些坚强的动物，空间里啥都不剩了！ 包括她种的那一片珍惜的药材。人参灵芝啥啥啥的。有些是她在唐贤那里讨来的种子，有些是她按照带图的本草纲目在南方树林里收集的。她之前专门开辟了一亩地的药田，现在药田上空空如也。 好在，她都留了种子，而人参这种，更是收获了好几茬了，想再种一批，不是难事。 但是现在，种地是难事了。1000亩，累死她一个人也种不过来啊！没等她这边种完呢，那边可能就得收获了。 “要是能像游戏一样，可以自动播种，自动收获就好了。”封华自言自语道，说完抬头看向空中，希望眼前突然弹出个系统界面啥啥啥的。 可惜，只是幻想，眼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小木屋，也没找到什么操作面板之类的，只好死心了。 看来一起都得靠自己。 封华拎着种子就出去了，种不完也要种，种多少算多少吧。而且剩余的土地她可以种珍惜木材，那比种粮食值钱。 不过种地之前，还要建几个窝，把那些四散的动物都收集起来。封华数了数，动物们基本损失一半，牛马羊这些大型的还好，鸡鸭鹅就比较惨了，损失了一大半。 好在她也不指着这个发财了，不怎么心疼。而比较有感情的小美等几匹马也都在，这就好。 封华连续忙碌了几天，才把空间重新规划好，粮田菜田果田药田、林场、牧场都井井有条了。 这天傍晚，她又装作下班回来，走进了村子。结果就在村头看见了三个人，三个明显是在等她的人。 封大贵和方芳方健。 一看到方芳，封华心里就哀叹一声，完了……之前还跟周楚彬说好了，这几天会常找他学习的，结果一忙起来全忘了。 又要被他念死了。 第556章都得靠自己 第556章都得靠自己 而且学校的事，她还没跟他具体敲定呢，方芳他们肯定是来问她上学的事情的。 封华走近，封大贵就迎了上来。 “小华，你回来啦！”封大贵大声道：“你说你这孩子，回来了咋不回家看看呢！要不是别人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他指的是几天之前封华那次出现。 村里不但传遍了封华回来的消息，更传遍了“北京衬衫”。现在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几乎人手一件了！带动的马大炮也发了笔小财，各种布料供不应求。 连封家七仙女都穿上了，用的就是上次封华给她们争取来的布料。还别说，大家统一服装之后，封家七仙女的容貌显露出来，就是比别人高出一大截。 偶遇封荣华的人更多了。 “有事啊？”封华没有跟封大贵客气寒暄，直接问道。 封大贵也不觉得生硬，封华跟他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什么，你妈要过生日了，让你回家吃饭。”封大贵道。他自然还有别的事情，但是那些不方便在外面说，旁边还有俩人呢。 方健和方芳都没有上前，站在大树下没过来，自然是要等人家父女都说完话了他们过去才合适。 “我妈生日？”封华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确实，要到刘小丽的生日了。刘小丽前半生是没有过过生日的，后半生她发达了，自然是要好好过一过的，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刘小丽的生日日期。 就是明天。 哎，封华心里叹口气，旁边要是没有方家兄妹就好了，那她就可以推脱不去了。刘小丽的生日，在她印象里，就是鸡飞狗跳。 “行，我明天过去。”封华说道。 “那行，我先走了。”封大贵得到满意答复，抬腿走人了。马上要吃饭了，他干了一天活都饿死了，得赶紧回去吃饭。 至于叫封华回家吃饭睡觉，习惯使然，全忘了。已经一年多的时间封华没有出现在封家的炕上、饭桌上，他就当封华和封美华一样，是别人家的人了，没事想不起来。 但是封大贵的干脆却看傻了方家兄妹，等看人走得没影了，方芳还不肯接受现实，“他就这么走了？不叫你一起回家吗？” “呵呵。”封华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怎么说。 方健看封华的眼神里全是同情，“那你晚上住哪？你以前都不住在……他家吗？”看封大贵那个利索，他就有些猜测。 “住在绣园。”这个可以说。 “啊……”方芳惊呼一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那我晚上陪你一起住吧？”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多害怕啊！反正搁她身上，她是不敢的。 “没事，我习惯了。你晚上不用来啊，床小，装不下。”封华说道。 “绣园，有床吗？”方芳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她们现在都去绣园领活，屋子里什么格局早看明白了，根本就没床。 “不是有两张桌子吗，拼一下就可以。”封华说道。 “啊……”方芳的眼里也全是同情了，这么可怜啊，爸妈住着砖房，女儿却要睡桌子。封华之前在老封家的日子不好过大家是都知道的，但是现在也这样不好过，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封华每次回来不住在封大贵家，封家人没人宣扬出去，又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让外人知道他们跟封华关系不好，不利于他们狐假虎威。 封大贵和刘小丽，外加五个姐妹，心里都明天他们现在在村里地位不一般，都是封华的功劳。他们是封华的亲人，人家才高看他们一眼，他们是封华的仇人，人家不得吐他一脸啊？ 就像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一样，现在还没有人搭理他们呢。就是马家人，要不是马大炮现在本事了，能倒腾到村里人急需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那你晚上去我家住吧，顺便一起吃饭！”方芳立刻邀请道。 封华笑了一下，“不用，我吃过饭回来的，我们单位管一日三餐。而且我既然回来了，就得去绣园看一下仓库，这也是我的工作。对了，你是来问开学的事情吧？” “嗯。”方芳点点头，“明天就开学了，我来问问你，咱们就直接去吗？到时候去哪个班级？” “明天直接去，到时候哪个班级，现问吧。”封华说道：“我是让我师父帮忙联系的学校，她跟校长有什么亲戚，你就放心吧，肯定能进就是了。” 一听说是有亲戚关系在，方芳真放心了，“那我们明天早上几点走啊？” 封华看看方健，从这里几点出发去学校比较合适她还真不知道。 “早上5点吧，坐队里的马车。”马车2个小时可以到县里，再走一段，时间完全足够。而且他们村也不是只有他们方家的孩子上学，还有几个也在县城上初中，每次放假开学，队里都会出马车一起拉走。 封华点点头。 “对了，你住校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被子衣服什么的。”方芳又问道。 封华一愣，还要住校？哎呀，可不是要住校嘛！方健这么个大活人在这摆着，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她都没反应过来，这中学是要住校的，这可不行啊。 “我不住校，我晚上得住在店里，帮忙看店。”封华说道。她晚上得回来跟蔡奶奶一起住的。 “啊？……你竟然不住校啊，我还想着跟你一被窝呢……”方芳拉着封华的手撒娇道。 封华的个子现在比她都高了，再加上一直成熟稳重，干的还是大事，她基本上想不起来这是个小她三四岁的小妹妹，完全当个同龄人，甚至大姐姐了。 “我也没办法啊，单位没辞了我，让我上学已经很不错了，白天我不能再干活，晚上帮忙看店是必须的。”封华无奈道。 方芳也表示理解，人家要赚钱养自己呢，她不能任性。本来还以为封华在封家地位很高，封大贵会出钱让她上学呢，现在看来，封华的一切，都得靠自己。 第557章肯定是知道错了 第557章肯定是知道错了 辞了方家兄妹，封华匆匆回蔡家吃了晚饭，又跟蔡奶奶说了一下原委，又匆匆去县城找周楚彬去了。 周楚彬正坐在宿舍里生闷气，气的晚饭都没吃进去。小丫头骗子！说好的常常来找他学习，结果一次都没来！说好的上学，也不知道还来不来！ 明天就要开学了，她要是敢不来，他就杀去故家屯，拎也要把她拎来。 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荒废在农村的黄土里。 封华来到医院的宿舍去，精神力扫了一下，就发现了周楚彬的房间。虽然作为医院的第一刀，但他一个单身狗也没分到好房子，而是一个简单的开间，20多平，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加一个墙壁那么大的书架，上面满满的都是各种专业书籍，把屋子塞得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 手术台上一分钟，手术台下十年功啊。 看到如此情景，再加上周楚彬明显发黑的脸色，封华把手里的兜子收了回去，变成了一个背筐，筐里满满的都是各种好吃的，而且是自己家产的，不是外面花钱买的，不然周楚彬不会收。 这个七师兄，她已经很了解了。 屋门没锁，封华象征性地敲了两下，就推门进来了。 周楚彬皱眉转头，他最讨厌别人进他的房间，结果发现推门的竟然是封华。 “你怎么来了？”周楚彬惊喜道，说完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心里的闷气也一下子消散了。 封华笑得一脸讨好，“我来给师兄送好吃的了！” 周楚彬斜眼看她，“没用，你就是送我个红烧肉，都没用！” “红烧肉没用？那正好，反正我没有。”封华走进屋子，随手关上屋门，才把身后的筐放下来。隔壁全是邻居，好吃的不露白。 “大苹果行不行？这就是报纸上说的‘北京苹果’！”封华拿出一兜子苹果问道。 一听说竟然是被赞为世界第一好吃的“北京苹果”，周楚彬的脸色立刻变了，一下子把兜子抢过来，拿出里面的大苹果，又是看又是闻的，忘了封华的存在。 封华等他研究够了，又想起她了，又从筐里拿出一个兜子，“我家树上的李子、杏。” 周楚彬把苹果放在床里，又赶紧接过了这个兜子，这些李子杏他都是吃过的，非常好吃，一直让他念念不忘。 封华继续往出拿东西，自家院子里产的花生、瓜子，还有草莓干、蓝莓干、葡萄干。真的都是自己家院子里出产加工的。 周楚彬脸上已经带了笑模样，封华心里松口气，这是逃过一劫了……吧？ “你这苹果哪来的？”周楚彬问道。 “我不是去我参加我表哥婚礼了吗？他们单位分的，给我的。”封华说道。说买的是不行的，必须是不花钱来的。 周楚彬不信，“据说北京苹果都快跟金子一样值钱了，蔡建军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还能分这么金贵的东西？”他是跟蔡建军一起吃过饭的，知道他的身份。 跟聪明人说话真讨厌…… “谁知道呢，反正是分的不是偷的，也不是买来的，你也说了，金子一样珍贵，我可买不起，蔡表哥也买不起，关键是没得卖的，除了内部关系出来的，其他都出口了。”封华说道。 周楚彬也疑惑了……封华说得句句在理，这苹果现在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了，而且他已经看过了，各个品相完美，也不是出不去口被剩下的。那应该不是花钱来的，就收了吧！ 周楚彬把一兜子苹果拎过来，拿出两个，剩下的八个又递给封华。虽然不是花钱来的，但是这是人家蔡建军给封华和蔡老太太的，他哪有那么大的脸全要，拿两个他都非常不好意思了。 至于其他水果，都是封华家院子里产的，他就比较好意思了。 封华也知道他这脾气，推了两回合没推回去，也就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满屋子果香，周楚彬就是再大的脾气，也没有了……而且封华大半夜来了，肯定是知道错了…… “明天就开学了，你还记得吗？”周楚彬拿出一把瓜子，边嗑边问道。 一点不记得……不过这时候说实话是要被骂死的吧？ 封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当然记得了！这不是一直走不开吗，白天实在抽不出空，只好晚上来了。要秋收了，忙。” “秋收，真的那么忙吗？”周楚彬是个不懂农活的，农村还是正月的时候第一次去，根本不知道秋收什么样。 “这么说吧，每天3点起，10点睡，大队管饭，都拉到地头上吃。”封华说道。一点不夸张，不过这种日子每年只有3次，一次十多天。现在地里正在收种植量少的黄豆，还没有开始收玉米，还没忙到这地步。 “哇。”周楚彬惊叹了，“那是真忙。”好了，心里最后一点点闷气都没有了。人家都忙成这样了，再让人家来回县城奔波，就太过分了。 “七师兄，学校那边我怎么联系啊？去了找谁？”封华见危机度过，赶紧问道，蔡奶奶肯定在家等着她回去才能睡觉呢。 “明天正好我休息，我去学校门口等你，你几点能到？” “7点半之前吧。”封华说道。 “行，到时候咱们门口见。”周楚彬道。 有他这句话封华就放心了，其他细节她都没问，赶紧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蔡奶奶果然在等她，见她平安回来了才放心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背着自己做的小书包，来了大队。结果大队院子里满满的人。 “什么情况？”封华一头雾水，问道方健。 方芳和方健早就来了，身边还跟着方强。方强一见到封华，感觉跑到一边，找别的小伙伴说话去了。 “都是去上学的。”方健说道：“现在家家有钱了，心疼孩子的人家，基本都送孩子上学去了。” 说是这么说，不过院子里除了家长，去上学的基本都是男孩，而且是正好6年级毕业升初中的。小学就在村外，几个大队共用一个，不用坐车。 而女孩子，自然是不用去上学的，还是上初中，农村女孩子能混个小学毕业就不错了。 第558章放心吧 第558章放心吧 此时院子里除了封华和方芳，就还有1个女孩子，背着书包，看样也是去上学。 “去了学校看好你弟弟知道吗？别让他冷着饿着，也别让人把他欺负了！”女孩的母亲正在对她嘱咐道。 封华……这个上学的理由很强大。 女孩子乖巧地点点头，即便有黑暗掩藏，封华也能看见她闪亮的眼，这是个爱上学的女孩子，倒是少见。 受整个社会环境影响，很多女孩子自己就不喜欢上学。比如方芳，要不是她催着赶着，才不会来上学。 封华又数了数院子里的男孩子，竟然有18个。 “之前有多少人本来就在城里上学的？”封华问道方健。 “去县城中学的，算上我和方强，只有4个。”之前村里人是真穷啊，几乎没有人家出得起去城里上学的伙食费。那不单单是钱，那是得带粮食或者粮票去的，两个字，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别的不说，人均资产故家屯敢说全省，甚至全国第一了。而有了钱，又有了马大炮这个纽带在，每个月十几斤的口粮，他们就出得起了。 所以村里凡是考上初中的男孩子，家里都让去上学了。至于女孩子，即便考上了，还是被留在家里呆两年，然后就准备嫁人了。 小学毕业大部分女孩子都十四五了，甚至不用等两年都到结婚的年纪了。 梁青山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马车，组了一个车队，朝城里走去。 而半路上，有一半的车队拐了弯。 “嗯？”封华疑惑出声。 “这些人都是要去公社中学上学的。”方健解释道。县城中学都是需要选拔的，种子选手，并不是有钱有粮就能去的，还得学习好。而公社中学要求就低一些，基本想去就能去。 封华数了数，加上自己和方家人，还剩下7男1女。没想到那个上学都需要被姐姐照顾的男孩，学习竟然也不错。还行，没白被照顾。 家长和孩子们都在兴奋地聊天，一路聊到学校也没嫌累。但是到了学校大门口，兴奋的家长就都怂了。看看整洁漂亮的学校大门，望望里面一排排高大明亮的砖瓦房，再看看一个个穿着整齐的城里学生，他们有些不敢迈步。 “行了，都在这等着，我进去给他们办手续。”梁青山说道。 “好好好。”众人赶紧应了。 梁青山整整衣服，才敢迈步。这地方，他也没来过，办什么手续啊？怎么办啊？他也不知道。他家的孩子也都是小学毕业…… 听说这学校的校长还是大学生，要跟一个大学生打交道了？是先说你好还是先握手呢？ 梁青山已经很有钱了，但是他跟其他村里人一样，对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一种敬畏。 “封华。”周楚彬从后面走了过来，喊了一声。此时刚刚过7点，他也是刚到。 “梁大队长，你也来啦？”周楚彬走到封华旁边，看到了梁青山，认了出来，又看看周围十来个拿着行李粮食的学生，“你们这是来上学的？” 看到周楚彬，梁青山明显松口气，“是啊是啊，这都是我们村考进县城中学来上学的！”梁青山自豪道。 城里人也许不觉得如何，他们想上县城中学也很容易，但是对农村人来说，考进县城中学，就代表一种荣耀。考进县城中学的孩子，自带“聪明”光环。 城里人出身的周楚彬不是很懂，在他眼里，这做中学挺垃圾的，全校老师加起来，就一个校长是大学生，初中老师甚至才高中毕业，简直开玩笑！但是他也没办法，本地就这一座中学，没有选择。 周楚彬转头对看着封华，“有课本吗？没有的话我帮你要一套。” 这些细节本来应该昨天晚上跟她说的，结果他被水果香薰忘了，封华也是抬腿就走，等他想起来的时候，都是午夜梦回了。 “带着呢，都借好了。”封华拍拍自己做的小书包。而且她打算借了不还…… “那行，这个就是要跟你一起上学的小姑娘吧？”周楚彬又看着跟封华手拉手的方芳说道：“走吧，跟我一起进去。” “等一下。”梁青山叫住他，“周大夫，你这是……” 封华来上学，他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的，因为人多，天又黑，他跟封华连个眼神都没交流一下，并不知道封华跟周楚彬的关系。 “周大夫帮我联系的学校，要带我去报道。”封华解释了一句。 “这样，那太好了！能帮我们把这些孩子也一块带进去吗？”梁青山说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报道没准很忙的？ “或者你告诉我怎么报道……我自己办。”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一时心急，露怯了！旁边还有4个家长在看着呢。 周楚彬没吱声，他也不知道新生怎么报道，他是带人去走后门的。 “大队长，我知道，我带他们去。”方健看不下去了说道。梁青山眼睛也不小啊，怎么就看不见他呢？他可是高中生了，初中生新生报道那可是见过四五回了。 “哦哦！”梁青山一拍脑袋，他还真忘了方健这个人了，还有其他3个本来就在这学校上学的人，都没想起来。脑子里不是琢磨着待会儿怎么握手，就是琢磨着封华也要来上学的事。 他在村里虽然是个天大的官，但是出去啥也不是，还没跟人握过手，是不是伸右手来着？而封华来上学了，她的工作还干不干了？队里缝口袋的活还有没有了？兔子还收不收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走吧。”周楚彬不知道梁青山的心乱如麻，招呼众人进了校门。他带着封华和方芳径直去了校长室，而方健看了一下三人的背影，带着身后的学生去了右边的办公室。 梁青山抻着脖子望着封华，眼里全是担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舍不得闺女呢。知道他和封华没啥关系的村里人也很奇怪，大队长这是闹哪出？ 封华实在受不了，回头跟梁青山摆摆手，“放心吧大队长。” “嗳！”梁青山立刻应了一声，别人没听懂，他听懂了，封华让他放心，那他就放心了！ 第559章肩并肩 第559章肩并肩 “走走走，回家了。”梁青山招呼众人道。 “不等一会啊？”这几个家长都是第一次跟孩子分别，而且是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么远的地方这么久，有些不放心。 “等什么等？报完到肯定就要上课了，你还等着拉回家去啊？”梁青山道。 这个寓意可不好，众人又看了两眼，再不放心，也只能坐车回家了。 周楚彬径直带人进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的大门开着，里面有两张桌子，面对面地坐着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有些瘦小，头发半白的老头。一个四十来岁，身材高大，但并不魁梧的男人。 “王校长，我来了。”周楚彬敲敲门，对年过半百的老头说道。 王校长见到周楚彬，立刻站了起来，热情地迎了过来。两人寒暄问候，旁边的男人也站了起来，跟周楚彬寒暄，听称呼，这是个副校长，姓周。 寒暄完毕，王校长把视线转向封华和方芳。 “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学生吧？”王校长问道。 周楚彬点点头。 “真是灵秀，一看就聪明。”王校长夸道，说完回身从办公桌上抽出2张卷子，“来，做一下这个卷子。” 说完亲自拿过两把椅子放在他和周副校长的办公桌边，让封华和方芳坐下。 方芳紧张地不得了，但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也只好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拿出铅笔准备答题。好在这是张数学卷子，是她的长项，这让她放松了一些。 封华就无所谓了，酝酿了几秒钟，也没装出紧张的样子来，只好算了。扫了一眼自己的卷子，运气不好，是语文。她也不怎么喜欢语文，竟是一些又尴尬又危险的问题。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哪句话就“左”了，那可冤死了。 “还要考试啊？”周楚彬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声，他之前也不知道还要考试的。 “就是摸摸底，好分班。”王校长说道，这个时候就有尖子班和普通班之分了，当然也不是所有学校都这样，看校风决定，乡下的公社学校就不分这些。 乡镇中学一年也没几个考上高中的，几年也没一个考上大学的，分不分都一样。而建校一共也没几年，实际上就是一个也没考上…… 当然他们县城中学虽然分了，但是效果也有限，大学生要隔一两年才出一个。 方芳虽然紧张，但是投入到数学中之后就忘了周围的环境，答地非常认真和迅速。 封华为了不打扰她，估摸着她的速度，选择着自己答题的速度。这些题再尴尬再危险，也是难不住她的，遇到“危险”的问题只要记住歌功颂德就行，虽然可能不太准确，但是没人敢说错！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笔。 “好好好！全对！”方芳坐在副校长这张桌子上，他一直盯着方芳的答案的，方芳写完了，他也批完了。 方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是在考试，不过听到周校长已经说她全对，还没提起来的心就落地了。 “这位封华同学也很好，字写得真好，太好了！”王校长看着卷子上的名字说道。说完又看着封华，眼里全是赞赏。 小姑娘只有十几岁，就练出这一手好字，潇洒俊逸又苍劲大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这是一个小姑娘写出来的，他得以为这是出自一个阅尽沧桑的老者之手。 “几岁习字？”王校长好奇问道。 封华看了一眼周楚彬，说道：“三岁习字。” 周楚彬抿嘴笑了一下，没有揭穿她。他第一次见封华记笔记的时候就惊讶过一遍了，也问过这个问题，封华“实话实说”，偷学了两三年。 要不是跟封华接触久了，又知道她的身世，他也不会信的，竟然有人能无师自通到这种程度。 而王校长对封华一无所知，“实话实说”肯定不行，没准还会认为她说谎，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不美了。 “好好好！”王校长又赞了一遍，拿着封华的卷子舍不得放手，至于答案，虽然有几处不完美，但是也能到90分以上，好学生。 “再把这份也答一下。”周校长看王校长还在看封华的卷子，似乎忘了正事，只好代劳了。 封华和方芳交换了卷子，一个答语文，一个答数学。两张卷子跟之前的不一样，还挺谨慎认真。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又收了笔，成绩自然也不错。这么简单的数学，封华不好意思答错，而方芳的语文，也在90分以上。 王校长从封华的语文卷子上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有没有什么作品？送我一副好不好？”说完是真不好意思了，怎么能管学生要东西呢？但是封华这个字，他是真喜欢。 随手写的日常就这么漂亮了，认真写的书法会如何？好期待！ “我家有幅齐白石老先生的画，咱们交换怎么样？”王校长又道。 封华吓了一跳，她可以跟齐白石老先生肩并肩了？……几十年后等人家作品动辄上亿的时候，肯定是不行的。但在此时，几十块钱一副的时候，还是可以比一下的。 她自认自己的书法真不错，特别是重生之后，心态豁然开朗，再写出来的字，绝对是大师级了。在此时，拿到商店里去卖几十块一副，碰到懂行的有钱人也是会买的。 “不用不用。”封华赶紧拒绝道：“学生的一副字不值当什么，送您又如何，可不敢跟齐老先生媲美。” 自我感觉良好是一回事，真要换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这辈子不想专攻书画当大师，几十年后一副字画撑死也就是几万块，如果加上她那时的名人效应，可能会高一些，但是想达到上亿那是做梦。 现在她要是收了王校长的齐白石，就有些不厚道了。这老头是真欣赏她的字呢，给他留点好处吧…… “不行不行。”看她谦虚，王校长看她更顺眼，更不能白要了，非要送她齐白石。 第560章同学 第560章同学 两人推来推去，僵持不下。 “其实我不太喜欢齐白石……要不这样吧，哪天有空我去您家，您家肯定还有其他人的书画吧？我选一副？”封华说道，到时候选个无名氏的就好了。 “好！”这主意好，王校长欣然同意了。 “赶紧的干正事吧！”周副校长立刻说道。他嗓门不小，声如洪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最近的方芳一抖。 “哎呀，小姑娘别害怕，我就是嗓门大。”周副校长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可别又把小姑娘吓哭了。 封华眯了一下眼睛，仔细看这副校长，骨架高大，坐姿端正，目光锐利，竟然还透着几分煞气，她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 “周校长以前当过兵？”封华问道。 “周副校长。”周校长纠正道，他就不喜欢这种把“副”字去掉的拍马屁方式！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别人把副字去掉，自己就是正的了吗？可笑。 不过看看封华小小年纪，自己刚才又没介绍，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叫错了也不是故意的，不过这小姑娘也是厉害，竟然能看出自己是当兵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周副校长问道。 “我三个表叔都是烈士，还有两个表哥都当过兵，一看就看出来了。”封华说道。 一听封华家有三个亲戚都是烈士，周副校长立刻端正了脸色，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嘴笨，在部队也不是搞文职工作的，都是带兵打仗，向来用拳头说话。 前几年受了重伤，不得不专业回来，又因为上过几年学，就把他分到这所学校当副校长，但是几年了，他也没学会说话。 还是王校长，听到封华家有3个烈士，好好安慰表扬了一番。 这校长能说，有滔滔不绝之势，吓得封华赶紧在他一个典故结束之后插话，“校长，我们要分到几班？我听见上课铃声响了。” 王校长这才想起正事来，“哦，你们填一下表格。”王校长拿出两个学籍来，让她们填写。 “咦？你才12岁？”看到出生日期是49年的封华，王校长惊呼一声。那就算3岁练字，也没练够10年，真是厉害了！ “没写错吧？”王校长还不信地问了一声。 “没有，真12。”周楚彬在旁边说道。 王校长点点头，周楚彬说是，那就真是了。再说现在人报年龄就算虚报，也是往大了报，12岁报个16岁什么的，好早几年够岁数上班、征兵。 “咦？农村户口？”王校长又惊呼一声。说好的三岁习字呢！他刚才还想问问她师从何人呢？ “我奶奶是大家出身，我爷爷是农村人。”封华暗示了一句。 “这样……”王校长没话说了。 两人填好档案，王校长就带人去了教室。 虽然作为县城里唯一的中学，但是学生并不多，每个年级也只有5个班，一个班三四十人。 王校长带封华和方芳来到了初二一班，把老师叫出来交代了几句。要来新学生插班的事情他提前就跟初二的老师说过了，也说过具体去哪个班级要看这俩学生的成绩。 初二一班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三十多岁，瘦瘦高高，戴个眼睛，斯文和善。一听说这俩女孩子数学竟然都是满分，语文也都是90多，高兴坏了。 等校长和周楚彬走了，班主任认真记下两个人的名字，就带她俩进了教室，亲自指定了两个教室中间的黄金座位给她俩。至于桌椅，就是从教室后面搬过来的闲置的。 每年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随时不来上学，屋子里空出很多桌椅。 封华和方芳安静地坐下了，没有后世流行的自我介绍环节，现在人都比较害羞内向，不善于表达自己，起码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初中是这样的。 而整个过程教室里都很安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美女看，没人敢说话，更不敢起哄。 方强尤其激动，跟姐姐和……封华分到一个班了！ 班主任自我介绍了一下，姓刘。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是初一期末考试之后挑选出来的尖子生，也不是一个班跟过来的。这让封华有些高兴，这种班级好融入。 她虽然不在乎这个，不过方芳肯定是在乎的。 简短的讲话之后，就是交暑假作业。封华和方芳对视一眼，嘻嘻一笑，逃过一劫…… 之后就是百年经典项目，大扫除。不但教室的卫生要打扫，操场也需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此时的操场，别说橡胶了，石子都没有，纯土的，一个暑假没人踩踏，已经变成了草场，顽强的杂草已经过膝了，可得好好拔一阵子。 地广人稀，这学校面积还是很大的，操场、篮球场、乒乓球场、滑冰场，都是有的。滑冰场自然是冬天自己浇水冻了冰场才能用，可不是旱冰场。 而现在，不小的冰场已经变成了菜地，上面的黄豆已经被收割了，可不敢留到熊孩子们都回来上学…… 女生被留下来收拾屋子，男生都去除草。封华之前已经看过了，整个班级加上她和方芳，35个人，女生算她俩，一共5个。 方强凑过来叫了一声，“姐！” 这一声姐可炸庙了，众人不敢围攻美女，围攻方强还是可以的。 好几个男生把方强围在中间，“方强，这是你姐啊！哪个是你姐？还是两个都是？”一个男生搂着方强的脖子道，问话的时候也没敢看封华和方芳。 “这个。”方强给他们指了指，就赶紧推着他们出去，“走了走了，干活了干活了。”姐姐都被围观的脸红了！不过封华真是胆子大，被这么多人看着，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又比他厉害…… 女生和女生之间就比较好意思了，等男生都出去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走过来，大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封华说了自己的名字，就看着方芳。 方芳看封华没有帮她介绍的意思，只好鼓起勇气自己说了。从进校门开始，她的腿就有些轻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或者都有。 第561章你家人对你真好 第561章你家人对你真好 “我叫欧小燕，这是秦夏和秦秋。”短发女生不但做了自我介绍，还把其他两个女生也介绍了。 “你们是姐妹吗？”方芳一时好奇问道。 “是啊，我们是双胞胎呢。”两个扎辫子的女生说道。其实两人长得并不是很像，甚至一个个高一个个矮，一个圆脸一个长脸，只不过眉眼有些相似。 “双胞胎长得竟然不一样？”方芳更惊讶了，“我们村有个三胞胎，长得都一模一样！”封美华家的三胞胎，长得白净又喜人，都快成全村的吉祥物了。 “哇，还有三胞胎？”秦夏和秦秋同时问道。 “是啊是啊……”方芳给他们讲起了她们村的三胞胎来历，已经忘了刚才的紧张。她本来也不是个特别内向的人，当别人散发出善意的时候，她很快地回报了善意。 等她讲完，欧小燕抓住了重点，“你们是农村人啊？”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可真不像，他们班上的农村学生，10个里有九个都是穿着补丁衣服的，就别说农村学生了，就是城里学生，一半也是穿补丁衣服的。 气质也不像。方芳还有些害羞畏缩，小家子气，封华却坦荡大方地比她都城里人。 以方芳在方家的地位，大老远出去上学了，方家人不可能让她穿补丁衣服去，她就是在村里的时候都没穿过补丁衣服，就别说出门了。 既然如此，封华也不能穿补丁衣服，把方芳一个人推到前面去。不过两人身上的衣服样式都是普通的大众款，封华没有再设计出什么别致出挑的款式。 “方芳可是方强的亲姐姐，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封华说道，其他问题没解释，解释不清…… “哦，这样。”欧小燕应了一声，她刚才还真以为方芳只不过是方强城里亲戚家的孩子。 “快别聊了，我们还是先干活吧。”秦秋说道。整个这间教室都需要她们五个人打扫，地面、桌椅板凳、墙壁天棚上的灰尘、最难的就是那三扇大玻璃窗，都得擦一遍。而且以现在人的实心眼，都得擦得跟没有玻璃一样才能收工。 几人没再说话，按照之前的分工忙碌起来，封华和方芳负责扫地擦桌子，其他三人负责擦玻璃。 分工是欧小燕安排的，她是女生班长……是的，班长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一个，自己管自己的人，不能越权。 人多力量大，不到中午，男生就陆陆续续回来了，外面忙完了。而屋里也刚刚忙完，欧小燕招呼几人拎着行李去食堂和宿舍。 每个学生都是带着粮食和被褥来的，之前直接来了教室，这些东西还没归置。 五人先去了食堂，食堂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大家正在排队交粮食，交多少斤净粮就发多少斤饭票，粮食也只许交玉米这一种，其他不行。 当然你要是非要交大米也没人管，不过是跟玉米分一样的粮票，不多一分。但是想交高粱米或者各种代食品就不行了，学校也不吃这亏。 封华和方芳也来排队，但是欧小燕和秦夏秦秋却没有带粮食，只不过出于同班情谊，在一旁陪着她俩。 “你们回家吃吗？”封华问道。 欧小燕摇摇头，听这话就知道这俩人真的是农村人了，“我们城里的学生不用带粮食在这里换，我们直接带粮票，而且基本没人回家吃。”她们这学校虽然是城里唯一的中学，但是地点也挺偏的，此时午休时间也短，还不够跑个来回的，再说回家有没有人给做饭还两说。自己做饭，更来不及了。 城里每家每户都有粮本，按月去粮站领粮食，如果家里出了学生，又在学校吃饭，就自己说个数，发粮票，数目不能超过学生名下每月的口粮定额。 农村学生也可以不在这里兑换，自己去大队开了证明，拿着粮食去粮站兑换粮票，不过那里要求的粮食比学校还严格，没准称还不准……所以大家还是都愿意在学校换，也方便省事。 封华虽然不在学校住，但是要在这里吃，也跟着交了粮食。粮食是她之前在外行走的时候跟老乡兑换的，普通粮食，不是空间出品，那太打眼了，她的玉米都是金闪闪的…… 这就是未雨绸缪的好处，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她换粮食的时候，可没想着自己要上学。 很快就轮到了封华，她发现换的也不是外面通用的粮票，而是学校内部用的饭票。这就对了，现在粮票管理非常严，学校想弄来这么多肯定不容易，弄成饭票操作性就大了。 换好了饭票，五人就一起去了宿舍。四排大平房，一排10间。在学校住宿的基本都是农村来的孩子，或者家里实在没地方住的城里人。 几人又排队，在舍管那里报上班级，领了钥匙，去了第一排房子的第三间，封华看着门上写着103。 出于对新生活的好奇，封华从进校门开始就收回了精神力，一切都靠自己的双眼探索，这样才有意思。 屋里是个大通铺，看样够睡10个人，炕边有两张长条课桌和两条长椅，门边还有一个架子，看样是放脸盆的。 屋里此时已经有几个女孩子了。 “小燕，秦夏秦秋，你们也住校了？”一个女孩子看着三人问道。 “是啊，要冬天了，来回放学走路太冷了，我妈就让我住校了。”欧小燕道。 “我们也是。”秦夏秦秋一起点点头。她们三个的家都在城市的另一头，走路回家得1个小时，并不比离得近的村子近多少！还是住校得劲。 “这是你们班的新同学啊？”女生看着方芳和封华问道。 几人又是一番自我介绍。 方芳去炕上铺好了被褥，顺序也没有争抢，挨着来的，来的早的自然占了炕头，来的晚的只能睡炕梢。 方芳的被褥一拿出来，几个人就挤眉弄眼一阵。没有补丁就算了，她们十个人里也没几个被褥带补丁的，但是方芳的被子太厚了，是她们的两倍甚至三倍，一看就暖和，冬天不用担心被冻醒了。 “你们村去年冬天也发棉花啦？”一个女生问道方芳。 赵永正月的时候撒了一圈棉花，真如他所说，是按着村子顺序来的，这个女生的村子也被撒到了，可惜她们村没有故家屯有钱，每家每户买不了多少，家里人自然也舍不得都给她做被子。 “你家人对你真好。”女生羡慕道。 第562章装穷，很穷，非常穷 第562章装穷，很穷，非常穷 方芳一时又成为焦点，被人围着问东问西，几个女孩子还羡慕地摸摸方芳的厚被褥。 封华一直观察着众女生的表情，羡慕有之，嫉妒有之，纠结、无视都有之。 江湖啊…… 就这么把方芳一个人扔到这里，还不错……她16岁了，虚岁都17了，一直被方家保护着，是该放出来见见世面了……省得养成傻白甜。 外面钟声响了三声。 “食堂开饭了，快走快走！”众人拿着自己的饭盒，蜂拥出去了。剩下方芳和封华走在最后。 方芳狠狠松口气，到底都是陌生人，紧张。 “感觉怎么样？”封华笑着问道。 “还行吧……”方芳犹豫了一下说道。 “感觉这些人怎么样？”封华又问。 这次方芳犹豫的时间比较久，“我感觉秦夏秦秋比较没心眼，欧小燕……一般，刚才那些女生就不好说了，还没看出来。” “行啊。”这答案让封华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把欧小燕当成第一好人，还有点眼力。 欧小燕别看表面一副热情无私，但是当听她们说自己是农村人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就变了，虽然不明显。而当看见方芳比她厚两倍的被褥的时候，心态又变了一次。 刚才去吃饭，就装作着急的样子，忘了她和方芳，拉着夏秋两姐妹跑远了。 到底是小女孩，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了一上午，不足为惧。 “她对你装热情，你也回她假热情就行了，别往心里去，而且平时有什么事，也长点心眼。”封华提点道。虽然是扔她出来见世面，但是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 “嗯嗯，还是你最好了……”方芳抱着封华的胳膊说道。方芳身高1米6，现在却比封华还矮了几厘米。 “还有，她们要是问起我来，你不要说太多，我就是咱们村的普通村民，封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不要说。”封华说道。 “嗯嗯，我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 封华倒不是这么想的，而是她现在的气质跟身份极度不匹配，她怕有心人听见多想。 “还有咱们村的兔子啊鸡鸭鹅啊，也不要说出去。”封华说道。 “嗯嗯，来之前爸妈和大队长都跟我说过了。” 村里一下子出去这么多中学生，梁青山是知道的，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封华也要去。他之前挨家挨户找这些学生和家长谈过了，村里这些财，绝对不能露白！特别是兔子！ 鸡鸭鹅就算了，不是太过分，而且开始下蛋之后，他们也卖给外村的亲戚们一些，现在周围几个村子，基本上都有鸡鸭鹅了，他们村就不算打眼。 兔子不一样，30块20块一只，那绝对是走的黑市，如果让外面人知道了，就要把兔子都没收，钱也没收！人也抓走！梁青山威胁道。 不过这也不算是威胁，如果真有人较真，就是这么回事。 这些事也不是刚刚交代村里人，是从有兔子开始，梁青山没事就要开会说一声的，所以他们村鸡鸭鹅没藏住，兔子还是藏得好好的，没招来其他村的觊觎。 不过这次开学前，梁青山又挨个学生家嘱咐了一遍。 听方芳这么说，封华放心了一些，梁青山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大食堂，食堂不大，就一间教室大小，只有几张课桌做的桌子，根本装不下全校师生来吃饭，所以学生们打了饭要么回教室吃，要么回宿舍吃，很少有在食堂吃的。 不过现在食堂里坐了一桌人，封华看去，是方健和故家屯的几个学生。 封华和方芳打了饭也跟他们坐到了一起，同村，甚至是亲兄妹姐弟，坐在一起吃饭倒没人说闲话。 “怎么样？新同学还好吗？”封华和方芳坐下，方健立刻问道。 “挺好的。”方芳说道。 封华点点头。 方健笑了一下没再说话，招呼众人吃饭。 一人一饭盒大碴粥，2个黑面窝窝头，每人还赠送了一筷子咸萝卜。 份饭制，这是一份，2两饭票5分钱。 “真难吃。”那个需要姐姐来陪读的男孩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就不错了，公社中学的学生听说午饭只有开水和窝窝头。”方健说道。 “就你矫情，我觉得挺好吃的。”一个男生说道。也就这几个月，他们村的日子好过了，有钱买高价粮了，没事还能吃上兔子肉了！鸡蛋也不用卖钱买油盐酱醋，全都自己吃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们可喝不上这么浓稠的大碴粥，只能喝清可见底的。 “来之前大队长都说过什么，你们都记得吧？”方健看着几人，低声说道：“都低调一些，管住嘴，谁要是敢说漏嘴，给全村招祸，到时候可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众人筷子都是一顿，然后继续扒饭。什么下场？会被打死的吧？ “方健哥，低调是什么意思？”那个姐姐小声问道。 方健…… “就是装穷，很穷，非常穷，跟其他农村人一样穷，别得瑟。”封华说道。 “噗……”好几个人都喷饭了。他们刚才也不是很懂“低调”的意思，但是都意会了，原来“低调”是这么解释的…… 不过让封华说出来，这么这么搞笑呢？而且，封华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人。 除了方家兄妹，封华没跟村里的同龄人来往过了，她又成了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村里的孩子们见了封华，都不敢靠前，躲得远远的。 原来封华是这样的人，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 封华也信不过这些十几岁的熊孩子，让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得瑟，太难了，所以她打算亲自看着。 兔子是她搞出来的，一来想让村里的日子好过些，二来也让梁青山威风一些，别到时候威风没逞几天，再进去了！带领全村人投机倒把，这得震惊全国，搞不好梁青山都得掉脑袋。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但是公社中学那边她就看不住了，所以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兔子再收两次，她就要收手了，或者，给他们另找一条出路。 第563章你看着他 第563章你看着他 “方健，你怎么在这吃饭？”一个女声突然说道。 封华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漂亮女生，十七八的年纪，正跟几个女生一起打完饭准备走。 女生看见封华，一下子瞪大眼，他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生了？还跟方健坐在一起！女生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太好看。 “这是今年的新生吧？”女生旁边的一个女同学问道：“你们村的啊？” 方健点点头，含糊道：“我妹妹。” 一句话就让众女生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呦……封华心里笑得不行，方健魅力挺大啊，她还以为现在流行国字脸大汉，像方健这种斯文俊秀苍白瘦弱的病态美少年不吃香呢。 但是看来并不是这样。 封华扭头看看方健的脸，确实挺漂亮的。方远是朝气蓬勃的英俊，而方健因为自小体弱，肤色白皙，棱角柔和，有些偏阴柔的美丽。 反正怎么看，都不丑，而他睿智深邃的眼，确实很吸引人。 方健被封华打量的有些尴尬。 “都是你妹妹吗？”一开始说话的女生问道。 没想到她还会追问，方健皱了一下眉，但也只好说实话，“这是我妹妹，这个不是。” 女生一听说最漂亮的竟然不是妹妹，脸上又不好看了。 气氛有些尴尬。 “走了走了。”其他女生推着她，离开了食堂。 封华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见几个女生边走边回头，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她也没有放出精神力去听，反正就是些无聊话，没劲。 “你同学？”封华问道。 方健点点头，“一个班的。” “对了，你高三了吧，明年考大学了？”封华换了话题。 方健嗯了一声。 “加油啊，争取考上大学，当个大学生！”封华笑着道：“最好考上北大，到时候大家还是一个学校。” 方健看着她，都被她的口气惊笑了，“你出去可别这么说，让人听见了，对你不好……能做到是一回事，说不说是一回事。” “开个玩笑嘛。”封华笑着道：“不过多谢你相信我能做到。” 方健……他也不是很信。北大是什么？那是真龙门，他也只敢在梦里想一想。他们学校，最好的也就出个黑大，他们省，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北大。 同桌的熊孩子都比较安静，没什么表情。除了方芳，他们连北大是什么大都不知道。而方芳，对北大也没什么概念，就听封华提起过，说是不错。 吃完饭，众人刷了饭盒往教室走去。方家三兄妹和封华走在最后。 “那个女生叫什么啊？”封华小声问道。 方芳以为问她，“你说我们村那个吗？那是鞠春月啊，你忘了？” “不是问她。”封华看着方健道。不过那个叫鞠春月吗？她还真忘了。 方健叹口气，“叫曹娟。” “她喜欢你啊？”封华问道。 方芳和方强听到这话，都反应过来，看向方健。之前那女生有这意思吗？两个迟钝的娃没发现。 “我不知道。”方健答得比较痛快。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肯定喜欢你。”封华说道。 方健看着封华无语了…… “注意保持距离啊，小心惹上麻烦。”封华看着他说道。 她倒不是闲的，只不过刚才突然想起当初听到的一句闲言碎语，那是在方健被抬回来之后，村里关于他的死因的各种猜测，有一种就是争风吃醋，抢了谁的对象，让人给打了。 认识方健之后才发现，以他骨子里的清高，他是不会喜欢上这里的谁的，但是今天看来，喜欢他的却不少。来来回回的女生，看见方健坐在那里，总是会偷偷瞄上好几眼。 这种情况，碰到个自己贴上来的烂桃花，也是有可能的。 前世方健肯定不是正常病死的，方家人拖家带口地去城里闹了好几次，她是知道的，也听人言之凿凿地说对方是什么什么的儿子，势力很大，惹不起。 虽然师父当初说过方健可能命不久矣，但是也说过没准还能长命百岁。但是如果有人给他两拳，那是肯定要死的。就是现在，封华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挺过两拳。 “你小心些啊，小心这些女孩子的爱慕者找你麻烦。”封华皱眉道。她用了那么多空间井水，把方健调理地跟正常人差不多了，再被谁两拳打死了，那她得呕死。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赶紧来通知我，别不好意说！”封华严肃道。 方健…… 方强……这是他哥失散多年的姐姐吗？封华这话怎么听怎么像维护弟弟的姐姐。 “你，看着点他。”封华突然转头对方强吩咐道：“有什么事赶紧来通知我。” 慑于封华的脸色，方强想都没想，赶紧点点头，乖得不得了。 方健…… “应该不会吧？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平时没事不说话。”方健开口，也把自己从那莫名的姐弟氛围里拽出来。 “反正你自己注意着些，别单独跟女生在一起，让别人误会。”封华道。 说完已经到了她和方芳的教室，两人跟方健和方强挥手告别。 “哥，你说封华她，是不是喜欢你？”方强小声问道。 方健瞪了他一眼，“别瞎说，我们家人，她就喜欢你姐。”封华平时对他们方家兄弟几人还正常，但是对方家家长的时候，就是强装出来的热情了，其实骨子里全是疏离和冷漠，他都感觉得到。 “哦，我看也不是。”方强小声嘀咕道。 “那你还瞎说！以后这种话可不要说，对女孩子非常不好！”方健道。 “知道了……”方强拖着长音。 两兄弟也往教室走去。穿过操场的那一边，就是高中部。县城中学，高中和初中在一个院子里。 “你跟着我干什么？”方健问道。 “封华让我看着你啊。”方强理直气壮道。 方健，“你倒是听话！平时我说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方强，“谁说的，多数时候也是听的。” 方强到底跟方健进了他的教室，“看”到下午要上课了，他才跑回自己的教室。 气的方健哭笑不得。 “今天中午那女生好漂亮啊，叫什么名字？”曹娟就在方健的旁边，隔着一条过道，转头问道方健。 第564章倒把他气死了 第564章倒把他气死了 方健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曹娟跟他说话是挺多的。 现在连小学的男生女生都不随便说话，就不要说十八九岁，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少男少女了。小学生不小心说句话别人还觉得天真无邪，十八九岁老说话，那绝对是有意思了。 方健打开书，装作没听见曹娟的话。以前跟她说话都是出于礼貌，现在发现她有问题了，那礼貌也可以不讲了。 曹娟真当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方健看她一眼，翻了一页数，没说话。 前前后后都传出笑声。 曹娟的脸一下子爆红，她竟然，被方健，打脸了！就为了那个女孩子吗？连名字都不能问吗？ 哼，肯定有问题！ 这事闹的……方健这处理，太生硬了，少男啊少男。 因为担心有人暴起给方健两拳，封华倒是分出一部分精神力锁定在他的教室里，都看见了。 空间晋级的好处之一发现了。封华之前的精神力都是360度全方位发散的，这样就容易浪费。只想观察一个点的时候，也必须放出一个面的精神力。而精神力是有限的，这个点的距离就不能太远。 现在不一样了，精神力可以化成线，只观察一个点，其他地方都忽略。这样这个点的距离就远了，她试过，竟然可以坐在家里，一直探到百里外的省城，探到她江边的小花园。 也算是一大好处，防盗了…… 而全方位覆盖的话，面积也扩大了十倍，现在只要放开精神力，整个县城，都在她的眼里。 当然现在这县城也小，东西南北一样长，开车20分钟就能绕城一圈，小得跟后世一个乡镇似的。 …… 现在人对学习对知识是很执着的，下午开始，老师就正常上课了，学生们学得也很认真，课堂纪律好得不得了，没有人说话捣乱，不想学的直接不来上学，来上学的，学的都很认真。 封华有些走神，这么认真良好的学习氛围让她有些意外，那她就搞不懂了，几年之后为什么一下子就疯狂起来，喊打喊杀的，知识无用，老师有罪。好多大学都解散了，老师都派出去种地。 神经病啊。 封华坐得端正，听得认真，偶尔被老师提问，也能对答如流，其实心思全在空间里，种地呢。 这就是精神力强大的另外两个好处了，现在别说一心二用，一心20用都没问题。 而且她现在可以人不进去，就能种地了。用精神力刨坑，播种、浇水，收获。速度跟真人进去，也就慢一点点。 这是不是另类挂机？封华弯弯嘴角，这样的话，1000亩地，也忙不完啊！她还得睡觉呢，睡觉的时候可什么活都干不了。 好在现在大部分土地都种着不用管的木材。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村的人又坐在了一起。 曹娟打完饭，拉着两个女生，直接坐到了旁边那张桌子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曹娟直接问道跟她隔着一个过道的封华。 周围好多男生都看过来，竖着耳朵在听。今天新入学了一个女生，贼漂亮！已经传遍全校了，大家来打饭的时候基本上也都见过了，认可了。现在就是还不知道女生的名字，去初一打听的人，没打听到。 封华直接上的初二，这个还没有全校皆知，不过估计过两天就可以了。 “封华。”这没什么不可以说。 “哦……”曹娟应了一声，“你跟方健，是一个村的啊？” “嗯。” “我还没去过农村呢，好玩吗？等放假我去你家玩啊？”曹娟大声道，特意在农村上加重口音。 此时农村人羡慕城里人，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是正常的社会现象。 果然，听到封华竟然是农村的，不少人眼里都非常失望。他们可不能找个农村媳妇，没户口，没粮食关系，没工作，可养不起！ 曹娟忍不住笑笑。 封华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曹娟一愣，没听懂，不过老实地摇摇头，“不熟啊。”这不刚认识吗？ “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吗？”封华问道。 这句话不能细想，细想可就不好听了。 周围响起低声窃笑。 曹娟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脸直接黑了！ “你怎么说话呢！土鳖就是土鳖！没教养！”曹娟站起来摔了筷子喊道。 地图炮全开，屋里一静。 学校的农村生不太多，但也占了三分之一，而农村学生是必须都来食堂打饭的，这屋子里大半都是农村生。土鳖，骂谁呢？ 所有故家屯的学生脸色都极其不好看，除了封华，其他人已经都站了起来，好几个男生都撸起袖子要干仗了，被方健拦了下来。 方健的脸色也快黑了，气得心跳都失速了。他刚要张嘴，就听封华道：“我说了什么吗？”封华一脸无辜，“我问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是吗？” “是！”曹娟大声道。 “哦，你总去不熟的人家玩。为什么要去不熟的人家玩啊？玩什么？”封华慢慢悠悠道。 跟人不熟，就去人家，那可不是好女孩子……再说这人家是男是女，可没有明说。总去不熟的男孩子家玩…… “你！放屁！”曹娟要疯了，一把掀翻了自己的桌子，“我是说你问的是这句话！不是说我总去不熟的人家玩！我才不去不熟的人家玩！” “不是吗？你刚知道我的名字，就要去我家玩了，为什么啊？”封华一脸疑惑。 “我！”曹娟气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当然是想去她那个破家看一看，到底破成什么样，好回来跟同学们宣扬宣扬！ 农村人的家，肯定是破土房子，满院子粪便，又脏又臭，还吃不起饭，听说都要饿死了！别看她人前光鲜，背后不知道怎么可怜呢？她想去看看。 但是她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 “谁稀去你家！求我我都不去！”曹娟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完哭着跑了。 埋汰人没埋汰着，反倒被埋汰了，气死了。 方健看着她的背影，脸色依然不好。 “喝口水喝口水。”封华把他的茶缸推到他面前，劝他喝水，里面自然是兑了一些空间水。 别曹娟没怎么滴呢，倒把他气死了。 第565章99条命都不够 第565章99条命都不够 方健抖着手，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才觉得心跳慢了下来。 “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得练啊。”封华说道：“这么点小事就气成这样，给你九条命都不够祸祸的。” “噗……”旁边几个同样脸色不好的人都被逗笑了。方健眼里也有了笑意。 “你心怎么这么大！”笑完，方芳嗔道，转脸又生气地对方健道：“哥，你以后不许跟她说话！什么人啊，神经病一样！” 封华笑笑，这都是你哥不跟人家说话惹得祸。 方健却老实地点点头，“嗯，以后绝对不跟她再说话。”真是走眼了，同学了这么多年，还以为她是个正常人，没想到却是个有病的，说疯就疯了。 还有封华，一直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但是没想到骂人竟然也这么厉害。平时话不多的人，没想到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能气死人。 众人吃完饭就散了，除了生一顿气，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对方一个女孩子，除了吵几句嘴架，干不了别的了。而且吵嘴架，她明显还吵不过封华。 不足为虑。 方芳却还在为曹娟骂的那句土鳖没教养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她说谁是土鳖谁就是土鳖吗？她以为她是谁，而且说出这种话的人才没教养。”封华说道：“因为别人的没教养，自己生气，那就是傻瓜。” “你……”方芳被说得哭笑不得，“我怎么不觉得你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哇……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封华夸张道，逗得方芳哈哈大笑，终于不再为曹娟的事生气。 封华点点头，她确实不是好脾气的人，不过到底活了一辈子，真刀真枪都见过，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算什么。她要是也为了这点事就生气报复，那跟方健一样，九条命也不够她祸祸的。 关键是曹娟今天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她如果敢拿她女儿家的名声说事，污蔑她的清白，那可不是气跑了就能收场的。 “我走了，你晚上早点休息，别跟人聊起来没完，小心有人说你影响她们睡觉。”封华说道。 “哦。”方芳应了，还可以这样？好复杂…… 封华离开学校，骑车回家了。 到了村外，天色已经漆黑，然而她还是发现村口有人等着她，封大贵。 看到封大贵的时候，封华也才想起来，今天是刘小丽的生日，昨天答应了去看她的。 封华趁着夜色收了自行车，这玩意已经被她吹出1500块钱了，她这么大摇大摆地骑着，不好。 “哎呀！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封大贵见到走过来的封华嚷道。 不好意思，真忘了。 “你看你回来的这么晚，我们都吃完饭了。”封大贵埋怨道。 封华笑了，这样更好，她才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 “不过你妈给你留了一碗兔子肉，还在锅里热着呢。” 封华又笑，那肯定是被你们挑剩下的不好的。 果然，进了家门，刘小丽就邀功似的把锅里那碗兔子肉端出来，一个兔子头占了半碗的面积，几块肋骨，四只兔脚。注意，是脚，不是腿。 又拿过2个玉米面饼递给封华，“专门给你留的呢！吃兔子头好，补脑！听说你去上学了？正好补补。” 动物头脑这东西，爱吃的人爱死了，不吃的一口都不吃，封家就没人喜欢吃，封华是知道的。 “我吃过饭回来的。”封华把玉米面饼放到碗上，“留着给弟弟们吃吧，小孩子补补脑，将来聪明。” “呵呵……”刘小丽干笑了一下，似乎也看出封华的不热情，心里有些生气。真是矫情了，往年过年家里几个丫头也吃不到一口肉，现在专门给她单独留了一大碗，她还不稀罕！ 随着封大贵越来越有钱，家里吃喝不愁，隔几天就有顿肉，封华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刘小丽又有点恢复本色了。关键是，封华的作用本来就不大，除了之前救她，后来又送过一点吃的，没别的用了。 封大贵和刘小丽显然有事找她，两人对视着，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估计是让对方开口。 封华就坐在那里不说话，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挺有趣的…… “三妹，你今天去县城上学了？”封荣华没管父母，径直问道她关心的问题。 “是啊。”封华说道。 封大贵经过提醒也想起来了，今天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回来都传遍了，封华也去上学了。 “你怎么去上学了呢？你的工作不做了？”封大贵道：“那正好，让你二姐去替你。” 封华笑了，“我又不是正式工，又不是……”封华忍了忍，把那句“她老子”忍了回去，“我又不是工作几十年的工人，退休了可以让儿女接班，这个事替不了。” 封荣华闪闪的眼睛立刻就暗了。 “再说，我这工作也没丢，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去上班的。”封华说道。 “这样，那不错，还能继续上班，那你好好干。”封大贵高兴道。他自然不是为了老二抢老三的工作，他怎么敢……他刚才是以为老三不要了，想让老二捡一下，既然现在人家还要，那就算了。 经过这一番热场，封大贵似乎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对封华说道：“听说你去北京了？怎么去的？去之前怎么没跟家里说一声呢！”回来也没带东西。 封大贵和刘小丽都看了看封华的身上，空空如也，那个不离身的小包也瘪瘪的，一看里面就没东西。 刘小丽抿了一下嘴，这是她有点不高兴的标志动作。今天可是她生日！封美华和张勇早上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1米布呢！封华却空着手来的。 “单位组织的出差，来不及跟家里说了。”封华心平气和道。跟封家人，她更不会生气了。跟他们生气，99条命都不够。 “爸妈，你们有什么事吗？”封华还是问道，这么半天不进入主题，她还等着回家跟蔡奶奶吃饭呢！ “那个什么，我和你妈打算去北京一趟，你帮我们买两张火车票呗？”封大贵说道。 第566章刘小丽是个大小姐 第566章刘小丽是个大小姐 封华一愣，她刚才想过无数种封大贵要求她的事情，无外乎买什么东西，但是买火车票去北京，这个她真没想到。这是故家屯关不住他俩了？有钱就想着出去浪了？ “火车票很好买啊，去火车站，给钱就卖。”封华说道。 “不是，我和你妈想要两张卧铺票，听说那个不好买。”封大贵道：“我们得带着你俩弟弟去，没有卧铺可不行。” 啧啧啧，这个心疼孩子。 “马上要冷了，他俩还这么小，带出去那么远小心生病了。”封华说道。 “怎么说话呢。”听她咒儿子生病，刘小丽不愿意了。 “这时候坐车人少，全是座，他俩有的是地方睡觉。”封华只当没听见，“再说，卧铺票我可买不来，坐卧铺车厢的都是大官，县长都不一定能捞着坐，我可没那本事。” 封大贵和刘小丽并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只听说火车上有卧铺车厢，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但是他们觉得，封华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弄两张票他们坐坐也可以吧？ 现在一听说县长都捞不着坐，立刻不敢坐了。跟省长市长坐一个车厢？不敢不敢。 “你们要去北京干什么啊？”封华好奇道。总不能是去浪，这时候不流行旅游，农村人也没这概念。再说他们要是单纯出去浪，梁青山也不会放人。 马上就要秋收了，人都出去浪了，谁收粮食？ “你妈要去北京看你姥爷姥姥。”封大贵有些遮遮掩掩，又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 封华一下子瞪大眼，就是封荣华也好奇地看过来，她们的姥姥姥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刘小丽是独生女，在她14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她一个孤女，生活不下去，邻居就给她做媒，嫁给了封大贵。 刘小丽的娘家也是这个村的，封华的姥姥姥爷就埋在村外呢！ “死的那不是你妈亲爸亲妈。”封大贵道：“你妈是被拐子拐来的，听说你妈亲爸亲妈家是大户人家，可有钱了。” “听说？”封华挑了一下眉，这个也能听说？ “拐你妈的也是本村人！就是村西头的王瘸子，你们可能不记得，死了十来年了。”封大贵道：“他那腿就是偷孩子的时候让人打瘸的。当年你姥爷没孩子，他正好拐了一个想出手，就卖给你姥爷了。” “他挺厉害啊，去北京大户人家拐人，30年前，千里迢迢地带人折腾回东北，卖了什么价？”封华好奇道。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封大贵一时又说不上哪里别扭，只好当做没听出来，回答她的问题，“换成现在的钱，算卖了200块吧！当时也算是高价了，买个小子都够了，要不是看你妈漂亮可爱，都不能出这个价。你这姥爷当年是个小地主，有钱。” 封大贵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要不是那俩老人都是病死的，把家产败光了，他也是地主家的女婿……不过多亏他们败光了，不然建国后，他也得完。 刘小丽的脸上带着笑，可能是因为封大贵那句“漂亮可爱”……但是她就不想想，她现在已经是个“老可爱”了吗？ “至于为什么从北京带回来，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封大贵慢慢说道。 王瘸子家里有好几个兄弟叔伯都在外谋生，干什么的都有，据说当年有一个在北京发达了，王瘸子就去投奔，结果当时京城已经乱起来了，他那亲戚也消失无踪，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反正他把钱花没了也没找到。 结果自然是想回家的，但是没盘缠，就沦为要饭的，但是要饭想要出路费来，在当时不太可能，他就走了下道。坑蒙拐骗偷摸抢，什么都干过，不小心事情就闹大了，正好路费也攒够了，还有余富，他就想收手回老家。 正打算走的那一天，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在一户人家门口玩，小孩脖子上闪过一条金项圈，让他看见了。王瘸子摘了半天没摘下来，上面是带锁扣的，他一时没整明白。眼看小孩就要哭，王瘸子一把抄起小孩抱着就跑了。 后来找到无人地摘了项圈就想把孩子扔了，但是看小女孩唇红齿白比较可爱，也值俩钱的样子，他就想找地卖了。本地是不行了，抓他抓的紧，只好卖到外地去。 但是一路走来，都没卖出去，别人给的价钱都不合适，这时候兵荒马乱的，谁买女孩子？就是买也买男孩子，除非是那种地方，不过那种地方喜欢十三四的，不喜欢两三岁的。养大了赚钱得10年时间，他们能不能活十年还不知道呢，他们只想着立刻赚钱。 最后到了家门口了，缘分来了，终于出手了。 刘小丽是王瘸子拐的第一个孩子。 一家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封大贵讲故事，几个大点的姐妹眼睛都亮成小灯泡了，她妈实际上是城里人的孩子？还是个大户人家？天啊……那她们也是半个城里人啊！ “啧啧啧。”封华忍不住感叹出声，刘小丽这个命啊，够惨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的话。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封华问道。 “王瘸子后来被抓起来了，他自己交代的，村里老人都知道。”封大贵道，只不过没几个人信罢了，不过就算信了，又如何呢。刘小丽已经嫁给他成为村妇，生了一大堆孩子，注定是个农村人了。 除非，他变成城里人……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比城里人都有钱！但是他还得每天起早贪黑地去干活，想想不久之后的秋收，他就浑身酸疼，他再也不想受那个罪了。他要当城里人！ 封大贵的眼睛暴露了他的野心。 “你们知道……我姥爷家在哪吗？”封华问道，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早找去了。 “知道个大概。”封大贵道：“王瘸子交代的时候，都过去好多年了，具体在哪里拐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在西城区，一个王府附近。” “那不好找了，西城区有4个王府，从南到北，一句王府附近，得把整个西城区都找一遍。”封华说道：“还有别的提示吗？当年那个金项圈呢？” 第567章助他一臂之力 第567章助他一臂之力 “在呢在呢！”封大贵激动道。当初王瘸子已经够了路费，也有余钱，就没卖这项圈，打算自己留着传家，后来被抓起来，一顿毒打，自然什么都交代了。 当时还碰到个清官，没把这项圈密下，而是还给了刘小丽，刘小丽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刘家亲生的，而村里人也没有谁嘴欠，告诉她她是被拐的。 封华有些意外，刘小丽还有金项圈？那可是项圈，不是项链，就算是空壳的，也得值不少钱，她当初病得要死了怎么就没想着把那玩意卖了治病呢？ “可惜让你奶拿去了。”封大贵说道。 原来如此。 “她以什么借口拿走的？算了……”封华说了一半就不说了，那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不管什么借口拿走的，进了封老太太的口袋就别想出来。 封大贵和刘小丽也知道这点，所以这么多年他们提都没敢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分家之后，两个人的心境和战斗力，都不一样了。 “我打算出钱从你奶那把东西买回来，现在黄金什么价？”封大贵问道封华。 “2块钱1克。”封华说道。银行收是99块钱1两，50克。 跟封大贵打听的一样，这么便宜……他就放心了。 “不过2块钱，我奶是绝对不会卖的。”封华说道。 这个……也确实。所以…… “小华，我给你300块钱，你去管你奶奶要吧？”封大贵道。 咦？ “我发现，你奶好像……对你挺好的？”这么说着，封大贵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其实他是回过味来，封老太太，似乎很怕封华。 自从封华搬出去之后，她在家骂封华的次数都少了，见了封华面，也从来没敢喊打喊杀的，这可不是她的作风！结合现在自己在封华面前也不敢放肆的心理，封大贵反应过来，他妈是怕封华。 “这可是咱们家的大事！”封大贵说着，激动地脸都红了，“找到你亲姥爷，咱们就是城里人了！当城里人，吃商品粮，18岁之后国家就给分配工作，多么好的事！” “哇……”几个孩子都惊呼出声，这简直太美好了！ “你想得美。”封华泼他冷水，“我妈是什么时候被拐的？30来年了吧？30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老人在不在还两说呢。更何况，你根本没有具体地址，西城大着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刘小丽道。 “没其他线索了？我姥爷家姓啥叫啥？干什么的？”封荣华赶紧问道。 “王瘸子就是一走一过，临时起意，这个他哪能知道。”封大贵道：“他只知道那家胡同前有两棵大榆树，跑的时候差点没绊倒。” 这样……封华心里顿了一下，这样还真好找了呢。胡同前的树可不是乱种的，一般都是地标的存在，甚至就是胡同的名字，特别是年头久的，几十年上百年的树。 什么双榆胡同、三杨胡同、歪脖胡同，都是根据树命名的。 “那你俩就这么抱着孩子，满城去找，也不容易，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的。”封华还是不建议他们去，这要是丢了咋整，她找还是不找？ 不找良心上过不去，找了，又非常闹心。 “没事。”封大贵一脸不在乎道：“一次找不到可以找两次，两次找不到可以找三次、四次、十次八次，实在不行我年年找，总能找到的！” “噢……”封华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恍然大悟，估计逃避劳动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大队同意你去了吗？马上就秋收了。”封华问道。 “这时候不去我什么时候去？冬天吗？那不得冻死，那也太不讲人情了。”封大贵理直气壮道。 实际上梁青山并没有同意，不过也没有拒绝，说是要开会讨论讨论。 人家是出去找爹找妈，虽然早不找晚不找非要找个时候找，但到底是出去找爹找妈，万一不巧，因为他拦着，没找着，或者去晚一步，爹妈死了，没见到最后一面，赖上他怎么办？ 但是实际上，梁青山是打算问过封华之后，才决定同不同意。封华要是说不行，那赖上他就赖上吧，他不怕赖。 “行吧，给我钱，我给你要项圈去。”封华说道。她觉得这事情，挺有意思的，她也愿意助一臂之力。不然光凭封大贵，年前他是走不成的。除非出大血，但是封华又不想看见封老太太占大便宜，只好自己去了。 上辈子没有姥爷这边的亲人，她时而遗憾时而庆幸。 万一姥爷活着，是个好的，她小时候是不是就有人疼爱了？但是又万一，姥姥姥爷是个比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还极品的人，她就更闹心了。 不过这个问题在上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辈子，有意义了，他们竟然还在。哦，希望还在。毕竟30多年了，他们要是还在的话，也得50—70左右了，这个就不好说了。 封大贵痛快地递了300块给封华。 封华拿着钱直接去了封大有家。封大有家已经吃完饭了，不过屋里灯火通明，两个房间里都传出缝纫机的声音，封老太太和钱秀梅都在缝口袋。 封大有也遇到了村里大多数男人都遇到的问题，缝纫机买几个？是给媳妇还是给娘？有的人家买了两台，一人一台，有的人家买了一台，分单双日子…… 封老头的屋里还有一台收音机，刺啦刺啦地全是电流声，并没有频道。他也知道现在过了时间了，不过就是电流声，他也很喜欢。这可是高科技，别人家想听还没有呢。 这是通过马大炮买来的。马大炮现在已经成为村里的货郎了，好东西比供销社都多，只要出得起钱，要啥有啥。 封华随大流，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敲门，封老太太一扭头就看见站在东屋门口的封华，吓得就是一哆嗦，线都缝歪了，差点没把手指头也砸两针。 “爷，奶，我来看你们了。”封华笑着说道。 封老头抬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空空荡荡的手，扭头装了一袋烟抽上了，没吱声。 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来啦。” 封华点点头，走进屋里，关上门，随手拿过一个板凳坐到了封老太太旁边。 封老太太不自觉地往后一躲。封华这大半夜的，为啥而来，她心里没底。 第568章她拦不住 第568章她拦不住 “奶，我听说我妈有个金项圈在你这？”封华单刀直入。 “什么你妈的？那可是我们老封家的。”封老太太没吱声，封老头却在炕上生气道。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大半夜上门没好事！ “那是老刘头生病的时候卖给我的。”封老头继续道。 这项圈还给刘小丽的时候，刘家两个老人正生病着，还没死。刘家邻居牵线搭桥，把项圈卖给了封家，换钱治病。而封家娶刘小丽，就不知道有没有这项圈的原因了。 这毕竟代表着“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过后来的社会环境一变再变，北京又远在天边，刘小丽又连生了7个女儿，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就只记得这个项圈是金子，不记得什么“大小姐”了。 “那我们赎回来，花钱，不白要你的。”封华说道。 这说得还是句人话。封老头咂着烟袋没吱声。 “外面银行收黄金，99块钱1两，十几年价钱都没变过。”封华说道：“那项圈我听说正好2两，198块，我给你200。” “那可不行。”封老头一口拒绝，“这玩意卖了可没地方买去，我还等着用它给我重孙子打几个金锁呢。”封大有的大儿子听说开始议亲了，想来重孙子也不远了。 而且黄金属于管制物品，只能卖给银行，想买，还真没有金店卖了。 “那就3块钱一克，给你300。”封华对他们也没用什么讲价技巧，直接掀了底牌。因为她知道什么技巧都没用，想得到这项圈，得另辟蹊径。 听她开口就长了100，封老头得意又蔑视地看了一眼封华，小丫头片子，还嫩着呢。 “不行。”封老头瑶瑶头，打算看她这次长几百。 “那我就去县里举报，说你私下交易黄金，到时候这项圈就得没收，我有的是办法得到它。” “你！”封老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她说的什么！ 封老太太也看着封华，封华转头，对她笑了一下。封老太太立刻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你敢去告你爷爷？”封老头缓过劲来，不可置信道。 “我这是大义灭亲，又没冤枉你。”封华道。 “怎么没冤枉！我什么时候私下交易黄金了？”封老头喊道，气的声音都开岔了。 “现在，此时，我们不就是在交易黄金吗？虽然没成功，但是上面才不管，他们只盯着黄金。到时候他们不但要没收黄金，还得对你进行一顿批评教育。” “你！”封老头气得绝倒，又呛了一口气，一通咳，肺都要咳出来了。 而西屋的封大有一家也知道封华来了，谈话内容他们也听见了。听见只不过是个项圈，跟他们没多大关系，封大有一家又缩了回去。 可不敢得罪封华。 再说一个项圈而已，不就是2两黄金吗，几只兔子的事。他们想要黄金，找马大炮就行。村里有钱没处花，厉害的女人已经压着自家男人给自己倒腾金银首饰去了，很多人都戴上了。 封老头半天才咳完，“你告了我，你也跑不了！是你在跟我交易！” 封华笑了，“我一个12岁的小孩子懂什么，童言无忌不知轻重。再说，我有师父呢，我管着村里这么大的活呢，没了我师父可找不到更可靠的人。2两黄金算什么，别说我没买到，我就是买了2斤回去，师父还得夸我厉害呢。” …… 封老头无语地看着她。村里这么一大摊子事都由封华一个人说了算，她出差她们就得停产，全村人都知道了。这样的人，这样的师父…… 算你狠！ 他们老封家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出这么个东西啊！活活要气死她爷奶啊！封老头恨不得仰天长号。 这他可就错了，封老太太其实一点没生气，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她现在手里有钱了……她自己养的兔子也好多好多了，她也看不上那一个项圈了。不就是几只兔子的事吗？ 封华从兜里掏出300块钱，拍在桌子上。这时候其实给100，封老头都不敢说啥，但是，她为什么要给封大贵省钱呢？ “奶，把项圈给我吧。”封华笑着对封老太太道。 封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封老头，封老头低着头在炕上呼哧呼哧喘气，气得。不过了解他的封老太太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不然他早吱声了。 封老太太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金项圈，递给封华。 项圈很细，不过是实心的，下面还带着一个空心长命锁，整个项圈制作精美，堪称艺术品。这种东西银行就是收走，也不会融成金条，而是放到文物商店里当做工艺品去卖外汇。 封华有些意外，单看这项圈，她这亲姥爷家，地位不凡呢。那她妈，是真惨啊……好好的大小姐，被磋磨成现在这样…… 封华拿着项圈转身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不能跟他们客气，封家人，都是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的。他们不会当你是客气，只会当你好欺负。 封华拿着项圈，交给了封大贵。 “这么快！”封大贵还以为即便是封华出马，也得磨几天，甚至磨多久都不好使，她也买不出来呢。结果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就到手了？去掉来回路上，这是封华开口，那边就同意了。 厉害啊…… 看来，他妈也是真怕她啊。还有他爸…… “是这个吧？”封华问道。 “是是是。”封大贵和刘小丽都点头如蒜捣。 “你们……真要去？还是带着孩子，路途遥远，可不好走。”封华又问了一遍。 “你给我们讲讲出门的事，怎么坐车？怎么住店？怎么问路？”封大贵也是个不识字的，嗯，只上过一年小学，勉强认识100来个字吧。 就这样的，还一心想出门，出去了还能回来了吗？封华无语。 不过看着封大贵野心勃勃的眼睛，她也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封华给他们详细讲了一下出门攻略。又写了几张家庭住址的纸条让他们拿着，以防万一。他们村的名字挺大众的，据她所知，有重名的，别问路问的倒是对，结果还是错。 “有事给梁大队长拍电报。”封华说道，又交了一遍他们怎么拍电报。 “嗯嗯。”封大贵敷衍地应了，他正和刘小丽收拾行李呢，看两人的积极劲，恨不得连夜就走。 封换看了一眼，离开了。 天要下雨，爹要出门，她拦不住。 第569章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第569章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回到蔡家，蔡老太太还没睡觉，听着唱片在等她。 “回来啦？吃饭了吗？”蔡老太太问道。 “没吃！”吃了也说没吃。其实在学校吃的那点东西，一路骑车回家，她还真饿了，正好再吃点。 “奶奶吃过了吧？这么晚了，别等我一块吃。”封华问道。 “嗯，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 听说蔡老太太吃过了，封华就放心了。祖孙两人亲热地吃过饭，说会话，封华就洗洗睡了，她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要不你也住学校吧？这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了，特别是冬天，我不放心。”村里去县城，骑自行车快的话就得一个小时。蔡老太太是知道封华有自行车的。 “不用，奶奶，你是不知道，那宿舍，大通铺，一下子睡10个人，有好几个人我看那样子，都有十多天没洗头没洗澡了，味就不说了，肯定有虱子！”封华表情夸张道。不过表情虽然夸张，事实却没有瞎说，此时没虱子的人，实在少数。 蔡老太太也是个要干净的，想了想那场景，那还是回家住吧。 “那冬天的时候，你跟老师说一下，早走一节课，天黑别赶路。”蔡老太太道。上学什么的，永远不如安全重要。 “行。”这个可以有。 其实今天上了半天课，她就有点后悔，学的那点东西，她早就会了。要不是现在空间可以“挂机”了，她真不想去遭那罪。她完全可以挂个学籍，高三的时候来上几天课，然后考试。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方芳还没适应呢，她再走了，方芳立刻就得不上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去上学了。路口处，看见了梁青山。 “丫头，等一下。”梁青山老远就冲她摆手。 “村里这块，还照旧？”封华走到面前，梁青山也没拐弯，直接问道。 封华点点头，“布啊，兔子啊，都照旧。不过兔子再收两批，我就不收了。” 这个是之前就商量好的，梁青山也知道，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一点不收了？哪怕是便宜点啊。” “我去给这兔子找个明路，不过到时候肯定是会便宜的。”封华说道。 “好好好。”听说还有明路，哪怕很便宜，梁青山也非常高兴。黑市赚的是多，但是见不得光，每天提心吊胆的，他好几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如果能过个明路，那少赚点也好啊。 “大叔，你现在去跑关系吧，就说我们村要办个养兔场。”封华说道。 “行，我今天就去。”这事好办，写个材料，送点礼，上面同意了，刻个公章，就完事。前几年万亩啥啥啥的时候，都是办熟了的。 礼也不用啥好礼，两盒烟就行。 “还有个事，你爸和你妈要去京城找你姥爷……你知道了吗？”梁青山问道。 “昨天晚上跟我说的，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我妈身世竟然这么坎坷。”封华问道：“是真的吗？” 梁青山点点头，“这事翻出来的时候你妈也才你这么大，我还记得，当时闹得挺大的，因为王瘸子在县里把一个大官家的孩子偷了，腿就让人打瘸了，又一顿审问，他自己说得。” “怎么没打死呢？”封华奇怪道。她妈十来岁的时候，那得是20年前，还没建国呢，那时候敢偷大官家的孩子被抓住了，只有一个死啊。但是昨天晚上听说，他是十多年前才死。 “本来是往死里打的，听说都没气了，扔到乱葬岗了，但是等人走了，他却自己爬回了村子。村里吧……也没人告发他。”当时民风讲究团结，举报又没奖的情况下，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吱声。 封华点点头。 “不说这个，你爸妈要去京城，让他们去吗？”梁青山问道。 “去，不用管他们。”封华说道。她劝也劝过了，尽到责任了，如果真丢了……再说！ 梁青山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封华告别梁青山，来到学校，错过了早餐时间，这样正好，她就是再不挑食，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想苦了自己。另外，也省得刺激方健的爱慕者。 前世到底是谁给了他两拳，她还不知道呢，也许不是曹娟的爱慕者呢。 平静地一天度过，晚饭封华也不在学校吃了，收拾好书包就要走。 还没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王校长叫住了。 “走，去我家吃饭。”王校长上来就道。 “改天吧，周末？”封华说道：“我回家好好给您挑副字，您喜欢什么题材的？或者您说，我现写也行。” “哎呀，这感情好！”王校长高兴道：“我喜欢‘天道酬勤’，有这个吗？” 封华点点头，没有她可以现写，又不费事。呃，装裱确实挺费事的，不过也就半天时间，挤挤就有了。 书画专用笔墨纸，甚至立轴，都是她在文物商店收的，还是古物呢！都不是现代出品。现代出品供销社就有，进不了文物商店，而她空间里没有，之前没准备。 约定了周末见面的时间，告别了王校长，封华就去了供销社，赶在关门之前，买了一批宣纸。 她得练练，重生之后钢笔字没少练，大字倒是没怎么练，大师也手生。 当初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文具售货员已经认不出封华了，但是县城供销社的经理却盯着封华看了半天。 这短发利落帅气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封华感觉到被注视，扭头看了一眼，见到许向学，她倒是还记得，当时在他这淘了好多不要票的好东西，现在还有用呢。 封华微微点头笑了一下，跟他打个招呼。 这个微笑一下子打开了许向学的记忆，这么纯净的笑，这么美丽的眼，让他想起一个人。 “你是，那个小姑娘……的姐姐？”当初那个一掷千金的小姑娘，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偶尔还会想，小姑娘花了那么多钱，回家会不会挨揍？ 自从经常去省城，封华就没来过这县城的供销商场了。 封华摇摇头，“我就是那个小姑娘。” 许向学有些吃惊，伸手从封华的头顶比划到自己的腰，“当初那个小姑娘，就这么高！”这坡度可是有点大了，一个人一年多时间可以长这么高吗？ 第570章我像那样的人吗？ 第570章我像那样的人吗？ 封华不好意思地摸下鼻头，这是重生以来第一个对她身高较真的人。她比一年半前，长高了40多公分，确实很过分。 “我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我们家人个都高，我妈一米八呢。”封华说道。 “哦……”许向学被她妈一米八惊了一下，女人长这么高的，他只听过没见过。那这就不奇怪了，遗传。 “你来买什么东西？”许向学笑着跟封华聊天。 封华挥了挥手里的宣纸问道：“你现在有什么好东西卖吗？” “哈哈哈，跟我来。”这感觉就对了，确实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还是许向学的办公室，还是那个货架，货架上依然摆满了东西，但是封华现在却看不上了，全国各地走一圈，该划拉的她都划拉遍了。 不过，本着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的心理，封华还是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大大的三角兜，挑了一些常用却不常见外面又要票的东西塞了满满一兜。 许向学看着她的兜子就笑，“你还随身准备着家伙事。” “那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比如说现在。”封华也笑。 笑完，两个人轻松结了账。封华这次选的都是小东西，白市价自然不贵，一兜子加起来还不到100块钱。封华随手就付了款，许向学对于她随身带着100块钱，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小姑娘，就应该是这种作风。很好，这一年多来，她家人还是这么惯着她，看来上次应该没挨揍。 银货两讫，封华却没有走。 “许经理，我家有一批干果，不知道你收不收？”封华看着许向学说道。 “哦？多少？”许向学问道。供销社有代收农副产品的职责，不过那都是驻扎在村镇的供销社，像他这种统辖全县供销社的供销商场，按理是不收的，反正这个总店没收过散货。 不过，收山货这个活到底是归他管，下面收完之后也得汇总到他这里，他偶尔代收一次，也没问题。 “200斤核桃200斤榛子。”封华说道。她想为她空间里如山的干货探条路出来。松子和板栗已经在南方刮过一阵风了，谨慎起见，她现在还不敢卖，只敢卖过去没出手过的核桃和榛子。 “400斤，不少啊。”许向学感叹一句，一户人家能攒出这么多山货卖，少见。 “这两样，要看看品质，一等品3毛钱一斤，2等品2毛，3等1毛。”许向学道，这些价钱都是死的。是便宜了点，往年还好，这一两年，供销社倒是很少收到了。 “不行不行，这跟卖给我们村供销社一个价，那这大老远的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封华连连摇头，这么卖她要心疼死，那可是空间出品。 许向学笑了，他刚才出于职业习惯，自然说得对他最有利的价格，实际上，山货卖到城里，是要贵那么几分的。他收下面供销社的产品，也允许有误差和损耗，到时候都得给加点价。 “一斤加5分，最多了。”许向学道，这也是实话。 “这些山货都是我们村出产的，我们村山好水好，产的山货自然也好，跟你以前吃过的不能比。”封华说完又从书包里拿出两个小口袋，一口袋核桃，一口袋榛子。 “你尝尝。”封华把袋子放到桌子上。 许向学笑着拿起一个核桃，先是一愣，“挺漂亮啊。”这核桃个大干净，卖相不错。比那些黑黑漆漆，一看就像霉了的核桃好看多了。 许向学四处找钳子，准备开核桃。 “不用，这是薄皮的，用手就能捏开。”封华说道。其实原来不是薄皮的，这些核桃树都是她在吴家山上收集的，吴家当初买的只是普通品种。 但是封华还是喜欢薄皮核桃，她很理解那些吃核桃越吃越生气的人……所以她专门盯着一棵核桃树，“自然”培育了薄皮品种。 方法很简单，一棵树上结了果，都砸开，挑最薄的核桃当种子种下去，发芽开花结果，再砸开，挑最薄的种下去……重复100遍，再加上空间的辅助，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薄皮核桃。 自然进化。 “还有用手就捏开的核桃？”许向学好奇，他还真没听过，新品种吗？说完两手一按，核桃皮就跟花生皮一样“咔嚓”裂开了。 “嘿！有意思。”许向学惊喜道。核桃不好卖，一半原因就在于吃起来麻烦，如果能像花生一样简单，那销量肯定不错，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在于好不好吃。 许向学尝了尝，立刻惊喜地看着封华，这味道，是核桃吗？不是奶糖吗？没有一点核桃的苦、涩，反而非常香甜。 “1块钱一斤。”封华说道。 “咳咳咳。”许向学一口核桃呛在气管里，咳得脸都红了。 封华把他桌子上的茶缸朝他推了推。 过了半天，许向学才缓过来，喝口水，然后没有说话，继续开核桃吃核桃。小小一包核桃吃完，20颗，每颗都是轻松剥开，每颗都是香甜油腻。 许向学又喝了口水，从兜里拿出手绢擦擦嘴道：“这不是你专门挑出来的吧？” 封华直笑，这人难得得有防备之心，哪怕看起来对她很欣赏，但是依然谨慎，不错。 “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点信任了？我像那样的人吗？”封华问道。 许向学摇摇头，“不像。但是，人不可貌相。” 封华哈哈大笑。 许向学自己也笑了，笑完开始吃另一包榛子，核桃已经这么好了，他很期待被摆在同样位置的榛子。 这榛子是熟的，封华自己炒的，另外空间出品，味道自然也错不了。 “1块钱1斤，也不是不可以……”吃完，许向学没有压价，直接说道：“如果真的都是这种品质的话。” 他们收了山货，也不是自己卖，而是要交到统一部门，等着调配，是分到哪个厂子当福利，还是分到副食品商店卖给城里人，还是放到供销社里随便卖，还是调配到外地，都是上面的事。那样的话，价钱就是死的。 但是，如果换条路就不一样了。 “你们村的山货，我都收了！”许向学道。 第571章明天就走 第571章明天就走 “但是，我们要签个合同，议购。”许向学道。 现在物品想光明正大交易有三种方式：统购统销，派购，议购。统购统销的是粮食等，就不说了。派购的是猪，一个村里每户人家分派个任务，一年交一只，如果你养两只，就可以交一只，自己杀一只。 议购，就是商业部门、供销社作为买家，跟某集体或单位商谈价格。现在，许向学就可以代表供销社跟封华所在的村子谈议购。这样，属于他自己找来的商品，他要自己负责销售。当然也可以交到上面去，他自己说了算。 但是上面肯定不会给他1块钱的价钱的，他打算就在这供销社里卖了，就这品质，不愁卖，这好歹也是个食物。黑市干货什么价，他是知道的。如果再早几个月，这个价钱封华开口，他想都不想就会答应。 “行啊，那我让我们大队长有空来跟你谈。”封华说道。 “速来！”许向学道：“顺便把东西带来，多带点，我要验货。”一小口袋精挑细选容易，一大麻袋，几大麻袋，都精挑细选就不容易了，如果他们真能每麻袋都精挑细选，那没得说，他照样收。 “等周末吧，这几天他有事，走不开。”封华说道。 “有什么事还能比这个事情大？1块钱一斤呐，你们村在山里，那山货肯定不少吧？” “秋收最重要。”封华说道。 许向学不吱声了。 其实是封华还没跟“她们村大队长”说好呢……这些山货，就不能让梁青山出面了，故家屯一片大平原，连个土包都没有，山个毛线，核桃树和榛子树更是一棵没有，哪天许向学心血来潮走一趟，就得完。 再说那是她的大本营，她已经暴露在许向学面前了，大本营就不能暴露在他面前了，她在许向学面前，可是个出手阔绰的大小姐。 封华打算周末去四屯走一趟，看看翠花，顺便谈谈这个事情。她们村可是三面环山，有的是山货。 事情谈完，封华又飞车回家了。封大贵又在路口等着她。 “小华啊，我和你妈明天就走了，家里就剩你们姐妹几个，你帮着照看着点。”封大贵直接说道。 “明天就走？”真是积极啊！ 那是必须积极的，距离秋收越近，村里就越忙，可累死他了，他家产好几万的有钱人，怎么能遭这个罪呢？ 两个儿子亲自带着，家里就剩几个丫头，也都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而且，鸡鸭鹅啊兔子啊，她们也能照顾。其实兔子越来越多，封大贵又要出工，刘小丽又不爱干活，这些兔子一直都是几个姐妹在照顾。 封大贵和刘小丽离开，其实对家里的女孩子们没什么影响，甚至更自在。还不用给2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子洗衣服了呢，轻松不少。 “行吧，有事拍电报。”封华说道：“没钱了或者走丢了就去派出所报警，警察会帮助你们的。” “没钱警察也管？”封大贵问道。 “管你吃，然后送路费……吧？”封华也不是很确定了，后世是肯定管的，但是现在，警察能不能拿出这个钱，她还真不知道。 “起码让他们帮你拍个电报打个电话跟村里说一声是可以的。”封华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封大贵有些不高兴地走了，这孩子，从知道信就打击他，还老是说他不是丢了就是惨了的，一点也不盼着他好。真是的，吓得他积极性都没一半，外面就那么可怕？ 封华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第二天中午就去邮局给蔡建军拍了个长长的电报。 “刘小丽30年前被拐，家住北京，西城某王府附近，胡同门前两棵大榆树，有信物金项圈，今天和封大贵启程去北京寻亲，不用接待，只需看着点，别丢了。” 封华特意交代了不用接待，不然她怕蔡建军看在她的面子上，好生招待这俩人。她怕他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俩人别赖在人家家过完年再回来。 她真的只需要蔡建军帮忙带带路，能找到刘小丽父母家最好，找不到那就是命。 “咦？前世刘小丽怎么没去找？”封华疑惑道。仔细想了想，她就想到了封家几个重孙子脖子上的金锁，前世她还奇怪封老太太哪来的黄金，那时候她还没发达呢，她哪来的钱。 现在想来，肯定是融了金项圈打的。那就不奇怪了，dna要在90年代后期才被中国人熟知，在这之前，想认亲只能靠信物，没了信物，你说你是我女儿，有证据吗？ 刘小丽可能也是知道这一点，死心了。而90年代之后，她已经很发达了，刘小丽也不需要找那些虚无缥缈的父母，没准早不在了，她只需要抓住她眼前这个女儿就好。 封华笑笑，她倒是真希望现在能找到个姥姥姥爷，看看生活中还会上演什么大戏，没有方远的日子，好无聊啊。 想着，封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带着一个大包裹，又给方远寄了过去。 办完事情，封华回了学校，结果刚刚坐在椅子上，就“看见”她江边花园的大门外，来了一个人，沈鹤庭。 她发现一直使用精神力，可以缓慢增长，所以平时不挂机种地的时候，她就把精神力放到江边花园里去“防盗”。 沈鹤庭敲响了大门，乔阳正好在扫院子。他也上学了，不过学校离江边花园正好不远，他就趁午休时间过来打扫一下落叶。 已经秋天了，满院子落叶，一天不打扫，就是一股颓败气息，所以他一天来三遍。 乔阳不认识沈鹤庭，但是沈鹤庭说自己是蔡元君的丈夫，他也不敢怠慢。大小姐交代过的，不许怠慢蔡元君，那沈鹤庭就得捎带着。 “大小姐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改日再来吧。”乔阳面无表情道。他确实是不知道封华哪天会来。 沈鹤庭的心沉了沉，他猜错了？方华还在北京，没回这里？ “她十天前还给我发了电报，说是回来了。”沈鹤庭打算诈一诈这个小门童。他确实是收到了电报，但是电报是不是方华本人发的，他也不确定。 第572章击掌为誓 第572章击掌为誓 “确实回来了，但是又出去了，去哪里不知道。”乔阳说道。 沈鹤庭叹口气，没猜错，回来了。但是现在这情况，跟猜错有什么区别？ “我住在不远处的滨江旅社，她要是回来了，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他虽然是公职人员，还是个不小的官，但他这次是偷偷来的，单位同事还以为他去北京了呢。所以为了不暴露行踪，也不暴露封华，他没住政府招待所，而是住了离这里比较近的旅社。 沈鹤庭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塞到乔阳手里。乔阳坚决不要，吃糖牙疼！ 沈鹤庭有些意外，看他是真的推辞，就把糖收了回来，换成了10块钱。 乔阳脸色更冷地推了回去，10块钱，他可看不上。不对，就是100块，1万块，他也不能收！他没当过正经的家丁门童，但是他心里就是觉得，收钱不好，影响大小姐对他的信任。 沈鹤庭笑着收回了钱，这方家，家教很严啊…… “那麻烦小哥到时候通知我。” 乔阳依然面无表情，“大小姐说了见你，我自然会去通知你。” 沈鹤庭…… 看着沈鹤庭一脸郁闷地离开，封华闷笑出声。她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但是猜也能猜到。 “我单位下午有事得请假半天，我去跟老师说一声。”封华对方芳说道。 “那你快去。”方芳道。封大贵也真是的，那么有钱了，也舍不得给封华一点当学费生活费，还得让她自己赚钱！ 封华亲自找了王校长。 她晚上还要“工作”的事情之前并不打算让学校的老师知道，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很闲，总有一些忙不完的事，那她“半工半读”的事情就得说清楚，方便她请假。 但是这个“裁缝铺”到底在哪里啊，好犯愁。出于这种考虑，封华说的时候只说自己在“一个单位”找了个临时工，晚上或者某些白天还要去工作。 说完赶紧把一卷画轴交到王校长手里，分散他的注意力。 有书画勾着，王校长确实没有问的太详细，只是鼓励了几句让她好好学习，有困难就来找他，能不工作就不工作，又不安全又耽误时间云云，就放行了。 秋高气爽，封华换了身衣服，带着一个鸭舌帽，骑着小美就去了省城。 乔阳已经上学去了，封华自己去了不远处的旅社。 沈鹤庭正在旅社门口无聊地晒太阳，他怕乔阳来了，找不到旅社的工作人员，问不明白他的房间错过了。 看到一个帅哥骑着一匹神俊的战马走过来，沈鹤庭眼睛一亮。帅哥停在了自己他眼前。 沈鹤庭一愣，抬头看着马上正微笑看着他的少年，不，少女。夕阳洒在少女的身上，让她的笑容灿烂夺目，青春逼人。沈鹤庭过了几秒钟才惊呼出声。 “方华！”这真是，大变样了，而且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比男孩子还“帅气”！看看她骑马的坐姿，真是太有范了，太帅了。 “姐夫好啊。”封华笑着跟沈鹤庭打个招呼，从蔡元君那里叫，可不就是姐夫吗。 “好好好！”沈鹤庭被一句姐夫叫得心花怒放，大笑出声。 封华下了马，“走吧，去我那，不过不巧，我那没客房，你还是得住旅店。”封华直言道：“因为不喜欢被打扰，当初直接没准备客房，可不是不欢迎你。” 沈鹤庭那一点点芥蒂还没起来，就被她的坦白给说散了。这孩子，还是这么直白坦率，好！好打交道…… 坐到江边花园的客厅，喝了一杯极品龙井，沈鹤庭说到自己的来意，“我们还想订一批‘北京苹果’树，20万棵。” 封华端着茶杯微笑，没有说话。现在的20万棵，可是好贵哦。当初卖他们1块钱一棵，现在可是100块一棵了。 “我听说京城是用文物商店里的东西交易的？”沈鹤庭道：“我们上海的文物商店更大，东西更多。” 封华笑容更大，“我那武康路的房子还好吗？” 这话题太跳脱，沈鹤庭愣了一下，还是说道：“就那样吧……还是你离开那样，按你的吩咐，没有动，或者，更破了一些。你是打算修缮一下吗？我回去就办，保证修得比这房子还漂亮。” 封华摇摇头，“就那么扔着，说实话，修好了又没人去住，我怕有人觊觎。” 沈鹤庭……果然够直白。 “扔那就行。”封华说道：“还是换文物商店的东西吧。” “好！”沈鹤庭大喜过望，这是成了！ 他这次来之前，一怕找不到人，二怕人找到了，树却没了。结果虚惊一场之后，几句话就谈成了，真是顺利啊。 “不过货得明年春天给你送过去。”封华说道：“现在苗小，移植过去你们过冬的成本太大了。” 说道这个，沈鹤庭才想起自己还没说明白，“那个，我们想要4年苗，明年就能结果的……”按理说3年苗明年就能结，但是他心比较大，想要4年的。 封华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道：“那我要文物商店的精品，别拿卖不出去的库存货忽悠我，另外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等等现代有名的书画家作品，我也重点收集。” “没问题！”沈鹤庭松口气，还怕她点名要王羲之的呢，结果只要些“不值钱”的，那还说啥，要多少给多少。 “那好吧，成交。”封华伸出右手。 沈鹤庭看着她，哈哈大笑着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两人击掌三下，定下口头契约。 沈鹤庭心里特别畅快，之前大上海的商家交易的时候，如果没有纸笔或者不方便，就这样击掌为誓，跟白纸黑字一样管用。如果谁不守信用，那是无法再立足的。 不过这都是老话了，现在商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契约。 今天能亲自再现一下他小时候听说过的仪式，沈鹤庭心里既激动又欢喜。 正事谈完，沈鹤庭拿出一个包裹，“这是你元君姐姐给你挑的一些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些衣服一部分是蔡元君专门请好裁缝做的，另一部分是从特殊商店买的，大上海的流行风，在此时绝对是既漂亮又时髦的。 封华当面打开查看，一脸惊喜满意地收了。 沈鹤庭看着她身上穿的这一身英伦风的骑马装，又精致又帅气，不知出自哪个大裁缝之手或者直接就是进口的。跟这一比，他媳妇挑的那些衣服，也就一般般，也难为她做出这么欢喜的表情了…… 不过这都是方华的善意，他就照单全收了。 第573章这么有趣吗？ 第573章这么有趣吗？ 两人约定明年开春见，沈鹤庭就带着封华给的一大包花果茶立刻返程了。现在已经存在的那些摇钱树可都归他管，他离开太久，别让人摘了桃子。 封华牵着马，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目送沈鹤庭进了候车室，封华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封大贵和刘小丽。 两人大包小包，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满脸激动无措地站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望着火车站顶的大钟。 “这钟，真大啊，比那磨盘还大。”封大贵感叹一句，低头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也真准！” 不知道夸的是大钟，还是他的腕表。 这次出门，封大贵和刘小丽打扮的特别齐整，穿的新衣服，新皮鞋，连身上的几个兜子，都是用好布缝制的新的。他可是有钱人了，不是穷酸！ 封华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想了想，还是没有用精神力透视。虽然很想知道封大贵出门带了多少钱，但是按他的习惯，肯定藏在“隐蔽”处，还是不看了吧…… 爱带多少带多少，丢了更好，省得他没事就想出去浪。 封华飞身上马，动作潇洒帅气，引来无数的视线。封大贵和刘小丽也转头看来，可惜封华戴着帽子，气质又与平时大相径庭，他们一点没认出来。 “这城里人骑的马咋也比我们农村的好看呢？”刘小丽不自觉感叹道。她们村有好几匹马，瘦的就剩个骨头架子，毛也东一块西一块跟长了病似的丑死了。 “别着急，以后我们也是城里人了！”封大贵道。封华不给他打气，封大贵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 “对！等找到我亲爸亲妈，一定让他们把我接到城里来！”刘小丽立刻支持道。 封大贵蓦然转过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 …… “哈哈哈哈……”封华背对着他们，大笑出声。未来的日子，这么有趣吗？ 离开火车站，封华直接骑马回了村子，找到梁青山。 “再收一批兔子。”她刚才在省城的时候顺便用精神力去赵永家转了一圈，正看他在屋里自言自语，急着找她，食品厂的东西早就做好了，又断货了。 梁青山什么都没问，直接去敲钟。 一开始兔子是村民们自己主动来交，够秤就交，后来封华嫌麻烦，她还得自己养几天凑够了才出，直接让他们等消息，他们定期回收。 一般都是十天半个月收一次。 这次的兔子价变成了10块一只，一下子便宜了这么多，很多人家都有些犹豫。但是这都是提前好几个月就打过预防针的，而且家里的兔子太多了，不卖他们又出不去，出不去又得养，下次更贱。 所以几乎很多人家还是把够称的都出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卖给了马大炮。 马大炮一只多给1块钱。他出去转手，一只能赚10多块。现在的兔子，确实不如几个月之前贵了。但是有10块钱的赚头，他也很满意。 马大炮眼热地看着大队院子里用筐装好的几千只兔子，恨不得都是村民卖给他自己的，一只十块，几千只就是几万块啊！ 可惜，他没本钱，村里人也信不过他，概不赊账，他收的那几只兔子，都是一分钱不差给了钱的。 第二天就是周末，封华先跑了一趟省城，送了兔子，收了成品，又回县里，去了王校长家。 昨天已经给了王校长书画，王校长还是让她周末去他家，挑选一副书画作为交换，白拿学生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他都不会做。 王校长家在城里，一个普通的居民区，砂石和泥土混合的小路旁都是新旧不一的砖房，木房，偶尔甚至能看见半砖半土的破房子。 县城中学成立也没多少年，有分房福利，更是才几年，而福利房非常少，王校长作为有房一族，就没跟其他没房子的老师抢，还住在他家的老房子里。 此时每个房子里都升起了炊烟，路上屋里都特别热闹，下班的人回来了。 封华暗道不巧，倒忘了现在是午饭时间，她不想赶在饭点登门。封华回头就走，去了医院，这里离医院已经不远了。 此时也是大夫们的午饭时间，虽然不喜欢去别人家做客吃饭，但是如果吃的是饭店或者食堂，那就没问题了。 唐贤正跟几个徒弟一桌吃饭，封华扫了一眼，人还挺齐，老徒弟少徒弟，外加讨人厌的小徒弟都在。 封华一屁股做到唐贤旁边，唐贤转头看见竟然是她，立刻高兴地笑了，“曹英，给十九打份饭来。”曹英是她手下的护士，也是她的徒弟，排行17. 曹英冲封华笑了一下就要起来。 “别去，我吃过饭来的。”封华拦住她，医院这饭，出了名的难吃。 本着能省一粒粮食是一粒粮食的宗旨，曹英看了一眼唐贤，没再动。 唐贤也知道封华不拘小节，说吃过了，肯定是吃过了。 封华拿出一个大本子，对对面黑着脸的周楚彬笑笑，“七师兄，我有一大堆问题不明白，想问你呢。” 周楚彬的脸依然很黑，说好了来城里上学就能天天来找他上课的，结果呢？结果呢？ 不过封华到底是有问题想问他，周楚彬黑着脸说道：“问吧。” “好多呢，你吃完饭再说。”封华说道。周楚彬的家教，别人说话的时候他会注视对方，认真听着，不会头不抬眼不睁地吃饭。这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改不过来了。 一听说问题好多，周楚彬端起饭盒，把里面的稀饭三口两口喝了，剩下的半个馒头就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揣在了兜里，打算一会有空再吃。 封华看看周围，到底是食堂，有些嘈杂，“我们去办公室吧？” 周楚彬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食堂。 唐贤笑看着两人的背影，今生有这么两个徒弟，值了。而周楚彬，勉强算是她半个徒弟，但是封华，绝对是她的亲传弟子，她的未来，她更期待。 出了食堂，拐了个弯，封华就叫住周楚彬，“走，我们去你宿舍。” 周楚彬回头，黑着脸，“去宿舍干嘛？许多问题呢？难道是骗我的？” 第574章拍马屁也没用 第574章拍马屁也没用 封华掂了掂身后的书包，“好吃哒！” 一句话就让周楚彬的黑脸坚持不住。 “走了走了。”封华也不管他，转头朝他的宿舍走去。 周楚彬停了几秒，扭捏地跟上。 宿舍区很安静，人都在食堂吃饭呢，吃完饭也就直接上班了，并没有午休时间，所以没人回来。 进了屋，封华从书包里拿出三个大铝饭盒，“你，师父，费洋，一人一个。”说完打开一个饭盒，推到周楚彬面前。 满满一饭盒的红烧兔子。 周楚彬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没当面咽口水，保留了他的体面。 “师兄，我家的兔子你没忘吧，好多好多只呢，吃不完的吃，你就放心吃，以后每个星期我都给你送。”封华说道。 周楚彬把眼睛从兔子上拔出来，白了她一眼，“吃不完你自己吃，不用收买我，没用！先把问题拿来看看。”说完动作迅速地把饭盒盖上了。 封华愣了一下，一边笑一边冲他竖大拇指，“七师兄好定力，真男子汉。” “拍马屁也没用。”周楚彬把三个饭盒摞在一起，推得远远地，放在桌子角。 拒绝倒没拒绝，他是见过蔡老太太家养得那几百只兔子的，如果养好了，现在得是几千只，不过她们一老一小，养不过来吧？ “你家兔子怎么养的？”食物的魅力还是很大的，问题可以一会解答，先让他解了惑。 “过完年就均分给村里人了。”封华说道。 这个答案太意外了，周楚彬一愣，反手也给封华一个大拇指，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能把那么多肉白白送人，心慈！ “现在每家每户都好几百只兔子，吃不完的吃。”封华说道。 “真这么好？”周楚彬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再出诊啊？还去我们村啊，天天兔子宴招待你。”封华笑着道：“不过我们都是偷偷养的，上面知道了，怕是要有麻烦，你别说出去啊，还有费洋，跟他说一声。”当初费洋也是跟着一起到他们村出诊过的，所以今天的兔子肉有他一份。 周楚彬点点头。现在这乱七八糟的规矩，养鸡都不能超过几只，不然就怎么怎么滴了，兔子养到几百只，那肯定是不行的。 “你们小心点，藏的安全吗？”周楚彬问道。 “放心吧，大半年了都没事。再说就是万一真有事，也是全村子的事，法不责众，而且跟我们家没有关系。当初分兔子的时候，是通过大队长，悄悄分的，村民们并不知道这兔子是我和蔡奶奶养的。” 这样……周楚彬笑笑，“就你心眼多。” 闲话聊完，周楚彬开始解答她的问题。封华确实有认真学，问题也确实攒了一大堆，不是完全忽悠他。 但是问题刚解答一半，封华就收起了本子，“你该上班了，我下次再来。” 周楚彬看看手表，可不是，还有5分钟就该上班了。不过封华的话也提醒了他，周楚彬面色不善地抬起头，“下次？不会是明年吧？” “哈哈哈……”封华笑道：“不至于，最多下星期。”没等周楚彬再说什么，封华接着道：“师兄你要知道，我是从来没上过学的，就直接上了初二，有些跟不上，我每天都要学习到很晚的，很辛苦的！” 打工的事，在没有被揭穿的情况下，她不想说，毕竟裁缝店在哪她还没找到呢，以唐贤和周楚彬对她的关心，如果知道她打工，肯定得去单位走访的。哎。 周楚彬斜眼看她，“跟不上？去年初一升学考试的卷子，数学100分，语文93，跟不上？那什么叫跟得上？” “那是校长照顾我们，一个没上过学，一个只上过小学，没考别的。”封华说道：“你别忘了，上了初中还要学历史地理政治物理化学等等等等，这些我可跟不上。”物理化学是没问题的，其他确实有问题，特别是政治，什么鬼？ 周楚彬一愣，他还真忘了，他不上学好多年了。 “周末放假我就来，保证！”封华立正行了个军礼，转头就跑了，“师兄再见！” 周楚彬追出门，人影都不见了，气得他都笑了，“这个小丫头骗子，我看你下周末来不来！”不来，不来他就杀到学校去。 他以为封华住校呢。 封华跑出医院，就去了王校长家，这回，他家倒是吃完饭了。 王校长家的院子在这一片普通的房屋里，绝对是不普通的，青砖瓦房，四合小院，前后两进。看着有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处处都透着古朴沧桑。 “王校长，听说你是大学生？还去苏联留过学？”封华问道。 王校长笑着点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封华看着他慈祥和蔼的脸，心里有些不得劲，留过学的大学生啊，将来可是重点打击对象，下场不要太惨。 哎。 王校长家人口不少，儿子孙子一大堆，把两进的院子住得满满的，也正是如此，他家的房子没有被经租出去，不然也跑不了。 此时家里除了王校长，却没有其他人在。大人吃完饭都上班去了，孩子们赶上周末，也都疯去了，不在家。 封华被带到一间不大的书房，鉴赏了一遍王校长的收藏，顺便选了一副封华没听过名字的作者的画作。 这是一副油画。 “这个……”王校长看着油画有些犹豫，“这个作者你认识吗？” 封华老实地摇摇头，现在不是撒谎的时候，她要是敢说认识，王校长问句是男是女，她都得露馅。这幅华的作者叫“秋狂”，妥妥的男生范，但是封华看这画的手法和意境，温柔细腻绵软，一点也不狂，像个女生。 “那你为什么要选它？”王校长指着旁边许多书画道：“吴昌硕、齐白石，甚至张大千，不是都比这个作者有名？” 封华笑道：“晚辈是个无名氏，选个无名氏的作品岂不相配？”还别说，王校长这些收藏真是惊到她了，各个都是名人之作，还都是经典，将来价值不可估量！ 第575章谦虚？ 第575章谦虚？ 听她这么说，王校长笑笑，不置可否。封华有些意外，难道这画，有什么特殊意义？那就得换个说法了。 “不过这画的作者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功力不弱，这幅《春意》构图合理，色彩明快，笔法细腻逼真，看到这幅画就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春天就在眼前。虽不是名家之作，但跟我的书法一样，都有名家之实，我非常喜欢。” “哈哈哈！”王校长大笑出声。 封华……这不会是他画的吧？ “难得内子遇到知音，这幅画送给知音，她一定很欣慰。”笑完，王校长感慨道。 原来是他夫人的，而且一听他这语气，一看他这表情，封华就知道这位王夫人肯定不在了。 “原来是师母的，那晚辈可不敢夺爱，我再选一副其他的吧。”封华干脆道。校长的老婆，她凑近乎叫一声师母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这画，晚秋当年就说要送给她的徒弟当见面礼，可惜，她没等到。今天有缘，被你一眼相中，也是缘分，你就收下吧。”王校长说得情真意切。 “如此，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封华微微施礼，卷起花卷，塞到画桶里，小心拿好。 看她如此恭敬爱惜，王校长更满意了，怎么会有这么礼貌体贴的孩子呢？他好想收徒！但是，他没什么教的。 他大学在苏联上的，学的经济，结果回国之后，报国无门。家里又因为战乱，败了，他又一身臭脾气，找了几分工作，都被排挤出来。 看到一片黑暗混乱的现状，他也心灰意冷，甘心缩在一个中学里，当起了老师，十几年下来，混成了校长。 要说技能，唯一有用的，拿得出手的，好像就是书法了，然而封华比他还擅长，要不是还有些残存的面子放不下，他都想拜封华为师了……哪好意思让封华拜他为师？ 至于画，他也就勉强拿得出手，刚才光听封华对那副油画的点评，就知道人家不是外行，最起码也得是跟他一个水平，勉强拿得出手。 “你会画画吗？水平如何？”王校长直接问道。 封华点点头，“略通一二。”她的画技，是比书法差那么一点点的。没事写几个字，刷刷刷，就完事了。作画可不一样，那是个慢工出细活的，她没时间。 不过她到底是服装设计出身，又专门学习过各种画技，尤其擅长3d画法，综合一下，也就比书法差那么一点点吧。 “谦虚？”王校长问道。 “嗯。”封华看着他，眨着大眼睛，诚实地点点头。 王校长……哎呀不行了，这孩子太可爱了，他还是想收徒！但是到底教什么呢？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明显，封华领悟到了。正好，她还真有想学的！ “王校长，我想学俄语，您能教我吗？”将来高考，可是考俄语的，这个她不怎么会。 “好好好！”王校长大笑出声，想瞌睡来枕头，这孩子就是贴心！ “学俄语好啊，学俄语好。”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呢？他偶尔还要兼职俄语老师的，没事更是给学校的俄语老师培训，这也算是他的一项技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现在？” 这还是个雷厉风行的。 封华摇摇头，“今天出门时间太长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以后自习课吧？我去找您？” “行。”王校长点点头。 此时，周末就休一天，第二天就是星期一，正常上学了。封华果然趁着自习时间去了校长办公室。 王校长和周副校长都在，面对面地喝茶水看报纸，这一年，各项活动还很少，他们闲得很。 看到封华来了，王校长特别高兴，立刻抽出一本书递给她，这是俄语启蒙教材。 封华想了想，还是时间最重要，不能浪费，所以她也就没怎么掩饰自己的俄语水平。音节字母发音都很标准，特别是卷舌音小舌音，非常地道。 封华前世会很多种外语，但是大部分都是速成的，会一些简单日常交流用语。你好、再见、吃饭了吗……这类寒暄。还有就是各种专业词汇和骂人词汇…… 这才是她学这么多外语的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骂人，而是为了听见是不是有人在骂她。 中国刚开放的时候，很多外商都不讲究，你看着他跟你笑得热情洋溢嘻嘻哈哈的，但是当着你面就敢跟本国人嘀嘀咕咕：嘿，你看这个土老帽，怎么怎么傻，怎么怎么缺心眼，合同第x条那么大漏洞他们都看不出来。 他们只要说快点，或者用点家乡口音，当时的中国翻译一般是听不出来的。 吃过几次亏的封华痛定思痛，只好自己学了！ 她前世精通5种外语，都是跟她业务往来频繁的几个国家的语言。其他外语都是会几句能唬人的就算了，想学实在没精力，她前世可不是过目不忘。 很遗憾，这5种外语里不包括俄语，但是俄语的基础发音她学得很劳。虽然会的少，但是凡是能开口的，都能唬人。 王校长就被唬住了，“你学过？”而且还学得很好啊！这口音，比他这回国几十年的都正宗。 封华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曾经有个俄语老师，不过只教完我字母发音他就离开了，俄语语法什么的，我都不会。” “这样，那真是太可惜了。”王校长遗憾道：“就凭他这发音，他就能当翻译了，还是高议。” 封华点点头，可不是，前世教她俄语的就是个翻译，不过是个中文翻译，人家是俄罗斯人……她学外语不学二手的，都是直接请外教。 既然封华已经会发音了，王校长直接跳过这段，教她单词和语法。 一节课结束，王校长得去高中部教俄语去了，封华心满意足地回到教室。 “干什么去了？”方芳问道。封华之前走的时候她正好上厕所了，封华也就没机会跟她说。 “学俄语去了，学会了我教你啊。”封华说道。 “啊……”方芳这个啊拐了三个弯，一脸我拒绝。她也是，之前只重点补习了语文和数学，在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下，抽空学习，能得到跟封华差不多的考试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上了初二，其他副科也得抓紧补起来，可累死她了，实在不想再给自己找事干。 第576章这是什么操作 第576章这是什么操作 “一天学一个字母，不多，一共才33个。”封华说道。 一听说一天就学一个，方芳点点头，才一个字母，不算事。 然而她俩刚说好，教室外面就进来个这几天没见过的女教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姓孙，以后由我来教大家英语。” 封华和方芳面面相觑，她们听方健说过，高中学习俄语，怎么初中却要学英语了吗？ 现在什么都没有“天下统一”，上面来个精神，发个文件，让初等中学抓一下外语教学，平衡一下外语种类，不能全是俄语的天下，所以从57年开始，某些中学已经增开了英语课程。 但是也仅限于增开而已，高考还是要考俄语的，英语此时是小语种，取代俄语成为高考科目，是80年代的事情了。不过据说高考的时候也可以自己选择不考俄语考小语种，不过这么做的人比较稀少。 因为不被重视，所以这个孙老师教得也比较随意，一节课也只教了三个字母abc。 同学们学得也比较随意，连个课本都没有，而且据说一个星期只有两节英语课，比体育课还少。 英语老师走了，正经的俄语老师来了。初二也已经开始学习俄语了，不过封华他们也是第一次上课。 这俄语老师挺忙的，要教全体初中部俄语，所以开学几天了才轮到她们班。 同样是没有教材，自己记笔记，不过因为是高考科目，所以老师教得比较认真，还要每天检查每个人的课堂笔记。 方芳无奈了，看来不想学也得学了。 一个星期一晃而过，封华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挂机、回家休息，生活忙碌而充实。 又到周末，封华直奔五常，来到了四屯。刘家人刚吃过午饭，打算休息一会就出工，见到一个漂亮异常的少女在院子外喊人，都很意外。 一年多不见，他们已经认不出封华了。 “翠花，我是方华啊！”封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红纱巾，“看，我给你带了礼物。” “啊！”刘翠花是真没认出来，不过方华这个名字，整个刘家都记忆犹新，不时就会想起来，这个小财神怎么还不来呢？他们攒了好多山货打算出手呢。 细看这姑娘，可不就是方华的模样，只不过长高了太多，又漂亮了许多而已。 刘保住第一个反应过来，“快进来快进来！到我家来你还客气啥，直接进来就行！”说完人已经走到封华身边，打开了虚掩着的栅栏门，想伸手去拉封华，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只比他矮半个头的大姑娘。 这可就不好伸手了。 “快请进快请进。”刘保住伸手做请。刘家人男女老少都围了过来，封华被他们围在中间，进了房子。 “大叔，我给你捎了两瓶好酒，你尝尝。”封华把礼物奉上。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刘保住嘴里连连推辞，眼睛却没从酒瓶子上拔出来。他已经一年多没喝过酒了，平时一听见“酒”这个字就浑身难受，现在看到了真身，哪里能忍心推掉。没当场打开喝了，就算他定力深厚了。 两人又客气推让了两番，刘保住就喜滋滋地收下了。 “你怎么一年多没来啊。”刘保住假意埋怨了一句，直接进入主题，“这次是来收山货的吗？” 封华摇摇头，“我是来卖山货的。” 刘家人都愣住了，众人对视着，面面相觑。给山里人卖山货？这是什么操作？凡是北方的山货，他们山里都有，就是封华来卖南方的山货，他们也不会买，买不起，也没必要。 “我有一批山货，8毛钱一斤卖给你，你帮我1块钱1斤卖出去，我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你直接送过去就好。”封华又道。 “噢！”刘保住恍然大悟，这是让他跑个腿，给个差价当辛苦费的。虽然不明白封华为什么不自己做，而是找他当中间人，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跑个腿，当个倒爷呗！ 他都敢“欺上”了，黑市也去了好几趟，对于当倒爷，不怵。 “多少斤？什么时候送到哪里去？”刘保住问道。 “1万斤，送到a城县供销社。”封华说道。 刘保住一口气没上来，1万斤山货，他们村一年也采不了这么多，这是，她又从哪收来的吧？ 而且，1万斤的2毛，让他有些呼吸不畅，这可是2000块！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有2000块钱。 “啊……”刘保住不自觉发出一个单音节，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啥。 “不是让大叔冒险当倒爷。”封华继续道：“而是让大叔把这批山货以村里的名义卖出去，跟供销社议购，合理合法。” “啊……”刘保住刚清醒过来的脑子又糊涂了，既然是合理合法的事，她为什么还要找人去干呢？ “当然以四屯的名义卖出去是合理合法的，我个人卖就不行了，而且人家供销社也不收啊。”封华道。 “啊！是这么回事。”刘保住的脑子终于正常了。他果然是有用的，而且，这么操作，对他来说又安全了许多，几乎没有任何风险性。 “县城供销社收山货啊？还1块钱一斤？那我就真把村里的山货收上来一块卖了。”刘保住说道，这样假戏真做，那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 “1块钱有点便宜啊，不过总比往年强，村里也有人想卖点钱买油盐。”刘保住又道。 “我这些山货跟你们村的有点不一样。”封华说道：“你们村的山货到底收不收，多少钱收，就得你自己去跟供销社的经理谈了。” “有什么不一样？”刘保住好奇了。 “在村外呢，你让村里人帮着般到你家来吧。”封华说道。 刘保住坐着想了几秒钟，就让大满小满满村子叫人去了。 东西少，他一个人跑一趟赚点辛苦费就算了，1万斤，他一个人可倒腾不了，少不了让村里人帮忙，那这个事就瞒不住，既然瞒不住，就不要瞒，光明正大地让他们参与，然后一起分钱！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掉到他们村头上的，他不能一个人占了。少赚点就少赚点，独乐了不如众乐乐。 第577章假戏真做 第577章假戏真做 封华笑笑，环境造就人，刘保住此时的想法确实挺高大无私，但在此时的社会环境下，这种想法的人还是很多的。将来就不会有了，遇到这种事，根本就不会有人有均分的想法，顶多给帮忙的人一些工钱。 倒不是说那样是错，只不过是社会环境不同，人的想法也不同，人根本就想不到还有均分这个选项，分了，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傻子。 而此时，就是应当应分，很正常的事情。 村里人迅速地聚集过来，跟着封华来到村外的隐蔽处，扛着如山的麻袋回了刘保住家。 封华打开两个麻袋，现场就让帮忙的人分了。两麻袋200斤的山货分给几十个人，这些人也不算空手而归，都很高兴。 “不就是核桃和榛子嘛。”他们山上也有啊！刘保住抓了一把核桃说道：“不过这核桃去皮去的干净，看着漂亮。”那也卖不到1块钱一斤啊，白市价。 黑市价的话，他最近忙着没去过，不过想来1块钱是稀烂贱的，他的心理价位在5—10块钱一斤。去年的核桃可是15块钱一斤卖出去的，他知道最近价钱有些回落了，但是也不能落到1块钱1斤的地步。 “你尝尝。”封华说着，伸手拿过一个核桃“咔吧”一下掰开，整个核桃仁完整地露了出来。 刘保住一愣，“这皮好薄啊。”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了，核桃皮只有薄薄一层。刘保住自己试了一下，果然轻松就捏开了。 有意思。他们山上的核桃可没有这种的，都是比石头还硬的。 刘保住尝了一个……然后就啥话也没有了。 也不对，还是有的，“这核桃，卖1块钱，有点便宜啊……”哪怕是白市价！ 封华笑笑没吱声，薄利多销，她打算大量出货。 “不过，我们村没有这种核桃树啊，会不会露馅？”刘保住还挺有头脑，想得挺远。 “不会，明年春天，我卖你核桃苗怎么样？保你秋天收成。”封华说道。这个问题她自然想到了，这核桃一面世，就得成为焦点，到时候不但周围山村的人奇怪，没准都得有人上山来偷树！那可就露馅了。 还是假戏真做比较靠谱。 “真的？”刘保住大喜过望，还有这好事呢？价值1块钱甚至更高的核桃，就种在自己家山上，那这是金山啊！ “肯定。”封华说道。 “哎呀哎呀！”刘保住看着封华，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天就送过去吧，那边急等着呢。”封华说起正事，“不过我跟他们约定好第一批只每样送200斤过去，不过我想着，马上他们就会大批量订货了，这一万斤就先放你那，等有空了，我再来收钱。” “什么？”刘保住又吃了一惊。1万块钱，就这么放心地放到他手里？她敢放，他都不敢留啊。手里有一万块钱，他估计自己睡觉都闭不上眼睛了。 “这才哪到哪？我估计之后的订单更多。”封华问道：“不过，核桃的总量要控制在10万斤以内，榛子可以放大一些，20万斤，不能再多了。” 四屯的山地多，但也是有限的，他不能无限量供应，那样别人就得奇怪他这核桃到底哪来的了。 “懂！”刘保住也不傻，想了一下就想到其中关窍，认真地点点头。 封华也没多停留，坐火车回家了。 第二天，刘保住就带着三个人，一人一麻袋去了a城县，找到了供销社。 许向学正在门口等着呢，他这几天，等得抓心挠肝的。越是回味那天的味道，心里越着急，又暗自悔恨当初太激动，没留几个下来慢慢吃，现在只能空咽口水了。 看到几个村民背着大麻袋过来，许向学心里一动，老远地就迎了过去。 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围到了刘保住身边。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这身上背的是什么？”几个带着红袖标的男人围住刘保住一行人，盯着他们身上的麻袋。其实从麻袋的形状已经看出来了，是山货。 几个山里人非常紧张，这就是传说中抓投机倒把的人？他们这是被抓了？ “误会误会！”还没等刘保住调整好心态，想好说辞，许向学就对几个红袖标说道：“他们是给我供销社送货的！这是我们供销社定的山货！” 几个红袖标这才看见许向学，县城不大，作为唯一供销商场的经理，他们都是认识的。 一听许向学这么说，众人心里非常失望……扣不下了…… 许向学走过去，好说歹说，把人忽悠走了，赶紧带着刘保住一行人进了供销社。 “方华让你们来的吧？”许向学问道。 刘保住一听，对上了，点点头。 “来，我看看货。”许向学也是个行动派，让人把一麻袋核桃直接倒在他办公室上的地上，开始验货。 这货验的简单，一麻袋核桃铺在地上，一眼就看得清楚明白，各个圆润干净，没有霉的坏的。 此时还没有化学熏制变色的方法，什么东西都是原色的，看着干净，就是真干净。 许向学在核桃堆里随机抓了10把，挨个捏开，各个完美。 “好！”许向学高兴地叫了一声。 就连刘保住一行人都对这品质意外了，一麻袋里都挑不出个瘪子？他们山上的核桃可没有这品质，十个里能挑出好几个坏的来…… 挑完核桃挑榛子，一样的方法，一样的结果。 “来，我们来谈谈具体细节。”许向学让人把核桃再收起来，拉着刘保住谈合同去了。 此时合同也简单，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就没有那么多限制条款。 两人只规定了核桃的价钱，外加许向学临时加进来的“独家”销售权。四屯的山货他都包了，不许刘保住再卖给别的供销社。 “我们山上好多山货呢。”刘保住说道：“可不止这两种，还有木耳、蘑菇、松子啥的。”说着让几人把身上的背包拿下来，拿出几种他们村的真山货。 许向学看了看，品质很大众，没有什么惊喜，他还以为又是跟核桃榛子一个品级的呢。但是也挑不出毛病来，几乎所有山货都是这样的，看来那核桃只是意外。 “这些我也能收，不过价钱有些便宜，5毛钱一斤。”许向学道。 “那我们不卖了。”刘保住把蘑菇又收了起来。 第578章呵呵 第578章呵呵 其实有了卖核桃的辛苦费，家家日子都松一些了，起码买油盐的钱够了，那就不需要再卖他们本村产的山货了，还不如留着自己吃。 要知道他们靠山，家家院子小，种的菜不够吃，就指着山货找补呢。 最后许向学让他们下星期再送600斤过来，每样300斤。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好不好卖，到底多好卖，他也得试试才知道。 刘保住带着400块钱走了，回到家就把各个当家的聚在一起，说这些山货的来历和操作。众人一听帮忙跑腿就有那么些钱赚，高兴坏了。 至于刘保住强调的保密，那是自然的，他们村秘密多，多一个不算啥。 县城供销社里也开始卖起了核桃，第一批的受益人自然是售货员！许向学很大方地让他们一人尝了一个，但是这个东西，吃了一个就停不下来，而且价钱又不贵，自然是买回家去家人孩子一起吃。 400斤的山货，转眼就没了三分之一。 一天下来，又遇见几个散户，买走一些，但是第二天一开门，剩下的300来斤山货，一下子就没了。都是昨天买过的回头客，不是后悔买少了，就是介绍亲戚朋友来买的。 买到的人自然是暗自窃喜，没买到的就催着许向学赶紧进货。 这火爆的销售情况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是有些超出许向学的预计，他想着，怎么也得卖个一个星期，才能打响名气。 许向学二话不说，找出地图，查看了四屯的位置，亲自杀了过去。对于赚钱，他也是很积极的，他1块钱进的，2块钱卖的！ 单位赚了钱，有了盈利，也是他的业绩，他的前途。 刘保住被从地里叫了回来，又组织了大批人手，亲自送了一趟货。这次许向学有准备了，直接定了2000斤，而不是之前说好的600斤。 然而依然不到一个星期就销售一空，这里离省城比较近，很多人都有亲戚在省城，这核桃拿出去走亲戚，绝对有面，如此，买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连县城中学里，都刮起了一阵核桃风。 2块钱一斤，很多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家里都是买得起的，又听说这个最补脑，自然首先要给上学的孩子吃。 方芳艳羡地看着，光闻味道就知道好好吃…… “走，我们也去买，又不差钱！”封华当方芳是好姐妹，见不得她出这可怜样。 方芳摇摇头，小声对她道：“你不是说了，要装穷吗？”农村出身的孩子，2块钱是半个月的伙食费，哪能全买了零嘴吃。 封华……“那放假的时候买，然后拿回家吃。” 方芳眼睛一亮，“就这么办！”她要买10斤！他们村的孩子果然是来装穷的，每个来上学的孩子，家里都给塞了几十块钱，为了以防万一。而不是像其他农村孩子，一个月身上大概只有5块钱，刚刚够吃饭。 第二天就是为期半个月的秋收假，故家屯的孩子一大清早，聚在一起，打算一起走回家。 “你行吗？”封华问道方健。从这里骑自行车回村子都得一个小时，走着，得3个小时。方健这小心脏，她有些不放心。 方健看着她叹口气，他在封华眼里，是不是随时会倒地不起？“我从上初中开始，就这么走回去的。” “哦。”听他这么说，封华就放心了，以方健曾经的破烂身体都没问题，那现在更没问题了。不过他之前身体越来越不好，是不是经常徒步几十里累的…… “走，先去供销社，买核桃。”封华说道。 “噢……”以方强为首的熊孩子，都欢呼出声。他们早就蠢蠢欲动想去买了，又不是没有钱……要不是有封华和方健压着，他们早就去了。 封华也叹口气，所以说，让这个年龄段的熊孩子低调，是个艰巨的任务。 众人朝供销社走去，快到地方的时候，封华就一屁股坐在花坛上，“不行了我累了，休息会。你们去吧，帮我代买就行。”封华拿出10块钱递给方芳，“我要5斤核桃。” 眼看着供销社在望，方芳劝道：“咱们一起去吧，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来上学这么久，我们还没一起逛过供销社呢。” 封华摇摇头，“我之前在这里上班，早逛过好多回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方芳想起封华是去过京城，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就没再劝，接过钱走了。 方健临走前看了封华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地就累了？装也不装得像点。她这是不想进供销社？跟里面的人有什么矛盾？ 封华看着他，笑了两声，“呵呵。”完美演绎了皮笑肉不笑。跟聪明人相处，好累啊。 方健……算了他不管了。 众人进了供销社，就看到一个柜台边围了好些人。售货员哗啦哗啦地在称着什么。 方健个高，一下子就看到了柜台里摆满的麻袋，而称上，就是核桃。 而这会店里又进来几个人，直奔柜台，往里挤着。 “排队排队！挤什么挤？”前面的人不干了。 “我老早就来排队了，只不过刚才去上厕所了！” “你骗人！我两个小时之前就来了，怎么没看见你？就是便秘也没拉两个小时的！”他们听说今天核桃来新货，老早就等着了。 “怎，怎么就没有呢！我就拉两个小时！” “吵什么吵！再吵谁也不卖！”售货的女人吼了一句，指着后来插队的人说道：“我开门之前就进来了，也没看见你，后面排队去！”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被说的男人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认了，乖乖排在队伍后面。 “走，我们也去排队。”方健拽着众人说道。众人听话，动作迅速地跑过去，排在了男人后面。 “都放心，来的人都能买到！”许向学走出来，对着已经排了二十几个人的队伍道：“对于这两种山货供不应求的销售情况，我们供销社做了决定，每人每天限量销售10斤，多了没有。” 一个星期，他已经去了四屯3趟了，可见销售情况的火爆，有一次被人钻了空子，一个人就买走了2麻袋！不知道是自己吃，还是送人还是拿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也引起了许向学的重视。 他不能成为投机倒把的供货商、垫脚石啊！ 第579章不一般的男人 第579章不一般的男人 所以这批货刚到，他就制定了限量销售的计划。 听说限量销售，人群里有人失望有人欢喜，这里面还真有好几个倒爷。尤其是“便秘”的男人，那脸真跟便秘一样难看了。 方健一行人顺利买到了核桃和榛子，离开了人群，在供销社里逛了起来。方健还想买些练习本，方芳还要挑几个漂亮的头绳，其他熊孩子也看什么想买什么，有钱！ 方健瞪他们几眼，他们才消停了下来。别看方健一副柔弱的样子，真打架，他们肯定也干的过，但是方强很强壮，也很能打，他们就不一定干的过了。 关键是外面的封华，跟方家人关系都很好，他们要是敢跟方健打架，封华肯定会帮着方家人的。 惹封华生气……几个十四五岁的男生对视一眼，不敢不敢。 封华在外面等得无聊，就“挂机”去了。现在就是好，随时随地精神力都可以进空间劳动，时间一下子增加了好多。 正忙着，封华就听见身后一个女人生气道：“你烦不烦啊！老跟着我！供销社在哪我知道，用不着你带路！” 这声音一下子让封华把精神力从空间里抽了出来，这是曹娟的声音。 封华站起身，换了个地方坐着，让大树挡住她的身影，安静地看戏。 曹娟身旁有两个年轻的男人跟着，都是20多岁。 其中一个很不一般，身材不一般，是现下少有的魁梧身材，只不过个子有些矮，可能刚刚达到一米七，配上他将近200斤的体重，显得有些痴肥。 至于五官，已经挤在肉里看不出美丑了。气质也很不一般，下巴也微微抬高，一副随时看不起人的样子。可能是这身肥肉给他的底气，这个时候，想把自己吃成这个样，家庭条件真的不一般。 另一个就比较大众了，瘦高身材，而且五官跟曹娟有几分相似，封华猜测这是她的兄弟。 此时瘦高男人一脸着急地瞪了曹娟一眼，又赶紧回头讨好地看着不一般的男人，“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不一般的男人却不领情，他被曹娟的不客气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下巴又抬高几分，斜睨着曹娟，“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我是谁！” “你是谁啊你？谁知道你是谁啊！哪来回哪去！我不认识你！”曹娟尖声道。 四周好多视线都看了过来，这是青天白日耍流氓？好多热心的人都聚了过来。 男人脸色黑了，“我是你对象！你家里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就等着你明年毕业结婚呢！” 过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不是耍流氓啊…… 封华有些意外，曹娟订婚了？不过也不是很意外，她已经问过了，这曹娟都20岁了，要不是因为上着学，早结婚了。提前订好对象也是应该的，不然等毕业了现找，都是大龄剩女了，不好找了。 不过这对象是有些拿不出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曹娟疯了一样，捂着耳朵尖叫道：“我不认识你！谁同意你娶谁去！” 这婚事她家里人为她物色了很久，上个月终于定了下来，但是她也是那个时候才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丈夫”了，而且还是一个“奇丑无比”的人。跟方健的俊美一比，这简直不是人了！ 心理落差尤其大，她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家里人非常满意男方的身份，她的意见无效。 封华因为看热闹，头伸出了树后，曹娟发疯摇头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曹娟愣了一下，眼睛蓦然就是一亮，“你看她！你看她比我漂亮多了！你娶她去！” 封华被她的神来一笔惊住了，定定地看着她。 不一般的男人也顺着曹娟的手指，看见了封华。 ……真漂亮啊…… 秋日的阳光明媚绚烂，照在女孩白玉般的脸上、墨玉般的眼上，似乎有流光划过，从封华的脸上，一直划到了他的心里。 男人直直地看着封华，半天没反应。 曹娟一直仔细地观察着，看到这一幕，高兴地差点跳起来！真是天祝她也，这痴肥男终于甩掉了！而且一下子也解决了封华！让讨厌的封华嫁给这种男人，简直太好了！ 至于封华会不会嫁给她，那是不用考虑的事情，以这男人的身份，封华一个农村女孩，怎么抗拒得了？再说她家没准也跟她家一样，巴不得攀上这男人家呢！ 这男人家是真高门啊。 曹娟想到这里，心里又非常不是滋味，男人的家庭，她也是非常满意的，只不过这模样，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 封华如果不介意他的模样，那她还掉进福窝里了呢！ “什么事？”方健一行人已经从供销社里走了出来，看见封华附近或远或近地围了一些人，赶紧跑了过来，因为跑得有些急，方健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地潮红，当看到封华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他才松口气。 接着就看到了旁边的曹娟和曹建外加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明显是在针对封华。 方健的出现让不一般的男人回过神来，视线来回在方健和封华身上转着，脸色又有些不好。 封华摇摇头站起来，“没事，我们回家吧。” “等一下！”不一般的男人出声拦住了封华，“我叫金名，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什么事？”方健先出声怼道。这男人那副表情，恶心死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方健！人家问封华名字，关你什么事！”曹娟在一旁焦急生气道。这男人可不是好得罪的，让他误会方健跟封华有什么，没准会被为难！ 然而她一副维护方健的表情，反而给方健惹了麻烦。 金名看方健的眼神彻底不善了，曹娟现在可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现在当着他的面就敢跟小白脸眉来眼去！当他是死的吗！ 封华现在非常想过去把曹娟按地上揍一顿，方健在她眼前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坑了，她拦都来不及。 现在她觉得，这位重量级选手，极有可能就是前世跟方健“争风吃醋”，又势力很大惹不起的人了。 想做就做！封华过去就给了曹娟一巴掌，打得有些狠，曹娟整个人飞出两米，扑在地上半天没动。 第580章打听 第580章打听 这个变故突如其来，众人半天没反应。还是曹建第一个回过神来，跑过去查看。 曹娟已经被打懵了，脑子里除了空白就是疼，但是脸上，只有一些微微泛红，没有被打成猪头。 封华用的是“震”字诀，伤的是内，而不是皮外，这样不会留下把柄。 曹建看妹妹脸上没事，松了口气。 “你怎么打人呢！”曹建抬头吼道。这可是他妹妹，当着面被人打了，他自然要出头。 封华斜了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没有理会，“我们走。”说完转身离开。 方健也看了一眼曹娟，又看了一眼金名，跟上封华，离开了。后面的熊孩子有些搞不懂状况，他们没听见曹娟之前那句话，也搞不明白封华为什么突然暴起伤人，但是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妙，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上队伍离开了。 不过，封华手劲好大啊！那么大个大活人，一巴掌就飞出去好远！就是他们，都没这本事，惹封华生气的后果，更不堪设想了…… 嗯，以后他们要听话，要乖！ 曹建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离开，怎么着，也得还回这一巴掌！ 但是金名拦住了他。 曹建只能心里暗恨，看着封华一行人走远。 等人走得看不见身影了，金名才低头，看着地上的曹娟，“打傻了？”这么半天没动静？ 曹建也反应过来，赶紧叫到，“娟子，娟子！” 曹娟空白的大脑终于清醒了，然后只剩下疼，“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曹娟抱着脑袋大喊大叫，在地上打滚。 曹建一下子站起来，“可不能让他们跑了！我妹妹这是让她打出病了！”说完就要去追封华。 金名又把人拦住了，“一个巴掌还能把人打死是怎么着？你看她那脸，一点事没有，就知道血乎（夸张）。”说完抬着下巴看着曹建，“不就是想讹人家几个钱吗？别讹人家了，医药费我出了。” 气得曹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低头看看还在打滚的曹娟，也没再跟他理论，抱着人就去了医院。 等他气喘吁吁地到了医院，曹娟已经好多了，不喊疼了。 封华真没想一下子把她打死或者打成脑残，只不过想出口气教训一下而已。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她就是有想法，也得忍着。 况且来日方长，不在这一下子上。 周楚彬检查了一遍，自然是啥毛病没有，曹娟现在脸上的红痕都消失了。周楚彬听说是挨了一巴掌，只当是小姑娘娇气，挥挥手把几人撵走了。 “那姑娘叫封华？”出了医院，金名立刻问道曹娟。 曹娟现在不怎么疼了，也想起当时的场景了，她竟然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封华打了！打脸了！恨死她了！ 现在听到金名一副迫不及待的口气打听封华，虽然这也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心里莫名不舒服，更恨了。 但是她还是分得清轻重，恨声道：“是叫封华，一个村姑！” “农村人？”金名有些意外，那小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农村人。 “是啊，农村人。”曹娟得意道，说完又怕金名嫌弃，想了想不情愿地说道：“不过那模样是真漂亮，我们城里都找不出一个那样的。” 金名点点头，确实。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她在你们学校上学？” 一路上金名打听到了曹娟知道的所有消息，拍拍屁股，干脆利落地走人了，一点不见当初粘她的样子，真的大有一副退婚的架势。 曹建怕了，赶紧拦人回家吃饭。金名没同意，坐上去省城的车，回家了。 …… 封华他们走出好远，眼看方健已经累得出汗，封华才停下脚步，大家一起休息下。 熊孩子们坐在路边，开始吃干果，吃得不亦乐乎。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方健坐在封华旁边，小声问道。其实他也有些不明白，封华为什么突然打了曹娟一巴掌。 不过肯定是曹娟干了什么过分的事！ “那个胖子是曹娟的未婚夫。”封华说道。 “哇……”竖着耳朵听的熊孩子们都惊呼出声，曹娟说实话挺漂亮的，浓眉大眼，圆圆的脸，黑黑的麻花辫，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如果不是跟他们有矛盾，他们平时也得多看两眼。 现在漂亮美人配了个那样的人，光凭模样上来看，是挺可惜的。但是…… “这事挺好！”一个男生说道：“他俩挺配！” 其他人反应过来，“对对对。” 曹娟当初在食堂发一顿疯，得罪了封华，也得罪了他们。 “然后呢？”方健追问道，之后肯定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曹娟不同意，正好看到了我，就人那胖子娶我。”封华也没隐瞒，直言道：“那胖子似乎心动了。” 这事瞒不住，曹娟和那胖子，都不是说说就算了的人，她觉得自己未来的麻烦肯定也不小。 “卧槽！”熊孩子们直接炸了。 “就他那熊样还想娶你？！”一个男孩脱口道。其他男生也是一副义愤填膺恨不得回去揍金名一顿的样子。 封华虽然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因为漂亮的模样，也是他们心中的女神。曹娟配金名，他们幸灾乐祸，封华配金名，那是说什么也不行的！ “这女生怎么这么恶毒！”方芳气坏了，想骂更难听的，但是因为从小没骂过脏话，一时张不开嘴。 方健却问道：“那金名什么身份？” 封华摇摇头，“这个我哪知道，不过估计不久之后就知道了。” 方健皱眉沉思，没说话。 安抚了一下众人，又休息了一会，大家又启程了。 封华真没觉得今天这事算是个事，曹娟以为她是谁，说让谁娶谁就娶谁，她当她是月老吗？至于金名，她也不怕，她现在就怕天怕地，不怕任何人。 她反而很高兴，现在敌明我暗了，知道前世伤害方健的嫌疑人是谁了，以后好有防范。 回到村里，众人也没时间想太多，秋收最忙的时候开始了，封华都跟着下地了。 第581章他又不是傻 第581章他又不是傻 当然她主要就是来玩的，就当秋游了，此时天蓝蓝水清清，哪里都是风景区。顺便重温一下60年代的秋收，一个村子的凡是能动弹的，都被拉出来干活了，热闹的很。 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腰腿不好的老人，也得参加劳动，重活干不了，就干轻的，这些腿脚不利索的老人都被聚在了大队院子里，或者场院里，坐着扒苞米。 苞米被从地里拉到场院，一些人负责扒出来，扒完就装袋，也不晒，直接卖给粮库，粮库自己会晒。队里的马车装满了，就拉到县城的粮库去卖掉。 等全扒完，基本上也就全收完了。当然会提前预留出每个人的口粮和明年的种子。现在种子都不是买的，而是村里自己留的，挑颗粒饱满的大玉米棒留下，储存在被挑选出来的，成分好的几户“贫下中农”家里。 种子必须储存在温暖的室内，零下三四十度冻一下，明年春天就不发芽了。大队不能专门弄个暖房，所以就存在某些名声好成分好的社员家里。 …… 梁青山接到通知，今年口粮照常发，每人360斤！ 村里人知道信儿，高兴的都疯了，360斤，加上自己家园子里和自留地里的菜，勉强够吃了，不会饿死人了。 封华也很高兴，饥荒彻底结束了。 …… 金名非常不高兴，打听完封华的信息之后，他第二天就去了县城中学，结果才知道，人家昨天那是放假回家了。 追到村里去，会不会太不矜持？他是非常要面子的人。 金名忍了几天，到底没忍住，又去找曹娟打听封华村子的地址，这个信息上次没问，只知道封华是农村人。 结果没打听到。 曹娟那天回家，没看见一起回来的金名，又听曹建说了事情经过，曹父拎起笤帚就把曹娟揍了一顿。 个败家玩意！白养这么大了！到了她该给家里做贡献的时候，她反而坏事！ 要知道金名这桩婚事是他家好不容易求来的，曹娟的一个叔叔在金名父亲的手下当手下，听说金家正在给公子物色对象，立刻带着侄女的照片毛遂自荐去了。 曹娟虽然不算绝色，但在此时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家世虽然不显，但勉强也拿得出手。 金家自己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凭金名的模样，就算家世再好，也难找家世相当还模样出众的，只能二选一。 而金名自己的意思，当然是选模样出众的，他难道要娶一个得罪不起，又跟他一样黑胖的母夜叉回来收拾他吗？他又不是傻。 所以曹娟就中选了。 结果曹娟不愿意！金名看在她模样可人的份上，忍了。但是现在发现一个比曹娟出众无数倍的，还是个家世普通，手到擒来的，那他自然不会受曹娟这份冤枉气，他又不是傻！ 他想退婚，但是曹家明显不干，在金名来找曹娟的时候，他们虽然很高兴，但是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两人倒出房间让他们说话，而是在一旁陪着，防止曹娟乱说话。 所以金名问封华家庭地址的时候，没问出来。 至于金名当着未来丈人全家的面打听别的女孩子的打脸事，曹家竟然忍了！ 白跑一趟，金名很生气。 曹娟也很生气，一方面生气自己被封华比的什么都不是，一方面又怕金名不能如愿，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所以在出门送金名的时候，曹娟偷偷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就是封华的家庭地址。 金名如愿了，心里却也不得劲……曹娟这么积极，明显是嫌弃他，迫不及待想摆脱他！他能得劲吗？ 算了，他还不稀罕她呢！他找更漂亮的去。 金名拿着地址，打听了一路，才知道去故家屯的路，骑上自行车就去了。这自行车是他从省城家里带过来的，就准备去农村代步的，当然也有显摆的成分。 金名因为不熟悉路，中间又走错了一段，到故家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村里的人都在场院里做秋收后的扫尾工作。 金名来到场院，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封华。 就是这么耀眼。 封华正跟一群“一线”小姑娘说笑，谈论着县城供销社的时兴布料，众小姑娘都托她和方芳下次帮着捎几尺回来。 “一线”是指十五六以上，没结婚的小姑娘，干活都冲在第一线；凡是结婚的女人，都属于“二线”；50岁以上的女人属于“三线”。 分活的时候一般就是几线几线干什么活，省得挨个点名了。 “哎，你们看，那是谁啊？”一个女孩发现了场院外的金名。 “我的天，现在还有这么胖的人吗？”另一个女孩惊呼道。 “他家条件肯定好。”有聪明的女孩发现了问题本质。 “不会是饿的水肿吧？”有人却道。快要饿死的人，一般都是肥肥胖胖的，水肿。 “水肿能胖成这样，那他早死了。” 方芳也看见了金名，脸色一变，然后着急地看着封华，他怎么来了！ 封华眼神安抚了一下。 金名今天才来，她都挺意外的，她还以为第二天就能追来呢，看来自己魅力不够大啊…… “我们回家吧？”方芳拉着封华说道：“明天就开学了，我作业还没写完呢，你教教我。”金名一直往她们这个方向看着，她怕一会被大家发现他看的是封华！ 现在的社会，被人这么放肆地看着，对女孩子的名声都不好。 封华从善如流，点点头。两人从场院的另一头，绕了个圈子回村子了。 其他小姑娘只能艳羡地看着，人家是学生，有作业这么光明正大的挡箭牌挡着，可以偷懒，但是她们却没有。 封华和方芳走在村里唯一的主路上，刚走了一半，就被人叫住了。 “等一下！”金名骑着自行车追了过来。 方芳头也没回，拉着封华就开始跑。 封华……这么望风而逃，实在太掉价了。而且，更容易让人误会，好在现在村里没有人。 但是没跑多远，两人就被金名追上了。他虽然200斤，但是肉都很结实，不是虚胖，是魁梧。自行车被他蹬成了风火轮，一分钟没用就追上了两人，拦在了她们身前。 方芳一把把封华拉到身后，尖声叫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不干什么。”金名看到她的害怕，从自行车上下来，看着封华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方芳…… 封华…… 两人都被他的直白大胆惊住了。 第582章不在一个位面 第582章不在一个位面 回过神来，方芳立刻尖声叫道：“臭不要脸！” 金名看了方芳一眼，这女孩竟然也挺漂亮，甚至要比曹娟还要好看一些。农村人竟然这么水灵啊。 看他把目光对准方芳，半天挪不下来，封华生气了，一把把方芳拽到自己身后。 “你来看我是什么意思？”封华问道。 这句话让敌我双方都是一愣，都吃惊于她的大胆。什么意思，还用问吗？ 金名看着封华，还是她最漂亮……而且这问题问的，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啊。 金名黑胖的脸上有些泛红，不过看封华睁着澄净美丽的大眼睛认真地等着他，他还是说道：“就是，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这也是个直白不会迂回的，人生的20多年，从来没迂回过。 “啊！臭流氓！不要脸！”方芳尖叫道。她头一次遇见告白，有些接受不了。而此时当众告白，基本等于耍流氓。 “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封华却是一脸平静。 她的平静却让金名误会了，还以为人家是跟她正经谈婚事呢。 “我明天就去跟曹娟解除婚约！”金名激动道。 “跟我没关系。”封华道：“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你爱娶谁娶谁，曹娟还是挺漂亮的。” 封华发现这人脑回路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为了避免误会，直接说道。 然而金名还是误会了，她不加最后一句还好，她提到了曹娟，金名还以为她吃醋了。 “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跟她再联系！其实我也才跟她见过几次，婚事都是家里人安排的，我也是不同意的，我一点不喜欢她！” 封华……这哪里是不在一个频道上？这是不在一个位面！这可能是她遇见过的最自作多情的人，她还没给他点阳光呢，他就灿烂了。不用蹬鼻子直接就能上脸型。 封华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跟你，一面之缘，你又是这幅尊荣，你是怎么觉得，我会喜欢你的？” 金名的脸黑了。他刚才就是激动的，什么都往他心里最理想的方向想，被打脸之后醒了过来，也知道都是他的想当然了。 这女人竟然跟其他人一样，看不上他！岂有此理！他非娶到她不可！然后天天蹂躏她！让她哭让她笑，让她生让她死！ 金名眼里的狠意，吓得方芳哆嗦了一下，又想挡在封华身前。封华却不在意，拉着方芳走了。 金名站在路上，没有再追，看着两人进了一户人家。 方芳直到进了家门，关上房门屋门，还有些害怕。爬在炕上往外看去。 “呼，他走了。”直到看到金名骑上自行车离开了，方芳才一屁股瘫坐在炕上，“这都什么人啊？神经病啊！不要脸！臭流氓！”方芳把她会骂的脏话都骂了一遍。 回头看见封华竟然一脸平静地在写作业，方芳惊呆了，“你怎么不生气啊？”如果她是刚才的主角，被人这么“耍流氓”了，她现在得哭死了！然后告诉父母兄弟，让他们去揍人！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又没骂我。”封华头也不抬道。 “啊？”这是什么逻辑，“但是，他……耍流氓了啊……”方芳小声道。 “这算什么耍流氓，他又没动手动脚，又没出言下流，一句喜欢而已。”封华说道。 方芳……“不对不对，不能这么解释。”方芳以为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着急道：“他说喜欢也是不对的！就是耍流氓，以后遇见他，你可要躲远点，不要跟他说话！算了，我还是看着你吧，以后你去哪里都得叫着我，不许一个人行动！” 她突然想起来，封华今年虚岁才13，还没开窍呢，没准以为喜欢就是普通的喜欢，是好话。 封华笑笑同意了，金名刚才看方芳那一眼里露出来的惊艳她看见了，她还怕金名退而求其次对方芳下手呢，她也要看着方芳。 “好了，我作业写完了，我先回去了。”封华说道。 “哎，别走啊，晚上吃完饭再走吧，你这时候走了去哪里吃饭？”方芳留人。 “我去我大姐家。”封华笑着道：“好久没去看我那文武双全的外甥了。” 听她如此说，方芳不好再留，让她走了。 封华确实去看了一下文武双全，小家伙们养的很好，10个多月，就会站了，在此时可是少见。 不过稀罕了一会她就走了，封美华要留饭，她也借口在方芳家吃过了离开了。 结果刚回到蔡家，还没做好饭，梁青山就来了。 “我跟你商量个事。”梁青山直接说道：“村里那几头公猪，我们是卖了好，还是杀了好？卖也有两种卖法……”卖给收购站交任务，或者卖到黑市。 “村里人都不差钱了，不用卖到黑市了吧。”封华说道。 梁青山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封华要是说卖，那他就得压着养公猪的那家人卖。反正现在，封华说啥是啥。 “至于任务，也别交了，杀了分肉吧，而且这次不要社员用工分换，要他们花钱买，钱都给养猪的那家人。”封华说道。 按理一家如果只养一只猪，是不许杀了吃肉的，要交任务猪，养两只的话，才可以杀另一只。 梁青山想了想，封华这是要把全村人拉下水啊，大家都花钱买卖，都投机倒把！谁也不干净，到时候也都老实些，不去举报谁。 不，其实村里人早都已经下水了，那些兔子……不过兔子到底卖到哪里去，他没明说过，村里人也没问过，到时候大家勉强可以装糊涂，装不知情。真要有什么事，大家完全可以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这回真刀真枪的现金交易，他们就撇不清了。其实这么做说到底对他最有利。 梁青山不相信说出这个方法，又指名不许用工分交易的封华想不到这点。 啥也不说了，感动…… “那就今天晚上吧，让他们把那几头公猪杀了。”梁青山缓了一会又说到正事。 村里夏天的时候分了10只小猪羔，其中有几只是公的，现在已经养到200多斤，最肥的一只已经长到300斤，母的全留下，公的留一只，其他全杀了吃肉。 第583章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第583章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而那些母猪，也已经长大配种生了一窝了！小猪羔在封华上学的这段日子都分出去了，现在村里有猪的人家已经占了大半，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了。 得到封华的同意，梁青山转头就去办了。 敲钟召集了村里人，连夜就把猪杀了分肉了，3只猪，将近一千斤肉，每家每户可以过个肥年了。 方芳在人群里找到了封华，高兴地都要蹦起来，结果落地的时候差点摔倒。 农历十月的中旬，东北已经开始下雪了，而只有下雪的时候杀猪最合适，不然肉放不住。 不过今天倒是61年的第一场雪。 封华手里拉着方芳，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听着猪的惨叫人的欢笑，心里觉得幸福又安宁。 重生了，真好……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在哪？在牛棚里，一半欢喜一半忧愁。大队分给了她粮食，不到200斤，因为她年纪小，就是这个量。但是她却在犯愁这些粮食藏哪里安全，不会被封老太太搜刮走。 咦，想到封老太太，封华朝人群看去，封大贵和刘小丽都不在家，不知道…… 果然，封老太太正在跟封荣华拉拉扯扯，抢着封荣华手里刚分到的猪肉。 封荣华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嗷……奶奶，这是我们家的肉，你要是抢走了，我爸我妈回来发现没有了，准得以为被我们吃了！我们要挨揍的！”封荣华哭得凄惨，说得也是实话。 “哎我说你个老封太太，跟孩子抢食，你也不嫌丢人！”周围立刻响起了正义的声音。 封老太太封老头在村里已经臭了，谁得到机会都能埋汰他们几句。 “就是，为老不尊，都已经分了家了，人家的是人家的，可不是你家的！” “关你们屁事！没抢你家的就行呗！”封老太太立刻怼了回去，“老三家今年还没给我粮食和养老钱呢！我现在就要了咋地！” 除了封老头和封华，她还没怕过谁！虽然全村人不待见她，但是这也不能磨灭她的战斗力，她还不待见全村人呢！ “奶！已经给过你了！当初兔子刚下第一窝的时候，你就从我爸和我二伯家一家要了10只兔子，说好了抵养老钱的！可不能再用这肉抵了！”封荣华哭诉道。 封老太太的脸色非常难看。 “噢……还有这么回事！”村里人恍然大悟，还以为那些兔子是封大有孝敬她的呢，原来是从其他两个儿子手里要来的，而且是第一窝兔子，那可是最值钱的时候。 “真是个老不要脸的。”其他人也不跟她讲理了，直接骂道。 “你要脸！怪不得你脸那么大呢，跟个驴脸似的！”封老太太立刻骂了回去。 骂完又对封荣华吼道：“别搁这号丧！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 “嚯……”村里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竟然敢这么拐弯咒自己的儿子，真是少见。至于咒儿媳妇，那就常见了…… “一点破肉，稀得要你的！把今年的养老粮给我吧！”封老太太见这猪肉是要不成了，只好要粮。 “等你儿子回来再要吧，荣华一个小孩子做得了什么主？”有人替封荣华说话。她现在在村里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现在日子彻底好过了，很多人家都等着封大贵和刘小丽回来，就去封家提亲呢。 “两个死玩意谁知道死哪里去了？今年回不回来还不知道呢！难道他不回来就可以不给我养老粮了？”封老太太道。 “我做主了，给她。”梁青山穿过人群，走过来说道。 看到梁青山出马了，封荣华立刻同意了。她只想保住肉，粮食她倒没有想法，那么多呢，够她们姐妹几个吃的了。再说这50斤养老粮早晚都是给，现在既然大队长来做主，那她爸妈回来也不会说她了。 梁青山带着会计亲自去了封大贵家，称了50斤粮食，当着许多人的面给了封老太太，封大有不好意思地穿过人群，背着粮食走了。 这么丢人的活，他也不想干，但是他不干谁干？他爸？不要想。她媳妇？背不动。他两个儿子正在说媳妇的关键时期，可不能坏了名声。 最后只能是他自己背了。 分了肉，看了戏，众人心满意足地回家吃肉去了。 方芳又邀请封华去她家吃肉，被封华拒绝了。方健却走过来，悄声问道：“我今天看见那个金名来了，之后你和方芳就离开了，你们后来遇见他了吗？” 封华看着方芳，方芳拼命摇头，用眼神极力阻止封华说实话。今天遇见金名的事，她谁也没说，包括家里人。在她眼里，金名可是耍了流氓的！这事传出去对封华的名声不好！ 封华笑笑，摇摇头。 方健……“你俩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封华又笑，“都不是，我当你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会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方健看着她，“我觉得这件事该问，那男人一看就不简单，跟他有关的任何事都要小心，他今天来干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很重要。你们告诉我，我帮你们分析一下。你们两个女孩子，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私自行动。” 方芳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不过，她们没有自以为是，也没打算有什么私自行动，那就，先不说了吧，还是封华的名声最重要。 “有事我会告诉你的。”封华说道：“我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方健看了她几秒，“好吧，有事叫我。” 封华点点头，跟方家兄妹挥手告别了。 ……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金母拍着桌子对金名大声吼道：“你还要不要点脸了！就是你不要脸，我和你爸还要脸呢！你爷爷也要脸！知道你这么做，非得把你叫过去把腿打折不可！” “我做什么了我！”金名梗着脖子道：“不就是个农村媳妇吗！她长得可漂亮了！比十个城里人都好看！” “你还有脸说！堂堂金家的大少爷，却要娶一个村妇！你让我们今后怎么出门！我们金家已经落魄到娶一个村姑的地步了吗？你不觉得丢人吗？” 金母啪啪地拍着桌子，包养得意的指甲拍断了都不知道。 第584章绝食 第584章绝食 “妈……她长得可漂亮了，带出去绝对不丢人！”金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儿子跟她也不在一个频道上，气得金母都要背过气去了，也一下子气过头了，不气了。 “算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金母意兴阑珊道。 “妈妈……”金名坐过去，摇着金母的胳膊撒娇道。 这幅画面，可称不上美丽。200斤的一个黑铁球，怎么撒，都不娇。反而让人看了有些反胃。 屋里的保姆和警卫员对视一眼，悄悄地离开了，不能再看了，再看午饭都不用吃了。 但是金母却适应良好，这好歹是自己生的，再丑也只能认了！再说她儿子根本不丑！五官都随她，漂亮的很！只不过挤在肉里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金母又自我催眠了一场，心情好多了，可以心平气和地跟儿子说话了，“娶个农村媳妇，实在不行。大字不识一个，说话办事畏畏缩缩，一股小家子气！我们金家的脸都得让她丢尽了！” “妈，她识字的！她在县城上初二，高学历！”金名立刻道。 金母意外了一下，一个农村女孩子上到初二了，确实少见。不过这也可以预见，这家人是个心气高的，没准就等着女儿高嫁呢。 心思这么重的人家她更看不上了！ “农村人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连着亲戚，到时候都得来咱家打秋风，你的好吃的都得被抢走。”金母道。 “那就给他们！一点吃的而已。”还是媳妇最重要！ 金母更生气了！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儿子嘴里要出一块肉来，现在他却眼睛都不眨地直接给了别人，这媳妇更不能要了！ “不行！”金母冷硬道。 看母亲油盐不进，金名也生气了，“那我就……我就不活了！” 听到儿子竟然说出如此狠心的话，竟然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人不活了，金母真生气了，回身找到屋里的鸡毛掸子，对着金名就是一顿抽。 金名嗷嗷叫着跑回了房间。 “你不是不活了吗？出来，我直接打死你算了！你是我生的，死在我手里也是应该的！”金母口不择言地骂道。 金名才不想死，那么漂亮的媳妇还没娶到呢！ “我不要被打死，我，我要绝食，饿死！” “好啊！”金母气笑了，“你绝食一个我看看！平时少吃一口饭都不行的人竟然要绝食，你绝食反倒好了呢，我倒要谢谢那个什么什么玩意！让你减肥了！” 她根本没记住封华的名字，一听说是个农村人，头就大了。而且如果儿子真能少吃几口瘦一些，她真得谢谢她！ 她儿子要是瘦了，帅了，那就可以拿出去跟高门大户联姻了！娶个大家小姐，对金家多有利呢！ 金名果然绝食了，一天三顿饭都没吃。他是真的想娶个漂亮媳妇的，为了漂亮媳妇，饿几顿，也不是不能忍！反正他爸妈是舍不得他饿死的，他可是家里的独生子！ 果然，金名早上没吃饭，他妈还赞他硬气，中午没吃饭，他妈还赞他出息了，晚上还没出来吃饭，金母就有些坐不住了。 金磊下班回来，没在饭桌上看见儿子，有些意外，“小名去别人家吃饭了？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吗？”他儿子可是非常挑嘴的，不是好吃的不吃，而周围邻居家几乎没有人家的伙食能跟他家比，所以金名除非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然从来不缺席自家饭桌。 看金母没吱声，金磊又问道：“去他丈人家了？倒是热心。”金磊笑了一下，儿子也大是大龄了，22岁了，婚事终于定下来了，那他眼看着就要抱孙子了，想想就开心。 “没有，在家呢。”金母说道，放下筷子，“我去叫他吃饭。” 金磊有些意外，在家不下来吃饭？ “是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吗？”金磊有些着急了。 “没有，一会说。”金母说着，匆匆去了楼上。 金家是高门，金磊在省城里是个很大的官，住的都是别墅，还配了生活员和警卫员。不过他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警卫员随身跟着，都是把警卫员留在家里当佣人使唤。 “吃饭了！”金母贴着金名的房门说道：“今天晚上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屋里的金名听说有红烧肉，馋的咽了口口水，“那你得同意我娶封华！” 金母仔细想了一下，封华是那个手下的手下的手下家亲戚？还是那个村姑，想了想，之前订婚那家好像姓曹，不姓封，那就是村姑了。 “不行！”金母道。 “那我就不吃！”金名咬牙硬挺着，好在他屋里有好多零食，他倒是不觉得饿，就是零食再好吃，也没红烧肉好吃。可惜，a城县供销社那些贼好吃的核桃榛子都在厨房没拿上来，不然他也能忍住红烧肉的诱惑。 晚上偷偷拿过来吧！而且妈妈会给他留一些红烧肉的吧？ 金母耳朵尖，听见了儿子含糊的声音，一听就是嘴里有东西，她也一下子想起来，儿子屋里那么多好吃的呢，饿不着！ 金母笑了一下，放心了，安心回去吃饭去了。吃之前还去厨房拿个盘子，把桌子上一大盆的红烧肉拨出一大半来，给儿子留着。 “小名怎么了？”金磊问道。独生子，就是心头肉，命根子。 “没事，绝食呢。”金母道。 “怎么回事？那怎么行？可别饿出什么毛病来！”金磊很担心。此时的人不觉得胖是种病，除了难看点，胖没什么不好的，瘦才是病呢，营养不良，大劲儿了还能病死呢！ “他作妖呢，之前在县城看见了一个漂亮小姑娘，就要娶人家。”金母说道。 金磊笑了，“我当是什么事，他想娶，就娶呗，娶谁不是娶，曹家那边，我去说。”其实不用他说，秘书代劳了就可以。 “他看上的是个村姑！农村人！”金母道。 “哦……”金磊顿了一下，“那不行。”他在省城里位居高位，他的父亲在京城里更是高位，他的兄弟甚至姐妹，都是高位，他的媳妇嫂子姐夫，没有一个家世普通的。 金名因为身材特殊，已经放低了择偶条件了，但是就是再低，也不能低到泥里。 第585章就你嘴欠！ 第585章就你嘴欠！ 金母晚上留意着，果然见到金名出来偷吃，彻底放心了。这种绝食，她是非常欢迎的。金名自己在屋里跟自己作，不用来烦她，还不会出去找那个狐狸精，她还省心了呢。 …… 封华回到学校，开始跟方芳形影不离，不过因为实在不喜欢住宿舍招虱子，她晚上还是离开了。不过人虽然离开了，精神力却还锁定着方芳。 不过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家，之前已经跟蔡奶奶说过了，今天晚上要加班。 封华自己开着车去了四屯，进了山路不好走了就改乘小美，收款去了，顺便再给他们放下剩余的货。 县城供销社已经火爆到冒烟了，许向学甚至被领导叫走，专门问了这批核桃的来历，看到他签的合同，上面也没管，摘桃子来了。 以后四屯这些山货就供给上面的供销总公司，由他们调配了。 不过上面的吃相也没有太难看，给许向学留下了10分之1的量，顺便暗示他之后可能会升官。但是看许诺之人卑微的地位，敷衍的表情，许向学觉得那纯属忽悠。 但是这是命令，他无可奈何，只能服从。给他10%，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是啥也不给他，他都没处说理去。 封华不管这些弯弯绕绕，她就只管清空空间里的仓库。这仓库可是有限的，装不下无限的东西。不过好在空间又升级一次之后，仓库的面积也跟着大了一倍。现在这些出产，也只占了一小丁丁的位置而已。 不过到底吃不了，封华打算把他们换成大黑十。 四屯那一万斤货，早就出清好几天了，正好赶上农忙，刘保住也顾不上外头，忙着组织村民秋收去了。钱重要，粮食更重要。 只不过，每天晚上搂着一万块钱睡觉的日子，有些酸爽。 看到封华半夜来了，刘保住也没问，只高兴这烫手山芋终于扔出去了。 “快收好，快收好。”刘保住连连道：“等会，你先数一下，数一下。” 封华也没客气，当面数了起来。1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封华抽出2000块，递给刘保住。 刘保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他真的没干啥，就跑个腿，就赚到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怎么都感觉受之有愧。不过这钱他已经答应分给全村人了，所以即便再不好意思，他也收了。 “许经理之前还催我货呢，让我用秋收挡过去了，他甚至说了要来自己拉，可吓死我了。”烫手山芋扔出去了，刘保住也有心闲聊了。许向学要是之前来拉可就露馅了，他这里可是空空如也。 “那就让他来。”封华说道：“我把30万斤都给你放下吧。”也省得她一躺一躺跑了，以刘保住的为人，少不了他一斤。 “不敢不敢！”刘保住连连摆手，30万斤，可是30万块钱！天啊，那他以后得睁着眼睛睡觉！ “没事，我会不时来取钱的。”封华说道：“不过供销社那边有变动，许向学说了不算了。你可以通知他们让他们自己开车来拉，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收白条。” “怎么回事？”刘保住问道。 封华跟他讲了一下城里的弯弯绕绕。 “这样，那这些人就不讲究了。”刘保住道。他对许向学的印象非常好，当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许向学把他们几个从红袖标手里拉出来，免了他们一场未知的危险。 往小了说是破财之灾、皮肉之苦，往大了说就是性命之忧！ “他们也答应了给许向学10%，你到时候给他就好。”封华说道。 刘保住点点头，第二天就派大满小满进城找许向学去了。许向学收到消息，一层一层地传递了上去。 上面反应很快，没到中午，几辆卡车就开向了四屯，实在是这些山货魅力太大。从上到下一致好评，保证到手就赚钱的买卖，谁不积极。 许向学也通过自己的关系借到了一辆卡车，跟了过去了。 到了四屯，上面来的人就吃瘪了。他们的钱没带够，他们来了5辆卡车，可以装走20顿山货，但是他们哪里有4万块钱，他们只带了4000块钱，打算交个定金，先货后款。 “不行不行，合同说了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许欠账，我不收定金。”刘保住咬死了不放。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合同还说了只卖给a城县的供销社呢，我们现在不还是来拉货了？” “咦？你们不是a城县供销社的人？”刘保住装作惊恐，“那你们赶紧走赶紧走，不卖！” 说话的人遭到了同伴极度谴责的眼神，就你嘴欠！ 许向学隐晦地笑了一下。 众人嘀咕了半晌，把他推了出去。 “你看，这是a城县供销社的许经理，你们总打交道肯定认识！我们是a城县供销社的人！” 许向学被推到刘保住面前，笑笑没说话。 “那许经理，你们这是不讲规矩不按合同上的来了？当初可是说好了一手货一手钱的，谁违反规矩，合同就取消，不卖了。”刘保住继续装傻。 许向学又笑。 “笑什么你笑！”省城总公司来的人生气了，一个小经理，就敢在他面前耍猫腻！这俩人肯定是之前就串通好的，难为他们！ 许向学背了个锅。 男人训完许向学，又训刘保住，“这么多山货，不卖你留着干啥？自己吃也不怕撑死！” “撑死也比饿死强。”刘保住嘀咕一句，“咋地，你们不给钱就要拉走我们的东西，是想抢我们吗？” 一句话就让现场消了音，欺压老百姓、强买强卖的名声，谁也承担不起！现在上面跟老百姓交易，哪怕是一个鸡蛋，都是现钱，从来没有欠过账。 他们这次只拿了10%的货款来，确实存在欺负人的心里，但是他们真没想欠钱不给，顶多，拖个几年、十年八年的呗…… 一个村子，一下子出了30万块钱的山货，均分到他们村每个人头上，可是好几百块！跟他们一年的工资都差不多了，那怎么能够呢？ 心里不平衡。 封华都观察着呢，心里有些后悔，到底是考虑不周。她以为跟许向学的交易会很顺利，那样一点一点出货，不显，而且以许向学的为人，即便心里有本账，但是他不会嫉妒，也不会四处宣扬，安全。 现在交易易手，一下子把四屯推到前面，有些不好。 “你们可要想好了，这些山货可是我们这一片大山，好几个大队的出产，只不过他们选我做代表出来卖而已。”刘保住突然说道：“我们好几个大队，上万号人，你们要是敢欺负我们，我们就联名上告！” 封华喝了声彩，姜还是老的辣，转眼就把她的漏洞补上了。 第586章自己玩自己呐 第586章自己玩自己呐 一片大山、好几个大队、上万号人，一下子把所有的漏洞都补上了。 众人一听是这么回事，对视一眼，都老实了。上万号人的联名上告，那是要出人命的…… “那我们，总不能空车回去吧？”一个男人走出来，讨好般说道：“这车来回跑一趟，好多油钱呢！我们得为祖国节约能源不是？” 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你们带多少钱拉多少货呗。”刘保住道：“再说现在立刻派个人回去取钱，几个小时的事，来得及。” 你想的还挺明白！ 众人看刘保住油盐不进，只好按他说得，派人回去取钱了，4万块钱，供销总公司，还是能轻松拿出来的。 几个小时之后，众人一脸不满意地拉着山货走了。就剩下许向学和他带来的一辆卡车没走。 “刘队长，对不住了。”许向学对刘保住说道。到底是他这方违反了合同。 “没事，这事你说了又不算。”刘保住大方道。 “刘队长早就知道我们内部的事？”看刘保住今天的一系列做派，许向学就知道他提前知道交易对象换人了。 “这事还用早知道？这呼呼啦啦一大堆人，咋咋呼呼的，看那个架子，就知道跟你不是一路的。”刘保住道：“你们县那供销社，就你一个人说了算，今天来这些人，我看都比你说了算。”都没人正眼瞅许向学一眼。即便封华不提前交代，他也能看出不对来。 好吧……确实如此。 最后，许向学付了8000块钱，拉着一车山货走了。刘保住承诺，给他留出3万斤来，感动地许向学都要跟他拜把子了。 上面的承诺都是口头承诺，还是个小科员随口说的，到时候真不真给那10%，谁也说不好。但是刘保住的承诺，肯定好使。他说不卖，谁也不能强买。 第二天晚上，封华来拿钱。 刘保住松口气，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跟你说个事。”刘保住叫住了要走的封华，“我昨天说这些山货是这一片大山好几个大队一共的出产。” 封华点点头，装作刚知道。 “那明年你卖我们村那些树苗，我能不能也卖给他们一些？这事估计早晚要传到周围大队耳朵了，他们会不会拿这话来找茬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肯定得来找我要树！”刘保住说道。 这核桃和榛子火了，一年就让他们村卖了31万，其他大队知道了都得得红眼病，找他是一定的。 “行。到时候1块钱一棵树卖给他们，至于四屯，5毛钱一棵怎么样？” “中中中！”刘保住一听这价钱，比他心里价位低好几倍，而且还比别人优惠一半，高兴坏了。 封华留下1万块钱，多出来的400，是单独给刘保住的，感谢他的机智。 刘保住推辞不过，高兴地收下了。 而三天之后，省城的货出清，又来拉了一趟，这次直接带够了钱来的，而且一次拉走了10万斤，据说有一半是要发往京城。而剩下的货，半个月之内也出清了。 都人供销总公司批发走了。 …… 金名在家“绝食”几天，白天不出去吃饭，晚上偷偷把妈妈留在厨房里的好吃的端到房间，吃完了再把盘子送出去。 折腾了几天，金名回过味来，他这是自己玩自己呐！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妈妈肯定也是知道他饿不着，也不担心也不着急，这样谈何威胁？ 但是要真绝食吗？ 不了吧，肚子饿的感觉真难受。 趁着父母上班，家里没人，金名收拾了一番，换上新衣服，坐车去了a城。他又想那漂亮的小姑娘了。 到了县城，金名直奔中学，在门口徘徊不前。他怕进去被封华一巴掌打在脸上，那他多没面子！ 封华那天打曹娟那一巴掌，对他印象挺深的，先不说力气如何，那一巴掌起码说明这小姑娘胆子大，性子野，打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金名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还是进去了，这县城没吃没喝的，他一会儿还要坐车回家呢，没时间了。 不说话，看几眼，她不会打人吧？ 封华正在上课，金名晃到初二一班的窗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中间的封华。 封华也看见了他，班上的同学都看见他了。 体格这么稀有的壮汉出现在窗外，真的是太挡光了，想看不见都不行。 方芳立刻转头看着封华，眼里全是紧张和担心，吓得手都抖了。这么“激烈”的追求，不，耍流氓方式，她第一次遇见，一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害怕。 金名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也不觉得紧张，就站在窗外往里看。 班主任刘老师走了出去，“你找谁？”这节正是他的课。 “我不找谁，我就是看看。”金名没敢说自己是来找封华的，他也知道他现在还是别人的未婚夫，这话说出去对谁都不好。他真不傻。 “看什么？”刘老师上下打量着他，“你要来上课吗？”年纪有些大啊！ 金名……咦？这是个好主意！别看他年纪大，但是他初中还真没毕业！当初还真的是上到初二就不上了。那时候他已经160多斤往200斤发展了，同学们总是在背后嘲笑他。 但是他也不是好惹的，谁笑他就打谁！最后打得学校都装不下他了，要不是碍于金磊的身份，早把他开除了。 后来是他自己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念了。 家人劝了一阵没有用，也就随他了，反正初中毕业证是到手了，学历已经说得过去了，不去就不去了吧。 “我，我想听课！”金名激动道：“可以吗？” 还真是来听课的？看他这个激动样，挺好学啊！刘老师有些欣慰，破例让他坐进了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跟一群十五六的小孩子坐在一起，金名现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封华，忍一忍也是值得的！ 封华和方芳都被这一溜的神操作惊呆了，这刘老师眼神不好啊！那么厚的镜片都拯救不了他。 方强面色不善地盯着金名，打算下课就去找方健。 第587章老子早死了 第587章老子早死了 金名就这样，没本子没笔、没心，坐在教室里看了一节课封华的后脑勺。 这头发真亮啊，可惜是个短发，结婚以后得让她把头发留起来，他喜欢麻花辫。 下了课就是午饭时间，方芳拉着封华就跑出了教室，朝食堂跑去，她也要告诉方健！她自己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希望聪明的四哥能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个癞蛤蟆。 金名也朝食堂走去，他也饿了。 封华看到他朝这个方向过来，立刻拉着方芳回宿舍了。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金名有什么牵扯，那样真的有辱她的名声。 金名看见封华和方芳从食堂出来去了更远的几排房子，追了几步停了下来。 那院子进进出出的都是女生，一看就是女生宿舍，他进不去。算了，今天已经见到人了，而且越看越好看，他还是回家磨他妈去吧。 金名去食堂转了一圈，果然如预料中的难吃，他从兜里掏出一些糖吃了，忍着饿坐车回家了。 家里，金母自然还是死不同意，向来比他妈还疼他的爸爸，这回也没同意，金名又作又闹，屋子都砸了，都不好使。 金名气得晚饭都没吃好，第二天带着饭盒，又去了a城中学，他可是来上学的！ 只不过书包里只有饭盒没有课本。 昨天下午没看见金名，今天前两节课也没有，方芳松了口气，结果第三节课他又来了。 方芳慌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是真赖上了？ “怎么办啊？”自习课上，方芳小声问道封华。 “以静制动，他要是只来上课，不来找我，自然什么事都没有。”封华说道。 “那他要是来找你呢？”方芳着急道。 “看他行事，似乎还有点脑子，昨天没有直接来找我，那以后估计也不会，放心吧。” 她怎么放得下心！她的心都到嗓子眼了！方芳看着一脸平静的封华，真是又着急又佩服。 中午，方芳又要拉走封华往宿舍跑，好避开金名，但是封华没动。不能当着同学面跟金名有牵扯，但是出去就没事了。 “我下午有事，要去工作，回单位吃。”封华说道。 “好好好！”方芳高兴了，这个方法好，惹不起躲得起！反正她是看出来了，以封华的水平，不来上学，照样能考第一。 封华背着书包出了校门，金名看见，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追了出去，急得方芳和方强对视一眼，也追了出去。 结果到了校门口，已经不见了封华的身影，而金名也跟他们一样，正四处乱找，不知道封华往哪个方向去了。 方芳和方强相视一笑。 金名回头，正好看见两人，走了过来。 方强挡在了姐姐身前。 “封华去哪了？”金名直接问道。 “不知道！”方强大声道。看着比他高了一个头，胖了四五六圈的金名，方强一点不怵，不就是打架嘛，谁怕谁！打不赢他也能咬下金名一口肉来！ 看着金名一身的大肥肉，方强寻思着咬哪比较合适，不过地方没找到，他先被这假设恶心到了。 他从小打架走的都是野路子，咬过好几个小朋友，见血见骨头的都有过，见一嘴油的倒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好恶心…… 金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早一巴掌乎过去了。 “你们跟封华什么关系？”金名问道方强。这小子他今天也发现了，竟然是封华的同班同学！这个关系，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方强强硬道，眼神继续在金名身上巡视着，虽然恶心，但是也得咬！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制胜的方法。 他这态度激怒了金名，他也是从小打到大的！厚厚的脂肪下面，也是有肌肉的。 金名一拳捶在方强的肩膀上，方强虽然早有准备，格挡了一下，但也挡不住巨大的力气，后退了几步，要不是身后有方芳拦着，他没准得一屁股坐地上。 “你怎么打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欺负人啊！”方芳立刻尖声叫道。 学校也有一些家离得近的走读学生，这时候刚刚放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早就看见了，方芳这一嗓子让他们有了合法围观的理由，都围了过来。 不过帮忙的倒是没有，金名的身材很有威慑力。 方强缓过劲来，就要朝他相中的一块地方下嘴，结果被人一把拦住了。 方强回头一看，竟然是方健。 金名昨天来过的事情，方芳和方强都告诉他了，今天上午金名又来，课间的时候方强也跑过去跟他说了，到了午饭时间，没有在食堂看见他们，方健就带着故家屯的人找了过来。 “是你？”金名眯了一下眼睛，看着方健。 方健本来长得就不错，又因为空间水的调理，更是精致秀气，斯文标致。女生看了脸红，男生看了生气。 金名都要气死了。 “你跟……” 金名还没说完，方健就大声截断他的话，“我跟方强是兄弟！你欺负他，就不行！” “谁问你跟方强圆强的，我是问你……” “问什么都不好使！欺负了我弟弟我就跟你没完！”方健不让他把“封华”两个字说出来，招呼身后的众人，“上！” 故家屯所有在县城中学上学的学生此时都在他身后，听到这句话，一点没犹豫，都冲了出去。 七八个人打一个，除非这人是练过的，不然都得完。而金名只是体格魁梧，打过架。以前的同学都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敢真打他，倒是让他无往不利了，弄得他自己对自己的水平，非常没有数。 这是金名第一次挨打。 两个少年抱着他的腿，两个少年拽着他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他放倒了，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行了。”只打了两分钟，方健就叫停了众人。金名这一身肥肉所代表的能量，他也是知道的，不敢真的把人打伤了。而且来之前他特意交代了，力气都不许用大了留下痕迹，到时候不好掰扯。 人都退回了方健身后，金名躺在地上，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结束了。 “你给老子等着！”金名爬起来，指着方健吼道。 “老子早死了，我等他干什么？”方健说道。 金名没听懂。什么跟什么？说自己死了？那后面那个“他”怎么解释？ 他不知道“老子”是谁。 第588章也不是不可以…… 第588章也不是不可以…… 方健笑了一下，没理他，“我们走。” 金名站在原地，看着众人走进校门，消失在眼前。 但是围观的人还在，看金名的眼神全是嘲笑。就这么被人打了，狠话也只敢放一句，真是窝囊废！白长这么大块头，原来是个纸老虎。 金名要气疯了，扭头就离开学校，打算回家找他妈！报仇！自己打不过，求助家里人，这是应该的！ 封华在路上跟他偶遇。 本来她今天中午离开学校就是打算跟他好好“谈谈”的，结果他却先被方健一行人“谈”了，而且谈崩了。 真是不妙。 故家屯的人，和故家屯，都经不起这个级别的人折腾。 那她就得换个谈法了。 金名气哼哼地往车站冲，但是封华迎面走来，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这小姑娘，真是太亮眼了，想忽视都不行。 金名气势一顿，封华装作意外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封华竟然主动跟他说话，而且还是关心他，金名心里的气一下子散了，舒坦了。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形态，又生气了。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被人打了，那是绝对不能说的！太丢人了！哪怕封华回去之后肯定会知道，但是，那时候他不在跟前，就当不知道吧…… “哦。”封华应了一声，满足了好奇心，就要走。 “等一下。”金名拦住她，“你跟那个方健，是什么关系？”曹娟那天喊小白脸的名字，他记住了。 他也不会迂回，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什么。 “什么关系？同乡、校友。”封华大方道，表情坦荡自然，天真无邪。 金名看了一会，没有在她脸上发现任何娇羞的痕迹，满意了。看来俩人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就好。 “以后离他远点！不许再跟他来往，也不许再跟他说话！”金名说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干什么？女人就需要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有上学的时间好好在家研究下做饭多好！” 他才初中，还没毕业！毕业证都是硬要来的。老婆比他学历高，那他以后的脸往哪搁？ 封华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一朵什么样的奇葩啊？虽然他这个想法，此时大多数男人都有，但是敢跟一个基本陌生的女孩子这么直言的，绝对少有。 这是多么强大的自信？ 看到封华“乖巧”地看着他，没有反驳他，金名很满意，“你放心，我家生活条件非常好，嫁给我以后你不用挨饿，也不用出去工作，缝缝补补、洗洗刷刷都不用你干，这些有保姆干。就是做饭，你要是实在做不好的话，也不用你干。”他家的保姆手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他想尝尝封华亲手做的饭。 “你以后跟着我，享福就行了！”金名总结道。 “曹娟她未婚夫，你摔到头了吗？我是封华，fenghua。”封华用拼音拼了一遍名字，“不是曹娟，这话你跟她说去吧。” “你放心，我肯定会跟曹娟解除婚约，娶你的！”金名说完，竟然干脆地离开封华，走了。 再不走就赶不上车了，虽然很想多跟这漂亮小姑娘待一会，但是来日方长，他分得清轻重，早把事情解决了，早把人娶进门，他可以天天看、随便看。 封华看着他的背影，都无语了，她本来要跟金名谈什么来着？怎么谈来着？全忘了！除了第一句按照她的心意走，其他全乱了。 “嘿！”封华都气笑了，这是多少年来，她第一次与人谈话，被掌控节奏。 “原来这样也行？”封华觉得自己学到了一招。以后遇到强大的谈判对手，只要做到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只管说我自己想说的就行了！ 对手会被气得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金名回到家，即便路上已经自己收拾过，但还是让父母发现了他的狼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金母一连声问道：“谁打你了？说！我这就找他全家好好谈谈！”说完赶紧把金名拔了个干净，查看哪里是否有伤。 全身上下只有几处红痕，没青没紫，金磊和金母都松口气。 “说，怎么回事？”金母问道。红痕也不行！她的儿子，只许她自己打。 “就是一个叫故家屯的村子，打我的都是这个村子的人，爸，你给这个村子找点事！”金名说道。 “打你的还是很多人？”金母不可置信道：“那就把这个村子都办了！”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金磊问道。 金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跟父母说了一遍，他是个好孩子，诚实不撒谎，这样父母才会更喜欢他。 听他说完事情经过，金母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肩头，“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上学去了！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当初我求着你让你去你都不去！现在竟然……” 再次证明那个没见过的小妖精比她在儿子心中的地位还重要！金母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金父却没吱声，看着金名，凝神沉思。 金名向来会看父母脸色，看到如此，一下子蹦到金父沙发上，“爸爸……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可以……去上班！” 听他这么说，金母更生气了，“啪啪啪”地连拍了他三巴掌。城里人18岁必有工作，有关系有后门有本事的，十五六进政府部门工作都是可以的。 金名初中“毕业”之后就有了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他除了一开始新鲜了两天，之后从来没去上过班。单位的同事都以为他调走了呢。 现在又是为了那个小狐狸精，要去上班了！ “妈妈！当初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去上班，什么都依我！那我现在就要娶封华！”金名突然想到这个制胜法宝。 金母被气得一个倒仰。 “爸爸……”金名看出父亲的态度有些松动，缠着他撒娇。 “也不是不可以……”金父慢慢说道。如果一个儿媳妇能让儿子上进，那真是求之不得的好媳妇，哪怕是个村姑。指着姻亲，不是正途，只有自身强大，才是强大。 “你疯了！”金母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公，“小心她头上的虱子掉你碗里！” 第589章挺狠啊！ 第589章挺狠啊！ “妈妈！你怎么这么粗俗！”金名不干了，说得这么恶心，他晚饭还要不要吃了！ “我粗俗？”金母都要背过气去了，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小姐，现在是个贵妇人，礼仪举止从来都被人称为典范，多少出身贫寒家的夫人小姐都在背后偷偷学她！ 结果竟然有人说她粗俗，关键是这个人还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完了，她也不要活了…… “好了！”金父出声，“不要为这些无意义的话争执，先说说那个故家屯的事吧。” 金母……连老公也不向着她了！现在不是应该把儿子按沙发上揍一顿吗？ “小张！”金父没看金母，朝厨房喊了一声，警卫员小张立刻跑了出来。 “你，去把孙主任给我叫来。”金父吩咐道。 “是！”小张应声而去。 不一会一个40多岁的瘦小男人就进了金家的大门。他们一个单位的同事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离得近。 而此时金母已经被金名哄好，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是不要死要活了。到底是亲生的，还就这么一个。 “征收干菜的事，我同意了。”金父直接说道：“至于征收的地点，就定在a城县吧，每户10斤。”目标只是一个小村子，那样太显眼了，而且不好操作，扩大到整个县，就好办了。而且他正好有由头。 孙主任有些愣神，最近他们为了收不收干菜，在哪里收，收多少，吵得都要干起来了。有人同意，有人反对，但是做主的两个大佬，都不发表意见。 这事说不好是好还是坏，得罪了农村人，满足了城里人，到时候肯定是一片感激、一片骂声。孰轻孰重，就看自己的取舍了。 孙主任以为这事还得讨论个十天八天甚至一两个月的，没想到今天金磊却突然定了。 行吧，他也不好奇为什么了，既然上司拍板决定了，他只要照办就好。 孙主任下去了，一层层的通知安排下去，一天时间，整个a城县所有村子就接到了通知，每家每户交10斤干菜，不拘种类，是干菜就行。 一片怨声载道。这吃饱饭的日子刚过了几天，就要收干菜了！他们攒那点干菜可不容易，这是干菜，100斤鲜菜才能出一二十斤干菜。狮子大开口啊简直！ 封华晚上回蔡家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故家屯的气氛还行，10斤干菜他们还出得起，他们没菜吃，可以吃肉。其他村子就不行了，很多人家都传出了哭声。 原来他们白天谈论的是这个！ 本着知己知彼的精神，今天金名走的时候，封华的精神力就锁定着他，想看看他家住哪，什么身份。结果看到了他们的争执，也看到了孙主任的到来和离开，她凭直觉也跟踪了一下孙主任，看他又是打电话，又是开会的。 虽然听不见他们具体说得是什么，但是结合现在的处境，她已经能猜到了。 挺狠啊！而且很高明，光明正大，让人一点把柄都抓不到。上面下来征收个什么，是很正常的事情，锅都可以砸了拿走，粮食也可以拿走绝大部分，就剩下每人每天三两的量，他们不也积极地响应号召了？ 收点干菜，不是事。 第二天，村里家家开始晒土豆片子。既然种类不限，那当然是交对自己最有利的……土豆存量大，也出数，晒到将将干硬，就被拿去交任务了。 这一天，封华也没上学，她去了省城。 金名拿着10斤干菜扑了个空，他是要收拾收拾故家屯的，好教训一下昨天欺负他的人，但是他不想封华家为难。而且他也想顺便炫耀一下他的能量大，看，他一句话的事，就可以让整个a城县都抖三抖！ 封华找到了赵永。 进门的时候，赵永正在收拾三轮车，打算下乡收破烂去。段良玉和严朗都有工作了，他的工作也开始了，按照大小姐当初的吩咐，他真的下去收“破烂”去了。 还别说，这活越干越有意思，看着一件件精美古朴的东西，听着一个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来历故事，他都有些上瘾了。 农村人，家里如果有个值钱的老物件，那肯定都是有故事的。 看到封华到来，赵永大喜过望，“大小姐，你可来了，这一院子的东西，你赶紧收走吧。”又要装不下了！而且已经开始下雪，瓶瓶罐罐和家具都不抗冻。 封华点点头，“我来找你还有其他事。” 赵永立刻端正脸色，“您说。”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紧张。”封华笑着道：“收兔子太麻烦了，我不做了。” “啊！”赵永惊呼一声，这还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她不做了，那那个食品厂就要倒闭了！好几百号拖家带口的人呢！ “不过我可以把我之前收兔子的那个养殖场告你你，你去牵线搭桥，以后就是养殖场直接跟食品厂对接吧，至于价钱，他们自己商量。” “这样啊……”赵永虽然想不明白封华为什么有钱放着不赚，呃，也不是想不明白，嫌钱少呗……当初一只兔子几十块的利润，确实可以操作一下。现在眼看着年成好了，肉食品肯定会增多，那还真不赚钱了。 就说现在的黑市，玉米已经回落到1块钱一斤了，而想来，明年会更低，直至回到只比白市价高出两三倍的样子，世界终于正常了。 赵永说干就干，当天就带着食品厂的厂长，去了故家屯。 梁青山的养殖场已经经过批准，明面上是办起来了，只不过这个养殖场比较特殊，跟之前的任何村办养殖场都不同，没有把牲口集中起来养殖，而是化整为零，放到村民手里代养。 这样做的好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赵永和食品厂的厂长对视一眼，这个村的大队长脑子很活啊，而且胆子很大！ 梁青山还记得赵永，见到他非常高兴，拉着他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然后问他今年还有没有棉花卖，他们村依然需要。 赵永摇摇头，“这个事待定，我也得等通知。”等封华通知。 第590章娶就娶吧 第590章娶就娶吧 不过经过梁青山这么一提醒，赵永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初那个贼有钱的村子吗？当初还以为这是个土匪窝，吓得他都不敢再来！现在知道了，原来是有个脑子活，胆子大的大队长。 这就好这就好，不是土匪窝就行。 梁青山跟赵永寒暄完，就跟食品厂的厂长热情握手，他们一个缺货源，一个缺销路，越看对方越喜欢…… 他们现在唯一要谈的，就是价钱问题。 食品厂因为是给封华代加工，一只兔子收一块钱的加工费，所以食品厂的厂长，并不知道这些兔子的价钱，而白市没有，黑市奇贵，作为参考都不合适。 最后在赵永的参与下，两人各退一步，按1等生猪的价钱收购这些兔子。一等生猪是4毛5一斤，一只兔子如果养到10斤，就是4块5. 比封华最后一批的收购价，便宜一半多点。封华可是5斤就收，5块钱一只。 不过卖给食品厂，这是明路，大家都放心，梁青山拍板同意了。至于不同意的村民，那他们是自己吃还是出去卖，他就不管了。 反正已经农闲了，他们要是不怕冻，想卖就去吧。 至于食品厂想要的独家采购权，梁青山没给，封华没同意！ 独家在此时可不是什么好事，许向学的前车之鉴就在那摆着呢，而且独家了，就傲娇了，到时候拖延货款是非常有可能的。 最后食品厂只得到了一个“同等价位优先采购权”，这又是个新名字新操作。食品厂的厂长对梁青山真的是刮目相看了，这老头，厉害啊！当一个大队长，可惜了。 等人走了，梁青山就把村里人召集起来开大会。 很多人听说兔子过了明路，4毛5一斤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胆子小心宽的自然高兴，挣多挣少的，挣的钱干净才是最重要，现在可不是当初穷得叮当响吃不起饭买不起盐的时候了，现在家家都是万元户，少赚点就少赚点吧，一只4块5，也是过去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有见钱眼开的就不开心了，比如说马大炮。不过他转眼就开心了，想来村里跟他一个想法的人也有很多，那他完全可以收过来自己出去卖。 虽然现在黑市上兔子也掉价了，但是这边成本也掉了啊……他的利润空间还是很大的，这是要发财啊！ “虽然我申请了个兔子养殖场，但是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梁青山说道：“你们养得兔子你们自己说了算。” 一听这话，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他们还以为梁青山得把兔子收回去，或者强制他们卖呢。 “不过，以后每家每户每个月，最少都得卖10只兔子给那个食品厂，不然我这养殖场也是名存实亡，要让人家疑心。” “行！”众人都应诺。10只，真不多，他们现在每家每个月都有100多只甚至几百只要出栏。不过以前都是养到5斤，现在是越重越值钱，那就得多养几天了。 之后的几天，村里人又忙了起来，割草。之前准备的草料显然不够了，养兔子自然得有吃的，而兔子好养，冬天吃干草就行，当然有粮食最好，不过这不是没有嘛。 人才刚刚吃饱。 而且草也不是随便割的，现在什么都是集体的，河里的鱼是集体的，河边的草也是集体的，不许偷偷割，要大队组织人一起割好捆好，然后分配，每家几十捆几百捆。 …… 这天，金名又来上学了。虽然在学校门口被打了，他恨不得再也不踏进这个校门，但是漂亮小姑娘在这，他忍了几天，还是来了。 不过在学校里面，他很聪明地没跟封华说话，封华也就当他不存在。 她现在非常不想跟他说话！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这天中午，封华从方芳宿舍“避难”回来，就发现自己书桌洞里有一包干菜，不多不少，只有10斤。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金名干的，原来他带干菜来是为了这个……封华没有把干菜拿出来，她不想暴露自己认识金名的事实。 但是她也不能收，她要是收了，金名准以为她同意嫁给他了……到时候掰扯起来，一句“收了他的东西”，可就难听了。 金名下午只能上两节课，他还要坐车回省城。 封华在路上拦住了他，把干菜还给他。 金名不收，“留着你自己吃吧。”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能收你的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封华无时无刻不在直言提醒两人的关系，但是依然没有用。 “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过年之前，我肯定让你进门。”金名信誓旦旦道。他爸已经松动了，那就好说了，他家他爸说了算！而且他有些等不及了，娶个媳妇好过年嘛…… 封华真想喷他一口老血，自以为是的人她见过不少，但是金名绝对是其中之最。 “别在这不要脸！谁答应要嫁给你了？神经病！”以封华几十年的休养，也忍不住骂人了，而且骂完还不解恨，过去一掌把他推了个跟头，把菜干扬了他一脸，转身走了。 金名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缓过来之后就气疯了！小丫头片子竟然真的敢跟他动手！反了天了！他还非要娶了！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金名发疯一样冲向公交车，回家了。而地上的菜干转眼就让路人抢光了。 金名回家之后就是一顿哭嚎，疯了一般要死要活，要娶封华，不给娶他现在就跳楼。 他这个疯狂劲吓坏了金父金母，儿子这是魔怔了！不让他娶那个村姑，他这是要疯啊。 “娶娶娶！”金父立刻道：“娶！” 金名的哭声一顿。 金母看了他们父子一眼，颓然地坐在一边，没吱声。娶就娶吧，丢人就丢人吧，还是儿子最重要。 金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小姑娘对金名有约束力，那他只要管好这个小姑娘，岂不是管好了儿子？ “你去上班三个月，我就让你娶她。”金父说道，到底有多大约束力，他得试验一下。 “不行！3个月都过年了！我答应她过年之前就娶她进门的，1个月！”金名道。 金母撇撇嘴，果然是贪图富贵的小姑娘，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进门。 第591章垂危 第591章垂危 “行，一个月。”金父想想同意了。看金名的样子，他要是不同意，这个年都别想过好了。 “噢……”金名欢呼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这可是你说得！说话得算数！” “你爹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金父故意板着脸道，不过看儿子终于高兴了，他眼里也全是笑意。 金母也是如此，看着儿子的笑脸，叹口气，罢了罢了。 “那曹家那边，你赶紧去说。”金母催促金父道。 金父点点头，下午就跟秘书说了一声，婚事作废。秘书也不当回事，转头就通知了手下，手下又转达给曹军，曹娟的叔叔。 曹家一片愁云惨淡，也无可奈何。他们之前的婚约，只不过是口头上的，他们当初为了表示矜持，说好了让两个孩子处处看，如果合适，等明年曹娟毕业了再结婚。 本来以为凭曹娟的模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都让曹娟毁了！ 曹家人把曹娟叫过来，一顿揍。她因为之前“闯祸”，又因为要待嫁，已经被家人叫回来不许上学了。 曹娟知道金名退婚的消息，痛并快乐着…… …… 这些事封华并不知道，她精神力有限，又要忙着挂机种地，又要分精力注意着方健，还要偶尔飘回家，看看奶奶在家干嘛呢，天冷路滑，她怕蔡奶奶会摔倒。 没精神力再浪费在金名身上了，反正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几天她观察了一下金磊，不像缺心眼蛮干的人，不会直接来硬的，那她就不怕。 再说，就算是来硬的，她也不怕。 这天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教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炉子，为了取暖，大家都比夏天坐得紧凑一些，但是这也挡不住冬天的寒冷，几乎所有人的手都生了冻疮，除了封华和方芳、方强。 封华在雪花膏里掺了点空间井水，让两个人抹。 咦？她将来可以开个化妆品公司啊……保证能做到世界第一。还有医药公司，也是不错的选择。 封华想想就笑。 “你不紧张啊？”方芳紧张地搓着手，扭头问封华。她们今天期末考试，她都紧张死了。 “平常心平常心。”封华安慰她，“又不是高考，考得好不好的，都没用……只要平时认真学了，知识都会了，就行了。我看你平时做的就很好，非常好。” 听她这么说，方芳多少受到点安慰。 再紧张，考试还是马上开始了。初中学的科目少，要考的更少，所以一天，所有考试就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长达三个多月的假期。 同学们欢呼着散了，考试成绩要到开学的时候再公布，这个天让农村学生大老远的专门跑一趟看成绩，不人性。又不是高考。 封华跟方芳回了宿舍，帮她收拾行李，然后众人集合，朝门口走去。 “咦，大队的车怎么还没来？”到了门口，有人问道。 他们老早之前就知道了放假时间，提前就通知了大队，每年梁青山都会派人来接，今年也没有理由例外。 “可能是马车不够，先接公社的学生去了？”一个男生猜测道。 “不可能，我们这些人，最多两个马车，最少1辆马车就装下了，队里那么多车现在都闲着，怎么能不够？”实在没有马车，他们可以把行李放车上，自己下来走的。这车，主要就是来拉行李的，平时他们放假都是自己来回走的。 正说着，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那速度，堪称飙车了。 “是黄老头！”一个男生喊道，众人都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封华却皱着眉。 方健看见，冷静下来，也跟着皱眉，“黄老头向来沉稳，赶车都是四平八稳，从来没见他赶过快车，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能吧……”方强心里突然有些憋闷，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准是怕我们等久了，着急？” “不应该。”另一个男生说道：“那年我嫂子难产，让黄老头去隔壁大队请产婆，他赶车的速度都没有这么快，让我家等在村口的人看见，差点把他揍一顿。” 说着话，黄老头的车已经到了近前。 黄老头勒马停下来，人没下车，就冲他们喊道：“方家孩子，快上车！我带你们去医院！” 方健突然手捂住心脏，后退一步，方强及时扶住了他。 封华的精神力已经飞到医院，一群医生围着方全，把他推到手术室里，而方全的头上，全是血，人已经昏迷了。 “谁怎么了？”封华看了方健一眼，问道黄老头。 “方全让搞头抡了一下脑袋，晕了，正在医院呢。”黄老头说道。 “哦，只是晕了，没事。”封华看着方健说道，方健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他还以为他家谁死了呢…… 黄老头还要再说，那头上那个大窟窿，以他一辈子的经验，这人怕是不行了，现在赶过去，还能让他家几个孩子见上最后一眼。 封华瞪了他一眼。他要是敢说实情，方健没准都得跟着去了！ 黄老头让这一眼瞪得有些回神，看看方健比雪还白的脸色，没有说实话，反而顺着封华安慰道：“就是就是，只不过被抡了一下，擦破点皮，去医院……缝好就没事了！” 方健在观察着他的脸色，判断真假。 “行了，大冷天的，我们赶紧上车走吧。”封华催促道。 “对对，上车！”黄老头招呼道。 众人麻利地把行李扔到车上，除了方家兄妹和封华，其他人都没上车。 “你们快去，我们走着，医院在哪我知道，我带他们去。”一个之前就在县城上学的男生道。 “你们不用去了，直接回家吧。”方强说道：“等我爸好了你们再来看。”这就是句客气话了。 “至于行李，晚会儿我给你们送家去。”方强说道。 没想到这种慌乱的时候，他还挺冷静，想得还挺周全，不愧是将来要成大事的人。 众人想想，也就同意了。如果是轻伤，他们看一眼就走，如果是重伤……他们在就不合适了。 事情安排好，黄老头一鞭子甩得响亮，马儿掉头，朝医院飞奔而去。 就冲这速度，方健的脸色又不好了。 “没事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方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封华安慰道，上辈子方全活得好好的，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也没听说过方全受伤啊！而且是这么重的伤！ 她已经看过了，那么大个窟窿，真吓人，一般人怕是都挺不过去。而且她也会看周楚彬的脸色，极严肃，极冷静，这说明问题很棘手，他也没把握…… 第592章救治 第592章救治 方健的脸色依然不好，这安慰太苍白了。 “你别把自己吓个好歹出来，到时候方叔没事，你却倒下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他真得哭死了。”封华又道。 方家兄妹都看着她，这个药下得比较猛……不过也是事实，方健深吸口气，按按胸口，平静下乱跳的心率。 医院不远，眨眼就到，下了车，方强一溜烟地就跑进了院子。方健也想跑，被封华拽住，同时拉住也要跑的方芳，“扶着你哥，慢点走，说了没事的。” “没事没事。”黄老头在后面打补丁。 院子不大，不用跑几步也就到了，方强正在跟村子来的其他几个人说话，脸色极其难看。 方健的脚步一顿，身子有些软。 封华叹口气，再聪明再厉害，也是十几岁的少年，父亲对他来说，可能是山一般高大的存在。突然有一天，山倒了，那种傍徨无助，甚至绝望，她可以想象。 “没事没事，手术室里缝针呢吧？”封华高声问道同村的几个男人，也是提醒。 众人的情商就是再低，也知道这种时候只能说好话，“对对，没有事，缝针呢。” 方健看向方强，如果单纯只是缝针，方强的脸色不会白成这样。 方强接收到封华和哥哥的眼神，小声道：“我听他们说流了好多血……”还跟他比划了一下，那么大的一个窟窿，在头上……不过这个就不要告诉哥哥了。 听到他说流血，方健松口气。别看方强是个男孩子，但是从小怕见血，家里杀个鸡他都躲老远，把别人咬出血，他更是哭得比别人还惨。 闻血变色倒是应该的。 梁青山也在人群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要亲自过来。梁青山看了封华一眼，走了出去。封华等了几秒，也悄悄退了出去。 现在所有人的精力都关注着手术室，没人发现。 “我们坐最好的马车来的，方家老人和方全的媳妇都在后面，估计马上也就到了，一会哭起来……方健行吗？”别把他吓死了！ “那一会人来了你就直接跟他们说，大夫说了，没事，小伤，一会就好！”封华道。 梁青山点点头，嗯，这样好，不是他说得，是大夫说得，可信度更高。 “你回去就去医生办公室里转一圈，装装样子。”封华说道。方健可不是个好忽悠的，按理说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谎言，平时瞒不过他，不过他现在心神大乱，估计有用。 梁青山照做，回去当着他们的面，说去问问医生。 封华也去找了唐贤。 “师父，刚才来那个外伤急诊，你看见了吧？”封华问道。 “看见了，你们村的人吧？”唐贤直言道：“我看那个样子……得准备后事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封华的精神力一直锁定着手术室，虽然设备简陋，连个心率仪都没有，但是她已经感觉到方全的生命力越来越弱。 这是她的蝴蝶翅膀吗……这让她以后如何心安理得地面对方远！一下子把他爹扇没了！ “师父，我这有些参片，我想给病人含一些，多少出点力吧，这是我好朋友的爸爸。”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把人参片。 唐贤看见眼睛就是一亮，这人参，得好几百年了！这孩子就这么从兜里掏出来了，随手攥着，一看就不在意，平时还不知道祸祸了多少呢！简直是暴殄天物！ “师父，我自己能进手术室吗？不行你带我进去！”封华说道。 事情紧急，唐贤也没功夫问她这人参的来历，拉着她去换了衣服，就进了手术室。 封华带着帽子口罩，穿着医生的衣服，门口的人没有一个认出她来。 进到手术室，跟其护士点头打了个招呼，唐贤和封华都没有出声，周楚彬正在全神投入，不能打扰。 方全仰面躺着，伤口在额头左上方。 趁周楚彬扭头让护士擦汗的功夫，封华把一片参片塞进了方全的嘴里，手在他的嘴上停了三秒，放进去大量的空间井水。 方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 周楚彬眼睛一亮，只当是病人求生欲望强烈，激发了身体的潜能。既然他想活，他就让他活！ 周楚彬继续全神投入到手术当中。其实病情不算复杂，颅骨粉碎性骨折而已……碎得也不是很严重，这样想把一块块骨头找出来，拼起来，难度却更大一些。 手术室外响起了尖利的哭声，想来是方家人到了，不过梁青山的安慰似乎及时起效了，哭声小了很多。 封华一直站在一旁，过一段时间，就往方全嘴里塞一片参片，外加空间水。几次三番，周楚彬也注意到了她。即便封华包得再严实，但是她的眼睛辨识率太高了，周楚彬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来干什么？ 封华把手举过去，让他看见手上的参片，周楚彬点点头，这主意好！那就让她在这吧。 看完不再关注，继续手术。 三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方全还活着。 空间水不能治愈先天心脏病，但是对这种外伤，却是手到擒来。 一众医生推着方全出了手术室。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方老太太立刻问道。方家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方全，还好，脸上没蒙白布！这就是没死！ “手术很成功。”周楚彬沉稳道。手术确实非常成功，他自我感觉这是他从医以来，做得最好的一次手术。但是人能不能活过来，还不好说。 周楚彬就要秉持着医生的原则告诉他们这点，封华在后面捅了捅他。这话等方健不在的时候再说吧！ 周楚彬瞄她一眼，没再说话，推着病人进了病房。 “你们都出去，病人现在最怕感染。照料有我们医生在就好了，家属就不要进来了。”病房门外，周楚彬拦住了外人。此时没有icu，只能拿个普通病房充数，不过这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进出也严格。 方家人看了一眼方全，脸色虽然不好，但也不再惨白灰败，一副濒死的样子，心里都落地了。也就没坚持，而是趴在窗户上，往里望。 周楚彬亲自守在病房里，隔一会就给他量一次体温。术后最怕高烧，这种情况下，一烧就完了。 第593章没醒 第593章没醒 见人活着，方全的媳妇和两个大儿子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跟着车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 封华回了村子，她没按规定的时间回家，蔡奶奶肯定着急了。果然，她回去的时候，蔡老太太正在大门口望呢，雪落了她一头一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个雕像呢。 心疼地封华都要哭了。 “奶奶！我这么厉害，不会出任何事的！哪次晚回来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忙，就算有事也是别人有事！”封华扑过去，一边打扫她身上的雪一边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雕像动了，声音欢愉。 祖孙俩人搀扶着进了屋子，封华赶紧给蔡老太太倒了一杯加料的热水给她。 一杯空间水下肚，蔡老太太立刻缓了过来，感觉冻僵的手脚又有了知觉。 “今天忙什么去了？”蔡老太太问道。 “方全出事了。”封华说道，她没事就跟蔡奶奶说话唠嗑，说得自然也是村里的人和事，让蔡老太太足不出户，就知全村事。所以蔡老太太知道方全，那可是方远的爹！ “什么事？”蔡老太太关心道。 “听说是挖淤泥的时候，身后的人镐头飞了，砸他头上了。”封华说道。 冬天虽然是农闲了，但此时还有一项农活要干，挖粪，其实不是粪，是河沟边肥沃的淤泥，冬天挖出来，春天施到地里，当肥料。 一立方米两三公分，往年村里人积极要干，今年却没人动弹，他们不差那点工分了，但是地里不施肥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梁青山压着这些人去干，每天每人得交够2立方。 听到方全被飞起来的镐头伤了头，蔡老太太更担心了，这可是要出人命的，“人怎么样？” “手术成功了，没死，但是人还没醒。”到底能不能活，她心里也是没数的。方全现在的生命力倒是不再流失了，但是也没有增加。不过平稳，就是好事吧？ 听到手术成功了，蔡老太太都很意外，她还以为直接死了呢…… “奶奶，我去医院看看，师父说这也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封华说道。 “大晚上的……”蔡老太太有点不同意，现在可是大雪天！大晚上出去很容易迷路出事。 “我之前是在学校里跟着方家兄妹一块去的医院，现在又一块回来，一会梁大队长还要拉着其他方家人去呢，我正好跟着，好多人呢，还有棉被，不会有事的。”封华忽悠道。 听她如此说，又想到那是方远的爹，蔡老太太点点头。 “奶奶，你放心，明天早上我就回来。”封华心里有些愧疚，又让蔡奶奶担心了，但是她真不能把方全“扇”死了！她必须近距离守着才安心，直到方全醒来。 “既然是学习，就好好学，这大冷天的，总跑来跑去，我更担心。”蔡老太太道：“你就在医院呆着，他什么时候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当然是句祝福…… “好吧。”封华点点头。告别蔡老太太，去了梁青山家，跟他串了口供，让他没事常来看看蔡奶奶，才一个人去了医院。 周楚彬抗不住，跟一个同事换班，休息去了，封华也就没进医院，在外面找了个地方，进了空间，在空间里也是可以知道外面的情况的。 第二天，方全没有醒。 第三天，方全没有醒。 第四天，方全依然没有醒。 方家的人急了，周楚彬也急了，又是查又是看的，得出个不妙的结果。到底是伤到了大脑，当时几个骨片都是从脑子里取出来的……人没死，他都觉得是奇迹。 走廊里又传出方家人的哭声。 封华也要愁死了，这几天她偷偷给方全喂了好多参片好多井水，但是他的生命力就是不再增加，人也没有醒过来。 “这是要成植物人？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封华不死心地问道周楚彬。 没扇死，扇成植物人，似乎比死还惨呐！ “也不是没有希望，半个月之内，他要是能醒过来的话，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能……”话不用说尽，封华就懂。 时间越久越醒不过来，希望就越渺茫。 “别哭了。”方老头对方老太太说道：“去给小远拍电报，让他请假回来一趟吧。他爸平时最疼他，这最后一面，也让他见见。” “怎么就最后一面了？怎么就最后一面了！”方老太太哭嚎道：“我儿子好好的！你看这脸，红扑扑的！比你脸色都好！我儿子明天就醒了！” 方家人老老少少抱在一起，又是一顿痛哭。 大冬天的，没人住院，也打扰不到别人，医生也就没过来劝阻。这个时候过去不让人家哭，那也太不是人了，而且会挨揍。 病人家属没把治不好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已经算是很明理的了！ 方家人没有余地推，方全当时被砸的那个样子，村里人都觉得当场就死了呢，没死也到不了医院，到了医院也救不过来。现在人竟然活着，没有要死的样子，虽然没醒，但是在村里人眼里，已经是奇迹了。 方家人自己也看见了，这时候再埋怨医生，就不是人了。 …… 方家众人哭了一气，方立还是去了邮局，给方远拍电报，说了事情。 封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非常想念方远，时时刻刻都在想，能见方远一面，自然是高兴万分。但是这种见面机会，又让她高兴不起来。 把人家爹，扇成植物人了……她怎么摆着一张天真无邪懵懂无知的脸去面对方远啊！ 不行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 “师父，西医不行了，现在就得靠中医了！”封华问道唐贤，“师父你有没有什么调理的法子？或者刺激脑神经的法子？” 周楚彬看了一眼封华，没吱声。他平时最讨厌西医中医哪家强的问题，更讨厌听见人说西医不如中医……但是现在听见封华的话，他没有吱声。 此时他的医术，真的用尽了，没有办法了。想让病人醒来，只能靠中医，或者奇迹。 “我先问你，你那人参哪来的？”唐贤终于逮到封华，问道。 封华那天出了手术室，就跟着忙前忙后，然后直接跟车走了，她没来得及问。这几天封华也不好意思跟方家人照面，都是躲在空间里看着，喂水也是趁晚上偷偷的，现在才忍不住跑出来问方法。 第594章做人还是不要脸点好 第594章做人还是不要脸点好 “蔡建军给我奶奶邮来的，说是补身体，还有其他好多药材呢，师父你需要什么尽管说！”封华说道：“我这没有的话就让他邮来。” 原来是蔡建军给的。 “人参、山奈、雄黄、苍术……”唐贤说出了一大堆的药材名，“这些你要是有的话，拿来我看看。” 雄黄都用上了，这是下了重药了。 “有有有。”封华点点头，草本的药材就不用说了，她一直有心收集着，之前药田里已经收割过无数回，唐贤说的这些也不是太稀有，她都有存货。 雄黄她也有，这是一种矿物药，云南就有出产，她之前去的时候，在深山里碰到一座没开发的野矿，捡了好多，不过都是没加工的矿石。回去还得自己把矿石里熟透的雄黄挖出来，碾碎成粉。 药店卖的都是雄黄，不是雄黄矿，既然说是蔡建军给的，就得圆好了。 见她竟然都有，唐贤有些意外，蔡建军没事给蔡老太太邮这些“没用”的中药干什么呢？很多药材都需要对症才有用，没生那病，吃了反而有害。 “我让他没事就给我邮点看看，我也学习学习。”封华说道。 “败家。”唐贤无语地看着她。这些药材有些是好贵的，有些是稀有买不到的，他们医院没有存货的。那些医院里有现货的，她都没说。 “快去拿来。”唐贤催道。 “师父，你有法子了？”封华眨着大眼睛，惊喜地看着唐贤。周楚彬也看向唐贤，中医这么神奇？ “我就是试试，我师父倒是教过我一个唤醒沉睡病人的法子，但是成功率不高，你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唐贤说道。 “好吧……”封华点点头。理应如此，这世上要是真有百分百的好办法，那就没有植物人了。 封华回了一趟蔡家，看看蔡奶奶。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奶奶该担心了。 见到她回来，蔡老太太果然很开心，祖孙俩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午饭，封华又离开了。回到医院，递给唐贤一大包药材。 基本都是空间出产，而且都是炮制好的，她早就开始学习炮制中药了，当然这是她自己积极主动要求学的。 “我的天……”唐贤不敢置信地拿着一棵足有一斤重的干人参，这人参没有一千年，也有800年了，而且不止一棵！其他药材也是如此，品质好得让她接受不了。 办公室里此时没人，唐贤划拉划拉就把拿出来的药材都装了回去。 “你跟我来。”此地不安全！她的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大夫，一会就回来了，让他们看见这些人参，她也保不住！ 唐贤找到周楚彬，管他要了钥匙，要借他宿舍一用。 周楚彬看看封华手上的大袋子，再看看师父凝重的脸色，找人替了他一会，他也跟着回了宿舍。 好好奇啊…… 结果果然不负他所望，真的有惊喜。 “我的天！”周楚彬也惊呼一声，“这是萝卜吧？是吧？不是萝卜就是什么草根、树根、轮叶党参？”周楚彬拎着人参也不敢置信。 封华没理他，唐贤也没理他，正在研究另一棵人参，这棵比那棵稍微大那么一点点，就这一点点，就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 “你真的要给那个病人用？”唐贤问道，她已经很了解了，病人就是封华好姐妹的父亲，不是她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她，她可舍不得。这无关仁心，这关乎人性…… “他是我救命恩人的父亲呢！”封华当初给他们讲过自己的身世，也讲过马大炮“要吃”她的事情，当时对于救她的方远，她没有细说。这次好好跟他们说了一遍。 “这样。”唐贤和周楚彬都点点头，那是该救。光听封华的讲述，他们就可以想象当初封华的处境，是多么绝望和危险，如果没有方远，那她没准就真没了！ 唐贤和周楚彬同时抬头，看着封华。想到这小姑娘曾经差点死于非命，消失在这世界上，他们差点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徒弟、这么可爱的师妹，两人突然对方远心生感激。 但是感激归感激，药也不是乱用的…… “用不了这么多人参，四分之一可能都用不了。”既然是要救救命恩人的父亲，那保险起见，还是用千年的人参吧。唐贤心疼地留下千年人参，把那个八百年的仔细收好。 “给我找个盒子！”唐贤吩咐周楚彬，周楚彬在屋子了翻了一阵，还真翻出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一个小方盒，装这人参正正好好。 “缘分啊。”周楚彬感叹一句，“这人参多少钱买的？卖给我吧……”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有这人参好防身啊。 “好啊。”封华想也不想就点点头。 “咦？”周楚彬本来以为就是句玩笑，封华不会答应的，这可是个宝！平常人一辈子别说得到，见到见不到，既然得到了，哪有那么轻易的就放手？ “你知不知道这人参有多贵重？”周楚彬问道。 “800块钱呢！是挺贵。”封华说道。 周楚彬……“我给你1000，不，我给你1800！”他不差钱！他一个月工资几乎是全院最高，200多，这么多年，又没地方花，基本都攒下来了。 “好啊……”封华笑着道。收少了周楚彬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按就1800吧。 唐贤羡慕地看看周楚彬，做人还是不要脸点好……她当然也想要这人参，但是因为要脸面，不能跟徒弟抢东西，所以她忍住了没问，结果那么大的人参就跟她无缘了。 而她又因为要脸面，不能跟周楚彬抢，这也是她徒弟呢。 唐贤看看封华，又看看手里的人参，好喜欢…… “师父，我家还有呢，比这个还大！明天给你拿来。”封华说道。 唐贤…… 周楚彬…… “蔡建军在京城不就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吗？”唐贤问道。副所长的工资多少他们都是知道的，全国一样，看本县城的副所长就知道了，那是连酒都不能敞开了喝的。 “他姥爷是高干，住着大别墅，有好多警卫员，他舅舅阿姨，都是大官。”封华说道：“而且他姥爷特别喜欢他。” “哦，这样。”这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第595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595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你还有几棵人参？”唐贤问道。 “像这么大的还有3棵，其他几十年的还有好多。”封华说道。 “那，给我一棵这么大的吧……”唐贤非常不好意思地开口。如果封华还有一棵，那她是不会要的，顶多，她就要手里这棵剩下的，但是封华还有三棵，那她就不好意思一回吧。 “我给你2800，不，3000块。”唐贤依然不好意思，一棵千年人参3000块？她并不知道外面的市场价，因为跟本就没有市场，没卖的，但是在她心里，千年人参值3万，甚至更多，这是无价的，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一命，人命值多少钱？ 但是她没有更多的钱了。她的孩子都在外地，条件不是很好，时常都需要他们老两口补贴，而且3年的灾害，他们也偷偷买了很多高价粮，花了很多钱。 “1500吧。”封华说道：“蔡表哥说他姥爷就是花1500买的，我总不能赚您的钱！” “怎么会这么便宜？你就忽悠我。”唐贤不信。 “这是人家姥爷的福利，就是便宜。就1500，多了不要。”封华说道。 唐贤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给高干的福利，收的钱自然少，外人不够级别，给再多的钱都买不到。 “行了，师父你快别推了，快去配药吧！”封华催促道。现在可是争分夺秒呢！别她这边推来推去地卖人参，那边方全嘎嘣一下死了，那她这辈子都无法面对人参了。 “好吧。”唐贤不好意加高兴地应了一声，低头认真筛选着自己需要的药材。 一个小时之后，一锅中药熬好，给方全灌了下去。 没什么反应。 “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唐贤安慰封华，“要吃10天看看。” 封华点点头，空间水已经无效了，那她是真无奈了，也只能干看着了。 …… 方远收到电报，上面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立刻准了他的探亲假。人家父亲都病危了，这个必须准假。而且一准就是2个月，让他过了正月再回来。 如果人没事，就好好在身前尽尽孝心，如果有事，就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方远当兵快2年了，大小任务出过无数，表现非常好，上面已经在考虑给他升尉官，让他当副排长了。 “没事没事没事，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苏哲一连声地安慰着。 但是并没有用，方远依然面沉似水，心也沉到谷底，如果不是真的不行了，家里是不会给他信儿的。 苏哲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让他带回去，有钱，没准能买到进口药，也许还有救。 电报上只说病危，并没有说到底什么毛病，他以为有了特效药可能就管用。 方远没接，苏哲硬塞进了他的口袋，其他得到信来送行的人见状，纷纷回了宿舍找钱去了。一会的功夫，就给方远凑出了2000多块钱，当然其中一大半是苏哲的，其他战友基本都把钱邮回家了，手里没钱。 这些人也不听拒绝，塞不进方远兜里，就塞他行李里，最后没办法，方远只好拿出个本子，挨个记了账，收下了。 “一路顺风！”众人把方远送到营地不远处的机场，祝福道。 方远运气不错，当天正好有一架战机，要去某地出任务，具体去哪里他没有权限知道，不过上面特批，可以捎他一路。不然这没有火车的一段路，就够他走几天的，可能到家的时候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 方全连吃了几天药，每天还有两次针灸，但是还是没有醒过来，方家人已经绝望了。方老头和方老太太实在熬不住，被拉了回去，医院只有方全的媳妇和两个大儿子轮流守着。 事情已经过去十来天，村里慢慢平静下来，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年了。 这就是万家灯火，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封华也无能为力了，空间水不好使，医术不达标，她现在也只能祝福了。所以她也回了家，陪蔡奶奶准备过年的东西去了，只是精神力一直锁定着方全。 这天傍晚，梁青山找了过来。 “跟你商量个事。”梁青山直接道：“村里这些兔子啊，卖给别的村一些行不行？就是我们大队的其他小队，也归我管的。” 一个大队一般有七八个小队组成，每个小队几十到100多户人家。如果村子大，一个村子就能分成七八个小队成为一个大队，如果村子小，那就得凑七八个村子，方圆好几十里地，是一个大队。 他们故家屯不大不小，有3个小队，旁边还有2个村子5个小队，归梁青山大队长管辖。 其实大队长也不是一把手，每个大队真正说了算的应该是大队书记，不过他们大队的书记早几年就病病歪歪，不能管事了，但是威望又高，每次选举都能选上。 大队书记也很无奈……不过他跟梁青山说好了，他就挂个名，其他都不管了，什么事也别来找他，他要养生。老头子七八十岁了，看得非常开了，现在除了每天吃好喝好，万事不操心。 封华经过梁青山的提醒，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人来，不过是住在隔壁村子。 而且封华还知道，这老头能活到九十多岁，一直活到包产到户！当时分田地的时候，他拄着拐出来露了个脸。要不是如此，封华也不知道村里还有个传说中的大队书记，她一直以为是梁青山兼任的呢。 “我们村的兔子露了白，其他小队的人都找来了，又听说是我联系的，都怨我偏心，没有一碗水端平。”梁青山说道。 可不是，如果真是他一个大队长联系来的好活，当然不能只分给自己村子的几个小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让其他小队看着。 下面怨声很大，如果继续下去梁青山下次选举肯定选不上了。 “那就分给他们，5块钱或者10块钱一只种兔卖给他们，让他们养去呗。”封华说道。 “这不是不干嘛……”梁青山为难道。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凭什么让其他5个小队从这3个小队里买呢？而且他们没钱，就是有钱，也只能买几只，而故家屯的小队，每家每户好几百只！ 太不公平了。 第596章方远归来 第596章方远归来 这些兔子的来历他们已经知道了，是梁青山从上面要来的，当时分给他们的时候是20块一只。外村人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分兔子的时间，他们以为故家屯的人刚到手没几个月，都留着繁殖，没出过手呢。 故家屯所有人众口一词隐瞒了疯狂赚钱的几个月，只说卖给食品厂这次是第一次出手。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偷偷赚了好多好多钱，那都得疯了，梁青山和整个故家屯都没好！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每家每户都把孩子拘好了，不许出去乱窜了，就在眼皮子底下守着，怕他们被别的村的人套出话去。 “这样……”封华沉思着，现在让故家屯的人把兔子卖给他们肯定行，卖谁不是卖，但是如果想让他们白分给别人，那是绝对不行的，除非用高压政策。 但是那对梁青山不利，也就有违她倒腾这些兔子的初衷了。 “还有猪……”梁青山小声说道。外村的人知道了兔子，也看见了猪，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猪，也是梁青山弄来的！ 那眼睛，立刻就比兔子都红了！ 至于故家屯的鸡鸭鹅倒没有让他们病情恶化……这些家禽一开始他们就从顾家屯的人手里买到了种蛋自己孵化了，现在家家户户也好多家禽了。 虽然这个似乎也是梁青山弄来的，但是因为没有对他们造成实际伤害，他们也就忍了！ 但是其他绝对忍不了。 “兔子我是没有办法了。”封华说道：“但是牛羊猪这些大牲口倒是可以弄来一些。” 她没在空间里养兔子，怕把空间挖穿。但是当初收的那些大牲口，她还没来得及杀，空间就又进化了，虽然死了不少，但是剩下的依然很多。 又多出那么多场地，她干脆就划了一大片作为牧场，现在空间里牛羊成群，她正磨刀霍霍打算杀了吃肉好过年呢，现在看来，还有别的用途。 梁青山已经高兴地自己在那呵呵呵地笑了半天，他就知道，只要有封华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笑完又有点犯愁，“牛羊猪啊，大牲口啊，我怕他们买不起啊。” “也有幼崽。”封华精神力去空间里转了一圈，“猪仔300多只，羊羔200多只，牛犊50多只。”这都是空间升级之后新出生的。 一听说这么多幼崽，梁青山彻底放心了，这么多够他们每家每户都分到了，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到底不如兔子赚钱多，故家屯现在每户靠卖兔子，一个月就得有几百块，而养好了，一只猪一年也就卖200块。 “我这还有一些大牲口，你可以拿去跟村里人换兔子，换到了兔子再分给别的村。”封华说道。这样她就不用出钱了，而是只出一些牲口。 这些牲口现在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了，还不够她麻烦的呢，所以就当报答梁青山，送他出去解决危机好了。 “这个，这个……”梁青山感激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出钱买这些牲口吧！”虽然可能要花上全部家当，心痛到无法呼吸。 “不用。”封华说道：“这样，牲口给他们了，也不收他们钱，让他们之后，一样上交大队一只，今年领了什么，明年或者后年，就交什么，之后的才许他们自己卖。”这样她就一点不吃亏了。 “好！”梁青山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第二天天没亮，封华就把成群的牛羊赶进了大队的院子，院子又装不下了。不过它们跟在空间里一样，很听话地老老实实站着，没敢乱跑乱叫。 梁青山被叫了过来，看着乌泱泱的羊群，猪群，激动得不得了。 牛群也是有的，不过最少，只有十几只。现在的牛也是不许随便杀的，都归大队饲养，归大队管理，只有生病了瘸腿了，或者自然死亡了，才许杀了吃肉，杀之前还要打报告。 鉴于本村和其他村，牛都不够用的现状，封华拿出了这些，让他们留下做种。 梁青山这回召集了所有大队，上千号当家人来开会，说了牲口和兔子的分配问题。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其他村的白得，自然没有异议，本村的不差钱，用一批兔子换家里没有的，而且肉更好吃的牲口，也没有异议。 不过大家心里都在嘀咕，这梁青山不一般啊，这是搭上哪个大官了？不过，倒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傍晚时分，所有牲口分配完毕，众人欢欢喜喜地带着牲口回家了。 肉食品的厂长今天正好下来收兔子，虽然没收到多少，都被梁青山换走分给别的村了，但是他却高兴地合不拢嘴。这梁青山本事大啊，又搞来这么多牲口！这么多肉！ 以后他的食品厂是真活了，而不用担心被改名成“兔肉加工厂”了。 …… 又是几天过去，方全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如果他今天不醒，醒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方家所有人都来了，都聚集在病房里。方全头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而且愈合地很好，没发炎没感染，这在此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所以方家人也被允许进病房。 众人都很沉默，只有几个女人默默地抹泪。虽然很伤心很绝望，但是人“好好”地活着，又没死，嚎啕大哭的话太不吉利了，所以他们都忍着。 “也不知道小远回没回来。”方老头突然出声说道。按他们的认知，植物人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伺候不好，几天就死了，伺候好了，几个月也是个死。 而且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封华站在方芳身边，沉默着。真给扇成植物人了？真是罪孽啊…… 突然，封华的眉头一动，精神力的边缘，出现了方远的身影，方远正飞快朝医院跑来，大冬天的，一头一脸全是汗，看他的状态，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了。 封华有些心疼有些惊讶，还有些紧张……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按理说他就算接到信立刻启程，也应该是十天之后到才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想想一会怎么面对方远吧。 “都起来，我再给病人做一次针灸。”唐贤走进来说道。 第597章醒来 第597章醒来 唐贤也是在做最后一次努力了，师父说过，这样的一个疗程做完，如果病人还不醒，那就不会醒了。 十分钟之后，方全的全身，都扎满了银针，特别是头，扎得跟刺猬一样。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唐贤针灸的人都吓坏了，龇牙咧嘴地看着，心里非常不好受，都这样了还没疼醒，那是真完了…… 方家人忍不住开始小声哭泣。 方远就在这时冲进了病房，方全被几个医生挡住，他没看见，他只看见了哭泣的方家人。 方远晃了一下，还是没赶上？ 封华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了行李。 方远低头，看见了她，想微笑一下，但是扯起的嘴角，让脸上的表情更悲伤。 心疼和愧疚蔓延上来，封华的眼圈一下子也红了。 “哥，你回来啦？”方健最先发现了方远。他因为身体不好，不敢放任自己太悲伤，所以他并没有跟着方家人一起哭。哭什么？爸爸还活着，虽然不能动了，但是他决定不上学了，在家好好伺候爸爸，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爸爸抱着他彻夜不眠一样…… 他绝不会像其他瘫痪病人的家属一样，放着不管，任老人饿死病死。 方家其他人也发现了方远。 “小远回来啦，快来看看你爸。”赵红英哭着说道。 方远走了过去，唐贤已经开始收针，收完针，沉默地退了出去，3个小时之内，病人如果能醒过来就醒过来了，醒不过来，就可以抬回家去了。不过这些她都没跟病人家属解释，说不说，都无异。 方远看着病床上的父亲，脸色红润，皮肤健康，看着比他离家的时候还要好很多。 “到底怎么回事？我爸这是生了什么病？”方远问道。电报上只说垂危，没说原因。 方立给方远讲了一下经过，他当时正在父亲不远处干活，全程目睹了过程。 听说伤了脑袋，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方远的心也沉到谷底，走到床边，握住了父亲的手。 “爸爸。”方远难过地叫了一声。 封华的心砰砰砰地开始跳，因为她感觉到方全的生命力开始缓慢增加了。 “爸爸！”想起小时候爸爸对自己的好，而这种好将永远不在，方远又难过地喊了一声。 方全睁开了眼。 屋里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接着都抹着眼睛奔到床边，想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眼花了的错觉？ 方全定定地看着方远，过了几秒钟才认出来，这是他儿子，变了，变得更帅了，更像个男人了！ “小远回来啦？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们不是明年才有假吗？” 方全醒了，脑子还挺好使，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 此时服役，陆军是3年，3年之后如果还在部队，才有探亲假。方远现在服役还不满2年。 听到方全说话，思路清晰，吐字也清晰，根本不像大病初愈，反而像刚刚睡醒，众人愣了一下就激动起来。 “爸！你醒啦？”方强趴在方全的枕头边，嗷一嗓子喊道。 “喊什么？”方全皱了皱眉，“震得我耳朵疼。” “大全啊，你感觉咋样啊？哪不舒服？”方老太太挤到跟前问道。 方全顿了一会，“我感觉头有点晕。”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么多空间水下去，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感觉不到疼，但是躺了这么多天，脑袋肯定是晕的。 “大夫大夫，快去叫大夫！”方老太太喊道。 封华已经去叫了，呼呼啦啦，几乎医院里所有的大夫都进了病房。这可是奇迹，他们要见证奇迹。 封华待在医生办公室，没有出去，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交给方家。 周楚彬查看了一番，唐贤诊了脉，都得出方全已经没事的结论，彻底让方家人开心了，屋子里全是欢声笑语，谢了又谢。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唐贤客气几句，领着众医生离开了，顺便把方家人也带走了。 方全刚醒，需要休息。 众人也听话，都出了病房，然后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然而方全并不需要休息，空间水真不是白喝的，起来坐了一会，他感觉自己跟正常人一样了，感觉身体甚至比他受伤之前还舒坦得劲。 方全就站在门边，大家隔着门，聊天。方全也问了一下那天事情的经过，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突然之间，感觉头上一阵剧痛，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经过聊天才知道，他都已经睡了半个月了。本来以为会永远睡过去，结果就被方远叫醒了。 是的，医生救治的功劳肯定也很大，特别是周楚彬，那可是把脑袋上那么大个窟窿都补上的人！但是他们还是觉得，方全是被方远叫醒的。 方全自己也这么说，他一直无知无觉，突然间，就听见了方远的叫声，叫他爸爸，然后他就醒了。 这神奇的过程更让方家人激动。 医生们可就不高兴了，这明明是他们的功劳！ “算了算了，跟他们一般见识干什么。”唐贤却一点不在意，“我们治病救人，不是为了得到感激的。再说，他们也是感激我们的，只不过更喜欢这么说而已，就随他们说呗。” 众人也没再吱声，该干嘛干嘛去了。主治医生都不在意，他们看热闹的医生在意什么。 唐贤却把封华拉到一边，“那个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啊？长得真俊！” 封华开心地点点头，谁夸方远，她都高兴。 “你这回放心了，人醒了，没事了。”唐贤说道：“要我说，他能醒最大的功劳还是在你，如果没有你给的那些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不不不。”封华摇着头，“还是师父功劳最大，如果没有你，我空拿着那些药也救不了人，师父就是大罗金仙。” “就你嘴甜。”唐贤点了一下封华的额头，心安理得地受了，她就敢说，方全能醒，她有三分之一的功劳，剩下三分之二，一半归封华，一半归周楚彬。 “看，中西医结合多好，你以后可要好好学，以后再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一个人就解决了。”唐贤见缝插针地教育道。对于封华的不积极，她有时候也是着急的。 封华认真点点头，经历过这一回，她真的看见了自己的不足，西医比不上周楚彬，中医比不上唐贤，空有一堆草药，关键时刻，却什么用都没有。 而且事实证明，空间水都不是万能的。 确实该好好学习了。 第598章想我了没 第598章想我了没 “要不要把你的功劳跟方家人说说？”唐贤突然问道。 封华连连摇头，那简直是引火上身的操作。不说到时候有多少人求药，就说方家人的感激，她也不想要。 “起码让那个方远知道啊？”唐贤说道：“你这也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不用。”封华道，方远的救命之恩，她有别的方法报答…… 方家人聊了一阵，逼着方全回去躺着了，留下两个人守着，其他人吃饭去了。这些天所有人都没好好吃饭，现在心情好了，突然就觉得饿得慌，看什么都想吃。 县城里也开了高价饭馆，方老头大手一挥，带领众人吃好吃的去了。 方远回头朝医院看去，他刚刚，是不是看见了封华？ 刚才进病房门的时候，他以为他爸已经死了，心神不稳，没留意其他，再说封华的模样跟一年多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他也不敢认。 不过刚刚递行李的时候，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感觉那就是封华。 “刚才谁接了我的行李？”方远问道。 “什么行李？”方家人都不知道：“哎？你带着行李回来的吗？丢了？” “没有，在病房里放着呢。”方远道，他离开的时候看见了。 方健看了一圈众人，“是封华吧，她之前还在的，现在去哪了？” 方远脚步一顿，真的是封华？ “哎呀小华！”方芳惊呼一声，“肯定还在医院里呢，我去叫她一起吃饭！” 方芳跑远了，方远也站在原地等着，让方家其他人先走了。 方健方强都没走，留下来陪方远，兄弟几个说着话，就见方芳拉着封华走了过来。 方远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小姑娘，忍不住弯起嘴角，微笑起来。小丫头长大了，个子竟然这么高了，眉目如画的脸上，那双眼比小时候还漂亮，还吸引人，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方健看着哥哥的表情一愣。 封华看见方远，嘴角也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有一种人，没有为什么，只要见到他，你就会想笑，那种发自内心的，不自觉地微笑。 方健看看封华，又看看哥哥。 “好了人来了，我们走吧！”方芳拉着封华催促道，她是真饿了。而给哥哥介绍闺蜜什么的，是不流行的，那太害羞了！反正两人之前是认识的，又是一个村的，没什么好介绍的，以后自然而然就熟了。 方远和封华对视一眼，微笑一下，都没有说话，一起朝饭店走去。 方家人已经点好了菜，说是高价饭店，但是这大冬天的也没别的菜，只有酸菜馅的饺子，唯一选择。 众人吃得很开心，一顿饭花了100多块钱。看着全家人没有半点心疼的脸色，方远有些意外，他们这是被爸爸醒来的消息刺激地都视金钱如身外物了吗？ 他奶奶可不是这种人。不过方远仔细看了一遍，也没在方老太太脸上找出半点心疼。奇怪…… 方老太太是真不心疼，一百多块钱而已……家里的钱已经多到没处花了…… 封华也接收到了提示，想到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马大炮，她打算抢一下他的生意，顺便消耗一下村里的人民币。 众人打包了许多饺子给留守医院的人送了回去，馋的方全就在病房里眼巴巴地看着。 “医生说了，你只能喝粥。”赵红英说着，端着饭盒去远处吃了。 而其他人见方全依然清醒，病情没什么反复，放心地回家了。家里现在不止有鸡鸭鹅和兔子要养，之前也用兔子换了两只羊和一只驴，都要伺候着，离不开人。 方远把所有人都撵了回去，自己留下来陪床。 方全无所事事，拉着方远聊了一会，就无聊地睡着了。方远看着他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给他掖好被子，走出了病房。 封华之前借口离开了，没有跟方家人一起回村，那她就还在这里等着他吧？ 果然，方远一出病房，就看到对面医生办公室里露出个小脑袋，冲着他笑。 方远也笑了起来，走过去，一句“想我了没？”脱口而出。 封华一愣，方远的脸色已经爆红。 “嗯，想了。”封华走出医生办公室，随手关好门，站在方远面前，仰头看着他，乖巧认真地答道。 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态度和天真无邪的表情，让方远自然了些。嗯，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封华想他是应该的…… “哥哥，你想我了没？”天真无邪的封华乖巧地问道…… 方远刚刚降温的脸又热了起来，不过看着小丫头期盼的大眼睛，他怎么忍心说不想，而且，他确实想了。 不过方远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已经很让封华满意，笑得眉眼弯弯，灿烂明媚。 方远只觉得在这寒冷的冬季，看到了花开的样子。 “这么开心？”方远不自觉地伸手抚了一下封华柔亮的头发，等丝滑的触感传到手心，传到心里，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小丫头了，身高都已经到他下巴了，这是个大姑娘了……那他的动作就有些轻浮了。 怕封华生气，方远放下手，装作自然道：“说好的留长发呢？怎么还是这么短？” 封华仰头看着方远笑，手在他刚才抚过的地方轻轻滑过，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这让方远心里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开心。 “中间剪了一次……”封华说道：“不过以后保证不剪了，明年就能扎辫子了。”她的头发长得很快，秋天去北京的时候剃了男生头，现在就已经变成过耳及肩的娃娃头，明年今天，就可以扎马尾了。 方远却抓住了重点，“剪了一次？你又去哪了？怎么没跟我说？”这小丫头，肯定是又出去装男孩子了！怎么这么不让他省心？ 封华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只露出浅浅的舌尖就反应过来，立刻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哎呀，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羞死了…… 看着封华害羞的神情，娇俏的样子，方远的心像被那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整个人都麻了一瞬。 第599章那小子真帅 第599章那小子真帅 “蔡奶奶的大孙子蔡建军，我写信跟你说过的，他前几个月结婚了，我代蔡奶奶去看看。”封华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哦。”方远点点头，那是该去。 “你还好吗？有没有人找你麻烦？”两句话的时间，方远已经缓过神来，压下心里的异样，问道封华的近况。 封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好不好？”问得有些深意…… 不过方远没听出来，封华唇红齿白，健康红润的样子，让他很高兴。 “很好。”方远说道。 “嘻嘻……”虽然方远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封华依然很开心。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周楚彬拉着门说道：“你俩不冷吗？进来说吧。” 方远看着封华，这是谁？ “这是给方叔叔动手术的主刀医生，周楚彬，也是我唐师父的徒弟，我的七师兄。”封华介绍道。 听说是救了父亲的主刀医生，方远伸出右手跟周楚彬相握，狠狠感激了一番。不过那句七师兄，怎么听着有点不得劲？ 虽然救人不是为了得到感激，但是方远真心感激，周楚彬也很开心，把人拉到办公室里取暖，这屋里不但有暖气片，还有炉子，而走廊里，虽然有暖气片，但是不多，而且燃料紧张，烧得也不多，也是零下的温度。 方远进了屋，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这小子真帅啊……特别是他那一身军装，跟他英俊的脸简直是绝配，从来没见过这么帅得小伙子。 屋里几个女医生和女护士的眼，噌地一下就亮了。罗翠英的眼睛都要堪比灯泡了。 封华笑笑，一点都不介意。介意也是没有用的……方远就长着那张脸，人见人欢喜是必然的，就比如她自己，男人见了她，眼睛也是亮的……她不希望方远为此生气，她自己就不能生方远的气。 “真是个标致的小伙。”唐贤上了年纪，没有什么避讳，直言说出所有在场女人的心声。当然男医生也是觉得方远帅的，这是必须承认的现实。 方远一眼就认定，这是封华说的中医师父，毕竟屋子里那么多人，只有唐贤符合五十多岁女医生的设定。 “谢谢您，唐医生，谢谢您救了我父亲。”他进病房的时候唐贤正在收针，他可不像家人认为的那样，他爸是被他叫醒的，唐贤的针灸才是真正原因。 “不客气不客气。”唐贤敷衍地应了两句，就一脸热情地问道：“小伙子，有对象了没有？” 她这个年纪的人，喜欢做媒是通病。她为了给周楚彬找对象，物色了很多好女孩，周楚彬那不合适，没准方远这就合适呢？ 突然别问这种问题，方远有些尴尬，直言拒绝又有些伤对方面子，不过方远有个万金油，“我还不够年龄。” 现在的法定婚龄，男是20周岁，女是18周岁。他还差几个月才满20周岁。 “哎呀，那你多大了？”唐贤不死心地追问道。 方远只好实话实说，“19了。” “那也快了！先认识着，了解着，几个月不就到了？正好！” “师父，你什么时候改行做媒婆了？”封华给方远搬过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做到他的身边，“你手里是不是有很多资源？我们村好多未婚小伙子呢，我都给你介绍出去啊？” 方远对封华笑了一下，小丫头给他解围呢。 “嗤……”突然有人轻嘲了一声，“师父认识的都是城里姑娘，可没人想嫁到农村去。”说话的是罗翠英，她已经很久不跟封华说话了，说也没好话。不过封华平时不跟她一般见识，但是现在却不行。 “那是你眼神不好。”封华笑嘻嘻道：“我就是农村人啊，师父认识我好久了，你都没看见吗？而且，方远也是农村人，既然师妹说没有城里姑娘想嫁，那师父你也别忙活了。” 罗翠英让封华顶得难受，而且那声师妹也刺耳，“当兵了就不一样了，不分城里人农村人！谁都想嫁！” 封华笑了，“包括你吗？” 罗翠英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羞得无处可藏，红着眼跑了出去。 “你就爱欺负她。”唐贤嗔道，不过语气了一点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意。 方远看见，对唐贤印象更好。两个徒弟起争执了，唐贤明显是向着小丫头的…… “我才不爱欺负她，又不好玩。”封华说了一句，不再提这个话题。不介意归不介意，但是眼看着别的女孩子觊觎方远，她还是扎眼般难受。 方远也岔开话题，问起了方全的康复计划，注意事项等等问题。 大家聊了一会，方远就起身告辞，回病房守着方全去了，离开的时候看了封华一眼。 封华回了一个收到的眼神。 不一会，封华就来到方全的病房。 方远看着她就笑，两个人已经到了一个眼神就懂对方意思的地步了吗？小丫头真聪明！ “我给你带了东西。”方远把行李拿过来，从最底层拿出一个袋子和一块花布。袋子里是他没来得及邮走的贝壳，花布据说是一块进口布料。 他因为能打……首长几次出行，他都能跟随同去，这是一次去省城特贡商店，一眼相中的，首长听说他想买给妹妹，高兴地帮他代买了。 这些东西平时都装在他的兜子里，接到父亲病危的电报，他拿了两件衣服塞进兜子就走了，倒不是特意捎回来的，是刚才回病房之后，看见行李才想起来的。 封华高兴地接过东西，抱在怀里，看着方远，笑得甜甜的。 方远的心里也就甜甜的。 “刚才跑出去那个女生是谁？”方远小声问道。 封华一下子眯起眼，嗯？ “总欺负你吗？”方远眉头微皱，眼里有些担心。 封华开心了，满不在意道：“就她那点本事，欺负不到我。我是不爱跟她一般见识，不然她见我一次就得哭一次。” 现在罗翠英还在一个无人的病房里偷偷哭呢。被人当众那么说，可丢死人了！关键是她心虚，她确实有那个意思……方远是真帅啊…… 第600章撩 第600章撩 看着封华得意的小模样，方远眼里全是笑，忍不住又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可爱？ 看到方远笑，封华也跟着笑。两个人对视傻笑了一会……一点不觉得气愤尴尬，反而有种温馨美好，在两人心里流淌。 笑了一会，封华就打开袋子查看新的贝壳，这种天然的东西，每个都不一样，永远找不出一模一样的，封华见到每个都很喜欢。其中有一个蓝色的贝壳，特别漂亮，是之前从没有过的颜色。 封华从脖子上拽出一条咖色的绳子，方远看见，下面正拴着一个粉色的贝壳。心里突然有一阵暖流滑过…… 封华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钉子，轻轻钻了几下，就把蓝色贝壳钻出一个小孔，把脖子上的粉色贝壳换了下来。 她没事就这么换，有时候心情好，一天要换好几个。 方远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里全是笑意。 “好看吗？”换好贝壳，封华戴在脖子上，轻轻掀起棉袄的领子，问道方远。 蓝色闪亮的贝壳倒不如何，但是封华白皙如玉的肌肤，晃得方远一阵眼晕，赶紧转开视线。红色慢慢爬上耳根…… 封华偷偷一笑，她戴的可是个锁骨链……她也觉得自己的锁骨完美漂亮……看来方远也是这么觉得…… 而且她穿得是立领、斜襟的盘扣棉袄，这样掀开一边微微露出锁骨的动作，她自己都觉得太撩人了…… 哎呀哎呀不行了！好害羞……封华自己也红了耳根，赶紧系上扣子，跟方远没话找话。 “哥哥，你回来能呆多久？”封华小声问道。 “可以过了二月二再走。”方远还是侧着头，视线放在窗外说道。 封华的眼睛一亮，这么长……好开心！ 方远看看窗外，天气不好，有暴雪要来的样子，他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转头对封华道：“你今天别回去了，天不好。”即便天好，他也不会让封华一个人回去的，天寒地冻的，走两三个小时回去，一个人，太危险。 “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方远说道。 封华开心地点点头。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方远问道。 “住我师父家。”一会就去跟师父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听到住在唐贤家，方远放心了。 两人一直坐在屋子里小声聊天，直到封华感觉方全要醒了，才借口出去学习，提前离开了。 方远看着小丫头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 “舍得回来啦？”封华一进医生办公室，周楚彬就阴阳怪气道。这一下午，这小丫头片子一点书没看，一点课没上，就看帅哥去了！ “不要瞎说。”唐贤提醒道。 “这不是没人吗。”周楚彬小声嘀咕一句。 此时虽然还没到下班时分，但是医院里冷清，没有病人，大夫们也就偷偷懒，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他都回家了。不然周楚彬也不敢这么说。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一男一女之间用，有些过了。 “赶紧的，把今天下午的课补上。”周楚彬推过一本书说道。 “不行不行，我没空。”封华精神亢奋，语气里全是平时没有的跃雀欢喜，“我得出去买菜，给……做顿好吃哒！” 周楚彬要教训的话卡在嗓子里，想说她几句，又舍不得好吃哒…… “有我的份吗？”半晌，周楚彬憋出一句。如果没有，他立刻就翻脸！ “当然有了！我打听到一家卖羊肉的，一会儿多买回来点，大家一起吃。”封华说道。 一听说羊肉，周楚彬的口水都要流下来来，赶紧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在哪卖呢？给我捎点！” 唐贤也开始掏钱。 到底是饥荒刚过，肉食品还是稀少，要过几年才能缓过劲来，大家除了封华不时地补贴，根本吃不到肉。不过他们怎么好意思老让封华补贴，还是自己买心里得劲。 封华收了钱，跑出医院。 “这小丫头，怎么总能买到好吃的？”周楚彬嘀咕一句。 除了兔子，封华偶尔还会孝顺他和师父牛肉羊肉驴肉什么的，借口都是黑市上买来的。 “好吃的人总能闻到香味。”唐贤却不意外，说完又看了一眼周楚彬，“你例外，你没空。”周楚彬除了上班，就回宿舍看书学习，几乎不出医院的大门，即便爱吃，也没出去找过吃的，比起吃的，他更爱医术。 不一会功夫，封华拎着半只羊回来了……为了让方远舍得吃，她什么都舍得！要不是怕太出格，她都想拎着一整只回来。 封华借了医院的食堂自己做饭。周楚彬抱着书，跑到食堂后厨来看，看一眼肉，看一眼书。 现在人能挺能抗，不是实在受不了了，不来医院看病，现在又是大过年的，医院里除了方全一个病人，没有第二个。但是后厨的师傅竟然还守着，专门等着给方全做病号饭。 至于医生，他们吃食堂的话都会提前跟他说，不说他就不准备。说实话，他手艺一般，而且材料有限，所以除了中午没办法，其他时间没有医生在食堂吃饭，都回家自己做去了。 周楚彬之前是吃的，但是自从封华给他倒腾了各种面条、海鲜、红肠、腊肉，又教会了他简单的做法，他也不来吃食堂了。 看师傅这么敬业，封华也大方，给他割了一条肉，让他拿回家去，感动得师傅热泪盈眶。 等人走了，封华打算大展身手，不过看了一眼厨房，留给她的施展空间似乎不大，这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就剩下盐和水。至于粮食和菜，都锁在屋子里呢。 “算了，做手抓羊肉吧。”封华说道。说完，给唐贤和周楚彬留出他们的那份，剩下的一半，都扔到了锅里。 这羊是空间里的二代，纯空间羊，那味道简直了，唐贤都被诱惑得去了厨房，“好几年没吃羊肉了。”唐贤深吸一口气，“原来羊肉这么香啊！” 周楚彬已经顾不上说话，半生不熟地他都已经开始吃。 方全跟方远话都说不下去了，站在走廊里往外望，“谁家做羊肉啊，这么好吃？等我回家，就把家里的羊宰一只尝尝……” “咱家养羊了？”方远问道。 “嗯。”方全心不在焉地回答一声，脑子里全是羊羊羊。 方远笑笑，没再问。 第601章我养你 第601章我养你 不一会，封华端着一大盆羊肉回了医生办公室，路过病房的时候，自然叫上了方远。 方全看着盆里满满的肉，特别闹心。他知道肯定没他的份，他得吃流食。 “我觉得我跟正常人一样了……”方全摸着肚子说道。 这个问题封华知道，他自己知道，但是唐贤不知道，所以还是没同意。不过封华给他用羊汤煮了碗稀烂的面条，聊胜于无吧。 这是她对“未来公公”最大的诚意了，多了没有！前世把她扔出家门，最积极的就是方老太太和赵红英，但是方老头和方全，都是默许的。 她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心无芥蒂。 方远不想动，他并不知道这些肉的来历。 封华把盆放回办公室，就来拉方远，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办公室里拖……方远现在的力气还抵抗不了她。 “去吧去吧。”方全看着两人笑，这封华肯定是记得儿子当初救她的好呢，有了好东西就想着儿子，真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 方远笑了一下，跟她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已经没人，唐贤带着一盆肉和一大块生肉回家跟老伴分享去了，周楚彬还在食堂吃得不亦乐乎，舍不得挪地方。 “我买的，可劲吃！”封华递给方远一个大海碗和一双筷子道。 “又去了黑市？”方远看看关着的屋门，小声问道：“不过现在黑市也有肉卖了？多少钱一斤？” “嘻嘻，明天还有惊喜等着你呢！”封华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等他明天回了村子，那表情肯定好玩…… 方远笑笑，没再追问，小丫头如此说，那他就等着她的惊喜好了。 两人开始吃饭，方远本来想浅尝辄止，剩下的让她拿回家去跟蔡老太太吃，封华劝了又劝，才逼着他吃了一大半。 “蔡奶奶那我早就买好年货了，什么肉都有，你过年的时候来，我们一起吃火锅。不然就我们两个人，过年好冷清啊。”最后一句，封华似是不经意说出口，却更显得可怜。 也打消了方远心里最后一点点顾虑，决定跟封华一起过年。反正在自己家，大年夜就是聊天，打牌，少他一个不少…… 看到方远的表情，封华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方远哥哥怎么这么好骗呢……不过“好骗”的原因是因为心疼她……这更让她开心地冒泡。 吃完饭，方远抢过碗盆去刷了，他还记得封华体寒，不能沾凉水……也不知道小丫头好点了没？ 所以抢碗筷的时候，方远装作不注意，先握住了封华的手，才从她手里接过碗。 还是好凉啊……方远皱着眉，打算有机会亲自问问唐贤，封华这个样子到底正常吗？需不需要调理？ 收拾完碗筷，方远回病房看了一眼方全，方全吃饱喝足，正无聊地躺在床上发呆。怎么看怎么正常，这就好。 “爸，我先送封华去……休息。”方远突然想起来，外人还不知道封华拜了唐贤为师，及时改口。 “去吧去吧。”方全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听着呜嚎的北风，对方远道：“也不知道她单位宿舍离这远不远，一个女孩子，这么小就要出去工作，大过年的也不给放假，怪不容易的，你快送她回去。” 封华的一顿面条，彻底将他收买了。 方远不动声色地出去了，回头却看着封华，“单位宿舍？嗯？” 封华心虚地低下头，她从这一声“嗯？”里听出了满满的危险。 她告诉过方远，她有两个师父，但是没告诉过方远，她出去工作了。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封华小声说道。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什么时候去工作的？”方远语气无奈道。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想当没听见，心里又堵得难受。 “就，离开封家之后……”封华继续小声道。 方远心里更难受了，那时候，小丫头还没有他的腰高呢，小娃娃一个，的的确确的童工，不管去干什么活，肯定是受苦受累还受欺负！ 但是想一想她当时的处境，找份工作，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哎。”方远叹口气，他当初一点忙也帮不上，现在更没有理由生气。 “做什么工作？辛苦吗？别干了吧？我养你。”一句我养你脱口而出，说完虽然觉得有些别扭……怎么就说到这了？ 但是方远没有收回，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养着她，不是应该的事情吗？当初可是说好了，拿她当亲妹妹的。 想到如此，方远更理直气壮道：“别干了，我养你。” 封华双手捂着脸，开心地都要飘起来……她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方远竟然要养她！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现在要矜持，矜持！封华捂住嘴，不让自己大笑出声。 “嗯嗯嗯，明天我就去辞工！”封华露出闪闪亮的眼睛，拼命点头。 至于什么口袋，就算了吧。现在的故家屯不是当初的故家屯了，家底只有几百几千的时候还舍不得这每月几十块，现在家底都上万，好几万了，人都要飘起来了，看不上她这一分钱了，现在没有几家人还在做这个活了。 看到封华如此听话乖巧，方远笑了，心里实在高兴，忍不住又像当初一样，揉乱了她的头发。 怎么这么乖？怎么这么可爱？ 封华嗔了他一眼，理顺了自己的头发，穿上大衣，拉着方远的袖子出了医院。 零下三十度的北风狠狠地一吹，方远才从那一眼中回过神来…… 看着小丫头身上穿着他当初送她的那件军大衣，看着自己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包得严实，方远觉得比穿在自己身上都暖。 “哎呀！你怎么穿这么少？”封华惊呼一声，她也是顺着方远的视线才反应过来，方远一直穿得很单薄。也是，南方根本没有厚棉袄！他这一路走得急，肯定也来不及买，没心思买。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给你穿。”还没等方远反应过来，封华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点起脚尖，披在了他的身上。 如画的眉眼近在眼前，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借着医院门口淡淡的灯光，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小丫头如扇的睫毛微微颤抖，像只蝴蝶，翩翩欲飞。方远想伸手，留住这只可爱的小蝴蝶。 第602章想什么呢！ 第602章想什么呢！ 但是他刚伸出手，蝴蝶就飞走了，也带走了清香。方远来不及遗憾，就发现自己被更多的清香包裹着…… 方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来不及体会，就把刚披到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强硬地给封华穿了回去。他就是冻死，也不能跟小丫头抢衣服！再说，他并不觉得如何冷。 封华挣扎了一下，还要再脱。她才是真不冷，方远是装不冷。 “乖，穿好。”方远怕她再脱，情急之下抱着她说道。 封华一下子老实了…… 方远抱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姿势有些过分，赶紧松开手，然后努力忽视心里那点不该有的不舍…… 这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呢，还是他认定的妹妹呢！想什么呢！ 封华心里那是老不舍了……不过，来日方长！ “走，我给你借件衣服去。”封华拉着方远又回了医院，去了食堂，周楚彬果然还在吃呢。不过他早就吃饱了，现在只不过是舍不得放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一口。 “师兄，我记得你还有件貂皮大衣来着，借我远哥穿一下！” 周楚彬噎了一下，“你远哥……”说完看着方远，见他一身单薄地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封华，见他看来，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周楚彬记性好使，回忆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方远从进医院的时候，穿地就是一身单薄，里面似乎连棉袄都没有。 “你就这一身从南方过来的？”周楚彬问道。 方远点点头。 “厉害了。”见他如此孝顺如此能抗，周楚彬也不好意思不借，虽然那件大衣他平时都舍不得穿……谁想到拿出来晾了一次就被封华看见了，记住了。 她那个小脑子，就不能干点正经的！ 周楚彬回宿舍拿了他那件貂皮大袄出来，小心地递给封华。 “师兄，过年去我家吧！好吃好喝伺候！反正你一个人在这过年也没意思，怪可怜的。”封华接过衣服，随手就给方远披上了。 方远还是没来得及反应，蝴蝶飞近，又飞走。 周楚彬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话说一半就行了！最后一句怎么这么扎心呢？”前面的倒是很不错，他都心动了！ “来吧来吧！顺便给我们村再义个诊，我代表广大父老乡亲先谢谢你了！”封华继续邀请道：“顺便还可以教我学习！” 最后一句让台阶更结实，周楚彬顺着就下了…… “好吧，我跟同事安排安排，争取再去你们大队义个诊。”说完嘴角已经翘高高起。好吃哒，我来了！ 封华和方远又离开医院。 “去哪？去你师父家？还是去你那个单位的宿舍？”方远问道。 “去我师父家。”封华笑着说道。什么鬼宿舍，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呢！明天就要“辞职”了，这样正好！她这传说中的单位，不用出场，就下场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到底是什么工作？”方远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 “就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裁缝铺，有个厉害的老师傅，我没事就给师傅跑个腿，干个零活。”封华说了两句没再多说，“哥哥，我会做衣服了呢！我给你做几身新衣服吧？” 听说是个裁缝铺，方远放心了些。听到封华要给他做衣服，方远笑着摇摇头，“我在部队都穿军装，常服用不上。” “怎么用不上？你来回路上可以穿啊！万一出个什么任务，需要隐藏身份，多备几件常服有备无患啊！”封华说道。 这倒是……他就出过几次需要穿便服的任务，但是因为他入伍时候带的两件衣服都已经小了，穿不上了，都是借的别人的衣服。现在衣服基本都是量身定做的，别人的身材跟他到底不一样，穿着都不太合适。 方远入伍快两年了，身材也是变化很大，更高更壮更男人了！之前只是个俊俏的少年，现在却是个英挺的男人了。而且封华觉得他肯定见过血了，方远身上已经有了似有似无的煞气。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许推辞。”封华摇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推辞也没用，我还是会照做的……” 看着她赖皮的小模样，方远心里软软的，舍不得再推辞，而且，他对封华亲手做的衣服，也很心动。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唐贤家，但是封华却在门外拉住了方远。 “嗯？”方远问道封华。 “你听，师父家是不是有好多人？”其实是封华用精神力看见的，唐贤家此时很热闹，一大屋子人刚刚吃完晚饭，桌上只剩下空空的碗碟，空气里还弥漫着羊肉的香气。 真是不巧，唐贤的儿女带着孙子回家过年来了！那她家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可就没地装她了，这一屋子人，估计沙发都得睡两个。 方远耳朵也灵，此时就在唐贤家楼下，房子又不隔音，热闹的声音传出好远，他早就听见了，只不过以为是别人家。 “那……你跟我回医院吧？那么多病房，不，你去医生办公室将就一宿？我看那里有炉子。你去住，可以吧？” “可以的。”封华乖乖点头，能离方远近点，她自然是开心的。之前没提，那是因为知道方远肯定不同意，医院的办公室，再暖和也不如师父家得劲。 两人又原路返回医院，方远心里也莫名开心…… 到了办公室，周楚彬也在，封华这才想起，今天是他值班。 “你怎么回来了？”周楚彬问道封华，他是听说她要去师父家住的。 “师父的儿女回来了，我就直接没进去。”封华摊摊手。 “那你睡这吧，正好我今天晚上不睡。”周楚彬指着墙角的床说道。不管有没有病人，每天夜里都有医生值班，都睡在这张床上。 而方全的病太特殊，谁知道这一宿睡过去，他明天还能不能醒……所以周楚彬打算今天晚上不睡了，亲自守着。 “或者你去睡我宿舍？给你钥匙。”周楚彬掏出一串钥匙。 想到小丫头要睡在另一个男人床上，还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方远心里突然非常不舒服。 “不用了，就住着吧。”方远说道，麻利地帮封华铺好床，看了看，又去自己行李里拿来两条床单，一上一下铺好。 第603章行吧，你俩高兴就好 第603章行吧，你俩高兴就好 他经常需要出任务，出任务就需要住在陌生的地方，他有点洁癖，所以就备着两张床单。平时一直放在兜子里，这次一块拿回来了。 周楚彬全程愣愣地看着，看方远转眼就把不太入眼的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夸了一句，“小伙子，业务挺熟练啊。”更难得的是，他一个小伙子，竟然亲自给一个小姑娘铺床，真是太难得了。怪不得封华要叫他远哥…… 就是他，都放不下身段给自己妹妹铺床，在家的时候，他妹妹倒是总给他铺床。 封华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眼里全是小星星，没有过去搭把手，也没有说谢谢。 “有没有点眼力见啊？还是不是女孩子啊？”周楚彬突然对封华说道。 “啊？”封华有些茫然，实在是让人伺候惯了。方远给她铺床，除了感动，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方远听出了周楚彬的意思，却非常不满意他教训封华的语气。他的小丫头，他都没舍得说一句重话！看周楚彬这随便的态度，难道他平时总凶小丫头吗？ 虽然这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个不能忍！ “小华人很好，又聪明又勤快，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而且这点活，我一个人就干了，不需要女孩子伸手。”方远说得有些严肃。 周楚彬……“行吧，你俩高兴就好。”他怎么这么嘴欠！又不是给他铺床！这里面关他什么事！ “我出去……凉快凉快。”说完周楚彬转身出了办公室。 封华嗤嗤地笑。 “还笑。”方远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好像惹你师兄不高兴了。”不过他敢训封华，就是不行。 “他平时总训你吗？”方远问道。 封华点点头，“可凶了！动不动就吼我，训我，脸拉的老长。”封华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一张嘴下巴都掉地上了！” 门外的周楚彬黑了脸。 不过这都是事实……她的积极性实在是让周楚彬有些抓狂。当然考试结果总是让他满意的，不然他早不教她了。 方远皱着眉，眼神有些晦暗。 看他当真了，封华赶紧解释道：“不过他人很好的，就是恨我不成器，他说是我师兄，其实是我师父，教我西医，严师出高徒嘛，态度就严厉了些。平时对我可好了，真的！” 周楚彬脸色好了很多，嘴角翘了一下，去了方全的病房，算这小丫头有良心。 听封华如此说，方远放心些，不是无缘无故凶她就好。不过看封华这么认真地夸另一个男人好……他心里有些莫名不得劲。 “你累了就快休息吧。”方远拍拍床铺说道，有些不满意这被子的厚度。 “不累，我们说说话！”封华坐在炉子边，拍着旁边的椅子，让方远坐下。 方远从善如流，坐了下来。他刚才拿床单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方全睡得很安稳，他隔一会去看一眼就好。 他今天晚上不打算走了，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着。怎么可能让小丫头一个人跟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共处一室呢？什么师兄、师父、救命恩人，都不行。 封华看出他的意思，又开始嗤嗤地笑。 “笑什么？”方远也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虽然真的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见她笑，他就想跟着笑。 “不笑什么，就是开心。”封华实话实说。 “傻笑。”周楚彬推开门进来，正听到这一句，随口接道。 方远觉得，这救命恩人，嘴是挺欠的…… “一会有人笑得比我还傻。”封华说道。 “谁？我吗？”周楚彬拿过一个马扎，也坐在炉子边烤火，“我不信。” 封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三个地瓜，周楚彬的眼神一下子直了……这地瓜他吃过，又甜又蜜，烤出来冒着油，简直跟肉一样好吃！有了这种地瓜，他都可以不吃肉。 封华又拿出一个小刀。 周楚彬不用吩咐，麻利地从炉子边拿起一个小刷子，把炉盖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封华把地瓜切成一片片，铺在炉子上，随着香味飘起来，周楚彬看着地瓜，就开始不自觉地傻笑…… 方远跟封华对视一眼，忍住笑，转开头。两人还算讲究，没有嘲笑出声，也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封华的中学生活。 对于封华去上学，方远是万分支持的。女孩子，多学点知识，有个好文凭，将来找份体面轻松的工作，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受苦受累干体力活，多好。 “哥哥，你有没有考大学的打算？”封华突然问道。入伍当兵的列兵、士官，都可以考大学或者考军校。尉官入军校，那就是进修了，跟他们这种考不一样。 方远点点头，这个想法他真有。进入部队才发现，无论在哪里，文凭都是好使的，如果有大学生文凭，那么入伍直接是军官，而其他人要从列兵做起，列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这一熬下去，不知道多少年。 上大学，是个捷径。 “哥哥，还是算了吧。”封华劝道。 66年开始，天下一片大乱，军校也不能幸免。而且他们要更惨一些，66年之前就正常毕业的还好，这些到了66年还没毕业的，直接就给了毕业证，离校入部队，然后没两年，基本就都退伍了，之后的各项待遇也不公平，普遍偏低。 据说从69—75，这么退役了41万军队干部。（资料）。 而普通的大学生，哪怕是65年入校的，稀里糊涂毕业了，也包分配，也是国家干部。 如果方远明年考上军校，他正好来不及66年之前毕业，也在强制退伍的范围内。也就是说，他要是此时上了军校，就注定要告别部队了。 “为什么？”方远问道。按他的理解，封华应该赞成他上大学才对。 封华余光瞄了一眼周楚彬，周楚彬正双眼闪亮的翻着地瓜，算了，这就是个吃货。 “我听蔡表哥说的，他听他姥爷说的，上面要有什么动作，乱的很，军校不是安全之地。还是在部队，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发展才好。” 甩锅……有个大官亲戚，就是方便啊…… 第604章又萌又可爱 第604章又萌又可爱 因为蔡建军的外公是高干，而且封华也不知道郭老头是哪个队伍的，所以在信里没有提起，就连蔡建军，她都是含糊而过，怕给方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封华仔细给方远介绍了一下郭老头的能量，这些都是听蔡建军说得，他姥爷此时确实能量不小。 但是封华不置可否，在她看来，能量再大也有限，也是芸芸众官员中的一个，封华前世没听过这个人，也没看见过这个人的资料，说明他不够出名。这样也就不知道几年之后他是安稳，还是下去。 但是现在拿出来给她当挡箭牌却是正好。 方远听说是高官，信了，决定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其实稳扎稳打，等当了尉官，再去军校进修，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他马上就要提尉官了，他发现多出些任务，升级也是很快的，不比上学慢，而且靠军功升官，含金量更高，更能被部队认可。 方远点点头，封华松口气，她要是把方远扇出部队，他之后是不是还会郁郁寡欢？那可不行，她希望这辈子方远能得偿所愿，每天都能为理想而奋斗，生活处处都是激情与动力。 “你们吃不吃？不吃我吃光了！”地瓜已经烤好，周楚彬强忍着等两人说完正事，赶紧问道。 三人围着炉子，吃着烤地瓜，不时的周楚彬和方远就会一起出去，看看方全。有时候周楚彬还会把熟睡的方全扒拉醒，问他几句话。他就怕他一睡不醒…… 好在每次方全都会很快醒来，回答周楚彬1+1=几或者2+3=几的问题。而且他觉大，这边回答完了，倒头又能睡着。 此时的人似乎没什么心事，干活又累，很少有什么失眠之类的毛病，除非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些人往往半夜就行了，然后睡不着。 “你去睡吧，别陪着了。”方远催促封华道。他们来来回回的，封华也没睡，就在炉子边烤火。 方远在身边，封华是能少睡一会是一会…… “我一点都不困，你看我的大眼睛！”封华说着，双手捧着脸颊，卖萌地眨眨大眼睛。 那样子，又萌又可爱。 看得周楚彬连连侧头，“你是谁？你还是我19师妹吗？你是她双胞胎姐妹吧？”封华平时对着他从来没有这么乖这么萌的时候！不是严肃认真的学习，就是敷衍他的唠叨，再不就是跟他呛声，噎死人不偿命那种。 现在见了方远，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封华捧着脸，不好意思地嘻嘻笑，都忘了这屋里还有外人了。见到方远，她眼里就没别人了。 上辈子心心念念，却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一眼，现在当然要看个够。 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方远捏捏手指，忍住了没有去揉她的头发。 一夜时间，就在几人的聊天中度过。一大清早，封华又去准备了羊肉面条当早饭，羊肉是她昨天晚上专门留出来的，面条是周楚彬那借来的，以后还。 一大盆的面条，刚刚够四个人吃，这还是在没让方全吃饱，她自己又吃的少的情况下。封华看方远的样子，似乎也没吃饱……这食量可是见长了，好在她养得起…… 医生陆续来了，闻到屋里的羊肉味都狠狠地吸吸鼻子。 “封华，你又弄什么好吃的了？竟然不给我们留一份！”同办公室的刘立行说道。这是个30来岁的肛肠科大夫，为人不错，没什么架子，医术也好。 “昨天碰到个老乡来卖羊，我就买了一点，不过我们村最近肯定有人要杀羊了，你们谁要？我帮你们捎一点？”封华不能总是单独给唐贤和周楚彬开小灶，那是坑他们的节奏。 她偶尔的会淘到一些好东西，拿到医院里，让所有医生护士都有份，这样也安全。不然唐贤和周楚彬早晚要让人举报。 至于私下里补贴唐贤和周楚彬的，尽量不让他们知道，比如说那2棵人参，这些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听说有羊肉卖，众人都很高兴，“具体什么时候啊？” “就这两天。”封华说道。村里已经有人杀过了，不过他们似乎不会卖，不过封华也不打算买他们的，她只不过是给这些医生一个借口而已。 方家人来了，来的是赵红英和方强，见到方全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精神百倍，他们心里都松口气。这一路上担心坏了，就怕病情有个反复，昨天只是方全的回光返照。 方全实在是躺的难受了，找到唐贤，强烈要求出院。唐贤虽然不想同意，但是诊过脉，又跟周楚彬商量过之后，还是同意了。 他们已经看不出什么毛病了，方全现在比正常人都正常，虽然十分不可思议，但是到底是好了，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 “你回去多看着点。”唐贤一时忘了封华当初的“保密协议”，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 封华也无所谓，点点头。这些人想找她看病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几乎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在他们的印象里，她都是住在县城的，他们要是能跑来县城，自然是直接找神医唐贤看病了，而不是找她这个半吊子徒弟。 再说，他们村人不差钱了，不会为了省几个诊费到她这贪便宜。再说，现在也看病也不花钱！ 到底是方强聪明，一下子领会了唐贤的意思，惊呼道：“封华，你还会看病啊？” “最近刚学了点皮毛。”封华笑着道。不怕麻烦是不怕麻烦，但是能不麻烦，还是不麻烦的好。 唐贤也反应过来，看了封华一眼，封华满不在意地跟她笑笑，亲热地叫了声，“师父……” 唐贤好笑，她这师父终于转正了。 告别众医生，出了医院，方远发现他妈和他弟弟，竟然是赶着驴车来的。 “哥，你看这小毛驴，叫倔倔，帅吧？”方强搂着小毛驴的脖子说道。这驴在空间里养得毛光水滑，双目有神，又漂亮又聪明，一看就招人喜欢。 还很有脾气，方强搂过来，它非常生气，晃着脑袋就把方强甩开了。力气也很大。 “不愧叫倔倔，脾气就是倔！”方强虽然被甩开了，但还是死心塌地地喜欢它…… “谁家的驴？”方远好奇问道，他的弟弟他知道，如果是别人家的，他不会表现地这么明显，即便心里再喜欢，顶多多看两眼，摸都不会去摸。 “咱家的啊！”方强挺起胸脯，高兴道。 封华相信，几十年之后他就是买架飞机，都不会表现地这么得意。有些快乐，跟钱无关。 第605章不乖 第605章不乖 “咱家……”方远有些差异，据他所知，他家钱加起来也不够买只这么漂亮的驴的，尤其是在这饥荒刚过去一两个月的时候！ 方远看看封华，这就是她说得惊喜？ “快回家快回家！”方全催促道，先上了驴车，他着急回家。 “小华啊，你也上来。”方全客气道。 封华连连摇头，“我喜欢走着，坐车怪冷的。婶子穿得多不怕冷，婶子坐吧。” 她去坐车，然后让赵红英走着？现在赵红英当她是外人，不会生她的气，等以后，嘿嘿，这就是个话柄。 赵红英果然高兴封华的识相，上了驴车。 方强赶着驴，封华和方远走在车后。 回去的路，正好是顺风，方全和赵红英都背对着他们。 走出一段路，方远靠近封华，小声问道：“冷不冷？咱俩换了衣服？”他现在，还穿着周楚彬的貂皮大衣。 周楚彬不是小气的人，舍不得这衣服是因为它的意义，而不是价值。经过一晚上的聊天，周楚彬对方远的印象更好了，也舍得把衣服借给他穿了。 “不用，一点都不冷。”封华伸出手握了一下方远的手，但是她忘了她现在是冰寒的体质。 冰凉的小手伸进手心，方远一下子就握住了。糟糕，刚才忙忙碌碌，忘记问唐贤封华体质的问题了。 “爸妈，我有事忘了，我得先往部队拍个电报回去。你们先走，我一会自己回去。”方远说完看着封华，“还有，你是不是忘给我爸拿药了？我刚才记得你师父单独又拿出一包？” 方远没有做什么特殊的眼神，封华就接过了他的剧本，“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放办公室桌上了，方叔我给你拿去！你们先走，别在冷风里等我们。” “行，那你们快去快回。”方全说道。从县城到村里有条条件还可以的砂石路，路两边都种着高大的杨树，大白天倒不怕迷路。而且有方远跟着，他们也不担心。 三人赶着驴车走了。 方远和封华往回走。 “干嘛去啊？”封华笑眯了眼睛问道，她以为方远要跟她单独约会…… 寒冬腊月，大雪皑皑，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雪白，但是这些似乎都比不上封华洁白的脸庞，莹莹如玉，更显得一双眼睛，幽深澄澈。 此时澄净的眼里溢满欢喜，晶莹闪亮，一对小蝴蝶，翩翩欲飞。 方远看着，心里也充满欢喜，“你猜？” 封华更是笑，眼里的欢喜真的要溢出来了，这么有情趣啊……还让她猜…… “我猜猜，是去吃饭吗？”封华歪着头问道。此时的约会，去掉看电影逛公园选项，不就是吃饭了吗？ 方远的表情突然认真了，“饿了？我就说你早上吃那点太少了！走，我们吃完饭再回去。昨天那家饺子店味道还不错。” “不去，我一点都不饿。”封华拉着方远的袖子，“而且一点都不好吃，等回家我让你尝尝我包的饺子，那才叫好吃呢！” 方远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作罢。 “看来刚才是我猜错了。”封华继续道：“那是，领我去供销社？”购物也是一大约会法宝……只不过后世很少有男人喜欢，太累了。不过此时商店唯一，场地又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是上上之选。 “你提醒我了，一会我们就去趟供销社。”方远点点头说道。他还真得买点年货回家，顺便再给小丫头买点啥新年礼物。带回来的是带回来的，过年的是过年的，不一样。 “又猜错了。”封华摇着方远的袖子，“我实在猜不到了，你直接告诉我吧……”她是真想不出来了，总不能真的带她去拍电报吧？ “到了。”方远说道。 封华扭头一看，到医院大门口了。但是她真的没有落下什么药啊？ “你去找周楚彬玩一会，我接着就出来。”周楚彬昨天一夜没睡，今天补觉去了。反正医院里也没病人，也就没人管。 封华没再追问，乖乖地点点头，朝宿舍走去。反正方远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精神力笼罩下，她何不乖一点呢…… 方远直接找到唐贤，把她叫出来，拉到一边小声请教封华体寒的问题。 唐贤是真愣了，盯着方远看了半天。 但是方远脸上的表情认真又严肃，还带着点沉重，显示着他的态度，他真的是认真的。 “唐医生，我两个小姨都是这种毛病，子嗣艰难，又都早逝，我当封华是亲妹妹，非常担心她。”方远看着唐贤的眼睛，真诚说道。 唐贤非常感动，真是个好孩子啊，遇见他，真是封华的运气。 “你不要担心，封华没什么毛病，虽然体质偏凉，但是我经常给她诊脉，健康的很，保证能长命百岁，子孙满堂，不会有你说得那些毛病的。” 方远也认真地看着唐贤，看她的眼睛。唐贤眼里是一样的真诚和认真，手却在兜里悄悄地攥了起来。 方远松口气，唐贤被誉为神医，他已经从封华那里知道了，她又亲自把沉睡的爸爸叫醒，也算是他亲眼所见，是真神医。既然神医这么信誓旦旦地保证了，那他就信一会！ “谢谢唐阿姨对封华的照顾。”方远笑了，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唐贤心里舒口气，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上过战场的人了！刚才被方远盯着，竟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敢有一丝异动，也不敢撒谎。这年轻人，了不得。 “她是我徒弟，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不用谢。”唐贤说道。 “她是我妹妹，您照顾她，我谢您，也是应该的。”方远说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对方不错，是封华可以依靠的人。 封华躲在角落里，捧着脸嘿嘿地笑，原来方远是来问这个，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一个手脚冰凉，就能担心紧张成这样，封华又开始美得冒泡泡。 见方远出了医院，封华也走了出来。 “不乖。”方远看着她的衣服，就能判断出她刚才一直在外面，没有进屋，“不是让你去找周楚彬吗？” “他睡得跟猪一样，我砸门都砸不开。”封华委屈道。 周楚彬确实睡觉沉，睡着了就跟昏迷了一样，除非舍得下狠手，一般方法都叫不醒他。可能心思单纯的人睡眠质量都好。 第606章撒狗粮 第606章撒狗粮 方远被她说得想笑，又看她委屈的小模样，即便知道是装的，也不忍心再说她。 “走，我们去供销社！”方远高兴地拉着封华的胳膊，带她出了院子。唐贤给的定心丸非常好吃，他现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等会，我再去管师父要包保健药，不然回家你爸问起来不好交代。”封华说完进了医院。 方远看着她的背影笑，这么缜密的小脑袋，他以后能少担点心了……吧？ 不一会，封华拎着一包山楂丸出来了，这个东西，老少皆宜，孕妇不宜。 方远接过小小一包山楂丸，虽然可能没还没一斤，但是有他在，没有让小丫头拎东西的道理。 方远真的带封华去了供销社。 封华在门外已经里里外外看过了，许向学不在，不然她都不敢进来。她不好认，方远可好让。此时一个县里几个公社，一个公社几个当兵的，都是有数的。 方远进了供销社，直奔卖围脖手套的地方，他早就想说了，小丫头怎么连这些都没有！大东北的，没有这些能出门吗？封华肯定是跟他一样，凭着真功夫硬抗，但是硬抗，也是抗，是真冷。 他可不希望小丫头生病。 围脖是大红色的毛线围脖，5块钱一条，手套是丑丑的皮毛一体手闷，皮在外，毛在里，2块钱一对，小皮帽，2块钱一个。封华看材质，竟然像她们村出产的兔子皮。 她加工兔子的时候，回收了一段时间的兔子皮，但是后来又嫌麻烦，就不收了，送给食品厂当福利了，看来他们是卖出去了。 付完钱，方远就把大红围脖亲自围到了封华的脖子上，又给她戴上了帽子和手套。 封华精神力已经看见，店里所有的售货员和女顾客都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眼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哈哈哈哈……好开心…… 封华开心到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黑十，“啪”地一下拍到桌子上，“给我拿条男士围脖、帽子、手套！” 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方远。 哎呀哎呀……刚才一时激动，动作有些不矜持了…… 方远突然笑了，封华的头发藏在帽子里，他揉不到，一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怎么这么可爱？ 封华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同时也感觉到周围的怨念突然升级。 “咳咳，注意点啊，大庭广众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阴阳怪气道。就看不上这些小年轻、小媳妇，腻腻歪歪的，谁没个男人啊！虽然她这个男人高了点，俊了点，又是个当兵的，还体贴人…… 算了算了，不比了，再比没法活了。 卖围脖的店员定力倒是好，已经给封华递过了东西，找好了钱。 封华也不挑，反正这些东西就是一次性的，她回家会亲手给方远织更好的。 既然方远都没避嫌，亲自给她戴了，封华也不客气，亲自给方远缠上围脖，带上帽子手套。 看方远的表情，是有些害羞的，但是他忍着，还是让封华给他戴好了。 两个人在外人眼里，就是当众上演了一出互换“定情信物”。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要脸。后面三个字被方远一眼瞪了回去。 封华也不生气，这么美好的气氛，可不能让苍蝇蚊子破坏了。 “走了走了，回家了。”封华拽着他就要走。 “等会，我还要买点东西。”方远又去食品区，买了一大堆，他有军粮票，想买啥买啥。把能买的都买了，他才停手。 这次他一个人拎不了了，封华帮着他拎了一下小零碎。两个人撒了一地狗粮，大包小包地出了供销社。 “吃饭去。”方远说道。 “啊？不是说了不饿了吗？”封华不想去，那饺子是真一般。 “之前不饿，现在肯定饿了，就是不饿也得吃，一会还有好几个小时路要走呢。” “哦。”理由这么充分，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封华只好跟着去了，又在方远威逼的眼神下，塞了一大盘的饺子。 封华觉得，这饺子也不是那么难吃，因为是甜的…… 吃完饭，两人又上路，路过医院的时候，封华进去要了个大纸壳箱子，把所有东西都装在箱子里，然后在箱子上打个孔，栓上绳子，拉着。这样省力的多。 方远也能倒出手来握着她的手…… 刚刚走出城，路上就没了行人，封华就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装作冻手，塞进了方远的手套里。 反正两个人在南方的时候，都握过好几天的手了，现在也不用不好意思…… 方远握着手里的小手，嘴角一直高高翘起，怎么压也压不下来，不过他也不想压。 两人一路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走到家，本来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似乎觉得眨眼就到。 村口有人在张望，方远老远地看见，有些遗憾地松开了封华的手，还没捂热呢…… “哥，你们可回来了！”方强认出他俩，老远就跑过来，“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到了近前，看到一大箱子的东西，“原来是去买东西去了。你买这些干啥，家里有的是。”方强随便扒拉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说道。 这么嫌弃的表情，这么土豪的话语，让方远都怀疑这是不是他弟弟了。这些东西可花了他一大堆粮票好几十块钱！他们家什么时候成豪门了？ 封华嗤嗤地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强竟然领会了封华的意思，也跟着笑，“对！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鬼？”方远笑道。 “不不不，不是我们搞鬼。”方强摇摇头，小声道：“是全村都有鬼！” “大过年的，别瞎说！”封华害怕地往方远身边靠了靠，“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鬼不鬼的，还全村都有鬼，这么瘆得慌！ 她可是重生人士，一下子从坚定的无神论者阵营叛变了。坟地她现在能绕都绕得远远地。 看到封华是真害怕，方远瞪了方强一眼。方强只好不好意思地呸呸呸几声，嘀咕一句童言无忌，跑了。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再厉害也是女孩子，胆小鬼。”封华和方远都能听见他一边跑一边念叨。 方远却觉得封华这样更可爱，这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第607章再见白小丹 第607章再见白小丹 封华平时虽然在他面前总是乖巧可爱，但是转过头去，对着其他人，都是一副成熟稳重小大人的样子，每次看到，他就想到她的身世，心里闷闷的疼。 不知道小丫头有没有一个人哭过？ 方远皱着眉，不能想了，越想越心疼。 还没走进村里，就发现了热闹。路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都是村民，有男有女，老年人以女人居多，年轻人以男人居多。 “他们干嘛去？去谁家包豆包吗？”方远问道，他还记得之前年成好的时候，年前村里的女人们都要聚在一起包豆包，包饺子，然后冻起来，吃到明年春天。 今天包你家，明天包她家，路上也是这种情况。今年秋收任务粮交的少，家家有余粮，方远是知道的。 “不对。”方远摇摇头。包豆包的大多都是年轻女人，而这里恰恰缺少年轻女人，反而多了豆包队伍里绝不会出现的年轻男人。 此时三三两两的队伍都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主人家院子里的大鹅嘎嘎嘎地叫了起来。进来的男人大多都留在院子里跟迎出来的主人聊天，只有少数几个跟着年长的女人们进了屋，屋子里立刻传出轰然的热闹声。 “什么情况？”方远看着封华。 封华嘻嘻地笑，“我们在这等一会。” 两人刚刚进入村子，离人群还很远，方远笑着停下，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 只见不一会，进去的男女老少就都出来了，走了没几步，又去了另一家，首先欢迎他们的，依然是大鹅。 “提前拜年？”方远实在没看懂他们的操作。这种集体拜年的情况，都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才有，他们村改习俗了？ “他们是去看新媳妇的！”封华没再卖关子，直接告诉他答案，不然靠猜，他估计得猜一天一宿。因为这个操作绝对是他们村独有的，而且是刚有的，方远肯定没听过。 “看新媳妇？今天有两家结婚的吗？”方远问道。说完，就见一群人又出来了，不一会又进了另一户人家，依然有大鹅声伴奏。 方远……虽然年前喜欢扎堆结婚，但是他怎么看这架势，这些人还会继续？而且看封华的态度就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很常见。他们村天天有好几户人家结婚？ 虽然因为灾害，耽误了一些青年男女，但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这家家有鹅就是不对之一。 “黄道吉日嘛，就那么几个，今天是一个，年前还有俩，到时候肯定还有两波人结婚。”封华说道：“我们要是刚才回来的早，都能看见新媳妇的队伍进村子。” 他们村有钱了！而且因为兔子过了明路，周围的人都知道了，那还不赶紧过来娶媳妇嫁闺女？而故家屯也正需要，年前也正适合结婚，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自然就热闹了。 故家屯别说正当年的小伙子，就是一些几十年没娶上媳妇的老光棍、老鳏夫，都娶上新媳妇了！ 正说着，身后也热闹了起来。三辆马车赶了过来，第一辆车上有个穿红衣服戴红花的女人，娇羞的神情，一看就是新娘子。 不过封华看到新郎却很意外，竟然是封大有的大儿子封金。也对，他过年都22了，该结婚了。不过新娘子倒不是她前世的大堂嫂了。 对于这种蝴蝶翅膀，她倒不在意。 而最让封华意外的，是第二辆马车上坐着的“伴娘团”，里面有一张她刻骨难忘的脸，白小丹，方远前世的媳妇。 封华一把拉住了方远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又逼着自己放开。 队伍马上就要走近了，见到他们手牵手，可不好。 “怎么了？”方远看着封华雪白的脸，担心地问道。封华的脸一直很白，但那都是健康莹润的白，现在的脸色和神情却都很难看。 “累了？冷了？那我们快走。”方远拉着箱子，催促封华。他很想伸手去扶她，但是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队，他也知道不能。 封华没动，还是看着白小丹，前世跟白小丹所有的交锋，都在脑海里闪过，白小丹得意炫耀的脸，她两世都不会忘。 前世知道真相之前，她对白小丹一直是羡慕嫉妒，知道真相之后，就是恨。但是因为不想破坏方远安静的生活，她选择忍了。 今生重生这么久，她没有去隔壁大队一巴掌拍死白小丹，是因为她想好了报复方法，抢走，不，夺回方远，就是对白小丹最大的报复。 封华看着白小丹，她倒要看看，没了方远，她这辈子能找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封华不动，方远也没动，眼看着队伍走近，他以为封华是想跟封金打个招呼，毕竟是堂哥结婚，她身为堂妹，不能转身躲开。 车队上的人都看见了路边的两人，封金没认出封华，他好久没看见封华了，而且封华拉上了围巾，只露出了眉毛和眼睛，他更认不出来。但是他认出了方远，方远的围脖只缠在脖子上，露出整张脸。 “方远回来啦？”封金笑着打招呼，从马车上跳下来，递过一把喜糖。 他和方远差不多的年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两人玩不到一起去，关系一般而已，但是见面还是会和气地聊两句日常，结婚自然也要分喜糖。 方远没有推辞，收下了喜糖，余光看了一眼封华，小丫头没有要过来说话的意思，那就不说。 “今天你结婚？恭喜恭喜！”方远笑着道。 方远不笑的时候，就像雪山般高冷、俊美、高不可攀，但是一旦他笑起来，又像阳光般灿烂夺目，让人目眩神迷。 所有在场的女性都盯着方远，有些失神。白小丹自然不能例外，看得眼睛都直了。 封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客气了一句，上车走了。新娘子不自觉地回头看了好几次，让封金的脸色更难看。 “呵呵，我猜这新娘子肯定后悔死了，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你？”封华开着玩笑。 “不要开这种玩笑。”方远严肃道，关于男女问题，真的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而且早点遇见我，也没用。” 看到他难看的脸色，封华刚有点委屈，就被他最后一句逗笑了。这话她喜欢听…… 白小丹坐在车上，一直回头看着方远，看他跟旁边的女孩子有说有笑，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酸酸的。 那是他对象吗？结婚了吗？ 第608章是吧？ 第608章是吧？ 封金的马车队进了封大有家的院子，看见封大有家半砖的气派房子，跟车来的娘家人都是一顿羡慕夸赞，夸完主人家夸新娘子好命，找了这么好的人家。 “伴娘团”的姑娘们是真羡慕，进了新房，就把白小静好一顿夸。 其实这时候结婚是没有伴娘团的，都是新娘子自己过门，好点的就是兄弟们送一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借着送嫁的机会，来故家屯物色对象的！也让故家屯的人看看他们。 其实那么多看新媳妇的，真正想看的是她们。别人家的媳妇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看看这些没主的哪个好，扒拉回自己家才行。所以队伍的组成比例大多是母亲+儿子。 所以伴娘团来的大部分都是适龄女孩子，有相中她们的，自然会打听清楚，去她们家提亲。 今天来送嫁的都是白小丹的堂妹，表妹，和村里几个要好的小姐妹。 夸完白小静，突然有个姑娘小声问道：“刚才那男的是谁啊？”问完脸就红了，眼里全是小星星。 “你聋啊？”一个女孩子脆声道：“姐夫叫他方远你没听见啊？” “啊，我还真没留意！”先说话的女孩子也不生气，“叫方远啊，这名字好听。” 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都抓了炕上的花生瓜子扬她，“不要脸。”夸男孩子名字好听，也不害羞！ “都停手停手！”白小静喊道：“这是吃的，不是玩的，可别败家！”她是众人的堂姐、表姐，这又是她的家了…… 女孩子们撇撇嘴，老实地停手了。 “不过这封家真舍得啊，竟然准备这么多花生瓜子在炕上。”一个女孩子羡慕地看着摊了一炕的花生瓜子。 “这算什么，姐夫之前在静姐家就撒了满满一袋子糖，那得多少钱啊？我们家好几年过年没买一块糖了。” “还有烟，他也分了好几盒了，见人就给，也不管是不是我们家亲戚。” “你们看！”突然，一个女孩指着地上的桌子惊呼道。 众人看去，只见桌子上竟然摆满了白酒！有十多瓶。 “我的天啊……”低档白酒都停产好几年了，家里的父亲爷爷馋酒都要馋出病了，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现在竟然摆了一桌子，而且看这样子，竟然是要一会喝吗？ “听说秀芳的婆家也是，结婚又是烟又是酒的，还请客吃饭了呢！听说吃得全是肉。”一个女孩羡慕道：“这故家屯是真有钱了。” “不行了，我也要嫁到故家屯！”白小凤突然捂着脸说道。她是白小丹的亲姐姐。 一句话，说出了所有在场女孩子的心思。而想嫁的人，众人脑海里突然都出现了一个军绿色的身影。 …… 封华跟着方远回了方家，给方全诊了脉，留下山楂丸，就告辞了。 方远送她出来，一直送到村外，往蔡家走去，他打算拜访一下蔡老太太，感谢一年多来，她对他妹妹的帮助。 两人走进草甸子，四下无人，方远才问道：“村里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牲口哪来的？”几乎家家有猪有羊，这个年成好的时候也不是家家有的，而他刚才还看见了家里养得那么多的兔子，这就更奇怪了。 “梁青山办了个养殖场，兔子是他分下来的，村民已经偷偷养了好几个月了，之前几批都高价卖给一个神秘人了，现在市场价卖给一个食品厂了。”封华说得每一句都是实话，只不过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神秘人。 方远眉头微皱，“高价卖给神秘人”他听懂了，这么大的量，万一被发现，可是不妙。 “放心，已经收手了，以后都不干了，都卖给食品厂，合同都签了。”封华说道。 听说真的收手，方远的脸色好了点。 “至于猪，是从两只猪繁殖起来的，去年的事了。”封华说道：“牛羊是最近梁青山弄来的，村民们用兔子跟他换的。” “梁青山本事大了啊。”方远感叹一句。虽然很意外梁青山突然爆发的巨大能量，但是他没有深究，反正这里面没有小丫头什么事，他就不操心了。 到了蔡家，蔡老太太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方远，戴上老花镜，好好瞅了瞅。 “真俊真俊。”蔡老太太笑呵呵道：“真是个好小伙。” 这么大年纪的长辈夸他，方远坦然地受了。看见封华站在蔡老太太旁边满眼欢喜赞同地点着小脑袋，方远更是被逗笑了。 她也觉得他很帅？ 方远拿出给蔡老太太的礼物，两包糕点，两包红糖，两米细布。这在此时算是重礼了，毕竟是来看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但是方远还是觉得不够，蔡老太太对封华的帮助，这点东西怎么能够？不过供销社里实在找不出别的了。 蔡老太太谢过方远，就对两人道：“你们年轻人玩去，让方远指点指点你读书，我要睡午觉了。”说完看着封华笑了一下。 封华愣了一秒，突然红了耳朵。奶奶真是太顽皮，太够意思了…… 蔡老太太有睡午觉的习惯，可是此时应该是刚刚睡醒的时间，她这是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时间呢。 方远并不知道，真以为自己耽误了蔡老太太的休息时间，赶紧跟封华去了她的卧室。不过这正和他意……他想看看小丫头住在哪，睡在哪，夏天漏不漏雨，冬天漏不漏风，安全温暖吗？ 蔡家的房子很让他满意，西屋的布置也很让他满意。 屋里温暖如春，看来封华没回来的时候，蔡老太太也一直给她烧着屋子，可见是真心的喜爱。 窗台上的兰花开得肆意清雅，让屋里有股淡淡的幽香，精美的座钟滴滴答答，让屋里不至于太过沉静，显得热闹活泼。 雪白的墙纸、绚丽的书画……处处都显示出生活的宁静美好。 方远笑了，笑得温暖而舒心。他现在可以彻底放心了……吧？ 方远皱了一下眉，眼神幽深疑惑，为什么每当他对自己说要放下小丫头，不必再担心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不舒服？不确定？ 心，似乎并不想放下。 ……算了，方远笑了一下，那就不放下吧，他就继续操心着好了，反正，是他妹妹嘛。 是吧！ 是吧？ “想什么呢？”封华已经从地窖里拿了一堆水果回来洗好，递给方远，可是苹果都递到他鼻子底下了他都没看见。 “发什么呆呢？” 第609章大姑娘 第609章大姑娘 “哦，没什么。”方远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就掩饰了心思，接过封华递来的苹果。 “好香啊。”方远夸道。 “你竟然闻到了？还好还好！”封华夸张地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鼻子失灵了呢……放那么半天都没反应。” 方远随着她雪白的小手，看到了她的胸口，愣了两秒，突然飞快地转开视线，耳朵、脖子，都已经红了。 封华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也压制着自己泛红的耳朵。 她不能浪费蔡奶奶给创造的机会不是……自然要彻底扭转自己在方远心里小豆丁小可怜的形象，告诉他，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大姑娘。 封华穿了为新年准备的旗袍。大红色缎面、立领、修身的旗袍！关键就是这个修身了…… 还有十来天过年，过了年封华就14岁了。虽然是虚岁，但是大姨妈都来了一年多了，正是身体飞速变形的时候。她又有空间在手，平时又勤练功夫，自然有个完美的身材。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胸，已经是个足足的b了，很让她满意。她才14呢，18之前肯定还要长一长，结婚之后据说那啥啥规律，也能刺激发育一下……生宝宝之后，更是能长大一两个号。 再长3个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啊……封华偶尔就会为小白兔们的将来犯愁。 方远虽然转开了视线，但是脑子里还是刚才的画面，耳朵红得都要滴血。小丫头真是长大了…… 要说b，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封华里面穿着内衣，自己做的聚拢型文胸……而此时人几乎不穿内衣，就是个c看着都是平的。两下一对比，封华就是真大姑娘了…… 而且封华不冷，这旗袍就夹了一层薄薄的棉，一点不臃肿，很修身。又因为只打算在家穿，只有蔡奶奶能看见，她就怎么漂亮怎么来了。 没想到方远会突然回来，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封华也没想好说什么，她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忍不住笑出来，那岂不是表示她看懂了方远的异样？那就显得她不“纯洁”了，这个都懂！那怎么行？ 所以封华啃着苹果没说话，直到苹果啃了一半，她才想起来问道：“好吃吗？” 方远为了掩饰尴尬，也是低头啃苹果，眼看一个苹果就要啃完了。 听到封华问，方远点点头，点完头才感觉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嗯，挺好吃的。 封华拿半个苹果挡住翘起的嘴角，方远害羞的样子，好萌啊……萌到她心里去了。她好想现在就化身女恶霸，把他扑倒。 但是终究只能想想。 方远啃完一个苹果，就自己拿了一个苹果继续啃。封华啃完一个苹果，已经冷静了一点，捡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吃了两个，就开始扒核桃。 两人坐在炕上，守着炕桌，一边一个，吃吃吃。 直到方远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饱了，才发现一大盘子苹果竟然让他啃光了，旁边放着六个果核。 方远的脸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把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倒不是为了吃几个苹果不好意思，他跟小丫头，不，大姑娘，不行，这么叫有些不得劲……还是叫小丫头吧！ 他跟小丫头之间，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他是怕小丫头看出他刚才低头猛啃苹果是为了什么？ 方远抬头看看封华，封华正在低头扒核桃，扒得仔细认真，嘴角微微弯起，挂着淡淡的微笑，眉眼也全是笑意，温柔缱绻，小蝴蝶忽闪忽闪，投下淡淡的阴影在她如玉的脸上。 方远一下子知道了，什么叫美，什么叫好。 小丫头，真是美好。 封华见他看过来，抬头先是一笑，然后把扒好的一小碟核桃仁推到他面前，“你尝尝，可好吃了。” 如此美好的小丫头，就在他面前，似乎伸手就能够到。 方远伸出手，把她垂下来的一缕刘海，掖在了耳后。 封华为了搭配这身旗袍，把她及肩的头发拢起，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用自己做的发带包好。这样能把她精致无暇的脸完美地展现出来，让方远发现她的美…… 封华看着方远有些迷蒙的眼神，心里开出了花，心思果然没白费…… 不过这次，方远很快回神，虽然心里也在惊叹，早就知道小丫头长大之后模样肯定了不得，但没想到会如此了不得。仙女，果然没白叫。 方远自然了些，跟封华吃吃喝喝，聊些村子的变化，聊现在，聊未来。只不过要么低头，要么紧盯封华的眼，不敢往下看。 一直聊到蔡老太太起来做饭，方远才醒悟过来时间太久了，他得回去了。 封华把方远送到大门外，还想再送，她实在舍不得……二月二也就一个多月就到了，再见方远，不知道还要多久。 “快回去，怪冷的！”方远盯着她的大衣，视线似乎穿透了大衣，看见了里面的旗袍。 耳朵又开始泛红……方远转开视线，装作不经意道：“在家里也别穿那么少，屋里也是冷的。” “是吗？”封华眨着大眼睛，一脸懵懂无知，“我觉得不冷啊。” 方远一阵气闷。 “那衣服……那料子好贵吧？别穿出去让人看见，小心别的小姑娘眼红你！”方远低着头说道。那衣服是真不能穿出去！小姑娘看见就算了，男人看见，是真要眼红了！ 方远想着那场景，心里就翻江倒海地不得劲。但是这个话，让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她说啊？小丫头还什么都不懂，他就是暗示，她也听不懂。明说，他又实在说不出口。 “嗯，我不穿出去，我就在家里穿！”封华乖巧道，说完皱皱小鼻子，“那些小姑娘啊，见我有什么好东西就让我捎，捎不回来就说我坏话，也不考虑考虑我的处境，这布料是我师父给我的，又不是我买的，我可没地方捎去。” “对对对！”方远高兴了，“反正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嗯，就是这样。 封华用了毕生的定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一脸乖巧认真地点点头，“嗯，我听哥哥的。” “乖……”方远开心了，一声乖说得温柔宠溺，听得封华心都软了。 第610章你不是知道了吗？ 第610章你不是知道了吗？ 方远看她乖巧地样子，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是刚揉了两下就知道这发型不适合揉，会弄乱。没看小丫头已经噘嘴瞪眼了吗？ 但是这个表情太萌，太可爱了！方远的手从她头上拿下，在她撅起的嘴唇上轻轻捏了一下。 柔软细腻的触感传到心里，方远才像被烫一般缩回了手。 他刚才做了什么？ 方远赶紧抬头看向封华，他怕她生气，怕她厌恶他。 封华的嘴撅得更高了，眼睛瞪得更圆了，更生气了！那表情自然更萌了。 方远笑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还好，她没生气，也不介意自己碰她。 也是，哥哥捏妹妹两下怎么了？一直都是他自己一惊一乍，想太多…… 方远伸手捏了一下他一直想捏，但是控制着自己没敢捏的，小丫头的脸。果然如想象般的光滑细腻，不，比想象中的更好。 咦？ 封华是真惊讶了，方远要来个180度大反转，对她下手吗？ 那简直太好了！来啊来啊…… 方远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才收回手。 “我回家了，明天……早上，来找你玩。”方远笑得阳光灿烂。 封华可以感觉到他的开心，虽然也没搞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开心了。其实方远在他面前，也很少这么笑，大多时候都是微笑。虽然也是真开心，但是现在笑更漂亮嘛……她喜欢。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封华甜甜道：“以后要总笑！对我笑。对别人就不必了，特别是小姑娘，她们会花痴，会多想。” 那你会多想吗？ 方远心里不自觉飘过这一句。吓了他一跳！赶紧甩甩头，忘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行？”封华瞪大眼睛，鼓着腮。 “行行行。”方远又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腮，才把手揣回兜里，离开了。 一路上几次回头，都看见小丫头在门口望着他。方远捏了捏手指，不自觉回忆了下刚才那细腻的触感。挥挥手，大步跑开了。他怕走得慢，冻坏他的小丫头。 其实，真不小了…… 封华哼着歌，蹦蹦跳跳进了屋子。 “舍得回来啦？”蔡老太太边烧火边说道：“我还以为你把他送回家去了呢。” “奶奶……”封华让蔡奶奶说得有些害羞，娇嗔一句。 “哦，我说错了，就这个时间，以你们的脚程，都够一个来回了，是他又把你送回来了吧？” “奶奶！”封华轻轻跺了下脚，“不要老说大实话！” “哈哈哈哈……”蔡老太太笑得特别开心，笑完，对封华说了一句，“你眼光不错。” “那是……”封华得意道，坐下跟蔡老太太一起烧火。 “但是，我看着他好像没开窍？”蔡老太太问道：“还是说，他不喜欢你？”她看方远看封华的眼神，有爱护，有疼惜，但是要说爱，似乎还少了那么点炙热。 “说了不要老说大实话的！”封华嗔道：“就您眼睛尖。”说完叹口气，“他啊，就是没开窍，还把我当妹妹呢。” 祖孙俩沉默半晌，封华突然出声，“奶奶，你说怎么才能让他开窍啊？” “你不是知道了？”蔡老太太看着灶火，慢条斯理道：“多做两件旗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开窍了。” “奶奶！”封华这次是真害羞了，嗖地蹿起来，跑到西屋关上门，“晚饭我不出来吃了！” “忙着做旗袍吗？”蔡老太太悠悠道。 封华……蔡奶奶这还是自闭症没好利索呢！她都不敢想象，蔡奶奶年轻的时候，这嘴得有多毒？ …… 方远回到家，家里已经做好晚饭，方强正要出去找他。看见他回来，全家人都眼神莫名地看着他。 方老太太强忍脸上的笑意，问道：“把封华送哪去了？送一下午？” 方远一脸平静正经，“我就把她送到家，然后去了蔡老太太家，在她家坐了一下午，关爱光荣烈属，是我们的任务。” “哦。”方老太太失望地应了一声，没兴趣再问，“吃饭吧。” 其他人脸上的八卦之火也熄灭了。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二嫂，宋瑞云。”赵红英说道。 方远早就看见家里多出的陌生人，之前他已经听说了，二哥结婚了，但是之前宋瑞云没去医院，而是在家照顾家。下午回来也没见到，跟他妈一起看新媳妇去了，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刚进门一个月的新媳妇。 “祝二哥二嫂幸福和美，早生贵子。”方远端起面前的酒，敬了一杯。 “好！”一大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方国和宋瑞云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宋瑞云，整张脸都红了。 宋瑞云17岁，身材不错，很结实……不瘦弱。模样也不错，端庄秀丽，在十里八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美女。 故家屯“选秀”，很多人家都相中了她，但是她家最后相中了方国，让方国偷偷开心到现在。现在他每天都挂着笑脸，也爱说话了。不像之前，老实木衲，不问不说，哪怕对自己家人，也是如此。 方远的目光在宋瑞云脸上扫过，心里不自觉地比较了一下，这个美女的美，跟小丫头可没法比。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话题自然是今天结婚的几家人，都带来了什么样的伴娘团，美的丑的，胖的瘦的。 “远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赵红英问道，她今天相媳妇，自然是给没结婚的几个儿子相的，其中就包括方远。 什么样的？脑海里不自觉冒出一个身影…… 方远赶紧狠狠甩甩头。 “别摇头啊！”赵红英急道：“现在不找，好的就让人家挑走了！等你再找，都是人挑剩下的了。” 抱着这种想法，故家屯15岁以上的男人，今年可能全员脱单。所以每一个黄道吉日，都是一茬茬地结婚。 以前他们是不讲究黄道吉日的，但那不是没条件吗？现在什么条件都有了，谱也摆上了。再说这个东西，信的人还是很多的。 “你先给方健找一个吧。”方远祸水东引。 “哥，不厚道了啊。”方健看着他说道。 “哪不厚道了？”方远对他笑了一下，“哥哥关心你终身大事呢。” 第611章抢 第611章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哥。”方健看着方远说道。 “谁说我不欲？”方远顿了一下，道：“只不过是……不合适。” “就是！”方老太太捶了一下方健，“怎么说话呢！你三哥好好的怎么就不育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让他以后可怎么找媳妇！”方老太太生气了，她可不知道什么欲什么施的。 方远…… 方健…… 方家几个大人都是一副赞同方老太太的表情，他们都没上过学，学过两天也没学这么深。方立方国上学也少，一时也没想明白，只有方芳和方强在那里吭哧吭哧的笑。 赵红英也轻轻捶了方健一下，“别打岔，你三哥说得对，你这媳妇我也得给你抓紧瞧了，要不，下次你跟我一起去？自己挑个相中的？只要你相中，不管对方啥条件，妈都同意！” 方家人对方健向来如此，要求不高，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之前，活着对他来说太难了。现在，他们竟然能给他挑媳妇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自然是什么都随他。 宋瑞云濡慕地看着赵红英，这么开明的婆婆，多好。她现在还不知道婆婆和妈是两种生物，婆婆对亲生儿女和对媳妇，可能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方健感动于父母家人的关爱，但他还是摇摇头，“我还要考大学呢，不让结婚。” 这个理由比较强大，方家人都不吱声了。半晌，方老头道：“考大学好，到时候找个大学生对象，一家子国家干部！”此时的大学毕业生，包分配工作，都是国家干部级别。 如此，赵红英就把目光又对准了方远。 方远看着方芳，“小芳的婚事才是真愁人吧？” 赵红英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可不是！嫁姑娘真是愁啊。”说完伸手摸着方芳的麻花辫，一脸担心纠结。 娶媳妇好说，娶进自己家来，都在眼皮子底下，好了坏了的，她是婆婆，都能拾掇明白了，让她好好跟自己儿子过日子，给方家添丁进口。 嫁闺女可就倒过来了，把自己闺女放到别人眼皮子底下被拾掇！碰到个开明的婆婆还好，碰到个熊的，那简直了！她睡觉都闭不上眼。 “妈，你别给我找对象。”方芳红着脸道：“我也是要上大学的！” 咦？方芳还有这志向？她这小学没上完就插班初二的水平，能行吗？ “我还没问你，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赵红英问道。 方家人对方芳的期望也不高，起码上学这块没管过她，一个女孩子，她爱上就上吧，省得在地里干活晒得皮粗肉厚的不好找婆家。 “估计是全班第三。”方强在一旁说道。 “成绩还没出来呢你就知道了？”方远问道。 “第一是封华，第二是我，第三肯定是我姐。”方强得意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方远愣了一下笑了。 赵红英的视线一下子转到方强身上，也是犯愁。方强这个年纪卡得非常寸，过年15，虚岁。村里比他大一岁的，都开始娶媳妇了，比他小的，那是心甘情愿地干瞪眼，等着下一茬小姑娘长大。就他这个年纪，现在不娶，将来结婚肯定晚。 “我也要考大学。”方强一边扒饭一边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考大学！到时候我们方家一下子出了3个大学生，可是全村第一了！”赵红英气笑了，“要是谁考不上，看我不大耳刮子伺候！” 娶媳妇嫁闺女的话题，算是在方家过去了，但是在白家却刚刚开始。 白小静的伴娘团下午就回去了，封家的“豪富”，故家屯的“豪富”再一次传遍白家庄。 此时家家都在谈论故家屯，削尖脑袋也要嫁个闺女过去，或者娶个媳妇回来，最好的，就是二者都有。 “妈，我都打听好了，那人叫方远，20了，当兵2年了！”白小凤偷偷找到她妈说道：“你明天一早就去方家，给我问问……” 白母嗔了她一眼，“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害羞！还一大早就去！”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啊……”白小凤红着脸说道：“那么多人都看见他了！你看着吧，明天肯定都得去方家！你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白母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伙，看一眼就能让全村姑娘都相中了？那她明天真得去看看。20岁，当兵的，她也很满意，更何况是故家屯的。 等白小凤满意地走了，白小丹从门后出来，也找到她妈。 “妈……你给我说说呗……”白小丹低着头，小声道，脸上已经完全红了。 “说什么吗？”白母没听懂。 “说对象啊……”白小丹依然低着头道。 “哦。”白母笑了，“这事，你放心，妈明天去故家屯的时候，顺便给你也好好看看！保证给你们姐妹俩都挑个满意的。”她有6个孩子，就这么两个女儿，自然要好好挑挑。 “妈……”白小丹声音更小，“我也相中那个方远了，你给我说吧……”别给我姐说了。 白母听懂了她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看。谁先谁后，抢不抢的问题先不说，就说这姐妹两个同时相中一个男人，说出去就不好听！什么姐姐相中妹夫，小姨子相中姐夫，到时候传出去些瞎话来，可难听死了！ “故家屯那么多男人呢，换一个。”白母脸色难看道。 白小丹脸也不红了，声音也大了，“可是我就相中这个了！妈妈……” “我是你妈，也是你姐的妈，你姐结婚，自然要排在你前面。”白母试图说服她。 “什么前啊后的！你给她换一个，她爱多往前就多往前！”白家挺开明，平时对这两个闺女有些娇惯，养得她们活泼开朗，胆子也大，关键时刻敢跟父母顶嘴。 “哐”地一声，门被推开，白小凤冲了进来，上去抓着白小丹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扇得白小丹眼冒金星。 “臭不要脸的！竟然跟亲姐姐抢男人！”白小凤气坏了。 第612章逃不出你手心 第612章逃不出你手心 白母扑过来，把白小丹从白小凤手里夺了过来。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平时不偏爱谁。 白小凤又掐了白小丹几把，才松开手。 白小丹缓过劲来，并没有扑过去打回来，也没有嚎啕大哭、歇斯底里，而是坐在炕上小声哭泣，大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模样，说不出的委屈。 “你看你把你妹妹脸打的！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白母心疼了，训斥白小凤。 “我没有她这么不要脸的妹妹！竟然抢姐姐的男人！”白小凤喘着粗气。小样，就知道装可怜！一肚子坏心眼！ “怎么就是你的男人了？”白小丹委屈道：“你跟我一样，都只不过是看了人家一眼，就成你的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什么抢不抢的？”打白小凤一顿是没有用的，现在的关键是“抢”方远。只要抢到了，什么仇都报了。 “我先跟咱妈说的，就是我的！”白小凤激动道。 “还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呢，怎么就是你的了？”白母说道。 “妈妈！你向着她？”白小凤要气疯了。 “我不向着谁，我就是实话实说，这事成不成，当然是人家男方说了算。”白母道：“行了，你俩也别干了，我明天去方家说，先提姐姐，人家要是不同意，再提妹妹，要还是不同意，你俩就老实歇着！” 姐妹俩对视一眼，对这个结果都不是很满意，本来唯一的选择变成了两个，变数大太多了！ 但是这个事，她们又不能亲自跑到人家去说，只能通过母亲，自然是母亲说啥是啥。 白小凤冲过去，压着白小丹就是一顿揍，重点就是她的脸。男方家要是有意思，那肯定得来相看她们姐妹俩，先把她这楚楚可怜的脸打成猪头再说！ 白小丹拼命护着脸，叫得无比凄惨。 白母拉也拉不住，气坏了，“你再这样明天我不提你了！” 一句话让白小凤住了手，恨恨地跑了出去。 白老头带着儿子媳妇们从外面回来，碰到气哼哼地白小凤，又看到狼狈的白小丹，姐妹俩这是打仗了？倒是少见。 白小凤脾气火爆，但是白小丹聪明又能忍，两人偶尔虽然会吵架，但是白小丹很少吃亏。 “为了什么？”白老头问道。 “没事。”白母没有提，太难听了，传出去可不好，这几个儿媳妇，嘴可不严实。 白母看着四个儿媳妇，特别是看着刚刚进门没两个月的四媳妇，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怎么就那么着急呢！晚两天，是不是就能发现故家屯了？给老四娶个故家屯的金闺女多好！ 故家屯嫁闺女，现在也舍得给嫁妆了，很多更是陪送了能生钱能吃肉的兔子，可是妥妥的金蛋。 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白母叹口气，回屋收拾明天出门的衣服去了，如果能把两个闺女嫁过去，也是好的。故家屯的聘礼，给的也足。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方远跟家人说了一声，要去给蔡老太太家干活，午饭不回来吃了，家人啥也没说就同意了，这都是小事。 封华天不亮就起来了，又是和面，又是剁馅，昨天方远说过一早就来，她打算今天包饺子，让他尝尝她的手艺，知道什么才叫真的好吃。 蔡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端详了她半晌，“嗯，这衣服好看，昨天晚上新做的吧？你手倒是快。” 封华的脸皮一夜之间厚了很多，已经不会羞涩地没脸见人了，听到蔡奶奶的话，她只是嘿嘿嘿地傻笑了半天。 这衣服确实是昨天晚上新做的……不同于昨天那一身全修身的经典旗袍上衣，这件是民族风，领子是旗袍高领，但是是a字版，胸部以下是宽松的。 但是经过她的设计，该突出的地方还是突出了。纯色淡蓝的绸缎布料，在胸部处绣着一枝梅花，从左到又，盘横而过，既是突显，也是遮掩。 绸缎上还覆盖着一层白沙，朦朦胧胧、欲盖弥彰…… 就连蔡老太太，都会不自觉地盯着那一枝梅花看。她看得自然是封华的绣工，这梅花绣得很有意境，枝干遒劲、红梅艳丽，错落有致，像是一幅画，又像是一道景，引人入胜。 至于别人见了，看得是什么景，她就不知道了…… “哎呀，这方远是逃不出你手心了。”蔡老太太盯着红梅说道。 封华捂住脸，嗤嗤地笑。 这时，院子里传来敲门声，一定是方远来了，封华跑过去开门。 因为方远回来了，她想全心全意地高兴，所以除了方远不在的时候挂机种地，其他时候不会分出精神力去看这看那，顶多偷偷去方家看一眼方远。还不敢多看，方远总是被她看醒…… 门外果然是方远。 封华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到他眼前，方远先看到了她灿烂欢喜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就看到了那一只红梅，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方远二话不说，三秒钟完成脱衣穿衣的动作，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封华身上。 封华笑着摸摸鼻子。 方远又注意到了她脸上的面粉，刚才因为捂脸笑，沾了好多面粉在脸上。 方远自然地伸出手，一边笑一边温柔地把她脸上的面粉抹去，“小花猫。”真可爱…… 封华被他宠溺的眼神和语气甜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上去在他脸上啃一口…… 但是怕吓到他……最后只是拉着他的手，一路拉进房间。 封华进了屋，自然地脱了大衣，依然顽强地露出她的红梅…… 昨天那身太紧身、太突出，对方远来说可能太劲爆了，他一时接受不了，一眼没敢多看。今天这个是a字版，还有梅花在那当借口、当诱饵，方远果然不时地就会不自觉地瞄一眼。 “哥哥，你来，我给你量量尺寸，好做衣服。”等方远跟蔡老太太打完招呼，封华就把方远名正言顺地叫进了自己屋里，临走的时候看到蔡老太太揶揄地冲她笑。 封华红着脸，回了她一个媚眼，逗得蔡老太太哈哈大笑。 第613章脱啊 第613章脱啊 方远背对着两人，并没有发现她们的互动，也搞不明白蔡老太太为什么突然大笑。 “哥哥，你把衣服都脱了，不然我量不准。”封华不理他的疑惑，把人拉进屋，拿着软尺，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方远。 方远有些尴尬，真脱啊？而且他怎么觉得，小丫头的眼睛，比平时要亮几分呢？ “脱啊。”封华一脸纯真地催促道：“我手艺不达标，你穿衣服我量不准。” 好吧……方远吸口气，三下五除二，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军装、衬衫、毛衣都脱了，只剩下里面一个跨栏背心。 毛衣有些小了，可能还是他上学时候穿的，跨栏背心更是有几个破洞。 封华心疼了。之前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想让他太出格，就没有给他邮寄衣服。她以为小了坏了，他自然会去买些普通的。但是现在看来他没有。 也是，他把钱都寄回家了！大部分还给了她！至于她留给方远的那些钱，以方远的骄傲，怎么会花呢？ 看小丫头盯着他背心上的破洞看，方远有些尴尬，是该买件新背心了。 突然，封华瞪大眼，“哥哥，你受伤了？”说完一把掀起他的背心，她刚才从破洞里发现了一处伤痕。 封华力气大，又激动，一把就把那可怜的背心撕碎了…… 方远尴尬地手足无措，身上的伤痕也无处可藏。只见前胸后背，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到处都是疤痕。 当兵哪有不受伤的？这可不是和平年代，他又为了能有出去的机会，积极接任务，受伤是必然的。功夫再高，现在他也高不过弹药。炸弹落在旁边，有些擦伤是难免的。 封华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方远的尴尬也被她哭没了。 “别哭别哭。”方远一手握住她捏着他背心的手，一手帮她抹眼泪，“没事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一点都不疼！” “骗人！都留疤了哪能不疼？”封华掉着眼泪说道。 “真不疼！那点疼算什么。”方远一手擦着她的眼泪，发现她越哭越凶，一只手根本擦不过来，只好两只手其上，捧住她的脸，抹去不断涌出的泪珠。 近在咫尺的脸让方远有些失神。 小丫头的脸还是很小的，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眼睛却是大大的，漆黑明亮，如夜空上的星辰般灿烂，此时的夜空，被水洗过，晶莹清澈，让人一眼就陷了进去。 小丫头的嘴也小小的，亮亮的，粉嘟嘟的可爱，这就是传说中的樱桃小口吧？不知道是不是也如樱桃般好吃…… 方远的呼吸突然重了。 封华早就不哭了，心脏砰砰砰地就要跳出胸口，脸也红得要滴血。初吻来得这么快吗？她要不要闭眼？一会要回应吗？不回应方远会不会误会？回应了方远会不会觉得她不矜持？ 哎呀，好紧张好激动！ 方远被手下烫人的温度惊醒，触电般松开手，大退了几步，直到撞在墙上。 哎……封华无比后悔，刚才没有主动亲上去，盖章认主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方远紧张无措地看着封华。 封华拍拍脸，又用她毕生的功力把脸上的红色拍回了大半。 “哥哥，你的手是锉刀吗？脸都被你划伤了。”封华娇气道，说完就去照镜子。 她的精神力极其强大，自控力也就极其强大，一句话的功夫，脸上已经恢复了玉般的颜色，只见白玉上果然有几道红痕。 方远的手上全是茧子，刚才给她抹了半天泪，要不是她体质卓绝，皮肤坚韧，现在没准都磨破皮了。 原来小丫头脸红是因为这个……方远心里狠狠松口气，又有些说不清的失望…… “你看啊……”封华把玉般的小脸凑到方远眼前，娇气道。 那几道红痕挺明显的，方远心疼了，又去捧她的脸，想给她揉揉，可是手刚碰到她脸上，就触电般缩了回去。 封华眼神一暗，怕他再也不敢碰她，那怎么行？ “哥哥！”封华把脸凑得更近，嘟着嘴道：“你把我弄伤了，不想负责吗？” 这话说得…… “负……负责……”方远咳了一声，又尴尬又好笑，“你想怎么负责？” “给我揉揉啊！”封华嗔道。 方远看看自己粗糙坚硬的手指，“我怕越揉越严重。” “那你给我吹吹！”封华侧过脸说道。吹吹什么的……哎呀哎呀……羞死人啦！她都不敢直视方远了！ 方远也非常不好意思，吹吹都是哄小宝宝的……但是小丫头脸上的红痕，真的是扎眼刺心，方远顾不上尴尬，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真的吹了吹。 既然所有人都说吹吹就不疼了，那起码真的有点用吧？嗯，下次受伤他试试。 没想到方远竟然真的吹了，温柔的风在脸上抚过，封华整个人整颗心都麻了半晌。 这样的方远，她竟然错过了一世……封华的眼有些刺痛，不过一瞬间就收回眼泪，还好，这一世她绝不会错过。 哭过了、擦过了、吹过了……两人终于平静下来干正事，量尺寸。 其实封华的水平已经可以光用眼看，就能知道尺寸，她让方远脱衣服，只不过是想看两眼、摸两把，吃点豆腐。 刚才差点被吃豆腐……这个结果已经让封华很满意，所以她也动作利索地量完了尺寸，没有节外生枝。 当然手指装作好奇地在方远各大肌肉上戳戳戳，赞叹一下他坚如铁的身材，还是必须的。 方远浑身紧绷，直到衣服穿好半天，才放松下来。 封华打开箱子，拿出一大堆布料，让方远选择。 “怎么这么多？”方远惊讶，这种类比县城供销社都齐全，品质比他看过的特贡品，也不差啥。 “我就是干这个的嘛，有点内部货有什么奇怪的。”封华道。 说道这个，方远想起来了，“昨天说了辞职的，也没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陪你。” 封华被噎了一下，忘了这茬了。 “不用，我自己去说一声就行。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单位正在裁员呢，我主动辞职，是帮他们解决难题了，他们还得感谢我呢。” 方远看她轻松随意的表情，点点头，“他们要是难为你，回来告诉我。” “不能，师傅和同事，都挺照顾我的。”封华说道。 方远点点头没再说话。 封华终于松口气，裁缝铺这个坑，就算填上了吧？ 第614章上门 第614章上门 方远选了块靛青色的布料，大众色，料子却不普通，不起球不出褶，在此时算是高档布料了。 方远也没跟封华客气，他算看出来了，小丫头除了掩人耳目的几身衣服，平时在家穿得又漂亮又高档，连蔡老太太也是，一身绸缎。 这些黑漆漆的布料，一看就是给他准备的。（莫名自信）。 封华又拿出一块深灰、一块浅灰、一块纯黑的西装料在他身上比了比，其实不用比就知道，方远穿什么都好看。 “这仨也做了。”封华决定道。 说完又从大箱子里扒拉出一堆毛线，让方远选，方远选了军绿色。封华又做主挑出来红色白色和蓝色的。 方远算看出来了，让他选，只是跟他客气一下……做主的还是小丫头自己。 方远看着封华，笑得温柔宠溺。 封华拿着毛线，看看方远，又看看自己，咦？她可以织件情侣衫呀！让他开窍一下！而且不是织一件，是所有所有件，都是情侣衫。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之后又量了头围和手围，要织帽子和手套的。 两人出了屋子，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蔡老太太已经开始包饺子了。 封华笑嘻嘻地坐过去，开始帮忙。 没想到方远也坐了下来，拿起皮子包饺子，动作熟练精准，一个个饺子包得又快又漂亮。 “你竟然会包饺子？”蔡老太太赞叹道。封华也很惊叹，以她对方家人的了解，方远应该是不会的，方健方强都不干厨房的活，方远怎么会？ “部队有时候会组织集体包饺子。”方远道。这个东西又不难，只要有心，很快就学会了。 “哎呀，你将来的媳妇可是有福了。”蔡老太太头也不抬，包着饺子笑着说道。 封华没敢往方远那里看。 方远却不自觉地扫了她一眼。 封华自然发现了，心里都要乐开花。 包完饺子，基本就到了午饭时间，因为他们包得多，剩余的都拿到外面冻起来了。 这顿饺子果然让方远赞不绝口，把封华和蔡老太太夸了又夸。 蔡老太太摆摆手，“我就是包一下，面是封华和的，馅子也是封华拌的，我们小华啊，也是绝无仅有的好姑娘，将来谁娶了她啊，才是有大福呢。” 封华捧着脸，看着蔡奶奶嘻嘻笑，打算明天给蔡奶奶发个奖杯，上面刻着，“神助攻”。 方远看着封华也笑，很赞同蔡老太太的话。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得劲，将来，谁会娶到小丫头呢？ 吃过午饭，方远就回去了，他总不能粘这一天，太过分家里人就好奇了，他也不想暴露小丫头住在蔡家的事情。 封华前脚送走方远，后脚换了衣服，就跟了上去，他不好来这，她可以去找方芳玩啊……而且她再不去找方芳，方芳该满村子找她了，到时候一样露馅。 “啧啧啧。”蔡老太太看着她收拾好喜滋滋地要出门，玩笑道：“一丁会儿都舍不得分开啊。” “嗯嗯！”封华厚脸皮地点点头，跑远了，“奶奶，我晚上回来吃饭……”大过年的，出去玩一下午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让奶奶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饭？ 方家现在很热闹，一屋子人，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而外村的人，以白家庄居多。 方远一进来，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真如姑娘们所说，高大又帅气，看着也稳重不轻浮，是个踏实可靠的人，也不枉他们厚着脸皮等半天。 果然如白小凤所说，白家庄昨天回去的姑娘，都催家里来人了。而大家也是亲戚连着亲戚，现在却坐在一起，有抢男人的嫌疑，都很不好意思，不过没有一个人放弃。 故家屯未婚的适龄男青年已经不多了，就剩那么几个特殊的了，好不容易从特殊的里面扒拉出一个好的，自然要抢一抢。 方家人看着方远，脸上的表情都隐藏着得意和炫耀。他们就敢说，满村找不出一个比他家方远更出色的小伙子了。 “远啊，回来啦？”方老太太亲热道：“吃饭了吗？奶给你留了饭。” “吃过了。”方远说道。 “那就回屋，给你弟弟妹妹补补课。”方老太太把方远打发走了。 今天来的这些都是女方家长，又不是女孩子本人，那就没什么需要方远亲自过目的了。而且方远也说了，不想现在找对象，那就再等一等。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男儿何患无妻？ 方家人都挺惯孩子的。 方远笑笑，去了方芳房间，方健方强，都在这里看书呢。其实都是避难。外面那些人等不到方远，就使劲打量他们，满眼的估量，看得他们闹心。 “众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方远还在当兵呢，现在还不着急结婚。”方老太太把话又说了一遍。此时儿女的婚事，一般都是女人出面做主发言。当然选人都是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商量着选定。 这答案让众人很不满意，又大声说了一遍自己闺女的条件，当然都是说给屋里的方远听的。 平时做媒，一般很少有父母亲自上阵的，都是托专业媒人或者亲戚朋友当媒人，这样被拒绝了也不打脸，对方也好意思开口跟媒人谈条件。但是故家屯现在很特殊，都是父母亲自过来看一眼对方，然后立刻就拍板决定，行还是不行，没有扯皮的时间。 今天不定，明天就是别人的了！ 封华这时走了进来，屋里的声音一顿。这小姑娘谁啊？真俊啊！这方家不是就一个女儿在屋里坐着吗？她是故家屯的人？还是哪冒出来的竞争对手？ “小……啊来啦？”方老太太见到她高兴地招呼道，但是突然想到什么，名字就含糊过去了，“芳在屋里等你半天了，你再不来就去找你了！”方老太太催促道。 封华跟方家人打个招呼，越过众人，去了方芳屋。 外面立刻有人问道封华的身份。 “我们村的，老封家的。”方老太太并不想说，但是不说又太打脸，所以含糊了一句。老封家，老封家现在一分为三了，慢慢打听去吧。 封华这么出色，虽然家里的孙子都说了不想成亲，但是方老太太还是莫名地想把封华藏起来，不让别人家娶走。 方老太太的推三阻四让众人很没面子，打听个外人都不行了？太瞧不起人了！众人脸色难看地起身告辞了。 白小丹的母亲磨磨蹭蹭，走在最后，看其他人都走远了，才拉住了方老太太的手。 第615章做嫁妆 第615章做嫁妆 然而任白母把好话说尽，把自己女儿夸成花，方老太太也没松口，连去相看一眼都没同意。 白母只好失望的走了，之前她还没太迫切，但是见过方远的人之后，她就觉得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不是故家屯其他指着家里俩钱的小年轻可比的。 他们家里再有钱，到底也是农民，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最大的作用就是平时能帮岳家干点活，逢年过节二两肉了。但是方远不一样，那模样那气势，那是可以当大官的人！ 就这么错过，太可惜了，还是要想想法子。 …… 封华进了屋，就脱了大衣，屋里太热。 方远的眼神一凝，当看到她里面穿的是件普通的粗布外套，心才落地，笑了出来。 小丫头果然听话，说不穿就不穿。 “外面那一大堆人，给你们谁提亲的啊？”封华坐下来，直接问道，问完扫了一眼方远，不用问她都知道是奔着方远来的，因为她刚才看见了白母！ 这女人她也是认识的，化成灰都认识的那种。 “给我三哥！”方强笑着就把方远出卖了。 “定下谁了？”封华笑问道，心也提了提。 前世没有方全的事情，方远当兵6年都没回来，直到退伍。他对于自己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她还真不知道。 没准有方家人的张罗，还没开窍的他就被人截胡了呢！她有那么一点点小担心。 “谁也没定。”方远自己说道：“不定。” “哦。”封华似乎随意应了一声，但是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怕被人看出来，封华赶紧跟方芳说话，“你作业写完了吗？” 一提作业方芳就头疼，“假期还长呢，不急。” “那你新衣服做完了吗？”封华换了话题。 这个话题方芳喜欢，立刻从炕柜里拿出一个大针线盆，里面是她做了一半的新衣服。 但是开柜门的时候方芳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转头对方远说道：“三哥，你有空给封华做个被阁吧，封华说了她要留着当嫁妆……”说完自己嘻嘻哈哈地开始笑，这是她跟封华当初的约定。 方远之前还笑着，一听说“嫁妆”两个字，笑容就是一僵。小丫头自己都开始计划嫁妆了？还有之前那些人，打听她的声音，他都听见了。 还好封大贵和刘小丽不在家，还好封老太太他们已经分家了，还好他们不敢做主了，不然小丫头不知道要被卖给什么样的人家！ 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马大炮，马大炮做的一系列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打算有空跟马大炮“谈一谈”。 “哥哥，我都答应封华了，你有空就做一个吧……”方芳见方远没吱声，央求道：“不用急的，赶在封华出嫁前做好就行……”说完又笑。什么嫁不嫁的，好羞人…… 出嫁…… 方远忽略心里的不舒服，笑着点点头，不过那笑容在封华眼里有些勉强不自然。 嘻嘻…… “木头我都准备好了！三哥今天有空吗？有空就可以开始了！”封华积极道。有外人在，她不敢叫得太亲密。 看她这么积极一点不害羞地要给自己张罗嫁妆，方家兄妹都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方远除外，他实在有些笑不出来。 “木头在哪呢？”方远问道，声音里有些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冷。 “在绣园呢，你现在有空吗？” 封华一脸期盼地看着他……他就是没空，就是心里再不得劲，也不忍心拒绝。 去吧，去给小丫头做嫁妆……这不是他当哥哥的应该做的事情吗？ 方远站起来，穿上了衣服。 “芳，你跟我一起去吧？”封华邀请道，虽然心里很不愿意……但是绣园不是蔡家，绣园在村子里头，大玻璃窗，小木板栅栏，村里人一走一过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她和方远一男一女单独相处可就不行了。 她1米6多了，不是1米2可以冒充小孩子了。 方芳也知道这点，麻利地穿上了衣服。 方健方强也开始穿衣服，“我们也去，在家呆着没意思。”谁知道下一波来做媒的人是不是正在路上。 听说方远去给封华做被阁，方家人都没阻拦，这是他们家的老本行，一个被阁又不费事，做就做呗。 一行人来到绣园，屋子里空荡荡、冷冰冰。当初堆满的布料已经一丝不剩。 方远一路上已经听弟弟妹妹们说了这“绣园”是什么园，也知道了封华的工作是什么，竟然已经可以处理这么大的事了？那她说辞职，真的就那么简单？ 封华……坑太大，一次填不完啊。 “这活村里人都不愿意干了，正好我们也没有订单了，就取消了。”封华道。 “那这房子怎么办？”方健看着这整齐的大瓦房，随口问道。 封华想了一瞬，答道：“让大队帮忙管理一下，说不准哪天还要用。”说完去了仓房，抱回一堆柴火。 这院子墙角专门做了个小仓库，当柴房。 封华走到客厅的壁炉边，把柴火扔了进去，点燃。 这房子当初是按照西式设计的，又因为没设计火炕，那就得有壁炉，有火墙。这房子可是她的囊中物，早晚要自己住的，所以舒适度还是排在第一位。 “这，这个是干这个用的啊！”方芳指着壁炉说道。当初她们来这里领活交活，都讨论过这个“大洞”是干什么的，但是现在即便知道了，也不看好。 “这能暖和吗？有点热气直接就出去了。” “等会你就知道了。”封华卖了个关子，把火烧得更旺，果然，没一会整个屋子都热了起来。这屋子里的墙，有三分之一都是火墙，比炕啊，暖气啊，都好使，就是比地暖会差一些。但是地暖技术含量在此时太高了，她就是设计出来村里人也不会盖。 “哇，这房子好！我将来也要盖个这样的。”方强突然说道。 “你要是现在娶了媳妇，明年春天就给你盖个这样的。”方健说道。 方强……“那还是算了吧。” 封华打开一个方间的门，只见里面满满的木材。 方远还没整理好心情，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红杉？”方远惊讶道，这木材难得，做家具是真不错了。好吧，连木材不好等他慢慢找的借口都没有了…… 那就做吧。 第616章新姥爷抗坑吗？ 第616章新姥爷抗坑吗？ 白母回到家，两个闺女就从不同的方间冲出来，挤到她面前，看着她。 “人家拒绝了。”白母直接道。 “啊？为什么啊？”白小凤大声问道。 白小丹心里虽然也非常失望，但是还不忘了讽刺她，“因为你丑。” 白小凤随父亲，浓眉大眼，皮肤微黑，骨架高大，因为吃不好有些瘦，确实不是什么美人，但跟周围比较一下，还是出挑的。 “我丑？”白小凤气疯了，“那人家也没相中你，是因为你废物！” 白小丹跟白小凤就不一样了，她随母亲，像江南人，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也精致柔和，说话也温温柔柔的，是个美人。 不过她这身材一看就不是能下地干活的，也不是好生养的，所以现在人娶媳妇宁愿选白小凤这种，也不会选白小丹这种。 眼见姐妹俩又掐了起来，而这会儿子媳妇都在家，白母生气了，“都闭嘴！” 姐妹俩都住了嘴。 “妈，今天是不是好多人都去了？他选中谁了？”白小丹问道。 “谁也没选，人家说不着急结婚，要等几年。” “哎呀，那正好，我年纪小，我能等！”白小丹惊喜道，说完得意地白了一眼姐姐。 姐姐今年18了，可等不起了，而她过年才15，算周岁的话才14，等个四五年都没问题。 这个问题白母自然也知道，也告诉了方老太太，但是人家还是没同意来相看。不过这个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们了。 “反正我不管了，我这张老脸都已经贴上去了，人家也没要，你们自己折腾去吧。”白母说道。 其实她也不死心，但是她想了一路也没想出好办法，也只能先这样了。反正那个方远说等几年的，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白母看了白小丹一眼，没准还真能成呢，她的闺女她知道，小凤虽然咋咋呼呼，但是没什么心眼，小丹不声不响，但是鬼主意最多。 果然，白小凤生气地尥蹶子走了，白小丹却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 方家兄妹一起，在帮封华做被阁。一家子木匠出身，方远不用说了，样样拿手，方健因为身体不好，出不了力，但是设计计算都很厉害，方强动手能力就很强了。 方芳，方芳就是个打下手的，她还真没这方面细胞。 方远是带着工具来的，而封华拿出来的木材，都是板材，她空间里也有工具，没事自己切割的，就等着随时想做点什么随时能用。总不能做个凳子还要现砍树。 一个下午，被阁的用料都切割好了，就剩下雕花、上漆、组装了。 梁青山拿着一封电报，找了一圈封华，找到了绣园。 “蔡建军的电报。”梁青山激动地把电报递给封华，这上面说的事，可挺激动的。 在京城里还真找到了一户符合条件的人家，极有可能是刘小丽的亲生父母！ “厉害了。”封华感叹一句，30年前的事，还真让他们扒拉出来了。 其实这都是蔡建军的功劳，亲自挨个片区，查了30年前的档案，如果真有人家丢孩子，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大户，都得报案找人……吧？ 也不是很可能，30年前是1932年，乱的很呢，谁知道那家人会不会报案，因为那个时候的警察办事能力，实在堪忧。 蔡建军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查找了无数卷宗，发现了好多丢孩子的人家，又把男孩的去掉，女孩的留下，挨个排查，就排查到现在。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户最可能的人家。而卷宗上登记着丢孩子父母的姓名和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 果然是在一个王府附近的胡同里，也确实是个高门大院，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大杂院……不过据说大杂院的最里面，就是原来大宅的后罩房，被单独砌了起来，留给原主人。 而此时那里住着的并不是当年丢孩子的父母，而是他们的两个儿子。 听说蔡建军的来意，这两个儿子一家，热情地留下了刘小丽两口子。 家里当初丢过孩子，这俩人还记得，而且父母找了很多年，母亲逢年过节就要抹眼泪，他们更是忘不了。虽然不能十足确认刘小丽就是，但是刘小丽跟他们现在的妹妹确实很像，有七八分相似，他们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他们当年丢的妹妹。 两人把人留住，通知了父母。父母已经来电报，说是要回来认认，但是因为父亲身居要职，一时走不开，只能等年假，可以回京。 蔡建军也不心疼电报钱，说了很多。 “啧啧啧，身居要职。”封华感叹道，刘小丽这是要上天啊……有个当大官的爹，她肯定能给自己插上一对大翅膀。就是不知道这个爹抗不抗坑了。 想到自己前世的经历，封华对于新姥爷一家，深表同情。 “什么事什么事？你妈找到亲爸亲妈了？”等封华看完电报，方芳站在一旁，好奇地追问道。 方家兄弟都出于礼貌，没有偷看电报。 封华把电报塞到她的手里，方家人这才聚在一起看。 “哇……”方强发出惊叹，“那这么说你其实是城里人了？还是北京人？你要回城里吗？” 方远皱着眉，看向封华，会吗？ 封华对他笑了一下，“人的成分都是随父亲的，当大官的又不是我爷爷，我可不是城里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比如说一个地主家的女儿，嫁给一个贫下中农，她虽然还是地主成分，但是她的子女，却是贫下中农。如果一个贫下中农的女儿，嫁给地主，她的子女，还是地主成分。 “那也很厉害了，你姥爷是大官呢！”方强一脸惊叹道。大官对他们农村人来说，就像天边一样远，除非，他考上大学，成为国家干部…… 一时间，方强的学习积极性莫名高涨了。 梁青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走了，封华有了得力的外家，他跟着高兴。虽然封华不用借力，已经很厉害了。但是锦上添花，也是好事嘛。 天色不早，该吃饭了，封华催促着方远离开了，她要是不催，方远可能有不吃饭继续赶工的意思。 确实如此，方远临走的时候走在最后，管封华要了绣园的钥匙。 封华想了想，给了，这样她晚上也可以来呀……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偷偷约会了…… 第617章嘤咛 第617章嘤咛 还没到方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在方家门口来来回回。 “谁啊？来我们家，还不进去？”方强嘀咕道。 封华从对方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就认出来，是白小丹。 行啊，大胆追求爱情来了这是？ “还有一段时间才吃饭呢，我们玩一会吧？”封华突然提议道。 方远无奈地看着她，刚才催催催的是她，现在要玩的也是她，她不会是呆腻了想出来玩一会吧？也好。 “玩什么？”方芳积极问道。 “打雪仗啊！”封华道。 “好啊好啊！”方强热烈响应。他刚才还以为什么口袋、翻绳之类的女孩子游戏，有些没兴趣，没想到是打雪仗，他最喜欢了！ “四哥你别玩！”方强高兴完，还不忘叮嘱方健，方健从小不能玩这个。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方健按了按胸口说道。 “别试了，不行。”方远说道。对于弟弟的突然好转，他是高兴的，也是担心的，怕他出点什么意外，再回到从前。 “好吧……”方健妥协了。 “来，我们两个人一伙，猜手心手背分队伍。”封华说道。 “啊，我想跟你一伙，不是应该我们两个女孩子一伙吗？”方芳说道。 “你傻啊，咱俩都是女孩子，在一起，肯定让他们欺负死了！所以我们得一边一个。”封华眼睛都不眨地忽悠，“但是我们是好姐妹，我们只打对方的男孩子。” “哈哈哈，这样好！”方芳高兴了。 “啊？那我不是被欺负死了？”方强哀嚎道。到时候队友是个猪队友，而对手注定是方远，他还有什么胜算？ 方远看着他们笑，他有一种预感。 果然，分队结果是他和封华一队，方芳和方强一队。 两方人在大道上分开10多米，准备就绪。而东北雪厚到根本扫不净，除了自家院子扫出一条小路，其他根本不扫，所以随时随地都是打雪仗的好场地。 战况很激烈，方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惨一些，一下方远没打着，而方远打他一下没落空。好在方远留了手，打得都是身上，而且没用力。不然以他现在的本事，雪球都能砸出钢球的效果来。 白小丹被这边的嬉戏吸引了目光，也发现了方远。方远这身貂皮大衣很好认。 白小丹高兴地朝这边走来，太好了，方远没在屋里，她不用进去叫，也不用等一宿了。在外面偶遇，更自然吧？白小丹拉下了围脖，露出她自认漂亮完美的脸。她就敢说，十里八村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封华一个大雪球扔过去，正砸在她得意的脸上。白小丹嗷一声飞了出去。 这变化有些突然，方健方强和方芳都朝白小丹看去，然后就跑了过去。封华把人砸出那么远，他们得去看看砸坏了没。 方远却没动，转头看着封华，小丫头的精准力肯定是比他都好的，不存在不小心失手的情况，那就是故意的。 “她欺负过你？”方远问道。 封华嘟着嘴，“没有，我就看她不高兴。她肯定是来跟你自荐枕席的，你信不信？” 方远一愣，看着封华，眼里慢慢有精光闪烁，接着就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开心，半天停不下来。 “三哥，别笑了！快来看看人咋样了吧？”方芳听见笑声，回头喊道，突然有些搞不懂她这哥哥了，这是笑的时候吗？人还躺地上起不来呢。 方远笑声一顿，问道封华，“没打死吧？”小丫头的力气，他更是知道的。 “放心，我怎么会干那种傻事？”封华撇了一下嘴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她肯定醒着呢，就等你过去扶她呢，你一过去，她保证‘嘤咛’一声就醒了。” 封华说着娇娇柔柔地“嘤咛”一声，方远刚刚抬起的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什么怪声音，以后不许学！”方远红着脸教训道。刚才那一声，跟带电似的，他被电得整个身子都麻了一瞬。 封华捂着嘴嗤嗤的笑。 “你啊……”方远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朝白小丹走去。 “还没说赌注呢。”封华跟上，“你输了的话……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方远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应道。 “你要是输了呢？”方远又问。 “我肯定不会输的！”她的精神力都看见白小丹袖子里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了。估计雪地上是真冷，她扛不住了。 “万一呢？”方远追问道。 “我输了的话，任你处置！”封华蒙上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围巾下的脸，已经红透了。 方远的心也跳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站到近前。 “哥，人好像昏了，咋办啊？”方芳担心地问道。 方远朝地上的人看去，果然见她睫毛轻颤，明显就是装晕，对她的印象极其不好了，自荐枕席什么的他不信，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孩子，他以为她这是碰瓷来了，想讹封华。 但是想到刚才跟小丫头的赌注，方远看了众人一眼，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转头看着封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越过众人，走了。 走了……走远了……进了方家大门，再也没出来。 封华……不带这么玩赖的！ 众人屏声静气等了半天，等得一头雾水，不敢置信！他哥就这么扔下他们跑了？什么哥啊这是？ 地上的白小丹也在等方远说处理办法呢，就是没有办法，蹲下来看她一眼，她也好醒过来啊！地上好凉啊！ 她眼睛闭得比较紧，并没有看见方远离开了。而方远不想留下脚步声，那就不会留下。 封华兀自笑了半天。 笑得众人莫名其妙，这一个两个的，吃了脑残片吗？ 这句话自然也是跟封华学得，他们跟封华学了好多有趣的新名词。 笑完，封华踢了白小丹一脚，“别装了，人都走了。” 地上的白小丹睁开眼，她实在装不下去了，不给她台阶她也要自己醒了。那一脸的雪水已经化开，冻在脸上了！ 但是这个台阶让白小丹非常不满，说得那是什么话！她怎么知道呢？ 白小丹睁开眼睛看见踢她的竟然是打她的那个人，更不满了。 “哎呀，我头好疼。”白小丹捂着脑袋说道。头确实有些疼，封华那一下子让她飞出好几米，也是用了力气的。 第618章不是善茬 第618章不是善茬 “头疼啊，头疼看大夫，方强，去把马大夫找来。”封华对方强道。 马大夫就是那个说谁没事谁就嘎嘣一下死了的那个，不是真要死的病，没人找他看，晦气。 “哦……”方强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看着封华，真去啊？ 白小丹也知道马大夫是谁，气得嘴都歪了，而且她也等不起了，现在关键是起来。 “扶我起来。”白小丹虚弱道。 方芳过去，但是半天没拖起来，白小丹不配合，她等着封华过去扶她呢。 封华走过去，拎着她的领子就把她拎起来了。 气氛有些怪异，方家兄妹对视一眼，他们看出来了，封华刚才那一下子绝对是故意的。她可不是这种没有礼貌又无缘无故找茬的人。 方芳松开手，和方健方强站在一边。 封华也松开手，白小丹想了想，没往地上倒，太冷了。 “我头疼……”白小丹捂着头，哭了起来。 呦，这是想赖上她啊？好啊。 “你是在这等着马大夫？还是跟我去马大夫家？”封华问道。 白小丹哭声一顿，她才不要看马大夫！ “呜呜呜……”白小丹继续哭。 “咦？原来是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封华意外道。 白小丹…… 方家兄妹看着封华，第一次发现，封华的嘴，也可以这么损。往日那个礼貌客气、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好像是他们的错觉。 “能不能换个大夫？我不要看马大夫。”白小丹终于出声，她觉得她如果不说，对方就跟马大夫杠上了，非得找他不可了。 封华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冷着脸问道：“你谁啊？不是我们村的吧？来我们村干什么？有介绍信吗？” 她的气势，没人抗拒得了，白小丹抖着腿，老实交代了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只有干什么这个选项，咬着牙没回答。干什么？来找方远表白。 方远拒绝求亲，那是因为他没见过她的脸！他要是见过她，肯定一眼就会喜欢上她，她再表达出对他的爱慕，方远肯定高兴地立马同意婚事。 就是这么自信，反正他们村的小伙子，个个都对她有意思，（自我感觉）。只不过相中她的家长不多，所以她打算单独见方远，并不想让方家人见到她。 “天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你要留宿的话，没有介绍信可不行。”封华也没有逼问她的隐秘心思，传到村里风言风语，让方远的名字跟她一起出现在别人的嘴里，呕死她了。 白小丹智商也是在线的，没回答方华的问题，又开始喊头疼。封华打了她，不能白打！ 封华也不打算打一下就算完，顺着她道：“别的大夫啊，你既然是白家庄的肯定也知道，除了马大夫我们这就没别的大夫了，要不你在我们大队住几天，等过几天县里的医生来义诊，给你好好看看。” “在这住啊……住哪啊？”白小丹问道。这丫头也挺好说话的嘛，最好住在这丫头家里，让她好好伺候伺候她！顺便打听一下她跟方远什么关系，为什么两次都能看见他们在一起，还一起打雪仗，那么亲密！ “住在大队啊，那边有个空房子，外来人都住那。”封华指着老孙家的鬼屋说道。 白小丹看了一眼，窗户都掉没了怎么住！ “这怎么住人啊？是你打了我，你得负责，我要住你家。”白小丹也不墨迹了，也不迂回了，直接说道。 方家人看她的表情就不善了，一个雪球，是把她脑袋砸碎？还是砸出个坑？就是他爸被人砸成那样，现在好了就算了，都没有去管那家要赔偿，她这明显是讹人啊。怪不得封华看不上她，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住我家是不行的，我还没地方住四处借住呢。”封华说道：“你在我们村有没有亲戚？我顶多让我们队的大队长免了你的介绍信。” 方家兄妹有些意外她的妥协，不过都没有说话，他们更知道，封华也不是善茬…… 白小丹听封华的意思，还以为封华是个孤儿呢，心里有些得意，也就没再坚持，同意了她的办法。 她在本村确实有亲戚，封华是知道这点的。村子离得近，七拐八拐地总能攀上亲戚，白小丹有个表姨嫁到本村。 众人就一起去了梁青山家，有外人在，封华求了又求，好话说尽，才让梁青山免为其难，免了白小丹的介绍信。 白小丹的姨夫姓周，人称周老蔫，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白小丹的表姨王素娟就泼辣利索了，等马老太太、封老太太这一茬老人下去，估计她就能接班了。 见到白小丹领着方家兄妹和封华进来，王素娟还以为她们玩到一起去了呢，心里刚赞了一句小丹就是有本事，就听白小丹说了原委，原来她被封华打了！ 这个…… “打哪了打哪了？我看看！”王素娟心疼地搂过白小丹着急地问道。 白小丹青着脸，一副随时要死过去的样子。她这脸色是挺吓人的，雪球化的水冻的。 “封华啊，我们家小丹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还下了死手呢？”问完白小丹，王素娟转头就对封华凶道。 此一时彼一时了，封华在村里已经不那么神了。他们有钱了，连缝口袋的活都不稀得做了，也就瞧不上封华了。 一个临时工，15块的工资，有什么了不起的，唯一了不起的就是能吃点大米白面，但是他们现在如果舍得花钱，大米白面也是吃得起的。 “谁下死手了？是这个什么丹纸糊的，不禁打！”方强生气地跟她理论。 “我家小丹从小身子弱，这还有错了？打了人还嫌我们不禁打，这是什么道理！”王素娟跟他理论。 方强还要再说，方健嫌他不会说话，拉住了他，自己道：“封华没有打白小丹……” “嚯！”王素娟打断他，“你更厉害，到你这直接就是没打过了！你们方家原来这么不讲理！还是上过学的人呢！” 方健没理她，把话说完，“是我们在跟封华打雪仗，白小丹路过，被一个雪球砸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雪球！雪球也是……”球啊……雪球？ 王素娟话声一顿，打雪仗时候的一个雪球……这个似乎真没什么杀伤力。 第619章相好的人 第619章相好的人 王素娟不是马老太太那种胡搅蛮缠、没理也要搅三分的，她还稍微讲点理，一听说白小丹竟然是被一个雪球砸的，气势就弱了。 “周婶子真对不起。”封华一改在外面的态度，一脸歉意道：“我没想到她身子这么弱，一个雪球就砸晕了……真是对不起！该出的赔偿我一定出，白小丹要是因此病了瘫了我也会负责，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这话太有诚意了，王素娟也不好再说啥。 白小丹得意了一瞬就觉得哪里不对，想到白家庄人对她的评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问题出在哪里，她都虚弱的连个雪球都砸不得了，砸一下就能砸成残废，那还嫁什么人？谁家能要这么个随时要死的媳妇？ 特别是在方家人面前，回去一说她不直接出局了？ “小姨，我没事了，我好了。”白小丹从王素娟怀里出来，站起来说道。 “没事了？”王素娟问了一句。 “没事了，好着呢！我刚才就……就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脚扭了，有点疼，其他没什么毛病，真的！”说完挤出一个微笑。 方健兄妹同时看向她的脚，她脚扭没扭他们最知道了，这一路上都好好的，进屋就扭了？怎么扭的？ 方健笑笑，他有点知道白小丹担心什么了，她这是让封华吓扭的。 封华朝白小丹笑笑，眼神有些冷，吓得白小丹立刻低下头没敢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封华对白小丹道：“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来告诉我，别客气，我扔得雪球，我会负责到底的。” 白小丹心里都要呕死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她以后是别想拿这个雪球做文章了，一个雪球都禁不起的人是嫁不出去的。不过，结婚之后可以再说！ 封华和方家兄妹出了周家院子，一路沉默往回走。 半晌，方芳问道：“你跟这个白小丹有仇啊。” “嗯。”封华说道：“她之前来我们村，欺负过我，不过看样子，她没认出我是谁。” “哦，那是该收拾她！”方芳同仇敌忾。至于“之前”，肯定是两年前，封华还住在老封家的时候，那时候的封华，可是好欺负到连马大炮都敢打算杀了她吃肉！ 太可怜了！方芳挽着封华的胳膊，安慰了半晌。 封华在封大贵家门口，跟他们挥手告别。 等人走得看不见影子，封华也要离开，封荣华却从屋里跑了出来，叫住了她。 “三妹，回来了咋不回家住呢？”封荣华笑着道：“家里现在有地方了。”闲出半张炕呢。 “不用，我怕你身上的虱子跑到我身上来。”封华一点不给她面子。前世封荣华没少欺负她。 封荣华脸色僵了，笑都维持不下去。 “有事就说，没事我走了。”封华说道。 “爸妈回来过年吗？”封荣华直接问道，声音比较冷，笑也不装了。 封大贵到了之后陆陆续续传回些消息，不过消息都是蔡建军拍来的电报，给封华的，不是给她们的。关于父母的消息，她们都是听说。 “应该不回来了。”封华实话实说。 封荣华脸上有明显的失望。 封华笑了，“怎么？有相中的对象了？等着爸妈回来给你做主？” 封荣华脸色一下子爆红，“瞎说什么！不害臊！”说完蹬蹬跑远了。 封华继续笑，看她这样子，她是猜对了。也是，封家七仙女的市场之前就好，只不过因为年纪不大，年成还不好，大家都等着。现在自然不是等的时候，而是抢的时候，可惜封大贵不在家，封老太太又做不了他们一家人的主了。 婚嫁市场空前火爆的时候，她们反而冷清了。别人年纪小不着急，封荣华却是等不及了，她过年都16了，正是好时候，而且现在不嫁，好男人真的让人挑完了。 她可不想嫁到外村去，所以选择格外小。最关键的是，她真有相好的人了，两人私下已经说好，等封大贵回来就把亲事定了。 封华有些好奇她选的人是谁，精神力在封家周围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躲在后院柴火垛后。 封荣华走过去，跟他说了半天话，男人才一脸依依不舍地走了。 说是男人也不对，就是个十七八的男孩。封华也认识，本村的一个村民，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模样周正了些。也或许是有什么特别，封华没发现。她前世不怎么关注这些乡亲，他们如果没特别到做出一番大事业，她也关注不到。 不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封华倒是听见了，这男孩嘴挺甜，什么别太累了我心疼、有活叫我一起干、我家有好吃的我给你送过来之类的。 她们封家的女孩子，可能对甜言蜜语零免疫，封荣华一脸陶醉，显然陷进去了。 封华也不去管这男孩说得是真是假，不关她事！ 回了蔡家，跟蔡奶奶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封华就拿着一堆好吃的和毛线去了绣园。 方远果然在了，正一脸专注地雕花。但是封华悄悄进屋，他立刻就扭过头来，冲她笑了一下。 “耳朵好灵啊，我脚步这么轻都被你听见了。”封华夸道。 “没有，我没听见。”方远说道：“我是闻到味道了。” 封华看了看手里的一只味道老大的生羊腿，摸摸鼻子，这是她准备的宵夜。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下降严重，连她也不能免俗。 封华放下东西站到他面前，嘟着嘴抗议，“你怎么能玩赖呢！” 方远想到之前的事，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满眼全是开心，他赢了“任他处置”的赌注…… “我哪里玩赖了？我们打的什么赌？我一走过去，她就会……醒来，是不是？”方远问道。 封华已经料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是。” “你看，我走过去了，她没有立刻就醒，更没有……”方远想到那一声娇娇弱弱的“嘤咛”，心又酥了一瞬。 封华也红了脸，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就临时皮了一下，现在想想，真的好肉麻……再让她“嘤咛”，她可嘤不出来了。 第620章我回去就给你找点事 第620章我回去就给你找点事 “好吧，算你赢了。”封华不甘不愿道：“你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哎呀哎呀，这话说得，太暧昧了……封华都不好意思了。 方远也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让他心跳加快，但是小丫头一脸纯真地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也不敢深想，笑着摇摇头，想说算了，但是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让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说完一愣，刚才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吗……他想想什么？ “行，那我等着。”封华仍然一脸天真无邪地点点头。 方远看了她一会，继续低头干活。 封华看他认真，也不好打扰，拿出毛线来，坐在一旁给他织毛衣。 她的手速也今非昔比了，刷刷刷，跟机器似的，估计用不了一宿，一件毛衣就能完工。 方远看见都惊叹了一下，特别是看见小丫头手里拿的是军绿色的毛线，心里更像被绒毛拂过，软软的，痒痒的。 封华自然发现了他的偷看，不过她没有抬头，只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毛衣织了一小半，封华就去做宵夜。浓郁地羊肉香和孜然味飘满了屋子。 “手艺不错。”方远夸道。 “那是自然。”封华得意道。 “什么时候学的？”方远问道。 封华……有个专业出身的男友就是危险，处处是陷阱，防不胜防啊！ 不过她吃过的盐到底比他吃过的多……封华面不改色道：“跟我师父学的，他手艺可好了，这都快两年了，我才学个皮毛。” “哪个师父？”方远问道。 “学武的师父。” “对了，过年你要去给他拜年吗？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方远问道。他问的这些问题，自然不是盘问，他心里对封华是没有一点怀疑的……他只不过是随口一问。 “不用，我师父入冬的时候就走了，去南方了，他说北方的冬天太冷。”封华道。咦？她的热带水果以后有出处了！师父捎来的…… 想做就做，封华从她不离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大芒果，“师父之前邮来的！”说完拿小刀子切成一块块，又拿出牙签和盘子，跟方远分享。 方远在南方是吃过芒果的，但还是被眼前这个惊艳了，顺带的也对神秘师父的能量惊叹了。 两人吃完东西，说说笑笑，又忙了一会，到了12点，方远就催封华回去睡觉。 “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方远道。 “我精力好着呢，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封华不想走。此时此刻，此处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回，多么美好的时刻，她不想离开。 “嗯？你试过？”方远的声音有些危险，几天几夜不睡？小丫头还吃过这种苦吗？ “没有。” 最后封华被方远拉着小手送到了蔡家门口。夜黑风高，万籁俱寂，没有人发现两只紧紧相握的手。 然而封华回家之后并没有睡觉，兴奋地织了一宿毛衣，军绿色的织完又织蓝色的。想象着自己亲手织的毛衣穿在方远身上，她就幸福地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封华又来到绣园，方家兄妹几人已经都在了。 “我今天要去趟县里，你们有什么要捎带的东西吗？”封华问道。其实她也不想走，但是之前答应好给县城的大夫们送羊肉，估计他们现在脖子都抻长了。 方远放下手里的工具，“你一个人去？太不安全了。” 方家兄妹同时转头看着他，特别是方强和方健，他们上学来回了多少趟，有时候假期不一样，都是一个人往返，也没听他哥说一句不安全。不过看着封华如花的小模样，两人心里一顿，是挺不安全的哈。 “正好我也有事要去县城，一起。” 方健看着哥哥，眼里有些沉思。 方强就比较心直口快了，“什么事啊？” “去看看我那些同学和老师，给他们拜个年。”方远道。 “咦？那我也去给老师拜个年！”方强道。 “家里那么多事呢，走不开，你年后再去吧。”方健看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事啊？”方强有些纳闷，家里有什么事需要他忙活？现在就剩下收拾屋子洗衣服做好吃的，这些奶奶妈妈嫂子们就干了，从来不需要他。 “我回去就给你找点事。”方健道。 方强…… 封华都没敢看方健的目光，赶紧出了绣园，方远跟在身后，“东西多吗？要我敢驴车吗？”他倒是猜到封华是要去看那些医生。 “不用，奶奶家有爬犁，装下了。”封华道。 “行，我在村头等你。” 封华笑嘻嘻地跑远，不一会拉着个爬犁到了村头，方远果然在等着了。 “这么多？那你们自己还剩下什么了吗？”方远看着爬犁上的一个大袋子，这一袋子估计装了一整只羊。 “之前我们买了3只羊呢，都杀了，还剩2只。”封华道。 方远放心了。 一路又是手牵手，到了医院才松开。 医生们果然都翘首以盼，看到封华来了，比见了亲人都高兴…… 转眼间羊肉分完，封华催促周楚彬，赶紧去他们村“义诊”。 周楚彬连连点头，“过几天就去！”要不是昨天突然来了个急诊，他今天就去了！他也很着急。 唐贤封华就没邀请了，因为知道人家儿女都回来了，好不容易聚一回，自然不想走开。 离开医院，封华又拉着方远来到供销社，买了一沓背心！之前那件让她不小心撕了，自然要赔人家。 封华送他这么贴身的衣服……方远不好意思一下就收了，没有推辞。 “那，还有卖衣服的，给你家里人一人买一件吧。”封华对方远道。 “他们都买过了，今年过年都有新衣服。”就连他的，他妈都紧急做了一套出来。 “那我给你织的毛衣怎么办？”封华笑着说道：“我已经织好了，回去就拿给你。你不怕他们说你不孝顺，只给自己买衣服就好。” 方远一听说毛衣织好了，心里一暖，接着就想起，昨天晚上她肯定没睡觉，连夜织的！ “不乖。”方远点了一下封华的脑门。 “咳咳，大庭广众啊。”这俩人一进供销社，售货员就注意到他们了，一直盯着看呢，果然看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撒狗粮，生气了。 第621章比封华差远了 第621章比封华差远了 方远尴尬了一下，他是有些旁若无人了。 封华却一脸自然，她这方面的心理素质，是没人能比的，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那件那件那件，都给我拿过来。”封华一连点了十来件，把方家人都点到了，才收手。 钱自然是方远付的，给方芳买衣服她是心甘情愿的，方健方强也行，其他人就靠边站吧，特别是方老太太，花钱给她买衣服，她咋那么孝顺呢？ …… 而此时的故家屯里，一股羡慕嫉妒恨的风浪又掀了起来。 刘小丽亲爹找到了，还是个大官！这件事已经传开了，这么好的事，没必要保密不是？封华也没交代保密。 所以方芳回家就告诉了方家人，方老太太和赵红英一顿羡慕嫉妒，然后就告诉了各自的好姐妹，一晚上加一上午的时间，整个故家屯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感叹刘小丽的好命，本来以为是只没毛的土鸡，结果人家毛长出来了，竟然是只凤凰！ 大官家的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凤凰了！ 封老太太摔摔打打，感觉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为什么是刘小丽？为什么不是她……不是她也就算了，是她其他的儿媳妇也行啊，钱丽梅，宋芳容，都行。 因为之前她磋磨刘小丽磋磨的最狠，现在心里也是怕怕的。分家之后，刘小丽就变了，都敢跟她动手了，现在给她个有本事的爹当靠山，那她不得把过去受的委屈都收回来？ 封老太太心情忐忑地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了。 封家的七仙女可就高兴疯了，都在憧憬着将来的幸福生活。 只是封荣华脸上忽喜忽忧。她妈是大官的女儿，她有个当大官的姥爷，那她是不是可以找个城里人？去城里过上好日子？每天骑着自行车，穿得美美的，做着体面的工作，不用刨粪挑粪施粪，天天与粪便为伍…… 到了每天约定的与情郎相会的时间，封荣华没有去。 …… 白小丹住在表姨家，也听说了这个事情，知道封华就是刘小丽的女儿，各种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不是她呢？她要是有了这种身份，方家是不是立刻就会同意亲事，不会推三阻四的了？ 白小丹的表情控制的不好，聪明的王素娟看了出来。 “行了行了，就挨一个雪球，你就别记恨了。”王素娟道。此时的孩子都挺皮实的，家长也不矫情，不是后世碰一根手指头都不行的时候。 一个雪球，又不是铁球。 而且此时的封华，又今非昔比了，人家的姥爷是大官了。 “小姨，昨天送我回来的另一个女孩子也是方家的孩子吗？”那些隐秘的心思不能说，白小丹也就不说，打听起方芳来。 “是啊，那个叫方芳。”王素娟道。 “她家住哪啊？我找她玩去？”白小丹道。 “玩？你不是找她打架吧？”王素娟上下看着她。 “打什么架，我是那种爱打架的人吗？” 王素娟点点头，还真不是，白小凤是，白小丹从小到大，却很少打架。她这体格，也打不过谁。 “那你去吧，好好玩啊。”王素娟交代一句，给她指了方家的地址，实际上白小丹早就打听好了，昨天还去踩点了呢。 “小姨，你带我去，我一个陌生人，怎么好上门？”白小丹道。 “也是。”王素珍想想也是，收拾收拾，带白小丹出门了。 白小丹偷偷笑了，原来上门就这么简单，她昨天真是傻了，白在外面冻半天。 王素娟带着白小丹上门，屋里果然一屋子人，依然都是相亲的。 故家屯现在就剩下那么几个好男孩，方家一下占了两个半，还是最好的，自然都奔着这来了。 见到王素娟竟然直接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了，众人有些意外也有些后悔。 真是太掉价了！人家还没说相看呢，就直接把人带进门了，还要不要点矜持了？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矜持的时候……他们下次也直接带着孩子过来！ 王素娟看误会了，赶紧跟方老太太解释，“这不昨天，你家孩子还有封华，和我们家小丹认识了，一起打雪仗来着！玩的可好了！我这外甥女在这村也不认识谁，我就想着让她再来找方芳玩。” 她倒是会说话。 然而其他人并不信，不过大家都是眼睛一亮，走孩子路线，亲自接触方远，让方远自己选人，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人都来了，而且王素娟为人虽然泼辣，但是讲理，在村里风评不错，方老太太也不好得罪人，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白小丹就如愿地坐到了方芳的炕上，方老太太临走的时候还对方芳道：“好好跟你小丹妹妹玩。” 白小丹长得娇娇小小的，比实际年龄都显小，看着就像十二三，自然是方芳的妹妹。 方老太太说完，暗自撇了一眼白小丹，就这模样和身材，她都瞧不上，比封华，差远了去了。 方强方健也在这屋避难，白小丹来了，两人倒不好在了，对视一眼，都出了家门，去绣园玩了。 方强打算把封华那被阁的细节再加工一下，磨磨边角毛刺，方健打算再画两个图案，让三哥雕上去。 方芳羡慕地看着两人背影，她也好想去。 “你叫方芳啊？真好听！昨天还没介绍，我叫白小丹。”白小丹热情地跟方芳道。 “你脑子果然不大灵光，昨天你不是自我介绍了吗？白家庄的白小丹。”方芳不客气道。 欺负封华，还想讹人，这种人，她才看不上。 白小丹的笑僵在脸上，看着方芳漂亮的脸，心里更生气了。 她没想到，故家屯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似乎可以跟她一比……好在这是方远的亲妹妹。 白小丹当做没听见方芳的话，继续道：“你在做衣服啊，我也会！要不要我帮你？” 方芳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被人这样说了，不是应该哭着跑出去吗？她竟然忍了。 面对这种人，方芳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直接开口撵人？她面子薄，从没做过这种事，有些张不开口，只好硬邦邦地甩了一句，“不用。” 然后低头继续做她的新衣服，也不抬头，也不跟白小丹说话。 白小丹尴尬了一会也就放松了，她又不是来说话的，她是来找方远的，可惜，方远刚才没在这屋，那是在哪屋？或者出去了？ 第622章求求你救救我吧…… 第622章求求你救救我吧…… 而此时省城里的金家，也是热闹非凡。 新换的茶杯茶壶，桌椅板凳，又遭到了金名疯狂的摧残，四分五裂了。 “说好了年前就给我娶回来的！说好了年前就给我娶回来的！这还剩十来天了！你们怎么还不去！”金名吼完，又想砸个东西增加他话语的力度，但是无奈身边都让他砸完了。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金名跑到厨房，把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 警卫员和阿姨已经都躲了出去，金父和金母坐在唯一剩下的一张完好的连椅上，无奈地听着厨房的声音。 要说生气，并没有多少……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十天半个月金名不砸一通，他们都觉得日子过得不热闹…… 早就过了生气的时候了。 金名出来了，因为一通砸，气似乎顺了些，人也看着不那么暴躁了。 金父试图跟他讲道理，“不是说好了你工作一个月才去吗？” “那这就还差5天了！”金名嚷道。 “5天也是差，等你工作满一个月了，我肯定去。”金父道。 “一个月之后直接进门？”金名疑惑地看着他爸，然后摇摇头，“你骗我！这还剩5天了！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我娶媳妇你不张灯结彩大宴宾客吗？” 金父金母对视一眼，看看，他们的儿子多聪明，这个都能猜出来！而且成语用得也不错。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农村人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接进门来就行了，大宴宾客就不必了。”金母道：“万一在席上出了什么洋相，丢的是我们金家的脸面。” 金名想想也是，他在乎的，也只是把封华娶进门，大宴宾客什么的，他也不喜欢。众人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嘲笑，背后都对他指指点点，他是知道的！ “那我的房间总得收拾一下吧？新被褥总得换一下吧？还有给新娘子准备的新衣服，也得提前做吧？”金名道。结婚男方该准备什么，他都提前打听好了。 “换换换，做做做。”金母应道：“我接着就去做。” “那行。”金名满意了，高兴地回了房间。 警卫员和保姆出来，抓紧收拾好房间。金父叫来秘书，“你去乡下给我打听一个人。”金父跟他说了封华和故家屯的地址。 “打听妥当了，贫下中农出身可以，地富反坏右，坚决不行！”金父严肃道。金名想娶个农村媳妇，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忍了，但是娶个地富反坏右回来，那是打死也不行的。那不是娶媳妇，那就是娶了个地雷，娶了个炸弹！ 秘书办事能力很强，立刻就动身了。 …… 封华和方远赶在午饭之前回了村子，先去蔡家拿了方远的毛衣。 军绿色鸡心领的毛衣，没有任何图案，但是版型很好，又有封华堪比机器的细密手工，穿在方远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帅气了几分。 到底是人靠衣装。 就连方远这么不在意外形的人，都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当然他真正在意的是小丫头的这份心意，这是她连夜织出来的呢。 方远揉了揉封华的头发，“中午补个觉吧。” 封华乖乖地点头，决定中午把那一件蓝色的织完……不是她不乖，实在是太兴奋，睡不着。 试完衣服，方远没有留下来吃饭，起身回家了。 白小丹正从方家走了出来，不走不行了，人家饭都快端桌上了，为了给方家人留个好印象，她自然得赶紧告辞。 但是没有等到方远，实在是遗憾，结果出门不远，就看到方远拎着一个兜子快步走来。 那身姿，那气势，真是越开越让人喜欢！ 白小丹低着头，朝方远走去，当两人相遇的时候，白小丹突然“哎呦”一声，朝方远倒去。 方远早就发现了她，认出了她这身衣服，昨天也听回来的弟妹讲了白小丹的为人，心里一样的看不上。刚才看见她从自己家出来，非常意外，来他家找封华来了？ 白小丹是真摔假摔，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这还是个专业碰瓷的？ 方远身形一闪，白小丹没有如预料中的摔在方远身上，而是一头扎进了旁边厚厚的雪堆里。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头一脸的狼狈，而方远已经走出好远。 “等一下！”白小丹顾不得收拾自己，赶紧喊道。 方远停下脚步，看着她。 白小丹跑了过来，站到方远面前，拽下了围脖，露出自己“完美”的脸。 “方，方远，等一下。”白小丹只说了这一句，脸就红了，蒸腾的热气把脸上的雪沫化开，顺着脸颊淌下来。本来就不太好的形象，更狼狈了。 方远看着她，没说话。 但是这个眼神对白小丹来说，很有杀伤力，不过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她更陶醉了！就要这样的男人，多么有气势！ 白小丹的脸更红了。 方远觉得无聊，他可没时间在这跟她玩沉默，他一会还要去给小丫头做嫁妆……虽然也不怎么想去。 “没事我走了。”方远说完就要走。 “别！等一下！”白小丹激动地喊了一声，“方远，我，我喜欢你。” 她之前设想过无数种跟方远见面的场景，也根据场景设计了好几套说辞，但是现在全忘了，只是脱口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方远一愣，突然想到封华昨天的话，原来小丫头果然是对的。这还真是个……就凭一面之缘，也是够可以的。 “抱歉，我不喜欢你。”方远说完，面无表情地走了。 白小丹狠狠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白小丹又喊道。 方远脚步不停，依然朝前走去。 白小丹追了上来。 方远不想跟她在村里唯一的主路上上演追逐大戏，只好停了下来，皱眉看她。 白小丹已经泪流满面，哭得无比委屈凄惨，“方远，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说完伸手拽着方远的袖子。 方远胳膊一震，弹开她的手，“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白小丹哭声一顿，脸更红了，声音更委屈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第623章这个村子，有点意思 第623章这个村子，有点意思 听到她呼救，方远只好冷声问道：“有什么事，你说吧。”他穿着这身军装，对于老百姓的呼救，就不能置之不理。 “我，我家里人要把我卖了，卖给一个50多岁的鳏夫，据说那人前面俩老婆都被他打死了！我不想嫁！求求你救救我吧！”白小丹哭诉道。 方远看着她虽然不新，但也干净整洁，没有补丁的衣服，又看看她帽子底下露出的红头绳，出声问道：“卖了多少钱？那个男人叫什么？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前面两个老婆都是什么时候死的？” 白小丹顿了一下，才低着头道：“卖了300块钱，那男人叫，叫赵得财，家住韩家庄，家里……就他自己，第一个老婆30年前死的，第二个老婆10年前死的。” 方远嘲讽地笑了一下，他基本可以断定白小丹在撒谎了。不过也算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在他的目光下撒谎。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方远的声音，从白小丹头顶传来。 白小丹惊喜地抬头，他这是信了？太好了！ “你，你能不能娶我？”白小丹激动欢喜道：“嫁给你，我们家人肯定也愿意，彩礼钱都不能要！也不怕那个……赵得财来找麻烦！” 她现编的名字，差点忘了。也确实难为她，小小年纪就敢撒这么大谎，如果刚才那些问题，她能含糊其辞，碰上个实心眼的人，没准真被她蒙过去了。 “不能。”方远面无表情，“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县妇联举告，你父母和那个男人买卖婚姻，迫害妇女，让人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样你就不用嫁人了，而且可以以绝后患，以后都没有人敢强迫你嫁人。” 白小丹惊恐地看着他，把她的父母抓走？那怎么行！而且她说得都是假的，一说就得露馅，到时候方远怎么看她？ “不行不行不行！”白小丹连连摇头，“我，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我不能去告他们，不能让他们被抓走，那是大不孝，我，我宁愿受委屈也不能告他们。” 方远看着她勾起嘴角，这时候了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够可以的，长大之后，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你找别人娶你去吧。”方远说完不再停留，回家了。 白小丹也没再叫住他，叫住之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爱慕也说了，苦肉计也演了，方远油盐不进，她还有什么办法？ 冷风狠狠地吹在脸上，白小丹又是雪又是泪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也让她清醒过来，哭着跑了。 “哥，你怎么她了？”方芳趴在窗户上，兴奋地问道方远，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方家人刚才都在吃饭，白小丹遇见方远的地方离方家也不远，从屋里就能看见。从白小丹拦住方远开始，他们全家人就全程围观。 “她说她家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头，让我救她。”方远道。他总不能说白小丹是来找他告白的，那样不妥。 “啊？”听到这个消息，方芳突然有些同情。这么惨啊…… 方健却问道：“她让你怎么救她？” 方远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健笑笑也没再问。 “能怎么救？当然是让三哥去找她家人谈话了！”方强说道：“三哥现在是人民解放军，就代表着党代表着组织代表着正义！我估计她这个事，他们村是不管的，所以她才找到三哥出面。” 方强脑补道，这是最正常最合理的解释。 此时的买卖婚姻，基本没人管。不像封华那样，专门找到管这事的组织，怼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是没人管的，大队也不管。 方家人都认同他的看法，只有方健看着方远笑。 方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方健笑着塞进嘴里，“好，我吃饭，不说话。” …… 此时，村外开进来一辆小车，停在第一户人家门口，司机下来问了路，就直接开到了梁青山家。 刘秘书下了车，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竟然是肉香！这大队长家条件不错啊。” 司机却道：“我刚才问路那家人，条件也不错，家里竟然也在吃肉呢。” “是吗？”刘秘书惊讶了，望望这眼前小小的村子，有些沉思。 司机有吸吸鼻子，“隔壁这家在炖鸡哎？” 这时一阵风飘过，刘秘书也闻道了一股鸡肉味，不同于大队长家的猪肉味。 “这个小村子，有意思了。”刘秘书推推眼镜，笑着说道。 梁青山从屋里走了出来，门口这小车停下没走的意思，他自然要出来看看。 刘秘书端着架子，报了家门。 梁青山没听懂……他这个级别的村官，刘秘书所在的单位已经距离他太远了。 “快请进快请进。”梁青山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不懂归不懂，但是光凭门前这辆小车，就足以说明对方的牛逼。 梁家人也在吃午饭，梁青山出来晚了，是在让家人收拾东西，把屋里值钱的打眼的都收拾起来，还有桌子上那一盆红烧肉也端走，只留下个酸菜白肉和其他素菜。 但是酸菜白肉里的肉也是不少的，素菜里更是有一大盆的炒鸡蛋，让刘秘书和司机吃得都很满意。 吃完饭，刘秘书大方地按照标准递过粮票和钱，算他们的伙食费。 梁青山千恩万谢地接了，心里却心疼死，那么多肉和蛋，都进了这俩人嘴了。 刘秘书喝了口白开水，才说道来意，“你们村有个叫封华的小姑娘？” 梁青山心头一跳，问道：“哪个封？哪个华？多大年纪？父母叫什么？” 刘秘书愣了一下，“封—华，多大年纪，和父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这是故家屯大队吧？那就肯定是你们大队的人。” 这回答含糊，让梁青山心里惴惴，不过这个事不好撒谎，出去一打听就能打听道。 “我们村是有个叫封华的小姑娘，您找她有什么事？” “她家什么成分？”刘秘书直接问道。 “贫下中农。”梁青山道。 “我看看你们的记录。”谨慎的刘秘书道。 大队都有一个公共的户口本，记录着所有村民的信息。 梁青山磨磨蹭蹭地带着人去了大队办公室，这个事，他分不开身，没办法通知封华啊。 第624章不踏实 第624章不踏实 刘秘书看到了封华的户口，果然是贫下中农，放心了。不过他的视线一转，看到了封华的年纪，才13？不，过几天就14了，但还是好小。 金大公子竟然看上个小娃娃？ 不过爱啥啥吧，他只是负责来了解家庭情况的，又不是来相看的，大公子已经相中了，他就不多事了。反正又不是他儿子，爱娶谁娶谁。 刘秘书拿出笔记本，把封大贵一家子的信息都抄了下来。他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梁青山一看，没单独抄封华，那这是封大贵的事？还是刘小丽的事？ “你是来了解刘小丽的情况的？”梁青山试探道。 刘秘书心里一顿，这家女主人还有什么事情吗？他端着脸，沉声道：“把她的事情给我说说。” 梁青山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他这个官和人家那个官是没法比的，练出来的技能自然也就不一样。 梁青山只好把刘小丽的情况如实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刘小丽这30多年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民，唯一不普通的，就是生的女孩子比较多。 不过最后，梁青山把刘小丽寻亲几乎成功，将要有个大官亲爹的事情也说了。 他也是想震慑一下对方，万一对方来意不善，看在刘小丽亲爹的份上，也得掂量掂量。 刘秘书听到这里非常意外，深沉也顾不得装了，“这是真的？电报在哪？拿来我看看！” “在她家呢，我这就去拿。”梁青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找封华去了。 这会儿封华没有乱走，梁青山顺利在蔡老太太家找到了她。 “外面来了一辆小车和一个看着挺厉害的什么秘书，来打听你情况！”梁青山跑得气喘吁吁，也有些紧张，说话都带着颤。 封华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他说的人，不过她也不认识。 “他们都打听了什么了？”封华也沉声问道，是她哪里出了差错吗？ “就问了你家庭成分，又抄了你家户口，我还说了你妈的事，也不知道对不对……”梁青山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那些合不合适。 “没事。”封华安慰道：“你现在只需要管住自己，别把我们那些‘买卖’暴露出去就行。还有，跟着他，以防其他村民说漏嘴。其他的，我们村都清清白白的，不怕查。” “现在不是我们村的事啊，好像是来查你的！”梁青山急道。 “我更是清清白白，不怕查。”封华看着他笑道。 梁青山……你清清白白，那那些兔子啊猪牛羊啊，都是从哪来的？还有那些鱼，还是你撺掇我去卖的呢，我们村，就属你最不清白。 “谢谢大叔的关心，不过现在你应该做的是管好你自己，我这不用担心。”封华说道：“还有，不要暴露我住在蔡家，如果他问起，就说我住在绣园。” 梁青山点点头，定定神，拿着电报赶紧回去了。 刘秘书看了看电报，仔细地揣进兜里，“这个我要拿回去研究研究，你再跟我说说刘小丽当初被拐的事。” 梁青山心道，又不是你爹，你研究什么。不过他还是听话地把刘小丽的故事讲了一遍。 司机听得津津有味，刘秘书拿着小本子在一旁记得认真。 梁青山虽然忐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完了。 刘秘书合上本子出了大队院子，走在村中唯一的主路上。 此时离新年越来越近，家家又吃得饱吃得好，大人孩子都有心思玩了，路上不时有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疯跑而过。路过几户人家，偶尔地就会听见屋里传来大笑声，不是糊了，就是炸了。显然是在看牌，或者玩扑克。 有几户吃饭晚的人家，更是飘出了肉香。 “你们村日子不错啊。”刘秘书看着梁青山，笑着夸赞。 梁青山谦虚地笑笑，把养兔场拿了出来。心里暗呼庆幸，还好封华把这兔子过了明路了，不然他们村今天就得完！ 听梁青山讲了一下养兔场的经营模式和规模，刘秘书沉思着，没吱声。 三人从东走到西，刘秘书果然拐进了几户人家，打听刘小丽一家的情况。他不是偏听偏信的人…… 一切果然如梁青山所说，这样他就放心了。刘秘书和司机又回了梁青山家，痛快地坐车走了。 “开快点，直接回金家。”刘秘书上了车就一改在外面的从容，急声吩咐司机。 梁青山望着汽车消失，松口气，但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些人到底来干啥的？ 封华全程看着，一开始也有些拿不准，这些人是针对她而来，还是针对刘小丽，直到最后那一句金家，才让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烂桃花。 那就没事了，只要不是大小姐方华暴露了就好。 梁青山又来，被封华三两句打发走了。在她眼里，金名不足为惧，没什么好说的。 他还能上门抢亲不成？他要是敢抢，她就敢打。 …… 白小丹失魂落魄地回到表姨家，看她那个惨样，王素娟还以为她被方家人欺负了呢，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他们理论。 白小丹拉住了她，又在王素娟的追问下，支支吾吾说了点儿。 就这一点儿就够王素娟明白她的心思。 “原来你也是为方远来的啊！”王素娟恍然大悟，看着白小丹笑，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 “小姨！你还笑！”白小丹委屈道。 “好好好，小姨不笑了，不笑了。”王素娟生了五个儿子，一辈子腰板挺得溜直，但是因为没有闺女，所以格外稀罕闺女。白小丹又会说话嘴又甜，长得也不招人嫌，一大堆外甥侄女里，她最得王素娟喜欢。 “你见着方远了？跟他说了什么？他是怎么说的？”王素娟问道，希望从事情经过里找到什么转机。 白小丹哪敢说真实情况，丢死个人了，“他就是拒绝了，说不喜欢我。”说完又趴在枕头上开始哭，每每想起这句扎心的话，她就恨不得哭死。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再哭不漂亮了。”王素娟哄道：“走，小姨带你买花布做新衣服去！都是省城的时兴布料，买来给我小丹做身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再带你去方家，让方远好好看看。” 第625章哪里不对？ 第625章哪里不对？ 白小丹哭声一顿。 “方远一个男孩子，又不是那轻浮的，咋好意思直接说喜欢你呢？”王素娟哄道：“再说他都不认识你，你就冲到他面前说喜欢，是谁也不敢应啊。” 对于白小丹干的这个事，王素娟心里也觉得不对，“求亲还是要两家家长坐在一起好好谈，你们小年轻自己说，可不算数。有时候更是适得其反，激怒了未来婆婆，觉得你不是个正经人，勾引她儿子，非把亲事搅和黄了不可。哪怕是进了门，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王素娟趁机教育她。 这些话白小丹第一次听说，心里受教，特别是那一句方远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好意思回应更让她心花怒放，赶紧一脸感激地谢谢小姨。 娘俩亲亲热热了一会，白小丹洗过脸，吃过饭，王素娟又亲自带着她去了马大炮家，买东西。 马大炮家屋里已经大变样，摆了两个货架，货架上满满的东西，来人可以摸可以看可以闻，0距离接触，有些后世小超市的意思了。 这可比供销社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得劲多了，大家还都喜欢往他家跑了。 马大炮的人也变了，一改之前的嚣张得瑟，谦虚了起来，还会溜须拍马说好话了呢！一下子招人喜欢了好多。 这些都是出去做买卖练得，外面人可不惯着他，他那烈士遗孤，拿出去也不好使。 最关键的是，他身体不好了，谁都打不过，不敢得瑟了。 王素娟带着白小丹进来，马大炮眼睛就是一亮，这小姑娘长得漂亮。 当然不能跟那谁比……那谁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白月光，挂在天上了。 “明媒正娶”他已经试过了，失败了，“阴谋诡计”以他现在的体格，也有心无力……只好远远地看着了。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有点意思，挺白，眼睛也水灵，骨架也娇小，小小年纪就有女人味，不像好多农村的女孩子，不管是劳动干活，还是穿着打扮，还是先天模样，比爷们还爷们，他看了就没兴趣。 他想娶个媳妇，不想娶个爷们儿。 马大炮的打量让白小丹既害羞又得意，在方远那里被打击的信心，又回来了。 王素娟却不喜欢他的贼眉鼠眼，匆匆选了几样东西付了钱，就出了马家。 马大炮殷勤地送出院子。 走出好远，王素娟回头，竟然发现他还没回去，正站在院门口往这边望呢。 白小丹隐晦地弯了下嘴角。王素娟没看见，她正回头朝马大炮啐了一口。 “臭不要脸的玩意，一开始想祸祸封美华，后来要求娶封荣华，最后又看上封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他当初对封华干的那件缺德事，人家能嫁给他？”王素娟骂道：“不对，就是没有那件缺德事，封华也看不上他。” 白小丹的眼睛都要亮成灯泡了，心也砰砰地跳，“小姨！到底什么缺德事啊？那封华和马大炮还有一腿吗？你快给我讲讲！” 王素娟转头看着她，“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呢？什么有一腿没一腿的，以后不许说。” “好好好，我不说！”白小丹摇着王素娟的胳膊催道：“你快跟我说说，马大炮对封华干地缺德事！” 哎呀，哎呀，哎呀！没想到那封华跟这种老男人还有牵扯？真是太好了！方远肯定不知道！ 王素娟只当她好奇，就跟她讲起了封华当初被马大炮按在草甸子里想掐死的事，和后来对封家三姐妹求亲的一系列事。 先是看上封美华，想来个生米熟饭，后是看上封荣华，正谈彩礼呢又临时变卦，改成封华，更是出了当时惊人的高价，100块彩礼！ 那彩礼也是一波三折，丢了没没了丢的，现在马家招人待见了，马老太太大谈特谈她那几十块钱变冥币的事，这事现在估计都传出百里外了。 白小丹只是安静的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但是眼睛一直亮得惊人。 小姨说得事情她全信，除了一件：马大炮当初把封华拉到草甸子里，怎么可能是想着掐死吃肉呢！ 封华那么漂亮……虽然两次见面，封华都被围巾遮住脸，但是她那双最迷人的眼睛却露了出来。 白小丹一直不想承认，光凭那双眼睛，她就知道封华比她好看…… 这么好看的封华，马大炮又是肯出100块彩礼，那他把人拉到草甸子里，怎么可能是要掐死她吃肉呢？恐怕吃得是另一种肉吧？ 白小丹兴奋地捂着脸傻笑，连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 “你这外甥女生病了吧？”一个女人说道。 今天轮到王素娟家包豆包了，相熟的女人都已经过来了。 “我摸摸。”王素娟看着白小丹通红的脸，担心地走过来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事，不烫，估计是热的。你这孩子，想啥呢？回家半天了咋还不脱衣服呢？”王素娟随口问了一句。 刚才回家之后，她就忙活去了，剩下白小丹一个人在炕上出神。 白小丹清醒过来，麻利地洗手帮着干活。 众人说说笑笑，开始包豆包，聊得也是谁家娶媳妇嫁闺女的事。 白小丹找到机会，把话题扯到马大炮和封华身上，“我今天听小姨说，那个马大炮当初把封华拉到草甸子里，要掐死？”说着一脸的惊恐好奇。 这个话题很久没人谈起来了，而此时的马大炮和封华，都跟变了个人一样，众人一时还真被挑起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当初的事，谈论着这两个人。 白小丹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她想听的方向，忍了忍，没忍住，只好自己道：“咦？为什么你们都说马大炮当初拉封华进草甸子，是想掐死她？马大炮不是非常喜欢她吗？那拉她进草甸子没准是……” 说到这里停下了，剩下的可不是她一个好女孩该说的了。 屋里所有女人都停下手头的活，看着她。 白小丹低着头，心里有些得意，这些人，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她提醒才能想到，真的够蠢的。 吴双花扔下手里的豆包，“小丫头片子懂的不少啊？拉她进草甸子没准是啥啊？你给我说说没准是啥！” 这明显教训的语气让白小丹懵了，抬起头来就看见吴双花鄙夷嫌弃的脸，而其他女人看她的表情，确实跟她想的一样，脸上全是意外、嘲讽和惊奇，可惜这些表情，都是给她的，不是给封华。 怎么回事？哪里不对？ 第626章前世今生，最大危机 第626章前世今生，最大危机 王素娟反应过来，立刻训道白小丹，“小孩子家家说的什么话！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说完转头对大家道：“她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今天跟我去了一趟马大炮家买了点东西，我也是嘴欠，跟她说起了当初的事，让她听见了。” 吴双花不干了，把矛头对准王素娟，“那她说得那些话是你教的了？那你跟我说说，马大炮当初拉封华进草甸子是要干啥啊？” 封华乖巧又漂亮，礼貌又懂事，没事就来她家串门，每次都不空手……梁青山也特意交代过她，要交好封华，千万不要得罪。 当初她还动过做一家人的心思，要不是封华现在高不可攀，她早攀了。 反正她是非常喜欢封华的，现在竟然看见有人无风就起浪，敢嚼封华的舌根，气坏了。同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今天她非得把这股风压下去不可，不然几天之后，这股风就得刮成飓风。 想到这里，吴双花一拍炕桌，“说！”妇女主任也是官，老公又是大队长，吴双花也是有几分官威的，这一巴掌，拍得众人都是心头一抖，特别是挑起事情的白小丹。 “说什么啊我说。”王素娟急了，但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喃喃一句。那话真不是她说的啊！想到这里，她狠狠剜了一眼白小丹，怎么这么不省心！ “说说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吴双花阴沉着脸，瞪着她。 “我没说那话，没说那话！”王素娟赶紧否认，“我怎么能说那话呢？当初封华被拉进草甸子的时候什么样，大家都记得，跟个耗子似的，又瘦又小，又脏又丑……谁也不会起那种心思。” 确实如此，众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当初的事情也还没过两年，当时又闹得那么劲爆，她们在场的人，都看过现场。现在她们还记得封华一头一脸的泥，嘴上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简直比那小叫花子还可怜。 而这件事，随着封华的大变样，也时常挂在她们的嘴边，各种讨论：你看封华，当初多么多么惨，什么什么样，你再看现在，怎么怎么滴。 就这么天天挂在嘴边，即便她们想忘，都忘不了。 前世今生，白小丹都用了同样一招来对付封华，收到的却是两种效果，原因就在这里。 前世封华晕了，被方远背回家，众人对她没什么印象。之后封华又离开封家，住到牛棚，照顾牲口，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等众人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出挑得让人意外的大姑娘了。 这时候再提起“被马大炮拉进草甸子”的传言，大家对应的都是她长大的形象，自然就有些桃色了。 而今生不一样，封华当初好好地作了一顿，又一路拉着方远，从村头哭到村尾，那个惨样，现在有些人想起来还觉得心酸，估计一辈子都忘不了，老了还能给儿孙讲。 封华的未雨绸缪，让她平稳地度过了前世今生，最大的危机。 当然此时还要感谢吴双花。 吴双花听到王素娟这么说，又把目光对准白小丹，既然不是吴双花说得，那就是这小丫头片子自己说的了。 “小小年纪，倒学会空口白牙说瞎话了，说得还挺特别，多大年纪了？说人家了没有啊？你妈教你教得倒是早。”吴双花生气了，说话自然不好听。她也不怕得罪人，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他们村的。 白小丹长这么大没经过这种阵仗，早吓白了脸，现在又被吴双花这么说，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下炕鞋都不穿，跑到隔壁屋子，啪地一声甩上了门。 “脾气也不小，也是好家教。”吴双花道。 她是真看不上这小丫头片子了，今天也是赶巧，她亲眼看着了，这风就是从她嘴里起来的。要不然过后谁跟她说，这么歹毒的话竟然是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嘴里出来的，她都不信！ 今天这风是让她压下去了，她要是没压下去呢？即便很多人不认同她的话，但是人嘴两张皮，还是喜欢说些劲爆的瞎话，传出去，那封华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小丫头片子，两张嘴皮子一动就想毁了一个人！不就是一个雪球吗？真是太歹毒了！ 昨天下午白小丹被封华一个雪球砸了，“砸晕了”，又是头疼又是脑热的，家都回不去了，要赖上封华。封华为此还求到家里，给她说情，免了她的介绍信，吴双花当时就在屋里坐着呢。 当时看着白小丹年纪小，她没好意思损她。如果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当时她就得把人损回白家庄去。 白小丹跑了，王素娟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连连给众人解释，她年纪小不懂事，乱说得。 “当初到底怎么回事，马大炮自己可是都说秃噜嘴了，大家心里都知道，以后要是让我听见谁拿这事污上封华，可别怪我不客气！”吴双花下了定语。 众人看她真生气了，连连保证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不会瞎说。 “我家还有事，我先走了。”吴双花拍拍手，豆包也不包了，起身走人了。 她当着妇女主任，就得跟全村妇女交好，要不偏不倚，所以谁家包豆包，她都过来搭把手。 王素娟一路赔不是赔到梁青山家大门口，吴双花的脸色才好了些，“你那个外甥女啊，我看就是个搅家精。还有，她今天没介绍信了，你赶紧给她送回白家庄去。” 王素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个女孩子被说成“搅家精”，还是风评非常好的吴双花说得，那以后谁敢娶白小丹？反正他们故家屯白小丹是别想嫁进来了！ “怎么？我还冤枉她了？”吴双花看了王素娟一眼，没理她，回家了。 王素娟站了一会，也只能自己生气，因为真没冤枉她，连她都觉得白小丹是个搅家精了！来她家一趟，就把她跟梁家的关系搅和了。 第627章我帮你想想！ 第627章我帮你想想！ 自从白小丹留在村里，封华就一直留意着她，前世的谣言，封华几十年之后根据种种迹象，推测是从白家那里出来的，但是她并没有铁证，毕竟过去太久了。 但是这不妨碍她提防白小丹。 果然，没有冤枉她！ 封华恨恨地咬咬牙，决定一会再收拾她，先去感谢一下吴双花。 她真是太高兴了，谣言刚起就被吴双花灭了，省了她太多的力气了。 封华拎着两瓶特贡茅台，一只牛腿，就去了梁家，借口自然是拜年。 吴双花见到她，自然高兴万分。白小丹污蔑她的破事她也没提，反正她以后会留意的，谁敢嚼一句封华的舌根，她就去怼谁。保证不让这么好的孩子平白坏了名声…… …… 王素娟回到家，拿着一块之前刚从马大炮那买来的花布，放到白小丹面前，“你快拿着，回家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你家里肯定也不少活，小姨就不留你了。” 吴双花已经开口撵人了，白小丹就真的不能留，再说她也不想留，她现在看见白小丹也闹心。 白小丹傻眼了，她竟然被撵了被撵了！ “我哪里说得不对？马大炮那样的人，封华都落在他手里了，能……” 王素娟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死丫头片子，还嫌给她惹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这么大声，东屋的人可是都没走呢！让她们听见了告诉吴双花，她以后就没好日子过！ 白小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姨，愣了几秒，拿起炕上的花布，哭着跑远了。 “不就是有一个当大官的姥爷吗？那官多大还不一定呢，再说那么远，就是天大的官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么早就巴结上了！”白小丹气不过，站在院子里回头冲东屋骂道。 她以为这些人维护封华，是因为她有个厉害的姥爷。 她没见过封华当初的惨样，也就想不到真正的原因。如果她见过，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番话。封华当初又小又土的样子，真的不会让人有任何桃色联想。 就是马大炮当初诬陷封华和方远在草甸子里约会的事，王素娟都没想起来跟白小丹说，她早忘了还有这一茬了，其他人也没想起来。 白小丹喊完，跑了。再不跑等着挨揍吗？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拦住刚进东屋的王素娟。 “这是你外甥女啊？”一个女人对王素娟道：“心思真多啊。”说完放下手里的豆包，“我家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也走了。”另一个女人也拍拍手下了炕，“我得去巴结封华了。” 众人听了一愣，接着都哈哈笑了，“对对对，我们也去，大家一起巴结封华去。” 只有王素娟扭曲着脸，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死丫头崽子，再也别想进她的家门！就是刚才送出去的那块布，她都好后悔！ 最后任王素娟再三挽留，也没留住，众人都散了。王素娟看着还没包几个的豆包犯愁了，剩下这么多，她包到过年都包不完。 白小丹跑出去，路过马大炮家门口的时候，步子一顿，突然灵光一闪。 她一个外人说的，别人不信，那要是马大炮自己说的呢？…… 马大炮看见那个水灵的小姑娘竟然停在自己家门口，赶紧迎了出来。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怪冷的，你还要买点啥吗？我给你算便宜点。”马大炮热情道。 白小丹鬼使神差地就跟着他进去了。 之前来去匆匆，白小丹没有好好看看这屋里的东西，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都是供销社里没有的好东西。 这马大炮怎么这么厉害？之前倒是忘了跟小姨打听。 女孩子眼里闪过的羡慕和佩服被马大炮捕捉到了，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人都要飘起来。 “喜欢什么？我送给你！”马大炮大方道。 白小丹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她也知道白要他的东西不好，一旦要了，绝对不是白要…… 而且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什么都买不起，她同样知道，这屋里的东西比供销社里贵好多倍。 “那个，我听说，你跟封华……”白小丹只把话说到这里。 马大炮以为她听说过他跟封华提亲的事，点点头。 白小丹眼睛一亮，“竟然是真的？你把她拉到草甸子里……你们已经……？”这可不是她说的，这是马大炮自己点了头的！ 马大炮看着她的表情，想了半天她的话，才明白她的意思。 咦？这水灵的小姑娘竟然有颗黑心？马大炮眼睛也是一亮。 “你可不要瞎说，什么草甸子？我不知道，我可没进过草甸子。”马大炮摇头否认道。 听他连进草甸子都否认了，白小丹急了，“这事你们村人都知道，你怎么还不承认呢？” “承认什么？你让我承认什么？”马大炮问道。 “承认你和封华……进过草甸子啊……”白小丹到底年纪小，没经过事，又是被刺激下临时起意，也就管不了那么多，想什么说什么。 马大炮戏谑地看着她，“你这小姑娘，说什么呢？我可没跟人进过草甸子。” 白小丹气得都快哭了，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不说实话，为什么都要跟她作对？ “我这么说，有什么好处呢？”马大炮突然出声。 白小丹心里一顿。 “好处，好处就是，你跟封华既然已经成了……那她就得嫁给你啊……”白小丹小声道。 “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外人都不信。”马大炮一脸为难道：“而且这么说了，我岂不是耍流氓了？那我就得被抓起来，不成不成。” “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说，外人为什么不信？再说，你情我愿的，不算耍流氓……”白小丹红着脸道。 马大炮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原来真是个黑心的，不错不错，这样他就放心了。 “不行不行，怎么说，说什么，什么时候说，跟谁说，这都是有讲究的，不然封华跟我一对质，我就得露馅，那丫头嘴皮子可利索了，我说不过她。我嘴笨，不会说。”马大炮看着白小丹，像突然发现似的惊喜道：“我看你挺聪明的，要不你帮我想想？” 白小丹看着他一副心动急切的模样，只当他也盼着事成，能娶封华，高兴地点点头，“我帮你想想！” “那行，我这白天人来人往的不方便，你想好了晚上来告诉我。我准备好酒好菜，好好谢谢你！”马大炮看着她笑着道，眼里闪着幽光。 第628章留宿马家 第628章留宿马家 白小丹却遗憾地摇摇头，“我来的时候没开介绍信，现在得回家了。”一想到就要离开故家屯，再也见不到方远，她就难过。小姨都说了，方远是不好意思答应她……也说了再带她上门，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算数了。 “这样啊，那你来回走一趟得小半天，太远了。”马大炮道：“要不这样吧，我家新房子没人住，一直空着，不过屋子天天烧，也不冷，你今天住那吧？晚上我们一起合计合计，你明天早上再走。” 马大炮指着后院一座新房子说道。马家有钱了，马老太太也张罗着给马大炮盖了一座新土房，给他娶媳妇用。 白小丹连连摇头，孤身住在陌生人家，她想想就觉得不妥。 马家这些东西都摆在客厅，他们在客厅谈话，东屋的马老太太都听着呢。孙子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什么意思马老太太一听就懂。 马老太太赶紧穿鞋下炕，“哎呀，这谁家闺女？长得怎么这么俊呢？” 马老太太几句恭维下去，白小丹放松了许多，而且跟一个老太太谈话，到底比跟一个男人谈话轻松些。 几句话的功夫，马老太太已经把白小丹拽到炕上，亲亲热热地唠嗑了。而马大炮被奶奶瞪了一眼，没有跟进来，这更让白小丹放松。 聊了一会儿，马老太太就开始诉苦，“你说你小军哥哥，就喜欢那个封华，鬼迷心窍一样！当初家里穷得叮当响，他都肯把家底拿出去当聘礼，可惜让我丢了，他这媳妇就没娶成，这想封华想的都落下病了。” 白小丹听见，心里不屑，面上却一脸同情地点点头。 “你说我和你小军哥哥，都是那实心眼嘴笨脑子也笨的人，啥招也想不出来！这眼看着再不把那封华娶进门，人家就插上翅膀飞了，去北京找她那大官姥爷去了，你小军哥哥这一辈子就毁了！” 白小丹狠狠地点点头，让那封华去北京过好日子？想想就抓心挠肝地难受，还是留在这故家屯，嫁给马大炮这样的老男人好。 “今天也是缘分，可下碰到你这么个聪明人了，你快帮你小军哥哥想想招！到时候事成了，我们全家都感谢你！”马老太太道：“这事也挺急的，谁知道人家那边认了亲，是不是一封电报就把封家姐妹几个就接走了？所以，你今天晚上就住后院那新房里吧，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放心，你小军哥哥还住这屋，你要是不敢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我过去陪你住。”说完马老太太下了炕，“今天晚上我好好招待招待你，把那猪蹄子猪肘子都炖上！来，下来给奶奶搭把手。” 白小丹并不想留下，但是抗拒的心已经没有那么强烈，而且心里也开始着急，万一封华明天就飞出农村变凤凰了咋办？ 又有活塞到手里，白小丹也没功夫多想，被马老太太指使地团团转。一会切肉，一会剁鸡，还得抽空包饺子，纯白面，全肉馅。 这马家的日子是真好啊……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对视一眼，马大炮哼着歌，回屋找东西去了。 …… 封华看着这一溜神操作，手里的毛线都忘织了。这是要……嗯嗯嗯？ “想什么呢？”方芳看她半天没动，问道。 “哦，我忘了织到第几针了，我再数数。”封华低头扒拉着新毛衣。 她现在跟方家兄妹在绣园，陪着方远做被阁。 方远的身上正穿着那件军绿色的毛衣，得到了全家人的好评，可惜听说人家卖得只剩下这一件，赵红英遗憾了一下就动员家里的女人自己给自家男人织。 方老太太织方老头的，她织方全的，两个儿媳妇自然也有主，就剩下方健和方强的毛衣，都交给了方芳织。当然方芳自己的，也是她自己织。 赵红英在锻炼方芳手工这方面是很舍得的。 封华早有预料，毛线都让方远在供销社买好了。只不过供销社出品，自然不能跟她给方远用的高级货相比。但是众人也没怎么嫌弃，往年他们可是连最差的毛线都得犹豫再三才决定买不买呢。 不过封华拿出了好毛线跟方芳分享，至于情侣衫，自然是要背着方家人偷偷织。 …… 刘秘书一路飞车，回到了金家，立刻把调查结果说了，重点说了刘小丽的事情。 金父金母非常意外。 “我儿子命就是好啊，原想是只土鸡，谁知道却是只落毛的凤凰！”金母喜滋滋道。 金父拿着电报看了又看，心里也非常惊喜。家住京城，虽然现在外放，但是身居要职。嗯，可以跟他们家相配了。 “不过，万一他们跟我们不是一系的怎么办？”金母突然想到这里问道。万一不是一个队伍里的，那是千万不能结亲的，不然到时候他们在自己队伍里岂不是成了叛徒？而对方也不会待见他们，到时候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金父也想到了这点，却不在意道：“那就把人悄悄接进门，对外什么都不要说，只当家里新来了一个小保姆。到时候如果对方跟我们是一路的，我们再操办不迟。如果不是，那就打发回去，反正她年龄不够，领不了结婚证，又不是我们不领，怨不得我们。” “这主意好！”金母点点头，“就怕到时候儿子不同意。” “那就让她留下，真当个小保姆。”金父道。他们金家也不是好惹的！想来对方不会为了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外孙女，得罪他们。再说，都已经是他儿子的人了，他们要回去干什么？ 说完，金父看了一眼刘秘书，“明天你就去她家提亲，后天就把人接过来吧。” “不好不好，万一跟我们是一路的呢？还是慎重一些，让弟妹跟着一起去吧。”金母说道。一个秘书去提亲，算怎么回事？还是有个亲戚过去正式些。万一真是一路的，以后少不得往来，大家见面也好说话。 “还是夫人考虑周到，就按夫人说得办。”金父夸了一句金母，让金母脸上笑开了花。 “还有什么事？”金父看着事情说完，还没离开的刘秘书道。刘秘书向来有眼色，现在不走，肯定还有事。 “我发现这个村子有点与众不同。”刘秘书把故家屯的养殖场说了一遍。 “有点意思。”金父沉思一下，“先去把亲事办了，这件事以后再说。” “是。”刘秘书告退。 第629章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第629章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白小丹忙活了一下午，跟马老太太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晚餐规格之高，是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的！ 各种肉，猪肉牛肉羊肉，一桌子全是肉！她只在梦里这么吃过。 饭就在后院新房里吃，这屋子敞亮。吃饭的时候马大炮自然也上桌了，这是人家家。 马大炮拿出一瓶红酒，给白小丹倒了一杯。 “尝尝，这是洋酒，用葡萄做，甜滋滋的，可好喝了。”马老太太道。 那不同于白酒的颜色和果香，已经让白小丹有些心动，而且，这是洋酒唉！ 白小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很好喝，不辣嗓子，不冲鼻，只是稍微有点酒味。 白小丹又喝了一大口，杯子下去一半。 马大炮满上。 “吃饭吃饭。”马老太太又开始劝菜。 白小丹早就等不及了，大快朵颐了起来。通过一下午的接触，她觉得马老太太是个非常和善慈祥的老奶奶，又真心喜欢她，不会介意她吃多吃少。 “多吃点，多吃点。” 看，马老太太还亲自给她夹菜呢，碗里都快装不下了，比她亲奶奶对她都好！ 马大炮就在一旁倒酒，她的杯子半空，马大炮立刻就满上。 好酒好菜，白小丹也顾不得出什么主意了，吃完饭再说吧。 但是吃完饭，她也想不出主意了，人已经醉倒在炕上，睡着了。 马大炮晃晃空空的酒瓶，“酒量不错啊，再不倒我就得拿白酒了。”那个冲，她不一定肯喝。 “还是这洋酒好啊……”马大炮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睡着的白小丹，奸笑起来。 马老太太这时候却嘀咕一声，“这样能行吗？她明天要是跑出去告我们怎么办？” “她敢？”马大炮眼睛一瞪，接着又笑了，安慰奶奶道：“你看她的心眼子，又多又黑，这种人最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了，出去告我们，她自己也完了，她才不会。” 马老太太想想也是，笑着下了炕，麻利地收拾好桌子，又给马大炮铺好被，才一脸笑容地走了。 她是不是马上就要抱重孙子了？ …… 眼看就要少儿不宜，封华把精神力从马家抽回来，坐着没动。人又不是她推进马家大门的，又不是她抬上炕的，也不是她灌醉的，关她什么事？ 如果这是个陌生人，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她还会管一管，但是这是白小丹，她没把她捆了扔马大炮炕上，已经是仁慈了。 现在是白小丹自己爬上去的，她才不管。 她想送给白小丹四个字，那就是“自作自受”。 过了一会，封华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她现在才反应过来，白小丹和马大炮，竟然凑成了一对！ 怎么这么好呢？ “笑什么呢？”方远问道。 吃过晚饭，他自然又来绣园给封华“做嫁妆”，而封华也自然过来织毛衣，眼看蓝白色格子毛衣就要织完了，这件跟她自己的红白格子，只是颜色不同。 “这件只能先放我那，等你走的时候带走了。”封华说道。 方远看着小丫头为他忙忙碌碌，心里温暖又柔软。这么好的小丫头，不知道将来……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如果，你姥爷他们接你去京城，你去吗？”方远问出了压在心底的问题。 “不去。”封华摇摇头，“蔡奶奶还在这里呢，她才是我的亲人。封家什么的，早跟我没关系了。” 听她这么说，方远既放心又心疼，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去，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 “你是不是落下一个人？”方远故作生气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封华笑眯了眼，扬起小脸在他手心蹭了蹭，“你是我哥哥呀，自然是亲人！” 方远看着温柔地像只小猫咪一般在他手心里撒娇的小丫头，感受着手心细腻的触感，心都软得要化了。 “你将来想嫁个什么人？”方远脱口问出了心底第二个问题。 封华更是笑，坐在椅子上，抬头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方远，“我说过的呀，将来要找个哥哥这样的人！”这是当初方远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的回答。 方远的心砰砰跳，看着小丫头纯真无邪的脸，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这还是个小孩子呢…… 封华等了半天，看这方远就是不开口，急得抓心挠肺……但是表白这个事，她真的不敢先做，就怕方远觉得她不矜持，再说也有违她平时懵懂无知的形象…… “哥哥，你将来想娶个什么样的人呀？”封华只好提示他…… “娶个像你一眼可爱的人。”方远脱口而出。说完突然清醒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封华。 封华也愣了一下，接着双手捂脸，绝望地听见自己发出了“嘿嘿嘿”的傻笑声。 她这时候不应该笑的……她应该说点什么，或者隐晦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或者趁机让方远说出他的心意。 但是因为终于确定了方远真的喜欢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什么定力、什么隐忍，统统不见了，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方远喜欢她！ 方远喜欢她！ 方远喜欢她…… 封华心里无数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笑得傻了一样，形象有点崩。 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怕的，就怕她纵有万般心思，也是单相思，也是无用功。就怕方远对她不来电，只把她当妹妹…… 那样她虽然能通过手段让方远娶了她，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她希望方远好，希望他获得爱情，希望他可以娶一个心爱的人，无怨无憾地过一生。 她是真的爱他。 现在也是真的开心，控制不住自己。 方远却被笑懵了……不过这也缓解了他的尴尬。 小丫头是听他夸她可爱，高兴的吧？他虽然一直觉得小丫头可爱，但是从来没当面夸过她，她长这么大，肯定也没人说过她可爱。 嗯，就是这样。 不然总不能是因为听说他喜欢她这样的才笑的…… 方远安慰了一下自己，看封华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也不打扰她，回去雕花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做小丫头的“嫁妆”，他的心态却有些不一样了。 想嫁他这样的人啊…… 他这样的人，他们村可只有他一个哦。 不，方圆百里也只有他一个。 只要她不离开故家屯，不去京城投奔姥爷家，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方远觉得自己也忍不住要傻笑了。 第630章绿帽子 第630章绿帽子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白小丹就醒了，被疼醒的。她感觉自己浑身酸疼，脑袋也疼，哪哪都疼。 她这是怎么了？白小丹想了一会，就想起来了，她昨天喝酒了。原来这洋酒没有酒味，也上头。 但是身上这只胳膊是谁的？ 白小丹还懵着，转头看去，马大炮粗糙丑陋的脸近在眼前。 “啊……！”白小丹一声尖叫，但是想到什么，叫声只是短短，后面都被她捂在了嘴里。 白小丹拼命朝后躲去，自然也发现了自己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白小丹疯了一样扑过去，把刚刚被她吼醒的马大炮抓了个满脸开花。 马大炮疼地彻底清醒了，爬起来就跟她干了起来！女人这玩意儿，坚决不能惯着！ 两个没穿衣服的人，就在炕上互挠起来…… 然而他虽然不想惯着女人，但是体力不足以支持他的野心，昨天晚上又消耗巨大，刚刚挡了白小丹几下，就被白小丹按在炕上，挠得浑身是血。 白小丹再是女孩子，体力不好，在家也是常干活的，到底比他这种病体虚空的强。 马老太太这时冲进了屋，看着白小丹欺负她孙子，怎么能干？爬到炕上一把就把白小丹掀了下去。 “干什么打我孙子？干什么打我孙子？”马老太太小声吼道。 白小丹这才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的处境，赶紧拉过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瘦巴巴的，没有二两肉。”马老太太嫌弃地撇了下嘴。 她这副作态跟昨天简直像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人，再结合现在的处境，白小丹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傻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被坑了。 “我，我要去告你们！”白小丹哭着吼道。 “告啊，你现在就去，光溜溜地从我家大门走出去，让全村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老太太老神在在道。 说完心疼地看着马大炮没皮少毛的脸和身上一条条血道子，“怎么对你男人呢？有没有点女人的样子！” 白小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 “你们都去死去死去死！你们都是坏蛋坏蛋坏蛋！”白小丹疯狂吼道。但是疯得只是状态，不是声音，她也怕让人听见。 马大炮和马老太太对视一眼，放心了。 “行了，以后就好好跟你男人过日子。”马老太太说道：“我们马家，日子好着呢。”说完下炕做饭去了。 小丫头片子那么瘦，可得好好补补，不然怎么生儿子？ 马大炮爬起来，穿好衣服，看着在炕梢小声哭泣的白小丹，跟她讲道理，“你也看见了，我家是这村里日子最好最有钱的！你以后跟着我，想要啥就有啥，你还有啥好哭的？” 白小丹还是哭。 马大炮又道：“你要是看不上我，不愿意，你也可以走，我绝不拦着。” 白小丹又是一口气没上来，说得好听，都这样了她还怎么走！ 不过，她确实是要走的！这样也要走！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白小丹不哭了，冷冷地看着马大炮，“你帮我办成一件事，不然我就去告你！让你被抓起来枪毙！” 白小丹脸上的恨意和决然让马大炮心里一抖，这丫头不但心黑，也是个狠的。 “你告我？告我耍流氓？谁信啊？”马大炮装作不怕道：“这可是我家，你自己走进来的，应该好多人都看见了，我在我自己家炕上耍流氓吗？哈哈哈，就像你说的，两情相悦不算耍流氓。” 白小丹哼了一声，看着马大炮却笑了，“我去告你投机倒把！” 马大炮瞳孔一缩，倒忘了这茬了。他们村人是不会去告他的，因为大家一样黑。但是白小丹却是外来的。 按理他也不接待外来户，在门口就被拦住不让进了，村里人也知道其中利害，也不会带人来。 昨天王素娟是为了哄白小丹高兴，一时忘了，而马大炮是见色眼开，也忘了，结果埋下这么个隐患。 “你先说说什么事。”马大炮正眼看着白小丹问道。 “我要嫁给方远！你帮我把事办成了！”白小丹一字一顿道：“昨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也不会去告你。” 马大炮一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白小丹半晌，竟然被气笑了。 他的女人，却惦记着方远！ 就是这么自信，睡过了就是他的人了……此时的情况基本也就是这样。遇到这种事情，女方一般只有两个选择，妥协或者死。 如果去告的话，告不告得赢还两说，就是赢了，自己和全家丢完人之后，还是一死，甚至生不如死。 而白小丹显然不是个烈性的，所以在马大炮心里，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女人让他自己给自己织顶绿帽子自己戴上！ “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白小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马大炮的死穴，强硬道。 马大炮看着白小丹，沉思了一会。 这小姑娘，长得虽然水灵，但也就那样吧，比不上封华不说，比封家其他姐妹都勉强，身上也没二两肉，瘦巴巴的，扔给方远，似乎也不错？ 白小丹要是嫁给了方远，那就不是方远给他戴绿帽子，而是他给方远戴绿帽子了！而且方远是要当兵离家的，到时候白小丹一个人在家……还有这么大的把柄握在他的手里，还不是他想给方远戴几回帽子就戴几回？ 想到这里，马大炮乐了，“行！我绝对把这事给你办成了！” 白小丹狠狠松口气，穿上衣服，一会儿就一脸平静地跟马家祖孙一个桌子上吃饭了。 …… 封华被恶心到了，前世输给这么两个玩意，似乎也不冤？论不要脸，她是几辈子也赶不上这俩人的！ 而且都这时候了，白小丹竟然还敢觊觎她的男人，简直找死！ 封华早饭也不吃了，“奶奶，我突然想起个事，出去玩了！”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就跑了出去。 封华直接跑到梁青山家，打断了一家人的早饭。 “队长大叔，不好了！我发现一件事……”封华一脸着急惊恐道。 梁青山吓得脸都变色了，他还没见过封华脸上有这种表情，“什么事？” 梁家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封华，等着她说话。 第631章带人去 第631章带人去 “昨天下午，我看见白小丹进了马大炮家。”封华小声道。 嗯，白小丹进了马大炮家，马大炮家现在等于一个小供销社，谁进她家都没什么奇怪的。唯一奇怪的就是这白小丹是个外村人。众人心道。 “然后呢？”梁青山问道。白小丹去告了马大炮，然后把他们村都牵扯出来了吗？梁青山直接想到了这里。 “然后我的猫跑了……”封华对梁青山自然地眨了一下眼，“队长大叔你是知道的，我捡了一只猫来养。” 梁青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蔡家那一窝猫他早就看见了，猫跑了。 “然后呢？” “然后就跑到了马大炮家后院外面，我就悄悄过去抓，然后就听见马大炮屋里有白小丹的声音，白小丹在哭，还说，说……” 封华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说马大炮都把她……要是不娶她，她就去告他耍流氓。然后马大炮就开始打她，我听着白小丹哭得好惨，说马大炮这是要杀人灭口！” “队长大叔，你快带人去救救她吧！”封华焦急道。 梁青山……他才不信封华会被这种事吓到，如果只是这样，她早一个人冲进去把马大炮腿再打折一遍了！ 不过他提炼出了中心思想，封华让他带人去马家，那他就去。 “都跟我走！”梁青山招呼一声。 梁家所有人都一脸懵然地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村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劲爆的事！但是是马大炮搞出来的，似乎也不意外。 马大炮这歪心思动了多少回了，这回可下成功了一次…… 吴双花拽住封华，小声问道：“你都听见白小丹说啥了？一字不差地跟我学学！”她好判断一下这件事的性质。 众人已经走到大道上，梁青山又让儿子孙子去把路过的几户邻居也叫出来，跟着他们一起走。 封华说了，让他带人，那他就多带点人。 “我听见白小丹说……”封华红着脸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启齿，小声说道：“说马大炮说话不算数，答应了娶她，结果睡过就不想认账……”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吴双花都觉得臊得慌，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就不为难封华了。真是的，教坏她这么好的孩子！ 马家三人还在后面的新房子里吃饭，看不见前院来人，等看见的时候，也来不及藏了。 白小丹无头苍蝇似的刚钻进被阁，人群就冲进了屋子，正看得她仓惶的身影钻进被阁关上门子。 吴双花心里半点疑虑都没有了，如果真是被迫，见到人怎么会躲？如果真是被迫，怎么会安安静静和和气气地跟马家人一起吃饭！她们进来之前在窗户里都看见了，马大炮还给白小丹夹菜呢！ “大，大，大队长，来啦……”马大炮磕磕绊绊地招呼了一句，镇定了点，“吃饭了吗？要不再吃点？” 梁青山看着马大炮没说话，他身后却有人忍不住戏谑道：“这点饭怎么够我们这么多人吃？马大炮，你是不是要请我们喝喜酒了？到时候可得多摆几桌，请我们全村人一起吃！” “啊，啊。”马大炮支吾两声，不知道该不该应，应了白小丹可就嫁不成方远了，到时候跟他急眼怎么办？ “你还真想赖账啊？”吴双花嘲讽道：“啥也别说了，那就是耍流氓了，来，把他抓走！” 民兵队的人也来了几个，听到吴双花的话，立刻就挤了进来，要抓马大炮。 马老太太不干了，“谁耍流氓了谁耍流氓了！我孙子在自己家炕上睡自己的媳妇怎么就耍流氓了呢？！” “马大炮的媳妇？谁啊？拉出来看看啊！哪有新媳妇见了人就躲被阁的？”一个女人笑道。这人也是昨天去王素娟家包豆包的人之一，她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原委，真是狠狠吃了一惊。 不过想想那丫头昨天说的那几句话，就知道不是个老实人，能干出这事来，也不奇怪。 “我媳妇胆小害羞，你们就这么冲进来，她害怕，等明天，我们请客吃饭，到时候你们就见了。”马大炮道。事已至此，这事他必须认了，不然他现在就得以流氓罪被抓走。 众人又七嘴八舌、阴阳怪气地恭维了一遍马大炮才离开。 “先上车后补票”在此时虽然是极其丢人的，但也不是致命的，不会发现了就被拉出去枪毙……如果没有人非要较真扣他一个流氓罪的话。 乡里乡亲的，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所以即便搞事情的是马大炮，以马大炮现在的地位，也没人专门来搞他。 顶多讲究他一辈子。 等人都散了，封华抱着一只猫出现在吴双花身边，一脸疑惑又不好意思道：“我好想惹麻烦了……不过我之前明明听见白小丹喊救命了呀……不然我也不会多事……” 吴双花一脸心疼道：“不是你的错，是某些人不要脸！以后你可离她远一点，她说什么你也别信！小心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 封华一脸乖巧地点点头。 梁青山往后瞄了一眼，你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这就是你捡的那只猫啊？真可爱啊！还是只母的啊？那等生了小猫给我家一只呗？”吴双花不想提那些恶心的人教坏了好孩子，跟封华聊起了她怀里的这只猫。 …… 等人都走了，白小丹也白着一张脸从被阁里出来了。 她是嫁不成方远了。 这个时候，她却出奇的冷静，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冲进来？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是谁？是谁！是谁跟她过不去？ 看到注定了是自己媳妇的白小丹，再看她那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马大炮不愿意了。 这回就是方远给他戴无形的绿帽子了，那怎么行！ “收收你的心思，好好跟我过日子吧。”马大炮道：“还有，王素娟是你什么人？让她去你家里说一下吧，明天你就过门。” 白小丹什么都没听见。 马大炮来气了，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但是他忘了，白小丹不是他能打得过的…… 白小丹一下子清醒过来，爬了起来，几下子就把马大炮踹到炕底下，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打得他眼冒金星。 直到马老太太冲进来才救了他，不然他没准要让发疯的白小丹打死。 第632章她才不干！ 第632章她才不干！ “再让我看见你跟你男人动手我就打死你！”马老太太把白小丹收拾了一顿，最后说道。 白小丹的力气跟马老太太又没法比了，单方面挨了一顿揍。 “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去告你们！告你们投机倒把！”白小丹吼道。 马老太太气势一顿。 马大炮却想好了说辞，“你去告啊，你现在已经是我媳妇了，大家都看见了，告了我，我被抓起来，家产被没收，你能得什么好？” 此一时彼一时了！他之前怕白小丹告，因为白小丹告完他没准还能稀里糊涂嫁个老实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和白小丹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损俱损。 听他这么说，白小丹一愣，想了想发现果然是这么回事。 白小丹环视四周，这屋子被当做仓库，凡是值钱的东西，都堆在这屋里，缝纫机、自行车、各种花布摞了一墙，一箱子一箱子的好吃的…… 昨天看了只是眼馋，现在看了感觉却不一样了，这些，都是她的了…… 白小丹的心砰砰跳，只不过眼角余光扫到马大炮的时候，心狠狠一缩。 如果马大炮长得再好看点，再年轻点就好了…… 看到了她的心动和嫌弃，马大炮得意又不屑地撇了下嘴，心里突然想到封华，他相信他就是把所有家当都摆在封华面前，白送她，人家都不稀得看一眼的。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不过算了，他能够到白小丹这样的，也就不错了。他现在很有自知之明了。 他年轻的时候没有自知之明，各种挑，结果什么也没挑着，后来坎坎坷坷又是瘸腿又是生病，以为这辈子娶不到媳妇了。再后来发家了，倒是有媳妇送上门了。 但是就像他说的，送来的都是“爷们儿”，都是被人挑剩下的嫁不出去的，他还是看不上。 白小丹这种水灵的小姑娘，他不使用非常手段那是一定娶不到的。有些小心思，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突然，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伙人冲了进来。来人见到马大炮和马老太太就疯了，上去就是一顿揍。 马大炮已经看清了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住手都住手！再不住手你们就把人拉走，我不要了！” 身上的拳头果然停了，原来是王素娟听到信儿，带着几个儿子来了。至于老公周老蔫，那就是个废物，来了也是挨揍的手，所以被她留下看家了。 王素娟停了手，看到缩在屋角的白小丹，又心疼又生气，走过去，狠狠掐了一把。怎么这么不省心！怎么这么不省心！给她丢这么大的人！ 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她猜到了两个关键点，这马家的大门肯定是白小丹主动进的，马大炮不敢强拉，白小丹也不会让他强拉。 至于进屋之后，马大炮肯定也是用了手段的，白小丹昨天还心心念念着方远呢，有方远在那比着，她除非瞎了才能看上马大炮。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打完人，王素娟冷静下来，坐在马家的炕上，让马家人都坐在板凳上说道。 “什么怎么解决，都已经是我家的人了。”马老太太嘀咕一句。 王素娟也不跟她废话，“彩礼5000，少一分不行！” 白小丹一下子瞪大眼，5000块！这么多！马家这么有钱吗？ “不行！”马老太太一嗓子喊出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当自己是金凤凰啊？就是金凤凰也不值这个钱！” 确实如此，全中国现在有没有姑娘家能得5000块的彩礼，还不好说。有些人家是有钱，但是他们不敢这么嚣张地显摆出来。 但是王素娟不干，“咱们村谁家有多少钱，大家伙心里都有数，5000，少一分都不行！”谁家每次卖多少兔子，大家都看着呢，还真是有数。 而马大炮家除了兔子，还卖这么多高价货，肯定比他们更有钱。5000会让他们心疼好几宿，但是也不至于咬死不松口，不然她也不会要这个价。 但是白小丹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以为5000就是马家的家底，要把家底都拿出去给她当彩礼，那怎么能行！ 彩礼是给娘家的，是给她爸妈的！不是给她的！ 现在人收彩礼，基本都会自己留下，然后陪送姑娘些东西，新衣服、洗脸盆什么的。很少有人把彩礼让姑娘带回去的，就是带，也是带十分之一意思意思就不错了。 白小丹已经注定是马家的媳妇了，所以现在给5000块彩礼，就等于从她自己兜里掏出5000块钱给别人！她才不干！ 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父母兄弟在她心里瞬间就变成了别人。 “小姨，这太多了，他，出不起啊。”白小丹小声道。 屋里一静。 马大炮觉得这媳妇顺眼了许多，跟他是一条心的！这就行。 王素娟气得倒仰，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白小丹的脸面！有了高彩礼，别人也能高看她一眼，讲究她的时候带点羡慕，而不全是鄙视！ “我不管了！你爱咋滴咋滴吧！”王素娟甩了袖子就要走。 白小丹怕了，一把抱住她的腰拦住。小姨要是走了，没人去她娘家那边周全，她就完了！ 白小丹又是哭又是求，王素娟到底可怜她，留了下来。 最后和马家商定，1000块彩礼和一大堆聘礼，又是布又是肉又是糖的。 把白小丹心疼坏了……但是面子上也好看许多，有了这些，她在白家庄，到底能风光一回。 她们庄其他小姑娘出嫁，可没有这么多聘礼，顶多200块，她都打听好了。 中午不到，白小丹就跟着东西，一起被王素娟送回了白家庄。 王素娟和白小丹都没敢跟白家人说实话，说了闹起来，丢脸的是她们自己。虽然这个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明天送嫁到故家屯的时候，肯定就得漏，但是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白小丹可不想看见白小凤嘲笑鄙夷的脸，更喜欢她现在羡慕嫉妒的眼。 不光白小凤，看到这么多彩礼，整个白家庄的姑娘都羡慕嫉妒了。不过众人回家打听了一下，再看白小丹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 第633章提亲 第633章提亲 今天早上的事他们还没打听到，毕竟大冬天的几乎没人出来串门，但是马大炮的风评一直就是那样，他要是个好样的，早就结婚了，或者这一批风起的时候，他也得第一个结婚，毕竟这么有钱。 但是并没有，很多人家还是心疼女儿的，挑女婿的时候跳过了马大炮。 白小丹关起门来做嫁衣，只当没看到。 白母进屋，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她叹口气，马大炮什么人，她早就打听过了，“你不是相中那个方远了吗？怎么突然变卦找了马大炮那种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白小丹装得再好，年纪也小，难免露出些异常，被她发现了。 白小丹忍着眼泪，摇摇头，“没事，马家，其实也挺好的。” 如果嫁的是方远该多好……不过方远家肯定没有这么多钱，就是卖兔子的钱，也得兄弟5个加4个老的一起分，他又不在家，给不给他分还不知道呢…… 而马家，只有马大炮一个，还是个好拿捏，又打不过她的……她现在虽然打不过马老太太，但是马老太太还能活几年，熬一熬就过去了…… 看她不说，白母叹口气，“反正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好好过吧。” 白小凤也从外面进来，没说话，低头开始帮她做新裤子。妹妹就要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嫁得又不是方远……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 刘秘书的车又进了故家屯，停在了梁青山家门口。 梁青山赶紧迎了出来。 这次刘秘书没有进屋，向他打听了封老太太家的地址，然后拉着他，一起去了封老太太家。 金磊的弟媳唐英下了车，先是狠狠剜了一眼眼前的土房子，封大有家半砖半土的房子，在她眼里一样是土房子，土得掉渣。 进去之后会不会窒息？ 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东北的冬天，房子密封的是很严实的，凡是漏风的地方，都用布条塞紧，封死。 烟味、脚臭味，几个月不洗澡的汗泥味、馊水味、杀鸡杀鸭杀兔子的血腥味，再加上土房子永远自带的土腥味…… 唐英一进客厅，就感觉自己要死过去了。 大哥怎么想的？竟然要跟这种泥腿子结亲！这种人家这种环境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孩子？恐怕连当他们家保姆都不够格吧！ 算了算了，反正是金名娶媳妇，又不是她儿子娶媳妇，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人进了屋，封家人才反应过来，看见是梁青山带进来的，赶紧紧张地站起来问好。 众人心里都在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刘小丽的娘家派人来了？这么快！ 梁青山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啥的，跟封家人一起看着刘秘书和唐英。 “我们是来提亲的，我侄子看上了你们家的封华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就来接人。”唐英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什么寒暄迂回绕弯子，都省了，几句话就把主要内容说了。 屋里人都愣了，包括梁青山。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行不行不行。”一听说是这么回事，封老头回过神就连连摆手，“封华的亲事，我可不管，你们找她爸妈去吧，我们是分了家的，说了不算。”没分家他说了也不算！ “或者你们干脆找封华自己去。”封老头道。 一提封华的亲事，封老头就生气，要不是看这些人不简单，门口的小车更气派，他早撵人了。 封家其他人也是一个态度，一听说是来给封华提亲的，也不在跟前候着了，转眼都走了个干净。 剩下刘秘书、唐英和司机都傻眼了。 看到他们开着小车、拎着厚礼来提亲，他们不应该千恩万谢好好招待他们吗？就是没有，起码也该打听一下他们的身份吧？ 这么怠慢，简直是岂有此理外加莫名其妙！还有让他们自己跟封华提亲，这说得是人话吗？ 刘秘书整理了一下表情，进到东屋，对炕上的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道：“封华的父母现在不是在外地没回来吗？所以我们想，跟你们提亲也是一样的。” 他们就是想趁着封大贵和刘小丽没回来，把亲事定下，人接走。如果刘小丽回来了不同意，或者直接不回来，把封华接走了，他们的盘算岂不是落空了？ 还是要速战速决、先斩后奏的好！ “不一样不一样。”封老头正往烟袋里塞烟，头也不抬道：“新中国新社会了，讲究自由恋爱，不能搞老一套老作风了，家长做主儿女婚事，那是包办婚姻，是违法的，要取缔的！” 刘秘书被噎在当场。 封老头心里却特别畅快，感觉压在心底的一口郁气终于出了。 他做主封华的亲事，被宣传队的人抓起来教育，其实他心里是不服的。中国几千年下来，都是父母做主婚事，哪个敢自由恋爱私定终身了？那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就是现在松了，不喊打喊杀的了，但是看看左右邻居，十里八村，谁家娶媳妇嫁闺女不是父母做主爷奶做主，而是自己做主了？ 怎么偏偏到他这，就是错的了？就被抓典型教育了？他不服。但是他不敢说。 今天终于把这句话堵在这些一看就是当官的人面前，他就像报了仇一样得劲。 现在的小车没有私有的，能开的肯定是当官的。这些人还没有自我介绍，封老头就能猜到几分。 刘秘书咽了半天终于把心头那口气咽下去了，当秘书的吗，就得能忍气。 “大爷，我们是诚心想娶您孙女，这是聘礼。”刘秘书没理封老头的话茬，递上手里的一堆东西，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 封老头倒是好奇地看了看他摆出来的一些东西，就是些米面油，红包也很厚，刘秘书打开摆在他们眼前，一沓崭新的大黑十，看样有500块。 金家不差钱，也不差东西，给得就舍得。这在外面，绝对是厚礼了。 如果是以前，哪怕封老头当初被教育的再狠，见了这些东西和钱也得扑上去，但是现在，他看不上了。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淡定地转开视线，继续抽烟。 第634章原样还给她 第634章原样还给她 刘秘书非常意外，这么大气？他相信就是一般城里人见到这些钱都得眼红，就别说住在土房子里的农村人了，他们一辈子见没见过这么多钱都不好说呢。 竟然这么淡定，厉害了。刘秘书一时没想明白，倒是高看了他们一眼。 “那这事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来接人。”唐英说了一句就要走人，这个味儿啊，她真是遭不住了。 这话吓得封老头一跳，“什么说定了？怎么就说道了？谁跟你说定了？说定什么了？”封华的事，他可不敢定！ 再说，这家人一看就是高门大户，他咋那么好心呢，把那不孝顺的丫头片子嫁入高门？ 唐英不干了，“钱也收了，东西也收了，这亲事不就定了？你们还想怎么滴？！看看自己的身份，别得寸进尺！” 封老头拿起红包一把扬在唐英身上，“快拿走！拿走！谁爱收你们的东西！”说完又把东西砸在刘秘书身上。 这不识抬举的动作气得唐英差点背过气去，钱也没捡，蹬蹬蹬地跑出了屋子。就这样的人家，打死也不能跟他们结亲！ 刘秘书不是从来没被人砸过东西，但那都是他的领导，他挨砸是应该的。现在砸他的是什么人？一个老农民！ 刘秘书也生气了，仔细地捡好东西收好钱，保证一张不少，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等人都走了，封大有从西屋里出来，问道还没走的梁青山。 “我也不知道。”梁青山挺纳闷的，这些人说是来提亲，但是光摆了彩礼，一点没介绍自己，这倒是奇怪了。 他还等着得信了回报封华呢。 刘秘书是故意没说他们的身份，就怕这些人贪心不足顺杆爬，将来亲事成了，找到他们单位去要好处、去丢人。 不过虽然没有对方具体信息，梁青山还是找到了封华，告诉了她这件事。 听说金家竟然来提亲，封华也不是很意外，听说封老头拒绝了，也在她意料之中。 “没事，反正都拒绝了，想来以人家的骄傲，应该不会再来了。”封华说道：“再来就再拒绝，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抢亲。” 梁青山点点头，可不是，现在可是新中国了，可没听说过女方不嫁，男方来抢的，除非是那女方家已经收了钱的。 以封老头的胆量，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再说他刚才离开之前，已经又给他们上一课了，再敢做主封华婚事，这地里的脏话累活，就让他们一家子承包了。 …… 刘秘书和唐英回去，如实回禀了。 “大哥大嫂，你们是没见过那一家子人啊！又脏又臭，那衣服可能这辈子都没洗过，大老远地就能熏人一个跟头！我今天没见着那个什么华，想象不出她能长啥样，把我们家小名迷得五迷三道的，非要娶她。”唐英觉得现在吸口气，还能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还有他家人的那个穷酸，肯定一辈子没见过钱！不知道钱好花！500块钱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是多少！”封老头瞧不上500块钱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另一个极端，觉得这家人眼里最大的钱可能就是5块钱，多了就没概念了。 刘秘书却摇摇头，他有些想明白了，“这个不可能，他们家住的半砖的房子，那些砖就得一二百块钱。而且我看见了他家的牲口棚，里面好几百只兔子，按现在的收购价，一个月就能卖几百块，他们是看不上了。” 唐英一噎，土鳖这么有钱？她作为金磊的弟媳妇，出身也是名门，但是一个月手里也没有几百块的零花钱！ 金父金母也很意外，竟然不是个穷的？这样似乎也不错，起码不会整天上门来哭穷，让人笑话。 “不爱钱，那就是爱权了。”金磊沉吟一下，“明天你们再去，就说给他们家安排工作，安排城市户口，让他们家都变成城里人，换封华的亲事。” 金母急了，“他们一家子十来口人呢！都安排，哪那么好安排？”城市户口是非常金贵的，比临时工金贵多了，一下子安排十来个，他们家也得用去好多人情。 “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让你把老二老三家都安排了怎么办？”金母道。她现在对封家大体的组成有些了解了，封老头有三个儿子，封华是老三家的。 不过刘秘书打听的时候并没有打听到封家三个儿子不合的事情。 “老三一家不用我们安排，人家有岳家呢，到时候也让我们看看他这岳家得力不。”金磊道：“而且，我就是说说嘛，等人过了门，给那老头的大孙子安排一个临时工意思意思得了。”说完瞅了一眼金母，默契呢？这点都想不到。 “噢……噢噢！”金母恍然大悟，先把人忽悠到手再说！ 唐英也听懂了，非常高兴，那要是这样的话，她还愿意再跑一趟。 …… 第二天一早，马大炮打扮一新，赶着自家的驴车，又出钱雇了几个村民的驴车，去白家庄接人去了。 白小丹穿着连夜赶出来的新衣服，带着全村人莫名的眼神上车离开了。 伴娘团自然也有，马大炮已经把家里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也不怕外村人进来了。 马大炮娶媳妇，还“娶”得这么别致，先上车后补票，全村人都来看热闹了。昨天没看清这个胆大的小媳妇什么样，今天可得好好看看！ 封华拉着方芳，身后跟着方远三兄弟，也站在路边看热闹。 白小丹嫁给马大炮！这么大的热闹她怎么能错过！她不但要好好看看，她还打算去吃婚宴呢！能吃到这俩人的婚宴，想想就爽。 而且马家也说到做到，真打算请全村人吃饭。不过一家也就能请一个人，全家十来口都来吃可不行。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是借的邻居的，前后院地上炕上摆满了。菜也不够，花重金在村里人家买了点。土豆白菜萝卜加大骨头，顿一锅，一桌子上一盆，就得了。 也没人嫌弃，去年这时候，只有梦里才能吃上这个呢！而其他村的人，怕是现在都吃不上这个，也只能在梦里想想。 白小丹老远地就看见了封华，和她身后明显是在为她挡风的方远，心里狠狠一抖。 等车队走到近前，封华摘下围脖，露出面容。 白小丹愣住了…… 接着就看见封华靠过来，轻声对她道：“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冲她意味深长地一笑，退了回去。 前世她结婚，白小丹特意跑到她面前“祝福”她，说得就是这句华，也是这个表情，她记一辈子，现在原样还给她。 第635章又被卖 第635章又被卖 白小丹却回过神来，听出了她话里的恶毒。跟马大炮这样的人“白头偕老”，过一辈子，那是多么糟心的事情！而马大炮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心也是黑的，跟这种人同心，封华这是说她心也黑呢！ 白小丹要气疯了，也嫉妒疯了，她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让她追不上的好看…… 马大炮也在这个驴车上，也看着封华绝美的脸发愣。好久不见了……比以前更好看了……还特意来祝福他…… 方远把封华拽到身后，也顾不得避嫌，三两下把她的围脖拉起来，把脸蒙好。 “风太大。”方远跟直直看着他的弟妹们解释。 方健却笑了，指了指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围脖，“哥，我也没戴好，你帮我戴上呗。” 方远看了他一眼，真的走过去，帮他仔细戴好，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天冷，注意保暖。” 方健笑得停不下来。 方强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方芳看看三哥四哥，再看看封华，心头有一丝亮光划过，但是她没抓住。 封华没让她多想，拉着她道：“走，我们去马家吃酒席。” 方远眉毛一挑，在身后拽住了她的衣服，没让她动。想起马大炮刚才看小丫头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冲过去把他揍一顿，哪里能再让小丫头去他面前晃？ “都回家。”方远想了一瞬，没想到什么好理由，只好直接宣布道。 方芳也不想去马家，马家在他们本村小姑娘心里已经是禁区了，家长明令禁止，坚决不许去他家买东西，最好门前都不要路过！ “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方芳也很好奇封华今天的表现，按她之前跟马大炮和白小丹那些不愉快的交际，她怎么会去祝福白小丹呢？ “你不觉得这俩人永远凑成一对，不去祸害别人，是非常好的事情吗？”封华实话实说道。 方家兄妹都愣了，原来“白头偕老”还可以这么解释？不过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众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方远看着封华，也是眉眼带笑，这个机灵鬼……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方芳昨天已经提前跟她约好了，今天去她家吃饭，封华也应了，所以跟着他们一起回了方家。 …… 刘秘书的车又停在了封家门口，这次没用梁青山带路。 对于他们的到来，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都无动于衷，找封华的，关他们什么事？两人坐在炕上，连杯水也没伺候，而且看那女人的样，伺候了也不带喝的。 至于什么大官不大官的，太远了，他们不知道怕啥。 唐英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既然上次的聘礼你们看不上，那我们就换一个，只要你们同意婚事，我们家就安排你们全家都去城里工作，变成城市户口，给你们找好工作，给你们分房。” 既然是忽悠人的，那她就可劲忽悠了，怎么好听怎么来。至于将来，一家子老农民，还能翻出花来啊？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连村都走不出去。 听说一家子全变城里人，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果然激动了，就连西屋听墙角的封大有和钱立梅也跑了过来，连连确认。 城里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当了城里人，吃得好住得好，干得活还轻松，赚钱还多……哦，最后一条去掉，他们现在赚钱好像更多。 但是他们吃得不好，住得不好，干活又多又累！ 封老头封老太太对视一眼，都很心动。他们年纪大了，真干不动了，格外地想轻松一些。 金家的这个条件，正好说在了他们的死穴上。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再三确认了好几遍，这好处里面包括他们两个。过了半晌，封老头道：“不是我们不想答应，是这事我们说了不算。实话跟你们说，我们之前做主……” 说道这里封老头顿了一下，现在说他们之前给封华说过人家，对方会不会生气？这好事会不会没了？但是不说，又不行。 “我们之前做主，给封华说了一个人家，但是还没说定的时候，上面来了宣传队，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买卖婚姻，把我们教育了。”封老头一口气把重点说完，继续道：“封华的婚事，我们不敢做主，就怕上面再来教育我们。” “封华当初跟别人结过婚？”刘秘书问道。 “没结没结！”封老头连连否认，“订婚都没订成！我们两家正在商量彩礼呢，什么都没定，上面就来人了，这事就算了。” “这样。”那还行。刘秘书心道，如果真是个结过婚的，这事肯定不成。绿帽子金家可戴不起。 “什么宣传队，都是我们一句话的事，我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往你们村来，放心吧。”刘秘书保证道。原来他们昨天拒绝地那么痛快，不单单是看不上钱，更多的是吓得，这就说得通了。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来接人。”唐英一样着急走，一秒不想多呆，放下话人就出屋了。 这回没人拦住她，也没人说话，默认了。 等人走了半天，封老太太突然开口，“怎么跟封华说啊，那丫头肯定不干，怕是得闹。” “她凭什么不干啊？”封老头道：“人家那么好的家庭，开着小车来去！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再说那丫头那么野，天天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这人都找家里来了，没准之前都是跟她商量好的！” 封家人点点头，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你，去找找封华，跟她说说这件事。”封老头对封大有道：“就说明天人家上门来接人，我们户口和工作的事，就不要对她说了。至于新衣服什么的，让她自己准备吧。” 封大有连连摇头，让他去跟封华说，他有些不敢，万一呢？万一对方不是跟封华商量好的，他岂不是要倒霉？ “新衣服什么的，还是我们出吧？”钱立梅有些不好意思道。借着人家的光，当了城里人，怎么好意思连件新衣服都不给人家准备呢？ “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们也帮着操办操办吧？”钱立梅道。 封老头看了她一眼，“你有钱你就出，我是不出。” “行！我出！”钱立梅高兴道，几身衣服几十块钱而已，她出得起。 第636章你今天就嫁人吧！ 第636章你今天就嫁人吧！ 封老太太虽然还管着老大家的帐，但是现在这么有钱了，也给了钱立梅不少零花钱。 封大有不敢去找封华，钱立梅也不敢去，最后封兰自告奋勇，去了。 封兰直奔方家，封华跟方芳关系好，总跟她一起玩，还在她家吃饭，他们都是知道的。 方老太太正跟着儿媳妇孙媳妇一起准备午饭，封华还有方家兄弟都在屋里打扑克。谁输了就往脸上贴纸条，两人一伙，方芳没有上场。 结果自然是封华和方远一伙，杀得方健和方强满脸纸条。笑得方芳肚子都快岔气了，想停都停不下来。 封兰冲进方家，也没跟路过的方家人打招呼，直接冲到封华面前，大声嚷道：“你快跟我回家，我妈说得赶紧给你做几身新衣服，明天你嫁人好穿。”你嫁人了，我们就是城里人了！ 方芳的笑声瞬间停了，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谁嫁人？”封华怀疑是封兰年纪小，说错话了。 屋里的气氛极其凝重，特别是方远看过来的眼神，让封兰心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喘，而封华的眼神也让她不敢拒绝，只好小声说道：“你嫁人。” 方远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盯着封兰。封兰好想哭，她又没干什么，只不过传个话而已，怪不得爸妈不来，原来传话这么难！ “我嫁人？嫁给谁？”封华倒是冷静下来，想到了金家。封老头、封老太太，好胆！不知道金家承诺了什么，让他们敢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没说，就说明天来接人。”封兰小声道，最后实在扛不住方远的眼神，喊了一句，“我就是好心叫你回家做衣服的，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说完就想跑。 被方远一把拉住，定在当场。 外间做饭的方老太太等人都听见了，走过来堵住门。 “说清楚，什么时候来的人？来了几个？都说了什么？”方远问道封兰，声音不大，表情也不凶狠，但是听在众人耳朵里，都有如坠冰窟的感觉。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封华却是明白，方远这是声音里都带着杀气了。 封兰哪里扛得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她偷听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总共也没几句，她记得倒是清楚明白。也忘了出门前爷爷奶奶的交代，保密城里人和工作的事情。 “行了，让她走吧，我知道是谁了。”封华说完，又对封兰道：“告诉你妈，我‘谢谢’她的好意！还有你爷你奶，我忘不了他们对我的好。” 方远松开手，封兰磕磕绊绊地跑了出去。 “谁啊？”方芳第一个急着问道。 “我猜是金名。”封华说道：“坐小车来的，我之前在村里看见过一辆小车，问过大队长，他说是姓金。” “那就是他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呢！”方芳急得都要哭了。 “谁知道那个金就是这个金啊。”谁知道他们给了什么好处，封老头竟然敢应了！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这个事也防不住，“宣传队”都不怕了，估计她再语言威胁封家人也没有用，除非武力威胁，把他们腿打折！ 但那显然不现实。 而金家想来，她也挡不住，就是让他们出车祸死在路上，金家不明原因，还得派别人来。而让他们知道原因，也不能够。 只能见招拆招。 “金名？”方远突然出声问道。众人觉得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刃了！金名两个字被他含在嘴里，似乎已经被千刀万剐。 “是个死胖子！”方强大声道，给众人讲解了一下封华和金名事件的经过。其实没什么事件，只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然后就被一只癞蛤蟆看上了，现在这是赖上了？ 方强大声地不停地骂着金名。封华跟他同龄，又长得这么漂亮。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点好感，那不是正常小男孩该有的反应。 他也喜欢封华，但仅限于朦胧的好感，但是这足以让他气炸了。 而方芳是气哭了，“现在骂人有什么用？赶紧想想怎么办吧！封华可不能嫁给那种人！”但是能怎么办呢？封老头已经答应了！就算说封老头答应了不算数，封华不认，但是对方势力那么大，都开着小车来的，到时候直接把人拉车上抢走怎么办啊？ 方芳年纪还小，也从来没有什么法律意识，在她心里，抢媳妇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方远也沉思着，但是他现在脑子乱的很，想不了其他，只是知道，明天不管谁来，都别想动小丫头一根手指头！谁敢碰一下，他就剁了谁！ 封华看着方远着急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感动，但是又有股无名的委屈涌上来。想嫁给方远，怎么就这么难呢？ 先是跟马大炮差点订婚，接着又跟什么金家订了婚，虽然她不承认，但是架不住外人认啊！什么自由恋爱？现在还是父母之命的天下！ 在外人眼里，封老头应了就是应了，她现在就是半个金家人了！ 就是她明天不嫁，大闹一场，把婚事搅黄，她的“婚史”上，也不清白了。 而且多少也会给人留下忤逆不孝的印象，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婚事而来的她跟金名的各种传言。 你说一面之缘就一面之缘吗？谁知道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人家一个大少爷死乞白赖地娶你一个农村女孩吗？ 几天之后谣言不知道会传成什么龌龊的样子……就比如说一个小时前，她都听见人群里有人说白小丹已经怀孕了。 人嘴两张皮，就是这个样子了。 封华气哭了，想保留个清白名声嫁给方远，怎么就这么难呢？ 方远看着小丫头默默垂泪的样子，心如刀绞。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她？ “哎呀！”方芳突然惊呼一声，“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说着一拍手，惊喜地看着封华，“你今天就嫁人吧！你今天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他们不会再抢人了吧？” 第637章你看我家方远咋样？ 第637章你看我家方远咋样？ 方芳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啊！这个主意太好了！截胡！这可不是金银财宝，你抢过去了，我再抢回来，女人嫁给谁，那就是一锤子买卖，先嫁了谁，就是谁的了！过后没人抢了。 这个台阶铺得太漂亮太及时了，封华看着方芳，心里大呼：小姑子我爱你！嫂子以后肯定好好疼你…… 方芳却有些犯愁道：“可是，嫁给谁呢？”这一时半会的，去哪找个配得上封华的人啊！ 封华和方远的目光突然相接，两人都愣愣都看着彼此。 方老太太看见，灵光一闪，心花怒放，“小华啊，你看我家小远怎么样？”说着走过来，啪啪地拍着方远的后背，“小伙子又高又帅！还是当兵的！人品如何，你是知道的！将来肯定对你好！” 封华把目光飘向方老太太，觉得人生真是奇妙，上辈子方老太太拼死拼活地拆散他俩，现在却拼命地把方远推给她。 真好…… 方远已经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他还是坚定地看着封华，等着她的答案…… 封华非常想分身扑过去挂在他身上，表达自己的欢喜。但是到底没敢，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她只是红着脸低下头。 方老太太见状，高兴地大声宣布，“这事就这么定了！嗯，对外就说其实我们家早就跟你爸妈定好了亲事，这次方远回来就是结婚来的！什么金家银家，都是后来的，靠边站！” 方老太太智商突然爆表，方家众人连连点头，这主意也好！人嘴两张皮，他们也会说！ 方远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激动地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发生了什么？小丫头是他的了？是他媳妇了？他和小丫头要成亲了？今天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简直不敢相信。 “快点快点块点！”方老太太催促道：“婚礼得赶紧准备起来，烟啊、酒啊，就先用小二剩下的，不够再去马家看看，他今天也结婚，据说准备了好多，看看还有剩下的没有？” 封华突然抬头，看了方远一眼。 方远一直盯着封华呢，看见她的眼神，秒懂，“奶，不要去他家，这些东西我出去买！” 他和小丫头的婚礼啊……怎么可以用别人的东西！特别是马家的！别说小丫头不喜欢，他也不答应！ 他要给小丫头准备最好的！现在就去！方远穿上衣服，就要走。但是走之前，得把小丫头安排好啊。 “我，我……”封华一脸懵懂无措地看着方老太太。 “对了对了！还有新媳妇的衣服！”方老太太看着方芳，“快把你过年做的新衣服拿出来，给封华穿。小华啊，你也别嫌弃，咱们先凑合着，等赶明奶奶给你买花布，咱们做更多更好的新衣服！” 方芳已经懵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接着大喜过望，封华嫁给她三哥，成为她嫂子，怎么这么好呢！而且她三哥确实是个靠谱的人，将来对封华肯定好，不好她都不答应！ 方芳欢喜地找出自家的新衣服，在封华身上比量。 “行了，现在没有新媳妇什么事了，你就等着一会小远去你家接你好了！”方老太太道：“芳，送小华回家。” 封华又看了一眼方远，她不想回封大贵家，不想在他家出嫁。那个家，跟本就是别人的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想，她也必须，在蔡家出嫁，让蔡奶奶看着她出嫁。 方远依然秒懂。 “封大贵家不太合适，一家子就剩下几个小孩子。封老头家更不合适。”方远对方老太太说道：“要不，我去跟蔡老太太说一声，在她家出嫁吧。” 方家人有些愣，他们方家娶封家的媳妇，关蔡家什么事？ 方远现在心情激荡，智商也是超级在线的，突然想到一个让蔡老太太和封华可以光明正大亲近的主意。 “蔡老太太是光荣烈属，我想认她当干奶奶，她肯定是不方便来参加我的婚礼的，那我就把接亲地点放在她家，也让她跟着热闹热闹。” 蔡奶奶是他干奶奶了，以后……他媳妇常出入，也没人会奇怪了。 这话也让方家人有些意外，但是想了一瞬也没人在意，认个光荣烈属当干奶奶，可能对方远有帮助吧？那就认！反正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了，能活几年……再说不就是个干亲吗，逢年过节孝敬点礼物就是了。 方老太太心里不得劲了一瞬就放下了。 “小华啊，你是想从蔡家走还是想从你爸妈家走？”方老太太问道。蔡家、封大贵家、封大有家，三家都不合适，那就随封华选一家。 “蔡家……”封华小声说道。 “哎！好！”方老太太一拍大腿道。封华选了，这就是亲口应了这门亲事了！哎呀哎呀……方老太太越看封华越满意。 这封华，之前是有本事，当了半个城里人，能给全村人找来活计，后来是模样越来越出挑，怎么挑都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现在更是有个当大官的姥爷了，简直是只金凤凰！没想到这金凤凰让她家捡着了……方老太太脚下带风地忙活起来，张罗婚礼。 现在故家屯人结婚，家家有烟有糖有酒，她家自然也不能差啥！ “我这就去买东西。”方远说道。 “快去快去，赶着驴车去！”方老头亲自去套车。 整件事方家所有人全程围观，只不过没机会说话，想说的话都让方老太太一个人说了。 众人对于娶封华进门，那是一百个满意的。全村真是找不出比封华更出挑的女孩子了。 方远看了一眼封华，封华红着脸，穿鞋下炕，要跟他出去了。 “芳，你也跟着去，陪陪你嫂子。”赵红英推了一下方芳，高兴道。 “哎！”方芳听见一声嫂子，嘻嘻笑得停不下来。 “先不用，等我们回来的。”方远红着脸说道：“我先带她去城里买东西，顺便照个相。” 这么大喜的日子，他突然想到了照个相留作纪念…… “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赵红英催促道。 众人连做好的午饭都没空吃，就忙碌起来。 方强看着封华和方远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 方健拍了拍他的肩。 第638章喜欢 第638章喜欢 方远带着封华出了方家大门，想跟封华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纠纠结结，无法开口。 封华心里也不平静，方远就像一棵树，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用一辈子的时间，长成参天大树，占据她一整颗心脏。 然而这棵树前世并不属于她。 今生她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方远骗到手，呃，抢到手……哄到手？……反正她今生是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嫁给方远的，但是在她想来，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这样更惊喜！早点成为方远的媳妇，早点给对方盖上彼此的章，她心里也踏实。 方远一日不娶她，她就一日不踏实。就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给她截胡了。方远在部队，又比前世还出色，哪个领导都不瞎，看上他了怎么办！ 她可是记得前世就是有个首长家的千金看上方远，死活要嫁，然后方远被那女人的爱慕者诬陷，赶出部队的。 她有时候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地都是在想这个程咬金，就怕她哪天突然杀出来，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抢走方远。 现在好了，过了今日，方远就是她的了！ 封华正捂嘴傻笑，突然看见驴车已经停在了梁青山家门口。 “你……”方远红着脸扫了一眼封华，“你在车上等着吧，我进去说几句话就出来。” 从方老太太把他们的亲事定下，方远的脸就一直是红的。 “你去，我等着。”封华坐在驴车上，乖巧道。 方远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心里又热又暖，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滋生蔓延。那个一直藏在他心底，被他拼命压制的情绪，现在却可以肆无忌惮地生长，瞬间蔓延了他整个心脏。 方远知道，那种情绪，叫做喜欢。 他喜欢小丫头，很喜欢很喜欢…… 小丫头马上就是他媳妇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了…… 方远对封华笑了一下，转身快步进了梁青山家。 梁青山已经迎到门口，封华来了，他哪能不来迎？不过看到只有方远一个人进来，他有些意外。 “什么事？”梁青山问道。 “队长大叔，跟你说个事。”方远整理了下表情，让脸色正常一些，“今天我和封华结婚，一会儿请您去家里喝喜酒，但是现在我有个事麻烦您。” “什么！”不光是梁青山，屋里的吴双花也惊呼一声，今天封华和方远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才知道呢！ “我去问问封华。”梁青山没等方远说什么事，就绕过他出了门。这么大的事，得封华亲自跟他说他才信。 “你跟方远今天结婚？”梁青山走到驴车前问道。吴双花也追了出来，站在梁青山旁边，看着封华。 “是啊。”封华笑了一下说道。 梁青山一噎，真的啊？不过这也太突然了，昨天还没听说呢。 “今天那个刘秘书又来了，给他家的一个什么玩意提亲，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答应了。”封华说道，连爷爷奶奶也懒得叫了。 “啊！”梁青山和吴双花又是一声惊呼。 “他怎么敢！”惊呼之后，梁青山就是意外。 “许诺他们全家都当城里人，给房子，分工作。”封华说道。 梁青山一愣，这么重的交换条件，怪不得。那和方远的亲事……梁青山脑子活，转眼就想到了截胡的问题。 “队长大叔，我想请您带着几个人去封家一趟，跟他们说说婚姻自由的事。”方远站在封华面前对梁青山道。 “好，没问题。”梁青山应得痛快。就是方远不叫他，他也得去好好教育教育这家人。 “顺便去我家带上我爷或者我奶，跟封老头说一声，其实我和封华的亲事，我们家已经跟封大贵商量好了，我这次回来除了看我爸，也打算顺便结婚的。封华的婚事，不劳他们费心。”方远脸色微红，但是神色严肃地把话说完。 梁青山想了一瞬也想明白了，“这主意好，我这就去。” 吴双花却一脸心疼地看着封华，“结婚这么大的事，定得这么匆忙……也没个长辈帮你操办，你要是不嫌弃，婶子就帮你忙活忙活？” 封华的眼睛有一瞬间湿润，握着吴双花的手连连道谢。 吴双花也看出她的感激，心里熨帖，欢欢喜喜地招呼能干的妇女去方家帮忙去了。 方远和封华今天结婚的事也瞬间在村里传开，又引来一番热闹。 众人之前都有想过，封华这么漂亮的花会落在谁家，也想过方远这么标致的小伙，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现在两人竟然凑成一对，众人想想，竟然觉得非常般配。 至于封和跟方远这婚事，是什么时候定的，谁定的，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要知道，晚上去方家吃喜酒就得了。 …… 梁青山带人来到封大有家。封大有家正忙乱着收拾东西呢，他们马上就要进城当城里人了！ 至于封华不回来，爱回来不回来，反正他们已经请过了，是她自己不回来的，没有新衣服出嫁，丢人的是她自己。 “呦，这是上哪逃难去啊？”梁青山进屋，皮笑肉不笑道。 封家人的动作都是一顿，但是他们再看梁青山，也没有任何畏惧了，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梁青山管不到他们了。 “大队长来啦？有什么事吗？”封大有过来客气地问道。 梁青山看了一眼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笑着道：“是这样，今天我们家方远跟大贵家封华结婚，想请你们过去喝喜酒。不过我看你们家似乎有事走不开？那也没事，一会儿我让孙媳妇把酒菜给你们送过来。” 封家人都愣愣地看着她，方远跟谁结婚？ “谁说我们家封华要嫁你家方远了！”封老太太听明白了，不干了，“我们家封华是要嫁给……嫁给……”咦？那家姓什么来着？似乎根本没说过！ 封家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懵。 金家既然打算忽悠他们，家门更是不敢报了，所以从头到尾，刘秘书和唐英就没透漏过自己的家门。封家人也就不知道要跟谁结亲。 看到他们竟然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所有来人都极度鄙视封家人，卖了人，却又连卖给谁都不知道！那是不是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什么脏地方他们都敢卖？ 第639章我愿意！ 第639章我愿意！ “呸！”方老太太当众就啐了封老太太一口，“没见过你们这么当爷奶的，简直丧良心！” “我丧不丧良心关你什么事？”封老太太立刻呸回去，“反正封华我们是许了人家了！” “你算老几！封华的事你们说了不算！”方老太太也不跟她讲什么婚姻自由，婚姻在她这里也不是自由的，她只说她认为的理，也是现在人都认的理。 “你们跟封大贵已经分家了！封华的婚事自有她爸妈做主，而她爸妈早就跟我们商量好了，他家封华早就许给我家方远了！你们不但说了不算，而且也说晚了！”方老太太理直气壮道。 她不怕去对质，封家人连封大贵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呢，拍电报都没有地址，而有地址的封华，显然也不能告诉他们。 就是告诉了，方老太太也不怕。卖自家家的女儿，好处却全让封大有家得了，没他什么事，以她对封大贵的了解，他才不带干的呢！ 封家三兄弟的矛盾，全村人都看得明白。 方老太太说得这么有气势这么真，封家人一时都愣了，封华之前真的跟方远定亲了？怎么没听封大贵说过呢？也是，封大贵现在有任何事都不会跟他们说的。 封家人有些莫名心虚，人家父母已经订出去的婚事，他们再做主，确实不对，也无效。但是城里人啊…… “我真替你们觉得丢人。”梁青山道：“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不动脑子好好想想，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说给你们接进城里，你们就信。他说能把你们送上天，你们信不信？” “这人开着小车来的……还是大队长你带进来的……说话总不能不算数吧？” 梁青山气得一噎，“开小车的就能送你上天是吧？我也能送你上天是吧？你等着，明天我就找个拖拉机，你们老实站着别动，我亲自开着，保证把你们送上天！” 噗……众人都笑了，除了封家人。这梁青山，嘴也太损了。 “再说我当初是不知道他们来干啥的，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带到你们家门前！方远和封华的亲事，我老早就知道了。”梁青山还给打了个补丁。 “而且，人家要不是存心忽悠你们，怎么会连姓名家门都不告诉你们？那就是怕你们到时候找过去算账！”梁青山道。 “而且对方说是结亲就是结亲吗？人被他们拉走了，是杀了还是卖了？你们能知道吗？你们去哪找人？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你们知道吗？” “你们根本就不想知道，更不会去找人！你们根本不关心封华死活，只想把她卖了换好处！”梁青山痛呼，他是真的心疼封华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家人。 这些话句句在理，愣是把桃色抢亲事件说成了谋杀害命事件，去掉了上面的粉色色彩。 跟着梁青山来的众民兵队的人都心有戚戚，觉得封老头家简直太不是人了！没听说谁家结亲连对方姓名地址都不问的，而对方也没主动告知，那就不是结亲！没准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封华弯弯嘴角，决定回家给梁青山送一箱子茅台过去，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笑什么？”方远坐在封华身旁，余光发现她笑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开口。 两人正坐在驴车上往县城去，小毛驴跑得飞快。 封华没来得及回答他，驴车颠簸一下，一个不稳，她差点被甩出车外。（当然是装的）。 方远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捞回来，揽在怀里。想松开的时候手一顿，没有放开。 这是，他媳妇了…… 封华也趁机靠在他的胸口，似乎无处着力般攥紧他的衣襟。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了一会，方远突然说出他想了一路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封华抬头看着方远，这句话，这个人，一下子让她回到前世的莫一天。 方远也站在她面前，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只不过当时他的表情严肃认真，似乎也有几分紧张不自然，但是绝没有现在这般，眼角眉梢都带着欢喜和忐忑。 封华一时有些出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方远的忐忑变成了慌乱。 “你，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我们可以当这是一场假结婚，等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再解除婚约，反正，你还不够年龄，领不了结婚证，如果将来找个外地人……” 方远说不下去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小丫头其实并不愿意嫁给他，将来可能会喜欢上别人，他就觉得心痛到麻木，已经无法呼吸。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封华大声喊道，一把抱住了他，狠狠地扎在他的怀里。 前世她没有说出这句话，没有告诉方远她愿意，她非常愿意！当时，方远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只是害羞地跑了…… 也许这也让方远误会了，以为她不愿意！才有了后面那些人那些事。 前世每次想起这种可能，封华就恨不得跳楼，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会大声告诉方远，她愿意！ 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 方远抱着怀里的小丫头，笑容在脸上越来越大，阳光照进他的眼里，让他的眼睛熠熠生辉，里面盛满了惊喜和欢悦，还有温柔宠溺。 小丫头愿意……那她以后真的就是他的媳妇了！ …… 小毛驴飞快跑到了县城，方远在邮局门口停下来，他得去给部队拍封电报，汇报一下结婚的事情，就当他打恋爱报告了。至于正规手续，他回去再办。 封华还不够年龄，打不了结婚报告，只能打恋爱报告充数。这也是允许的，现在这个社会环境，普遍早婚，特别是农村，很多当兵的媳妇都不够年龄，但他们的婚姻依然被承认。 只要以夫妻名义生活在一起，就是事实婚姻。 方远匆匆拍了电报回来，又带着封华去了供销社，一顿扫荡。还好回来的时候大家赞助了各种票，但是即便这样，他还觉得有些不够。 想买的东西太多，他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的小丫头，但是这个愿望现在显然实现不了。 方远握紧拳头，以后会的！ 看到撒狗粮的两个人又来了，还是这个架势，售货员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这是……要结婚？” 方远高兴地点点头，一人抓了一把喜糖分给大家。 他现在恨不得跟全天下分享他的喜悦。 出了供销社，两人又去了医院。马上要结婚了，这个事情起码得告诉唐贤和周楚彬。 “什么？你们要结婚！”周楚彬惊讶地看着封华和方远，不过心里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封华一口一个远哥的…… 唐贤看看方远，又看看封华，对方远道：“你跟我来。” 方远跟唐贤来到隔壁房间。 “夫妻生活那些事，你会吧？”唐贤直接问道。 方远愣了一下，夫妻在一起生活的事，有什么会不会的？ 等等，夫妻生活……是那个……生活吗？ 方远的脸一下子爆红。 第640章我自己教他 第640章我自己教他 “我先说好，封华年纪太小，还不能有夫妻生活。”唐贤严肃道：“这样会伤了她的身体，影响她的发育，严重的话还会造成不孕不育。” 血色从脸上退尽，方远的脸白了，这么严重？他还真不知道。 “18岁之前，尽量不要有夫妻生活，不然怀孕的话，也容易早产、流产，这些都是危及生命的事情。”唐贤继续道。 方远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早产、流产、失去生命……只要一想到这些事会发生在小丫头身上，他浑身的血都冷了。 看他吓得脸都白了，眼里全是恐惧和认真，唐贤知道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不是敷衍她。顿时对方远无比满意，这是个真心疼封华的，不是图她的身材容貌。 “好了，我现在教教你男女之事，省得到时候你不会。”唐贤说着，直接给他讲了起来。怕说不明白，还拿出她们妇产科的专业书籍给方远看。 那上面都是带图的，一看就懂…… 她是妇产科医生，传宗接代又是人伦大事，她从来不惧跟人谈这个，只不过听的人都比较惧，她没机会说而已。 今天可下碰到个可以畅所欲言的机会，她可得好好讲讲，仔细讲讲。 唐贤一时说得兴起，不但讲了男女之事，还讲了“姨妈护理”、孕期事项和产后照料。 方远的脸已经红得可以滴血，脑门上也全是汗，擦都擦不过来，而身上，早就湿透了。 但他却拿出个本子，认真做着笔记。这些他真不会…… 他的态度让唐贤更满意，想再多说一点。 封华实在忍不住了，这都一个小时了，她还要回去结婚呢…… 这么长的谈话时间，周楚彬也很意外，他没猜到唐贤在跟方远谈什么。 “师父是不是准备收你远哥当22啊？”周楚彬玩笑道。 封华看那架势，还真有可能，赶紧跑过去打断两人。 看到进来的是小丫头，方远飞快地把本子合上，塞进兜里。又一滴汗从脸上滑落。 封华心疼地拿出手绢给方远擦擦，看看都把人吓成什么样了…… “师父，我们还要回去举行婚礼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以后你远哥回去当兵了，我上哪逮人去？”唐贤跟着周楚彬一样，用“你远哥”打趣封华。其实有些话过了今晚再说就来不及了…… 让吃过肉的狼再去吃素，不太现实。为了她徒弟的身体健康，还是让他晚吃几年肉的好。 封华却面不改色地拍拍唐贤面前的专业书，“这些不用师父教，什么日子月子的，到时候我就教他了。” 方远被惊得连连咳嗽。 唐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的错我的错，忘了你也是个专业人士了。” “你先出去，我跟封华单独谈谈。”说归说，唐贤还是把方远撵了出去，跟封华说起了“男女之事”。 她之前教过封华的顶多是妇科知识，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那啥启蒙，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教一下的。 封华全程嘻嘻哈哈地听着，捂着嘴，忍住了跟唐贤讨论的欲望。她还是个小姑娘呢，就不要太惊世骇俗，吓到师父了…… 唐贤好笑地捶了她一下，“真是的，你跟方远怎么回事？他反倒像个小姑娘似的，羞得不得了，你却跟个花花公子似的。” 这个问题，封华只能捂嘴傻笑。 周楚彬等不及了，亲自跑过来催她俩，他是真的着急参加婚礼的…… 两人请了假，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说好一会再回医院跟他们会合。 封华结婚，他们不能空手去，总得送点心意。 而方远拉着封华，来到了县里唯一的照相馆，照了三张照片，一张合影，两张单人。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小丫头的照片，不，不止照片，他现在还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她整个人！方远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医院，拉上唐贤和周楚彬，四人就回了村子，然后直奔蔡家。结婚的事还没跟蔡奶奶说呢。 蔡老太太听说两人今天就要结婚，直接就问封华出了什么事。这事肯定是临时决定的，结婚这么大的事，封华不可能不提前跟她商量。 封华就把金家的事跟他们说了。这屋子里的，都是她的至亲好友，没什么不能说得。 唐贤和周楚彬这才知道这婚事的由来，原来是被逼无奈。 不过两人看封华和方远之间浓情蜜意的样子，那点刚刚升起来的担心也就散了。被逼有，无奈肯定没有。 看这两人，明明是一副捡到大便宜的样子！ 蔡老太太是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的，她倒是不担心这个，她比较担心那个金什么的。 “奶奶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封华的！”方远对蔡老太太保证道，如果连小丫头都保护不了，那他还有什么用！ 蔡老太太看着他笃定的双眼，点点头。 “好了好了，事情说完了，你快去换衣服吧！”唐贤催促道，突然想到什么，“哎呀，你有新衣服吗？”这婚事是临时决定的，那东西肯定准备不全。 “有啊，可漂亮了呢！”封华兴高采烈地带着师父看她的新衣服。 方远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小丫头拿出来的是那件大红色的旗袍上衣！ “换一件。”方远立刻道。这件太显身材了！突然想到唐贤之前给他讲的那些什么什么，方远瞬间红了脸。 封华嘻嘻地笑，“没得换了，其他都不是红色的。” “那就先穿方芳的新衣服将就一下。”方远说完心里有些不得劲，小丫头的婚礼，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为什么有漂亮衣服不能穿？要穿别人的衣服？ “方芳和我身材不一样，她穿着正好，我穿着却比这件紧。”封华说完，轻轻挺了一下胸。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方远再没有一点犹豫，“那就穿这件吧，不过外面得穿大衣，你这个衣服太薄了。” “那是自然！”封华拿着方远的军大衣，套在了身上。 起身又从箱子里扒拉出一件军绿色的大衣，递给方远。 “看看，喜欢吗？” 这是送给他的？方远微笑着接过来，这是一件羊毛内胆的皮袄，领子却是厚厚的狐狸毛，看着就温暖漂亮。 这是封华这几天晚上连夜做出来的。方远现在还穿着周楚彬的大衣呢，她总得让方远穿上她自己做的衣服。 没想到昨天刚做好，今天就用上了。她也不希望方远穿着别人的衣服结婚。 两人穿上彼此送的衣服，相视一笑。 “行了行了，这屋子我再收拾收拾，你也快把东西送回家，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唐贤看这两人腻歪起来有没完没了的架势，赶紧撵人。 方远依依不舍地看着封华，最后还是笑着道：“一会儿我就来接你。” 只要再等一会，他就会来接她，把小丫头接到自己家，成为他的媳妇，一生一世跟他在一起。 想想就激动。 第641章准备 第641章准备 封华却拦住方远，带他去了仓房，拎了两个麻袋出来，里面都是各种肉，猪肉牛肉羊肉。 她要结婚啦！她要好好热闹热闹！普村同庆！ 这也是必须的，只有热热闹闹、广而告之，她心里才踏实，她和方远这婚事才算有人见证，才算落实了。 偷偷摸摸无声无息地搬过去一起住，那可不行。 方远也是这么想的，“这些东西，我们先用着，以后再还给蔡奶奶。”说完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一千多块钱，都塞进封华兜里。 封华刚要嘟嘴拒绝，就听方远道：“以后你管家。” 一听这话，封华果然不再拒绝。管家啊，他们的家……这话她喜欢。 不过封华还是从里面拿出50块钱递给方远，“男人兜里不能没钱。” 方远想了想，确实如此，听话地接了过来。 拿了肉，封华又去屋里拎出两大桶豆油和成箱子的好烟好酒好糖。 这些方远虽然有买，但是供销社品质不好，数量也不多，他并没有买到多少。 一样样的东西搬到车上，方远都有些奇怪了。 “蔡奶奶，不，你，没事囤积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比如说烟，她和蔡奶奶肯定是用不上的，准备这么多放家里干什么？而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做家不出门的蔡老太太买的。 “这个……”这个问题封华一时之间真不好解释，她一个不抽烟的小姑娘倒腾这么多烟，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用来卖，但这个说出来方远肯定得瞪她。 果然，她都不用说，只凭这几秒钟的犹豫，方远就猜到了。 “以后不许去黑市，太危险了，我担心。”方远无奈地叹口气，小丫头主意那么大，他不知道他说了好不好使。关键是，如果想生活的好点，真的得去黑市。 比如说油，每个月每人2两的量，如果不去黑市，一顿饭可能就放一滴油，跟没放一样。 “你去黑市买点东西就算了。”方远用商量的语气道：“但是就别卖了吧？” 封华愣了两秒，才艰难地点点头，她以后，尽量少卖吧……只出大宗，不出散货了…… 她外面还欠着好多树苗没交货呢，想收手也不行啊。 “行了行了，快走吧！”唐贤又走过来催道：“之前催催催，到家了你俩反倒不急了。”说完又对封华道：“你，快点进屋洗澡梳头换衣服去。” 到底是结婚，不能被吃也得打扮地香喷喷的。 方远眼睛飞快地从封华身上一扫而过，想到小丫头洗得香喷喷的画面，脸色瞬间红了，转头就走。 封华又叫住了他，“哥哥，你去跟梁青山说，我想把婚房定在绣园。”她可不要住在方家！关键是方远在方家没有单独的屋子，他都是跟方健方强一个炕，跟方老太太一个屋。 这怎么能行！ 方远脑子里现在全是唐贤之前教的知识，也想到了婚房的问题，心里也是五个大字，“这怎么能行”！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梁青山已经从封家出来了，封家人现在都蔫了，东西也不收拾了，一脸垂头丧气地瘫着。 求亲连姓名都不说，他们自己都觉得太不靠谱了，对方肯定是在忽悠他们。之前也是馅饼太大，把脑子砸碎了，没想到这点。 听到方远的来意，梁青山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心里清楚，这绣园就是人家的，人家要用，他自然没二话。别人也不敢有二话，地是村里的，砖是人家公家单位的，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封华在屋里洗头洗澡，周楚彬和唐贤就拿着她拿出来的一堆被褥床单去布置新房了。 和方家派来的人正好在门口碰到一起。看见唐贤手里的新被褥，赵红英松口气，她正愁家里没给方远准备新被褥呢。 本来想借方国的两床用用，方远没同意，让她过来看看封华这准备了没有，如果没准备，再说。 “神医，你咋来了？！”赵红英先看到被褥，之后才发现拿着被褥的人是神医唐贤，惊讶地问道。 “我徒弟结婚，我自然要来。”唐贤笑着道。 众人惊讶出声，都问道唐贤谁是她徒弟。唐贤也没瞒着，说了封华和她的关系。 赵红英这才知道，原来这师徒关系是真的，并不是她以为的挂个虚名。 哎呀，那以后家里跟神医的关系岂不是更近了？ 众人也想到了这点，看赵红英的眼神更羡慕了，把她好好恭维了一遍，然后手脚麻利地打扫卫生，收拾屋子。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一间放木材放被阁半成品的房间不许动，其他房间又都是空的，就扫扫地，烧上壁炉完事。 唯一需要收拾的就是婚床，铺上封华带来的新被褥，挂上封华拿来的新窗帘，也就完事了。 方芳被留下来看屋子，其他人回蔡家的回蔡家，回方家的回方家，忙去了。 …… 方远带回来的一车东西被搬下来，分下去，该吃吃、该喝喝，该炖上的炖上。 看到他竟然拉回这么多肉，竟然打算全做了酒席宴请客人，方老太太有些好奇，但是更心疼。 “你哪买的这么老些？不少钱吧？”方老太太道：“哪用得了这么多，四分之一就够了，其他留下慢慢吃。” 他们家今年过年就打算杀一只羊吃，还没有这麻袋的四分之一多呢。 方远眯了一下眼，面不改色道：“这是封华的师父专门送给她，让她宴请宾客用的，不是我买的，我们家留下不好吧？” 方老太太沉默一下，新媳妇长辈拿来给新媳妇做脸的东西，让新郎家密下了，说出去可就太掉价了，丢不起那个人！ 方老太太眼不见为净，进屋忙活别的去了。那么多肉啊，还是好心疼！ 但是进屋也一样，看啥啥心疼！巧克力、牛奶糖，她听都没听过，现在却从她家的盘子里进到了别人的兜里。 那一根根清香扑鼻的好烟，她都来不及尝一口，就进了别人的嘴里。 她也是抽烟的，这里的老太太，100个里有99个是抽烟的。不光老太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有会抽烟的。 算了算了，反正没花她家的钱，这是孙媳妇带进来的，也是给他们方家长脸。方老太太安慰自己，不过心里对封华更满意了，有这么厉害又这么舍得的师父，将来好处少不了。 第642章礼成 第642章礼成 方家院子里架起三口大锅，每个锅里炖的都是肉，全村人都被吸引过来了，也就都知道了方远和封华的亲事。 看在这么多肉的份上，哪有人会说半句不好听的？无数的赞美砸下来，方家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只有方远，心里比较焦急，他什么时候去接他的小丫头比较合适？也不知道她洗完澡了没有…… “再等一会。”方健走过来笑着道：“我问过了，等这边快入席了你再去接人。” …… 封华已经洗好了澡，拧干了头发，正在化妆。为了方便伪装，化妆品她都有，不但有外面买的，还有许多是她自己做的。比如说腮红、唇膏，这些都是可以自己做的。 而她的化妆技术，在此时来说，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本来就精致的容颜经过巧手修饰，更是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只见镜子里的少女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红唇娇艳欲滴，凤目熠熠生辉，风流婉转。 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哎呀，我的魂都被吸走了。”过了半晌，唐贤才清醒过来，夸张地赞叹道。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如此绝色放在眼前，哪个男人能挡得住？方远行吗？ 唐贤看了看封华，虽然身高身材发育地都超出同龄人的好，但她毕竟周岁才13，她还是不放心。 “为了你的将来，你可要把持住你自己啊！”鉴于封华“花花公子”的表现，唐贤也是不放心她的。那方远也是个帅到让人把持不住的小伙。 封华嘻嘻笑着，点点头。被后世的法制洗脑了那么多年，她也觉得13坚决不行，怎么也得再忍几年！ 虽然，她对自己的定力也不是很有信心，那毕竟是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随时想扑倒的人……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碗里了，如何能忍得住不吃？ 唐贤的担心是对的，她与其担心方远，不如来担心担心封华，别把人家推倒吃掉。 ……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近，方远也越来越紧张。 快到了吧？怎么还不到？小丫头这时候肯定已经打扮好了，就等着他去接呢！ 借来的桌椅被抬进房间摆好，院子里的肉已经炖好，就差上桌了。 方远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去接新媳妇了。 村里的年轻人，大姑娘、小伙子都跟在了方远的身后，朝蔡家走去。 封华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谁都不瞎，这绝对是本村最漂亮的人，没有之一。心里偷偷爱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他们今天都想去看看新娘子封华。 然而他们失望了，他们并没有看清，一条红盖头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只能从红纱下看见封华朦胧绝美的脸。 这是一条普通的红纱巾，封华临时在四角绣了几笔，让它显得郑重一些。 而她今天是方远的新娘，这妆也是为方远化的，她不想其他任何男人看见。 方远开心得意地笑了。从众男人看他羡慕嫉妒的眼神，他就能猜到他们的心思。现在见到小丫头头上的盖头，心里全被得意和喜悦填满。 在屋里拜别了蔡老太太，唐贤就拿过一朵大红花塞在两人手里。 红花也是纱巾编得，大大的一朵，两头长长，攥在两人手里。完全模仿的古礼。 封华带着盖头，虽然半透明，但也影响了视线，需要人扶着走，最合适的人就是方远了。 其实说到底，都是她的私心，她就是把眼睛都蒙上，也不需要人扶。她只是希望她和方远的婚礼更郑重，更有仪式感。 方远激动地攥紧手里的红纱，就像攥紧了小丫头的手，一路小心地牵引着她，上了门外的马车。 这毫不掩饰地爱护的态度，看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心跳，外加嫉妒。 封华是村花，方远还是村草呢，封华被全村小伙子喜欢，方远自然被全村小姑娘喜欢，没有例外。 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杀伤力就是这么巨大。 封华稳稳地坐在马车上，朝方家而去。婚礼既然举行了，就有个简短的仪式，认亲改口。 故家屯的人都是杂姓，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什么礼数都有，而此时又不是个能讲礼的时候，所以他们也就不讲了。 认亲仪式相当简单，就鞠个躬，叫个人，不需要磕头敬茶之类的。 不然封华不能忍。看在方远的面子上，她叫方老太太一声奶奶，叫赵红英一声妈妈，她觉得她已经很隐忍了。 让她给前世把她扔出门外不管她死活，后来又极力诋毁她，阻拦她和方远的人磕头，她磕不下去。 “哎哎！”凡是被封华叫过的长辈，都高兴地给了红包。 这仪式就算结束了，封华被方远亲自送到了绣园。 此时的新娘子不需要出来给宾客敬酒，所以也没她什么事了。 “累了吗？”方远来拉着红花的一端，靠过来问道封华。 封华笑了一下，“不累。”几步路，还都是坐车，有什么累的。 “冷吗？”方远飞快地握了一下封华的手，为了拿红花，他俩都没带手套，这零下二三十度的，也就他俩能受得了吧，其他人早冻麻爪了。 小丫头的手冰凉如雪，方远一下子皱起眉，顾不得避嫌，用红花挡住两人的手，紧紧地握住封华的手，没有松开。 此时就是夫妻，出了自家大门，都不许手拉手。 方远四下看了一眼，现在他们身后没人跟着了，都留在方家吃饭呢。而此时全村人几乎都在方家。他家菜硬，又多，管的起，所以请了全村男女老少去吃流水席，没有像马大炮家一样，一家只请得起一个人吃一盆菜。 没人看见，他握地也就更放心了。 “饿了吧？我之前跟方强说了，让他把吃的送到绣园，也不知道他送去没有。”方远担心道。 小丫头跟他一样，没吃午饭就去了县城，虽然在供销社买了点东西吃了，但是跟他一样，根本就没吃多少。 也不知道刚才在蔡家吃了没有。 自然是没吃的，封华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 突然，封华的视线一转，看向了马家的方向。马大炮和白小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俩。 村子小就是这点不好，想来个眼不见都避不开。 第643章我男人 第643章我男人 马大炮直直地看着封华，白小丹直直地看着方远。 方远脚步一错，挡住马大炮的视线，凝视着他。 马大炮扛不住压力，转开了视线。 至于白小丹，方远连个余光都没有施舍，转过头，拉着封华继续走远。 “行了，别看了！人都进屋了！”马大炮被方远逼视地低下头，心里却有股邪火升起来，抬头就看见白小丹还在痴痴地望着方远离开的方向，这邪火就压不住了。 “贱人！”邪火烧坏了马大炮的脑子，又让他忘了自己打不过白小丹的事实，朝白小丹扑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三两下之后，就被白小丹压在地上揍了一顿。 而因为是在院子里，马大炮不敢喊，怕把人引过来，到时候可丢死个人了。所以他没能得到在后院做饭的马老太太的解救，一直挺到白小丹打累了才解脱出来。 “你等着，看我一会儿不告诉我奶让她打死你！”马大炮都要委屈哭了。 白小丹慌乱了一下就想到了办法，“她敢打我，我就敢打你！她打我一下我就打你十下！看咱俩谁先死！” “我，我……”马大炮要被气死了，他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不过白小丹已经是最合适最“弱小”的了，其他给他介绍过来的女人，除了傻子和残废，哪个不比马老太太有力气？到时候惹急了没准连他和他奶奶一块收拾了！ 而白小丹起码还打不过他奶奶。 …… “哈哈哈哈……”封华和方远已经进了绣园，而封华和方芳，正趴在窗户上看马家的闹剧。 “这白小丹挺厉害啊，马大炮竟然被她降住了！”方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第一次见有女人能把自家男人压在身子底下打，这也太厉害了。不过这厉害放到马大炮身上，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你俩在这吃饭，我回去看看。”方远不舍地看了一眼封华。 他已经掀开了封华的盖头，露出了她绝色无双的脸，即便已经过了几分钟，他还是觉得心跳没有慢下来。 不能再呆了，再呆他怕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方芳还在呢！ 封华红唇微嘟，秋水般的眼波看着方远，“快去快回。”敬酒什么的，真讨厌！早知道不准备酒了！还有这天，为什么还不黑！ 方远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脸色通红地转身离开了。 是啊，这天为什么还不黑呢？虽然听了唐贤的话，不能……但是他还是想跟着小丫头两个人，静静地待在一起。 方芳到底是大姑娘了，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羞得满脸通红，等方远走了，就开始打趣封华。 “小嫂子，舍不得我哥走啊……”方芳说完，自己都羞得把脸塞在被子里不敢抬起来。 封华看着她好笑，就这点脸皮还敢打趣她？ “就是舍不得啊，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我男人不陪着我，却去陪着外人吃吃喝喝，算怎么回事？” 方芳刚抬起的头，又让她说得缩回了被子里，嘻嘻哈哈地笑得停不下来。 笑到一半，方芳突然反应过来，这才几个小时不到，封华这身份适应地也太良好了，这么快就一口一个“我男人”这么亲密的话了。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哥了？”方芳激动地看着封华问道。 “是啊。”封华大方地点点头。说不喜欢方远，怎么能够？！先不说她都要爱死方远了，万一她说假话让方远听见误会了，那她可要哭死了。 “啊……”方芳激动地捂着脸，高兴地都要哭了。她一直觉得，今天是她促成了封华和方远的婚事。当时觉得千好万好，但是自己呆了一下午，好好地想了想，她又怕自己点错鸳鸯谱，方远不喜欢封华，或者封华不喜欢方远，让他们成为一对怨偶。 那她既对不起朋友，也对不起哥哥，可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知道两人原来是喜欢彼此的，她就放心了。 在她年少的心里，喜欢一个人，跟他在一起，就可以天长地久，幸福美满。 “好了好了，我要铺床了。”封华不客气地把方芳撵下床，把上面的花生瓜子都收拾起来，铺上新床单，又把被子都展开，铺好，一副随时就寝的样子。 “你真是……”这么迫不及待啊……方芳看着她，红着脸，都无语了。 “嗯嗯！”封华依然大方地应了，去翻她提前让师父帮忙倒腾过来的东西，找出一个洗脚盆来，倒水开始洗漱了。 她打算一会方远回来的时候，她是在被窝里等着他的状态…… 当面脱衣服什么的，她也好害羞啊！所以还是趁他没回来，自己脱了吧。 至于妆就不用先卸了，还没在方远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呢…… 而她做的化妆品，她化的妆，保证过水不掉，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变成鬼画符，破坏气氛。 封华说干就干，脱了大衣，洗了脚，还没等方芳研究完她身上的棉袄，就看见封华三下五除二把棉袄脱了下来扔到她的手上，而她的人，已经钻进了被窝。 这岂止是迫不及待可以形容的？方芳都看傻了。她知道她哥一会儿进屋，肯定也得傻眼！ 不行了，她得撤！想到一会两人见面的画面，她就觉得脸上烧了起来，人都快烧起来了！她可不要在这里碍事！ “我先走了。”方芳跑出几步，感觉到手里的衣服，又赶紧跑回来扔到封华身上，“你可真是……”方芳说到这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哥和嫂子感情真好，真好！ 方远看见方芳跑了回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方芳怎么会扔下封华一个人在家？ “出什么事了？”方远拉着方芳到外面没人的地方问道。 方芳一路被冻白的脸又红了，这可让她怎么说啊！ “你自己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方芳低着头道。 看她不说，方远也没心思再问，有这时间他都能跑回绣园了。 “你跟爸妈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人都已经出了院子，一道风一样奔跑在大路上。 看这一个两个着急的样子……方芳捂着脸进屋了。 方远飞奔到绣园，一头冲进房间，就看见封华正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上看书。 呼，他的小丫头没事。 但是一口气呼到一半，他就看见封华露出的胳膊和肩膀上，穿得是一件薄纱，比纱巾还透明的粉色薄纱。他可以清晰地透过薄纱看见小丫头细腻雪白的肌肤和大红色肚兜顶端彩色的牡丹。 方远的呼吸一窒。 第644章交杯酒 第644章交杯酒 那是肚兜吧？方远不敢确定，他只见过小婴儿的肚兜。但是凭直觉，他觉得那是。 那确实是。 今天是她和方远的洞房花烛夜哎！ 既然方远已经可怜到吃不着肉了，她总得给他喝点汤，安慰安慰他不是……所以她选择了这件薄纱睡衣。 但是这样里面就不能穿比基尼式的文胸了，那样就太惹火了！除非方远不是个男人，不然她绝对只有被吃的份。 她对自己，是非常有自信的…… 封华抬起手，用书挡住自己羞红的脸。什么吃不吃的，好害羞…… 方远也从她的动作中回过神来，看着小丫头艳丽无双的脸，和满脸的羞涩，想退，又舍不得，想进，又不敢。 他对自己的定力，第一次完全没有自信。他怕他一动，身体就会打破禁制般，不受他控制起来，做出什么伤害小丫头的举动。 “哥哥，你吃饭了吗？”封华整理好心情，放下书，抬起头问道。 她是真心关心他，也没打算今天晚上就把他推到，所以脸上的表情自然纯真无邪。 方远看着小丫头至真至纯的脸，四肢百骸沸腾的鲜血慢慢平静下来，回到心房，带着温暖动人的力量，重新流淌。 他的小丫头，已经到了他的怀里来，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他不急，他可以等。 “我吃过了，你吃过了吗？”方远说完，看到了桌子上根本没动过的碗筷。 “人家回来等你一起吃嘛……”封华不自觉地撒娇道。说完自己都意外地被麻了一下。 这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她自然而然地就对方远撒起娇来。 封华看着方远微笑着，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无论她在外面如何强大强势，在方远面前，她永远想当那个被他保护的小女人。 方远被她甜甜话和甜甜的笑甜到了，他的小丫头，这么甜…… “一起吃。”方远坐在了椅子上。 封华起身坐起，盖到胸口的被子落下来，方远也看到了彩色牡丹的全貌，绚丽夺目，而那隆起的花苞，更是让他不敢直视。 方远一把脱下大衣，扔到了她身上。 “屋里也是冷的，快穿上！小心感冒！” “哦。”封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穿上了方远的大衣。 方远的脸上有些冒烟，扫了一眼小丫头羞涩却又带着几分打趣的脸，恼羞成怒了……他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被小丫头在这种事情上打趣！ 方远深吸口气，不再害羞地眼睛没处放，而是正大光明地看着封华，看着她的脸，欣赏着她的牡丹…… 可惜，牡丹现在已经被包裹在厚厚的大衣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方远心里有些失望。 封华穿着拖鞋下了地，她身上的薄纱睡衣是两件套，下面的裤子是丝绸的，完全不透明的，透明的她没敢穿…… 而身上的肚兜，其实就是个长款抹胸，前后都有布料的，只比吊带少了两个带子。露背透视装，她也没敢穿。 那么火辣的着装，也不符合她现在至纯的年纪和模样。 方远的心态变了，她又穿得这么严实，他终于正常了，亲自给封华盛了饭，摆好筷子，招呼她吃饭。 他的小丫头两顿饭没吃了，肯定饿坏了。 封华却拿起桌上的茅台，倒在她之前准备好的酒盅里，递给方远。 方远端着酒，不想喝，他怕酒后更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心底其实早就不相信自己，所以哪怕刚才在酒席上，他都是偷偷喝得白水。 封华看着他，甜甜一笑，“交杯酒呢，必须喝。” 方远的心一荡，交杯酒，那是必须喝！ 两人手臂相交，握着酒杯，方远看着小丫头近在咫尺的脸，闻着诱人的酒香里淡淡的幽香，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封华也沉醉在方远如海的眼神里，从今以后，这就是她的男人了。种在心里的大树，终于刻上了属于她的名字。 …… 两人放下酒杯，静默地看着彼此，眼里全是温柔缱绻，直到整点的钟声响起，才打断了温馨静谧的气氛。 “吃饭。”方远把饭塞进封华手里，觉得有些凉，又赶紧拿了回来，“我去热热。” “我去我去！”封华抢过碗道。 封华让师父倒腾过来的家伙事是挺全的，她早就想到了宵夜的问题，所以专门从蔡家拿过来个炉子。壁炉什么的，她用不惯。 而长夜漫漫，宵夜是必须的，她和方远今夜能不能睡着都不知道，如果不干点什么，那是非常容易失控的…… 方远不失控，她都要失控了！她可是比方远多爱了几十年。 封华觉得现在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方远按到床上，为所欲为。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那她在方远面前的人设可就彻底崩了。 …… 封华不但准备了炉子，还准备了锅碗瓢盆，她也没多想，划拉划拉就把桌子上的碗都倒进了锅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锅汤泡饭。 方家送来的是排骨汤和大米饭。 “哈哈哈哈……”方远突然大笑出声，而且越笑越开心。 真是太难得看见精明的小丫头出现这副米糊的样子，这说明她的心里也是紧张的，而他自然也看到了她毫不掩饰的欢喜。 再一次确认小丫头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方远怎能不开心。 “不许笑！再笑这一锅你自己吃！”封华嘟着嘴威胁道。 方远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心里一荡，赶紧转开视线，想到什么，突然又转了回来。 说好了不能在这方面“输”给小丫头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比她一个小姑娘还害羞。 “好好好，我不笑。”方远不出声了，只是那笑意还挂在他的眼角眉梢。 封华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没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两人对着汤泡饭一顿傻笑……等炉子上的锅滚了，就把里面已经变成排骨粥的晚餐盛出来，一人一碗。 两人都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洗脸刷牙……站到了床边。 终于到了就寝的时候了，虽然两人心里都知道这个房肯定不是圆的，但是方的也很让人激动啊！ 封华到底比方远脸皮厚，不，心理素质强大，一把脱了大衣扔到椅背上，迅速地爬上了床，盖好了被子。 方远看着她玲珑的身影从眼前消失，钻进了被子里，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又动荡起来的心，也三两下地脱了衣服，只穿内衣，钻进了被窝。 第645章没有喜欢错人 第645章没有喜欢错人 两个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封华有些遗憾，这婚事太突然了，不然她能做出一床双人被来……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个被窝了……何至于现在这样，一人睡一套被褥。 她还得找借口钻过去！ 但是钻过去，似乎比较危险…… 封华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方远整个人都被鼻尖萦绕的幽香熏晕了。小丫头是甜的，也是香的。 “好冷啊……”突然，封华带着颤音，小声道。她最后还是决定钻过去……洞房花烛夜，不吃肉已经很过分了，独守空被算怎么回事…… 方远毫不犹豫，侧过身，一把掀开自己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连人带被，把她包了起来。 封华……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大被同眠”。 方远伸出手，在小丫头细滑的脸上留连了一下，果然冰冰凉凉。 “我去添些柴。”话音落人已经完成了下地穿鞋走到门口的动作，速度奇快无比，他怕封华看见某些不该看的地方…… 方远给壁炉里加了些柴，在外面静了半天才回到床边，把他们两人的大衣都盖在了封华的身上。 封华……其实她一点都不冷！她热得都要冒汗了！ “太沉了……”封华娇声道。 方远低头看看，两床厚厚的被子，再加两件大皮袄，是太沉了。而且这屋里的温度实际也不低，他都要冒汗了。 方远又把皮袄拿走，钻进被窝，侧身给她仔细掖好被角，“看看一会还冷不冷，冷的话再盖。” 封华……真是个不开窍的人啊…… “哥哥，你都没被子盖了！”封华生气地嘟着嘴，半起身把自己身上方远的被子又掀开，盖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被都是单人被，1米2到1米5宽，而封华拿来的这两床被都不到1米5，一个人盖正好，两个人盖就有些勉强。 方远看清了小丫头朦胧的粉纱下，一共有六朵牡丹，而且它们并不是七彩的，而是六种颜色。 顺带的，也看清了山峰的整个轮廓。 方远觉得脑子有一瞬间的晕眩，刚刚平静下来的血又沸腾起来。 封华靠过去，仔细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温热香甜的气息喷在脸上，白皙细腻的肌肤近在眼前，方远觉得自己真的晕了。 封华微笑着躺了回去。 方远看着小丫头星辰般闪亮迷人的眼，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不冷，热的很。”说完又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封华自然要推回去。 推来推去，拉拉扯扯，波涛汹涌间，方远的头上开始冒汗。 “乖，别动！”方远一把把自己的被子盖在封华身上，一只胳膊横在她的身上按住，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乱动。 封华这才老实了。 而他们也已经近得呼吸可闻。 望着小丫头近在咫尺的绝美的脸，鼻尖全是让他热血沸腾的幽香，再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方远只觉得血脉喷张。 然而，他必须忍住。 唐贤的话他一字不漏地记住了，回想生活中确实也遇见过几个早婚早育结果悲惨的例子。 只要一想到那些不幸会发生在小丫头的身上，而那些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方远的血就冷了。 封华看到点起来的火让方远自己灭了，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感动。 这个时候都忍住了，方远是个真男人，是真的心疼她。 她这两辈子，没有喜欢错人。 封华彻底老实了，没有再逗他。再逗下去，她就得见识另一种解释的“真男人”了…… 封华闭上眼睛，静静地装睡。 方远却睁着眼睛，看了她一夜。不时地还会摸摸她的脸和手，试试温度。 小丫头一直没有热过来的体温让方远有些担心，想像当初在南方时候一样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让她取暖又不能够。 身份不一样了，身材也不一样了……心态更是不一样了。方远知道，如果他把那捧牡丹握在手心，他肯定忍不住，除非他不是个人。 …… 天明时分，左邻右舍的公鸡开始打鸣，方远不舍地抬起搂着小丫头的胳膊，起床了。 先去壁炉里添了柴，又把炉子升起，把昨天剩下的饭热上，方远又到院子里扫雪。 他实在是不想起来……但是不起来不行了，昨夜下了一场暴雪，半夜他就听见前后左右的邻居都吆喝着出来扫雪了，不及时把雪从房顶上扫下去，房子没准都得压塌。 而门前也必须清理出来，不然第二天门都打不开。 但是方远想着绣园是砖瓦房，应该压不塌，就忍住了没动。他实在舍不得松手，一秒钟都不想。 …… 方远推了一下屋门，果然堵住了，推不动，从推开的一点门缝里，可以看见外面的雪已经齐腰深，昨晚的雪可是够大的。 方远用力，推开了门。门口只要堵的不是石头，以他现在的力气，都能推开。以小丫头的力气，估计石头也能推开…… 方远笑了一下，回头看去，封华果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但是只笑了一下，他的脸色又有点不自然，封华穿的还是薄纱睡衣。 “冷，快回去穿好棉袄。”方远说道。 封华听话地去了，换好衣服，拿着扫帚，要跟他一起出去扫雪。 “你回去，这活不用你干。”方远撵人。 “不嘛，要去！”封华撒娇道。新婚第一天呢，她想让方远时刻在她眼前，她也想让方远转眼就能看见她。 “冷。”说着，方远关上了屋门，把封华推回屋里，“你先吃饭，如果无聊的话再给我织两针毛衣。” 方远把封华推回床上，把桌子拉到她的面前，摆上早餐。 就差喂到她嘴里了。 封华嘻嘻笑着接过碗，好吧好吧，她就在屋里织毛衣吧。 “你也吃。”封华留住方远吃过早饭才让他出去。 过了大半个小时，方远才清出一条通向院门的小路，带着封华，去了方家。 方家人也是刚刚清理出一条小路，见到方远和封华过来，都非常高兴。 “三嫂来啦……”方芳揶揄地跟封华招呼道。 封华按照现在人的“规矩”，羞红了脸，没说话。 这时候可不能面不改色地应了，不然别人要以为她不知羞不害臊，不是个好女孩了…… “来啦，那就快把早饭做了吧。”方老太太突然说道。 第646章她也不惯着！ 第646章她也不惯着！ 奶奶的话让方远一愣，握着封华的手紧了紧。 封华转头对方远笑了一下，抽出手，挽着方芳的胳膊进了屋，去做饭。 如果按照古礼的话，新婚第一天新媳妇得给公婆敬茶。 虽然现在没有古礼了，但是这时候比后世还是要守旧很多，今天一天的饭都得新媳妇做，露露手艺。 这倒不算折辱或者欺负，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任何一个新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方老太太不是有意为难她，而且做了今天的饭，也并不是以后都得她做饭，一家人的饭一般都是几个媳妇一起做，或者轮流做。 “今天早上就吃窜酸菜、萝卜丝、玉米饼……”方老太太洋洋洒洒说了八样出来。 方家的长辈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封华，没吱声，进屋等着去了。 几个小辈看封华的眼神就有些莫名和同情了。特别是在她前面的两个妯娌，看封华的眼神里有同情，也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同时心里狠狠松口气。看来以后在家里，不会被这三弟妹压一头了。 看到昨天方远结婚那个排场，又听说那么些好东西都是封华带来的，她俩的心态就有点不一样了。 本来封华的模样就出挑地让她们不能比，她们只能在家世上找点平衡，现在发现人家另一种“家世”比她们还厉害，这种平衡就没有了。 对于样样高她们一头的封华，如果只是外人，她们不会在意，但是作为妯娌，她们心里就不喜欢了。 方强一脸懵懂，方健看看奶奶的背影，有些担心地看着封华。方芳直接就生气了！想跟奶奶理论，被赵红英瞪了一眼，就没敢吱声。 “我帮你做！”方芳噘着嘴对封华道。她奶奶这明显就是欺负人！大清早地吃这么多花样！他们家往年过年也没有8个菜。前面两个嫂子进门的时候，更是没有点菜，而是让她们随便发挥。 怎么到封华这就不一样了？ “你三嫂露手艺的时候你插什么手，等你嫁人，有你做的时候。”赵红英又瞪了方芳一眼，把三个孩子都推进屋。 她是秒懂方老太太的心的，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这封华当姑娘的时候千般好万般好，他们捧着赞着，但是进了他们家的门之后可不能这样了。 到底是个小辈，是个媳妇，他们可不能惯着了！那样还有什么尊卑可言？ 他们得给这新媳妇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处境。以后可没人捧着她赞着她，而是她要捧着她们了。 方家人的这点心思，封华也秒懂。太大众，也太小儿科了。 再说她对方家长辈，从来没有什么期望，自然也不会失望。 封华挽起袖子，打算做饭，不就是八个菜吗，八十个她都做得出来。不过，吃完今天的三顿饭，以后再想吃她做的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也不惯着！ 赵红英进到屋里，想起方远还在厨房里，赶紧出来找人。 方远已经坐在灶台边烧火了。 “哎呀！”赵红英惊呼一声，好像方远烧得不是柴火而是房子一样，“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干这个活呢？快起来快起来！” 方远坐着没动，也没有看母亲一眼，更没敢看封华。 他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娶小丫头是想保护她、照顾她，是想让她跟着他，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并不是让她给他做饭的！ 更不是让她给全家人做饭的…… 如果只是惯例地新媳妇第一天做饭也就罢了，但是他奶奶明显地为难封华，而他的父母又一副赞同的样子，这让他抬不起头来。 说句不孝的话，凭什么呢？ 就因为他娶了她，她是他的妻子，她就要为他受苦受气受磋磨吗？ 他为她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并不觉得当初救了封华，是多么大的恩情，他只不过出了几拳而已。更不会觉得有这点恩情在，封华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该的。 小丫头现在嫁给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了…… 而小丫头为他做过什么？教他功夫、时时惦记他，关心他，维护他，给他钱给他物，给他织毛衣…… 方远突然非常愧疚，他什么都没做，以后更是远在千里之外，可能也做不了什么，封华却因为是他的妻子，就要付出那么多。 如果只是付出也就算了，就当是他欠小丫头的，让小丫头替他在父母跟前尽孝，将来他会加倍回报她。 但是现在爷奶、父母却是一副为难她的架势，这让他非常愧疚和气愤。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偏要为难？ 赵红英看方远不动，一副维护封华的样子，更生气了，过来拉人，“快起来！书都白读了！君子远庖厨不知道吗？”说完狠狠剜了一眼封华。 媳妇刚进门儿子就不听话了！ 她之前看封华非常顺眼，非常喜欢，但是此时此刻，从前那些好感荡然无存了。 别人家的女孩子和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封华低头切菜，装作没看见。 她不会出言挑拨方远和父母的关系，但是她也不会这边受了气，却要忍着让着粉饰太平，回头还要在方远面前说他家人的好话。 她咋那么“贤惠”呢？她觉得她不挑拨离间，就已经非常贤惠了！ “妈，那么多菜呢，我不帮忙打下手小华什么时候能做完？什么君子远庖厨，那都是封建思想，现在是新社会了，以后可不要提了。”方远坐着没动，话里隐晦的埋怨谁都听得出来。 屋里方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没想到一晚上孙子就被媳妇收买了！这封华，就是厉害！ 赵红英拉了拉方远，方远纹丝没动。 赵红英生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忍气对封华道：“让你男人回屋！他从小都没干过厨房的活，能帮上什么忙？再说，这厨房的活都是我们女人的事，要男人帮什么忙？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他！” 这一句“你男人”听得封华心情愉快，决定先不跟方家人一般见识，而且就算见识，她也不会当着方远的面，那就太为难他了。 但是封华也不会真如赵红英所说，去劝方远离开。如果方远真的听话被她劝走了，赵红英只会更生她的气。 婆媳相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封华放下菜刀，一脸羞愧道：“我厨艺不好，又做菜又烧火的话，早饭得吃到中午了……” 她没有说方远不是她留下来的，说出来赵红英不信是一说，信了更生气，那样她儿子岂不是上杆子体贴她？那简直是火上浇油。 第647章好老公，么么哒…… 第647章好老公，么么哒…… 对于封华厨艺不好，赵红英是有预料的，老封家那个环境不可能给她锻炼机会，能熬粥她都觉得意外了。 “那也不用男人给你烧火。”赵红英白了她一眼，冲屋里喊道：“芳，来给你三嫂烧火！” 方芳下一秒就冲了出来，站到了灶边。 方远忍着羞愧，看了封华一眼。一家子欺负她，他想帮忙，好像还适得其反了？ 封华对他甜甜笑了一下，“方芳烧火就行了。” 说实话，方远的表现已经非常超出她的意料了。此时是直男的天下，全中国都是直男。她以为方远多多少少也不能幸免，当她和他的父母亲人产生矛盾、受委屈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和稀泥。 让她忍一忍，让一让，或者看在他的面子上直接算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根本不觉得那是委屈…… 没想到他不但看出来了，还选择维护她。 好老公，么么哒…… 要不是有赵红英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封华真想扑过去真的给方远一个么么哒…… 方远被她甜甜的笑暖了心，小丫头没生气…… “哥，你快走吧。”方芳把方远挤出了灶边。 她可是被母亲灌输了不少婆媳大法的，对于眼前的情景领悟能力非常，知道方远坐得越久越坏事。 方远顺势起身，出去扫雪去了。他不想现在进屋，听他妈妈念叨封华的不是。 看着妈妈和奶奶过招一辈子，他也不是一点不懂的。之前是他太天真了，以为妈妈和奶奶都那么喜欢封华，这婚事还是奶奶积极促成的，他以为婚后他们还会一样的喜欢封华。 结果进门就是一个下马威，还是当着他的面。 方远回头，似乎能透过厚厚的墙壁看见小丫头忙碌的身影。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可怎么办啊…… 方老太太虽然点了八样，但是她见识有限，点不出什么花样来，都是些家常菜，一点不复杂。 没有多长时间，封华就做好了。只不过故意做得有些不走心，不至于难吃，但也不美味，一般水平吧。 饭菜自然得到了方老太太和赵红英的差评，什么粗了细了，软了硬了，咸了淡了的，反正处处是毛病。 方远全程快速吃饭，头都没有抬。他觉得这饭菜比他妈和他奶做了一辈子的手艺都要好一点，就这样还被嫌弃，这明显是找茬了。 以后他不在家，小丫头可怎么办啊……方远更担心了。 吃过饭，封华独自刷过碗，方老太太就拿出一大堆碎布，要教封华纳鞋底。 “我知道你从小吃苦，你奶肯定没教过你纳鞋底，今天我好好教教你。”方老太太道。 方远的心里一顿，这话听在他的耳里，怎么感觉小丫头嫁给他，似乎就是从封老太太手里，落到了方老太太手里？ “奶奶，我会纳鞋底的，以前在封家，鞋底都是我们姐妹几个做的。”封华道。 “那正好，以后我们家的鞋底……” “奶奶，我要带小华去蔡家了，她师父还在呢。”方老太太没说完，方远就打断了。难道他们家以后的鞋底都要小丫头做？他觉得还是自己媳妇管自己男人的好。 方远觉得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说完站起来穿上衣服，同时示意封华。 方老太太撇下嘴，但是神医确实不好得罪，“快去快回啊，让神医中午来家吃饭。” “不用，我们在蔡家吃午饭。”方远道。 “那怎么行？干奶奶毕竟不是亲的，怎么好在人家吃饭？”方老太太不愿意了，这样还怎么让封华回来做饭？ “干奶奶也是奶奶，吃顿饭是必须的。”方远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色，示意封华跟他一起走。 在一家人的瞪视下，封华麻利地穿上衣服跟在方远身后出去了。 走出院子，两人都能感觉到屋里的低气压。 方远也知道他这么强硬不好，可能让小丫头的处境更不妙，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走出好远，方远还觉得心中有股无名的闷气，怎么也下不去。气家人，更气自己。 此时已经出了村子，走在了无人的草甸子，封华主动伸手把手塞在方远温暖的大手里。 方远这才清醒过来，攥紧了手里的小手。 “对不起。”方远脱口道。这句话他憋了一上午了，终于说了出来。 “没关系啊，又不是你的错。”封华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下。 封华毫无芥蒂的亲密和甜甜的笑脸，让方远心里软了一下。这么好的小丫头，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呢？为什么偏要为难呢？ 他必须跟他们好好谈谈。 “哎呀，这些事都是小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封华看他为难愧疚的样子心疼了。 多大点儿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何必拿来影响他们的新婚生活？ 只要不是来自方远的伤害，一切伤害对她来说，都不算伤害。 看方远还是愁眉不展，封华生气了，生方家的气。找麻烦也不看时间！新婚第一天就给人家添堵，真是太过分了！ 等方远走了的，看她怎么给他们添堵！ “哥哥，不生气了，做几顿饭，纳几个鞋底而已，都是小事，而且我也做不了几天，过了正月我还得回去上学呢。” 方远眼睛一亮，想起封华还在上学。 “对，你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大学，离开村里！等毕业，没准就可以随军了，我再接你去我那里工作。”方远高兴道。 那就是八九年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他还挣不出个能让小丫头随军的军衔，那他也不用混了，直接回家守着她好了。 “嗯嗯嗯！”封华点头如蒜捣，她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到时候她的“大学生活”，绝对是方远想象不到的精彩。 65年入校的大学生，那酸爽，呵呵呵…… 两人到了蔡家，蔡老太太和唐贤正翘首以盼呢。 看到方远和封华进了院子，唐贤对蔡老太太道：“还是大姨你厉害，真猜对了！” 唐贤五十多，叫八十多的蔡老太太大姨正合适。 之前两人正在讨论封华和方远今天会不会过来。唐贤觉得不会，新婚第一天的规矩她是知道的，新媳妇都得被杀杀威风，好多事要忙。 蔡老太太却说一定会来，封华不是那被“杀”的人，方远也是个能挡“杀”的人，两人又真的当她是亲人，今天肯定会过来看她的。 果然，早饭时间刚过，两人就来了。 第648章金家来接人 第648章金家来接人 “奶奶，我回来啦！”封华拉着蔡老太太的手，欢喜道。一时之间，她还真有几分回娘家的感觉。 她也有娘家了…… “好好好，我看看，漂亮了没有？”蔡老太太拉着封华左看右看，打趣她。 唐贤也仔细看着封华的眉眼，看方远有没有信守诺言。 嗯，很好，狼忍住了没吃肉。真是个厉害的小伙子！ 唐贤彻底对方远放心了，她这苦命的小徒弟，第二次投胎可算有个好命！ 众人上了炕，热热闹闹聊起天来。 方远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心里舒服，这才是他想象中，小丫头该过的生活。 嗯，要想办法让小丫头以后还继续住在蔡家，不能住在他家。 “我出去扫雪。”方远看他们聊得愉快，自己简直插不上话，出去干活了。蔡家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呢，只有他们来时趟出的一条道。 “咦，我七师兄呢？”聊了半天，封华才想起这屋里好像少个人，周楚彬昨天可是也来参加婚礼了，总不能吃完饭又走了？ “他去大队了，说去坐诊。”唐贤道：“我一会儿也要去呢。” “您就别去了吧。”封华劝道：“我知道您家人都回来了，您还是回家吧。” “我倒是想回去，可是这天留人啊。”唐贤看着外面道。 这齐腰深的大雪，得等别人踩一踩路，才能走人。好在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出去买年货的，走亲戚的人比较多，等个三五天，赶在年前之前，她肯定能回家。 …… 此时的金家也在看着外面的大雪犯愁。城里的雪还没扫净不能走人呢，可想而知外面，人车都不能过。 金名生气了，“这什么鬼天气！我还要去接媳妇呢！” 他已经知道家里跟封家人商定好了，今天去接封华。娶媳妇这么大的事，他一定要亲自去接。 金父也很意外，今年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而且之前的天气都很清朗，一点预兆都没有。 婚事不顺，让他有些忌讳。 “卡车，卡车！”金名突然激动道，他想到了个好主意，“轿车过不去，我们开卡车过去！开个车队！”这样既能开路，也够气派。 金父有些犹豫，那样太兴师动众了，不符合他打算低调的心。 “要不咱们改天吧？等雪压实了再去，肯定也是年前进门，不着急。”金母劝道。 “不嘛不嘛……”金名气得跳脚道。200多斤的体重，撒起娇来，地板表示受不了，要断了。 金父被他磨得受不了，同意了，叫过刘秘书安排了一个卡车队去接亲，不过让他注意好，车队只到村外，不许进去。 进去接人的都是他们几个知情人，务必保守好封华这个“小保姆”的身份。 局势未明朗之前，封华必须是个小保姆。 刘秘书下去安排了，不一会一队10辆卡车开到大院门外，金名跟着刘秘书一起爬上了车。 姜主任和家人正走到门外，看到这一幕，姜主任问道儿子，“听说这金名跟你一个办公室了？工作情况怎么样？” 姜晓明笑了一下，“报纸上的字都认不全，闹了好几回笑话了。” 姜主任笑笑，放心了。金磊后继无力，金家到他这也就结束了。至于外地的金家人，他目前还操心不到。 金磊才是他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除了上头的一座大山搬不动，姜主任和金磊，就是本地最有话语权的人，也是竞争下一任宝座的对手。 “那金名打扮得溜光水滑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金磊看看外面这冰天雪地的，好奇道。 “走亲戚吧。”金父不在意道。今天出门的要是金磊，他还操心一下，金名，那就是个阿斗，他就不费心了。 “开着卡车队走亲戚？还是他一个人？这是去走亲戚还是砸场子啊？”姜晓明还是有些想不通。 不过就像父亲说得，一个阿斗，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姜家一家人进了大院，回到金磊家隔壁的别墅。 姜主任“屡建奇功”，职位上来了，福利自然也上来了，也住上了别墅。 …… 虽然是卡车开路，也不顺利，一路上遇到了各种麻烦，原本几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开了一天，快傍晚了才到故家屯。 而封华已经做好了方老太太要求的晚饭。 鉴于方远的维护和黑沉的脸色，方老太太这回没有太过分，没有点她之前想好的16个菜，而是跟早上一样，饭菜加起来就8样，不过跟早上都是不重复的。 宋瑞云幸灾乐祸之后，就有些心里惴惴，她也是新媳妇，刚过门没多久，之前一直以为婆婆和太婆婆都是难得的好婆婆，今天才发现，原来是错觉。 她们也不是不会磋磨人，只不过没把目标放在她身上而已。 方老太太和赵红英对宋瑞云确实很宽厚，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老实没心眼没手段的，不用拿捏就拿捏住了。 封华可不一样，那可是厉害得全村谁都赶不上的！她们要不趁她刚进门，赶紧把她降住，以后还怎么当长辈？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就是老思想老观念的问题了，说不上对错，所以封华也不往心里去。 她现在比较担心开到村外的卡车。 她还以为能消停两天呢，没想到大雪封路也挡不住金家人的贼心。 封华匆匆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放下了筷子。 “多吃点。”赵红英皱眉道：“你看你，这么瘦，将来生孩子可不好生，以后要多吃饭多干活，好好养好身体。” 封华的瓜子脸让所有人都误会她很瘦，其实她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瘦…… 赵红英可不知道方远和封华的洞房是圆的还是方的，她只当是圆的，她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儿子娶了漂亮媳妇，洞房怎么可能是方的呢？ 赵红英的话让封华红了脸，趁机下桌，拿着衣服跑了。 方远也趁机追了出去，离开方家。 方芳偷偷笑了一下。 “真是的，刚结婚一天，就腻腻歪歪，一刻也分不开了。”方老太太嫌弃道。 赵红英脸色也不好看。 方远追上封华，握住她的手，“生气了？”刚才饭桌上方老太太的评语更难听了。 “没有，说了那都是小事。”封华对方远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封兰说过，金家今天来接人？” 第649章这也是个同款的 第649章这也是个同款的 “我刚才似乎听到了卡车声，你听到了吗？”封华问道。 此时寂静无声，卡车的声音可以传出好远，这解释比较合理。 “不用听了，我看到了。”方远看着村外隐隐可见的车队皱起眉，这是金家派来的？倒是好大阵仗。 方远紧紧地攥着小丫头的手，这是他的媳妇，谁都别想动一下！ “走，我们去找梁青山。”方远说着，拉着封华去了梁家。 “队长大叔，金家来人了。”方远进屋也没寒暄，直接说道。 梁青山一家正在吃饭，听到他的话都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梁青山问道封华，“我去叫村里人抄家伙？”金家可是开着小车来的，大官！对抗大官，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怕的。 但是怕也得上！决不能让他们把封华抢走！ “不用。”封华已经看见卡车里除了司机只有金名、刘秘书和一个女人，没有打手，看来他们也没打算明抢，估计这卡车是用来开路的。 封华倒是猜到了真相。 “那怎么办？”梁青山问道。 “大叔，你叫那天跟你一起去封家的民兵跟我再去一趟封家，我跟他们谈谈。”这个他们，是指金家人。 他打算在封家跟金家人谈谈，不然只是半路拦住金家人说什么，他们可能不会信。只有封家人说封华嫁人了，他们才会信。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方远娶了封华，他在梁青山心里的地位，不知不觉就飙升了，升到仅次于封华的位置。 “你回绣园，或者回蔡家等我。”方远跟梁青山一起出门，对封华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封华不想回去，她想亲自会会这个刘秘书，把她的态度说明白，让他转达给金磊。 至于金名，那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她不想跟他说话。 “不行。”方远看着自家媳妇明媚如朝阳的脸不同意，今天那个金名肯定亲自来了吧？他的媳妇，让那人看一眼，他都难受！ 看出他的态度坚决，封华想了想也没坚持。没准那刘秘书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那方远一个人去就好了，她也不想看见金名。 “我回蔡家了。”封华说道。她还没吃饱呢，她要回蔡奶奶家吃饭。 在她心里，真没把金名，把金家当回事。看他们只来车不来人的态度，也知道人家没把她当回事。 这样最好。 “乖，去吧。”方远微笑着看着封华走远，转头却是一脸寒霜对梁青山道：“我们走吧。” 梁青山看着他冷酷的脸和寒冰般的眼，心里似乎被三九天的寒风扫过，狠狠地抖了抖。 封华是个笑面罗刹，他一直以为方远是个阳光青年，还担心他哪天发现了封华的真面目会有落差，没想到这也是个同款的……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封家人也正在吃饭，吃着昨天方家送来的喜宴。 封大有家昨天没人去参加封华的婚礼，封大富一家和封荣华带着几个姐妹倒是去了。 但是作为封华的爷爷奶奶，因为“身体不适”不能来参加婚宴，却不能吃不到喜宴，这是村里的规矩。所以方家每样菜都给他们端过来不少。 大盆的猪肉、牛肉、羊肉，昨天吃了一顿没吃完，今天还能吃三顿，吃得封家人闹心吧啦的。 “这城里人日子过的就是好啊。”封大有突然出声感叹道：“这封华才当了1年城里人，就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了。” 喜宴上那么多肉，都是封华的师父给倒腾来的，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能耐，方家人没敢往自己脸上贴。 “这城里人想吃肉，咋这么轻松呢？”封老太太接着儿子的话道。 他们现在吃兔子肉是不费劲了，但是猪肉，也就一年吃几回，其他肉，更是不用想。 “爸，我们真当不上城里人啦？”封兰问道封大有。 “都是大骗子还当什么当！”封大有也接受了金家是骗子的事实，而且，“封华都嫁人了还怎么当！”即便不是骗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封家饭桌静了一瞬，众人都在惋惜清醒了的美梦。 “吃饭呢？”梁青山带着一行人进了屋。 封大有赶紧站了起来，“大队长来啦？”态度比上一次真诚了许多。 龙门没跃过去，“pia叽”一声摔地上了，以后还得在人家手底下吃饭，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呦，方远也来啦……吃饭了吗？在大爷家再吃点？”封大有客套道。 “不用，我吃过了。”方远声音温和，态度也温和。这是他媳妇的大爷，虽然是个敢卖他媳妇的大爷，但是表面上的客气，他还是会维持的。 至于以后的手段，这是两回事，互不影响。 对于封大有和封老头封老太太几个人，方远也失去了最后一丝亲情羁绊。卖封华的事，不算完！ “那你们这是？”封家人看着站在屋里，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一家的几个彪形大汉，有些打怵。 这梁青山，真是的，动不动就用民兵队的人吓唬他们…… “一会儿金家的人可能要来，到时候怎么说，你们知道吗？”方远问道。 封家人眼神都像灯泡一样亮了一下，接着又像短路了一样，灭了。封华都嫁人了，来了也没用了啊。 不过，那家人姓金？方远怎么知道的？ “还不死心，长不长脑子你们！”梁青山骂道：“你们知道金家住哪里？干什么？他们之前说的那个人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纪？是奸是傻？是残是废？你们知道吗？这些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结亲！” 封家人都没吱声。这些对方都没说，确实不像正经结亲。 而他们竟然也没问，更不像正经结亲！ 众人看封家人的眼神都极度鄙视。就是那卖女儿的人家，都得打听打听卖到哪里去，卖给什么人了呢。这亲爷爷亲奶奶亲大爷倒好，什么都不问就应了。 梁青山刚咆哮完，院门外就传来响声，刘秘书带人来了。 他是个有礼貌的人，进门之前都得敲门，等主人开门了才进去。当然也不排除怕主人家有狗的原因。没有狗，大鹅也很凶狠啊！ 梁青山亲自去开了门，把众人接进屋。 唐英作为媒人自然也来了，进屋之前她就捂好了口鼻，顺带交代金名也捂好。 金名现在完全没有其他心思，屋里的味他也顾不上嫌弃，进屋就四下瞅了一圈，只看到两个丑不拉基的女孩子，没有看到他漂亮的媳妇。 金名立刻问道：“我媳妇呢？” 方远一下子眯起眼，幽深如渊的目光盯着他。 金名浑身的寒毛突然都竖了起来，有种午夜间走到坟地的恐惧感，浑身都开始打颤。 ……什么鬼？ 第650章原来是个傻子 第650章原来是个傻子 金名这句“我媳妇”也惊呆了众人。 看着他肥硕的身材，众人都有些无语。看模样是不奸不傻，不残不废，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就说这两家都没安什么好心！竟然要把封华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嫁给这样的人。 众人又看看站在屋中间，玉树临风般封方远，两下一比较，金名更没法看了。 “话可不要乱说！谁是你媳妇？这里可没有你媳妇。”梁青山说道。 刘秘书一愣，看着梁青山。 “走错了？”一听说媳妇不在这里，金名一时忘了害怕，看向刘秘书。怎么办事的？不都来了好几趟了吗？还会走错门！ 刘秘书没理他，看着封家人，又看看梁青山，“你们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问你们什么意思呢！”梁青山道：“你们第二次来，跟封家人说了求亲的事，我当时在场。不过当时看封家人拒绝了，我也就没再多话。没想到你们后来又来了？ “听说还许诺把他们一家人户口都迁走，变成城里人？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是谁？家住哪里？在哪工作？怎么空口白牙就敢说这些大话？” 刘秘书静静地看着梁青山，没说话。 封家人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让人当面质问了，人家竟然都不说！原来真的是忽悠他们。估计就是打算把封华忽悠走了，然后不认账。 他们倒是猜到了真相。 “还有一个事。”梁青山继续道：“当时看封家人拒绝了我也没说，封华是封大贵家的孩子，亲爹亲妈都在，婚事轮不到爷奶做主，更轮不到大伯做主。 “最重要的是，封华的婚事她爸妈之前早就定好了，婚礼昨天也举行完了，我们全村都去喝了喜酒。你们还是哪来回哪去吧！” 刘秘书意外地看着梁青山，又看看封家人，眯着眼睛推了一下眼镜。竟然被截胡了？ 金名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一嗓子就喊了起来，“我媳妇嫁给别人了？！” 方远走过来，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名立刻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僵在原地不能动。 刘秘书看方远和气的表情，轻柔的动作，就没当回事。 “那是我媳妇，老早就订了亲的，我这次回家，就是跟她结婚的，而婚礼昨天已经举行过了。”方远说完，又拍了拍金名，金名刚要张嘴，一下又疼地忘了要说什么。 “封华是我媳妇，从来都是，你别惦记了，惦记也没用。”方远道，又拍拍金名，金名脸都青了。 刘秘书把目光转到方远身上，看见了他大衣里面军绿色的衣服，和领口的领章。这就是个正式军人，而不是哪倒腾来的军装了。 至于方远的脸，是俊是丑，那都是小事，他只在意他的身份。 军婚啊……军婚，想拆的话麻烦些，但是也不是不行，毕竟那个封华不够年龄，他们肯定没有结婚证。 等等，他们为什么要拆？那封华已经嫁人了！金家是绝对不会要了！先不说夺人之妻麻不麻烦好不好听，就是个二婚的女人，金家打死也不会要了。 “啊！”金名突然大吼一声，一脸痛苦崩溃地弯下腰，众人只当他听说了“噩耗”接受不了，没人想到他是疼得。 “果真如此？”刘秘书看着封家人问道。 封大有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刘秘书也点点头，“行，好，很好，你们厉害。”说着伸手点点梁青山和封家人，最后跟方远对视几秒，低头去拉金名。 “我们走吧。”但是他的力气，怎么拉得动200多斤的金名。 金名蹲在地上，突然抬头，一脸痛苦地指着方远，“他打我！” “噗！”众人愣了一下，有几个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之前没看准，原来这是个傻子。 刘秘书有些下不来台，众目睽睽的，人家只是轻轻拍了他几下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都算打的话，那就是耍无赖了。 他们金家可以耍任何手段，但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这么低级的无赖。 不过金大少爷这演技见长啊，这表情，真逼真啊。刘秘书心里感叹一句，继续拉金名，“我们先回去！” 这么闹有什么用？又丢人又现眼，还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会回去跟金父说，给这故家屯一个狠狠的教训的。 金名不干，“我不走！我要娶媳妇！”他也不傻，知道只有刘秘书和婶子两个人在这，根本打不过对方这么多人，不能给他报仇，所以他也就没再提方远打他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可以回头算账，但他媳妇的事不能就这么过去！怎么突然就嫁人了？还是昨天才嫁的人！他不信！这些人肯定是骗他！ “我要见封华！”金名喊道。 这一副傻子要媳妇的对话，更让众人觉得这金名就是个傻子，也难为他还记得封华的名字，还知道封华好看。 “你媳妇搁那呢。”有个民兵队的人爱开玩笑，指着躲在墙角的封兰说道。 金名看过去，扭头白了那人一眼，“那不是封华。” “哎？这傻子还认人啊？”那人惊讶道。 话音落众人都发出了大笑声。 金名要气疯了，这些人竟然敢逗傻子般嘲弄他！他们知不知道他是谁？知不知道他们金家一句话，可以让他们全县好看？ “我爸是……”金名刚吼了三个字，就被刘秘书一巴掌狠狠地打了回去。 现在自报家门，简直是自取其辱，还引火烧身！ “走，回家！”刘秘书双目瞪圆，紧紧地盯着金名。 金名住了嘴。刘秘书跟了他爸很多年，帮他擦过很多回屁股，每次解决的都很完美，他有些听刘秘书的话。 虽然想不明白刚才刘秘书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但是他还是听话地闭上嘴，艰难地站起来，冲出了屋子，媳妇也不要了，他要回家！他要找他爸妈！给他报仇！ 梁青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着开走的车队，心里有些不踏实。一个卡车队都在村外等着，这是多大的能量啊。他总感觉，这事不算完。 第651章老实 第651章老实 方远也知道这点，匆匆来到蔡家，对封华道：“我进城一趟。” “干什么去？”封华有些害怕，方远不会追上金名，然后把他咔嚓了吧？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虽然她知道这只能想想。 封华的眼睛会说话。 方远看着她莹莹水润的大眼睛，读懂了里面的意思，愣了一下，气笑了。 “想什么呢？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虽然他也很想……特别是看见金名一口一个我媳妇的时候，他当时就想把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到他脖子上！ 但是他知道，他也只能想想。 “那你去干什么？”封华问道。 “我去找一个首长。”方远说道：“我在南方的时候出过一次任务，认识了一个首长，正是我们省的。” 方远在厦门的部队里“发光”了，又帅又能打，又是特殊储备人员，可以随便调动，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他现在虽然还隶属厦门的部队，但是出的任务已经五花八门了，而且完成的都相当出色。 自然也就认识了很多人。 “找他做什么？”封华问道。 方远也不隐瞒她，说了自己的想法，“给他送喜糖，我要把我们的婚事再过一遍明路。” 封华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她和方远虽然“结婚”了，但是一没有结婚证，二没要结婚申请，金家能量大，如果给部队施加压力，或者等价交换，没准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们这婚事不存在了。 虽然封华觉得，她现在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了，按理金家不能再对她有想法，但是金名说话做事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她还是想防着点。 方远不知道金名是什么人，但是看他临走时暗恨又嚣张的脸，他本能地就想防着他这一手。 封华是他的媳妇了，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谁也别想抢走。 “我去拿东西。”封华去了地下室，扒拉出一大堆东西，都是她自制的糖果、肉制品、果脯。 这些东西都是带包装的，她闲来无聊用牛皮纸自制的包装，又亲自手绘了商标和名称、保质期等。 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从农家土产品变成了宫廷秘制。 想了想，封华又拿出几样南方水果，菠萝、椰子、芒果。但是又一想，她就把这些东西都收了回去，趁方远进来之前，赶紧拎了一大兜子“北京苹果”出来。 她想送水果，是想显示方远的能量大，但是后来一想，方远是从厦门过来的，人家都知道，万一以为这些东西是他回来时候捎带的，那就显不出能量来了。 还是“北京苹果”最靠谱，此时的国内，能吃到北京苹果的，品相还这么好的，绝对不是一般两般的人。 至于什么特贡茅台，特贡香烟，她没往外拿。这些东西，真正的大官，根本不缺，这些东西就是专门给他们生产消费的。 她还是送些他们消费不到的好东西才好。 方远进到地下室，见到这一堆的东西有些意外。 蔡家后院有一个五六米深的地窖，放着土豆萝卜白菜这些量大的蔬菜。屋里有个两米深的暖窖，放一些她不时倒腾回来的蔬菜水果。 蔡老太太年纪大了，只要封华在家，她就不下暖窖拿东西，所以这里目前都有啥，她都不知道，封华可以随便往外拿。 “都是我师父邮给我的。”封华主动道，说完拿出一个大苹果让方远吃。 方远笑着接过，揣在了兜里，他哪有功夫吃苹果，他得赶紧走了。 “这么晚了，你天黑都走不到县城，明天再去吧？”封华问道：“你要找的人在省城吧？”他们县城可没驻扎着什么部队。 方远点点头，“在省城。具体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得去现找，所以得早走，明天早上打听好了，直接去找人。” 现在可是年根底下，上午堵不到人，下午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封华回到地面，就去翻箱倒柜，然后拿出一叠地图，找出本省省会的详细地图铺开，“找吧，看他单位在哪。” 方远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这主意真是简单省事了好多！不过也难得小丫头能有这么详细的地图。 这肯定是她为了出门准备的。 方远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以后不出去了吧？”蔡家的三个墓，她只找到了一个，方远担心她还会再去。 没等封华回答，方远就道：“我去跟蔡奶奶说，以后蔡忠蔡全的事就交给我，我去找，你老实在家陪她就好。” 封华点点头，“不用你去说，蔡奶奶已经跟我说了，不让我再出去了”。而且她出去两趟，已经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了，浪够了，自己也不想再动了。 关键是条件不允许她再浪了，虽然时常担心小白兔们的未来，但是她绝对不会把它们的未来扼杀了！裹成平胸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乖……”方远看着她乖巧的样子，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手下丝滑的触感让他心里痒痒的，暖暖的，从此以后他可以不必忍耐，可以放心地揉，大胆地揉了，这是属于他的了。 真好！ 封华回了方远一个甜甜的笑，两人开始低头找地图。 “你们俩干嘛呢？不吃饭了？”周楚彬从东屋走过来问道。刚才方远来的时候，封华正在跟他们吃饭。 “吃！”封华拉着方远出去吃饭了。有了单位的名字，想找还是很容易的，毕竟不是保密机关，不会出现在地图上。 他俩刚才已经找到了地点，明天早点走直接去就好。 吃过晚饭，封华和方远就拎着她翻出来的东西，回绣园了。 封华今天没有捣乱，没有穿透视装，也没有跟他玩“拉大锯扯大锯”，今天已经不是“洞房花烛夜”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了…… 再说方远已经一夜没睡，她舍不得再折腾他了。 封华脱了棉袄，在被子里换好了纯棉睡衣，老老实实露出一个小脑袋准备睡觉了。 方远也在被子里换上了封华为他做的同款睡衣，看着小丫头洁白如玉的脸上，一对小蝴蝶轻轻颤抖，展翅欲飞，他就知道小丫头在装睡。 对于她今天这么老实，没有穿“牡丹”也没有闹，方远心里有点淡淡的失望…… 第652章赵擎山 第652章赵擎山 方远侧身，还是把他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封华的被上，又给她仔细掖好被角，轻轻在她耳边道：“晚安。” 封华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方远在她耳边说晚安哦……这可是上辈子做梦才能梦见的事！现在却真实地发生在身边，她怎么能忍住不开心。 封华笑了，方远也跟着微笑。 两个人傻笑了一阵就相拥而眠。昨天晚上封华也是装睡了一夜……半点没有休息。 现在激动的心情经过一天的时间总算平复几分，身边又有让对方心安的存在，两人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封华就跟着方远一起起来，穿好衣服准备进城。 方远想了想就同意了，两个人一起去“昭告天下”也不错。 去部队见首长，封华没有穿她那些花花绿绿的棉袄，而是跟方远穿了身情侣装。就是她之前给自己做的一身仿军装。 现在很流行穿军装，普通人穿了也不违法，只要没有肩章领章，不穿出去冒充军人就行。 路况不好，驴车是赶不出去了，走路也非常费劲，方远和封华找到梁青山借了两匹马出来，借着昨天卡车趟出来的两条小路，两人速度也不算慢，不到中午就到了大院门口。 方远在门卫登记好，就有人去里面通报，过了一会，就有人接了出来。 来人和方远认识，他是首长的贴身警卫员，当初跟首长一起去过南方。 “方远！”秦明见到方远就大步跑了过来，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方远也回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并在他背上响响地拍了两下，拍得他直咳嗽。 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方远潇洒帅气，秦明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也是个帅小伙，两人相视大笑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 这么“基情四射”的场景，看得封华心里毛毛的……不过好在她现在可以确认方远绝对不是个“同志”，因为这两天晚上，方远看她的目光已经越来越狼性了，这让她很放心。 “你放假了？你还没有假期吧？来这出任务？”笑完，秦明问道。 方远笑了一下，招呼几米外的封华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封华，我们前天结婚了，今天特意给首长来送喜糖。” 秦明瞪大眼睛看着方远，再看看封华，接着大笑起来，真诚地恭喜了一番。 “走，首长要是知道你结婚了，肯定高兴坏了！”秦明带两人朝办公楼走去，一边跟封华聊天，给她介绍一下老首长对方远的喜欢。 这是个热情又自来熟的人，对自己人。 赵擎山确实非常喜欢方远，喜欢到想收他当干儿子……赵擎山几个亲生儿子都在战场上牺牲了，只留下一个女儿。 封华眉头刚刚一挑，就听秦明道，这个女儿已经三十多岁了，孩子都好几个了，而且无奈都是女孩，不过最大的还不到十岁。 封华放心了。 “报告！”秦明刚在门外喊了一声，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魁梧地老人走了出来。 按现在人的标准，这是个老人，但是按后世的标准，这也就是个中年人吧。 封华猜他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可能保养得意，又勤加锻炼，头发依然乌黑，身材也匀称有型，只有脸上黑粗的皮肤和不浅的皱纹给他加了沧桑和年纪。 赵擎山见到方远，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平时刻板严肃脸，笑起来却有一番别样的魅力，更让人觉得亲切真诚。 方远恭敬地给赵擎山行了个军礼。封华可以看出来，方远是真的尊敬他。 赵擎山抬起大手，大笑着在方远肩膀上狠狠拍了拍，“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来看看我！” “这是？”赵擎山没等方远回答，就看向封华问道。 封华把帽子摘下来，围巾拉下来，露出整张脸对赵擎山微笑一下，礼貌问好。 赵擎山和秦明同时惊艳了一下。 “这是我媳妇，我今天来是给您送喜糖的。”方远不好意思道。 “好好好！”赵擎山一边看着封华，一边拍着方远的肩，大声赞道。 秦明却看着方远笑，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这小子什么都厉害，娶媳妇也比别人厉害！简直太招人恨了！ 哎呀，他这新媳妇有没有姐妹啊…… 众人进屋，赵擎山招呼方远和封华坐下，秦明麻利地给几人倒上热水。 “什么时候回来的？出任务？”赵擎山问道方远。婚假那是不可能的。 “回来有几天了，之前我父亲出了意外，重伤住院，医院发了病危通知，家里就拍电报让我回来看一眼。”方远实话实说道。 秦明惊讶地看过来。 “怎么样？现在好了吗？”赵擎山赶紧问道。 方远笑了一下，“之前在医院昏迷了十多天，不过我回来之后，他就醒过来了，现在也出院回家，没什么大事，只需慢慢养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擎山高兴道。昏迷十多天都能醒过来，真是命大啊。 “你这媳妇呢？什么时候结的婚？”赵擎山又问道。 “前天。”方远说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一开始赵擎山只当他的三角兜里装的是农产品，没有在意，不过当他看见封华自制的精美包装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都收回去！”赵擎山黑着脸，对方远怒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了这些歪门邪道！” 封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赵擎山会是这样的赵擎山，她这些装脸的包装反而坏事了。 方远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东西都是我媳妇自己做的，这包装也是她自己研究的，不是买来的。” 昨天封华跟他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师父邮回来的，方远自然信她……不过封华想到她空间里还有那么多那么多这种东西，将来打算随便拿出来吃，总不能回回都说师父送的，就补充说自己已经研究出了做法，可以做出跟这些东西一模一样的味道…… 而包装上的字方远是认识的，就是小丫头的手笔。 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听说是新媳妇自己做的，赵擎山拿起袋子好好瞅了瞅，“这字不错，不错，我也说不上哪里好，反正我看着就是好看。” 这大实话说得，让封华有些意外，瞄了一眼方远。 “他没跟你说吗？我不识字，不，我过去不识字，最近几年已经学了很多了。”赵擎山直白道。 封华却为他的观察力点赞，就凭她一个不明显的眼神，就能猜到猜对这么多，这个首长不是混来的啊！ 这就好。 第653章试探 第653章试探 封华微笑了一下，接受了首长的赞美。 赵擎山看完包装袋，打开了袋子，查看里面的东西，结果大吃一惊。 方远拿了五个手提袋，一个袋子一种口味，而袋子装的也比较实惠，满满的有10斤，各种腊制品。 另外还有一大袋子的水果糖和一大兜子的苹果。 水果糖和苹果赵擎山不识货，他还没见过北京苹果。但是光是这50斤肉就很让他意外。 饥荒刚刚结束三个月，肉还是极其紧缺的。 “哪来的？”赵擎山问道。 “我自己做的。”封华说道：“我们村基本上家家养猪，我家也养了两头。”不过那些肉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就不用说了。 赵擎山有些意外，追问了一下他们村的畜牧养殖情况。这时候还能家家有猪的，绝对不是一般村子，他很好奇。 封华把梁青山夸了又夸，又把他们村的地里条件讲了讲，让这些家禽家畜的存在更合理。 故家屯靠河，又有一大片草甸子，真的是非常理想的畜牧养殖地。 “好好好。”赵擎山大赞道。不知道赞的是梁青山，还是故家屯，还是封华。 赞完，赵擎山就开始掏兜，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零零散散，200多块。 “小明，你那还有多少钱？都给我！”赵擎山喊道。 秦明麻利地掏出所有钱，他就比较穷了，全身上下才10块。 “你小子！工资也不低啊？钱呢？”赵擎山指点着他，恨铁不成钢，“你看人家方远，比你小好几岁都结婚了！你不攒点钱娶媳妇啊！” 秦明红了脸，“我的钱都邮给我妈帮我攒着娶媳妇了，现在都攒够了，就差个媳妇了……” 赵擎山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去去去，没媳妇找你妈要去，别跟我说，我这全是些大老爷们，没小姑娘。” 众人笑了一阵，又聊了几分钟，赵擎山又去隔壁办公室走了一圈，借了几百块钱回来，凑了500. “拿着。”赵擎山把钱拍在桌子上，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黑市粮价虽然已经回落了，但是肉价还比较坚挺，更何况是年前。50斤腊肉得将近100斤鲜肉才能做出来，他觉得给500块钱有些占便宜的嫌疑。 每个城里人，对黑市都是了解的。他虽然不需要逛黑市，但是总听手下人说过。黑市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而跟他一系的忠心手下，并不介意让他知道他们逛了黑市。 这就像狼翻肚皮一样，更能显示他们的忠诚。 500块钱买50斤腊肉，赵擎山非常不好意思。但是能借的有钱人都借了，其他都是小兵，没钱。 “要不你等等，下班跟我回家。”赵擎山道。 这哪成？他们可不是来卖东西的。 方远推了又推，但是赵擎山态度强硬，一副要急眼的架势。方远只好收下了。 又聊了几句，方远和封华就离开了。他们不是来请求帮助的，现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他们真的只是来送喜糖，顺便把人情预个热的…… 现用现交是非常让人讨厌的事情。 赵擎山也没挽留，作为此地军区的一把手，他是非常忙的。不过临走的时候赵擎山让两人年后去他家拜年。 秦明送方远和封华来到大门外，小声问道方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封华看了他一眼，“贴身小厮”果然不善一般人能当的。 “没事。”方远笑道：“我就是来送喜糖的，我娶了媳妇高兴，自然要四处显摆显摆。” 秦明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严肃道：“说吧，什么事？”方远根本不是那显摆的人！更不是会送礼的人。如果真的只是来送喜糖，那除了糖之外，不会有其他东西。 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拿着重礼来“试探”首长？ 方远确实是在“试探”，他跟赵擎山接触时间不长，前后不到两个月，对于他到底是什么为人，还不敢下定论，自然要试探一番。 结果比较理想。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人觊觎我媳妇。”方远没再隐瞒，大体给他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不过在他的话里，他依然是早就跟封华定了亲的，金名是后来者，这样才更有理…… 这事也需要提前透个音出去，让老首长有个底。 “什么？”秦明大吃一惊，看看封华，也是，这样的媳妇被人觊觎，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人啊？坚决不能惯着！”秦明气愤道：“你跟我说说，如果是个小鱼小虾，我就给你灭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呢，如果是一般人，他还真就办了。 “我还没打听好，对方现在也退了，不知道后续还有什么动作。”方远拍拍他的肩膀，“有麻烦我会来找你的。” “嗯。”秦明也捶了捶方远的肩，方远和封华翻身上马，离开了。 秦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才回了办公室。 “说了什么事了吗？”赵擎山问道。 “有人趁他不在，想抢他媳妇！而他媳妇的娘家人有些不靠谱，看人家许了重利就想悔婚。还好出了他爸的事，他提前回来了，就赶紧跟他媳妇结婚了。但是对方似乎不肯罢休。”秦明一口气说完。 “哪个小王八犊子不长眼！”赵擎山当场就摔了茶缸。不识字却能混到首长的存在，脾气必须是火爆的。 孙书棋摆弄着手里的苹果，笑了一下说道：“不一定是个小王八，没准是个龙子龙孙呢。不然人家也求不到你这里来？” 他是赵擎山的老搭档，合作了多少年了，一直非常默契，两个人一正一副管理着此地的军区。 “什么意思？”赵擎山没听懂。 “认识这苹果吗？”孙书棋举着手里的苹果，“看看，又大又红，据说还非常非常甜。”说完咔嚓一口咬下去，立刻就眯起了眼睛，“果然好吃，果然好吃。” 赵擎山看了也觉得好吃……自己拿起一个啃了几口，也连连点头，然后扔了个苹果给秦明。 三个人啃完一个大苹果，赵擎山才道：“说人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北京苹果了。”孙书棋道：“我们刚才一人吃了5美元。”据说大洋彼岸已经卖到了5美元一斤。而他们刚才吃的苹果，绝对有1斤。 “什么！”赵擎山和秦明同时惊呼。他们刚才吃了5美元？吃了比“贡果”都牛逼的“北京苹果”？ 此时的北京苹果已经紧俏到就是高干都吃不起了，而能吃得起的，往往吃的都是残次品。 赵擎山盯着那一大兜子品相完美的苹果，“不是农村人吗？你去给我查查。”最后一句是对秦明说的。 第654章找回场子 第654章找回场子 “是！”秦明行了个礼，立刻就去了。方远啊方远，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几人心里都对方远这个农村出身产生了怀疑，伪造出身，在此时绝对是大忌，抓到就是个惨。 …… 而此时的金名，正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嗷……”他刚才试图起床，用胳膊支持了一下他200斤的体重，结果惨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金母急得已经哭了出来，“去吧那个什么什么抓起来！他打坏了我的儿子，我要他偿命！”金家人现在还不知道方远的名字，刘秘书当时也没问，那都是小事了。 病房里的医生们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莫名。 这人根本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中医也看了，西医也检查了，身上连个伤痕淤青都没有。而他们作为医生，也了解了“发病经过”，据说是有人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就这样的，愣说是让人给打了，还一副要死的样子，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想讹人。 除了金名自己，包括哭得很惨的金母，都是这么想的。 金父皱眉问道医生，“我儿子真的没有事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要说有事，也是有的。” 金名的惨叫一顿，终于有人肯相信他了？ 金母也抬起头来，可以有个正当的理由抓人了？ “您儿子明显的营养过剩，已经有了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症状，如果再不注意控制体重的话，很容易出现其他重大疾病。”医生道。 “你当的什么医生？怎么咒人生病呢！”金母不愿意了，白了医生一眼，“我只听过饿死的，没听说吃的好喝的好还会生病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医生也很想白她一眼，但是没敢。这几个人可是他们永远得罪不起的存在。就是这一句批评，他都有些心里惴惴，担心自己的工作不保。 金父没理他们，又确定一遍，“我儿子的胳膊真没事？” 这个医生不敢说话了，但是冷场又不好，另一个医生硬着头皮走出来说道：“以现有的医疗水平看，您儿子是没事的。他这个样子……可能是抽筋了或者用力过度，肌肉损伤了。” 反正不是被人打的！ “是抽筋了或者肌肉损伤了你们不会检查吗？不会治吗？！”金母又吼道。 “这个，得您儿子配合我们检查才行。”医生心里狂翻白眼，碰他胳膊一下就跟拿刀捅了他似的，叫得跟要死了一样，你又在旁边护得跟我们要杀人一样，还怎么检查？ 不过中医诊过脉，西医拍过片，什么毛病都没有，就不是大事，就是矫情。 “如果是这两种毛病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好？”金父问道。 “回家静养，过几天就好了。”医生道。 “那行吧，回家。”金父看着金名。 在外面，金名还是非常给父亲面子的，没有顶撞他，捧着胳膊跟在他后面回家了。 回到家，唐英和老公已经等在屋里了。 “哎呀，小名回来啦！咋样了？看看这脸疼的，可心疼死婶子了……”唐英捧着金名另一只胳膊一脸心疼道。 她是长辈，带着孩子出去了，不管是干啥吧，孩子回来疼得要死要活直接住院了，她就心虚，怕溺爱到不讲理的金父金母找她麻烦。 “都是你的错！怎么能让那些阿猫阿狗往我们小名身边凑呢！”金强站起来训道媳妇，一副急赤白脸要揍人的架势。 金母撇撇嘴，谁又没拦着你，想揍就去揍啊！装都舍不得下功夫！哼，今年的好处别想要了！ 金强只是金磊的堂堂堂弟，堂出好几辈去了，金家的势他并不能借到多少，他就指着金磊活着，多少年来一直在金磊手下听差办事。 唐英更是如此，没什么工作，全靠讨好金母，弄些好吃的好喝的补贴家里。 看金母还真因为这事迁怒她了，金强也舍得，“啪”地一巴掌拍在唐英脸上。 “行了。”金父喊了一句，“要闹回家闹去，现在说正事。” 唐英心里暗恨，要拉架不早拉，得等到她挨过打之后才喊停。 “把昨天的事，好好跟我说一遍。”金磊问道刘秘书。 昨天回来一路上金名就喊疼，疼得要死了一样，刘秘书一看不像装的，害怕了，赶紧直接拉他去了医院。 金父和金母赶过去，其他的也没空多问，只问了金名为什么受伤。 刘秘书也说了唯一的疑点，在封家被人在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但是他到现在也不觉得金名这疼跟那几下有关系。 他当时眼睁睁地看着呢，方远的手轻轻拍在金名的肩膀上，几乎没有声音，连金名厚厚的棉袄似乎都没有压下去一分。 他以为金名这是突发了什么其他的毛病，想赖在方远身上，那就赖吧。 “那那个封华，为什么没有接回来？”金父问道。既然已经到了封家了，为什么人没跟回来？自己男人突发疾病了，不是更应该跟着过来照料吗？ 女孩子小不懂事，他们家大人也不懂事吗？城市户口不想要了？ 刘秘书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封华被截胡的事，他昨天没心思说，他想金父金母也没心思听，那时候一大堆医生围着金名查看他莫名的疼痛，那架势，真跟他要死了一样。 再说医院那场地也不合适说他们金家竟然被截胡了的事。 “那个封华，嫁给别人了！”金名一嗓子喊了出来，喊完就哭了……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啊！他是真的喜欢封华，那么漂亮啊！ 现在更喜欢了！得不得的，永远是最好的！ “什么？”金母惊呼一声，这消息太出人预料了。 “说是父母早就跟人定了亲，前天也举行了婚礼，我们去晚了。”刘秘书把梁青山的说辞拿了出来。这事，倒也有几分可信。 不过，现在不是可信不可信的问题了，纠结那个封华已经没有用了，那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找回场子的好。不管如何，他们金家，被打脸了！ 金磊也是这么想的。 “你上次跟我说，他们村有个养兔场？”金磊问道。 刘秘书点点头，“不止，我发现他们几乎家家有猪，还有几家有驴马羊这种大牲口，鸡鸭鹅也不少。”他去过好几趟故家屯了，眼睛尖，心也细，自然发现了不同。 “行，去，把它们都征收了。”金磊道。 第655章不敢闹 第655章不敢闹 “我这就去办。”刘秘书道。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给故家屯颜色看看的办法，而且绝对是个好办法。其他办法，打击力度绝对没有这个大！ “我不管，我还是要封华！”金名突然吼了一声。 “算了算了，妈妈明天就给你找个比她更漂亮的啊！”那个封华，都已经嫁人了还怎么进他们金家的门！ “不要！没人能比她更漂亮了！我就要封华！没准他们是骗我们的，那个封华根本就没结婚！” 金磊看向刘秘书。 刘秘书摇摇头，“我往出走的时候遇见几个村民，跟他们打听了封华结婚的事，确实结了，全村人都去喝了喜酒。” 他是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人家说一句什么他就信什么，他都求证过了，而以他的眼光，那些人不是撒谎，那封华是真嫁人了。 “那就算了，我们金家不能娶个二婚的。”金父说道。 “不管不管！我就要封华！”金名耍熊。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金父板起脸来教训道。这个脸，金家绝对丢不起。 金名也了解父亲，当他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说明他再怎么耍熊都没用了。金名气哭了。 “那个……”唐英突然出声道：“刘阿姨年纪大了，需要个助手，让那个封华来咱家当个保姆也行啊。” 至于进了门之后，可就是他们说了算了。而且封华就是个保姆，既满足了金名的愿望，也不伤他们金家的脸面。 金家人的眼睛都是一亮。金名更是不哭了，看唐英的眼神就像看亲妈。 “你去办。”金磊对刘秘书吩咐道。至于封华的男人是军人身份，金磊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个农村兵，能厉害道哪去？再说他们又没有破坏军婚，只不过是请了个保姆，这可是个正式工作！他们得感激才对！ 保姆自然不能以私人名义雇佣，但是一般大官家里都有这些家政服务人员，这可是带编制的工作，说出去都体面。 刘秘书行动很快，中午商定的，下午通知就到了故家屯。是公社下来的人通知的，他们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故家屯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富得流油了！ 但是，现在油要跑别人锅里去了。 “梁大队长，快点吧，清点一下你们村的牲口，都交上来吧。”来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 有了这好事，梁青山竟然藏私，没有跟他们分享，真是过分！ 此时讲究“共产”，人人平等，大家一样穷才对！凭什么他们村人都要饿死了，过年都舍不得吃顿干的，故家屯的人却可以天天吃肉？ 不公平，就是不对，现在上面把牲畜都调集走，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这才是对的。 一堆人围着梁青山，梁青山什么小动作也做不了，而且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小动作，此时封华还没回来。 就算回来了，她也做不了什么吧？ 梁青山无奈地去敲响了大队的铜钟，召集村里人，说了上面的通知：所有家禽家畜都被上面紧急征调了。当然不是强征，人家给钱的。 强征金家也不敢。 但是现在故家屯谁家差钱？再说一斤猪肉就给三两毛钱，那是给钱吗？ 梁青山的话刚说完，人群就炸了，炸完就哭了，嗷嗷嗷的震天响。 但是，他们不敢闹。 当初分下去的土地又都收了回去，没人闹。这几年粮食绝大部分也收了上去，每人就留了个饿不死的量，他们也没有闹。 现在收走个不关乎性命的牲口，他们虽然心疼得要死，但是也不敢闹。 封华和方远在震天的哭声中进了村子。 封华吓了一跳，以为她这翅膀扇出了飓风，把某位伟人提前扇没了！在她记忆里，只有伟人去世的时候，村里人才集体哭得这么惨。 封华和方远牵马进了院子，梁青山一眼就看见了，赶紧挤了过来，把人拉到外面，说了上面的决定。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原来在这等着呢，而且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现在怎么办？”梁青山着急，表情和语气就比较急地问道封华。 方远误会了，这么大的事梁青山却问封华怎么办？这是质问迁怒吗？ “来的都是什么人？有正式文件吗？”方远挡在封华的前面，直视着梁青山。 梁青山看他误会了，可冤枉死了，迁怒封华，他哪敢啊？ “都是公社的人，我都认识，而且手续齐全。”梁青山吸口气，态度好多了地道。他刚才的语气是有些不好，方远误会了不可怕，封华误会了才可怕…… 封华自然不会误会，从方远身后走出来问道：“兔子他们怎么收的？我们可是正经养殖场，跟食品厂签了合同的。” 梁青山皱着眉，“龟孙子们脑子倒是好使，兔子也收，不过说是要调集到上一级养殖单位。”那就不是杀了，合同自然也转移了。 就跟当初上面人截胡许向学的核桃一样，现在又有人截胡这些兔子。至于合同什么的，没人在意。 “一切服从国家调给”，这属于不可抗力。 “故家屯养殖场”被上面的部门取代了，食品厂也不会来找梁青山的麻烦。 “让他们交一些杀一些藏一些。来人应该不知道我们每家每户都养了多少，养了什么。”封华说道。 金家这步走急了，如果他们能晚几天，先找借口来故家屯摸个底，然后再搞征收，那才叫厉害呢。 梁青山眼睛亮了一下，这主意起码能减少些损失。但是这个事就得悄悄通知了，可不能让公社来的人知道。 梁青山离开了，把儿子孙子聚过来轻声吩咐道，儿子孙子点点头，各自散开。 哭声渐渐止了，人群脚步匆匆地离开。 “干什么去了？”上面下来的人问道。 “我们村的人觉悟都是非常高的，回家清点兔子去了。”梁青山道。 “是吗？”问话之人有些疑惑，还有人有这么高觉悟吗？反正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绝对哭半宿都不算完。 “走吧，我们去清点一下数量。”众人对视一眼，对梁青山凉凉地笑笑。他们也不是傻的，也怕故家屯的人藏匿牲口的数量，现在就要去清点。 第656章更舍不得 第656章更舍不得 “呦，这大冷天的，挨家挨户地去看，把村子走一遍，多麻烦啊，谁家养了什么，养了多少，我让他们各家来报吧。”梁青山道。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数。”来人道。 看他们态度坚决，梁青山道：“行吧，那先去数我家的。” 众人没再拒绝，先数谁家的都一样，屁大个小村子，几步就走到头了。 梁青山带人到了自己家，赶紧叫媳妇炖了一大锅肉，现在也顾不得心疼了，给村里人多争取些时间才是真的。 梁青山家也养了好几百只兔子了，每个笼子里数量还不一定，四个五个六个的，来人得好好数。 有些更是散养的，现在故家屯很多人家都盖了兔子窝棚，比用笼子养省事些。梁青山家也有两大排的窝棚，那兔子在窝棚里活蹦乱跳的，更不好数了。 一半的兔子还没数完，厨房里就传来了阵阵肉香，这数更数不明白了！ 想胡乱报个数了事，梁家人又在旁边看着，不对不对地让人重数。 数少了行，数多了上交的时候，他们上哪变兔子去？自然不干。 来人只好慢慢数。 几百只兔子数完，吴双花已经做好了一桌子好菜。 “这都到饭点了，吃完了再去别人家吧？”梁青山邀请道。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谁还能走得动道？他们都是从公社来的，基层干部，脱产农民，户口还是农业户口，只不过脱产不干农活了而已，日子跟农民一样苦。也是好久没吃过肉了。 梁青山有些心疼地拿出了两瓶封华送来的好酒招待众人。 饭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吃吃喝喝，暂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干什么？什么都不如吃饭事大！ 村里几个会杀猪杀牛的人忙得脚不沾地，这家去捅一刀，那家去捅一刀，捅完赶紧走，还有好多人家等着呢！ 牲口也是提前绑好嘴的，省得它们发出惨叫，把“狼”招来。 杀好的牲口村里人也来不及处理，抬到自认为隐蔽的地方用雪埋起来。开膛破肚又放血的，一屋子血腥味，“狼”也能闻到。 也有人家舍不得，赶着牲口跑了，想去哪个草窝子躲一宿，等人走了再回来。 不过这么干的人少，没那个胆子。甚至有几户人家，猪啊羊啊都没敢杀，就等着老老实实上交呢。 至于兔子，很多人家都藏了一下，把笼子扔到草甸子里用草盖起来，冻不死，只能丢…… 封华和方远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回了蔡家。蔡家倒是省事，只有几只家禽，其他封华没养。她总不在家，蔡奶奶可养不了这些。又是喂草又是喂料，还得除粪，都是体力活。 “外面干啥呢？我好想听见了哭声？”周楚彬都已经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打听打听了，就看到封华回来了。 封华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事情，周楚彬立马气愤异常。这故家屯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圣地！那么多那么多的肉啊！但是现在，肉被人抢走了，他不气才怪呢。 但是他也只能自己生闷气。 方远跟封华在东屋吃过晚饭，又回了绣园。洗漱完毕，坐在床上，方远才问道：“梁青山……似乎很依仗你？”他现在有点反应过来梁青山不同寻常的态度了，根本不是迁怒，而且依仗。 这就比较奇怪了，小丫头就是看着再大再成熟，充其量也才14岁。 “他慧眼识人，发现我聪明呗……”封华插科打诨，但是还是没蒙混过去。 “比如说，都干了什么聪明事？让他发现了。”方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问道。 都问到这了，不说一点是不行了。 “比如说村里的兔子，一开始都是我发下去的。”封华说道。 “嗯？”方远眉梢一挑。 封华给他讲了一下她是怎么通过2只兔子不到一年功夫繁殖成几百只兔子分下去，几百只又在村民手里养了一年，就发展成这种上万只的规模。 兔子就是这么厉害。 “我听我爸妈说，一开始这兔子是20块钱买的，然后30块钱卖出去的，之后也收了很多次……”方远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了！小丫头片子，背着他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即便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他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那不是卖一只两只，抓到教育两句就完事的，那是上了大规模的，真抓到的话，他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因为据他所知，还没发现过这么大的“倒爷”！小丫头竟然不声不响地成了个“大倒”！方远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方远看着封华，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害怕！ 他简直不敢想象小丫头被人抓住的场景，只要一想她会被人推搡、欺负、殴打、关小黑屋审讯等等等等，他就觉得血都冷了。 方远的语气好凶……表情也太过严肃，封华心里挺美的……人家这是担心她呢，她可不是好赖不分的人，这时候会嫌弃人家态度不好。 “哥哥……我错了……”封华跪在床上，摇着方远的胳膊，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方远就是有再大的气都发不出来了。可是想就这么算了，又不能够。他一定要让她知道厉害，以后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再发生！ 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以后可怎么办！ “哥哥……”看方远不说话，封华又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摇着。 软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胳膊上，传到心里，方远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许闹！”方远声音沙哑地瞪了她一眼，但是依然任胳膊被封华抱在怀里…… “你不生气我就不闹！你要生气我就继续闹！”封华无赖道。 方远一时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生气…… “别打岔，说，你以后还干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方远跳过这个话题，忽略自己的胳膊，问道。 “兔子什么的，保证不卖了！”封华信誓旦旦道。以后都贼拉便宜了，她才懒得倒腾呢。 方远眯了一下眼睛，“怎么？你还卖过其他的？” 封华……聪明男友要不得！但是不要，更舍不得！ 第657章因祸得福 第657章因祸得福 “没有其他的啦……”封华否认道：“除了抓几只兔子回来自己繁殖，故家屯还有什么能让我拿出去卖的？穷得就剩下土了。” 这倒也是，方远眯了一下眼睛，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你那些兔子是怎么卖出去的？”方远问道。凭小丫头一个人，一次卖几千只兔子，那是不可能的。 “我武师父给我介绍了个人，很可靠，你看都一年了，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收手之后，还把咱们村的兔子过了明路，靠谱着呢。”封华道。 “把那个人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方远道。 封华…… 想了一瞬，封华摇头拒绝了，“我师父靠谱着呢，虽然介绍了对方给我认识，但是对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以为我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呢，我又是化名跟他结交，多见了你，容易露馅。” 确实如此，她就是有这份担心。 听她如此说，方远脸色到底好了。对方竟然还不知道小丫头的真实身份，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错不错，这个师父确实靠谱。 “心头大患”解决，方远跟封华商量起今天的事情。 金家果然厉害，一天时间，就让他们村牲畜迎来了“灭顶之灾”，不知道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而且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情，给村民们带来这么大损失，想起村里此起彼伏的哭声，他心里就有些愧疚。 “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封华说道：“先不说他们能有今天，都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当初我卖给他们兔子，他们现在得跟其他大队一样，穷得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 “就说现在，他们已经飘起来了，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手表几乎家家都有了，还四处去炫耀，太得瑟了，故家屯的名声已经传出百里之外了，今天不被金家想法摘了桃子，明天也得被银家摘走，早晚的事。”封华说道。 她当初不卖他们自行车就是出于这种考虑，怕他们出去得瑟露了白，结果她不卖，马大炮卖，而且还卖了不少，故家屯现在已经有几十辆自行车了。 这是60年代初，不是80年代初，自行车是“宝马”般的存在。 他们故家屯真是太招风了，金家今天不来，她都想着等方远走了就客串一把恶人，把他们财产都没收了…… “这次金家操作的急，也因为心虚，倒是没时间做调查，也没给故家屯扣什么大帽子，如果给别人机会摸底，徐徐图之，把我们村卖鱼卖兔子到黑市的事捅出去，他们每家攒下的那几万块钱，都得被没收。而且事情闹大了，少不得要抓几个典型尝尝花生米，梁青山就首当其冲。” 所以封华真觉得金家来这一出，对故家屯反倒是好事，剜掉腐肉，痛则痛矣，但是能活命。破财总比没命强。 她一开始真没想到养兔场能办这么大，她以为一家养个几十只就顶天了，谁知道她空间饲料喂养出来的牲畜，存活率竟然这么高，还不带生病的，倒弄得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金家闹这一出，在她看来，故家屯是因祸得福了。 方远幽幽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封华，“你很明白啊……那个卖鱼是怎么回事？” 封华…… “你爸妈……不，咱爸妈没跟你说过吗？”封华小声道。 “没有，我想听你说。”小丫头片子！看她这心虚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卖鱼肯定不是小打小闹，还肯定跟她有关！还说自己没卖过其他！ “卖鱼啊……”封华小声道：“那是故家屯的第一桶金……” 封华给他介绍了一下当初故家屯卖鱼的盛况。说完赶紧保证道：“我全程没参与啊！我没捕过鱼，更没去卖过。” 看她这急忙撇清的态度，方远问道：“那你干了什么？” “我就提供了个特效鱼食……我师父从研究所掏来的。” 方远……这师父到底该不该要？他怎么感觉就是这师父把他媳妇带坏的呢！ 不过这事毕竟过去那么久了，早已水过无痕，而且封华真的没参与太深，方远也就没揪住不放，只是问道：“这特效鱼食，以后没有了吧？” “没了没了！”封华保证道。 “既然如此，睡觉吧。”方远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明天，金家还出什么招。” 虽然窗外依然能听到村民们隐约的哭声，但是方远的心里已经没有愧疚。失去了这些牲口，以后还可以倒腾，失去了命，那才是事呢。 而且，家家竟然都有几万块存款了！他们村，是中国第一村了吧……就这样还哭得跟失去经济支柱没法活了一样，简直了……他们村的人不会是在演戏吧？ 方远一时都有些迷糊了。 封华不想那么多，从被窝里伸出手，把方远的胳膊拽到自己被窝，搂着睡觉。 软软的触感传来，方远也顾不得想其他了…… 梁青山家的饭菜终于停了，众人已经喝的熏熏然，1+1都不知道等于几了，肯定是不能再出去数数了。 领头的还有几分脑子没被酒精侵蚀，伸手指点着梁青山，“你啊你，给我们吃糖衣炮弹！” 梁青山也有点喝高了，他酒量也就一般人水平，拼命灌一桌子人，现在没趴下，都靠一口气撑着。 “炮弹好不好吃！”梁青山大着舌头问道。 “好吃！”领头的接着回到。 “好吃明天继续吃！”梁青山道。 “好！吃！”酒精慢慢侵蚀了剩下的脑子，领头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梁青山凭着最后一丝清醒，让儿子孙子把这些人都扶到西屋炕上休息。至于其他的，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给村民们腾出一晚上的时间处理他们家的牲畜，如果再处理不好，他也无能为力了。 为了全村，他可是牺牲了自己家所有的牲口！猪啊羊啊，鸡鸭鹅兔子啊，一只没剩，都登记在册，说是明天来人拉走。 …… 第二天一清早，一溜的卡车就开到了故家屯，长长一溜车队，都能从村头排到村尾了。 “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梁青山连连道：“我们村哪有这么多牲口？全县都没有这么多牲口啊！” 刘秘书今天也来了，看着几个派下来数数的人。 昨天喝高的几个人今天已经醒了，那酒真好，不上头…… 众人心里有几分满意梁青山的招待，点点头道：“他们村确实没多少家畜，要不了这么多车。” 其实有多少，他们也不知道啊！但是这个事情哪里敢说？他们被派下来的时候专门交代了这个任务，结果200户人家，他们只数明白了1家……让人知道了，倒霉的是他们。 所以现在他们只能顺着梁青山说，梁青山下了这么大力气，说没有这么多，就肯定没有这么多。 他们也不傻，易地而处，如果是他们，昨天晚上的时间肯定也不能浪费了…… 第658章这里面有坑 第658章这里面有坑 “把账册拿来给我看看。”刘秘书道。 不傻的几个人立刻傻眼了。 刘秘书看了几秒就看出了问题，一巴掌拍在领头人的脸上，这些废物！ 领头人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竟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巴掌！他就连小时候都没被人打过脸！ 但是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忍了。 刘秘书痛定思痛，这次带了很多人来，整整一卡车。 “给我挨家挨户，现在就清点装车！”刘秘书大吼一声。 一卡车的人冲进了最近的几户人家，那架势，就跟土匪进村似的，吓得村民都跟鹌鹑一样缩在屋里墙角，不敢反抗半点。 就是这么胆小。 这要是土匪，他们肯定会拼命，但是这是官家人，那是半点反抗念头都不会有的。 好在这些“土匪”提前都被交代好了，家里的死物都没动，只前后院地扒拉出喘气的牲口，装到了车上。 而一些冻鸡冻鸭冻肉也被翻了出来，拿到了刘秘书面前。 刘秘书看了一眼，摆摆手让他们放了回去。 金家不想引起民愤，让对手抓住把柄，写个“万人联名信”交到上面搞他。所以做事情就得有度。 他们这次是以支援国有养殖场的名义来调集活牲口的，死的回去可下不了蛋，他们要了没理由。 一卡车的人一波能清理十来户人家，200户人家两个小时就被搜刮一遍，家里喘气的，除了人，都被装在了卡车上。 故家屯搜刮完了，又去了其他几个村子。 其他几个村子刚养了没多长时间的兔子，转眼就这么没了，一个个都懵了。 两个小时之后，卡车又回到故家屯，停在了梁青山家门外。 村民们都走了出来，站在大道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卡车。 刘秘书没有上车，扫了一眼周围，大声对梁青山道：“你们村那个封华呢？让他出来，跟我走吧！” 梁青山心道一声坏菜，赶紧走出来。 方远却快他一步，站到了刘秘书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认识封华？” 这句问话有些不在刘秘书的预料内，他准备好的那些说辞就没用上，一时愣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他直觉这里面有坑。 “封华，a城县初中二年级学生，你们村封大贵的三女儿，年14……”刘秘书模棱两可地说着封华的信息。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这还是我前几天告诉你的呢！你压根就没见过封华，你找她干啥？”梁青山接道。 方远看了他一眼，这句接的好。 “谁说我没见过封华，我们家……”刘秘书直觉地就要否认这句话。 方远伸手往身后站在一起的一堆小姑娘里一指，“封华就在那里呢，你既然认识她，你说哪个是她？” 刘秘书……让人将在这了！他哪里见过封华！ “包得这么严实，我怎么认得出来？”刘秘书脑子也快，说道。 几个小姑娘都是全副武装的，大皮帽、大围脖，除了眼睛，啥都没露。 “把脸露出来给他看看。”方远说道。 他在村里的威信，特别是在小姑娘心里的威信，绝对杠杠的，听到方远吩咐，几个小姑娘二话没说，就把围巾拉了下来，有几个激动的还把帽子也摘了。 刘秘书眯着眼睛看去，歪瓜裂枣的去掉，长相一般的去掉，金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这种村姑，不过有个小姑娘是真漂亮！真水灵！就是她了！怪不得能把金大少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刘秘书闲闲地伸出手指，“这个不就是封华吗？” “嘿……” “呵呵……” “哈哈哈……” 乱七八糟地起哄声瞬间响起，刘秘书就知道自己被坑了，这人不是封华！也就是说，这群人里根本就没有封华！这么简单的当，他竟然上了！丢人啊！ 方芳笑了一下，戴上了围脖。 她本来就漂亮，封华又喜欢她，方健她都舍得那么多空间水了，自然也不能落下她更喜欢的方芳，所以方芳也喝了不少。 现在方芳的模样，水水灵灵漂漂亮亮的，放眼整个县城，她都是第二。 “你不认识封华，却要装作认识封华，是要干什么？”方远问道。 刘秘书终于正眼看向方远，这小子不光脸漂亮，脑子也漂亮！说得话更是漂亮！这要是自己人，他都得喜欢了！ 但是作为敌人，就闹心死了。 刘秘书也不跟他磨叽，不让他再坑他，直接说道：“我们领导家缺一个保姆，赶紧让封华出来跟我走，干好了，这些牲畜没准还能回来……” 方远和梁青山的眼皮都是一跳。 所有村民的心都是一顿。 刘秘书看着众人的反应，嘿嘿两声，“如果不跟我走，我春天再来！”走的时候可不会空手！ 赤裸裸的威胁！ 把封华置于何地！ “嗡……”地一声，四下又响起惊呼议论。有脑子活的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关键，原来这场灾，都是封华招来的吗？ 方远冷冷地看着刘秘书，攥着拳，咯吱咯吱作响。 刘秘书的心突突跳，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路遇一只野狼，被它盯着的感觉。不，现在比那时候还恐怖！那时候只是只畜生，大人吓唬几下就吓跑了。 而方远，绝对不是能吓跑的人。 而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刘秘书嗖地一下转身，拉开车门就蹿了进去，拼命地催促司机，“快走快走！”什么封华，什么保姆，早忘了。 司机没有正面接触方远的目光，没有什么心里压力，手脚灵活地发动汽车，走了。 等车队开出好远，刘秘书才松口气，吓死他了。这方远，肯定杀过人！他还是有几分见识的，跟在金磊身边，见过几个高级将领。 这时候的高级将领，都是杀出来的。他就曾经无意中惹怒一个人，被人盯了一眼，就是刚才那种感觉。 如坠地狱。 这方远，邪性啊……人家那是几十岁的高级将领，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杀过的人无数，才练就了那一身煞气。 这方远小小年纪，怎么就能达到如此地步？ 刘秘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倒是想劝金磊放下此事……万一这是块铁板，金磊完了，他也完了。最坏的结果是，金磊没完，他却被推出去平息对方的怒火，完了。 他已经通过询问村里人，知道了方远的名字。 第659章斩草除根 第659章斩草除根 方远回到蔡家，梁青山也紧随其后，跟着进屋。 封华正在跟蔡奶奶打牌，现在有了唐贤和周楚彬在，他们四个人倒是能凑成一局了。 两人进屋，封华就用眼神示意沉不住气的梁青山稍后再说，她可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她奶奶和师父的好心情。 “去吧，别在我这挤眉弄眼的了。”一局结束，蔡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牌道。她眼不花，心不花，都看见了。 “哇……奶奶你好厉害！我师兄那么年轻，眼神和脑子都不能跟你比呢！”封华夸张地卖萌。 “什么？”周楚彬一脸懵懂地问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刚才那把明明是他胡了啊！还是蔡老太太点的炮，他怎么就脑子不如人家了？ “没你什么事。”唐贤白了他一眼说道。她这徒弟，所有心思都用在医术上了，其他事情上就显得缺点啥。 封华拿出一副扑克，“你们可以玩斗地主。”她之前已经教过他们玩法。 蔡老太太如她愿地拿过牌，跟唐贤和周楚彬玩了起来。 周楚彬还是一脸懵懂，刚才蔡老太太是故意让着他？那他这把要不要让回去？尊老爱幼、礼尚往来吗。 封华和两人回了西屋。 梁青山再也忍不住低声喊道：“坏事了！那个瘪犊子把你坑了！”因为太激动，声音有些控制不住，东屋的打牌声一顿。 封华赶紧道：“小声点，别让我奶奶听见！” 外面发生的事情她自然都知道了，一开始也愣了一下，差点气炸了肺！她的好人缘，一句话就让这个瘪犊子毁了！她当时恨不得飞奔过去把他大卸八块！ 后来也想过让他翻车进沟，是看在他旁边司机的份上，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人，真是太可恨了！而且这主意肯定也是金家拿的，都可恨！都得完！ “发生了什么事？”封华问道。 梁青山推推方远，让他说。他现在太气愤太激动，他怕还是控制不住音量。 方远把事情说了一遍。 “怎么办？”梁青山立刻问道。 “斩草除根，让他和他背后的靠山，都玩完。”封华淡淡道。 梁青山的眼皮一跳，这么狠啊…… 方远也看着他的小丫头，这么狠啊…… 封华冲他吐吐舌，卖了个萌，希望冲淡她刚才的“狠辣”形象。 但是，那到底是真实的她，她不可能在方远面前掩藏一辈子，她希望方远喜欢她，喜欢她的所有，好的坏的，漂亮的可爱的，软萌的纯真的，和狠辣无情的。 而且，狠辣无情在她性格里绝对占了多数……方远现在是跟她聚少离多，她卖几天萌还是可以的，如果以后随军了，时时在一起，让她一辈子装小白兔，那绝对是会逼出精神分裂的。 她要一点点在方远面前揭开她的面纱。方远接受最好，不接受，她会逼着他接受的！ 都说了，这个男人，不要实在舍不得……那就跟把自己的心摘去扔掉了一样。所以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的。 看着封华粉粉嫩嫩的小舌头一闪而逝，方远心里一顿。 不过他心里却从来没有封华担心过的“害怕”或者“嫌恶”，有的只是疼惜。 “你别去，我去。”方远道。这种危险的事情，自然交给他来办！他的小丫头，只要种花养草，开开心心，没事给他织个毛衣就好了。 “什么？”封华和梁青山同时问道，去哪啊？ “斩草除根啊。”方远道。 梁青山……果然是一家人！双面罗刹！ “你打算怎么除？”封华一愣，是她想的那样吗？ 方远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气。金家还不死心，还敢打他媳妇的主意！今天又把他媳妇推出去架在火上烤，还出了“当保姆”这么龌龊主意！ 金家不除，他都不放心留小丫头一个人在这。 封华吓了一跳，方远竟然想直接动手，这也太危险太不理智了。 不过封华看着方远年轻的脸，也反应过来，此时的他，还不到20岁呢，当兵还不满两年，没什么能量，他能想到的，做到的，也只能是武力了。 赤膊上阵，那可是靠性命去搏了。 封华一时又感动又生气，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打打杀杀的，那是下策！” 方远有些意外，小丫头的斩草除根，不是这么除的吗？ 听到不用打打杀杀了，梁青山松口气，赶紧问道：“那什么是上策？”他是正经老百姓老农民，听说要杀人，还是杀个大官，腿肚子都转筋了，现在还滋滋地疼呢。 封华看了他一眼，这胆子不行啊，还得练啊。 “打打杀杀能杀几个？一个两个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自己还有危险。”封华说道：“要借刀杀人，把他们一窝端了，才是上策。” 方远…… 梁青山…… 方远忍俊不禁，“借谁的刀？怎么操作？”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把他媳妇带歪的武师父！ 果然，封华说道：“我去跟我师父说说……”这时候，她只能搬出她师父了。 “至于具体操作，要跟我师父商量之后才能决定。”封华道。 “我去见见你师父。”方远道。这么大的事，事关他媳妇，他是一定要见见小丫头这个师父了。 封华……老天爷啊，快赐我个师父吧！一次不给见，两次不给见，100次不给见，到时候可咋办啊？ 总不能让师父“驾鹤西去”，她有预感，她这师父要活好多好多年，她随时都得用…… “这个得我问过他再说。”然后她师父不见…… 起码先把这次忽悠过去吧。 封华和方远又骑马去了省城，方远去找赵擎山，封华去找她“师父”。 师父自然是没有的，封华直接去找了赵永。大冬天的，赵永收破烂的活也停了，在家猫冬。 见到封华到来，赵永一蹦三尺高，“大小姐啊，你可来了！我以为你忘了我了呢！” 封华可是好长时间都没出现了，而且今年连年货都没有……这太不符合大小姐的人设了。 “又出门了？”赵永猜测道。 封华点点头。 赵永这才放心，他没有被抛弃…… “姜主任最近找过你吗？”封华没有跟他寒暄，直接问道。 “哎呀妈呀，我家门槛子都要让他的人踩折好几个了！”赵永夸张道。 第660章如果他敢，如果他信 第660章如果他敢，如果他信 一入冬，姜主任就派人来管赵永要棉花。那时候封华有空，给过他几批。之后封华就消失不见，而姜主任那边不知道又整了个什么名目出来，棉花的需求量一下子大了十倍不止，然而他连一朵都拿不出来了。 姜主任就来了个夺命连环催，但是就是把他命夺了，他也变不出棉花啊！ 现在可下好了，大小姐出现了，他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了。 姜主任派来的是个“唐僧”式人物，他现在一想到那个人，脑子就嗡嗡的。 所以赶紧想别的！“对了，现在人家不是姜主任了，是姜书记了！”赵永纠正道：“半个月前刚升的。” “副的。”封华说道。只不过是个副书记，而另一个副书记，就是金磊。 这也是她扫金家的时候发现的，两家住的太近，姜家被捎带了。 所以，她才会来找赵永。 “大小姐都知道啦？”赵永顿了一下，“也是……”大小姐什么人？人家那消息得比他灵通一万倍？没准提前几个月就知道信了呢，或者，姜平根本就是被她家提携上去的。 这纯属他脑补过度了。 “他们要多少棉花？”封华问道。 “500吨……”赵永小声道，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姜平真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以现在的棉花产量，1亩地产个几十斤，100斤，撑死200斤的量，500吨，那是得小一万亩地的产量。 私自开荒1万亩？那就不是私自了，那是占山为王了吧？大小姐家再厉害，也不行吧？现在可是社会主义社会。 “给他。”封华道。 赵永……好吧，永远不要小看大小姐！不过她家真是，胆比天大啊。 “不过他得帮我办一件事，办成了这500吨棉花我送他，办不成，以后大家就不要来往了。”封华又道。 赵永……这哪是让人帮她办一件事，这是逼人帮她办事啊！大小姐这么大的能量在这摆着，姜平就是豁出命去，也得帮她把事办了啊！ “什么事？”赵永小声问道。值500吨棉花的事，他都不敢大声问，甚至有些不敢听，心里矛盾地期望大小姐不回答他。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封华还指着他传话呢，她不希望亲自面对姜平。 “金磊，知道吗？”封华问道。 “知道知道。”有姜平在，他现在对政圈的人都很了解了。而作为姜平头号对手的金磊，自然第一个就被他关注到了。他是姜平系的，那金磊就也是他的对头。 “我要让他下去，他们那一系，统统下去。”封华道。 赵永……大小姐今天说话怎么跟扔手雷似的，一会一个炸弹一会一个炸弹，他感觉自己就要阵亡了。 “这个，不好弄吧……”赵永踌躇道。 如果好弄，姜平早把他弄下去了。说是平起平坐，但是金磊要隐隐压姜平一头，因为人家的出身比他高很多，靠山又大又牢靠，那可是亲爹，不像姜平，靠得是岳丈。 “我有金磊贪污受贿的证据。”封华说道：“只要姜书记按照我说地做，金磊准完。” 最后一个炸弹赵永没抗住，彻底晕菜了…… 过了半晌，赵永才幽幽道：“那个金磊，是不是得罪你了？” “养兔子那个村子你还记得吧？”封华问道。 赵永点点头，那个吓跑他的“土匪窝”，他当然记得。 “怎么了？” “那些兔子被金家拉走了，连村里其他牲口也没能幸免。这吃相太难看，我看不惯。”封华任性道。 赵永……就因为看不惯，就要搞人家全家？要知道金磊如果因为贪污受贿倒了，那他爸他叔伯他兄弟，他老婆家，都没好，都得受牵连。 “当然，那个村子的大队长于我有恩，他到我这哭诉了，我自然不会不管。”封华说道。 这样……赵永意外了一下，心就火热起来。于大小姐有恩，他一个老农民能给人家一个大小姐什么恩情？不过是一饭之恩一水之恩？路过的时候喝口水吃个饭借个宿？ 大小姐就能涌泉相报！ 哎呀哎呀，这是多么好的人啊！能追随这种人，简直太幸福了！ “您说，让我怎么跟姜书记说？”赵永激动道。 “事情很简单，只要他敢，他信，金家绝对倒。”封华说道。 然后仔细跟赵永低语了一番。 金家贪污受贿，是她出于“习惯”知道的。见到豪宅，她就想着往墙壁、地下探一探，找找密室宝藏什么的。 能养出金名这种体格的人，绝对谈不上清廉。结果自然没让她失望，金家光是密室就三个！还是非常大的那种。 暗阁更是有十八个之多！藏着金磊的各种机密文件。 金磊有个毛病，爱记账。他可能是个比较信守诺言的人？……收贿受贿都要记账，好有个依据，方便到时候“礼尚往来”。 或者也存在着几分拿捏别人的意思。 现在倒好，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封华拿出早就画好的地图，交到赵永手上，“去吧。东西最后给，先说事情，如果姜平拒绝，你就直接回来。” 姜平，按照前世她对他的印象，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那是个正义勇敢有计谋的人。 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再说她也不知道前世的此时，姜平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她几十年之后见过的那个，是几经改变的。 金家的势力还是很大的，金磊身后还有父亲、叔伯、兄弟和一大堆姻亲。得罪一个金磊，就是得罪了整个金家，而如果金家敢壮士断腕，牺牲金磊，那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太大打击。 那样姜平之后的路就会很艰难。 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拿着赵永给的证据，去跟金家要好处，从此踩着金家的肩膀越爬越高，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野心家该做的事情。 在姜平羽翼不丰靠山不硬的时候，这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也是最坏的，因为有她。 如果姜平如此选择了，那他的下场就会跟金磊一样。 她会转移出那些东西，换一个人出面。 此时就有个非常理想的人选，赵擎山。 虽然军不干政，政不干军，但她会说服他的。 第661章这个媳妇我们不要了 第661章这个媳妇我们不要了 方远和封华离开村里，并不知道刘秘书那番话已经发酵成功，封华的好人缘彻底没了。 刘秘书让封华去当保姆那句话没头没尾的，他们并不能想明白，但是从封大有家得来的消息，人家之前为一个少爷来跟封华求亲，结果封华没同意，转头嫁给了方远。 有了这一出，所有人都想明白了，这是人家求亲不成，来报复他们了！但是人家没有单独报复封华，或者方家，而是把他们全村，全大队都捎上了！ 这可真是冤枉死了！ 众人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封华不在眼前，方家就成了发泄目标。 方家人现在门都不敢出了，出门就得被骂几句白几眼，急眼了还能动手呢。 谁让方远娶了封华呢？如果方远不娶封华，封华老老实实嫁给人家，他们哪里会受这无妄之灾？ 有很多聪明人都反应过来，方远的亲事办得匆匆忙忙，一看就是临时起意。封大有家的孩子也已经说了，是知道有人跟封华求亲之后临时决定的。 前因后果一联想，村民们能看方家顺眼就怪了。 他们不会去想这么想、这么做，合不合理，应不应该，对不对，他们只想着自己失去的东西，那可是那么多那么多的肉，那么多那么多的钱！ …… 方家气氛有些低沉，方老太太正坐在炕上骂骂咧咧。 方强从外面推门进来，方老太太立刻问道：“找到你三哥和那个小贱人了吗？” 方强脚步一顿，看着他奶，没有吱声。 方健皱着眉看着方老太太，“奶，你说什么呢！那是我三嫂。” 方芳刚才是被惊呆了，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她奶竟然真的是在骂封华。 “奶！你说什么呢！你之前不是那么喜欢封华吗！现在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再说这个事情关她什么事！”方芳喊道。 “关她什么事？这不都是她惹的事！都是她招来的人！闯的祸！”方老太太也喊道。 “奶！事情经过我们都看着呢，我和我哥我弟从头到尾都看着呢！封华根本没招惹他！是他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靠上来的！她没有错！”方芳喊道。 方健突然笑了一下，“奶，要说这个事说到底还是怨你。人家封华当时什么都没说，没准也有嫁过去的意思呢，是你硬拦着人家，把我三哥推了出去。” 方老太太一噎，她早就想到了这个事情，悔得肠子都打结了。她当时怎么那么嘴欠！这下子好了，娶个媳妇，把全家的财路都搭进去了。 不，是全大队的财路！ 她之前是非常喜欢封华的，因为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到了自己家，也就那样吧。 而且他们还没看到这有本事的新媳妇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好处，倒是发现方远被人家勾走了，除了第一天在家吃了两顿饭，其他时候人影都不见了！ 最最要命的，还是那些兔子，那是那么多那么的钱啊！现在倒好，都没了。 “我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吗？我是她亲妈还是亲奶？就是她亲妈亲奶，说话也不算数吧？那可是个有主意的，亲事都能自己做主的！”方老太太到底不承认这件事都是她的错。 当然这件事确实不是她的错，她对封华的评价还是非常中肯的……谁也做不了封华的主，除了她自己。 方芳此时却有些后悔了，这主意还是她出的…… “爷，奶，爸妈，你们为什么都跟外面人一样，把事情怪到封华身上？她做错了什么？她不嫁给那个死胖子有错吗？难道她要为了保全你们的牲口，就要牺牲自己一辈子吗？凭什么？凭什么！”方芳大喊道，喊都后面都被气哭了。 “就是。”方强也气得脸都红了，在旁边补刀，“这全村的牲口，跟她有什么关系！这全村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谁给她喝一口水，吃一口饭啦？！她凭什么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 方家大人有些莫名的心虚，但是方老太太顿了一下，强硬道：“她喝我们家水了，吃我们家饭了！” “那是你求着人家留下来吃的！”方强脱口道。 确实如此……求了很多次人家才留下来一次两次。 方老太太被说得下不来台，下炕拿起鞋底就朝方强胡过去，方强就站在那里不动，任她打。 没有人过去拉架，方强穿的那么厚，打不疼。 等方老太太自己累得打不动停了手，方健又笑了，“咱家的水和饭怎么这么值钱？吃一口就得赔上终身？我们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婚事全有父母做主也就算了，怎么封华只吃了几口，嫁给谁也是奶奶说了算的？” “咦，还真是这样！”方强立刻接道：“确实是咱奶说了算啊，她不是听咱奶的话，嫁给三哥了吗！” “你个死孩子！”方老太太又抄起鞋底胡了一阵。 真是厉害了封华，全家小辈的心都让她捞过去了！ “奶，你也别气了，气也没用，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已经是我三嫂，是我们方家的人了，难道还能退回去让她去给那家当保姆？”方健劝道。 没想到方老太太脱口道：“有何不可？这媳妇我们不要了，丧门星一个，进门没几天就出这么大的事！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没领结婚证。” 屋里一静。 方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奶奶，再看看沉默的爷爷和父母，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恍然又讽刺的笑。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封华总是看不上他爷奶，看不上他爸妈！ 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爷奶爸妈对封华那么热情周到，比对他们这些亲儿子亲孙子还热情，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看他们的眼神总是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之前以为是她心硬……原来人家是眼明心亮！看出了他十多年也没看出的亲人的本质。 他的父母亲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这么的自私冷血。 封华是怎么发现的呢？方健突然想到她的身世，在封家那种环境长大，也许是见惯了自私冷血的人，所以很容易分辨吧？ “呵。”方健笑着，心里却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凄凉。 第662章原来答案在这里 第662章原来答案在这里 方远这么快就又来了，赵擎山和秦明都非常意外。 “出事了？”进了赵擎山的办公室，秦明直接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方远说道，这要看小丫头的师父会怎么做了。 不过小丫头走的时候说过，她师父是个脾气很大的人，如果知道了她的事，可能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但是具体会如何，她一会儿回来这里告诉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别废话！”赵擎山黑着脸吼道。这也是个脾气很大的人。 方远把上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赵擎山又摔了茶缸。 昨天他刚听封华详细描绘了一遍他们村的好光景，下午他还跟老伙计们吹嘘了一阵，赞叹祖国强盛了，日子终于好过了。他们还说不信，要组团去参观参观这个小村子。 结果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 “谁谁谁？到底是谁？”赵擎山连声拍着桌子，看那架势，撸起袖子就要去跟人干仗了。 “金磊。”方远说道。 赵擎山气势一顿，金磊啊…… 同在一个地方，又都是顶层人物，金磊他自然认识。 “我就说那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赵擎山气愤道：“瞅瞅这干的都是什么事！竟然敢徇私枉法，去抢老百姓的东西了！” “不算抢，给了钱的。”方远中肯道。 “金磊……那觊觎你媳妇的就是他家那个阿斗了？”秦明问道。又痴又肥又没用，20多岁了不正经工作，就在家混吃等死，在外人眼里，金名就是个阿斗，外号都给他起好了。 方远点点头。 “你想怎么办？”秦明看了一眼赵擎山问道方远。 “现在还不好说，要等我媳妇回来再说。”方远道。 “你媳妇？去哪了？”秦明问道。 “她去找……我们师父了，等他老人家回话。”方远道。 只说那人是封华的师父，他怕把他们的视线都引到封华身上，不如说是两人的师父，这样他们就会关注他，而不会去关注一个小丫头。 “你们师父？”赵擎山眼睛一亮问道：“教你功夫的师父吗？他也教封华？” 方远是真能打啊……厦门的军区是没人打的过他了。赵擎山当初初来乍到，听说了方远的名头非常不服，论能打，他手下的秦明才应该是第一。 秦明自然也是不服的，他六岁习武，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也绝对难逢敌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碰到一个比他年纪小，比他还厉害的。 一场切磋下来，那是彻底服气了…… 方远也是这样才进入赵擎山的视线，一度想把他拉到自己手下来，结果发现方远正好是他部队所在地的人，那就不行了，因为义务兵不能在本地服役。 方远点点头，“是教我功夫的师父。”这么说其实也对，虽然他的功夫是小丫头教的，但是小丫头也是师父教的嘛，他们也算师出同门。 “封华是我师妹。”方远道。 秦明一下子跑题了，“封华也会功夫？厉害吗？”他有那么一点武痴，见到同道中人，就想切磋切磋。 方远犹豫了一下，厉害是肯定厉害的，打秦明这样的绝对不在话下，但是，他不想让封华跟任何人切磋。 拳脚无眼，磕一下碰一下，他都觉得心疼。 “想跟我媳妇过招，先赢了我吧。”方远说道。 秦明……那他还是再练练吧，不过似乎，再练也没有用啊！ 方远那次胜他，是完全压倒性的胜利。他和方远之间的差距，他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追上。 “别跑题，你师父在哪呢？什么人？”赵擎山问道。 方远笑了一下，“他不让说。” “呦，还搞上神秘了！”赵擎山看着方远。 昨天秦明紧急下去查了，方远确实是方远，一个老木匠家的孩子，从小生活在故家屯，当兵之前没离开过，身世简单清白的很。 不过这肯定是表象，不然那些北京苹果没法解释，还有他媳妇那手字……昨天孙书棋看过之后连连大赞，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 结果听说是一个小丫头写的，直呼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名师出高徒了，封华这字，肯定是有名家教导过的。 但是封华也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姑，哪来的名师？ 原来答案都在这里，人家有个厉害的师父，厉害到可以跟金家抗衡？ …… 赵永裹得严严实实，去了姜平家。大小姐说了，这事得争分夺秒，没时间浪费了，他也就没找人转达求见再重新约个地点什么的。 再说，金磊如果倒了，他也就安全了，不用藏得那么严实了。 他作为姜平的人，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金磊的，据说金磊早就在四处查探他的存在，想搞明白姜平那么多紧俏物资是从哪来的。 好在他收手及时，姜平保密措施做的也不错，他现在还安全着。 姜平的秘书出来接人，把手上的围脖亲自缠在了赵永的脑袋上，似乎是怕他冷，把他捂得连眼睛都看不见，实际上是怕人认出来。 “你怎么跑这来了！”秘书压低声音在赵永耳边喊道。他刚才听门外通知，说有个叫李永的人找他，一猜就是他！嗓子都吓冒烟了。 “放心，用着假名呢。”赵永道。 “那你不会假的彻底些吗？还永什么永？你就那么喜欢这个名？”秘书咬牙切齿道。 赵永一顿，是哈，刚才为什么不把名也改了呢？ 秘书都要被他气死了，拽着他就进了姜家，然后立刻给姜平打了电话，叫他回来。赵永都找到这了，肯定是有事，有大事。那也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等着吧，书记一会就回来。”秘书给他倒了呗水，问道：“你有什么事？” “等会我跟书记亲自说。”赵永喝着水说道。 秘书白了他一眼没再问，他是姜平的心腹，全程参与过所有姜平跟赵永的交易，赵永现在不说，一会他也能知道。 姜平没有十分钟就回来了，进屋就问道赵永，“我要的棉花有信了？” 赵永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有信儿了，还是白送呢！姜平一会没准高兴死。 第663章没有看错人 第663章没有看错人 “有多少？”秘书问道。 “500吨，一斤不少。”赵永道。 姜平往下坐的动作一顿，跌坐在沙发上。500吨！还真有！这方家……不但是胆大包天，而且是能量滔天！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姜平哈哈大笑，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可算烧旺了。这副书记，他算是坐稳了！ “什么时候到货？”姜平问道。 “这要看书记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完。”赵永道。 “嗯？”姜平和秘书都看着赵永。 “我家主人说了，500吨棉花可以白送给您。” 赵永刚说到这里，以姜平的功力，脸皮都控制不住地一抖。秘书更是无法掩藏自己的惊讶。 500吨，按照他们商定好的5毛钱一斤，也是50万块钱呐！一出手就是50万，简直了。 “我要付出什么？”姜平冷静下来，问道。 赵永指指隔壁，“我家主人要把金磊拉下马，需要书记帮忙出点力。” 姜平眼皮一跳，这真是想了瞌睡来枕头，拉金磊下马，那是他最大的心愿啊！只不过他没那个力量罢了，但是现在助力来了！人家只是让他出“点”力，而不是出全力。 他相信这不是赵永用错词。 “我要出什么力？”姜平倾身，轻声问道赵永。 “这么说，书记是应了？”赵永问道。 “在所不辞！”姜平答道。 答应还是拒绝，利与弊一瞬间姜平已经分析好了。金家虽然厉害，但是在他看来，轻轻松松就能拿出500吨棉花还是白送的人，那是更厉害的存在。 金家可没这本事。 方家和金家，选谁？这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赵永笑笑，拿出封华画好的地图递给他，上面标注着三个地下密室和诸多暗格的位置，而里面的东西，她也大体标注了一下。 让他们心里有些底气。别以为人家地下室里装的是土豆白菜，再不敢去！ 姜平拿着地图，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这张图，应该是金磊自己画的才对。 不然这种老底都让人摸清了，这比摸清他内裤是什么颜色还可怕，这简直是摸到了他梦里，知道了他的所思所想！ “两天。”赵永伸出两根手指，“今天、明天。两天时间，我家主人要看见结果。如果没有……” 赵永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合作也一直愉快，人家又是上位，他是个屁民，还是个干非法买卖的……现在却要张口威胁人家，怪不好意的…… “如果没有，我们以后怕是不能再相见了。”但是再不好意思，赵永还是把话说完了。他知道自己是谁的人，应该说什么话。 姜平点点头。这威胁够狠，他惹不起…… 赵永起身告辞了。 …… 见到如此，封华欣慰了一下，自己没看错人，起身去找方远。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封华刚被秦明接进来，方远就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这两天吧。”封华道。 方远面不改色，但是心里也对这个师父有些意外，竟然真的可以跟金家抗衡？封华已经跟他说过了金磊在此地的地位。 “没什么问题是怎么个意思？这两天，打算干什么？”赵擎山问道。 “我也不知道。”封华摊摊手，“师父这么跟我说的，让我过两天再看。” 看这俩人嘴这个紧，赵擎山有些生气，“那你俩来我这干啥！” “自然是来跟您求助的。”封华微笑道：“如果需要的话。” 这种卖萌的软话，自然是她一个小姑娘来说比较合适。 赵擎山看着封华的笑脸，即便心里再喜欢儿子，也觉得这小姑娘真可爱，气不起来了。 “哼，那现在是不需要我了？”赵擎山哼道，不过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自然是需要的。”封华说道：“还请您这两天留意着金家的动向，该补刀的时候补刀，不能手软。” “咦？”赵擎山意外地看着这个软萌萌的小姑娘，这是软萌萌的小姑娘该说的话吗？ 秦明也非常意外，不过他看得是方远。你媳妇这个样，你知道吗？ 方远嘴角已经弯起，眼里藏着温柔与宠溺。他也是刚刚发现的，不过，他很喜欢。 突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没等里面人回应，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孙书棋走了进来，目光在方远身上停留了几秒，就看向了封华。 “这就是那个写得一手好字的小姑娘吧？”孙书棋问道。 封华看了一眼赵擎山。 “这是个书法迷，你昨天送来那几包肉，分给他一包，不过5个袋子，都让他抢走了。”赵擎山道。对于封华一个小姑娘，他就不需要介绍对方职务了。 这孙书棋大家出身，尤爱书法，是个儒将。 “哎，说道这个，我媳妇还要我问问你，你那腊肉是怎么做的呢，简直太好吃了！做法能说说吗？”赵擎山接着道。 昨天那5包肉，他自己留了一包，其他都分出去了，孙书棋一包，手下几个警卫员平分了一包，其他都让他分给老战友了。 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一溜的好评，更多的是追问还有没有的。只有他老伴，想到了问做法。 “你的问题先等一等。”孙书棋打断他，“小姑娘，你的字我非常喜欢，我有个不情之请，能跟你求副字吗？” “行啊。”封华痛快道：“您想要什么？我看看我有没有，没有的话，可以回去现写。” “不用不用，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你到我办公室写就行。”孙书棋道。 他回家对着那几个包装袋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字必须有几十年的功力才能写出来。这沧桑的意境，这遒劲的笔力，打死他都不信这是出自一个十几岁小姑娘之手。 所以笔墨纸砚他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封华上门亲自给他展示一下呢。 结果看到封华本人，孙书棋还是一愣，漂亮他是早就听说的，秦明跟他的警卫员形容了10分钟，他都听着呢。 但是这也太小了，看着只有十五六岁。 “小姑娘，多大年纪了？”孙书棋问道。 “14了。”封华道。 “嚯。”比他猜得还小！ 赵擎山和秦明也有些意外。他们昨天没问封华年纪，都是些粗糙男人，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十五六七岁吧，有什么好问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才14！ 秦明看向方远，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方远没理他，不早下手，就是别人的了！ 第664章有些难以启齿啊！ 第664章有些难以启齿啊！ “来来来，我们去写字。”孙书棋不管她几岁嫁人的，只想知道她这字是怎么练的。 一行人都跟着去了孙书棋的办公室。 办公桌已经清理一空，一副大大的宣纸都已经铺好了，毛笔也已经悬在架上，墨都磨了一半了！ 他一直派自己的警卫员留意着呢，封华到了大门外，他就知道了，就开始准备了。 “我把剩下的墨磨完。”孙书棋道。 “怎么能让您来，我自己来。”封华说道。 孙书棋也没推让，封华一边磨墨一边问道：“您要什么字？” “为人民服务！”孙书琪道。 封华……好吧，她早该想到的。 磨好墨，蘸好笔墨，封华提笔，一挥而就。 孙书棋只觉自己还没拉好架势准备围观呢，封华那边就写完了。 孙书棋转到封华这边，仔细看着纸上的几个字，一下子就入了迷。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轻声跟赵擎山告辞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孙书棋回过神来，又是一连串的追问，又得编一大堆谎话。 碰到行家了，她想说这字是她自学成才的，人家根本就不信！心里又得觉得她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不够坦诚。 也不怪人家不信，就是封华自己都不信，因为她这字，还真是跟名家练的。前世发达之后，她好好请过几个师傅，教她一些国学艺术，好好修身养性了一下。 不然她怕她忍不住去修理白小丹，破坏了方远看似幸福的生活。 …… 出了大门，走出很远，方远才问道：“你师父怎么说？”他知道办公室里那些话，都是忽悠外人的。 “我师父说这两天就收拾金家。”封华道：“师父说他早就看金磊不顺眼了，老早就想收拾他们，出了我的事，正好就这两天吧。” “怎么收拾？”方远问道。 “你看金名那个体重吧，金家就是个贪污受贿的，师父说他有证据，会找人收拾他的。”封华道。 方远点点头，握紧了缰绳。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啊，说想收拾谁，就能收拾谁。 他要努力，以后如果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他的小丫头。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无力地指望别人。 “哥哥，吃糖。”封华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了方远的嘴里。 她虽然不能知道方远具体在想什么，但是通过他沉默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她想劝他还小呢，不着急。但是想想也知道，说了也没用。 她还是做点有用的吧，比如说撒个娇卖个萌，让他开心一些。现在可是他们的蜜月时间……她希望以后两人回忆起这一段，都是甜甜蜜蜜的。 方远似乎也懂几分她的心思，低头把糖含在嘴里，连呼好甜。 “骗人，我就放了一点点糖，怎么会是甜的？这明明是苦的！” 方远仔细回味了一下，还真是苦的……刚才是小丫头直接塞到他的嘴里的，一股清香扑来，他觉得那就是甜的，被她问起，才发现是苦的。 “怎么会有苦的糖？你做的？”方远问道：“不过味道很特别，非常好，我很喜欢。”方远又回味了一下说道，他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 “这是黑巧克力，用可可豆做的，外国的一种物产，不过我国南方也有种。”封华说道。 可可豆1922年就引进中国了，不过她的种子倒是从上海的商场里淘来的一些没加工过的还有生命活性的可可豆。 同时淘到的还有一些其他品种的咖啡豆，现在空间里已经种了一小片咖啡园，咖啡她都磨了好几吨了，估计够喝一辈子的。 “你喜欢？我那还有好多，回去都拿给你。”封华高兴道。难得碰到一个方远喜欢的！她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些黑巧克力的做法。 两人说说笑笑回家了，结果就在村头遇见了几个明显是在等他们的人。 梁青山和方家三兄妹。 “又出什么事了？”封华问道梁青山。 怎么说呢……有些难以启齿啊。村里人关于封华的怨言都要盈天了，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他们能有今天，都是人家封华给的！ 先说第一桶金的鱼，封华给的鱼饵，再说那些鸡鸭猪，都是封华拿回来的，猪人家更是白给他们的！ 兔子，就更不要说了。还有后面一群大牲口，样样都是出自封华之手。 现在牲口没了，他们反而骂封华骂得那么难听，他都替封华委屈，也格外气愤，恨不得把真相告诉他们。但是他不敢轻易做主，他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得问过封华再决定。 封华的精神力在村里转了一圈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村里有人说我坏话？”封华问道。 梁青山点点头，多么聪明善良的丫头啊，希望有人能善待她。 梁青山看向方远，方家人的态度，他从方家几个等在这里的孩子身上就看出来了，不知道这方远会如何选择。 方远下了马，看向方健，“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干什么？”他这个弟弟身体一直不好，往年冬天都不出屋的，今年倒是好了很多，但是看他帽子上哈气的白霜，就知道他在外面时间不短了，别冻出毛病来。 “发生了什么事？”方远问道：“爸的身体有反复？” 方健三兄妹的心里突然格外不是滋味，三哥这么担心家人，却不知道他的家人却在家里商量着什么。 封华却能猜到一二，方家人嘛，她也不是刚认识。 “回家说。”封华道，方健这小体格，再冻就真完了。 三兄妹没有动，现在回家，听到她奶奶的决定，他三哥一下子就得炸了。 下午方老太太说过那句华之后，三兄妹愣了一瞬就不顾长幼尊卑，跟她吵了起来。 自然是吵不赢的，不管他们怎么跟她讲道理，方老太太就是一门心思要悔婚，要把封华送去当保姆。 方健说她说了不算，既然都不认这个媳妇，人家去哪里她更管不着。 方老太太什么都不听，去不去她也不管，反正这孙媳妇她不要了，丧门星一个，进家三天，家就破了个大财，这样的媳妇，他们方家可要不起。 第665章你要休了我吗？ 第665章你要休了我吗？ “回绣园。”封华笑了一下，说道。 这样，方家兄妹才动了。 方远的眼睛眯了一下。 梁青山也跟了过去。 众人在绣园坐定，封华脱了大衣烧了一壶热水沏好茶，懒洋洋地坐在靠背椅子里，嗅着茶香，也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破事，她连提都不想提。 “队长大叔，村里人都说了什么？”方远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些风言风语。”梁青山道。 方远看着他，能风言风语到他一脸焦急地等在路口通知他们，这可能是狂风骤雨。 而且刚才一路走过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很多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表情不善。 “哎！”梁青山叹口气，“反正就是那样吧！”说完看向封华，“你说怎么办？要我告诉他们……” 封华摇摇头，“没有用，他们只会看到自己失去的，不会想着已经得到的。再说，他们当初是花了钱的，我也不觉得他们欠我的，他们更不会觉得欠我的。” 封家兄妹抬头看她，什么欠不欠的？村里人还欠着封华什么？ “哎！”听她这么说，梁青山又叹口气，那这事可怎么解决啊。 “你去告诉他们，金家以后是不会再来了，让他们把藏起来的牲口拉回来，放心养。”封华说道：“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的，吃了我的就得付出代价。金家的代价就是成为阶下囚。”如果命不好，就是地下鬼。 金家密室里的东西，够他死一百八十回的。此时可不是后世，贪污多少亿都不死，现在命不好，几百块几千块就玩完，只能等着十八年后，再当好汉。 而他暗格里的那些东西，会让无数人想让他“命不好”。 梁青山和封家兄妹已经吓傻了，金家这就完了？怎么完的？ “真的？！”梁青山回过神来，激动地问道。 “过两天吧，能有准信。”封华道。 “好！”梁青山一拍大腿，“这简直太好了！你就是厉害啊！”他有些激动，想什么说什么。而且封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方远看着他，梁青山都已经铁忠成这样了？这肯定不是几只兔子就能达到的效果。 方远又看向封华：小丫头，敢瞒着我！ 封华朝他做了个鬼脸：啦啦啦，啦啦啦…… 方远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封华斜睨了他一眼：来啊来啊……就怕你不敢…… 两人眉来眼去，交流得顺利。 围观得人都被两人的气氛羞红了脸，连梁青山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现在的小年轻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新婚燕尔嘛。 而且方远没有觉得这事是封华惹来的，没有迁怒她，他也就放心了。封华这命，还是不错的。男人知道疼惜，就是好命。 梁青山高兴地走了，出去宣布他的大消息去了。哼哼哼，敢得罪封华，分分钟灭了你！人家大官都扛不住！看看你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敢不敢满嘴喷粪！ 得罪了封华，哼哼哼！ 梁青山走了，屋里只剩下方家兄妹。方远给方健倒了杯热水，“说吧，家里出了什么事？” 方健却从方远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压抑的怒火，他应该也猜到了吧。 方健还没有说话，方芳却突然哭了起来。现在可怎么办啊？奶奶一心要赶封华走，而爸妈也是沉默支持的态度，封华可怎么办啊？ 她心里无比后悔，都是她当初嘴欠！出的什么烂主意！要是早知道家里人竟然这样，打死她都不会让封华嫁进他们家的！ 封华走过去，抱住了她。她这小姑子，没白疼啊……就知道向着她。 “不哭了不哭了，多大点事，他们说了又不算，你三哥说了才算的。”封华说道：“再哭就不漂亮了。” 方芳已经惊到忘了哭，“你都知道了？” 方健看着封华，这是个比他三哥还聪明的，而且一直都知道他们家老人真面目的，估计在村口看到他们那一刻的时候，就猜到了。 “他们说了什么？”方远问道方健。 方健张张嘴，有些难以启齿。 封华不想为难这个脸皮薄又有心脏病的小叔子……再把他难为死了！ “肯定是嫌我是丧门星，刚进门就给家里招了灾破了财，要撵我走呗。”不为难归不为难，她也没有替方老太太粉饰太平的意思。 方远的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盯着方健，“他们真的是这个意思？” “我嫂子猜的对，还一字不差呢！”方强突然说道。他年纪还小，爱憎也就格外分明，他奶奶今天就是这么说得，说得比这还难听呢！他也不给奶奶留面子。 “奶奶不但要撵三嫂出门，还要她去给那死胖子当保姆呢！”方强道，这也是他最看不上奶奶的地方。 方远坐在椅子上，慢慢直起身，众人似乎听见了他身上的骨骼啪啪作响。 方家兄妹看了他一眼都突然扭开头不敢再看。方远的表情虽然是麻木的，但是眼神太可怕，让他们不敢直视。而且那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行了行了。”封华又坐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握得发白的指头，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手心。 “他们说什么又不算数，生那个闲气干什么。”封华冲她甜甜一笑，“你说了才算，你要休了我吗？” 方远紧紧握着手心里的小手，看着封华的笑脸，缓慢而坚定道：“不，绝不，永不。” 这是他的媳妇，谁也别想拆散他们！ 封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笑得比阳光都灿烂，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甜蜜的话！ “这不就得了！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好了。” 方远也笑了，不错，他们的日子，他们要自己好好过，以后谁也别想来指手画脚！ 方芳看着手牵手相视而笑的两人，终于放心了。她似乎也没有害了封华，这就好。 “你在家做晚饭，我回去一趟。”方远平静了一会，对封华道。 “行，晚上想吃什么？”封华问道。 “你随便做。”说完看着方芳，“你留下来陪你嫂子。” 方芳高兴地点点头，那个家，她现在还不想回去。 “你们俩跟我回去。”方远对方健和方强道。 “我也想留下来陪嫂子……”方强小声道，他也不想现在回家！回去就要吵架！ “跟我走，我有事。”方远道。 听他这么说，方健和方强对视一眼，都穿上衣服跟他出门了。 第666章我要分家 第666章我要分家 “哥，你要干什么？”出了绣园的大门，方健问道方远。 方远看着他，“我要分家。” 方健和方强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两人都点点头，分家好！必须分！要不是他俩还没成家，分不出去，他俩都想分了，净身出户都行！ “到时候，你见机行事。”方远对方健道。他这个弟弟非常聪明，他是知道的。 方健点点头，“放心吧。” 方强也道：“哥，我也能帮上忙的！” 方远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脑袋。还好，弟弟妹妹们是真的喜欢他媳妇，这样，小丫头的心里也不会太难过吧？ 他现在才有心思去想，家里人的这种态度，对小丫头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她能一脸嬉笑随意地说出那番话，实际上也是伤透了心，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在意吧？ 只要一想到小丫头又因为嫁给他伤透了心，他就愧疚心疼地无以复加。 以后，决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方远一脸沉重地回了方家。刚进家门，就听见了方老太太的骂声。 方老太太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谁惹她生气了，做炕头上骂一天，那都是小意思。 而且今天她是受了大气了！全村人气她，自家孙子孙女气她，当然那个封华最气她！ “都是那丧门星惹的祸！也不知道那小贱人现在躲到哪里去了！最好冻死在外面！” 方远刚进屋，就听见方老太太骂这句。方远只觉得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底升起，直窜脑门。 “哥，别生气！”方健赶紧劝道，说完对屋里大喊一声，“奶，我三哥回来了！”说话注意点！ 然而方老太太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 “远回来了？那小贱人也回来啦？”方老太太穿鞋下炕，拎着笤帚疙瘩就出来了。 结果客厅里只有方远三人，方老太太甚至转到了三人身后，看看封华是不是藏在后面。 方远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方健也不知道劝什么好了，奶奶这个态度，还不让人生气，他劝不出口。 “小远，那小贱人呢！”方老太太看不懂情况，气愤地问道。 “奶！你留点口德吧！”方强喊道。 “哎呀！翻了天了你个小兔崽子！敢教训起你奶奶我了！”方老太太的笤帚疙瘩打在了方强的身上。 今天，就方强一个人挨揍了…… 方健碰不得，那是个瓷做的，方芳碰不得，那是个女孩子，从来没打过。其他两个大孙子又没顶嘴，全程老实缩在墙角，她揍人家干什么。 只有方强，敢跟她大吼大叫的，不揍他揍谁？ 方远没有理会眼前的战争，径直进了东屋。爷爷爸爸妈妈都在，看那表情，就是在商量他们的事情。 “回来啦。”方远进屋，三个人一起招呼道。 方远点点头，坐在了地上的椅子上。 方老太太也打够了方强，追着方远回了屋，还在追问道：“那个小贱人躲哪去了？是不是在那什么绣园？我这就去收拾她去！” 方老太太放下笤帚疙瘩，就要穿衣服出门。别人家她不管，她只心疼她自己家失去的那几百只兔子两只猪两只羊，还有那么多鸡鸭鹅！ 不能想了，再想她都要得心脏病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得收拾那小贱人一顿！好好出出气！ 再让她想法弥补她的损失！她不是有个厉害的师父吗？结婚送了那么多肉，那就把他们家的损失都补回来。 “奶啊！”你可给自己留点活路吧！ 方健无力地喊了一声，看着三哥冰冷的脸色，突然觉得这要不是他亲奶，现在早趟地上了。 “奶，你想怎么办？”方远终于出声。 方老太太动作一顿，想起正事，“远啊，这媳妇咱们不能要了，太丧门了！赶明啊，奶给你找个更好的！” “我不同意。”方远说道。 方老太太的怒火也腾地一下起来了，这一个个的，都被那小贱人迷了心窍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个家我说了算！”方老太太强硬道。 方远看着爷爷和爸妈。 “你们什么意思？” 方老头沉默半晌，点起一袋旱烟，低头瞅着烟袋锅说道：“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她年纪还小，模样也长得好，我们家再出点钱，补偿补偿她，将来她不愁找婆家。” “哈……”方健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极尽讽刺，笑得眼里含泪。哈！这就是他的爷奶！还是人家封华看得清啊！ 即便方远做足了思想准备，听到他爷爷这番话，心里也是刺痛了一瞬。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啊，原来是这样的人……是面目全非了？还是他从来没看清？ “你们，你们简直太不要脸了！”方强红着脸喊道！他就是年纪小，也知道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再嫁人，也找不着什么好对象了。 方强的一句话，自然迎来了方老太太一顿笤帚疙瘩。 “你们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同意。”方远已经放弃了跟他们讲道理，他也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不想在这屋里多呆，只想赶紧说完了事。 “我要分家。”方远直接道。 “什么？”屋里的大人都惊呼一声。 “反了天了你！你爷奶都在呢，分什么家！”方全也第一次出声，训道方远。 爷奶在自然不耽误分家，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但是方家日子好过，也就守着这个俗礼，希望儿孙都住在一个屋檐下，让方老头方老太太享着儿孙满堂的乐趣。 “别人家结婚的儿子都分出去了吧？”方远说道。 故家屯基本是这样的，为了大院子为了更多的自留地。 “别人家是别人家，我们家是我们家！”方全道。 “家里已经没我地方住了。”方远又道。 “那就再盖房子！”方全道。 方远看了他一眼，“何必呢？反正我常年不回来，说不分家其实也是分了，大哥二哥跟在你们身边不就得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方全也让他说出了火气，这个儿子，真的是，结了婚就不听话了！为了那个封华，竟然敢提分家了！ 这个年代，由儿子亲口提分家的，都是不孝子，要被人讲究死。 第667章扑过去 第667章扑过去 “不分也可以。”方远说道：“我和封华以后都在外面住，你们既然不喜欢她，她平时也不会出现你们眼前。等我回部队了，你们也不要想着把她叫过来立规矩，或者跑到她面前欺负她，大家互相眼不见为净，最好。” 他也不是图个分家的名头，他要的是实际。 方远的话气得方家人一个倒仰。 还没等他们想好骂什么，方远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说道：“还有那个金家，已经完了。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方家人都愣着，倒是忘了拦。 等方远走远了，方老太太才喃喃道：“金家完了？什么意思？” 方健给他们解释道：“听说要被抓起来，蹲大牢。” “啊？为什么啊？”方老太太惊呼。说把他们大队的牲口都拉走就都拉走，这是多么大的官，怎么突然就完了？ “因为得罪了封华啊。”方强道：“我哥和封华等人走了不是出去了吗？就是办这事去了。” 事情经过封华和方远并没有告诉他，但是他从结果已经猜了出来。 今天上午金家的走狗还一副嚣张的样子呢，封华和他哥回来之后，人家就完了，不是被他俩搞了，难道是赶巧了？ 而封华和方远，到底是谁办成的这件事，他心里比较倾向于封华。 在他看来，哥哥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除了学习好长得好，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封华就不一样了，就说那个绣园的存在，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而且他一直在琢磨封华和梁青山说的那个什么“欠不欠”的问题。 总之封华，在方强心里是非常厉害的。 方家人消化了好几分钟这个信息，才回过神来。 “这是真的？”方老头问道：“谁说的？” “我三哥说的啊。”方强道。 方老太太小声道：“吹的吧……”不过他们都知道，方远是他们家里，从来不撒谎的人。但是，现在可不一定了，没准为了那个丫头，他就敢了呢…… 但是到底不敢再骂封华贱人。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分家吧。”方健突然说道。 没等方老太太开始发飙，方健又道：“这家迟早要分的，早分早选地，又大又好，还能连在一起，到时候跟不分一样。 “你们也看见了，今年村里可是不少人结婚，年后估计不少人都要分家，到时候好地都让他们选完了，我们五兄弟没准得分开住。” 这个理由确实很硬。 除了他们少数几家，故家屯其他人家都特别喜欢分家，兄弟好几个，一家占个两三亩的院子，排成一排，那是多少亩地呢！没有人不心动。 方家人曾经也心动一阵子，但是想着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氛围，再想想家里的存款，他们忍住了。 但是方健说得也在理，这个家迟早是要分的，方老头和方老太太对视一眼，不能因为他们的，耽误了孙子们的家业。 分的晚了，好地真的是被人选走了，而且也真的不能连在一起。 “我们可以光分家，不分居。”方健又道：“立个分家文书，把家分了，去大队长那里分了宅基地和自留地，盖上房子放那装装样子，但是我们还可以像现在一样一起吃一起住啊。” “这主意好！”方老太太一拍大腿，这么好的事，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方家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他们之前怎么那么实心眼，没想到这出呢？ 方强偷偷冲方健竖了个大拇指，三言两语，这家就让他四哥忽悠分了。 分了就是分了，地也有了，房子也有了，院子也有了，到时候有个什么借口，想回自己家住，谁还能拼命拦着？ 住着住着，就住成习惯了。 …… 方远回到绣园，封华的饭已经做好了，土豆炖牛腩，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封华也没问他回家谈什么，谈得怎么样，欢快地招呼他洗手吃饭。 方芳吃完饭，又在绣园磨蹭了半天，才被方远送了回去。 洗漱完毕，躺在被窝，方远这才跟她说起方家的事情。 “我想要分家，已经通知他们了。”方远道。 封华装作惊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事情经过她都看着呢听着呢，但是这惊喜也是真的。能分家，她真的是很惊喜的。分了家，方老太太想欺负她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起码不会拘着她刷完做饭收拾屋子伺候牲畜了。这都是没分家的儿媳妇孙媳妇需要干的。分了家的，人家只要顾好自己家就行。 分家分家，分出去就不是一家人了。 看到她果然高兴，方远心里又轻松又难过。 “对不起。”方远脱口道。 “不会啊，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封华把手放在方远的唇上，她不喜欢他说对不起，不喜欢他内疚的表情。 “只有你才能伤害我，只有你自己欺负了我，才需要说对不起。” 方远伸手，抓住他唇上的小手，不自觉地吻了一下。 手指上那不同寻常的触感让封华愣了一下才明白那是一个吻。瞬间，封华的脸就红透了。 方远吻了她哎……虽然是只手……但是吻哪也是吻！她不管，她就是开心…… 封华羞红的脸，害羞的表情，含情的眼，一瞬间艳丽到不可方物，方远痴痴地看着，愣住了。 封华心里大叹一声呆子，怎么还不扑过来啊！ 那她只好扑过去了！ 封华扑了过去，在方远脸上轻轻触了一下，停留了一秒钟，仔细感受了一下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飞快缩回了被窝，用被蒙上脸，连眼睛头发都不敢露。 她是真的有些害羞的，她亲了方远哎……那是方远哎！虽然只是脸，那也是亲了！ 本来想亲……嘴来着，但是最后改变了方向。 亲到嘴上，那可就是初吻了，那个的主动权必须交给方远，她是个害羞内向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这个人设不能崩！ 呃，起码第一次之前不能崩……不然就太生猛了，这可是62年，她怕方远接受不了。 第668章热敷 第668章热敷 方远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裹成蚕宝宝般纹丝不漏的小丫头，方远心里软得都要化了，追过去连人带被抱在了怀里。 他被媳妇亲了…… 方远抱着封华，激动地半宿没有睡着。 封华被方远抱着，失望了半宿……这个呆子，就不知道亲回来啊……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多的是。 白小丹正在炕上翻来覆去，马大炮的一只手伸了过来…… 白小丹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顺便又踹了一脚，正踹在马大炮那条伤腿上。 疼得马大炮一时都喊不出声。 隔壁的马老太太还是听到动静立刻就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马老太太连上问道。 “没事，他腿疼的毛病又犯了。”白小丹面不改色地说道。说着手已经伸到被窝里，掐住了马大炮的“要害”，他如果敢说实话，那她就敢下狠手！ 马大炮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眼睛都湿润了。怎么当初就瞎了眼，觉得这是个小白花好欺负呢？ 简直艹了！他现在都要被欺负死了！ “我……没事，就是腿疼……”马大炮带着鼻音道。 “那还不赶紧起来给你男人热敷一下！”马老太太催促白小丹。 “什么是热敷？”白小丹问道，她从小到大还真没遇到过需要“热敷”的事情。他们家人生活的都没有这么“精致”。 “用开水烫一下毛巾，敷在腿上。”马老太太嫌弃道。 “哦。” 白小丹威胁地看了一眼马大炮，慢慢松开手。 马大炮安静地没有再出声，白小丹才下地倒了热水，沾湿毛巾，给马大炮热敷。 烫得马大炮嗷一声。 “咋了咋了！”马老太太刚回到东屋又跑了过来，一把掀开滚烫的毛巾，只见马大炮的腿已经是赤红一片，没准一会儿还得起泡呢。 马家条件好，有热水瓶，这热水又是睡觉前刚刚烧开的。 马老太太挥手就给了白小丹一巴掌，“怎么伺候人呢！你没试试温度吗就往腿上放！” 白小丹非常委屈，“我就按你说的，用开水烫一下毛巾放他腿上啊。” 她刚才也只是拎着毛巾一角扔到热水盆里，等毛巾全湿了就拎出来，直接放到了马大炮腿上。也没兑凉水，也没用手碰，自然不知道会烫人。 这无知的话气得马老太太一个倒仰。 “烫烫烫烫烫！快拿凉水啊！”马大炮疼地脸都变形了，而他的腿上，已经开始慢慢鼓起小泡。 马老太太赶紧跑出去，直接把厨房里的水桶伸进缸里，提了一桶水进来，让马大炮把腿伸进了桶里。 外面两下二三十度，厨房里的温度也是非常低的，桶里的水都带着冰碴。 “嗷……”一嗓子，马大炮又喊了起来。 烫伤之后冰敷虽然是有效的处理方法，但是这番冰火两重天下去，马大炮的这条腿是真的要废了。 泡了一会，等疼痛缓解了，马老太太又对白小丹吼道：“还站那干嘛！还不快去拿酱油来！” 烫伤之后摸酱油，白小丹是知道的，麻利地去了。 马老太太豪不心痛，把大半瓶酱油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摸在了马大炮的整条小腿上。 那条毛巾挺大的……马大炮从膝盖到脚脖都被烫得不轻。 摸完酱油，马老太太又用白布把马大炮的腿仔细缠好，才塞进被窝里。 显然她并不知道，烫伤之后摸酱油是极其错误的方法，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会加剧感染，不合理的包裹更是错误的。 马大炮的腿经过这一番折腾，几天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马大炮处理完了，现在该处理白小丹了。 马老太太回身就跟白小丹干了起来，她的孙子因为这个笨女人可遭了大罪了！再加上今天被收走牲口的心疼无法发泄，白小丹就成了出气的目标。 马老太太把白小丹按在地上好好掐了一顿才算完。马大炮在炕上快意地看着。 马老太太掐完站起身来，训道：“好好伺候你男人！既然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女人该做的事你就得做到，别矫情！” 说着上下瞅了一眼白小丹，“明年你要不生个一男半女出来，你就哪来回哪去！你不愿意嫁入我们家，我们家还不愿意娶你呢！”说完回屋睡觉去了。 白小丹恨恨地瞪着马老太太的背影半晌，才爬上了炕。转头看到马大炮疼得扭曲的脸，她的心里又舒服了很多。呸！活该！ 长夜漫漫，白小丹疼得睡不着，又开始想白天的事情，封华的名声竟然臭了！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还有大官家的人来求亲啊……人家为什么来求亲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她得好好想一想…… …… 封荣华也睡不着，他走了吧？他还在吗？这么冷的天，草垛子里也冻人啊。 封荣华起身，想去外面看看，但是坐起来之后又没有下地。 去看了就不好抽身了…… 封荣华慢慢又躺下了，算了算了，就当他们没缘分吧。 今天该死的封华闹了这一出，她们几个姐妹也受到了牵连，人人见了都要白她们几眼骂她们几句。封家七仙女旺夫的传闻也彻底没了，变成了丧门星！ 这村子是没法呆了！她要当城里人！必须的！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 百里之外的省城。 姜平只身一人进入了部队大院，敲响了赵擎山的家门。 “这么晚了，姜书记有什么事？”赵擎山通过秦明的提醒，才想起来访之人是姜平，刚刚上任没一个月的副书记。 没有办法，军政两界不许牵扯太深，而他的心思只在自己的部队上，其他都不太关心。好在秦明作为贴身警卫，该知道的都知道。 “姜某是有一事相求。”姜平开门见山，“希望赵司令能派一队人跟我去一个地方，做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赵擎山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姜书记身为副书记，本地的二把手，想找什么人没有？而我们驻防部队，怕是不方便出人。” 公检法都有自己的武装人员，听从政府部门的调遣，而他们驻防部队，却是不会听也不能听的。 姜平来找他，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 第669章抓走 第669章抓走 姜平认真道：“其他人，我都不信！他们当中，都有跟对方勾结之人。” “对方……”赵擎山靠回椅背上，姜平这是要搞谁，准备拿他当枪使啊，那他更不会动了。 “我发现一个通敌卖国分子！”姜平突然道。 赵擎山又一下子坐直了，通敌卖国！这可是罪大恶极。 “谁？”赵擎山冷着脸问道。 “金磊。”姜平道。 赵擎山一口气卡在胸口，瞪大眼睛看着姜平。他是要搞金磊？……方远的师父？ 赵擎山和秦明都上下扫视着姜平，瘦弱的纤细的文人的体格，不是个练家子。那就是方远师父派来的人了。 自己人啊……要搞金磊，那行啊！ 姜平被两人看的有些莫名，难道他想错了？赵擎山实际上也是金家的人？ “通敌卖国？你有证据么？”就在姜平忐忑的时候，赵擎山问道。 “我有可靠的证据藏匿地点，想请赵司令派人跟我去取。”姜平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心，回道。 什么通敌卖国，都是他胡诌的，金磊还没到这个份上。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把赵擎山的人忽悠过去帮他拿到那些密室和暗格里的东西，而那些东西，足以致金磊死地，也能平息赵擎山被忽悠的怒火。 这就够了。 而之所以来找赵擎山，是真的因为他手下能指使得动的武装人员，都不可靠。他才上任几天，而金磊已经是做了几年的副书记，那些人绝大部分肯定是亲近金磊的。 而他也没有时间再去甄别谁可信谁不可信，所以直接跳过他们，找到一个他觉得一定可信的人。 赵擎山不知道他，他却关注赵擎山很久了。这是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倔老头，听到金磊“通敌卖国”的罪名，应该会派人给他的。 “你打算去哪里取？要多少人？”赵擎山问道。 成了！姜平心里大喊一声，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去金磊家，东西都藏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姜平道：“至于派多少人，您觉得多少人合适就多少人。” “秦明。”赵擎山喊道。 “在！” “带50个精锐，跟姜书记走。” “是！”秦明飞快转身安排去了。 不一会50人就清点完毕，全副武装，坐着卡车，跟着姜平一起走了。 一行人在姜平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大院，冲进了金磊家。 按照姜平秘书的指使，开始搜索地下室。而姜平亲自带着几个人，开始搜索各处暗格。 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闹不休，金名生气地咆哮，“大半夜了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最近气不顺，哪怕是今天给了那个故家屯一个狠狠的教训，他心里还是憋着口气，封华没有要过来当保姆！ 听到金名的咆哮，金磊和金母才知道楼下的声音不是他摔东西发出来的，赶紧披上衣服出来查看。 楼下一屋子的军绿色，似乎正在打砸抢。 “啊……”金母一嗓子喊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敌人打过来了吗？ 金磊却看见姜平正让一个人撬茶几下的地板，眼皮接着就是一跳。 “姜平！你干什么！” 金磊三步两步从楼上蹦下来，一脚踢在那人肩膀上，但是那人只是晃了一下，而他自己却因为用力过度，反弹过猛，一下子摔倒在地。 姜平冲身后摆摆手，“把他抓起来。” 立刻就有两个人过来，从地上捞起金磊，反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 “姜平！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金磊忍着心中的恐惧大声喊道。 “是你要造反才对吧。”姜平看着已经撬起地板下露出的木箱子说道。还真有东西！那就妥了！ “啊！你干什么！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许动！”金磊心中狂跳，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他屋子里这些暗格藏的那些东西，就是他老婆都不知道！他儿子更是不知道，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就是这地板，就是那些暗格，都是他自己做的！连工匠都不知道！ 姜平怎么会知道？！ 但是这些，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金磊绝望地看着屋子里四处被撬开的地方，看着姜平领着几个人又转移到楼梯上，在第7节楼梯处停下，撬开。看到他们摘下厨房的灯，从天棚里拿出一包东西。 他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一个小时，所有密室和暗格搜刮完毕，偌大的院子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主要是密室里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连姜平都非常意外，因为很多东西封华根本没有写在纸上，她怕写出来吓到他，反而坏事。 比如说，两大箱子满满的金条，保守估计得有3吨。 院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众人一开始都在议论指指点点，直到从屋里抬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议论猜测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还有什么好猜的，金磊这是暴露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人，金磊收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东西，风言风语地很多人都隐约直到这么回事了。 但是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是苦无证据。 现在金磊这是让有证据的人办了！ 姜平压着金磊和金母金名走到院子里，三个人都被塞上了嘴，除了金名还在拼命挣扎外，金磊和金母倒是安分。 可能也是绝望了。 姜平看看围观的人闪烁的眼神，对秦明道：“让他们把箱子都打开。” 秦明转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是搞政治的，就是奸猾……不，算无遗漏！ 这些从密室里抬出来的箱子都是密封的，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外人并不知道，如果金家到时候操作一番，说他们栽赃陷害，箱子里本来不是那些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啪啪啪。”随着箱子一个个打开，围观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当最后两个装满黄金的大箱子打开，院子外更是发出了惊呼声。 众人心里落了实锤，金磊是真完了。 问讯赶来的金家几个世交，严严实实地闭上了嘴。铁证如山面前，说什么都是虚的了。 “秦上尉，这人还是交给你看管吧。”姜平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几个人说道。 金家的力量果然大，这几个人在他的以为中，应该是保持中立的，没想到竟然跟金家是一伙的！ 秦明看着金磊，点点头。按理说他们来抓人，已经是过界了，看管就更过分了，但是因为方远的存在，他还是选择破一回例。 秦明也看着满满一院子的东西，这些东西，足以支持他捞过界。 第670章分到宅基地 第670章分到宅基地 看到金磊一家被秦明带走，关进他们部队的小黑屋，封华就放心了。 而不开窍的老公早就睡着了！封华叹口气，老实去空间挂机，种棉花去了。 500吨啊……好在空间面积大了很多，不然可要忙死她了。 第二天一早，方远早早地就醒了，看着熟睡的小丫头白净可爱的脸，方远实在没忍住，低头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然后非快蹿下床，穿上衣服出去了。 封华……她都没来得及好好体会！要不要这么害羞！ 方远出门，被呼呼的老北风狠狠地吹，也没醒过来，还沉浸在那嫩滑的触感中不能自拔。 比想象中还要嫩啊…… “三哥，你起来啦？”对面走过来的一个人对方远说道。 方远这才醒过来，看清来人是方健。 “怎么了？”方健这么早来找他，肯定有事。 “我跟家里说通了，他们已经同意分家了。”方健把他昨天的方法跟方远说了一下。 方远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真聪明。” 方健笑了一下。 “走，我们去找梁青山，趁热打铁。”方远道。 兄弟两人去了梁青山家，梁家正在吃早饭，听说了方家要分家，请他去做见证，饭都不吃了梁青山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走。 这方远，果然是个好样的，封华嫁给他，不吃亏。 路过小队长家的时候，梁青山也把人叫了出来。 众人一起去了方家，方家人刚刚收拾好饭桌，听到梁青山的来意一愣。他们昨天虽然说了要分家，但是还没具体想好呢，怎么今天人就来了！这也太着急了！ 方家人都把目光对准方远，这里最着急分家的人就是他了。他们家小远的心，真的都让封华勾走了！ “人是我找来的，包括我三哥。”方健道。 方家人又都看着方健。 方健靠过去小声对爷爷奶奶道：“就是走个过场，又不是真分，赶紧把地定下来要紧，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年后肯定一大波人分家，再不分就来不及了。” 方老头和方老太太的心里这才好受点，也是，又不是真分，把梁青山忽悠过去，把地忽悠过来就行。 方家都做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分家。有了钱，这个家就很好分了，一家500块钱，出去盖房子买东西，就够了。其他口粮也带走自己分内的。这个家就算分明白了。 至于家底，现在整个故家屯分家的人家，都不往纸上写，也不往外说了，那家底，太吓人了。他们都是私底下自己协商着分。 方家需要分出去的只有方立、方国、方远。方立按理是要跟着方全一起住的，毕竟是长子长孙，但是这不是为了地嘛，方全也把他分了出去，露出要留小儿子养老的意思。 反正是假的嘛…… 梁青山瞅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好主意！方强一看就是个孝顺的。”才怪……在他看来，最理想的养老对象，还是方立，听话！什么话都听，对的错的，好的坏的，愚孝！ 这才是合格的长子长孙养老对象。 而方强，从他昨天梗着脖子等在村口的动作就知道，这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孝顺”孩子。 真让方强养老，等他们老了只能老老实实享福，而不能作威作福。 方远亲自写好分家文书，梁青山和小队长签了字按了手印，就对众人道：“你们什么时候选宅基地和自留地？”他也知道要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落了实锤。 这边刚分好，那边就有地来了！方老头和方老太忘掉心里的不舒服，立刻下了炕，“我们都去。” 方家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院子，往村头走去，最后在河边几百米外选了三处宽敞无人的地方，当做宅基地。 在此地已经隐隐能望见蔡家的房子，方远毕竟满意，这样小丫头来回蔡家，也就方便了。 选完宅基地又去选自留地，每人三分地，方远记好自己的，跟众人告辞，回了绣园。 小丫头不知道醒了没有，看到他没在家，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方老太太恨恨地看着方远的背影，决定一会去亲自去绣园……呃，还是等等再说吧，昨天那个金家完蛋的事，是真是假啊？ 方老头正在跟梁青山打听这个事。 “那还有假？明后天就有准信传下来了。”梁青山说得信誓旦旦。封华说得，不会有错！ 方家人心里的感受就有点说不上来了…… 方远回到绣园，封华已经做好了早饭，看着热情蒸腾中小丫头忙碌的身影，方远心里暖意融融，这才是他想要的家。 “回来的正好，吃饭啦。”封华甜甜一笑，问道：“你去哪里了？” 方远看着她自然的态度，因为那两个吻带来的羞涩也放下了几分。 “出去分宅基地和自留地了，一会吃晚饭我带你去看看，看看我们的家，我们的地都在哪。”方远说着，心里的高兴慢慢堆积起来。 他有属于自己的小家了。 方家……就不说了，绣园在他心里，自然也不是家，而是借助的地方。现在，他和他的小丫头，有了属于自己的宅基地，春天之后就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将来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方远的脸又红了起来。 “想什么呢？”封华摆好了饭催促道：“进屋这么半天了也不脱衣服！” 方远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热得浑身冒汗，当然也可能不全是热的…… 两人吃过早饭，先去了蔡家报平安，昨天一忙倒把这事忘了，好在两人走的时候已经说过晚上可能回不来，蔡老太太倒也没有太担心。 听说方远分家了，蔡老太太愣了一下也没太意外，不是长子，结婚之后被分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告别蔡奶奶，方远就领着封华去看了他们未来的家，虽然现在只是一块荒地，上面长满了野草。 “不错不错！”封华摇着方远的胳膊高兴道。 因为是她的家，梁青山自然徇私了……方家三兄弟的院子都很大，有三亩之多。 不过因为是河边，很多人都觉得不安全不愿意来，也没有人会嫉妒。 而封华却知道，此时的河水宽度，已经是最大了，越往后这条河会越窄，最窄的时候只有几米宽。 这河到她死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洪涝灾害，所以住在河边并不危险。 第671章不生气 第671章不生气 看到她高兴，方远也跟着高兴，两人分工合作，一个除草，一个捡树枝，打算把自己的宅基地围起来。 虽然地已经冻得一米多厚，常人根本铲不动，但这绝对难不倒方远。 方远干得非常卖力，他想把这些体力活都自己干完，省得春天的时候小丫头受累。 她有娘家跟没有一样，有婆家……还不如没有！这些活方健干不了，方强又太小，没人能帮得上忙。 而且他也不希望别人帮忙，这些都是他该做的，他要自己完成。 如果不是冬天实在不能盖房子，他现在都想把房子给她盖好。 看出他的担心，封华说道：“放心吧，我就出个图纸，队长大叔就能给我弄好的，你看，绣园就是这么来的，漂亮吧？” 方远点点头，确实漂亮。 “你画的图纸？” 封华点点头。 “那你别干这些活了，回家画图纸去，把咱们家盖得更漂亮。”方远开始撵人。这么冷的天，别把她的小丫头冻坏了。看那小手，都冻红了。 “你别干了，一会我干。”方远走过来抢走她手里的树枝。 封华正在做栅栏。 “不走，我想留在这里陪你。”封华实话实说道。 方远心里软了一下。 “而且我干这个活最合适。”封华说着拿走他手里的的树枝，一下就插进了土里，就像插进豆腐一样简单。 而此时的地面可是冻土，以方远的力气拿镐凿一下，只能凿出个浅坑。 方远……他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水平。 封华找到了一个好理由，又拿过一根树枝，“我教你，很简单的。” 她能做到如此，自然是有诀窍的，并不是单纯凭借力气大。如果只是力气大，她也顶多把地上砸出个大坑。 方远也来了兴趣，认真学习，忘了撵她回家，实际上是，他也舍不得跟小丫头分开。还有一个多月假期就结束了，下次见面，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等一圈栅栏围好，方远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天才！”封华真心赞道。这招她上辈子学了一辈子也就学个皮毛！是重生之后，才参悟透的。而方远只学了十分钟，就入门了。 “呦，栅栏都围好了啊。”身后突然有女声说道。 封华回头看去，原来是方国和宋瑞云来了。两人都是带着工具来的，看样跟他们是一个打算。 有方远在，封华已经不喜欢放开精神力去查看四周了，她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到方远身上…… “二哥，二嫂。”方远和封华同时招呼道。 方国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宋芳容腼腆地叫了一声三弟，三弟妹。 对于给家里招祸的封华，他们心里一开始也是不得劲的，但是方健和方老太太讲得那番道理，方老太太没听进去，他们却是听进去了。 让封华为了全村人的牲口，牺牲自己一辈子，凭什么呢？ 宋芳容想想自己，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情况，她也是不干的，所以对封华的那点芥蒂，也就没了。 后来又听说金家立刻就完蛋了，再看封华，两人都有点心虚…… 这三弟妹怎么这么厉害啊！ “二哥二嫂来干活啊？”封华看他们表情还算和善，也愿意跟他们说话。不然闹得别别扭扭的，方远心里也不得劲。 “是啊，我们也打算把草锄一锄，把院子围起来，这样春天的时候就能直接种了。”宋瑞云道。 对于突如其来的分家，最高兴的人除了封华，就是宋瑞云了。她的压力其实一直很大，进门没几天，公公就出了意外，差点死了。方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她也听见背后有人偷偷议论是她克的，她是个丧门星！ 她不知道偷偷在被窝里哭了多少回，好在后来公公竟然活了，还活得不错，她才松口气。 但是平时在家，也是大气不敢喘的。原以为这种日子还得过个十年二十年，没想到结婚不到2个月，这家就突然分了！ 什么假分家，她心里也有几分弄假成真的心思。所以回到家就以怕春天太忙没功夫收拾地的借口说服了方国，让他跟她一起来收拾他们的小家。 …… 两方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各自开始干活。等方远把三亩地都刨完，把枯草都堆在一起，方国那边才弄出一小块。 “三弟这力气更大了呀。”方国一边歇息一边说道。就这一小块，都要累死他了。而他刚才也注意着方远，根本就没停下来过，一下接着一下，就跟不累似的。 宋瑞云看了看方远，又看向封华，有些隐晦的羡慕。这封华，真是好命…… 封华朝她笑笑。 宋瑞云心虚地回了一个微笑。 “累死我了，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封华突然揉着胳膊说道。本来她还想着帮帮忙的，现在却没这想法了，而且，她还要把方远拉走！ 方远刚要往那边去的脚步一顿，回来抬着她的胳膊，“我看看，是不是肌肉拉伤了。” “哎呀哎呀。”方远捏哪，哪就疼……肌肉拉伤是什么症状，封华上辈子学武的时候感受过，所以现在装得很像。 “肌肉拉伤了。”方远皱眉下了定论，刚才真是大意了，看小丫头那么轻松随意他也就没在意，倒忘了她可能是在逞强！ “我们快回家，我给你按摩一下。”方远着急道。 “嗯。”封华皱着脸，嘟着嘴，那模样，又委屈又可爱。 方远捏了捏手指，忍住了捏她一下的冲动，跟方国和宋瑞云打了个招呼，扶着封华回家了。 封华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要说生气，那倒没有。就方远这个模样，太招人喜欢了……如果有小姑娘不喜欢他，那才是不正常的。 这是不可抗力，她要是每个都要生气，那得把自己气死，所以还是放过自己。 回到家，封华把衣服脱到只剩秋衣，让方远给她按摩了一阵。 方远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下的胳膊，但是余光不受他控制，总能看见不该看见的…… 封华的秋衣，也是她自己做的，纯色、紧身，该显出来的地方一点没有藏…… 只捏了几分钟，方远的额头上就开始冒汗。 刚才锄了三亩地，他都没冒汗！ 第672章手欠啊！ 第672章手欠啊！ 封华看他这个样子，不好再逗他，伸伸胳膊说句好多了，穿上了衣服。 方远心里松口气，又有些失望…… 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封华这个状态显然是不能做饭的，要不然就露馅了，所以午饭两人去了蔡家吃。 蔡老太太很高兴，又是顿肉又是包饺子。周楚彬也就很高兴……他最喜欢吃蔡老太太包得饺子！简直太美味了！ “蔡奶奶，我也认您做干奶奶吧。”吃着饺子，周楚彬脱口道。 饭桌上的人一愣，周楚彬有些尴尬，他刚才没多想。 “好啊。”还没等他给自己找个台阶，蔡老太太就笑着应了，“能有你这么个孙子，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奶奶了！” 周楚彬高兴地蹦起来，下地就给蔡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他是大家出身，从小接受古礼长大的，对磕头之礼并不抗拒。 蔡老太太看他心诚，更高兴了。 众人欢欢喜喜地吃了午饭，方远看这难得的热闹气氛，想了想，没有告辞离开去帮他二哥整地，而是留在蔡家跟封华他们打了一下午牌。 封华又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如果方远赶说走，她又得这疼那疼了……老骗他，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 一天的时间，整个圈子都知道了金磊出事的消息，远在京城的金家大本营，也知道了此时。 金豪，金磊的父亲立刻请求本地的盟友出手相助，捞出金磊，洗清罪名。 但是昔日的盟友，此时都销声匿迹，没人敢冒头了。 那些东西是众目睽睽之下从金磊家翻出来的，那么都让都看着呢，洗不清。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金磊手里还有账本！ 这个杀千刀的，他就应该立刻死了！来个死无对证，而不是被救出来！ 但是也有那么几个死忠粉，选择力保金磊。然而他们见不到人，人在部队压着，不在他们自己手里，他们说了不算。 很多人堵到了赵擎山办公室门口，要人。 “这是通敌卖国罪人，我有权收押。”不管别人说什么，赵擎山就这一句话，咬死不放入。 “什么通敌卖国，根本是子虚乌有！证据呢！”来人叫嚣道。据他所知，金磊通敌卖国，那是绝不可能的。 “那些美元就是证据。”赵擎山道。 一句话人几人卡了壳。 金磊家不但搜出了古董金条，还有大量现金，更有一小箱子几万块的美元。 “那，那是他从正规渠道得的！” 赵擎山笑了，“有什么正规渠道能得到那么多美元放家里？你跟我说说，我也放一些。” …… “赵司令，你越界了。”又一个人出声，揪住赵擎山的毛病。 “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我有权抓捕通敌卖国的罪人！”赵擎山铿锵有力道。 “金磊到底是不是通敌卖国，还没有定论，这不是理由。” 赵擎山坐回椅子上，“那我不管，反正我收到的情报是他通敌卖国，我就有权抓。如果他不是，那也是情报错了，不是我错了。”这个锅他可不背，还是甩给姜平吧，这也是他该付出的代价。 姜平正和自己一系的盟友审问金磊，金磊一句话不说，问什么都不开口。 “行了，把这笔录给他按上，也不用审了。”专门负责审讯的周瑞林说道。审什么审？事情结果他们早已有了定论。审他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以为不张口就能蒙混过关？天真。 金磊看着笔录上的条条罪状，睚眦俱裂！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这是诬陷！”金磊吼道。 “得了吧，你是没说，但是你那些本子上都写着呢。”周瑞林道：“你敢说这上面有一条是冤枉你的吗？” 金磊表情一顿，那是真没有……上面没说他杀人放火，都是说得些贪污受贿的事，也确实是他自己记录过的。 手欠啊！ 金磊突然间非常想剁手。 “不用剁手，过两天剁了脑袋，就一了百了了。”说完让人按着金磊画了押，拿着笔录走了出去。 姜平接过笔录，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你办事仔细。” 金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这笔录做得却很逼真，那语气用词，就跟金磊自己说得一样。再加上里面也没有乱说，说地每一条都能跟搜出的赃物对应，就显得更真了。 “那好，亲自交到我岳父手里。”姜平对身边的秘书道。 秘书点点头，仔细把笔录收在胸口，出门跟几个人会和，乔装打扮一番，带着暗格里的东西和几样重点赃物，连夜去了京城。 想给金家痛击，想彻底让金磊翻不了身，就得让事情闹大，闹到“天庭”！ 三天之后，金磊的事顺利传到天听，中央震怒，下来专案组彻查金磊，彻查金家。 金家果然被卷入其中，想脱身，就得扒下一层皮来。 姜平最近做梦都能笑醒。 而封华和方远又来省城打听消息的时候，借口去找师父，又去找了赵永。 “棉花我已经放在江边花园了，你去通知姜平来取，不过少来点人，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两者的关系。” 这房子是通过姜平买的，他自然也就知道户主“上海人方华”的存在，他知道就算了，她不希望太多的小弟知道。 “哎，我这就去！”赵永应了一声就要走。 封华叫住了他，“除了棉花，我还放了一些其他东西，是给你留的，你拉走去故家屯卖掉，卖高价，尽量高，至于多高，你看着市场行情定。” “哦。”赵永应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不是跟故家屯关系好吗？怎么他听着大小姐有坑他们的意思…… “还有，你们四家的年货我放在门外了，一会儿别忘了拿回来。”封华道。 乔阳过年都16了，也算成年了，这次封华就单独给他准备了一麻袋年货，里面的东西跟其他人一样。 赵永关系地蹿出去，抗回四个大麻袋。东西是什么他无所谓，但是大小姐这份心意太让他踏实了…… 第673章我孙子腿不好了 第673章我孙子腿不好了 等封华走了，赵永就去找了姜平，姜平一秒都不耽误，安全人跟着他去了江边花园，打开大门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清扫一空，但是500吨的棉花小山一样堆在一起，好在这些棉花都是用袋子装的，不然在这老北风下，得跟雪花一样飞走。 突然，棉花山后面传出一声鹅叫。赵永绕过棉花山，就看到了成群的鸡鸭鹅，还有一大堆的家电、食品、乱七八糟。 500吨棉花拉走得需要100多车，赵永找来严朗帮着看门，自己拉着一车杂货去了故家屯。 这些鸡鸭鹅的，大小姐既然拿活的出来，肯定也是想活着卖出去，而不是卖死的，他就必须赶紧行动，不然都冻死了。 …… 封华又坐到了赵擎山的办公室。 “厉害啊你们俩。”赵擎山见人齐了，终于问出自己的问题，“你们师父到底是谁啊？” 封华摇摇头，“师父保密职业，别说您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他都没告诉我们。” “这样……”既然这样，不管真假，赵擎山都没再问。 反正揪出金磊这颗毒瘤的人，肯定不是坏人……不是敌人就行！是不是友人，他不强求。 赵擎山就是这幅“不求上进”的心思，不然凭他的军功，早升到中央了，而不是只管理一个省的驻军。 又聊了一会，知道了金磊事件的详细进展，方远和封华就放心地回家了。 到了村里的时候，大队院子里正热闹着，赵永的卡车已经到了有时候了，正在销售物品。 赵永来低价卖过棉花，众人都以为他是官方的人，对他特别信任，听说他来买东西，都跑过来选购。 对于高价他们也没有奇怪。此时公家的高价饭馆、高价糖果、高价糕点，都是光明正大的存在，有点其他高价物品，自然也不奇怪。 尤其是活的鸡鸭鹅，在他们村鸡鸭鹅基本灭绝的情况下，成为村里人的重点抢夺目标。 封华包裹好自己，跟方远进去还马。而此时的销售已经进入尾声，东西已经卖得没剩两样，赵永都准备收摊走人了。 方远看着离开的人手里的东西，听着众人的议论，有些后悔回来晚了。这些东西看着质量是比县城供销社的要好很多，虽然价钱也贵很多。 封华笑笑，还了马赶紧拉着方远走了，她怕赵永认出她来。虽然她在方远的压迫下，已经穿得跟只熊一样……但是万一他第六感灵敏呢。 而卖这些东西，也是封华早就打算好的。这些东西放在她空间里好久了，再不出手只能成为破烂，而不能成为古董，那她留着干啥？ 还是拿出来消耗一下故家屯的民间资金比较好，省得他们老去马大炮那消费，然后再出去得瑟。 但是鉴于村民们前几天对她的“风言风语”，她本来打算的平价销售，就变成了高价销售，而且本来打算用的空间粮食，都让她换成了外面的普通粮食。 她发现了一个很简单的交换方法，再也不怕出去打眼了。 她从粮库一走一过，就把里面的东西跟空间里的置换了一遍，而且她的精神力强大了，可以只置换内容物而不置换袋子。 这样卖给故家屯的人，她就不心疼了。要不然封老太太或者马老太太买回去，她得心疼死。 两人还了马，就回了蔡家保平安。 结果半路遇到了唐贤，周楚彬拎着两个兜子跟在后面。 “你们要走？”封华问道。 “我不走！”周楚彬立刻答道，他现在不但申请了义诊，他还让师父回去帮他请年假呢！他这么多年都没休过年假，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好好吃几顿好吃的了…… “我送师父走。”周楚彬道。 “听说外面来了卡车，我问问他们路不路过我们现城，如果路过的话让他们捎我一路。”唐贤道。她的归心是似箭的，家里孩子孙子都在等着她呢。 “好吧，师父你等等我再给你拿些东西啊。”封华道。 唐贤拦住了她，“你奶奶都给我收拾两大兜子了，再多我可拿不动了。” 听说她要走，蔡老太太今年冬天第一次下菜窖，给她选了两大兜子好吃的，唐贤连连推辞都不好使。 “坐车回家呢，不累。”封华劝道。 “算了吧，好趁的。”周楚彬实话实说道，真的挺沉，他拎这一会就拎不动了。 方远听到这话走过去伸手接过了兜子。 看他拎得轻松，周楚彬一点不觉得打击，而是感激地笑笑。 “我送师父回家吧。”方远道。唐贤对小丫头这么照顾，他送一送是应该的。 “不用不用，你们快回去吧，想孝顺我以后来日方长，大冬天的送什么送。”唐贤坚持不用，众人还是给她送到了大队院子里。 赵永已经坐在车上正要走，听说了这个事也没推辞，反正他正好路过。 唐贤高兴地上了车，离开了。 三人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 “唐神医吗？那是唐神医吗？”马老太太一边跑一边问道，跑得太急，甚至摔了几个跟头。 那样子，着实有几分可怜。 人都同情弱者，早忘了这老太太当初合谋孙子要坑人家黄花大闺女的事，有人上去扶起了马老太太。 “唐医生走了，刚走。马大娘，你是生病了？” 马老太太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看着远去的卡车，“哎呀我孙子命怎么这么不好呢！” 一听说是马大炮的事，周楚彬要往她走的步子一顿。他也是听说过马大炮当初要掐死封华的事。 她孙子不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方远也露出了类似的表情。最近新婚甜蜜，他就没心思也没空去找马大炮“谈谈”，等他要走的时候再说。 “马大炮怎么了？”有人着急地问道。马大炮现在可是村里的小货郎了，死了他们买点稀罕东西可就费劲了。 所以能别死还是别死的好。 “我孙子腿不好了！”马老太太哭道。 “腿不好了？马大炮腿不是一直不好吗？还是这回换了条腿？” 马老太太哭声一顿，要不是现在顾不上理他，她真想把他挠个满脸开花，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说人话！你才两条腿都不好了呢！ 第674章二女张悠然 第674章二女张悠然 马大炮的腿不好了。又是烫又是冰又是摸酱油又是包裹的，能好才怪了。 而且马老太太殷勤，一天早晚摸两次酱油！ 酱油颜色重，影响观察患处，马大炮一开始又碍于面子，不想在白小丹面前喊疼，就爷们地忍了忍，直到今天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伤口已经化脓淌水了，他才跟马老太太说。 不用他说，马老太太已经闻到臭味了！就一路哭喊着来找唐贤。 唐贤来参加封华的婚礼，然后又出来义诊一天，把村里几个头疼脑热地看了一遍就消失不见，他们以为回去了呢。 刚才她跑出来正好看到唐贤的背影，还以为孙子命大有救了呢。 结果人怎么走了呢！ “大娘，马大炮的腿到底怎么不好了？实在不好就拉医院去啊！” 周楚彬听到这话，把围脖裹好，扭头就跑了，回蔡家了。 他包得比较严实，穿得也普通，刚才没人认出他来，他现在跑还来得及。他可不想被拉过去给马大炮看病。 方远和封华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也追着他的脚步离开了。 后来马老太太确实求到了梁青山那，大队出了马车，拉着马大炮去了县城医院。 多亏最近卡车来来回回的跑，不然之前那么大雪，这路都不通，马大炮得烂死在家里。 但是到了县城医院，众人看过他的腿之后，也得出了唯一的结论，截肢。 马大炮的腿实在是感染地太严重了，没有好的希望了，再不截肢，感染了败血症，人都保不住。 马老太太哭嚎着同意了给马大炮截肢，回身就跟白小丹干了起来。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白小丹一边还手一边喊着，“医生都说了你是摸酱油的错！要不然只是被几十度的水烫一下不至于这样！”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不是你把他烫了我能摸酱油吗！人家摸酱油都没事，怎么我摸酱油就有事了！”马老太太吼道。 因为摸酱油才导致地马大炮这样，打死她都不接受这个解释！都是这个丧门星的错！ “就是你抹酱油的错，你一天抹好几遍！还包得那么严实，大夫说是肯定就是！”白小丹也吼，克服丧门的名声，她坚决不能背！那样得让人讲究死，再嫁也不好嫁！ 她已经开始考虑再嫁的问题了，如果马大炮死了的话……再晚两天发现多好！大夫说了，再晚两天人就救不活了…… 三天之后，马大炮带着一只半腿回了村子，剩下那半只腿已经烂了臭了，医院征得家属的同意，扔掉了。 而此时也不流行多住院，他这种毛病，就是回家吃药，好好养着，听天由命，不感染就捡回一条命，感染了就准备后世。 而且医院的大夫告诉他们，他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还留在他们村，让他们有事找他就行。 所以马老太太就拉着马大炮回来了，她有老思想，明天就过年了，在医院过年不吉利。 回到村里，马老太太就打听周楚彬住哪，梁青山接到消息，亲自去了蔡家，周楚彬听说他都截肢了，痛快地背着药箱去了。 这么倒霉的样子，他得去看看。 马大炮的伤腿，连膝盖都没有了，只剩下半截大腿。 这个惨呦…… 周楚彬心里感叹着，倒是认真处理了一下他因为奔波又出血的伤口。已经这么惨了，他不需要让他更惨了。 方远听他讲了马大炮的伤情，也决定取消“谈话”。就剩一只腿了，估计以后只能伤害个蚂蚁了，就不要提伤害他的小丫头了。 封华也是这么想的。 前世马大炮虽然没截肢，但是腿残的比较厉害，只能拄拐行走。今生看他慢走还跟个人样似的，她还有些不得劲，现在好了，得劲了。 封华彻底放下马大炮，加紧赶制方远的新衣服。 “不是已经做过了很多了？不用再做了吧……”方远看着她又拿出来的一批深色布料有些无语。 “当初你是哥哥啊，我不敢多做，怕你不要。现在你是我……男人了，我自然是想做多少做多少。”封华最近开始大胆地表露心意。 爱他，就要让他知道！让他喜悦，让他有安全感，而不是让他猜来猜去。 方远被封华说得红了脸，但是最近这种话已经听过了几回，而且他非常喜欢……所以方远弯着嘴角，没有再说，任封华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比划划。 颜色只有那么几个，封华选了个之前做过的灰色，不过这次她觉得换一种风格。 “你没事也多给自己做几身衣服。”方远说完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是她平时在家穿的那几种…… “做好了在家穿穿就行了，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出去让人眼红，我现在还需要低调做人。”封华说道。 金磊的事情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但是最终处罚还没有落实下来，也就没有上报，村民们对于梁青山放出的消息还是半信半疑，现在她出门虽然不会被指指点点了，但是众人的眼神还是很不善。 本来她还计划了好几个品种的果园呢，现在倒是省了。 这时，梁青山又推开蔡家的院门，快步走了进来。 “封华啊，你妈有消息了！”梁青山进屋就喊道。 封华和方远从西屋出来，跟着梁青山进了东屋，蔡老太太跟周楚彬都在安静地看书。 听到梁青山的话，两人都把书本放下，好奇地等着他的下文。 梁青山从怀里拿出一封电报递给封华，“看看。” 又是蔡建军拍来的一封长电报，远在上海当官的张御城带着老伴回到了京城，见到了刘小丽，也认出了当年那个金项圈，确实是他们为刘小丽专门打造的，项圈内刻着一首诗，就是证明。 那诗是首藏头诗，上面就是刘小丽的名字。 二女张悠然，上面寄托了父母对她爱与期望，希望她的人生平静幸福，悠然自得。 然而事实正好相反！ 小小年纪，只不过一转眼没看住，走出大门外，就被人贩子拐了，从此杳无音信。如果是卖到平常人家平安喜乐一生也就算了，结果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穷困潦倒，嫁给一个没担当没责任心，扔下她死不相救的人，生了一大堆女儿，又被婆家苛刻虐待，过着地狱般的日子。 这些都是刘小丽偷偷背着封大贵跟家人形容的……不过她也没撒谎，确实都是真话。 当初她生病垂死，封大贵见死不救，竟然抱着孩子躲出去，她“死了”都不去给她收尸的事情，就像一根钉子扎在她的心口，她从来都没有忘。 以前是逼着自己不去想，让日子过下去，现在日子翻天覆地了，她怎么可能还继续！她要把钉子拔出来！ 当然蔡建军的电报上没有这么多，他也不可能知道刘小丽的所思所想，电报上只有刘小丽找到亲人，已经被确认是张家当年丢失的女儿，要留在张家过年的消息。 …… 张母听了刘小丽哭诉这些年的遭遇，心疼地直捶胸口，直恨自己当年没有看好她，让她跑了出去。 两个嫂子也开始抹眼泪，这个小姑子原来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真是太惨了！ 张御城和两个儿子也皱着眉，看着抱头哭泣的母女俩，心里不是滋味。 “爸，不能让小妹再跟那个男人一起过了！简直不是人！”张家说道。 张国点点头，“确实不能，我本来看着他这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大体也挑不出错来，农村人嘛……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张御城点点头，这种女婿，他也不要！ 刘小丽的心里落了地，她就怕他们以“已经有了那么多孩子，要为孩子着想”的借口，不同意她离婚。 是的，她要离婚！ “但是，那么多孩子……”刘小丽的大嫂说道。到底是女人，考虑的最先是孩子。 “孩子都接过来，我们养。”张家道。 “那就没问题了。”大嫂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家里还不差几个孩子一口饭吃。 刘小丽的心提起一半，不上不下，孩子也要接过来啊，那可是9个！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二嫂看着她的脸色，猜到了几分，露出一丝隐晦的鄙夷，笑着说道：“听说老大都已经嫁人了，夫妻感情还非常好，都生了三胞胎了！我们硬接人，有些不太好。” 张母缓过神来，点点头，“如果嫁人了，夫妻感情还好，确实不好拆散。但是都接过来的话，又让人家母子兄弟分离，也不好。” 他们还不知道张勇是个孤儿，刘小丽心道一声好险，多亏她当初没说！ “那就把剩下的接过来吧。”张母道。 那也是八个……刘小丽的脸还是绿的。 第675章从此没有刘小丽 第675章从此没有刘小丽 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二嫂孟瑶看刘小丽的表情就猜到几分，对这个小姑子立刻有些看不上了。 “悠然，你自己是什么意思？孩子要接过来吗？”孟瑶叫着她的真名，这也是刘小丽知道后，自己要求的，说她要认祖归宗，做回真正的自己！ 从今以后她不是刘小丽，她是张悠然了！ 听到孟瑶这么问，张家人都有些意外，哪有母亲不要孩子的？这还用问吗？ 刘小丽直觉这话里有坑，但是她不想要拖油瓶的心太重了，也顾不得多想，直言道：“那些孩子跟我都不亲，都跟她们奶奶亲，恐怕不愿意跟我来。” 张家人都看着刘小丽，一时没人说话。 她竟然说，孩子跟她都不亲！她是怎么做母亲的？竟然让孩子跟她不亲！ 再有她刚才不是说了她婆婆极其重男轻女，对她和她的七个女儿不是打就是骂吗？这种情况下，孩子怎么可能跟那老太太亲到不想跟亲妈走？ 众人看着她，眼神有些不一样了，也猜到了几分她的想法，带着那么多孩子确实不好再嫁人…… 哎，张父和张母都在心里叹口气，到底是他们亏欠她，让她从小遭了那么多罪，她想逃离，也是人之常情。 “问问孩子们的想法吧，如果想来，我们就把她们接过来，好好教养几年，将来找个好婆家，也是我们做姥姥姥爷该做的事。”那毕竟是他的血脉，张御城说道：“如果不想来……” 他没有再说，那怎么可能呢？农村与京城，受虐待与受礼遇，选谁？ “对，来了就住我们家，跟她们表姐一起住，挤挤就住下了，将来也在这个院子里出嫁。”张家道，有暗示由他们兄弟来养孩子的事情，一直养到嫁人，不耽误她改嫁。 刘小丽，不张悠然的表情松了许多。 这时，院门外传来开门声，封大贵回来了。 他自从住在这里之后，就喜欢四处逛逛，感受大京城的繁华与气派！一逛一上午，也不嫌冷，见到什么东西能买就买，出手大方！ 他是来认亲的，不是来哭穷的，不能跌了面子！在他看来，张家都不一定比他有钱，所以他也是有点底气的。 封大贵又拎着一兜子好吃的回来了，得到了张家几个五六岁小孩子的热烈欢迎。封大贵大方地分了东西，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 张家人看着他表情都有些复杂，今天之前，谁能想到他会是张悠然口中说的那种人？看到他对孩子们的关爱，他们一时竟然觉得张悠然是不是在撒谎。 嗯，抽空要技巧性地问一问。 郑洁和孟瑶起身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一个劲的“埋怨”他破费。 他们之前倒是问过张悠然封大贵这么大手大脚，钱都是哪来的，张悠然说家里养了十来只兔子，有一点钱。 她没有说实话，她怕他们知道封大贵那么有钱，不同意她离婚。 反正那些钱都死死地攥在封大贵手里跟她没关系，她也就不稀罕！她以后会有份体面的工作，自己赚钱！ 张家人一副自然亲切地跟封大贵寒暄，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 到底夫妻一场，还生了9个孩子，就是分手，也可以体体面面，不需要撕破脸。 …… 蔡家也开始忙碌着准备过年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各种食物都要准备起来了。 方远跟着忙前忙后地打下手，蔡老太太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露出欣慰的笑。 “行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们赶紧回方家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蔡老太太道：“总不能大年三十才回去。” 封华已经跟她说了一点她和方家的矛盾，但是她只是说方老太太想给她立规矩，方远生气了，两人才躲出来。太深的矛盾没敢说，她怕奶奶知道了会担心。 封华看了看屋里的各种肉和菜，点点头，“那行，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明天也不用来了，这些菜我都会做，我自己做就行，再说还有我孙子陪着我呢，你好好做你新媳妇该做的事情去吧。”蔡老太太道。 周楚彬在旁边点点头，笑了一下，“有我在这陪奶奶呢！” 封华和方远都对他笑笑，还真多亏有他，要不然封华还真不会离开，留蔡老奶奶一个人过年。 “明天我们是一定要来的，您可是我们的奶奶，过年来看您，那是应该的。”方远说道。 蔡老太太笑着点点头，没再推辞。 封华和方远手牵手离开了蔡家，进村之后才松开。 两人进村之后没有回绣园，而是直接去了方家。 方家人暂时忘了不久前的伤心事，也忙忙碌碌欢欢喜喜地准备过年。家里到底有了那么多存款了，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再说他们家胆子大，偷偷藏起来几只兔子，这就是火种，养几个月，就又发展起来了。 如果那个金家真倒了的话…… 所以当看见封华进门的时候，方老太太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敢骂什么难听的，而是没看见般转开了头。 封华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了，连假笑都省了呢。 赵红英看看方远，又看看封华，打了声招呼，“回来啦。” “妈。”方远和封华同时叫了声。 方远转头看着封华，心里有些感动，家里人都她什么态度她一清二楚，如果是外人，他相信以小丫头的脾气，早收拾他们了。 但是因为他的关系，她不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现在还能一脸微笑地叫出一声“妈”，他心里感动又愧疚。 方芳听到封华的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会的。”封华没动，先去了东屋，挨个跟方家长辈问过好，也不管他们脸色，不管他们应不应，见他们没说话，这才跟着方芳去了她的房间。 这都是她作为儿媳妇孙媳妇该尽的礼数。当然，也仅限于此了。就是这些，还是看在方远的面子呢…… 等方远走了，这种日常“请安”，想都不要想。 方芳都佩服封华这番“大度”了，觉得自己应该学着点。 第676章过年 第676章过年 “都别躲懒，出来干活！”方老太太冲方芳的屋子喊道。 封华和方芳刚坐到炕上，对视一眼，都穿鞋下地了。 她现在是人家媳妇了，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客，做炕上等吃饭是不太好，她自己也不好意思。 封华到了厨房，看见两个嫂子正在洗菜，也挽起袖子过去了。 有“金家完了”的事情在那吊着，方老太太没有再作妖，一群女人准备好明天要做的东西，任务就算完成了。 方远和封华留下来，吃了一顿消停的晚饭，告辞离开了。 方家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没挽留，不过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这孙子（儿子）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哎呀，当初就不该给他起这个名字！ 回了家，封华洗漱过后，又开始给方远织毛衣。她已经织了三件出来了，现在在织第四件。 想到白天小丫头说的那句话，方远微笑地看着她，没有劝她不要织。 嗯，他媳妇给他织毛衣，确实是应该的。 9点钟，客厅里的座钟准时报时，方远也催封华休息。 封华痛快地放下毛衣，钻进了被窝。 方远在她身边躺下，例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侧身起来，在封华洁白如玉的脸上亲了一下。 “晚安。”说完，方远才红着脸不舍地躺回去。 而封华自然也起身回了个晚安吻。 两人相视一笑，封华裹着被子钻进方远怀里，闭眼睡觉。 自从那天一个轻轻的不算吻的吻之后，这种脸颊吻已经成为了每天睡觉前的日常。 也是方远最期待的时刻。 …… 第二天大年三十，村里一大清早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鞭炮是上次赵永来卖的，10块钱一挂的天价，也被人一抢而空。 封华没有抢到，但是她从蔡家地窖里拿出来一箱子…… 两人也起床收拾，吃饭之前也去院子里放了一挂，图个吉利。之后去蔡家呆到中午，吃过午饭，封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按故家屯的规矩，三十晚上的这顿饭才是大餐，要全家人齐聚，所以她和方远必须回去了。 即便分了家，三十这顿饭，一般都是聚在爷爷奶奶的家里吃，封华估计，她很长时间逃不开，因为方老头和方老太太都挺能活的…… 除非方远不在家，她倒是可以不来，想来方远也不会生气。至于方家，谁管他生不生气呢。 方远和封华的姗姗来迟，让方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并不知道他俩是去蔡家了，还以为专门躲着他们呢。 方远和封华都没有解释，确实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方老太太和赵红英都闲着，饭菜都由3个儿媳妇做。 肖菊身为大嫂，人也爽利，痛快地给宋瑞云和封华安排了活，谁烧火谁做饭谁炒什么菜。 封华也顺从地听着，别人没恶意的时候，她都是温顺的…… 晚饭还没做好，陆陆续续的方老头的其他儿子，带着全家就来了。 方全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 弟弟拖家带口，也是十多口人，要不是方家加盖了房子，根本装不下。 往年就是如此，所以弟弟方会一家养成了习惯，只赶着饭点才来。 众人进到屋里，见到封华都愣了一下，方会的媳妇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方会直接当没看见，再也不现当初的热情。 方远的眼神暗了暗。 封华对这些都不在意，低头做着她该做的饭。 此时没有反季节蔬菜，年夜饭的菜单就要简单很多，各种炖，然后一盆盆地分到桌上，就算完事了。 炕上、地上、东屋、西屋，坐满了人。 今年的年夜饭是方家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如果没有前几天的事情，也绝对会是最热闹的，但是事情到底发生了，而引发事件的导火索就在饭桌上坐着。 方家的气氛就有些怪异，众人都努力地想高兴热闹起来，但是总是不行。 “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方远态度温和地给几人共同敬了一杯酒。 看他不像前几天一样冷着脸，方家人的心里都松口气，气氛这才好了些。 方老头乐呵呵地抿了一口酒，方健立刻接上，也给长辈拜年，吉祥话说了一大堆，逗得方老太太哈哈大笑，忘了前几天他是怎么气她的。 方强低头扒饭，装作不懂不需要。两个哥哥隐忍功夫到家，他可不行，让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像以前一样给爷爷奶奶撒娇说好话，他做不出来，别扭。 封华这边倒是省了，此时吃饭是男女分桌的。方老太太作为“老太君”，跟方老头一起坐在主桌上，剩下的其他女人都在旁边另开了两桌。 桌子上的饭菜种类和品质都比主桌差一些，有些比较难得的菜只有男人那桌才有。 这就不错了，她们还能单独开桌，大家一起吃饭，其他规矩大的地方，女人要到厨房去吃残羹剩饭。 有了方远和方健的带动，这顿年夜饭勉强热闹过去了。 吃过饭，老老少少都没有睡的，凑在一起打牌。 封华和方芳，外加两个妯娌一起，凑了个局，打到天亮。封华输了100块钱出去，方芳赢了80，其他人一人10块。 这俩妯娌没参与到骂她的行列，她就很高兴。就当她过年发红包了。 方家那些钱都攥在俩老人手里，当然他们不是那不明白的家长，方全和赵红英手里都有点钱，但是到了孙媳妇这里，可就没有了。 一个月有个机会能得几毛钱零花钱就不错了。 所以一下子赢了10块钱，俩人高兴坏了，看封华的眼神倒是亲切了几分。 方芳回头却把钱还给了封华，“你拿着，过日子柴米油盐都得要钱，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了。” 封华的牌技她太知道了！那是想赢就赢想输就输，出神入化了都。输她80？她做梦都不敢想。 而且这钱不是封华辛苦赚来的，就是她三哥拼命赚来的，她怎么好意思要！ “给你你就拿着，三嫂一会儿还单独给你红包呢……”封华把钱给她塞进兜里。 方芳愣了一下，咯咯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小三嫂，我还有红包呀！”她现在想起封华比她小好几岁的事情了。 “那是当然了。”封华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方芳没想到还真有，而且看着那不薄的厚度，连连摆手，“咱们是平辈，你还比我小，给什么红包！我可不要。” “工作的哥哥嫂子给没工作的妹妹红包，不是应该的嘛，拿着。” 方芳自然是抗拒不了封华的力气的，不过她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她，也就没再推辞。 天亮了，方家人吃过早饭就散了，开始四处拜年。 方远和封华没管其他人，径直去了蔡家。 方强没有跟着大人，出门就跑没影了，找他的小伙伴去了。方芳和方健没地方去，就跟在了方远和封华的身后。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也没拒绝。他们都是靠谱的，让他们认识认识蔡奶奶，也不错。 第677章新年快乐 第677章新年快乐 半路上，遇见梁青山和三个小队长正跟着两个不认识的人往村外走。 “队长大叔过年好啊！”封华老远地就喊了一声，什么人啊？大过年的，要带梁青山去哪？ “哎呀小华呀！”听到封华的声音，梁青山立刻就回头喊了一嗓子，声音激动地都带着抖音。 怎么了这是？ “快点走吧，没时间给你们废话了。”那两个不认识的人催促道。 梁青山就当没听见，对走过来的封华和方远道：“那人抓起来了！听说要枪毙！今天公审大会，特意让我们去听呢！” 哦，这事。封华点点头，她最近偶尔会关注一下事情进展，发现金磊被换了关押地点，但是并没有放出来的意思，她也就放心了。 这就要枪毙了？可是够狠够迅速。 必须迅速，不然让他越说越多，牵连越来越广，事情就大到不可收拾了。 金磊的那些暗账，姜平只打开三个，其他就吓得不敢再动，敏锐如他自然发现这里面水太深。 所以其他册子他连盒子袋子都没打开，原封不动地交上去了，给帽子大的人去操心吧。他一个小副书记，扳倒金磊一棵大树已经足以，砍伐一片森林，他会死得更快！ 上面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快刀斩乱麻，毙了金磊再说！不，没有再说了。 金家没有去求情，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对手已经趁机把火引到了他们身上，这时候撇清都来不及，哪里敢去求情。 金家壮士断腕，舍弃了金磊。 封华点点头，梁青山也忍下了激动，跟着公社来通知的人一起走了。 “那谁啊？”公社的人问道梁青山，“那个就是那是什么来着？”来人问道同伴。 “封华。”同伴说道。 “对对。”同伴点点头。 那天刘秘书当场放的话，暗示他做这些都是因为封华，公社来人也听见了，回去也跟同事说了。 封华算是小范围地出了个名，“美”名。能让一个大官家的公子这么兴师动众，连人家嫁人了都不顾，也要抢回去当“保姆”的人，得漂亮成什么样？ 公社来人回头瞅瞅，可惜围巾挡得严实，看不清。 “这金家啊，也是贪心。”梁青山看着两人，突然说道：“拉了牲口走就拉了牲口走呗，我们响应号召，为祖国做贡献，没有二话。但是拉了牲口还不够，还想来抢人。” “哼……”梁青山冷哼一声，“这不，给自己找死了。” 两个人愣了愣，什么意思？敢情抢牲口不死，抢人反而是找死了？ 对于金磊的突然倒台，公社的人最早接到消息，根据时间一推测，他们自认知道了内幕，金磊这是吃相太难看，让人抓住把柄，把他家搜了，才牵扯出足以枪毙的事。 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样了。梁青山心道，拉牲口的事封华当时就知道了，只给他们出了个主意留点火种，并没有替他们“报仇”的意思。 是在刘秘书嘴贱说出那番话之后，封华才立刻借了马出去了，白天出去，晚上金磊就抓起来了，多么利索！ 梁青山一直相信封华的话，但是现在得到了准信，心里还是激动地无以复加。 …… 封华一行人继续往蔡家走，方芳忍了半天忍不住，激动地喊道：“真的抓起来了呀！还是要枪毙……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是说封华的能量太可怕，还是说枪毙太可怕。 方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金磊在本地绝对是名人，他上到高中了，政治课上学时政，那是跳不开的人。 这才几天，就这么完了…… 封华对两人笑笑，出了村子，就不避嫌地牵着方远的手，蹦蹦跳跳地去了蔡家。 什么金磊，什么金家，说了都是小事。 而蔡家的一切，同样让方家兄妹称奇，蔡老太太原来不是村里人说得古怪不爱说话，反而非常慈祥和蔼，又端庄优雅。 最意外的是，原来封华以前一直住这里！ “你竟然不告诉我！”方芳偷偷埋怨封华。 “这事是我不对，没有早告诉你，这不是嘴紧紧成习惯了嘛……”封华好好哄了她一阵。 方芳也不是真生气，一会儿就笑了起来，参观封华的屋子。 众人一直待在蔡家，午饭都没有回去吃。 在这里，大年三十都要比初一热闹，过了三十，年就算过完了，初一就是串门拜年，亲朋好友、左右邻居，爱去谁家去谁家，没那么多讲究了。 在蔡家吃过晚饭，方芳和方健才跟着方远和封华一起离开。 路上又碰到了梁青山一行人，他们也正从省城回来。 拖拉机往返，一路冻得几个人都要成冰棍了，但是见到封华，所有人的心都火热了，特别是梁青山。 万人公审大会，金磊和十几个人就那么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被众人参观，参观够了，罪名也宣读完了，“嘭”地一枪，一生也就结束了。 他还在里面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刘秘书。 他作为金磊的心腹，几乎参与了所有事件，本身的好处也收到手软，跑谁也跑不了他。 几个小队长被梁青山洗脑，现在也相信这一切都是封华的原因了。 人家师父竟然这么厉害啊…… 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金磊是个什么职务。这种人竟然说嘣就嘣了…… 吓死个人了！他们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封华？三个小队长一路上都在自省。前几天似乎也说了不少坏话？…… 所以几个小队长再见封华的时候，都有些心虚，不敢正眼看她。 梁青山叫住封华，详详细细得给她讲述了公审时候的情况。 封华不想听，她都看着呢……但是方远和方健方芳一副听得认真的模样，她也只好忍了。 等方远他们听完走了，梁青山还没说过瘾，直接跑到了最近的一户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家，此时屋里好几桌打牌的人，梁青山好好过了过瘾。 哼哼哼，也让你们知道知道封华的厉害！省得干些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的事！ 第678章方远离开 第678章方远离开 金磊七尺咔嚓就被灭了，金母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她知情，地下室里那么都东西，她吃着用着，能不知情吗？所以她也被抓起来了，等待她的不知道是多少年的劳改生活。 但是金名没事。他虽然吃着喝着，但是他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来路不正！他以为他爸那么大的官，就应该吃这么好的喝这么好的。 鉴于他不靠谱的性格，金磊和金母自然也没有告诉他实情。所以审来审去，金名还是真干净的，所以他被放出来了。 正好给他爸收尸。 此时的金名已经完全懵了，什么封华完全不在他脑袋里了。整天痴痴呆呆的，什么也反应不过来，人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哪怕把他爸的尸体收起来拉走火化了，他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天，怎么就塌了呢？ 金家的房子被没收了，金名无家可归，好在姥爷那边还有点良心，没有跟他家撇得一干二净，把他接回来，安排到了乡下亲戚家…… 自己家也是不敢留的！再说，金名那么能吃，哪怕现在不挑嘴了，他们也养不起。 金名穿着姥爷家给他准备的一身厚厚的破棉袄，揣着兜里的10块钱，去了乡下。 是去了乡下，不是下乡，此时下乡都是去兵团、农场，都是需要政审的，“地富反坏右”坚决不行，他现在显然不合格了。 …… 没用两天，故家屯的人就都知道了金家出事的消息，在梁青山的明示暗示下，这也成了封华……她师父的功劳。 村里人真的老实了，再没人敢说封华一句坏话。 人家那么大的官，说毙就毙了，他们算老几？ 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有点数的……安安静静地猫在那里，不敢再有怨言。 他们村的人胆子被练大了，几乎家家都藏了几只甚至十几只几十只兔子，可以东山再起。其他牲口损失的也少，虽然被强迫杀了吃肉，但是肉好歹吃到自己嘴里了。 也就没人再敢说封华的坏话。哪怕后来发现，冻过一宿的兔子再拿回来养，似乎不好养了，不爱长膘，总爱生病，动不动就不死了…… 他们再也没把兔子养上规模，养到几十只的时候总得生次病死一茬…… 这真不是封华搞的鬼……这都是自然规律。 空间饲养过的母兔子早就让他们卖了，留下的都是自以为好的，但是经过这么多代的繁衍，当初那点优势早没了，他们现在养的都是普通野兔子了。 而正经野兔子是非常不好养的，能让他们养到几十只都是因为他们饲养经验丰富了。 …… 这些封华都没心思理会，她现在每天围着方远转，不是做衣服，就是做好吃的。感觉时间哗啦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过去了。 明天方远就该启程回去了。 封华正在给他准备行李，她亲自缝制的帆布手提箱，背包，拉杆箱，一会儿都要装满。 方远看着，又无奈又甜蜜，但是还是劝道：“要不了这么多衣服，我没机会穿，拿2身就可以了。” “万一有个装少爷的任务，天天就两身衣服轮换着，岂不是露馅了？”封华一边往里塞衣服一边说道。 方远，“哪有那么奇怪的任务，我又不是特务机关的人。”他出了一年多的任务，都没碰到一件装少爷的。只不过有时候确实需要穿便装，但也紧紧是便装而已，好坏没人要求。 “以防万一。”封华不管，继续装，反正方远能拿动。 方远想了想也就算了，他不穿可以看着，每天看着这么多小丫头为他亲手做的衣服，心情也是高兴的。 装完衣服开始装吃的，饥荒已经结束了，多拿点肉出去也不太打眼了。封华给他装了一大包腊肉，让他回去分。 打点好一切，封华终于不得不停下来，感受心里的不舍。 她和方远分别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格外不舍。 但是还没等她把不舍表达出来，方远就道：“现在可以一星期写一封信了，记得给我写，少一封都不行。” “嗯嗯！”封华高兴地点点头。 “不许再出门了，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好大学，离开村里。”方远道。 他走了，让小丫头一个人面对他家人，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怕奶奶欺负她…… 虽然现在，他们可能不敢了。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得劲，想让小丫头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在他心里，大学就是天堂般美好的地方。要不是突然接到了入伍通知书，他还真打算考大学的。 但是部队与大学，权衡了半天，他还是选择了更喜欢的部队。 但是部队显然不适合他软软萌萌的小丫头，她还是去大学里比较好。 方远总是忘记，他这个软软萌萌的小丫头，还是他的师父。 此时，软软萌萌的媳妇洗漱完毕，穿着贴身的睡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检查着明天要带的东西是否有遗漏。 方远等身体有了反应才反应过来……赶紧拽着她，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地上冷，也不怕冻到！”方远凶道，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封华用被捂着半边脸，嘻嘻笑了半天。 “笑什么？”方远突然扑过来，压在她的被子上，隔着厚厚的被子挠她的痒。 封华嘻嘻哈哈地扭来扭去，不一会方远就发现失误了……这比远远地看着更难受！ 洁白如玉的小脸就在眼前，漆黑澄净的眸子满含笑意，正欢喜地望着他，樱桃小口里吐出的芬芳那么的迷人。 方远一时情迷，低头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樱唇。 封华愣愣地没有反应，任他为所欲为。 然而方远即便意乱情迷，也有最后的理智在，手根本没敢往被子里伸一下。他知道他要是伸进去了，他就没有理智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能伤害他的小丫头。 这一夜，两人没有睡觉，一直聊天到天亮…… 当然聊着聊着，方远就会忍不住再去尝一下他永远尝不够的小樱桃。 …… 天光大亮，再不起来就赶不上火车了，方远和封华才匆匆起身，简单吃了几口就拎着行李去了大队。 梁青山亲自赶着马车送他们去了县城。 第679章帮我办件事 第679章帮我办件事 送走方远，封华在火车站发了一会呆，就打起精神，去找了赵永。 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赵永还在家猫着，此时的路要化不化，难走的很，非常影响他下乡“收破烂”。 见到封华到来，听说还要留下来吃饭，赵永高兴坏了，忙前忙后地张罗着。 不一会，出去上班的人就都请假回来，聚到了赵家。 段良玉凭借着一手好字，让赵永塞进了图书馆打杂。图书馆的管理员，在此时可是个相当抢手又体面的工作。 严朗去了一个高价饭店，此时已经是大厨了。他请这一顿饭的假，很多人都不愿意呢。但是再不愿意也准假了，大厨得罪不起。 赵丹丹和周新月都留在家里看孩子，没有出去工作。 “嫂子，这是几个月了？”封华看着周新月的肚子惊讶道。 她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跟严家打招呼，都不知道周新月已经怀孕了。 “快5个月了。”周新月摸着肚子，微笑道。 “来，我给你把把脉。”封华说道。 “你还会把脉？”好几个人同时惊讶地问道。 “家学渊源。”封华随口忽悠道，那语气，既像真的，也像玩笑。 没人纠结这个，周新月乖乖地伸出手任封华诊脉。 半晌，封华点点头，“不错，母女平安。” “什么？是女孩？”严朗立刻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女孩？” 封华抬头看他，前世这是个孤家寡人，她还真不知道他有这毛病。 “不不不，喜欢喜欢。”严朗连连道，说完觉得可能说得不明白，怕人误会，他又道：“我喜欢女孩，喜欢女孩，女孩可爱、乖巧、贴心。我刚才就是太意外了，大小姐都能诊断出男女了！” 周新月放心地松口气。 其他人也点点头，大小姐连这个都会…… 唐贤主攻妇科嘛，诊断男女是她的拿手戏，自称从来没出过错，封华因为好奇，也就认真学了一下。 她现在诊脉已经入了门了，诊断疑难杂症还不行，但是断个男女还是没问题的。 严朗激动了一会就做饭去了，剩下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育儿经验，主要是封华说，她们听。 这话题大老爷们不适合听，赵永拉着乔阳出去清点他的库存，好方便大小姐有空拉走。 聊了半天，赵丹丹突然说道：“这事闹的，我这当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懂的多……” 吃过饭，众人就散了，封华才有机会单独跟赵永说话。 “我有个事要你去办。”封华道。 赵永一下提起了精神，大小姐上次让他办件事，结果一下子把个“朝廷大员”办死了…… “这次办谁？”赵永紧张激动地问道。 封华：“办你！” 赵永心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小姐在跟他开玩笑，嘿嘿傻笑了半天才道：“那是要我干啥，您说。” “听说下个月要发现第三套人民币，其中的一角钱纸币，你给我收集一些，越多越好，不上限。”封华道。 第三套人民币从1962年4月20日陆陆续续就开始发行了，特别是“枣红一角”，就是4月份发行的。 那可是第三套人民币里的钞王之一，曾经一度涨到几万块一张，后来市场冷静下来，才掉到几千块。但是市场行情还是看好的。 1毛钱，出手时机合适的话就是几万块，翻了几十万倍！这么大的利润，傻子也不能错过啊！ 还有紧跟着出来的“背绿一角”，因为背面图案颜色跟2角钱一样，被称之为“背绿一角”，而后世的“背绿一角”也是钞王，品相好几万块一张。 这两大钞王，打死也不能错过啊。 不过此时，封华只说了枣红，没有说背绿，预知到“背绿”的出现，那就太过分了。 赵永虽然不明白方大小姐要那么多一毛钱干什么，但是他也不问，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去呗！人家就是拿回家糊墙，他也不管。 “还有这一箱子钱，你帮我换成新的。”封华拿了一箱子大黑十出来，让他换了。 64年开始，银行对第二套人民币就只收不付了，想换新的得趁早！ 她空间里还有好多好多旧币等着换呢，但是为了让赵永低调点，她打算一次只拿一箱子出来。 事情说完，封华就回去了。在家跟蔡奶奶呆了几天，她又收拾好书包上学去了。 能出来上学，方芳和方强都松口气。最近家里的气氛有些怪，不，是自从封华嫁给她三哥之后，家里的气氛就一直怪。 封华嫁进门，方家欢喜了一天，之后就开始各种嫌弃各种骂，后来不敢骂了，就变成了闹心。 已经闹成这样了，封华除了年夜饭和正月十五，再也没上过门，而他们自然也不会请不敢请她上门。 见了面怪尴尬的…… 总之有个不上门的儿媳妇，是件非常闹心的事情，方家人的气氛能好了才怪呢。 封华不管这些，她只是看着方健问道：“你这个学期就要高考了吧？” 方健点点头，他已经高三了，7月份就要高考，也就三四个月的事了。 “以后晚上放了学，我们一起学习吧。”封华说道。 他们县城的中学现在还没有晚自习，为了节约用电而天天点蜡烛，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得起的，关键是前几年蜡烛也买不到！ 现在也只有高三生舍得点蜡学习。 “好啊。”方芳立刻应道。 她跟宿舍的同学处的一般，如果封华晚上能多陪她一会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健有些奇怪，封华为什么突然这么“爱学习”了，而且是在问过他是否是高三之后。他可不觉得封华是需要他指点了，谁指点谁，还不知道呢。 封华确实是想指点他的，力保他今年考上大学，然后催促他提前一年毕业。 此时是1962年，他如果能今年考上大学，那是正好是66年毕业，还是让他提前一年毕业比较放心。 而且只有65年之前毕业的大学生才是高人一等的“老牌大学生”，毕业后分配的工作也不错。 第680章盖房子 第680章盖房子 当天晚上，四个人就聚到了方健的教室，教室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人，到底是高三生，很多立志考大学的人都是非常着急的。 而看着他们在一起学习，故家屯的其他学生，也凑了过来，一起学习。 此时的学生，普遍还是非常喜欢学习的，因为大学生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对于这种外班学生进教室的情况，也没人管，随便。家里实在特殊，还能带弟弟妹妹来上学呢…… 故家屯学生的到来，倒是让这教室满了许多，也热了许多。但是很多人依然冻得打哆嗦。 白天的教室里会生一个炉子，柴火都是学生从家带来的，晚上可就没这福利了，要么回被窝里躺着看，要么冻着看。 很多人都选择冻着看，精神，不会一不小心就睡着。 封华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始指点起方健。 其实也没什么好指点的，方健学习成绩本来就很好，唯一差一点点的就是俄语，而封华学了半年了，又有天赋，王校长直言她都可以去当翻译了，所以教起方健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他故家屯的学生也不学习了，都盯着封华看。 封华是初二吧？不是高二吧？她就是高二，她也不能教高三的方健啊！ 现在什么情况？ 方健笑了一下，他也不管什么情况，封华诚心教，他就认真学，不白浪费三嫂一番好意…… 教学告一段落，封华视线一转，跟正偷偷朝她望来的曹娟对个正着。 她这是又来上学了？看来金家倒了，并没有让她家受到牵连，倒是可惜了。 曹娟狠狠瞪了一眼封华，才转开视线。 “她学习怎么样？”封华小声问道方健。 方健头也不抬道：“不好。” 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封华看着方健，心里有些感慨，他之前连余光都没有发现她和曹娟的交流，但是一听她这句话，他就知道她问的是谁。 真是聪明啊，封华可惜地摇摇头，这么灵秀的少年，上辈子竟然早逝了，太可惜了。 接下来的几天，封华几个都聚在一起学习。而封华已经嫁人，还是方健的哥哥，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全校。 曹娟看见封华，倒是没有再瞪眼睛，反而有几分心虚的讨好。 啧啧啧，这是还打算跟她当妯娌呢。 封华没有理她，没有去激怒她，怕她给方健添乱。 …… 冬去春来，天气彻底暖和了，封华请了几天假回家，盖房子！盖属于她和方远的房子。 同行的还有许多红砖。隔壁大队的砖厂都让她包圆了，她一直记得的，而且定期就会乔装打扮一番过去取货，现在空间里已经攒了好多好多。 梁青山听说她要盖房子，而且是砖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哪怕是农忙时间。 盖个砖房省时省力，几个人几天就办了。当然，不省时不省力他也得办啊，这可是封华的事情…… 村里人看见封华摞得高高的红砖，眼睛都红了！ 因为她把隔壁的砖厂包圆了，他们也不好弄砖了，所以即便他们带着手表骑着自行车四处得瑟，但是回到自己家里，看着不是漏风就是漏雨的房子，还是很闹心的。 但是因为这砖是封华弄回来的，他们都没敢过去问，哪怕是方家人，都没敢去。 可恨3个孩子没在家，不然让他们去问了！方老太太心道。 他们虽然见封华别扭了，但是到底没再阻止孩子们跟她亲热，就防着这一出呢，万一哪天，要用上人家了呢？ “我，我去问问吧。”宋瑞云突然说道。大砖房啊……好心动！ 方老太太眼睛一亮，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孙子，虽然跟封华不亲热，但是也比他们强很多。 “快去快去，我们给钱！她花多少钱买的我们就给她多少钱，一分不少！”方老太太催促道。 宋瑞云理了一下头发，找到正在跟工匠讲解图纸的封华，静静地站在一边。 封华讲完了一遍，让他们自己研究，有不懂的再来问她，才转头看向宋瑞云，笑着道：“二嫂来啦。” 这个笑容给了宋瑞云勇气，“弟妹啊，那个，你这红砖从哪买的啊？能帮我……家捎点吗？” 宋瑞云想了想，还是用自己家当借口，她怕说了是方老太太想买，她不卖。 “我们出钱，一分不少你的！”宋瑞云接着道。 封华点点头，“行啊，你要多少报个数，我给你拉回来。” 宋瑞云大喜过望，没想到封华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而且还帮忙拉回来，这可省了他们老鼻子劲了！ 她以为封华这些砖是一二百里外的其他砖厂买的呢，那运输，就得累死他们。 “那个，那个……”但是她并没有走，她知道方老太太的意思，她是想住砖房的，但是她刚才却说的是自己要，人家这么帮忙运回来，她转头就给了方老太太，那就把人得罪死了！ “那个，爷奶家，和大哥家，也想要。”宋瑞云小声道。 “行啊，没问题。”封华道。 不为了方远的面子，就单为了方远的前途，这砖她都必须得给。 不然人家一看，方远一个人住着漂漂亮亮的大砖房，而他爷他奶，他亲爸亲妈，兄弟姐妹，都住在破破烂烂的土房子里，他的人品一下子就黑了。 再说她空间里的砖留着也没用。 “我家也想要，行吗？”一个工匠站起来说道。 封华和宋瑞云的话，他们都听着呢，看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实在忍不住问道。 第681章封大贵回来了 第681章封大贵回来了 “行啊。”封华痛快道：“给钱就卖。” 方老太太那么讨厌的人她都给了，别人也不差啥。 听到她这么说，其他几个工匠也忍不住问道，封华一律答应了。 几个工匠一下子欢腾起来，消息也瞬间传遍围观的人，许多人急切地跑了过来，跟封华求砖。那架势，就跟抢购似的。 不过跟抢购也差不多吧。 隔壁砖厂虽然让她包了，但是在上冻停工之前，她也才收过十几批货，满足不了全村人的需求。 他们这的房子墙体厚，两砖半，费砖，盖3间瓦房就得两万左右的砖。 封华挑了几个说她坏话最少的人家，让他们去梁青山那里登记交钱，到时候统一领砖。 当然价钱不低，是正常途径的3倍。她得收点精神损失费不是…… 不过村里人都有钱，盖房子又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也舍得。 当天，所有预定到砖的人就把钱都交齐了，第二天封华就把他们的砖放到了大队院子里，银货两讫。 而她和方远的房子，半个月时间就完美落成，可以搬进去入住了。 不过封华自然是没住的，她还是要回蔡家住的。不过里里外外她都收拾好了，又种上了瓜果蔬菜。 她现在对土地也执着了，对于自己名下的土地，非得种上点东西心里才舒服。 …… “封华……你快回家！你爸回来啦！”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封华回头看去，原来是梁青山的大孙子，这是被派来给她报信来了。 “我爸回来了？”封华问道。 她现在练习精神力都是把它们汇聚成丝，观察百里外的省城去，或者注意着方芳和方健，倒不会盯着眼前的小村子了，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封大贵回来了。 这个时候回来，好奇怪啊……他们是秋收之前走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劳动，按理说不会在春耕最忙的时候回来。 “我妈也回来了？”封华随口问了一句。 梁青山的大孙子却摇摇头，“没有，就你爸回来了，带着你舅。” 封华的脚步一顿，没有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来到封大贵家就看见梁青山正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寒暄。 男人高瘦，五官端正，眉目精神，气质儒雅。这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小伙，就是现在，也是个帅大叔。 这估计就是她舅舅了，封华看他眼神清明，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好感。 屋里人都看见了封华。 “来来来，这就是老三，封华。”梁青山介绍道。 张国站起来看着封华，“封华，长得真漂亮啊！”这是一句正常的长辈对小辈的寒暄，他之前已经对七仙女说过好几句，但是唯有这一句是脱口而出，不是寒暄，而是真的夸赞。 这个老三，绝对是七仙女里的翘楚了，但是这个气质，有些奇怪。 农村人身上出现不属于农村人的气质，确实奇怪。 “您是？”封华微笑着问道。他竟然起身迎她，这个态度更让她好感大增。 “我是你二舅舅，张国。”张国自我介绍道。 “二舅舅。”封华叫道。 张国高兴地应了一声。 大家坐下来，继续聊天。主要是张国和梁青山聊，聊聊时政，聊聊民生。 封华看着一旁坐着的封大贵，一张脸阴的都要下雨了，而且是暴雨。 咦咦咦？她妈真的肉包子打狗了？呃，这么说自己的母亲似乎不太好，不过，就是那个意思吧…… 不一会，张勇和封美华也进了屋，他俩是被人从地头上叫回来的。 “爸，你回来啦。”进了屋，封美华先跟封大贵打招呼。 这让封大贵的脸色好了那么一丢丢，顺便瞪了一眼封华，小丫头片子，进屋都没叫他，跟没看见他一样！跟她那个妈一样没良心！ 封华也看着他。 封大贵触及封华晶莹冰冷的眼，才想起来这是谁……这不光是他闺女，这是封华啊！ 他刚才瞪了封华？……心里突然有些发毛怎么办…… 叫完封大贵，封美华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张国。 自然又是一番自我介绍。 坐下之后，张国扫了一眼屋里，7个女孩子都到齐了，那就该说正事了。 但是，如何开头呢？这里面的某些事，有些难以启齿啊。 封华眯了一下眼睛，好奇地问道：“二舅，我妈呢？” 张国松开气，看着封华无比满意，这个梯子非常好。 “你妈在京城有了份工作，现在正在上班呢，所以就没回来。” “哇……”除了封华，其他六个仙女都发出了惊叹羡慕的叫声，里面全是不容错认的欢喜。 她们的妈妈竟然成了城里人！那她们…… “那舅舅，我们可以去京城看妈妈吗？”封华问道。 张国笑了，“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们想去都可以去，明天就可以走，舅舅的票都买好了！”他下了车就买了返程的火车票，买了7张，连封美华的那份都带出来了。 婚姻生活，别人说好，都不算数！只有自己知道好不好，封美华如果也想离婚……那他们也支持。 张家人在这方面倒是难得的开明。 “啊！” 听说票都买好了，明天就可以去！七仙女简直疯了，特别是封荣华，都喜极而泣了。 看到他们这么欢喜的样子，张国心里有些不得劲，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刘小丽，不，张悠然的话，她说这些孩子不想去城里，喜欢留在农村陪奶奶。 当时只是觉得她在撒谎，但是亲眼坐实了结果，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这二妹妹，以后还得好好教啊……他们张家怎么能出这种人呢！ 还有一个人心情不美丽，这个人就是封大贵了。 张御城回去不久，就给刘小丽安排好了工作，而他，却一直没有。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张家人已经态度强硬地要求他回村参加春耕。 什么什么他们张家人不能逃避劳动做社会的蛀虫什么什么的，逼着他回了村子。同时也暗示了要接走孩子，让他跟刘小丽离婚的意思。 封大贵简直要气疯了，回屋就给了刘小丽一巴掌。 这一巴掌惹事了，张家人彻底讨厌了他，压着他回了村里，连他提出要带走两个儿子的要求都拒绝了。 第682章分道扬镳 第682章分道扬镳 封的贵一股邪火上来，脑子里有两根筋不知道怎么搭在了一起，竟然再也没纠缠，就把封金宝封元宝留给了刘小丽。 带着2个儿子，看她还怎么改嫁！还要7个女儿？好好好，都给你！带着9个孩子，看谁家还要你！ 至于他，他年纪轻轻的，才三十多岁，又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 他这个想法是很现实的，实际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带一个两个孩子改嫁就算了，带9个……一般人家都养不起。 即便张家特殊，不用对方养孩子，但是妻子跟别人还有9个孩子，这个事一般人就接受不了。 刘小丽的改嫁之路将会很难。 封大贵的再娶之路就是一番坦途了。身体健康，有钱，岁数不太大，还没拖油瓶，简直不要太抢手！ 封华看着封大贵，她真没有料到今生会是如此，亲爹亲妈就这么分道扬镳了？她将来会有后爹后妈？继兄继姐，继弟继妹？ 哎呀我的天，日子不要太热闹啊…… 七仙女中的五个欢呼了半天，只有封华和封美华保持着安静。 封华是真的安静，封美华眼里就有了一丝挣扎…… 张勇紧张地看着她。 封美华看着他的眼睛，笑了一下，对张国道：“二舅，我就不去了，家里孩子还小，离不开人，等孩子再大大，我和他爸带他们去京城看他们姥姥。” 张勇一瞬间放松了身体，笑了起来。 张国看着两人，眼里也有些欣慰，看来这两人感情是真好，这也不错。 “你呢？怎么不高兴？”张国直言问道封华。封华的表现，他一直看着呢。 封华看了一眼梁青山，“我也结婚了啊，队长大叔没跟你说吗。” “什么？”张国和封大贵同时惊呼道。 “你才多大？就嫁人了？”张国痛呼道，又看看封大贵，看他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才看向梁青山，一副质问的语气，“这是怎么回事？谁家骗了我外甥女？” 封华的婚事父母竟然不知情，自己谈的？那肯定是被人骗了！她才多大，会看什么人？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婚姻？ 张国职位不低，板起脸来的时候很有一番气势，梁青山竟然被震得愣了三秒。但是他常跟更有气势的封华打交道，三秒之后他就恢复了自然，笑着对封华道：“忘了忘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忘了跟他们说。” 说完对两人道：“封华是年前，嫁给方家的方远了。” 说完看了封华一眼，看封华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他才继续，把金家怎么上门忽悠，封老头怎么答应人家，封华是怎么嫁给方远的实情，都说了一遍。 封大贵果然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找封大有干仗。 张国有些欣慰地看着他，还当他是心疼女儿。 只有梁青山知道，他这是嫌封大有家卖了属于他的“东西”还不给他分钱！私有财产被人侵犯了，他能不生气吗？ “行了行了，这事不是没成吗？”梁青山拦住他。 封大贵也不是真想去，他就光杆司令一个，去封大有家，人家仨儿子呢，不说已经成年的封金封银，就是封铁，过年都14了，小牛犊子一样，这么多人收拾他不跟玩似的？ 封大贵借着台阶就坐回了炕上。 张国又看向封华，这么小就嫁人了啊…… “你刚才说那个男孩叫什么？多大年纪？干什么的？”张国问道梁青山。 “方远，当兵的。20了，前几天刚走，你们要是早回来，还能看见呢。”梁青山道。 张国点点头，觉得对方光听着，条件还不错。又看向封华问道：“他，对你好吗？” 封华笑了，这舅舅还是非常合格的，竟然会关心她的婚姻幸福。 “非常好。”封华微笑道。 看她的笑容不像作假，张国暂时放了心，不过还是道：“他既然不在家，你也可以跟我去京城，等他放假了，直接让他去京城看你。” “不用了，这里是他的家，他父母亲人都在呢，假期又那么短，我不想让他两地奔波。”封华说道。 张国点点头，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比她妈强……而且这也是对感情好的，这就好。 “你们都想跟我去京城吧？”张国又转头看着剩下的五个仙女。 自然得到了一顿狂点头。 “那快去收拾东西去吧。”张国道。 “噢……”一阵欢呼之后，众仙女不顾封大贵的黑脸，翻箱倒柜去了。 但是不一会儿，张国就皱起了眉，她们这拿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封家几个女孩子最近一年有了两身新衣服，她们自然穿在身上。但是也仅限于2身而已了，这些被她们从箱子里翻出来的过去的旧衣服，在张国看来，那是连做抹布都不配的东西！ 但是几个女孩子却划拉划拉，打算装到兜子里。 “你们，拿这些破布干什么？”张国问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封荣华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张国，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们的衣服啊，自然要拿着。” “你们的衣服？”张国惊讶地反问，看看女孩子们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封大贵。 封大贵有些莫名地心虚，不过想了想，又理直气壮道：“农村人嘛，穷，能穿上这些就不错了。但是我们家日子好过之后，就立刻给她们买新衣服了啊。” 这也算是实情，当初没分家的时候，他们身为父母也做不了孩子衣服的主，都得是封老太太说了算，真是给她们件破衣服穿都是封老太太大方了。 梁青山在旁边解释说明了一下，张国这才点点头。 “不用带了，到了京城舅舅给你们买新衣服。”张国道。 这话自然迎来了一片欢呼声。今天对这五个女孩子来说，绝对是人生当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主要事情说完，张国又聊一会，就离开封家，跟梁青山走了。 妹妹马上就要跟他离婚了，封大贵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他怎么好意思再住在人家家里。 而且他看了，那屋就一张炕可以住人，让他跟十五六岁的外甥女住一张炕上，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梁青山邀请他去家里住的时候，他同意了。而且他找梁青山还有事呢。 第683章被人打醒的 第683章被人打醒的 回了家，吃完饭，两人又有机会单独聊天。梁青山听说刘小丽竟然要跟封大贵离婚，惊呆了。 他们村就没出过一个离婚的！他们大队都没有！他们公社都没有！ 现在刘小丽竟然要跟封大贵离婚了，而且看样子，是刘小丽提出来的。怪不得封大贵的脸那么阴。 他早就发现了，不过鉴于封大贵那个“谁也别惹我”的表情，梁青山没有跟他说话。 “还请大队长到时候出个证明，我好去县里办手续。”张国道。 “封大贵，同意了？”梁青山问道。 张国点点头。 梁青山心里点点头，行吧，虽然看样子，封大贵肯定是不同意，豪门女婿梦刚做几天啊，就醒了，他能同意才怪。 肯定就被打醒的，不同意不行。 但是这事，他得去问问封华，封华同意，他才能同意。 …… 等张国走了，封华就问道封大贵，“我妈留在京城不回来了，你呢？还去京城吗？” 这话让屋里一静，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封大贵。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封大贵却看着封华，就知道这小丫头奸，没想到这么奸！ “你说呢，我能不能去？”许多话在嘴边，但是封大贵脱口而出的却是他也没想到的这句。 他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想回京城的！那么大，那么好，那么气派啊！ “有钱坐车住店吃饭你就去呗……”封华不负责任道。 封大贵还真心动了那么一瞬瞬，钱他肯定是出的起的，现在衣食住行的钱都是寥寥，但是梁青山肯定不会给他开介绍信的！ 他进了城，就属于“盲流”了，是被禁止的。 而且他也不想当“盲流”，无根的浮萍般，看着刘小丽过好日子嫁好人？他还要娶新媳妇呢！ 想到新媳妇，封大贵心里的怨气突然少了几分。 “你和我妈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封华把歪了的楼扭过来，她想听个实锤。 “离婚！”封大贵吼了一声。不但女人接受不了离婚，男人同样也接受不了，他更接受不了，因为他是被甩的那个！让人知道了，他就不要出门了！ “你妈那个贱女人，奸懒馋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我不要她了！”封大贵大声喊道。 这么生硬的甩锅，是甩不掉的。如果是之前还可以，刘小丽生了七个女儿，又挣不了多少公分，甩了她很多人都理解。 但是人家现在不但有俩儿子了，还有个当大官的亲爹了！谁这时候离婚谁脑壳残了。 而且哪有离婚连儿子都不要的？ 封大贵不管怎么说，别人都能猜出来他是被人甩了。 就连屋里这几个还不太懂事的七仙女都知道了。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包裹，就怕她爸不让她们去。 “放心吧。”封大贵冷笑一声，“我一定让你们去北京！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跟你妈溜须着，可别让她把你们撵回来！” 说完，封大贵又看向封华，封华竟然这个时候嫁人了，真是好啊！这样她就不能去京城了，刘小丽也就少了一个大助力！ 他可是知道封华的厉害的。 见识的越多，越能发现他这三闺女的厉害。就说那块上海牌手表，张家和张国见到他有的时候都大惊失色！整个张家，只有张御城有！ 平时还舍不得拿出来戴，要有重大场合的时候才戴！ 而他去供销商场里买什么东西，只要一露出腕上的手表，售货员的态度立马从地上升到天上，殷勤得不得了。 而这块手表，只不过是封华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反正他没见她有半分为难和心疼。 想到这里，封大贵突然收起了一身的火气，问道封华，“我还想要块上海牌手表……” “怎么？你两只手上都要戴表？”封华问道，语气里有些揶揄。 封大贵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个合理的借口买手表。手上这个又没坏，还戴着呢，现在摘下来撒谎也晚了。给别人买？他咋那么好心？ “那可是上海牌手表，领导人用表，可遇不可求的。”封华道：“我也是求我师父才求来的，就这一个，没有第二个。” 她不确定封大贵为什么突然又要手表，但是不外乎两种情况：出去装x或者试探她。 两种她都得堵住。 因为她还真没有多少块上海手表，那是真稀有啊，前年那么艰难的时刻，她一共就收到3块，卖给封大贵一个，给方远一个，剩下一个留在空间里打算当古董呢。 听他这么说，封大贵火热的心冷却了一点。他有一瞬间以为，他这闺女比他前老丈人还厉害呢！那他何必舍近求远？ 但是即便封华再也搞不来上海牌手表，但是似乎，也是很厉害的。这么厉害的闺女，没被刘小丽得到，真不错！ 封大贵决定以后对封华好点，好好溜须她，让她向着他。 所以封大贵指使着封荣华下地做饭，要留封华在家吃饭。 “去，杀只兔子，红烧了。”封大贵道。 封荣华心一抖，没有动。 “怎么还不去？我现在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封大贵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蹿起来了，眼看就要爆发。 “爸，你误会了，不是她不去，是因为家里没有兔子了。”张勇拦道。老丈人好几个月没在家，回来了，他和封美华也是打算跟他一起吃顿饭好好热闹热闹的，所以没有走。 “什么！”封大贵的火没有窜出来，而是一下子炸了！他的兔子呢？怎么没了？ “你把兔子都养死了？”封大贵红着眼睛吼到封荣华，那表情，都要杀人了。 “不是不是，是上面来人把兔子收走了！”张勇赶紧道：“不光是你家的没有了，我们全村，全大队的兔子、家禽、牲口，都没有了。” 封大贵不想杀封荣华了，但是他想死。反正他的兔子是没有了呗？他赚钱的路子是没有了呗？ “上面为什么把兔子收走啊……”封大贵带着哭音问道，语气不是质问，而是无力。 既然是上面要来收的，他哪里敢质问。 张勇看了一眼封华，没吱声。 梁青山刚才只讲了金家来人提亲，然后封华嫁给方远，并没有说后续。 张勇现在也不敢说，他怕封大贵把怒火发到封华身上。 第684章关我什么事？ 第684章关我什么事？ 但是这个事藏不住，全村人都知道事怎么藏？ “兔子是被金家来人拉走的。”封华说道：“就是来跟我提亲的那家人。” 封大贵想了一会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封华的眼神果然有点火气了。这个败家啊…… “然后那金家接着就完了。”张勇在旁边立刻接道：“好大一个官，被抓起来，枪毙了。” 封大贵…… “为，为什么啊……”封大贵磕巴着问道。 “因为得罪了我啊。”封华不介意在他面前装一下，“得罪了我，我师父自然不干，当然要收拾他。” 封大贵…… 封华说完，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思，离开了。 封大贵发呆了半晌，想到什么，赶紧去了梁青山家。 他离开的时候兔子还值钱呢，虽然都交给几个丫头养着，但是卖的钱他都求到梁青山那里，让他帮忙收着。 梁青山看他家就剩几个小丫头，而那么多钱放到封荣华手里，确实有些不太靠谱，所以也就同意了。 封大贵找到梁青山，梁青山背着张国给了他一大包钱。 “点点，都在这呢。”梁青山道。 “不用不用，我还能信不过您吗！”封大贵不好意思当面点钱。 但是梁青山强烈要求，封大贵也就免为其难当面点了。那么多钱，他也不放心啊…… 兔子是年前被拉走的，他是八月十五走的，4个月的时间也卖了几茬，得了不少钱。 封大贵看着这么多钱，心里有底气了些。张家他呆了好长时间，有点了解了。就是吃的好点，住的好点，工作好点，体面了点…… 但要说钱的话，肯定没有他多！ 这是肯定的，全中国现在比故家屯富裕的地方，可能就是上海了。那里拿定息的资本家还是很多的。 “大贵……你同意跟刘小丽离婚？”梁青山突然问道。 封大贵数钱的手一顿，刚才数到多少瞬间忘了，但是他头也不抬，一副轻松地语气道：“是啊，个懒婆娘，我不要她了，我要娶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梁青山点点头，没吱声。 封大贵也没心思数钱了，反正已经数了一大半了，而且目测剩下的，数目也对，不对梁青山也不能坐在他对面让他数…… 封大贵划拉划拉把钱装到兜子里，谢过梁青山离开了。 梁青山安顿好张国，去了蔡家，询问这离婚申请，他该不该批。 封大贵和刘小丽是连结婚证都没有的，按理说离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张家人比较谨慎，也守法，所以打算给他们办个离婚证，这就得大队开证明了。 “批啊。”封华说道：“爹要娶后娘，娘要嫁后爹，关我什么事？” 梁青山…… 第二天一早，张国就带着包袱款款的五仙女走了。 封大贵一大早就躲出去了没在家，孩子走了他也没看最后一眼，封华和封美华两口子倒是把人送到村口。 封华觉得这是个挺有意义的时刻，她必须来见证一下。她这几个姐妹的命运，从这一天开始将彻底改变。 “二舅，我们家几个姐妹从小受虐待长大的你知道吧？”封华把张国拉到一边直接问道。 张国意外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听你妈说过一些。” “嗯，我想我妈在这一点上肯定会说实话的，你可以好好听一听。” 张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过这孩子对她妈的认识度似乎挺高…… “总之呢，我们姐妹几个从小在黑暗压抑不正常的家庭里长大，性格都有点扭曲。”封华毫不掩饰，实话实说。 张国……“我看着都挺好的。”别人不说，你就非常好！一点没看出扭曲来。 “那是你接触的时间还太短。”封华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别看我们几个是亲姐妹，但是关系从来都不好，互相告黑状下黑手的事，都是日常，你以后不要偏听偏信。” 张国……我发现了！ 封华突然笑了一下，她现在说这些，好像真是在告其他姐妹黑状似的。不过天地良心，真不是，她说得都是实话…… “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别被你们自己心里的想当然迷惑了，看不清事实，坑了自己。”封华道。 她还真是看在这个二舅还不错的份上，选择告诉他这些，不然，坑去呗！坑坑更健康！ 反正又不是坑她。 “以后对待她们，要客观理智，不要太过可怜和谦让，不然有你们受的。”封华又道。 这姐妹几个，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真的有点扭曲了，都是登鼻上脸的手，她们要是发现张家格外礼遇她们，她们能作出妖来。 当然是小白花那种隐晦的作，明目张胆的嚣张作，她们是没底气的。 “尤其要重点关注封六和封荣华。”封华最后说道，说完笑一下，挥挥手跟张国告别。 该说的她都说了，他们要是不信，到时候就怨不得她了。 张国看着封华的背影半天，才招呼几个女孩子上车走了。不过再看这些小心翼翼可怜巴巴望着他的女孩子，他的心态到底有点不一样了。 封华没有说谁的坏话，只是让他自己看，那他就自己看。呃，重点看封荣华和封六…… 封大贵晃了一圈，无处可去。本来他是该回家看看他爸妈的，但是听说了他们又卖封华的事，他不想去了。这些人，真的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总不能在道上乱晃，梁青山可怜他旅途奔波劳累才没有让他今天上工，但是他四处闲逛就有些扎人眼了。 封大贵走到了马大炮家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叫骂声，马老太太又哭又嚎的。 有热闹看了！马老太太跟马大炮打架？这可难得！ 他还不知道村里年轻小伙子都娶媳妇了的事，自然也不知道马大炮已经结婚的事。 封大贵想着，就绕到了马家的后院，声音是从后院房子里传来的，这里近。 刚到后院外，就看见马老太太揪着一个小姑娘的衣领，把她拽出门外，一把扔在地上。 小姑娘仰面摔倒，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和胸前大片的肌肤。 封大贵看得眼睛都直了。 第685章可惜了可惜了 第685章可惜了可惜了 马老太太没看见封大贵，朝地上的白小丹啐了一口，关门进屋了，并且听声音，是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个丧门星，还想吃早饭！做梦！ 白小丹的视线倒是一下子就看见了封大贵，意外了一下，这么大清早的，就有干部下乡考察来了？ 封大贵是从京城回来的，又被京城的气氛熏陶了几个月，又有钱，自觉自己已经不一样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一副城里人的打扮！ 大清早的，他却穿着一身高档的列宁装，大皮鞋，看着不但像个城里人，还像个干部呢…… 白小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挣开的衣襟，赶紧伸手掩住，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爬了起来。 “哎呦。”白小丹刚站起来就痛呼出声，脚扭了。 “怎么了？”封大贵赶紧问道：“脚扭了啊？你谁家的啊？我帮你去叫你家人啊！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还敢来马大炮家呢？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被马老太太欺负了？你家在哪？我帮你找你家人去！” 白小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当初要是有人对她说这活多好！当初要是有人跟她说马家不是好人不让她来多好！她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根本就忘了，她表姨可是跟她说得清楚明白，马大炮是什么人，马大炮都干了什么事，那是连小孩子都敢杀了吃肉的！ 但是她不信。 这马家的大门也是她自己非要进来的，为了让马大炮开口，说他当初拉封华进草甸子是有别的想法。 这些她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受苦了。 “别哭啊，快告诉我你家哪的！”封大贵热心道。 马老太太已经听见了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封大贵和白小丹，一脸的嘲讽。 “她家就是这的！她是我孙媳妇！咋地？你要告状啊，来啊来啊，跟我说啊！”马老太太叫嚣道。 封大贵…… 马大炮竟然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那这女孩子真是太可怜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嫁给马大炮那种玩意！而且看样子显然过的不好，看看都被马老太太欺负成什么样了？ 不过封大贵看了看马老太太，又看了看白小丹，转身走了。 马老太太的战斗力，他也惹不起啊。而且这是人家的孙媳妇，那就是家务事了，他可管不了。 可惜了可惜了。 封大贵摇着头走了。 白小丹看着封大贵的背影非常失望，怎么没给她做主啊…… “哼！”马老太太朝白小丹哼了一声，扔过一条臭气熏天的裤子砸在她身上，“去，把你男人裤子洗了！” 马大炮又拉裤子了…… 他虽然没有大小便失禁，但是他瘸腿走的慢，也还没习惯拄拐，所以很多时候没等他蹒跚到厕所呢，不是尿裤子就拉裤子了。 洗裤子这种活自然是白小丹的了。 白小丹感觉自己要疯了，不行，这日子不能过了！她要离婚！ 白小丹扔下裤子就往院外走，她要回娘家！ 马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三步两步追上来，按着她又是一顿揍，把她拽回了屋里。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这一只是个有主意的小姑娘，可别把人惹急了跑了！那他孙子谁来伺候？ 马老太太想了想，倒是把早饭端出来，让她吃了。 白小丹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找到了窍门。 …… 村里这些事情封华都没关注，她已经坐车去了五常。当初答应了刘保柱卖他们村核桃树、榛子树，现在人家没准脖子都等长了。 果然如此，如春开始，刘保柱就天天站在村口往外卖望。 1块钱一斤的核桃，那哪是核桃？那是金蛋蛋！不，现在已经不是1块钱一斤了，已经涨到2块钱一斤了！ “五常核桃”火了，到了后来自然是涨价了，而且明年后年的订单都安排好了，2块钱一斤！ 听说“五常核桃”已经跟“五常大米”一样，成为贡品了，外面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都成为福利发下去了。 封华还在500米外，守在村口的刘保柱就发现了她，小跑着迎了过去。 现在虽然是春耕，但是核桃的事显然比春耕更重要，他不亲自等着不放心。 “你可来了！”老远地，刘保柱就喊了一声。 “我还觉得我来早了呢，本打算等你们春耕之后再来呢。”封华玩笑道。 “别介啊，那样我们地都种不好！”刘保柱道。 他们村坚决施行“共产”，有钱大家一起赚，上次卖核桃的钱，封华给他的好处，他都均分给所有村民了。 所以核桃这个事是大家的事，所有人都上心着呢。 封华笑笑没再多说，按照之前商定好的价钱卖给了他们村5000棵树苗。多了他们没地方种。他们村的山可不是荒山，上面都有树的，想砍伐了种果树，那劳动量可不小，他们准备了好几个月，也才准备出5000棵树苗种植的地方。 钱刘保柱老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村人齐心，也都相信他，大家老早就集资好钱放到他这里了，倒是省了封华的麻烦。 封华多拿来5000棵树，让他们卖给周围这一片的邻居村庄。至于钱，等她下次再来拿。 刘保柱已经经手过封华很多钱了，现在倒也不会再推辞，痛快的应了。 事情顺利，封华当天下午就回了村子。 封大贵正在村口等她。 “又有什么事啊？”封华看着他无奈道。这一天天的，都要成望女石了。 封华重生以来，就属封大贵等她等的最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担心闺女呢。 “那个，爸现在就你一个闺女了……”说着封大贵甚至红了眼眶。 今天回到家看见空空荡荡的房子，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没家了，不，他家没人了！ 老婆孩子都没了！什么闺女儿子一个都没有……咦，他还有封华！ 所以他在村口坐了一天，饭都没吃，就等着封华。他也不知道等什么，反正他就是心里非常不得劲，想哭。 “不会数数了不是？这村里还有我大姐呢。”封华忍着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见封大贵一副要哭的样子，她就想笑。 嗯，其实她也知道为什么的，因为她不孝呗…… 第686章你能送我回家吗？ 第686章你能送我回家吗？ 封大贵顿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起封美华来……和封华比起来，封美华在他心里，太没存在感了。 其他女儿也是一样的，存在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只有这一次突然一下子失去所有，屋子里空空荡荡了，才像当头一棒一样，把他打懵了。 “还有事吗？”封华问道。 自己都这么伤心难过了，她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封大贵心里有些难过。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以前对封华确实不怎么好。 这一下午，封大贵就跟开窍了一样，反省了过去十多年来，他是如何对待这几个女儿的，为什么让她们像她们那狠妈一样，说走就走，半点不舍都没有！他可是她们亲爹！ 结果这一下午的反思让他清醒了些，过去那些年，他还真没个当爹的样子，对她们是不管不问了些。 所以见到封华这样，他也没有生气。哪怕没有今天这一番反思，他也不敢生封华的气。那么大的官啊，说毙就毙了，就因为得罪了她…… 他今天已经从朋友那里知道了更多的详情。当时心里那个感觉啊…… “你回家来住吧？”封大贵突然说道。 封华干脆地摇摇头，“我嫁人了，有自己的家了。” 封大贵心里闷了一下，这一个个的，还没仔细看呢，转眼就嫁人了，成了别人家的人了。 那他岂不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封华看他站着不走，又问道：“还有事吗？” “那个，你帮我找个城里工作呗？我现在感觉身体有些不得劲，可能干不了地里的活了……”封大贵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天村里人这是听说刘小丽没回来，而且他家的几个闺女都走了，虽然不知道他被离婚了，但是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等他们知道了，那他在村里简直没法呆了！要被人笑话死的！从来只听说过女的被婆家不满意休了的，没听说过男的被老丈人家不满意休了的！ 他这是要出名啊！ “不太好办。”封华毫不客气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不识字，进城也只能出苦力，抗麻袋、扫大街、倒垃圾，你能干吗？” 封大贵……那是坚决不能干的！他这么有钱了，怎么能干那种活呢！说出去村里人也要笑话死他的！ “你想进城当干部，找个又轻松又体面的活，根本不可能啊，因为你不识字。”封华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 不过这也是实情，干部的事就是填表格、开会、看报纸、喝茶水……封大贵只能干最后一样！ 封大贵也终于看见了他一直看不见的问题，颓然了。他还真想着找个办公室一坐，喝茶水呢……现在终于想起自己不识字了。 “好好干吧，农村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封华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他一下就绕过他回家了。 忏悔一下，掉几滴眼泪，就想弥补过去的一切？让她欢欢喜喜地跟他做一对快乐的父女俩？ 呵呵，她可不是“夏家三千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封华走了，封大贵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晌，才垂头丧气地往家走，半路上就碰见了白小丹。 白小丹正一瘸一拐地快步往村外走去，她要回家！她娘家人还是很疼她的，不会看着她吃苦的！ 看到封大贵，白小丹脚步一拐，就摔倒在了地上。 封大贵听到声音，看见是她，赶紧跑了过来，站在白小丹的旁边。 “你这是要上哪去？腿还没好啊？”封大贵问道。 白小丹看着他，眼泪巴拉巴拉地就掉了下来。 “哎哎，你别哭啊！”封大贵赶紧后退好几步，看看左右有没有人，他怕摊上事…… 白小丹的眼泪一顿，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封大贵看她不说话，又想到这可是马老太太的孙媳妇，那可惹不起，看了眼，就要走。 白小丹更愣了，不过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说道：“你能送我回家吗？” 封大贵摇摇头，瞅瞅村里，“也不远，你慢慢走就走回去了。”他们村总共屁大点地方，这里离马家不会超过500米。 “我是想回娘家。”白小丹道。 “你娘家哪的啊？”封大贵好奇道。 “白家庄的，不远。”白小丹道。 封大贵想了想，挺远的啊……反正不管远不远，马老太太的孙媳妇，他是不敢招惹的。 “你要回娘家啊，那你快点走吧，再不走一会儿天黑之前到不了家了。”封大贵道。 白小丹…… “谢谢你。”白小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自己爬了起来，抬头撇了一眼封大贵，又低下头来小声问道：“你是下来考察的干部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封大贵一听她竟然觉得自己像干部，瞬间挺直了腰杆，抬起下巴，用鼻音吭了一声，不置可否。 “快走吧，天要黑了。”封大贵道，不过想想人家夸他像干部，他又接着说道：“要不我去大队长家，让他派个车送你？”说得好像他能随便指使梁青山似的！ 白小丹眼神闪了一下，她可不敢让梁青山知道她要回娘家！故家屯的人在她眼里已经坏透了，都是一伙的！ 当初要不是梁青山带人闯进马大炮家，发现了她，她现在没准都是方远的媳妇了，不，不是没准，是肯定！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白小丹不敢再耽搁，她可是抽空偷跑出来的，一会马老太太发现她不见了，准得追过来。 白小丹一瘸一拐地走了，封大贵也看了看她的背影。 可惜啦可惜啦…… 不一会，马老太太果然发现白小丹不见了，张牙舞爪地就跑了出来，去王素娟家寻找。自然是没有的。 王家没有，她又去了封大有家，封金的媳妇可是白小丹的堂姐白小静。 封家也没用。马老太太终于确定，白小丹肯定是跑回娘家去了。 “哎呀这日子没法过了！”马老太太跑到梁青山家，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开始作。 她这孙媳妇到底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她心里有数。她自己追到人家娘家家，她不敢啊！ 第687章这瓜有毒 第687章这瓜有毒 “没法过就不过。”吴双花白了她一眼说道。 马老太太的哭声一顿，然后哭得更大声了，“哎呀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烈士遗孤啊……我的儿你怎么死的那么早！留下你老母亲一个人让人家嫌弃啊……” 马老太太的开场白，许久不见之后，又重见天日。 但是依然好使。 梁青山和吴双花还真怕她这一手，这要是坐公社大队里哭，他就得完。 “说人话！哭有什么用？”梁青山吼道。 过去看在她这烈属的份上，他还真就忍了，但是现在他忍不了了。这一出出的，干的都不是人事！ 马老太太不哭了，讨好道：“大队长啊，我家孙媳妇跑了，你带人给我抓回来呗？” 很多看热闹的人立刻起哄道：“马大炮的媳妇咋跑了呢？你又怎么磋磨人家了？” 之前的他们不知道，但是自从马大炮腿废了之后，马老太太收拾白小丹就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那花样百出的，又让马老太太荣登了本村第一泼妇的宝座。 听到有人调侃她，马老太太立刻吼了回去，“我那叫磋磨吗？我那叫磋磨吗？我那是教她怎么做人媳妇！” “哎呦，媳妇要是都这么做的，那天下女人得死绝了！” 照马老太太那个磋磨法，众人都觉得白小丹活不了多久，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我就是磋磨她了怎么滴？她把我家马军害成那样，我就是杀了她都是应该的！”马老太太吼道。 “马大炮可不是人家害的，那可是你害的。” 白小丹也不是忍气吞声的，马老太太骂她害了马大炮，她自然要大声为自己辩解，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马大炮受伤的经过。是因为白小丹“不小心”把马大炮“稍微”烫了下，然后马老太太一天两遍酱油给伺候坏的。 众人四处咨询了半天，甚至跑到医院问了医生，才确定“酱油治烫伤”是谣言。也就相信了白小丹的话，她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马老太太。 这个事，马老太太自然是坚决不承认的，谁说她就跟谁急！ 一场口水战又开始了。 梁家人闲闲地看着，吵呗，他不嫌烦，马老太太要是忘了之前的话题就更好了。 然而他失望了，马老太太骂了一阵就想起来她是来干嘛的。 “大队长啊，你快派人去啊！”马老太太焦催道。 “一个新媳妇回娘家，多正常的事，你着什么急，嫁给你家了又不是卖给你家了，还不兴人家回家看看亲爹亲娘啊？”梁青山不想动，不想管他家的破事。 “哎呀，都这时候了大家打什么马虎眼啊，她是回娘家探亲还是回娘家避难，再也不回来，你没有数啊！赶紧帮我抓人去了！”马老太太急了，说话就有些没有分寸。 没了白小丹，他孙子谁来伺候？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伺候几年？以后都指着白小丹呢。 “我没数。”梁青山道：“你有数，来，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虐待白小丹的？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许虐待妇女儿童不知道吗？你不知道，要不要我请上面的人来给你讲讲？” 马老太太……在这等着她呢！ “马大娘，看在您儿子是烈士的份上我叫您一声马大娘，我给您句忠告。”梁青山语重心长道：“这人啊，说话做事都得积点德，白小丹当初是怎么成为你家媳妇的，你自己知道吧？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缺德事，他现在是不是也不至于这样？” 一句话让马老太太定在当场。 “所以啊，以后你做事也得积点德，给你孙子留点福报吧。”梁青山又道。说完挥了挥手，遣散了院子里围观的人。 只剩下马老太太一个人在原地挣扎。 “马大娘，这孙媳妇你想要你就自己去，我是不会去。”梁青山走过来说道。 马老太太眼里闪过恨意。 梁青山又道：“你不服就去告我，然后我就告你虐待妇女儿童，看看咱俩谁有理。” 马老太太心里更气了，但是倒是彻底打消了去折腾梁青山的想法。 “还有，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还能活几年？你活着的时候能压住白小丹，你死了呢？”梁青山道：“马大炮两条腿的时候都打不过白小丹，何况现在一条腿！你前脚死了，马大炮后脚就能随你去了你信不信？” 马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她不想相信，但是她心底知道，那是最可能的情况。 “所以说，这白小丹还是走了的好，你家这强扭的瓜不但不甜，还有毒。”梁青山道。 马老太太一脸纠结颓丧地走了。 …… 白小丹天黑之后，拖着一条腿回到了家里。 看到她这幅惨样回来，白家人都非常意外。 白小丹嫁人之后他们就联系过一两次，都是在马大炮腿瘸之前。 后来倒是听说马大炮腿瘸了，还是因为她的关系，白家人就没敢上门。 虽然据说摸酱油才是致瘸的关键因素，但是导火索到底是自家女儿导致的。所以白家人都比较心虚，没敢去看马大炮。 也就不知道马老太太虐待她的事情。当然，这个是可以猜到的…… “咋了这是？”白母看见白小丹拖着一条腿，大惊失色，以为马家为了报复她，把她腿打瘸了呢。 “这马家也太欺负人了！我去找他算账！”白峰也是这么想的，撸起袖子就要找马家算账。他是白小丹的父亲。 听到家人这么暖心的话，白小丹的心落了地，一下就跪了下来。 “爸爸妈妈，你们救救我吧！”白小丹哭诉起来。 白母赶紧问她怎么了。 白小丹这回倒是说了实话，跟家人说了她当初是被马大炮霸占了，才不得不嫁给马大炮的。 当然她踏进马家家门的原因没有提，只说是好奇，想进去看一看。 她倒没敢说是马大炮强拉她进去的，因为那不现实，前后左右都有邻居，当时又是农闲都在家，马大炮不敢强拉，她也没无用到被人强拉还不喊叫。 说完当初的事，又说了最近她被马老太太花样磋磨的事。 白家人底气足了，彻底怒了。 第688章找来 第688章找来 原来他们才是受害者！从头到尾都是！ “走！抄家伙！”白峰招呼几个儿子道。几个儿子也痛快，呼呼啦啦地就出去了。锄头镐头铁锹耙犁，一人一个。 “去把亲戚朋友都找来！”白峰看看，觉得还是不够人多势众。这可是去别人村子里干仗，搞不好人家全村子都得团结起来收拾他们外来的。 四个儿子都散开找人去了。白家庄白家庄，跟故家屯可不一样，这里大部分人都姓白，亲戚连着亲戚，谁家有个什么事，绝对是一呼百应。 院子里慢慢就聚集了不少人。 白小丹看着又得意又害怕。 “妈，我以后可咋整啊？我再也不要回马家了！”白小丹哭诉道。 白母安抚她的手一顿，再也不回马家了？这个她还真没想过。 她想过去收拾马家，也就是给白小丹撑腰的意思，让他们以后不敢难为白小丹。 至于说不回马家，那怎么可能呢？毕竟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不回去，还能去哪呢？ “妈！我回去就是个死啊！”白小丹一看他们竟然还有让她回去的意思，都要急死了。 “妈妈，你看看我的手，都烂了啊！”白小丹拿出一双青紫肿胀腐烂发臭的手哭道。 大冬天的天天洗屎洗尿，手能不烂才怪呢。 白母这才看见女儿一双惨不忍睹的手，心疼地直哆嗦。她的二女儿，虽不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但是从小到大，从来没冻过手！ 现在这双手，还是人的手吗？ 白母立刻把白峰叫了进来，把白小丹的手拿给他看。 白峰一下子也炸了。但是听白母说要把白小丹留在家里，他却有些犹豫。这村里从来没有过离婚的女人啊，而且以后小丹可怎么生活呢？ 在他们的想法里，女人离了男人是无法独自生存的。 “马家有钱……”白小丹突然小声道：“让他们赔我们损失，不然我就去告他！” 白家人眼睛都是一亮。 白小丹看有用，继续道：“他家有很多很多钱，好几万！”这是有一次马大炮忍不住朝她炫耀的，她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没有几万也得有1万，那马家是真有钱啊。 “真的？”白母惊呼道：“他家怎么那么有钱？”好几万？这太不真实了。就好比有一天，同样生活在草房子里的邻居，突然身家过亿了一样。 “他投机倒把，家里全是好东西，如果他不赔偿我们损失，我们就去告他！”白小丹道。 当初是舍不得告他，现在不一样了，她舍得了！而且，现在似乎不用呆在马家，那些东西也能成为她的了？ 看着父母兄弟闪亮的眼，白小丹心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白家人合计了半天，连夜就去了故家屯。 白天不行，光天化日的，影响他们胆的大小……而且村里帮忙的乡亲明天还得上工呢，耽误不得。 他们村可不是故家屯，工分可是这些人的命根子。 半夜，白家人浩浩荡荡进了故家屯，被大队打更的老头发现，“哐哐哐”地就敲响了锣，全村都被惊起来了。 此时每个大队都有打更的人，特别是春耕的时候，半夜两三点就得敲锣呢。 这锣打得又密又紧，一听就知道出事了。一些睡懵的人还以为鬼子进村了呢，吓得穿上衣服就往草甸子跑，打算藏起来。 慌乱了一阵，才搞明白是白家庄的人来找马家寻仇来了。 众人骂骂咧咧地就去了马家，看热闹去了。 梁青山也非常想挤进人群里去看热闹，但是他不能够。只好慢慢吞吞地走过来，看着白家庄领头的人。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大半夜地就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梁青山吼道。 白家庄的人一愣，这大队长态度是挺凶狠的，可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感情白天来就可以了？ 梁青山在这一片也算是名人了，很多人都认识他。 “梁大队长，你们故家屯的人欺负了我们白家庄的人，这个事怎么算吧！”白峰就是领头的人，站出来跟他交涉。 “少给我扣大帽子，我没那么大脑袋！”梁青山道：“什么故家屯欺负了你们白家庄，只不过是马大炮欺负了他媳妇！马家欺负了白小丹。别扯那么大旗，你没那么大虎皮。” 白峰没想到梁青山这么能说，一时被怼卡壳了。 “对！马大炮就是欺负我闺女了！这事怎么算吧？”白母也跟了过来，立刻接道。 “想怎么算你们跟马家人商量，跟我说不着。”梁青山道。 “我们就是来跟马家说的！”白峰带着人就要冲进马家的房子。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正如惊弓之鸟一样缩在炕上。心里都是无比的后悔，当初怎么就娶了那个丧门星进来呢！ 梁青山招呼身后的民兵挡住白家的人。 “说话就要有个说话的样子，打打杀杀可不是说话。”梁青山指着马家的屋子道：“这可是光荣烈属呢，磕了碰了死了残了的，你们负责。” 白家人热血的头脑冷静了一下，这才想起马大炮还是个烈属。 白峰停下了脚步，看看屋门，再看看梁青山，“我不管！他们欺负了我女儿，就得付出代价！” 梁青山打了个哈欠，“你想要什么代价？” 白峰看看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没有开口。 梁青山秒懂。 “都散了散了，回家睡觉！明天早上还得起来上工呢！谁不去就扣他……口粮！”梁青山喊道。说扣工分不好使了，工分就是钱，他们村人不差钱了。 众人一看打不起来了，也没兴趣了，一个个哈欠连天的走了。至于为了马大炮跟拿着“凶器”的别的村村民打架？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先不说马大炮的人缘一直不好，就是后来当货郎好了一些，也不足以让他们为他拼命。 封华还在那矗着呢！封华跟马大炮可是有仇的！ 他们现在一回家就看到空空荡荡的牲口棚，就想到了金家，就想到了封华，就怵了…… 谁敢冒着得罪封华的风险帮助马大炮？这村里除了马老太太，估计没别人了。 第689章天价营养费 第689章天价营养费 他们走了，白家庄远道而来的可没地方去，还站在院子里。不过气氛轻松了许多，手里攥紧的凶器都放下了。 “进屋说。”白峰对梁青山道，夜色掩盖了他微红的脸。他这么大岁数了，也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开门开门！”梁青山亲自拍门，马老太太看着一院子的白家庄人，自然不敢开。 “再不开把你家房门卸了！”梁青山威胁道。 马老太太这才颤颤巍巍地下地，打开屋门。 白峰带着家人冲了进去，后面的白家庄人被梁青山拦住了。 “看好了，烈属呢，老的老，残的残，你们想干什么？”梁青山挡在门口说道。 真不能让他们都进去，不方便“谈话”不说，真有个脑壳生锈的以为真是来收拾马大炮的，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马大炮在他看来，又跟去年一样，就剩一口气了，碰一下就得死的那种。 毕竟是烈属，死在外村人手里，他这个大队长就当到头了。 门外的人看看已经进去的白峰和他的四个儿子，没有再进去。真要动手，他们足以对付了。 老弱病残，还不是一只手的事？ 关好屋门，打开屋里的灯，梁青山看着白家人道：“说吧，想怎么解决？” 白母看看梁青山，又看看缩在炕上的马家祖孙，哭着道：“我姑娘浑身是伤！他们得出营养费。”她没说医药费，因为现在一般医药不要钱……而营养费就比较高昂了。 梁青山心道果然，是冲钱来的。如果真是冲人的话，早来了。白家庄又不是远在千里之外，马大炮这么劲爆的事，他们肯定听说了，马老太太欺负白小丹的事，不用听说就能想到。 两个来月了都没来，这时候来了，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出，你们要多少？”梁青山替马家人答应了。 把人磋磨成那样了，他认为也是该出的。他平时路过河边的时候总是见到白小丹在洗衣服，那个惨样啊，跟新媳妇时候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要……”白家人眼睛在屋子里四处巡视着，好家伙，果然如白小丹说的那样，全是好东西啊！ 这马家，真有钱！ “我们要，要1万块！”白母道。虽然白小丹说了马家趁几万，但是她还是不信。她来之前只打算开口要5000，是进屋之后临时加价到1万的。 “多少？”梁青山、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同时惊呼道。 “你家白小丹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啊？值一万！不要了不要了，这么值钱的媳妇我们可要不起，你们拉回去吧！”马老太太威胁道，不过她心里却是也有这个意思。 梁青山说得对，这瓜有毒，她们要不起。 没想到白家人不受她的威胁，“闺女是我亲生的！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当然要带走，不会让她在你家受罪！” “那正好！”马老太太一拍手高兴道，原想着白家能不同意呢，现在这么轻松的就把丧门星送出去了，真不错。 “闺女我们要带走，1万块钱你们也必须出！”白母又道。 马老太太自然不干，两个人一个炕上一个地上就骂了起来。 马家起步完，全村人挣大钱的时候，他们刚刚凑够了钱买种兔，比别人晚起步半年，而那半年是最赚钱的时候。 后来马大炮虽然倒腾些东西赚了点，但是到底比不上养兔子赚钱。而且马大炮大手大脚，有钱就想花，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得他自己吃过用过之后才能想起来卖给村里人。 结果就是没攒下什么钱，现金只有1万零几百，其他东西倒是不少。 “我们不管！反正你们要是不出这1万块钱，我们就去告你们投机倒把！”白母道。 一句话点在马家人的死穴上。 马大炮现在要是让人抓进去，那就出不来了。没准不用进去就得死半道上。 “大队长！他们欺负人！”马老太太突然对梁青山喊道。 梁青山很无辜，人家说的是实话，哪里欺负人了？再说欺负你们关他什么事？反正又不用他出钱。 虽然有些惊讶于白家人的狮子大开口，但是梁青山也不在意，不关他事嘛，还是马家的事，能管他都不想管。 他也是怕封华的…… “给不给？不给我们现在就去举报！连夜赶路，明天早上正好到县里，县里不管我们就去市里，市里不管我们就去京城！”白母大义凛然道。 她确实有底气的，投机倒把是犯罪！她举报犯罪用功无过！ 马老太太看着摊在炕上的孙子怕了，她就这么一个孙子呀，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死在她前面。 马老太太哭着把从墙壁里掏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马家的全部家当。 马大炮也哭了。 白家人的眼睛却瞪得要脱框，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钱！ 马老太太一点一点数钱，看那架势得数到天荒地老。舍不得啊…… 白家人急了，外面村民都等着他们呢。他们可是不知道他们在屋里干啥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非常不好…… “行了，别数了，就这些了！”白峰道，上前就把马老太太数好的钱都装在了箱子里，把箱子合上，抢过来抱着。 那些钱零零整整的，显然都是数过的，一捆一捆扎的板正，他刚才大概数了一下，够一万了，差也差不了几百，够了。 马老太太哭嚎着不干，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是多少她都有数，多出800多块钱呢！ 白峰怕她声音太大让人听见，赶紧打开箱子掏出800块钱扔给她，马老太太抱着800块钱哭了。 丧门星啊丧门星啊！当初真不应该让那丧门星进门啊！ 白家人拿着箱子，抱也不是，抗也不是，背着更不是，都不知道藏哪好了，藏哪都能让外面的人看见啊！ 梁青山给他们支招，“分散开拿，藏你们衣服里头。” “对对对。”白家人也顾不得想这大队长怎么向着他们，听话地把钱分成了6份，塞进了衣服里。 马大炮的钱也比较整，不是一毛两毛一块两块的，1万块的体积也不是很大，分散一下就没了。 再加上春天，人的衣服还是比较厚的，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白家人放心了，写过梁青山就要走。 “等会，写个字据吧。”梁青山道。 第690章保卫马家…… 第690章保卫马家…… “字据？什么字据？”白家人疑惑，这种“黑钱”也要立字据吗？ “拿了钱不立个字据就想走？回头你们说没拿过怎么办？”梁青山道。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想拿捏住白家。 白家这回尝到甜头了，回头耍无赖，一回一回来马家要钱怎么办？欺负马家无所谓，万一他们真把马大炮告了，把他们村牵连出去怎么办！ 他可是信不过马大炮和马老太太的嘴的，这俩人要是被抓起来，不用人家问，他们就得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 特别是在马家一无所有的时候！如果有机会让村里人变得跟他们一样惨，相信马家人不会放过的。 所以还是要堵住白家的贪心。有了字据，他们再敢来，他就拿出去好好抖一抖，让白家庄的人都知道白小丹家多有钱！ 相信现在外面那么多人，会有办法让白小丹家好受的。 白家人现在脑子都是热的，想不了那么多，见梁青山一副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依言立了字据。 字据是梁青山写的，白家有两个儿子上学比较多，识字，看到字据上不但写了这1万块的事，还写了“休书”，大体就是马大炮和白小丹分道扬镳了，从此两不相干。 白家人商量了两下，就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这本来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就这么完成了也好。 等人都走了，马老太太和马大炮又抱头痛哭起来。 “行了！都别哭了，明天早上赶紧把你家这些东西都划拉划拉，该卖卖，该扔扔，别放在家里招祸了！”梁青山道。 马老太太哭声一顿，招什么祸？ “这白家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这次拿了钱，下次就能来拿东西！”梁青山道。 “他们敢！这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已经跟他们家没关系了！他们凭什么来我们家拿东西？”马老太太吼道。 “凭你们投机倒把！没有任何关系，举报你们更轻松了！再说，白家就是不来，还有那心眼多的黑家、黄家，除了咱们村的人，外村的人知道你家是干这个的，少不了使坏！”梁青山道。 按理说马大炮投机倒把，第一个抓他的就应该是梁青山，但是故家屯这不是整个都不干净嘛……带头不干净的还是梁青山，所以他倒没骂马大炮这不该那不该，反倒教他怎么自保。 现在保住马大炮，几乎就等于保住故家屯了。不然让这祸害被抓走，就得祸害他们全村人！ 第二天一早，梁青山就开了个小会，告知了事态的严峻。村民们都很理解，去马大炮家买东西的时候都稍微多给了点钱。 就当赞助了，别把马大炮逼急了…… 而马老太太和马大炮想了一晚上，也想到了严重性，真的把家里值钱打眼的东西都卖了。 土房子里瞬间空空荡荡，破破烂烂，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马老太太又开始掉眼泪，不过好在又回笼了一些钱，让她心里安慰些。 “以后谁在来你家说什么，你们也不用承认，什么投机倒把，你没干过，我们也没买过。”梁青山对马大炮道。 马大炮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 梁青山看了一眼，转头对马老太太道：“以后白家再来，你来找我。” 马老太太感激地点点头。 而此时的白家还在兴奋当中，那么多那么多的钱啊，一下子就变成他们家的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大房子、自行车、缝纫机统统都有了！ “咦？这些东西马家都有啊！我们昨天应该……”白小丹的一个哥哥道。 众人都有些心动，但是白母想了想摇摇头，“凡是留一线，不能太过了，人家手里有字据呢！”她现在也反应过来那字据的用处了。 “以后出去跟以前一样，别得瑟！什么房子车子以后再说！”白母交代道。 几个儿子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都还听话，听了母亲的解释也都同意了。 白小丹一直低头坐在角落里，心里猫爪一样难受。 那都是她的她的她的！结果现在这些人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花，而里面没有1分是给她的！ 白小丹哭了起来，“妈，我以后可咋办啊？马大炮就是给我再多的钱，也补偿不了我的损失啊……” 白家人动作都是一顿，都转头看着白小丹。 按理说，马大炮这些钱，都是给她的营养费、损失费…… “别怕！”白母过去搂着白小丹的肩膀道：“妈到时候肯定给你找个更好的！找个比马大炮好一百倍的！到时候给你准备足足的嫁妆，谁也不敢挑你的不是！” 白小丹眼神闪了一下，非常想问她“足足”是多少，但是也知道肯定不是1万块！ …… 蔡家的小院依然宁静祥和，绿意荣荣，蔡老太太正在樱桃树下晒太阳，封华却在打包，又一次准备出发了。 “方远走的时候没告诉你不要你出门吗？”蔡老太太笑着问道。 封华整理包裹的手一顿，“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他跟我说的啊，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出门。”蔡老太太笑道。实际上是方远委婉地劝她不要让封华出门，至于找遗骨的事，他会去做。 这个傻小子显然不知道，根本不是她让他媳妇出门的，是他媳妇自己非要出去，说什么世界太大，她想去浪浪。 “看看！”封华嗔道：“是看看！奶奶！不是浪浪！” 蔡老太太笑了，“都一样。” 封华噗嗤一声也笑了，好吧，她就是想出去浪。 “这次去哪？”蔡老太太问道。 “去上海，速去速回。”封华道。这次不全是浪，有任务的，当初答应了沈鹤庭卖给他树的，她要是不去，沈鹤庭就坐蜡了。 而且上海将来是“重灾区”，她能趁着灾前多收集点东西就多收集点。 “奶奶，你真不告诉我你家原来的房子是几号吗？就算不打算去住，收回来放在手里也是好的啊。”封华再次问道。 蔡老太太家原来在武康路的豪宅里，至于具体几号，她没有说。 第691章五美到京城 第691章五美到京城 “那么大的宅院呢，不是想要就要回来的。”蔡老太太道。 她家当年虽然不是顶级豪门，但是也属于一流豪门，在当时还不是很显的武康路上，有一座大宅院，不奇怪。 王家也是如此，虽然门第不显赫，但是在武康路上有个大宅子也正常。 “您就说几号吧，能不能弄回来，我看情况再说，不会强求的。”封华道。 蔡老太太不想故地重游，她没心理障碍啊！王展鹏家的房子她都敢入手，也敢住，蔡家的差啥呀，住着更得劲呢…… 而且万一哪天蔡老太太想通了，也可以随时回去，省得房子落在别人手里，被糟蹋地面目全非，那样她心里更不得劲。 蔡老太太听她这么说，叹口气，告诉了她具体的地址。 “你说的，别强求啊。”她之前不说，还真是怕她为难。那么大的房子呢，现在都不知道被分给了多少人，想要回来哪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这小丫头有很多秘密……又聪明伶俐懂得分寸，那告诉她也无妨。 “知道了。”封华答应着，三两下装好了行李，背起来就走。 说好的速去速回的。她当初可是答应了方远1个星期给他写一封信，但是此时去一趟上海，顺利的话1个星期刚刚能到地方。 她总不能在半路上给他寄信，方远又不瞎，看到邮票上的邮章就露馅了…… 至于提前写好让别人代邮，那“罪过”可就大了，“不乖”是一回事，找人合伙“骗”他，性质就严重了。 所以封华想来想去，还是在最近一封信里坦言自己要去上海。嗯，帮蔡奶奶赎回房子…… 真的对不起蔡奶奶，又让她背锅…… …… 张国带着封家五仙女到了京城。 大北京的气派看呆了从来没出过村子的几个女孩子，张家的“豪宅”也让她们欢喜不已。 张家的宅子本来是很豪的，跟王爷当邻居，曾经的身份地位也不会一般。五进五出的大宅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曾经都是有的，曾经。 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是带了小小庭院的后罩房，但是一排5间的青砖瓦房加上他们自己后盖的厢房、倒座，也是个气派的四合院，足以震慑五个小村姑。 张家人热情地欢迎了小村姑们，女主人们亲自安排给她们洗澡换衣服。 当然客观原因肯定是怕她们身上的虱子跑到自家女儿身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 刘小丽，不，张悠然下班回来见到了几个女儿，过了几秒，脸上才强装出笑容。 她对这几个女儿也是从来不上心的，而她们现在又成为了她的拖油瓶，她没有高兴的理由。 “来啦。”张悠然热情地招呼道，但是再热情，这话听着也像招呼客人，而不是自己的女儿。 张家人都看了她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 张悠然读不懂他们的眼神，也不在意，她现在有了北京户口，有了正经工作，父母对她也都好，她心里也有底气了，不用看哥哥嫂嫂的脸色了！ 张悠然视线在几个女孩子身上转了转，意外道：“封华呢？”要说7个女儿里她最上心谁，那就是封华了，那是个有用的。 “三妹嫁人了，没来。”封荣华道。 “什么？嫁人了？”张悠然惊讶出声，“嫁给谁了？” 张国在旁边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 张悠然听完心里那个气，这个傻丫头，怎么放着好好的干部子弟不嫁，嫁给一个穷小子呢？真是傻透了！她当时怎么不再啊！ “那家人是做什么的？现在怎么样了？没有再纠缠吗？”张家问道。他倒是担心他这没见过面的外甥女再被这官家子弟为难。 张国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这个他还真没问，不过梁青山和封华都说没事了，就是没事了吧？ 梁青山在讲述金家的时候，收到封华的眼神，没有提名字，也没有提职位，完全用“有一户人家”代替。 至于后来金家拉走全村牲口的事，梁青山也没说，后续金家倒台的事，张国倒是知道，那毕竟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跟封华的关系。 他呆的时间太短了，如果再长一点，可能就会听村里人说了。 张家瞪了他一眼，嫌他办事不周祥，“拍个电报回去，让他们大队长时刻关注着，有什么事赶紧联系我们。”张家道。 张悠然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还隐约记得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那她的女儿就是他的外甥女，是亲人。 是亲人，他就有责任保护。 张国点点头，打算一会儿就去拍电报。当时是走的急了，应该待两天再劝劝的。那真是个好孩子，让她一个人留在村里，万一被欺负了他还真过意不去。 封大贵这个亲爹，已经被他忽略了。这一路上，他已经听过封家五仙女到底各种哭诉了。 封老太太真不是人啊！当然封大贵和张悠然这对父母，做得也很失败。 不过同时，他也认识到了一件事，这几个孩子告状真的是一把好手！那表情、那语气、那委屈，跟她们平时胆小畏缩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常练的！ “姑娘们，你们先呆几天适应一下环境，再认认周围的路，过几天舅舅就送你们去上学。”张家又对几个女孩子道。 一听说要上学，5个人表情各异，有欢喜的有忐忑的有无动于衷的。 封荣华有些忐忑，她虚岁都16了，要上小学一年级吗？丢死个人了！ “荣华也去吧，多学些知识是好的，起码也要识字。也不用按部就班地学，相信以你的聪明，很快就能小学毕业的。” 看到封荣华的表情，张家虽然理解，但还是说道。识字是必须的，他们“翰林张”家怎么能出个不识字的子孙！女孩子也不行！ 张家祖上出过一位翰林，在当时很有名气。张家人一直引以为傲。 “我，我在家自学不行吗？”封荣华小声道，她还是不想出去丢人。 “自学……”张家为难了一下，自学也得有人带入门啊，但是他们家的大人都有工作，孩子都在上学，平时家里一个人没有，没人有空教她。 被拒绝了，还明言她一个人自学不了，封荣华很郁闷。 封华都是自学的！一下子上初二了呢！而她连自学个小学课程都不行？ 封荣华非常不服气。 不过想想自己将要过的好日子，她心里那点怨气也消散了。 她跟封华已经不一样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城里人了！还是北京城的人！而封华，却嫁给了一个农村人，一辈子都要当农村人。 ……. 下一章等一会的。 第692章再遇方远 第692章再遇方远 封华果然用了7天的时间才到了上海，而沈鹤庭果然也已经望眼欲穿。 “怎么才来呢！我的电报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沈鹤庭见到封华，高兴地埋怨道。 人都来了，他自然不会再生气了。 “你拍电报了？真不好意思，我好长时间没住那了，没收到。”封华说道。 收肯定是收到了，乔阳每天都去江边花园打扫庭院，他肯定看到了，但是他也联系不上她啊。 这个解释勉强还算合理，再说封华既然已经来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树呢？”沈鹤庭看着封华空空荡荡的双手，担心地问道。别人来了，树没来，那他也得背过气去！ “你还指望我都拿你家来啊？那么多呢，你家可装不下。”封华笑道。 看她的意思，当初定的树苗是全数到货了，沈鹤庭彻底放松下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上面给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秋天的时候出去一趟，回来就说定了20万棵的树苗，空口白话的，连个自我安慰的合同都没有，大家心里都是忐忑的。 但是他为了表示对封华的信任，硬扛着没有再去催她。 不过眼看春天都过去一大半了封华还没来，沈鹤庭是真急了，电报拍得跟雪片似的，已经塞满了江边花园门口的大信箱。 封华这次猜错了，乔阳并没有收到电报，电报都被塞进江边花园的邮箱里，而乔阳没有钥匙，也从没关注过这个邮箱，自然不知道里面有信，直到有一天发现已经塞不进去、露出来的半角电报纸。 “我们，先吃饭？”沈鹤庭看着屋里的钟表，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已经是11点半了，到了午饭的时间。但是，他有些吃不下去啊！ “你去通知人拉货吧。”封华说道。 “哎，好嘞！”沈鹤庭连拒绝都没有就痛快地应了。心里装着20万棵树，他吃不下饭。 “树在哪呢？”沈鹤庭问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封华说道：“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当初这些树也是说好了用文物商店的东西换的，不是卖钱。为了钱的话，她才不会跑这一趟，为了20万块钱忽悠一次方远，不值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足足的！”沈鹤庭道：“从去年开始文物商店就开始大量收东西，而且出手少，都给你准备着呢！” 20万块钱的文物，除去值钱的精品，如果都是几块十几块的，量可是不小的。 “行，树苗已经在武康路的院子里了，你派人去拉吧。”封华说道。 那武康路偌大的院子，可下派上用途了，她以后来上海倒是省得租仓库了。 知道了具体地点，沈鹤庭一秒都没有多呆，找人去了武康路。 封华没有跟着过去，小白兔们正奔着c发展，藏不住了！所以她这次出门是女装打扮，这可跟她当初的形象不符。 除了沈家，她不想出现在人前。 一会儿，蔡元君得到消息回来了，跟封华亲热了一会，就打开带回来的一个大箱子。 “都是文物商店的账本，你看看。”蔡元君说道：“至于验货，你要说没人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人。” “不用。”封华拿着账本边翻边说道。什么真的价的，她稍微也能分别出来，而且这时候想找个假的不容易，就是假的都是古董假货！没准也很值钱。 所以她只需要对着单子看数量和品种对不对得上就好。而这个活，精神力一扫而光就完成，不需要请人，兴师动众的。 沈鹤庭那边还一边拉树，一边把各种作为交易的文物就拉进了院子，整齐地码号，等着封华的人拉走。 他这边树还没有拉完，那边封华已经清点完了数目。不错，没坑她。虽然质量上有些参差不齐，但是数目都对。 蔡亚君在家和封华聊了一会，突然发现封华身上的衣服有些厚重，想她是从北方来的，没有南方的衣服，这倒提醒她了，“走，姐姐带你去买衣服！” 封华正事忙完，也想着出去逛逛商场呢，上次来上海买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该补货了。 两人一拍即合，兴致勃勃地去购物，等从商场出来，已经是大包小包。 “姐！”老远，封华就听见有人朝这边喊来，而声音她也认识，是蔡亚君的。没想到他现在倒在这里。 封华抬头看去，一下子就瞪大了眼，因为蔡亚君身边的人，正是方远！ 封华瞪着眼睛看着方远，方远眯着眼睛看着她。 “姐。”蔡亚君已经走到了近前，伸手帮蔡元君拎包裹，同时也看向封华。 他有些没认出来，距离他上次见封华，已经过去快一年半了，这一年半的时间对封华的改变绝对是翻天覆地的。 不过封华的五官变化并不大，特别是那双迷人的眼睛，蔡亚君凭着专业经验，过了几秒就认出了她。 “方华！你也来了啊？”蔡亚君惊喜道。 一句话，让方远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方华？ 封华朝蔡亚君点点头，叫了声，“蔡二哥。”又看向方远，惊喜道：“方大哥，你也在这啊？” 说完走过去，在蔡家姐弟俩见不到的地方对方远眨眨眼。 方远看着她，忍下心里的激动和疑惑，学着封华，露出一个平淡意外又带着几分欢喜的表情，“你也在？” “是啊是啊，我来给蔡奶奶买房子。”封华说道。这个时候方远肯定是没有收到她的信的，她得解释一下。 “你们认识？”蔡亚君走过来看着方远和封华道。 方远看着她，没说话。他怕说错，小丫头这是瞒着他又在外面“干大事”了！ “是啊，这是故家屯的老乡，跟蔡奶奶一个村子的。”封华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说方远的老家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原来是我奶奶家！”蔡亚君道。 方远又意外了，这次看的是蔡亚君。他奶奶家？ “他就是蔡奶奶三儿子的孩子，蔡亚君，这是她姐姐，蔡元君。”封华为两方人介绍。 原来如此。 “好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们快回家说吧。”蔡元君看着周围望过来的眼神说道。 第693章有对象了吗 第693章有对象了吗 封华就不用说了，站在那里就是耀眼的存在，而方远的容貌也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容貌不错的他们姐弟，只两句话的功夫，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 蔡亚君听到姐姐让他回家，有些为难，他正在任务时间呢！虽然此时的任务就是出来给领导买个东西，但是卖完了是要接着回去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封华忍不住看着方远道。千里迢迢、人海茫茫地，这样都能遇见，他们真是有缘……但是如果缘分只有一眼，她有些不甘心。 “晚上吧，我试试看，能不能请下假来。”方远说道。他也不甘心只看一眼……而且他晚上还要“收拾”她呢！ 这个小丫头，当初答应地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听话有多听话！结果呢？ 他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还有隐瞒他们真是关系的问题，也要好好问问…… 封华出门在外化名，他可以理解，但是跟蔡家姐弟隐瞒他们的关系，他有些不理解。蔡家姐弟并不算外人，或者，这两人有什么问题？ 方远把目光对准蔡元君和蔡亚君。反正他的小丫头肯定是没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就是他们了！ 蔡亚君看了一眼方远，又看看封华，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啊。 这是个敏锐的人，方远不敢表现太多，忍着心里的欢喜，冷淡地跟封华点点头，进了商场。 哪怕小丫头多么不乖不听话，又冒着危险跑出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还是万分欢喜的。 蔡亚君也跟姐姐和封华打了个招呼，进了商场。 “那小伙子叫什么名？跟我奶奶一个村？”蔡元君看着方远的背影，好奇地问道封华。 封华看着她一脸惊喜的表情有些无语，大姐，你是已婚妇女了好不好！ “叫方远，跟蔡奶奶关系不错。”封华说道。这个也不怕露馅，方远都是蔡奶奶的干孙子了，关系铁的很…… “有对象了没？”蔡元君立刻问道。 “元君姐姐，你有对象了啊！”封华实在忍不住说道。 蔡元君一下子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拍了封华一下，“说什么呢！我当然有对象了！我是给我妹妹说呢！” “你还有妹妹？”封华问道。 “表妹啊！好多呢！好几个都没找着对象呢！”已婚无聊妇女，都爱做媒。 “可惜，据我所知，方远结婚了。”封华得意道：“就年前。” 嘿嘿嘿……这就是盖章的好处了！她以后也不用担心来自四面八方的媒婆了，也不用想办法棒打鸳鸯了。 心都踏实了很多。 “哎！”听说方远已经结婚了，蔡元君遗憾地叹口气，多么好的小伙子，咋就晚认识几个月呢？ “走了走了，回家做饭。”封华催促道。 方远晚上很可能来蔡家吃饭，那她得亲自做点好吃的。 结果封华的手艺让蔡元君大吃一惊，连连夸赞，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封华有没有对象。 封华…… “我家人也给我定了亲了。”封华说道。 “啊……”蔡元君失望了。本来她还想着弟弟正好没媳妇呢……结果也是没缘分。 “对方什么人啊？干什么的？多大年纪？你们见过了吗？”遗憾过后，蔡元君追问道。 “姐姐，你就不用操心我了，我对这婚事很满意。”封华道。一句话让蔡元君死了心，她还想着如果对方实在歪瓜裂枣，她得想办法去方家自荐一下呢。 不过想来也是，方华这样的人才，哪个父母忍心给她配个歪瓜裂枣？ 晚上，方远和蔡亚君果然都回来了。他们这次是陪着各自的领导来开会的，不是什么危险任务。而且同行的也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在值班，他们请假也就方便。 蔡亚君和方远，也是刚认识不久的。 “哇，姐，你厨艺大涨啊！”蔡亚君刚坐到饭桌上就夸道蔡元君，虽然还没有吃，但是光闻味道就知道非常好。 “不是我做的，方华做的。”蔡元君道。 “哇，你还会做饭？”蔡亚君又把目光看向封华。越看越觉得，这真是个好姑娘…… 方远斜睨了他一眼，再好跟你也没有关系！ “是啊是啊，方华以后的对象可福了。”蔡亚君的眼神虽然不明显，但是蔡元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说道：“你家人给你订了亲，说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蔡亚君一下子瞪大眼，看着封华，定亲了？ 方远笑了一下，还算小丫头有良心，虽然没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但是说定亲了，也行。 此时的定亲虽然不跟古代一样，订了就是板上钉钉了，但是依然管用，100个里面也没有一个悔婚的。 封华瞄了一眼方远，对蔡元君笑道：“我家说了，等我到18就领证。” “也是。”蔡元君点点头，不到18也领不了结婚证。 蔡亚君没有再看封华，低头吃饭。 沈鹤庭突然推门进来了。 “你不是说了不回来吃饭了吗？”蔡元君放下碗筷，去迎沈鹤庭。 她饭前给沈鹤庭打过电话，沈鹤庭表示晚上要跟领导一起聚会。这么大的任务，终于让他圆满完成了，单位决定先小小庆祝一下，之后的庆功大会，再好好筹划。 20万棵“北京苹果”树，能产出的美元，他们简直不敢想！想想就激动！ 但是开饭之前，沈鹤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家跟摇钱树的主人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稳住了封华，别说20万了，200万都不是问题啊！稳不住封华，那这20万就是一锤子买卖。孰轻孰重他自然知道，所以他匆匆赶了回来。 沈鹤庭进屋，看到饭桌上的蔡亚君和方远意外了一下，双方又是一番介绍寒暄。 沈鹤庭高兴，饭桌上的男人也多，他就拿出了两瓶白酒，要好好庆祝一下。 他平时不轻易喝酒，因为他酒品有些一般，喝多了话就多。但是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升官眼看在望，还是连升三级！ 而且又是在家里，没有外人，他也就畅饮了。 喝了几杯就高兴懵了，方远就坐在那里，都被他忽略了。 沈鹤庭双眼晶亮地看着封华，封华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赶紧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酒。 沈鹤庭高兴地一口干了，方华大小姐第一次敬他酒呢！他没醉，都记着呢。 放下酒杯，沈鹤庭立刻道：“我们领导说了，还要20万！有没有？” 第694章谎言的后果 第694章谎言的后果 封华抬头，跟方远的目光相撞……又若无其事地转开，看着沈鹤庭，突然好想锤死他怎么办！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他的嘴！喝酒误事，果然是真理！ 20万，20万的啥都没办法跟方远解释了啊…… 蔡亚君是知道封华跟“北京苹果”的关系的，也知道姐夫这句话的严重性，所以他在桌子底下就给了沈鹤庭一脚。 把沈鹤庭的酒杯都踹撒了，但是并没有把沈鹤庭的脑子踹回来。 “谁踢我？”沈鹤庭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 “喝多了喝多了，他说胡话呢。”蔡元君也反应过来，生硬地解释。 方远毕竟只是个老乡，不是自己人！让他知道了封华一直想隐瞒的事，不太好。 虽然方华脸上面无表情，但是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低气压。 封华是真的很生气，他不想骗方远的，她只想隐瞒不说……但是现在看来这也是奢望了。 之后蔡亚君猛灌沈鹤庭半瓶酒，把他灌趴下了，这顿饭也算草草结束。 送封华和方远出来的时候，蔡元君把封华拉到一边，忐忑道：“没事吧？” “没事。”封华装作不在意道：“我之前没说，蔡奶奶已经收了方远当干孙子了，我和他也算干兄妹了，有些事我不是瞒他，只不过是没有机会说而已。” “这样。”蔡元君放心了，看着两人相携离开。 蔡亚君酒量也不好，灌了半瓶进去，自己也歇菜了，留在沈家没出来。 封华和方远两个人，静静地走在小路上。 封华有些心虚和担心，不，不是有些，是非常！心都虚的快没有了！ “你住哪？”方远突然打破沉默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是真的平静，没有压抑没有冷漠。 封华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方远没生她的气！ “我住，我住……”封华住了半天也没住出个地方来，因为她本来是要住荒郊野外的！ 这么说肯定不行，但是又要撒谎骗方远吗？封华突然非常讨厌自己，说好了不欺骗，说好了真心以待，结果现在方远对她真心以待，她却总是谎言。 这样的她，如何让方远全心全意的信她？爱她？ 方远又是这么聪明，她的很多异常他肯定都看出来了，但是他没问，他选择相信。 但是她如果继续隐瞒，有一天方远就会发现，她张嘴说出来的一切，都是谎言。 等到那一天，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所以，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趁方远现在还全心全意地信她。 “你跟我来。”封华拉着他，往武康路走去。 握着手里的温凉的小手，方远的心也安定了。 小丫头似乎瞒着他很多事，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她一定，有苦衷吧？他等着她告诉他。 还好，小丫头没有让他失望。 来到武康路的豪宅，封华得意地看着方远，“看，这是方宅，以后将会是我们的家，之一。” 方远看着高大的院门、围墙，和围墙后隐隐露出来的古木森森，挑挑眉。 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武康路他是知道的，这里面有许多曾经的公馆，豪华奢侈，他也知道。 他们的家？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院门。 朦胧的月光下，方远可以看见偌大的庭院和阴森的“鬼屋”，外加满院子的箱子。 文物都拉到这里来了，封华特意交代了沈鹤庭，不要人看守，好方便她拉走。 “这是我用20万棵北京苹果树苗换来的，大批文物。”封华指着箱子说道。 方远是真意外了，原来这个20万是指“北京苹果”树的树苗，那可是摇钱树！他总在领导身边，自然听说过这一年来很火的北京苹果。 “你哪来的树苗？”方远问道：“又是师父给你的吗？他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做这件事？而是要你做？” 方远有些生气，这世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师父”对小丫头这么好，原来是让她给他办事！还是这么危险的事！ 这摇钱树来得莫名，又能量巨大，背后主人又藏头露尾，这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远一下子想了很多，在他想来，树苗出自“师父”之手，是唯一的解释。 封华吐吐舌，小声而坚定道：“这些树苗是我自己种的。” “嗯？”方远愣了一瞬立刻就大声道：“20万棵都是你亲自种的？” 这师父还当他的小丫头是苦力！他都舍不得小丫头动一下锄头，她这师父竟然让她一个人种20万棵树！ 原谅方远六十年代正常人类的大脑，想不到空间这种超自然存在。 封华突然笑了，扑过去抱住方远，她的方远，怎么这么可爱！什么时候都担心她吃苦受累…… “可不是，这20万棵树都是我一个人，一颗一颗种的！有时候要连夜种，一种种一宿呢，可辛苦了。”封华娇声道。 不过这次她可没撒谎，每个字，都是事实！ 方远忍着怒气，心疼地抱住她，“这师父，我们不要了！”居心叵测的师父，坚决不能要！ 封华又笑了，靠在他怀里闷声道：“没有什么师父。” 方远整个人都是一僵。果然不是什么师徒之情，而是什么组织在威胁利用她吗？ 感觉到他的僵硬，封华就知道他又想歪了，看，这就是谎言的害处，以后谎言越来越多，她在方远眼里，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等到那一天，即便她揭开真相，两个人的感情可能也回不到过去了。 这个坚决不行！只要想到方远有一天会冷漠疏离地看着她，绝情而去，她就心痛地恨不得死过去。 封华抬头看着方远因为担心而更显得黝黑深沉的眼，踮起脚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因为这个吻，方远的眼神暖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就听封华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先闭上眼。” 这浓浓的夜色里，要闭眼去哪？ 不过既然是他媳妇要求的，他就照做。方远闭上眼。 封华默念“进去”，把他拉进了空间。 第695章那她死的会很快 第695章那她死的会很快 是的，她要跟方远分享这个秘密！ 当初决定要死守一生的秘密，越到后来越发现，根本不可能，因为方远太聪明了，太敏锐了。 除非她以后再也不动用空间里的东西，不然他总会发现异常。 与其让他自己脑补，越想越歪，不如跟他分享。 她相信，方远不会害她的！如果…… 没有如果！ 封华不再想其他，她也选择相信方远，全心全意。 …… 空间里没有昼夜，永远亮如白昼，方远虽然闭着眼，但还是感觉到了光，无处不在的，明亮的光。 他们刚才所处的环境，根本不可能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光。 方远一下子惊讶地睁开了眼，接着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种满了各种粮食、蔬菜。视线的远处是各种高大的树木，再远处，是连绵的雪山。 一处人间仙境！ 微风拂过，有清新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跟小丫头身上的味道，有一点点相似。 这是哪里？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封华依然抱着他，在他怀里嘻嘻一笑，又踮起脚在他另一边的脸上亲了一下。 方远一下子回神，看着他怀里的小丫头。 “这是我的随身空间。”封华指着周围说道：“那些树苗我就是在这种的。” 方远没有说话，慢慢消化着“随身空间”这四个字。随身、空间，再结合眼前的情况，似乎很好懂。 但是他依然被震撼地无法言语。这是什么力量？这是神迹吗？ “可能是吧。”封华看懂了他的眼神，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原理，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 “自从那天，我差点被马大炮掐死之后，它就出现了。”封华说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方远拉回现实，那一天啊……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他的小丫头被人狠狠掐住脖子，眼看就要掐死！ 如果不是他恰好出现…… 现在每当回想起当初那一幕，他就觉得手脚冰冷。差一点点，他就失去了他可爱的小丫头。 不行，马大炮瘸了一条腿也不能弥补他的心头之恨！ “还疼吗？”方远突然伸出手，在封华的脖子上轻轻抚摸着。 方远手上薄薄的茧子划着她的肌肤，封华就像被电了一样麻了一瞬，接着笑倒在方远怀里。 “好痒……”封华摇晃着脑袋，躲避他的手。 手下细滑的触感也让方远心头荡漾，赶紧把手拿了下来，放到封华肩上，但是他似乎还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觉到小丫头圆润的肩头。 更不能忽略地是几次三番抵在他胸前的柔软。 方远浑身都僵了。 封华嘻嘻笑着，离开了他的怀抱。还以为他是柳下惠呢……还好不是！ 不过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看来之前真的被她气得不轻……嗯，担心的不轻…… “就是那时候，我有了空间，然后日子就越来越好过了。”封华继续给方远解释，“一开始空间很小，只有10亩大，但是种的蔬菜粮食我一个人都吃不完，就偷偷……拿出去卖掉一些。” 方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知道她胆子大！那时候她才多大，11岁！就敢独闯黑市了。 封华继续说着她重生之后的经历，这次没有什么隐瞒，就连遇到德彪这种危险的事情她都说了。 空间都说了，德彪算啥。 唯独有一样，她没有说，就是关于重生的事情。那个是打死也不能说的！ 难道要告诉方远，他面前可爱软萌的媳妇，不是14岁，而是84岁吗？ 不不不！坚决不！ 别说方远可能接受不了，就是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那样她还怎么理直气壮地撒娇卖萌！ 而且如果交代重生，必然要说到各自的生活，她也不想告诉方远，她上辈子嫁给了别人。 就让那些过往，都死在前世吧。 今生的她，是方远年方14的小媳妇。 “来，我给你变个魔术，不，魔法。”封华眼看方远就要就德彪的问题教育她，赶紧岔开话题，走到最近的一棵西瓜秧跟前，给它浇了一点井水。 西瓜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长大、开花、结果。一个硕大的无籽西瓜生长完毕…… 封华摘了西瓜，看着方远笑。 方远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手里的西瓜。 “你看，那里有口井，井水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催熟植物，所以我种20万棵树，并没有多累。”封华说道。 方远突然问道：“你给我喝过那井水吧？”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体异于常人的强健。 封华笑眯眯地点点头。 方远心里暖暖的，全被感动填满。不光是感动于井水，更多的是感动小丫头跟他分享空间这么大的秘密。 小丫头真不傻，她当然知道空间秘密的重要性，所以她隐姓埋名，四处“招摇撞骗”，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蔡老太太。 但是她告诉了他，虽然是在隐瞒了2年之后。但是这在他看来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他当初跟小丫头是什么关系？说是救命之恩，不过也是一面之缘，举手之劳，如果小丫头因为这件事就告诉他这么大的秘密，他可要担心死了。 这种举手之劳的救命之恩，她今后可能还会遇到很多次，如果每次她都轻信别人，告诉别人这个秘密，那她死得会很快…… “这件事以后不许跟任何人说！”方远两手握着封华的肩膀，直视着她，严肃地说道。 “嗯嗯。”封华点点头，“我懂的，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方远笑了一下。 “包括我们以后的孩子，我也不会说。”封华道。 方远的笑僵了，他的小丫头啊，竟然已经想到了孩子的问题…… 不过，她说得对！ “不错，他们也不要告诉。”方远看着封华，柔声说道：“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 父母对儿女，儿女对父母，也是有各种私心的。看看封家就知道了，封华如果跟封大贵分享了这个秘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再看看他家，本来他以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变了。 至亲之间，也很难存在无私的爱，即便有，随着孩子年长，慢慢也会改变。 而孩子对父母，就更难说了。那么多“大义灭亲”的人呐…… 他也不敢确定他和小丫头的儿女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 第696章你行吗？ 第696章你行吗？ 秘密分享完，封华感觉一身轻松！似乎所有的债都还完了一般的轻松…… “来，我们吃西瓜！”封华把方远拉到小木屋里，跟他分享空间出产的大西瓜。 自然是美味无比。 方远吃着吃着突然笑了出来，他的小丫头之前吃过那么多的苦，现在终于否极泰来了！有这个宝物在手，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的衣食住行了。 “有什么活需要我干吗？”吃完西瓜，方远问道。他刚才听小丫头说了一句，这里的家畜有些泛滥成灾，不好处理？ 封华点点头，确实如此，鸡鸭鹅她杀就杀了，但是杀那些大牲口，她有些心理障碍。 “你行吗？不行的话就算了，我找机会把它们卖了。”封华说道。 方远斜了她一眼，竟然问他行不行！虽然是这种很正经的行不行，但是，任何一种都必须行啊！ “以后不许出去卖这些东西了，少做少错。”方远说完，站起身来让封华带他去关牲口的地方。 封华高兴地站起来，带他参观了一下整个空间。 花园、果园、药园、粮食种植园，统统都走了一遍，走后走向“森林”里的“小牧场”。 现在的牲口，封华都是散养的了，只在林区和种植区之间用一排灌木隔开。 而且即使不隔开也不用担心，她一个眼神扫过去，不管是多倔的毛驴，都老实地跟鹌鹑一样，不敢踏出小树林半步。 封华带着方远直奔猪圈……谁让它是大牲口里繁殖最快又最多的，哼哼哼的猪都要把这一片果园祸祸完了。 小牧场里种植着很多果树，她空间里的家畜不是吃草长大的，是吃水果长大的…… “太奢侈了。”方远看着正在啃北京苹果的几只猪无语地笑了。 如果让某些人看到这些猪一口一块“美元”，估计要心疼死了。 封华也笑了半晌，然后对一群猪喊道：“过来……” 声音冷冷，连方远都忍不住冻了一瞬，转头看着她。 就更不要说把她当“天神”的几只猪了……只见刚才还吃得欢地猪都排成队朝封华走来，老老实实地站到了她面前，犯了错误般低着头。 “剩下的交给你了。”封华退了一步，对方远道。 看看这些家伙，是多么的听话，那乖乖待宰的样子，她怎么下得去手…… 方远就没有这心理障碍了，猪吗，就是用来杀了吃肉的，不是用来当宠物的。再说他人都杀过了……杀几只猪哪里会有障碍。 方远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就走了过去，他也是当了18年农村人的，从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杀年猪，再说往年他家里也养也杀，虽然从来没有亲自操刀过，但是流程和要点他都是知道的。 封华虽然不敢亲自下手，但是递刀子，不，递盆子什么的是没有心理障碍的…… 板凳、绳子、热水、一个个干净的大洗衣盆瞬间出现在方远周围，给他杀猪用。 方远看着她，笑了半晌才动手。 封华也知道自己纯属矫情了…… “躲远点，别溅你一身血。”方远说道。 封华乖乖地走开一点。 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下刀，一个打下手，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多余的猪都清理干净了。 “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啊。”封华看着空间里一堆的“白条”猪感叹道。 “你说你认识了一个大倒爷？关系还不错？”方远突然说道。 封华知道他说得是赵永，但是怎么感觉最后四个字酸酸的？ “嗯，一个30来岁的憨厚大叔。”封华笑着说道。赵永过年可不是30虚岁了？叫大叔也应该。 方远一听是“大叔”，心里舒服了不少。 “把跟他的交集都跟我说说。”方远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 猪已经杀完了，还有牛马羊驴呢！杀一晚上估计都杀不完。 而且方远走的位置离封华比较远，杀了那么多猪，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腥气，可不要熏到他的小丫头。 封华想了想，小声跟他说了一遍她跟赵永干过的各种大事小事。之前主要是介绍空间，其他都一语带过，没有细说。 现在既然方远问了，她就细说说，虽然说完了可能会被瞪……但是说好了不撒谎的…… 一切说完，封华心虚地看着方远。 方远已经停下脚步，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小丫头，胆比天大啊！竟然都学会“官商勾结”了！而且还把一个小官推成了他们省的二把手，简直了！ 虽然她的本意是好的，做的事本身也是好的，平价放出去那么多粮食和棉花，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但是这对她自己来说，太危险了！ 万一那个姜平是个不守信用过河拆桥的人呢？万一姜平的好奇心更大，想要刨根问底追查她呢？ “好啦好啦……这不是没事了嘛……都过去了……”封华走过去抱着方远的胳膊摇晃道。 方远躲了一下，他手里还拿着刀呢！别碰到她。 方远把刀换到左手，任她摇晃着自己的右手，看着她，无奈道：“这船还能下来了吗？” 封华吐了下舌头，姜平的船，不好下啊……不过不好下也得下！ “能！回去我就跟他断了联系！”封华道。实际上过了今年，她也不想跟姜平联系了。 她当初大量出粮出棉花，也确实是抱着行善积德的心去的，而现在极其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老百姓少她一口也饿不死，姜平多她一口也没多大功劳，而她更不差那点钱。 大家合作的基础已经没有了，这时候断了联系也正常。 方远满意地点点头。 两人忙活了一夜，封华看见外面天边泛白才叫停了方远。 方远收拾好手里这只牛又看向远处的牛群，有些犯愁。 他不在，这些东西只能养着，而空间他已经走了一圈了，1000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多牲畜养在二百亩的牧场里，是有些挤了。 再多装不下，小丫头只能又去黑市卖掉了，他想让她“金盆洗手”，不想让她再冒险了。 投机倒把在此时是可以掉脑袋的重罪。 “要是你也能随时进来就好了。”封华看着天边的白色说道。方远白天是没有假的，必须回去。眼看就要分离，她又舍不得了。 “那样我们就算天南海北，晚上也可以进到空间相见啊！”封华还在念念不忘，这个想法真是太有诱惑力了。 第697章共享空间 第697章共享空间 方远也非常心动，能天天跟小丫头相见，随时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简直太美妙了。 “可以吗？”方远满眼希冀地问道，他对空间是没有一点常识的。 封华也不知道，这个空间也没有使用说明，一切功能都是她自己摸索的，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没开发的功能。 “我试试。”封华也激动道。方远想见她，她更想见方远！方远担心她，她更担心方远！他可是做危险工作的！ 每每想起方远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她就心疼地睡不着觉。 然而封华折腾半天，脑海里也没有出现任何提示，空间也没出来个面板出来个信物什么的。 “算了。”不忍心看小丫头脸上的失望表情，方远忍下自己的失望安慰道：“我，过几年就放假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封华更失望了，好几年呐！ 突然，封华灵光一闪，看着方远道：“出去。” 方远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空间里。空间里的一切都归她支配，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她想让它们进来就进来，想让它们出去就出去。 “进来！”封华大喊一声，方远的身影……没有出现…… 她是站在空间里的，不能命令外面的东西。那不是空间主人能做到的事，那得是天道的主人才行！ 封华失望地叹口气。 突然，眼前的空间荡漾了一下，方远的身影又出现在她面前。 “咦？”封华惊喜地瞪大眼，她的命令有延迟？隔着空间内外，指令得传达到遥远的未知宇宙再传回来，需要很长时间吗？ 封华抱着方远，惊喜地胡思乱想着。 方远也非常惊喜，紧紧地回抱着小丫头，从此以后，他们就可以天天相见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高兴过后，封华还是问道，说延迟，她是有些不太信的。那样似乎有点low？ “我跟你一样，想着‘进来’，就进来了。”没想到方远如此说。 “咦？那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了？”封华好奇道：“你试试，放出精神力感应一下。” 半晌，方远摇摇头，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精神力，更不要提放出了。自然也就没法像封华一样操控这空间里的任何物品，也打不开空间仓库。 “我大概是个可以随时上门的客人。”最后，方远笑着说道。即便是客人，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什么空间，什么物资，什么神奇的井水，在他看来都不如每天都能跟他的小丫头见面重要。 封华也不在意什么客人主人，她也只要方远能进来就好，每天相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方远以后可以随时藏身了！ 再也不怕遇到危险了！ 想到这里，封华抱着方远又跳又笑，赶紧给他普及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他怕方远从来没接触过空间，想不到这茬。 方远一开始还真没想到，他只把这里当做一个跟小丫头的联络地了，听到还可以这么操作，方远眼睛也是一亮。 他也希望自己活得长长久久的，他可不希望他的小丫头守寡……她是那么喜欢他，他要是走在前头，她得多么痛苦？ 只要一想到封华会为了他痛不欲生，方远的心也被痛苦掩埋。 封华的努力没白费，方远已经看到了她的真心。 “啊……吃饭吃饭……”封华高兴地叫着，从仓库里拿出之前做好放进去的包子，开开心心地跟方远共进了早餐，脸上再也没有一点不舍。 有什么不舍的，晚上就能见到了……而且是每天晚上都能见到！她就当方远白天出去工作了…… 当然，方远不可能365天晚上都有时间，他还住着集体宿舍，还要经常出任务，但是每天上厕所的时间，也可以偶尔进来看她一眼吧…… 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方远也很高兴，嘴角一直是弯的，眼里一直带着笑。 吃完早饭，两人就痛快地分手了。虽然儿女情长，但两人都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即便心里再不舍，他们分别的时候，从来都是只有一个眼神交流，而没有抱在一起死活不放手…… 封华一路哼着歌就去了沈家，蔡元君已经起来开始做早餐，沈鹤庭和蔡亚君却还没有醒。 封华跟蔡元君打过招呼，征得她的同意，亲自去楼上叫醒两人。 她当然不会进他们的方间，那样太不淑女了…… 封华站在门外，把门拍得震天响，同时大声喊道：“起床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精神力。 沈鹤庭和蔡亚君立刻如噩梦惊醒般跳了起来。 尤其是蔡亚君，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一股浓烈的杀气出现在身边，似乎一颗子弹正朝他袭来。 封华摊摊手，真是不好意思了，她不是故意……不，她虽然是故意的，但谁让他神经太灵敏呢…… 看看沈鹤庭，就只是噩梦惊醒一般，愣了一下就回神了。而蔡亚君却还在疑神疑鬼，似乎身边真的潜藏着一个杀手。 “吃饭了！”封华又在门外喊道。 沈鹤庭晃晃悠悠地就出来了，看到封华愣了一下才彻底清醒过来。不过他的清醒有些特殊，他忘记了睡觉这一宿，直接接上了他睡前的那个话题。 “我们领导说还要20万棵树苗，还有吗？”沈鹤庭一脸紧张地问道。这个问题在他脑子里盘旋了一宿，梦里都是这句话，衔接地自然也就顺利。 看他都敬业到这个份上了，封华点点头，“有啊。” 沈鹤庭双手一拍，“太好了！” “不过这次不换文物了，我要换一套房子。”封华道。其实就是他不说，她也是要主动提的，蔡奶奶的房子还没到手呢！ 当然他主动提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交易物品换了，沈鹤庭愣了一下，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这大小姐似乎很喜欢他们上海的房子？ “你要多大的？哪里的？”沈鹤庭问道，摇钱树换房子，有什么不能换的！现在全上海可能只有几处特殊建筑换不得，其他都没问题！ “武康路的。”封华说道。 沈鹤庭心一抖，她不会是要宋夫人的宅院吧？ 要说武康路上哪个房子值20万的摇钱树，那就只有宋夫人的宅院了。不过这座宅院按理不在武康路上，它在武康路的最南端，隔着一条小路，实际上属于另一条街道。 不过因为太近，很多本地人都以为那是属于武康路的。 第698章到手 第698章到手 封华看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整个武康路上，能让他为难的也只有宋夫人的宅院了。 那个她是半点不敢心动的，人家可是“国母”，那大宅子将来也是个旅游景点，谁也别想动分毫。 “我要武康路xx号。”封华说道。 沈鹤庭一下子松口气，还好不是宋夫人家，那就没问题了！虽然这个xx号很大，住着很多人。 蔡老太太娘家当年是个一流豪门，有座欧式豪宅，主宅附楼加起来一共三座，现在不但里面住了100来户人家，就连苏家的花园里，都重新盖了两座三层的砖楼，又住了100多户人家。 一户人家好几口，200多户，上千口人，让他们搬出去，安置好，难度不小。 但是难度再大也得办！那可是20万棵摇钱树！一棵一年就能产好几百美元，20万棵的总产值…… 估计全中国的外汇都得仰仗他们了！ 沈鹤庭瞬间醒酒了，饭也不吃了，洗把脸换上衣服就走了。 封华也没有留下来吃早饭，她得回去种树…… 晚上，方远匆匆进来了，看到封华变魔法一样在种树，无语了一下。 “昨天他又要20万，你同意了？”方远问道。 封华有些心虚，按理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跟方远商量一下的，但是她习惯性的忘了。 “我不是说了为蔡奶奶家的房子来的吗，没有这些树，怎么换房子。” 方远看着她，他还以为那句话是骗他的呢。 封华赶紧给他解释了一下蔡奶奶的身世。 听到蔡老太太一生的经历，方远真的有些意外，那可真是人生坎坷，一个豪门大小姐，几经波折，变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妇，又家破人亡，孤苦伶仃。 还好遇见了封华。 他的小丫头，就是个福星。 方远摸摸封华的头发，“换完了早点回家。以后这事……”方远本想说别再干了，卖摇钱树，这可是天大的事，小心哪天让人把老底掀了。 但是又想到了蔡元君和蔡老太太的关系，他们怕是跑的老和尚跑不了庙？ “我回去想办法弄个基地。”封华说道：“撇清一下。” 方远……想办法弄个基地！说得这个轻松，好像想办法弄棵白菜一样…… 不过方远也不像当初那么太担心了，小丫头有空间在呢，万一有了什么危险，可以躲进空间。 剩下的，他来解决。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强大自己，让自己成为她最坚强有力的靠山！让任何人都不敢动她分毫！ 想到这里，方远走过去，紧紧拥抱了一下他的小丫头，在她脸上匆匆吻了一下，就出了空间。 封华噘嘴跺脚，这么短的时间！ …… 三天之后，沈鹤庭告诉封华，武康路的房子已经空出来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且现在人都听话，哪里敢当钉子户，上面来人一让他们搬，他们乖乖就搬了。 封华的树苗正好也刚刚种完，拿过写着“方华”的地契，银货两讫，封华此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过离开之前，得想办法把那房子处理一下。不然空空荡荡的“大蛋糕”在那摆着，太诱人犯罪了。 上海的房子还是比较紧张的，那么多房子空着，太暴殄天物了，等乱起来，那得第一时间被人抢占。 封华让沈鹤庭找人，先把花园里的两处后盖的丑陋砖房拆了，在花园里种上草坪。 果树和花圃她都没敢种！就怕弄得漂亮丰饶了有人觊觎。 剩下的苏家老宅，她就不想拆了，拆了蔡奶奶万一想回来，看啥？看空地吗？ 但是里面也得改改了。好好的3层公馆大别墅，被隔成了一个个格子间，分给一户户人家，屋里的内饰破坏的一塌糊涂。 封华让人把那些后起的隔断都拆了，又好好装修了一下，不过自然不会装饰地太豪华，地砖大白而已。弄豪华了，引狼啊？ 一切也是在几天之内就收拾好，人多力量大，又是封华的事，沈鹤庭不敢不上心。 “小华，你要这房子干什么？”沈鹤庭看着空空荡荡的公馆问道。 现在这房子吧，要说地点和外观，倒是配得上方华了，但是这不伦不类的内设，一看人家就是不打算住的。 封华没吱声，她也有些犯愁。她是真不能来住，再说她就是来，也是一个人，其他空房间都得被“经租”出去…… 虽然他们现在是不敢动她，但是等66年之后呢？ 沈鹤庭有些理解封华的想法了，她就是想先占个坑……这方家人似乎对他们上海的房子有些钟情。 “要不，我找人住进来，先帮你占着？”沈鹤庭道：“到时候保证没后患，说搬走就搬走。” 封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现在他是信誓旦旦的，几年之后，他自己的房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 “不用。”封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有些沉思，其实她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的。 继“爱华食品厂”“春天养殖场”之后，她打算再开个山货店，专门出售北方的一些山货。 地点就在苏家的这座老宅里，把这里当做一个分公司。 当然卖东西赚钱是次要的，占坑才是主要的。 货源她也想好了，就去他们当地的山上收就行，不能只用她空间里的出产，太打眼了。 仔细盘算好心里的想法，封华对沈鹤庭道：“这地方我们家目前还不需要，打算租出去。” 沈鹤庭……要收租金你早说啊！他们还省得麻烦了，直接把原住客的房租给你不就得了！ 现在这座房子的房产在一个单位手里，单位又把房子分给了职工当做福利房，职工每个月也是要交房租的。 现在单位说收回，又给他们重新分了房子，所以这些人搬得才这么迅速。 沈鹤庭看着空空的花园有些心疼，“要收租金你拆房子干嘛呢？100来户每个月也不少钱呢。”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200来块钱！ “看着难看。”封华任性道。 沈鹤庭想起方家那座在北方的宅院，可不是，院子比这还大还空呢，看来这方家喜欢敞亮的格局。 怪不得人也敞亮。 封华跟沈鹤庭说这些，只不过想把自己跟后来的“租客”撇清一下，毕竟这个没想好名字的山货店，实际上可是个“黑店”，她还是撇清一下好。 至于黑店的主人，她也已经想好了。 第699章来京城 第699章来京城 说完这些，封华就干脆利索地跟沈鹤庭拜拜了。 沈鹤庭有些不想放人，“现在正是好时节，在这多玩玩再走呗？” 单位里正在为新得的20万棵摇钱树吵得口沫横飞，谁都想伸一手插一脚，结果就是树又不够分。 但是他再次购买的申请被封华拒绝了。 她不想给人留下予取予求的印象，太好说话了等于好欺负。而且饥饿营销似乎更好。 她在北京卖的果树可是100块钱一棵！现在已经看在沈鹤庭的面子上给他这么便宜了，他们却想占便宜没够，就有些过分了。 当然她出这个价钱也是不想把人逼急眼，一次就把整个大上海的文物商店都搬空，他们肯定会心疼，各种跟她拉大锯扯大锯。 她没时间，而且她也不用非得一次性搬完，多分几次嘛，一样的……反正就是几棵树的事。 封华回程了，因为是在火车上，她倒是不好进空间了，怕火车开走了，她却留下了……所以这几天倒是没有跟方远见面。 不过封华现在都可以挂机种地了，自然可以观察空间里的情况，她倒是看见每天方远都会抽空进来几次，看她不在，就在小木屋的本子上给她留了言。 而她也在木屋里堆满了各种食品物品，方便不能打开仓库的方远使用。 放在这木屋里的东西虽然不会被保鲜，但是架不住她一天换三遍啊……保证新鲜卫生…… 而且她会把写好字的本子再放进木屋里，这样方远也就知道她在干嘛，为什么不出现了，倒也不会担心。 知道她听话地回家了，方远还在本子上写了个大大的“乖”……，封华决定以后拿相框裱起来，挂在床头上…… 不要嫌她夸张，暗恋了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人，这么宠溺地夸她，她看着就高兴。虽然这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的丈夫，但这只会让她心里的喜爱更多更浓烈，而不会减少。 不过最后封华还是没有裱起来，她怕吓到方远……她只不过是把他们交流的本子好好地收藏了起来。 火车一路北上，路过北京的时候，封华想了想，下了车，她想去看看蔡建军。 当初蔡建军那番“你说，我就信”的话让她非常感动，真的打算当他是哥哥，既然是哥哥，路过家门口了，怎能不去见见？ 至于亲妈……看情况再说吧。而且即便她去见亲妈，也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开门的是姚晓静，见到封华，听说是来找蔡建军的，姚晓静有些吃惊，哪里来的漂亮姑娘找她老公？！ 封华也有些吃惊，“嫂子，你怀孕啦？！恭喜恭喜啊！” 姚晓静看她脸上真诚惊喜的表情，心里放下很多，不过这句嫂子叫得这么亲……她可是见过她几个亲小姑子的，里面可没有这一位。 “你是？”姚晓静问道。封华上次来参加婚礼，是以蔡建军战友弟弟的形象来的，而最严的蔡建军，并没有跟刚结婚的姚晓静说明封华的真实身份。 “蔡建军是我表哥。”封华笑着说道。看来蔡建军是没跟她具体解释了，那她就先含糊一下，等蔡建军回来对好口供再说吧……别让两口子干起来！这可是个孕妇。 “原来是表妹啊，快进来快进来。”姚晓静热情招呼道。蔡建军还有几个姨妈和舅舅，这些人她见过，但是姨妈和舅舅的孩子基本跟蔡建军都不亲，除了谭书玉其他她都没见过。 “嫂子你快坐，别忙活了。”封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拦住了要给她倒水的姚晓静，自己起身倒了杯热水。 “看样子有五个月了吧？”封华看着她的肚子问道。 “你倒是猜的准。”姚晓静笑道，可不是正正好好五个月。 “来，嫂子，我给你把把脉。”封华道。 “你还会把脉？”姚晓静惊讶道。这小姑子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还会把脉？ “我帮你看看男孩还是女孩，可准了。”封华说道。反正现在又不计划生育，是男是女都得生，不会去打胎，她也就放心大胆地告诉人家男女。 而且蔡建军应该不会重男轻女吧？如果是，她会收拾他的。 要说封华这辈子最讨厌什么人，那就是重男轻女的人了。 姚晓静只当她开玩笑，断男女那得是老中医才会的，她一个小姑娘会什么。不过她还是笑着把手伸了过去，诊脉吗，又不是打针，她不怕。 封华没用一分钟，就断出来了。 “恭喜嫂子，是个男孩。”封华笑着说道。虽然不喜欢重男轻女，但是现在人普遍还是喜欢男孩的，她也就顺应大流恭喜一下。 姚晓静却笑着摇摇头，“这你可看错了，我这怀的是个女孩。” “嗯？别人给你看过？”封华问道。 “前几天刚刚做过b超，我们妇产科的主任说的。”姚晓静道。 封华这才想起来，这是个护士！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的b超，肯定模糊，医生判断错也是正常。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是男孩，到时候你请我吃饭，如果是女孩，我请你吃饭。”封华笑着说道。 “好啊。”姚晓静高兴道。老公的这个表妹，这么亲切，看样子跟他关系不错啊，怎么以前从没听老公提起过？ 这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姚晓静站了起来，对封华道：“肯定是你表哥回来了。”说完已经欢喜地迎了过去，一看夫妻感情就很好。 封华也微笑着站了起来，奶奶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蔡建军开门进来，第一眼看到了媳妇，第二眼就看到了封华，意外地眯起眼，过了两秒中才认出这是封华。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他也一下子没认出来。 封华却看向蔡建军身后的谭书玉，坏菜，还以为这次匆匆来匆匆走，不会遇见他呢，也省得解释。 现在看来，似乎跑不了。 “建军你看，表妹来看你了。”姚晓静高兴地跟蔡建军道：“刚进屋，我还没问是大姨家还是哪个舅舅家的呢？” 谭书玉突然抬头看向封华，他一开始听到这句表妹，还以为是姚晓静的表妹，难道是蔡建军的表妹？ 这怎么可能！蔡建军的表妹就是他的表妹，他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表妹？ 第700章打听 第700章打听 谭书玉没有蔡建军的专业眼神，他自然认不出封华，他也不敢认！封华在他眼里是方华，就是个少年。 少年其实是少女，这么大的脑洞他没有。 “表妹来啦？”蔡建军高兴地叫道。 谭书玉看了他一眼，表哥什么时候成戏精了？这表妹叫的这个亲，他要不是他亲表弟，他都信了！ 不过他没有出声，没有揭穿表哥和“表妹”的热情。 姚晓静看不出这些，还等着蔡建军告诉她这是舅舅家的还是大姨家的呢，不过她突然想到，谭书玉家是没有姐妹的，但如果是舅舅家的，那为什么不姓郭？ 封华进门之后自我介绍过了，方华，不过姚晓静根本没把这个方华和当初那个送他们一大堆贺礼的方华当做一个人，只当是重名。 “这是我……父亲那边的表妹。”蔡建军看着封华说道。经过大半年的相处，姚晓静已经完全是自己人了，跟他是一伙的，不会向着他母亲，那有些事情就可以告诉她了。 而谭书玉，一直跟他是一伙的。 听他这么说，姚晓静和谭书玉都意外了一下，原来是蔡家的表妹啊。 姚晓静看着蔡建军，他父亲那边还有人？不是说没有了吗？ “咦？”谭书玉小小惊呼一声，说道蔡家，他倒是想起方华来了，方华跟蔡家也有亲密关系，这少女跟方华也真像！ “你是方华的姐妹？”谭书玉惊喜地问道。 封华摸了一下鼻子，蔡建军笑了一下，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么大个谎，她自己圆吧。 “我就是方华啊。”封华没办法，实话实说道。 谭书玉疑惑地看着她，兄弟姐妹取一个读音的名字吗？家里人不会叫错吗？ “一会慢慢聊，我先去做饭。”蔡建军突然说道。 他还是个会心疼人的，从媳妇怀孕之后都是他下班回来做饭。没办法，30好几了，刚有第一个孩子，激动…… 就怕媳妇端锅抬水的有个闪失。 姚晓静微笑着跟进了厨房，打下手。蔡建军才刚学会做饭几个月，她得指导着。 蔡建军正好也跟他说明了一下蔡老太太的存在。听说这个方华实际上是当初送他们重礼的方华，姚晓静又意外又感动。 客厅里的封华和谭书玉大眼瞪小眼。 谭书玉越看封华心里越震惊，这五官真是太像了。 “你跟方华是龙凤胎吧？取这么像的名字，你是哪个hua？”谭书玉问道。 “我就是方华啊，我是独……”封华刚要习惯性地满嘴跑火车，突然想到她亲妈和5个姐妹都在这呢，说独生女以后万一把“封华”也露了，那她还得解释。 想到这里封华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这名字在我们家是独一无二的。”封华道。 “那在你们村呢？你们村是不是还有个叫方华的男孩？”谭书玉说道：“是我表哥奶奶的干孙子，你认识吧？” 这是蔡老太太的亲外孙女，那她就应该认识蔡老太太的干孙子方华。 他还是不死心，实在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他跟封华认识的过程太特殊了，封华当初一石头把一个黑老大干倒的画面一直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子？而且封华当初的打扮也是帅气潇洒，声音也是男声。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面前这个凹凸有致、美丽异常、声音甜美的女孩子跟那个男孩是一个人。 “哎。”封华叹口气，“我就是方华啊，谭书玉。当初扮做男孩是为了出门方便，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嘛。” 谭书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蔡建军饭做好了他都没回过神来，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跟封华聊些什么好。 性别突然转变了，能聊的话题自然也翻天覆地了。 要跟女孩子聊什么？他没有姐妹他不知道啊！至于几个表姐妹，那是从来没聊到过一起去的。 蔡建军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招呼众人吃饭。 饭桌上封华倒是跟蔡建军说起了姚晓静怀的是个男孩的事。 蔡建军之前也听媳妇说了是女孩，现在突然听到封华说是男孩，激动坏了。 不是重男轻女，也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喜欢女孩，他就是喜欢男孩多一些，希望自己第一个孩子是男孩，没有为什么，就是这么希望的。当然有了女孩他也不会虐待。 “回头买一些蓝布做几床小被子、小衣服。”蔡建军对姚晓静道：“别全是红的粉的了。” 对于封华的话，他莫名地相信，全信！ 姚晓静看着他，又看看封华，笑着点了点头，老公对这表妹是真好啊。 “你别不信，我这妹妹可是师从神医，厉害的很，从不说错。”蔡建军说道。其实错不错、厉不厉害他也不知道，他纯属无条件贴金。 一听说封华竟然是专业的，并不是闹着玩的，姚晓静也有些信了。她在医院工作，自然知道b超也不是百分百全准，错误率也很高，而且她信蔡建军从不说瞎话。 回头多买些蓝布……她也喜欢男孩子多一些…… 谭书玉也终于信了……一来他进屋之后跟本没有自我介绍过，封华却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二来他也是知道方华在学医。 女孩子啊……一石头把个黑老大砸懵了，真是厉害…… 吃过晚饭，封华留下礼物就告辞了，蔡建军亲自送她，谭书玉跟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谭大哥，拜拜……”封华笑嘻嘻地跟谭书玉挥挥手。 谭书玉……当初是男孩子方华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大哥，都是直呼其名的，这变成女孩子了，倒叫得亲热了。 谭书玉红着脸跟她挥挥手，回学校了。他今天就是没事来看看表哥的，没想到还碰到了方华。 怪不得她不给他回信……谭书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当初什么学医忙，都是借口吧……这是个女孩子呢，怎么好跟男孩子随便写信…… 谭书玉心情复杂地走了，过了半天才想起来方华可能是支开他，要跟表哥单独谈话。 心情更复杂了。 “怎么来京城了？”人都走了，蔡建军才问道封华，“来看你妈？” 封华摇摇头，“去上海一趟，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来看看你。” 蔡建军笑了一下，封华这是当他是自己人了吧？ “那个张家，到底什么情况？”封华问道。 电报毕竟短，说不详细，而张国她倒是亲眼见了，但是这个问题问人家本人也不合适。 “张家啊……”蔡建军顿了一下说道：“你那个姥爷挺厉害的。” 第701章给封华找后妈 第701章给封华找后妈 蔡建军给封华讲了一下张御城的履历，祖上就是官宦之家，民国的时候家里又出过大官……好在张御城眼光比较准确，及时换了队伍，所以建国之后，张御城也身居要职，现在正在上海任职。 蔡建军又给她讲了一下张御城的突出政绩。这些也是他刚刚知道不久的。张御城为人比较低调，不张扬，他要是不特意查了，根本不会知道这号人。 封华点点头，这是个有能力有头脑的人。不过这个给民国政府当个官，是个硬伤啊…… “你去上海见他了？”蔡建军问道。 封华摇摇头，她哪敢啊！她是方华，是去干“大事”的，哪里敢把“封华”的姥爷牵扯其中，到时候漏了，有多少个窟窿要补，她都数不过来！ 她不但不敢见，她匆匆离开都是怕大马路上遇见这个便宜姥爷，将来见面不好说话。 她亲妈在这呢，她总不能一辈子不见，跟张家人见面是迟早的事。 见她摇头，蔡建军想了想，没有问她去上海干什么。她想说就说了，不想说就算了。 “对了，表哥，我结婚了。”封华想起一件事情，对蔡建军说道。 “什么？”蔡建军一下子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吼道。 “你才14你结什么婚？”而且这14还是虚岁，虽然农村普遍开始十四五结婚，但是在他看来，封华绝对不在这“普遍”当中。 封华倒是平静，给他讲了一下她这突如其来的婚事。 蔡建军听完，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愿意吗？”说完自己叹口气，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即便不愿意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没等封华回到，蔡建军又道：“他对你好吗？不好你告诉我，我的战友遍天下，不管他在哪个部队，我都能联系到人，好好收拾他！” 封华嘻嘻笑了半天，又给他说了一下自己跟方远的那一场“救命之恩”。 蔡建军是听说过封华当初被马大炮差点掐死在河边的事的，也知道正好被好心人救了，现在听说这个好心人就是她嫁的人，心里总算松口气。 这么看来这人起码人品不错，那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至于爱情什么的，现在都流行婚后培养，没有感情基础就结婚，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就好好过日子。”蔡建军道：“不过他以后要是欺负你，你记得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他虽然有亲的兄弟姐妹，但是关系从来都冰冷生硬，反而是封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让他体会到了手足之情，那种发自内心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关心和照顾。 封华高兴地点点头，这种有哥哥撑腰的感觉真新奇，真美妙……虽然她可能永远都用不到。 方远是不会欺负她的，封华心里就是这么笃定。不过人生好长，也许两人将来会因为意见不和闹点小矛盾，但是她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撒一次娇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撒两次…… 实在不行，还可以床上解决…… 封华突然捂着脸，兀自笑了起来。 蔡建军有些莫名，不过也没理她，女孩子嘛，都这样，他媳妇没事也会傻笑起来。 “你要去看看你妈吗？”等她笑完，蔡建军又问道。 封华想了想问道：“她现在什么工作？有对象了没？” 蔡建军……要不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和表情谈论母亲再婚的问题？ 现在人对离婚的人都有歧视，而离异者的子女，更是自觉丢人现眼，不好意思提起。 像封华这么无所谓的，他真是第一次见。 “她在一个服装厂工作。”蔡建军道：“至于对象，我就不知道了。”把刘小丽送到张家，又确认了张家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家，他就没再关注过了。 而刘小丽自然也没再跟他联系过。 封华想了想，她还真好奇刘小丽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从一个村妇变成一个“大小姐”，她得作成什么样？ 她非常好奇…… 而且张家的姥爷舅舅，既然是亲的，她也有必要了解关注一下。 “我去看看。”封华说道。 蔡建军告诉了她地址。 封华点点头，看看天色，夕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决定明天再去。 蔡建军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突然想起封华刚才说的事，金家，提亲，牲口都拉走，已经倒了，没有后患。 金家、已经倒了、没有后患…… 北方的金家…… 是之前那个轰动一时的大贪官金磊吗？ 原来他是这么倒的啊…… 蔡建军看着封华的背影，久久无语。 …… 封华离开故家屯之后，封大贵陷入了空前的无聊期…… 每天从地里回来，屋里都是空空荡荡，连个动静都没有，寂静地可怕。而且他都当了姥爷的人了，却要开始学做饭！ 每天累死累活之后又被烟熏火燎，做出来的东西还难吃的要死！ 一切都让他崩溃！他决定再找个媳妇。 而他确实被刘小丽甩了的事情在村里也已经传开了，梁青山可没有替他保密的意思。当然，这是因为封华说过了她不在意。 封大贵也就破罐子破摔，脸也不要了，去了梁青山家，让他媳妇吴双花帮他做媒。 “我不认识什么合适的人啊。”吴双花推辞道。封华她是非常喜欢的，但是除封华以外的封家人，她都讨厌！让她把好好的姑娘家推到封大贵这个坑里，她才不做这缺德事。 是的，封大贵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要找个黄花大闺女！年龄不能超过18！要肤白貌美，身材匀称，勤劳能干！ 要不是看在封华的面子上，吴双花真想啐他一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30多岁快40了，有9个孩子！就这条件还想找个样样都好的大姑娘？ 当然凭封大贵的钱财，是肯定能找到的，但是封大贵这个人在她看来就是个坑，谁嫁给他都不会幸福，她是不会介绍人给他的。 至于那些只看钱不看人的，那就爱谁谁吧，让他自己找去。反正这趟浑水她是不趟的。 最关键的是，万一给封华找了个恶毒后妈，她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梁青山也是这个意思，给封华找后妈这个事，他是坚决不参与的！ 封大贵遗憾地离开了梁家，咬咬牙，只好去了封大有家。保媒拉纤，最合适的还是亲妈。 封老太太听说封大贵的来意，坐在炕上用得意又鄙视地眼神斜着他，嘴里更是念念叨叨，把刘小丽和封大贵都损了一遍。 自从分家之后心头积攒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出了点。 不过骂完，她倒是接下了这个活。封大贵这个儿子，是非常有钱的……如果能重回她的怀抱，那就更好了！ 第702章就不用那么矫情了 第702章就不用那么矫情了 封大贵眼泪汪汪地走了，亲妈就是亲妈，他说得那么苛刻的条件，他妈都答应了！还答应保证给他找个漂亮能干的！比刘小丽还漂亮的！ 要知道他长相一般稍稍偏上，能生出“七仙女”来，都是刘小丽的功劳，刘小丽当年可是十里八村出名的美女。 封大贵心里又暖了…… 但是介绍对象的过程并不顺利。 附近的好姑娘已经被他们全村的适龄男青年挑过一遍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封大贵看不上。 而想找好的，就得把距离放远，200里之外吧，这就需要时间。没有人让他们支配着专门去打听这个事，都得看缘分，谁家什么时候去哪哪哪了，让人家顺便打听着。 封大贵有些等不及，他实在吃不下去自己做的饭了！只好来封大有家吃。当然不是空着手来的，他不是那小气的人…… 没有刘小丽在旁边煽风点火、挑不离间，母子俩的关系倒是恢复到了以前，甚至比以前更融洽了。 但是兄弟情却没回去。封大贵和封大有的矛盾，纯属金钱上的矛盾，不可调和，所有现在少了刘小丽，他俩依然相见两厌。 不过封大有到底孝顺，也看出了封老太太的心思……再加上封大贵也不是白吃，他就没吱声。 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是封大贵要找对象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有些心动。 吴双花看不上封大贵，不愿意坑人，但是有的是人愿意，当然在他们眼里那不是坑，那是给亲戚介绍好姻缘呢！ 养兔子之前，封大贵就得瑟成全村首富了，养兔子之后，他也勤劳能干，他不干了他家闺女也能干，兔子一只没少养，封大贵有钱，这是全村人的共识。 所以很多人家愿意把自己家的穷亲戚介绍给他。 一大波十七八的姑娘来袭，让封大贵飘飘然了……不过可惜，里面没有能达到他要求的。长得比刘小丽好看的，一个没有。 见他要求这么高，众人有些咬牙，正经小伙子都不敢提这么高要求呢！他一个老菜帮子却敢开口！当自己是皇帝选嫔妃呐？ …… 白母来到白小丹的房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白小丹一看就知道，这是又有人选了。 自从她回家之后，家里人就积极想把她嫁出去。有个离婚的女儿待在家，他们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来！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 但是他们又有点矛盾，白小丹嫁出去了，势必要带走一部分“嫁妆”。 而且这个人选，实在不好选。初嫁从父，再嫁从己，这个老思想现在人也遵循着。 他们找的几个歪瓜裂枣，白小丹又看不上。不是多年的老光棍，就是死了老婆带着一大堆孩子的老男人！她才15才15！又这么的漂亮…… 她不甘心。 但是她同样知道，她现在不好找对象了，头婚的小伙子是不会娶她这个二婚的女人的。 曾经村里那么多看她脸红心跳的男生，现在见了她，好一点的是面无表情当做没看见，过分一点的是鄙视她一眼，最过分的是上来调戏她！ 说些污言秽语，简直不把她当人看！ 白小丹气哭了多少回。 “妈，又是什么人啊？”白小丹低头往手上抹着蛤蜊油，头也不抬地问道。 收了她那么多钱，蛤蜊油雪花膏新衣服，家里人倒是没敢苛刻她…… 白小丹眼里暗光划过。 “这次这个人不错。”既然白小丹开了头了，白母也就说了出来，“才30多岁，也是个离过婚的，虽然孩子不少，有9个，但是结婚的结婚，没结婚的都被女方带走了。” 白母道：“关键是有钱！也是故家屯的人！”说道这里，白母眼睛亮了亮，故家屯是真有钱啊……如果再有个这样的女婿，那是多么好的事情！ 白小丹听说是故家屯的，抬起头来，眼睛里也有些亮光。她知道的比白母多一些，她是知道故家屯全员有钱的！ 30多啊，有孩子跟没有一样，还有钱……似乎也不错？ “还是个分了家的，老人跟着哥哥，你要是嫁过去，上头没有公婆！”白母接着道，对于这一点，她是非常满意的。上面没有大山压着，那日子想怎么过怎么过，舒心！ 白小丹眼睛更亮了几分，上没老下没小，还有钱……那30多，也不是很大…… “还有其他的毛病吗？”白小丹直言问道。比如说什么腿瘸、耳聋、眼瞎什么的，或者爱家暴，不然怎么会离婚？ 白母摇摇头，高兴道：“人好着呢，什么毛病都没有！而且听说才三十五六，长得还不错，看着跟刚三十似的。听说是前边老婆找到了亲生父母，还是当大官的，跑回城里去了，这才离的婚。” 白小丹听着前面非常满意，但是最后这一句，怎么这么耳熟？ “那人叫什么？”白小丹问道。 “说是姓封，叫封大贵。”白母道。 白小丹一下子瞪大眼，封大贵，封华她爸！ 刘小丽的亲爹是大官的事，她都听说了，当时那个羡慕嫉妒恨！不过顺带的，自然也知道了封华父母的名字。封华的父亲，就是叫封大贵。 在故家屯呆了几个月，她已经知道，整个故家屯，就一个老封家，那就不存在重名的问题。 当封华的后妈？让封华管她叫妈？让方远……以后跟方远就是一家人了，接触的机会就多了…… 白小丹低下头，眼神闪烁着，没有说话。 白母却有些为难，看白小丹的眼神满是可惜，“可惜人家想找个黄花大闺女……不过你也别灰心，听说他挺挑的，要找个模样好的，而十里八村，就属你模样最好了！你亲自去试试，没准能行。至于怎么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闺女都二婚了，她说话也就不用含蓄了。这要是个小姑娘，她是不会怂恿她这么干的，但是都是过来人了……就不用那么矫情了！ 白小丹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又低下了头。 白母心里高兴，按她对女儿的了解，她这是同意了！ 封大贵看上她这二女儿最好，看不上的话，她还有大女儿，那可是个正经的黄花闺女，长得也不差…… 不过她最理想的想法是给大女儿找个故家屯的小伙子，所以还是再等等，看看这二女儿这能折腾成什么样。 两个女婿都是故家屯的，那可就太美了。 第703章还得看她自己的 第703章还得看她自己的 第二天，白小丹就穿戴一新，去了故家屯的表姨家。 王素娟见到她，非常意外，而且也不欢迎。 “呦，你还好意思来？”王素娟看着这个曾经非常疼爱的外甥，阴阳怪气道。 这个外甥女，可让她丢死人了！她大半辈子争强好胜的脸面，半年就让她丢尽了！ 又是婚前跟人搞在一起，又是“克夫”，又是离婚的，平常女人有一样，就羞死不敢见人了！她倒好，三样占齐了！ 而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竟然敢大摇大摆上她的家门，似乎还一点不觉得丢人？ 从前觉得这外甥女害羞腼腆还老实内向，原来都是装的！真是厉害了。 王素娟的阴阳怪气，让白小丹尴尬羞愤了一下。 她也不想来的，但是后来想想，自己以后总是要再回到这里的！早晚都得面对那些难堪的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所以她还是来了。 “小姨，当初是我不好。”白小丹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哭得又委屈又可怜。 王素娟无动于衷，不过倒是没有再出言讽刺她。 “小姨，当初是那马大炮祸害了我！”屋里没有外人，白小丹哭诉着，就把她在马家的遭遇告诉了王素娟。这些事她当初没有跟王素娟说。 王素娟当初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二，但是现在亲耳听到白小丹提起，而且是经过她修饰加工的说法，还是心疼地搂着她哭了起来。 到底是心疼了十几年的小姑娘，被人祸害，毁了一辈子，她怎么能不心疼。 对于白小丹后来那一系列伤她心的做法，她也给她找好了理由：年纪小，不懂事。 白小丹哭得惨兮兮，到底挽回了王素娟的心。 “说吧，今天来干啥来了？”哭完，王素娟擦擦眼睛，收起眼泪，冷静地问道。 当初有些厌恶她，也有误会她贪图马大炮家的钱财，自甘下贱的原因，现在知道她是受害者，她的厌恶就少了，但是她对白小丹的了解到底多了些。 这是个有心眼有主意的女孩，不会做无用的事。顶着别人的指指点点到他们村里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那个，我是想请小姨帮我介绍个对象。”白小丹小声道。 王素娟点点头，“行，我帮你留意着。还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托她介绍对象，不至于时隔没几天就上他们村来。再说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她亲妈一定比她积极。 白小丹又哭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小姨，你都不知道我妈给我找的都是什么人，50多岁的老光棍、40多当了爷爷的人、年纪轻的，要么是聋子要么是瞎子，最气人的，还有好几个傻子！” “什么？！”王素娟气红了脸，“你妈竟然这么糟践你？！” 白小丹捂着脸呜呜地哭，但是也怕撒谎过头让王素娟找她妈对质，漏了陷。 前面的光棍、老头，她妈确实给她介绍过，不过没有她说得那么夸张，都是精挑细选的，30来岁的光棍、鳏夫，没到老掉渣的地步。 后面的聋子瞎子傻子，更是介绍人一提起的时候，她妈就拒绝了。 到底是亲生的，不至于那么糟践。 “小姨，我只能指望着你了！”白小丹一把抱住了王素娟的腰，爆了个猛料，“我妈他们想霸占我的钱，只想把我早点嫁出去，才不管嫁的什么人。” “你的钱？”王素娟疑惑道。她有什么钱？ “我被马大炮糟蹋了，本来想着认命了，跟他将就一辈子，谁想到他们竟然那么糟践我。”白小丹伸出她还青紫肿胀丑陋无比的手。 这就是铁证。 王素娟也想起过去这几个月马老太太对白小丹的折磨，心疼了。 “心里实在气不过，就说要去告他，他害怕了，同意离婚，还赔了我1万块钱。”白小丹哭诉道：“现在这些钱都在我妈手里，说是要给我4个哥哥盖房子娶媳妇，就打算给我几百块钱做嫁妆。” 这个有点夸张了，几百不至于，起码得一两千……至于一千还是两千，白家人还没商量好。 王素娟信了，马大炮为了不坐牢舍出1万块钱她信，白母私吞1万块钱她也信。这个表姐是个什么人，她太清楚了，1万块钱进到她的手里，那是别想吐出来的。 “哎！”王素娟摸着白小丹的头发叹口气，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小姨，你给我找个人家吧，我只能指望小姨了……而且年纪、相貌我都不挑，就想找个离小姨近点的！这样我心里也踏实些……以后万一有又被人欺负了，还有小姨给我撑腰……”白小丹哭得情真意切，不过该暗示地都暗示到了。 近点的，哪里还比得过故家屯最近？ 而故家屯的适龄男青年都结婚了，剩下那几个白小丹就是没结婚都高攀不上的，现在能攀上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王素娟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封大贵的身影。 “我想想。”王素娟慢慢说道。封大贵的择偶标准她都听说了，白小丹第一条就不符合，不过其他都是符合的。 年纪啊、相貌啊、身材啊……现在人喜欢平胸，男人心里喜欢不喜欢不知道……但是社会上流行的就是平胸，越平越好！ 白小丹这豆芽菜的身材倒是符合现在的审美标准。 至于勤快，白小丹虽然地里活不行，但是家务活样样拿手，而封大贵之前的媳妇也是这个款，估计他也能适应良好。 越想，王素娟越觉得这是个好姻缘。至于对方的标准，也不是不可以降的嘛。 王素娟看了看楚楚可怜、梨花带雨般的白小丹，这真是个水灵的姑娘，十里八村找不出几个比得上的。 呃，他们村倒是有几个更出挑的，但是一大半是封大贵的亲闺女！唯一一个外人是方家的掌上明珠，封大贵这德行的可高攀不上。 “你先在家住着吧，我出去一趟。”王素娟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换身衣服就出门了。 白小丹擦干眼泪，看着王素娟的背影，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自然不是真的指着王素娟给她保媒的，当然如果她真能做成了那就更好，但是她觉得不太可能…… 二婚是她的硬伤，人家那么有钱，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也不是找不到的。 她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踏进这个村子，住进这个村子，至于事情成不成，还得看她自己的。 第704章可惜呀 第704章可惜呀 王素娟直接去了封大贵家。今天是阴雨天，从早上就开始稀稀拉拉地下小雨，而且越下越大，所以今天全村休息，没有下地。 又不是饭点，封大贵肯定在家。 当初他不在家，家里只有五仙女，养兔子养家畜还行，上面一来收牲口，她们就傻眼了，什么也来不及藏来不及杀，都乖乖交上去了。 当然也不排除她们根本不想藏的心理……养这些东西赚的钱都是封大贵的，跟她们有一毛钱关系吗？没有。所以她们才懒得藏。 封荣华本来想杀几只留下来吃肉的，但是又怕几个妹妹告黑状，也就没敢。 所以封大贵回来之后看到的不但是人去楼空，连牲口也空了！家里一点赚钱的火种都没留下。 封大贵狠狠骂了一场，又花高价从村民们手里买了几只兔子，打算从头开始。 但是现在的兔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爱生病，不是感冒就是咳嗽的，眼看这几只就要死了，封大贵正眼巴巴地守着。 王素娟找到封大贵，直接提了白小丹的事情。 封大贵连连摇头，他要的是黄花大闺女！不然怎么找回他丢的面子？ 而且马大炮的前媳妇，他更不能要，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能让人讲究一辈子。 虽然，那小姑娘是挺漂亮的。 可惜啊可惜，这要是别的村的别的人的媳妇，他也不是不可以破个例…… 见他拒绝的彻底，王素娟恨恨地走了。走出老远回头冲封家呸了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这要是以前，被人甩了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事！现在牛气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连15岁的漂亮小媳妇都不稀得要！ 不过骂归骂，她也知道人家有底气牛气。 回到家，白小丹已经开始准备晚饭，而家里出去打牌的男人们也已经回来了，王素娟就没有跟白小丹交流信息。 不过白小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没成，心里有些失望。 “我们村里有个人，我看着倒是合适。”饭后，王素娟找到机会悄悄跟白小丹说起了封大贵。 她是不知道白小丹是专门为他来的，仔细给白小丹介绍了一下封大贵。 “今天我也去试了，不行。这样我也没别的招了，你自己再去试试吧。”王素娟道，当初白小丹看上方远，她还给她讲了一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要矜持不能主动表白什么的。 但是现在白小丹都二婚了，她也不讲那些了，“相信凭你的模样，他见了准行。”王素娟鼓励白小丹，她对白小丹的模样是非常有信心的。 白小丹害羞地拢拢头发，她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大雨还在继续，预示着夏季正式到来。 封大贵家的兔子没有挺过昨天晚上，都死掉了。心疼的他啊，都要哭了。 兔子养不起来，以后岂不是没有了进项？对于赚钱上瘾的封大贵来说，这简直不能接受。 白小丹这时候敲响了封大贵的家门。 “封荣华在家吗？”白小丹在院门外喊道。 听说是来找封荣华的，封大贵没好气地在屋里喊了一嗓子，“不在！以后也不在！别来这找她了！要去去北京吧！” 几个丫头片子，没一个跟他是一条心的！他反思过后，也就有点了解几个闺女的想法了，特别是跟他接触最多的封荣华。 那也是个有主意的，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家能井井有条，大部分靠的是他这两个大女儿，封美华和封荣华。 特别是封荣华，一个人带领几个不顶事的小妹妹，竟然可以帮他赚那么多钱！ 他的存款里，大部分都是封荣华的功劳。然而金家来人，她却一只兔子都没留下，她是故意的…… 想明白这点，封大贵听见封荣华的名字，不生气才怪。 封荣华当初如果选择留下，或者对他有点不舍，他也不会这样，没准将来还能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但是随着封荣华的离开，他心里除了讨厌，没别的情绪了。 白小丹被封大贵的恶声恶气吓了一跳，不过想到封家几个姐妹都离开了，她也有点猜到封大贵的心理。 白小丹咬咬唇，“那封华在家吗？” 她一开始不想提封华，封华毕竟还在这个村里，拿她当借口容易露馅，封荣华就不一样了，那个永远不会露馅。 听到是找封华的，封大贵想了想，起身去开门。找封华有事的，他不敢怠慢啊。 走到近前，封大贵才发现叫门的是白小丹。心里转了一个弯，这是找封华的还是找他的？ 他也不傻…… 白小丹也看清了来人，竟然是他！ “你，你是……？”白小丹有些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当初遇见的，真是个干部。 封大贵见她惊讶，想起了当初被她当做干部的事，心里有些飘飘然。 “你找封华？”封大贵清清嗓子，问道。 白小丹回过神来，原来，他就是封大贵，这么看着，人确实没有什么毛病，带出去也体面…… 像马大炮那种，就属于不体面的，她结婚之后不回娘家，就怕遇见小姐妹们攀比。 马大炮歪瓜裂枣的样子，实在是太拿不出手了。而封大贵就不一样了，看着真的只有30来岁，五官端正，人也精神，穿着打扮也体面，关键是有钱！ 这真是意外之喜。本来因为封华和方远的存在，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嫁给封大贵的。现在看到封大贵竟然非常不错，自然高兴万分。 白小丹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封华在家吗？” “不在。”封大贵实话实说，从上到下扫视着白小丹。 别说之前，封华就不住在他这，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就说现在，封华都嫁人了！怎么可能住在他这呢。这个全村人都知道，她却找到这里来，这真是冲他来的啊。 封大贵心里更得意了。他还是很有市场的嘛，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还是个漂亮的……小媳妇。 可惜呀。 “我听说封华自学的小学课程，然后直接上了初中，非常羡慕，我想借她的课本，也学习一下，行吗？”白小丹小声道，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封大贵。 封大贵有些意外地看着白小丹。 白小丹没从他的眼里看出赞许和欣赏，赶紧接道：“我也不求能上学了，我只是想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 封大贵不喜欢识字的？那她就不能好学。 第705章合适的人选 第705章合适的人选 她还以为封华能自学成才，那封大贵就是个喜欢读书人的，原来看错了。 白小丹嫁入的是马家，马大炮不可能在她面前提封华，就是提也提不了那么细。而也因为嫁的是马大炮，白小丹很少出马家的大门，也没处打听这些。 她对封华的那点了解，都是婚前跟王素娟打听的那些，而因为封华总是避着人，这些生活细节，外人根本不知道。 白小丹甚至不知道封华已经有2年没有住在亲爹家了，所以才找了这个让封大贵一听就漏洞百出的借口。 找封华借书？找到方家也找不到他家啊！ 封大贵看着白小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意思他很明白了……但是真不行……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封大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白小丹一个人在雨中懵逼。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前两次遇见封大贵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明明有意思的！ 结果现在她恢复自由身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有意思了，他怎么反而没意思了？ 雨一直下……白小丹呆了一会一步一步挪回家了。 王素娟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失败了。看来这封大贵是铁了心找个黄花大闺女了。 “没事，小姨再给你打听着，找个更好的。”王素娟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 如果没有见到封大贵，白小丹也能被安慰一下，但是见过封大贵之后，她觉得以她的条件，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有钱，有貌，没孩子，没老人，没毛病！她一个二婚的女人上哪找更好的去啊？！ “我再想想。”白小丹喃喃一声，回屋去了。 王家也有钱，又加盖了一座房子，男孩子都分出去住了，她倒是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想办法啊……一定有办法的…… 而封老太太这边，终于等来了一个入她眼的人选。 王小花，18岁，五官端正秀丽，人也健康红润，家在200里外一个大山里，没爹没妈，从小在叔叔家长大。 叔叔待她不错，不然她也不会健康……婶子也还行，但是一听说故家屯有个这样的“金龟婿”，立刻动了心思。 跟王小花一顿哭诉家里怎么怎么不易，为了养她，家里几个儿子的婚事都耽误了。 王小花为了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同意了。 “不错不错。”封老太太上下扫视着王小花，人长得好不好看她不在意，那是封大贵在意的，她只在意“听不听话”“孝不孝顺”。 这是个肯被叔叔婶婶“卖”的，她喜欢。 要知道在没见过封大贵是人是鬼，有多少钱的时候，一个18岁的大姑娘肯嫁给一个离了婚有9个孩子的30多岁老男人，那是需要一定程度的“愚孝”的。 “去叫你三叔来。”封老太太吩咐孙子道。 封铁麻利地去了。 封大贵一听说漂亮大姑娘来了，终于忘了兔子死掉的阴霾，高兴地去了封大有家。 进门就见到了王小花，嗯，模样不错，大眼睛双眼皮，圆圆的鹅蛋脸，细节上可能比不上刘小丽，但是胜在年轻啊！ 18岁的大姑娘，一身的青春活力，是30多岁的刘小丽再也不会拥有的。 封大贵当下也心动了，这媳妇带出去，他丢的面子也能回来不少。 而白小丹虽然更年轻更漂亮，但是带出去只能让他更丢人！不会让他张面子。这才是白小丹不行的最关键原因。 一顿饭的功夫，这件事就算谈成了。 封大贵为了将排场，没有当下把人留住，而是让他们回去了，说好了十天之后再去接人。 没到晚上，消息就传遍了全村。 白小丹咬碎了一口银牙，怎么就差一步怎么就差一步！她刚刚想到一个好办法！打算明天就试试的！ “小姨，你帮帮我！”白小丹拉着王素娟求道。 “人家那边都定了，我怎么帮啊。”王素娟为难。 “定亲而已，又没结婚！还来得及的！”白小丹道。 看她还在强求，王素娟实话实说道：“关键是人家也没看上你啊！” “我想到一个办法！准行的！”白小丹激动道：“我给钱！我有钱！我出嫁妆！5000块！” 王素娟瞪大眼，“那些钱不是在你妈那吗？” “是啊，但是小姨，你帮我要回来……” 王素娟被气笑了，一把甩开白小丹的手，“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从你妈手里扣钱，她得撕了我，你爸、你那四个哥哥都得撕了我。” 她从一开始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为白小丹不平，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去帮她说理，原因就在这了。 她自己是那种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什么事都在表面的人，而她的表姐，白小丹的母亲，那可是个跟白小丹一样，面善心黑的。 咦？这么看来，白小凤倒是随她，白小丹却是铁铁的随她母亲。 看，这不就打算把她当枪使，让她去给她冲锋陷阵流血卖命吗？成了好处全是白小丹的，而不管成不成，流血的都是她自己。 “小姨，事成了到时候分你1000，给封家4000。”白小丹见她没有一腔热血地“疼爱”她，有些难受地拿出分出了1000块钱。 “小姨家也有钱，不差你那1000，小姨的血可是值钱着呢。”王素娟道。 “小姨，我求求你了！”白小丹一下子给王素娟跪下了。 但是王素娟死活没同意，白母是个心黑的，白峰是个手狠的，人家那四个儿子是心黑手很的，她一个人去人家家里为白小丹冲锋陷阵？她怎么那么傻呢？ 而带着全家去？那更不可能了。为了白小丹？凭什么呢，又不是她亲闺女！ 王素娟甩开白小丹回屋了，心里也觉得非常膈应，什么委屈，什么亲她，都是假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看她那个上心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之前竟然被骗了！ 明天赶紧让她走！ 白小丹委顿在地上，半晌站起身，没等明天王素娟来撵她，她自己就走了。 王素娟不去，那她只好自己去了。 反正这个封大贵，是不能错过的，错过了他，就像错过方远一样，要后悔一辈子！ 而嫁给他，得到方远，没准还有机会。 第706章妈，你又有了？ 第706章妈，你又有了？ 白小丹连夜回了家，家人对她这个时间回来有些意外。 “出了什么事了？封大贵的事成了吗？”白母立刻问道。 白小丹抬头看着她，“成不成，就看妈妈的了。” 白母挑挑眉，把烛光拨得更亮。 白峰也披着衣服坐了起来，“怎么个意思？”对于封大贵这个未来女婿，他也是很满意的，据说是故家屯首富？ 这两天的时间，他们也好好打听了一下封大贵，越打听越满意。 “封大贵今天定了别人，一个大山里的姑娘，出了500块彩礼。” 白父白母一听这话心都凉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白母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小丹不但不生气，心里反而很高兴，他们也着急才好。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白小丹道：“那姑娘是个穷人家的，家里没钱才卖她。而封老太太又是个爱钱的，听说当初打算卖孙女换钱。我们家要是肯给我出嫁妆，多多的嫁妆，交到封老太太手里，你说她会选谁？” 屋里非常安静，只有灯花偶尔爆燃的声音。 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白小丹继续道：“那封大贵是真有钱，据说好几万！”这个是她自己猜的…… “我要是嫁了他，再生几个儿子，那些钱不都得是我的？到时候家里出了多少钱，我还双倍。” 都这时候了，她也不跟他们掰扯马家给的那些钱到底是谁的了，那样会激怒父母，反而坏事，不如许以重利。 白父白母听说双倍，眼睛亮了亮。 半晌，白父道：“就怕到时候你说了不算，好几万块钱的家，怎么能让你当？” 白母却对白小丹有信心，她女儿想拿捏谁，肯定有办法，没有办法她可以教啊！他们家1万块钱的家，不就是她在当嘛！ “你觉得多少合适？”白母问道白小丹。 白小丹的心瞬间落地，成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看母亲和封老太太怎么谈了。”白小丹道。 白母点点头，是这个理。 “行吧，我明天就去。”白母说完，看着白小丹，“不过你也不要忘了你今天的话，父母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可不能当白眼狼！” 白小丹突然跪了下来，抱着白母的大腿一顿感激哭诉，赌咒发誓，白母心里那点担心稍稍散了。 这丫头到时候要是敢赖账，她也有办法收拾她！ 第二天，白母就去了封大有家，找到封老太太，装作不知道封大贵已经定亲的事情，直接来提亲。 “真是不巧，昨天刚定下了一户人家。”封老太太爱答不理地看着她，竟然想把马大炮的媳妇说给她儿子？简直是做梦！ 白母忍下心里的怨气，只当没看见，叹口气说道：“我家小丹命苦，投错了一次胎，这第二次我可不能让她再错了，我看你家大贵是个稳当人，这才来提亲。” 封老太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家大贵稳不稳当，都跟你没关系！ “我们这当父母的也帮不上小丹啥，只能多给她出点嫁妆，让她涨点脸面，以后日子好过。”白母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封老太太眼睛一亮，“嫁妆？” “嗯。”白母嗯了一声，心道这老太太果然跟传言一样，是个爱钱的。 “我们打算出1000块钱的嫁妆。”白母道。 封老太太眼睛更亮了，这可是嫁女儿，可不是娶媳妇，她这辈子就没听说他们农村嫁女儿有给1000块钱嫁妆的！ 但是封老太太没吱声。她也挺有钱的了，为了1000块就把面子扔地上，娶了马大炮不要的女人，不能够。 但凡离婚的，在外人眼里，一般都是男人不要女人了。虽然马家的情况一看就是白小丹嫌弃马大炮残废，不跟他了。 “大娘，你看怎么样？”封老太太迟迟不说话，白母也不舍得再加价，舔着脸问道。 “我看不好，俩人不合适。”封老太太没说话，封老头在一旁说道。 白母暗恨，但是也只能再加价，“那就2000！我们出2000块钱嫁妆。” 封老太太和封老头对视一样，都摇摇头。 白母简直要气死了，2000块的嫁妆都看不上？你当你儿子是太子啊！但是再生气也得谈。 最后拉拉扯扯，价钱果然定在了白小丹猜测的价位，5000.在白母扬言不行就算了的时候，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终于松了口，觉得两人合适…… 商定好细节，十天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白母才气哼哼地离开封家。 嫁妆按理是要放到新娘子手里自己保管的，但是这件婚事不是特殊吗，不交到自己手里，那他们忙活着什么劲？ 等人走了，封老太太和封老头相视大笑，就这么轻轻松松坑了5000块钱！简直太美了！特别是在兔子不好养，眼看财路即将不在的时候。 5000块，他们余生可能都赚不到5000快了，没想到娶个媳妇就来了！ “大贵要是不同意怎么办？”笑完，封老太太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有什么不同意的？他是我儿子，他的亲事我说了算！”封老头强硬道。孙女跟他隔着一层，他做不了主就算了，亲儿子再不听话，就打死他！ 封大贵被叫了过来，听说新娘子人选变了，变成白小丹了，自然是万分不愿意。 如果昨天没有见到王小花还好，见到了王小花，白小丹跟她一比，也出挑不到哪去，但是一个给他长脸，一个给他丢人，选哪个他自然不傻。 但是父母态度强势，他想想白小丹还算不错的模样，也就认了。 至于那5000块钱的嫁妆，白母和封老太太已经商量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许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白家这钱来路可不正。封老太太也不想让封大贵知道，两边正好一拍即合。 封华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刚刚来到张家门外，打算拜访。 开门的是封荣华，她倒是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在这家里忙前忙后，勤快的很。 “你怎么来了？”封荣华见到封华，惊呼道。不是说好了不来的嘛！原来都是装的！ 封华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径直进了院子。 封荣华看着她的背影，跺跺脚没敢再嚷。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张家人全体都在，看到进门的漂亮姑娘，惊艳了半晌，才想起来问是谁。 “封华来啦！”张国也醒了过来，站起来高兴道，说完赶紧给众人介绍了一下。 听说是张悠然那个嫁人的三女儿，众人都热情地打招呼。 寒暄接触，封华却实在忍不住，惊讶地问道刘小丽，“妈，你又有了？” 张悠然大惊失色，赶紧拽了拽自己身上宽松肥大的衣服，掩饰道：“别瞎说，什么有没有的！是你一个女孩子知道什么有没有！”她已经忘了封华嫁人的事情。 众人看她的动作，才反应过来封华说的有是什么有。 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悠然，和她的肚子。 第707章我的天，葫芦娃？ 第707章我的天，葫芦娃？ “妈，你又结婚了？”封华问道，因为被刘小丽挡着，她并不能仔细观察她的肚子有几个月了，但是她身上明显与众不同的生命力告诉封华，她肯定怀孕了。 封华可以感觉到人体生命力的流失和恢复，后来孕妇看多了，她也能感觉到她们身上与常人不同的旺盛生命力。所以一进屋，她就发现了刘小丽的不同。 张家人都反应过来，看着刘小丽，对封华道：“你妈没结婚。” 没结婚，又有了孩子，他们的思想还是比较纯洁的，没往刘小丽出去乱搞那方面想，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封大贵。 “几个月了？”大嫂郑洁一脸复杂地问道。 刘小丽狠狠剜了一眼封华，低着头没有说话。 封华……非常抱歉……她刚才没想到这一出，她以为刘小丽火速改嫁了呢。 “封大贵走了没有3个月，我看最多也就三四个月吧。”孟瑶看着刘小丽的肚子说道。 她说之前爱美的刘小丽最近怎么不穿漂亮显身形的衣服，改穿这么难看的了呢。她还以为她终于务实了，原来是为了掩藏肚子。 这都什么事啊！这离婚都办完了，又发现肚子里揣着人家一个孩子，这可咋办？ 张家这顿饭匆匆结束，孩子都被撵回自己屋，而封华作为“已婚人士”，倒是留了下来。 “这孩子你打算留吗？”郑洁直接问道刘小丽。 刘小丽咬咬牙，“不留！”她都给封大贵生了9个孩子了！还嫌不够吗？这都离婚了还要给他生一个？她上辈子该他欠他的啊？ 众人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这时候可不流行打胎，虽然流行生了掐死、扔掉……但是他们张家可没出过这种事。 “我来给你诊下脉。”封华突然说道。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一边儿去。”刘小丽白了她一眼吼道。 都是这孩子嘴欠！她正打算这几天上医院打掉呢，神不知鬼不觉，不用丢人现眼节外生枝，结果倒好，进门就让她说破了。 她上辈子肯定也该封华的！ “我看你这肚子起码4个月了。”封华道：“你又是高龄产妇，这个月份打胎没准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被发现了，刘小丽也就不藏了，封华估摸出了她的月份。 现在可没有无痛人流，流产技术相当落后，这个月份硬流，搞不好就要一尸两命。 “还生命危险，你知道个屁！”听到封华这么咒她，刘小丽生气了。 当初她仰仗封华，那是因为封华有本事，当了半个城里人，但是现在她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城里人了，还是北京城的人！父亲还是大官，她再也不用看封华脸色了！骂起她来自然毫不客气。 其实因为张家人在场，她为了保持形象，已经非常客气了，按照她现在的心情指数，她得动手收拾一顿封华才解气。 家里正给她介绍对象呢！她虽然没见到人，但是听他们说起的几个，条件都是不错的！大小都是个官！她马上就要当官太太了！ 结果现在，不知道还成不成了…… 张家人向着她，但是也没存了坑别人的想法，让她带着肚子嫁过去，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刘小丽的话让张家人脸色都不好看，哪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到底是从小没教好…… 张国担心地看着封华，这孩子可是一番好心，担心她妈。 封华面不改色，一副“号泣随挞无怨”的表情，倒是让张家人高看了一眼。 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啊…… 封华也不是故作样子，她真是一点不生气，刘小丽什么德行她太知道了，这才哪到哪啊，前世挨过的骂比这还难听呢。 跟她生气，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气氛有些尴尬，张国赶紧没话找话，“你还会把脉？” 封华点点头，“跟我们县医院的老中医学的，唐贤，我拜了她为师。”后一句是对刘小丽说的。 刘小丽果然抬起头看着她，眼里有些意外，封华竟然拜了唐贤为师？对于救她一命的唐神医，她的印象是深刻的。 而这句话也勾起了刘小丽的回忆，当初要不是封华，她的命就交代了，也等不到今天的好日子。 刘小丽缓了脸色，伸出手来，“那你给我看看吧。”因为小产丢了命的人，故家屯也有几个，现在被封华一吓唬，她心里也是有点害怕的。 封华坐过去，给她诊脉。她当然不是欠的，人家不稀用她她非上杆子凑过去，她是真的怕刘小丽到时候有个好歹，那她救还是不救？ 不救吧，心里过意不去，救吧，她都嫌浪费空间井水！所以，还是让她平平安安的，别用到她最好。 但是诊脉的结果并不理想，刘小丽有了几项高危妊娠并发症。到底是高龄产妇，又有过不良孕史。 封元宝对她的身体伤害看来是不可逆转的，她当初给她的那点空间井水只保住了她和封元宝的命，并没有逆转她的疾病。 当然也可能是她给的不够多的原因…… “你这身体是不能流产的。”封华严肃道：“不然以后再也不能要孩子不说，发生大出血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封华自认非常了解刘小丽…… 果然，一听说流了这个以后都不能再要孩子，刘小丽不干了！那她还怎么在未来的夫家立足？ 没有儿子，是立不了足的。这个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到了她的基因里。 封华白了她一眼，算上这个，都生10个了还没够！而且她这句话有一半是忽悠她的，生完这个，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够再怀孕了。 不过封华突然想到了10这个数字……我的天，她的外号不会从“七仙女”变成“葫芦娃”吧？…… “你行不行啊？不会看错吧？”刘小丽不满道，她还是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的。 “你再找别的老中医看看吧。”封华道。别的疾病她不敢说自己十拿九稳，毕竟她还没出师呢，但是看妇科，她勉强可以了。 “对，明天我就带你去看大夫。”郑洁对刘小丽道。她不知道封华的底细，对她的水平也是存疑的。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带刘小丽看病是必须的。 毕竟是她小姑子。 第708章终于来了 第708章终于来了 “现在说说跟封大贵的事情怎么办吧。”张家发话道。 既然这个孩子决定留下了，那这婚…… “什么怎么办？我已经跟他离婚了！”刘小丽急了，她是真的不想跟封大贵过了，但凡有一点想过，她当初也不会执意离婚。 “都生了九个了，不差这一个！”刘小丽道。带着九个拖油瓶，和带着十个拖油瓶，有差吗？ 大不了她生完这个再找对象！ 看她执意如此，张家人也没有再说，9个和10个，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郑洁和孟瑶亲自带着刘小丽去了一个有名的妇科专家那里看病，这个专家是个真专家，医术精湛，不但看出了封华看出的问题，还揭穿了封华的谎言…… “你生完这个，以后也不会再怀孕了，好好调理身体吧。”专家说的。 刘小丽如遭雷击，不能再生了怎么行！那还怎么嫁人！就是嫁人了，一辈子也过不到一块去，就是个外人的存在。 她对这点认知还是有的。 “不可能！我女儿说我以后还可以生的！”刘小丽嚷道。 老专家也不生气，看着她笑道：“那你找你女儿看去吧。” 郑洁赶紧给人陪不是，千恩万谢地求了药，拉着刘小丽离开了。 回到家，刘小丽立刻找到封华，“你说我以后还能生的！” 封华没想到这专家这么厉害也这么实在，啥都跟她说，无奈道：“那是我看错了吧，我毕竟学的时间短，医术不够。” “不行！我不管！你得把我治好！”刘小丽嚷道。 郑洁和孟瑶都皱眉看着她，她们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小姑子了，哪有这样为难孩子的！而且是连这种事都要逼孩子，这也太不讲理了！ 封华却适应良好，“我不管！你得xxxxx”这是前世她听刘小丽说地最多的一句话。 不过今生倒是第一次听，一时竟然有种“终于来了”的踏实感…… “她一个小孩子，说了看不了就是看不了，你为难她干什么？”郑洁第一次语气严厉地跟刘小丽说话。 刘小丽清醒过来，她还是非常自觉的，知道自己是在寄人篱下，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这个家里，她最不敢得罪的就是郑洁和孟瑶。 刘小丽哭了，不能再生了可咋结婚啊！她的官太太梦想啊！ “我看那个封大贵也不是一无是处。”张国突然说道。 因为刘小丽的事情，他们都请假一天，等着结果。 “虽然过去的做法多有不对，但是人都是可以改的吗，他后来是不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张国跟封大贵接触最多，发现这人说到底不坏，当初可能就是没分家，又被糊涂的父母带着，也糊涂了。 听刘小丽说，自从他分家之后，不也是样样维护她的吗？ 刘小丽也想到了这些，过去不想想，但是现在必须想了，她也不得不承认，分家之后，封大贵的一系列做法确实挺爷们的。 努力赚钱养家，因为他不怕辛苦地钓了一冬天的鱼，她和孩子们才不至于守着50斤粮食饿死。 后来有钱了，又给她买这买那。她跟封老太太干仗，他也是帮着她的…… 刘小丽沉默着，没有说话。 在官太太无望的情况下，家产几万块的封大贵，确实不错。要知道，她现在的条件，除了封大贵，是再也不会找到一个家资几万的人了。连几千，都是梦想。 看她沉默了，孟瑶立刻对封华道：“小华，快去给你爸发电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又要当爹了！” 至于复婚的事，自然是要封大贵自己提出来才好，这样刘小丽也有几分面子。 到底也是他们张家人，她还是要维护的。 封华痛快地去了，因为她之前就看出了封大贵要立刻找媳妇的心思，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去晚不晚，没准人家那边已经给她找好了后妈呢！ 封华一封电报拍给梁青山，让他转达。 梁青山正因为联系不上她急得团团转，封大贵要娶白小丹！马大炮的前妻！这件事他直觉封华会不喜欢。 前妻也是妻，马大炮现在又没死，还喘气呢，让封华管马大炮的前妻叫“妈”，他觉得封华得生气。 但是因为联系不上封华，这事他也阻止不了啊！ 接到这封电报，梁青山大呼封华运气好，如果再晚几天，这事就板上钉钉回天无力了！ 梁青山没有先把电报交给封大贵，而且直接去了县里，按照封华这个地址，给她回了一封电报，告诉她封大贵和白小丹定亲的事情。 封华当天就接到了电报，气得都要炸了！那一张电报纸在她手里瞬间被搓得粉碎，如果不是顾忌着张家人的眼神，她都想搓成粉末！ “我爸那边跟人定亲了。”封华对众人说道。 得瑟吧！得瑟不出好得瑟！众人看着刘小丽，心里都是这句话。 “啊？怎么这么快！”刘小丽着急生气道，这才两个多月啊，他新人都找好了！可见之前心里是一点都没有她的！ 屎不抢不好吃……有人抢着，刘小丽不甘的心瞬间安定了，现在是一门心思想再跟封大贵续前缘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刘小丽突然看向封华，“你再去给你爸拍封电报，让他不许结婚！我这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怎么可以跟别人结婚！” 张家人又都看向她，这妈是怎么当的？怎么就知道为难孩子？父母结婚离婚，是她一个孩子说了算的嘛！ 当初死活要离的是你，现在要复合的也是你！要说自己说去。 “这话让她一个孩子说怎么合适？你自己去给封大贵拍个电报说一下吧。”郑洁道。 刘小丽放不下面子，小声道：“我，我这还怀着孕呢……大夫还说是什么高危，要卧床休息！邮局那么远，我去不了。” 这个理由还算强大，众人白了她一眼都没再说话。 “我去吧。”张国突然说道：“这事不管怎么说，当初是我们做的不对，现在要挽回人家，就不要怕丢面子。” “不用，我去。”封华说道：“一封电报的事，又不是当面求他，分什么你我。” 而且她也不打算只是一封电报就算完，这么大的事，她得亲自回去！ 第709章损招 第709章损招 如果封大贵是跟别人定亲，爱谁谁，她才不管，她现在没准会嗑瓜子看热闹，看刘小丽怎么悔不当初！ 但是现在是白小丹，那就不行了。让白小丹当她后妈？她怕她会忍不住辣手摧妈！ 封华拍完电报，跟张家人告辞，直接坐火车回去了。 刘小丽有些感动，这孩子到底向着她…… 张家人也叹她命还不错，这么打着骂着，这孩子还这么孝顺。 “走的这么急，我都没来得及给她准备东西呢。”郑洁看着封华的背影遗憾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爹妈啊，又早早结婚了，也不知道对方对她好不好。 郑洁赶紧跟张国打听了一下方远的为人，当初没见到封华，也就没仔细打听。 方远的为人，梁青山当初是说了很多好话的，所以张国对他印象还不错。 “方远啊，那孩子是真不错，长得好，人标致，而且当初还救过封华呢，看来他俩就是有缘分。”刘小丽这才想起封华已经嫁给方远的事情，也想起了方远这个人。 “哦？救过封华？”张国好奇问道，这个他可没听说。 “是啊是啊。”刘小丽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了一下“草甸子”事件，讲马大炮是如何欺负封华，方远是如何恰巧路过，挺身而出，救了封华。 “看，这俩孩子就是有缘分，当初方远的救命之恩，封华这也算报了。”刘小丽笑着道。这么一想，这事还跟戏文里传的佳话一样，挺传奇呢。 张家人却目光诡异地看着她。自己孩子都被欺负成那个样了，他们怎么没在她的话里听见对马大炮的愤恨？整个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那罪魁祸首，似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龙套！ 而且，她当初是怎么养的孩子？都养到让人觉得可以随便掐死都无所谓的地步了！ “那个马什么的，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张家看着刘小丽，平静地问道。久居官场的人，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也是带着威严的。何况现在张家心里非常生气！ 刘小丽却没有接收到信号，这个大哥一直对她和颜悦色的，她倒是不怕他，血亲呢，怕什么？她最怕的是两个嫂子。 “怎么处理的……我有点忘了，好像也没怎么处理。”她当初根本就没关注过后续！那一阵子她只担心封华会再回家，挑起马老太太的邪火，连累到她。 马大炮被怎么处理，她还真不知道。不过后来马大炮可是好好的，还上她家跟封华提亲呢！ 刘小丽又觉得这是个“传奇”的话本，又绘声绘色地给他们讲起了马大炮要出100块彩礼娶封华的事情。 当然主题是抹黑封老头、封老太太，这件事当初都是他们做主的，她可没参与！ “这都什么人啊！”孟瑶一拍桌子，看着刘小丽气愤道。她有骂封老太太和马大炮的意思，当然里面也有损刘小丽的意思。 可惜刘小丽没听出来，只当孟瑶是在说别人，还认同地点点头。 孟瑶直接白了她一眼，她也没看见。 “那个马大炮现在干嘛呢？你去拍个电报问问他们大队长。”张家对张国道。 张国点点头。那么欺负他们张家人，他们不可能当做没看见！少不得要给这马大炮找点事情做。 郑洁看着屋里，站起来道：“行了，我去做饭。” 孟瑶也站起来，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张家和张国对视一眼，该干嘛干嘛去了，屋里只剩下刘小丽。 她也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不一样，但是她想不出头绪，最后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起身去厨房意思了一下要帮忙，就被孟瑶赶了出来，让她好好休息。 她也就心安理得地休息去了，她是高危产妇不是…… 孟瑶和郑洁对视一眼，这都什么人啊！但是这个人姓张，她们又能怎么办！ 晾着吧。 …… 封大贵拿到了梁青山转交的电报，如获至宝。还以为不成呢，没想到真的成了！ 刘小丽要甩了他的心思，他到张家不久之后就发现了。论心眼，他还是比刘小丽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围着锅台孩子转的女人多点的。 如何挽留住刘小丽？他想了很多办法。那一阵子甜言蜜语让他说了一火车皮，自己都要齁死了！但是刘小丽面上高兴，转身却还是在张家人背后说他坏话，他都知道！ 后来他想到个损招，就是让刘小丽再怀孕…… 那一阵子他也特别努力，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被张家逼走的时候刘小丽肚子也没动静，他还以为自己不行了呢。 没想到到底成功了！ “嘿嘿嘿……”封大贵得意的笑，现在想让他回头，来啊，求他啊…… “你别得瑟。”梁青山看他的表情说道：“先把白家那边退了你再得瑟，要不然你这边结婚了，人家那边你就是想去，都去不成了！现在可是新社会，可不许娶俩老婆。” 梁青山看他的表情，也琢磨过味来了，提醒封大贵。 “对对对，大队长说得对，我这就把白家退了。”封大贵道。 如果是那个王小花，他可能还会舍不得，18岁的黄花大闺女呢……但是白小丹这个只会让他更丢人的马大炮前妻，他就比较舍得了。 封大贵去了封大有家，跟封老太太说了这件事，让她去跟白家退婚。 封老太太却非常不愿意，5000块钱呐！不娶白小丹上哪得5000块钱去？是封大贵能给她还是刘小丽能给她？ 再说跟刘小丽复婚，让封大贵成为城里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半点好处都没有！儿子远走高飞，这辈子还能见几面都不知道呢，她能借个屁的光！ 除非，把她也变成京城人。 “儿啊，妈舍不得你！你这一走，妈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吧？妈舍不得啊！要不，咱还是娶了那个白小丹吧？这样你也能天天在妈跟前，妈心里也高兴。”封老太太哭诉道。 她觉得让她和封老头都变成京城人，难度非常大，那可是京城，不是谁都能去的。所以，还是守住眼前的5000块比较重要。 封大贵第一次被母亲这么“宠溺”，心里非常感动，“妈，你放心，以后我年年回来看你！不管我在哪里，我永远都是你儿子！” 一火车皮的甜言蜜语没白说，他现在说好听话张嘴就来。 第710章天赐白家 第710章天赐白家 远在天边的儿子有个屁用！封老太太心里撇撇嘴，不为所动。 “那张家电报里怎么说的？说让你去北京？要你跟刘小丽那啥？……再结婚？”她都不知道复婚这个词，但是问的问题依然一针见血。 张家的电报里除了告诉他刘小丽怀孕的事情，什么都没说！ 难道是他想多了？刘小丽没有要跟他复婚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告诉他他要有第十个孩子了？ 但是梁青山追过来送的第二封电报让他安了心。 这封电报是封华拍的，用张家人的语气严厉地不许他跟白小丹结婚！让他速去京城。 封大贵得意了，看，张家人一直关注他呢，都知道他前几天刚定亲的人叫白小丹…… “妈，你看，人家大官都说了不许我娶白小丹，我要是娶了，肯定没好果子吃。张家的官老大了，没准到时候我们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当官的有多大的能量？看看金家就知道了，一句话，他们全村的财路都断了。封老太太怕了，命跟5000块钱比起来，当然还是命重要。 “妈实在是舍不得你啊！”封老太太拉着封大贵哭了，一边哭一边捶打他，败家玩意！让她没了5000块钱！ 好在封老头现在不在家，出去打牌了，不然封大贵不止挨几拳，还得挨几棍子爱的捶打。 “妈，我走了，我家房子院子都托你照顾了，你要是在我哥这住腻了，就去我那住，我那地方大，敞亮！”封大贵被封老太太的“不舍”感动了，一句话脱口而出，把自己的家托付了出去。 说完就有些后悔，那可是他的房子他的院子呢，当初为了那个房子，都跟兄弟打破头了！再说那到底是他的根，一下子送出去，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不过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他又一点不心疼了，那繁华的大京城，气派的楼房，才是他应该住的地方。 故家屯的房子，他留着也没用了，而且也留不住，户口迁走了，房子和地自然也没了。 封老太太的哭声一顿，5000块没了，捞着500块的房子，也算个安慰奖吧。 事情说完，封大贵高兴地回家收拾行李去了，封老太太坐那不想动。 来送电报之后一直看戏没有走的梁青山走出来，催促封老太太快去白家。这才是他等半天的原因。 封老太太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外人。但是她实在不想动，起码今天不想动，5000块呐，想想就心疼。 梁青山看着她，“你就这么喜欢那白小丹？奇怪啊，这可不是你的为人，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封老太太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累了不想动。行了行了，我现在就去。”说完抬腿就走了。 梁青山更觉得她有事了，不过不管什么事，这亲事黄了就行，其他他才不管。 …… 白小丹正在家里欢欢喜喜地做嫁衣裳，这次的嫁衣准备时间比上次足，她也更上心。 封大贵年纪虽然比马大炮大，但是人长得比马大炮年轻比马大炮好看！而且更有钱！ 关键是后面还有个封华和方远…… 想想封华以后要叫她妈她就高兴！即便封华不叫妈，叫姨她也高兴！即便封华什么也不叫，但是她的辈分就在那里摆着，她就是高兴！ 还有方远……以后逢年过节的，他得来看老丈人和她吧？到时候时间长了，他就看见她的好了…… “二月里来……”白小丹想到高兴处，哼起了二人转。 白母掀开帘子进来了，见她这么高兴，也跟着高兴。闺女两次都嫁了个有钱人，第一次让他们家得到一万，现在虽然要吐出去5千，但是未来肯定能收获1万甚至更多，多好的事情…… “来，我给你讲讲怎么拿捏男人。”白母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 白母说得比较细，从平时的相处，到夫妻之间的那点事，都说了。都二婚了，也不用矫情。 白小丹羞红了脸，夫妻之间那点事啊……之前她只是觉得挺恶心的，想起马大炮来就恶心！第一次自己醉死了不知道，后面几次是挺恶心的！ 当初看在钱的份上，她也想跟马大炮正经过日子的，要正经过日子，起码得有个孩子，那就少不了夫妻那点事。 但是马大炮那一身的味啊，真是恶心。还有那个啥，还没等她有什么传说中的感觉呢，马大炮就完事了……更恶心！ 想到这里，白小丹突然干呕起来，越呕越厉害，呕得停不下来，直到吐出几口酸水才好了一些。 白母已经停下说话，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个死孩子！有了你咋不早说呢！”白母回过神来，啪啪地拍打白小丹。 白小丹被拍懵了，也被吓懵了，她有了？ “我，我没有！我只不过是，有点恶心！我这几天总恶心！想到马大炮我就恶心！我不是有了！”白小丹吼道。她比白母更不能接受。 白母一听她最近几天总恶心，更肯定了。 “你好事多长时间没来了？”白母问道。 白小丹茫然了，“我，我那个一直不准的，我也没算……”不过，似乎，很久没来了，有一两个月了…… “啊……”白小丹疯狂地喊了起来。 白母一把捂住她的嘴，“喊什么喊！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 白小丹一下没了声。 “咋，咋办啊？”白小丹哭着问道母亲。她的美梦又要醒了吗？ “我看看。”白母说着，掀开了白小丹的衣服，查看她的肚子。 白小丹很瘦，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就很明显。 “坏了，这得有3个多月了。”白母道。 白小丹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哭得更狠了！最近肚子有点大，她一直没往那方面想，她以为她是便秘憋的。现在看着，这小肚子已经完全超出了便秘的范畴…… 这样想让封大贵戴绿帽子都戴不上了！封大贵可是有9个孩子的男人，想骗他这肚子里装的是屎太难了。 “那咋办啊？”白小丹抖着声音问道。 “也不是不行……”白母道：“这事你能瞒就瞒着，晚上办事的时候别开灯，别让他摸你肚子。他要是起疑心，你就说你从小就这样，肚子大！以后再少吃点，饿一两个月再说自己怀孕了，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瞒不过去，那也没啥，他封大贵离过婚的，有9个孩子！你也是离过婚的，才有一个孩子，怕啥！再说，有这孩子在，未必也不好……” 马大炮眼看就要死了，他的家产谁来继承？ 这个孩子简直是天赐他们白家的啊…… 第711章绿帽子 第711章绿帽子 白小丹哭声一顿，也想到了这点。马大炮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她是不知道的，真的只有1万吗？即便真的只有一万现钱，那他家那些东西，也值小一万。 一万块，这曾经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亿那么多，谁家有一万块，就是世界首富般的存在。 虽然现在家里攥着一万呢，但是他们再见到1万，一样眼红！ “这事先别跟马家说，要说也得等生出来之后再说。”白母交代道：“不然如果马老太太闹起来，封大贵你就嫁不成了！”那可是个“几亿”的存在，比马大炮值钱。 白小丹点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 “但是马大炮要是不成要死了，这事就得悄悄告诉他们。”不然这家产他们也得不着。 “那万一到时候马家人闹起来怎么办？”白小丹担心道，到时候封大贵要是受不了自己脑袋上带绿，跟她离婚怎么办？那她一样是要失去“几亿”。 “她不敢闹的。”白母显然已经想到了万全的主意，“到时候我们就威胁她，她要是敢说出去，就掐死她从孙子！生出来的就掐死，没生出来就堕胎！” 只有一棵独苗，香火眼看就要断的马老太太，打死她也不敢闹了。 白小丹松口气笑了，这主意好。 “至于封大贵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把人留住。”白母又道。 “怎么留？”白小丹找到了主心骨，洗耳恭听。 “明天我们就把他叫到家里来，就用马大炮那一招！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婚前就睡了你，也算是个把柄，到时候他要是敢不认，我们就去告他耍流氓！”白母道。 白小丹听到她拿自己当初的悲惨经历举例子，心里有些膈应，不过这主意，真的不错。 两人正在屋里商量明天怎么操作，封老太太就到了白家门口。 “有人在家吗？”封老太太在门外喊道。 白母一看是她，非常意外，“她怎么来了？” 白小丹朝门外看去，她竟然不认识封老太太。她嫁到马家几个月，不怎么出门，也就没见过同样不怎么出门的封老太太。 “这就是你未来婆婆，赶紧穿好衣服收拾好！”白母看着白小丹，“换件宽松的衣服！” 白小丹太瘦了，又爱美，衣服都是贴身的，眼尖的人就能看出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白母出去开门，白小丹赶紧换了身衣服，又麻利地把自己屋子收拾了一遍。她可是听说了，封老太太是个爱磋磨儿媳妇的！好在封大贵是分了家的。 “亲家母，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白母热情地招呼封老太太，虽然这亲家母看年纪，都能当她妈了！ 她和封大有差不多的年纪。 “是不是婚礼还有什么讲究需要我们准备？你说，我们肯定照办。”说着白母已经到了院门口，打开了虚掩的栅栏门，“亲家母快进来坐。” 封老太太站着没动，进去让人家瓮中捉鳖啊？就在这说吧！ 其实她现在非常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自己一个人就来了，更后悔地是直到叫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这里不安全！ 这可是白家庄！她来退婚，也算是欺负了白家庄的人，他们群殴她怎么办！就算白家庄的人不同仇敌忾群殴她，白家总得有几个儿子媳妇可以欧她吧？ 她对白小丹的身世，还真不了解，不知道她有几个兄弟姐妹。 总之，这屋是不能进的。 “婚事啊，就作罢了吧。”封老太太直接道。她会撒泼会骂人，但要是讲究语言技巧，怎么说话委婉不伤人，这个她就不会了。 “什么？”白母一嗓子就喊了起来。难道封家知道了白小丹怀孕的事情？白母第一个心虚地想到这里，不过转瞬就知道不可能，白小丹都是刚刚知道的呢，外人不可能知道。 而且看月份，白小丹离开马家的时候，马家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以马家独苗的属性，马老太太要是知道白小丹怀孕了，肯定不会磋磨她。 “喊什么喊？”封老太太让她一嗓子吓一跳，不过立刻就喊了回去，她从来都是心虚理亏也不承认，也要胡搅蛮缠的。 “我说这婚事作废，你家白小丹我们不要了！”封老太太道，说完就要走。 白母拽住了她，“凭什么？”她倒要听听，到底为什么。 “我家大贵的媳妇又有了，那边求他回去呢，有京城的大官家千金在，我们自然不会娶你那二婚的闺女。” 封老太太是真不会说话，心虚理亏需要低声下气的时候，也能把话说得这么呛人，完全是奔着挨揍去的。 “又有了？谁的孩子知道吗？上杆子戴绿帽子去啊！可真是为了巴结当官的脸都不要了！现成的绿帽子也要抢着戴！”白母立刻怼道。 如果是平时，她根本想不到这一点，起码想不了这么快，但是屋里一顶现成的绿帽子正要给封大贵戴呢，这边听说他前妻也有了，她立刻就联想到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回封老太太噎住了，她说得，这话似乎也有点道理啊……回头要提醒一下实心眼的儿子！ 不过绿帽子不绿帽子的，封老太太竟然也不在意，反正又不是戴在她头上。 就像白母说的，人家是京城的大官呢，能让封大贵变成城里人，有工作有房子，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那戴一顶绿帽子，也挺好看的哈…… 这种绿帽子，她都想戴！只不过肯定没有老太太款就是了。 看封老太太一副隐隐得意的表情，白母简直要气死了。 “婚事已经定下了，左右乡邻都知道了，岂是你说废就废的？”白母还是拽着封老太太不松手。 确实是这个道理，男方悔婚，按理男方定亲时候过的礼钱就不退了。或者订婚时候没给钱，退婚的时候也要补偿一些。 有的是钱，有的是物，反正不能是一句气死人的话！ 封老太太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想让她出钱，那简直是做梦。 “我说废就废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们村的人都叫出来，好好跟他们掰扯一下你家5000块钱嫁女儿的事情！”封老太太有恃无恐道。 一句话点在白家人的死穴上。 第712章没戴上 第712章没戴上 那一万块钱的来历，白家是打死也不会往外说的。 而封家已经猜到了他们家这些钱的来历，白小丹不是净身出户，是带着钱走的，这件事大家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已经在马家清货的时候猜到了。 而眼光毒辣的封老太太，甚至猜准了数目，1万块！只有1万块，白家人才会舍得出5000块来嫁女儿。 目的自然是想得到更多，这些封老太太都知道。 但是那些钱都是封大贵的，他们已经分家了，而封大贵的翅膀硬了，她就是哭死，封大贵也不会把钱再交给她保管，这点她更清楚。既然这样，那他的钱交给谁保管……被谁坑走，她就不在意了。 “哼哼……”封老太太按照平时吵架的路数，在制胜一招的时候得意地朝对手笑了笑，给对方一个嘲讽的眼神，才走了。 要不是白母够理智，她今天这顿揍是跑不了的…… 等人走出村子都看不见了，白母还在门口大喘气，实在是要让封老太太气死了！但是人家也按准了他们的死穴，她是真不敢闹，闹起来除非立刻把封老太太打死，不然让她说出1万块钱的事，他们家就得完啊。 “妈，她来说什么了？”白母浑身都湿透了也没进屋，白小丹等不及，撑着雨伞出来了。 刚才白母为了显得殷勤，没有撑伞，冒雨出来给封老太太开门。 白母回过神来，看着白小丹道：“她来退亲的，封大贵原来的媳妇也有了，他要回京城了。”白母也没隐瞒，把知道的全说了。 白小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身体有些摇晃。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白母一把扶住了她，没有封大贵，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万块钱呢！也是金贵。 “走，妈给你炖鸡汤去！你现在也不用饿着了，要吃好喝好，把身体养的好好的，争取生个大胖小子！”如果是闺女的话…… 白母一瞬间想到了去谁家换个小子的办法，但是又怕到时候孩子长得不像马大炮，被扣上屎盆子，那就画蛇添足了。 反正不管是闺女小子，以马大炮的身体，这就是唯一的孩子了，他没得挑，那也就不用在意了。 白小丹精神恍惚地被白母驾着进屋了，她脑海里闪过的不是封大贵的身影，她真正舍不得的，是方远…… …… 封大贵回了家，开始翻箱倒柜，把他从京城带回来的好衣服又打包装好，到时候可以拎着就走。 “二月里来春来到……”封大贵也开始哼唱同一首二人转，心里得意地要冒泡。 对于自己的“给力”，他比较满意，对于张家按照他的奢望，又把他叫回去，更满意。 其实9个和10个，真不差啥……让刘小丽怀孕，他也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张家就会再要他这个女婿。 当时他最大的动机，就是坑一把刘小丽！报复一下他被甩的愤恨。 不过现在既然张家这么够意思，那他以后也会对刘小丽好一些，一火车皮的甜言蜜语之后，还有源源不断的火车皮…… 封大贵收拾好了行李，却并没有立刻飞奔去京城，就像他之前说的，他得抻一抻，找回点面子。 张家第二封电报是命令式的语气，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 当然他也不想抻过头抻断了，他打算抻个三五天的。总不能那边一封电报过来，他片刻不缓地就过去了，那可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太丢份了！以后在张家，可就一点头也抬不起来了。 凭什么！他受了大委屈了好不好！再说，他这么有钱！张家人要是连三五天都等不了，他，就去找那个王小花！ 哼……爷还不伺候了呢！ 五天之后，封大贵屁股长针了一样坐不住了，拎着行李就走了，在村口遇见了刚刚回来的封华。 看到他这副打扮，封华松口气。 她一路上接收不到消息，心里担心的很，就怕封大贵不听话，或者白小丹又有什么诡计，硬嫁给了封大贵。 那她就要不择手段，给她爹找个婚外情，逼着他离婚了。 白小丹嫁给封大贵，目的是奔着她和方远去的，她都能猜到几分。 前世那可是一辈子的敌人！她自认非常了解白小丹。 “爸，去哪啊？”封华看着他拎着行李，但是也不敢臆测，还是问问比较保险。 “去京城！你妈又要给你生弟弟了！我去看看她！”封大贵高兴道，说完看着封华，“你这又是上哪去了？我满村子找你找不到。” 她离开的时候，倒是告诉了方家人她要出差，蔡老太太倒是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地。不过显然封大贵没找他们问，毕竟找她不是很迫切的事情。 “我刚看了我妈回来。”封华说道。 “什么？你去北京了？怎么不叫着我呢！”封大贵埋怨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当时我妈……还不知道自己怀孕呢，你去了，自然也没地方呆。”封华半点不给面子道。 不过话里倒是给刘小丽掩饰了一下，那是个高危产妇，封大贵要是知道了真相，别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封大贵被她的不客气囧了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就爱说大实话。”封华道。她发现今生跟刘小丽依然是前世的相处模式，但是跟封大贵就不一样了。 封大贵变了，变得勤劳能干了，脑子里也想事情了，她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就变了。 虽然没有相亲相爱，但是当一对损友，似乎非常合拍。 就像她这么损封大贵，封大贵脸都红了，但是也没生气，看着封华，竟然可以自嘲了，“你也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你爸我现在翻身了！他们求着我回去！” 那表情真的，要不是那封电报是封华自己拍的，她都以为张家真求他了！ 做人不能太过分，她已经损过他了，他也没生气，封华自然也不会得寸进尺，拆穿他。 “恭喜恭喜啊，我看我妈有复婚的意思，你这回妥妥的可以当京城人了。”封华道。 “真的？太好了！哈哈哈哈！”封华这颗定心丸简直太美妙了，封大贵笑了三分钟才停下来。 “对了，我听说你跟白小丹定亲了？这件事怎么解决的？”封华眯着眼睛问道。 第713章指条明路 第713章指条明路 “我不知道啊，你奶解决的。”封大贵随口道。这亲事是封老太太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定的，解除的时候，封老太太也是随口一说，就说婚事作废，至于两家是怎么掰扯的，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婚事作废了？”封华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你奶是这么说的。”封大贵道。 “那行了，你走吧。”既然这几天之内封大贵没有娶过白小丹，而他马上就要离开了，那白家就是再不甘心也得算了。 白小丹的年纪也是不够领结婚证的，她和封大贵既没有“事实婚姻”，也没有结婚证，那俩人就是啥关系没有。 封华放心了。 “张家人都不坏，你以后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他们就不会为难你的。”看在封大贵还算听话的份上，封华也不介意指点他。 “知道了知道了。”竟然被女儿指点如何做人，封大贵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然没有发火。 而且他心里根本没有火。封华都嫁人了，已经是个大人了，他们之间讨论一下大人之间的话题，也很正常。 在农村，结婚之后就被当做大人了，可以参与家庭大事了。 “还有，京城水深，你去了以后要低调做人，别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让外人看见，还以为张家人贪污呢，给他们招麻烦。”封华又道。 封大贵之前还真没想到这点，“我花我自己钱还不行啊？” “外人不知道啊，你一个农村人有什么钱？你要跟他们掰扯你是怎么混黑市的吗？” 封大贵没话说了，这个可不敢。 “看你大手大脚的，外人一定以为钱是张家给的，到时候一封举报信过去，张家就是清白的，声誉也会受影响。” 封华的表情比较严肃，“张家树大，肯定招风，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你别给人家惹祸。张家出了事，你肯定也跑不了，一准儿把你撵回农村来。” 封大贵听进去了，害怕了。 再说他现在也不是前世那个买东西不看价的封大贵了，他去京城买点啥，都是仔细想好了才买的。 他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初冬天钓鱼时候的老北风，他现在想想浑身都疼。 不花钱就不花钱吧。 “还有，到了京城之后让张家帮忙联系个房子，是买是经租，随便，最好在二环附近，要大四合院，独门独院，不要大杂院。”还是看在他不错的份上，封华指点道。 这一句话，将来价值可能是一两亿，甚至更多，如果封大贵肯听的话。 现在买房子不好买，那经租也没事，反正经租了的房子，如果一直住到后世，那也是不会还回去的……政策就是这样的。 到时候一个二环附近的大四合院，再破也是“豪宅”！ “平房啊……”封大贵有些不愿意，“楼房多好，多气派，住楼房才算城里人呢。” “傻了不是，你买个四合院，就带着地皮，将来想盖100层都随你，只要你有钱。你买个楼房，地皮可不属于你，想多1厘米都不行。”封华忽悠他。 其实四合院想改建，要看位置，有的地方可以随便改建，有的地方是不可以盖高层的。封华纯属忽悠他，但是封大贵肯定不知道这点。 听封华这么说，封大贵咧开了嘴，“不行不行，100层太高了，这世上哪有100层的楼房？两三层就挺好。”他去过省城，见到了人家两三层的小洋楼，当时羡慕的呀，没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拥有？ 嗯嗯，听封华的准没错！那就买个四合院。 封华才不管他盖几层，反正她言尽于此，明路她已经给他指了，走不走是他自己的问题。 “工作也要低调，别以为自己有几万块钱就了不起了，权比钱厉害的多，得罪了没钱有权的人，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你倾家荡产性命无存！”封华威胁道。 封大贵又被吓住了…… “所以你去了京城，就夹起尾巴老实做人吧。”封华拍了怕他身上的大包，“这钱也要拿好，别丢了。” 封大贵惊恐地看着她，紧紧地抱着大包，“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是钱？”说完仔细检查着这个包，“哪里没包好露出来了吗？” “没有。”封华安慰他，“伪装的挺好，但是我知道你有钱啊，有钱不随身带走，难道你留给我奶了？” 封大贵这伪装确实不错，把钱都藏在了他家厚厚的大被子里，他可能也是早有准备，零钱都换成了整钱，所以一条被子就装下了他的几万块钱。 “真挺好？”封大贵追问道，他有些不自信了。 “挺好，这时候火车人多，你就是有座也不要坐了，找个车厢的连接处一窝，把被子靠在身后，这样正常不打眼，不然你有座，还搂着个大被子不松手，可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封华给他出主意。 “哎呀哎呀！你说的对！”封大贵大呼出声，他提前买好票了，有座，他还真打算抱着被子不撒手的！放行李架上他可不放心。 让封华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他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那样真的太打眼了，恐怕是个人都知道他这里面有钱了。 “要不你跟我去北京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封大贵邀请道。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钱上路，他的心好慌。 本来以为已经很周密了，结果封华一眼就发现了一个致命漏洞，他现在更不敢一个人走了。 “我才不去，我是方家的人了。”封华摆摆手，跟封大贵告别。这一别，最少要三年，但是她一点不舍都没有，只觉得轻松…… 封大贵看着她的背影半天，骑着自行车走了，这自行车他是打算带到京城的。 60年代的京城，有自行车的人也是不多的，要到70年代—80年代，中国才会成为自行车大国。 …… 封华回了蔡家，跟蔡奶奶分享了她马上要当太奶奶的消息。 蔡老太太果然很高兴，口里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她年轻的时候是不信佛的，但是年纪越大却越信了。 “给他们邮点好吃的过去。”蔡老太太想着地窖里满满的东西，对封华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蔡建军家的日子挺不好过的……现在依然是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的62年。 当然关键是他钱太少了…… 收拾好东西，吃好饭，封华就借口累了回屋休息了，实际上是进空间等方远去了。 他们有好几天没见了，封华表示甚是想念。 半夜的时候，方远才进来。 “怎么这么晚？”封华立刻从小木屋的床上起来扑过去抱住他。 “我也在坐火车啊。”方远稳稳地接住，紧紧抱了一下怀里的小丫头才解释道。 “哇！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火车走了把你落下吗？”封华惊道，她都不敢在火车上进空间。 “现在是停车时间，这是一个小站，我出来放下风。”方远道。在奔跑的火车上，他也没敢进来。 因为是小站，停留时间短，方远跟封华说了几句话，又狠狠亲了她一下，才匆匆出去了。 封华捂着脸笑倒在被子里。 虽然见面时间非常短，但是两人心里都无比满足。可以面对面的说话，可以拥抱，可以亲吻……总比之前只能在梦中相见让人心里踏实愉快！ 哪怕只有几分钟。 第714章她比人家多一个脑袋吗？ 第714章她比人家多一个脑袋吗？ 第二天，封华早上就回了她和方远的家，收拾一下园子里的青菜。 现在已是夏初，园子里的青菜大部分都结了果，不过因为有方芳的转达，方老太太只有眼馋的份，倒是没敢过来摘。 封华就是不想让她摘！ 几个蔬菜瓜果她当然不放在眼里，但是一旦让方老太太“随意”了，他们就得登鼻上脸，以为她服软了。 前世今生，他们都想拆散她和方远，前世就算了，这辈子都结婚了他们都敢来这一出，封华可是都记着呢！ 除非必要，比如那些红砖，其他的，就是她家的一颗西红柿，方老太太都别想拿走。 封华的这种态度，确实让方家刚刚灿烂起来的笑脸冷却了一下。 封华当初痛快地答应帮他们捎红砖，他们还以为封华不记仇，忘了呢……正准备着再让她捎点别的，比如说牛马羊什么的…… 结果人家连一颗西红柿都不给，那牛马羊更没戏了。方家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 封华刚到自家院子外，就看见一个人在园子里摘黄瓜。 封华笑了，这人倒不是别人，而是方芳。她也说不好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让院子里的果蔬都烂了，那也太糟蹋了。 所以她说好了，方芳、方健和方强倒是可以随便来摘的。 方芳直起腰，就看见了对她笑的封华，惊喜地喊道：“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说完跑了过去，抱住了封华。 方健和方强听到声音，也从后院走了过来。 他们今天放假，两人正在后院收拾其他过剩的蔬菜。他三哥家的这个菜园子挺奇怪的，隔壁大哥二哥家的园子，蔬菜刚刚长成，有的甚至没成，三哥家的园子里却已经摘过好几茬了，而且依然不见少的趋势。 他们现在放假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封华家摘菜，然后晒干，留着封华冬天吃。指着他们三个吃，是吃不完的。 “你们三个都在啊。”封华看着两人笑道，想了想才想起今天是周末。她不上学不上班的，总是忘了星期几。 想到上学，封华突然看向方健，“什么时候考试？定下来了吗？” 方健笑了一下，“每年都是7月份的10号—13号，今年也没变。” 封华点点头，她自觉高考距离她还有3年，之前倒是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趁着现在正好有个领路人，她得好好观摩观摩。 “那你别忙这些了，赶紧去看书。”封华拿走他手里的豆角，催促他去学习。 别因为帮她摘豆角，再把他的高考耽误了。那她多少斤豆角都赔不起…… 方健又笑了一下，倒是没再坚持，“我在三嫂家学习吧？我奶家……”方健没说完，方家现在挺乱的，以前只有一个儿媳妇还好说，现在两个儿媳妇了，哪怕再和睦，也少不了一些小心思。 方家的气氛现在有些怪。再加上因为他们总来三哥家帮忙，每次回去，奶奶总要阴阳怪气地絮叨半天。 还有大哥家的两个三五岁的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屋里乱的很，想静下心学习，那得耳聋才行。 “你们以后都来我这学习吧。”封华对三人说道。单独留方健下来，似乎不太合适，总有些心眼长歪的人，到时候传出去可不好听。 不如把几个小叔子小姑子都留下。 方芳和方强现在都不喜欢回方家，听到封华邀请，自然高兴地应了。 几人说着话就进了屋，封华看见屋里屋外一切井井有条，非常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犒劳他们。 “我三哥真是有福啦……”方芳边吃边笑，揶揄封华。 不过封华这厨艺是真不错，比大嫂二嫂好多了。多亏已经分家了啊……方芳心里感叹一句。 家里的大嫂二嫂因为做饭的事情已经闹了别扭，就是因为二嫂做饭比大嫂好吃那么一点点，她奶奶就表扬了二嫂，批评了大嫂。 气得大嫂哭了好几回，结果大哥也跟着不高兴。奶奶见状，赶紧弥补，但是放下身段哄人是不可能的，那太有失身份了！ 方老太太想到个主意，老二媳妇不是做饭好吃吗？那以后的饭就多让老二媳妇做！ 以前一个孙媳妇一天这么轮换，现在是老大家的一天，老二家的两天。 结果老二媳妇自然不愿意了。每天下地干活就要累死了，还要回来伺候一家老小十来口人的饭菜！ 之前分配公平她也没话说，现在她却要比老大家的多干一倍！凭什么呢！就因为她做饭好吃？那好吧，她做饭又不好吃了…… 老二媳妇不玩正经的，厨艺直线下降，自然就被方老太太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方老太太到底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纠正了过来。 但是闹过这一出，原来亲密无间的妯娌、婆媳关系已经破裂，家里的气氛能好才怪了。 “多亏你不在家啊。”方强也想到了这回事，看着饭菜感叹了一句。如果封华在家，那她代替的肯定是二嫂的位置。多干活不说，还要被骂。 封华还不知道这回事，赶紧打听了一下，听完哈哈大笑。方老太太这是跟一个儿子过久了过懵了，忘了妯娌之间相处的学问了。 按理以她的精明，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捧一个踩一个，她又不需要讨好谁，也没非常讨厌谁。 “不过我就是在家也不会挨骂的。”笑完，封华说道：“你奶奶不敢。” 在几人面前，她也不虚伪了，直接叫方老太太生疏的“你奶奶”而不是亲热的咱奶奶。 方家兄妹愣了一下，方强很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对，我奶奶才不敢骂你呢！她现在就是在家，都不敢说你一句不是了。”平时连提都不敢提！只有在他们从这里回去之后，她才敢墨迹几句。 但是最多就是墨迹封华不孝顺，自己不吃也不给她吃，别的一句没敢说。 金家那么大的官，说砍了就砍了，她比人家多一个脑袋吗？ 金磊的事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她这辈子都不敢骂封华了。 第715章装不下天下 第715章装不下天下 吃完饭，封华就留下几人一起学习。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方健的水平她也很了解了，自觉考个大学绝对没问题了，哪怕是考个北大。 他是真的聪明。 “你想考哪个大学？”封华第一次问道方健这个问题。 “清华大学。”方健想也没想就说道。 他数学好，理科好，清华就是他心中的圣地。 封华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刚要喊“别别别”，又及时收住了。 他不懂历史，自己又不能明说，不然会惹起误会，还是隐晦的点一下吧。 “那你好好学啊，争取65年毕业，不，必须65年毕业！”封华道。 这也是她第一次跟方健谈提前毕业的问题。 “为什么？”方健有些奇怪。 “我刚从我那新姥爷家回来，听他们说的，只有最近三年内毕业的人，分配的工作会不错，之后的就不行了，没准都不分配！”封华忽悠道。 “不分配工作？”方家三兄妹都惊讶到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 大学毕业就分配工作，还是国家干部类的工作，这简直跟大学是绑定在一起的套餐，一样闪闪发光，吸引着无数人前仆后继。 或者说，分配工作才是现在大学最有魅力的地方。很多学生，特别是农民学生，都是冲着摆脱农门，成为国家干部去的！ 如果大学毕业后不分配工作，还让他们回家种地，那谁还上学？辛辛苦苦12年，搭上全家的血汗钱，就为了去大学看看风景，吃几年免费的午餐吗？ “消息准确吗？”方健皱眉看着封华。 这可是石破天惊的大消息，如果让外面知道了，他都怕乱起来。 学生，学生的家长，都得乱。 他自己，也有些乱…… 他也是奔着上大学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心思努力学习的。 如果学了这么久，最后却还被锁在这村子里，没有合理的理由，没有介绍信，寸步难离，那他也觉得人生无望了。 他不甘心。 封华见他认真了，小声严肃地看着几人，“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我那二舅就是在教育部门工作的！他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而且他说十成十会通过，上面已经在考虑安抚的问题了。” 封华一顿忽悠，“65年毕业的还可以分配，66年之后就不行了。” 她也不怕最后事实不符被打脸，反正她说不对才是正常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们谁都不要说去啊！这也不是我二舅告诉我的，而是他和我大舅聊天，被我听见的。”封华道。 方家三兄妹都严肃地点点头，他们都不傻，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奔着“分配工作”去的！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都乱了，都不想学习了…… “那我们咋办啊？”方芳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封华，“我们应该是65年才上大学啊！如果考上的话！” 如果上完大学如果还回到农村，那她还上什么学？ 大冬天坐在教室里冻的要死，哪有坐在家里的炕头上得劲？ “你们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封华又换了一副语气道：“我说的是65年之后分配的工作会不如之前好，甚至不分配。 “我偷听到的谈话是，按照学习成绩分配，学习非常好的，依然有好工作，学习不好的，挂过科的，就不分配了。”封华道。 “呼……” 方芳和方强都松口气，心里突然豪情万丈，他们一定要做学习最好的那一波人！ 方健也松口气，他刚才也吓懵了没没细听，原来只有少数人不分配工作，那就乱不起来。 “你别存在侥幸心理啊。”封华看着他道：“就你这小体格，如果不能分配到一个轻松体面的工作，而是分个稍微差一点的，你都受不了。” 方健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肯定在65年毕业。” 封华的一番好心他收到了，提前一年毕业，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到他认真，封华也就放心了。 如果他到时候做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她跑过去把他送回老家呗。 乱起来之后，就是一个字，乱！学生都疯了，没人管得了了，那些脑子不清醒的就跟着四处作，那些脑子清醒的，都回家老实呆着去了，呆到学校分配工作，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而那些没有工作可以分配的初中生、高中生，也都收拾收拾行李，被打发下乡去了…… 最乱的时候，也就过去了。 “好了好了，学习学习。”封华催促众人。 几个人不用催，瞬间进入了高度紧张的学习状态，特别是方芳和方强。这两人平时仗着聪明脑袋，十分心思只用了7分，甚至6分在学习上。 现在可是把全部心思都拿出来了！不分配工作这个威胁实在太大了。而他们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农村，多少有些不自信。 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到了大学里是好是坏，别到时候最好的没当上，当上了个最坏的被打回农村！ 封华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翻着手里的书。 知道后世的发展也有一点不好，比如说现在，她是一点劲头都没有的。 她在想到时候自己要不要找个工作，她有很多很多年没在别人手底下工作过了，不知道腰还能不能弯得下去…… 肯定是弯不下的！分配的工作都是公务员，这腰是直不起来的……上面永远有一层层的领导在头上压着。 攀上了一个台阶，会有更多更高的台阶等着你，除非能达到那个至高无上的顶点。 不不不！封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被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可没这么大的心思，她这辈子只想安安静静地做方远的小女人，生一大堆孩子，顺便发个家致个富，在她熟悉的商业板块里称王称霸一下。 她的胸再大，也装不下天下。 第716章什么都看淡了…… 第716章什么都看淡了…… 晚上吃过饭，方家三兄妹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家。 方芳突然想到个事情，拉住封华一脸八卦地问道：“听说你妈又有了！你知道了吗？”这可是第十个了！他们村还没有这么能生的，刘小丽是头一份。 封华点点头，“我这次去北京出差，正好去看她了，四个多月了。” 她已经“辞工”的事情只有方远知道，外人都不知道，所以她依然可以借口出差什么的。 现在方远也知道什么工作和裁缝师父，是根本不存在的了。 “四个多月啦！”方芳激动道：“我就说外人都是瞎说！”说完突然捂住嘴，有些心虚地看着封华。 “嗯？”封华有些奇怪。 方芳想了想，小声道：“她们都说……都说……”她都了半天，把脸憋红了也没说出来。 封华已经猜到了，“都说我妈怀的别人的孩子？” 封大贵和刘小丽已经离婚了，而封大贵也回来三两个月了，那边突然传来刘小丽怀孕的消息，某些心眼歪的人自然要往歪处想。 其实故家屯的人还是很纯洁的，心眼这么歪的人少，特别是刘小丽在他们的印象里就特别能生，9+1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消息是从白家庄传过来的，特意！发起人自然是白母。 故家屯纯洁的人听了，也就不纯洁了。这种八卦谣言，不管真假，听见了就有人喜欢传。 听封华自己说了，方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过立刻大声道：“我明天就告诉他们你妈都四个多月了！”那样算日子的话，封大贵还在北京，这样就清白了。 封华点点头，这个事她还真的有必要澄清一下，不然刘小丽名声不好了，她也得受连累。 第二天，封华就带着礼物去了梁青山家，跟吴双花聊天。等封华走了，吴双花就出去串门，晚上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刘小丽已经怀孕四个多月的事情。 现在人还是比较单纯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封华说四个多月了，他们大部分人也就信了。至于不信的，也没再说什么。 无冤无仇的，硬扒着人家不放干什么？再说人家都不在这了，他们说的好听难听，人家也听不见，怪没劲的…… 封大贵的隐形绿帽子还没戴稳当，就没人提这茬了。 白家人知道之后非常生气。特别是白小丹。这主意还是她出的，埋汰封大贵是一方面，她想的比较远，确实有埋汰封华的意思。 母亲不检点，女儿肯定也不检点！有个不检点的名声，以后肯定用的着。 “行了，你就别揪着他不放了，让外人知道了，对你将来不好。”白母看白小丹不好的脸色劝道。 她还以为她只是气不过封大贵“甩”了她，想埋汰他，根本没想到封华身上。 这些隐秘的心思，白小丹也不好跟母亲提。接过母亲递来的鸡汤，白小丹问道：“真的要告诉马家？” “那是当然了！不然刘小丽那样的屎盆子就得扣你头上！”白母立刻道：“你在家呆的越久，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越说不清！” 白小丹点点头，“那你们去吧，不过，我是不会回马家的！” “不回去，怎么占人家家产？”白母道：“你放心，你现在有了他们家骨肉，他们得把你供起来！再也不敢欺负你的。” “我不要。”白小丹道，她现在还是一想起马大炮来就恶心，因为他，一次次坏了自己的好姻缘，她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杀了马大炮！ “你放心去，我都打听好了，那马大炮活不了多久了，有出气没进气，你将就几个月，等他咽气了你就不恶心了。”白母道。 “那马老太太一时半会可死不了。”白小丹道。马老太太跟马大炮一样可恨！当初都是被她忽悠的，她才上了马大炮的当！ “那可不一定，她岁数也不小了，我看身体也不怎么样，亲孙子再死了，搁她身上，就得去半条命，到时候万一这从孙子又有个好歹……”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白小丹端着鸡汤的手一顿，另一只手摸向肚子，眼神有些莫测。 对于这个孩子，她心里是一点喜欢都没有的，只有厌恶！ 这是马大炮那个恶心人的孩子！这个孩子让她失去了封大贵，失去了“几亿”元，失去了磋磨封华的机会，失去了方远！她能喜欢才怪。 如果不是马大炮还有家产可以继承，她现在就去医院打掉他了！但是生下来之后再说，似乎也行。 现在的出生率非常高，一个女人平均生7个孩子，夭折率也很高，有些是生病、意外，有些就是自觉养不起，生完直接扔掉了，特别是女孩。 此时有没有弃婴罪不知道，总之这种现象没人管。也没有人把这种现象当做杀人罪来管。 所以听母亲这么一说，白小丹立刻就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等马家的家产到手了，她才不要这个拖油瓶！ “听话，回去呆几个月，妈再把你接回来，到时候还给你厚嫁妆，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啊！有5000块钱的嫁妆，故家屯的小伙子都嫁得！”白母道。 故家屯不光封大贵一个人有钱，那是全员有钱，家家有钱，到时候再挑一个比白小丹年纪小的，或者死了老婆的…… 年轻小伙子不巧，都娶媳妇了，白小丹只能等着下一茬长大，好在她也只有15岁，不会大下一茬太多。 或者，等两年，看看这一批新媳妇里有没有命不好，压不住“富贵”命死掉的。 医疗条件差的时候，得个急性阑尾炎就能要人命，再加上死亡率极高的难产，隔几年十里八村的就得死一个年轻女人。 所以等坑，还是能等到的。 白小丹轻轻点了一下头。 白母立刻欢喜地带着家人去了。 马家正是愁云惨淡，马大炮正如白母说的，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被烫伤折磨了好多天，腿又被生生被锯掉了，一连串遭遇下来，人真的是眼看就要完了。 白家人进来，马大炮只扫了一眼就不理会了。人之将死，什么都看淡了……他们爱闹就闹吧，把他打死了，他还少遭罪呢。 第717章跪下谢恩 第717章跪下谢恩 马老太太也已经心如死灰，白家人进来，她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再也没看。 她的大孙子要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我家小丹怀了马大炮的骨肉了，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白母也不废话，直接对马老太太说道。态度也非常强硬，并没有低声下气求和好的意思。 现在可不是他们求着马家再要她女儿的时候，现在是马家应该给他们跪下谢恩的时候！ 马老太太一下子站了起来，眼里的光亮得渗人。马大炮也不敢置信地爬了起来。 “你说什么？”马老太太一嗓子喊了出来。 “我说我家白小丹有了你们马家的孩子，都四个多月了！你们说吧，怎么办？”白母道。 到底是3个多月还是4个多月，她也没数，不过这个可得往多了说。白小丹正好离开了3个月，说少了，要出事的。 马老太太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嗯，是他们马家的孩子！再说她之前一直盯着白小丹的月事呢，当初白小丹突然跑了，白家又强势地给两人离了婚，抢了她家一万块钱，她也就没心思多想，但是现在想起来，白小丹走之前的那一个月，月事是没有来。 这就对上了！ 马老太太简直欢喜疯了，他们马家有后了！她死了以后也有人给烧纸了！ 白母得意地看着，趁机提了一连串的条件，让马老太太怎么怎么伺候白小丹。至于钱倒是没有再要。 她不是怕逼急了马家，她是怕逼急了白小丹……家里攥着那一万块钱，她是值得白小丹心里是埋怨他们的。 他们已经有一万了，如果再把这一万扣出来，那白小丹根本就不会留在马家，甚至肚子里的孩子也会立刻打掉。 而马家显然也不会同意，所以现在要钱是不明智的，精明的白母也就没再提。 白家说什么马老太太应什么，别说伺候白小丹，现在就是让她跪下给白小丹磕俩她都同意！ 反正早晚都是他们的，不急于这一时…… 马大炮一直是一副欢喜傻了的表情，等白家人都走了，他才不可置信地问道奶奶，“奶，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要有儿子了？” 他都30岁的人了，别人家结婚早，孩子都能结婚了！而他的还没影，他心里也是着急羡慕的。而且他现在这幅样子，他心里都绝望了。 现在听说自己竟然有后了，他突然觉得浑身都有劲了！生活都充满了阳光和动力！ 他要好好活着！他要看着他的儿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抱头痛哭起来，不过流的都是欢喜的眼泪…… 第二天，白小丹就被送了回来。 封华也听说了消息。昨天马老太太就疯了一样打扫收拾屋子，还跟左邻右舍分享了这个天大的惊喜，这件事立刻就传遍了全村。 众人都在感叹马大炮命好，死前还能留个香火…… 封华等在村口，迎接白小丹。 马大炮这个坑，白小丹跳了半天没跳出来，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她甚至想去马家，给马大炮喝点空间井水，别让他死了才行！ 嗯，这主意真好真不错！一会就去！ 封华看着白小丹笑了。 白小丹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白母有些意外地看着封华，故家屯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过看见女儿的表情，她就猜到了这是谁。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后来又嫁给方远的封华啊。 白小丹咬了几秒的牙，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挣开白母搀扶的手，向封华走去。 “封华啊，没想到刚进村就见到你，真巧。”白小丹笑着道。不过到底年纪小，功力不到家，这幅讨好的表情，怎么看怎么生硬。 “不巧啊，我特意等你的。”封华也笑道。 白小丹瞬间领悟到了她的意思，她是特意等在这里看她笑话的！ 本来就僵硬的笑立刻维持不下去了。 不过白小丹到底是白小丹，过了几秒又扬起笑脸，“是吗，那太好了，有空来我家玩啊……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呵呵，只要封华敢进马家的门，她就有办法收拾她！ “不敢不敢……”封华一边笑一边摇头，“马家的门哪里敢随便进？你看你进去一趟，不就出不来了？”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白小丹和身后白家人的脸色都变了！这封华知道些什么？……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白小丹已经是马大炮的媳妇了，现在孩子都有了，再纠结她是怎么进门的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除了气气她！ 白小丹要被气死了。失足马大炮家是她一辈子过不去的坎，不然她现在就是方远的媳妇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我很好奇，你当初进马家是为了什么呢？”封华幽幽问道。 白小丹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她不会连这个都知道吧…… “关你什么事！”白小丹笑脸也不装了，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本来想跟她当一对“好姐妹”，好忽悠她进马家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那就，以后再说！ 反正坑封华这个想法，她是一辈子不会放弃的。 封华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半天，然后去了马家。不过她没有进屋，连院子都没进，而是在马家门前一走一过，在马大炮的水杯里倒了点空间井水。 之前她也恨不得马大炮死，但是现在却希望他活得长长久久了，一辈子跟白小丹在一起…… …… 白小丹的归来，让马大炮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三天之后甚至可以下地溜达了！为了不招白小丹烦，也为了不给奶奶找活干，他也不拉裤子不尿裤子了。 之前，他也是故意的，想折磨一下白小丹。现在可不敢了，人家怀着他的孩子呢！ 白小丹更生气了！这还好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但是因为马大炮老实了，马老太太服帖了，天天伺候她比伺候马大炮还上心，她也挺享受这日子的，倒也没想着再回家。 回去了是个不敢出门的离婚女，连兄弟姐妹都看不上她……在这里却是个祖宗，那当然还是当祖宗好。 至于当初的计划，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几个月呢，到时候再说。 …… 封华已经回到学校，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她想给方健保驾护航一下。这个时候他可别有个病有个灾，被人打两拳什么的。 一切都很顺利，7月10号早上七点，方健健健康康地进了考场。 现在的考试是4天，也分文理科。前三天考语文、政治常识、数学、历史、化学、物理、外语。最后一天考外语口语！ 总分500，考400分以上，基本就可以上清华和北大。（艾玛，这个资料查了好久！这是资料哈，不是我瞎编的）。 方健顺利地进入了考场，顺利地度过了三天半的考试。 封华全程陪考，带水带饭，当然都是让方芳拿着，不过东西都是她亲自做的。 方芳和方强感动坏了，他们这三嫂真够意思！ 第718章别想那么多 第718章别想那么多 “嫂子，等我考试的时候，你也得给我送饭，不能偏心。”方强开玩笑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封华是他嫂子的现实。 “边去！”封华白了他一眼，“你考试的时候，我也考试呢！”她们三个可是同年级同班，高考自然也是同一时间。 方强……忘了这回事了。 “哈哈哈哈……”方芳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健出了考场的大门，看着等在校门外的三个人，心里全是感动。 “快回家，我准备了大餐！”封华对三人说道。 方芳和方强直接欢呼起来，他们是知道今天的大餐的，是他们最最钟爱的烧烤！想想就要流口水！ 几人一起回了蔡家，蔡老太太已经把炭火生好了。 “就知道你们要回来了，快开始吧。”蔡老太太道。 今天的烧烤大餐是要在蔡家举行，其实后来的学习地点，都放到了蔡家。 封华也回学校上课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她不能总呆在自己家而让蔡奶奶一个人呆着，那太不孝了。 所以学习地点就安排在了蔡奶奶家。蔡老太太也非常喜欢这个安排。 家里有封华，她虽然觉得心里很满，但是屋子到底是不满的，封华大多时候也是安静的，比她这个得过自闭症的老太太还安静…… 现在有了方家这几个兄妹，特别是欢脱的方强，这院子也满了，蔡老太太看着就高兴。 “哇……这么丰盛！”方强看着一大桌子装不下的食物惊叹道。 封华为了给他们个惊喜，只告诉了他们要烧烤，但是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烧烤。 这次的烧烤，可跟封华之前给他们弄的那些简陋版的不一样，这是豪华版的。 鸡翅、鸡心、鸡胗……牛肉、羊肉、猪肉……青菜、蘑菇、豆皮……最关键的是还有各种从师父那要来的海鲜，大虾、牡蛎、鱿鱼等等。 方家兄妹根本没见过，连连惊呼。 总之凡是能烤的，封华都上了，品种之多，连她自己都没吃过…… “哇……”方强还在惊叹个不停，简直太惊喜了！ 方健已经麻利地洗了手，准备开始下手了！ 他从小虽然也是“君子远庖厨”长大的，但是自从封华给他们见识过了烧烤，他的厨艺技能就点亮了一项。 方芳方强也一起去洗了手，他们也是如此，各个都是烧烤能手了。 封华就坐在一边等着吃就好了，方健的手艺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那她就不要费心了。 蔡老太太看方健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也敢问了，“考的怎么样？” “还行。”方健谦虚地笑道。 “好好好，你说行准行！”蔡老太太高兴道：“哎呀，我们故家屯也要出个大学生了！还是清华的大学生！”她也听说了方健的理想，她也知道清华的存在和地位。 方健笑了一下，没有再谦虚。400分以上，基本就可以去清华北大了，他自己估算了一下分数，感觉所有科目下来，扣个二三十分就顶天了，包括作文。 他又不是“不宜录取”的“地富反坏右”，他是贫农成分，那去清华，就十拿九稳了。 如果是“地富反坏右”，或者有海外关系，特别是港澳台的关系，那就危险了，考的再好政审也不通过，属于“不宜录取”之流。 除非全县想竖一两个开明的“典型”，他们才有望上大学。而且学的必须是“非保密专业”。 “什么时候能收到录取通知书？”封华问道。 “7月21到8月10号之间吧，最晚不超过8月25。”方健说道。 这个时候是不公布分数的，学生报了志愿，只能在家等着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就是考上了，收不到就是没考上。 当然有些特殊的分数，学生本人也会知道的，比如说全县第一第二什么的。 “行吧，你好好享受这个假期吧，上了大学可就要辛苦了。”封华说道。毕竟是打算提前一年毕业的，而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水货，每天的学习任务，比后世高三都多。 一顿丰盛的烧烤宴过后，方家兄妹心满意足地回家了，而回到家之后，面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询问，方健也是一句随意的“还行吧”。 方家人表现比较平淡，他们不知道方健的理想是清华大学，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清华大学是个什么鬼。 最关键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方健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到底有多少把握考上大学。 他们之前真的没关注过这个，他们对方健要求本来就不高，能活着就行……至于大学考不考得上，随缘。 当然如果方健现在告诉他们他能考上北京城里的大学，那他们肯定会激动地大摆宴席。 方健却没有跟他们细说这些，如果是之前，他也许会好好给父母和爷奶讲一下清华大学的地位，讲一下他辉煌的将来，但是自从发生封华事件之后，他对家人的心思突然就淡了。 从那个盲目的亲情怪圈里跳出来，冷静客观地看待方家人，他真是一句话不想多说…… 但是他们却真的是疼爱他的亲人，他记得从小到大每一次生病的时候，父母爷奶担心的表情，记得他们千方百计寻来好吃的，只为他能多吃一口。 这18年来的宠溺不是说忘就忘的。 所以方健面对家人的时候，心情是非常复杂矛盾的。 “别想那么多啊，小心你的小心脏。”方芳看着方健皱着的眉头说道：“三嫂都说了，她都不在意，你也不用在意……他们那样，都是人之常情，你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这是封华当初劝他们的原话。 方芳其实非常理解方健的，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家人突然暴露出来的“真面目”真的吓了她一跳，吓得她不知道如何再跟他们相处，如何再跟封华相处。 后来是封华发现他们的别扭，给他们上了一课，大家才重新找对位置。 在封华面前，他们就是她的朋友，同学，小叔子小姑子，决口不提方家其他人的存在。在方家大人面前，他们就是他们的孩子孙子，该孝顺孝顺，该听话听话。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我知道。”方健笑了一下，封华那句话他自然记得，他只不过是，突然矫情了一下。 “三嫂真是个通透人。”方健感叹一句。 第719章开工厂 第719章开工厂 考试都结束了，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考上考不上，她都左右不了了，封华也就放下方健这边的事，去了省城。 她还有个大计划没执行呢。 封华是傍晚时分去的赵永家，因为她用精神力观察过，赵永已经开始下乡“收破烂”去了，一般这个时候才回家。 而他的战果很丰盛，不但自己家院子堆满了，隔壁的乔阳家和严朗家，都让他堆满了。 见到封华赵永简直激动坏了，“你再不来我就得堆到江边花园里了，到时候你别嫌弃。” 封华点点头，“去吧，不嫌弃。”价值虽然不连城，但也值点钱的古董放满了院子，她再嫌弃可是要遭雷劈的…… “姜书记没再来找过你吧？”封华问道。 赵永心里就是一抖，上来就问姜书记，大小姐这是又要搞谁吗…… “他没亲自找过我，就是派人来问候过两回，也没什么事，就是让我给你带个好……”赵永道。 一切如封华预料的那样，姜平现在没对手了，位子也坐稳了，就不需要疯狂立功了。 再说现在一切开始慢慢恢复正常，封华能提供给他的粮食和棉花，也不再是急需品，他也就没来麻烦封华。 “方华”在他心里可是连金磊脑子都能扒开看清楚的人！这背后的能量太恐怖了，他都有些不敢往封华面前凑，就怕自己脑子被扒开，让人看个一清二楚。 好在他也没什么怕被扒的，唯一那点出格的事，都是跟她一起干的……他们是一伙的！想到这里，姜平的心才安定一些。 不过没事到底不敢来了。 “我有个事情要你去做。”封华对赵永道。 赵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来了吗？ 封华上一次说这句话之后，金磊倒下了，连金家那么大的能量，也只能默默给他收尸。 这次是搞谁？ 封华白了他一眼，“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赵永脸色有些麻木，“你不是吗？……哦哦哦！不是不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赵永赶紧矢口否认，“大小姐是大好人！活菩萨！前两年救苦救难救活了那么多人呢！” 赵永拍着马屁，希望封华忘了之前那句话。 不过他说得也是实话，那些粮食棉花是他亲手撒出去的，自然知道它们当初的意义。 每每想起那些人感激的眼神，赵永心里就熨帖。而他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就是他面前这个“残暴”的小姑娘。 “那金磊真该死！他不但贪污受贿，他还糟蹋了不少女人！好几个忍不了都上吊跳河了！” “哦？”封华有些意外，这些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自从金磊被抓起来，她只关注了一下他的动向和结果，至于审判的罪名，她都没关注。 她只需要知道他死了就行，不需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不过问完，封华就抬手制止了赵永再说。说什么？都是悲剧。已经酿成了的悲剧，无法更改，她不想听，听了只会更闹心。 她也算是给那些枉死的人报仇了，那她们是怎么死的，她也不想知道细节。 赵永乖乖闭嘴，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跟大小姐说这些干什么！她一个女孩子，不该听这些！ 梁青山和几个小队长当初听了审判大会，自然知道金磊的这几项罪名，但是也出于这种考虑，没有告诉封华。 “大小姐，说吧，这次办谁？”赵永严肃认真道。反正大小姐要办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封华连白都懒得白他了，直接道：“我打算开个工厂。” “啊？”赵永愣了一下，“现在不让个人开工厂了啊！都公私合营了！开了也是白开。” “那就直接开个公家单位啊，只不过从经营管理到工人，都是我们自己人就好了。”封华道。 “哦……哦！”赵永一拍大腿，咋还有这好主意呢！上下一言堂，自己说了算，那公的就是私的！只不过披着一张合法的皮而已！ “这主意好这主意好！”赵永连连搓手，哎呀哎呀哎呀，开工厂了呀！赚大钱的买卖这是又来了？还是合法的！ 以后他不用混黑市了，他直接洗白了！ 比起“收破烂”，赵永还是更喜欢数额巨大的金钱交易，那多过瘾！ 封华笑笑，她的主意自然好，不过能办到的，相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这需要对手下的绝对掌控力，更需要手眼通天，上面有强大的靠山罩着，瞒天过海！ 不然每个公司里都是有党支部书记的，这可是政府指定的人选，就是个监控的存在！到时候公的还是公的。 只有上面有人，把这个“监控”也变成自己人才行。 “这个人我选姜晓明，你让姜平务必办好，其他人来了我也不要。”封华道。她打算开个“国营企业”，那党支部书记这个存在是必须有的。 “姜晓明……”赵永皱眉想了半天，才想起姜晓明是谁来，“姜书记的三儿子？” 封华点点头，姜晓明，姜平的三儿子，可是她前世的老伙计，合作过很多年，从好朋友变成了老朋友。 前世她是先认识的姜晓明，才认识的姜平。这世反过来，她也不想错过姜晓明这个朋友。 而且她对姜晓明太了解了，知道这是可以完全变成“自己人”的存在，所以只有他来，她才放心。 “这个人，我有些了解，他跟你一样，骨子里就喜欢赚钱。”封华对赵永道：“你不要防备他，要把他当自己人相处，不要有什么矛盾。” 赵永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有点不踏实。 “当然他这书记就是个摆设，公司的一切操作，还要你自己做主，他的话，可以当建议，如果你不想听，也可以不听。”封华道。此时，她最信任的，还是赵永。 妥了，赵永的心踏实了，高兴地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大小姐放心！我一定跟他好好相处！” 之前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失宠”了呢……还好是错觉。 第720章大兴安岭食品厂 第720章大兴安岭食品厂 “大小姐，我们这公司，干啥的啊？”赵永突然问道。说了半天，这个还不知道呢！ “去上海，卖山货。”封华道。 赵永一下瞪大眼，卖山货小意思，他啥都卖过！但是去上海？ 他最远的地方没出过省，心里莫名有些打怵，不过更多的是激情！那可是全国的经济中心！全中国最富有的人，都在那里！ 他刚刚干倒爷的时候，把那里当做圣地，一直想去看一看，最好能浪一浪，赚点大钱什么的。 现在大钱虽然已经有了，但是能去上海，还是非常开心。 “什么时候动身？”赵永激动地问道。一想到梦想中的圣地就在远方等着他，他恨不得立刻就启程。 “手续办好你就去，带上严朗一家。”封华说道，她是要开个“国企”的，总不能只有赵永一个人，而这个“国企”实际上是“私企”，那手下的人必须全是自己人。 严朗一家就最合适了，而且他们还是上海本地人，当初不得已跟着她来了北方，其实他们也不是很适应，特别是北方的天气，简直要了他们的命。 让他们回上海，大家都开心。 “乔阳你们也带着。”封华看了一眼隔壁道。乔阳没什么亲人了，平时跟赵永最亲，他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她都有些不放心。 “段家也带着吧。”赵永道：“再不带走，他们也要活不下去了。” “嗯？”什么情况？封华非常意外，她偶尔也扫一眼段良玉家，都活得好好的啊。 “去年冬天一农闲，赵丹丹家的人就又来了，跟前年一样，又吃又喝又作的，到了开春才走。更过分的是她前夫家也借口看孙女，来了好几口！ “两家人挤在他家，鸡飞狗跳的，没个安生。良玉一家只好跑到我这来避难，眼看着他家的房子，都成别人家的了。” “哦……”封华应了一声，怪不得她冬天的时候偶尔扫过赵家，总能看见段家人，她还以为两家关系好，没事就串门呢！ 封华想了想，点点头，一个走了两个走了，三个都走了也无所谓，反正她以后也不打算在本地混黑市了，也用不到这些人了…… 而那边，也不是三两个人能忙的过来的，人越多越好。 “都去。”封华道。 “哎！”赵永高兴地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然后一脸扭曲地挣扎了半天，才对封华道：“大小姐，你帮我个忙呗？” “怎么？你要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封华看他那为难的表情猜道。 赵永愣了一下连连摇头，“媳妇有什么好的，我不着急。”他才不会为了媳妇着急，着急的都是他爸妈。 “是我那些钱……我们都走了，就没人看着了！但是如果带上的话，也太多了，不好拿。”赵永道。 他家产好几百万了，虽然学着封华都换成了大黑十，但是十元面值的好几百万，能装10个大箱子！不好拿呀。 段良玉比他少一些，但也是好几个大箱子！就连乔阳，封华给了他几个单独的“俏活”，他的存款也有一两个大箱子了！严朗也差不多。 他们几个人的存款，估计能拉一卡车！ 我的天……每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有钱了，赵永就非常激动。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帮你保管着，什么时候我有空去上海了，再给你送过去。”封华道。 赵永想了想，摇摇头，“不用给我送到上海了，到时候还得拉回来，怪麻烦的，大小姐，您就一直帮我收着吧！”赵永抬起头来，满眼信任地看着封华。 上海再好，也是他乡，只有这里才是故乡，在他的心里，他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来的。 而这些钱，说到底都是封华“赐”给他的，交给封华保管，没什么不放心的！ 前几次跟封华交易，有买有卖就算了，但是后来那么多次，封华出手了海量的东西，还给他那么高的分成，那就是赏他的了。 他对自己非常有数，他做的那些贡献，根本不值几百万！在他自己想来，跑个腿卖个东西，能值几万块就不错了。 当初他的人生理想，就是这辈子收手的时候能赚个几万块。 现在，他有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几百万……如果大小姐哪天有什么急用，用了……就用了吧…… 想到这里，财迷赵永的心疼得直抽抽。 “德行。”封华看着他笑道：“放心吧，我是看不上你那点钱的。保证一分少不了你的，你什么时候想用，直接找我。” 封华的话就是定心丸，在赵永心里，大小姐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说道肯定做到！ …… 一下午的时间，封华和赵永都在研究这个公司怎么经营。其实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就是这边发货那边卖。 薄利的年代，封华也不打算多销，也不指着它赚钱，就是用它来占坑的，顺便夹带一些空间里的山货。 空间粮食她舍不得卖，种那个怪费劲的，便宜卖了她心疼自己的胳膊腿，但是各种干果还是必须卖的，那个不费事，产量大，如果不卖的话，空间仓库都要装不下。 赵永并不知道这些，他有一颗火热的赚钱的心，还打算再赚个几百万呢。 封华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索性就不管了。前世赵永可是个能人，跟她是一个圈子里的，而严朗，也是如此，那是连锁酒店饭店开遍全世界的人。 还有那个即将到来的姜晓明……把这样三个人放到一块去经营一个小山货店，封华觉得她完全可以撒手不管了。 “对了，我们这公司叫什么名字啊？”把能想到的都讨论完，赵永才想起这个问题。 “我还没想好，你起个名字吧。”封华道。 赵永连连摆手，命名可是大事！他一个打工的哪里敢给老板的儿子起名？僭越了僭越了…… 封华有些愁，她最讨厌起名了。不过这个活交给别人，他们还真不敢干。再说有段良玉那个“段宝宝”比着，她起名能力似乎还强一些。 段良玉的儿子当初起名叫“段宝宝”，说好了是小名的，但是两人回家叫来叫去就叫顺口了，而且实在不想舍弃这个美好的名字，小男孩的户口上，也就叫了“段宝宝”。 封华就等着看孩子长大了恨他们呢…… “那就叫……大兴安岭食品厂吧。”封华沉思了一下说道。用地名命名，肯定错不了，听着也更“国营”。 而且开一个实业类的工厂，比开一个靠“买卖”生存的公司，在此时手续更好办一些，危险也更小一些。 他们村都可以开厂呢，但是想开个“公司”却是不行的。 第721章圈地 第721章圈地 跟赵永谈完，封华就去了严朗家。周新月两个月之前刚刚生了女儿，父母基因都好，小婴儿也白玉般可爱。 在周新月的强烈抗议下，严朗起名严集体的打算被残忍地否决了，小姑娘名叫严雪。 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婴儿，封华又眼热了，不过现在心里更热！过去是只能看着，因为未来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方远什么时候能开窍，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现在不一样了，方远已经到她的碗里来了，如果她想的话，她明年也能生一个！保证比这个还可爱！ 当然，她目前还不是很想，太早生孩子对身体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她还打算跟方远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生一大堆孩子呢，坏了根基就得不偿失了。 空间水也不是万能的，她妈的身体不就是例子？ 逗了一会孩子，赵永带着段家一家人过来了。人都到齐，封华跟他们讲了一下要去上海开厂的打算。 不，上海那只是个分厂，总厂还是在这里，她打算把姜晓明留在这里坐镇，让赵永他们去上海，这样两边都有人做主，也更能相安无事。 一听说可以回上海，严朗立刻就激动了。他好怀念上海的一切，包括空气！当然他前丈母娘一家除外。 只有周新月的脸色不太好，她在上海是有一堆烂摊子的，前夫史家还在呢！ “不要担心，周雅芬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亡证明都开了，户口也取消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周雅芬这个人了。”封华安慰她。 当初为了给让周雅芬有个体面的“死法”，她还拉着警察演了一出戏呢，还把史家翻了个底朝天，收了两匣子金银珠宝，打算到时候给周雅芬当精神损失费。 “再说你现在的模样跟当初简直大变样，你就是站在那家人面前，只要你自己不漏破绽，他们是绝对不敢认的。”封华道。 过去的周雅芬什么样？第一次在新疆初见的时候，还有个人样，还能看出是个漂亮清高的大小姐。 但是在上海跳江的时候，简直没个人样了。 再看现在的周新月，因为一直吃着封华拿出来的空间作物，她的发色和肤色都变得非常健康。 圆圆的脸上亮亮的眼睛，又因为刚刚做了母亲，浑身上下都是母性光辉，满脸都是温柔慈爱。 让人一看就是个幸福的小女人，绝对不会跟当初的周雅芬联想在一起。 别说上海见过周雅芬的人了，就是在新疆跟周雅芬共处过1年的人，一定都认不出她来。 包括苗小红和田学兵。 “是啊，你跟刚来的时候，简直换了一个人！就连我，要不是天天见着，都不敢认呢！”赵丹丹在旁边说道。 认识这么久了，大家又真心相交，周新月就把自己过去那些事告诉了赵丹丹，赵丹丹拉着她哭了半晌。 看周新月平时的做派，她还以为一直是个好命的大小姐呢，原来跟她的命一样苦！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现在已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 赵丹丹说完，亲自拿了一个镜子过来让周新月照，周新月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现在的模样。 “哎呀！我怎么这么胖了！”周新月捂着脸尖叫一声，镜子里圆圆的大脸，可真是看不出当初尖尖的瓜子脸了。 2个多月的小婴儿看着母亲搞笑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众人也都跟着笑，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周新月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周雅芬已经死了，现在的周新月，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更何况别人。想到这里，又看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女儿，她的身心第一次轻松了。 …… 简单的说了几句，封华就离开了。更多更详细的，她已经跟赵永讨论一下午了，剩下的让赵永告诉他们就好。 赵永跟他们谈了大半夜。 听说赵永要把钱放到封华那里保管，段良玉和严朗对视一眼，都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这么干！不然那么多钱，是真不好倒腾啊。 第二天一早，赵永就去了姜平家。 见到他又是不请自来，直入家门，秘书吓坏了，这次要搞谁？！ “别害怕别害怕。”赵永呵呵笑着安慰道：“我找书记有其他事，不搞谁！” 昨天大小姐吓唬他，他今天吓唬别人，看着别人一惊一乍的样子，这感觉咋这么好呢…… 秘书松口气，不敢怠慢，直接叫回了姜平。 要不是有秘书提前招呼，这次不是要搞谁，姜平见到赵永心里都得惴惴。 赵永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了事情。人家那么大的官，日理万机的，被他从会上叫了回来，他也不敢太过分。 大小姐说了，不许他嚣张得瑟，要一直谦虚低调。 听了赵永的话，姜平的手指习惯性地点着桌面，就说这“方家”人胆大！私开土地都能开到几万亩，那私开个工厂，也没什么不敢的。 而且人家说了，利润照缴，一分不少，各项工人福利都跟其他真正的国营企业一样，该发钱发钱，该分房分房，不，人家就是个真正的国营企业！ 只不过想自己说了算而已，只不过是想处理一下他们自己的出产而已……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方家”私开的那些地，以为他们不想混黑市了，想洗白。 倒是稳妥的做法。 那就没什么不行的。至于找姜晓明当党支部书记，估计也是为了让他放心，知道他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至于人家为什么觉得姜晓明合适……人家是连金磊脑子里想什么都知道人，了解一下他的几个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想了一下四个儿子的性格，他也觉得老三姜晓明最合适。 看看，人家就是厉害。 姜平点头，这事就算成了，剩下的手续赵永跟着秘书去办就好。 有人开路，只用了半天，所有手续都办好了，剩下的半天，赵永开始满城找房子。 他们这工厂建在哪还没选好呢！ “你们这厂子开得挺仓促啊，厂房都没有提前选址吗？”秘书跟他跑得腿都细了，挖苦道。 “这些都是小事情。”赵永挥挥手不在意道。大小姐说了，这些都是小事，让他随便选！但是地方要大，房子要多。 如果能选两个，就更好了…… 圈地圈地！合法的厂子都开起来了，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圈地！ 第722章选址 第722章选址 最后赵永选了一处离火车站不远的废弃厂房，院子很大，有50多亩，这在工厂里似乎不是很大的面积，但是这可是火车站周围！ 他们省会的火车站周围，将来可是繁华的不得了，绝对的寸土寸金。而且这里的是大亩，一亩1千平，5万平米的面积，将来可是天价。 当然赵永不知道这些，他选这里完全是看它离火车站近，这样运输方便，能省不少人力物力。 而且这里以前也是个食品加工厂，仓库什么的都对口，通风、高大，还有大大的水泥场院可以晾晒。 “行了，就这了。”赵永满意地巡视着厂房。以后，他就是这里的厂长了！这是他的领地！ 选完这里，赵永又拉着不想动的秘书去了郊区，选了一个废弃的大院。 院子很大，围墙圈起来的面积都有上百亩，但是里面的房子只有寥寥几间。 秘书看着手里的资料，上面说这里曾经属于一个纸厂，但是这院子跟纸厂一点关联都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当初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不管了，反正纸厂已经倒闭了，这大院子又在郊区，荒凉又破败，一点用都没有，赵永要就给他。 秘书在纸上做了标记，回去就把这处也登记在“大兴安岭食品厂”下。 赵永满意地选好了仓库二号。他也不知道这里用来干什么，反正大小姐给他划的片儿，让他尽量挑大的选，凡是无主的，能占就占。 但是也说了，饭要一口吃，一下子吃一锅，会把人吓跑的！ 所以赵永选完这里就回了市区。 “你干嘛？这里可没有工厂让你选。”秘书拦住他。这里都是住宅楼办公楼，赵永要是想清出个厂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他们书记压力会很大的。 “谁说我要选厂房了，我是要选个办事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办事处干什么用，给谁用…… 反正大小姐让他选的，那他就选。 最后赵永选了一处马路边、破败的带着院子的二层小楼，当做他们“大兴安岭食品厂”的办事处。 秘书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看身前热闹的人群再看看身后冷清的小楼，对赵永道：“你眼光不错，这里要是修整一下，可以当你们的经销处。” 这里原来是个私人的裁缝铺兼一个小小的服装厂，但是刚刚发展起来冒个头，就被合营了。结果也没营起来，倒闭了。 现在房子和地都收归了国有，目前也没找到接手的单位，赵永想要自然是没问题。 他之前还以为赵永是奔着有主的高大上楼房去的，吓坏了。没想到他选了这么个地方，倒是不用他们为难了。 不错不错，这才是“好队友”。 秘书也就不吝啬指点他，“开个经销处，我再帮你联系一下供销社、饭店，保证你们这食品厂生意红火。对了，你们这食品厂卖什么？” 他们什么都谈了，就是忘了问这个了。不过想到赵永手里出来的那么多粮食，秘书心里也有点谱，觉得他们就是在给自己的“黑货”找个正当的销路。 “直接卖粮食可不行啊，那个不允许，你卖粮食加工品倒是可以，各种点心饼干什么的。”秘书说道。粮食是管制物品，国家统购统销，但是糕点不是。 赵永摇摇头，“不卖那些，我们只卖山货！没看我们叫‘大兴安岭食品厂’嘛！你到时候跟大山里的供销社说一声，让他们把收到的山货都送我这来就行。” 秘书非常意外，“你家那些粮食呢？不卖留着干啥？”自己吃啊？自己吃得撑死！ 赵永手里出过多少粮食他都有数，但是他还是不敢细想那个总数，想想就害怕！这背后的主人胆子也太大了！是不是哪里的小县城被他们占领了？ “我也不知道留着干啥。”赵永一脸诚实憨厚地看着秘书。他真不知道封华要留着那些粮食干啥。他之前也建议卖点心来着，有严朗在，他们准能做出全国一流的点心，称霸整个糕点市场！ 就是这么自信。 然而封华没同意。他们现在人少，根本操作不了，指着严朗一个人做，能卖仨瓜还是俩枣？没劲。 再说饥荒年代过去了，基本不会有人饿死了，她也舍不得拿她的空间粮食出来卖几毛钱一斤了。 “‘大兴安岭食品厂’……”秘书咀嚼着这个“大兴安岭”，原来是要卖山货……他还以为他们“老巢”是大兴安岭里的哪个山窝窝呢，所以才起这个名字。 “行吧，到时候我给你开个收购证，你自己下去收吧，当然我也会通知供销社，让他们给你送货的。”秘书道。 山货不在统购统销里，一向都是山里人卖到附近的供销社，然后供销社上交，再分配，是给哪个厂做福利，还是分到副食品商店卖出去。 但是如果他给赵永开个证明，让他单独下去收，会更方便。 赵永高兴地点点头，那样最好，省去了供销社中间那么多的环节，能节省不少时间。 “你们还真是第一家卖山货的工厂，祝你们生意兴隆啊。”秘书恭维道。不过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也不知道上海人吃不吃得惯他们北方的山货，别到时候连运费都赔进去！ 赵永挥别了秘书，找人修房子去了。 封华这边去了五常，跟刘保柱谈收购的事情。 看在赵永那么积极的份上，她都不好意思不积极，所以多少也尽点力吧，比如说给他联系个“镇店之宝”。 她拿出来的核桃和榛子已经完全成活，眼看几个月之后第一批果实就能下来了。 “这苗真好，这苗真好！”刘保柱见到封华，来不及寒暄，就把藏在心里几个月的话直接说了出来，“第一年就能挂果！挂的还这么多，这些树苗真好啊。” 封华微笑着点点头，她也不敢给不好的啊，前一年他们一下子卖了那么多，今年总不能来人一看，树上不结果了吧？ 那不是露馅了？所以她辛苦了一点，给他们的都是成苗，明年就能进入盛果期。 听到封华要收购他们村的山货，刘保柱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不过还是有些为难道：“你也知道我自己同意了不好使啊，万一到时候上面来人，硬拉走了，我也没招。” 就像他们当初，说毁了他和许向学的合同就毁了许向学的合同，他一点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没事，他们不敢的。”封华道。让姜平的秘书去打个招呼，保证没人敢动别的心思。 再说她也不打算吃独食，会留给其他人不少蛋糕的。 而且现在漫山遍野都种了她拿出来的树苗，供应量大了，她拿走一大半也还能剩下不少，够他们吃。 跟刘保柱说了她收各种山货的打算，让他去通知周围附近的村庄，封华就离开了。 刘保柱现在的威信也是刚刚的了，他出去说一句，比赵永跑断腿都好使。 封华跟刘保柱打过招呼，后续就没她什么事了，剩下的全靠赵永操作。 第723章简直瞎了 第723章简直瞎了 姜晓明一脸茫然地站在破败的厂房里，看着没有玻璃的窗户发呆。 他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食品厂的书记了呢？还是个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的食品厂！ 虽然他跟父亲抱怨过很多回，他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想去一个国企工作，但是他强调过很多遍，是赚钱的国企赚钱的！ 他喜欢跟钱打交道！而且是赚钱，不是在银行里数别人的钱。 但是眼前这个破房子让他跟赚钱一点都联系不到一起。 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父亲跟自己说给自己找了个食品厂的一把手当，他还替父亲捏了把汗，劝他步子要迈小一点……以权谋私不要谋的这么明显…… 然后信誓旦旦跟父亲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厚望，保证带领着这个食品厂飞黄腾达，勇创行业第一，让他长长脸。 结果…… 那是亲爹，打不得骂不得，怎么办？ 但是他是亲儿子吗？哪有这么坑亲儿子的？这就是个明天就要倒闭的厂子吧？不，今天！不，昨天！这厂子一看就倒闭很久了！ 姜平的嘴自然也是很紧的，他不但之前没有跟家人透漏过一点赵永和“方华”的信息，就是现在，他都没说这厂子的来历，只让儿子过来跟着人家好好干。 “姜晓明姜书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姜晓明一个激灵。这一声带着三圈回音的“姜晓明”实在是太瘆人了！ 他飞快地转身，看到一个面容憨厚的男子正对着他笑。此时正是三伏天，男子似乎来得很急，满头满脸全是汗。 看他看过来，赵永一边擦汗一边笑。 这画面太有活气儿了，姜晓明一下子放松下来，接着就有些尴尬。 “姜书记您好，我是赵永，这个厂的厂长。”赵永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仔细擦了擦手上的汗，才伸出手去跟姜晓明握手。 姜晓明对他这个动作很满意，不过手握到一半就反应过来，“我不是姜书记，那是我爸。”这人什么眼神？他像是个当书记的人吗？ “您不是这个厂的书记吗？”赵永笑着问道。 姜晓明这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这个书记。实在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想当这个书记，当了也没用，估计一天就得下岗。 “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姜晓明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赵永。 “办什么手续？”赵永疑惑道：“该办的都办完了啊。” “那我们还在这干什么？”姜晓明看着赵永大声道：“赶紧各回各家，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破产手续都办完了，还要厂长书记干什么？ 赵永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看空空荡荡破破烂烂的厂房，明白过来，姜平这是没跟他说实话。 也行，稳当！那怎么说，说什么，就让他来吧。 大小姐说了这人可信，但是也说了让他慢慢观察慢慢磨合，不能一下子就掏心掏肺，那是神经病。 “我们这厂子刚开业，不是倒闭了。”赵永道。 一句话让姜晓明眼睛一亮，刚开业！没倒闭！ “那我们厂有多少人？”姜晓明问道。 赵永算了算，“加上咱俩，6个半。”乔阳还得上学，顶多算他个半工半读。咦？周新月还得带孩子，是不是也只算半个？ 姜晓明已经一副要被噎死的表情。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只有6个半工人的厂子。 现在的国企规模都老大了，规模不大工人也老多了。 城里人满18周岁，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就会分配工作，一般就是父母在哪个厂工作，就塞到哪个厂里。 很有时代特色的“接班”制。 这就可以想象，根本不会有人数少的企业。 姜晓明一直觉得这是个弊端，这样什么厂子早晚都得被拖垮。 但是人多不好，人太少也不好啊！6个半的人，能干什么？ “那半个是什么意思？”姜晓明茫然地问道。 “有个14岁的学生，只能放学或者休息日来工作。”赵永道。 “行吧……”姜晓明顿了一下又问道：“那我们这厂到底是干什么的？”食品厂的范围也是很广的，可以是加工可以是制造，可以是肉食品、副食品、农产品。 赵永给他解释了一遍。 姜晓明看他滔滔不绝、信誓旦旦的样子，心情好了很多。其他先不管，这厂长很给力，看着就有干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后领导着一个万人大厂呢！ 而且仔细听完，他竟然觉得，6个半人，也能把这厂子操作起来…… “我的工作就是下去收山货，给你们发过去是吗？”姜晓明问道。他也没端着书记的架子，也端不起来，6个半人，里面还有俩女人一小孩，他端个什么意思呢？ 而且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19岁就一步登天当了一个厂子的党支部书记，肯定也是明面上做做样子的，内里还得人家厂长自己做主。 “对！你的任务就是这边收，我们的任务就是那边卖，咱们好好合作，发大财。”赵永道。 慢慢的，姜晓明早晚要知道这个厂子的真面目，那他平时就得一点点地透漏给他，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发大财……这么“私有化”的祝福语果然让姜晓明的脑子卡壳了一下。按理赵永这个厂长的身份应该说“好好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什么的。 “行吧，发大财。”姜晓明点点头认同道。6个半人，想干啥就干啥吧。 而且他没有退路了，那边的工作，父亲已经给他辞掉了，档案都牵出来落到这个厂子名下了，他都看见了！ “走，我带你进山收山货。”赵永道：“带完你一次我就要走了，你可得好好学。” 赵永也没把他当“书记”，真的是当工人在使唤。这样才能挫挫这少年的锐气，让他更听话。 姜晓明半死不活地跟着赵永进了山，见了刘保柱。 当听到刘保柱的村子就是“五常核桃”和“五常榛子”的发源地，他的眼睛就亮了。 当听到赵永和刘保柱三言两语就定了他们村今年80%出产的时候，他的眼睛都能当灯泡了。 当跟着刘保柱走访了四五个村子，每个村子都答应拿出50%的出产给他们的时候。 他觉得他简直瞎了。 第724章怎么听着这么二呢？ 第724章怎么听着这么二呢？ 这哪里是个不赚钱要倒闭的厂子，这就是个聚宝盆！就像赵永说的，他们要发大财了！ 虽然现在的国有企业，利润全部上缴，需要花钱的时候还要申请，但是盈利的企业，操作空间大嘛，起码福利刚刚的。 大企业都有自己的学校和医院，当然他们这6个半的企业肯定不需要……但是需不需要和有没有钱办是两回事！ 姜晓明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结果在大山里爬了一天，回去的时候反而生龙活虎了。 他有信心把这个企业做大做强！他一定要把这个企业做大做强！ …… 现在公私合营的企业还好说，原厂主能留下一些盈利，员工可以留下一半利润当福利，其他才上缴。但是国有企业，利润全部上缴。 但是封华依然打算办这个国企，占坑圈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改革开放之后，政策就松动了，企业可以留下一部分钱了，到了94年，更是一分钱不用缴了，利润全部自己留下！ 到了07年之后，才恢复上缴利润。而那时候上缴的比例非常少，像石油、电信这种垄断企业，也才缴15%，她这种只需要缴5%就行。 再说，她也没打算让它当一辈子国企的，私有化是必然的道路。因为后来国企门槛都高了，想当还当不上了呢…… 后世国企就几百家，一水的中字开头，听着就高大上，中国核工业、中国石油、中国航空、中国铁道、中国兵器…… 她的是啥？中国山货吗？听着怎么这么二呢？ 所以还是老实地收回自己口袋比较好。 …… 第二天，姜晓明就带着卡车精神抖擞地进山了，拉了一车山货回来。 核桃榛子没下来，但是村民们储存的蘑菇木耳和其他山货还是很多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在他们的经营范围内。 而大山附近的供销社，也按照上级指示，调集了一批山货，送到刚刚挂上牌子的“大兴安岭食品厂”里。 厂房里也很忙碌，很多人都在加紧修补漏了的屋顶和缺失的窗户。 姜晓明没让他们卸车，而是直接让他们把货拉到了火车站。今天这些货就跟着赵永一行人一起上车南下了。 不过赵永他们做的是客车，而这些货坐的是货车，正好比他们晚到几天，让他们有时间收货。 封华已经把武康路上苏家豪宅的地址告诉了严朗，而租赁合同也跟赵永签好了，他们到时候直接过去就好。 当然少不了要给沈鹤庭拍一封电报说一下，不然他可能都不会让这些人进门。不过她只会说房子租出去了，至于她和租户的关系，她不会提。 十天后，赵永一行人平安抵达上海，直奔武康路，见到了他们的“分厂”。 “这分厂好，气派！”赵永赞叹地看着苏家曾经的公馆。这房子是欧式建筑，三层，东西四五百米宽，一溜的大窗户，看着就气派。 这还只是主楼，旁边还有两座稍小一些的附楼，三座楼房围着一个小广场。 敢住这种格局的房子，可见苏家当初的辉煌。 不过外面看着再气派，里面就不行了，曾经的奢华内设被破坏的一塌糊涂，档次一下子从天上掉到地上。 这还是封华收拾过的结果呢。 “行吧，当仓库正合适。”赵永里外看了一遍说道。 沈鹤庭接到消息，已经赶了过来，看过赵永的手续，沈鹤庭反复交代他们一定要好好爱护房子才走了。 摇钱树已经挂果了，眼看就能摇钱了！他离开一秒心里都不踏实，要不是看封华对这房子很上心，他根本不会跑这一趟。 等人走了，几人选了几间保存最好的房间住了下来，收拾收拾，又出去买好柴米油盐，就算安家了。 趁货没到的几天，严朗又带着他们好好逛了逛大上海。只有周新月在家看孩子，哪里都没去，她也不想去。 史家人，能不遇见最好不遇见，恶心。 几天后，赵永收到了货，他们这“大兴安岭食品分厂”就算正式成立了。 货都收进房间，几天时间陆陆续续被赶来的供销社、副食品商店、某某单位拉走，赵永坐在屋里有些傻眼。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说好的做买卖呢？说好的赚大钱呢？ 钱是赚了，三毛五毛一斤收上来的山货，一块左右一斤卖出去了，但是扣掉运费，也不剩啥。 关键就是剩啥，那也得上缴国家！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实在是隔行如隔山，他倒腾黑市久了，早忘了白市什么样了，即便总在白市里买东西，但是也没仔细想它背后是怎么操作的。 计划经济时代，国有企业的作用就是“加工厂”。原材料的供给、原材料的价格、用原材料生产制作什么东西、卖价多少、卖给谁，都是国家规定的。 跟企业，跟经理，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不能自己做主，也不能自己定价。 而这种模式也才存在10来年，快30岁的赵永不适应、没想明白，也在情理之中。 封华更不适应，她开始闯商场的时候都是改革后了，那时候国企已经有一定程度自由了，私企都允许存在了，她也没接触过这种模式。 不过她现在却是知道这种模式存在的，她也知道她的这个食品厂，会用这种模式经营很多年。 但是跟赵永讨论的时候，赵永没问，她就没提。因为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嘛。 就像这次，一火车皮的山货卖出去，也才挣了几百块钱嘛……算什么大事？商量个毛线…… 而他们好不容易洗白不混黑市了，自然白市怎么操作，他们就怎么操作，不能再玩黑市那一套了。 她把赵永放到这里来，是让他看家的，不是让他“混黑”的。这里可没有姜平罩着他，姜平的手也没这么长，他敢混就得死。 当然是指混大了，偷偷卖个鸡蛋在哪里都没事的。 “这不行这不行，我得问问大小姐，我不是来这玩的啊！”见识了繁华的大上海，他更心心念念赚钱了。 但是握着手里刚刚赚到的第一笔盈利，800块钱，他好想哭。 第725章录取 第725章录取 封华把他们放出去，就撒手不管了，三个未来商业巨头凑在一起卖个山货，再卖不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觉得她的蝴蝶翅膀再硬，也不能把这些人脑子扇没了。 即便有什么挫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货款是国家的，利润是国家的，他们的工资也是国家的，顶多不赔不赚，搭上忙活。 没什么损失，就当锻炼了。 封华现在正忙着拯救方健，他的通知书到了！ 整个故家屯都沸腾了，这是他们村第一个大学生！这也是他们县第一个清华大学生！ 学校的老师校长都亲自下来慰问来了，顺便也给他们科普了一下清华的牛逼。 了不得了，方健差点要当了卫玠，被人看死了。 封华带着方芳方强，把他从人堆里拉了出来，带到了蔡家。 方健红着脸，捂着胸口，大喘气。 封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你这小体格，我都不敢放你出去上大学了。” 关照了这么久的漂亮小少年，在她心里，就跟孙子辈似的……她有种家长般的不放心。 方健脸更红了，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让这么小的嫂子不放心…… “我没事，以后这种情况，我会注意的，人多的地方不会去。”他从来都不爱凑热闹，不是没有好奇心，就是怕被人挤在里面出不来…… “不过出去以后，估计没人会围观我。”方健笑道，他在故家屯是文曲星下凡了，但是到了北京，到了清华，大家都是文曲星，谁还能羡慕谁？ 封华点点头，“你记得提前一年毕业就行。”说完转身出去，准备大餐去了。 通知书到了，这事就板上钉钉了，可以好好庆祝一下了。 方家也是这么想的，方老太太坐在屋里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吩咐两个孙媳妇去做饭，就要叫方健进来再让众人瞧瞧，结果找了半天没看见人。 也没看见方芳和方强。 三个小兔崽子，准是又找封华去了！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敢骂封华，传到封华耳朵里怎么办？ 不，就是当着自己家人的面，她也不敢骂，三个小兔崽子跟她不是一条心的了！她只有在心里把封华骂了一千八百遍，才缓了脸色继续享受着恭维。 …… 一顿丰盛的午餐之后，封华又找出两块蓝布，让方芳拿回去给方健做两身新衣服，至于她自己，贡献个布就行了，就不亲自动手了。 方芳不客气地收下了。 “把你那些没补丁的旧衣服也拿着，总穿新衣服跟我们这‘贫下中农’的身份不符，外面也不太平的，心眼小的人多的是。”封华对方健道：“不要以为考上清华的就都是好人，傻傻地跟人家交心。” 方健点点头，他还不至于这么傻。 封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又把蔡建军的地址告诉了他，让他有事去找蔡建军。 至于张家她没说，她自觉跟刘小丽隔着一层，所以也不愿意麻烦张家。 再说方健有事，蔡建军看在她和蔡老太太的面子上能出十分力去帮忙，估计也就够用了，如果他不捅大篓子的话。 这边庆祝完，方家兄妹才回了家。 晚上，封华就跟方远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弟弟出息了，方远很高兴，也很感激，感激封华。 之前只觉得方健的身体恢复的莫名其妙，唐贤明明说了，活不了一年的……现在他知道了，都是因为封华看在他的面子上，大方地分享了空间井水。 不过感谢的话方远并没有说，那太见外了。 方远拎着刀去了牧场……打算继续宰杀牲口，几个月过去，又有一批牲口该出栏了。 “别去了，弄一身血腥气回去，你战友再以为你出去杀人了。”封华拦住他。他还住着集体宿舍呢，里面各个都是专业的，鼻子保证灵的很。 “没事，我们今天夜训游泳。现在他们都在海里泡着呢，等一会我也回去泡着，保证没味。”方远道。 封华还是拦住他，每天好不容易进来几分钟，打打杀杀的太没情调了。 封华把方远推进了小木屋，三两下扒了他的外套……拿出一件新衣服让他去试。 其他有情调的事，她也不敢做呀……再说，时间也不够，就几分钟…… 方远……吓了他一跳！ 试了两件新衣服，又吃了封华准备的宵夜，方远才依依不舍地出去了。不过出去之前自然少不了一个深情而短暂的吻。 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其他的还不敢，亲一下，方远已经非常习惯自然了。 ……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去了省城。她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发现江边花园的信箱里有封电报。 赵永拍来的，跟她诉苦呢。一个月辛辛苦苦忙前忙后，只赚几十块钱的工资，他浑身不得劲。 他觉得大小姐肯定也不得劲，大小姐连他们厂的职工都不是，摆了这么大个摊子，结果连几十块的工资都赚不到，这不是大小姐的风格！ 确实不是，封华今天就打算赚钱去了。 什么圈地啊，私有化啊，都是十几年后的事情。而这十几年，这个工厂，她也不能浪费了。 封华在市区的“大兴安岭食品厂办事处”里见到了姜晓明。当初那个破破烂烂的房子已经修缮过了，虽然没有焕然一新，但是屋顶已经补了，窗户也安上了，勉强像个样子了。 姜晓明现在是干劲十足的，他对现在国企的经营模式很适应，他也不觉得赚的钱没到自己手里是无用功。 他为国家做贡献了呀！虽然目前才800块，但是以后会很多很多，8千8万80万！都不是梦想。 当然如果盈利到了80万，他们单位的福利肯定也好得不得了……里子面子就都有了。 这就是他追求的人生价值，目前。 “你……有事？”姜晓明正在屋里发呆，考虑着下一步去哪个山里收山货，抬头就看见一个长得贼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 姜晓明有些惊艳，磕磕巴巴地问道。 “听说你们这里收山货？”封华问道。 “是啊是啊，你要卖吗？”姜晓明看着她空空荡荡的手问道，这可能是哪个村里的姑娘来卖山货？虽然他们单位不零收，但是也不是不可以破一次例，人家大老远来一趟省城不容易。 第726章人美心也美 第726章人美心也美 封华今天穿的比较朴素，很大众款的灰色外套，布料也不高级也不新，姜晓明误会了也不奇怪。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家里宠爱一些，给她凑一件没补丁的衣服出来也是可能的。 封华点点头，“我是来卖山货的。” “哦？什么山货？有多少？太多了没拿过来吗？”姜晓明问道。 封华依然点点头，“好多，放在亲戚家了，你跟着我过去取吗？” 姜晓明看看她，个子在女孩子里算高的，但是手脚纤细，看着就不像能干重活的样子……那他就去一趟吧！ “行。”姜晓明推着自行车就跟着封华一起走了。 “远吗？”出了门，姜晓明问道。如果远的话，他可以骑车带着她……如果她同意的话。 “不远。”封华道。 “哦。”姜晓明遗憾地应了一声。 封华心里暗笑，不过也没在意，她这模样太有杀伤力了，见了她不心动的少年太少了。 不过等他们了解她之后，还敢对她有心思的少年，更少。 前世她单身，姜晓明也单身的时候，都没有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还尝尝调侃她是个女阎王，注孤生什么的。 姜晓明后来娶了他年轻美貌又有知识又优雅的女秘书…… 真不真爱她不知道，反正姜晓明跟他前妻不是真爱。两人是家人介绍，政治联姻，从结婚第一天开始就打的鸡飞狗跳的。 姜平什么都好，就是挑儿媳妇的眼光差了些，姜家四个儿子，最后都离了婚……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赵永在江边的家。 他们人都走了，房子空出来了，封华就把它当做了仓库。 姜晓明并不知道这是他们厂长的家，封华也不怕暴露。再说，她也有意透漏一些她和赵永之间的关系，省得将来告诉他的时候，他一时接受不了。 封华打开赵永家的大门，姜晓明推着自行车进去了，接着就瞪大眼。 满满一院子的麻袋！从地摞到天，这一院子，不知道是几百几千个麻袋。而且看样子，里面装的都是山货。 这可真是太多了，怪不得她拿不过来…… 姜晓明突然转头看着封华，这次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被惊艳糊住的眼睛里也清明了许多。 “这些山货是……哪里的？”姜晓明问道，这一看就不是私人采摘的了。 “我是爱华食品厂的办事员，方华。”封华微笑着伸出右手。 爱华食品厂，重出江湖…… 姜晓明愣愣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我们爱华食品厂之前收了很多山货，但是现在又接了别的任务，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处理这些山货，所以想找人接手一下，正好听说了你们单位，不知道……” “行行行！”没等她说完，姜晓明就接了话，还有这好事呢？接手接手！完全接手！ 等等，他得先看看货…… “啊，那个什么，我先看看货。”别是焐了霉了没人要的卖不出去的！那样他也不要，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封华笑笑，“随意。” 姜晓明那过封华找出来的探子，随机查看着这些麻袋，一连查看了100多个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可见工作态度非常认真。 “咱们先谈谈事情，谈完了你可以挨个探。”封华等不及了说道，旁边还有2个满满的院子呢！让他这么探下去，她今天都不用回家了。 “行。”姜晓明激动地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放下探子。他已经探过的100多个麻袋，里面的松子品相都不错，非常完美！他心里其实对剩下的货，也是很放心的。 这姑娘不错，人美心也美，没打算坑他。 封华随手抓了一把他之前探出来的松子，挨个捏开，露出里面个大饱满的果仁。 姜晓明心里抖了一下。这些松子可是生的，也就是没开口的，他之前查看的时候都是用砖头砸开的…… 这小姑娘徒手就给捏开了！人美手也狠啊…… “你尝尝，比你砸稀碎的好吃多了。”封华笑着道。 姜晓明讪讪地拿起几个尝了尝，果仁比他砸稀碎的好吃…… “我这松子的质量你也看见了，当初都是精挑细选收上来的，之后我们自己又挑选了一遍，所以几乎无坏果。”封华道。 姜晓明点点头，封华捏开的这一把30多粒，他眼睁睁地看着呢，确实一个坏果都没有。 “所以价钱也高，3块钱一斤。”封华道。 “多少？”姜晓明大声问道。3块？这也太黑了！他之前收的松子才3毛钱一斤！ “3块，少了不卖。”封华道。卖少了她心疼。这些松子都是她从松塔里扒出来的，工作量非常大的！ 当然她是用精神力剥的，精神力一震荡，松子就乖乖从松塔里掉出来了。不是很费事，但是辛苦费还是照收的。 “这松子我觉得加工炒熟了，4块钱一斤卖出去还是非常轻松的，特别上海有钱人非常多。”封华道：“再说现在都留行卖高价货，4块钱一斤，根本不算高。” 为了回收民间资金，高价货、高价饭店遍地都是，糖果糕点都是三四块钱打底了。 “你也知道卖4块钱合适，而我们还要加工，还要运费，这样算下来，利润只有一两毛钱了。”姜晓明有些不愿意。 “好像你们其他山货的利润很多似的，不也是一两毛钱吗？”封华反问道。 姜晓明……怎么说话呢！这小姑娘人美嘴也毒啊！ “但是这个成本就太高了，我们没钱。”姜晓明道。3毛钱一斤，这一院子收购价要不了多少，他们的资金还够，3块钱一斤，可就不够了。 封华为了不挑动某些人的神经，让赵永申请的启动资金很少。国企的资金都是上面拨的，没有厂长自己掏钱那一说。 “我们可以等你们卖了之后再收钱，不过这就需要你跟上面请示好，可别把资金给我们截留了。”封华道。 这就是把姜晓明拉进来的又一个好处了，有这个本地太子爷在，他们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 “这个没问题！”姜晓明听说卖完再给钱，想了想同意了。就像人家说的，反正收什么一斤都是赚一两毛钱，那有啥不收的？ 第727章运作 第727章运作 “走，那边还有两院子呢。”封华抬头示意了一下隔壁。 姜晓明的眼睛又亮了，这一院子一火车皮都装不下，得装2火车皮，还有两院子这样的货？ 那这总价算起来，他们也能赚不少了。 上一火车皮拉的都是木耳蘑菇这些体积大重量轻的干货，一斤赚一两毛钱，一火车皮赚了800. 现在这一火车皮压秤的松子，赚的可就多了，得是好几个八百！姜晓明双眼亮晶晶地跟着封华去了其他院子。 院子里果然跟之前那个一样满，但是装的东西有些不一样，都是核桃、板栗、榛子什么的。 爱华食品厂都出来了，曾经借着它的名义出现的板栗松子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不怕露馅，反正姜晓明也不知道她这爱华食品厂在哪里。 姜晓明依然要验货，不过当他看见核桃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用手轻轻一捏，核桃果然裂开了。 “五常核桃？”姜晓明惊喜地问道。 封华点点头，“我们去年也收了一些。” 姜晓明看了看满满的一院子，这哪里是一些…… 伸手剥开一个尝了尝，“保存的不错，很新鲜！”这简直太惊喜了！五常核桃啊！贡品般的存在！在他们这里就涨到了4块钱一斤，后来更是有钱也买不到了，据说黑市价都到10块20块一斤了。 这个3块钱一斤收，5块钱一斤卖，利润就大了…… “这个要贵一块钱，4块钱一斤。”封华突然道。 姜晓明……“你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多谢夸奖。”封华微笑道。 姜晓明……我是在夸你吗？脸皮也是够厚…… 初见时满满的好感，到此时只剩下一小丁丁了。 “这个板栗也要贵一些，4块钱一斤。”封华从旁边拿过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煮熟的板栗，还有一些是她自己做的糖炒栗子，开口的。 板栗生吃，体现不出它的价值，所以她准备了熟的样品。 “你尝尝。”封华道。 姜晓明尝过几个之后，不得不感叹人家卖得贵有卖的贵的道理。这么好吃的栗子，5块钱，6块钱，甚至10块钱一斤，他也舍得买啊！ “这个栗子怎么做的？”姜晓明问道糖炒栗子。 封华给他科普了一下做法。 “我们厂没那么多人啊。”姜晓明小声嘀咕道。他算看出来了，这些东西自己加工成熟的再卖，能多赚一两毛、甚至更多。 可惜他们厂只有6个半人。 “那就招人。”封华道：“去农村招些临时工。”招些干粗活、又没有主人翁意识的临时工还是可以的。 姜晓明眼睛一亮，其实他心底挺喜欢他们厂这6个半人的数量的，精简，事少！如果这么一个小厂，却有60个600个工人，那才头疼。 天天看着他们光吃饭不干活，他得愁死。所以他并不想打开招工这个口子，因为招了就辞不了，将来还得接收他们的孩子，容易尾大不掉。 但是如果从农村招些临时工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不用了，打发回去就行！他们只是临时工，还是农村户口，有房子有自留地的，打发回去照样挣工分分口粮，饿不死，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主意好。”姜晓明点点头，看着封华，人美脑子也聪明…… “东西都在这了，你找人过来拉走。这是清单，到时候你对照一下。”封华递给他一张纸。拿出来多少货，她自己都有数，而且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正式开始做生意了，锱铢必较的本性就要发挥地淋漓尽致，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封华和姜晓明一起离开，她直接去了食品厂的总厂，姜晓明出去找了老爸的秘书，借了卡车和工人，把货都拉回了食品厂。 清单上的数目果然都是对的，姜晓明点点头。 秘书却把他拉到一边，“哪来的货？”他可是知道赵永家的！心里也就猜到了这些货的来历，这方家人不但私开了土地，还私占了青山！ 果然胆大包天！ “爱华食品厂的，一个叫方华的办事员联系的我。”姜晓明道。 秘书点点头，方华，果然。他也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至于爱华食品厂，当初只在厦门风光过一时，就销声匿迹了，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秘书拍拍姜晓明的肩，“不错，好好干。”说完人就走了，帮他跑手续去了。不，帮方华跑手续去了。 姜平没有告诉姜晓明方华的存在，他自然也不会多嘴。 封华和姜晓明签了合同，约定货款由他们上海那边的办事人员收取，就离开了。 到时候让赵永直接扣除就行……多么方便省事。 回去封华也没拍电报，而是给赵永写了一封信，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赵永心里这才得劲了，他不是过来赚那几十块的工资的，他还跟以前一样，是帮大小姐出力的。 只不过当初是跑黑市，自己联系买家，现在是走白市，买家自己上门，不错不错。 而且大小姐也说了，给他5%的分红……这个数额让他满意又踏实，以前给50%，30%的，吓得他越来越不敢收了。 还是5%得劲。 而段家和严家也一样，一家5%的分红。 两家人拿着这钱都觉得有些烫手，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干，也没什么让他们干的。 那就，好好帮大小姐看房子吧！封华在信里已经说了这房子是她的。 …… 姜晓明这边已经招了20个临时工，食品厂里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一阵阵香气也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货还没到上海，在本地就让姜平拉走一半，发到京城去了。 不过因为是方华的东西，他不敢苛刻，钱一分不少的都给了，封华也就不在意东西卖给谁了。 姜晓明更高兴，这样节省了运费，他们厂的盈利更多一些。又因为上面有人，福利自然也就好要。 第一件事，就是要福利房。 他们这6个半的正经工人，必须得有福利房啊…… 赵永主动放弃了这个福利，没有办法，他名下还有江边那一溜的大房子呢，虽然隔成了三个院子，但是算一处房子，都在他名下。 段良玉也不行，他名下也有房子，只有严朗运气比较好，分到了一处房子的名额。 又因为他在上海工作，上下操作一番，他可以在上海选一座房子。他之前那个老房子经租出去了，一时半会又倒不出来，他也就可以选一座新的。 作为本地人的严朗，自然知道哪里好哪里不好，美滋滋地选了一个迷你石库门的小院。 第728章孽缘 第728章孽缘 姜晓明也比较美，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了。搬出家门，自己生活，不用听着母亲的念叨，多么美好的日子！ 他选了一个离工厂不远的独门小院子。又在附近选了几个院子当他们厂工人的宿舍。临时工自然不会给分房，但是总得有个地方给人家住。 之前这些临时工都是在厂房里安床凑合一下，但总不是长久之计，而且随着收上来的山货越来越多，厂房都有些不够用了。 而赵永之前选的另一个厂房又太远，货拉到火车站就需要不少人力物力，成本又得增加，所以姜晓明只好又在附近选了一个倒闭的厂子做仓库。 封华一口一口慢慢吃成胖子的计划正在实现……合情合理、悄无声息。 …… 62年8月23号，方健坐上了开往北京火车，同行的还有封华、方芳和方强。 封华打算去看看留下来，到底是高龄高危产妇，现在又到了孕后期，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她不过去看看心理有些过不去。 这第十个孩子也是她扇出来的。 带上方芳和方强，就是想给他们长长见识，增加一些学习的动力。 论脑子这俩人比方健差不少，想考到北京来，就得拼汗水了。 方家三兄妹第一次坐火车，哪怕沉稳如方健，都激动了，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来。 方芳和方强更是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见什么都稀奇，见什么都有趣，跟个小孩子似的。 呃，十几岁，确实还是小孩子。 好在车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多，这时候除了领导、干部和采购员，没有谁会经常出远门，车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一次坐火车，哪怕四五十岁的人，看着也很兴奋，正跟邻座的陌生人交代着家史。 封华微笑地看着，一会儿吃个黄瓜，一会儿吃个香水梨，掩盖一下不时飘过来的味道。 日子好了，不远处就有人带着3只鸡，不知道要走什么亲戚去。 再加上不可避免的各种烟味、馊味，简直了。 火车慢慢悠悠出了省城，走了1个小时，停在一个小站，两个人正好进到他们车厢。 方健他们四人坐的是个六人卡座，上来的两个人看了看车厢，已经没有完全空余的座位，又对照了一下封华四人组的干净整洁和其他的人，两人坐到了他们身边。 封华看看旁边，再看看对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感叹一句命运的强大。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一种叫做命运的存在，安排好了每个人每件事的轨迹，当某些事出错的时候，它会慢慢“纠正”过来，让事情按照原本的剧本继续进行。 进来的两个人她都见过，是刘志轩和牛慧慧。 刘志轩就是方芳前世的渣老公，而牛慧慧就是喜欢吴光明的那个姑娘。 现在吴光明留在京城了，看样子她却没有，还在原来的农场工作。 封华虽然跟两人同行过一阵，不过当初她可是少年人“方华”，现在是大美女封华，不适合跟两人打招呼。 她也不想打招呼，尤其是跟一个渣男。 刘志轩和牛慧慧都多看了两眼封华，但是除了惊艳之外，并没有觉得熟悉。 两年前的方华和现在的封华，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借给他们一个脑子，他们也想不到。 刘志轩顺便也瞄了几眼方芳，眼里也有些惊艳。 方芳底子本来就好，又有封华的照顾，模样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你们是去哪里？”刘志轩跟他旁边的方健聊天。 “去京城。”方健礼貌道。 “太巧了，我们也去京城！”牛慧慧惊喜道。男的喜欢看美女，美女喜欢看帅哥，人之常情。牛慧慧看过封华和方芳几眼就不在意了，她看得更多的自然是方健。 18岁的方健白皙纤弱……清秀俊美，用俊美有点不太合适，美丽似乎更合适。 先天体弱，脾气又好，看着就柔了一些，但是并不娘，他眼里睿智清明的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聪明的少年。 刘志轩起了结交知心。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啊……特别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 “我们家在京城，这次是回去探亲，现在在xx农村工作，你们呢？”刘志轩主动交代了自己的信息，好换取别人的信息，这样显得有诚意。 “我是去北京上学的，家在a城。”方健瞄了一眼封华道。 如果封华不是提前交代好了要这么回答，他是有自报家门的意思的……大家不都这么干吗？他也没觉得这么干有什么危险和问题。 不过封华上车之前就跟他们三个说过了，交代家门只许具体到a城，哪个公社哪个大队哪个村的，就不要说了。 上北京哪所大学，也不要说！ 她也不觉得跟火车上这些陌生人说了有什么危险，那个概率不大，她就是出于隐私习惯，只是觉得对陌生人这么坦荡，有些犯二。 现在倒是得益了，省得刘志轩“顺藤摸瓜”再摸到方芳身上！ “去北京上学？上大学吗？哪所大学？”牛慧慧艳羡地看着方健，竟然还是个大学生啊……真是厉害，不过，那她可就高攀不上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对现实认识的更清，她对吴光明已经有些死心了。20出头的她马上就要进入大龄剩女行列，这次回家，她也是准备相亲结婚的。 如果能跟王红君一样，找到一个干部子弟，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她也知道这不太可能，王红君纯属走了狗屎运，属于万中无一的幸运儿，而她一项没这运气。 方健笑笑，“一所普通大学。”他倒是很想告诉其他人他上得是清华大学，但是封华不让…… 18岁的少年，一点虚荣心都没有那是不正常的。 看他不想说，刘志轩也没再问，只当他考的大学不好，是个三类，不好意思说。 刘志轩好好夸了他一顿，什么三类也不是一把人能考上的，凡是能考上的，都是能人，将来都是国家干部。 此时大学分三类，一类理工科，二类农林医科，三类文史地政治法律。高考200多分就能上三类大学，可见门槛相对来说非常低。 第729章没白来 第729章没白来 方健一直微笑着赞同地点点头，方强几次想插嘴说他哥考上的是清华，都被封华瞪了回去。 这要是别人问，说了也就说了，这是刘志轩问，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这小子说几句话，就要往方芳身上瞄一眼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孽缘。 有她这个大美女在旁边比着，他都能把目光更多的放到方芳身上，除了孽缘，没法解释。 刘志轩虽然觉得封华惊艳，但是太过惊艳了，而且封华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气质却出众，一看就跟旁边的方芳不一样。 尤其是那眼神，冷静而锐利，他跟她对视过几秒，就莫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这气势，他可能高攀不起。 还是旁边的女孩更接地气一些，而且看她的眼神，纯真懵懂、无知……更好追。 他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去也是谈婚事的，不过家里给他邮的几张照片，他都不满意。 原来只有淡淡的不满，但是现在见了这两个美女，心里那点不满突然更大了。 他还是更想娶个美女。就是不知道这美女什么身份。 “你们都是去京城上学的吗？”刘志轩问道封华和方芳，至于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方强，他拒绝相信这也是个大学生，不然那实在太打击人了。 他是京城户口，他都没考上个大学！ 封华摇摇头，“我们就是去旅游的。” 旅游啊……真奢侈。 现在哪有人专门千里迢迢出去旅游！出差路过哪里转一圈，就幸福的不得了了。 专门搭上时间和金钱去几千里外旅游，背景不一般啊。 刘志轩看着方芳的眼神更亮了几分。 方健看了一眼对面的妹妹，再瞄一眼刘志轩，有些明白封华为什么那么谨慎了。 做事果然需要未雨绸缪、防微杜渐。 所以一路上不管刘志轩怎么拐弯打听几人的家庭信息，方健都只字未漏。 这让刘志轩非常气馁。 几天之后，下了火车，方健更是直接拒绝了刘志轩带他去学校的“好意”，直接跟他说了再见。 对于刘志轩递过来的地址，他也很敷衍地塞进了兜里，并没有答应他互相写信的事情。 刘志轩只能压下心里的遗憾和气愤，脸上挂着热情自然的笑上了公交车。 牛慧慧一路上全程是个背景，她对方健有惊艳，可是没想法。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所以她转身的非常干脆，都没有等刘志轩，下了火车就消失在人群里，回家了。 她跟刘志轩虽然是同学，又是同事，但是关系一直淡淡的，两人之间要火花是一点没有，要冰碴倒是可以有。 “我们也坐公交车吗？几路？可别是跟那小子一路吧？”方强看着刘志轩的背影小声说道。 他也是个鬼精的，这几天也看出了刘志轩隐晦瞄向姐姐的眼神。 贼眉鼠眼的，想当他姐夫，做梦！ 其实刘志轩长得并不差，勉强是个帅小伙，他这纯属心理作用了，凡是觊觎他姐姐的，都不是好人…… “我们不做公交车。”封华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火车站广场的一角，那里正有几个横幅舒展，上面写着“清华大学欢迎你”“北京大学欢迎你”“xx大学xxx”什么的。 横幅后面是一排的汽车。 “这是大学的迎新车，凡是新生，可以直接坐汽车去学校。”封华道。 “哇！还有这好事呢？”方强惊喜道。 方健眼里也亮光闪闪，心里瞬间温暖飞扬，对清华的印象更好了。 几人来到清华迎新车的跟前，方健拿出录取通知书，被学生会的人热情地拥抱欢迎了一下，送上了汽车。 封华几个作为同行的亲属，年龄小了些，人数多了些，有些奇怪。 这时候除了本地学生，很少有送学生去上学的家长，送不起，更何况是几个弟弟妹妹千里迢迢来送。 但是好在车大，公交车的那种……学生也少，所以他们也跟着上车了。 车厢里果然都是年轻学子，一个个热情激动地聊着天，方健很快融入了他们。 封华拉着方芳和方强离方健远一些，躲在车厢最后，跟几个家长坐在一起，免得这些人误会她们也是学生，结果聊天之后发现不是，又是一番尴尬和追问。 不过跑到这里也少不了追问，几个附近城市，有条件来送行的家长听说他们也是送行的，还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奇怪坏了，连连追问。 封华把方芳推出来回答，她也该锻炼一下了。 而且方芳说话声音小，爱脸红，一看就害羞腼腆，这些人问了几句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不然让方强或者她上，这些人能问一下午！直到把他们家祖坟埋哪问出来才算完。 众人在汽车上等了几个小时，又接了几个学生，才开车回了学校。 “水木清华”的风景自然没话说，哪怕是60年代，也让第一次见到它的人惊艳不已。 方家三兄妹都很激动，尤其是方芳和方强，眼里的小宇宙已经燃烧了，封华对他们考上大学的信心更强了…… 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安顿好方健，封华就带着两个依依不舍的人立刻了。 方芳和方强依依不舍的都是这个美丽的校园，而不是亲哥…… 出了校园，方强还频频回头，直到走出好远，他才想起来问道封华，“我们这是去哪啊？” “住店。”封华道。 她也没坐公交车，就带着两人用脚丈量着祖国的心脏。 方芳和方强也非常喜欢这种方式，两人惊喜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心脏果然跟他们那肢端末梢不一样啊…… 这一走就是2个小时，才到了封华说的旅店。 封华选了离长安街最近的他们可以住的旅店，方便他们开眼界，方便他们明天看升旗，也方便他们将来回忆人生。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封华就带着两人去了广场，看升旗。 当国歌响起来的时候，两个少年已经立志要考上北京的大学了！ 很好，这激励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封华又带着两人逛了一天的故宫，第二天才带着他们去了蔡家。 第730章真小气 第730章真小气 蔡建军不在家，封华敲了半天的门，把邻居敲了出来，才知道姚晓静要生了，昨天半夜人就去了医院。 封华问清医院地址，赶紧找了过去。她就预计着姚晓静要生了，才这时候赶来的，为了以防万一，遇到个事情她也能帮上忙什么的。 封华找到人的时候，蔡建军正看着睡着的母子傻笑。 看到封华，蔡建军愣了一下才惊喜地站起来，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大侄子啊。”封华笑着道：“是男孩吧？”当初医院说这是女孩，封华说是男孩，姚晓静还不信来着。 “是是是！”蔡建军激动道，忘记控制音量，小婴儿敏感地扭动两下，才继续睡了。 空间作物没少吃，神经灵敏不少。 封华回去之后，隔三差五就给蔡建军邮寄东西过去，这小家伙自然受益了。 姚晓静却太累了，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打扰。 封华围着孩子看了看，还拿出照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挥挥手跟蔡建军告别，说是过几天再来。 产妇和婴儿都需要休息，并不需要探望。 封华又带着两人去了张家，张家没人在，都去上班了，包括刘小丽也不在。 封华比较满意，看样子她那不靠谱的爹终于靠谱了一回，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搬出去了，只不过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封华试探性地敲开邻居家的大门，问了问。 现在的人没什么隐私，刘小丽失踪这么多年又回来，想来在这一片已经是个大新闻了，而她搬家的事情，相信是个小新闻，没准邻居们能知道。 果然知道，邻居听说封华是刘小丽的闺女，热情地给她讲了刘小丽新家的地址。虽然他们没去过，但是打听的真真的！ 封大贵搬到了离这不远的一处小四合院里，院子不大，一进，胜在独门独院，位置也好，将来也值个一两亿。 封华站在门外，满意地点点头，才去敲门。 封家人就比较全了，除了封大贵，其他人都在家，就跟在农村时候一样的模式。 刘小丽在炕上歪着，吃着东西，指挥着几个女儿干活看孩子，封金宝和封元宝在炕上玩闹，糕点水果扔了一炕。 刘小丽微笑地看着，护着自己的肚子，在他们又一次打到她身边的时候，实在忍不住把两个人撵到了地上玩。 其他孩子该洗衣服洗衣服，该做饭做饭。 这家里唯一的不同，就是房子从土的变成砖的，吃的东西花样多了些而已。 女孩子们曾经惊喜欢心的脸，现在看着似乎也暗淡了几分。这京城和乡下，没差别吗？除了吃的好一点点。 特别是封荣华的脸上，她心心念念的工作，并没有找到，她还不到18岁，不到分工作的年龄。 张家人对孙辈要求是比较严格的，从没为他们走过后门，她这个便宜外孙女，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心里暗自期盼已久的“高门对象”，也没影，根本没人操心她这个。 她简直要急死了。 听到敲门声，封荣华有气无力地去开门，不是前面的邻居来借酱油，就是后面的邻居来借大蒜，要不就是左右的邻居，又来听她妈讲她这“传奇的一生”来了！ 还有左邻右舍带过来的，向她妈求娶生育经验的。 结果开门却见到了封华。 这一趟趟的，没完了？ “你要是想来住就老实说出来，家里也不差你那一张床，你这一趟趟的，有意思么？”封荣华堵在门口，小声地讽刺道。 她积攒了几个月的邪火，突然都找到了出口，朝封华发泄出来。 方芳和方强都惊讶地看着她，封华没招她没惹她的，她这是发的什么疯！ 封华拦住要替她说话的方芳，也没理封荣华，推开她进了院子。无聊的人，说一句她都嫌多余。 封华直接进了主屋，避开追逐打闹着冲出来的金宝元宝，封华放下手里的礼物，对刘小丽道：“我来看看你。” 刘小丽看那兜子的形状，都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两瓶罐头两包糕点。 啧啧，真小气。 她这可是个能买到上海牌手表的女儿，千里迢迢的来看她，竟然就带点这玩意，千里迢迢地拎过来也不嫌累！她可不喜欢什么礼轻情意重。 其实这些东西是封华刚才在路上现买的，就像她说的，千里迢迢的，她才不受那累呢。 “来啦？”刘小丽到底艰难地坐起身，对封华和她后面的方芳方强客气道：“都坐。” 这俩孩子她知道，方家的，跟封华关系好，封华当初有件新衬衫，都先送方芳后送的她！ 这次甚至带这俩孩子来京城了，这关系得好成什么样了？刘小丽撇撇嘴，有这车票钱还不如她买点好吃的呢。 “妈啊最近总做梦，就想起怀元宝时候你拿回来的那些牛肉干了，老想再尝一口了，你们单位还发不发了？发的话给妈再寄点。”刘小丽直接道。 方芳和方强又被噎了一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见了孩子第一件事就是要东西的。 “发。”封华点点头，“上一阵子发了两斤，等我回去给你邮过来。”两斤牛肉干，她还孝顺得起。多了，没有…… “好孩子！”能来两斤是两斤！她还以为一斤没有呢！ “我来给你把把脉。”封华直接说道此行的目的，早干完早回家，看见亲妈这一副嘴脸，哪怕早有预料，又见过几十年，早已心静如水，但是能不看见，还是不看见的好。 刘小丽倒是乖乖伸出手，唐贤的徒弟，上次又看出了老专家也看出的毛病，封华的医术，她还是信几分的。 封华诊过脉，点点头。张家找的这个专家确实挺厉害的，估计一直用中药调理着，刘小丽的身体竟然还不错，没有什么危险的预兆。 不过是药三分毒，封华还是在她拿过来的两瓶罐头里兑了点空间水，如果刘小丽“给她面子”，肯赏脸吃几口，那就最好。 看不上她送的东西，那就是天意了。 看着她目前一切都好，封华干脆利索地起身告辞了，刘小丽客气地留了几句客，也就没强求。 她家的粮食也不多啊。 一家子十口人，就指着封大贵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呢…… 第731章桃子被摘了 第731章桃子被摘了 封大贵也跟刘小丽留了心眼了，这是个曾经甩了他的女人！他不可能跟她交心了，所以他谎称家里那些钱，给封老太太留下了一大半，他只带来了一小部分。 本来想说全留下了的，不过想想自己的为人，说了刘小丽也不带信的，就是这一大半，他都跟刘小丽哭诉了半天的母子情深，她才将信将疑。 这样他家就“没钱”了，却依然有这么多孩子要养，以封大贵的小扣，在没钱的情况下，是舍不得花高价出去买粮食补贴家里的，所以家里的粮食也是不够吃的。 封华和方家人不留下吃饭正好。 不过粮食再不够吃，也少不了她和两个儿子的点心……封大贵看在张家和儿子的份上，倒不会苛待她。 至于几个闺女，封大贵良心已经开始复苏，也不会对她们视而不见了，所以几个女儿现在都能吃饱穿暖了。不过家务活，该干还是要干的…… 走出封家大门好远，方芳才忍下心里的气愤，安慰封华，“没事的……我们出去吃饭店！” 封华冲她笑笑，“这么点事，我要是生气，早气死了。不过饭店倒是可以吃！走！” 封华带两人去了一家高级饭店，打算吃顿好的，换换心情。 生气不至于，但是心情总不会太好就是了，她又不是受虐狂，更不是贱皮子，她妈这么对她，她心里还会美滋滋…… 这家饭店装修的就不一般，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大院子里，一间间的房子，都是单间，普通人自觉地不会来这里吃饭，来这里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 封华一进门就看见了吴老头和吴光明，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站在院子里聊天。 “怎么回事？房间还没倒出来吗？”人群最外一个中年人拉住路过的服务员，小声问道，语气严厉而不满。 服务员一脸紧张，“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你们工作怎么做的！知不知道这是谁？……”中年人还是气不顺，指着吴老头开始训道服务员。 吴老头赶紧截住他的话头，“不急不急嘛，现在又没到饭点，我们又没提前预定，人家没有房间很正常嘛，不要难为人。” 拿他当由头训人，这不是坑他嘛！多少人倒在了这上面！ 吴老头扫了一眼中年人，对服务员道：“小同志，不着急，有房间我们就坐，没有房间，也不要往外撵人，我们下次再来就好了。” 来这吃饭的都不是一般人，这次被人撵了丢了面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回来了！ 真是坑啊。 吴老头又扫了一眼中年人，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无意的，那他这点情商，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如果是故意的，那就表示上面对他已经很不满了……但是又不想撕破面子，只能在这些小事上给他穿小鞋。 秋收马上就要到了，摇钱树已经开始结果了，他们吴家又到了炙手可热的时候了。 按理说不会，吴家庄的果园名义上已经被接手了，划到了种子研究所名下，跟吴家人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果子卖给谁，他们说了不算了。 但是为了安抚吴家人，吴光明小小年纪就升了主任，吴家庄的几个经验丰富一直照顾果树的老农，得到了一份有编制的工作，成了某果园名下的工人，现在依然负责照顾这些摇钱树。 他们不敢轻易换人。 桃子被摘了……吴家因此沉寂了几个月。 但是第一批买到树苗又不满足于只买到几十棵树苗的单位，都回去进行了嫁接。 嫁接之后的果树生长良好，第一年竟然跟其他果树一样，挂果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心里都在窃喜，这以后岂不是要多少摇钱树就有多少摇钱树？再也不用看吴家人脸色了！ 结果刚高兴了几个月，当两种果树的果子都成熟，一尝就尝出了差别。一个又脆又甜，一个只是长得好看，结果脆是脆了，但是不甜，有的却是连脆都不脆，有的是有点甜，但是也带着酸。 反正都是各种大毛病小毛病，跟人家吴家出品的母苗没法比。有正宗“北京苹果”在那比着，他们这些私自培育的，就跟山寨货一样。 卖人民币倒是能卖个好价钱，但是想卖美元就不能了，外商明确说了，他们只要正宗“北京苹果”，不要残次品。 吴家人瞬间又火了，而且比原来更火！ 今天是相关部门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打听他们家这些果苗到底是怎么培育的。如果他们肯说，吴光明的职位还可以再升一升。 吴光明心里苦啊，他非常想说，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人家怎么培育的啊！至于说这些果苗是从方华那买来的，这个可不敢。 封华和方芳方强进到院子里，见到了吴老头一行人。 吴老头自然也见到了她。 这三个少年少女站在一起，有些抢眼，尤其是封华，他这么大年纪了，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所以难免多看了两眼。 但是就是这两眼，让他看出了问题。 人老成精！总有一种非人般的直觉。 而且封华这一年多来，个子长了很多，身材变了很多，五官也成熟了许多，但是唯有那双最漂亮的眼，变化不大。 吴老头目光闪了闪，方华的姐妹？嗯嗯，相见即是有缘，叫过来问问！ 封华看到他的目光，转身就想走！结果服务员走过来问他们有房间没有。 这不是普通的饭店，不需要自己去窗口端饭菜，也有正经服务员在工作。 看封华的气势，服务员也没觉得这是走错门的，要撵人，而是客气地问他们预约了没有。 这家饭店封华是听说过的，所以才来这里，为了能吃上饭，她进门之前就把架子端的足足的！ 结果就把自己架这了…… “不好意思，我没预约。”封华说完转身就想走。 希望吴老头没认出她！ “小姑娘，等一等！”吴老头却出声喊道。 封华闭了一下眼，真是的，六七十岁了，还没得白内障吗？ 她想当没听见，不过方芳却转过身，她以为那声小姑娘是叫她，就算不是她也是叫封华，都是叫他们。 “什么事啊？”方芳有些拘谨地问道。出于礼貌，被别人叫住了，她总得回应吧？ 封华只好跟着转过身。 “小姑娘，你姓方吧？”吴老头问道。他看的是封华，不过由于距离有些远，方芳以为是在问她，差异地看着吴老头，“您怎么知道？” 还真姓方！他以为方芳和封华是姐妹，虽然这俩姐妹有些不像，但是这也很正常吗，有的人家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走在一起并不像亲姐妹。 “我见过你们哥哥，一看你们就觉得眼熟，冒昧一问，还真是！”吴老头笑着道。 第732章天上掉下个方妹妹 第732章天上掉下个方妹妹 封华心里翻了个白眼，就你眼神好使！这么大岁数了，眼睛比吴光明还尖。不，这不是尖，这是毒。 方芳以为他说得是方远，高兴地笑了一下，在这里竟然能遇见哥哥认识的熟人，真是缘分。 “来来来，相见即是有缘，大家一起吃顿饭。”吴老头慈爱道。 围着他的人都笑着打哈哈，以为吴老头这是不想跟他们谈正事，在打岔。见到一个小辈的兄弟姐妹，缘什么缘？你以为你也十七八呐！ 不过吴老头开口了，不管说的是啥，他们现在都不想反驳。众人七嘴八舌地挽留封华一行人一起吃饭。 方芳尴尬地不得了，立刻站到了封华身后，她好像惹麻烦了？她刚才是看出封华要走的意思的，真是不该多嘴一问！跟这么多陌生人一起吃饭，尴尬死了。 “好啊，谢谢老爷爷。”封华笑了一下，对吴老头道。 咦，这笑起来更像了！肯定是亲兄妹！ 吴老头非常高兴，这方华就是他们家的福星啊！带来的一切都是好事！ 这好事刚刚有点朝坏事发展的时候，天上就掉下个方妹妹，给他们家解围来了！ 这已经不是上面人第一次问他北京苹果的培育方法了，他之前能推就推了，推不了也自己编了一些，但是他实在编不出花样，也不敢编出花样，万一人家照着花样试了，结果种不出来，他岂不成了故意欺骗党欺骗人民？ 那是要完的节奏。 上面的态度已经软的不能再软，一把手都下来亲自堵他吃饭来了，他再不说出个一二三来…… 吴老头一直躲着这些人，但还是被人挖了出来，临时拉到了最近的大饭店吃饭。 要不然“一把手”都下来了，哪里不会提前预定好位置？不过人家也不需要预定，进门10分钟之后，最大最好的包间就倒了出来，吴老头被硬推在了上座上。 封华三个人也被推着，坐在了主桌的末座。而其他几个小领导模样的人，都去隔壁另开了一桌。 吴老头这面子，给的足足的。 方芳和方强已经尴尬地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 封华低着头，帮他们摆好碗筷，“该吃吃，该喝喝，说话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不用理。” 听到这话，两人才放松了。这个简单，他们保证能完成！ 一顿饭下来，吴老头全程没有跟三人说话，他也不想显得太热情，暴露“方妹妹”的身份！让他们顺藤摸瓜摸到方家——“北京苹果”真正的主人身上。 那样方华可是要生气的！ 他叫住他们只是不想让“方妹妹”从眼前跑了，让他失去联系方华的机会。 一顿饭的功夫，吴光明也瞄了好几眼封华。他跟方华认识的最早，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他也觉得这双眼睛眼熟了。 一顿漫长的午饭终于吃完，领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吴老头到最后也没松口说出他的“秘法”！这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吴老头很为难，要说风头现在也出了，好处也捞到了，吴光明和吴自强、吴战，都有一份好的前途了，他当初弄这苹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是时候该献出“秘方”了，他不是恋财舍不出来的人，当初万贯家财说捐就捐了……一部分！ 但是他真不知道啥秘方啊！他都是买的现成的。 吴老头看了一眼封华，至于秘方，人家要不要说，他得问问，人家要是不想说，这个锅他家也得背着，这些当初都是说好了的。 出了饭店门口众人就散了，吴老头没有说出秘方，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没有给他护送回家的道理。那太没面子了。 “小姑娘，小兄弟，到爷爷家做客吧？让爷爷尽尽地主之谊。”等人走了，吴老头收拾好吊着的心，对封华三人道。 方芳和方强都看向封华。 封华微笑着点点头，方芳和方强有些意外，他们以为封华不会同意的，不过想到这人是三哥认识的人，那三嫂好奇一下，也是应该的。 吴老头高兴地带着人回家了。 坐到自己家的客厅，打发走闲杂人等，吴老头直接问道封华，“你哥哥还好吗？你三哥！”他记性非常好，记得方华曾经说过他家9个孩子，他排老三。 方芳和方强对视一眼，这人还真认识三哥，不过他倒是误会封华了，这可不是他们姐妹，而是他们三嫂。 封华看了一眼吴光明，对方芳和方强道：“跟着这位哥哥出去玩，我跟这位老爷爷聊聊我们三哥的事。” 吴老头有些意外，不过转瞬想到，那么大的事，可能方家的这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只有这个看着最稳重的孩子知道，那把人支走也应该。 吴光明也想到如此，痛快地站起身，方芳和方强也乖乖地站了起来。 三嫂说啥是啥，他们听话。 “记得我出门之前说的话吗？”封华突然问道。 方芳和方强愣了一下，对视一眼，看着封华，认真地点点头。 这不是问话，这其实是一句暗号。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当封华说出这句话之后，就表示他们要“闭嘴”，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说，对于一切问题，都装傻充愣，蒙混过去，不许回答。 京城里，封华也是认识了许多熟人了，指不定就碰到了哪个。为了预防此时这种情况出现，她未雨绸缪都商量好了对策。 就怕方家兄妹不知道情况，把她的老底都掀了。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等人出了房间，封华看着吴老头道：“不知道吴爷爷有什么吩咐？” “咦，你竟然知道我？”吴老头有些惊喜。 “饭桌上那么多人叫您吴老吴老，您难道不姓吴姓有吗？”封华玩笑道。 吴老头……这说话的调调也跟她哥一个样！ “不过我确实听说过您，我家的苹果树，大部分都卖给你们家了。” “哎！这就对了。”吴老头高兴地抚掌。既然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事情就好谈了。 吴老头开始诉苦，把吴家现在的艰难都说了一下。 第733章免死金牌 第733章免死金牌 封华有些意外，“吴光明的那番说辞没忽悠过去？” 当初他们可是把吴光明推出去，给众人讲了一遍他的“自然培育大法”的。 “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吴老头道：“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自己‘培育’的就结好果子，别人嫁接的，质量都很差。”吴老头有些得意有些心酸地说道。 别人嫁接的果子或者用种子培育出来的苹果树没有他们的好，这个事情他之前是听封华说过的，他当时很得意。 但是现在却有点吃到苦果了，差距太大，让众人又重新盯上他们家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嫁接到底受砧木的影响，他们砧木选的不好，长不出好果子，关我们什么事。”封华说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他们不甘心嘛。”吴老头道：“或者，你们知道什么砧木最好吗？” 封华摇摇头，“我们家也在试验，试验结果就是这苹果不适合嫁接。” 如果是拿空间里生长的山丁子当砧木，那嫁接出来的果子会比现在更好！但是，这句话就不用说了。 “那现在怎么办？”吴老头直接问道：“你们家这秘方能说吗？不能说也没关系，我去挡了他们。” 吴老头语气沉重而认真，大有一副挡枪口的架势。 他是没想到这苹果会这么火爆的，国外的订单催的急，价也高，国内的这些人给他们的压力也就越大。 他原来以为这只会是一场普通的农产品出口贸易。能赚美元，能让他们家的子弟升个官，就可以了。 封华也是这么想的，她要是知道市场会这么火爆，她当初的定价一定会更高一些…… 结果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好过头了。 “哪里有什么秘方，当初吴光明说的就是秘方，这果树是我们家培育了40年的，靠的就是自然进化。”封华道。问她秘方，她也不知道啊！只能咬死不松口了。 “行，那我也一口咬定当初的说法。”吴老头立刻接道，他也不管封华这话是真是假，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办吧。 “上海那边也出现了‘北京苹果’，你知道吧？”封华问道。 吴老头点点头，苦着脸看着封华，“他们说是从我们这买的，我猜是你们家卖的，但是我也不敢说露馅啊，也就默认了。” 封华……她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当初沈鹤庭没有问她这些果树的来历，她也就没说，原来沈鹤庭是这么以为的，或者这么让别人以为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她还以为沈鹤庭能编个别的借口，分担一下吴家的注意力呢，没想到适得其反，倒是又推了吴家一把，把他们推到坑里爬不出来了。 “他们要秘方无非就是想要更多的树，我可以承诺每年给你家一定量的树苗，让你拿出去。”封华道：“至于秘方，你就咬死了没有，能长出‘北京苹果’，就是山好水好地利好吧。” 吴老头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对于封华承诺每年给他们一批树苗，他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 这就是一块免死金牌。有这金牌在手，上面就是再恼火，也不能把他们家怎么着。 封华本来是打算收手不卖果树的，但是看到吴家的现状，显然不行。如果没有这个免死金牌在手，上面看他们没用了，又这么不识趣…… 总有一些心胸狭窄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人想搞事情。 “不过数量不能多了，1年就1000棵。”封华道：“毕竟吴家庄的好山好水都种满了数，没地方了嘛。” 桃子已经被摘了，果园都是国有的了，吴家庄的集体果园已经被解散了，吴老头也就没有理由再拿果苗换文物了。 她也就不想出手太多，太多了，让吴家聚集那么多文物，又是把他家架在火上烤了。 就是过去那些和将来的一些，她到时候都得想办法让它们合理消失才好。 “至于这1000棵，就分散在每家每户的院子里，说是你们村民培育的，到时候卖给国家，总可以吧？”封华问道。 “这个可以有！国家没有白占老百姓东西的道理！”吴老头点头道，要不然他之前那些树都卖不出去，直接一句话拉走不就得了？ 但是价钱也不能太过分，敲国家的竹杠，小心秋后算账！ “那就还是原来的价，100块一棵。”封华道：“换文物。” 吴老头松口气，据他所知，京城的文物库存储量还是非常大的，每年1000棵的钱，他们拿出来也不心疼，那他家的危险就更小一些。 吴老头看看封华，这小妹妹，跟她哥哥一样厉害啊！不知道她这1000棵的数量和100块的定价，是之前家里吩咐的，还是她临时决定的，如果是后者，那可就厉害了。 “你看这事闹的。”吴老头恍然大悟道：“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你叫方什么？”他觉得他自己的名字她肯定已经知道了，所以就没有自我介绍。 “我叫方颜……颜色的颜。”封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临时起名的事情，可难为死她了，她这是想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个名字。 本来想光棍地就说自己叫方言得了，但是想了想，这不符合她大家出身的逼格，好在灵机一动换了个字，勉强说得过去了。 “方颜，颜如玉，真是人如其名啊！”免死金牌到手，吴老头心里安定，大笑着赞道。 封华微笑着，大方地接了他的赞美。 至于坦诚她就是当初那个方华，就不必了，那样需要解释的太多，身后又有方家兄妹跟着，搞不好就要露馅。 反正在社会风气还不宽松，她自己也没有变成真豪门，没有强大势力的情况下，她是不打算在这些朋友们面前暴露她就是方华的秘密的。 包括赵永、严朗、吴光明、沈鹤庭等等等等。 至于蔡建军，如果不是跳不过去的坎，她也不会说的。好在目前看来，蔡建军非常可靠。 又闲聊了两句，封华告辞，带着方芳和方强离开了。 “那个吴光明都问你们什么了？”封华问道方芳和方强。 “你怎么知道他叫吴光明？”方芳奇怪道。 吴光明刚才确实跟他们自我介绍了，但是按理封华是不知道的啊。 “傻啊你，那老头说的呗。”方强在一旁道。他不关心这些小事，他只是想知道这家人到底什么鬼？ 刚才那吴光明在外面，确实拐弯抹角地跟他们打听身份来着！ 第734章我是我妹妹 第734章我是我妹妹 他们谨记封华的吩咐，连叫什么、在哪上学几年级这种正常的寒暄问题都没回答。 不光吴光明尴尬，他们自己都尴尬了。不过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后来吴光明也不问了，拿出北京苹果招待他们吃吃喝喝。当然他自己家留下的，都是歪瓜裂枣，好的北京苹果全都被拉走出口了，他们自己想吃，都困难。 果园都不让他们进了，都被重兵把守起来了！一棵树一年就是好几百美元的收益，属于重大国家财产！ 不过这果子到底曾经姓吴，所以吴家人还能吃到点残次品。 方芳和方强面无表情地吃着，他们不知道什么北京苹果，他们只是觉得这苹果一般般，还没有封华平时拿出来的那些好看好吃呢。 “这家人什么人？真认识我三哥？”方强问道。 小小的少年，端起脸色，还真有几分前世副总裁的架势。 封华笑了笑，“他们不认识你三哥，他们认识我。” 咦？ 方芳和方强都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封华。 “我之前化妆成男孩来过几次北京，跟他们家打过交道。他们这是看我长得像我，误会我是我妹妹了。”封华说完自己都笑了。 虽然有些绕，不过方芳和方强都听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至于封华具体和他们打的什么交道，两人看封华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没问。大概是人家的公事吧。 遇见吴老头，纯属意外，现在事情谈完，封华按照原计划，去了蔡建军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院了。 果然，刚到蔡家门外，封华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高亢响亮，一听就是个脾气大的。 蔡家的门是虚掩的，封华敲了两下，推门就进来了。 屋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邻居，来看孩子的。 姚晓静一副慌乱的表情看着怀里的婴儿，周围几个大姐大妈一边打趣着一边教她怎么哄孩子怎么换尿布。 姚晓静虽然是护士，但不是产科护士，这方面知识她也得现学。 见到封华进来，蔡建军终于把眼睛从儿子身上拔了出来，走过来，“快进来，快坐。” 周围人好奇地看着这三个漂亮的少年少女，直打听封华他们的来历。 一听说是农村来的，众人眼睛都暗了暗。还以为是蔡建军姥爷家那边的亲戚呢……还想着介绍家里的孩子认识认识呢…… 结果却是农村人，那算了。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 就是这么现实。城里人如果没个什么毛病，不好找对象的那种，正常人是不会找个农村对象的。 屋里实在太乱，这些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封华只好走了。 她是来看孩子的，不是来被看的。 蔡建军亲自把她送出来，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你们晚上来，我做饭，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不用，你好好学学月子餐，照顾好我嫂子和我侄子就行了。”封华说道：“我还要在这呆几天，等过几天人少了我再来。” “那行。”听说封华不是马上就走，蔡建军高兴了。 封华确实没有要走的意思，第二天开始，她就带着方芳和方强四处逛，重点是几所大学，大学看完了就是景点，总之目的是让他们爱上北京，爱上学习。 方芳和方强不负所望，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白天依然出去玩，晚上却开始挑灯夜读，刻苦的不得了。 北京这么好，他们要来要来！ 一个星期之后，几人终于踏上火车，回家了。 老家那边都开学了，他们还着急回去上课呢！ 封华倒是不着急上课，她比较急着回家帮蔡奶奶收地。已经到了秋收的时候了，蔡家院子里也种了不少蔬菜，土豆白菜什么的，收起来都费劲。 几人上了车，竟然在座位不远处发现了刘志轩！不过他身边并没有牛慧慧，估计是留在京城嫁人了。 至于嫁给谁，封华也不好奇。 刘志轩看到他们，却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感叹了好几声的缘分。 无奈最有礼貌的方健已经留在北京，不在车上，剩下的三个人出于各种原因，都不爱搭理他。 刘志轩自言自语了一阵，尴尬地回自己座位去了。 方芳有些脸红，之前她就发现了一点点刘志轩的意思，但是不明显，众人没提，她也就没敢提。 刚才刘志轩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可就有些多了。 方芳有些害羞。 封华看得心惊胆战，方芳不会喜欢上他了吧？上辈子两人感情如何，她不知道。 不过刘志轩消失三年，一纸离婚协议邮回来，她一个从没出过村子的女孩能带着孩子只身找过去，不知道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 等刘志轩残废之后，她没有觉得痛快，一走了之，而是留下来照顾他一辈子，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 这里面难道不单单只有愧疚，还有感情？ 封华掐了一把方芳，“吃饭。”说完把馒头塞到她的手上。 火车上的盒饭她是不吃的，饭盒不是一次性的，肯定也没消过毒，吃什么吃。 至于思想教育工作，下车了再做，这里不是地方。 火车晃了几天，终于进入省城，马上就要到站了。 刘志轩要比他们早下车一小时，临下车的时候，他又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走过来，递到方芳面前。 “有什么事，你们可以给我写信。”刘志轩道：“我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你们写信吗？”变相的要地址。 封华一把把纸条夺了过来，团吧团吧，扔到了窗外。 这一反她人设的做法连自己人都看愣了，刘志轩更是有几分尴尬恼怒，脸都气红了。 又不是给你的，你急什么！难道…… 刘志轩看着封华眼神闪了闪，这是个对他有意思的？他之前看错了？ “某些人不要自作多情，赶紧哪来回哪去。”封华冷冷地看着他。 刘志轩刚刚火热起来的心瞬间被冷却，一声没敢吱，拎着行李就走了。 方芳和方强还看着封华。 此时火车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车厢里很空旷，封华拉着方芳坐下，“他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装腔作势、油嘴滑舌，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方芳红了脸，“说什么呢！他哪里有骗我！不，我是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 方芳羞窘地赶紧否认，她对刘志轩还没有那个意思，目前只处在可能被人喜欢的虚荣心膨胀阶段。 封华点点头没有再说，有她看着，这俩人是不会有后续的。 第735章高考 第735章高考 几人回了家，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和秋收当中。 刘志轩什么的，就像火车外的一道风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封华紧张了几天之后也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日子转眼就到了初冬落雪，开始农闲。 马老太太在雪地里跪了一宿，求了各路神仙保佑，白小丹终于平安生产，而且生了个男孩。 马老太太和马大炮抱头痛哭，哭声比小婴儿还嘹亮。 白小丹恨得在炕上翻白眼，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说好的有进气没出气，怎么还不死啊！ 不死也就算了，反而越活越有劲了！简直要把她气死了。 不过他们要是一时半会死不了，那曾经给她家的那1万块钱，就得想办法要回来了……那是她的！ 封华嘻嘻笑着，又在马大炮的专用茶缸里兑了点空间水。这茶缸只有他自己用，白小丹嫌弃的要死，看都懒得看一眼，而马老太太也有自己的茶缸，不需要用他的。 她也就放心了，不然让白小丹喝一口，她可是要闹心了。 …… 日子忽悠而过，转眼就到了65年夏，封华该高考了。 方芳和方强紧张地手都有些发抖。 “有没有点出息了？你们平时学习那么好的，只要自己别掉链子，考上北京完全没问题。”封华安慰两人。 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 “怎么才能不掉链子啊？”方芳抖着嗓子问道。可能是这几年来，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到了关键时刻，真的要掉链子了。 “放心吧，链子肯定掉不下来，我给你们接着呢。”封华靠近两人，小声道：“不管你们考多少分，我都能让你们上北京的大学！我二舅可是专门管这个的，一句话的事！” 这就纯属忽悠了，先不说她二舅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人家能不能为她办这事，都不好说。 但是方芳和方强不知道这些，封华说能，一定能！ 两人的心瞬间落地了，压力也瞬间没了，考多考少都能上，那还哪来的压力？ 两人神清气爽地进了考场，封华失笑一会儿，也进了自己的考场。三人并没有被分到一起，这样更好，省得到时候一个考场出来3个相近的高分，再有些红眼病的人以为她们作弊了。 “哇哦……”第一场考语文，当方芳和方强看到作文题的时候，对封华的话更相信了。 考前封华拿来10道作文题过来，让他们写，说是她二舅给的消息，高考作文题目，十有八九要在这里出。 结果，真的是！ 65年高考考什么，封华是不知道的，前世65年的她，还不识字呢。只不过后来她有个朋友，就是这一届的大学生，跟他们说了很多遍他当年高考的事情。 谁让这些人里，就他一个考上过大学的呢？可让他好一顿显摆。 别的封华都没记住，关键是这人自己也记不住了，说得乱七八糟，封华也不敢信，只有这个作文题目《给越南人民的一封信》，封华是印象深刻的，也相信他没胡说的。 所以考前透漏给了方芳和方强。这题目算挺偏的，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学都不知道越南在哪，发生了什么事，写的信就有些天马行空不贴题。 三天半考试结束，三个人都是一身轻松地出了考场。 方芳和方强自觉没有张家二舅的帮忙，他们也能考上了！为了不让三嫂为难，链子死活不能掉！ “大餐大餐！”方强出了校门，见到封华第一句话就是念叨着大餐。 上一次方健高考结束的时候吃过一回烧烤大餐，结果这几年烧烤虽然吃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能跟那次比。 而且意义也不一样！ 他们今天也高考结束了，也要吃大餐！ 封华没理他，朝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招招手。 “谁啊？”方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封华很少主动跟人打招呼。 “哇！四哥！”方芳见到树下的人就激动了，竟然是三年不见的方健！ 路途遥远，方健的小身板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三年来他不管寒暑假都没有回来过。好在像他这种假期不回家的学生也很多，学校也允许。 “四哥！”方强和方芳都激动地朝他跑了过去。 封华慢慢走着，他们喊的要是三哥，那她跑得保证比谁都快……但是四哥，就没必要了。 封华叹口气，方远这三年来也没放假。他们每天只能在空间里相聚几分钟，只有偶尔的几次方远单独出任务的时候，他晚上才会留宿空间，封华新做的几身薄纱装，也才有出场的机会…… 不过现在好了，距离她的法定婚龄越来越近，她也就越来越开心，好日子就要来了…… “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方强拥抱了半天才撒手问道。 方健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心里非常感慨。 18岁的方强高大健壮，比他都高出半个头来，让他非常不习惯。真的是一眼没看见，就长这么大了。 还有方芳，都是20岁的大姑娘了。如果她今年考不上大学，都不好找婆家了！好在，看着方芳的笑脸，他就知道大学是没问题了。 还有封华，终于退去了脸上最后一点稚气，17岁，也是个大姑娘了，已经艳丽到让人无法直视了。 “三嫂。”方健微笑着跟封华打了个招呼，就不自觉地转开了视线。跟此时的封华对视，真的需要勇气。 “刚刚下车？”封华看着他脚边的行李问道。 方健点点头，“刚到一会儿。” “毕业了？”封华问道她最关心的问题。 方健虽然会经常给他们写信讲些生活学习日常，他们也知道他的提前毕业申请通过，考试也考了，但是到底合格没有，方健没有写信回来。 方健点点头，没有完成三嫂当初的叮嘱提前毕业，他怎么好意思回来？ “哇！”方强激动地捶了捶方健的肩膀，清华大学都提前毕业了，他这四哥真是他的榜样！ 方健让他捶了两下就躲开了，方强已经是青壮年了，而他依然是纤细清秀美少年……真经不起他几捶。 三年来，方健的变化也很大，曾经身上的那一层土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全是斯文隽秀的书卷气，再加上精致柔和的五官，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起码路过的小姑娘是移不开眼的，都纷纷侧目，猜测着这少年是谁。 第736章就靠你了！ 第736章就靠你了！ 方健可能是习惯了，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四面八方的视线，方强功力就还差点，拎起方健的行李就往家走。 拐了个弯，就遇见了赶着马车而来的梁青山。 封华高考结束，他自然要来接的。 方家兄妹已经习惯了梁青山对封华隐隐约约的恭敬客气，他们也不问为什么，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考的怎么样？”梁青山微笑着问几个人，看几人脸色不错，他才敢问的。 “清华没问题！”方强得意道。 “咦？你要上清华吗？”封华惊讶道。 大意了，光顾着关心这俩人学习了，忘了问这俩人志向了。 她之前从没问过俩人想考什么学校，反正她是知道目标是北京的。 “是啊，清华大学，四哥在那，我也去那，一门俩清华，多好啊！不，四个清华！” 算是封华，可不就四个吗？他已经把封华完全当做自己家人了。 方强也奇怪地看着封华，“你不打算上清华吗？” 他和方芳之前是商量过的，都要去清华。 他们也没问过封华，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封华摇摇头，“不去，我要去北大。” “啊……”方芳和方强都有些失望。 方芳想了想，咬咬牙，“那我也去北大！” 北大也挺好的……反正封华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啊……” 方强看着姐姐和嫂子，更为难了。 “北大美女多！清华都是理工男，没有几个女生。”封华说完看向方健，“是不是这样？” 方健笑了一下，“清华女生是很少，不如北大多。” “哦……” 这个理由很强大啊，方强有些心动了。 他18了，村里的男孩子这个年纪都有当爹的了，他偶尔也会开始幻想另一半了，而他本来的想法，就是去大学物色一下的。 “你们班多少人？几个女生？”封华问道方健。 方健想了想，“25个人，5个女生。” 不过大学不许谈恋爱……方健看着方强和封华笑了笑，这句话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有说出来。 现在局势越来越不稳，人心也越来越乱，他们学校都不能幸免，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他不听封华的话，提前一年毕业，来年什么形式，真的不好说。 封华说的话，做的决定，似乎都意有所指。 那她想去北大，肯定有去北大的理由…… “北大有几个女生，特别漂亮。”方健突然说道，加入了规劝的行列。 “啊……多漂亮啊？”方强问道。 方健看了一眼封华和方芳，跟他嫂子和妹妹比是不行的，但是跟一般女生比，还是出类拔萃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方健道。 “四哥，你有对象了没有？”方芳突然嘻嘻笑着问道方健。 方健一点不害羞，一脸镇定地摇摇头。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羞涩土气的少年了。 方芳有些失望，她还盼着方健带个四嫂回来呢。 梁青山不关心这个，他只关心更重要的，“工作分配了吗？分到哪了？” 众人这才想到这个问题，都看向方健。 “分到了外交部。”方健平静道，不过眼里也有几分亮光闪闪，他对这个工作是非常满意的！ 他喜欢外交，他喜欢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想接触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他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 这些他曾经以为自己没有生命去了解的东西，现在触手可及，他非常开心。 “哇……” 众人都惊叹出声，虽然不是很了解外交部都是干啥的，但是听着就高大上！ 封华也是一脸惊喜，真是太意外了！ “好好干。”封华满意地对方健点点头。 姐以后出国，就靠你了！ 全靠可能不至于，短期内也靠不上，但是这起码算是内部有人了…… 她可是打算尽早出国的，蔡奶奶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女儿还等着她呢！ 一路聊天回到村子，梁青山直接把车赶到了蔡家，方健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而是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了一顿烧烤大餐。 跟3年前的一模一样，还是记忆中美好的味道…… 吃完饭，封华才把他们打发走，跟蔡奶奶商量去京城的事情。 她这一走，就是一年，她有些不放心八十多岁的蔡老太太一个人在家，虽然她的身体跟几年前一样硬朗，但是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不去不去，北平有什么好的，乱糟糟的。” 蔡老太太连连摇头，北京在她的印象里，还是那个战乱年代的北平，又乱又破。 “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可不一样了，又整洁又漂亮！” “不去不去，我这院子里还有这么多菜没收呢。” 蔡老太太已经在这院子里呆了几十年，舍不得离开一步了。 “而且长途跋涉的，要做好久的火车，我这身子骨可能坚持不住。”蔡老太太道。 “我可以买几张卧铺票！坚持一下，一晃就到了！” 以蔡老太太的身体，坐硬座可能不行，但是坐几天卧铺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去不去。”蔡老太太还是摇摇头。 “好吧……” 封华想了想也没再坚持，把蔡老太太带到京城她也不是很放心。 那现在只好给梁青山透个信，让他到时候多照看一些了。 封华说干就干，直接去了梁青山家，把他叫了出来。 “什么事？”梁青山紧张地问道。 封华这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跟他说话，他心里惴惴。 “我听说明年上边准备来一场大动作，到时候乱的很，你不要跟着凑热闹，也不要被忽悠，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种地就好。” 事关重大！ 封华也没再用她十几岁少年的身份跟梁青山说话，而是端起了架子，吩咐梁青山。 这时候跟他摆事实讲道理都是不行的，也没法讲，所以只能强硬地吩咐了。省时又省力，以她多年在梁青山心里竖立的威信，肯定管用。 果然管用，梁青山不但听进去了，还抓住了重点：大动作、不凑热闹，老实种地。 “行，我知道了，老实种地，这个我会！” 让他干别的他可能干不好，让他种地他肯定出不了岔子！ 封华又稍微透漏了一些运动内容，让他心里有点数，这才离开了。 第737章迁厂 第737章迁厂 第二天，封华又去了省城，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她得跟姜晓明打个招呼。 三年来，她们“爱华食品厂”已经跟“大兴安岭食品厂”合作过很多回，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封华的盆是满了，姜晓明的钵满了之后还得倒出去…… 不过因为“大兴安岭食品厂”的效益好，为国家创造了很多效益，上面对他们四处要仓库的做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多话，能给的都给了。 再说他们要的最多的都是郊区荒凉之地，没人稀要的，还算非常有分寸的。所以倒没有人拿这点当突破口攻击姜晓明，攻击姜平。 因为两个厂子的关系好，所以封华经常“借用”他们仓库的事情，姜晓明也不在意，反正他们的仓库，10个里有8个都是空的。 他也不知道赵永为什么老催他要地，不过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他也就完美执行了厂长的交代。 这个事不多，也一心想着赚钱的厂长，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这些仓库倒是为“爱华食品厂”提供方便了。 封华没事就把她们厂的货随机放到他们的某个仓库里，到时候他再派人拉走就是。 合作多年，他从没多想过为什么，只当人家在本地没仓库。 见到封华，姜晓明非常高兴，“你可来了！这次是什么货？有多少？什么价？” 封华已经两个月没来了，他现在见了封华就激动，见了封华就等于见到了钱！至于其他想法，都被掩盖在金钱之下，消失不见了。 而且他也已经知道了，这是个已婚妇女！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次主要是蓝莓和水蜜桃。”封华道。 “哎，这个好！”姜晓明非常高兴，这两样果汁的味道超级赞，一直都是他的最爱，特别是水蜜桃，但是因为季节性，每年只能生产几批，总是供不应求。 在封华的建议下，严朗的发明下，姜晓明背后姜平的支持下，大兴安岭食品厂现在不光是卖山货了，还有了一个果汁厂。 加工各种纯天然的果汁饮料，填补了国内市场的空白。而封华拿出来的几种野生水果，更是加工成原浆，出口国外了！ 没有办法，味道实在太美味了，识货的人很多。 至于姜晓明和赵永通过正常渠道收购过来的水果加工的果汁，只能在国内销售了。 不过国人不挑剔，非常喜欢，现在“大兴安岭牌果汁”已经是驰名商标了……封华正在考虑改名字的问题，现在这个配果汁，实在是太low了。 “东西放哪了？我派人去拉。”姜晓明激动道。他喜欢果汁，更喜欢新鲜的水果，特别是“爱华”牌的水蜜桃。 “一会儿再跟你说。”封华道，现在告诉了他，他的心就飞了，没心思听她说正事了。 “我们单位打算撤销这里的办事处，我也要离开了，去北京工作。”封华道。 “啊？！为什么啊？你在这里不好好的嘛！再说你调走了办事处也不用撤啊！再来个人不就得了！”姜晓明大惊失色。 办事处撤了，这潜台词是不是和他们厂的合作也停了？ 这爱华食品厂比较有个性，跟他们合作从来不签长约，都是一手钱一手货，人家说不理他们了，转头就走，没有任何负担！ “是我哪做的不好吗？”姜晓明一脸忏悔状，“你说，我肯定改！”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哪做错了！每次见封华，他都客气礼貌把她当姑奶奶伺候啊！ “上面的决定，我哪知道为什么。”封华道：“不过我们领导倒是没说不跟你们合作，只说要搬家，如果你们想继续合作的话，把分厂开到北京也行啊。” 封华给他指条明路。 “哦……”分厂开到北京就可以继续合作？那这不是难事啊！ 他们厂说实话，现在一大半收益都指着这个爱华食品厂呢，特别是可以出口的几种果汁，只有爱华食品厂提供的果子可以，其他都不行！ 也就是说，想赚美元，都得看人家的脸色！ 他曾经偷偷建议他爸去查查这个爱华食品厂的老底，看看他们的果子是在哪里收购的，他们也去截个胡，想来可以省下不少成本…… 这爱华食品厂挺黑的，什么东西都是人家赚大头，他们赚辛苦费。 但是他爸没同意，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顿，也稍微给他透漏了点这个爱华食品厂不能惹，这个封华不能惹的意思，让他趁早打消“欺负”别人的想法，老老实实等着被欺负，就是好事。 “别说分厂了，总厂挪过去都行啊！”姜晓明道。只要合作能继续下去，让他干啥都行。 封华笑了一下，“你要是有这魄力，也不错。” 总厂挪过去，占用更多的厂房土地，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反正将来都是她的…… “你要是敢迁厂，我倒是可以跟上面说说，把我们厂销往其他地方的几种水果也拉过来，给你们做成果汁试试。”封华道。 反正现在没连网，信息落后的跟原始社会差不了多少，她说她们厂在哪里，往哪里卖了什么什么，他都没处查去。 “还有其他水果呢？”姜晓明惊喜道：“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咋不早拉过来呢！” “都是南方水果，路途太远，拉不过来啊。”封华道：“就算能拉过来，那个运费你可能也出不起。” 人家后面有姜平，她也就不敢说自己这些东西都是走铁路过来的，那个可有证可查，她都是说他们单位自己的车队拉过来的。 正好，每斤还加了不少运费……好在这些果汁都是出口的，不然只卖人民币，他们没准都卖不出去，太贵了。 嗯，以后多加几种非常不易运输的热带水果，那运费还能多加几成……封华非常开心。 “你什么时候走？”姜晓明已经在思考迁厂的问题。 “送完这一批水果我就走了，今天就是来跟你打个招呼的。”封华道。 “啧啧啧。”姜晓明看着她啧啧几声，真狠啊！他们好歹也合作了三年多了，她这说走就走，都不带提前打个招呼的劲可是够狠的！ 关键是他看出来了，他要是不同意迁厂，他们这合作关系说断就断了，那么多钱，人家说不挣就不挣了！ 那么多那么多的钱啊，他可没有这么狠的心，他舍不得。 封华走了，姜晓明去她说的地方拉完水果，安排好生产，回家就找他爸说迁厂的事情去了。 第738章祖坟埋哪了？ 第738章祖坟埋哪了？ “迁呗，多大点事。”姜平道，不就是迁个厂吗，又不是迁脑袋，该迁迁！ 这三年，他跟封华和赵永都没有了直接接触，都是因为姜晓明的存在，他们之间勉强算是还维持着联系。不过双方谁都没有再求过谁。 都有几分划清界线又若即若离的意思。 姜平很满意这种关系。而大兴安岭食品厂在他儿子的“领导”下，一直本本分分、兢兢业业，为国家创造利润，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这让他也受益不少，所以更满意。 方家是有分寸的，那他就愿意继续维持这种关系，跟紧“方华”的脚步。 得到父亲的首肯，姜晓明就行动了起来。不，姜平的秘书就行动了起来。国营企业，什么厂长书记，除了管理一下工人，其他什么事都跟他们没关系，迁厂这种事，也是别人说了算。 上面有人。 一切手续办理的都很顺利，而能创造美元的“大兴安岭果汁厂”在上面也是挂果号的，能迁到北京来，某些人更高兴。 …… 方健的归来，让全村都震动了，三年前他们村出了一个大学生，三年后他们村出了一个国家干部！还是在外交部工作的！ 外交部，一听就高大上，听说那就是跟外国人打交道的地方。 方老太太脚下生风地忙活着，准备请全村人吃饭！现在正是蔬菜瓜果的旺季，大鱼大肉请不起，请点素菜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三年前没请，现在他们要补回来。 65年了，日子比当初好过多了，家里余粮虽然不够全村人吃，但是出去买两袋子就差不多了。 黑市的粮价已经完全恢复到几毛钱一斤，是他们故家屯所有人家都接受的了的地步。 故家屯再也没有恢复到当年的“盛况”，兔子总是养不起来，养个十几只就要生病死掉，所以养殖场都不来收，更谈不上当初的高价。 不过还是有人偷偷养着，有空就去黑市卖掉，多少换点钱。 鸡鸭鹅这些家禽倒是养了起来，猪也养了起来，全村的日子纵向比较比过去是不足的，但是横向比较其他村，还是头一份的。 故家屯人的幸福感还是爆棚的，听说了方家的喜事，大家也跟着高兴，都跟着忙活了起来。 方老太太一高兴，就决定把家里的猪也提前杀了。 方健拦住了她，“等方芳、方强和我三嫂的通知书到了，再一起庆祝吧。” “啥？方芳和方强能考上大学？”方家人都惊讶地问道。至于封华，被他们略过了。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就成了他们家的禁忌，谁也不提这个名字。 方芳和方强因为当初的事，跟家里人有了隔阂，所以也绝口不提自己的学习成绩，而方家人也不问，就当白养这两个孩子呗。 就是方芳这个年纪还上学不结婚让他们比较犯愁，正高兴着这学终于上完了，打算这几天再催一边婚呢。有好几个小伙，他们都比较中意，正打算问问方芳的意见呢。 “方芳也能考上大学？”方老太太不信地又问了一遍，其他人也竖着耳朵听着。 “肯定能，还是北京的大学。”方健道。 “哎呦！”许多人同时惊呼出声，这可不得了，他们村要出个女状元了！ “我三嫂也能。”方健看着众人又道。 “哎呦！”俩女状元！ “哎呀你们老方家这祖坟冒青烟了呀！”众人夸赞道。这恭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不但信了，还琢磨着老方家这祖坟埋哪了？他们得去蹭蹭，没准家里也能出个大学生！ 4个太多了，不敢想，出一个就行！ 方家人都高兴地咧开了嘴，也不介意这里面有封华的存在。 他们现在不敢不喜欢封华了，他们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封华又不搭理他们，两边的关系也就弄得这么尴尬。 如果封华肯给个台阶，来方家吃顿饭说两句好话什么的，方老太太保证可以像曾经那样，把她宠得跟亲孙女似的。 但是，封华并不想，她觉得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得劲的不得了，眼不见为净，多么舒坦！ 方家人又连连追问了即便方芳和方强考上大学的可能性，方健都给了肯定回答。 方健现在是国家干部了！他说能，肯定能！ 高考刚结束，方家人就跟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一样高兴起来，反倒是躲在屋里的方芳和方强有几分忐忑。 通知书到底没到手呢，到时候万一有个意外，他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好在没有意外发生，20天之后，他们顺利地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故家屯整个都沸腾了，一下子出了三个大学生！还都是北京大学的！连县长都下来慰问了，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方家人已经荣耀地懵了，话都不会说了，全程都由方健出面交代。 北京呆了三年，眼看就要去外交部工作的方健，应酬起一个小城的县长来，简直轻松愉快。 而论行政级别，方健这个已经分配到外交部工作的小干事，并不比这个县长低多少。 县长对方健都客客气气的，对方家人更可气。好家伙，一家子出了4个大学生，将来可是4个国家干部，还是高级的！ 他可是知道“北京大学”和“北京的大学”的区别的，从北京大学出来的学生，能跟别的大学出来的放一起比吗？显然不能。 方健的职位虽然现在比他低，但是没两年就能超过他！而他一辈子都超不过人家，所以他不敢在方家人面前摆谱。 方家人虽然还是放不开，但是看到“大领导”这个态度对方健，对他们家人，心里的得意简直要化成实质了。 围观的群众感触更深一些，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 从今天开始，故家屯凡是适龄儿童，没有一个不上学的，连女孩子大部分都被送去上学了。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等人走了，方家人又被围住，打听三个孩子的亲事。 虽然自觉现在高攀不上人家了，但是没准方家人有什么其他想法呢！比如说留着儿媳妇在家尽孝省得儿子跑了什么的！ 再说，他们家有钱！出得起嫁妆彩礼！城里人未必有他们故家屯的人有钱！ 第739章看把你们能的 第739章看把你们能的 “我家小花，跟你家方强一个学校的，就矮一级！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眼看明年也能考上大学！多好的一对！你看着怎么样？”一个女人突然拉着赵红英的手说道。 方强18了，模样帅气，身体健康，比病秧子方健抢手多了，第一个被人下手了。 赵红英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其他人却帮她回答了，“你可拉到吧，你家小花咋就跟人家方强一起长大了？平时根本不见他们来往，那要这么说，我们村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 “可不是咋地？还一起上学？”一个女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道：“我们村但凡在县城中学上学的孩子，哪个不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她还打算跟人不一样，迟到早退是咋滴？” “再说了，就你家花的成绩，还大学？啧啧啧……”女人没再说，不过显然瞧不上。 故家屯的日子好了，也出了那么几个“异类”，现在在读的女中学生，除了方芳和封华，还有四五个。这在其他村子里，也是绝无仅有的数字。 但是学习成绩就不敢恭维了，都是倒数的那种，这种人连中专都考不上，就别说大学了。 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初中生、高中生了，方强也就多了几个学妹，现在学妹的家长都坐在这屋子里，盯着他这个金龟婿呢。 方强本人也在现场，已经窘得手脚无处安放。 “大学不许谈恋爱。”方健突然出声，“我们要把全部精力都贡献给祖国，贡献给学习，你们没看我还是单身吗？” 谈起自己的对象问题，20出头的方健，已经可以一脸平淡如水了。 “大学不许谈恋爱？”众人都惊讶地问出声。大学对他们来说，跟天庭一样，都属于传说中的存在。人家有什么规矩，他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连方芳和方强都是一脸意外地看着方健。特别是方强，大学不许谈恋爱？那清华和北大有什么区别？女生再多再漂亮也没用啊！ 这是四哥给他找的借口推掉别人？还是实情？ 理智上，他知道是后者，这话说得肯定确定，毫无余地，以他四哥的为人，那这事肯定就是千真万确的了。 大学不许谈恋爱……好想哭…… 方健朝方强笑了一下。现在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他也不介意告诉他这个“噩耗”。 “哎呀哎呀，还有这一说。”屋里顿时响起了唉声叹气。 方健的口碑一直不错，诚实稳当的好孩子，又是他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现在又是国家干部了！没道理骗他们。 这一下子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不但方强他们不用惦记了，方芳也不用惦记了，直接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大夏天的，挤一个屋里，怪热的！ 方家瞬间一空，所有外人都走了。 至于这个已经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的方健，他们直接没有提，自觉高攀不上！还是不要说出来，让人拒绝打脸的好。 “那个什么。”方老太太和方老头对视一眼，方老头对她点点头，方老太太才道：“这么大的喜事，我们打算再请全村吃顿饭！把家里那头猪也杀了！” 之前方健回来他们就要杀，被方健拦住了，说是等到现在杀。 这次方健没有拦着，点点头。一家人一下子又出了3个大学生，在他们省里肯定都是独一份，确实该好好庆祝一下。 方健等着奶奶的下文，她这一副为难的表情肯定不是因为一头猪。 确实不是因为猪，而是因为封华。 “到时候叫她回来一起吃饭。”方老太太道。这么大的事，里面的主角还包括封华，如果封华不出现，他们也没脸。 一个“她”，大家都知道是谁。 方健点点头，以他对封华的了解，她肯定是会回来的，毕竟她是那么识大体的人…… 但是如果她不回来，也没有关系，他就是传个话，不强求任何事情。 “粮啊、菜啊、肉啊，都拿来点。”方老太太拿着个小扫帚妆模作样地扫着炕席，“这可是给她请客，给她做面子，我也不多要，拿出三分之一的量就行。” 方健心里一堵。那不是家人吗？那不是家里的小辈吗？小辈有了喜事需要庆祝，需要自己筹备吗？ “那我也出三分之一！”方强梗着脖子说道。 “对！我也出三分之一！”方芳也跟着说道。她眼眶浅，眼看又要被气哭了。 方老太太生气了！ “看把你们能的！还一人出三分之一！那这事你们三个就操办了得了呗！” “操办就操办！多大点事！”方强依然扭着头，不看家里人说道。想到什么，突然继续道：“我四哥现在这么厉害了，操办个宴席，肯定手到擒来！” 让他之前坑他……现在还回来一招！ 方健又笑了一下，点点头，这事他还真就能办了！ “行！行！你们都能！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办咋办！”方老太太气道，说完端坐在炕上，等着几个孩子服软。 屁大点孩子，还想操办全村人的宴席，这里面的说说道道多着呢！没有他们这些老人，他们武指一年也武指不明白！ 结果她只听到了三人离开的脚步声，等她抬起头来，人都出了屋子，朝外走去了。 “嘿！翅膀硬了是吧！我在这个家说话不算数了是吧！”被小辈这么甩脸子了，方老太太要气疯了。 脾气最好的方健走在最后，回头对奶奶笑道：“哪里？奶奶说话最算数了，你不是说了行，让我们操办吗？我们这就去。而且我们都是大人了，这事就交给我们，让我们练练手吧。” 说完跟家人挥挥手，跟在方芳和方强的身后出了院子。 方家屋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半晌，方老头说道：“他说得对，孩子们都长大了，以后有些事，就少管。特别是跟封华有关的事，不要跟孩子们拧着，越拧越离心。” 方家人都没吱声，不过心里都认同这句话。从封华进门第一天起，这句话就不断被证明。 “那就不管了！我还省心呢！”方老太太一摔笤帚疙瘩道。请全村人吃饭，耗费老鼻子了！现在好了，啥也不用出了，猪也省下了！ 封华看到三人这幅表情进家门，有些奇怪，“怎么了这事？大喜的日子，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如果不是确认你们收到了通知书，我还以为你们落榜了呢！” 她现在已经不放出精神力去观察村子里的事情了，无聊。她有精力都把它们放进去挂机收水果、收干货。 她有一点强迫症，喜欢做重复、机械的无聊工作。何况这工作还赚钱…… 她空间出品的干果，都让她通过“爱华食品厂”卖了高价，所以赚的也不少。 更不要说按季节限量出现的几种可以卖美元的水果，她更是狠狠宰了“大兴安岭食品厂”一刀，把大部分的利润都攥在自己手里，让他们只赚点辛苦钱。 比如说水蜜桃，她就卖到5块钱一斤。这个价钱，就是50年后都不一定有，50年后赶上行情不好又是盛果期，水蜜桃只能卖1块钱一斤。 所以她现在有又赚钱又喜欢的工作做，就没精力再浪费了。而且这样一样锻炼精神力。 方强支吾了一声没好意思说，他一时赌气，说自己要出三分之一，但是他连30分之一都出不起啊！还有方芳，跟他一个德行，手里没有钱粮足够支撑请全村人吃饭。 最后这事都得落到封华身上，他这是给人家挖坑了，方强和方芳反应过来都非常不好意思。 第740章不敢想 第740章不敢想 方健也是如此，毕竟他们都是没钱的人，现在全指着封华一个人请全村人吃饭了，全村好几百号人吃一顿，够封华一个人吃好几百顿的…… 这个坑可是够大的。 方健不好意思地跟封华说了事情经过。 “这事你们办得对！”封华夸奖道。 三人都看着她，以为她是在说反话。 “我跟你们不同，我是分了家的，他们不出我那份是应该的。”封华实话实说道。都是两家人了，人家凭什么出钱给你操办事情呢？ 方家兄妹这才想起分家这回事。他们家现在还按照当初的计划，“假装”分家呢，大哥二哥还是住在老宅。至于河边自己的家，就跟度假似的，偶尔来住几天，省得房子废了。 他们一时也就忘了三哥是分出去的，也因为他们心里跟封华实在是非常亲，从来没把她当过外人。 这么一说，他们奶奶不出封华那一份，虽然于情不合，但是于理竟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但是方家兄妹的表情还是不好。亲人之间，不就是讲个情吗？ “没事，嫂子有的是钱！”封华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大实话，不过没有人信。 他三哥就那点津贴，估计这一顿就得都吃进去。 “要不我再回家……”方健道，他脸皮已经练厚了，回家跟他奶奶服个软，不怕丢面子。 “不用。”蔡老太太突然出声，“我干孙子干孙女干孙媳妇考上大学了，这顿饭我请了！” 方家这三个兄弟，私下也认了蔡老太太当干奶奶。方家大人并不知道，他们觉得也没必要说，反正蔡老太太也不出门，不会跟他们家大人打交道。 “对！奶奶请！”封华听见蔡奶奶给了台阶，顺着就下来了。蔡奶奶这句话比她劝多少句都好使。 “去，把奶奶钱匣子拿来。”蔡老太太对封华使了个眼色。 “哎！”封华麻利地就去了西屋，抱着一个钱匣子出来了。 蔡老太太的那些家底早就给她了，现在她的钱匣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有那一二百块钱跟没有一样。 所以封华把自己的抱了出来。 钱匣子被打开，满满一匣子“大团结”露了出来，晃得几个没见过钱的小年轻眼晕…… 方家是有点钱，但是都没给这几个不当家的孩子见过。 而现在已经是65年，第三套人民币都发行一年了。十元面值的人民币已经从“大黑十”变成了“大团结”。 封华也早就把她所有的存款都换成了全新的“大黑十”装箱储存了起来。 每每看见那一摞摞的大箱子，她就要傻笑半天。 至于第三套的大团结，就不着急收藏了，这套人民币流行的时间非常久，38年！ 至于钞王“枣红”“背绿”，当初赵永已经给她收集了好多，所以收藏的事，她就不着急了，以后再说。 “哇……奶奶你这么有钱啊！”方芳自己惊呼道，这一匣子，看着能有七八千，这对于一个老太太来说，绝对是巨款了。 他们看蔡家从没养过什么牲畜出去卖钱，还以为蔡奶奶也就勉强维持生活呢，原来人家是个有钱人。 想到蔡老太太身上与普通农村老太太不同的气质，他们也猜到了蔡老太太可能出身不凡。 “这不太好吧……”方强有些犹豫，这是蔡奶奶的老本，棺材本……拿出来给他们请客吃喝多不好。 “花不了几个钱，有什么不好的。”封华替蔡老太太回答了，说完抽出200块，“这些就够了。青菜我那一院子的就够全村吃了，再拿50块钱出去买大米白面，150块买肉，正正好。” 她有粮票，50块钱能买好几百斤粮食回来，整个杂面馒头够全村人吃一顿的了。 兄妹三人听她仔细算了账，心里才踏实了，200块，还不多。 方健直接从兜里掏出了200块钱，“那这钱我出了。”真的不好意思拿干奶奶的棺材本吃喝。 这三个人这几年读书非常拼命，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黑市什么物价从来没关注过，还以为跟当年他们故家屯发家时候一样，粮食二三十块钱一斤呢，那样的话，他们是请不起的，但是几毛钱一斤，就没问题了。 方健上大学，平时的助学金就够生活费，而方家疼爱他，自然不会一分钱不给他，每年的生活费也是足足的，他随手拿出200块钱完全没问题。 “说了我出就我出，这是奶奶的心意，不许拒绝。”蔡老太太道。这里面有她亲亲的孙女封华呢……这钱她是真心实意想出的。 她孙女考上北大了！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她要好好庆祝一下！ 方健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把钱收了回来。 “那行，我出力。”方健笑道。 “不用，你指挥就行。”封华也笑。操办宴席可是个体力活，他还是不要干的好。 事情定了下来，封华就让方健筹划着，自己直接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去“买”东西去了。 几个小时之后，拉回了满满一自行车的东西。不得不感叹现在的自行车质量好，载重多，好几百斤的东西，愣是没把车圈压瓢。 不像后世的某些自行车，后面坐个人，车圈就方了。 第二天，宴席就热热闹闹地置办了起来，主持大局的是梁青山和吴双花，方健全程辅助，顺便学习。 让他一个人办，他也能办，但是封华怕累到他，昨天回来之后就去找了梁青山。 也算是给梁青山一个表现的机会，之前许多次都是她帮梁青山，这次可下求到他面前，他心里也高兴。 梁青山果然很高兴，红光满面的，就跟自己家孩子考上大学了似的，忙前忙后，妥妥帖帖！ 宴席的地点定在了方家三兄弟河边的房子里，没有在方家老宅，也没有在蔡家。 她才不会花钱给方老太太做面子！ 宴席很丰盛，众人一边吃饭也一边听说了事情，这顿酒席，是4个大学生出钱自己办的！ 封华就不说了，人家有个开工资的老公，有钱，方芳和方强，有点零花钱，剩下的大头，都是当了国家干部的方健出的。 封华没有把宴席摆在蔡家，也没有说这些钱是蔡老太太出的，是不想众人把视线对准蔡老太太，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财不露白。这些年蔡老太太隐藏的都很好，在众人眼里她就是全村唯一一个没有靠兔子发家致富的人，每年都靠微薄的补贴过日子，饿不死，穷的很。 封华不想打破他们这种印象，她马上就要走了，蔡老太太一个人居住，让外人知道她实际上是个非常富有的老太太，那后果，她不敢想。 第741章想得美 第741章想得美 方家人也被请了过来，坐在方立家的院子里。笑容有些勉强。 几个熊孩子，还真把事情办了！翅膀是真的硬了！ “吃饭。”方老头瞅了一眼老伴道：“别没事找事，让人看了笑话。孩子们已经给我们留面子了，你别自己咋呼出去！” 封华确实给他们留面子了，没有说他们请这顿饭是因为方老太太不想出全部的东西，而是说他们兄妹主动要求自己承办的，证明他们长大了，是大人了。 众人都信了，毕竟一个结婚了，一个工作了，另外两个也是大学生了，算是大人了。 如果让外人知道真相，那才是不好做人呢。扣扣搜搜拿儿媳妇孙媳妇当外人就算了，关键是这个媳妇是封华！ 跟封华不合？也不想想封华的身份！ 什么七仙女、什么军嫂、什么大学生，这些身份在封华身上都是隐形的，村里人看不见，他们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封华身上“谁惹我谁死！”的刺目光环。 金磊的教训太血淋淋了，他们一直忘不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依然没人敢跟封华打招呼，路上看见了她，远远的就避开了，避不开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不敢说话。 好在封华现在的活动范围都在河边自己家和蔡家或者学校，基本不进村子了，他们这才松口气。 今天在方家三兄弟的院子里请客，但是除了梁青山一家的亲朋好友，没人敢在封华的院子里吃饭。 就是梁青山的亲朋好友，都是被他逼着来的。 就连封家，也没坐到她的院子里来。别人不敢挨着封华，他们更不敢了！ 封华如果看别人是不顺眼，那看他们就是更不顺眼！他们心里都有数，哪里敢往前凑。 梁青山看看旁边满满的两院子，再看看封华这边，算上单独给小孩子开的一桌，才4桌，还坐不满。梁青山有些替封华尴尬。 “没事，不来才好呢。”封华小声道。她跟村里人真是连面子情都为维持不下去了，她今天请这个客一是给方健他们解围，二也是看在方远的面子上。 如果只是她自己，她才懒得张罗。 “明天我们就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别人我不管，你看好我蔡奶奶就行。” “什么？”梁青山惊讶道：“明天就走？”距离开学还有1个来月呢！ “早晚都要走，那边还有事情要做。”封华道。方芳和方强心里已经长草了，一刻都待不住了，就想着往北京飞呢。 方健也得回去正式上班了，她就打算顺道走了。而且她确实有事情要做，她打算指点一下姜晓明如何选厂址。 一听说封华要去“做事情”，梁青山吓得没敢再问，连连保证自己会照看好蔡老太太，不管将来怎么乱，蔡家不会乱，故家屯不会乱。 “行，这样我就放心了。”封华嘴里说着，其实心里还是不放心。梁青山根本想象不到那个乱的程度，到时候还是她自己回来才放心。 又聊了两句，那边有什么事情，梁青山匆匆过去张罗去了。 看到封华一个人了，封老头对封老太太道：“你去。” 封老太太耷拉着眼皮，非常不情愿，她从五年前就不敢招惹封华了，现在封华都这么大这么厉害了，她更不敢了。 但是不听封老头的话，她更不敢，封老头可不惯着她，说打她那可是往死里打。再说这个事情，不去又不行。 封老太太不情不愿地挪到了封华面前。 咦？这可稀罕。封华看着面前的亲奶奶，她这奶奶很聪明，自从她说过一回“许多老头”的话，她就真的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很知道趋利避害。 至于卖她那几回，她不是主动的也不是有预谋的，这在封华看来就是可以饶恕的。 毕竟她就是这种人，钱都塞到她手里了，往兜里揣是她的本能。 捡钱和抢钱是两种性质的事情。 看着封老太太一副为难的表情，封华就知道棘手的事情又来了。毕竟让封老太太脸皮这么厚的人都觉得为难的事情，她都想想不出来会是什么。 前世要熊猫皮的时候，她可是一副理所当然半点不为难的样子。 “有事吗？”人到了面前，封华主动问道。 封老太太松口气，封华没有扭头就走，还肯主动跟她说话，而且语气平静，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样她就很满意了。 “那个什么，你爸一走好几年了，我和你爷怪想他的，想去看看他，可是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你能带我们去不？”封老太太小声道。 封华笑了，“去了还回来吗？” 封老太太的脸皮抖了一下，就说这丫头鬼精！怎么她就说一句话她就能猜到他们的真正想法呢！ 她和封老头确实有一去不回的打算…… 封大贵虽然三年来没有往家捎回只字片语，但是他们理解，毕竟封大贵不识字，写不了信。 但是封大贵每年会按照当初分家时候的规定，给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邮寄养老钱。 封大贵还很孝顺地给涨了价，一年100块。 看到他的孝心，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心动了。城里！北京！好想去！ 想得美！ 封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爸住哪，北京那么大，我可找不到。” 想去京城？想让她爸妈养老？想再当她正经的爷爷奶奶管她这那？骑在她头顶上作威作福？没门！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之前不是去过你妈那吗！”封老太太急了，也敢跟封华呛声了。 她实在是太想当城里人了，而且还是北京人！ “他和我妈搬出去了，没在我舅舅家住了，具体住哪我不知道。”封华道。 “你看，你连他们搬出去了都知道！那你去你姥爷家问啊！他们总不能不知道亲闺女住哪吧？” 封华摇摇头，很光棍地道：“不去。”摆明了一副就不告诉你的架势。 噎得封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张嘴想骂人才想起这人是封华，看着封华清冷的眼，封老太太乖乖闭上嘴。 但是她并没有走，而是哀求道：“我实在是想你爸了，一走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说完摸了两下眼睛，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而且我就是去看看他，看看我那没见过面的小孙子，看完我就回来！” 第742章赌不起 第742章赌不起 封华的十弟封珍宝都两岁多了，她也没见过。 刘小丽的腰杆都要笔直成电线杆了，她有3个儿子了！ “那你去大队长那立个字据，说你秋收之前回来，回不来就让人抓起来。”封华忽悠她。世界上哪有这种字据？ 但是封老太太不懂，被忽悠住了，眼泪也不抹了，站在那里一声没敢吱。她就是抱着去了就不回来的想法去的！反正到了北京，她是打算死也不回来的！赖也要赖在那里。 “我劝你别自投罗网。”封华说道：“我姥爷知道你虐待我妈和我们十多年，气得砸了好几回桌子，之前是因为太忙，没功夫跟你算账，现在你自己送上门去，他肯定高兴。” 这些纯属封华臆测，她姥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见过。 不过不管什么人吧，能喜欢封老太太这种亲家，是不可能的。 封老太太又当真了，她也觉得自己挺讨厌的……当初也确实没少收拾刘小丽和她几个闺女，进京住到人家姑娘家，可不是撞到人家枪口上了吗！ 那这北京，还真不能去。 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对当官的有种天然的畏惧，见了大队长都畏惧的不得了，更别说京城里的大官了。 封老太太低着头回了座位，没有再纠缠封华。 四周隐晦的目光都暗淡了几分，没打起来？ 刚才封老太太走过来，众人的视线就追了过来，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封老太太开始抹眼泪，他们就知道好戏上演了。结果这结局也太平淡了，没劲…… “她怎么说？”封老头问道封老太太，不过看她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成。没等封老太太说话，封老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在桌子底下踹了封老太太一脚。 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外面，全村人都在呢，他也没太使劲，没把封老太太踹到地上。 回家再说！没用的玩意！ 封老太太低头扒饭，没有把这一脚当回事，她也比较担心回家之后的后续。 …… 一顿宴席结束，村民们都散了，封家回去是如何大战的封华没关注，她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奶奶，你跟我去北京吧。”封华旧话重提。 “不是说好了不去吗？”蔡老太太修剪着花枝，看了一眼封华。这孩子，就是孝顺。但是她真不想拖累她，先不说这一路的辛苦，就说到了京城，把她放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估计她更要提心吊胆，没法安心学习。 还不如她远在千里之外，她就是担心，也没用……这样她还能轻松点，安安心心地上学，高高兴兴地过她的大学生活。 “那奶奶，我带你去个地方。”封华看着蔡老太太，语气平静而坚定道。 蔡老太太放下花剪，“只要不是去北平，去哪都行。” 封华笑了一下，拉着蔡老太太的手进了屋，关好房门，拉上窗帘。 “干嘛？数钱啊？”蔡老太太玩笑道，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那些金条，你带上几根，没准到时候有用呢！” “不用。”封华道：“现在的人民币和过去的纸币不一样，不会一夜之间就贬值，所以出门带钱就行。” 1条大黄鱼300多克，才值600多块钱，还是60张大团结只有几十克，轻松方便。 “行吧，你常常出去行走，肯定比我了解。” 蔡老太太道。 “奶奶，你就不想出去走走，看看你大重孙子？”蔡建军家的孩子都3岁了，蔡老太太还没见过呢，只见过他们邮寄回来的照片。 说到重孙子，蔡老太太犹豫了一瞬，还是摇摇头，“等他再大大，让他来见我，哪有我这个太奶奶千里迢迢跑去见他的道理？”实际上还是不想去北京，拖累封华。 听说过上学带书带笔带被褥的，没听过上学还带奶奶的！ 看着实在说服不了蔡老太太了，封华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奶奶，我带你去一个洞天福地。”封华道。 “洞天福地？”蔡老太太有些疑惑，这个词的意思她是懂的，她也是看小说长大的，从明清，到民国，小说的脑洞都是很大的！但是她们村周围有什么洞天福地吗？ 脑洞再大，也没有出现过“随身空间”这个概念，随身法宝倒是有。 封华跟她讲了一下空间的存在。她选择先说后进，是怕一下子把蔡老太太拉进去吓出个好歹来。反正都是要让蔡奶奶知道的，那还是先讲解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刚重生的时候，封华打算死守着空间这个秘密，一直带到骨灰盒里。那时候她不信任任何人，她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没有谁是完全可信的。 但是重生之后，她找到了两个最可亲的人，直觉告诉她，他们可以信任。 如果连他们都是不可信的，那人生简直太可悲了。而如果处处防备明明可信的两个人，那她就太可悲了。 所以封华选择跟蔡老太太分享这个秘密。 这个决定她也是突然下的，因为中午那顿宴席。 全村人的孤立对她没什么伤害，但是却有一点点触动。让她一下子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时光，她也是这样，一个人，游离在所有人之外，默默无闻，哪天饿死了病死了，都没人知道。 同时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的人，真的饿死了、病死了，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蔡奶奶。 前世蔡老太太出事的时候封华去了，她还记得她那张苍老冰冷青灰的脸。 当时她只是觉得胸闷难过。 但是如果今生再让蔡老太太这么孤苦伶仃的死了，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意外随时会发生！比如说今年冬天，她记得非常寒冷，常常下大雪，万一蔡奶奶出门上厕所的时候摔倒了怎么办！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气，在地上呆半个小时爬不起来，就得冻死。 梁青山的照顾，也顶多是偶尔来看一眼，没准等他来的时候，跟前世一样，只能给蔡老太太收尸了。 封华赌不起，所以还是把蔡老太太装到空间里放心。 第743章最大的靠山 第743章最大的靠山 听完封华的叙述，蔡老太太平静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说你哪来的那么多新鲜水果。”其实她心里早有猜测，准确的“随身空间”猜不到，但是她觉得封华一定有什么非正常现象的奇遇。 “奶奶，我之前说那些东西都是我师父给我邮寄来的，你不信啊？”封华无语道。 之前拿回来那些水果，她都会象征性地解释一下，是她师父给她邮寄来的。 “邮寄的包裹上面怎么没有字？东西还完好无损，没有磕磕碰碰，包括水蜜桃？空运都不能保存的这么完好！”蔡老太太看着她，“你当我没邮寄过东西啊，你就是邮寄个石头过去，到那边没准都是碎的。” 之前她三个儿子都在的时候，她给他们邮寄过多少回包裹，儿子们也给她寄过。再之前她在国外的时候，家里更是寄过无数的包裹。她对包裹里的东西应该什么样，简直太了解了。 封华又无语了一下，她真没想那么多，蔡老太太好多年不出门，真给她一种她从没出过门的错觉，倒是忘了这还是个有大学文凭的留学生呢！还是常青藤名校！ “我只是不问世事，不是不懂世事。”蔡老太太看着她无语的小表情，得意道。 “好吧好吧，你厉害！”封华笑了半天，拉着蔡老太太的手，没有跟她大招呼，直接把她拉进了空间。这么厉害的奶奶，见识一下她更厉害的空间吧！ 空间里山清水秀，温暖如春，虽然面积只有1000亩，但是这是耕种面积，冰河围绕之外，还有广阔的、她够不到的天地。 皑皑的雪山让蔡老太太有些出神，她年轻的时候，跟青梅竹马去过雪山下玩耍…… 不过没多久，蔡老太太就回了神，视线从雪山上移开，看着眼前翠绿的菜地，非常欢喜，“哎呀，这黄瓜再不摘就老了！快给我拿个篮子来。”蔡老太太盯着一垄黄瓜说道。 封华在木屋门前开辟了一个小菜园，只有一亩多，种些平时吃的蔬菜。至于大田里，都种高粱了。种粮食卖粮食她舍不得，太便宜了，但是如果酿成酒呢？再储存个几十年？ 哇……封华似乎看到哗啦啦的金币在流淌。 蔡老太太还没有看到高粱，她只盯着眼前的菜地。过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当了几十年的农村老太太，她爱上了土地，爱上了庄稼。有时候她都会觉得住在武康路的那个大小姐苏君贤，都是她的一场梦。 “哎呀，它怎么还真老了呢！”封华的筐刚刚递到蔡老太太的手里，蔡老太太就惊呼道。刚才明明是鲜嫩的黄瓜，这一会的功夫，就开始粗大泛黄，看着要结籽了。 封华说了空间，但是没有说的太具体，空间植物生长过快这一点她就没来得及说。 而黄瓜这种本就成熟的就很快的蔬菜，封华也总是一不小心就收获不到，等她有空的时候，就只能收获黄瓜籽了。 后来封华也就放弃了，木屋门口的菜园里随便种着，能吃到鲜嫩的就是有缘，吃不到就算了。不会像一开始的时候，紧紧地盯着它们，就怕收获晚了。 封华给蔡老太太讲了一下空间的规律，蔡老太太看着偌大的空间，感叹道：“辛苦你了。” 封华…… “可不是，当初忙得我一宿一宿种地！累死了。” 说完祖孙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蔡老太太是真放心了，有了这洞天福地在，封华是彻底衣食无忧了！而且也有了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地，性命也无忧了！ 经过战乱，经过40年，经过60年的蔡老太太，最怕的就是这两样。 当然她的60年只开了个头就因为封华提前结束了，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不知道饥饿的滋味。在之前那些艰难的年月，她也经历过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时候。 现在好了，她的封华饿不着，死不了了……真的是个有福之人啊！ 祖孙俩笑了一阵，蔡老太太实在不忍心看着鲜嫩的蔬菜都变老，听说空间里还有个可以保鲜的大仓库，二话不说就动手摘了起来。 摘完蔬菜摘水果，一点不觉得累！再说累了就喝点空间井水。 这井水可能增加不了寿命，但是缓解体乏还是非常有效的。 两个人正欢快地忙碌着，木屋的门被推开，方远走了出来。 见到蔡老太太，方远一愣。不过转瞬就明白过来，封华这是把空间的秘密告诉她了。方远的心提了一瞬，又轻轻放下。 蔡老太太足不出户，除了封华没有什么太亲密的人，包括她那几个亲孙子亲孙女，他相信在蔡老太太心里，封华才是最亲的。 这样，可能也是安全的。 封华看到方远，悄悄冲他吐了个舌头，她刚刚想起来，她还答应过他这秘密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他们的孩子呢。这才几年，就打脸了。 蔡老太太也发现了方远，心同样提了起来，这小子可信吗？她是知道自己死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封华的秘密的，但是方远……人心隔肚皮啊！ 他们两个人现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但是哪对反目的情侣曾经没好过？以后要是有个万一，方远变心了怎么办！ 蔡老太太瞪了封华一眼，熊孩子，没有早点告诉她这个秘密，不然她肯定让她闭紧嘴，不许告诉方远！ 就是要说，也得等到了解个几十年之后再说。她对方远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蔡老太太这一眼，倒是让方远更放心了，这果然是个心里只有封华的。 这样他也放心了。 方远走过来，高兴地跟蔡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其他什么都没说，加入了她们的采摘大军，忙了起来。 “你不是出任务吗？现在不忙？”封华问道。 “任务提前完成了，首长给我们半天自由活动时间。”方远说道。这一直是他喜欢出任务的原因之一，以前他用这半天时间给封华买东西，现在他用这半天时间帮她干活…… 至于喜欢出任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让自己变成封华最大最有力的靠山。 第744章上天了啊！ 第744章上天了啊！ 蔡老太太看着甜甜蜜蜜的两个人，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心，说都说了，收不会来了，现在是时候教封华如何收拢男人的心了。 等方远走了，蔡老太太就把封华叫过来，先批评了一顿她的不谨慎，男人的不可信，接着就给她讲起了“夫妻之术”…… 大家出身的蔡老太太，懂的就是多…… 封华红着脸，认真听着……这方面知识她挺欠缺的……上辈子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她从来不想回忆，这辈子，她打算好好体验体验……如果真能像蔡奶奶说的，学好了可以牢牢抓住方远的心，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学完知识……封华从仓库里搬出一张床放到了木屋里，给蔡奶奶居住，她不想事事依赖空间，但是蔡老太太却没有这个顾虑，对于能生活在这个如仙环境里，她非常开心，封华也放心。 空间里也许真的有一种叫做灵气的东西存在，反正每当她呆在这里，就会觉得身心舒畅。 蔡老太太80多岁的人了，生活在这里，相信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第二天，封华拎着行李启程了。 封家人考虑的如何，还要不要去北京她不知道，反正封老太太没有再来找她。 封华不放心，特意交代了梁青山，不许给封家人开介绍信，让他们进京。 梁青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封华又说道：“昨天晚上我师父派人来，已经把蔡奶奶接走了，我打算带她去北京。” “嗯？”梁青山有些疑惑，带蔡老太太去北京他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不是今天跟着他们一起走，而是把蔡老太太交给封华的师父让人带走呢？ “他们坐飞机去，蔡奶奶坐不了好几天的火车。”封华道。 “哦哦哦！”梁青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眼里全是羡慕。坐飞机啊！上天了啊！蔡老太太真有福气！ 看他信了，封华放心地跟着方家三兄妹走了。 一路辗转，到了京城。由于来的太早，还没有到大部分新生入学的时间，所以火车站外没有学校的迎新车。 方芳和方强的失望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没事，等到时候，你们再拎着行李来这坐一趟好了。”封华笑着道。 “咦？！”两人惊呼一声，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是这么回事哈！ 方健笑了一下，带着众人去了他的宿舍。工作分配下来之后，他已经办理了一切手续，宿舍都分好了。只不过上面考虑到他刚毕业的身份，给了他一个长假而已。 他这宿舍是个单身宿舍，一排筒子楼里的单间，里面四张上下铺，住着8个人。跟大学宿舍一比，也就是房间大一些而已。厕所还是公用的，厨房也在走廊里自己凑合搭建的。 不过他们这一层都是单身宿舍，吃食堂，只有几个让人搭建了厨房，偶尔吃个宵夜什么的。楼下的夫妻宿舍，厨房就热闹了。 现在他宿舍里已经住满了，都是单位里的未婚男青年。 封华和方芳进来之前，方健特意进屋交代了一下，众人一听说有两位女同志要进来，赶紧迅速地收拾了一遍内务，把袜子内裤都藏了起来。 封华三人这才进来。 屋子很整洁，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异味。 在外交部工作的人，对仪表都是有严格要求的，看来所有人执行的都很彻底，生活中也是如此。 现在是下班时间，宿舍里的人都在，众人突然见到如此漂亮的两个美女，一时都有些傻眼。 好在也是工作需要，这里都是把“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当座右铭的人，所以大家都面色如常地跟几人打了招呼。 封华也没多逗留，把大号的行李放下，每人只带着一个随身的小包就出来了。他们并不住在这里，这里也没地方给他们住，他们还是要出去住旅店。 方健想跟着，被封华撵了回去，“有我在，有什么不放心的？” 方健想想也是，封华是个比他还靠谱的人，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封华带人走了，方健转身回屋就被围了起来，“那几个人都是谁啊？”他们更想问的当然是那两个美女，但是要含蓄不是？ “男孩是我弟弟，另外两个，一个是我嫂子，一个是我妹妹。”方健微笑着说道，眼睛微微眯起，等着看他们变脸。 变脸还不至于，都是专业人士，但是变色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毕竟都是没结婚的小年轻，功力不够。 “哪个是你……妹妹？” “最漂亮那个是我嫂子。”方健却说道。 得了，没戏了……不过那个妹妹也挺漂亮的，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们来送你上班？”一个同事问道。 方健之前来报道，跟他们短暂相处过半天，一起吃过一顿饭，所以大家并不陌生，又本着友好的精神，聊些天是很正常的。 “我记得你家是东北的，那么老远来送你？”另一个同事追问道。还是弟弟妹妹嫂子来，好奇怪。方健的个人资料他们都是知道的，父母健在。 “我弟弟妹妹和我嫂子今年考上了北大，他们是来上学的，只不过早来了几天。”方健说道。 “嚯……”这个答案可是太出乎预料了，一家子考上了3个大学生！不，算是眼前这个已经毕业的，4个了！太厉害了！这要是以前，门口能立一串“进士及第”的牌坊了。 “厉害了厉害了。”众人夸赞着，看这个农村贫下中农出身的同事，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人家虽然是贫下中农，背后没什么靠山，但是3个靠山正在冉冉升起！ 清华北大毕业的，分配的工作就是好，等这弟弟妹妹和嫂子毕业了，分到哪个要害部门，摸爬滚打十年二十年，也是一个人物了。 到时候人家兄妹四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是一个家族正在崛起啊！ 众人顺便也打听出了封华的来历，心里对方健的三哥简直要羡慕死了，随便娶的农村媳妇，也能变成大学生！这就跟买了个鸡蛋，结果孵出一个凤凰一样让人惊喜。 第745章吓了一跳 第745章吓了一跳 农村出个大学生，非常不容易，方健他们班25个人，算上他只有2个人是贫下中农。 方健笑笑，封华的真实为人，跟他哥的渊源什么的，他是不会往外说的。 外交官，嘴要紧。 “你三哥在哪里上学呢？”一个同事突然问道，因为功力不够，语气有些酸，话里也有些不怀好意。 如果媳妇考上大学了，结果他还在家里种地，那可就乐了。 “我三哥当兵的，至于部队，保密，连我也不知道。”方健道。 这人噎了一下，闭嘴了。 方健笑笑也不在意，他三嫂那张脸实在太有冲击力了，正常人都得酸一下，他可以理解。 众人岔开了话题，继续热情地跟方健攀谈起来，因为他背后的三颗新星，也因为他妹妹。 嫂子有主了，妹妹还没有呐！而且这妹妹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现在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了，虽然是贫下中农，但是一家出了4个大学生，那她的农村出身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方芳的婚姻市场瞬间热闹起来。 方健也热情地回应着，顺便仔细观察着这些年轻的同事。方芳周岁都20了，等大学毕业生都24了，他也挺犯愁的。身边有这么多优良资源，他自然要好好观察，没准他的妹夫就在这里面呢。他的同事，也都是名校毕业的人才。 …… 封华带着两人又回到了3年前住过的旅馆，这俩人还对这里念念不忘呢，还想着明天早上起来看升旗呢！ 这点小事，封华自然要满足。 第二天，看了升旗仪式，又去了心心念念的北大校园，几人直奔教务处，打听是否可以提前入学。他们非常想住进来！ 结果提前入学是不行的，他们来的太早了，新生的许多事情还没安排好呢，不过听说他们远道而来，学校考虑到他们在外住宿的费用和安全问题，倒是同意先让他们住进来。 三人高兴坏了，谢过老师，去方健那里拿回行李就搬进了宿舍。 虽然处在暑假期间，但是学校里也不是没人的，总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学校里的人，学校的图书馆和部分食堂都是开放的。 方芳和方强一头扎进图书馆不出来了，封华满意地点点头，交代他们能出来也不许出校门，才放心地出去了。 姜晓明早就动身来北京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这也是个行动派，封华跟他说过迁厂的事情，他转头就跟姜平说了，姜平立刻同意，他立刻就开始办了。 他要把总厂迁过去，留在老家的，将会成为分厂。主打品牌的“爱华食品”都走了，老家的厂子以后只能当个山货中转站了。多亏还有“五常核桃”和“五常榛子”在，不然这分厂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们卖的山货，主打也已经变成了“爱华食品厂”年年都没功夫处理的各种山货。 姜晓明一度搞不懂，明明可以当贡品，甚至出口的山货，为什么爱华食品厂总是没时间自己处理，他们到底在忙什么大业务？ 封华每次都是对他神秘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姜晓明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就没再问。 封华很满意他这一点，家教好，有眼色…… 而赵永在上海那边，也玩出了花样。严朗实在是闲不住了，也不忍心手艺废了，就通过他们在上海积累的关系，弄来一批材料，让他制作了大众版的“如意糕”卖了出去。 好评如潮。 真正的如意糕对材料要求非常严格，也全是收工制作，产量有限，但是严朗改良了一下工艺，去掉了祖传秘方，改用自己配置的低配版秘方，没想到效果也不错，关键是可以雇人操作了，产量就提了起来。 “如意糕”现在也成为了他们厂的招牌之一了。 上海的厂子也学习着姜晓明，雇佣了很多临时工。 赵永和姜晓明的书信往来很频繁，两个人互相探讨着生意经，一起研究着怎么赚钱，现在已经是如胶似漆的好朋友了！ 封华一开始看他们一天一封信的架势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俩谁弯了呢……好在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这俩人还是钢铁直男，而且赵永还有朝直男癌发展的趋势。 生活安宁平静，接触的人也多了，许多人都给赵永介绍了对象，结果赵永一个也看不上，吃一顿饭就能挑出人家姑娘一百八十个毛病，直接把姑娘气跑了。 而姜晓明这边，家里也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了，他的休息时间，也全都奉献给了相亲。 封华一直关注着，等待着他的前妻出现，好棒打鸳鸯。 封华听讨厌他的前妻的。前世姜晓明夫妻感情不好，总吵架，但是直到封华跟姜晓明成为好朋友的时候，他们也没离婚。 李萱虽然处处看姜晓明不顺眼，觉得他庸俗，不懂诗词不懂音乐，连点评一副画都用不对词，心里只有金钱和政治，简直俗不可耐！ 但是姜晓明是属于他的，谁都不能染指。但凡姜晓明多跟哪个女人说句话，她都要找到女人面前鄙视人家一顿。 封华就被鄙视过两回……要不是姜晓明的婚离的快，他们这友谊的小船肯定刚起航就翻了。 封华当时心里已经决定过，如果有第三回她肯定跟姜晓明绝交。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里的女人都管不好，事业就是发展起来也得让猪媳妇败了。 她可不想找个猪队友，把自己连累了。 结果刚在心里发誓没两天，姜晓明就实在忍受不了李萱，跟她大闹了一场，离婚了。 他们友谊的小船才重新起航，划到了这辈子。 姜晓明目前的相亲对象里，还没有出现李萱的影子，不知道是被她扇没了，还是没到出现的时间。封华上辈子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的。 讨厌李萱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关心这个。封华静静地蹲守着李萱的出现，打算把她的好日子消灭在摇篮里。 李萱这个人，虽然讨厌姜晓明的庸俗，但是她又很“理智”，知道钱是不庸俗的，花起姜晓明的钱来，从不手软。前世离婚的时候，姜晓明的事业也已经起步了，她分了不少夫妻共同财产！ 当然这辈子，是一分都不会有的。 第746章李萱 第746章李萱 封华并不知道的是，李萱还没出现，确实是因为她的蝴蝶翅膀。 姜平已经今非昔比了，上辈子的此时，姜平才是个局长，头上还压着一排的大山，见了金磊，还得老实问好。 而此时，金磊已经被他干掉了，他自己眼看就要成为一方大员，说一不二的人了。曾经门当户对的李家，现在已经高攀不上他了。 所以姜平挑选儿媳妇的时候，跳过了这家。但是李家却依然盯紧了姜晓明，犹豫再三，真的上门提亲了。 可巧姜晓明忙着迁厂，李家人带着李萱来了姜家几次，都没遇见他。 迁厂又是大事，姜平也没打扰姜晓明，打算等以后再说。在很多候选人里，李萱并不出类拔萃。 这事就这么拖了下来。封华并不知道，连姜晓明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正在给他物色的这个n+1个对象。 李父李母带着李萱出了姜家的大门，慢慢走在幽静的家属院里，回头看了看姜家隔壁依然空着的房子。 “真是世事难料啊，谁能想到赫赫一时的金家，竟然倒了，而当初一个小主任，竟然……”李父小声感叹道。 他和姜平20年前是同事，可以说是一起入仕，只不过没两年就分开了，去了不同的部门。但是都在一个圈子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老熟人。 这20来年，两人几乎都是共同进步，今天你当科长，明天我当副科长，今天你当主任，明天我当副主任。 姜平最多早他半步！他心里都记着呢。 谁知道这两年，姜平跟坐了火箭似的，一下子上天了，而他却还在原地踏步，想晋升，却还要求姜平了。关键是，求了也不好使，人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无可奈何。当年那点同事情，根本不算情了。 “姜晓明那小子，我看着不错，你以后好好跟他相处。”李父回头对女儿交代道。 “哦。”李萱敷衍地应了一声，人都没见着呢，不知道是圆是扁，她怎么跟他好好相处？而且姜家不积极的样子，自己家上杆子巴结的样子，让她非常没面子，心里已经对姜晓明厌恶了三分。 “你别不上心，你看人家都去北京工作了，你要是嫁过去，就是北京人了！这好事，上哪找去？”母亲训道她。 李萱也有些心动，北京也是她向往的地方。 “嫁什么嫁！”李萱羞涩地跺跺脚，“人都躲着不见，根本就是对我们家没意思。” “姜晓明很忙”的借口姜家一连用了三次，如果是一般人家，早识趣地走开了，李家去连来三次还不死心。这份“诚意”姜平是看到了。 “人家是真的忙，不是借口，我都打听了。”李父道。姜晓明最近是真的忙，他甚至跑道了大兴安岭食品厂去堵人，结果被他们厂的人支的从南跑到北，从东跑到西，都没追上姜晓明的步伐，人家是真的忙啊。 李萱的脸色好了很多，不是故意瞧不起她，瞧不起他们家就行。 “听到没有，多好的小伙！”李母夸赞道：“那么大的厂子，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将来可了不得，你可得把握好机会。” 大兴安岭食品厂现在是个可以出口创外汇的大厂了，全省也没有几个，虽然工人不多，大多数还是临时的，但是当之无愧的是个大厂了，没人敢小瞧。 而作为厂党委书记的姜晓明，已经是个人物了。 “这次家里搭了大关系把你弄到京城去，你可得好好干。”李母嘱咐道。姜晓明这一去北京，据说是好久不会回来了，这对象岂不是谈不成了？ 姜平可没有一言堂一句话就替姜晓明定下媳妇的样子，他也说了要让两个孩子相处看看。 但是异地，怎么相处？李父没有办法，只好把女儿送过去了。本来他是想着把李萱塞到大兴安岭食品厂里面的，这样既能得到个好工作，又能近距离相处，多好。可惜他把脸赔上了，也没要来个名额，连个临时工都没有！ 按照封华的交代，大兴安岭食品厂的临时工考核，比其他单位正式工都难，而且几乎只招收农村人，美其名曰给农民兄弟的福利……其实是怕城里人往里塞儿子，到时候尾大不掉…… 好在姜晓明跟她理念一样，觉得人越少越好。姜平本来想给他们厂扩大一下规模，塞个二三百人，四五百人，让他们变成一个真正工厂的，都被姜晓明挡了回去。 姜平没有后世的思想后世的眼光，觉得现在这种经营和传承模式都很好。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工作，父子相承，多好！好在听说不招人的想法是方华说的，他也就歇了心思。 李萱被李家人送上火车，去了北京，来到一个服装厂报道。她在省城也是在一个服装厂工作，坐办公室的设计师。这次是搭了大人情，把她送道了京城的服装厂。 封华出门按照姜晓明给的地址找到他在京城的落脚点，进门就看见了她“心心念念”了好一阵子的李萱。 李萱是来给姜晓明送东西的。他们父辈好歹认识，这次来京城，李母特意跑了一趟姜家，问人家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给姜晓明的。 姜晓明的母亲也不傻，一听就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但是李萱模样不差，名声也好，李家人也是如此，人家这么上杆子了，他们也不好不给面子。 姜晓明的母亲随便找了两样东西让李萱捎过去。先让两个孩子相处一下，也没什么不行。 封华进门，正看见李萱一脸羞涩地把一个包裹塞到姜晓明手里。 姜晓明的模样是非常不错的，五官端正的帅小伙，再加上这几年的锻炼，身上自有一股同龄人没有的气势。 李萱有些不敢抬头看他。嗯，真跟家人说的一样，还不错。 封华看她羞答答的表情有些意外，按姜晓明自己的说辞，他俩是结婚第一天就大吵了一回的，他从没在李萱身上感受过对他的喜欢。 那现在的喜欢，就是意外了。 封华不希望这种意外发生。 第747章谢谢，再见！ 第747章谢谢，再见！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晓明就是那么“庸俗”的人，李萱也是那么“高雅”的人，她现在只不过是被迷惑了，等她哪天发现姜晓明的真面目，照样得反目。 看在两辈子朋友一场的份上，封华不能看着姜晓明再遭罪。 姜晓明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上辈子哪怕再吵再闹，没离婚的时候他依然真心当李萱是妻子。那一段失败的婚姻对他的伤害太大了，没有谢顶基因的人，头发都秃了，颜值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五十不止。 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封华也得拯救他一次。 封华靠近两人，李萱扭头就看见了她，眼睛立刻就睁大了几分，看看封华，再看看姜晓明。怪不得总是推三阻四的，原来人家有对象了！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她干不过啊…… 一个照面，李萱就要认输。 这人还算讲点理，姜晓明现在还没有同意跟她处对象，她到没有极品到觉得姜晓明现在就已经是她的了。 “姜书记，忙着呢？”封华跟姜晓明打招呼，眼睛却盯着李萱。 “我妈给我捎的东西。”姜晓明无语地看着手里的一包松子，这不是他上回拿回家孝敬他妈的吗！怎么又千里迢迢的给他捎来了？再说，他就是卖这个的，给他捎这个干什么？ 姜晓明也看着李萱，有些明白他妈的意思了。可是他现在真没心思找对象，他就想一门心思把他的食品厂做大做强。对象什么的，好麻烦啊。 他相了那么多的亲，总有几个入眼的，入眼了就得继续相处看看啊，结果看了两天就烦了，不是他烦别人太矫情，就是别人烦他太无情。 他真的挺忙的，除了来自爱华食品厂的山货是直接送到厂里的，其他山货都需要他亲自去收去检验，还要联系运输，还要管理工人加工生产。 而且每当爱华食品厂的货到了，他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定在车间里跟工人一起生产，这可是出口创外汇的东西！马虎不得。 工作狂是最不适合谈恋爱的，女朋友粘人一点，他就烦了，女朋友不粘人，根本没有相处的时间，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整来整去，他都忘了这号人了！ 最后被女方堵在门口骂一顿分手了事。 跟他家门当户对出来的姑娘，都是小公举，坚决不惯着他。 所以姜晓明现在有向赵永靠拢的趋势，都有些恐女症了。 “厂址选好了吗？我们厂的货已经到了，放哪？”封华公事公办道，声音有些冷。 她怕李萱误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可是有夫之妇！经不起谣言。 姜晓明心粗，没有发现封华微妙的冷淡，李萱却发现了，咦？这不是女朋友？也不是这个厂的工人？ “哎呀哎呀，你们动作怎么这么快啊！”姜晓明听见封华说有货，激动地直搓手，爱华食品厂的货都给他准备好了！美元又来了！ 要知道爱华食品厂也不是总出货给他们的，基本上一个月一两次吧，山货的话他就过遍手，然后发走。水果的话就生产个几天，拉走。 少的跟福利似的，每次出现都让他很惊喜。 “厂址我选了两三个，最后还没确定哪个呢！”姜晓明又有些犯愁，生怕封华等不及，赶紧道：“要不我随便选一个吧，你明天就能把货拉过去。” “我对北京很熟，你都选哪了？我帮你参考一下？”封华说道。 这才是她提前来北京的主要目的啊！毕竟这厂子将来可是她的，选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好多好多钱呢！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姜晓明说完就要走，封华却看着李萱。 姜晓明这才想起还有个外人在，“那个，谢谢你给我捎东西来，再见。”说完看着李萱，等着她走。 她还没自我介绍呢……而且姜晓明也没有问她姓名的意思！这就有些尴尬了。 李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她却没有扭头就走，忍了两秒，李萱抬起头看着姜晓明，“我叫李萱，现在在第二服装厂工作，你有什么东西要捎的吗？我回家的时候可以帮你捎回去。” 姜晓明无语地看着她，连封华都有些意外，既意外李萱的“执着大胆”又意外她的智商不在线。你又不是立刻回家，你回家是猴年马月都不知道呢，还帮人家捎东西，东西先让你保存一年吗？ 封华的鄙视和姜晓明的无语都太明显了，李萱想了一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一下子就爆红起来，再也没敢停留，转身就走了。 她之前没想到跟姜晓明的接触会这么不理想，他连问她名字的想法都没有，更别说后续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但是封华的突然出现让她的脑子有些乱，没多想就用了捎东西的借口，也不管合不合适。 “你家里给你介绍的对象？”等人走远了，封华才问道。 姜晓明没点头也没摇头，“可能是吧。”他也有些拿不准，家里没跟他说这号人啊。之前那些相亲对象可都是连祖宗八代都跟他说明白的。 “模样一般，脾气也大，脸皮还厚。”封华埋汰道，反正她不希望姜晓明对李萱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姜晓明如果真看上她了，死活要娶，那就说明这是他俩的孽缘，她就不管了。 好在姜晓明没有这么想不开，他倒是有些意外封华的敌意，认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见封华给谁差评。 “她招你惹你了？”姜晓明好奇道。 封华没理他，“快走吧，跟我说说三个厂址都在哪？” 谈起正事，姜晓明一下子把李萱忘到一边去了，跟封华说起了上面分给他的三块待选厂址。 都在三环外！当然这是封华自己的心里坐标，现在北京只有二环，三环还没影呢，要到80年代初期才会修建起来。 所以三环外，在此时是很荒凉的存在，空出几个地方当做厂址，是非常合理的。 封华非常满意。跟姜晓明跑了一圈，选了个最大的地方做新厂。 “这地方不够啊。”封华扫视着30多亩大小的新厂说道。 第748章画了几个圈 第748章画了几个圈 姜晓明看了看，“是挺小。” 他们厂的主打产品还是山货，有的山货收起来他们还要精挑细选一遍，就是不选也得晾开来检查一遍，有没有毒蘑菇什么的，所以需要极大的晾晒场地，再加上仓库，再加上果汁厂，再加上宿舍，这30亩地，勉勉强强吧。 “上面不让选了？其他两个都给你们不行？”封华问道。 姜晓明摇摇头，“这里可是北京！可不是我们北大荒，人少地多，想占多少就占多少。关键是，我爸不在这啊……”最后一句，姜晓明说得比较小声。 跟封华都这么熟了，开句玩笑还是可以的。而且这句，也不是玩笑……他爸要是北京的一把手，那还说啥了……可惜这不是不是吗。 “可以不要三环……可以不要城里的，要城外的，郊区！选几个地皮建仓库。”封华道。四环外也是钱啊！特别是东四环国贸附近那块地…… “这个没问题。”姜晓明想都没想就给了肯定答案，他们一个可以出口创汇的工厂，要个郊区的地皮完全是没问题的，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上面会答应。 封华拿出地图，画了一个圈…… “就在这片找。”手指点的，就是后世国贸大楼的位置。 姜晓明有些意外，“这里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 “离我们分厂的仓库近，倒腾东西方便。”封华道。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还有这这这……”封华一连画了好几个圈……把印象中后世繁华的地方都画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毛病？整这么多仓库放那里空着，有意思吗？”姜晓明无语地问封华。 在他们老家也是，他们大兴安岭食品厂有18个仓库！除了五六个常用的，其他都空着。好在地方不现眼，没人稀要，好在他爹是二把手，不然早被人举报了。 这18个仓库里有16个是封华逼着他要的，他现在也没想明白封华要这东西干啥。 姜晓明今年22岁，出生在战乱年代，生长在计划经济时代，根本不知道“房地产”这个词，也没有这个概念。 封华也就不给他解释了，再过15年再说，到时候不用说他就能懂。 “未雨绸缪懂不懂？时代是在进步的，工厂会越来越多，等将来你们厂子大了，想再占地没准就没地可占了呢！这叫先下手为强。”封华道。 姜晓明笑着给封华抱了个拳，“我们厂规模变大，就靠你了。” 国营企业，一切都是上面说了算，分配给他们多少任务，让他们出多少货，都是有数的。他一直很奇怪，爱华食品厂哪里来的那么高的自由度，想卖给他们什么就卖给他们什么，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可能是这个方华，也有个跟他一样厉害的爹吧……不，人家的爹肯定比他爹厉害，他现在想干什么，都得按照规矩走个形式呢，价格也说了不怎么算呢，但是他看封华，连形式都不需要，价格更是随意定。 每次交易，文件什么的倒是有，但是从头到尾，说话算数的就方华一个人。他是知道的，卖给他们厂什么，卖多少，其实也是方华一个人说了算。 不行啊，他爹还得努力啊！他什么时候能像方华这样嚣张就好了…… 他也想把货卖个高价啊！看着上面拿走爱华食品厂的山货，每斤只给他一两毛钱的利润，他心如刀割啊。 再看看人家，想定什么价就定什么价！一开始他不知道情况，还跟封华讲价来着，磨磨唧唧没完没了，惹封华生气了，当场就给他每斤加了1块钱！ 最后他也得咬牙认了。两次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说了算的。当时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你要是能把这些仓库都填满，我肯定能给你要来。”姜晓明看着地图上的十个圈开玩笑道。以封华的个性，每个仓库最小面积也是二十亩，有些荒凉的地方，她敢要100亩！ 把这样的十个仓库都填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然我可要不来，这里可是大北京，我在这是没有爹的，没谁给我面子，人家就是把地空着，也不会给我们种的。”姜晓明道。 他们那18个仓库，空着的也不能真空着，都是用围墙圈起来，盖几个房子意思意思，剩下的地都跟正常土地一样，种粮食种作物。美其名曰他们食品厂的试验田……好堵住外面人的嘴。 不过他们种的大多是从五常移植过来的核桃树榛子树，十多个空闲仓库的量加起来，每年还真能卖不少钱，嘴是真堵上了。 “这招估计在这不管用啊。”姜晓明道：“还是那句话，我在这没有爹啊……而且光是围墙，没有爹的我，都弄不来那么多砖。” “砖是小意思，我可以……卖给你。”封华说道。他们隔壁大队这么多年一直被她承包着呢！后来的每次交易都改在了夜里，没人留守的砖厂，她把砖收走，把钱留下…… 当初那辆小车的震撼还有效，封华给的钱也足够，是市价的两倍，隔壁大队的大队长非常高兴，没事就催促工人加班加点多生产多赚钱。 他们之前卖给其他单位，给钱从来没有这么痛快的！要钱都能磨碎几双鞋！ 所以封华空间里是储备了许多红砖没处用的，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清空一下。但是白送是不行的，卖是可以的。 “行吧……你是有备而来啊。”姜晓明道。还有个疑惑一直存在他心里，他们大兴安岭食品厂的事情，她这么积极干什么？他们就是有180个仓库，跟她也没关系啊！ 可能是，好心吧……或者闲的…… 姜晓明是想不到封华打算鸠占鹊巢的……在他看来，人家爱华食品厂比他这个需要仰仗人家生产的小厂牛逼一百倍，打死他也想不出，那是个根本不存在的工厂。 毕竟封华的手续还是很完善的，公章刻的也很逼真。不，后来有一次方远无意中看见她的爱华食品厂公章，觉得不够逼真，又给重新刻了一个…… 大师出手，万无一失，这公章比真的都真了。 “至于占坑，也很好解决。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厂那些水果是哪来的吗？”封华问道姜晓明。 第749章爱华酒厂 第749章爱华酒厂 姜晓明尴尬地连连摆手，脸都急红了。他当初是想着暗度陈仓，截胡人家来着……现在封华这么直接说出来，他好怕啊！讲个价都能惹毛她，让她临时加价，现在不得知道他要截胡，不得给他断货啊？ 咦？人家撤销h市的办事处，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姜晓明脑门上的汗都吓出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姜晓明赶紧否认。但是看见封华清澈的眼睛，他一下反应过来，人家既然都知道了，肯定是哪里透风了，他否认只会更激怒她！ 真是的，谁嘴这么不严啊！他爸还是他秘书？以后跟他们无关的事都不能跟他们说了！ “不是，我当初吧，就是随口一说，没真想截胡的……”姜晓明越说声音越小，他当初是真心想截胡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就算了。”封华看着他，“我看以后，以后你要是还敢打什么歪主意，什么小兴安岭食品厂，长白山食品厂，肯定是非常喜欢跟我合作的。” “是是是！”姜晓明的汗是真流下来了。这威胁太狠太到位了，他好怕啊。 封华没有再盯着他，给他压迫感，而是说道：“我可以给你几种树种，让你试着培育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跟我们厂一样的优良品种。” 姜晓明眼睛一亮，忘了害怕，“什么品种？给多少？” 他一直觉得封华拿出来的几种水果，什么水蜜桃、蓝莓、草莓、葡萄等等，都是可以跟“北京苹果”相媲美的存在。可惜实在是不方便运输，只能做成果汁出口，不然他爸要是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好牌再说，没准他在北京也有爹了呢！ 封华就是故意的，专门拿那些不方便运输的水果出来。一个北京苹果就够了麻烦的了，再整出北京梨北京柿子北京啥啥啥的，谁也不是傻子，都得盯着她了。 就是这些果汁，都有人盯了一阵子，好在都被姜平和姜晓明挡住了。又因为这些东西实在是没法漂洋过海，某些人才歇了心思。 “你占多少地，我就给你多少苗。葡萄苗。”封华道。她想了想，拿出葡萄最合适，这个操作好了酿成酒，效益可比果汁多多了。 “你要是占的多，还可以开个葡萄酒厂。”封华道。这样又能占一些地…… “行！我试试！”姜晓明咬牙道。封华拿出来的葡萄他是尝过的，完美的不得了，当初他就建议封华开葡萄酒厂，被她以产量不够拒绝了，怎么现在却松口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他现在只要听话，按照她说得做，就能跟着分好处！ “你得给我一些葡萄当样品，我好出去跑关系。”姜晓明道。让说了算的人尝尝他们的这些葡萄，他才好要地啊！ “行。”封华答应的也痛快，这些都是必须的。 第二天，姜晓明把新厂的手续办下来，回来就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厂子里，堆满了一个个花盆，里面装着葡萄苗。 每次都是给根部溜光干净的树苗，是太另类了，也太标致性了，那是北京苹果才有的特性，所以这次那葡萄苗出来，封华都给配了花盆，花盆里的土都是外面的普通土。 这工作量也不小的，好在想到好处也很大，封华也就忍了。 姜晓明冲她竖了个大拇指，“你们厂的动作也太迅速了。”他这边葡萄苗的场地还没跑好呢。 封华不管他，那些是迟早能弄好的，她对空间出品的葡萄非常有信心。 “你小心点，别被人摘了桃子。”跟当初的吴家一样，第二年吴家果园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不能，我爹不在北京，但是我好歹也是有爹的！”姜晓明得意道：“而且我们大兴安岭食品厂也是有实力的！每年出口创汇那么多，全国也是能排上号的！谁敢摘我的桃子我就敢撂挑子！” 说完才想起他是在跟谁吹，赶紧把扬起的头又低下，“当然这些都是仰仗爱华食品厂的援手，以后还请方主任多多支持。” 封华对他说她是爱华食品厂的主任。主人，就差个读音…… “行吧，你动作快点，这些苗得尽早种下去。”封华拿出这些东西也有催促的意思，不然按上面的效率，没准得整到明年去。而到了明年中旬，啥也别想干了。 “行。”姜晓明点点头，捧着一个花盆就去催人了。到对方面前又是据理力争又是声泪俱下又是慷慨激昂的一顿忽悠，封华画的那些圈，真的都被他搞到手了。 要论说话技巧，谈判技巧，姜平的儿子各个都出色。这些技能封华前世都是跟人家学的呢！ 无数的红砖默默出现在选好的地点上，第二天一早姜晓明才被告知，来不及感叹封华的迅速和心大，赶紧找人去修围墙。 围墙修好，一批批的花盆也跟着悄悄出现。 姜晓明嗓子都急冒烟了，别人看不到，他自己可是真的当这葡萄苗是跟北京苹果一样牛逼的存在，甚至更牛逼的存在！就这么大晚上的运输过来，也不跟他说一声，丢了咋整！丢一棵他都要心疼死！ “你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行不行？”姜晓明声音沙哑，愁眉苦脸地望着封华。 “不用了，都放完了啊。”封华道。 算上国贸那一片，她当初一共画了11个圈，国贸那个圈按照原计划，还是大兴安岭食品厂的仓库。其他10个圈就都是“爱华酒厂”的种植基地了。 封华这些圈画在四环外，此时基本都是农田，建立个苗圃种植基地什么的，非常合适。 而酒厂的名字，姜晓明想用“大兴安岭”来着，封华给否了，大兴安岭这个名字跟山货挺配的，跟将来必要出口的葡萄酒厂就有些不匹配了，所以她选了“爱华”。 不过这个“爱华酒厂”跟爱华食品厂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都在大兴安岭食品厂名下，属于它的分厂。 是的，现在，等将来封华必然是要收回来的。现在她只不过是借着姜晓明的手，让“爱华酒厂”正式合理的出现罢了。 第750章就你眼神好！ 第750章就你眼神好！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酒厂果汁厂同时建了起来。封华又拿了一批果子出来，果汁厂马上就投入了生产。酒厂的话，就要等到明年秋天葡萄下来了。 正事都忙完，封华才有空去看看她那个未曾蒙面的十兄弟，封珍宝。 照样是两包糕点两瓶罐头，想了想，封华又拿出几尺花布意思意思。 封大贵没有搬家，还住在那个小院里。 这次开门的是封招娣，她已经15岁了，取代了封荣华的位置，成为了家里的小管家。 封荣华已经18了，估计是分配到工作出去上班了。 “你是？”封招娣开门，看到门外的封华，一时没认出来。 3年的时间，17岁的封华容貌已经趋于完美，不是3年前的小丫头可比。今天又稍微打扮了一下，不，也不算打扮，只不过没有穿马路上随处可见的青灰色服装，而是一身长款白衬衫配深蓝色铅笔裤，外加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知道这女孩不一般，不是大官家孩子就是华侨家的孩子。 此时国内尚存一些华侨，数目不小，不然华侨商店开给谁？ “我是你姐。”封华看着封招娣道。 她冷淡的声音和疏离的表情，没有让封招娣觉得这是实话，而是让她觉得封华是在怼人，她看着比封华大多了！ 15岁的封招娣，是有点老气，再加上不会打扮，看着跟十八九二十似的，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怼了，封招娣很生气。 她也是大官家的孩子啊！她姥爷她舅舅厉害着呢！ “我是你姐！神经病！”封招娣说完狠狠甩上门，她以为这是个走错门的。她家平时除了左邻右舍，没人上门，陡然来个大小姐敲门，那肯定是走错门的。 封华一把挡住将要拍在脸上的木门，“封招娣，脾气变大了啊。”她这个四妹，在七姐妹里平平，是最没存在感的。就比如说他们家老大傻、老二奸、老五滑、老六坏、老七憨，到了老四这，她都找不出个准确的形容词。 她是说傻不傻说坏不坏，样样不全，却又样样都占点。 封华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这让封招娣非常意外，不是个走错门的？ 封华没理她，径直进了院子，封招娣也没敢再拦。 院子里挂满了衣服，好几个晾衣杆上都满了，起码三十多件，大多数是小孩子的，少数是大人的，而且都在滴水，刚刚洗完的样子。 地上还有半盆没洗完的。而院子里只有封招娣一个人，可以想象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劳动成果。 怪不得脾气暴躁了，如果封华自己干这些，她也得暴躁。 家里比较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封华非常意外。 “妈呢？没在家？”封华问道。不当着刘小丽的面，她这声妈还是很容易叫出口的，但是重生之后，封华当面叫刘小丽妈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这声妈让封招娣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你是封华！”天啊！竟然是封华！她不是留在农村了吗？她应该比她还土才对啊！怎么现在看着，比她这个城里人还城里人？比她这个北京人还北京人，简直像个外国人了！ 当初封华离开封家，发达了，不稀得搭理她们了，可让这几个姐妹羡慕嫉妒恨了好久，后来她们来了京城，而封华嫁人留在农村，又让她们心里得意了好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结果现在这个反转，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她的表情太直白，封华一下就看懂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封华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封招娣。自从离开封家后，她一直是这么光鲜亮丽。 “你结婚了不用伺候公婆吗？不用下地干活吗？”封招娣不可置信地问道。封华当姑娘的时候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文文明明的，她可以理解，但是结婚了能一样吗？ 不得整天干活？干完地里的干家里的，想收拾一下自己都没时间？就比如她，她当年那么小都得两头忙活，现在即便当了城里人，也是整天忙不完的活，哪有功夫打扮自己？ “不用你操心。”封华说道。 封招娣噎了一下，想到什么又问道：“你有孩子了吗？几个了？”封华虚岁都17了，结婚3年了，如果像她妈一样……能有两个孩子了。 如果有了孩子还能这样漂亮，那她简直要嫉妒死了。 封华白了她一眼，“更不用你操心了。” 封招娣撇撇嘴，也生气了，“我就是关心你一下，谁爱操心你！”她现在吃她爸妈的喝她爸妈的，花不着封华一分钱，说话自然硬气。 “你信吗？”封华看着她笑了。 她们之间，姐妹亲情什么的，从来不存在。呛来呛去才是正常的相处模式，谁要是突然关心谁一下，那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 封招娣也想到了这一茬，不过她尴尬了一下就过了，就像封华说的，谁不知道谁啊？她们之间，不需要伪装。 “你到底生孩子了没有？”封招娣也坐了下来，上下扫视着封华问道，不过没等封华说话她就说道：“看你这胸，倒是像生过的，看你这腰，又不像了。” 她有一个生过10个孩子的母亲！她懂事以来就是在伺候产妇伺候婴儿伺候孕妇中循环长大的！自认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但是封华这身材，把她搞糊涂了。 封华白了她一眼，就你眼神好！她现在都是穿宽松大码的衣服，尽量掩饰胸部大小了，都让她发现了！ 小白兔们不负众望，又长了两号，让封华时而开心，时而忧愁。 “没生过！”封华没好气道。 “那你这将来……”封招娣看着她的胸前，都替她犯愁了，“可丑死了……” 现在审美就是这样，以平胸为美，谁胸大谁不是好女人！走到哪都让人指指点点。所以很多女孩都缠胸裹胸，勒的跟男人一样平才好。 而封华就是再犯愁，为了身材着想，穿的也是聚拢型文胸……两下一比较，可真是“丑”出天际了。 封华身上可下找到个“丑”的地方，让封招娣有些得意，看她都顺眼了几分，没有再揭她的伤疤，而是说道：“爸妈出去上班了，二姐也上班去了，其他弟弟妹妹都上学去了。” 第751章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751章这日子，没法过了 “二姐在哪上班？”封华问道。 “跟妈在一起，都在一个服装厂。”封招娣道。 “你怎么没去上学呢？”封华问道。封招娣的年龄应该还是在上学的。 提起上学，封招娣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她来到北京的时候都12岁了，让她跟着小学一年级七八岁的孩子一起上学，可把她羞死了。 上到3年级，周围都是小屁孩，而她已经十五了，是个大姑娘了，模样打扮又老成，混在里面看着跟老师似的！被误认了几次之后，打死她都不去了。 正好家里需要个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的人手，刘小丽和封大贵自然是双手赞成。 张家人听说了之后，找他们谈了几次，都没谈拢，叹口气再也不管了。 至于其他孩子就适应良好了，最不良好也不想上学的封带弟，每天回家看到封招娣忙的跟只狗似的，也收起了不上学的心思，老实混日子去了。 封六却学的很认真，据说学习成绩还不错。 至于三个弟弟，都在幼儿园呢，就连不满3周岁的封珍宝，都去了幼儿园。 听封招娣介绍完家里的情况，封华就想走了。她就是来意思意思，都到家门口了不来看一眼，让人讲究，现在她来了，家人不在，那就是不巧了，而不是她不孝。 “别走啊，我说完了，你还没说呢！”封招娣拦住封华，“你男人对你好吗？” 她一直挺好奇封华的婚姻生活的，谁让封华之前那么风光呢！她要是像以前一样，比她还默默无闻，她也不会关心。但是封华脱胎换骨变成凤凰展翅飞翔之后又一头扎进土里，嫁给一个农村人！这剧情就非常招她喜欢了，她很想刨根问底。 而且，那是方远啊…… 当初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方远长得好看。但是现在长大了就知道“帅哥”意味着什么了。 她来京城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一个比方远长得好的！也不知道她将来能不能找个这么帅的男人。 “挺好的。”封华说道。 “啧？咋好啊？他不是当兵去了吗？每年放假都能回来吗？平时给你写信吗？”封招娣问道。军人热依然存在，她专门了解过这方面，她也想当军嫂…… “洗你的衣服去吧，看你这操不完的心。”封华嫌弃道。不过她还真就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心里也不生气。 这种对白的内容和酸酸的语气，让她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她们姐妹之间这么说话很正常嘛，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到底回来过没有？每年放几天假啊？”封招娣自动忽略了封华的“废话”，追问道。 她的表情很认真，是真的想知道这回事。这人封华有些好奇，“你有什么想法？也想嫁个军人？”这点很好猜，10个女孩里有一大半想嫁军人的。 封招娣红着脸没说话，默认了。 “你快说啊，他到底回不回来！每年有多少假期？”平静了几秒，封招娣继续追问。 “你别管他回不回来了，回不回来跟你也没关系，给你介绍对象也不可能，你就死心吧，或者换条路，找别人介绍。”封华说道：“他部队特殊，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信往哪里写呢。” 确实如此，如果没有空间的存在，他俩现在就处于失联状态！那样她得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还好还好，当初跟方远分享了空间。他们现在依然能每天见一眼，哪怕几秒钟。 再紧急危险的任务，每天也有几分钟独子上厕所时间的…… 封华的前半句让封招娣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后半句又让她换了表情，“啊！那他……那他不会有事吧！”音信全无！别是……牺牲了吧…… 封招娣看向封华的眼神里全是同情了，这事闹的，小小年纪就守寡了…… 要么说这人，要坏不坏的，就是缺心眼！ “瞎想什么呢！我虽然不能给他写信，但是上个月他还给我写过信呢！他好着呢！”这个必须解释清楚，不然她前脚走了，后脚就得被传成寡妇！ “哦……”封招娣应了一声。 封华从这声音里听出了淡淡的失望。 真是的，什么人啊！封华彻底没了闲聊的心思，起身走了。 晚上，封家人回来，见到封华留下来的东西，才知道封华来过了。封招娣在封华走后继续忙忙忙，早忘了她这一茬了，没有主动跟家人说。 “封华来了？”封大贵激动地问道。 “是啊。”封招娣淡淡应了一声，她爸就是这样，啥啥都是封华最好，没事在家也会提起封华来，让她们跟着她好好学！怎么怎么滴，吧啦吧啦的。而她这个给他洗衣服做饭的女儿，从没入过他的眼。 “去哪了？你咋没把她留下来呢！”封大贵着急生气道。 封招娣非常委屈，“我怎么没留啊？留了好几次呢！就差抱大腿硬拽了，但是看人家那样子，就是踹我两脚也得走！我有什么办法？”随时随地抹黑其他姐妹，已经成为了每个人的习惯。 而且封大贵从小很少打这几个女孩子，最多的是无视。打人的都是封老太太。再加上这几年封大贵“觉悟”了，就更没打过几个女孩子了，平时虽然不会对她们嘘寒问暖，但是不打不骂还给零花钱！ 封家的七仙女胆子也就大了，像这种解释般的顶嘴，也敢说了。 “哎！”封大贵愁的拍了一下大腿，不报希望地问道：“那她现在住哪知道不？她来北京干啥知道不？” 封招娣心虚地摇摇头，这个她还真没想着问过，爱住哪住哪，爱干啥干啥呗。人家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要你操那份闲心！ “你们这一个个的，可愁死我了！”封大贵又扫了一眼刘小丽。三年前封华来那次也是，留都没留就让人走了，他知道的时候连个影都追不上，这次也是！ 刘小丽瞪了他一眼，“咋滴？你有意见啊？腿长人家身上，你还能砍了不让她走啊！” 封大贵服软了，刘小丽脾气却更大了！她现在不但有儿子撑腰，还有娘家撑腰！而封大贵远离父母，跟她住在她父母眼皮子底下，处处仰仗她父母，就跟个上门女婿似的，还不是随她欺负！ 刘小丽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她心目中的张悠然。张家的二小姐，就应该是这样的！ 这也是封大贵急着找封华的原因，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752章带出来 第752章带出来 封华再也没关注这边，而是去了蔡建军家。 但是去蔡建军家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把蔡奶奶放出来！ 她和方远已经试验过了，方远进到空间里，如果被她拉着手想着出去，出去的地方就是她进来的地方！同样的，方远也可以把她带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但是如果两人松开手，想着出去，出去的还是各自进来的地方，并不能到对方那里去。 这样，她就可以把蔡奶奶带到北京来看她的重孙子了，比做飞机舒服得劲多了……而且这样，她还可以继续回村里，去收她承包的那些红砖。 如果能自己解决转料问题，她圈地的阻力会小很多。现在来说，给一块荒地或者耕地，都是轻松的小事情，上面脑袋一热就能答应的。 但是你要是想要一个建好的工厂，什么砖啊水泥啊木头玻璃啥啥啥的都要，那就麻烦多了，脑袋再热要不来东西也是白热。 现在砖她有了，木头她有了，沙子什么的不值钱好说，就连水泥，姜平作为一方大员，一句话也能调来好多，封华之前这三年就储备了很多很多。 够她再画好多圈的了！ 如果继续这么承包下去，将来房地产起来的时候，她都能省好多钱。 …… 封华把蔡奶奶带了出来，走在宽阔整洁的马路上，蔡老太太有些感慨。这跟当年比，可真是不一样了。外面的世界，真的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奶奶，你多少年没出门了？”封华有些心疼地问道。 蔡老太太想了想，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从她落户故家屯，就很少出去了，当年最多去县城给儿子寄包裹，或者赶个集，其他的就没有了。兵荒马乱的，出去干啥？ 后来包裹也不用寄了，集市也没有了。 “看，新时代新世界了！”封华指着路边的景色说道。 蔡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想到什么笑着道：“你的命就是好，生在了建国的时候。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封华生在49年。 封华也笑着点点头，她的命自然是好的，不然怎么能重生呢？还能得到一个空间。如果没有空间，她即便重生了，估计也会在重生当天，饿死在草甸子里。 …… 蔡建军和姚晓静见到封华和蔡老太太都很激动，连三岁的蔡宏毅听说这就是那个经常给他邮寄好吃的邮寄玩具的太奶奶和姑姑，也非常高兴，两句话之后就跟两人亲亲热热起来。 “奶奶！您怎么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您！”蔡建军激动道。 “不用接，有封华跟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蔡老太太无所谓道。就是没有空间在，她相信她跟着封华坐火车跑一趟，肯定也会被照顾的好好的。 蔡建军对封华也相当放心，看他奶奶现在这个精神面貌吧，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奶奶！您真是返老还童，越来越年轻了！”蔡建军说着喜庆话，不过也是实话。 蔡老太太最近一直呆在空间里，帮忙收菜……1000亩的大田她办不了，门口的小菜园子，不会没等封华想起来就变成种子了，蔡老太太没事就搬着个小马扎在那守着，甚至写了个记事本，几点几点什么什么可以采摘。跟后世的偷菜游戏似的！ 这个可比游戏有意思多了，游戏就过过眼瘾，这个不但过瘾，还可以吃呢。 现在一日三餐蔡老太太也不用封华做了，都是自己研究着新花样，翻来覆去地给封华做好吃的。 过去虽然也是吃的这些东西，但是换了个地方，味道就是不一样了！心情也不一样了。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存在，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没准她死后，还能跟亲人相见，她的父母、她的丈夫、她的孩子……有了盼头，所有的阴霾都不见了。 蔡老太太现在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看着跟五六十岁似的。跟他记忆深处的奶奶，更像了！ “奶奶，我可想你了！”三十多岁的钢铁硬汉，一下子红了眼眶。 蔡建军说完就有些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赶紧扶着蔡老太太进屋了。 姚晓静热情地忙来忙去，给蔡老太太和封华端茶倒水。 “什么时候来的？考的哪里的大学？”寒暄之后，蔡建军高兴地问道封华。 封华今年高考他是知道的，立志考到北京来他也是知道的，从8月份开始，他就一直等着她来呢！结果眼看都要9月了封华也没来，可把他愁死了，还以为封华落榜了，正打算写信安慰一下呢。 现在封华来了，他就放心了。而且把奶奶都带来了，他就更放心了！不然封华出来上学，他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他都不放心。 “刚在旅店住下。”封华说道。她现在没带行李过来，只带了礼物，一看就不是刚下火车的。 “住什么旅店住旅店？到了家了怎么还住旅店呢？”蔡建军有些生气，“哪个旅店呢？我去把东西搬过来。” “不用，你帮我买个房子就行，到时候就不住旅店了。”封华说道。 住在蔡建军家是不行的，那样蔡奶奶就没法进空间了。而且，郭宜的问题还在呢！ 封华看着蔡建军，提醒道：“小宏毅上学了吗？平时谁看着？他奶奶还是姥姥？” 蔡建军这才想起他有个跟她奶奶不对付的妈妈。这俩人，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他不想着试图说服他妈接受他奶奶，他妈也是个很执拗的人。他怕到时候他妈来到家里，对他奶奶说些不敬的话。 再把他八十多岁的奶奶气出个好歹来！ 这也是封华的担心，她把蔡老太太当亲人一样敬着护着，再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怠慢了，她得气死。到时候把蔡建军的亲妈收拾了，也怪不好看的。 所以大家还是不要照面的好。 “孩子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带。”姚晓静插话道，拯救了老公的尴尬，“之前我不能带的时候我妈来帮我看了一阵，然后就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了。” 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双职工，都是城里人嘛，都要上班，上学，没人在家看孩子，幼儿园就连几个月的小婴儿都收。 “我考上了北京大学。”封华继续回答蔡建军之前的问题，避免他再尴尬。 “哇……” 第753章偶遇 第753章偶遇 蔡建军和姚晓静都惊呼出声，身为北京人，更知道北京大学的厉害。 蔡建军从来不知道封华学习这么好，他问过封华的学习，但是封华只说“还行”。 “你真是太谦虚了。”蔡建军看着封华赞叹着。 他更知道外地学生想考入北大，是多么不容易。何况封华还是个没上过小学，一共只学了5年的农村学生。 “走，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庆祝！”蔡建军说道。 封华也有意带着蔡老太太转转，自然同意了。 几人一起，去了前门大街上的“全聚德”。 百年老店，现在也是营业的。 就是明年之后，也是营业的，只不过被砸了招牌，改了名字。 据说老店里的炉火一百多年没灭过。 店里生意不错，他们来的时候正是饭点，大厅里几乎坐满了。 蔡建军直接领着几人在大厅里选了个桌子，封华就忍了要包间的做法。 在蔡建军面前，封华还是要低调的，嚣张了，她怕蔡建军念叨她。 正宗的北京烤鸭，煎饼甜酱黄瓜大葱上来，就数小宏毅最开心，他从来没吃过！ 蔡建军那点工资，不足以支持他消费几十块一只的烤鸭。 是的，这是个高价饭店，这价格在此时就是天价，但是依然挡不住有钱没处花的人。 蔡老太太尝着烤鸭，嗯，跟她当年吃的一样，但是要跟封华空间里的出产比，就差许多了。 封华坐守空间，没事的时候自然要研究吃的，而烤鸭的技术后来也烂大街了，全聚德的烤鸭炉更是开放式的参观，当然其他秘技就不开放了。 反正怎么烤鸭，封华是会的，她甚至在空间厨房的隔壁，自己建了一个小烤炉，没事也烤一只。那烤炉不但可以烤鸭，还可以烤鸡、烤鹅、烤羊什么的。 蔡老太太都尝过。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聚德老店就这一个，此时又是饭点，封华一抬头就看见了熟人。 还好还好，是封华的熟人，不是方华的，不然她还真不好圆！姚晓静在她心里，还是个外人。 封华盯着张国，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招呼。 张国视线随意一转，就看见了封华。 这是个坐在哪里都亮眼的存在，张国不免也多看了两眼。两眼之后他就转开了视线，总盯着一个小姑娘看，太失礼了。 张国跟着同行的人一起往里走，不过眉头一直皱着，这小姑娘的眉眼，怎么这么眼熟？ 封华站起了身，她明天就打算去张家登门拜访的，早晚都要见，现在视而不见就没必要了。 封华站了起来，张国也想了起来，惊喜地停下脚步看着她。 “封华？”张国大声招呼道。 封华微笑地看着他，“二舅。” “哎呀！真的是你！我就说哪个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跟我那外甥女似的！”张国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这么直白的夸赞，用在长辈对小辈身上就没问题了，何况他这舅舅还是亲的。 跟张国同行的人都差异地看着他和封华。 蔡建军这一桌也都站了起来，除了蔡老太太。 她都80多了，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了。没有谁可以让她起身迎接，除了…… “什么时候来的？” 张国走到封华面前，热情地拍拍她的肩膀。 “昨天刚到。”封华说完，给他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干奶奶，这是我干奶奶的孙子蔡建军和孙媳妇姚晓静。” 张国礼貌地跟几人点点头，最后看着蔡建军，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就是那个送我妹妹回家的人吧？” 当初刘小丽能找到他们，都是蔡建军的功劳。但是他没见过蔡建军，当初是他哥哥张家接待的，他只听过他的名字。 也是难为他有个好记性了。 也就是这个好记性，让他认出了连封招娣都认不出的封华。 他跟封华，总共也才见过两面，相处了没2个小时。 蔡建军点点头。 “坐坐，坐下说话。”张国说完，回头跟走过来的几个人说道：“我遇见我外甥女了，我得跟我外甥女一起吃饭，好好聊聊，今天就不跟你们一起了，咱们下次再聚。” “别的啊，既然是你的外甥女，那都不是外人，咱们一起吃顿饭！”一个50多少的男人说道。 男人身边还跟着几男几女，有老有少，看着像是家长和孩子的配置。 “不用不用，下次下次。”张国坚持道。 男人和女人纷纷上来劝了几句，劝不动张国就劝封华。结果封华自然是更不好劝的，太极打得溜，几下就把他们堵了回去。 最后两方人只好分开，各吃各的。 一行人去了包间，只不过走的时候，队伍里的年轻人都纷纷回头看了几眼封华。 张国的外甥女？他们怎么没见过？ “谁啊？”等人都走了，封华不见外地问道。 张国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热出的汗。 八月末的北京，正是最热的时候，现在又没有空调，连风扇都没有，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跟几个人拉拉扯扯，可要热死他了。 “我们张家的几个世交，今年有孩子要上大学。” 后面他没说完，不过众人都懂了，这是拖他来走关系的。 “好险。”封华笑着说了一句。 都这个时间了，眼看就要开学了，事情肯定都办完了。 这些人也才会放过张家，如果是事情没办好之前，他们就抗也得把张国抗到饭桌上的。 张国看着她，他这个外甥女，就是聪明啊，可惜嫁了人了，不然好好培养一下，上个大学，将来也是国家的栋梁。 不过当不成国家的栋梁，也可以当他们张家的栋梁嘛。 “住在哪呢？一会儿我跟你去拿行李，接你到家里住。”张国道。 封华摇摇头，起身给他那餐点去了。 大厅里没有服务员伺候，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张国就跟蔡建军和蔡老太太聊了起来，他有些好奇封华这干奶奶是哪来的？北京人？ 结果蔡建军和蔡老太太的嘴都很紧，看似聊的热情，其实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除了他原来就知道的蔡建军是北京的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第754章太招灾了 第754章太招灾了 蔡老太太和蔡建军不知道封华是怎么打算的，想不想让张家知道她来北京干什么，所以不敢乱说话。 姚晓静也不傻，看两人这么藏着掖着，她也就不敢乱说话了。 封华端着烤鸭回来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 蔡老太太不动如山，蔡建军面沉如水，张国如沐春风地微笑着，只有姚晓静的表情，带着几分尴尬。 至于小宏毅，可以忽略了，他很乖，全程都在吃吃吃。 “聊什么呢？”封华放下盘子，微笑问道。 “聊你呢。”张国笑着道：“只要一聊到你，话题就会偏转，好奇怪。”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众人都看着他。封华愣了一下就笑了，“以后你也会这样的。” 这答案更是出乎张国预料，他有些没听懂，但是又似乎隐约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知道什么？”封华问道。 “你来北京有什么事？来看你爸妈？”张国问道，不过在他想来不太可能。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张国继续道：“能帮你办的我就帮你办了，不能办的，还有你大舅和你姥爷呢。”他觉得封华来北京，找蔡建军，可能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又有谁盯上她了吗？ 她这模样实在是太招灾了……刚才那几个世交家的孩子回头看她他都看见了。就这么一走一过，可能就招桃花了，还是烂桃花。封华都结婚了，除了方远，其他人都是烂桃花。 张国这么给力的话让封华笑了，不管真假吧，他能这么说，就不错。而且他看张国的表情，起码在他这，这句话是认真的。 “先谢谢二舅了。”封华说道：“我还真有事麻烦二舅。”她还真有事！不过就算没有事，来了京城，她也打算跟张家处好关系的。 人脉是非常重要的资源，比金钱都重！有张家这么天然的靠山不用，那是傻子。 “你说。”张国端正表情道。 “我考上了北京大学。”封华道。 张国一下子瞪大眼，看着她。 “但是你也知道我是结婚了的，但是我没有结婚证，所以入学的时候没有任何麻烦。不过我不打算隐瞒我的婚姻情况，也不能隐瞒，所以到了学校里，难免会有麻烦。” 现在的大学是不收已婚人士的，只有刚恢复高考的那几年收了几回，之后又都不收了。封华这个没有结婚证的“事实婚姻”情况有些麻烦。 封华道：“还请二舅去跟我们学校说一声，讲一下我的情况，我这可是军婚，还请他们高抬贵手。” 张国已经消化了她考入北京大学的信息，满脸红光点点点头，“没问题！交给我！”他们张家又出个学子了！在他眼里，考入北大清华，才算是学子，有个学生的样子了。 他和他哥哥加起来8个孩子，现在也才一家出了一个考上北大清华的，封华这是第三个！ 而且她说的事情也不算事情，如果她嫁的是个普通农民，操作起来可能还麻烦些，但是她嫁的是个军人，军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就好说了。 “不行了，你先吃着，我得回家跟他们说一声，你晚上来家，咱们好好庆祝庆祝！”张国道：“还有，你现在住哪呢？” 他有些担心封华不来，让他们找不到影，像她前几次来北京一样。哎，都是他那不靠谱的二妹妹作的！这么好的孩子！ “我住在蔡家，晚上我会过去的。”封华道。说个具体的旅店名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不存在。 “行。”得到她的承诺，张国放心地走了，午饭都没吃，不过路过前台的时候，他把账结了。 封华看见，微笑了一下。 “你这二舅，看着还成。”蔡建军道。 “是啊，那个大舅也还成，就是我的姥姥姥爷我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样。”封华道。 “我打听了一下，还行，名声不错。”蔡建军道。那可是封华的姥爷，他自然多关注了几分，从他姥爷那打听了一些。蔡建军也没隐瞒，说了他亲奶奶和封华的存在。 他奶奶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不跟他妈说是怕他妈犯浑气到他奶奶，可不代表他不敢对他姥爷和舅舅们说。 郭成听说蔡老太太还在，非常意外，郭宜当年回来，一开始还跟蔡老太太写信，后来不写了，他想起来问起，她却说蔡老太太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骂了她一顿为什么不去参加葬礼，郭宜只是工作忙走不开，他也就算了。毕竟按照郭宜的说法，蔡老太太已经死了几年了，她没有必要再跑一趟，而且那时候她已经改嫁了，过的又不容易，再跑一趟是不太合适。 但是郭成从来没想过郭宜会骗他，蔡老太太没有死，而是她单方面的断了联系！ 要不是蔡建军拼命拦着，郭成就得把郭宜叫回来骂一顿。 …… 几个人吃完饭，又回到蔡家，封华又提起之前被蔡建军忽略的话题，“帮我买个房子，就在你们辖区的四合院，大小无所谓，关键是要独门独院，周围的邻居也要老实省心。” 放到这里，有蔡建军照着，她不在的时候，她也放心。张国知道的都是老信息，蔡建军现在已经不是副所长，而是正所长了，照她一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大小，她真的不在意，现在不是圈房子的时候，城里人自己都要挤冒油了，她再和蔡老太太两个人占个几百几千平的大房子，那是给蔡建军找事呢。 她现在只想有个安身的地方当幌子，圈地真不急。而且离了这一片，她就没法知道邻居怎么样了。蔡建军就不同，这一片什么人什么样，他应该都有数。 蔡建军看了看自己狭小的房子，点点头同意了。奶奶家他已经见过了，一个农村土房子都让她收拾的那么典雅别致，他这个小蜗居，她住着肯定不舒服。 而且奶奶住在自己辖区里，他也放心。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看房子？”蔡建军道。挤的再冒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空出来的房子也是不少的。 第755章落户北京 第755章落户北京 封华立刻跟着蔡建军出去转了一圈，至于蔡老太太就留在家里没出来。如果是以前，换房子这种大事封华肯定得让她亲自看看，她满意才行。 但是现在蔡老太太几乎是常驻在空间里的，外面的房子就是个幌子，所以一切她做主就行。 最后封华选了一条幽静小胡同里的最后一家，周围的邻居都是独门独院居住的，不是大杂院，相对来说人口简单，事也少。 院子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但是很小，正房只有3间，天井也就小的可怜，三十多平米的样子，好在房子还算整洁，水电也齐全，不但通了自来水，下水管道也是建好的，院子一角有个小小的卫生间。 这在此时是相当难得的，老北京的胡同，到了2000年还在用公共厕所呢！有独立卫生间的相当少，就是因为地下管道不完善。 看来这周围的邻居有点能量，封华记在心里，打算明年的时候躲远点…… 封华是个行动派，选好房子就让蔡建军跑手续去了，顺便把她的户口也落在京城。 在此时考上大学也要迁户口的，封华的户口已经迁出来了，就等着开学之后落在学校里了。 现在让蔡建军直接给她落在京城更好。 封华让他先回家，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就拿了一麻袋东西回来。让他大点关系用。 “不用这么多。”蔡建军道。 他现在想给一个人落个户口，都是简单的事情，而且他后面还有靠山，没人敢找他麻烦。 最关键的是，封华这户口也好落，都是北京大学的学生了，这是板上钉钉的国家干部，落个城市户口很容易。 并不是一个农村人，非要变成城市户口，那就比较难了。 “上上下下都打点明白了，大的小的，都得分到。”封华直接说道：“不然小心到时候有人举报你。” 她这户口按理是要落在学校的，然后等毕业分配的时候跟着工作走。现在愣是要落在北京，是有点不合理的。 不打点明白了，明年一封举报信上去，蔡建军就得有麻烦，不如现在就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封华拿出来的是送礼四大官配烟酒糖茶，一样一份的独立包装。 “不够跟我说，一定要人人有份。”封华道。 蔡建军看着封华，半晌笑了，点点头，“好。” 他不知道封华为什么这么谨慎，但是他知道她是担心他，怕给他惹麻烦。 把蔡建军打发走，封华就扶着蔡奶奶离开了，姚晓静一个人在家，怎么留也留不住。 这也是封华打发走蔡建军的原因，不然他非得亲自把她俩送到旅店大门口不可，可是旅店大门朝哪开她也不知道啊！ 把蔡老太太送进空间，封华收拾了一下自己，带上礼物，去了张家。 张家的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呢。 张家都被张国从单位叫了回来，嫂子和妻子也不例外，都让他找了回来，张国甚至拍了封电报去上海，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他们张家又出了个大学子！ 孩子们更是不例外，都回来了，准备看看这“新榜样”到底什么样。 封华之前来过张家一次，他们有的人赶巧见过，有的人没见过。 张渔和张桥正在讨论着封华。 他俩一个考上了北大，一个考上了清华，对这个农村出身的表妹最好奇。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张渔问道。 张桥摇摇头，“当时天黑，再说没说几句话我们就被爸妈撵走了，记不清了。不过倒是记得她很漂亮，很惊艳。” 虽然不记得模样了，但是当时那种惊叹的感觉，他还记得。 张渔点点头，他也是如此。话说二姨家几个表妹都挺漂亮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封华。也不知道她现在…… 张家的大门开着，封华走了进来。 院子里的张渔和张桥一眼就看到了她，同样的震撼感觉一下子就让他们确定，这就是封华。 封华还记得他们，礼貌地跟两人点点头，“大表哥，二表哥。” 张渔是张家的大儿子，而张桥是张国的大儿子。 两人年纪都不大，一个21岁，一个20岁。 “好好，呃……华表妹。” 张渔和张桥纠结了几秒，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他们两个姨，表妹加起来十来个，排行都是各排各的，不好称呼，最后只能称呼名字了。 封华笑了一下，“叫我名字就好。” 华表……妹是个什么鬼？ “封华来啦？快进来！” 张家和张国听见声音都迎了出来，厨房里的郑洁和孟瑶也都出来了。 众人见面，又是一番契阔寒暄。封华得体的谈吐让张家人很意外。 上次封华来，因为点出了刘小丽怀孕的事情，他们顾不得观察其他，现在才发现，封华原来是这样的封华…… 众人突然都想到了刘小丽，生在官宦之家，却从小走失，嫁给农民之家，虽然过得不好，却生出这么出色的女儿，但是她却有眼无珠，把这样的女儿拒之门外了！ 她这个命啊，真是坎坷…… 宴席过半，封大贵却敲门进来了，张家所有人都非常意外。 封大贵自从再回北京，又买了房子搬出去之后，非他们请，从来不登门，也算是有脾气的。 而他们没事请他干吗？ 所以除了过年父母回来的时候，封大贵没有再上过门。 今天怎么这么巧？封华在这，他就来了？ 其实不是巧，封华那天从封大贵家里离开之后，他就找了过来，但是他真是有脾气，不想跟张家的大人打交道，但是小孩子就没事了。 他出糖收买了张国10岁的儿子张杰，让他在封华上门的时候给他报信，到时候还有更多的糖奖励。 中午张国回来大声张罗的时候，他就听见了，颠颠跑去通知了封大贵，封大贵赶在饭点就来了。 两方见面，心里如何都不说，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张家人热情地请封大贵入席。 这毕竟是封华的亲爹，他们决定以后再对封大贵客气点。 第756章哭诉 第756章哭诉 宴席结束，封华跟张渔张桥约好开学再见，就跟众人告辞离开了，张家人挽留了几遍也就没强求。人家亲爹在这呢，封华留下来确实有些打他脸。 他们都以为封大贵是找封华回家住的。 “说吧，什么事。”离开了张家大院，走在安静的马路上，封华问道封大贵。 “你这孩子，没事我还不能看看你啦？”封大贵有些尴尬。 “那就是没事了？那太好了，再见。”封华道。 封大贵更尴尬了，不过这个说话的模式一下子就让他回到了三年前，因为时间带来的生疏感一下子没有了，他心里都跟着自在了许多。 “是有点事……”封大贵不好意思道。 “有事我也办不了，我初来乍到的，什么事都得仰仗张家呢，你要是有事求他们你自己去，不用我当传话筒。”封华道。 “不用张家！”封大贵咬了咬牙道。 “呦，脾气还不小。”封华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到底什么事？” “还不是你妈！被张家惯得不成样子，在家作威作福的，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了！”吧啦吧啦吧啦，封大贵三年无处倒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出口，跟封华诉起了苦。 走出5里地了，他还没说完。而且越说越委屈，那表情，眼看就要哭诉了。 封华不但不难过，反而有点想笑。但是她没敢，她要是笑了，她爸真得哭出来。 到时候多尴尬。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是我妈翻身了，从前那个忍气吞声、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刘小丽不在了，变成了现在这个脾气暴躁、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张悠然了。”封华说道。 封大贵噎住了，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但是要是仔细想，又没有哪里说错。 “不就是你俩身份掉了个个吗？你想如何？”封华问道。 封大贵刚喘的一口气又噎住了。封华的总结非常到位，一下子让他知道了他和刘小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封大贵半天没出声。 “你想离婚？”封华问道。 封大贵一下子回了神，连连摇头，“不不不。”离了婚张家不得把他踢回农村去？他可不敢！他宁愿在这里当孙子也不想离婚。 “那你想干啥？”封华实在想不出他想干什么了。 “你给我换个工作呗？换个远点的，上海！”惹不起他还躲得起！那个家他是真不想呆了，憋气！回家之后刘小丽是事事看他不顺眼，脱个鞋都得招来一顿骂，鞋没摆正也要骂，这日子他是真过够了！ 他要去上海！据说那是个比北京还繁华的城市，他想去。反正在哪工作都是工作，一样发工资、吃食堂，再说就是没食堂吃，他的那些存款，也够他吃一辈子饭店的了。 封华想也没想地就摇摇头，在这里，明年乱起来的时候她还能看着，去了上海，她可看不住，一不小心再让他出了意外，算谁的？ “你看我哪像有这么大本事的人？还给你弄到上海去？我还想把你弄到国外去呢！”封华说道。 封大贵缩缩脖子，“现在不行，以后也行啊，你马上就是国家干部了。”他也是在饭桌上才知道封华考上了北大的事情，真的是激动坏了，就是现在想起来，都激动。 封大贵把封华夸了又夸，他有个大学生的女儿了！还是北大！明天就去告诉同事，得羡慕死全厂几百号人！ 他现在在一个造纸厂工作，做没技术含量的搬运工。这也是他想换个工作的原因，这活不比庄稼活轻快多少啊！ “等你当了干部，可得给爸换个好工作！”封大贵道。 封华点点头，等明年之后他这造纸厂能不能存在还不好说呢，到时候不用她给他换，他自然会被换工作。 看到封华痛快地答应了，封大贵高兴坏了，他也没想着立刻就能达成所愿，给他个盼头就行！ 打发走封大贵，封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慨。他和刘小丽，到底又走上了老路，谁看谁也不顺眼。 想了想后爹和后妈的麻烦性，封华选择袖手旁观，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如果他们真的过不到一块去，离就离，如果能凑合，那她也省事了。 第二天下午，蔡建军就把一切手续都办完了，封华的户口就落在了杏花胡同的小院里。至于蔡老太太的，有些麻烦，封华也就没让他再跑，只当蔡老太太是个进城探亲的常驻人口。 这样的话，她的粮食关系过不来，在这里就没有粮本没有口粮。封华也不在意，反正她养得起。 蔡建军不知道这些，不过他也不在意，自己的亲奶奶，他自己喝稀得也得让奶奶吃干的！ 里里外外收拾了一下午，封华和蔡老太太就搬了进去。 这房子比较新，之前的户主住得也很仔细，门窗都完好无损，屋顶也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只需要打扫一下卫生，买好厨具和生活用品就能住。 封华带着几人去了百货商场扫荡了一圈，没有挑最好的买，怕吓到蔡建军，但是也没挑最便宜的，而是选的中档偏高物品。 就是这样也有点吓人，床单被褥一样10套，窗帘桌布、花盆脸皮，一摞一摞的拿，最后总价算起来，都上千了。蔡建军一年的工资也就1000多一点。 姚晓静有些咂舌，这奶奶真有钱啊，这封华真受宠啊！东西都是封华挑的，蔡老太太只会说好好好，然后付钱。 虽然不图老太太的钱，但是老太太有钱，还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也是封华带她来逛街的目的，她们可不是乡下来的穷亲戚！ 虽然这姚晓静看着不错，但是有些误会能不发生最好。 晚上，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乔迁宴，这家就算搬完了，封华可以安心上学去了。 看到封华回来，方芳和方强都松口气。 “你干啥去了？一走这么多天连个信都没有，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你家找你了。”方芳说道。 “我们还以为你又让你爸妈卖了呢。”方强道。封大贵两口子不靠谱已经是深入人心的事情了。 第757章所以你完了 第757章所以你完了 “才不会。”方芳却没有这个担心，“三嫂现在可不是当年的三嫂了，他们被三嫂卖了还差不多！” 方强愣了一下，点点头，“也是。” “不要拍马屁，怎么着？这几天闯祸了？”封华看着两人异于平常的热情问道。 方芳和方强立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咦？还真有事？”封华非常意外，这俩人大门不出二门不埋都呆在校园里，也能有冲突？ “被人欺负了？什么事，说。”封华冷下脸来问道。她是知道俩人的，都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现在有了事情，那肯定是别人的事情！ “我把人打出血了。”方强小声道。 呦，都上手了，那这是被欺负惨了。 “学校撵你们了？”封华问道。 “没有。”方强道：“对方也没敢声张，老师来问，我们都说是意外。” 看，就说是被人欺负了而不是欺负人了！ “到底什么事，说吧。”封华问道。 方芳红着脸，方强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 封华听完有些无语。在她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也上升不到不可忍受要动手的地步，但是在现在来说，方强动手也没有错。 距离开学越来越近，归校的学生就越来越多，方芳和方强高出平均水平的模样自然被发现了。女生比较矜持，看两眼就算了。男生大部分是矜持的，但是总有几个异类，不但敢看，还敢靠近。 每次去图书馆的时候，这几个男生总是坐在方芳和方强周围的位置，看方芳的时间比看书多…… 不过几个男生只跟方强说过话，听说俩人是亲姐弟，看方强的眼神就友善了许多，也敢跟方芳说几句话了，不过总体来说都在正常范围内。 方强还开心地把他们当做了新朋友。 但是有一天，方强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见几个男生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讨论方芳，说的话不算下流，最多算隐晦……什么身材好，模样好，胸大腰细什么的。 就是这样方强就受不了了，上去噼里啪啦把人一顿揍。 方强也是被封华专门训练过的，不过他没有方远的天赋，身手不能跟方远比，但是好歹也算是个练家子了，收拾几个文弱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加上几个人看到是他，有些心虚，反抗的也不彻底，被方强打的鼻青脸肿。 动静不小，招来了老师，几个人正好在楼梯口那，一狠心，就都滚了下去，制造个“意外”现场。 不然打架被抓住了，你说闹着玩都不好使！打架就是打架，要被处分的，丢人不说，还影响将来的工作分配。再说他们自己也觉得思想讨论方芳这那的不好，传出去可能就不是打架处分的问题了。 方强也不想这事传出去，毁了方芳的名声，也跟着滚了一遍楼梯。 这事还真被他们糊弄过去了。 “后来呢？”封华问道：“他们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方强道：“平时基本见不到他们了，见到也不说话了。” 封华点点头没说话，“一会吃饭的时候带我认认人。” 这事在她看来简直不算事，但是现在人都很当真，是大事。她打算观察一下这几个人有报复心理没有，如果他们打算忍了，白挨一顿打，那这事就算了。 如果他们不想忍，那她就再打一顿……打到他们肯忍为止。 中午，在食堂里，方强跟她指了指角落里坐着的几个年轻人。 刚被打完三两天，正是伤痕最显眼的时候，青青紫紫的，怪吓人的。几个人都没敢往人多的地方去，躲在角落里迅速吃完饭就想走，走的时候还往方强这个方向瞄了一眼。 看的方芳身边的封华，几个人的脚步都是一顿，不过余光扫到方强，一秒没敢多看就快步走开，出了餐厅。 “看来他们身上伤也不少。”封华道：“都让你吓破胆了。”她看的清楚，这几个人的眼神里只有惧怕，没有怨恨。 方强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不用拍马屁，没用，破了戒就是破了戒，他们这种情况不属于我们约法三章里的，所以你完了。”封华道。 方强一下子就蔫了，他拼命拍马屁是因为惹了麻烦吗？不是，是因为破戒了。 上学之前，封华跟他约法三章，只有三种情况下他可以出手：一、正当防卫，当别人先出手或者他不先出手就得死的时候……他可以反击；二、救人；三、逃跑…… 把对姐姐出言不敬的人按楼道里一顿揍显然不属于这三种情况。关键是他这个“出言不敬”的标准太低了，封华觉得还是得教育教育他。 “我怎么个完法啊……”方强哭丧着脸问道。 其实这个约法三章从他学功夫那天开始就定下了，但是他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破过几回戒。少年人吗，学了武功，自觉牛逼了，总是忍不住想用一下。 最合适的场景就是打抱不平了。 所以同学们之间有个什么矛盾，人家正在掰扯，没想明白该不该动手呢，他就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两边人都收拾了。 封华为此好好收拾了他几顿，他才老实了。 而且封华收拾他的办法花样繁多，每次都让他痛不欲生，不知道这次是啥。 方芳一脸同情地看着他，毕竟这次小弟是为了她出头，但是看看封华的脸色，方芳没敢替他求情。 女孩子最好要有自保的能力！这是封华的信条，所以叫方强的时候，她顺便把方芳也教了。教的不够深，方芳实在没这方面天分，不过一般的防狼招数倒是逼着她学会了，体能也给她训练好了，保证100米，5000米都能跑第一那种。（如果封华不参加的话）。 这样打不过还可以跑。 方芳从一个朽木，被强行雕刻成一个艺术品，那罪也没少遭，一看封华打算训练他们，就害怕。这时候装不存在都来不及呢，可不敢往上凑。 但是封华还是看向了方芳。 “我那个啥，啥啥啥来了……”方芳赶紧道。 封华这才放过她，又看向方强。 方强心里突然暗恨，上天为什么不让男人也来大姨妈呢？！ 第758章开学 第758章开学 现在是在学校里，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也来不及出去找地方，封华也就没用什么奇葩的方式，而是让方强负重跑。 沙袋帮上，背心穿上，跑吧，没有圈数，极限为止。至于这次的极限，就是上次的极限+1000米。 负重跑这个方式他们总用。身上的沙袋里装的也不全是傻子，如果有人得到这一套装备，那就发大财了，为了增加重量，沙子里面封华加的是一颗颗金豆子。 一部分是她用手生生把小黄鱼搓圆的，一部分是她用精神力磨圆的。 当年的精神力只可以移动较轻的物品，现在却可以打磨黄金了。 封华没有试过用精神力攻击人效果如何，但是攻击个鸡鸭鹅牛马羊是没问题了。她现在可以杀猪不见血了，一眼过去就能瞪死一只牲口，方远的工作量都减少了…… 想来攻击人，也差不多吧。封华没试过，也不太想试验。 “嫂子，你从哪整的这么多钢珠啊？也难为你了。”方强摸着沙袋里一粒粒圆形的珠子，愁眉苦脸地问道：“我觉得，普通沙子就成。” “好好练，将来这幅沙袋就送你了。”封华笑着说道，这一套背心加两个手腕两个护腿，里面装了好几十斤黄金呢。 “不送给我你还能送给谁？我四哥吗？” 方强一点不开心，这些东西就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他们家除了他没人背的起这玩意！ 当然他三哥肯定是背的起的，但是估计他三嫂舍不得这么折磨他三哥。 这东西只能他一个人享受了。 封华笑笑，没有多说，“快点吧，早跑完早休息。” 方强觉得也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晚是个死……不，早晚都得跑，磨蹭也没有用。 方强背着沙袋在操场跑了起来。 65年的操场上是有灯的，不多，不亮，但是起码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操场上也有一些休息或者夜练的人。 方强混在里面不起眼，但是连跑一个小时没停之后就比较起眼了。 好在封华他们来的晚，现在操场上该走的都走了，注意到方强的只是个别几个人。 方强又坚持了10分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倒在了封华和方芳的脚边。 这可不是轻身跑不的马拉松，这可是负重跑，他身上还有几十斤呢！能坚持1个多小时，已经非人了。 “不行啊，没到极限。”封华说道。 “怎么……就……没到呢……”方强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但还是在为自己申辩。 “你倒地的这个点选的太完美了。” 怎么这么巧就倒她们跟前呢？真极限了是不挑地点的。 “而且你还有力气说话。”封华道。 好吧…… 方强不吱声了，他今天确实收了力了，这么多人围观，他有些放不开。 关键是封华说过不要暴露！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负重几十斤跑这么久，有些非人类了，所以总是按捺不住想得瑟。 还好有封华压着他，不然他都害怕自己把自己得瑟上天。 “表现不错。”封华隐晦地夸了他一句。 他再不停，她都要喊停了。 还好周围的人不知道他这是负重跑，不然更得惊讶了。 方强刚才展现出来的速度和耐力，都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几个人围了过来，走到跟前刚要说话，就看清了封华和方芳的面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忘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轮廓漂亮的人在灯下更完美，什么皮肤、雀斑这些瑕疵都没有了，天然的ps。何况封华和方芳根本没有这些毛病，在朦胧的灯光里，美的耀眼。 方强挣扎着爬了起来，给姐姐们挡桃花。 封华在这里也是他的姐姐，嫂子什么的，没有官方来问，他们是不说的，省得麻烦。 “什么事？”方强坐在地上问道。 起，是起不来的。 “哦，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我们田径社吧！”一个男生说道。 灯光下看不清五官，只觉得身材高大健壮，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当然看不清的是其他人，封华三人的目力都是不错的，这男生长得还不错。 方强摇摇头，说实话，他挺痛恨跑步的，跑步给他的记忆都不美好，一跑就得跑到死，谁能受得了？ “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看你非常有潜质。”男生说道：“我叫赵扬，田径社的社长，你来了，肯定是我们田径社的主力！” 主力发钱吗？方强心里吐槽道。 主力就是出力的主力！他才不去。 跟封华待久了，不知不觉时下人都崇尚的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他都没有了。 “田径社？”封华问道。 赵扬听见她发问，愣了一下才赶紧点点头，“是的是的，田径社！你们要来吗？一起吧！我们田径社是个团结有爱的大家庭！” 赵扬身后七八个男生都虎视眈眈又害羞兮兮地看着封华和方芳。 他们田径社里一个女生都没有呢……如果这俩能来，那就太好了！ 女生本来身体素质好的就少一些，她们也更喜欢羽毛球、乒乓球、排球啥的，穿着短衣服短裤露隔壁露大腿在所有人面前一顿疯跑，一般女孩子都接受不了。 特别是跑起来胸一颠一颠的，被全校人看着，简直要羞死人了！ 封华转头看着方芳，她要是去了田径队，中国没准真能提前得到个田径金牌，还是奥运会的。 “不不不不不！” 方芳头摇得辫子都飞起来了，她不怕露胳膊露大腿，她就是怕“一颠一颠”的！她也不是飞机场，跑起来绝对吸引眼光。 封华想了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对赵扬说道：“算了，我们不参加。” “哎……”七八个忍不住的叹气声同时响起。 “走了走了。”方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催促封华和方芳。 暗夜里，男生的眼神都有些肆无忌惮，他怕他又忍不住要动手了。 学校是不许谈恋爱的，但是什么规矩都挡不住人类的本能，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异性的眼神总是火热的。白天尚能隐藏，暗夜里就没必要了。 “哎！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系的？再考虑一下吧！”赵扬问道方强。 他的初衷是过来拉方强入社的，这个初衷不因美女拒绝而改变。 “方强，外语系的。”方强说道。 这个没有必要保密，估计以后的每天晚上，他们都得来操场。 惩罚没有了，极限不用挑战了，但是日常锻炼肯定是必须有的。 方强和方芳都受方健的影响，报了外语系，励志要当翻译官呢。 外交官他们没想，他们对那个不是很有兴趣，但是这几年因为封华的影响，他们对外语比较感兴趣。 他们的俄语已经说得有翻译水准了，报外语系，有非常大的优势。 封华当年忽悠他们学习不好不给分配工作的阴影还在呢！他们可不想考上了，学几年，再回家种地！ 第759章不许谈恋爱 第759章不许谈恋爱 赵扬看着封华和方芳有些欲言又止。 方强跟这俩美女一看关系就很近！这可是不允许的！他们可是要互相监督，把全部精力都奉献给学习，不许谈恋爱的！ “这是我亲姐。”方强指着方芳说道，不过没有介绍名字，说完又指着封华，“这是我家远亲，我……表妹。” 他是刚刚反应过来，封华比他小，刚才想说个表姐来着…… 真是的，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封华的年纪，他都要忘了他实际比她大的。 一听说是亲戚，周围的气氛都轻松了很多。抓谈恋爱的就跟抓坏蛋似的……现在发现对方不是坏蛋，那大家就是好朋友。 “你这长跑怎么练的？从小练的吗？”赵扬问道方强。 方强点点头，他从小爬树上高，体育是很好。至于被封华逼着练长跑的时候，也才十三四，也算从小吧。 赵杨又拉着他问东问西，几个人在路口分了手，回了各自的宿舍，赵杨已经跟方强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男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快，特别是这个男生还有个漂亮姐妹的时候。 第二天正是开学，新生大会开完，班级分好，先没有上课，而是上了一周的政治教育课，主题就是处理好“红与专”的关系。 然后就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地点在南苑机场。 军训服装是没有的，发不起……大家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方强依然很兴奋，他摸到枪了！ 现在的军训是很实在的，上面可能真的有把人人培养军人的意思，不管是体能训练还是枪械训练，都是实打实的，真有几分训练新兵的意思。 可惜只有半个月，方强还没过完瘾呢就打道回府了。 “怎么？后悔了？想去当兵？”封华问道。 “有那么一点点吧……不过我也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方强道，跟当兵比起来，还是大学有意思些。 “嗨，方强！” 赵杨从身后过来，搂住了方强的肩膀。 这军训不是新生独有的，而是所有学生都有的，其他年级也得参加。 “过两天去哪玩？香山怎么样？”赵杨问道，军训结束他们有了两天假期。 “不去，香山我们都去过了。”方强道。 别以为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他不知道！问的是他，但是他眼神瞄的可是封华！ 瞄方芳他就忍了，瞄封华坚决不能忍！ “秋天的香山和夏天的是不一样的！相信我！那漫山遍野的红叶，肯定是你没见过的！”赵杨还在极力邀请道。 “你去吧。”封华对方强道：“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回去给我对象织毛衣，秋天到了，他该换新衣服了。” 她早就想找机会说一下自己有主了，可惜一直没有，今天只好生硬地找个台阶自己下了。 封华的话让周围一静，方强和方芳也有些意外，不是说好了不问不说吗？ 封华看了周围一眼，再不说怕坏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太多了，如果时间再久一些，让这些人“用情”太深，再爆出来她已婚的事实，怕是要坏。 再说她也不想说自己已婚，那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毕竟是个没有结婚证的已婚，在这些城里人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有对象了？”赵杨不可思议道，不过说完立刻道：“学校说了不许谈恋爱的！” 第760章疯狂试探 第760章疯狂试探 “没谈。”封华道：“是小时候就定的亲，等毕业就结婚的。” “啊……”周围都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 封华竟然有主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太扎心了。 他们此时正在往学校走的路上，封华和方芳身体好，脚步快，周围都是同样脚程的男生，女生早被落在队伍最后了。 “你这样是不对的！不，你家这样是不对的！”一个男生突然出声说道：“那是包办婚后！是封建思想！要打碎！要摒弃！”男生说得非常激动，脸红脖子粗的。 “然后呢？”封华睁着天真明亮的大眼睛问道。 “然后……然后……”男生被这双眼睛一看，卡壳了。 “然后在你们当中找对象吗？”封华继续天真地问道。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退开几步，这个可不敢说啊……虽然他们心里隐隐都有这个想法。 “家里的对象并不是包办婚姻的结果，我也同意的。”封华说道：“我同意、我想嫁给他，婚姻自由，谁也阻止不了！所以你们就不要打着任何借口破坏我的婚姻了。” 啊？婚姻自由还可以这么解释吗？ 《刑法》要到80年才颁布，但是1950年5月1日就颁布了新中国第一部婚姻法，婚姻自由一再被强调。 老一辈的人可能嗤之以鼻，但是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特别是城里人，心里还是非常拥护的。他们都想着自己的婚姻能自由，找个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婚姻自由还可以这么解释吗？他们不是在破坏，而是在拯救她的不自由啊！ “我很自由，谢谢。”封华眨着大眼睛，一脸纯洁地说道。 她总不能不纯洁地说我就喜欢他，我就想给他生猴子…… 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谁要是真自己找个对象，那得被人讲究死。 谁谁谁不检点、不要脸、不害羞……xxx的。 “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婚姻是什么，爱情是什么！说什么自由？”男生红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封建糟粕，哪里会有爱情！”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封华叹口气，让她跟一个陌生人谈什么情啊爱的，尴尬症都犯了。 “你知道，你懂，你有对象吗？”封华怼道：“实践出真知，你自己都没经历过，不要在这纸上谈兵。” 封华说完，留下一地卡壳的男生，带着方芳和方强快步走开了。 “他们要是跟你们打听我对象的事情，就告诉他们你三哥的身份，至于其他的，就不要说了。”走到没人的地方，封华对方芳和方强道。 告诉别人方远是军人就可以了，至于他们之间的“救命之恩”就不要提了，提了又得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来跟她讲感激不是爱情了。 他们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封华都有些不敢跟他们较真，讲不明白的，没准哪句话就要触到他们的着火点上，把他们点燃了。 平白无故的惹上些口水官司，怪无聊的。 这时候的大学还延续着之前的传统，学生都特别爱演讲，特别爱辩论，特别爱抬杠。这样做是对的，不这样做就是错的。那些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学生也逼着自己去演讲去辩论去抬杠。 实在没那水平，就去听。 封华刚才要是站在那里跟他们掰扯“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自由”，那今天都回不了学校了。 而且她不想跟他们辩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跟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说话，你说再多也是白说，他根本听不懂。 “看什么香山，不去了，我们还要学习呢。”方芳突然说道。她才不要跟觊觎她三嫂的人一起看香山！ 封华想了想，不去就不去，跟这些同学们保持距离也是好的，谁知道一年之后这些人是人是鬼，会变成什么模样？所以还是从现在开始就不相交的好，以免受到二次伤害。 “那放假我们自己出去玩吧。”封华说道。 “好啊，好啊！” 方芳和方强都非常高兴，跟封华出去，是非常愉快的事情，还能照相，还能野餐。跟同学们出去，野餐这一项肯定是要去掉的，啃馒头吃野菜估计会有。 三人加快速度，一路小跑回了学校，放下行李就跟封华回了杏花胡同的小院。 蔡老太太正在家浇花。 当然是封华之前刚通知她的，不然她这会正在空间里摘草莓呢。 第二天，几个人就一起出去逛了北京城，重点是各处名胜古迹。 封华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起来没完，好像胶卷不要钱一样。 现在的胶卷虽然不像60年那样稀有，想买的话也容易些，但是再容易也金贵，特别是封华用的这种彩色胶卷，就是大报社的记者用，都得提前申请，申请了还不一定能不能给。 但是有姜晓明和赵永两元大将在，她买个胶卷非常轻松了。 封华用的也就不心疼，不能心疼，要是“大革命”对什么造成的伤害是毁灭性的，那就是文化古迹和文化瑰宝了。她现在拍的这些照，几年之后还有几个完好都不一定。 现在的这些照片，以后会成为珍贵的历史资料。 所以封华拍的很仔细，连一处寺院门楣上的雕花都来了个特写。 “这是有钱没处花了……”一个路过的人小声道。 封华回头看他一眼，点点头，“你说的对。”她那么多钱啊，真没处花了。 “呵呵……”男人尴尬地笑了一声。 封华却看着男人身旁的人挑了一下眉毛，北京好小哦，她竟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陆清风。 陆清风是她在边疆认识的知青，也是周新月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不好意思，我朋友嘴欠。”陆清风看着几人年纪小，估计好打交道，所以半开玩笑般地道了个歉。 封华笑了一下不在意，扶着蔡老太太进去了。 “哇……”陆清风的同伴小声惊叹道：“哪来的大美女！” 刚才封华在拍照，大大的照相机乎在脸上，他并没有看清正脸。 “哪来的都跟你没关系！你老实烧你的香拜你的佛求你的子吧。” 高飞摸摸鼻子，忘了身边这人是他大舅子了，放肆了放肆了…… “我就是嘴欠！你回去可别跟小萍说啊！”高飞赶紧道。 “知道。” 陆清风白了他一眼，拉着他进了寺庙。 他是知道高飞的为人的，目前为止，除了嘴欠爱多管闲事之外，还没发现花心的毛病，他当然不会跑到妹妹面前挑拨离间。 第761章好好好！ 第761章好好好！ 封华没有跟陆清风相认，当初同行一路的缘分，还不足以她暴露身份。 不过她倒是多留意了一下陆清风跟高飞的谈话，原来高飞结婚三年无子，家里医生都看遍了都说俩人没毛病，最后没办法，高飞被逼着来烧香了。 同行的还有同样被逼着来监督的陆清风。本来是要他妹妹陆清萍亲自来的，但是她大姨妈突然来了，不能进寺庙，所以就改由陆清风来了。 两个信奉无神论的年轻人来烧香求子，进了寺庙，手脚都不会放了，感觉走路都顺拐了。他们从小就非常喜欢寺庙外面的庙会，这里面也好奇地进来参观过，但是作为信徒进到里面烧香求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都什么事啊……”高飞小声嘀咕道。 “谁让你不行。”陆清风讽刺道。他俩是发小，说话非常随意。 “我特么……”高飞震惊地看着陆清风，情谊呢？多年的兄弟情呢？竟然说他不行！ “我特么让你知道我行不行！”两人正在回廊里，高飞一把把陆清风压在了墙上。 “噗……哈哈哈哈！”陆清风还没反应，远处的封华已经要笑死了。 封华笑得全无形象，陆清风和高飞一看就知道她听见他俩说话了。耳朵倒是好使……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大殿呢。 不过四下安静无人，她能听清也不奇怪。 高飞一把松开陆清风，他可不想让人误会他是个那啥。 “怎么了？”方芳问道突然抽风的封华。她和方强虽然也喝了不少井水，但是可能是底子不好，没有天赋，听力和精神力这方面，只比常人好一些而已。他们并没有听见远处的对话。 “没事。”封华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道。 几个人继续逛，逛到饭点还吃了顿斋饭，然后才离开寺庙，去下一个地方。 封华回头，看着同样离开的陆清风的背影，有些出神，在造纸厂工作啊……这可是个好地方，她将来有用…… 逛了一天，蔡老太太就不跟着她们逛了，景色什么的，哪里有空间好看！再说她还惦记着她的菜园呢，耽误一天，好多东西都老了！ 方芳和方强逛了一天也没意思了，这些她们之前都逛过的，还是学习最重要，他们还想着分个好工作呢！ 封华也没强求，自己拿着相机出去了，各种拍拍拍，凡是有年代的古迹都拍了，甚至连一些百年老店的招牌都拍了。 封华笑了笑，回到学校，看见对面清华大学的大门的时候，想了想，也过去拍了几张照片。 军训结束，终于到了正常上课的时候，封华和方芳方强坐在了一起。她也报得外语专业，混日子嘛……反正就不到1年的时间，学什么也学不深入，她也不想浪费感情，就混吧。 顺便看着点方芳和方强，到时候乱起来他俩别再被传染疯了。 班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第二批公派留学生，回国建设祖国来了。 英语说得相当好！在封华听来，没有因为离开美国几十年而变得不地道，看来人家平时也勤学苦练了。 是的，封华他们在上英语课，因为中苏关系紧张，俄语已经不吃香了，而且中央进行了外语平衡调控，大力发展小语种，尤其是英语。 英语在此时就是小语种…… 日子相对来说还算平静，方强厉害，护着姐姐，什么集体滚楼梯的借口也就能骗骗老师，他们实际上是得罪了方强，同学之间也有了传闻，所以方芳方强周围没有人敢惹事。 封华这里更没有了，这已经是个有主的，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少了很多。 唯一一点不平静，就是宿舍里。 封华和方芳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10人间，住着2个班的女同学。 她俩被若有若无的孤立了。 城里学生一开始伸出了橄榄枝，但是一听说俩人是农村出身，又收了回去。而农村出身的学生看俩人的气质打扮，怎么跟自己也放不到一个篮子里，所以也不爱搭理她俩。 方芳向两边递了几次橄榄枝没人接，她也就放弃了。 “想交个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呢。”方芳跟封华吐槽。 “谁人这是个有出身的年代呢。”封华也吐槽一句，就没再说，拉着她学习去了。不能让她有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再被大环境带到沟里去，还是让她脑子忙起来比较好。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眼看65年就要结束，封华坐不住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封华去医院装了下“不治”，又偷偷塞给医生一沓钱，就拿到了“建议回家静养、长期卧床休息”的病条，离开了学校。 “你要干啥去啊？”方芳和方强围着她，一脸无语地问道。说也不说一声就整了个“不治”，他们一开始吓坏了！ 还好封华说是装的，不然方芳都要哭了。 “呆在学校太无聊了，我想出去玩一玩。”封华道。 “我三哥知道吗？”方强问道。这嫂子，一般人降不住啊！ “我写信跟他说了。”封华道。 信自然是没写的，她打算今天晚上跟方远说。 晚上，封华等到了方远，两人在花田的凉亭里坐下，封华就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周游一下全国。”封华道。她自然不会说她预知灾难要来了，打算提前抢救一下，只能牺牲一下，当自己任性了。 方远……有个与众不同的媳妇，他该怎么办？ “好不好吗？好不好吗？”方远没吱声，封华就摇着他的胳膊晃。 方远还不吱声，封华就把他的胳膊搂在怀里晃…… 方远头上的汗都要让她摇下来了，“好好好，好好好。”除了好，他再也说不出其他字了。 方远也没有时间再跟她理论，把她按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分钟就赶紧出去了。 他得努力！争取在她毕业的时候达到可以让家属随军的级别！ 每天这么两分钟，实在满足不了他了…… 至于安全什么的，他也不是很担心，封华的功夫那么好，又有空间在，又有他倒腾的热武器在，只要不出意外，就没事。 第762章我可不是你大大 第762章我可不是你大大 眼看4月就要来临，封华咬牙去了上海。 到了上海，自然要先去看看赵永他们。 “大……大！”封华刚走进武康路的苏宅，就听见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 封华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赵永，一下子笑了，“永哥，差辈分了，我可不是你大大。” 赵永也笑了，嘴都要裂到耳朵根，他已经从赵哥变成了永哥！四处看看已经看过来的工人，赵永一边笑一边领着封华去了办公室。 请封华在办公室里坐下，他搬着把椅子坐到了敞开的大门边。 大小姐是个大姑娘了，这么美了……但是他刚才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封华的模样是跟人民币一样，已经刻在他灵魂里的，他就是认不出他亲姐来，他也能认出封华。 他坐在门边，一来是避嫌，二来是警惕。大小姐来了，他有好多“知心话”想说，让外人听见了不好。 “一切还好吧？”封华问道。 “好着呢！就管理这么几十个人，轻松简单着呢。”国有企业，“买卖”都不需要管，就需要管个生产，相对后世来说简单死了。 而且这几十个工人都是临时工，没用“主人翁”精神，听话的很。 “孩子们还好吗？”封华问道。赵永是个单身汉，但是段良玉和严朗两口子，一家俩孩子，据上一次通信的消息，赵丹丹和周新月又都怀孕了，日子还差不多，算算时间，现在都有七八个月了。 “好好，白白胖胖的，老可爱了。”赵永道。他看见大姑娘不眼热，但是看见孩子有些眼热了，30多岁的人了，想当爹了。 “那就好，你把人都叫过来，我有事要说。”封华道。 赵永看了看她的脸色，没有再问，速度把人叫来了。 众人阔别三年之后再见，好一阵热闹寒暄。赵永一直观察这封华的脸色，他怎么觉得风雨欲来呢？ 寒暄结束，封华收了笑脸，对赵永道：“收拾东西，立刻启程回家。” “怎么了这是？我们哪做的不好吗？”赵永忐忑地问道。他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气候好吃的好是一方面，家大业大赚大钱也是一方面。 他是知道“爱华食品厂”是封华的，爱华食品厂出的那海量的山货，巨额的收入，都是封华的，就连每年分给他的5%，都是巨额的，就这么走了，这买卖是不做了？ 当然他更怕的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封华生气了。 严朗也舍不得，他不但舍不得那5%，他还舍不得他的“如意糕”作坊。如意糕在他手里做大做好了，他就像完成了父母的心愿一样开心，就这么突然走了，这是要舍弃他的如意糕？ 唯一比较淡定的就是段良玉了，他在这个厂里的作用就是财务总监，管账的。但是他本身对钱也不是很热衷，还能不能继续管账，能不能继续分红他都不在意。 而且因为亲自管账，他是知道他们应该没做错什么的，反正他的帐是一分没算错的。没有偷拿大小姐一分钱，他心不虚。 “你们做的很好，不要担心。”封华说道。 赵永这才放下提起的心，舒口气，“吓死我了。”他真的好怕惹封华生气…… 只有严朗还关心为什么走，“立刻就走？还有一批货没生产出来呢，而且我们走了，这些工人怎么处理？厂里这些没卖出去的货怎么处理？我们……还回来吗？” 他是上海人啊，这里是他的家啊，再次离开，他有些舍不得。 “厂里有没有合适的人？让他先当几天负责人，全权处理日常事务。”封华说道。 这个“全权”放权，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哪有这样的人啊……”赵永道：“平时厂里的事我们都亲自负责，从来不让他们插手。因为人少，我们亲自管了，连生产车间，都没有个组长。” “那就随便找个人，交给他。至于东西，明面上留下一些，剩下的收到库房，我派人晚上拉走。” 随便找个人……这更吓人了！几人都变了脸色。 “暴风雨要来了，同志们，跟我回家避难去吧。”封华说道。 第763章就是你了 第763章就是你了 上海再好，也是异地，赵永在这没有爹，谁也不能拼死护着他，而她也是要回京城的，所以还是让赵永他们回到老家，让姜晓明的爹照顾一下吧。 到时候如果照顾不了，赵永还有其他的关系网，总比呆在异地，让人乱棍打死的好…… “什……什么事啊？”赵永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封华的表情就知道事情非常严重。 “是我们……当初的事情被发现了吗？”段良玉终于知道害怕，脸色都变了。他以为他们当初投机倒把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们可不是卖个鸡蛋卖两斤大米的事情了，他和赵永手里过了那么多粮食，能顶好几个粮库了！这事要是漏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段良玉的猜测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赵丹丹和周新月同时捂向肚子。她们虽然不知道赵永和段良玉的发家史，但是夫妻这么多年，早已有些猜测。后来严朗跟着出去过几趟，回来也没瞒着周新月。 她们要当寡妇？孩子要没有爹？ “没有。”封华看把人吓住了，赶紧说道。 封华的话让众人都安定下来，不是要掉脑袋就好。 “具体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封华说道。 一听说跟自己没关系，众人都放心了。 “但是我们肯定也不能幸免，任何人都会被卷入其中。”封华又道。 “干啥呀……说的这么邪乎？”赵永一脸惊恐地问道。 “不是打仗。别猜了，1个月之后你们就知道了。”事情还没开始，封华觉得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明白。 “现在赶紧想想找个什么人接班，你们这一走，大概是一年多的时间。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生产任务，这个人只要管理好其他人就行。”封华道。这里她可不是扔下不管了，这可是蔡奶奶的家！她费劲巴拉的要来的，怎么能扔了？ 她就是让他们回去避个风头，等稍微安定下来，还是要回来占坑的，不然这地方就让别人占了。 “对外就说你们要回去开会，顺便放个长假，2个月之后就回来。”封华道：“至于工人，也不要解散了，只要他们肯好好保护我们的厂房不被他用，我们会每个月给他们汇50块奖金，年节的福利也照旧。” 他们食品厂的福利，绝对是时下最好的。要想马儿跑就得给吃草。不管大节小节，凡是个节日，他们食品厂就发福利。米面肉、山货、糕点、饮料，每样都不少发。 而作为临时工们，只会感激，却不会觉得理所当然。 等明年之后，他们的工资能不能发下来还不好说，不过她不差那点钱，如果他们能守好她的房子，她不介意养着他们，还是好好养着他们。 “行吧，我们研究研究。”赵永和严朗挨个讨论厂里这些临时工，哪个能达到封华的要求。 段良玉就带着媳妇和周新月，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带你们随身用的，其他大件都收到仓库里，我帮你们收走。”封华道。 众人动作都很迅速，赵永和严朗用了几分钟就把所有工人都扒拉一遍。实在是少，只有几十个，这个数字在所有国企里，肯定都是垫底的。 又因为亲自参与生产，他们对工人都非常熟悉，这会还真用上了。 “我觉得王开诚不错。”赵永对封华推荐道：“这小子又能说会道，跟所有工人关系处的都不错，又因为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威慑力应该也不错，最关键是他们一个村一共来了10个人在我们这里当临时工，都听他的。” 小头目。 “带来我见见。”封华道。 严朗立刻把人叫了过来。 王开诚二十五六岁，确实如赵永所说身材高大，看着得有1米8，五官端正，有一张笑脸，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王开诚第一次来到厂长室，心里有些打怵。 这办公室赵永平时只叫自己人进来，至于其他事，都是出去开大会吩咐，外人从来不让进。 “厂长，您叫我？”王开诚走到赵永跟前问道。心里却有些奇怪，厂长这是什么操作？有大办公室不坐喜欢坐门口？现在的天气也没热到屋里没法呆的地步啊？ 再说这苏家大宅建的好，屋里从来都是冬暖夏凉的，就是三九天屋里都不热，赵厂长这是什么毛病…… 赵永这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最尽头，而楼梯在中间，他坐在门口，有人上来一眼就能发现。 “来来来。”赵永热情地站了起来，招呼道。 王开诚心里更忐忑了，赵厂长平时架子挺大的，今天这么热情，不会是要辞退他吧…… 他们临时工可没保障，说辞就辞了。 “进来进来。”赵永把人拽进了办公室，自己又回门口坐着去了。 王开诚看着坐在赵永办公桌里的封华，有些傻眼。 “我是总厂的同事，来通知你们一件事。”封华说道：“赵厂长和其他几个外地来的同事，要回总厂开会，顺便休假，大概离开2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需要一个人管理生产，赵厂长推荐了你。” 封华还没说完，王开诚就开始摇头，这么大的重任，吓死他了！ 他是能说，他是有几个兄弟，但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自然而然地就当了老大，但是要说管理好几号人，他没信心。 不是个权利心重的，一听说好事不管自己能力就想要的。封华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你拒绝没用，就是你了。”封华道。 王开诚…… “我我我，我不行啊！我就抗个大包的，你让我管这块我肯定行，但是果汁厂和糕点厂那边，我肯定不行啊！”王开诚赶紧解释。 苏宅院子大，果汁厂和糕点厂分别占了一个附楼，都在一个院子里。 王开诚平时就是负责山货的装卸，其他活都没干过。特别是果汁厂，那是个技术活，一些技术性的问题平时都是严朗亲自负责。 “最近两个月总厂对这里的生产安排有些调整，所以会暂停一下生产。”封华道。 第764章多得吓死拧 第764章多得吓死拧 王开诚一听急了，暂停生产，还是最少2个月，那他们这是要被集体辞退了？大兴安岭食品厂这个活真是太好了，他舍不得！ “工人全部保留，不辞退。”封华道：“所以需要一个人管理。” 王开诚松口气，点点头，“那行。” 与被辞退比起来，当个临时的“一把手”似乎不是问题。 再说，生产都停了，就管理一下工人的吃饭问题，这个他能办了。 “未来你们的工作不再是生产，而是保护好这座厂房，等安定下来，大家继续开工，而且可以成为正式工人。”封华道。 他们要是真的尽心尽力，帮她度过了这一关，成为正式工人，自然没问题！哪怕将来把他们的子女都安排进来，也不是问题。 苏家大宅这么“豪华”，被修葺好了之后，不但外面看着好，里面也板正了，住人完全没问题，这样被盯上的机会就大多了，简直是必然要被人盯上。没有这些人保护，她将来再想要回这房子，还得花一遍钱请走这些大爷。 那可就不是小数目了。关键是花的不舒心！ 所以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它发生。 王开诚又被吓了一跳。 “不要害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封华说道：“反正只要你们守好厂里的房子，以后每个月不但有工资，还有额外50块的奖励，节假日的各种福利也不会少。都会通过邮政邮寄过来。” 赵永不在这了，自然没人给他们发工资了。大兴安岭食品厂还是属于h市管理，工资是h市发，每次发到他们公司账上，然后赵永再发下去。 以后就得靠汇款和邮寄了。 王开诚的心暂时忘记了害怕，慢慢火热起来，不用干活了，工资还涨了！以后还能成为正式工人了！那就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得上啊！ 搞定了王开诚，赵永就去开全厂大会去了。 全厂人也很好搞定，重重利益许下来，这些人誓死保卫工厂！ 开完会，工厂所有人都带着突发的福利回家了，封华放了他们一天假。让他们明天再来。 晚上，封华收走了仓库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果汁厂和糕点厂的机器。特别是果汁厂这些机器，是非常珍贵的进口机器，不收起被破坏了，他们想再弄，可就难了。 而乔阳，也被赵永连夜叫了回来。 乔阳也是今年高考，有封华督促着，他也不敢松懈，加上本身学习就不错，考上了上海的大学。 封华的意思是，让赵永把乔阳一起带走。 乔阳一听赵永说封华让他们回老家，连为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 大小姐让他去哪他就去哪，江边花园的院子，确实该扫了……现在回去，今年的果子还能摘一茬…… 赵永又跟他解释了原因，他更没二话了，回头收拾好行李就跟着赵永回来了。 而赵永作为他的“老乡”，跟老师讲了一下乔阳的悲惨身世，什么亲人都在这个月份死的，他考上大学了，得回家祭拜什么什么的，又有厚礼奉上，老师就免为其难地准假了。 第二天一早，工人天刚亮就都到齐了。他们有些怕，怕封华昨天是忽悠他们，怕他们一大早来了，看见的却是紧闭的大门，他们被变相辞退了！ 还好还好，等他们到的时候，大门是敞开的，严朗正亲自在厨房给他们做饭！ 严朗的手艺，那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绝。而严朗也是这厂里的二把手，二把手难得亲自下厨，众人又激动又忐忑。这好的有些过头了……即将到来的乱子，到底是什么啊？ 封华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他只把王开诚叫进了办公室，谈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王开诚一脸木然地出来，跟着众人一起，把赵永一行人送上了火车，还是卧铺。 有两个孕妇在，封华找了沈鹤庭，要了卧铺票。 沈鹤庭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封华来了上海。 “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沈鹤庭看见封华激动道。 “肯定没好事。”封华跟他开玩笑。 “怎么会！”沈鹤庭佯怒道：“给你送钱还不是好事吗？” “不要，烫手。”封华道。 “书画，古董！乖乖，侬是没看见，数目结棍得来，多了吓死拧！”沈鹤庭大声道，急得方言都出来了。 他真的是被憋坏了，封华3年没跟他交易了！当初一下子给了他几十万的树苗，然后就说没有了，他这三年，亲自去北方求她都没有。 封华借口老技术员死了……新技术员技术不够，北京吴家每年只有1000棵树苗就是铁证。 封华还告诉他，那1000棵树苗都是有技术缺陷的，沈鹤庭考虑再三，没要，等着新技术员成长起来。 “行了没？”沈鹤庭忐忑地问道：“有树了吗？”他都要被上头压死了，天天催催催的，让他见了领导就跟犯错误了似的，直害怕。 这几年北京苹果的出口贸易越来越火，价钱越来越高，自然被人越来越看好，吴家能因此“长盛不衰”，沈鹤庭也因为一棵树也搞不来面临着降职。 封华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是听到这个“多了吓死拧”就犹豫了。她倒是想看看，多到什么程度能吓死她？ 而且现在不收，眼看着就要被烧火了！那还犹豫啥，收！ “技术成功了。”封华说道：“不过刚刚成功，新培育起来的都是一年苗。”多了她没时间……这个是计划外的，她得今天晚上现种。 “好好好！”沈鹤庭连连点头，只要有就行！他不怕苗小，就怕没有。再说他要是说不行，这些苗肯定就种到别人家地里了！ 他根本就没有说不行的余地。 “那行吧，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些可以吓死我的东西吧。”封华道。 “走走走。”沈鹤庭高兴地拉着她出门了。 “我跟侬说，真的多得吓死拧。” 沈鹤庭一边走一边跟她讲这几年的压力，这压力也是随年递增的，眼看就要挺不住了。 第765章再填满怎么样？ 第765章再填满怎么样？ 不过好处也有，上面批准的东西也是随年递增的，再加上他们想要的数量也大，最后的数量，真的有些吓到封华了。 她被带到了郊区的一座不知道干什么的大院，10间一排的房子，每间都很大，一共有10排，院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看似保安的存在在门口守着。 封华忍不住用精神力扫了一遍，所有屋子里都是满的…… 这要是都给她的，那诚意可是足足的了！ 她空间里的所有收藏，比这多不了多少。 关键是这里的质量，要比除吴家收藏以外的东西，高出不少。 这些估计都是文物商店的库存，而文物商店可是有底线的，一般不是精品人家不收。这可是要卖给外国人和高干的，粗制滥造的东西人家不要。 而封华从其他渠道得来的东西，就有些参差不齐了，粗制滥造她也要！毕竟她收东西的同时，也有些济贫的意思。 看门的看见沈鹤庭到来，赶紧打开了厚厚的大铁门。这些东西说好了归沈鹤庭调配，他们都是知道的。 众人顺便看了两眼封华，搞不明白她的身份。 沈鹤庭站在院子里，指点着前面的房子，“这一院子，都是你的！” 封华的心落了地。 还好，是给她的，没白让她高兴一场。 看门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封华，想不明白她的身份。 他们这些人，只负责看守，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他们甚至不知道沈鹤庭的身份，只被交代好，这些东西都归沈鹤庭说了算，他说给谁就给谁。 他们不怕沈鹤庭给，就怕他给不出去！ 当然他们也防着沈鹤庭中饱私囊，所以看门的里面还有个记账的，进出都有账。 不过这记账的来三年了，都没有工作过一次，他都要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了。 “来来来，小崔，把账本拿出来。” 沈鹤庭却记得他，让记账的把账本拿出来，给封华过目。 封华拿着账本，挨个屋子抽查了一些，点点头，“走吧，我们去谈谈价钱。” 其实精神力早就扫过了，目测没有滥竽充数的存在。 “好嘞！” 沈鹤庭的嘴角一直咧着，高兴的。 封华有些同情他，不知道他这高兴能挺多久。 但是封华对他也没有什么嘱咐，因为再多的嘱咐都没有用。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到时候估计也没人给他说话的机会。 “一样东西换一棵吧。”封华没等他开价，自己说道。 她没时间跟他讨价还价，这么多东西，她得赶紧回去种地！ 沈鹤庭刚张开的嘴就卡壳了，不好意思地要过账本，看了一下总价，又除以了一下总数，跟自己的心理价位比较一下。 为了表达诚意，每样东西上面都写着收购价。 “好好好！”沈鹤庭算完立刻说道。 封华给的这个价位，比他心里价位便宜四五倍！ 这么多东西，有便宜有贵，贵的几百上千的收购价，便宜的只有一两块。 总体来说，当然是便宜的多贵的少，均价每样东西只有15块钱。 而封华卖给吴家的树苗，依然是100块价值一棵。 沈鹤庭以为凭他的面子，封华给他的价位能便宜些，但是想要当年那么便宜是不可能了，他也不好意思要。 但是现在能便宜这么多，还是让他非常高兴，非常有面子。 他的心理价位是80—100元之间。 封华也是故意给他个低价，这便宜姐夫这几年来表现不错，没有坑她的打算，平时没事也总给她和蔡奶奶邮东西，礼轻情意重，为了这些情谊，她多少也得保他一下。 前后两次超低价卖给他大量摇钱树，他的功劳大大的，希望到时候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能少一些。 哎，她倒是想把他们一家一块带走，可是他和蔡元君都是官身，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无缘无故就走了，到时候事更大。 再说光凭她一张嘴，沈鹤庭是不会放弃现在的大好前途的。 谈好价钱，封华离开了，去空间种地去了，晚上把催生出来的树苗放到了武康路的“方宅”里。 这里还跟以前一样，荒凉着，流浪汉似乎光顾过，屋子里更脏了…… 不过现在倒是没有流浪汉的存在，不知道去哪里混生活去了。 封华交代过赵永，要不时来这里看一下，就为了防止流浪汉长期定居，定着定着，这里没准就成他的了呢！ 连忙3天，封华才把所有树苗都交付完毕。 现在空间大了，她精神力也强大了，忙了3天才忙完，这要是以前，够她忙30天。 货一交清，封华就迫不及待去收货了。 门卫什么的都被打发走了，封华安心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看着这大院子发呆…… 转身，封华就去找了沈鹤庭。 “那个大院子原来是干什么的？”封华问道。 “原来是个学校，但是后来废弃了，被我们做了仓库。”沈鹤庭道。 封华点点头，学校啊，怪不得房间那么大。 不过那学校的操场被圈在了外面，她倒没往学校上面想，还以为是个什么厂房呢。 “再填满怎么样？”封华突然说道。 沈鹤庭愣了一下，就激动了，但是也有些为难。 再填满他当然喜欢了！ 关键是填不满啊，这里几乎是文物商店的所有存货了，文物商店自己现在留下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拿过来换树苗，某些人不同意。 “从民间临时收一批。”封华指点道。 她想到一个好主意，比她一家一家走访效率高多了。 让政府出面，打着爱国创外汇的旗号征收啊！ 相信不少为了国家、为了钱的人，都能做出一点贡献的。 “你们平均每样只出2块钱就好，剩下的我出。”封华又道。 全指着政府出钱的话，他们可能出不起，就是出的起，突然调集过来这么多钱，也需要时间，封华等不起。 而2块钱这个价位，绝对让他们觉得占了大便宜，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们的钱也不着急给我，下次再说都行。”封华又道。她想给沈鹤庭再上个保险。 2块钱虽然不多，但是要是乘以n就多了，封华也怕他们拿不出来，阻挠她的计划。 而且这些钱，她实际上也是不想要的，什么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就让他们欠着这些钱，到时候看在这些钱的份上，看到“白得”的那些树份上，能对沈鹤庭好一些。 第766章不行咱就收手吧？ 第766章不行咱就收手吧？ 沈鹤庭一听说这么便宜，还不立刻要钱，最重要的是还有下次，直接激动坏了，立刻就跟上面说这件事去了。 蔡元君坐在旁边，这才有机会跟封华说话，关心完蔡老太太和封华的身体，蔡元君又拿出了她正打算邮寄给两人的夏装，让封华去试试。 蔡元君就喜欢打扮封华，每次看见封华穿的朴素，她就要着急。这么漂亮的脸，这么完美的身材，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简直暴殄天物。 现在对服饰还没有什么要求，旗袍、西装、连衣裙，都是可以穿的，尤其是在大上海，女人的打扮还是比较时髦的。直到几个月之后，才不许穿了。 穿旗袍是封建思想，穿西装是崇洋媚外，穿连衣裙更了不得了，直接就是不检点。 蔡元君爱美，她的衣服根本就没有“朴素”的，素雅的倒是有。 封华从包里抽出两件衣服递给她，“姐姐，我也给你准备了两身衣服。” 蔡元君欢欢喜喜地打开，结果那土掉渣的造型和差到家的质量，直接让她的笑僵在脸上。她家保姆穿的都比这个好！封华这是跟她开玩笑吧？ 沈鹤庭升官了，分配了保姆和司机。 “留着，到时候有用。”封华说道。 蔡元君松口气，不是非要她穿上就好。这衣服，试穿一下她都浑身难受，不过压箱底的话，她就眼不见为净了。 蔡元君现在绝对想不到不久之后的莫一天，这两身衣服解救了她差点衣不蔽体的危机。她时髦的衣服统统被剪烂烧掉了，就这两身接地气的衣服幸免于难。 …… 沈鹤庭动作非常迅速，直接找到他上面的两个大领导说了封华的要求。 不出钱不出力，就出个名，就能得到摇钱树，那还有啥不同意的啊！速去速去！ “也是得出点力的，我们得出去宣传一下，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积极响应号召。”沈鹤庭道。封华说了，也是按件给付，她收多少物件，就给他们多少树。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出力，不然她把摊子支起来，支到过年也没几个人来卖东西。 还得靠政府把羊赶过来…… “行，这个力我们出！”张御城点点头，同意了。而且也动作迅速地叫来了办公室的主任，让他立刻去办这件事。 “你们说这个方华，到底什么来头？”张御城问道屋里的人，屋里算上他就仨人，他问的自然是沈鹤庭。 沈鹤庭装傻，“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在火车上遇见的，身份什么的我倒是侧面问过，但是人家跟我打太极，我也不好刨根问底，更不能审讯人家。” 这要是别人，他们也就硬问了，但是方华，实在不敢。他们可是有求于人！把摇钱树的主人得罪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中间又有沈鹤庭周旋，他们现在对封华的了解，仅限于一个名字，方华，和她在武康路的房子。 至于哪里人士，为什么有这么多摇钱树，他们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哪个秘密部门出来的败家太子爷，偷偷把老爹的科研成果卖了，或者这就是她爹授意的。 至于这科研成果为什么没有官方站出来声明是自己的，也许是人家一开始就没上报，想着私有。 对方的交易不是金钱，而是书画、古董，就说明了问题。这些树苗不是公家的，而是私人的。 不过鉴于封华的几次交易，价格都非常低廉，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偷偷占了这个便宜。 封华卖给北京100块钱一棵的时候，卖给他们都是1块钱，他们怎么好意思抓人呢？就是这次，15块钱1棵也不贵。 这几年下来，每颗苹果树都给他们赚了几千块的美元！跟这些比起来，15块人民币简直不值一提。 他们更不好卸磨杀驴，更何况这磨还没卸呢！他们跟北京一样，私自嫁接培育了北京苹果树苗，长出的果子都不理想，不能跟人家原装的比。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会方华和北京苹果的身世，沈鹤庭一问三不知，谈话最后不了了之。 这也是封华不敢在这里要高价的原因，逼急了他们可是敢抓人！而且这里有人知道她的老底…… 吴家就不一样了，上面逼急了有吴家挡着，吴家挡不住了，也没人知道她是谁，找方华？找一辈子去吧。 见沈鹤庭一如既往的装傻，张御城就没有再问。沈鹤庭虽然有私心，但是得了好处的还是国家，是他们所有人，所以他也就不问了。 …… 通知下去、宣传队下去、街道办行动起来，当天下午，就有人来了郊外的这家废弃学校，卖古董。 这些人大多是家庭情况不好，急需用钱，而文物商店又不收的。宣传上说了，是老物件就收，文物商店不收的这里也收，所以他们就来了。 沈鹤庭同时也把文物商店的鉴定员也都叫到了这里，帮封华忙活。指着她一个人可是忙不过来，就是现在过来的十多个，都有些忙不过来，队伍排的老长，而且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得到消息的人越多，来的人就越多。这时候除了那些大家族，真的没人当老物件是个宝贝，顶多就当个值钱的物件，好了值个几百块，不好值个几块钱。 对于日子不好过的普通老百姓来说，能把一个花瓶、字画卖了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是非常好的事情，没有不来的道理。 每个人都心情忐忑地来，欢欢喜喜地走。封华给的价钱是非常高的，他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拿着东西去文物商店问过，不收，就是说不值钱，然而封华都给了钱，十几块，几十块的。 偌大的仓库，一两天时间就能装满，可把封华高兴坏了，照这趋势，不久之后被毁的文物，将少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封华现在白天晚上都得忙着种树了，不然都供不上他们的需求了。 而封华的大手笔，也惊呆了沈鹤庭，这一仓库文物收下来，那么多那么多的钱啊！而且不是一仓库完事，是放满了清空接着放啊！ 他实在想象不出，中国竟然有这么有钱的人。 “不行咱就收手吧，太高调了。”沈鹤庭劝道。 第767章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第767章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封华只当没听见，如果是平时，她自然不会这么高调，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高调，再不高调这些东西都得付之一炬。 与其都烧了毁了，不如把她暴露在少数人的视线下。 知道这事跟她有关的人，只有几个。而见过她真面目的，只有沈鹤庭自己。 或者还得加上一个人。 傍晚时分，封华从空间里出来，换上身朴素的衣服，去了政府大院。 “我找张御城。”封华对门卫说道。 门卫的小伙子刚从封华的惊艳中回过神，又被她整迷糊了，愣了3秒才想起张御城是谁。 找大领导的？谁啊？张御城是本地最大的领导，可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 “你是？” 不过封华虽然衣着普通，但是气质不普通，门卫也没有撵人，态度还非常客气。就凭封华这张脸，他也凶不起来。 “我是他外孙女，封华，你去跟他说一下。”封华说道。 一听说是大领导的外孙女，门卫更不敢怠慢，立个正，赶紧转身通知去了。 张御城已经下班回家，听说他外孙女封华正在门外，激动地站了起来，“快让她进来！小王，你去接人。” 封华考上北大的事情张国知道当天就给他拍了电报，他亲自写了封信给封华，表扬了她一顿。 两个人自此常常书信往来，虽然不频繁，但是这在张御城的孙辈里绝对是独一份，他还没有给其他孙子们写过信。 随着书信越来越多，张御城敏锐地发觉了封华的不凡，心里更是高看封华许多，直接超过了张渔和张桥。 可惜啊，这要是个男儿身，他们张家的下一代希望，都可以压在她身上了。张渔和张桥虽然都不错，但是总感觉差了一点。 张御城站在大门口，看着跟王秘书一起走过来的女孩，突然就明白过来，张渔和张桥差了什么，差了她这淡定从容的气质，差了她这一往无前的气势。 哎呀哎呀…… 见到封华的第一眼，张御城心里的欢喜和遗憾，是同样多的。 他到底是老一辈思想，不觉得女人从政会有大发展，哪怕她再出色。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还是如此出色，张御城面带微笑地迎了出来。 封华也欢喜地快走几步。 “姥爷。”封华礼貌地问好。 “好好好，好孩子。” 张御城站在封华对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孩子真高啊，得有1米7了吧？也是真漂亮！有她姥姥当年的风采。 想到她姥姥，张御城的老伴就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听说封华到来，她立刻去了厨房，准备加几个硬菜。 “哎呀，这就是小华吧，咋这么俊呢！”杨珍走过来，拉着封华的手夸道。 她家孩子都好看，但是她没想到封华能这么好看。 “哎呀，这可不像她妈，反而有些像我了！”杨珍笑着道。 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冒充的，有他们张家人的影子，而且真的格外像她！ 老太太倒是乐观活泼，封华对张御城和杨珍的第一印象都很好，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杨珍拉着封华的手进了屋，“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听二桥说你请了病假好久没有上学？你姥爷和我都担心坏了，可是又联系不上你！” 杨珍是真担心了，要不是现在见了封华，一眼就能知道她身体不错，她早直接带人去医院了。 封华这一消失大半年，要不是偶尔给方芳方强还要张桥他们写封信，张家人都得报警了。孩子丢了能不报警吗？ 至于封华出去浪，提前是没有通知他们的，是封华走了好多天，张桥见不到人才来问的。 张桥听说封华出去周游全国去了，心里那个羡慕啊…… 张家张国知道信可就不这么想了，简直气坏了。但是跟父亲通信的时候却没有说，怕封华这么“离经叛道”惹了老父亲不高兴。 别说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去周游全国，就是男孩子他们都不会同意，这也太野了！ 他们还是向着封华的，怕张御城知道了对封华有意见，所以只说封华身体微恙，在家休息呢。 封华没料到舅舅们没跟他们说实话，这事闹的，她现在要是说实话，反而把舅舅们卖了，所以还得当回撒谎的孩子。 “没什么大毛病，多运动运动就好了……” 满天下走，运动的可是够多，所以她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杨珍看着封华健康红润的脸色，哪也看不出不好来。 “明天让老宋再来给看看。”张御城道。 老宋是他的保健医生。 “对！”杨珍应了一声，转头对王秘书道：“你记得通知。” 王秘书点点头，作为生活秘书，他是知道刘小丽的事情的，也知道刘小丽有个三女儿特别厉害，考上了北大。 没想到人竟然也这么漂亮，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少爷。 好八卦的王秘书已经把他知道的门当户对的人家都过了一遍，挑选自己觉得可能的人家。 张御城为人谨慎，很少对同事谈论自己的家人。生活秘书也是同事，只管他的衣食起居、听他吩咐。他不想说的事，没人知道。 上海的居所，只有老两口，封华亲自下厨，给两人做了顿饭。 杨珍吃的眉开眼笑，她第一次吃到孙辈做的饭！ 张家也挺惯孩子的，孙辈不论男女，都不会做饭。 “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 杨珍心里感叹一句，就拉着封华回了自己房间，好好打听一下方远的事情去了。 张御城追了过来，对于这个外孙女婿，他也很好奇。 听了封华一顿赞，两个老人都放心一些。两人感情好就行，至于其他的，出身什么的，都可以忽略。 更何况这个小伙听着就是个上进的，当兵5年多，就已经是上尉了！那一串的军功，张御城光听着就知道不容易。 “怎么想起来看姥姥姥爷？”寒暄亲热的话说完，杨珍问道。 这时候出门不易，封华千里迢迢来了，肯定是有事情。 是家事吧？张家的家事全由杨珍做主，外事才由张御城做主，所以杨珍主动开口问道。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姥姥姥爷。”封华道。 她这次真的只是来看看。 第768章你疯啦 第768章你疯啦 封华在张家呆了三天，带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离开张家，封华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个张御城琢磨过多少年也没琢磨明白的“方华”，继续撒钱，继续收古董。 收得沈鹤庭真是心慌慌。 每天的账目都捏在他手里没有上交，他怕他交上去就得坏事，这些人得以为封华把哪家银行搬空了。 现在一般地方的小银行，真没有封华有钱。 她用的这些钱都是赵永离开之前让她收起来的这几年的山货总账。 封华支持“货到付款”，她先发货，然后赵永那边卖完了，她再派人去收钱。实际上自然谁也没派，段良玉算好账，赵永就把钱数出来，放到苏宅的地下室里。 三年来，山货、果汁，那收入可是不老少，能顶好几个地方小银行的存款。 现在都被封华拿出来换了古董。收益将是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所以她花的一点不心疼。 现在眼看就要花不出去，封华反而心疼地滴血，她现在不收，将来也是烧火的东西！太可惜了。 “告诉他们，连夜工作，而且鉴别的也不用那么仔细，一件东西不要超过1分钟。”封华对沈鹤庭道，让他把这句话转达给鉴定员。 现在鉴定员已经增加到了20个，还非常不够用。 “再来些，会点鉴别知识的就来，学校里的专家教授和学生，都给我拉来。”封华说道：“考古系没有，就来历史系的。” “你疯啦……” 沈鹤庭摇钱树都不去看着了，就看着封华了。 能拿出摇钱树的人，果然不差钱。 “以后你就知道我疯没疯了。” 封华没功夫也没理由说服他，强行要求他去了。 沈鹤庭还真去了学校，拉来了考古系的所有老师和他们挑选出来的优秀学生。 鉴定队伍扩大到了50人，封华每人私底下给了1000块辛苦费，外加各种米面肉等好吃的，教授直追问他还要不要人……他还有好几个人可以推荐。 封华是来者不拒。 鉴定队伍越来越大，但是来卖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到了4月末，除了一些收藏大家和不差钱的，普通老百姓家的东西，基本都让她划拉来了。 价钱实在是太给力了。 最关键的是，封华在仓库门口竖立了一个大大的招牌，血红的倒计时写得明明白白，就收到5月10号，过期不收，再也不收，永远不收。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有政府做背景板，再加上现在人都实在，所有人都信了。那些想抻一抻等一等卖高价的，都麻利地来了。就怕来晚了卖不出去！ 鉴定队伍已经变成了3班倒，排队的人永远是不绝的。上海周边地区的人知道信，也赶了过来。 一般都是一个人，背着所有亲朋好友家的东西，或者一个村子，选出几个代表，背着东西就来了。 这里的村子也是非常有底蕴的，封华记得看过一个报道，一个村子里就搜出过7500件古董。 这可把封华高兴坏了，不但鉴定师父管饭，排队的她都管饭！虽然只是稀粥咸菜，但是人心得的是杠杠的，这些人回去都走亲串友帮她宣传去了。 更有头脑灵活的发现了商机！自己去一些远一点的地方，低价收来了古董，然后到封华这里卖。 古董贩子提前20年出现了，这是改革开放后才出现的现象，那时候很多偏远地区的人去文物商店卖东西，然而因为路途太远，到了文物商店门口往往都关门了，只能等明天开门再卖。 这时候文物贩子就会以便宜收购价几块钱的价钱买入，卖家算算账，省了住店和吃饭钱，一般都会出手，然后连夜赶回家。 很多文物都是明码标价的，比如说花瓶几块钱，书几块钱，卖家一般早打听好行情。真不知道打算赌高价的，到了门口自然不会再卖给别人。 有钱就有动力，倒爷的队伍也在迅速扩大。有了这些倒爷的存在，封华的收入量更是成几何倍的增长。 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以后的博物馆可以这么开：夏商和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什么什么的。 一个朝代开一个！ 然后她就可以收25份门票……不，还落下了民国和新中国，嗯，27个！ 1张门票还是暂定100块吧…… 还有那些书画名人，是一定要单独开馆，单独卖票的，比如齐白石张大千这些高产作家。 封华越想越高兴，兀自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沈鹤庭看着瘆得慌，这别是真疯了吧？要是他，花出去那么多钱，换来这些破烂，他也得疯。 封华不分好坏什么都收，有些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破烂了。 “要不我们现在就停了吧，及时止损。”沈鹤庭建议道。 虽然距离5月10号还有10天，但是越往后人越多，去了远地的倒爷也得拼命赶回来，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可能会是之前一个月的总和！ 那个钱啊，他实在不敢想了。 “这账本我是交不出去了，你给我想个办法吧。”沈鹤庭看着眼前厚厚一摞账本问封华。 一开始这些账本记得非常仔细，什么明代诗集一本，“蝶恋花葫芦瓶”一个，“喜上眉梢”粉彩茶具一套什么的。后来直接省略了，来不及写，全部用一两个字代替：书1，瓶1，茶套1什么的。 不变的是后面的标价。 闲置了3年的会计小崔，一下子把3年没干的活都补回来了，天天算账算的头晕眼花，看完那个总数，更是真的晕了。 封华拿过之前的账册，这上面的东西都被她收到空间里了，这些东西就没用了，留着反而会坏事。 封华拿出一个掐丝珐琅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本账册。 “你……你……” 沈鹤庭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但是并没有扑过来。 账本熊熊燃烧，封华把它扔到了一堆账册里。几本账册瞬间被点燃。 “这……这……”沈鹤庭是真傻眼了，但是还是没敢扑过来。 第769章风格要多变 第769章风格要多变 封华现在在他心里的地位，是神秘高大的，封华现在叫他一声姐夫，他听着都不是舒心了，而是肝颤。 别说烧几本账册了，封华就是把火苗扔到他身上，他都不敢生气。 “放心，总数我都记得呢。”封华说着，拿出一个新本子，把每本账册最后的合计数目和金钱记了下来。 当然，她就是写给沈鹤庭看的，这个总计，特别是价钱，她是不会透漏给第二个人知道的。 实在是太吓人了，也真的不好解释。 至于会计小崔，他只合计每本的，总账封华没让他算，就怕吓到他。 “到时候这些树，我是会按照上面的数量给你的。”封华道。 还好当初说好了一样东西换一棵树苗，而不是多少多少钱换一棵。 沈鹤庭看着后面的合计金额，也瞬间明白了封华的意思。 “行。至于账，我做一个吧。” 他的意思是做个假账，在那些钱的中间加个小数点什么的，不然真是太吓人也太危险了。 封华笑了，竟然这么上道：“行，你看着办。还有那个小崔，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你记得给他。” 这也是半个知情人，得团结…… 沈鹤庭点点头，封华不说，他自己也打算团结的。但是现在封华出手了，肯定比他保险。封华拿出来的，可都是好东西。 吃的喝的什么的，都是贡品级别，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就是特供商店，都没有。 他现在的级别，已经可以去特需商店买东西了，但是从来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食品。 这到底什么人啊！ 封华打发走了沈鹤庭，回空间种树去了。 实在是忙啊……但是想到几天后的收获，再忙也是笑的。 蔡老太太和方远都知道她在忙活什么，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但是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封华也没有功夫听他们说什么。 方远有空进空间的时候就会坐到她身边，给她端茶倒水…… 封华发现用空间井水泡空间出产的茶叶，提神效果更好，所以手边总是准备着一大壶。 “为什么这么急？”方远把一杯茶递到封华嘴边，实在忍不住问道，说着顺便拿起手绢擦擦封华额头上的汗。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正经休息了，精神力透支巨大，有些扛不住了。 “缓几天不行吗？为什么要定个日期？”方远问道。 小丫头累成这个样子，瘦了好几斤！可心疼死他了。 封华的手顿了0.1秒，一口干了这杯热茶，扑到方远怀里，叹口气。 “不能缓啊，你没有感觉到最近……风声很紧吗？” 这个词虽然不准确，但是那种感觉表达出来了。 方远一下子就想到了身边的事，还真是，上面频频开会，学习这学习那的，训练的时间都少了很多，人心也有些浮动。 好在他任务缠身，没时间去学习，不然光听那些啥啥啥的……还不如他出去杀几个人……不不不，出去抓几个人得劲。 方远一瞬间收回了不小心露出来的杀气，怕吓到他娇柔的小媳妇。 封华瘦了……或者是青春期要结束了，最后一点婴儿肥也消失了，尖尖的瓜子脸配上大大的眼睛，再加上她故意卖萌，自有一股小白花般的楚楚可怜气质。 方远总是忘记这是个可以把石头捏碎的女金刚，看到她萌萌的表情，心就软了。总想着时时刻刻保护她，为她做一切。 封华打算趁年轻先装几年小白花，等二十五六了再装御姐，三十以上了再换成知性什么的…… 风格要多变，保证不让方远觉得腻！ “反正你要有思想准备，要保护好自己。”封华说道。 “我知道了。”方远说完，按着封华来了一个分别吻，才出了空间。 封华捂着脸傻笑半天，继续种树……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她随军的……他们有好多时间相处！而且随着方远职位越来越高，他外出的危险任务会越来越少，相处的时间自然会越来越多。 时间永远不会为了谁停留，5月10号到了，封华让人摘下了门口的大牌子。 正在排队的人吓坏了，还以为今天就不收了呢。 现在还在排队的，不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就是压了全部身家的倒爷，可赔不起！ “放心放心，现在排队的人依然收，过期就不收了。”维持治安的人说道。 这么大的场面，得有人管理，不然光是插队现象就能把场面搞成暴乱。 众人听说还收，都放了心。 而陆陆续续的，也赶过来许多非时间内的人，混在队伍后面装“没过期”。 维持治安的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这也是封华的主意，那牌子就是给他们个紧迫感，让他们限期内赶过来的。真有人晚几个小时过来，她自然不会往外推。 封华拖了两天，直到12号才彻底收了摊子。 这边忙完，封华来到提前就跟沈鹤庭商量好的地址，一次性把树苗放了下去。 她甚至少给了30%，最后那个总数，她自己也被吓到了。 至于总金额，沈鹤庭犹豫再三，把小数点往前挪了3位，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倒爷们是真给力，估计江浙地区，封华没划拉到的地方，都被他们划拉了。 真按真实数目给，就是做个假账都能吓死人，所以封华少给了30%，本来想给再少一些的，但是那就有些假了。 封华放下树苗，也不管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他们来不来得及分配，能不能活，最后送给沈鹤庭两身土掉渣的衣服，就离开了上海，匆匆赶回北京。 封华的归来，让方芳和方强非常高兴。 他们没想到她这一浪能浪这么久，大半年的时间！简直要羡慕死了。 “全国都逛完了吗？还走吗？”方芳问道封华。 封华点点头，“差不多吧。以后走不走，再说。” 大西北太远太耽误时间她没去，其他地方她都去了，能打听到的古迹都拍了，估计再也不会为了这个出门了。 “再说啊……那下次带上我吧？”方芳小声道，不过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要是出去，功课肯定就落下了，到时候就分不到好工作了。 方强也是一脸的想去又不敢去。 第770章你怎么才来啊？ 第770章你怎么才来啊？ 封华看着两张年轻活泼的脸，“如果你们想出去玩，就先和我回家吧，我教你们一些东西，以后即使你们独自出远门，也不用担心。” 方芳和方强都是一脸惊讶莫名，什么意思？ “和你回家？”方芳道。” “对啊，如果你们想和我一样四处闯荡，就跟我回家吧。”封华道。 这两还是单纯的孩子，他们什么都不懂，再过几个月，北大就要乱了，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也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还不如赶紧让他们回村。 “必须得回去啊？我还想留校继续学习呢。”方芳问道：“什么时候回去啊？” “现在，立刻，马上。反正你们都已经放假了，明天坐火车回去。”封华道。 “这么急？”方强看看封华。 “走走走。”封华催促两人道。 方芳和方强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封华走了，两人心里万分不舍万分疑惑，但是都没有反抗，甚至连反对意见都没有提。 封华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他们心里的主导。 封华不会害他们，她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是为他们好。封华又有见识，说什么做什么肯定都是对的。 这就是他们的心声。 两人回去收拾行李，封华找到了蔡建军，跟他说要带蔡老太太回家的事情。 “你这丫头，说走就走了，还敢装病，还不上学！还周游全国！你咋这么野呢？！”蔡建军见到封华第一句就是这句。 他是当初去看他奶奶的时候，听蔡老太太说的。当时那个心啊，第一次觉得这孩子不靠谱。不过封华走的时候留了一仓库的米面油，够蔡老太太吃10年，又堵的他说不出话来。 也是，有他这个亲孙子在旁边照顾着，封华哪里去不得？真的被他奶奶绑住腿离不开，那只能说明他不孝。 他倒是自动给封华找了借口。 封华把两袋子大米放到厨房，也没理他这茬，跟蔡宏毅玩了一会，就跟他说了回老家的事情。 “你们都要回去了？” “嗯，其实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奶奶我带回去了，你在这还要顾及工作上面的事情，可能顾及不到奶奶，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封华说完站了起来，打算告辞。 蔡建军的千言万语都堵在嘴里，他知道劝也没用了，最关键的是，奶奶肯定听封华的，她说什么是什么。 “好吧，奶奶就交给你了。” 封华笑了一下，“这个你放心。” 蔡奶奶可是比她亲奶奶还亲的存在。 蔡建军和姚晓静抱着蔡宏毅送封华下楼，封华看着小小的蔡宏毅，好想把他一起带走啊…… 真可爱。 蔡建军跟着封华来到了她的小院子，蔡老太太正在屋里收拾行李。 祖孙依依惜别一番，封华看了两眼就出去了。 在回村的之前，封华先找到了封大贵的工厂。 封大贵一听门卫说他三闺女来找他，一溜小跑就来了。 1年了啊1年了！距离他上次让封华帮他安排工作已经一年了，可下有消息了！ “你怎么才来啊？”封大贵见到封华都要哭了。 封华见到他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封大贵现在一副又黑又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当初白净气派到可以装领导的架势全都不见了。 “我妈不给你饭吃啊？”这是封华唯一想到的解释。 “那倒没有……”封大贵哽咽道：“但是也吃不饱啊！” 每个人每个月分配多少口粮都是有数的，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些成人一半的分量都不够他们自己吃的，都得靠他和刘小丽补贴。 刘小丽是不会吃亏的，那吃亏的只有他自己了。 “下饭店啊。” 现在的高价饭店可是随便吃的，只要钞票，不要粮票。 封华看着他的惨样子，倒没有幸灾乐祸了，不过也不心疼就是了…… 这是觉得有些不好形容……他那么有钱，结果最后把自己饿死了？ 她拒绝有这样的亲爹！ 封大贵四下看了看，他们现在正在大门外的花坛处说话，四下无人，远处朝这里观望的保安并不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不敢总去啊……被我们厂长碰见过两回，都找我谈话了！问我什么出身！” 什么出身厂长回去查档案一看便知，贫下中农，那这钱是怎么来的？ 由于张家人的不待见和特别交代，封大贵并不敢扯着张家大旗行事，同事没有人知道他老丈人是高干的。 这也导致他没有被特殊照顾，干的活都是最苦最累的，再加上吃不好吃不饱，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就像回到了60年。 再说封华也特别交代过，不许他给张家惹事！他一个贫下中农有太多的钱，别人准会推到张家人身上。 到时候那个什么巢什么卵的他记不住，但是那个意思他是懂的。张家完了，他也没好。所以他就是饿死，都没敢再去吃高价饭店。 偶尔去供销社买个高价糕点，都得偷偷摸摸的。 封华点点头，行吧，这么乖，也这么有刚，她真的有点刮目相看了。 “给爸安排好工作了吗？”封大贵希冀地问道。 他走了，家里的孩子老婆一个人就养得起了……张家是不会看着他们的孙子孙女挨饿的。 “工作没有。”封华一句话粉碎了封大贵的希望。 没有你来干啥啊！来看我受苦受难吗？ 封大贵刚要生气又想起来这个人是封华，升起来的火气都憋在脸上，红得像要中暑。 “你要是想离开，只能跟我回村里。”封华道。 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他有没有惹事，但是一看他连饭都吃不饱，再怎么样，他也是自己的亲爹。 “回村里？我要是想回村里我早就回去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回村里！”封大贵嚷道。 现在这幅鬼样子回村里，他是真真没法做人了，他们会以为他被刘小丽甩了2次！ 而且他是真的种够了地了，起早贪黑，没日没夜还没钱的日子，他过够了。 “真不回？”封华问道。 第771章回家 第771章回家 “真不回！”封大贵咬牙道。 “不后悔？” “不后悔！”封大贵答得铿锵有力。 “行吧。” 封华点点头，没有再劝，转身要走。 封大贵灵光一闪想到之前的问题，“等会！我跟你一起回老家？你要回老家？你已经放假了？” 张家不能炫，但是有个北大的女儿却是可以炫一炫的。 虽然因为封华一直不出现，从来没人信。 “请个假，回去呆两天。”跟封大贵，封华也没有解释。 这是个不靠谱的，她也不知道他嘴紧不紧，所以还是一句话都不要透漏了。 “哦。” 请假啊…… 封大贵应了一声，至于什么事，反正都跟他无关，他就不问了。 突然想到什么，封大贵满脸激动地对封华道：“来！你来门卫登个记，跟我到厂里来！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北大的校徽带着吗？赶紧戴上！” 封大贵突然想到这个没人相信他闺女是大学生的事情了，为此他还得了一个爱吹牛的名声，他不服，他今天必须为自己正名！ 封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怎么那么孝顺？她脑子又没被驴踢过…… “哎！你这丫头！” 封大贵看着封华的背影急得咬牙，但是也没敢拦。 “这个死丫头……”封大贵极小声地嘀咕一句。 前面走远的封华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封大贵吓得直接就是一哆嗦…… 封华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继续走远。 “吓死人了……”直到人影看不见，封大贵才敢说道。 封华离开了，她是不是大学生没个定论，但是封大贵的三女儿“漂亮得跟那画似的”瞬间传遍全厂。 封大贵也算神气了一把。 第二天，封华带着万分不舍的方芳和方强离开了。 第三天，至于蔡奶奶，因为有蔡建军亲自送行，她也不好偷渡，只好带上了火车。 好在封华让吴家弄来了几张卧铺，蔡老太太不至于太遭罪。 吴家是虱子多了不痒，他们这个出身，到时候危险的可能性太大，所以让他们走后门几张卧铺票完全是没问题的。 几个人辗转回了村子，村民们都傻眼了。 “怎么回来了？这才刚放假，怎么不在城里多玩一段时间？”梁青山问道。 “外面已经不太平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回来了。”封华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告别了梁青山，封华跟蔡奶奶好好收拾了一下家里。 屋子不脏，甚至没有太多灰尘。 梁青山确实有心了，封华走之前把钥匙留给了他，他就经常带着媳妇过来打扫一下。特别是冬天，不打扫不烧炕是根本不行的，那样屋子的墙壁里面都得结成厚厚的霜，不但没法住人，还糟蹋房子。 封华和蔡老太太简单的收拾了两下就可以入住了。 “奶奶，你睡一会吧，我去趟县城，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封华说道。 “干什么去？”蔡老太太看看外面的天色问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多，现在走，天黑之前不一定能回来了。 “去看看我唐贤师父和七师兄。”封华道。 “那快去，顺便叫他们有空来家吃饭。”蔡老太太高兴道：“好久没见周楚彬了，我还怪想他的。” 周楚彬可是认了蔡老太太当干奶奶的。 “好嘞。”封华答应的痛快，但是却不知道能不能请来人。 唐贤是没问题的，周楚彬却有些困难，他现在估计都没消气。 周楚彬一直建议封华考医科大学，也一直以为封华会考医科大学。 都学成这样了，不考医学院正式进入职场，岂不是暴殄天物？ 但是封华咔嚓一下子考上了北大，还是在封华要走的时候他才知道的消息。 他当时那个脸色，封华都不敢看……匆匆跟他说了几句就跑了。 一开始的几个月封华也给他写过几封信，但是周楚彬一直没回。 后来封华四处浪，也没有固定地址，也就没有再给他写信，估计他刚刚软化的心又得硬了。 封华拎着一麻袋好吃的来到周楚彬的宿舍，少了她怕不好使。 周楚彬现在已经下班回家，正在屋里看书。 见到封华，周楚彬的脸上浮现惊喜，不过刚刚几秒钟，就被他强压回去，换上一副冷脸。 封华放心了，她不怕他装冷酷，就怕他真冷酷。 “师兄，我回来看你了！”封华拖着麻袋进屋。 “不稀罕。” 周楚彬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不过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 “那好吃的稀不稀罕？” 封华开始往外掏东西，什么红烧肉、东坡肉、烤鸭烤鹅烤鸡，各种热带水果、出口果汁，凡是她觉得好吃的，都拿了出来。 周楚彬非常想把眼睛从一堆东西上移开，但是眼睛背叛了他，已经不听他指挥了，不但看得聚精会神，甚至还露出了笑意……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自己。 屋子里已经混合着诱人的果香和肉香，封华掏完一麻袋东西，把他的桌子摆得满满的，然后起身把打开的窗户关上了。 这味道飘出去可是要“勾人”。 封华拿出了杀手锏，一副干净的碗筷……放到了周楚彬的面前。 周楚彬再也坚持不住，矜持地拿起筷子，尝了一下最勾人的东坡肉。 “怎么还是热的？”周楚彬一下子忘了刚刚自己在心里做的决定，起码要过10分钟才跟封华说话…… “热的口感好嘛。”封华嘻嘻笑着，“为了让七师兄消气，我可是快马加鞭赶来的，你看，这么远的距离，菜都没凉，惊喜吧？” 周楚彬矜持地点点头，这诚意确实不小。从这里到故家屯，骑自行车最快都得30分钟。按这饭菜的温度，她可能用了不到20分钟。 “下次骑慢点，在土路上飞车是很危险的。”周楚彬忍不住说道。他就因为飞车掉过沟里…… “嗯嗯嗯。”这是跟她冰释前嫌了？封华非常开心。她就知道周楚彬不会真的生气。 周楚彬一开始是真的生气的，他生气的不但是封华不考医校，更生气的是封华不提前告诉他！ 不就是不考医校吗？早告诉他怎么了？他又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会强迫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顶多就是会常常念叨她，见一次念叨一次呗！ 是挺烦人的哈…… 快一年的时间，周楚彬早就替封华找了无数借口，说服自己了，气自然也就消了。 第772章马老太太死了 第772章马老太太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楚彬问道。 “今天刚回来，回家做了好吃的就来看你了。” 周楚彬暗恨自己吃过晚饭了，还吃得不少，看着满桌子珍馐，只能每样尝几口算事了。 就是这样，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尝一遍，他都感觉撑得慌。 “正好，一起去师父家，我们唠唠嗑，你也消消食。”封华对周楚彬道。 “行。”周楚彬痛快地答应了，听这意思，封华没见师父就先来见他了，没白教她，孝顺…… 封华的西医可全是跟他学的，他在心里，是以封华的师父自居的。 两人踏着夜色，去了唐贤家。 唐贤两口子正吃完饭在看书。 见到封华回来，唐贤也是惊喜中带着意外。 她看着封华，上上下下扫几眼，面色红润健康，看不出什么重大疾病。 “来，我给你把把脉。”唐贤道。 封华乖乖把手递给她。 唐贤诊了一会放下手，嗯，也没怀孕…… 她以为这一年来时间封华跟方远见过面，并且那啥了，还不小心制造出个人命。 封华对周楚彬道：“蔡奶奶正想你呢，你能不能辞职回去好好陪陪他，当她的专属医生，我一日三餐红烧肉伺候。” 周楚彬倒是没一口拒绝，红烧肉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但是…… 他犹豫了两秒钟就同意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学没上完，很多理论知识还没学充分，正好用这段时间学一下。 还有中医，之前因为工作忙，他只学了个皮毛，现在正好杀下心来好好学习一下。 在中医上，封华都可以当他师父了……太没面子了！ “好，手续办下来你就来我们村吧，院子里的樱桃西瓜都熟了。”封华对周楚彬道。 她弄了一个小塑料大棚，种了几垄西瓜、甜瓜、草莓什么的。 不过她一年没在，回来发现大棚里依然种着几种水果，而且已经成熟了。 肯定是梁青山种的。 周楚彬点点头，封华就放心的走了。 …… 方芳和方强的归来，让方家开心得不得了，张罗着家人去做饭，方全更是亲自去后院抓了只兔子杀了。 他家的兔子也没养起来，养来养去也是20多只，多了就死。 现在兔子也卖不上价，去黑市也就是三两块一只，一年来赚的那些钱没有以前几天多…… 现在故家屯的人很少有人出去卖兔子了，一般都留下来改善自家伙食了。 他们都是有钱人，舍得吃。 晚饭做好，方全犹豫了半晌，跟父母说道：“把封华也叫过来吧？大老远的，为了看我回来了……到底是一家人，不能总这个样子，这样子是把小远往外推。” 这几年来，他们有些回过味来了，方远现在很少往家写信，只是汇钱，感觉上跟他们不亲了。 都是因为当年的事。 方老太太看了方老头一眼，方老头说道：“让芳去叫，来就来了，不来就算了。” 一家人总是别扭着，是真别扭。 家和万事兴，这个家里如果有封华，那是想不兴都难。 看当初，封华是多么厉害…… 中间虽然出了个岔子，但是转眼间，她就把岔子灭了。 然后方健、方芳、方强三兄妹跟她关系好，结果就被带着都考上了北大和清华。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两所学校的厉害，全国最牛逼！ 这要是之前，做梦他们都梦不到这方面，仨人能有一个考上大专，他们都要笑醒，结果仨人都考入了全国最牛逼…… 这都是封华带来的“福气”，全村人都这么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方家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他们才把方芳和方强当初对封华无数次的夸赞当真。 方芳得到吩咐，有些为难地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封华可能不稀罕来她家吃这顿饭……她也不觉得她家的饭对人家来说有什么稀罕的。 忘了当初是怎么逼着三哥把人家送去当“保姆”的吗！ 现在想和好，想当没说过，想相亲相爱做一家人……如果是她，她是接受不了。 方芳去了蔡家，结果封华没在家，方芳松口气回家了，好了，两边的恶人都不用她做了。 “真没在家还是装没在家？”方老太太问道。 “真没在家，去县城看她师父唐神医去了。”方芳说道。 众人这才想起，封华还是唐贤的徒弟。 封华那个“谁惹谁死”的光环太耀眼，他们总是忘了她的其他身份，这还是个神医的徒弟呢！ 方全也想起了刚出院的时候，封华不时来问诊的情谊，咂咂嘴，第一次觉得当初有些不地道。 封华回到村子的时候，刚走到河边，就看见一堆人站在岸上，指指点点，而村里的几条小舟都在河里，舟上站着几个人，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水里探着什么。 封华暗道一声坏了，这是有人落水了，而水里并没有人游泳施救，那就说明落水很长时间，根本没救的可能了。 还没等她猜测是谁，就听见马大炮的破锣嗓子哭嚎着冲这边跑来，一长一短的腿，深一脚浅一脚，跑几步摔个跟头，看着竟然有几分凄惨。 白小丹抱着一个3岁左右的男孩跟在身后，也哭喊着，那声音，比马大炮还情真意切，好像死的是她亲娘。 这时，一条小舟上的人突然喊道：“这呢！” 说完，拨动竹竿，一个人影慢慢地被挑动上来。 马老太太苍白枯瘦的脸浮出水面，可能泡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肿胀。 封华转开视线，死的竟然是马老太太…… 前世这个时候马老太太可活的好好的，不久之后造她的谣造得那个起劲，挨家挨户都被她说遍了。 她前世是怎么死的？ 封华回忆着，是在马大炮被设计腿瘸之后，去给他洗衣服，在河边淹死了。 虽然时间不对，但是死法竟然相同，那这是命运的安排吧…… 封华仅有的那一丝丝内疚，转眼就消失无踪。 “奶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你咋就丢下我了呢。” 第773章不打死留着干啥？ 第773章不打死留着干啥？ 马大炮哭喊着爬到了河边，除了封华这个曾经的受害人，其他村民都心有戚戚然地看着他。 没了马老太太，马大炮就是一个人了，又瘸了腿，真惨啊。 什么，他还有媳妇？ 众人看着马大炮身后同样哭得凄惨的白小丹撇撇嘴。 3年时间，足够他们认清一个人了，在她没怎么藏着掖着的情况下。 自从白小丹挺着肚子又回来，马老太太的好日子算是倒头了，直接跟当初的白小丹调了个个，什么时候都得跟在她身后给她端茶倒水，洗洗刷刷。 不干？不干就往她重孙子身上招呼！小小的马金根见了白小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出一下。 现在马金根难得被白小丹抱在怀里，他的表情都是懵的，身子使劲往后缩，眼看白小丹就要抱不住，气得在他屁股上使劲掐了一把。 马金根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但是一声没敢哭。敢哭就往死里揍，他三岁了，这个规律已经懂了。 众人咂咂嘴地看着白小丹和她怀里的孩子。 “真是造孽啊。”有人小声嘀咕道，有些不忍地看着马金根。 “那也是马大炮自找的。”有人说道：“强扭的瓜不甜，谁让他当初非要……找白小丹呢。” 白小丹是被强这个事情大家已经听到了风声，有人信有人不信。 但是因为白小静嫁在本村，人缘又不错，她又坚定地维护白小丹，信的人还是多一些。 白小静也是没办法，有个不检点的堂妹，她的名声也得臭。所以虽然两人同嫁一个村，又从来没来往过，但是白小静还是得想方设法给白小丹洗白。 “可不是，马大炮要不找了白小丹这个丧门星，马老太太也不能死。那是个多厉害的人！身体还那么好，我还以为她能活到80岁呢。”有人说道。 马老太太这几年过的真是太惨了，一直蓬头垢面的，一点没有当初的干净利索劲儿。手上那冻疮更是从秋天烂到夏天，刚刚好利索几天，新一轮的冻疮又开始了。 而地里的活，马老太太也是得干的，家里必须得出个人挣工分，之前她必须留下伺候马大炮，不用上地，但是现在不是有人伺候了吗？ 而白小丹说是在家伺候马大炮，伺候孩子。但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俩人还是要马老太太收工之后自己伺候。 而晚上，还得起来给白小丹做宵夜！ 这么熬，别说一个老太太了，就是小伙子都熬不住。 马老太太整个人看着都恍惚了，洗衣服的时候扎进河里，大家也不奇怪。 “你们说……马老太太是不小心掉河的？还是……她自己跳的？”一个人小声问道身边的人。 “不可能！马大炮和马金根还在呢，马老太太可舍不得死。” “就是，她的性格怎么会想死呢？她要是想不开了，能把白小丹打死她都不带自己死的。” “要我说那不是想不开，那是想开了，就白小丹这样的媳妇，不打死留着干啥？留着自己被磋磨死吗？现在好了，可不是自己被磋磨死了？” “要我说马老太太也有些……别忘了她当初是怎么磋磨白小丹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周围静了一瞬，大家冷静一下才想起，死去的也不是个单纯的弱者、可怜人。当年人家可是村里第一霸！ “做人，还是要厚道啊。”一个老人感叹一句，没有再围观，转身回家了。 许多胆子小的女人和孩子都走了，一些实在无聊好事的人留了下来，围观马大炮和白小丹哭丧。 马大炮看着马老太太苍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四肢，悲从中来，回手就把白小丹按在地上，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知道的，他奶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今天早上刚喝了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就被白小丹催着出去洗一大堆衣服。 他奶奶说吃完饭再去，白小丹不干，伸手就在马金根脸上掐了一把，马老太太只好无奈地去了。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想起奶奶离开时候的背影，马大炮睚眦俱裂，手上更用力了。 白小丹都开始翻白眼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跑过来拉架。 马大炮的体弱，已经被封华几次空间水治疗的差不多了，现在更是肾上腺激素爆表，好几个大男人拉着，才把他的手拉开。 就是这样，白小丹都已经晕了过去。 “啧啧啧。”封华有些遗憾，只是晕了过去……再坚持几分钟啊废物！你奶奶死的那么怨，都不能让你燃烧小宇宙吗！ 算了，人死为大，一了百了。 封华摇摇头，离开了。 她跟马老太太那些恩怨，跟马家那些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反正她看着，马大炮是不会把主意再打到她身上了。 “我要杀了你！”马大炮被人拉着，也拼命地朝白小丹那里奔着，眼神更是带了毒了。 白小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马大炮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她知道，他是认真了……这从来都不是个好人！这是个可以把小孩子拖到草甸子里吃掉的人！ 经过几年时间的了解，她终于知道当年的封华和现在的封华是判若两人的了，她也知道马大炮是个狠人了。 只不过有金根在手，马家人都把她供起来，她倒是一时忘了他的真面目。 “杀人犯法啊。”梁青山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叹口气，抱起地上的马金根，放到了马大炮眼前，“看看你儿子，没了你，下一个掉河淹死的就是他。” 他是什么都敢说的，而且他觉得他说得是实话。 “爸爸……”马金根终于缓过劲来，没有害怕马大炮凶恶的表情，跑过去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个家里，爸爸和太奶奶对他是真好，他一直很依赖两人。 小小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的胸前，马大炮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拉着他的人对视一眼，松开了手。 马大炮也没有再去掐白小丹，而是抱住了马金根。 第774章我要离婚 第774章我要离婚 “现在还是商量商量你奶奶的丧事吧。”梁青山道：“去哪买棺材？选个什么样的棺材？是抬回家去，还是直接拉到山上？” 他们这讲究横死的人不能进家门，都是直接埋了。现在也不流行火化，都是土葬。而所谓的“山上”只不过是坟地的文明用语。 老人的棺材一般都是生前找木匠打好的，很少有去棺材店买的。 这时候想找个棺材店不容易，最近的一个，离这也老远呢，来回运输都是个麻烦。 马大炮抱着儿子冷静了，是真冷静了，坐在地上平静地跟梁青山讨论着马老太太的丧事。 棺材用的木材从村里之前剩的电线杆木料里买，请人现打，然后直接葬在山上，他爷爷旁边。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完事，什么哭丧、停灵、出殡，因为是横死，都省了。 寿衣什么的也来不及准备，就用马老太太生前舍不得穿的好衣服充数。 想到奶奶上次穿他送的新衣服还是在白小丹进门之前，这几年因为不停地忙碌，忙完地里忙家里，所以总是穿得破破烂烂……马大炮看白小丹的眼神又毒了。 “我，我要离婚！”白小丹双腿连蹬，身体朝后退着，要离马大炮远一些。 今天是不能跟他回去了！回去之后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啧啧啧。”一听说白小丹又要离婚，众人都啧啧出声。头一回听说一个女人离两次婚的，还是跟同一个男人。 不过他们也理解，看马大炮的眼神吧，是个有心眼的就知道这日子不能过了。 马大炮自然是不同意的。 白小丹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看方向是跑回娘家去了。 马大炮要追，被众人拦住了，他这个时候去追，谁知道是不是追上去打死？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们必须拦着。 马大炮回头看看马老太太的尸体，忍了，先安葬奶奶要紧。 “奶啊……”马大炮又哭了起来，他是真的难过。 然而其他人顶多感叹一下，就完事了。马老太太平时实在是不招人待见，除了马大炮，再没有人为她伤心。 封华回到蔡家，就见到了方芳，正在院子里跟着蔡老太太一起忙活着摘樱桃，地上已经放了满满一小桶。 “摘这么多干什么？谁吃？”封华问道。他们东北樱桃个头小，还没有把，保质期就1天，吃不了就坏了。 “做酒！”方芳看着封华高兴道：“你上次拿出来那个樱桃酒真好喝，我们今年再做一批啊！” “呦，你朝酒鬼方向发展了？”封华看着她道。 方芳嘻嘻笑着就当默认了。 蔡老太太却问道封华，“我刚才隐约听见外面有哭声，怎么回事？” “您耳朵真好使！方芳都没听见呢你却听见了。”封华说道。 方芳一脸茫然，她是真没听到，她忙着摘樱桃呢，心里全是樱桃酒…… “还真有人在哭？”蔡老太太皱眉问道。这里离村民们常聚的河边有些距离，她听不真切，如果真是有人在那里哭被她听见了，那就是出大事了。 又有人落水了？大人还是孩子？ 故家屯教育的好，孩子从小会游泳……所以不是经常淹死人，但是偶尔的，总会发生意外，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是？ “没事，马大炮跟他媳妇闹离婚呢。”封华说道。蔡老太太年纪大了，见不得生死，特别是老人的和小孩的。即便是不认识，即便是仇人，蔡奶奶听见了心里也会不得劲很多天，所以封华直接不提。 听说原来是马大炮又要离婚，蔡老太太反而好奇了，追问封华这回又是为什么。 “据说是他媳妇不孝顺。”封华挑了几样刚刚在人群里听说的白小丹vs马老太太事迹，跟蔡奶奶讲了一下。 反正蔡奶奶也不出门，把方芳和方强的嘴管住了，这事就漏不了。 蔡老太太听着，又顺口教了封华和方芳一些婆媳相处之道。 封华敷衍地应着，她的道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方芳却听得很认真。 她周岁都20了，她自己也急啊！之前上学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封华都说了这学没得上了，她更急了。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封华问道方芳，“我帮你物色着。”她见的人总比她见的多。 方芳羞红了脸，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 “首先，要身体健康。”封华替她说道：“病态美的一定不能要，有守寡的风险。” 方芳认同地点点头。 “其次，为人一定要正直，心术不正的不能要。”封华道。 方芳又点点头。 “第三，要长得帅。” “噗……”方芳直接笑出了声。 “照你这么说下去，得找个十全十美的了。”蔡老太太也笑了，“模样不重要，只要前两点达标了，就可以考虑。” “啧啧啧……”封华刚要反驳，就听见了敲门声。 梁青山现在忙着呢，谁没事会来蔡家？ 封华走过去开门，她现在一般情况下不用精神力看这看那了，那样生活会失去很多惊喜很多意外。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大包小包的周楚彬。 “你这动作够迅速的！”封华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还是说那个谁谁谁这么不待见你？”她昨天晚上才跟他商量完，他第二天下午就包袱款款上门了，这是这边一说要辞职，那边立马同意了！ 周楚彬没理她的打趣，拎着东西进了门，“车子帮我抬进来，这么多东西沉死我了。” 周楚彬这次搬家，把他所有的家当都搬来了，包括他的自行车。蔡家门口有个高坡，自行车进出不方便。 再说他知道封华力气大，别说自行车了，估计摩托车她都能抬动！ 对于封华异于常人的大力气，周楚彬发现之后正经研究过一段时间，自然是什么也没研究出来。不过从那以后他有什么重活累活都找封华干…… 要么说单身到现在呢，这都是凭实力得来的。 封华也没二话，出去把他的自行车，连带着车上好几大包的东西，单手就提上来了。 周楚彬余光看见，啧啧两声。 第775章这让他怎么说呢？ 第775章这让他怎么说呢？ “小彬怎么来了？”蔡老太太看见人，高兴地迎了过来，“奶奶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她也知道周楚彬的最大爱好就是吃。 “不用，奶奶！您坐着就行，让封华去做饭。”蔡奶奶年纪这么大了，有活自然是他们小辈干，而且，封华做的饭更好吃一些…… 周楚彬说完，跟方芳点头打个招呼。他们是认识的，他们都是蔡奶奶的干孙子干孙女，按理都是兄弟姐妹…… “怎么这么多东西，你搬家啊？”方芳也不跟他这个“干大哥”客气，直接问道。 “是啊，搬家。”周楚彬对蔡老太太道：“奶奶，封华跟你说了吗？我以后估计要常驻你家了。” 蔡老太太看了封华一眼，封华刚进门，刚讲完门外的故事，啥都没来得及说呢。 “我也是刚回来，比你早5分钟。”封华说道。 “你又上哪去了？”周楚彬扭头看着她，“这一天天的，没个老实时候。”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也发现封华外面似乎在忙着什么“生计”，神神秘秘的，所以他就吐槽一句，也不指望封华回答。 “什么你家我家？这就是你家！你回家住，奶奶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不高兴！”蔡老太太说道。 周楚彬高兴地咧开嘴傻笑，本来斯文儒雅的形象一下子荡然无存，就像个天真的孩子。这北大荒一点也不荒凉，他在这也有家了！ “怎么回事？跟奶奶说说，遇到什么事了？”蔡老太太说完，担心地坐在周楚彬对面问道。 周楚彬医术那么好，还是医院的顶梁柱，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周楚彬看了封华一眼，这让他怎么说呢？ 他纯属被封华忽悠的……封华说暴风雨要来，他就信了，不管不顾“抛家舍业”地就跟着她走了。 哪怕现在正是个“大晴天”！毕竟外面还没乱起来。 辞职之后，带着东西往故家屯走的一路上，周楚彬心里无数次地打鼓，无数次地后悔。但是最终还是无数次+1地说服了自己，至少还有红烧肉呢。 “他觉得自己医术不精，想潜心修炼几年。”封华替他说道。 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什么乱不乱的，她可以告诉所有人，但是除了蔡奶奶。 她希望这个小院，永远是个宁静的港湾，外面再多的风雨，也不要影响到蔡奶奶。 “我……”周楚彬看着封华，封华瞪了他一眼，又瞄向厨房。 周楚彬想到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吃人嘴短啊！ 蔡老太太看着两人，选择不再问，笑呵呵地带着他收拾房间去了。 封华也跟了过去，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东屋，把西屋倒出来。 有周楚彬在的日子，蔡家她是不能住了。瓜田李下的，说不清。她还是回她和方远的家住比较合适。 再说周楚彬医术高明，有他陪着蔡奶奶，她也放心。 “哎，我刚才在河边看见……”周楚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嗑，刚起了个头就被封华踹了一脚，踢得他小腿都麻了。 这个熊孩子！周楚彬回头瞪着封华。 “不就是马大炮和他媳妇闹离婚的事吗？我刚才已经跟奶奶讲过一遍了，不用你重复了。”封华说道。 马老太太肯定还躺在河边等着棺材呢，周楚彬路过的时候肯定看见了。 周楚彬也不傻，闻玄知意，“哦哦”两声没再提这话茬。 封华的东西不多，也好归置，划拉划拉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搬走就是。周楚彬的东西也不多，四五件衣服和一大堆书，几分钟就归置好。 “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封华说道。 周楚彬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说不清。 封华想了想问道：“你家人又给你写信了吗？” 周楚彬是医学世家出身，据说祖辈上还出过御医，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都不知道是唐朝还是明朝了……他们家又没族谱，所以事实已经不可考。 不过往上数好几辈都是医生确是事实，起码西医刚引进的时候，他们家就入行了。 周楚彬一个正经医学院的高材生，被发配到这犄角旮旯的县医院，据说是家里得罪了人，没给谁谁谁的病看好。周家当医生的人都受到了打击，准医生也不能例外。 打击可能还挺严重，这么多年周家也没缓过气来，把周楚彬调走。甚至连信都越通越少。不过倒不是越来越惨，据周楚彬说是家人觉得愧对他，不知道写信给他说什么好了。 他都三十岁了，还没成家，父母把这件事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现在的婚姻还是讲究父母之命的，儿女不成家，自然都是父母的错。 “写了。”周楚彬点点头，“还给我寄了500块钱，让我早点成家。不过我又给他们寄回去了，我又不缺钱。”他每月工资将近100块，平时又没处花钱，还真不差这500块钱。 “啧啧啧。”封华摇头出声，“你没救了。” 周楚彬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病入膏肓的？ “咋了？我哪做的不对？”周楚彬问道。 “你家给你钱，你就接着，邮回去干什么？好像你跟他们赌气似的。”蔡老太太说道：“真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小华懂事。” 周楚彬很委屈，“可是我不缺这点钱啊，我怕我爸妈缺钱。我兄弟姐妹好几个，侄子侄女一大堆，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他们都得补贴着，这500块不知道怎么攒下来的呢，我怎么能收？” 他真的是一片孝心。 “那你回信说明白了吗？”封华问道。 周楚彬顿了一下，小声道：“没回信……” 封华无语了一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我不是嫌写信麻烦嘛……多少年也不变个样，我是实在没啥话说了……”周楚彬小声道。 家里人不敢给他写信，他也不愿意给家里人写信。家里的信一直都是一个意思——“对不起”。而他的回信也是一样——“没关系”。 反反复复的，他真是写够了。他觉得他该说的都说了，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想再重复了，用封华的话说，尴尬症都犯了。 而且他也不想一遍遍地跟家里解释结婚这件事情。真不是他不想结，真不是他还惦记着回家，不敢在本地结婚，真不是。 实际上他也着急啊！奈何媒人不给力，总是介绍不到他满意的，他又宁缺毋滥，只能这么拖着了。 第776章道理他都懂！ 第776章道理他都懂！ “你是不是很久没给家里人回信了？”封华问道。 周楚彬点点头，有，一年了吧？或者一年半？ “怪不得你家不总给你写信了，估计是以为你不待见他们，怕惹你生气。”封华道。 “那怎么会！那可是我爸妈！再说当初的事也不怨他们！他们又不是神，癌症谁能治得好？”周楚彬道：“再说我不写信，但是每年都给他们邮寄东西啊！” 他从封华这得来不少好吃的，一些易储存易运输的他都攒着，邮给他爸妈了。 封华皱了一下眉，“你爸妈在信里提过这些东西吗？” 周楚彬想了想，一脸凝重地摇摇头。他也发现了问题不对，按理说他妈收到他的孝敬，一定会在信里夸他一百句，可是现在想来，一句都没有，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收过这些东西。 哎！他就说哪里不对，怎么现在才想到！ “你写个信问问吧，特别是问问他们的处境，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调到这里来。”她也好照应。 周楚彬点点头，立刻拿出信纸开始写信。 封华拉着蔡奶奶和方芳出去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回到东屋，蔡老太太叹口气小声道。 “可惜我也不认识谁，不然给他保个媒。”蔡老太太又道。周楚彬还真让她兴起了做媒的心思，奈何她几十年不出门了，当年认识的同龄人，不用想就知道几乎都做了古了。 “这个事得看缘分，缘分没到也别强求。”封华说道：“单身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总比找了个不合适的打打闹闹一辈子，悔恨终身的好。 “再说我看他这样的，就适合单身……”封华又道：“有书有吃的，对他来说就足够了，没有老婆孩子什么事。” 蔡老太太轻轻拍了一下封华的肩膀嗔道：“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噗……”方芳在旁边笑出声来。 “总之，你以后多上点心，帮他留意着。”蔡老太太道，说完又转头看着嘻嘻笑的方芳，“还有芳的事，你也一块留意着。”都21的大姑娘了，她都开始急了。 方芳有些笑不出来了。 “行行行。”封华连连点头。单身男青年，她倒是有那么几个人选。 …… 第二天一早，封华替周楚彬去邮信，路过河边的时候又看见了一群人。 马老太太正被抬起，放到连夜打造出来的棺材里。棺材没有上漆，来不及了。现在也没人讲究这个，没有用一张草席裹着埋了，都算马大炮孝顺了。 人群吹吹打打地上山了。 唢呐在农村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可以从生吹到死，从一个人的满月，吹到“头七”。 马大炮出重金，把隔壁大队的唢呐手都请来来，一路吹到了山上。 梁青山带着半个村子的人都跟着一起去了。这好歹是个烈士的母亲……他这个大队干部得有个姿态。 等封华从县里回来，丧事已经办完，马大炮正哭求着梁青山带人去白家庄抓他逃跑的媳妇。他知道凭他这条瘸腿，进了白家庄就是有去无回。就是回了也是他自己回，想抢白小丹那是没门。 “要我说，就算了吧。”梁青山咂了一下嘴道：“你就是把她接回来，然后呢？是你把她打死还是让她把你儿子打死？你又不能24小时不闭眼睛地看着她，她要是诚心，总有机会。” 梁青山还真不觉得自己在吓唬人，他算是看明白了，别看白小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心真狠啊。平时对那孩子就跟个后妈似的，要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还真信。 马大炮阴沉着脸喘着粗气。道理他都懂！但是让他这么轻易就放过白小丹，他不能够！ “还是想个实际的。”梁青山道：“当初他们白家要走的一万块钱，你要回来多少？” 白家要走那1万块钱梁青山自然是知道，他还亲手写了字据呢。但是后来白小丹又回来，他隐约知道白小丹又因为这钱跟娘家撕扯了半天。 但是最后要回来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马大炮眼睛一亮，不能从肉体上折磨她，那就从精神上折磨她！结婚这么几年，他也发现了，白小丹就是个爱钱的，比他还掉钱眼里！ 当初白家只还回来5千，硬留着5千没给，白小丹气地坐炕上把自己家祖坟都噘了……从那以后都没跟娘家来往过。他要是能把那5000也要回来，那白小丹能气死！ “他们还差我5000块！大队长，求求您一定帮我要回来！”马大炮说完，扑通一声就给梁青山跪下了。 别看马大炮混，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有身份有逼格的，从来没主动跪过谁，也没求饶过，这是他第一次给人下跪。 “行，我去给你要。”梁青山答应地痛快。他自然不是同情马大炮，这是个曾经要掐死封华的人，他哪敢同情他，他就是看白小丹也不顺眼。 梁青山带着全村壮劳力，去了白家庄，比当初白家庄来他们村的场面壮观多了。 马大炮自然没有这号召力，但是梁青山有。而且这也是个大热闹……所以梁青山可谓是一呼百应。故家屯能动弹的壮劳力都来了，连女人都来了不少。 浩浩荡荡地就去了白家庄。 白家庄的人见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坏了。他们跟故家屯中间隔着好几个屯子，也没有土地和水源纠纷啊？这阵仗，要干啥？ 白家庄的大队队长领着几个人硬着头皮过来问话。 好在故家屯的人手里都没带“家伙”，不然他都不敢过来。 故家屯的人这几年都吃好喝好，精神面貌和体格，都是与众不同的，一群雄赳赳气昂昂的人往一群面带菜色走路都不稳的人跟前一站，简直是不用打就赢了。 “梁老哥，这大老远的……路过啊？”白家庄的大队队长抖着脸皮问道。 “不路过，也不找你。”梁青山不客气道。 白队长听见前半句吓坏了，听见后半句才缓过气来。 第777章又不礼貌又瘆人 第777章又不礼貌又瘆人 “那这是干啥啊……谁惹们庄的人了？”白队长问道，心道这梁青山还挺会收买人心，这是给村里人出头来了？ 故家屯可是个杂姓村子，沾亲带故的少，不像他们白家庄，都姓白，有时候他不想出头也得出头。 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梁青山给谁出头。 确实如此，以前村里人跟外村人有了矛盾，梁青山从来不管，自己解决去。 现在的解决方法也很简单，没有什么事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多打几架。只要不把人当场打死，基本就没人管。 “白小丹家怎么走？”梁青山问道马大炮。 白队长愣了一下才想起白小丹是谁。 白队长终于看向梁青山旁边这个腿脚不利索的丑男人，这个可能就是白小丹的男人，那个马大炮吧？ 白小丹作为“离过一次婚”的女人，知名度是很高的，连带着马大炮也出名了。不然马大炮的名声仅限于本村本大队的人知道。 “咋了？两口子打架了？”白队长一边跟着众人走一边问道。 白小丹昨天匆匆回来，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她回家之后也缩在家里不出来，白家庄的人还没人知道她和马大炮的事情，也不知道马老太太的事情。 “跟你说不着，这事不用你管。”梁青山不客气地对白队长道：“我们也不是来打架的，就是来劝白小丹回去跟马大炮好好过日子的，所以你放心，欺负不了你们白家庄的人，你该种地种地去。” 梁青山说完，众人已经到了白小丹家门口。梁青山没有先进院子，而是站在门口看着白队长。 白队长想了想，咬咬牙招呼众人，下地干活去了…… 不是找他们村的麻烦，是劝两口子和好的……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劝媳妇回家的阵仗。但是，梁青山说了不打架，就不打架吧，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两口子吵架，他也不管！ 白小丹一家子已经看见了院子外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吓得都缩在屋子里不敢迎出来。 “都是你惹的祸！”白峰回头就训斥道白小丹。 白母也是身手就拿起手边的笤帚疙瘩给了她几下子。 白小丹缩着肩膀没敢躲，普通一声跪下了，“爸爸妈妈！你们可得救我啊！我要是跟他回去，就是个死啊！” “你这个蠢货！知道这样了你回来的时候咋不把那孽种带着！”白母骂道：“那样还有个护身符！现在好了，这么多人，他们要是硬抢人，谁能拦得住？” 他们白家庄的白队长可是带人走了不管了！ 就指着他们家这几口人拦着人家几十上百口人吗？ 白小丹低头呜呜地哭，她当时哪想得了那么多，光想着跑了。都怪那个死老太太！洗个衣服都能自己淹死，真是个废物！ 白家这边还没想好对策，梁青山就带着马大炮和几个大汉进了屋子，其他人都在院子里或站或坐，离窗户近的更是直接爬在窗户上看热闹。 又不礼貌又瘆人。 “忙着呢？”梁青山进屋，看看地上的白小丹，跟白家的人打招呼。 白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梁大队长来啦……快坐快坐！” 梁青山“威名赫赫”他是认识的。 白家的几个儿媳妇都缩在一角，给梁青山倒出个椅子，让他坐在屋子中央。 至于白家的儿子，都在地里干活呢，这几个儿媳妇赶巧都是身怀六甲的，在家休息。而白父白母因为白小丹的归来，也请了半天假在家商量对策。 他们就知道马老太太的事情不能善了！但是没想到马大炮能把梁青山请来，梁青山又能把全村人请来。这是打定主意要给马大炮撑腰了？不是说马大炮是个不招全村人待见的废物吗？ 梁青山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吧，这事你们想怎么了？” 白峰搓着手，他想怎么了？他想就这么算了……不过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他就得挨揍，但是不说这话，他又不知道说啥。 “这两口子过日子，怎么能没有个磕磕绊绊……”白母轻声说道：“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说完对地上的白小丹道：“赶紧起来，收拾收拾跟你男人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金根还那么小，可不能没有妈！” 白母在最后一句上加重了语气。 马大炮已经气得直喘粗气，“误会？什么误会？你们倒是给我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是误会！我奶的死是误会吗！” 白母稳稳地坐在炕上，“你看自从小丹有了孩子，就在家忙着伺候孩子伺候你，娘家都顾不上回，这到底什么误会，你们两口子自己说去。” 因为多年的不联系不关心，白母也不知道白小丹在马家是怎么“伺候”老人和孩子的。 她不说这一句还好，她这一句“伺候孩子伺候你”正好碰到了开关，马大炮一下子就炸了。 “她伺候个屁！天天不是吃就是睡！跟个死人似的，什么都得我奶奶伺候她！要不是她……” 马大炮已经气哭了，话都说不下去，扑过去就把白小丹按在地上一顿揍。 白家人没有一个人敢拦。 后面站着几个壮汉，门外窗户外那么多不客气地人正趴着看热闹呢！他们要是敢动马大炮一下，这些人就得借机冲进来收拾他们。 白家人是这么想的。 然而他们完全想多了，所有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包括梁青山…… 门外的人甚至有些遗憾没看见白小丹反抗，听说这女人挺厉害的，结婚没几天就把马大炮按在地上揍！ 今天怎么这么怂了？没有看到夫妻混合双打，白跑这么远了…… 眼看马大炮已经下了死手，而白家人还没有上来拉架的意思，梁青山也是无语了，这是亲生的不？ 亲生倒是亲生，但是因为当初要钱的事，他们已经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这次要不是事关性命，白小丹才不会回娘家。 第778章非常严肃！ 第778章非常严肃！ “去拉开。”梁青山对身后的人说道。他就预防着会这样，所以带人进来的。 民兵队的几个人走过去，三两下拽起了马大炮。他的小体格，恢复的再好也不是壮劳力了，弱鸡一只。 打人也是个体力活，马大炮自己也累到爬不起来，坐在地上直喘气。 看他这个废物的样子，梁青山只好自己道：“别整那些没用的，你们家这闺女我们故家屯要不起，太婆婆都能给磋磨死，这样的媳妇谁敢要？你们自己留着吧！” 白母张嘴要说话，梁青山又道：“这也就是新社会了，这要是建国前，哼哼，我们故家屯就是乱棍打死她，都没人敢说话！” 白母闭上了嘴，确实是这个理。 “别废话，把当初从马家拿走的那一万块钱还回来，他俩就算两清了，以后男婚女嫁，两不相干。”梁青山道。 “什么一万块钱？”白峰问道。 “跟我装傻？”梁青山看着他。 白峰摇摇头，看着梁青山身后的人，这事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呢！再说那一万块，他们已经还回去5000了！ 梁青山没有看身后的人，当初白家来要钱，第二天他就把村里的当家人都聚了起来，暗示了这件事，又让他们都去马家，把他的库存清了，省得白家人借着马大炮“倒卖”的事说事。 所以今天梁青山也没瞒着身后的人。 他们故家屯的人，从另一方面说，是空前团结的，就是马大炮这样的，他们都团结。 这是个一死死一窝的事情……非常严肃！ “赶紧的，还钱！”梁青山催促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没，没钱。”白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道：“钱我们早还了，都给白小丹了。” 梁青山看着地上的白小丹，“是这样吗？” 白小丹想起了被她埋在房根底下的1万多块钱，心疼地直冒血。那里面不但有从娘家要回来的5000，还有她这几年来各种作各种闹，从马大炮手里要来的几千块钱。 划拉在一起，在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埋在了墙根底下。可惜这次走的急，没带回来，等她以后有机会的，一定要拿回来！ 白小丹装死，不说话。 马大炮缓过气来，上去就是几脚。 白小丹只能一边躲一边说道：“还了……5000。”她才不会说1万！5000就是5000！不然到时候对不上账，谁出那5000？她才不傻！ 白父白母恨得咬牙，这可真是他们的好闺女！ “什么5000？明明是1万！”白峰说道。 白小丹气得也不装死了，一下子就从地上蹦起来，“明明就是5000！剩下的你给我四个哥哥一人1000，你们自己留1000！哪里有钱给我1万！” 这些事她都从白小凤嘴里知道的。 白小凤一分没捞着，心里也是不平衡的。白小凤嫁到了别的村子，好在家里有钱了，所以白母就把他们家攒了几十年的100块钱，给了她当嫁妆。 这样下来，白小丹更不平衡了，可着全家都花她的钱！而她出嫁的时候，家里可是一分钱都没给！ 白峰气得拿指头点着白小丹，“你，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赶紧的，还钱。”梁青山又道。 白峰放下手，“没钱，我说还了1万就是还了1万，她说5000肯定是想私藏。” “你！”这次轮到白小丹要气死。这要不是她亲爹，眼下又不能翻脸，她早上去撕吧了。 几年的时间，白小丹的嚣张气焰倒是让马家培育地壮壮成长了，一点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眼下腹背受敌，她都是一副蛮横的表情。 这表情让封华有些意外，她从来没在白小丹脸上看见过。前世的白小丹，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只除了在她面前，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嚣张。 白小丹的热闹，封华自然是要来看的。不过她没有跟过来，而是坐在蔡家院子里，一边吃水果一边围观。这么远的距离，她现在不但可以看现场直播，而且不是哑剧了，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梁青山从兜里掏出当初白家拿钱走的时候立的字据，“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1万块，我不管你们谁是真谁是假，我现在就来要这一万块钱。” 当初立这字据就知道有用，不过是做别的用，没想到它却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更大的威力。 “你们说还5000还是说还1万的，有字据吗？”梁青山又道。 白家人心里同时暗道不好。他们没一个会写字的，立什么字据？再说到底是父女母女，立字据太尴尬了。 梁青山就知道他们不会立字据，笑了一下，“1万，少一分都不行。” 这下好，白峰和白小丹统一了战线，都生气地看着梁青山。 白母突然轻声道：“什么1万2万的，这上面说好了是给我姑娘的分手费，现在他们依然分手了，我姑娘还给他们马家留了后，拿这1万块怎么了？要我说，还少一万呢。” 白峰和白小丹眼睛都是一亮。 “嘿。”梁青山气乐了，要么说白小丹那么讨厌呢，原来是家学渊源。 “那行吧，那白小丹虐待死太婆婆的事情，我就要跟上面说道说道，好好教育教育她！正巧上面需要这样的典型呢，正好把她拉出去，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白小丹回头就给父母跪下了，抱着白母的大腿不撒手。她这是要进去？那她这就是完了啊！ 白母面皮抖了一下又道：“怎么就虐待死太婆婆了？那马老太太是自己掉河里淹死的还是谁推河里淹死的还不知道呢，不过不管是谁推的，反正不是我姑娘推的，她当时正在家看孩子呢。” 白小丹昨天是这么说的。 封华知道这一直是个厉害的，就是白小丹全盛时期，都比不上她妈三分。 “我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梁青山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这钱你们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白纸黑字写的明白，当初他们离婚什么情况？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好好说道说道，看看他们让谁还！” 第779章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779章这日子没法过了 梁青山那气势已经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受得了的了。他又把警察局搬了出来，再加上白家人也有几分心虚，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你说，我爸妈当初还了5千还是一万？”半晌，白小丹突然反应过来，问道马大炮。 马大炮眼神闪了闪，他也没想到梁青山这么向着他，打算给他要一万回来…… “你们家当初一分没还！”马大炮道。 行了，这账彻底乱了。 白家人气的又要撕了马大炮，但是到底碍于屋里屋外无数双眼睛，没敢。 梁青山又抖了抖手里的纸条。 白家人都要气晕过去了，怪不得要来这么多人呢，这是准备讹他们啊！ “你们欠钱不还，我们可是有理由抓人的。”梁青山看着白峰说道：“到时候到了我们故家屯，就不是钱的事了。”屋里屋外都是自己人，梁青山什么话都敢说，直接威胁道。 白家人真是又生气又害怕，心思多嘴皮子利索的白母一听说要抓她，也老实了，半天没想好说什么。 “是，我们当初就是还了5000！还有5000没还！”最后白峰扛不住梁青山的威胁和窗户上一双双直勾勾的眼睛，老实说道。 看故家屯这个样子，不把钱要回去是不会罢休的，那他到了他们手里，可就没好了。早晚都是要还，不如现在还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他倒是识时务。 “行，把剩下的钱找出来，立刻拿来。”梁青山道，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说过少一分都不行。 他可不是来替马大炮讹人的，他跟他咋那么好呢？忙活这半天，只不过是他要钱的策略。看，5000块钱，白家人轻松吐出来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是奔着5000来的，那他们没准只给2500. 白峰交代几个儿媳妇，回家把钱拿来。 儿媳妇们期期艾艾地不想去，1000块钱啊，谁舍得往外拿！再说，他们也拿不出1000了。 “爸，家里没那么多钱啊。”老大媳妇说道：“盖房子花了……400，买自行车花了200，之前孩子生病，乱七八糟也花了好几百，哪剩下钱了……” 盖个土房子要不了400，300多吧，她多说了一点，自行车买的是二手的破车，也没用200，她多说了一半，孩子生病买的那点吃的喝的总共没十块钱。 但话自然不能这么说，老大媳妇一时暗恨这几年家里没出什么事，她都不好找借口花钱。 老二媳妇有样学样，“可不是，我家盖房子也花了……” “得得得，我管你们把钱花哪了？你们就是吃了喝了，点火烧炕了我都不管！把钱花出去欠人钱就不用还了？我还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梁青山道。 老二媳妇缩缩脖子没再说话。 “你们今天不把钱拿来，大的小的都得跟我走！谁花的钱谁给我吐出来！”梁青山又吼道。 几个儿媳妇一听连她们也跑不了，立刻老实了，赶紧回家拿钱。不拿就要被抓，那可怎么得了？他们还以为梁青山只盯着白父白母呢…… 最后东拼西凑，白家把这几年的存款都找了出来，也不够5000块钱。4个儿子，都盖了新房子了！这1000多块钱的缺口是怎么也补不上的。 “打个欠条。”梁青山对白峰道。 白峰看看窗户外，他家2亩的大院子都装不下故家屯来的人！形势比人强啊…… 白峰咬牙，按照梁青山算的帐，写下了一张2200块钱的欠条。 自行车缝纫机白家也没少买，要不是没关系买不到新的，更得花不少钱出去。 白峰已经破罐子破摔了，2200块钱？他们全家挣一辈子也挣不出来，爱咋咋地吧，他是还不起了，那就欠着呗！ 马大炮拿着欠条，心里有些不满意，但是他也没敢表现出来。 “以后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想一想后果。”梁青山弹了一下欠条，对白峰道：“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就去找你们大队书记大队长要钱，不给就用你的工分扣！你们家就一辈子别想吃盐！” 这欠条梁青山也没指望他们能还，这也是一个把柄，让他们想告发马大炮的时候，要三思而行。 白峰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喉头发甜。他刚才确实这么想的……马大炮不让他好过，他就不让马大炮好过！这个投机倒把的贩子，他要让他蹲牢房！ 还有故家屯的这些人，也别想跑了。这一个个的，都走资本主义道路！投机倒把！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人，他们村嫁入故家屯的几个姑娘，几年下来也摸清了故家屯的发家史，传了回来。奈何白家庄错过了“黄金时代”，蔬菜和鱼啊兔子啊，黑市上都卖不出价了，他们就是想学都学不来了。 梁青山看着他的表情，又弹了一下欠条，“我算算2200块钱是多少工分，你们一家10个壮劳力得还几年。” 白家现在劳力多，每年秋后算账都有结余，全家一共能挣个几十块钱。 “保守估计，得还二三十年。”梁青山摇摇头，气死人不偿命道：“二三十年没盐吃，可怜啊。” 白家的存款已经搜刮干净了，估计就是胆子大的媳妇留下点，最多也就几十块，不够这一家子过一年的。如果梁青山真的跟他们大队说好了，用他家每年的工分扣，那他们家可真没钱买盐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白峰剧烈地咳嗽起来。 梁青山招呼众人，把白家几个儿子家里的缝纫机自行车都抬上，呼呼啦啦地走了，就像一阵龙卷风…… 回到村里，大家把东西放到马家，看着一个人在院子角落发呆的马金根都摇摇头，回家了。 可怜啊……不过他们可顾不上他，自己还顾不明白呢。 梁青山也是如此，他对烈士遗孤的帮助，就到此为止了。 看到马大炮回来，马金根颠颠地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爸，我饿了……” 马大炮颓丧的表情突然泛起光来，他还有儿子在！他要好好活着！一条腿也能撑起这个家！而且，这个家里没有白小丹在，也许对儿子来说，是件好事。 第780章被附身？ 第780章被附身？ 马大炮瘸着一条腿进屋去做饭，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起码熟了，吃不死人。 马金根也不挑食，是吃的就行。 直到吃完饭睡觉了，也没见白小丹的人影，马金根看着空空的炕头，小声问道马大炮，“爸，我……妈呢？不回来了吗？” 马金根每次叫白小丹妈妈，白小丹就生气，没个好脸色，赶上气不顺的时候还要揍他一顿。要不是这个孩子，她就嫁给封大贵了！现在也是京城人了！ 白小丹才不会想正因为她没嫁给封大贵，封大贵才有机会又去京城，做城里人。她只看到了封大贵现在的风光。 “你妈死了！”马大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 “哦……就像太奶奶一样，被埋在地里再也出不来了吗？”马金根问着，小小的年纪，脸上的表情却一时喜一时忧…… 太奶奶再也出不来了，他好难过，但是他妈要是被埋在地里再也出不来，那就比较开心了…… “以后这个家里就咱们两个人了。”马大炮把儿子搂在了怀里，“你要好好长大，长大以后好好上学，咱们也考个大学，当个大学生，搬到城里住！到时候爸爸和你，都是城里人，气死你妈！” 马金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还是比较关心之前那个问题，“我妈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吗？” “不能！以后在外面见了她，你就赶紧跑，回来找我，别跟她说话！” 马金根高兴地点点头！再也见不到了！真好！而且不用爸爸说，他见了他妈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被他妈逮到，那都是躲不过去的时候。 想起什么，马大炮又从炕上爬起来，拎着锹去了后院，在樱桃树下挖了几下，挖出一个盒子，抱回了屋里。 当初他家的家当划拉划拉也卖了1万来块钱，几年下来被白小丹搜刮了一半去，还剩一半被他藏了起来。这个藏宝地点也是换了18回。 马大炮把今天从白家要回来的钱仔细包好，都收在了盒子里。看着盒子里的六七千块钱，马大炮有些心疼，本来，应该更多的。 “也不知道那丧门星把钱藏哪了。”马大炮骂骂咧咧道。 马金根却知道这“丧门星”是他妈的名字，“什么是钱啊？”马金根问道。 马大炮看看他，又从箱子里拿出几张钱来，教他认钱。他可怜的孩子，家里这么有钱，他长这么大了，竟然没见过钱！都是那败家娘们的错！ “这就是钱啊，我看见妈妈也有好多。”马金根天真无邪道。 “嗯？你见过你妈的钱？”马大炮听见儿子的话，激动地问道。 马金根点点头，“见过啊，也是装在这么大的盒子里，埋在了墙根下。” 白小丹当初是躲着所有人埋的，但是马金根平时一直是躲着她的，她总是忽略了这个小家伙。白小丹埋钱的时候，马金根正在她不远处的柴火垛里，都看见了。 “哪个墙根底下？还记得不？带爸去！”马大炮激动道。 马金根感觉到父亲的愉悦，开心地点点头，“记得！” 白小丹也像马大炮一样，不时地就要把钱挖出来，检查一下，换一个埋藏地点。距离上一次换，才过去几天，马金根还记得。 不一会，马大炮又抱着一个盒子进屋了。盒子打开，1万多块钱，都是从他手里出去的，他都记得呢。 “真是我的小福星！”马大炮抱着马金根就亲了几口。 马家这边其乐融融，白家那边的气氛就冷若冰霜了。 白小丹白天被马大炮揍了一顿，故家屯的人一走，她又被亲爹亲妈和哥哥嫂嫂压着揍了一顿。 白小丹不服，大声跟他们理论，“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白给你们用了好几年，你们凭什么打我！” “你的？是你的？好！是你的！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一分不差地都还你了！我们不欠你什么了！这个家也容不下你这个又被人扫地出门的女儿了，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一辈子也别回来！”白峰气地吼道。 白小丹立刻就怂了，但是多年的娇惯已经让她忘了怎么服软，只会耍手段。 白小丹到了院子里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马老太太当初的撒泼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学了个十成十。 左邻右舍，和一直观察着她家动静的人村民瞬间都聚了过来。他们白家庄极品不多，热闹也就不多，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自然要抢先占领有利地形。 随着故家屯人的带来，马老太太掉河淹死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随着故家屯的人离开，一路上他们也听说了马大炮又和白小丹离婚了。 众人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白小丹了，直到听到地上撒泼的女人骂的那些话，才确认这就是白小丹。 “坏了，你们看白小丹这样，是不是被马老太太附身了？”一个女人眼神惊恐，语气激动地道：“马老太太上来劲，跟这一样一样的！我见过多少回！”这是个从故家屯嫁过来的媳妇。 “是吗是吗？”众人瞬间开始打听。多少年来，故家屯有很多女人嫁到白家庄，而这些女人各个都见过马老太太撒泼，大家一致确认白小丹这出，跟马老太太一样一样的。 白小丹把自己的“委屈”哭诉了一遍，偷偷去看，却没有发现众人的同情，而是看到他们正对她指指点点，眼神里有畏惧也有兴奋。 怎么回事？ 白小丹懵了，白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小丹在门外骂他们没人情味，花了她的钱却又不认她这个女儿，什么什么的。白家人都没好意思出去，也就不知道白小丹被“附身”了。 他们可没见过马老太太这么撒泼。 直到白队长被人推出来，硬着头皮绕过白小丹，进屋告诉他们。 “正好！打发走！这个家里可不能进来脏东西！孩子们还小呢！”白峰说完，对着白队长道：“村里不是有几间空房子吗？随便让她住一间吧！” 前几年可绝户了不少人家，土房子一年没人住就要塌了，也没人稀得要，都嫌绝户不吉利。 第781章终于等到你 第781章终于等到你 白小丹竖着耳朵听呢，听见爸妈要把她撵出去，自然不干，出去了饭都没得吃！ 白小丹也不哭了，起身钻进她原来的房间，锁上门，谁敲也不开。 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到底是亲生的，白家人也不敢做的太绝情。外人不知道内情，看到闺女离婚了就被他们撵出来，反倒显得他们无情了。 封华收回了精神力，管她以后如何呢，反正看见她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方芳走了过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哥又来信了？” 封华高兴地点点头，方远确实来信了。 虽然现在他们每天都能在空间里相聚几分钟，运气好的话，方远单独出任务，还能留宿几宿…… 但是写信这件事情，方远依然还在做，像以前一样，只要条件允许，他就会一个星期给封华写一封信。 虽然信里没有什么情啊爱啊的，但是封华依然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情意绵绵，她就当这是情书。 方芳有些羡慕地看着封华。 “你别着急，你三哥说给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小伙子，等有机会让你见见。”封华说道。 要说单身男青年的资源，谁也比不过方远。这几年他也一直留意着呢，确实相中了几个不错的，等着封华和方芳回了京城，就安排个时间见见。 方远刚刚接到调令，他所在的部队，要调到京城去了。这样等她们回了京城就可以去探亲了。 “真的？”方芳顾不得矜持，激动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芳放心了，捂着嘴笑了半天。笑完，突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还愁眉苦脸的？”封华问道。 既然封华问了，她也就说了，“我家想请你回去吃饭……” 方芳自己加工了一下，带上个“请”字，实际上按她家的态度，封华是爱来不来的。 他们还端着长辈的架子，有些放不下来。就是想下来，这第一个台阶也得封华递。 封华才不递！在那悬着吧！她觉得现在这清净日子挺好的！等方远回来了，她再陪他回去演个戏就可以了。 “没空，我要……教徒弟呢！”封华拿着中医书，笑嘻嘻地看着院子另一边的周楚彬。 周楚彬幽怨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看书了。 他不是来养膘的，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提高一下自己，西医就这样了……提高的空间不大，中医倒是可以深入地学习一下。 而封华就是现成的师父。 风水轮流转啊，师父也能换着当……周楚彬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方芳见封华不同意，没有再劝，自己回家了。 方家人见方芳一个人回来，立刻落下脸。 方老太太张嘴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过手里的动作却大了几分，摔摔打打的，一不小心就打碎一个碗。 两个孙媳妇都鹌鹑一样不敢吱声。进门几年，她们是真的知道了，这老太太真不好相与！她们好想像封华一样出去住啊……可惜，自家男人不给力。 …… 故家屯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外面已经乱了起来。 封华静静地等着，一天早晨，果然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梁青山赶着马车，车上拉着三个陌生人进了村子。 前世封华没有亲自“迎接”王展鹏的到来，她甚至不知道村里多出了这个人，直到王展鹏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去她家提亲，她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今生封华要好好欢迎欢迎他，场地她都准备好了，就去牛棚吧。 夏天，跟牛一起住，那个味啊，再加上苍蝇蚊子，对从小住在武康路豪宅的王展鹏来说，那简直是此生不敢想象的酷刑。 前世王展鹏只住了三天，就想办法搬到老孙家的鬼屋去了。 今生他所有办法都会无效，封华已经交代好梁青山，这牛棚他就是住塌了也得盖个新的重新住！直到他离开。 前世王展鹏想的办法就是把牛棚弄成危房，他很有分寸，只把住人的那半边弄塌，而没有伤到牛，梁青山也就没深究，让他搬了出去。 这都是很久之后，王展鹏对她说起的。 封华这辈子也没打算要他命……毕竟前世他没要她的命，她只打算好好磋磨磋磨他。 封华没有跟梁青山打照面，站在草甸子里静静地看着王展鹏离开。 王展鹏比封华大15岁，今年已经30出头，五官端正，气质正派，打扮整齐了，看着很有派，很有领导的样子，虽然他只是个领导的秘书。 但是那可是个大领导，而他是第一秘书。现在好了，领导倒了，他也不能幸免。 至于跟着他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封华也有印象，这是两个画家，主攻西洋画，最擅长人体艺术…… 前世封华跟他们接触不多，这俩人平时也几乎不跟村民说话，封华后来作为王展鹏的老婆，才慢慢跟他们说上了话。 封华前世的美术启蒙，都是从他俩这里偷学的，所以没让梁青山把人家也放到牛棚，而是直接安排了一个村里的废弃房子，还是相对较好的一个。 这差别待遇，直接把王展鹏气得胸闷。 “你也别挑，你跟他们不一样，自己犯了什么事自己没数吗？”梁青山看都没看王展鹏，语气牛哄哄地说道，一副不讲理不好惹的样子。 真是的，得罪了封华还想有好日子过？梁青山扫了一眼他的小腿，不知道这腿还能完好几天…… 每次看见马大炮，他都会想起他的腿是怎么瘸的。每当听到马大炮把这归咎于天意，他的心里就是无数的点点点…… “牛不用你喂，好好在这住着就行。”梁青山指着牛棚的一角说道：“但是牛粪你得收拾。” 王展鹏的脸色立刻比牛粪还难看。 “你也别想着把房子弄塌了换一个，这边塌了你就去那边，跟牛一起住！晚上一脚被踩死，也不关我们的事。” 有封华的提醒，梁青山立刻就把王展鹏的后路堵上了。 “这牛要是死了，我肯定算你身上，你也别想着玩猫腻。”梁青山又道：“再说，没有牛，还有马还有驴，不行还有猪呢！我们村牲口多，可劲够你住了。” 第782章这大队长人不错 第782章这大队长人不错 王展鹏看着梁青山，带了十多年的“温柔”面具立刻崩了，脸色难看的吓人，眼神更吓人。 好在梁青山有封华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这眼神也激怒了梁青山。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除粪！”梁青山冲他大声吼道，吐沫星子喷了王展鹏一脸。 王展鹏顾不得再瞪眼，赶紧用袖子使劲擦脸。 梁青山又尴尬又生气，临时决定不让王展鹏下地了，村里这些牲口的粪，都归王展鹏管了吧。 他们村牛马加起来三四十，猪也有10来头，除粪一直是好几个人的活，现在都交给他了。 不过这个事情梁青山没有当场宣布，他怕他说了王展鹏都敢跟他动手。 梁青山看看王展鹏修长的手脚，不是怕打不过，而是怕丢面子。 算了，让别人转达也一样。 梁青山走了，找了民兵队的几个人好好教王展鹏怎么除粪去了。 曹雨和林飞围着土房子转了一圈，一直提着的心落地了。 “这大队长还不错。”曹雨说道。他们可是听说了，很多同行下去，待遇都不好，能有个窝棚住就不错了，就不要肖想好房子。 而他们却分到了一个独门的小院，虽然是土的，但是在农村就不要想看的砖房……想到这里曹雨一愣，刚才一路从村里穿过，他好像看到了几座砖房？ 林飞点点头，“这院子好大，比我家原来的都大多了，好好规划好了，就是个漂亮的小花园。” 曹雨不再纠结砖房土房，苦笑一声，“还小花园呢，你这头种了那头就得给你拔了。”现在的花都不可以乱种了，那是小资情调。野花除外。 林飞愣了一下，却一点也没气馁，看着这大园子笑道：“那我们种菜！现在的季节还有几种蔬菜可以种，到时候我们还有菜吃了呢！” “你还会种菜？”曹雨好奇道。他跟林飞认识很多年了，但是仅限于知道对方的名字，看过对方的作品，心里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但是也仅此而已。 总体来说就是神交已久。是这一个月来的遭遇，让他们认识了彼此，更巧的是，两个人竟被分到了一个大队，一间房子。 “会……种吧？”被曹雨崇拜的眼睛看着，林飞有些脸红，也不敢应得痛快，因为他也仅限于知道而已。 他跟曹雨一样，都是二十五六岁，从小生活在城里，家里的院子都是种花的，不种菜。 “但是我们可以学习，可以问！”林飞看着左右邻居家的院子说道。 “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们吧……也希望种出来的东西，是属于我们的。”曹雨不抱希望道。还是来自同行们的消息，大家下去了之后，日子各种不好过。 “你不是说了吗，这大队长是好人，你看一路上，他都没有给我们穿小鞋，还让我们坐车来的，而不是走着来的。”林飞道。 曹雨心细，看了看售后的房子，“那你说另一个人去哪了呢？”他们也是下了火车到了什么什么办事处才认识的王展鹏。 当时一起好多人，其他人都被分到了别的大队，只有他们三个被分到了故家屯。 “一会儿问问就知道了。”林飞不在意道。他打算一会就去问问梁青山，这院子他能不能种。 封华一直在暗中看着，对于两人“活泼”的样子有些意外。 前世这俩可是闷葫芦，自闭症，怎么现在话这么多？还一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样子？ 封华摇摇头，前世她真正开始注意道这两个人应该已经是2年后了，这两年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而且前世的梁青山可没有这么好，还给他们分大院子。这俩人应该是一块被分到了牛棚。而王展鹏提前弄塌了房子出来了，他俩就不能故技重施，估计在牛棚里遭了不少罪，性格都灰暗了…… 林飞说干就干，立刻就要去找梁青山。曹雨摇摇头，紧跟在了他身后。 梁青山听说两人的来意，点点头，还热情地指点他们种什么，怎么种。眼看两人一头雾水，还说明天请村民教他们一起种。 顺便把种子和口粮都给他们了。 这些人是下来劳动改造的，不是下来饿死的，自然要给人家吃饭。 也不可能有人给他们做好了伺候他们吃，所以都是分了口粮让他们自己做。 梁青山的热情和善让林飞和曹雨的眼睛都亮起了光，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两人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回家了，早忘了问另一个人分配到了哪里。 梁青山也没苛待王展鹏，让人把口粮给他捎了过去，让他在牛倌马倌的屋里自己做。 养牛养马都是个技术活，平时都有专门的人在饲养，大冬天的也得有人看着，人家自然有好房子住，屋里也就有灶台。 王展鹏看着裤腿上被溅的牛粪，要疯了。看到送来的口粮也没有高兴起来，发现里面都是大碴子、玉米面，更是挤不出笑来。他从小最讨厌吃玉米！ 封华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交代梁青山，他以后的口粮，只有玉米，没有第二个选择。 梁青山吃过午饭又去找了封华。 “那个王展鹏又出幺蛾子了，病得要死了，起不来炕了。”梁青山道：“周楚彬已经去看过了，就是有点感冒，还有什么思虑过甚。怎么办？把他从炕上薅起来？” 炕只是代指王展鹏的破烂木板床，牛棚里可没有炕给他睡。 而周楚彬的到来，全村都知道了，甚至更远的村子都知道了。周楚彬现在白天都去大队院子里坐诊，给闻讯而来的老百姓看病。看病也是个技能，总不用就荒废了，所以他需要练习，特别是中医，本来就不怎么厉害。 “没事，让他歇着吧，不嫌牛棚里味大就让他躺着。”封华说道。她就是想整整王展鹏，并不是想整死他。现在眼看着人都抑郁了，她也得松松手…… 送走梁青山，封华也去了大队的院子，找周楚彬。她现在没事的时候偶尔也来坐个诊，毕竟她学的也全是理论知识，真没正经看过几个病人。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封华的名气也打出去了，点名来找她看病的人一大堆，都是女人……这时候找周楚彬看妇科病的人几乎没有，宁死也不看！ 但是找封华，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不过最近清闲，正是农忙，来看病的人少，除非要死了，不然请不下假来。 第783章找个对象 第783章找个对象 一见到封华，周楚彬蹭地一下站起来，突然说道：“赶紧的，先给我找个对象啊！” 他今年正好30岁，却还没有对象……人家结婚早生孩子早的，孩子都要找对象了！ 29岁的时候他还可以骗自己，自己才20多，还有救，但是都已经30周岁了，说什么也跟2没关系了，他才真的着急了。 封华愣了一下，看着周楚彬认真的脸色，硬是把爆笑的冲动压了回去。人家是认真的，她这时候再笑周楚彬真得跟她急。 “行吧行吧，我还有几个表姐妹人都不错，到时候给她们推荐一下你。”封华说道。 张家的几个表姐妹她相处了几回，看着都还行。 之前她没有说这些话是因为张家门槛高，但是过了今年，可就不一定了。 “表姐还行，表妹就算了，年龄差距太大。”周楚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封华的脸颊抖了一下，表姐跟你差距也很大啊！张家没考上大学的女孩子，20岁以上的都结婚了。还有两个硕果仅存的表姐，一个19，一个18。 不过这个就不要跟周楚彬说了。 此时天色将黑，家家炊烟已经熄灭，该吃晚饭的人家都吃完了，但是曹雨家的晚饭还没开始。 两个大少爷，饭来张口这么多年，刚刚学会做饭，不，刚刚学会煮粥，距离做饭还有一段距离。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曹雨和林飞决定吃顿好的，所以正在屋里忙着炒菜，不过从色香味哪方面来看，做出来的都不是人吃的。 大老远地封华就闻到了糊味，等她快步走进屋，还是没来得及抢救。曹雨新端出来的一个盘子里黑漆漆的，封华都看不出来这炒的是个啥。 “我说你俩是眼神不好还是鼻子不好？黑了看不见还是糊了闻不到？”封华自来熟地打趣着两人。 这突然出现的美女让曹雨和林飞都愣了，而美女的话更是让两人尴尬。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老是糊啊？而且刚闻到糊味我就往外盛了，可是还是晚了，这是咋回事？”林飞不好意思了一下，竟然开始请教封华。 这是个女孩子，应该会做饭吧？ 封华看了看灶坑，“火再大点，这菜还能着呢。”锅底下塞了好几根柴火，那火旺得，几句话的功夫，锅底都已经通红了。 “再不撤火，这锅还能漏呢。”封华又道。 曹雨和林飞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往锅里添了一大瓢凉水，只听“刺啦”“嘎嘣”两声，一股白烟冒了起来，而灶台底下的火也灭了大半。 锅炸了。 这是口服役了多少年的老锅，不知道从哪陶来的，本来就脆弱，烧得通红再加凉水，不炸就怪了。 “我刚才说的是撤火撤火！不是添水！你们理解不了吗？”封华看着锅底盘子大的窟窿，又尴尬又好笑。 得，她还得赔他们一口锅。 曹雨和林飞却是又尴尬又心疼，虽然距离砸锅卖铁大炼钢已经过去几年了，但是锅也不是想买就买的，关键是，他俩没钱。眼前这个旧锅就花了他们二分之一的积蓄。 “行了，算我提醒的不对，我的错，我赔你们一口锅。”封华说道。 “不不不，这哪里是你的错？这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不用你陪。”林飞连连道。心里却非常奇怪，这哪来的自来熟的好心妹子？进屋就要赔锅？ 这故家屯，都是大好人啊。 屋子里小，方芳和方强一直站在门口没进来，只见封华几句话就把人家锅说漏了，都挤进来站在灶台边看热闹，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曹雨看着三人的样貌，愣了一下说道：“你们就是村里的三个大学生吧？”这三个人完全区别于同龄人的气质，让他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封华点点头，三人自我介绍了一下。 “快请进快请进。”曹雨和林飞热情地把人迎进了屋里。 三人也看到了炕桌上的几个菜。呃，装在盘子里摆在桌子上的，应该是菜了。没有油，大火炒糊的青菜，品相和味道都可以想象了。 “不知道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曹雨直接问道。 “听说你们是画家？”封华也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就是学画画的，会画画，不敢当画家之称。”曹雨谦虚道。这是真谦虚，这俩人在圈子里是小有名气的。当然可能跟人体艺术圈子比较小有关系…… 而且现在提什么书法啊，绘画啊，文化啊，知识啊，都是很危险的话题。要不是看三人态度可亲，曹雨都想说自己不识字。 “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请你们给我奶奶画一幅肖像的。”封华说道：“润笔费是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曹雨准备好的拒绝没有说出口，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这没法拒绝啊，拒绝不了！ “我们也是大学生，大家都是大学生，所以我们是不会欺负你们的，这个你放心。”封华说道。 “行吧！我们倒是可以去画，但是我们没材料了……”曹雨心疼道，不但绘画的材料没有了，他多年珍藏的作品，都被一把火烧了。 想想就要心疼死。 “没事，我那里有，你明天来画就行。”封华说道：“草甸子里的蔡家，你顺着电线杆去就能找到。明天早上8点，你们直接过来就可以，工都可以不出，我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 实际上没有说，不过早说晚说的，只要是她用人，别说梁青山，就是村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有意见。 曹雨和林飞还不知道这点，听说给蔡家老人画画就可以不用出工，又意外又高兴。这三个大学生，在村里的能量就是大啊！这也侧面说明，故家屯的人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友好了。 “行，我们明天8点准时过去！”曹雨答应道。林飞在一旁点点头。 封华三人离开了。 曹雨和林飞也在屋门口发现了装在篓子里的一只肥硕的老母鸡。 林飞拎了拎篓子，“这得有10斤了吧？够我们吃好几天！” 第784章世外桃源 第784章世外桃源 曹雨一把抱住篓子，“吃什么吃！你这叫杀鸡取卵知道吗！我们要留着它下蛋！让它孵小鸡！下多多的蛋，养多多的鸡！到时候才能吃。” “哦。”林飞遗憾地应了一声，又问道：“那怎么孵蛋你会吗？” 曹雨顿了一下，“我不用会，鸡会就行了。” “噗……”还没走太远的方芳听见他们的对话，笑出声来，“你们说这俩人，饭都不会做，会不会养鸡啊？而且杀鸡什么的，肯定也不会。” “明天教教他们就会了。”封华说道。 曹雨和林飞稀罕了半天老母鸡，也想到了饲养的问题，俩人犯了愁，怕一晚上不吃把鸡饿死，想了想饭都没吃就去了梁青山家。 正好顺便问问他刚才封华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梁青山一听说封华让他们去给蔡老太太画像，明天不用出工，那有啥不行的？ “慢慢画，别着急，什么时候画好了什么时候出工就行。”梁青山道：“但是一定要画好啊。” 两人一听这是真事，都喜出望外，可以放下锄头拿起画笔，这简直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画好的！”曹雨保证道。 “大队长，我们也给您画一幅吧……”林飞灵光一闪道。 “不用不用不用。”梁青山连连摇头，画肖像，拍照片，对老人来说都挺忌讳，好像画了拍了就是当遗照似的。 也就是蔡老太太这种留过洋的时髦老太太不忌讳，梁青山还是非常忌讳的。 曹雨拽拽林飞，他们画什么画！材料都是人家的呢，拿什么给梁青山画？自制炭笔——烧火棍吗？而且他也看出了梁青山的忌讳。 两人又请教了一下养鸡的问题，得到了梁青山半袋子糠皮的馈赠，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封华给蔡老太太换了身华丽地新衣服，把太师椅摆在一棵正在开花的果树下。 曹雨和林飞准时来到蔡家，见到的景象简直让他们怀疑自己穿越了。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词，但是他们领悟到了这种感觉。 盛开的花木、累累的果实、古朴的房屋，慈祥的老人正和美丽的少女说说笑笑。 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远离尘嚣，宁静美好。 曹雨和林飞彷徨迷茫的心瞬间安定了，似乎外面的喧嚣都不存在，曾经经历的伤痛，也都消失了。 人间还是有美好的，就在这个村子，就在这里。 “来啦，过来吃水果，我去准备材料。”封华招呼道。 蔡老太太也热情地叫过两人，寒暄起来。 等封华找好东西，磨蹭了一会出来，外面的几人已经聊得热闹。曹雨和林飞完全放下了身上的紧张和防备，重新变回了曾经那个自信阳光的有为青年。 封华把颜料和油布画架之类的都交给他们就不管了，她今天比较忙，要去趟县里，看看唐师父他们怎么样了。已经到了七月末，估计他们已经看出势头不对来了。 果然，在医院里唐贤一见到封华，就把她拉到了一边，“我和你师公打算这几天就去你们公社的医院了，到时候你去那里找我们就行。” “去公社医院啊？要不直接去我家得了。”封华说道。 “不用，我们可不是年轻人，说辞职就辞职，都当了一辈子医生了，这身份，不能丢。”调岗和辞职，是两个概念。 而且辞职还牵扯到退休金和养老的问题。 “去你们公社医院也一样，那里一共就仨医生，都是老实人，乱不起来。”唐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曾经的老实人，可能都是假象，在这个疯魔的时候，人人都可以变成疯子。 就比如说她曾经以为非常了解的几个徒弟，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特别是罗翠英，凭借着能作能反，已经快要取代院长的位置，成为医院里的一把手了。 对她这个师父，呵呵。 她之所以下定决心，去一个几乎等于瘫痪的公社医院，就是被罗翠英逼的。 但是公社医院里的仨大夫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那里应该乱不起来。 “师父，你们确定了哪天去？手续都办好了？我帮你们搬家吧？”封华说道。 唐贤想了想，点点头，“行，我这就去跟副院长说一声，明天就走。”其实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这几天随便动身就可以，她只不过有些舍不得这个呆了好多年的医院。 人老了，就爱念旧。不过现在也不是念旧的时候了。 封华没有跟过去，而是在办公室里等她，此时的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人，大夫们不是被拉去开会就是躲出去了，谁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呆着被逮到。 很不巧，封华刚呆了两分钟，就被“逮到”了，逮到她的正是罗翠英。 罗翠英见到封华先是皱了一下眉，接着眼睛一亮，压抑着兴奋走了进来。 这是要搞事情？封华靠在椅子里看着她。 “小师妹别来无恙啊？”在罗翠英开口之前，封华先道。 罗翠英准备好的说辞卡了一下，立刻皱眉严肃道：“谁是你小师妹？你现在应该叫我罗医生。” 封华点点头，从善如流，“罗医生好。” 她这么配合，也让罗翠英愣了几秒，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转了一圈，看见她坐在唐贤的椅子上，立刻想到什么，说道：“这是医生办公室，你一个外人进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行行行。”封华立刻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一直走出了医院大门。 实际上她也觉得她一个外人，这么轻易地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厮混了好几年，实在太过分了……就这稀松的管理，也就是没碰见坏人，不然不知道出多少事呢。 罗翠英看着封华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哼！算你跑得快！”她非常想收拾封华，让她见识见识她的威风，但是封华不是医院的人，她还管不着。 唐贤从副院长办公室里出来，在自己办公室里没看见封华，反而看见了罗翠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唐贤什么都没说，三两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装在袋子里，拎着就走了。 罗翠英得意地看着她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这下好了，碍眼的人都走了！ 第785章那不如便宜他们 第785章那不如便宜他们 封华在医院外面等到了唐贤，跟她回了家，娄庭已经在家开始收拾东西了。破家值万贯，这小房子里的每样东西，他都舍不得扔。 “我明天赶个马车来接你们吧。”封华看着小山一样的东西说道。 “太麻烦了吧？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牲口也不得闲，就不要麻烦你们大队了，让人说闲话。”娄庭道。他怕给封华找麻烦。 “一听您就不懂了吧。”封华说道：“现在这个季节，没牲口什么事，它们是春天和秋天才忙呢。你们先收拾着，明天我赶车来。” 娄庭听她如此说，反应过来，也没再坚持，这些东西没有车光凭他们的自行车，得倒腾20趟。 封华回了家，曹雨和林飞正在厨房里打下手，帮着蔡老太太做饭。 实际上是蔡老太太教他们做饭。 一上午的时间，蔡老太太也喜欢上了这两个年轻人，也稍微知道了点外面的情况。好在有方芳和方强在一边圆着，不然封华的心思都白费了。 曹雨和林飞也不傻，被方芳圆了两回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再也不跟蔡老太太提他们的遭遇。 不过蔡老太太什么都没问。 现在封华有空间在手，就算外面回到20多年前，她都不怕。 封华回来，先去仓房里找了个锅出来，放到院子里。 “晚上走的时候别忘了拿。”封华对曹雨说道。 看到这口八九成新的锅，果然是曹雨的眼睛最亮，立刻走了过来，看看锅再看看封华，“这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再给我画个肖像就行。”封华道。 “好好好！”曹雨一听高兴了，连林飞也激动了，火都不烧也跑了过来，“我也帮你画一幅吧！” 见到封华的第一眼，他们就想给她画个肖像了，只要能画出封华的七八分像，这就是个艺术品。 如果是那啥的就更好了！ 多亏封华知道这俩想画那啥真的是奔着艺术去的，没有一点点其他遐思，不然他们敢张嘴她就敢大耳刮子呼过去…… 没有办法，就是这个年代吗，60年代的好姑娘听见有人让自己脱光了给人画，那是必须要扇过去的，不扇不是好姑娘…… 不过林飞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让封华当模特，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之前的女性模特，都是同行，或者重金请的，一般姑娘绝对接受不了。 “随便。”封华对林飞道。 画像什么的，她也不忌讳，随便画，这样她也有借口多补贴一下这俩人。 这俩人就各带了一身换洗衣服来的，冬天的衣服和被褥，还没有着落呢。 听到几人的对话，旁边的方芳一脸希冀地看着封华，封华秒懂。 “也给方芳和方强画几幅，多多益善。” 年轻人是一点不忌讳画像的，反而觉得很时髦。 方芳今天看到了蔡老太太画像的半成品，立刻喜欢上了油画。 “好啊好啊！”曹雨和林飞高兴道。 有活干，还是画画的活，不用去地里干农活，简直太好了。 他俩一来就赶上了农忙，从没干过重活的俩人差点没累死在地里。 封华笑笑，帮蔡奶奶做好了午饭，就去找梁青山借车去了。 自然没什么不行。 第二天，封华自己赶车去了县城。 赶车封华没怎么学过，她空间里有马没有车，但是现在她的精神力不但可以影响空间里的动物，就是空间外的，看见她都害怕。 封华在后面坐着，两匹马一溜小跑，步子都不敢错一点，尾巴都不敢翘一下。 到了唐贤家，两人已经准备好，楼下都摆了一堆东西了他们就知道封华肯定早早就会来。 封华拴好马就蹿上了楼，唐贤和娄庭还在屋里收拾东西。 一个小时之后，封华赶着马车，离开了医院的家属院。 “师父？有没有舍不得？如果你还舍不得这个房子的话，到时候我也能帮你弄回来。”封华有些怕唐贤和娄庭对这房子有什么情怀。 “一个鸽子笼，我早住够了！可惜你师公没本事，没给我买个大房子。”唐贤斜了娄庭一眼，“想当年你师父我的闺房，都比那笼子大三倍！” 唐贤说完笑着搂过封华，玩笑道：“以后师父就等着我徒弟孝顺我大房子住了。” “行，没问题！”封华高兴道：“师父，你老家具体是在哪里的？你跟我说个地，没准我还能把你家的祖宅弄回来呢。” 唐贤医学世家出身，家里不但行医，还开药店，“大宅门”那种，有的是钱……可惜，后来都没了，家里到了她这一辈，被战乱洗礼了一遍又一遍，人口都不剩下几个，就别说家产了。 “祖宅啊……”唐贤叹口气，“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得好好想想。”唐贤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才说出个详细的地名，连门口有三棵大槐树都说了。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把封华的承诺放在心上。她根本不觉得那是承诺，她以为封华是在哄她开心。 结果多年以后…… 马车一路晃回了他们公社医院，院子和所有医生都迎了出来。 加上唯一的女护士，一共才4个人的医院，根本感觉不到外面的“乱”，院子里跟以前一样安静，人也跟以前一样热情，见到他们真的调来他们公社医院，简直像捡到巨额现金了一样高兴。 唐贤和娄庭心里都松口气。 封华帮他们把新家收拾好，天色将黑了才回家。 唐贤和娄庭顾不得休息，仔细检查过封华确实帮他们把多年珍藏的书籍和笔记都收好了，一点点都没少，还有那棵人参，须子都没有掉一根，这才真正的松口气。 “多亏有小华啊。”娄庭感叹道。 “可不是！”唐贤得意道。 …… 封华披着夜色回了故家屯，结果又在村口遇见了等她的人，那个熟悉的人。 封华惊讶地看着封大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肯定是今天啊。”封大贵看着封华，语气委屈道。说完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而且越掉越多，有受不住的趋势。 “哇……这么惨啊……”封华看着他，猜测道：“被人赶回来了？” 第786章这么狠？ 第786章这么狠？ 京城往外清人，清外地人，据说清出去好多万，现在看来封大贵就是其中一员了。 封大贵一边哭一边点点头。 封华上心扫了他一眼，胳膊腿齐全。 “挨打了没？受伤了吗？” “哇……”封大贵直接放开了，之前还是委屈地哽咽，只掉眼泪没有声音，现在直接放开嗓子开始嚎。 从他开始遭罪到现在辗转回到村里，就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是不是冷了饿了遭了罪了！封华是唯一一个！见了面就问他受伤没有…… 封大贵心里五味陈杂，哭得不能自已。 这架势把封华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她说什么了吗？ 封华静静地等他哭完，但是他总也哭不完，封华只好道：“你小点声，别把狼招来……” 封大贵哭声一顿，拧了把鼻子道：“现在哪来的狼了……” “那你也小点声，吓到人家孩子。”现在的村口，距离人家也不远了，因为故家屯往两边扩展了，很多分家出来的年轻人就住在这里。 果然，封华的话音刚落，就见最近的一户人家亮起了灯，屋里传来了小婴儿的哭声。 封大贵刚才那一顿嚎，半夜听来确实瘆人，就看没那家大人没敢出来查看就知道了。 “走吧，回家说。”封华让封大贵上了马车，把她拉回了她和方远的家。 “说吧，怎么回事？”等他在屋里坐好，封华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 封大贵端起水，也不嫌烫，咕咚咕咚一口气都闷了。 但是喝完，他却没有出声，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我妈呢？没跟你回来吧？留在京城了？”他不说封华就问。 按理刘小丽跟嫁给他，跟他的身份就是一样的了，不管亲爹是谁，在京城都是外来户口，应该被撵回来的。 但是现在看来，张家还没倒。 听到封华问刘小丽，封大贵攥着茶缸的手紧了又紧。 “她欺负你了？”封华小声问道。如果不是封大贵的表情太压抑，她都想换个欢快的语气……就是这么欺负人…… 封大贵还是没吱声，只不过手越攥越紧。干了几年重体力活的中年男人，手劲是很大的，一个普通的搪瓷茶缸，眼看就要变形了。 “她又……跟你离婚了？”封华直接往最狠里猜。 封大贵低着头，开始磨牙。 “这都不够？那她还能把你咋样？”封华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封大贵。 “是，我是被撵回来的……你妈确实又跟我离了婚……”封大贵咬牙切齿道：“但是离婚之后，我要回家拿东西她都不让！直接让人把我押上火车送了回来！我半路上跑回去几趟她就把我送回来几趟！” “啊啊啊啊啊！我的那些钱！”封大贵说完，用茶缸啪啪啪地砸着桌子。 刘小丽跟他离婚，他都不怎么生气，毕竟已经经历过一会了，毕竟已经见过她的真面目了，在他得知外来户口要被遣送回原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但是他没猜到刘小丽能那么狠，独吞了他的钱！那么多那么多的钱！他所有的钱！虽然刘小丽不知道具体的卖钱地点，但是跑不出他们家那个小院子！只要她在那里住着，挖地三尺早晚会挖出来的。 “哇……”封华小小声地惊叹着。她妈可以啊！这么狠！那她自己浑身上下这股狠劲是随她妈？ 哎呦，前世可没发现。 “你去帮我把钱要回来！”封大贵突然抬头对封华道：“一共4万3000多块钱，到时候咱爷俩一人一半！” 封华抿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封大贵见了，一咬牙，“要不给你3万？剩下的给我。” “这不是钱的事情。”封华说道：“这是你们俩的事情，我参和进去不太好。” 到时候刘小丽的矛头就直指她了，为了几万块钱，招惹刘小丽这个大麻烦，她才不会。更何况起因是为了封大贵。 “闺女，现在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封大贵又哭了，这次哭得比较绝望。 他现在兜里是一分钱没有了，甚至已经2天没吃饭，连买盒饭的钱都没有！如果不能要回那些钱，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有一个词，叫夫妻共同财产，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封华给他解释了一下，“所以说，那些钱里面，有一半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剩下的一半才是你的。” 看他哭得惨兮兮的，封华就是想安慰一下他，他没有损失4万多，他只损失了2万多。但是显然这个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 封大贵还是一顿哭，他现在真的是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其实他白天就回到村里了，但是因为怕丢人，他一直躲在草甸子里，等天黑了才去封华家找了一圈，没有人，这才等在了路口。 说实话，不帮忙归不帮忙，但是封华其实挺同情他的，被老婆两次甩了，又剥夺所有财产，强制押送回千里之外，其痛苦程度估计仅次于强行送进精神病院。 搁谁身上谁都得崩溃。 所以封华起身，给他做了顿饭。 这是封大贵第一次吃到封华做的饭，觉得世间最美味，也不过如此了。 吃完饭，封大贵的身心都平复了一下。 “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啊？”封大贵问道，他倒是很识趣地没有再提让封华帮着要钱的事情。 “回到村里，继续原来的生活呗，只要你肯干，赚不了当初那么多钱，但是赚点小钱还是没问题的。” 一只兔子拿到黑市上卖，两三块钱一只，一个月出10只就是二三十，普通工人的工资水平了。再加上没有花销，日子当然也就过得去了。 再勤劳点，鸡啊鸭啊鹅啊，冬天钓点鱼啊，一年攒个三五百块钱不成问题。这在城里，几乎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只要肯干，只要敢干。 当然胆子故家屯的人是最不缺的。 这笔账封大贵自己也会算，低头想了想，沉默地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我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封大贵小声道。买鸡苗鸭苗甚至种兔，都是需要钱的。 “没事，只要你肯干，这些包在我身上。”封华说道。 封大贵这些年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决定放弃前世的恩怨，这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亲爹，就是现在不把他当亲爹看，当做一个普通的邻居，都已经惨成这样了，她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第787章借钱盖房子 第787章借钱盖房子 封华又去翻箱倒柜，实际上是从空间里翻出两套忘记在哪里买的成年男子衣服，料子都不错，递给了封大贵。 “好好打扮一下，换上衣服，明天就对外说京城不让外地户口的人住了，离婚的事，先不要说。”封华对封大贵道。 能瞒一时是一时，起码等封大贵缓口气，再发家之后再说，她怕闲言碎语来得太猛烈，再把他逼疯了。 封大贵点点头，看，对他最好的还是封华。 “行了，天也晚了，你去绣园住吧。”封华说完，递给他一把钥匙。 她这房子别看又大又漂亮，但是为了防止乱七八糟的人来蹭住，实际上只有一张炕，这炕方远还没住过呢，其他人更别想了。 封大贵没什么意见，老实去了绣园。 他自己的家已经没有了……封大贵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是找封华，第二件事就是去看他的房子，结果里面已经住了人。 当初嘴欠，把房子托付给了封老太太，封老太太自然不会放着便宜不占，她自己倒是没搬过去，但是封金封银都成家了没地方住呢！ 封金因为是长子长孙，攥着没撒手，封银美滋滋地住了封大贵原来的房子。 实际上封华也不想让封大贵住绣园，那可是她的重生地，还是和方远新婚的地方。好在那张婚床她已经收起来了，换了一个普通的，不然今天晚上封大贵只能睡地板。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给封大贵盖个房子。 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去了绣园。 封大贵已经早早起来了，他半宿都没睡着觉，还在心疼他的房子心疼他的儿子心疼他的钱。 “走，找梁青山选个宅基地去。”封华说道。 封大贵一下子蹦了起来，满脸喜色道：“你要给我盖个房子？” “借你钱，盖房子，到时候要还我的。”封华说道。白给他盖，那是不行的。 封大贵脸上的欢喜只停顿了1秒钟，就继续欢喜起来。闺女都嫁人了，是别人家的人了，没有自己出钱给娘家爹盖房子的道理。这是大众观点，封大贵也赞同。 现在封华能借钱给他盖房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这是封华底子打的好，跟封大贵的几次“交易”，从来都是要钱的，没有给他养成白得的习惯。 前世的封大贵可不是现在这个思想，封华孝敬他少了，他还不愿意呢。 “对外不要说我借的钱啊……”封大贵小声对封华道：“就说是我自己的，行不行？”他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他又被甩了，他更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他的钱都被刘小丽占了。 那真是丢死个人了。而且那样他会一下子成为全村最穷的人，以后再也不要抬头了。 “行。”封华点点头，这点小小的愿望她自然会满足，“我还能给你弄来砖，盖个大砖房呢。” “真的？！”封大贵这回是真惊喜了。 因为封华的“承包”，故家屯的人就是再有钱，还是弄不来砖，仅有的几座砖房，都是她当初弄来的。从那之后，村里再没起过一座砖房。 如果封大贵现在能盖一个全砖的房子，那是实力的体现，能让他涨不少面子。 …… 封大贵和封华出了绣园，去找梁青山。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村里立刻就刮起了一股小旋风。 封大贵回来了！一个人！要选宅基地盖房子！这是不走了！请注意，一个人，不走了！ 虽然封大贵借口老丈人家关系硬，他老婆和孩子虽然也是外来户口，但是都留在了京城，但是谁都不是好忽悠的。 人人都猜到了真相，但是人艰不拆，无冤无仇地，没人当面质问封大贵，只不过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和取笑。 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封大贵咬牙忍了，选了一处离封华家不远的地方做宅基地。跟封华近点，他心里踏实…… 封华动作迅速，当天下午就给他拉回了一院子的红砖。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姗姗来迟，这才来看看他们这个三儿子。 而且一上来先抱怨，“你个没良心的呦……回了家也不来看看你爹娘，还得我们跑过来看你！”封老太太哭嚎道。 那调子跟唱戏似的。封华听见就往外走，这调子一开，没有意外不唱全了不会停的。 见到封华要走，封老太太的调子一顿，她是来看封大贵的，当然也是来找封华的，她家也想要砖。 半砖半土的房子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现在可下见到能弄来砖的人了，自然要抓住。 能弄来砖的人对她来说，不是封华，而是封大贵。封华的本事他们一直是知道的，这不是不敢招惹吗……现在看封华对封大贵这么好，他们才敢凑过来。 至于单纯来看封大贵，那是不存在的，因为昨天下午，封铁看见封大贵了，只不过封大贵没有看见他。 封铁回家一说，他三叔跟个要饭花子一样回来了，家也没回，躲在草甸子里不知道干啥呢，封家就炸了。 他们当时就把真相猜个八九不离十，躲封大贵还来不及哪里能主动往前凑。更是交代好封银，封大贵要是去要房子，坚决不让他进屋，让他有事来找封老太太。 房子当初可是孝敬她的！她才不会吐出来。 结果刚担心了半天，封大贵就摇身一变，穿着体面地要盖砖房了？ 不管昨天他是为了行路方便装穷，还是真穷，反正现在有封华的支持，他是不穷了。那这儿子还得要。 封老太太对封大贵道：“一会儿回家吃饭啊，妈给你杀只老母鸡，好好补补！你看你瘦的，都成什么样了！” 封老太太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封大贵又黑又瘦，看着竟然比封大有还老出不少，心里大吃一惊，这北京人怎么当的？怎么比当农村人的时候还惨？ 不过这也证明封大贵是真穷了……不是装的。 心里的热情顿时去了大半，不过看着就要走远的封华，谁让人家有个好闺女呢！ 第788章绝处逢生 第788章绝处逢生 “小华啊，一会儿跟你爸一起来家吃饭！”封老太太壮着胆子对封华喊道。 封华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封大贵，“这饭，你吃吗？” 封大贵本来是想吃的，他早饭还没吃呢……但是封华这么一问，他哪里还敢吃？ “不吃不吃，那啥，我还得找人盖房子呢，哪有空吃饭。”封大贵转头对封老太太道：“妈，老母鸡也挺不容易的，就别杀了。” 封老太太气得一噎，真是给脸不要脸！ 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就要甩手走人。这几年封家算是风平浪静，和和美美，她这老太君当的，是非常有脾气的。 封老头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没用的废物！他们今天来可是有正事的！ 封老太太经过提醒一下子想起来了，只好挤出笑脸，“人是铁饭是钢，就是有再多的活也不能耽误吃饭，再说那鸡都杀好了，专门给你做的，你要不去，不白瞎了妈这番心意？” “那你送过来吧，就送到绣园。”封华突然说道。 封老太太一口气噎在胸口，她就那么一说！为了封大贵杀只鸡，怎么可能呢？ 欣赏完封老太太和封老头拉长的驴脸，封华说道：“要砖没有，这里的你们也别想动一块。”说完转身走了。 封大贵赶紧跟上，此时此刻，他非常清醒，知道跟着谁，才有肉吃。 封老太太当年给他灌得那点迷魂汤，早消化干净了，再加上她现在跟他说话的时候，眼里藏不住的鄙夷，更是让他心凉。 亲妈也靠不住啊，关键时刻，只有封华最可靠。 封华看着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心里非常满意。他要是敢犹豫1秒钟，她后面都不会再帮他。识人不清的糊涂虫，最讨厌了。 两人往村里走去，半路上就遇见了张勇。他听说了封大贵回来，下工就来请人回家吃饭了。 老丈人离开几年又回来，吃个饭接个风，这是他身为女婿必须要做的事情。 封美华正在家里忙活着做饭呢。 饭桌上，封大贵吹嘘了一遍又一遍的京城繁华，就是不提自己这几年的工作和遭遇。张勇非常体贴地什么都没问，坐在旁边一顿敬酒，封大贵没几杯就醉了，正好歇在这里。 张勇的弟弟妹妹都结婚搬出去了，有的是地方给他住。 此时也不是秋收，倒出几个人来盖房子还是有时间的，只用了一个星期，封大贵的三间大瓦房就盖好了。 封华的鸡鸭鹅猪狗猫速度进场，偌大的院子里，立刻就有了生气。 封大贵抱着一笼子小兔子，看着敞亮的大房子，哭了。 这真是，绝处逢生啊！他以为他又回到了10年前，要穷困潦倒一辈子，再也爬不起来了呢。 多亏有个好闺女啊！ 封大贵重男轻女的心思，突然都淡了。想想远在京城的那3个儿子，没有一个跟他亲的，他就是掏心掏肺都没用，这仨儿子被刘小丽教的，跟他不亲。 就是亲，也没用，估计以后也见不着了，孩子还那么小，以后肯定都忘了他这个亲爹长什么模样了。 他离开的时候，京城已经很乱了，是他从未见过的乱。目光短浅的他看不到未来，只觉得以后外面的世界都这样了，那他这辈子是别想再踏进京城一步了。 不过没有儿子，有这俩闺女，他老了也有靠了。 张勇招待了他一个星期，可把他招待明白了，封大贵现在对封美华和张勇，都非常亲切了。 封华又给封大贵拿来了几袋子口粮和几袋子糠皮。 “好了，以后你好好过日子，赚了钱别忘了第一时间还我，这是账单。” 说完递过一张纸，上面有她为封大贵置办东西的花费，这次都是市场价，没有坑他。 一大堆家禽加起来还不到50块钱，感动地封大贵眼泪汪汪的。按照他和封华之前的交易经验，他以为这一院子鸡鸭鹅什么的得500块呢。 “那个什么，鸭子能多给我来点吗？最好是大点的，能接着下蛋的……” 封大贵自觉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没钱啊。 “我仔细想了，听说兔子现在不好养了，而且不好卖，还危险，现在外面查的特别严！” 说到外面，封大贵的表情都变了，缓了半天才继续道：“我想养点鸭子，卖蛋给收购站，这样来钱快些，也安全。” 封华笑着点点头，看来封大贵是真心想好好过日子了。 没有因为暴富过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而是认真想了来钱的道了。 他们村养鸭养鹅是有地理优势的，夏天撒到草甸子里，几乎不用喂料就可以养的好好的，一个鸭蛋拿到黑市上就是七八分钱一个，就是卖给收购站，也是6分钱一个。 如果量大的话，确实能赚不少钱。 冬天不下蛋了还可以杀了卖肉，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行。”封华答应道。 有个可怜的男人想上进，她得帮一把。 下午，封华就给他赶回来200只鸭子，都是正下蛋的。 她就是钻个空子，在她们屯，对鸡鸭这种家禽是没有数量规定的。听说有的地方会限制，不许超过10只还是多少只的。 但是她们村没这规矩，不过一般人家也没有养太多的，特别是鸡和鹅，因为没有东西喂。 封大贵见到这么多鸭子，又哭了。 他也是，最近几年，可能是把之前几十年没受过的委屈都受了，没流过的眼泪都流了，现在眼窝子特别浅，有一点点感动，就要哭一场。 “呜呜呜……我……”封大贵哽咽地要说什么。 封华张嘴截住了他，“你快盖鸭棚去吧，我就不帮忙了，先走了。哦，对了，最近我要出趟远门，你就老实在村里呆着好了，鸭子下蛋了就卖到供销社，别为了1分钱去黑市。” 现在的黑市价，一个鸭蛋鸡蛋，只比白市价高1分或者1分5，2分都没有。 封大贵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惊恐道：“你说什么？你要出门？出远门？现在外面老乱了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还庆幸你请假回家了呢！” “说话要注意！”封华瞪他一眼，“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可不要让别人听见，不然我走了，梁青山可保不住你。” 第789章你俩可真有缘分！ 第789章你俩可真有缘分！ “哎哎！”封大贵啪啪在自己嘴上打了两下，不过还是不放心，“外面太乱了……你要去哪？干啥去？能不去就不去了吧？” 说完想了想，一咬牙，“要不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替你去！” 封华看了他几秒，笑了一下，“不用，我去京城，你去不了。” 她之前没想说去京城的，怕封大贵再让她去帮他“偷”钱。但是看在他这一刻是真心担心她的份上，她打算说实话。 封大贵的脸皮抖了一下，京城他还真去不了，托刘小丽的福，他都是被挂上号了的，去了就得被押回来！ “去看你妈？”封大贵问道，不过以他对封华的了解，这时候千里迢迢去看刘小丽，不是她的为人…… “学校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养好你的鸭子就行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封大贵问道。 “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封华道。 封大贵点点头，这时间，不长不短吧，他本事那么大的闺女，应该没事。 不知不觉，封华在他心里已经是支柱，是靠山般的存在。 事情说完，封华转身想走，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道：“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不会多一个后妈，特别是一个叫做白小丹的后妈。” 封大贵愣了两秒，接着满脸通红地摇摇头，“那不能那不能！我最近不打算结婚。” 他对外还隐瞒着离婚的事情呢！在再次发家之前，他真没有结婚的打算。 而且，白小丹是谁？ 封大贵想了半天，才在记忆的角落里挖出这么个人来。 “记住，白小丹是坚决不行的。”封华瞄了一眼他的小腿，“你要是敢娶白小丹，小心落得跟马大炮一个下场。” 封大贵连连摇头，但是直觉哪里有些不对。 他一开始以为封华的意思是他娶了白小丹，会被克得跟马大炮一样惨，但是想到封华落在他小腿上那阴嗖嗖地眼神，封大贵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马大炮莫名其妙地腿瘸。 不是吧？ 等封华走了半天，封大贵还站在院子里发呆。虽然极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是不听话，封华真的敢打瘸他的腿…… “我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封大贵喃喃一句。 别人家的儿女都千依百顺的，孝敬父母，父母就是天，说什么是什么。 他这倒好，还要担心被亲闺女打折腿…… 不过他这些年已经反省过自己好几回了，也见识了别人家的慈父都是什么样的，所以对于封华的威胁，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把封华的警告牢牢记在了心里。 珍爱生命，远离白小丹！ 而封华的警告是非常有用的。 白家庄的白小丹，确实听说了封大贵又回来的消息。 白家人拿她无奈，撵又撵不走，又不想她呆在家里膈应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她再嫁出去！封大贵的事情就是白母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大砖房都盖好了！听说老气派了，屋里的墙壁地面都是水泥的，老有钱了！”白母说道。 现在建筑材料都是极其紧缺的了，据说是因为建筑材料都是姓资的，住好房子都是什么奢腐思想，而如今很多难得的建筑材料都被毁了。 现在流行盖粗制滥造的房子，表现艰苦朴素的精神。 这些白母还不知道，她只知道水泥金贵，不好买，尤其是最近，价格都要上天了。 “这封大贵兜兜转转的，又一个人了，正好你也一个人了，你俩可真有缘分！”白母一改之前的冷淡，笑着道。 之前白小丹是个废棋，但是现在废棋没准要翻身！那自然是要讨好了。 白家上下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白小丹眼里看着，心里冷笑着，不过她对封大贵却是真上心的。 有钱！不丑！没孩子！身体健康不痴不傻！按她现在的条件，想找有其中一项的，其他选项就必须是反义的，但是封大贵这里不是。 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白母第二天就去了故家屯，亲自找到封大贵提亲。她现在手里没有5000块钱了，家里还欠了几千块的饥荒！可没有一分钱给封老太太了，所以只能亲自来找封大贵。 而且事实证明，找封老太太也不好使。 封大贵正在喂鸭子，这些鸭子刚到他家，还没养熟，不能放出去，不然就变成野鸭子了…… 左邻右舍都来他家看热闹来了，不知道是看鸭子，还是看封大贵。 “大贵，你哪弄的这些鸭子？”朱老八惊讶地看着临时围起的鸭圈里密密麻麻的鸭子问道。他惊讶的不是钱，而是关系。想一下子弄来200只票肥体壮正在下蛋的鸭子，可不容易。 因为普通老百姓家，轻易不会卖下蛋的家禽，大家都不会干杀鸡取卵的事情，都指着卖蛋买咸盐呢。 “封华给我弄来的。”封大贵骄傲地说道。倒是忘了，他就是跌到泥里，还有封华接着他呢！只要有封华这个女儿在，他永远都能在村里抬起头来！ 想通这一点，封大贵的脸上泛起光来，之前所有的担心焦虑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来。 朱老八朝封大贵竖了个大拇指，“你家封华是这个！你真是好命。”作为封大贵的铁哥们，封大贵一个欲语还休的表情，他就猜到了真相，封大贵这是跌了，跌惨了！ 但是人家有个好闺女！这不是说翻身就翻身了？ “嘿嘿嘿……”封大贵也没谦虚，嘿嘿傻笑着，享受着周围艳羡的目光。 又是房子又是鸭子的，众人也才想起封华是封大贵的闺女。谁让之前那么多年，这俩联系不多呢？他们还以为封华记仇，不认封大贵这个爹了呢。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封华，孝顺啊…… 封华的好心，倒是为自己博了个好名声。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孝顺。 “这一下子养这么多鸭子，你养的过来吗？”一个人说道：“要不，卖我几只吧？” 第790章缠上门 第790章缠上门 之前他们村没有人一下子养这么多鸭子，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嘛。但是他们现在家家有钱没处花，几十只鸭子还赔得起。 关键是夏天养这个不废饲料，如果是200只鸡，那是谁家也养不起的。别说200只，他们村还没有一户人家养鸡超过20只。那个多少都得补贴粮食、糠皮的，不然不下蛋。 “不卖不卖！我闺女好不容易给我弄来的，说什么也不卖！要鸭子你们自己孵去。”封大贵道。 之前说话的人也不是很抱希望，这鸭子都下蛋了，天天能生钱，谁舍得卖？就是卖也不带便宜的。 是不怎么便宜，比市面上贵出20%呢……封华的账单上写得明明白白。封大贵不识字，但是识数，都看着呢。 这个是必须加价的，都是纯空间出品，抗病能力和产蛋能力都是超一流的，两天能下3个蛋！要不是怕封大贵背后骂她，封华都想翻一倍的价钱！ “我家倒是刚孵出一窝小鸭子，可惜了，能下蛋的时候正好冬天了，没法养。”另一个凑热闹的村民摇头说道：“只好现在贱卖了。”卖给别的村没家禽的人家。他们村的人，不缺家禽。 “嘘嘘！”旁边的人突然紧张地对他示意着，“来人了，外人！”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摇摇摆摆地朝他们走来。 “你还是别卖了，自己家留着吧，现在放到草甸子里它自己就活了，冬天杀了吃肉也行啊。”旁边的人盯着走过来的女人，嘴里却小声道。 “就是，别的村子可不是我们村子，这么团结，到时候被人发现了，举报上去，你就有大麻烦来了。”另一个人也劝道。 女人已经走到近前，之前说要卖鸭苗的人“嗯嗯”两声，重重地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白母眼睛在人群里一转，就发现了封大贵。咦？怎么又黑又瘦了？看着老了很多？白母眼睛里有些疑惑，这是封大贵？还是他哥？ 如果真是封大贵的话…… 白母眼睛往下，看到了封大贵做工不错的衣服，又从人缝里看到了被他们挡住的一大群鸭子。 这些鸭子都是空间出品，安静是第一优良品质，“500只鸭子”那么吵的情况是不会出现的，空间里但凡“话多”的鸭子总是第一个被封华杀掉。 鸭子们也是有智慧的，慢慢就进化成了安静品种。 白母看见这么多鸭子，眼睛立刻就大了几分，心里那一点点疑惑立刻没有了，脸上的笑更真诚了。 “封大贵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白母直接站到封大贵面前说道。 封大贵真不认识她，之前因为白小丹的事情，他倒是见过白母一会，但是他没仔细打量，他娶的又不是她…… “呦，我认识你！”人群里突然有人说道：“这不是白小丹她妈吗？” “咦？还真是！”一个人接话道。 更多的人经过提醒，都认出了白母。 当初去白家庄看热闹，全村的壮劳力几乎都去了，此时院子里的人就都去过。有人认出了白母。 白小丹的模样随了母亲，白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柔软的小白花，漂亮的很，就是现在上了年纪，也是个半老徐娘，所以识别率还是很高的。 封大贵一听说是白小丹的母亲，立刻就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身后有朱老八挡着，他能退好几步。 “咋了？”朱老八被踩了脚，脱口问道。 “没事，我腿疼……”一听说白小丹三个字，封大贵就觉得小腿凉飕飕的。马大炮瘸的是哪只腿来着？左腿还是右腿？……不行了，两只腿都疼了！ “你这小体格，好久没干重活，盖个房子累着了吧？”朱老八拍拍他的肩膀，往他脸上贴金。 封大贵已经悄悄跟他说过他在京城的工作了，那简直不比下地干活轻松多少！要不他能累成这德行吗？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朱老八这是给封大贵长脸呢。 自己村里人信不信不知道，但是白母显然是信了。封大贵变得这么黑，估计是北京属于南方，晒的吧？ 在东三省的人眼里，除了东三省和大西北，其他地方都叫南方！ “你有什么事？”看封大贵不想说话，朱老八替他问道。 白母看了看一圈的人，有些为难，这话怎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倒是有那心思多的，眼睛转了几圈就想到了白小丹和封大贵曾经那短暂的过往，两人可是差点就结了婚的！ 白家这是想再续前缘？ “给你家白小丹提亲来的？”一个人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 其他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啊，是这么回事？ 白母脸上的尴尬显而易见。 “啊……不行不行不行！”封大贵的头摇得跟要掉了似的，现在双腿不但凉飕飕地了，怎么还疼了呢？ 封大贵低头一看，原来是朱老八让开了地方，他又后退了一步，小腿正好抵在栅栏上，尖锐的木头枝子扎到他了。 封大贵赶紧离开栅栏。 那慌乱的样子，也让众人看出了他对这件事的拒绝。 如果封大贵心里有意的话，就算不立刻欢喜地应了，也应该欲迎还拒一下。 “就是，这哪能行！封大贵可是有老婆的人！现在可是一夫一妻的社会了你不知道吗？”朱老八替封大贵说道：“赶紧哪来回哪去？” 白母疑惑道：“不是说……又离婚了吗？”她对封大贵的归来，自然都是听说的，她听说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版本了，封大贵又被甩了的事情在别的村已经传得真真的了。 还别说，捕风捉影有时候也真的能捉到真相……外人虽然是往夸张里传的，但是正巧是事实。 “对对对！我还没离婚呢！不，我根本就不离婚！这话你可不要提了，赶紧走吧走吧！” 众人看封大贵的眼神都有些深意了。 “啧。”朱老八犯愁地啧了一声。他就看出封大贵状态不对，才替他说话，想点醒他。但是他今天真是掉链子，还是说漏了嘴。 什么叫“还没”离婚呢？就是说，正在离？早晚得离？那句补救，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791章太委婉了些！ 第791章太委婉了些！ 封大贵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也不如小腿重要，他可不想变成瘸子。 “走了走了，都下地干活去了！”封大贵对众人道。此时是午休时间，一会儿就要下地了。而他也要去。 他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已经回来了，回归老农民，就得种地。之前因为盖房子，梁青山给了他几天假，现在房子盖好了，他自然要出工。 众人看看日头，可不是到点了？也就从善如流地走了出来。 白母也只好出来了，但她并不甘心离开，见其他人也没有走开的意思，只好咬牙靠近封大贵，“那等你什么时候离下来了，考虑一下我家白小丹，18岁的大姑娘，又漂亮又贤惠……” “哈哈哈哈！”白母还没说完，旁边人都笑了。 “你可拉倒吧！你家白小丹还贤惠？那啥叫不贤惠？” “都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这白婆比王婆还狠！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周围人肆无忌惮地取笑她。 白母脸上挂不下去，瞪了众人一眼，匆匆走了。 封大贵看见众人的反应，好奇地打听起来。白小丹之前不是挺贤惠的吗？柔柔弱弱的，被马老太太欺负死了都不敢还手，只能跑回娘家。 还有，白小丹3年了都没嫁出去？ 他才回来几天，又忙着盖房子，还没听说马家的闲话。 众人立刻给他普及了一下。 封大贵张大嘴，半天合不上。原来，封华都是为他好啊！连马老太太那么厉害的人落在白小丹手里都是个死，他真不觉得自己比马老太太还厉害。 亲闺女…… 就是对他好的方式太委婉了些！他差点误会她了！ 封大贵红了眼眶，从今以后，他决定对封华好好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什么都听她的！ …… 半夜，火车抵达了首都火车站。 封华下了车，先去看了蔡建军。 半夜有人敲门，蔡建军的心都提了起来。好在这敲门声礼貌而低沉，不像来者不善。 “谁？”蔡建军在门里警惕地问道。 “我。”封华说道。 一听这个声音，蔡建军稀里哗啦打开门，一把把封华拽进了屋子。 姚晓静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到封华，高兴地把她迎进来。 “你怎么来了？”不过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之前还跟你哥说，多亏你回家了呢！你咋又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多乱啊？” 封华笑着点点头，像以往之前许多次一样，先把两麻袋的礼物放到了厨房，才回来跟他们说话。 姚晓静看着那两麻袋的东西，红了眼眶。 就是亲妹妹，也没有这么好的了！ “我是大学生，还是贫下中农，再乱也乱不到我身上。”封华笑着对姚晓静道。 姚晓静一想也是，她是个大学生，这还是乱的根源呢…… “嫂子的工作还顺利吗？”封华问道。 “我让她辞职回家了。”蔡建军道：“她们医院乱的很，她爸又出了点问题，所以……” 封华点点头，明白了。姚晓静这是受到牵连了。 “辞职也好，平安度过这一段时间再说。”封华道。 蔡建军点点头，姚晓静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伸手摸了摸肚子，没了工作，少一份收入，家里的开支怎么办呢？孩子越来越多了…… 封华看到她的动作，这才定睛感受了一下，原来姚晓静这是又有了，只不过月份比较小，生命力脆弱，所以她一时没感觉到。 “来，嫂子，我给你诊个脉。”封华说道。 蔡建军立刻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姚晓静。他还不知道姚晓静怀孕了。 姚晓静没告诉他，她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外面已经这么乱了，他还来添乱。 不过封华来了，这事也瞒不住了。姚晓静伸手递给封华。 “怎么样？男孩女孩？”蔡建军激动道，他都三十好几了，才一个孩子，迫切地想要下一个。 “你猜？”封华玩笑道。 “女孩！”蔡建军立刻说道，他希望是女孩，这样他就儿女双全了，听着都好听。 封华笑着点点头，“猜对了。” 姚晓静也笑了，女孩好带一些吧？如果再来个跟小宏毅一样淘气的，那她真是受不了了。 夫妻两个手拉着手，相视而笑，逼着封华吃了一嘴狗粮。 封华翻了个白眼，她还有几个月就18周岁可以领证了！孩子马上也会有，她才不嫉妒。 哼，到时候她也跟她妈一样，生他十个八个的！ 想到这里，封华打断两个人的含情脉脉，问了一下蔡建军的处境，听说他目前还算太平，他姥爷也还没事，封华就告辞了。 她因为坐火车，好几天没见过方远了！嗯，她要跟方远讨论一下，将来生几个孩子的问题。 方远没有喝水，也被这个问题呛得连连咳嗽。 “我听唐师父说，生太多孩子，对女人不好。”方远红着脸道。说完拉着封华的手，“我们到时候，生一个或者两个就好了。” 生孩子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方远想起来脸色就有些发白。 他有一次去山里出任务，正赶上一户人家生产，结果一尸两命，大人孩子都死了。 那家人没有钱，连置办棺木的钱都没有，甚至连个破草席都买不起，所以女人只穿了自己当时的衣服，下葬了。 他和战友当时都隐藏在树上，全程看着，那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死不瞑目的眼……现在回想，他都觉得历历在目。 他之后有机会，亲自问了几个医生，得知此时生产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听得他好长时间心情不好。 方远突然攥紧封华的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就生一个吧！”两个他都不想要了！实在不行，领养一个也行！ 什么亲生孩子，跟他的小丫头比起来，都不重要。 这么激烈的反应让封华非常意外，追问了几遍方远才把当时的事情说了。 封华又感动又好笑，“你这是因噎废食，你光看见那些不好的，没看见好的吗？你看我妈，生10个了都没事，好着呢。” 方远看着她，“当初要不是你及时赶回……” 刘小丽在怀第9个的时候就得over这件事他都听说了。 第792章还有200天 第792章还有200天 封华尴尬了一下，例子没举好。 “那你看咱们村的人，基本都生了六七个，啥事没有。更何况我还有空间在手呢，一口井水下去，保证什么事都没有！”封华说得信誓旦旦。 她觉得她重生一回，可能有多种死法，但是这里面不应该有难产而亡。 那也太惨了！比前世求而不得还惨！那老天爷让她重生，绝对不是可怜她，而是想玩她。 封华想了想，觉得她前世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值得人家这么玩她，所以她还是很踏实的。 “好了好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顺其自然。”封华说道。而且这事，他说了可不算……现在鼓励生育，想买个套套，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方远，肯定是舍不得让她吃药的。到时候生几个，可就由不得他了，哼哼…… 想到什么限制级的场面，封华倒在方远怀里兀自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按理说她现在也不小了，完全可以履行妻子的义务了……但是，还不行啊。她和方远的第一次，要有仪式感！ 他们说好了，领证那天，要在空间里再办一场婚礼的。 方远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小丫头开心，他就开心。而且小丫头已经在想，为他生孩子的问题…… 方远只觉得浑身都热了，怀里的小人还在笑着，胸前的柔软隔着薄薄的夏衫透过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朝上下两个方向冲去。 方远红着脸，咬牙推开封华，“时间到了，我得走了。”说完飞快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闪身消失在空间。 再不走，就要失态了！ 出了空间，方远又撕掉了日历上的一页。距离67年3月3，还有正好200天。 封华的生日虽然是阴历3月3，但是报户口的时候封大贵直接就说了个3月3，登记员也就这么登记了，人家才不会多嘴问一句阴历阳历。 很多人的生日都是这么报的。封大贵也根本不记得那天的阳历是几号，也只能这么报。 “还有200天，我的小丫头。”方远看着日历喃喃一句。 他打算封华18岁那天就去领证结婚，他等不及多等哪怕一天。 …… 封华连夜去了张家。 张家只有几个大人和10岁以下的小孩子在，其他年轻人都不在，估计都在外面没回来呢。 张家的气氛有些低迷，所有小孩子都睡觉去了，大人都聚在客厅，或者出神或者发呆，没人说话。 这会议挺别致的，沉默大会？ 封华笑了一下，敲响了张家的大门。 半夜的敲门声让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抖。 不管什么好人坏人，熟人陌生人，他们只希望这时候没有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开门。”张国说完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去开门。 结果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封华，张国激动地一时都发不出声音了。 而他的沉默也让屋里更沉默了。 “二舅好。”封华高声打个招呼，她怕是再不出声，能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哎！好好！”张国一把拉住封华的胳膊把她拽进了院子。 “小华来了？”听到她声音的张家人都三步两步地迎了出来，一起招呼道。 “小点声小点声。”大舅母郑洁又赶紧说道。 她也不知道怕什么，总之，就是怕。 封华照例拎着重礼上门，径自放到了厨房，才回到客厅跟他们说话。 张家人都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阻拦，也没有客套地推辞，这个时候，他们还真的挺需要那些食物的……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时候又回来了？”众人坐定，张国立刻担心地问道封华。 这里面的人属他跟封华接触最多，也最喜欢这个小外甥女。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你们，看看我妈。”封华说道。 一句话感动了四个人。 “对了，你爸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张国想来想去，还是低头说道：“这次你妈说要离婚，我们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架不住你妈硬是要离，还搬出了婚姻自由什么的……” 说道这里，张国没有继续，脸上的表情，似乎难以启齿。 孟瑶不忍老公为难，只好深吸口气，接着说道：“你爸现在平安到家了吧？派人押他回去的，可不是我们找的人……是你妈自己找的人。” 封华一下瞪大眼，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有点不堪琢磨啊。 “你去见过你妈了吗？”孟瑶问道，不过看封华的表情她就猜到了，肯定没有。 封华摇摇头，“她自己找的谁？能押送我爸好几次回家？” 张家人的表情更不好了，张家和张国脸红地简直要滴血，真是家门不幸啊！ 只有孟瑶正常一些，“一个什么小头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据说比你妈还小好几岁，现在跟你妈，关系……非同一般。” 封华点点头，懂了。 啧啧啧啧啧啧…… 封华心里发出了无限个啧，也表达不了她此时的心情。 前世有钱之后，封大贵倒是出去浪了一阵子，小姑娘换了好几个……至于刘小丽出没出去浪，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没关注过。 应该是没有，不然封老太太能拿这茬损她一辈子。 那这辈子倒好，刘小丽补回来了，先出去浪去了。 呃，人家现在是单身，想怎么浪怎么浪。 但是，婚内肯定就认识这个人了！那到底是婚内就出轨了还是离婚后再浪的，可就说不清了。 封华啧啧完，心里非常生气。 不但张家觉得羞愧，难以启齿，她也如此！ 如果是婚后好上的，那她才不管，能找个小20岁的她都只会赞她一声本事！将来刘小丽要是结婚，她还能随份大礼呢！ 但是婚内就搅和在一起，那可就难听了！ 有这么个名声的妈，她以后也不好做人了！更不好做军嫂！ “我去看看她。”封华说完，人已经出了屋子，等张家人追出去，封华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要不要去拉架？”郑洁担心道。 “拉什么拉？打她一顿都是应该的。”孟瑶说道。 封华走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们非常明确地感觉到了她的愤怒。 “不会。”张国道：“到底是亲妈，封华不会动手打她的，那是个孝顺孩子。” “啧，白瞎好孩子了，是我的多好。”郑洁说道。 “现在就是我们的，只要我们真心待她，她待我们会比待亲爹亲妈还好。”张家说道。 也是，众人都点点头。 第793章后爹 第793章后爹 封华嗖嗖嗖，一路飞奔，几乎是“闪现”地跑到了封大贵买的小院子。 站在黑暗里，封华看着这座未来可能价值几亿的房子笑了笑。 刘小丽可能是不知道房子需要变更手续，或者不在意这一处“破房子”，或者是为了那几万块钱，来不及跟封大贵撕扯这个“不值钱”的房子。 她之前问过封大贵，封大贵说他们只办了离婚证，房产并没有分割，还在他的名下。 她问过也就算了，没有再跟封大贵说什么，封大贵自己也不怎么在意这处“破房子”，1000块钱的事，连他那几万块的零头都不够。 封华本来也想装糊涂，就让刘小丽得了这房子。不管刘小丽是得钱还是得房子，反正那都是她和封大贵的事情，她不掺和。 但是现在不掺和不行了，气不顺！ 封华的精神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在封大贵说的埋钱地点找到他的钱，看来是真被她妈挖出来了。 不过她倒是在屋子的其他几个地方发现了这些钱。 刘小丽把钱挖出来也不敢存银行，她也不会存银行，只能自己找地方藏起来。 封华想了想，暂时没动这些钱，翻墙进了院子，她已经没有耐心礼貌敲门了。 院子里很安静，所有姐妹都没在家，只有三个弟弟在房间里睡觉。 刘小丽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烦躁。 这倒是让封华有些好奇，一点也不像恋爱中的小女人呢，或者是，在担心外出的情郎？ 封华的目光在刘小丽的房间里扫过，里面多了很多男人的物品，不用看规格就知道不是她爸的。 封华又朝刘小丽的脸上看去，虽然已经生了10个孩子，但是刘小丽结婚早，现在也才三十五六岁，又喝过空间的井水，这几年又保养得益，万事不操心，看着就跟30出头一样。 再加上本来的天生丽质，真是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了，怪不得能找到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 “想什么呢？”封华突然推开门问道。 刘小丽吓得一哆嗦，差点就嗷一声叫出来，好在听见是个女声，让她以为是自己闺女回来了。 不过还真是自己闺女回来了。 “封华，你回来啦！”刘小丽脱口而出，语气和表情都非常惊喜，这也让封华有些意外。 封华看着她，点点头。 刘小丽却不吱声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封华，一脸纠结挣扎，一看就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定。 “怎了了？”封华是真好奇了。 刘小丽突然冲过来，攥住封华的手，“妈的好闺女，帮妈办一件事！你这时候突然回来了，他……家里又正好没人，你简直就是妈的小福星！” 果然啊，封华就是她的福星！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她一个人的面前！ “什么事？”封华都被她搞糊涂了。 “咱家那些钱，你爸都给我了！现在你帮妈拿一下！放你那，等妈什么时候要用，再去管你要！”刘小丽一口气说完。 封华的表情就有些玩味了。 钱对刘小丽来说，可能就是仅次于儿子的存在，不，可能是和儿子平起平坐的存在，那就是她的命根子。 现在她竟然会把钱都放到她的手里？这是发生了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封华好奇道。 “你先别管了！先帮我收钱最要紧！”刘小丽说完，也不等封华答应她，自己爬上天棚，把上面的一个箱子拿了下来。 接着又去其他地方，搬出了好几个箱子，“快拿走拿走！一共是4万2000块钱，你帮妈收好！” 封华看着这一堆钱，刘小丽虽然留下了几千块，但是大头还是拿出来了，这是真的有危机了。 “怎么这么急？”封华没有动，闲闲地问道。 她这态度更急坏了刘小丽，“你快别问了！先把钱拿走要紧！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他是谁？”封华眯了一下眼睛。 刘小丽自己说漏了嘴，不过这个事吧，全家人都知道了，也不差封华一个。 “那个什么，是你一个叔……” 封华打断她，“我爸最小，我没有叔，是谁，你直接说姓名。” 刘小丽看着封华的脸色，心里莫名地抖了抖，但是现在也不是拉锯的时候了，“他叫赵长安……哎呀！你快把钱拿走吧！不然一会儿拿不走了！” “赵长安。”封华咀嚼着这个名字，“他是你什么人？” “哎呀！都跟你说了别问了！赶紧拿钱走人！”刘小丽急得跺脚。 封华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相好的。他几岁了？”这句纯属八卦。 刘小丽尴尬地不得了，不过她更不想耽误时间，“28！行了吧？还有啥要问的赶紧问！问完赶紧把钱拿走！” 刘小丽的态度已经开始不好，要不是现在有求于封华，她早开骂了。 “啧。”封华啧了一声，28啊，小伙子啊，咋就看上刘小丽一个带着10个孩子的“老女人”了呢？ 看看刘小丽灯光下明艳的脸，嗯，还不算老，还是个美人，还是非常有市场的，更何况这个美人有个厉害的娘家和不菲的财产，那吸引力，就不用说了。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封华问道。 “通过你二姐认识的，他是你二姐对象的同事。”刘小丽痛快道。 封华一口气呛在胸口，这里面还有封荣华的事情？……实力坑娘啊！ “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封华问道，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重要，这将决定她对刘小丽的态度。 好吧，也不是很重要，她本来对刘小丽也不怎么好。 就算刘小丽真的婚内出轨了，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断她钱粮、不给她好脸什么的，因为她本来就没给过。 听到这个问题，刘小丽叹口气，“也就是最近的事。” 说完抬头看着封华，女人对名声什么的都挺敏感的，她知道了封华的意思。 “我跟你爸离婚之前虽然认识他，但仅限于认识，跟你爸离婚后，送他……回家的事，我是拜托过他……他就帮了忙，然后，就……赖上我了。” 刘小丽说完，表情有些复杂，一时喜一时忧。 第794章演技爆表的小白脸 第794章演技爆表的小白脸 赵长安长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有些英俊，自从知道她离婚开始，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情书啊、礼物啊、含情脉脉啊、温柔体贴啊，应有尽有。 虽然刘小丽不识字，情书是封荣华代读的，有些煞风景……但是刘小丽从没有被爱情滋润过的心，还是瞬间复活了，三两天就沦陷了。 封大贵折折腾腾一个月才被彻底送走，而封大贵走后，赵长安立刻就搬了进来。 “你们领结婚证了？”封华突然问道。 人都搬进来了，如果没个名分，现在可是要脖子上挂破鞋，拉出去游街的。 刘小丽低着头，点了点。 “什么时候的事情？”封华问道。极度的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平静了。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骂刘小丽愚蠢也好无知也好，都没有用。 反正，她是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爱情的，刘小丽可能也没蠢到家，她心底估计也不怎么信，不然现在也不会让她藏钱。 “就前几天的事情。”刘小丽道。 “具体哪天？” 刘小丽虽然有些奇怪封华为什么追问的这么细，但还是说道：“七天还是八天？就那样吧？” 封华心里舒服了一点，那时候她还在火车上呢，所以这是不可抗力，不是她到京城之后四处浪，错过了阻止，而是根本来不及。 “他知道你有钱？”封华又问道。 “这个，我有钱的事，我没有告诉过他，不过，他应该猜到了吧……”刘小丽道。 钱对她来说，到底是至关重要的。为了这些钱，她宁愿被骂二次离婚的女人，也把封大贵甩了！ 封华点点头，夫妻一场，有10个孩子，刘小丽却连封大贵回家拿行李的时间都不给，聪明人都会猜到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再加上封大贵一遍遍地“出逃”，试图跑回京城，傻子都猜到他有心事未了了。而两人互相谩骂的态度，肯定也不是余情未了。 封华看着地上的箱子，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抽出一个大袋子，把几个箱子里的钱都装了进去，背着走了。 刘小丽也顾不得想她这包里怎么啥都有，看着封华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又是咬牙又是搓手的。 把钱给封华，应该没问题吧？不会肉包子打狗吧…… 应该不会，她姑娘为人正着呢！还有本事，应该看不上她那点钱……吧？4万多呢，也不少啊！ 封华出了胡同就进了空间，把一兜子钱扔在了木屋里，这钱，她是不打算还回去了。不过如果一分不还的话，估计刘小丽这辈子都不能放过她的…… 那就还一半吧！顺便跟她好好讲一下，什么是夫妻共同财产。 封华进了空间，没有多长时间，就看见一个男人脚步匆匆地往这里而来，最终停在了刘小丽的家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封华眼神闪了闪，从空间走了出来。 刘小丽还在屋里纠结她那些钱还能不能要回来，没有听见开门声，直到赵长安站在她面前，她才吓了一跳蹦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赵长安温柔地笑了笑，伸手在刘小丽脸上抚了一把，动作说不出的缠绵温柔。 刘小丽的心里又陷入了挣扎和内疚，她是不是想错了？这人是真的喜欢她？并不是为了钱？ “想什么呢？嗯？”赵长安又问了一遍，最后一个嗯字，温柔缱绻，刘小丽的心都化了一半，差点脱口而出：她有好多钱…… 好在另一半心还坚挺着，她听见自己说道：“想你和孩子呢，怎么这么晚了，一个都不回来。” 她的前半生，是没接触过半点甜言蜜语的，现在就是想说，也说不太甜。 “孩子们都没回来吗？那正好，我们休息吧！”赵长安说完，回手拉了灯。 争取今天晚上，就把她哄好！让她乖乖把家底交出来！ 刘小丽这个人，他第一眼见的时候，就有些心动……可惜这女人不但有老公，还有10个拖油瓶……他本来只打算偷个腥的。 但是后来他从封荣华的对象那里知道，她竟然是一个高官的女儿！而且有座大房子！还很有钱！很多很多钱！ 那就不一样了。 赵长安是个鳏夫，老婆身体一直不好，两年前病死了，家里条件也是中等偏下，兄弟姐妹一大堆，都挤在一个屋子里，睡上下铺，而且是双人上下铺！ 他们两口子住上面，他弟弟两口子住下面，对面的上下铺住着父母和另一个弟弟两口子…… 心里那滋味可想而知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自己的屋子，后来就是娶个有房子的老婆，什么条件都行。 十个拖油瓶跟一座大院子和一堆票子比起来，简直不是事。更何况刘小丽还这么漂亮，简直是意外之喜。 赵长安推掉了家里给介绍的一个长得黑壮的26岁老姑娘，打算朝刘小丽下手。正当他想办法呢，刘小丽就求上门来，让他帮忙把自己老公押回老家，不，前夫。 天助他也。 后面的事情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就顺理成章了。 可是也有预料外的事情，刘小丽虽然忽悠到手了，但是还不够彻底，他只从她手里拿到了20块钱，还不够他现在出去“工作”一天赚的多。 这就有些过分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肉都下锅了，早晚要烂在锅里，跑不了。 刘小丽被抱到了炕上…… 封华赶紧收回精神力撤了。 算了算了，这事她不管了。 他们要是没领结婚证，或者这是个走暴力路线的屠夫型骗子，她会三下五除二解决此人。但是现在看来，这是个演技爆表的小白脸，那她就不好出手了。 这时候她出去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棒打鸳鸯的嫌疑，搞不好里外不是人，还被她妈嫌弃呢！ 算了，人既然已经失了……还失得挺满意……那她就不多管闲事了。 封华走出胡同，就看到了结伴回来的几个姐妹。 走在前面的几个妹妹都在激动地聊着今天的事情，听内容她们今天也参加了大会，只不过没挤进前去。 走在最后的是封荣华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看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就知道这就是那个她没来得及具体打听的封荣华的对象。 长得还行，以封华苛刻的眼光来看，也是中等偏上了。 也是，这辈子封荣华摆脱了别人的束缚，可以自己择偶，那肯定往高了择。再加上她自身的条件和家世，想找个好对象，并不难。 19岁的封荣华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美丽动人了。 不过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暧昧，但是并不温馨甜蜜，反而有些剑拔弩张。 第795章不留情面 第795章不留情面 “我求你的事，你真的不答应吗？”眼看就要到封荣华的家门口，李荣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满的哀求。 “不是我不答应，是我答应了也没用啊！”封荣华也很生气，“我外公现在千里之外，什么情形都不好说呢，我怎么让他给你爸妈求情、作证！” “你放心，我家都打听好了，你姥爷现在没事，好着呢！他那么大的官，也不会有事的！他说话肯定好使！你就让他帮我爸爸说说话吧！”李荣豪哀求道。 黑暗中封荣华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听声音就知道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但是她也很崩溃啊！之前为了接近这位公子哥，也为了表现她是个配得上他的大小姐，她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姥爷是大官，家里有钱，姥爷对她宠爱有加，没事就给她写信、送礼物，让她去上海跟他一起住等等等等，简直要把她宠上天！ 结果检验牛皮的时候到了，让她给姥爷拍电报给他父亲求情，她都不知道电报往哪拍！就是拍了也是白拍。她跟她姥爷几年来就见过2次，说话不超过10句，她咋那么大脸让人家舍命求情呢？ 现在几乎人人自危，她姥爷肯定也不会为了个陌生人冒险。 到时候她的脸可掉地上摔稀碎，再也拼不起来那种，别说跟李荣豪得掰，就是同事朋友面前，她也再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现在只能硬扛着不给姥爷找麻烦的借口硬挺着，但是这样就显得她不近人情了。李荣豪看她的眼睛已经没有半点温度。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是，他们连夫妻都还不是，人家趋利避害也是应该的。 再说，可能也真的没用吧，她两个舅舅都赋闲在家了呢。李荣豪最后为封荣华解释了一句，抬起头看着她，“我爸要是救不出来，我家就倒了，那我们之前说好的，还算数吗？” 他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很多，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爱你一万年、永远在一起什么什么的，都有。 但是封荣华知道李荣豪指的是他们之前说好，9月份见对方父母，争取10月1日就结婚的事情。 封荣华低着头，几次想张嘴，但是理智死死地管住了嘴巴，她什么都没有说。 “哈哈哈哈……”李荣豪大笑着转身，“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说完大步走开，消失在黑暗里。 这笑声让前面的几个妹妹好奇地回过头来，不过这时候不流行小姨子跟准姐夫打闹……她们也不稀得往封荣华的对象跟前凑，所以对视一眼，都进屋去了。 封荣华站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但是最后，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谁稀罕！我还不稀得见你呢！” 分手有什么了不起！她又不是没分过！后面肯定还有更好的等着她！ 封华看了一场肥皂剧，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之前没打听封荣华的对象，就是因为知道不长久。在这躁动的时刻，她相中的高门少爷，十有八九是要跌落的。 别说是还没结婚的对象，就是已经结婚了，封荣华都能像刘小丽一样，一脚把人踢开。 “啧。”封华啧了一声，真正了解了封大贵和刘小丽这两个人，她才知道自己家这些兄弟姐妹，如果骨子里带着狠劲的，那都是随了母亲。 …… 回到故家屯后，封华发现白小丹竟然跟封大贵站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当然现在看着笑的只是白小丹，如果封大贵也敢笑出一朵花来。 她就把这200来只鸭子都淹死！ 两人正在村头河边放鸭子，或者说，封大贵正在叫鸭子回家，而白小丹，封华就不知道了。 “大贵哥，天冷了，我给你做了双二棉鞋，你试试合不合脚？”白小丹说完把身上的包裹打开，露出一双棉鞋来。 10月初，哪怕是阳历，在故家屯也是秋天了，赶上某些年，下雪都是有可能的。 封大贵稀罕地看了两眼棉鞋，缩了缩自己露在破鞋外面的脚趾头，身子往后挪了挪，“不用不用，真不用。” 他现在是光棍一根，还是个穷光棍，棉鞋买不起，也不会做。 当然真要买也是买得起的，这两个月来，200只鸭子也给他贡献了不少鸭蛋，卖了不少钱。但是大起大落过，封大贵更抠了，看钱看得特别重，再也不敢大手大脚地花钱了。 他从回家之后，就没花过一分钱！盐都是拿鸭蛋换的。 换和花不一样，这个心疼指数少一些。 “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脚！”白小丹像没有听见他的拒绝，朝他走了几步，封大贵无处可退，后面就是河了！ 被一个小媳妇吓到河里？这个人他还丢不起。 封大贵硬挺着没动，但是心里也挺害怕的。他怕别人看见，传出什么瞎话来，然后怎么怎么样，硬把他和白小丹凑一对。 他不傻，真的，白小丹什么心思，他都懂。 白小丹笑了一下，突然蹲下来就要给他换鞋！ 封大贵蹭一下蹦到了一边，“不用不用，你不知道我多大脚，这鞋我一看就小。” “那你试试，不合适我再改！”白小丹笑得温柔如水，如果不是每天都看见马大炮瘸的那条腿，他没准真心动了……哪怕知道这是个心眼多的，但是架不住年轻好看啊…… 但是比较一下，还是瘸腿的威力大一些。 “说了不用了！”封大贵突然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怒气，想保住自己的腿怎么就这么难呢！天天来吓唬他！烦死人了！ “你听不懂人话是怎么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没事别老往我身边凑！我看不上你！”封大贵继续吼道：“还有，别管我叫哥！差辈了！以后见了我，叫大爷就行。不不不，啥也别叫了，我以后不想见到你。” 白小丹的脸皮抖了抖，气得胸脯起起伏伏，不过秋天穿的多，本来又没什么料，哪怕是紧身衣服，也没什么诱惑力。 封大贵拒绝的话是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都和和气气的，似乎怕伤了她的面子。只有这一次，这么不留情面地吼她，让她觉得非常丢人。 第796章养老钱 第796章养老钱 看清白小丹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封大贵更放得开了，他不但会吼，还会骂呢，“你说你还要不要点脸了？天天就往一个大老爷们跟前凑？更何况是一个看不上你的？再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就是娶个二婚头，也不带娶同村的！那以后不得让人笑话死？” 封大贵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现在现实了，也不想找18岁的漂亮大姑娘了，他只想找个知冷知热，能做饭会衲鞋的，别让他冷了冻了饿了的女人就行。 当然太丑不行，他是有底线的。 白小丹长这么大，就在马家受过1年磋磨，不过马家人都是直接动手，不骂她，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损了一顿，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气懵了。 封大贵趁机赶紧招呼鸭子回家了。 “嘎嘎嘎嘎嘎嘎……” 200只鸭子听话地跟在他身后，一路嘎嘎回家。 封华也站在远处，笑得嘎嘎的。决定晚上去看看封大贵，顺便给他送点好吃的，看他那样子，又瘦了很多。不过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这200个鸭子，每天200左右个蛋，就是10多块钱，一个月也是300来块，可羡慕死全村人了。 可惜现在不是养鸭子的时候了，封大贵都可以预见，明年春夏，这条河得被鸭子填满。 重新收到了村民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封大贵绝对生活又有了希望和动力。 除了不时出现地对他的好腿产生威胁的白小丹，其他一切，都很美好。 哦，不对，还有这个不时来打秋风的妈，也挺让他闹心的。 封大贵皱眉开看端着一个小盆，等在他家门口的封老太太，这是又来管他要鸭蛋补身体来的了。 好在他今年的养老钱离婚之前已经给过了，不然又得损失好几百个鸭蛋，可心疼死他了。 “妈，今天又谁病了？”封大贵看着封老太太，直接问道。 封老太太还挺讲究，每次来要蛋都是有借口的，毕竟分了家的儿子了，无缘无故要东西，会被村里人讲究的。虽然她不怎么在意吧……但是能少被讲究一句就少一句。 梁青山跟她说过了，她的名声再差下去，就要被划到“坏分子”里了，到时候，哼哼。他们村是合起伙来忽悠外人了，但是他们也可以关起门来收拾自己人。 不但封老太太收到了“通缉令”，封老头也收到了，所以他们最近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名声。 但是今天听见封大贵这么不给面子的问话，封老太太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不病不灾的，还不能吃你一口鸭蛋了是不是？你这是金蛋还是神蛋啊？能消病除灾？” 封大贵撇撇嘴，他这还真是神蛋。前几天他感冒很严重，实在忍不住馋了，吃了两个鸭蛋，结果没一会就感觉病轻了很多，他福至心灵，又吃了两个，结果，病好了。 封大贵觉得把这“药蛋”就这么贱卖给供销社有些可惜了，如果能打出名气去，去黑市，一个不得卖他个一两块啊？那…… 那还是算了，封华说了让他老实点，他就得老实点，再说外面也真是挺吓人的。 外面混乱，黑市价格又稍稍起来一点，没有前几年疯狂，但是也比平时高一点，一个鸭蛋能卖二毛钱左右，是正常价格的四五倍。 “哎。”封大贵叹口气，想想没有一千多的收入变成300多，他有时候都心疼地睡不着觉。 当然也可能是冷的，或者饿的。 没媳妇了，没人给做饭，没人给烧炕，没人给做衣服缝棉被了…… 他每天白天要正常出工，剩余时间都在伺候这200只鸭子，还要抽空洗衣服做饭刷碗烧炕，每天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迷了，被子都来不及盖。 不过也可能是盖了没有用。 锅碗瓢盆、棉被什么的这些生活必需品，封华没有贴心地给他准备，她以为有钱之后他会自己买。 谁知道封大贵已经抠成葛朗台，不舍得花钱去村民手里买好被褥，只花了几个鸭蛋跟封老太太换了一床他们家盖了几十年的破被褥。 想到那一床破被褥，封大贵心里又不得劲了，他每年孝敬父母那么多钱，怎么连床好被褥都换不来呢？他们又不是没有！他们故家屯可没有缺棉花的人家。 眼见封大贵站在面前使闷气，不跟她说话，封老太太也生气了。 “赶紧的，给我捡10个蛋，我今天头晕肚子疼，要补补。”封老太太不客气道。 “6毛钱。”封大贵脱口而出。 “什么？”封老太太怀疑自己老了耳背了，她儿子竟然管她要钱？ “我这蛋都是要卖钱的，卖给供销社还是6分5一个呢，卖给咱们村的人，都是7分，我都少收你的了。”封大贵道。这真是实话。 “我是你妈！供销社和其他人，谁是你妈？”封老太太蹦到封大贵眼前，吐沫星子喷他一脸，“白生你个丧良心的不孝子了！吃你几个蛋还管我要钱！” “都分了家了……”封大贵小声道。 “分了家我也是你妈！” 封大贵蔫了。 现实就是这样，虽然说分家了什么都分明白了，但是有些事就是说不清。这事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也是一半人理解一半人不理解。 分家的亲妈吃几个鸭蛋真不能不给，但是每天几个每天几个，一个月好几百个，可就过分了，说到哪去也是他有理。 “要不这么滴吧，用这鸭蛋抵养老钱吧，咱们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每家给……” 封大贵还没说完就被封老太太打断，“别跟我提当初那点养老钱！10块20块的那算个钱？”封老太太斜着眼睛，鄙夷又得意地看着封大贵，她可是知道这儿子惨了，当初那点家底都不知道怎么祸祸没了，现在是全村最穷的人了。 “我跟你两个哥哥又重新商量了一下养老钱。”封老太太瞅了瞅封大贵身后那一群鸭子，眼睛亮了亮，“以后每家每年给我们……500块钱！” 这当然是她临时自己商量的。她当初也自己养了不少兔子，她自己也有钱！真看不上当初定下的那点养老钱了。 “我不同意！”封大贵都要气死了！ 第797章要求就是这么低 第797章要求就是这么低 “我们去找梁大队长理论理论！看看谁家能出得起500块钱的养老钱？”封老太太刚才停顿那1秒钟就让他知道这是她忽悠他的。 封老太太有些心虚，真到了梁青山面前，肯定又是一顿挖苦讽刺。 “别跟我整这没用的，赶紧给我捡鸭蛋！你不捡我自己去捡了。”封老太太言归正传，说完就朝鸭群走去，真打算自己动手。 这鸭蛋是真好吃啊……吃完一个想两个，她也不想天天来的，但是现在每顿不吃一个封大贵养的鸭蛋，她就浑身难受，她也没办法…… 再说就是她不想来，封老头也得赶着她来。还有她新添的重孙孙，也吵着要吃。 至于自己家养的那几只鸭子下的蛋，两相一比较，没人喜欢吃了。 封大贵拉住她，他的这群鸭子什么都好，爱下蛋，长得肥，还听话，但是就有一点不好，胆子小，让人一吓，就得少下好几十个蛋。 “妈，我们还是先说一下鸭蛋抵养老钱的问题吧，或者你一碗水端平，我每年给你多少蛋，我俩哥哥也给你多少？”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蛋是必须给的，不给他妈能吃了他。 所以一个人倒霉是不行的，他得拉着俩哥哥下水，这样他心里平衡些。 “你哥哥家又没养这么多鸭子，拿什么给我？”封老太太说完眼睛一亮，“嗯，可以让他们拿钱抵。” 她心里是真惦记着重新分配养老钱的问题了，之前那仨瓜俩枣的，打发叫花子呢？ “行，他们出钱，我拿蛋抵，我们再重新确定一下养老钱，不过要合理，我要请梁大队长来做主。”封大贵道。 他发现梁青山是个真正义的人，有他在，他妈就不能狮子大开口。 封老太太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勉强同意了，她也知道不同意封大贵就得急眼。 在就在吧，就算梁青山在，他们重新商定的养老钱，肯定也比之前定下的多。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当初家家是真穷啊，现在谁还好意思一年给父母10块20块的养老钱？ 看封老太太同意了，封大贵叹口气，去窝里捡了10个蛋给封老太太拿走。 封老太太得意地走了，回家跟老头子商量价钱去，封大贵晚饭也没心思吃，去了梁青山家，垂头丧气地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说实话，除了重男轻女，封大贵这个人在外人眼里，真没什么毛病，村里村外比较一下，这都能达到此时“好男人”的标准。 能干活，能养家，不打老婆。啧，在很多女人眼里，这就是极品好男人了。 要求就是这么低。 如果没有封华的事，梁青山也觉得封大贵这个人还不错，干活不偷奸耍滑，这样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好后生。 现在看他有痛改前非的意思，对封华也上心了，梁青山看他也顺眼了，留了封大贵在家吃饭。 封大贵眼泪汪汪地吃了一顿久违的正常饭菜。 看得吴双花都有些不落忍了。 “那啥，我知道几个年轻的小寡妇……你什么时候想见见？”吴双花试探道。封大贵虽然对外说自己没离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咋回事，不过也得确认一下。 封大贵没有立刻否决，而是含糊道：“以后再说吧。”再找个什么人，他现在知道了，得经过封华同意。他甚至想让封华给他找一个……谁都可能坑他，包括亲爹亲妈，但是他知道，封华不会。 想到这里，封大贵眼眶又红了，也不知道封华什么时候回来？ “行，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找了跟我说，我肯定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吴双花道。她是外村嫁进来的，娘家村里有好多亲戚、邻居、小姐妹的亲戚什么的，都成了寡妇。 他们村前几年没饿死人，其他村饿死的病死的可是不少。 吃完饭，梁青山跟着封大贵去了封大有家。封大有家也已经吃完饭，封大富两口子也都到了，正沉默地坐在一边。 一进门，梁青山就笑了，“你们老封家就是厉害，家分两次还不够，还想分3次？3次是不是也打不住？以后还有45678次？” 封家人让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封大有吭哧了一下说道：“这次不算重新分，就是再定个养老钱？”反正定多少都跟他没关系，他是不用出的，他自然愿意。 “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当初封大贵净身出户，好不容易挣钱买了砖，还被你们兄弟俩瓜分了！之后封大贵也孝顺，一年给他爸妈100块养老钱，做的非常够意思了！”梁青山力挺封大贵，光从这几件事情上看，封大贵做的是真没话说。 封大贵都被感动哭了，至于其他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人都有困难的时候，30年河东30年河西，封大贵当年身无分文，后来如何？你们自己知道，人家也是当过京城人的！” 梁青山继续力挺，“现在虽然遇了难了，但是要翻身也快！看看人家那大砖房，看看人家那下金蛋的家业，再看看人家的闺女！我劝你们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梁青山说完，屋里非常安静。封家人似乎此时才想起封华的存在。 咋把她忘了呢？！ 因为他们都知道，当初封大贵对封华是真不好，眼里直接没有这个人。封华后来更是跟他们，包括封大贵，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他们也就忘了，封大贵是她亲爹。 之前的大砖房和鸭子，都没有让他们清醒过来。因为封华又消失无踪了，一副不理不管的架势。 但是到底是父女啊……人家亲爹落了难，那可是二话不说，要啥给啥啊。 封老太太心里很有数，别说给她200只鸭子了，她亲自去找封华，保证2个鸭蛋都要不出来。 “行了，说说吧，你们打算以后每家交多少养老钱？”梁青山问道。 封老头和封大有对视一眼，没说话。 封大富夫妻俩嘴角含笑地众人，特别是封大贵。没想到这老三，真有用啊。 今天这个事情一出，他就知道要倒霉，还是倒大霉，他已经试探过了，爸妈重新定的这个养老钱，估计他是接受不了的。 但是他没办法反驳，谁知道封大贵请来了梁青山，梁青山三言两语就让事情有了转机。 第798章兜比脸干净 第798章兜比脸干净 封老头踢了封老太太一脚。 封老太太耷拉着眼皮，什么得罪人不要脸的事情都让她说！不过她也习惯了。 “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每家交500块钱。”封老太太说道。 封大贵刚刚瞪起眼，封老太太就被封老头狠狠踹了一脚，差点没把封老太太踹下炕。个老糊涂！一点眼色都没有！ “咳，那是之前，现在我们重新商量了一下，就定……200吧。”封老头道。梁青山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们要是真张狮子口，不但得罪封华，也得罪梁青山！ 再说人家说得真有道理，封大贵靠着这几百只鸭子，没准有能发家呢。 “呦，咋商量的？我咋没看见呢？”梁青山笑道：“论睁眼说瞎话，你们老封家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封老头低头抽烟，装作没听到。被损两句什么的，他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200不行，我不同意。”封大贵低头道。200对葛朗台来说，可能让他死不瞑目。现在对封大贵来说，也有一样的效果。 “我也不同意。”封大富说道。他不能不说话，光捡现成的便宜，那样就得罪封大贵了。 在封大有和封大贵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封大贵，他俩才是一伙的。 封大贵朝他笑了一下，这是亲哥。 “我也不同意。”梁青山道：“村里还没有人家有这么高的养老钱。说出去，哼哼。当初2000块可就是大资本家了，你俩厉害啊，收3年养老钱，就能成资本家了？” “那队长说多少合适？”封大有问道。 “要我说，跟其他人一样，一年一家30块，就行了。”梁青山道。故家屯的极品爹妈真不多见，没有往死里得罪儿女的。再说有钱也没处花，要那么多干啥。 从200到30，这个落差有些大，封老头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30块钱够干啥？ “行了，就定30。”梁青山突然站起来，态度强硬道：“别整些歪风习气，把村里的风气带坏了！到时候我跟你们没完！” 他都可以预见，封家的口子一开，肯定有那些脑子不清醒的人要跟风，涨涨养老钱。攀比，在农村里是极其盛行的。 生活太无聊了，唯一的乐趣就是攀比了。 到时候天价养老费肯定要闹得全村家庭不睦，鸡犬不宁。 封老头立刻同意了30块钱的定价。 封大贵趁机说了用蛋抵钱的事情，封老头也没敢不同意。 这事也不用立文书，梁青山算看出来了，立了也不好使，哪天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邪病又上来了，没准还得改改价。 能压一回是一回吧，等封华回来，也不用他压了，让封华上他家门口走一圈，这些人就都老实了。 他对封华是非常有信心的，封华在故家屯的威力，不能让小孩止啼，但是能让大人止作。 一场“连续剧”看完，封华笑了笑，蔡老太太也笑了笑，“画得好吧？我看着跟我有七八分像。” 这在她看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封华不可能站在村头傻看，她早已经回了蔡家，一边跟蔡老太太聊天赏画，一边用精神力观察着封家的情况。 “嗯，是很像，曹老师和林老师厉害了。”封华夸奖道：“我的呢？画好了吗？我看看。” 她走的时候俩人只构了个图，还没正式开始。 曹雨和林飞有些尴尬。 “画是早就画好了，就是我们总觉得不太满意，还需要再改改。”曹雨道。 他俩是分开画的，个人画个人的，但是他俩都觉得自己画得不好。 画蔡老太太还能画个七八分像，画封华，也就能画出六七分吧，画上的人就像是她的姐妹！这都画成别人了，怎么好意思拿出手？ 直到此时两人才明白，世界上有一种美，是画笔无法描绘的。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俩人技术不够，如果是封华自己画的话，她保证能画得跟照片一样。 “行。”封华无所谓地点点头，“慢慢画不着急。” 曹雨和林飞心里多多少少也有这么点意思，那简直是太幸福了，不过两人都觉得这是幻想。 “要不，我们每天抽空来画吧？其他时间都去地里干点活。”曹雨说道。 不干活没口粮啊！ 他们属于特殊人群，估计不能跟普通农民一样，多少工分都能分360斤口粮，他们不干活，可能就没有吃的。 再说故家屯的人已经这么仁义了，他们不想再占他们便宜，一点活不干，秋收就分人家劳动成果，他们不好意思。 “花钱买工分吧。”封华说道：“至于钱，自然是你们画画赚的。” 说完。看着蔡老太太的肖像画，他俩水平还真不错，后世包装一下，就是大师，不包装，也是个高校名师，不是水货。 “一幅画10块钱吧。”封华道。 工分也是可以买的，往年生产队种个西瓜甜瓜、萝卜白菜，这种上面没有规定分配数量的东西，怎么分？用工分换。没有工分但是有钱的人家就买工分，再换东西，直接出钱是不行滴。 秋收分粮的时候也是按工分扣，工分不够了可以买，买工分是可以的，买东西不行…… 当然没有钱还是会给粮，只不过要倒欠生产队钱。 现在人也实在，基本上有钱就给，没有说有钱不给放赖的。 此时农村人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穿暖，不欠账。如果能达到这样，就感觉浑身轻松，走路都能挺直腰板了，因为这在此时也是不容易的。 秋收算账之后，百分之五六十的人，要“倒挂”，倒欠生产队的钱，欠了一年，之后就不好翻身了。很多人都是欠到包产到户，生产队解散，旧账一笔勾销，才翻了身。 “不用不用不用！” 曹雨和林飞连连摆手，就是之前，他俩画得除了那些“特殊艺术品”，其他画也没卖到过10块钱啊！齐白石才几十块，他俩哪里值人家几分之一？ 再说更多的是卖不出去。 更何况现在外面什么样他们是知道的，别说买画不合法，看画都犯罪了！所有书画都要烧掉了，他们的画拿什么值10块钱？ 蔡老太太和封华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这是想帮衬他们呢！ 曹雨和林飞都感动地要哭。 这样他们更不能连累人家了，10块钱可是巨款。 别说10块钱，1块钱他们都不好意思要，笔墨纸张都是人家的，这么多天吃的喝的都是人家的，还有他家那两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按理说他俩得倒贴人家钱，可是他俩兜比脸干净…… 第799章命运的相遇 第799章命运的相遇 “行了行了，不收钱就不收钱吧。”眼看两个大老爷们就要掉眼泪，封华赶紧道：“不过不收钱也不能让你们白画，这画好歹也算艺术品，也是有价值的，而且在我看来非常有价值，所以就用饭抵吧。你俩以后就在这吃饭就行，我去跟大队长说一声，秋收后就不用分你们口粮了，这样村里人也不会有意见。” 不吃他们不喝他们的，就呼吸一下他们村的空气，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曹雨和林飞还要摇头，那怎么好意思！他们两个大男人，别把蔡家吃空了！ “我那院子里种了3亩地，再加上自留地，够你们吃了。”封华说道。 她和方远的房子，前后院加起来有3亩多，再加上3分自留地，从去年开始就没种蔬菜，全种的粮食，梁青山帮忙收好了之后送到了蔡家。 蔡老太太现在是封华的干奶奶了，又有梁青山的特意交代，谁也没敢上门来打主意。 3亩多地的粮食，养活2个大男人绝对够了。 曹雨和林飞如坐针毡，心里又感动又彷徨，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啊！ 看他们似乎从此以后不会拿笔的样子，封华只好道：“你们要是觉得过不去，就写个欠条吧。等外面太平了，你们又有工作了，可以还钱。” “行，这个行！”林飞高兴道。 曹雨的笑容里还是有些勉强，外面什么时候太平啊？他们还能出去工作？他看不到未来，他觉得他们可能要在这里呆完下半辈子。 好在遇到了好人…… 封华没有再跟他们掰扯这些事情，到时候他们不来也得来，因为家里没饭吃…… 封华借口旅途劳累，回屋休息去了。实际上是去专心看戏。 她刚才收回精神力的时候一扫一过，发现河边有两个有趣的人在做有趣的事。 封大贵赶着鸭子逃了，白小丹当时气懵了，没懵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贴过去了，到底18岁，还要点面子。 而且她还有一件也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捡蛋。 封华把空间里的鸭子折腾成了安静品种，但是并没有教会它们管理自己的蛋。在空间里它们都是随便下的，到时候封华精神力一扫，就全收起来了。 出来之后它们也保持着随便下的习惯，一开始封大贵不知道，可损失了不少蛋。后来他知道了，每天看着它们下完蛋才放出去，放出去之前不放心，甚至会挨个母鸭子屁股都摸一摸。 不下蛋的就留在家里不许出去吃饭！扣蛋是个技术活，他还不会，不过，马上也就会了…… 即便这样，蛋还是会丢不少的，品种太好了…… 村里人还没发现这个现象，他们没空来河边干点啥，但是经常来找封大贵的白小丹却发现了，所以来的更勤了。 她好饿啊…… 她家已经让她折腾得一穷二白，除了盖起来的房子，啥都没了。那生活水平是跌到谷底，就是别人不降她也得降，谁让她是丧门星呢。 能给她口稀的不让她饿死，都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了。 所以来见封大贵，不但是为了以后，也是为了眼前。白小丹几乎是见天的来，更多的时候是趁封大贵不在的时候，她好偷偷捡蛋，捡起来换地方烧了吃了，或者卖钱。 有这“神蛋”养着，白小丹的气色看着更好了，在家饿瘦饿黄的脸又白胖了起来。 还有一个人也发现了这河边的好，王展鹏。 封华交代过梁青山之后，就没再关注过他，因为他知道梁青山非常靠谱，在自己地盘收拾王展鹏一个“文弱书生”，还是非常容易的。 王展鹏每天无论再累，干完活也得抽空来河边洗一洗，洗去一身的污泥脏臭。只有这样，他才能提醒自己不要沉沦。 他也好饿啊……他在吃的这一方面，可能比白小丹好一点。封华没打算饿死他，口粮给的是足量的，他还能吃到点干的，但是他不会做啊！ 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再不就是没数，20天就吃光了30天的量。再说他只有粮食没有蔬菜，再加上劳动量大了，多少粮食都不够他吃的。 他每天在饥饿的边缘徘徊，曾经面黄肌瘦，感觉自己就剩一口气撑着了。还好在这河边发现了不少鸭蛋，挽救了他的精气神。 封华笑了一下，这才是风水轮流转呢，前世的此时，她就是住在牛棚，靠伺候几只牛，换了口粮换了工分。现在也让王展鹏尝一尝这滋味。 …… 两个偷偷摸摸，又有共同目标的人，总是擦肩而过，直到今天，他们遇见了彼此。 白小丹和王展鹏一东一西，同时发现了草丛里的一颗蛋，两人快步冲过去，因为太激动，甚至没有听见对方的声音。 封大贵最近管的越来越严了，这些鸭子又非常聪明，反应过来是不下蛋不许吃饭，所以现在落在外面的蛋很少了，他们每人一天只能发现一两个，不想以前，几个十几个的。 两只手同时握住了那颗蛋…… 不，是白小丹握住了蛋，而王展鹏握住了白小丹的手。 两人都吓了一跳，蓦然抬起头来，见到对方的时候，心里都惊艳了一下。 哪来的美女？ 哪来的帅哥？ 白小丹柔软小白花的形象，经过鸭蛋的滋补，已经不减当年，王展鹏从来都不丑，又刚刚洗刷干净，看着更是斯文有派。 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把他骨子里的气质磨灭下去，可能也磨不灭，他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王展鹏松开了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住，失礼了。” 温文尔雅的笑容，谦谦君子的风度，一下子让白小丹失了神，这又是哪来的干部？这是真干部吧？ 误认封大贵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白小丹仔细看向王展鹏的衣服，嗯，好旧了，领子袖口和裤腿都磨破了，不过料子还是好料子。 她跟了马大炮几年，见识可比正常农村妇女多多了。 王展鹏看到她的目光，眼神闪了闪。 第800章赚大钱的路子 第800章赚大钱的路子 白小丹也用这几秒钟清醒过来，猜出了王展鹏的身份。这是个下来被教育的干部，这样的人他们白家庄也有好几个，都比他老，比他丑。 白小丹对王展鹏笑了一下，这笑容柔柔弱弱地，就像草甸子里一朵朵的小野花。但是手速也很快…… 白小丹嗖地一下把鸭蛋踹进了自己兜里。 王展鹏装作没有看见她的动作，自然地问道：“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实际上他来这么久见过的人不超过十个！ 梁青山竟然地限制他的自由！不许他走出牛棚100米！一开始他来河边洗漱都有人跟着，美其名曰怕他想不开。他真有点想不开了…… 后来看他真的只是洗澡，就规定了时间，不许超过半小时，这点时间，刚够他走到村里，都不够走回来的。 王展鹏咬咬牙忍了，机会总是会来的！这不就来了？ 白小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她是不是这个村里的人？这个解释起来可就尴尬了…… “我亲戚家在这。”白小丹温柔道。嗯，她表姨和堂姐家都在这呢。 “你是哪里人？”白小丹礼尚往来地问道。 “我是北京人，下来……跟农民兄弟再学习的。”王展鹏往自己脸上贴金。 “哦。”白小丹也不是很懂，她好久不和村里人接触了，她接触过的人仅限于白家人，而白家人都不稀得跟她说话，他对外面的形势也就不了解。 王展鹏看到她懵懂平和的表情，眼睛又闪了闪，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 这是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他离开牛棚的希望出现了，王展鹏心道。 可惜时间到了，他该回去了，不能让大队的人找来，被她看见，也不能让别人看见她。 “我该回去工作了。”王展鹏笑着退了一步，拉开一个安全不尴尬的距离，斯文有礼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哦……”白小丹支吾一声，羞涩地低下头，跑了。她的名字可不能说啊…… 王展鹏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既然她已经知道这河边可以捡到蛋，那就还会再来的，他们总会再相见。 封华笑倒在炕上，方芳冲进来看见，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呃，想起一个笑话。”封华赶紧给她讲了一个后世的小笑话，把这事忽悠过去。 方芳跟着笑了半天，最后擦擦眼泪，叹口气。 “怎么了？看见我回来还这么不高兴？”封华问道。 “你别在这歪，知道你回来了我当然是高兴死了，但是我听我四哥说了外面的事了……”方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外面真的像他说得那样了吗？” 封华和方健是一起坐火车回来的，但是在省城两人就分开了，方健自己回的家。 小叔子和嫂子千里迢迢、一路相伴地回来……在现在可是好说不好听。 总有些人心是歪的，看见俩人走一起，肯定能脑补出一场大戏来，就是没有别人，还有刚刚看见的白小丹呢。 封华什么都得防备着。 所以方健比她早到家两天，两人对外也不会说是一起回来的。 方芳这是听说了外面的情况了。 封华看着方芳，没有说话。故家屯在此时就是个安全的港湾，无风无浪，这对她和方强来说，似乎也不全是好事。 “明天我带你们出去溜达溜达。”封华说道。是时候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了。 这是默认了……方芳茫然道：“那我们的学习怎么办？四哥说大学已经停课了，好多老师都……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回去自然是可以的，想回去现在坐车就能走，学校就在那，跑不了，谁来谁走也没人管，但是想学习，就不能够了，这课要停2年多。 “领毕业证的时候肯定是要回去的。”封华说道，这个也是事实，她们虽然只上了一年学，但是都有正常的毕业证，还包分配呢。 工作也是有好有坏，不过大环境在那，很多部门都是瘫痪的，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能有毕业证？我们还能毕业？那工作？”方芳脸上的迷茫立刻去了大半……考大学对她来说，最大的吸引力就在毕业分配上，她这么辛苦地学习，并不是喜欢在知识的海洋里游泳什么的。 如果还能分配工作，那似乎，也不错。 “能的，相信我，不过要等2年多。”封华说道。 方芳高兴地点点头，封华说什么她都信！封华当年跟她四哥说，让他去年毕业，毕不了业的话就分配不到好工作，现在回头看看，果然，听四哥说本该几个月之前就毕业的66届毕业生都滞留学校呢。 虽然跟封华当初给的理由有点出入，但是殊途同归吧……听封华的，准没错。 心情好了，方芳立刻想起正事，“我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说完方芳的心情又不好了。如果真的只是请封华回去吃饭，她也挺高兴的，她也希望家里和和睦睦的。 但是这顿饭也不普通，他们是有目的的。 封大贵的那几百只鸭子太馋人了，村里人都要馋死了，但是碍于封华的威慑力，谁也没敢找她说这事，只找到了封大贵，但是封大贵死活不卖。 现在封华回来了，方老太太的心有些压不住了。她有一次去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捡到一个蛋，对于这意外之财，方老太太没心疼，回家就给重孙子煮了吃了。 小重孙非常喜欢，自从吃过封大贵的鸭蛋之后，就再也不吃别的蛋了！方老太太没办法，一边骂着都是给你惯得，一边去封大贵那换鸭蛋。 她自己家也养着五六只鸭子，每天下一两个蛋。封大贵的蛋卖到供销社和别人家的都是一个价钱，那换也就换吧。 只要不涉及钱，封大贵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出于好奇，方家人都尝过了封大贵牌的鸭蛋，都有些上瘾，每天都去换。但是总换也怪麻烦的，不如自己家也养一些。又好吃又好养又赚钱。 封大贵养鸭子眼看就要发财，全村人都看着呢！已经尝过月入几百上千的村民，再看现在的每月几块钱，实在提不起精神。 现在又有了赚大钱的路子，谁都想走一走。 第801章一命哪够？ 第801章一命哪够？ 方家人的心思，方芳都知道，所以邀请封华回家吃饭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鸿门宴啊？这次是为啥？”封华一时还没想到原因，在她眼里，从来没有几只鸭子。 方芳叹口气，也不隐瞒，跟她学了一遍。 “哦，这么点事。”封华说道：“你回去告诉她们，想要鸭蛋自己去我爸那买了种蛋回去孵，别找我，我不会孵蛋。” “噗……”方芳一下子喷了出来，笑完点点头，“行，我回去说。” 方家派她来就是试探，现在试探结束了，结果如何她才不管。 在她看来，去封大贵那买种蛋孵是条光明正大的路，何必拐弯找封华？他们就是等不及，想多赚几个月钱。 他们想找封华买成鸭，而不是自己孵，然后用几个月时间等它长大，等鸭子长大了，没下几天蛋，就到冬天该杀了，不然过冬的粮食他们可出不起。 想走捷径，也不看看自己和封华的关系。方芳心里吐槽一句就要走。 封华拿了一大包在京城买的特产，“这是给你和方强的，你捎回去吧。”封华道。 “怎么这么多？我们可要不了这么多。”方芳惊到。 满满一大三角兜，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拎动。 “给你你就拿着，至于你拿回家送给谁，我就不管了。”封华说道。 方芳领会了，红着眼眶嗯了一声，多么好的嫂子，家里当初那么对她，她还惦记着给他们捎东西…… “记住，这是送你的，其他我不管，不要脑补，不要多说话。”封华交代道。 身为嫂子出门一趟带点礼物回来，在她看来很正常，也是必须的，她真当方芳和方强是弟弟妹妹、孙子孙女什么的了…… 给他们是必须给的，但是她要是不说这句话，她和方强回去还真不一定敢给家里人分。 那她就坑人了，吃独食可是要招恨的。 可是她又不能单独划出一些，这是给爷爷的，这是给奶奶的，这是给公婆的什么什么的，那样容易让人蹬鼻子上脸。 所以就这么含糊着吧，东西方家人不管以什么名义，都是分到了，也能少骂方远一些…… 越看她不顺眼，这些人也就会越看方远不顺眼。本来人家父慈子孝的关系，因为她都出现了裂痕，她不希望他们反目成仇。 方家人对她如何她都不在意，但是她希望方远能有温暖的父子之情，母子之情。 有渣爹渣妈的痛苦她太懂了，她不希望方远体会。 想到曾经的渣爹，封华就想到了今天听话的渣爹，嗯，渣爹这个词在封大贵身上似乎只是过去式了，他现在用抠爹形容比较合适。 封华起身去地下室，拎了许多吃的出来，去看封大贵。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楚彬拎着药箱从外面回来，听说她带着东西是要去看封大贵，打趣道。 今天封华回来的时候他见过了，不过当时有个急诊，两人也没来得及细说，他就离开了，现在才回来。 “快来吃饭吧，不吃就凉了。太阳打北边出来也不用你操心。”蔡老太太一边摆着碗筷一边笑着道。她有点怕封华下不来台。 她还记得当初封华对父母的态度，那是完全漠视的，那父母也真不像父母。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蔡老太太见了非常高兴。 生身父母是谁都无法替代的，来自父母的关爱也是与众不同的。不管过去曾经，她只希望封华将来一切都好好的，有爱她的父母、丈夫和孩子，少了哪一样，人生似乎都不圆满。 封华有些领会了蔡奶奶的意思，她笑笑没有说话。曾经她也这么想，所以无数次地纵容封老太太，纵容封大贵和刘小丽。 结果，也就那样吧，到死她也没体会过什么真情。这辈子她也不强求，甚至不希望他们转变。还得重新认识一遍，怪麻烦的…… 不过封大贵现在的做派，倒是很符合她的胃口，当不了父女，就当……朋友吧？ 呃，可能还是对损友。 “多亏这房子是砖的，不然早着80遍了吧？”进了屋，封华看着黑漆漆的灶台和灶台四周黑漆漆的墙壁、屋顶说道，有些地方水泥都烧开裂了！ “我这是救你一命吧？爹？”封华一激动，爹都出来了。这要是土房子，肯定得着了、塌了、死了…… “一命哪够？得好几命！”封大贵一点不介意封华的打趣，非常高兴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不客气地直接当面打开查看，一边还给封华算账，“我数数一共多少回哈，头一天烧炕就烧多了，水都烧干了，锅差点就漏了。 “第二回是隔几天，太累了，我烧火的时候睡着了，裤脚都给我烧没了！”说完心疼地咂咂嘴，他可就那一身干活的衣服啊！其他两身封华给的好的，他自然舍不得穿，他可不是当初得瑟地跟领导一样的封大贵了。 “第三回是半夜实在饿了，起来煮了点东西，煮完没关灶坑门，结果连荒了，那回烧得很，那屋子烧得通亮，都烧到门了！”封大贵指着厨房的门道。 封华回头看去，门的这一面果然也是黑的。 “第四回……”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欠我好几条命，不用数了。”封华打断他。 “嘿嘿嘿……”封大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笑完从兜里拿出一包包装好的卤味兔子，咂咂嘴，“这是兔子吧？好久没吃到了。” 封华之前给他的几只兔子，他没舍得杀一只，都留着做种兔呢。他对兔子有一种不解之情，他就是养这个发家的，他觉得他八字肯定跟兔子很和，别人养不好，他也一定能养好。 这倒是给了封华提示，“外面那几只兔子，可都是优良品种，你自己养就好了，小兔子也不要卖给村里人。” “行。”封大贵点点头，也不问为啥。 不为啥，就因为不高兴。封华当初真是出于好心，让村里人发了家，她也没想着让他们对她感恩戴德，但是金家事出，这些人没少在家里说她坏话，多么难听的都有。 那就抱歉了，她这里可没有不知者不罪这一说，机会给过了，他们没把握住，没有下一次了。 第802章种蛋 第802章种蛋 “还有那些鸭子，明年春天来买种蛋的人肯定很多，不要客气，3块钱一个。”封华道。 “哇，这么多！”封大贵惊道，就是60年，鸭蛋也没到3块钱一个啊，就一块多点顶天了。 “种蛋，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封华也不跟他多解释，“你听话就行。” “行行行。”封华说啥是啥，不就是3块吗，有了封华的指示，他更高兴呢。封华说30，他都敢卖！ “再婚的事，你怎么考虑的？”封华突然问道。 封大贵尴尬地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哪有女儿问父亲这种问题的！但是他在封华面前，还真不知道怎么摆父亲的架子。问就问吧，他也正想着有机会跟封华讨论这个问题呢…… “那个白小丹啊，可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我可不敢！都是她自己往我跟前凑！我都骂过好几回了也不好使！你说咋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呢？”封大贵立刻说道。这个事情必须说清楚！这关系着他的腿！ 封华笑了笑，点点头，“嗯，这件事我知道了，继续保持就好。” 封华今天刚回来，就已经知道了……这后面的意思他都不敢想，多亏他听话啊！他要是真跟那白小丹有点啥，那现在……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封华打断他的发呆问道。 “哦……我，我也没想好。”封大贵吭哧道，其实想法是很多的，但是怎么好意思跟他17岁的女儿说呢？什么胸大腰细屁股大好生养什么什么的…… 他还想再生几个儿子，嗯，实在不行，女儿也行。 “嗯，等你想好了跟吴婶子提就行，你们看好了我再看。”封华道，让她出去给他找，她还真找不到。她也相信吴双花的眼光，挑出来的肯定是会过日子的。 再说最后还有她亲自把关呢，她可以有后妈，但是不能有“事儿妈”。 封大贵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封华回亲自给他介绍几个呢，以他厉害的闺女的关系，介绍来的肯定层次比较高。 “哎呀，白瞎我的上海手表了！”封大贵突然心疼道。他为了低调，上班的时候没有戴他的上海牌手表，放在家里了，结果都便宜了刘小丽。 封华想到个事情，摸摸鼻子，这可怎么跟他说呢？不过，早晚都是要说的。 “我这次去京城，看见我妈了。”封华说道。 封大贵的动作一顿。 “她结婚了。”封华直接道。 封大贵一下子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结婚了？”声音大的已经劈叉了。 虽然他们离婚了，还离了两次，但是他从没想过，刘小丽会再嫁人，他以为她会嫁不出去！带着10个孩子再不能生育的女人哪是那么好嫁的？如果好嫁他也不会跟刘小丽复婚了。 他以为，刘小丽这辈子都会是他的女人，哪怕离婚了。 现在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 封华给他3分钟，让他消化这个消息，不然她后面说什么他可能听不进去。 结果没用3分钟封大贵就缓过来了，到底也没多少深情，有的那点亲情，在这几年的折腾中，也没了。 “嫁了个什么人？”封大贵好奇道。 “一个死了老婆的男人，28岁，模样不错，现在还是个小官。”封华都有些不忍心说了…… 封大贵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好形容，她都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有一种被比下去的羞耻和不甘心。他还以为刘小丽只能找个五六十岁的老鳏夫或者老光棍呢！没想到，比他年轻，还长得不错？还是个官？ 嗷…… “我也要找个年轻漂亮的！”封大贵看着封华，满脸恳求。 封华摊摊手，“这个你跟吴婶子说吧，让她给你找，我只看人品，别的你随意。”找个比她年纪小的她都不管，只要不是事儿妈，别给她惹祸就行。 “行！”封大贵重重点点头，本来打算攒攒钱翻身之后再找的，但是现在他有些等不及了，决定一会儿就去找吴双花。 再说凭他现在和封华的关系，就是这些鸭子突然嘎嘣一下都死了，封华也能再给他弄来新的……是吧？ 封大贵不放心，还真问了一下封华。 封华想了想，点点头，“只要不是你故意弄死的，我就给你兜底。”有些渣爹就会故意闯祸，或者伪装闯祸，骗儿女钱什么的。 天下这么大，渣爹渣妈还是非常多的，封华前世有几个朋友，也没摊上好父母，极品程度简直跟封家人有得一拼。 伪装生病、绑架、欠债，或者把家里什么值钱东西卖了说丢了，再让儿子买新的，都是平常手段。 他们几个没事的时候就会聚在一起互相吐槽，互相诉苦，看看别人的爹妈是怎么渣的，如果比自己家的渣，心里就会非常安慰…… 封大贵前世没这么坑过她，因为有封老太太和刘小丽出面作，一般也就成功了，不用他费脑子干技术活。 希望这一世，他也别费这个脑子。 “那不能那不能，我怎么会故意把这些鸭子弄死呢？”封大贵一脸莫名其妙，“正下蛋呢，都是钱啊！”现在鸭子掉个毛他都心疼，哪里会故意弄死？除非他疯了。 看到他现在确实没这个花花心思，封华满意地走了。 封大贵跟她一起出门，去了梁青山家。看到他这么快就改口，吴双花也不奇怪，满口答应明天就去给他相看，后天就能让他见到人。 她手里的资源真的挺多的，而别的村的人听说能嫁进故家屯，那肯定是一百个高兴的。 就是封大贵这个年轻漂亮的要求也不是难事，别说年轻漂亮的小寡妇，就是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她使使劲，也能找到！ 封大贵现在这勤劳肯干又跟封华关系不错的样子，非常招梁青山和吴双花喜欢。而且封大贵年纪也不大，也才36，模样不差，家底眼看也不差的，找个黄花大姑娘不是难事。 想到什么，吴双花突然问道封大贵，“听说你跟白小丹……” 第803章那是谁？ 第803章那是谁？ 封大贵没等她说完脑袋就一顿晃，“什么白小丹黑小丹，我不认识！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吴双花白他一眼，“那咋有好几个人跟我说看见你俩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呢？还是在那偏僻的地方。” 河边总有女人去洗衣服，白小丹又没存着藏着掖着的心思，她巴不得让更多的人看见呢。所以她找封大贵的事虽然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并不隐蔽。 “哎！”封大贵叹口气实话实说，“可不是我去找的她啊，都是她自己主动凑过来的，撵都撵不走！你们也知道，我天天忙的跟什么似的，工要出，家里那么多带毛的要养，哪有功夫搭个她？” 这个确实，不但梁青山和吴双花信他，全村的人都信他。因为白小丹是白家庄的，跑到故家屯来找封大贵，那肯定是她自己走过来的。 而有说有笑什么的，见过的人也都知道，那都是白小丹自己在笑，封大贵说不两句就跑了。所以现在村里的风向，都是在嘲笑白小丹，这是来找封大贵续前缘来了。 “你以后注意点，也别要什么面子了，见了她就躲，那可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别被她坑了。”梁青山道：“下回她在没人的地方喊一嗓子你耍流氓，你可就说不清了。” “嗯嗯。”封大贵受教地点点头。这时候只要女人说你耍流氓了，你就耍流氓了，说啥都不好使。 …… 第二天，封华就去找到了方芳和方强。 “那我明年带你去京城看你三哥吧。”封华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他说对象都给你物色好几个了，就等着你相看呢。” 要不是她还要去趟上海，她现在就想带着方芳去京城了。 方强可能还轻松些，她都20了，家里都要急死了。 之前有大学可上，家里还不太担心，都等着她找个大学同学呢。 可以光明正大地探亲，一呆好几天，多么美！ 听说三哥都给她找好对象了，方芳忍不住笑了，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最后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偷偷笑了半天。 “那我呢？谁给我介绍个对象啊？”方强嚷道。 他比封华都大呢，村里同龄的人都结婚了，他也着急啊。 封华想了半天，才想起他前世的媳妇是谁，听说是隔壁村的一个姑娘，她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次。 姓啥叫啥什么时候结婚的，她都不知道！而且知道的这些都是据说！那女人前世实在是太没用存在感了，不知道是性格如此，还是两人关系不好，还是关系太好，方强保护的好。 那这事她就无能为力了。 “别看我，怎么都让我介绍对象？”封华说道：“我认识的那几个人你们都认识，有相中的吗？” 他们这几年朝夕相处，朋友圈都是同一个，除了封华藏起来的那个。 可惜那个朋友圈里不是阿姨就是爷们儿，没有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哎。”方强叹口气。 几人说说笑笑地就在村子里随便逛了起来。 “咦，那是谁？”方强突然指着远处河边的两个人说道。 现在秋收正忙，王展鹏这几个月也老实，看着他的人也就不怎么上心了，他有机会可以多去河边几次。 王展鹏今天来了三回，终于在傍晚时分又看见了白小丹。 白小丹自然是又来找封大贵的，只有这个时间，她可以接触到封大贵。 去村子里找人她是万万不敢的，她自己什么名声她非常有数，她也怕遇见马大炮，马大炮到时候振臂一呼，没准真有看她不顺眼的人上来收拾她。 此时基本没人有不打女人这个观念，女人在家要是不挨打，那男人出门腰板都不硬！ 封大贵还没有来，白小丹正在河边找蛋。 可惜今天收获不怎么样，一个都没捡到。 王展鹏终于等到了她。 “又见面了。”王展鹏站在几米外微笑着说道。 夕阳下的笑脸，看着格外温暖、和善、可亲。 白小丹的鼻子蓦然有些酸涩，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看着她笑了。自从她嫁给马大炮，得到的基本都是白眼。 而眼泪汪汪地白小丹，也让王展鹏有些惊艳。真是个温柔好哄的小兔子。不知道她有什么经历，能因为他一个笑脸就感动成这样。 王展鹏看看白小丹身上破烂的衣服，这也是个生长重男轻女家庭的女孩子吧？ “喏，我捡了两个蛋，送给你。” 没有得到白小丹的回答，王展鹏也不在意，从兜里掏出两个鸭蛋，递给白小丹。 一天多来几趟也是有好处的，更有几乎捡到蛋。 白小丹更感动了，眼泪汪汪地接了过来。 拒绝？不存在的。 王展鹏笑了一下。 远处的封华也笑了一下。 “谁啊？你爸？”方芳小声问道。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只能认出是一年一女，而此时最应该出现在河边的就是封大贵了，河面上的鸭子也有了生物钟，已经成群结队地上岸了。 “对了，你爸和你妈，到底离没离？”方芳看这那一男一女问道。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问这种秘密。 “离了，我妈都嫁人了呢。”封华说道。 “哇！”方芳和方强都惊叹了，连连追问封华这个后爹是什么人。 封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刘小丽把钱给了封华之后，封华就再也没上门，可把她急死了，又无处可找。几天时间，嘴上就起了一圈火泡。 而赵长安得到了刘小丽留下来的2000块钱，也心满意足了。 封荣华出去吹嘘的时候也留了底，没说自己家有多少钱，只说很有钱。而2000块在此时来说，完全能被称为很有钱。 赵长安之前家庭成分普通，全家的财产加起来也没有200，现在一下子有了2000块，简直要飘起来。 刘小丽的家财让他很满意，她这一嘴火泡，他也没多想，只当她舍不得。 “那是你爸吗？”方芳还是看在那俩人影问道。 后爹有了，她以为封大贵在给封华找后妈。 封华摇摇头，“我爸在那呢。” 第804章相亲 第804章相亲 封大贵正朝这边走来，收鸭子的时间到了，他用每天少两工分的代价，换来了提前收工。 其他人也想换，他们甚至想出钱买工分，他们又不差钱。是梁青山关闭了兑换渠道，直言他们村今年只用工分换口粮，工分不够的就别想足额发，什么360斤定额，不存在了。 如果一家人不出工，那就一斤口粮都不发，有钱去黑市买粮吧！ 这样才遏制了村民们的懒惰。 “我看那女的怎么像白小丹？”方强突然说道：“至于这男的，好像不是我们村的人。”他的眼神好一些。 “嗯，这男的是上面下来的，现在住在牛棚，我接触过，心眼子多的很，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后如果遇见，要小心。”封华说道。 “嗯嗯！” 方芳和方强都点点头，封华说不是好人，那肯定不是好人。 “白小丹怎么还敢回来？”方芳又不可置信地问道。 如果她是白小丹，这辈子都不敢踏进故家屯一步！最好能有多远躲多远，怎么还敢来？ “来钓鱼。”封华笑了一下。 方芳没听懂，方强却有些懂了，眯着眼睛看看站在一起的男女，又看看走过来的封大贵。 “钓谁？”方强问道。 “这个她说了不算了。”封华说道。 她的心眼，也就坑坑封大贵这种“老实人”，王展鹏的话…… 看着远处笑得一脸温柔纯善的王展鹏，呃，没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白小丹挖了个坑，本来不是为了他准备的，但是他自己非要往里跳，这算谁坑谁？ 听到封大贵叫鸭子的声音，白小丹吓了一跳，看看眼前的王展鹏，又看看远处的封大贵，低下头嗖地一下钻进草甸子里跑了。 她总不能当着这人的面勾引封大贵……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呢？ 王展鹏又笑了，胆子这么小？小兔子果然是小兔子。 听着封大贵吆喝的声音，看着从眼前招摇而过的鸭群，王展鹏羡慕遗憾地看了看远处的封大贵。 时间不够了，他该回去了，不然他得好好跟这些鸭子的主人谈一谈，相信很快他们就会成为好朋友的。 下次吧。 …… 吴双花果然是行动派，当天晚上就回了娘家，第二天就带着人回来了！ 姑娘跟吴双花沾着亲戚，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岁，是个寡妇，没有孩子。结婚几个月男人就病死了，夫家嫌她克夫，把她打了出去，好在娘家肯收留。 不过到底不是旧社会了，女人也是出工挣工分的，肯下力气挣得不比男人少！还有自己的自留地，可以说，她就是自己养自己。慢慢地她也歇了着急改嫁的心思，打算好好找一个。 家里之前给介绍的那些男人，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直到封大贵的出现。 封大贵都要被吴双花夸出花了。封华的事她没提，但是光提封大贵本身的条件，就足以耀眼。 年纪不是很大，36，勉强吧，但是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孩子不少，但是成人的成人，没成人的也成了城里人，这辈子估计是不会跟他过了，不算拖累。 还有钱有钱有钱！家里住着大砖房！还有200只鸭子！ 虽然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但是只要带毛的还活着，那就是家财万贯。 而且200个正在下蛋的鸭子，谁都会算那笔账，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鸭子那么能下蛋，一天200个左右，但是按他们的估计，就是五六十个蛋左右，那也是十多块钱。 一天十多块钱？除了故家屯的人，其他村的人做梦都不敢想着多。一年能结余10多块钱，都是好家庭了。 这条件一说，全村的寡妇都找到吴双花，想让她牵个线搭个桥，甚至来了几个未婚的小姑娘。 但是吴双花考虑到封大贵的情况，还是觉得寡妇最合适。仙子结婚的都早，上门的小姑娘最大的才17，跟封华同岁……她不知道封华介不介意找个比自己小的后妈，但是设身处地，她是不希望的。 再说小姑娘，容易矫情……还不会伺候人。她知道封大贵现在就需要个能好好伺候他的，而不是需要他赔着小心去伺候的。 又设身处地了一下，她猜封华见了会不高兴。反正如果是她爹，给她后妈赔小心，她是不高兴的。 其实完全是她脑补过度，封华才不介意封大贵找个年纪多大的，只要事不多就行。 封大贵被从地里叫了回来，一听说给他找对象了，正等着他去相看，封大贵一蹦一窜地回家捯饬自己去了。洗个脸，梳梳头，换下旧衣服，穿上新衣服。心里的激动不比当初第一次相亲的时候少。 但是捯饬完，封大贵就想到了封华，这事到底是得她说了算……他得去叫一下她，跟他一起去相看。 不用他叫，梁青山已经亲自上门告诉了封华，他也知道这事得封华说了算。 封华也没客气，这人她确实要好好看看。 两人出门正碰到来找她的封大贵，三人一起去了梁家。 王晓琴有些紧张地坐在炕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相中。其他家庭条件不说，就说吴双花告诉她，封大贵不打老婆这一点，就让她很心动，非常心动。 她之前的婚姻虽然只经历了几个月，但是她挨得打比她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多。有来自男人的，有来自公婆的。 更听说封大贵是分了家的，老人还不跟他一起过，这简直更让她满意了。反正还没见到封大贵的人，她心里已经同意了，哪怕这人长得再丑，她都同意！ 结果见到跟梁青山一起进来，显然就是正主的封大贵，王小琴有些意外，有些惊喜。这是36岁吗？这看着就跟二十八九一样！而且五官非常端正，哪哪都不丑，越看越好看。 王小琴盯着封大贵看了几眼，反应过来立刻羞红了脸。 封大贵是显得年轻一些，而此时二十八九的人也沧桑一些，这么一来倒是让他赚便宜了，走出去没人敢猜他是36的。 第805章他赢了 第805章他赢了 封大贵第一眼也非常满意王小琴。 年轻、漂亮、身材好！ 当然这个漂亮跟他几个闺女比是不行的，别说封华，就是封美华封荣华封四五六七，她都比不了，刘小丽她也比不了。但是胜在年轻，身上有一股刘小丽没有的青春活力。 而且比他小了16岁，刘小丽那个才小8岁，他赢了。 路上他也听梁青山说了王小琴的基本情况，没孩子，娘家也都是老实人，人当姑娘的时候风评一直很好，勤劳能干，做得一手好饭。 现在模样又让他满意，那他基本上就满意了。 封大贵回头看向封华。 啧，一眼就定终身啊？可是够迅速的。 封华走过去跟王小琴聊天，其实心里已经是一群神兽呼啸而过。给自己亲爹相亲？真是够尴尬的。 王小琴明白了封华的身份，也是尴尬地不得了，话都不会说了，不过还是鼓足勇气，硬着头皮回答封华的问题。 封华照着面试员工的版本问了几个问题也问不下去了，怎么想怎么别扭…… 算了，她不管了！ “你们相处几天看看吧。”封华说完就让开位置，“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其实这句话都不是她该说的，但是她发现她不说，封大贵恨不得现在就把日子定下来，一副要原地结婚的架势。 猴急地有些丢人啊…… 但是说完封华也是浑身尴尬地难受，所以还是撤了，剩下的，她会用精神力观察的。 封华走了，留下屋里尴尬地四个人。得了，相处看看就相处看看吧。 不过现在的相处方式也真是乏善可陈，就是头婚的男女，也是相亲结婚，双方家长带着孩子，见过对方的孩子，多见几次，就算相处了。 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时间也不会太长。 二婚对象咋相处？梁青山和吴双花还真不知道，最后吴双花灵机一动，打牌吧！四个人，正好凑一桌。 于是封大贵上了炕，坐在王晓琴的对面，打起了牌。 “噗……”封华一下子笑了出来，这相亲，也是够奇葩的。 结果牌局结束，王小琴就坚持回家了，她是请假出来的，耽误一天已经让她心疼死了，如果这事不成，她可就亏死了。 不过看封大贵的样子，这事似乎能成。王小琴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封大贵负责把她送出村口。 之后的两天封大贵更是只出半天工，其他时间都去王小琴的村子，帮她出工。不然怎么完成他姑娘的指示，相处看看？ 因为这事，封华拖慢了行程，没有立刻启程去上海。不过封大贵也没让她多等，十天之后就抓耳挠腮地过来找封华，让她帮着张罗婚事。 一连相处10天，每天几小时，除了那些青梅竹马一个村子的对象，其他相亲结婚的对象都没有他相处的时间长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觉得王小琴非常不错，适合结婚。 “人可是你自己挑的，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怨吴婶，也别怨我。”封华说道。 “那不能，谁跟谁结婚，那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看我跟你妈……我也没怨过谁。”封大贵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封华点点头。她还是觉得10天时间天短了，闪婚的代价是非常大的。不过想想现在的现实，除了青梅竹马，没有不闪婚的。 得了，就这个吧。 也就是现在吧，她还操心一下封大贵的婚姻生活，这要是以前，封大贵家后院着火她都得去看热闹。惹急了她还能点火呢…… “你想怎么操办？”封华说完立刻道：“行了，你不要说了，你想让我干啥？” 她又不是他爹！帮他相完媳妇还要帮他操办婚事……这事她不打算亲自张罗，顶多给他提供点赞助。 嗯，这次是赞助，免费的，不要钱……就算她随礼了。 封大贵找她，也就是来要赞助的，他还真没想着让封华给他张罗，不至于，他三十好几十个孩子的爹了，这点事还是能自己操办的。 他甚至么想着免费的。 “现在外面猪肉什么价？我想来100块钱的。”多是实在舍不得！ 提到钱，封大贵倒想起另一回事来，从兜里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我这两个月攒的钱，先还你，剩下的，我打算年前把这些鸭子都杀了卖掉，就够了。” 封华微笑着接过。 一码是一码，随礼是随礼，当初卖给他的东西一样要收钱的…… “黑市肉价现在比较贵。”封华说道，外面这么乱，饭都要吃不上了，还吃肉？呃，还是要吃的，只要猪没死绝，只不过价钱比较贵。 白市价7毛5一斤，正常黑市价一两块，现在已经涨到了四五块。 牲畜的数量照60年翻了好多倍，现在再乱也没有动摇农村的生产，所以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虽然受到了影响，但是也比前几年好多了，肉多多少少还是能买到的。 “贵啊，那少买点，反正就100块钱，烟酒什么的，我自己买。”烟酒供销社还有货，价钱也还行，但是他的预算也只有20块。 这要放到几年前，第一次跟刘小丽离婚的时候，他能舍得1200块操办婚事，但是现在说什么也舍不得了。 “不用你花钱，我送你。”封华说道。 一听这话，封大贵眼睛一亮，“那怎么好意思……” “就当随礼了。”封华道。 “行！”封大贵痛快道…… 封华是嫁出去的闺女了，按理说娘家有什么事，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是应该的，所以封大贵答应地很痛快。 而且他知道他厉害的闺女应该不差这点钱。 封华自然是不差的，第二天就给他搬回来半扇猪。而村民们也趁着午休的时间，来参加了他的婚礼。 “啧啧啧……” “啧啧啧啧啧……” 众人一路闻着香味，一路啧啧进了封大贵的院子。看着眼前敞亮的大砖房，再看看那不要钱般往水里下地猪肉，众人再看封大贵的眼光彻底没有了轻视。 人家是没钱了，是惨了一段时间，但是人家有封华啊！说翻身转眼就翻了！ 他们虽然有钱，但是既盖不起砖房，也买不到猪肉，跟人家，没法比啊。 第806章瑕疵 第806章瑕疵 众人心有灵犀，都临时把随礼钱翻了一倍，有那心眼多的，更是翻了好几倍。最少的也是1块钱，多的5块钱，关系好的甚至到了10块钱。而别的村最多一两毛、5毛钱，1块都是大礼。 此时结婚已经开始恢复随礼了，就是别的村没恢复，他们村也早恢复了，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差，就不差钱。 王小琴家跟过来送嫁的娘家人，眼珠子都羡慕红了，他们是真没想到二婚的女人还能嫁得这么好的。 王小琴感动地都要哭了。封大贵大肆操办婚事，也是对她的重视。这桩婚事，她觉得太完美了，除了一点点瑕疵。 瑕疵正坐在主桌上生闷气。 封老太太眼睛一剜一剜地看着院子里的大锅，那里面正炖着杀猪菜，那锅里的肉，就是最舍得地人家也没有那么吃地！ “个败家玩意！有这么多肉给村里人胡吃海喝，也不知道拿回家孝敬爹妈！”封老太太小声道。她也知道这话说出去得罪人，所以没敢大声。 封老头咂了口烟袋，“你一会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直接拿过来。” 封老太太顿了一下，眼珠子在院子里四处转了转，没有看见封华，立刻下地去了厨房。 可惜一进厨房她就退回来了，“梁青山家的在厨房呢！” 封老头和封大有一家眼里都有点失望。 封大贵的父母兄弟单独坐了一桌，只有封大富借口坐不下去了别的桌。 他们自从金家事后，就跟以前一样，一年只能吃两次猪肉了。八月十五和五月初五，大队会杀两头猪，分了吃肉。 其他时间只能去黑市碰运气。 至于自己家养猪，最多也是养一头，都交了任务不许杀，为国家做贡献去了。想像过去一样偷偷留下来杀了是不可能了，因为整个村里的任务都是有数量的了，只许多不许少，不然梁青山要吃挂落。 “那等一会儿，让大贵帮我们买一些肉回来。”封老头道。他儿子不是厉害吗，结个二婚得瑟得用半扇猪，那他爹妈要吃……100斤，他也能弄来吧？ “不白要他的，我们给钱！”封老头说得理直气壮。他给钱，他不白吃！看谁还敢说他的不是？ 封大贵不一会就进来了，请父母出去，该举行婚礼了。 磕头已经被废止了，但是鞠躬还是可以的。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都坐着没动。 “大贵啊，你爸你妈好几个月没吃到肉了，你给买点呗？放心，我们给钱，你花多少买的我们一分不差都给你。”封老头直接道。 封大贵有些为难，“爸，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哪有那本事能弄来这么多肉，再说我天天忙地跟什么似的，也没时间，这都是小华给我弄来的，至于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 “你买的你不知道价？你都富得买东西不问价了？”封老太太不信。东西是封华弄来的他们是信的，但是封大贵不知道价他们一万个不信。 当初封华替封大贵和刘小丽捎什么东西一分钱不差都要钱，全村几乎都知道。就是那些鸭子，封大贵也常常跟封老太太念叨本还没回来呢，都是封华代买的，还得还人家钱。 “这个，是小华说送我的。”封大贵嘻嘻笑着说，脸上有几分得意。这个说出去也不怕，他们不敢到封华面前提这提那，他们顶多跟他提提。 但是他轻视了猪肉的诱惑力，封老头犹豫了一下，“那你把小华叫来，我跟她说，让她帮她爷捎几斤猪肉回来。” 相比当着全村人的面，封华不敢拒绝他，有封大贵这半扇猪在这里摆着，他的要求也不过分。 但是他还是把之前的100斤预算，缩水到了几斤。直面封华，还是有些怕的。 这个封大贵就有些犹豫了，想替封华拒绝。 “呦，你还做起封华的主了？”封老太太看出他的打算，嘲讽道。 他们坐在西屋，这屋里都是自家人，谁不知道谁！所以她说话也没客气。 “今天这猪肉我们是吃定了，让你传个话，又不是让你出钱！”封老头道：“你去把封华叫来，叫不来我们就不出去了。” 婚礼现场，父母不出来见礼，封大贵以后都不好做人了，王小琴更不好做人。 估计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也不敢出去说自己因为没讹到肉，在屋里耍赖不出来，别人都得以为是他们不待见王小琴。 封大贵脸色涨红，气的。 封华掀开帘子进来了。 她也是刚来，耳力又太好，这么近的距离，想听不见都不行。 “爷奶想要猪肉啊？”封华笑着问道。 这难得的笑脸，都让封家人懵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封老头和方老太太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要不要这个猪肉。 “这猪肉也不是我自己家养的，都是从外面托人买的，极品好猪肉，特供的呢！”封华说道：“价钱自然也不低，10块钱一斤，不知道你们要多少斤。” 听说十块钱一斤，封大贵心里抖了抖，突然非常后悔。早知道这么贵，他顶多拿10斤出来壮脸的！这下好了，100多斤，1000多块钱呢……可要心疼死他了！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也觉得贵了，黑市价他们都打听过了，才三五块钱一斤，只不过有价无市倒是真的。 封华这是想赚他们差价啊。 “这可是特供产品，你们闻闻，是不是比你们之前闻过的肉都香？”封华提醒道。 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之前他们以为是好久没吃肉的事情，但是现在有封华提示，也觉得这可能是人家猪肉本身就不同。 门帘掀动，封美华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外面的菜好了，第一盘自然要上给新郎的父母。 “你们尝尝。”封华笑着说道。 菜都上桌了，香味自然更加浓郁，封家人也没跟封华假客气，都拿起筷子直奔大肥肉。结果没有3分钟，一大碗杀猪菜见底，封家人才回过神来。 嗯，真是特供产品，10块钱真值！ 他们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咦？不对，封华结婚的时候，那肉的味道也非常不错，原来人家师父送的就是特供肉。 第807章挑拨离间 第807章挑拨离间 “我要……10斤。”封老头说道。 本来想要更多的，但是突然想起现在天气虽然凉了，但是还没落雪，怕放不住糟蹋了这好好的肉。 “大有，你也买点。”封老头突然对封大有道。 封大有懵了一下，这10斤不就是给他买的吗？ 如果便宜，也就是了，10块8块的他就当给重孙子买肉吃了，但是上了100了，他就有些舍不得了。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人，再有钱也不能败家啊！ “哦，哦。”封大有反应过来，他自己家这么多人吃还得自己花钱……“那我也来10斤。”100块，他毕竟舍得。 封华又看向了封金。 此情此景，封金秒懂，然后尴尬了。他没钱！他还没分家，有那么点私房钱也不够买10斤的，虽然他非常想买，如果他有钱的话。 真是的，他家什么时候分家？他什么时候当家做主啊？村里很多同龄人都分了，就像老方家，老大都分出去过了，虽然是名义上，但是听说老大家开始自己管钱了。 封华又看向封银。 封银心里更不得劲了，他不是老大！他是老二，孩子都不小了，按他们村的情况，早该分出去了，可是爷奶爸妈就是死掐着不松手。真是的！ 见挑拨离间成功，封华转开了视线，看向地桌上坐着的封大富一家人。 “我家也要10斤吧。”封大富笑着说道。 “行，一共30斤，明天给你们送来。”封华道。 她就是来赚钱的！空间里那么多存货，十辈子估计都吃不完了，那还不如拿出来赚点钱，而且赚故家屯的钱，她更开心。 消耗一下他们的人民币，也省得他们飘起来。 封华痛快地答应他们捎肉回来，封老太太和封老头都特别满意，高兴地跟封大贵出去行礼去了。 而一场婚宴结束，群村人都有些念念不忘，真是太好吃了，还想吃！ “让封华捎啊。”封大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封华痛快答应他们捎带的事情说了，价钱自然也说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10块钱太贵了，但是再贵也舍得！反正家里那么多钱，正愁没地方花呢。 攒钱的心理人人都有，特别是农村人，他们之前也是一分钱摔八瓣花的。但是当100块钱就可以轻松活一辈子的时候，他们突然有了几万块钱，狂喜过后，绝大部分人都会想着怎么消费。 有钱不花跟没钱一样，那才是浪费。 封华瞬间接到了很多订单，大部分都是10斤的，少部分是20斤的，如果是落雪之后，她相信她可以接到50斤的100斤的。 暴发户最容易败家…… 封华来者不拒，自然都接了，第二天赶了几只活猪回来让梁青山组织人手杀了分肉。 粉粉嫩嫩、干干净净、膘肥体壮，长得就比他们家养得猪好看！村民们对这贡品的身份，再也没有一点怀疑。 就是，人家封华是什么人？那是手起刀落可以灭掉二把手的人！哪里有心思坑他们这些老农民？他们真是那个什么小人心什么君子肚了。 什么大学生啊、军嫂啊、城里人啊什么什么的身份，村民们依然看不见，他们只记得血淋漓地金磊事件。 第二天，封华就启程去上海了，办完自己的事情之后，才去各路亲戚家转了一圈。 第一家依然是蔡家，但是开门的人非常让她意外，封华有些后悔没用精神力先看一下屋里的情况。 关键是现在是晚上八九点了，她怕看见什么限制级的画面，所以才直接敲的门。 “你是？”郭宜问道，她只见过封华一面，已经有些认不出了，但是还是觉得有点眼熟。 封华这张脸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郭阿姨，我是……”封华顿了一下，回想上次见她用的是什么借口，谎言太多，她都要对不上号了。 “我是蔡大哥战友的妹妹，路过北京，替我哥送东西来的。” 上次的借口是弟弟，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装弟弟已经不能够了，只能是妹妹了。 不过看郭宜这样子，她也想不起来上次。 “哦，哦！”郭宜这才看见她身后的两个大麻袋，眼睛一亮，立刻出来打算帮她把东西搬进屋。 可惜一下子没拎起来。 封华有些后悔东西拿多了，早知道拿少一些，其他之后再拿，让这郭宜看见了，还不知道分出去多少呢。 郭宜有些意外地看看麻袋，再看看封华。 蔡建军和姚晓静都听见动静出来了，封华也没在门口再站着，自己拎着东西进屋了。 这房子不隔音，左左右右都是眼睛都是耳朵，别给蔡建军找麻烦。 “你怎么又来了！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吗！”蔡建军看见封华头口而出，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啊？自己长什么样没数吗？ 郭宜有些疑惑地看看两人，又看看麻袋，这女孩子还总来？ 蔡建军这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外人，闭上嘴没有再说。亲妈在此时也是外人了。 封华笑笑，“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不是受我哥之托，来给你送年货。” 蔡建军看着两麻袋的东西，“下次别送了，我这饿不着。工资和口粮都照发呢。”其他单位可就不一定了，但是他们单位目前还是照发的，但是曾经的各种福利是没有了。 “我哥说了，给他小侄女吃的。”封华说着看看姚晓静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姚晓静已经感动得眼泪汪汪。 “建军，这是谁啊？”郭宜忍不住问道。 “哦，我战友的妹妹。”刚才门外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阿姨叫我小华就行。”封华也整不明白她现在该叫封华还是方华了，算了，就是小华吧。 “快坐快坐！这大晚上的，还让你跑一趟。”郭宜热情地招呼封华过来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封华没再跟她说话，直接问蔡建军的近况。 封华的目光似无意扫了一眼郭宜，蔡建军立刻道：“我妈以后就跟我一起过了。”说完眼里有些叹息。 第808章拖后腿的妈 第808章拖后腿的妈 说实话，蔡建军是真不怎么待见他的亲妈，小时候没给过他什么温暖，大了还老扯他后腿。但是亲妈就是亲妈，有难了他不能不管。 赵爱党作风不正，被下放到劳改农场，改造去了。 赵家的房子自然也被收了回去，郭宜无处可去。 赵爱党的三哥前妻生的儿子自然是不欢迎她，现在连门都不让她进，至于女儿，那更是理直气壮地不欢迎了。 她自己后来生的3个孩子，俩闺女虽然都结了婚，但是都跟婆家挤在一起，没有她的位置！ 好在她还有个大儿子，可以收留她，她在蔡建军家的日子，简直比她在赵家过得好100倍。 郭宜一时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什么死活要结婚呢？还是嫁给赵爱党这种人？ 封华从蔡建军简单几句话之中脑补了过程，有些替蔡建军将来犯愁了。 这是亲妈，养就养吧。 哪天刘小丽掉地上了，她还得捡起来，花钱雇人养呢…… 她比较愁的是那个没回来的赵国庆，那可是个熊孩子，长大了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将来可有蔡建军受的。 蔡建军笑了一下，他看懂了封华的眼神，她不知道她脸上的担心有多么明显。 “放心，我不惯着他。” 之前不收拾他是因为不爱搭理他，也因为收拾他会触及赵爱党，给他妈惹麻烦。 现在完全没用后顾之忧了，他可以放手去干了。 说实话，他想收拾赵国庆很久了！他不来他家住就罢了，他要是来，他肯定把他收拾明白了。 封华也笑了，倒是忘了这是个铁血硬汉了，还不是愚孝的，那她就放心了。 封华起身告辞，去找刘小丽。 看看她妈掉地上没有。 她这个后爹，她是看不好的，有这样的后爹，刘小丽老了是肯定要掉地上的。 封家，不，现在这小院暂时可以叫做刘家了，咦？好像也不对，人家是叫张悠然的，那叫张家小院？反正不管说什么，封华是不承认这是赵家的。 这院子写着封大贵的名字，将来好歹值个几千万上亿，封大贵不要，她还要呢，不能便宜了外人…… 封华依然没有用精神力扫视，而是直接敲门。 大晚上的有人敲门，吓得院子里的人都安安静静地，谁也不敢出来。 赵长安听了听，敲门声还在继续，不过声音清脆舒缓，一听就知道对方是个有礼貌的好脾气。 赵长安松口气，这才起身去开门。 刘小丽也穿上衣服坐了起来，这敲门声很熟悉，让她想起一个人！ “谁啊？”赵长安站在门里问道。 “封华。” 赵长安想了一会才想起封华是谁，赶紧打开门。 封华的名字他是听过的，刘小丽和封家的几个小孩子跟他显摆过，那是她家在北京大学上学的大学生，厉害得不得了。 赵长安一直想见见，可惜人家好几个月都没上门。 “你是谁？”封华没有进院子，装作不知道赵长安的身份问道。 借着朦胧的月色，赵长安并不能看清封华的模样，但是只凭简单的轮廓，他就能断定这是个比封荣华更漂亮的。 ……不错。 不过封华身上凛冽的气质，及时打断了他的心思。 “我，我是你赵叔叔。”这个第一次见面有些突然，有些尴尬啊。不知道直接说我是你后爸会不会有些太刺激。 他问过刘小丽，封华一直不知道她离婚的事情呢！ 刘小丽为了装作封华没来过，自然不能说她知道。而封华已经几个月没跟她们联系，按理就是应该不知道的。 “我妈呢？”封华不想多说，问道。 “在呢，在屋里呢！让她跟你说吧。”赵长安立刻让开了门，让封华进来。 院子里听见声音的姐妹都出来了，封华来了！好吃的来了！ 封华之前每次来都不空手，多多少少都有些礼物，刘小丽不稀得吃的时候就便宜了她们。 可惜封华这次是空手来的。如果没有赵长安，她肯定拿点东西，但是现在，就算了。 看到她空手进来的，几个姐妹都非常失望，封四封五直接回去睡觉去了，封荣华和封六却走了过来，封七却早已欢快地跑过去，凑到了封华身边。 封七今年才11岁，来京城的时候都不怎记事，之前跟封华也没什么矛盾。到了京城，跟封华的几次见面倒是让她喜欢上了这个姐姐。 只不过这个姐姐冷冷的，似乎不怎么喜欢她。不过这不耽误她崇拜这个姐姐。 封华每次看见封七都想叹气，这是个纯正的傻白甜，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就算亲耳听见朋友背后说她坏话，只要跟她忏悔一下，哭诉两声，她立刻就会原谅人家。 前世被朋友和老公欺负的很惨，要不是她兜底，都得被欺负死了。可惜还是不长记性！真是让她恨不得锤死她啊！但是毕竟是亲妹妹，对她又没坏心眼，所以封华只好转向，锤死了那些想坑她的人。直到这样她身边才安静了许多。 但是每次看见封七，她心里就是深深的无力感，话都不想跟她多说。 “三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想你了！”封七现在的态度，简直比前世还亲热，这更人封华无力了。她心里已经做好了锤死其他人的准备…… “你们学校还上课吗？”封华随口问道。 “上呢！”封七道。 封华本来想回北京大学看看，但是院子里已经满地没处落脚了。 一句话的功夫，封华已经进了屋子。 赵长安这才在灯光下看清她的模样，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刘小丽已经冲过来，一把拉住封华的手，“你可来了！我的好闺女！你再不来，妈都要想死了！” 封华忍不住笑了，是想死她的钱了吧？嗯，不用用问话，那是肯定的。 “妈，这赵叔叔是谁啊？” 封华没功夫跟她演母女情深，直接进入下一个剧情，先把赵长安的事情过个明路。 第809章天赋技能 第809章天赋技能 封华来了，刘小丽就放心了，也不是非要演一场。 看着封华的笑，她有些心虚。 “这是你……我跟你爸离婚了你知道吧？”刘小丽言简意赅说了赵长安的身份。 这些封华都知道，她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地了，随便说说就过去了。 封华也就随便听听。她今天就是来让刘小丽看看她的，别再以为她跑了，急出个好歹来，那她要不要负责？ “嗯。”封华沉着脸，装作一时接受不了现状，起身告辞。 “大晚上的，去哪啊？留下来住吧。”赵长安立刻说道：“正好明天参加你二姐的婚礼。” “咦？”封华突然看向封荣华，她要结婚了？刚分手没几天啊！ “跟谁啊？”封华问道。 封荣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赵长安道：“是一个领导家的儿子，模样不错，工作也不错，跟你二姐正般配。” “认识多久了？”封华问道赵长安，“你介绍的？” 不知道为什么，封华问话的语气和表情都算正常，但是他莫名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赵长安一时愣在那里，没敢吱声。 “是啊，你赵叔叔介绍的。”刘小丽道：“人不错，我都看过了，你二姐也满意。” 封华又看向封荣华，果然看见她脸上带的喜色和娇羞。 呦，那她就不管了。 虽然觉得赵长安不靠谱，办的事肯定也不靠谱，但是现在看来，她说什么都不好使。 而且，她为什么要说呢。 “恭喜啊。”封华对封荣华道。 封荣华激动坏了，封华难得主动跟她说一次话，这让她的心里更大胆一些。 “那个什么，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封荣华小声道，无论从语气还是表情都拿捏的很到位，很好地展现了什么叫有求于人，眼睛里再也不见曾经的嚣张。 封华知道这是她演技成功了，过了今天，她还是她。 “你说。”封华也客气道。 姐妹一场，结婚的大事，随个礼，帮个小忙她还是可以满足的，不过同样也是只有今天，过期不候。 “你能帮我找一身新衣服吗？新娘子穿的，要大红色，漂亮的！”封荣华立刻道。 她这婚事定的比较急，从相看到确定，也才7天，她就有些来不及准备嫁衣了。随便的一件新衣服她还是有的，但是她觉得不够好，不能体现她的身份，也配不上新郎家的身份。 怕被人小瞧了！ 本来她已经死心了，但是封华此时来了，这就是天意。 “行啊。”封华痛快道，她还以为封荣华得要金要银要自行车电视机呢。原来只是件衣服，没问题。 什么金啊银啊，封荣华自然是想要的。她已经跟刘小丽要过钱了，可惜没要来，这让她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家里有多少钱，她大概是有数的，一共养过多少只兔子卖过多少钱，她心里都有账。而封大贵没带走，她也是知道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钱，结果亲妈只给了她100块！这让她心里恨得不得了，打算结婚以后再也不回娘家。 好在封华现在答应地痛快，让她心里安慰些。不然她今天晚上得气得睡不着觉。 “明天早上就要穿！”封荣华补充道。 “行。”封华起身就要走。 “这大晚上的，去哪里找新衣服去？竟给你三妹找事儿。”赵长安突然说道，语气里全是维护和熟稔。 结果自然是猪八戒照镜子，谁也不领他的情。 刘小丽敏感地看了他一眼。 赵长安一脸淡定。 “明天几点来接亲？”封华没有理他，问道封荣华。 “上午8点。”封荣华立刻道。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尽管说。”封华大方道。 封荣华的脸上刚泛起光，就听封华继续道：“不过就这一次。”说完看向封六和封七。 嗯，封七也可以，封六的话，有些不情愿呢。 封六不是她姐妹，简直是她仇人！ “我们也可以吗？”封六就是聪明，看懂了这一眼的意思，立刻笑着说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可以请三姐姐帮忙吗？” 封华点点头，“对，你们结婚的时候，什么吃的喝的用的尽管提，只此一次，过期不候。当然得是我能力内的。”封华又看向封荣华，“你现在管我要个汽车，我也没有。” 有也不给！能力有多少，当然得看她的心情。 “那，那……”封荣华犹豫了3秒就离开道：“我还想要双鞋……如果有套新内衣的话，就更好了……还有棉袄……我现在穿的也不是新的，我本来打算在旧的外面套个新外套……” 将近11月份的天气，北京也很冷了，此时的人也不爱臭美，不敢臭美，夹袄早早地就穿上了。 “行，里外都给你换新的。”封华道。衣服她有的是，这些都是小事。 “哇……”屋里的女人都惊叹出声，封六和封七最大声。封七纯属瞎高兴，封六想的就比较多了，她过了碾都十四五岁了，也到年纪了。她现在就开始想到时候该要什么了。 什么破衣服，她才不要呢！二姐眼皮子就是浅，她得要大件才行。 封荣华不是眼皮子浅，她是年纪大看得比较明白，知道要大件也要不出来。 不过她还是想试试，机会只此一次，过期不候啊！ “我，我还想要个上海牌的手表……”封荣华小声道。 赵长安的眼睛闪了闪，这封荣华平时看着很懂事，此时怎么能提这种要求？或者说，这封华比他想象中的厉害？ 封华点点头，“新的没有，八九成新的行吗？”其实新的自然是有的，她现在仓库里放着成箱子的上海牌手表，按照新旧程度分门别类地放着呢。 她估计全国百分之五十的上海牌手表都在她手里了，不过她不想给新的也不能给新的。 蹬鼻子上脸是老封家的天赋技能，她刚说完尽管提，她就不客气了。 “行吧。”听说不是全新的，封荣华有一米米的失望。不过也凑合吧，就说这是自己之前就有的，刚买没几天，没道理为了结婚再重新买个新的，到时候面子一样有的。 赵长安眼睛又闪了闪，他这么捞，都没捞到块上海牌手表呢，哪怕是旧的！即便有，也是果果手就送给领导了…… 纯手工打造，领导人同款，上海牌手表能紧俏几十年。 啧，姐妹们结婚可以提条件，亲妈结婚不知道可不可以提条件…… 赵长安看了一眼刘小丽，一会儿让刘小丽问问现在补上行不行…… 第810章那个什么玩意 第810章那个什么玩意 刘小丽装作没看到，她之前的几十年，就看人眼色活着了，对这种算计的目光很敏感。 自从上交了家里“全部”财产之后，赵长安对她就不如之前那么热情了……呵呵，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她还是不要为了他得罪封华的好。 年纪越来越大，她就越来越没安全感，而当年封华救她的事情总是不时出现在她脑海，提醒她封华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这番交锋封华都看在眼里，心里笑了笑，对她妈的反应比较满意，可算是长进了。 “还有啥？”封华问道封荣华。 还需要的，就是钱了…… 封荣华对对手指，这个怎么开口呢…… “我记得咱家挺有钱的，我二姐出嫁，你给了多少陪嫁？”封华看在刘小丽问道。 刘小丽支吾了一声，“给了一百。”说完看了赵长安一眼。就这一百还是她磨了好几次才磨出来的呢！赵长安之前只打算拿出50。 封华装作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也太扣了吧！就不说咱家那些家底，就说我二姐这些年的工资，都上交给你了吧？你才给100？有些说不过去了。” 刘小丽又看了一眼赵长安。 封华装作恍然大悟地也看着他，“怎么？我们家的钱都在你手里了吗？” 赵长安非常尴尬，有些暗恨刘小丽的不会办事。 “没有没有，钱都在我这呢。”刘小丽立刻道。 她不是不会办事的，她很会办事。 赵长安听见她的话，脸色立刻好了很多。 “我再给你二姐，100块吧。”刘小丽道。200的陪嫁，此时就是在京城，也是天价了。当然不能跟过去的资本家比，不过66年的11月份，资本家也没钱了…… 所以200块的陪嫁非常拿得出手了。 刘小丽说完扫了一眼赵长安，赵长安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嗯。”封华也点点头。 封荣华还不是很满意，她知道家里的家底可是几万块，给她200，多吗？再说就像封华说的，她的工资都上交了，200连她自己的工资都不够！ “多了人家就得好奇你这钱是哪来的了？小心传出去了！”赵长安突然出声，恐吓道。 封荣华这才老实了。200就200吧，不过她也知道，想管封华要钱是不能够了。 “行了，我走了。”封华说完站起身出了门。 赵长安追了出来，“大晚上的去哪给她找衣服找表去？要不天亮了再去吧？或者我陪你去？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去，不安全。” 这话无论是表情还有语气都是挺正经的长辈语气，刘小丽心里虽然觉得不对，但是也不好发作。 封荣华眼神闪了闪，没有吱声。 封六来回看看两人。 封华直接装在没听见，出了院门，回手就把门摔上了，“哐”地一声响，门框都晃了晃……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差点砸到紧跟在后面的赵长安的鼻子。 赵长安尴尬地下不来台，不用灯光，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这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这孩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刘小丽嗔道：“跟她说过多少次关门要轻要轻，就是不听。” 台阶有些勉强，都是一家人，谁不知道谁啊？也就糊弄糊弄赵长安这个外人。 赵长安也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就着台阶下了。不然能怎么办？越站越尴尬。 “呵呵，年纪小吗，大大就好了。”赵长安道，说完低头进屋了，也不要送了。 这丫头看样子，脾气不太好，也不是个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 出了门，封华就去了张家，给他们送点吃的，这个冬天，他们肯定不好过。 至于生气什么的，不存在的。觊觎她美貌的人多的是，哪怕是她后爹，她也不奇怪。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跟她妈过日子，她就懒得理他，如果敢有别的心思，马大炮就是他的典范。 …… 张家也被这半夜敲门声惊了一跳，好在封华的敲门声实在礼貌，他们才敢开门。 见到封华，张家人自然是万分欢喜。 张家的情况比封华上次来还不好一些，本来工作还算稳定的单位也不行了，张家人除了担心害怕，也要过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 “我二姐明天结婚，你们知道吗？” 张家人都点点头，表情都不好了，“昨天才知道的，你妈请我们去参加婚礼。对方的家世……” 郑洁没有再说。 “家世倒是其次了，就是对方现在的做法，我不赞同！”张国立刻道，语气有些激动，“可是你妈他们现在都被那个那个什么玩意迷惑了，我们说什么都不听！” 看来是真生气了，什么玩意这种不雅的词都能出现在他这么文雅的人嘴里了。封华笑了一下。 “你还笑，这并不是好笑的事情！沾上那家人，小心出大乱子！”张国对封华道：“你能劝劝你妈吗？让她拒绝婚事。或者劝劝你二姐也行。” 封华干脆地摇摇头，“不能，我说话不好使。而且就是没有这一家，还有那一家，有那个什么玩意在，总能找到他喜欢的一家。” 张国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叹了口气，“都怪我没看好她！她当初作着要离婚的时候我使劲劝住她就好了！或者之后能多关注她一下，拦住她嫁给那个什么玩意也行！” “敢于承认错误是好事。”封华笑着道：“但是不要抢着承认错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你拦住了这个玩意，也拦不住那个玩意。” 张家人都让她说得哭笑不得。 张家最后拍拍手，看着张国笑了，“我们这么大岁数真是白活了，你看看小华，这淡定从容的气势！比我们强多了，跟父亲当年似的。” 张国也笑了，“是，外面乱了，我们心里也乱了，真得跟小华好好学学！” “可不是？”封华自夸道。 屋里人都笑了起来。这是几个月以来，张家第一次有笑声。 封华的淡定从容也影响了他们的心境，众人再想想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811章跟我回家吧？ 第811章跟我回家吧？ “能活着，就是好事。”封华道：“你们没去过农村，有些人想活着都难呢。比如我当年，每天都挣扎在饿死的边缘。我现在这么淡定，可能是见惯了生死吧？”说完自己笑了，也许真的是如此。 自从草甸子事件之后，自从跟方远无缘之后，她的心就漠然了，看什么都淡定了。以后商海沉浮几十年，赔了赚了，几次面临破产的危机，她都靠着从容的心态渡过了。 圈里人说起她来，都得竖起大拇指，教育后辈的时候，都得让他们好好学习一下她的心态。 张家人因为她的话都有些沉默。 这丫头当年是真苦啊…… “所以说，除死之外无大事，一个人如果连死亡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封华拼命灌鸡汤，“别人的嘲笑欺辱，都不是事，活到最后才是赢家。你们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为了父母，也为了孩子。” 张家人让她说得有些尴尬，这孩子怕他们想不开呢……他们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现在是如此的，因为他们还在家里安坐着，等以后万一被人拳打脚踢，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想了。 “要不你们请假，跟我回家吧？去我家过年！” 封华说完，觉得这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这是地址。” 封华手写了一张地址给他们。 其实张国是去过的，但是封华怕他忘了。 张国果然忘记了，拿起地址看得很认真，他以为那个村子他此生就去一次就可以了，也没记路。 见他们听进去了，封华也就离开了。 进了空间，随便在一堆不知道在哪掏来的衣服里翻出一些新的，打包好，准备明天送给刘小丽。 方远正好进到空间，封华高兴地一下扑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方远微笑着接住扑过来的小丫头，“有没有想我？” 封华自然点头如蒜捣。 方远的余光却看见她身后的一堆红色衣裳，心里跳了一下。距离小丫头的18岁，只有4个多月了。 想想就激动！ 方远难得地主动放开封华，走过去拿起那堆红衣裳。 封华一把夺了过来，塞在袋子里。 “怎么？还要保密？”方远眼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 “嗯，我的嫁衣还真是要保密的！”封华嘻嘻笑着，“不过这个你就不用看了，这是我从仓库里随便找出来的，给封荣华的，她明天结婚。” “哦。” 方远一下子对桌子上的东西失去了兴趣，匆匆亲了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一口就离开了。 外面有人排队上厕所呢，真的没时间…… “哎！” 封华微笑着叹口气，虽然聚少离多，但总比前世看一眼都是奢求强，她还是开心的。 第二天一早，封华5点钟就把东西送到了封荣华的手上。 封荣华基本上一宿没睡，就等着她呢，而且用一晚上的时间后悔了无数遍，她的要求提得是不是太少了？她的自行车也该换个新的了，平时的衣服也要几身新的啊，不然也是掉面子。 所以见到封华的第一眼，她没有先看惦记了许久的衣服，而是问道：“我还能提两个要求不？” 声音比较小，她也心虚。 封六静静地看着，这也关乎着她的将来啊…… 封华白她一眼，“不能了，我昨天说过只此一次，机会已经用掉了。” “可是我还没结婚呢！还有2个多小时呢，还没过期！”封荣华立刻道。 “啧。”封华都被逗笑了，“那你要是结婚前半年跟我提条件，你还能一天一个跟我提半年呗？一次的时效仅限于……1分钟。” 封华说完扫了一眼封六，“别到时候要求提起来没完，说个三天三夜的。” 三天三夜夸张了，说个半小时，封六是干得出来的。 “而且仅限于3件事。”封华又道：“所以现在开始苦练快板也是不好使的，还是老实歇着吧。” 这句必须说，不然封六能在1分钟之内说出好几十个条件来！ 随着话落，封华明显地看到封六眼里的失望。 封荣华也彻底死了心，她看清了现实，并不觉得自己有跟封华讲条件的资格。 封荣华这才把视线转向包裹，开心地打开来看了看红内衣，红毛衣，红羊毛尼大衣，质量款式都很好，比她在商场里看见的都好，让她爱不释手。 “我劝你不要太招风。”封华说道：“还是找见灰色的外套套在毛衣外面见人吧，大衣什么的进了家门自己臭美。” “说得什么话，我哪里是臭美了。”封荣华嗔道，现在心情好，也不生气封华的不会说话，“再说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臭美一下怎么了？” “这衣服可有点西服的样子，一穿上你就像资本家的大小姐了，小心给娘家和婆家找麻烦。”封华道。 其实她并不想给封荣华找这么好的衣服，不是舍不得，而是怕惹祸。 可惜现在外面安全的衣服款式，只有黑灰黄军绿四种颜色，想找个红的不容易。 除非她自己做。 让她亲手给封荣华做嫁衣？想都不要想。 “我姥爷是大官，我舅舅……也是大官！”封荣华一脸得意道：“我……婆家也是大官！这点小事还能摆不平？” 封华笑了，“行，你高兴就好。” 让你婆家去摆平吧。 反正出了事是找不到娘家的，张家马上就要走了，背锅的只能是她婆家。 而真正的娘家现在是刘小丽和赵长安，刘小丽能摆平什么？锅台她都摆不平了，让赵长安给她摆摆也行。 估计他得气死。 “手表呢？”看完衣服，封荣华立刻问道。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块9成新的给她。 封荣华非常高兴，拿过来就戴上了。 在外人眼里，是分不出8、9、10成新都是什么样的。 封六眼热地看着，可恨自己现在没个对象。嗯，将来让二姐或者赵叔叔也给她找个当官的！ 赵长安敲开姐妹们的屋子，正好看到封荣华腕上的手表。 还真弄来了……是真的，还这么新！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么远的距离就能辨别出真假来。 呃，现在也没有假的上海牌手表…… 第812章隐忍功夫还算凑合 第812章隐忍功夫还算凑合 “小华来啦？吃饭了吗？你妈正好做了饭，一起吃吧。”他是特意来叫封华过去吃饭的。 “不用，我吃过了。”封华说道。 软硬不吃……赵长安的眉头皱了一下又赶紧松开。 “这表哪来的啊？不便宜吧？”赵长安看了看，直接问道。 “我师父给我的，没要钱。”封华道。 估计经过昨天晚上，她的事情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起码姐妹们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赵长安脸上果然没有奇怪，他确实问了刘小丽，知道封华有个非常厉害的师父，在那饥荒的时候都能大鱼大肉地养着她。 其实刘小丽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封华有个厉害师父，所以怎么厉害怎么吹了。而封华当年迅速地白净健康，就归根于她师父的大鱼大肉。 “是吗……你师父真厉害，他老人家在哪高就？”赵长安问道。 没想到这老女人背后不但有张家，还有个更厉害的存在？真是赚了。 对于娶一个比自己大8岁的女人，不管这女人怎么年轻漂亮，说出去都不好听。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同事，知道这件事之后，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古怪了。 他知道他们什么意思，瞧不起他，笑话他，鄙夷他吃软饭。 关键是他自己心里也瞧不起自己…… 如果只是偷个腥，那大8岁10岁的都无所谓，但是娶媳妇就不一样了……所以所有的温柔假象都是强装的，而且越来越装不下去。 不过昨天晚上之后，他的态度又回升了。 “在哪高就就不劳你操心了。”封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但是足以让赵长安下不来台。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都会看眼色的七仙女都噤若寒蝉，看着封华和赵长安。 赵长安脸皮抖了一下，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说道：“饭都凉了，大家快去吃饭吧，一会儿亲戚朋友都来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隐忍功夫，还算凑合吧。 封华笑了一下，这样的人跟她妈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谁能干得过谁。 刘小丽虽然这不行那不行，但是前世能不停地让她焦头烂额，也是有自己的生存技巧的。 起码磨人的功夫一流，封大贵这样的，当初都被她磨得要远走他乡呢，现在更是被扫地出门，不管怎么操作的吧，反正人是被她一脚踢走了，还是踢了两次。 就现在来说，一般女人做不到她这种程度。 赵长安走了，屋里的姐妹都没敢动，看着封华的脸色。后爹vs封华，她们也不知道站哪边好了。 论厉害程度，肯定是封华赢的，可惜这么厉害的姐妹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跟她们不亲，没什么用。她们以后还是要靠着后爹生活的，甚至以后的亲事，都需要仰仗后爹呢。 封四五六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都知道为将来打算了。 封华看几人的眼神，倒是有些好奇了。看来赵长安找这个对象，不是歪瓜裂枣型的，她们竟然都很满意。 “你们去吃饭吧。”封华说完也出了屋子，去院子里透透气。 七仙女这才敢出去吃饭。封华刚才要是说一句不许去，她们还真不敢出去。 封荣华匆匆吃了几口就出来换衣服了。再说，她妈做的饭实在不怎么样。 就是在老封家的时候，轮到刘小丽做饭的时候，实际出力的都是她们姐妹，刘小丽自己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厨了，那手艺真是一般。 来京城之后，平时做饭的都是封荣华，但是今天她是新娘子，再让她做饭就不合适了。刘小丽似乎也有感而发，知道以后二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所以亲自下厨给她做了顿饭。 只不过似乎没人买账。封四五六七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借口要忙先下桌了，封八九十更是直接摔了筷子。 赵长安更不用说，脸都绿了。现在还有不会做饭的三十多岁老娘们？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哪？ 本来他还真是奔着刘小丽，不，张悠然的大小姐身份来的，但是他和刘小丽结婚之后去张家拜访，张家人那脸拉得，老长，一看就是不待见他，就别说以后给他铺路了。 结婚3天之后回门，回个屁门！大门都没让进！从那天开始他就不当刘小丽是个大小姐了，张悠然都不叫了，就故意叫她刘小丽。 好在刘小丽还真有点钱，而且看她那鬼机灵的样子，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给他，肯定还有私藏的！这也是赵长安最近才想明白的事情，所以现在对刘小丽还有点笑脸。 不然，哼哼，他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另外一个让他有笑脸的原因就是这几个仙女了，还算漂亮，非常漂亮，就是在大京城，他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卖”出去都是关系，都是人脉。 魏家就很满意这门婚事，封荣华的模样和“乖巧”都很拿得出手，张家摆在那里，也很唬人。 所以魏家答应之后给他动动位置。 可惜这个老三，有对象了，不然真能卖个好价钱。得是老二的十倍百倍！他能平步青云！ …… 封荣华进了屋，赶紧开始换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红色的西服大衣也穿上了。她觉得封华都是在危言耸听，哪怕真有人说两句酸话，也不是事。 封四五六七都在厨房忙活着，一会儿亲戚和迎亲的队伍都要来了，管不起吃也得管口水喝。没有宴席也有几把瓜子几块糖。 这些都不算过分，大摆宴席才叫过分。不过现在除了脑残，没人这么干。 6点半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来了。 先来的是赵长安的亲戚，一个老头老太太领着呼啦啦一堆大人小孩进了院子，不小的院子立刻被填满了似的。 来人分散在院子四周，仔仔细细看着，就像在看自己的新家。 封华笑了笑，走到刘小丽身边，小声问道：“赵长安什么家庭情况？” 这些事情她之前没问过，但是现在觉得有必要问一问了。 “就一般家庭。”刘小丽道：“兄弟姐妹一大堆，挤在一间屋子里。”说完她的表情有些不太好，赵家人这赤裸裸的眼神，她想装瞎都不行。 这房子是她的她的她的！谁也别想夺走！别说现在已经开始冷淡她的赵长安不行，就是当初热情似火的赵长安都不行！ 第813章放我名下吧 第813章放我名下吧 其实刘小丽心里也是瞧不起赵长安的，就因为他普通的身世，平凡的家境。 她是谁？她有身居要为的父兄，有巨额存款，有房子！要不是赵长安长得不错，当初又那么“深情”，她才看不上他！ 封华又笑，她妈就是有脑子的，没有被“爱情”迷瞎眼，这样她就放心了。 要不然被赵长安拿着当枪使，还不得比前世被封老太太支使着还能作？ “这房子还在我爸名下呢。”封华说道。 刘小丽顿了一下，看看周围，靠近封华小声道：“他说最近要把房子放到他名下，省得你爸反应过来回来闹。呸……”说道最后刘小丽忍不住呸了一下。 谁闹还不一定呢！不，已经确定了，封大贵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回不来，赵长安倒是闹起来了。 封华也不奇怪，现在哪有什么当面签字过户什么的一说，就是有，以赵长安现在的身份，想改也是一句话的事。 “这房子放我名下吧。”封华说道。 刘小丽顿了一下，立刻点点头，“行！太好了！”给封华总比给赵长安强一百倍！再说给了封华，还是她的，她姑娘几万块钱都看不上，哪里看得上这一座小房子。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才花1000，现在京城大乱，那么多外地人都被赶了回去，那些人很多都是有房子的，再加上本地被赶走、绝户的……现在的房价她没有出去打听，但是想也知道是跌倒谷底了。 几百块的房子，她姑娘肯定看不上！ 她错了，封华非常看得上…… “这房子是我爸买的，你跟他说过吗？”封华问道。 刘小丽想了想，“没说过，这房子怎么来的，他没问过，我也没提。”提就要提起前夫，在现任面前提起前任，多尴尬？ 封华点点头，这更好办了，“那这房子就是我姥爷送给你的陪嫁，现在他因为不满你的二……三婚，要收回，落在我的名下，就当给你个警告，当然你们还是可以住的。” 这样有张御城在那震慑着，赵长安一时就不敢打这房子的主意，等张御城倒了，刘小丽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 赵长安那时候的选择倒是多了，不过那时候这房子在她一个军嫂手里，还是个有靠山的军嫂手里，赵长安也不敢如何。 他如果敢，那她也敢。 “行！”刘小丽点点头，看封华的眼神满是赞赏，她闺女就是聪明！张嘴就是个天衣无缝的好主意，肯定是随她。 “那一会我就跟我大舅二舅商量一下怎么做。”封华说道。这事还得张家人出面，才像真的，也好操作。 “哼！长安啊，你家这门槛有些高啊，我看我是迈不过去了，还是先走了。”一个老头突然阴阳怪气道，说完还扫了一眼刘小丽，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老了啊，不中用了啊，都不被人放在眼里了，进门半天了别说端茶倒水，连句话都不跟你说啊，儿子白养了啊。”老头旁边的老太太也是阴阳怪气，不过她没有看刘小丽，而是看着眼前的一棵树说得，明显的指桑骂槐。 赵长安脸色立刻难看了，狠狠地瞪了刘小丽一眼。 刘小丽非常委屈，进门的时候她明明叫过爸妈了！是他们头不抬眼不睁地当做没听见，以她现在的脾气，自然不会再拿热脸贴冷屁股！ 但是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现在必须认错，敢顶嘴，情况可不妙。 “原来大爷大妈视力不好，也有些耳背，我妈刚才明明跟你们打过招呼了，我们都看见了，原来大爷大妈没看见。”封华说道。 不管她和刘小丽关系如何，当着她的面欺负她亲生母亲，如果她不撑腰，那就不是人了。 刘小丽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噼里啪啦地就掉了下来。 又是这样……她一下子想到了当年，自己躺在炕上等死，无人来救，甚至没人多看她一眼，是小小年纪的封华，“拼命”从封老头手里要出了50块钱，送她去医院，给她看病，给她送饭，救她一命。 现在又是她站出来维护她。她心里非常清楚，满院子的儿女，除了封华，不会再有人维护她。 刘小丽无声地哭泣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封华微笑着，眼角都没扫赵家人，而是冷冷地看着赵长安。 赵长安哪里还敢再瞪刘小丽，话他都不敢说了！ 封华也没有用全力，不然人都能让她瞪死……所以赵长安心里还在犯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师父啊？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他之前还以为是个教文化知识的师父，所以把一个农村没上过小学的孩子教成了北大的学生，确实非常厉害。但是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他最近接触的大人物比较多，曾经威风赫赫的人，现在就是虎落平阳了，身上也有一股他不敢冒犯的气势，敢冒犯的那都是愣头青！ 但是现在看着，这丫头身上的气势比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的老头还足啊…… 什么鬼？ 赵长安的沉默，让赵家人都非常没面子，特别是赵父赵母。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可真是如此啊。”赵老太太道。 “也不是，得看娶的什么媳妇。”赵老头道：“你看长安之前那个媳妇多好，多孝顺？那时候长安对我们也好好的，再看现在，哎！”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封华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根她爷爷奶奶可不是一个款，封老太太和封老头是野蛮直接粗暴款，想作就躺地上作。 气人也气得爽快。 这俩是指桑骂槐双簧款，骂人还不带脏字的，让人生气也只能是憋气。 她妈这个命啊，真是坎坷啊，受气都得换个口味都尝尝。 封华这一笑倒是把赵家人笑愣了，他们也是这时候才仔细打量封华，不然一个老女人带的拖油瓶，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看，更是愣了。看着封华这张脸，赵老头和赵老太太下一出唱什么都有些忘了。 赵长安也趁机解脱出来，虽然想不明白封华的眼神为什么那么让他害怕，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第814章填妆 第814章填妆 “爸妈，这茶水都倒好了，你们快过来喝。”赵长安招呼父母。 他也知道父母就是在找茬，刘小丽之前打没打招呼他没注意，但是家人一进院，封六就把茶水端出来了，热情地招呼他们喝他是看见的。 真是的，还没住进来呢就给人家脸色看，也太心急了些！ 赵长安把在封华那受的恐惧，都发泄在了父母身上，决定晚点办手续，让他们晚点住过来。反正封大贵这辈子是来不了了，这房子在谁名下，其实也无所谓。 而让父母兄弟住过了，吃喝都不方便了……他弄回来的那点东西，他自己吃个小灶还是足够的，加上刘小丽也还行，刘小丽那一窝孩子都没份呢！ 但是父母过来了，他总不能吃独食，而父母又最疼兄弟家的几个孩子，到时候能到他嘴十分之一也就不错了。 嗯，那就再等等。 赵长安给了台阶，赵老头和赵老太太又没想好下面的台词，也就就着台阶下来了，走过去喝茶。 刘小丽孩子滴滴答答地淌眼泪，封华看向封六，冷冷道：“过来。” 封六半点不敢耽搁，麻利地过来了。 “去给妈打水洗脸，好好伺候着。”封华说道。 之前看封六那殷勤样，不是想溜须赵家吗？她偏不让她如意，就要把她拉到刘小丽这边来。 封六咬了一下唇，老实地去打水去了。谁她都得罪不起啊！真是气死人！ 什么时候能长大嫁人啊？她要嫁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比他们都厉害！哪怕，是个老头都行！ 赵老头和赵老太太喝了几口水，才反应过来封华刚才叫他们是大爷大妈！辈分直接拉下去一个档！这不但是看不起他们，也是看不起赵长安，根本没把他当长辈的意思。 软刀子割肉嘛，封华也会。 “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多读点书，这么大了，辈分都不会分，将来谁家敢要？”赵老太太看着水杯说道。 反正她没指名道姓，谁要是对号入座自己捡骂，她也没办法。 “我三姐姐可是北大的大学生！厉害着呢！”封七听懂了，立刻喊道。她情商堪忧，智商还是过关的。 而封华这个北大的身份，一直是她的骄傲。有个北大的姐姐，她在学校里都自觉高人一等，平时有机会就要拿出来显摆。 眼下就是个机会。 “我姐姐学习老好了！没上过小学，直接上的初中，学了5年就考上了北大！”封七骄傲道。 除了赵长安，赵家人都有些发愣，不是说这女人的孩子学习都不咋地吗？ 封二、四、五的学习都不好，封七一般，只有封六还不错，班级前三吧，但是才初中，有什么好说的。赵长安当初跟他们说的时候就一句“不好”代过了。 封华这个老三，他也是结婚后才知道的。封荣华当初跟外人显摆了家世显摆了家财，就是没显摆家人，特别是封华。 赵老头和赵老太太咔吧咔吧眼睛，没想好接下来唱什么。 院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封六赶紧跑过去开门。 张家两口子和张国两口子都来了。 封六非常意外，她以为舅舅们不会来呢，没想到都来了。 “妈！我大舅二舅一家都来了！”封六立刻朝院子里喊道，声音尖细，可见激动。 张家人不跟他们来往了，最着急的不是刘小丽，而是她，因为她想得比较明白比较多。 没有张家做靠山，刘小丽自己在京城里算个毛线？还不是谁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这结婚才多久，赵长安就变脸了，还不是因为张家不给撑腰的事？ 现在好了，张家又跟他们走动了，她将来也有给力的娘家了！ 封荣华作为新娘子，外面来人她都没出来，现在听见封六的声音，也跑了出来。 张家才是靠山的道理她也懂，她也急。 “大舅二舅，你们来啦？快进来坐！”封荣华跑到门口招呼道。 张家人看见她这一身大红色，立刻都皱了眉。 封华挑衣服的时候，也懒得搭配，凡是新的，红的，这季节可以穿的，就拿出来了。反正封荣华也没什么审美…… 所以封荣华此时从头到脚红彤彤地一片，并不怎么好看。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就是她这身一看就上档次的羊毛尼西服大衣了。 “怎么穿这身？哪来的衣服？”郑洁问道。 “怎么了，不好看吗？”封荣华有些蒙了，低头看看自己，她觉得非常好看啊。 “我三妹给我找来的。”封荣华还是说道。 郑洁立刻闭上了嘴，既然是封华找来的，也许是有什么用意？ 封华摸摸鼻子，没什么用意，就是懒。不过现在想想，没准还真能有什么意义。 “挺好看的。”孟瑶立刻道。 封荣华立刻笑了，“吓我一跳。”说完熟稔地跑过去，抱住郑洁的胳膊把她拉进院子。 张家的人里，她最喜欢大舅妈郑洁，因为她最和善，而二舅妈孟瑶虽然笑得比大舅妈亲切，也比大舅妈会说话，但是她知道那都是假象。 绕过影壁，张家人也看见了一院子的陌生人，看这个老老少少地组合，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什么玩意的家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来啦！”刘小丽立刻从屋里出来，迎了过来。 她刚刚洗过脸，进屋擦雪花膏去了。红红的眼睛，依然能看出刚刚哭过。 张家人又看了封华一眼，有她在，肯定出不了什么事，没准刘小丽就是舍不得封荣华。所以倒是没人问她。 赵长安也离开走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快过来坐。” 张家人都是非常有涵养的，特别是在这大喜的日子，不会给谁难堪，所以张家人都礼貌客气地跟赵长安寒暄了一句。 不过赵家人就算了。 他们这几个月也托人打听了一下赵长安的为人。过去二十多年就算了，普通人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这几个月来，赵长安的“积极活跃”，非常让张家人讨厌。 所以他们心里还是非常不满这门亲事，自然也就不满什么“亲家”，特别是在亲家还安坐在椅子上，装作没看到他们的时候。 张家人都借口给封荣华填妆，进了她的房间。 现在也是流行填妆的，包括农村，亲戚朋友家的女孩子要是结婚了，大家都去填妆，一尺布、一个脸盆、一个茶缸、一把梳子，都是填妆。 这些东西张家没拿，他们怕封荣华看不上。这几年来，虽然跟封荣华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这个外甥女心气高着呢，一尺布肯定如不了她的眼，得一件好衣裳才行。 第815章心绞痛 第815章心绞痛 “这100块钱，是大舅和大舅妈的心意，你拿着，以后好好过日子。”进了屋，郑洁拿出一沓钱递给封荣华。 不送东西，也可以送钱。 郑洁送完，孟瑶也送了100块钱。 封荣华一脸感动得接过钱。作为舅舅，给外甥女100块钱的压兜钱，真不少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没有嫌少。 赵长安和刘小丽都跟进了屋，刘小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开心有面，赵长安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亲妈给的陪嫁跟俩舅舅的填妆一样多，这要是让张家人知道了，怎么看他？这多亏还是昨天临时加了一百，不然更没法看了！ 他觉得刘小丽的钱，都是张家给的，不然是谁给的？她那个农村出身的没用的前夫吗？ 所以刘小丽现在拿不出来钱，肯定都是给他了。这要是让张家人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赵长安往后退了退，悄悄拽了拽刘小丽，把她拉到门外说话。 “你马上再给老二填……100块钱！”赵长安咬了牙牙，挤出100块钱来。这样前前后后就给了封荣华300了，刘小丽后面还有7个孩子呢！ 三七二十一，妥了，他从刘小丽这得的钱，都得吐出来，怪不得她拿出来的那么痛快呢！ 算命吧这笔账，赵长安想立刻甩了刘小丽。妈妈说得对，拖油瓶太多的女人不能要啊，特别是拖10个的。 多亏老大老三结婚了，不然他得倒贴！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赵长安的同事、朋友，刘小丽和封荣华的同事，也陆陆续续开始上门了。 嫁入“豪门”，这可是大喜的事情，自然是要广纳宾客。 7点50，结亲的队伍就提前来了，呼呼啦啦一大群年轻人冲进院子。 封华靠着人群的起哄目标，发现了新郎。 年纪不大，20来岁的样子，五官端正，有些小帅，比封荣华之前那俩对象长得都好。 就是那高抬的下巴，和拿眼角看人的态度，让封华给了他0分。 人品不好，长得再帅也是渣。 此时新郎正用眼角看着封家人，包括赵长安，至于赵长安身后那一堆亲人，连个眼角都没混上。 封华都怀疑他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得斜眼。 算了，得就得吧，关她啥事。 “新娘子，快出来！”来接亲的年轻人喊道。 封荣华立刻就被姐妹们簇拥着出来了。 此时可没有什么拦门的节目，任何节目都没有。顶多在男方家，证婚人有个讲话。 封荣华一出来，院子里立刻骚动了一下。 封荣华还是非常漂亮的，比不了封华，比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要不然这么新郎这么高傲的人，不可能看上出身一般的她。 张家就剩下张御城自己了，能剩多久还不知道，封荣华一个外孙女，亲生父母更是没本事，最最重要的，母亲还是个二婚，这在外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厉害的家世，甚至有些丢人。 要不是长得漂亮，魏志成死活要娶，以她的背景，是没法进魏家的门的。 封荣华现在可以打扮了一下，虽然没有化妆，但是她年轻，怎么打扮都好看，哪怕是这一身红彤彤，在同样没什么审美的年轻人眼里，简直好看极了。 “咦，她穿的好像西装？”接亲的队伍里突然发出一声疑问。 这句话让周围一静，更多的疑问响了起来。 “料子好像是进口的，不但料子是，模样也是啊！你们看那大翻领，我们的衣服哪有这样的？” “是，现在她还敢穿成这样呀，不怕被发现？” “对。” …… 气氛越来越古怪，最后人群静悄悄地，都看着新郎和新娘。 新郎和新娘的脸都绿了。 赵长安的脸也绿了。这衣服拿来的时候他没盯着看，她光盯着封华给的手表了。后来封荣华从屋里出来他也没留意，他光留意张家人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衣服，他早拦着了！ 赵长安看向封荣华身后的房间，这衣服可是她的好妹妹特意找来的…… 封华正坐在里面。 张家人也没出去，此时也都看着封华。 “你想干嘛？”孟瑶靠她最近，小声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封华高深莫测道。 想干嘛？她也不知道啊……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找衣服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她空间里除了大红色的西服外套，没别的外套是大红色的了。 嗯，就是有，也是她自己辛辛苦苦绣了好久的嫁衣，怎么可能送给封荣华？ 不过她真是送出手之后才想起有些不妥，那时候想换也来不及了，也没得换。 再说之前她已经劝过了，封荣华非是不听……她有什么办法。 封荣华早忘了自己不听劝告的事，现在非常想回头找封华算账。但是魏志成狠狠地盯着她，她吓住了，没敢动。 “赶紧把衣服脱了！”魏志成瞪够了，吼了一句。 封荣华二话没敢说，迅速脱了外套。 “烧了！”魏志成吼道。 身后的男声对视一眼，推推搡搡地走出一个人，拿出火柴，把衣服点燃了。 一股羊毛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这衣服还挺正宗，纯羊毛的…… “快去换身衣服！”赵长安走过来对封荣华喊了一句，也算救了她。 不然看周围的气氛，封荣华身上的毛衣和羊毛尼的裤子，怕是也保不住。 现在没人心疼几件衣服了，但是在当众脱下去，他们可就没脸了。 魏志成的脸色好了一些。新娘子被看了，吃亏的可是他。 “大家快来吃瓜子吃花生，我排了好几天队买到的呢，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赵长安又招呼道来接亲的人。 众人看看赵长安，再看看魏志成，都没有揪着不放，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去吃瓜子了。 能跟着新郎一起来接亲的，都是好朋友。这要是在几个月之前，一件西服外套算什么？穿婚纱他们都只有羡慕恭喜的份。 再说，魏家，现在可是得罪不起。 不过还没熄灭的火焰和浓浓的羊毛味，提醒着众人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魏志成的脸色很冷，看所有人的视线，也都是斜的了。 封华笑了一下，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封荣华转身进屋，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封华的视线，就跟开了刃似的。 “我不让你穿来着，是你说你男人能摆平的。”封华说道。 一句话堵得封荣华心绞痛。 第816章倒插门 第816章倒插门 “可是，可是……”封荣华不服气，但是可是了半天也没可出来。她当时真觉得万一有事，魏志成能摆平的。结果现在倒好，魏志成半点维护她的意思都没有，竟然帮着外人欺负她！ 婚还没结成，封荣华的心就凉了。 “还不赶紧换衣服，磨蹭什么呢？”孟瑶站起来说道：“等着他们再找茬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外面什么样自己不会看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知道吗？”说完打开柜子亲自帮她找衣服。 封荣华可是他们张家的外甥女，出了事不但婆家又连累，娘家也跑不了。 多亏他们马上就要走了，不怕连累，不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封荣华当然知道外面什么样，她只不过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和婆家的能力。现在残忍地现实摆在面前，她也不敢磨蹭，找出自己以前的旧衣服匆匆换上了，半点不要美了。 要不起。 换好衣服，封荣华看看屋里人，除了张家人就是封华，都老神在在地坐着，没有送她出门的意思。他们不想出去跟那个魏志成打交道，毕竟是政敌。政敌联姻？这魏志成不用看就知道是个败家子。 至于封华，是不想出去露脸，外面都是一群躁动的年轻人，她怕出去惹麻烦。毕竟是封荣华大喜的日子，见了血多不好…… 封荣华咬了咬牙，只好自己走了出去。 新娘子的到来，让院子静了一秒钟。 魏志成的脸色还是不好看，但是这个时候最不能揪着不放的就是他了，所以他快步走了过来，示意封荣华跟上，两个人直接出了院子。 身后的人对视一眼，都跟了出去。 赵长安的脸色难看了，刘小丽也不怎么好看。 新郎新娘走之前，别说给他们鞠躬，说两句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的话了，就是连眼神都没有一个，太过分了。 赵长安开始担心魏家承诺的事情会不会兑现了。 院子里的亲朋好友一块跟着尴尬。 同事什么的借口还要上班都走了，只留下赵家人，还在嗑瓜子。 这瓜子他们之前一年也吃不到一会，就是吃也是吃几颗。 长安发达了啊，也该到了回报父母的时候了。 “长安啊，爸妈什么搬过来？”赵老头跟自己人说话没耍花腔，而是直接问道。 赵长安瞄了一眼刘小丽，又瞄了一眼封荣华曾经的房间，他爸妈果然只会拖后腿！这话是能这么说的吗？是可以在这个时候说的吗？ 屋里的封华也没想到之前表现得挺有战斗力的老头老太太会出昏招。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也打算今天把这房子说明白的。 封华把她和刘小丽商量好的说辞跟张家人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大舅，这房子落我名下，有困难吗？” 张家点点头，“没问题。” 听说没问题，封华就放心了，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赵老头因为没有听到赵长安的回答，已经非常不满，正在发作。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育儿史都扒拉了出来，骂赵长安不孝。 “我怎么没听懂？”张国走过来说道：“你想住进到别人家的房子里，你儿子不同意就是不孝？” “什么别人家？这是我儿子家！”张老头白了一眼张国说道。 张家的背景他们之前倒是跟赵长安打听的明白，他们也没有赵长安的眼光，觉得这些人还有起复的机会。 其实赵长安也是在赌。 “这不是你儿子家，这是我妹妹家，而且马上也不是我妹妹家。”张国说完，看向赵长安，“这房子是我们张家出钱给二妹买下来的，实际上是我们张家的房子，昨天我们刚刚接到父亲的电报，父亲对于二妹的这桩婚事颇有微词，所以决定把这房子落道封华名下。” 张国说得很直接，一点面子没给赵长安留。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当初门都不让进，已经撕破脸了，就不怕再撕一次。 赵长安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赵老太太急得都站了起来，“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封华是谁？封华是谁？哪有不把房子给儿女住，而是给一个外人的？” 她根本不知道刘小丽的这一堆孩子都姓封。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她知道他们不姓赵，这就行了。 张国不跟她一个说了不算的老太太见识，还是看在赵长安，“一会儿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你没意见吧？” 没等赵长安说话，张国就立刻道：“有意见也不好使，房子是我们出钱买的，没用你赵长安一分一厘，你没资格说话。” 赵长安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那我出钱买下来！” 张家人的眼皮都是一跳，看了一眼刘小丽，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张国笑了，“真有意思，拿我们张家的钱，买我们张家的房子？里外里不用你出一分，真是打的好算盘。” “什么你们张家的钱！那是我自己的钱！”赵长安已经有些不理智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2000块钱在他眼里就是巨额财产，到了他手里就绝对是他的。 “你给我算算账，你工作多少年了？工资加起来有多少钱？去了用掉的能攒多少钱？多出来的这些是从哪来的？”张国说道：“说不明白我们就找人说说去。” 赵长安闭嘴了，但是脸色已经开始发紫。 赵家人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都围了过来。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女人嫁了人了，什么房子钱啊，还不都是男人的？这当家做主，当然也是男人说了算。”一个女人说道。 封华知道这是赵长安的一个弟妹，具体是老几家的，她才懒得管。 “对啊，不然女人结婚干什么？有房子有钱，自己过去呗？”另一个女人说道，说完剜了一眼刘小丽。 赵家人对刘小丽的态度，那是既瞧不起，又羡慕。平时在家里说起她来，语气都是酸酸的。 “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非常赞同的。”郑洁开口道：“二妹啊，既然你已经嫁给赵长安了，那就搬到他家去住吧。女人结婚，都是住到男方家里的，没听说住到女方家里的，那是倒插门。” 第817章总有一款合适的 第817章总有一款合适的 郑洁平时不损人，但是真损起来也是很有战斗力的。 赵家人的脸色都很难堪，因为人家说的都是大实话！ 赵长安的脸色更是有些发黑了。倒插门？倒插门！ 这三个字是他的禁忌。虽然心里极其不想承认，也从来不承认，但是同事在背后，也是这么看他的！他自己寻思寻思现实情况，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是，不然你改姓张，这房子你就随便住。”孟瑶出来补刀。如果是平时，他们做事不会这么绝，总会留一线两线三四线的，但是现在他们就要走了，也不怕得罪人。 一句话差点把赵长安气死。改姓张？那他这辈子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赵家人老实了，一时没想好怎么说，自古以来，男女结婚都是住到男人家的，他们也是现在才看清现实。 “她一个二婚的女人，哪那么多讲究。”赵老太太嘀咕一句。 张家人就当没听见。 “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了，你们择期搬出去吧。”张国说道。说完带着封华，一家人都走了出去，留下一院子发呆的赵家人和封家人。 除了刘小丽，封四五六七都傻眼了，至于八九十，还是只知道吃的年纪，万事不操心，这会儿正嗑瓜子磕得起劲呢。 自从爸爸走后，他们再也没捞到零食！如果说这个家里谁最不满刘小丽的离婚再婚，那就是他们了。 但是他们也很会看眼色，在被赵长安揍了几回之后，都老实了。长这么大，就没人揍过他们，他们第一次知道挨打这么疼啊。 刘小丽想管，也管不了。 “怎么办？你们真回家住啊？家里可装不下这些人！”赵老太太反应过来立刻说道。他们家那个小屋，两口子都睡上下铺呢，再加上赵长安两口子，再加上这一院子的拖油瓶，住到天棚里也住不下啊！ 赵家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很好吓唬，张国这么一说，他们还真信了。 赵长安盯着刘小丽，刘小丽一直低着头，拿头顶对着所有人。但是即便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赵长安落在她身上的火辣辣的视线。 “小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不对？”张长安脸色挣扎了5分钟，终于恢复了人样，出声问道。 他的声音已经尽量柔和了，但是刘小丽也能听出他磨牙的声音。 “对……”刘小丽半点不敢耽搁，立刻小声道。早知道不再婚了！吓死她了！赵长安会不会打她？ “那我出去买个房子，你跟我出去住吧。”赵长安道。 这是他纠结了五分钟想出来的办法。他很想现在就甩了刘小丽，让她变成三婚，不，四婚的女人！让她丢死人，让她再也嫁不出去！ 但是他不能，那样不但房子飞了，兜里的2000来块钱也飞了，还有刘小丽那不知道多少的小金库，也得飞了。 这个他万万不能接受，所以还是那着刘小丽的钱，写上他的名字，住着踏实！而且房子一定要买在他的街道管辖范围内，那里是他的地盘，谁也别想抢走！ 过气的张家人，更不能。 “这主意好这主意好！”赵家人集体赞成，这样他们住着也名正言顺了不是。 “小丽，好不好？”赵长安又问道，这次声音倒是真柔和了。2000块钱在此时能买两座甚至3座这样的大院子，他才不稀得住别人家的呢！ “嗯……”刘小丽点点头，小声地嗯了一声。这根她跟封华商量的有点出入啊……不过现在她要是敢不答应，会不会被赵家人当场打死？ “我妈手里有2000多块钱，给了赵长安，到时候你们说是你们给的，管她要出来，要不出来全部也得要出了大部分，剩下的也得明确归属。”封华突然对张家人说道。 她一直留心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呢，她也怕赵家人围殴刘小丽，或者赵长安突然暴起，收拾刘小丽。到时候四五六七八会不会有人拉架，还真不好说。 反正刘小丽当初被封老太太揍的时候，她们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当作没看见。没上去给封老太太递工具，都算她们孝顺了。 “这么多钱啊。”张国突然说道。2000块，对他们家来说，都不是小数目，他们家积累的更多的都是家当，现金还真没攒下多少，当初也都捐了。 “你爸当初到底干什么了？攒下多少钱？”孟瑶挽着封华的手，小声好奇道。这个问题存在张家人心里好久好久了，一直没机会问。 倒是问过刘小丽，但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说实话。 之前他们跟封华关系没到那份上，也不好开口问，但是现在，孟瑶觉得可以问了。 封华笑了一下，“等你们到我们家就知道了，我爸非常会赚钱。”不过怕张家人多想，她还是简单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故家屯的发家史。 听得张家人瞪大眼睛，突然对故家屯好奇起来，对于将要背井离乡，去一个穷乡僻壤，已经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那是个神奇的村庄……跟一群胆大又善良的人待在一起，会很愉快吧？ 去办房子的过户手续，用不了张家人集体出动，甚至不用他们亲自去。 张家出去转了一圈，带了一个人回来，拿着纸质的房契，让封华签了字，这房子就是她的了。 就是这么霸气！ 封华拿着房契笑了一下，她现在在京城有两座房产了。虽然现在外面很乱，但是也没乱到无缘无故就破门而入抢人房子的地步。 好在她不是，她是个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大学生，还是个军嫂，对方也同样根正苗红，任何人没理由动她的东西。 至于多余的房产必须拿出去经租，这个也得看你有没有能力。目前还没人来跟她谈经租的问题，如果有人来，她也有办法打发走。 金银珠宝，大米白面，总有一款合适的…… 办好手续，封华又带着人回了刘小丽家，得赶紧把钱要回来，赵长安已经准备出门看房子去了。 第818章分家产 第818章分家产 要钱的过程自然不是很顺利，赵长安心里10万个不想给。但是他没有理由开口拒绝。 钱是张家给她过日子的，但是现在发现她似乎过不好日子，人家要收回，而且也没说不再给，只不过说帮忙保管，以后像工资一样按月发，一个月给30块。 明显地知道钱都在他手里了，这是防着他呢。赵长安的脸再次黑了，但是这到底是女人的钱，他还真不好拿，拿了就是倒插门！说出去丢死人了。 赵长安和刘小丽回了屋子，咬牙切齿地给了她1500块钱。 好在张家人留了底线，没有全要，不然他是说什么都不答应的。不但因为不想，而且也是没有。这几个月他已经花了二百多，张家如果如数要，他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刘小丽抖着手借过钱，赶紧出了屋子，她是真害怕了……封大贵脾气不大，也好拿捏，但是赵长安，她自觉拿捏不住，根本没出下手的感觉。 而且她绝对，她已经被他捏得死死的了！一会儿要问问封华，她该怎么办啊？她好怕啊…… 张家人走了，封华留了下来。这次不同第一次，赵长安已经要爆发了，她要是不留下来，她妈肯定得挨揍。 赵长安看看院子里安坐的封华，深吸了几口气，压下汹涌的暴脾气，出门看房子去了。他是真想动手的。 赵家人看着不小的院子，既然注定住不进来了，他们也不惦记，都跟着赵长安离开，看新房子去了。 赵长安手里现在还剩下500块钱，买不了之前打算的大院子，买个小院子，甚至小筒子楼房间，都是可以的。 等人都走了，刘小丽立刻冲到封华旁边，“我以后可咋办啊？要不你留下来住吧！你走了他肯定得打我！” “我当然是要留下来住的了，这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封华笑着说道。 “啊……你不是说这里还给我住吗！”刘小丽立刻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赵长安说了，要带着你搬出去，你还能住在这吗？”封华道。 “我，我不想跟他出去啊……”去了没有封华的地方，她准得挨揍啊！ “恐怕由不得你，除非你们离婚。”封华道。 “啊……”离婚，她也不想。再离就离第三遍了，头都要低到裤裆里去了，还咋出门？单位都得辞了她！呃，虽然她们工厂已经停产了，而且开工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 她的工资已经到了最低标准，每个月只够买口粮。 “不想离婚？”封华问道，问完又立刻道：“正好，赵长安也不想。” 他要是想的话，赵家人之前要房子的时候，他就非常有骨气地说了，不会忍气吞声到想吐血。就连第二次要钱，他都忍了，可见他还是非常“看好”刘小丽的。 有张家，有她，有这一窝可以卖得漂亮拖油瓶，他才舍不得离呢！ “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不敢打你。”眼看刘小丽急得脸色都变了，封华说道。 “好好好！”听到这话，刘小丽长出口气，心里踏实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三姐，我妈搬走了，我们怎么办？”见她们说完话，封六立刻问道。 她很聪明，话里话外已经听出来了，赵长安要带着刘小丽走，可没说带他们！而这房子是封华的了，封华能不能让他们继续住，这个她还真不敢打包票，虽然这是她亲姐。 反正，易地而处，如果这房子是她的了，她才不会让这么多兄弟姐妹住…… “你们，你们当然是……”跟我走。刘小丽道，不过没说完她就反应过来，现在似乎不能够？ 而且她是知道的，赵长安手里就500来块钱了，买不了大房子，装不下这么多人。 就是有点多余房间，赵长安肯定是给赵家人住！ 封家姐妹几个都反应过来，转眼之间，她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至于八九十，还在那嗑瓜子呢，而且眼看着就要因为最后一把瓜子干起来。 “你们可以继续住这。”封华说道。兵荒马乱地，她不可能把她们赶到大街上，那就不是人了。 “呼……”四五六同时出口气，只有封七，一直没担心过，她知道三姐姐是好人！才不像二姐六姐说得那么坏呢！ “不过只能住到出嫁。”封华补充道：“到时候别跟咱妈一样，招来一个男人，拖家带口地住进来，不够闹心的。” 姐妹几个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我们谈谈家产的分配问题吧。”封华突然说道。 这话让刘小丽一愣，她还没死呢，就要分家产了？再说家产有什么好分的，都是她的！ 其他姐妹眼睛却是“唰”地一亮，要分家产了？快分快分！ 封华可算干了回好事！ 封华自从离开封家之后，就没干过什么对她们有利的事情。当然当年买来东西让她们饿不死不算，那个是封大贵出钱买的。 姐妹们心里也就不待见封华。现在听说封华要给她们分钱，各个眼睛都亮了。 封华很大方，这一点她们也承认。 “哪有女孩子分家产的？出门子的时候陪送点钱就行了。”刘小丽一咬牙，“就照着她二姐的，一人300块钱。” “那怎么行，现在可是新社会，男女平等了，女人可以分家产，也有养老的义务，等你和我爸老了，我们也像弟弟们一样养你老。弟弟们怎么养你老，我们就怎么养你老。”封华说道。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终于胜利，抢得最后一把瓜子的封金宝笑了笑。她这话是个坑，如果她们像封金宝那样养老，刘小丽和封大贵能饿死。 前世他们那么有钱了，刘小丽也没从封金宝手里得到过一分钱，从来都是封金宝管他们要钱。 而他们的钱哪里来？自然是封华的。 不过后面这元宝、珍宝，今生到底孝不孝顺，她还看不出来。 封家姐妹因为封华的话又陷入沉思，给父母养老？说实话，她们没想过。 此时的女孩子不需要养老，只有逢年过节的一点孝敬，富裕的就给点钱，不富裕的钱都不用给。 封家姐妹甚至连孝敬都不想给，过去的日子太苦了，让她们跟封美华一样，都对封家人，对封老太太封老头、甚至封大贵和刘小丽，心里都有些恨意。 出嫁都都想着再也不登门呢！就别说接回家养老了！简直是做梦！ 这钱也不是好拿的啊。 第819章唱双簧 第819章唱双簧 自然不是好拿的，封华打算给她们分钱，也是想分摊火力，让刘小丽看见她还有别的孩子，别可着她一个人坑！ 刘小丽看看封华的脸色，今天这钱，似乎不分不行了？ “那你说怎么分吧？”她算是看出来了，她现在说了不算了。 “咱们家一共……”封华说完看看旁边的八九十，这都是小孩子，没轻没重，有些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就是封七也不大，也得屏蔽，封四五，是没心眼的，怕是要让人套话。 “封六，你跟我们来。”封华带着刘小丽和封六进屋了。 其他女孩子对视一眼，老实地站在原地，没有跟过去。虽然心里跟封华这个姐姐不亲，但是她说什么，没人敢反驳。 封六激动地跟进了屋子，她知道让她进来是什么意思，封华这么瞧得起她？真是让她以为。 封华真的挺瞧得起她的，家里有多少钱，这个账她不跟其他人算，她们顶多在心里念叨她几句，也就算了。 但是封六，这个迷能藏在她心里一辈子，催使着她各种作！而且永远也作不出谜底来，因为多少她都不会信的！ 当年养兔子的时候，她还小，估计对家里有多少钱没有数，以后这个数字会随着野心无限扩大，鸡生蛋蛋生鸡什么的，她最喜欢这么算了！ 所以现在还是给她个准数好。 “我爸净身出户，咱家一共有4万块钱的存款，对不对？”进屋之后，封华立刻对刘小丽说道，零头什么的，她就抹了。 刘小丽点点头，她也没在意零头。 封六立刻瞪大眼，4万啊4万！真是巨富！ “但是我只能给你3万。”封华说道。 “什么？”刘小丽一嗓子喊起来，瞪着封华，“为什么！”手一万的保管费？这也太狠了！ “这钱是怎么来的，你自己知道，这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爸的一半，你同意吧？”封华说道。这钱不到她手里就算了，既然到了，她也不能贪了封大贵那一份。 这里面有他辛辛苦苦钓了一冬的卖鱼钱，也有他起早贪黑养兔子的钱，总之她没出过一手指头的力，也就不会贪他的钱。 刘小丽的气焰一下子灭了，别说一半了，按此时的理来说，这钱都是男人的，都是封大贵的。 “要说得分我爸2万的，但是因为你带着所有孩子，要抚养他们，所以我做主少给他一万，你有意见吗？”封华道。 “没有。”按封华这说法，她还是占便宜呢，哪里敢有意见。3万就3万吧。 “剩下的3万，我觉得分给我们姐妹几个1万，剩下的2万是你和3个弟弟的，弟弟们还小，你还得亲自照顾着，等他们长大了，这钱怎么分，你自己说了算，可以吗？”封华说道。 她刚才只是同意几个妹妹们留在这里住，至于三个弟弟，刘小丽不想要也得带走！赵长安要是敢不同意，她就把他腿打折！ 反正让她负责教养封金宝，她才不干！多看他一眼，她都想掐死他，再负责教养他？呵呵，她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至于封元宝封金宝，只有四五岁，她更是不想当他们的“娘”，亲娘在这呢，该找谁找谁去！ 听到封华这个分法，刘小丽沉默了半天，点点头。2万已经不少了……反正都是花不完。再说她不同意，有用吗？钱在人家手里掐着，不同意可能一分都不给她！ 嗯，她猜得很对，刘小丽要是不同意，封华是不会给她钱的。 就是她同意了，她也没打算现在把钱给她们。给了她们，她们也守不住，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封六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了，姐妹几个就能分1万块钱？我的天啊…… 呃，妈妈和弟弟4个人就能分2万，似乎有些不公平…… 算了算了，谁让人家是男孩子。 多亏这是男孩子，受过多年洗脑的她也觉得男女不一样，男人就应该得的多，什么男女平等，都是骗人的。 这要是女孩子，她现在就要站出来反对。 “这1万块钱，我们姐妹7个人分。”封华说道：“7个女儿人人平等，将来要一样养老，所以现在平分这1万块，你有意见吗？”这句话封华是问得封六。 封华现在就要给刘小丽和姐妹们打下大家都一样的底子！至于弟弟们，就是多得多劳，谁让他们得到的多呢，将来付出就得多。 有些观念就要从小灌输，省得长大了都成了白眼狼。 封六她们现在就是大了，想给她们竖立“男女平等”的观念太难了，但是女人之间是平等的，这个还是非常好确立的。 封六听到封华的话，毫无异议地点点头。如果必须要养老，要出钱，自然是大家都出一样的，谁也别吃亏，谁也别占便宜。 “7个人分1万，一人分1428块5毛7，对吧？”封华问道。为了公平起见，她具体到了分，现在1分钱也是钱呢。 这么大的除法，刘小丽已经算不明白了，封六口算也不行，在屋子里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算了起来。 “对，是这个数。”封六算了3遍，抬头说道。 “这么点钱，你三姐还能骗你？”等她说完，刘小丽一脸嗔怪道。 封六佯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双簧吗，她们偶尔也唱唱。 “这钱，你们打算怎么办？是我现在给你们，还是先放我这？等你们哪天有需要了，再来管我要，比如说买个自行车、手表、金银首饰、房子什么的。”封华问道。 虽然不打算现在给她们，但是还是要问一问的，如果她们非得要，那她也不拦着。不然好心都得被当成驴肝肺，再以为她想贪她们的钱。 封六因为封华提的东西，眼睛已经越来越亮。她还没有自己的自行车，极其向往一辆自行车！还有手表、首饰、房子，她都想要！ 但是她同样清醒地知道，她现在要不起，这些东西到她手里，多半的下场是保不住。但是放在封华那…… 第820章我好怕啊…… 第820章我好怕啊…… “先放你那吧。”封六还没考虑好，刘小丽就说道。 当初给封华4万2千块，存了没多久就变成了2万，可是比周扒皮还狠！刘小丽心里是极其不想再让封华帮她保管钱的，但是她自己又实在保管不了。 这是在封华手里，还能给她两万，这要是在赵长安手里，给她2000就不错了。 虽然今天有张家人在，赵长安又吐出去1500块钱，但那是张家人承诺以后每个月还她的，而且也是因为1500不是很多。 1500和4万的概念，绝对是不一样的。就像一个人捡到1块5毛钱会归还，捡到150，1500，就不一定了。没有什么好坏，人性而已。 封六想了想，她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这钱给了她，她既不能买了东西，也不能时时刻刻带在身上。藏家里某个地方？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家里还这么多人呢！再说这也不是她家了。 她很清醒，房子是刘小丽的，这里还是她的家，房子是封华的了，这里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也只能再住几年而已。 咦，房子？ 封六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咱家这个房子，不是咱爸花钱买的吗？当初好像花了1000块钱。”封大贵曾经念叨过，她记住了。 什么张家送的，都是借口，她都知道，但是现在房子怎么就成了封华一个人的了？不是自己说得男女平等，人人有份吗！ “现在这房子可不值1000了，最多六七百吧。”封华说道：“我就算700块，平分给你们，你们没意见吧？” 这房子她也没打算白要，她给钱！她现在不给，将来这房子值个一两亿的时候，他们也得来分，那还不如现在给了…… 这样，封六就没意见了。 事情谈完，封华手写了一份财产分割协议，让刘小丽和封六签了字。至于其他妹妹的签字，就等她分钱那天再说吧。弟弟？弟弟由刘小丽代表了。 他们将来承认这份协议就算了，不承认她也有办法让他们承认。 封华收好签好字的协议，封大贵这个家，就算彻底分了。至于外面的小孩子，现在就不通知了，等过几年她们大一些再说。 还有刚刚出嫁的封荣华，屋里的人都想到了她，不过都选择性地忽略了。封荣华的那份钱什么时候给她，刘小丽和封六才不关心。 封华也没打算现在就给她，看魏志成那个样子，也不是个靠谱的，到时候再说吧。至于封美华的那一份，她回家之后就会给她。 下午时分，赵长安就回来了。 “收拾东西，我们这就搬家！”刚进院子，赵长安就对刘小丽喊道，语气说不上好坏，不过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柔小意。 “这么快！”刘小丽非常意外，她以为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找个十天半个月的，就是再快也得三五天，这可是大事，谁知道半天时间就好了。 房子是在赵长安管辖的街道找的，那片他最熟，哪出房子最合适他心里门儿清，这半天都耽误在来回路上和办手续上了。 500块钱，想买独门独院的大院子是不能够了，而住过独门独院的房子，赵长安再也不想住大杂院了，所以他选了处楼房。 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原来的家，原主全家都去了西双版纳，房子刚刚空出来几天。100多平，在此时就是大户型了。 赵长安想想几个月之前，他们全家十几口人才住十几平米的地方，对于这小房子勉强满意吧。 赵家人也挺满意的，反正比现在强！赵老头和赵老太太决定带着小儿子一家搬过来，赵长安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 但是他是家里的老大，之前就定好了老人归他养，现在他发达了，没道理不养老。如果真敢不养，被人举报了，他的位子可能就不保。 至于弟弟一家，他打算先让他们住几天，然后借给他们两百来块钱，让他们出去买个大杂院的单间搬出去。 他发现了，此时是个买房的好时机。 反正张家说好了每个月给刘小丽30块钱的，攒几个月就够了。 “快收拾东西！磨蹭什么！”赵长安看着刘小丽还呆站在院子里不动，心里的无名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凶神恶煞地吼道。那态度，就像对待他们街道的问题人员。 刘小丽被吓得一哆嗦，这是她第一次见赵长安这副面孔。 “哎呦，我好怕啊……”封华一把掀开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长安。 赵长安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硬生生地卡在喉咙眼，脸都憋紫了。 她怎么还在？不是说不待见她亲妈和兄弟姐妹们吗？ 这是他在封家几个孩子嘴里套出的消息。 “房子找好了？”封华问道。 见封华没拿他的态度发作，赵长安心里踏实了些。什么师父啊背景啊都不考虑，就封华这个气势，他就有些受不了。 “找好了。”赵长安缓了脸色，挤出一个笑容来，虽然比较难看，但是他尽力了！ “你和我妈搬出去了，我这些弟弟妹妹怎么办？”封华直接问道。 赵长安心里顿了一下，他之前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他以为张家人会问，结果张家人要完钱干脆利索地走了，提都没提，他还以为混过去了。 没想到管这事的会是封华。 如果是刘小丽说话，他强硬地就能怼回去，但是封华……他不敢。 但是，真不想带走啊。 拖油瓶“卖钱”他想，但是还得出钱养，他不想。 都是些没工作的小孩子，张家每个月给的那些钱，估计只够他们的口粮钱！ 那样他还怎么攒钱给弟弟买房子？弟弟也是一大家子要养，指望他自己，一辈子也买不起一个小单间。 赵长安半天不说话，封华也不等他，直接道：“我的妹妹们继续住在我这里，三个弟弟还小，跟你们一起走。” 赵长安心里更不愿意了！女孩子都大了，将就养两年就能“卖钱”了！三个臭小子这么小，养到大得多少年？ 最关键的是养大了不但不能挣钱，还得赔钱！打死他都不同意。 “不同意就把买房子的钱还给我妈，你俩离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封华说道。 第821章没有这个演技 第821章没有这个演技 赵长安气了个倒仰，不过眼睛一转就想到个好主意，一脸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带走他们，是跟着我和你妈，他们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你这仨弟弟平时特别挑食，什么都得吃好的，我和你妈每个月花在他们身上的钱比全家人都多。 “我俩现在就这点工资，手里又没存款了，养自己都勉强，我还要养父母，实在没有余富，我怕他们跟着我过去吃苦。”赵长安说得情真意切。 刘小丽张张嘴想说什么，被赵长安隐晦地瞪了一眼又咽了回去。 如果是按照三个金元宝之前的生活水平，那还真是如此。 封大贵省吃俭用外加补贴的，才够仨小子吃。如果现在光靠赵长安那点工资养他们，养全家，还真得吃苦。 但是，那是以前！ 自从封大贵走了之后，这仨金元宝的日子就从天堂跌倒了地狱，零食按顿吃？那是做梦，揍倒是可以按顿打。 接连吃过半个月的“竹笋炒肉”之后，他们才老实了，不会饭菜一不合胃口就摔盘子摔碗了。 所以养这仨孩子并不费钱，即使费，也是费张家给的钱。 赵长安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要么把孩子留下自己养，要么他们带走，但是得给钱！想到张家的“豪富”，赵长安一时又想带走这仨拖油瓶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封华说道：“有钱可以养父母，养兄弟，养兄弟的孩子，就是不能养继子。” 看赵家人那架势，她不用打听赵长安的新房子有多大，就知道赵家人肯定会跟过去住。地方大就多住点，地方小就少住点的问题。 “不用……我兄弟的孩子有他们爸妈自己养。”赵长安有些尴尬道。 后爹后妈的问题都很敏感，不能当一个好后爹好后妈，那人品就会被画上个大x，不利于他升迁。 “那我的兄弟，也有我姥爷家出钱养，一个月30块钱，正好一个人10块钱的伙食费，至于我妈，她的那点工资勉强够她自己吃了，也不用你出钱。” 封华说完咦了一声，对刘小丽道：“都是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位……似乎什么都给不了你啊？买房子钱是你自己的，吃饭穿衣也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的孩子也是你自己养，你结婚是为了什么？” 刘小丽都让她说懵了，是啊，封华说得句句属实啊！她结婚是为了什么啊？为了给赵长安当老妈子养他一家人的吗？她怎么那么傻啊！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刘小丽心里一时欲哭无泪。 赵长安脸色涨紫，非常下不来台，关键是人家说得他无从反驳！ “所以说，我这仨弟弟，都跟你们一起住，可以吗？不可以的话，我姥爷家那30块钱，每个月就给我们姐妹好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这仨孩子是必须带着了，赵长安艰难地点点头。 “去，一起帮着收拾行李去。”封华招呼几个妹妹道。 众人立刻就行动起来，没用半个小时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刘小丽和赵长安只带走了所有衣服，和自己的铺盖，家里的大件相中什么也可以带走，至于其他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封华没让他们动。 4个妹妹还要继续住在这里呢，东西少了哪样她还得去给她们倒腾。与其麻烦自己，不如让赵长安自己麻烦。 赵长安的脸色自然不会很好看，破家值万贯，厨房用具划拉划拉也是不少钱呢！他手里现在没多少钱了！ 而且封华在这杵着，他怎么让刘小丽把她的小金库交出来？刚想到小金库，就听见封华说道：“你不用惦记我妈的私房钱，一共就200，刚才都被我要过来当做我四个妹妹几年的生活费了。” 赵长安的脸黑如锅底，眼神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剜着刘小丽。 “你也不用瞪我妈，她没有任何地方做得不对，就是有，有我在，也没你动手的余地。”封华说完，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上。 足有10公分厚的石桌，“咔嚓”一声，裂了，掉在地上三分之一的面积，“哐”地一声，众人只觉心跟地面，同时一抖。 所有人都傻眼地看着封华，赵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么可能！这简直不是人！肯定是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封家人合伙把这桌子弄裂了，就等着封华这一下呢。 但是一眼扫过院子里其他人的表情，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到不可置信是傻样。 封家人没有这个演技，如果有，他早被玩完了…… 赵长安仔细盯着桌子的断面，非常整齐。 他的眼睛一亮，就是说！这是提前用工具弄断的！ 他对武术自然是一窍不通的，不知道断口凹凸不平、毛毛躁躁，那是功夫不到家的表现。 赵长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封华，小丫头片子一个，掌握不好装b的尺度，装过头了吧！ 封华发现确实装过头了，真得让人不敢相信就假了，过犹不及。 封华伸手，从石桌上硬生生掰下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回断面不是平的。 赵长安刚刚得意的表情又是一抖，仔细看看桌子，是院子里平时放的那张，桌面上的纹路和瑕疵都在！不是趁他不在换得泥做的。 封华两手一握，揉搓着掌心里的石头，只听见声音从咔咔咔变成了沙沙沙。 院子里的人都石化了，赵长安正在心里给这桌子找一百个不是石头的理由。但是封家人知道这是真的，封华之前没有对这桌子做过任何手脚。 那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徒手劈碎了大石，又把石头变成了沙子？ 封华摊开手心，刚才拳头大小的石头已经变成了细沙。 说细沙夸张了，没到那种程度。虽然她也能，但是她现在知道过犹不及了，真成了黄金沙滩那种细沙，赵长安又得以为她变戏法了。 所以掌心里是一些碎石粒，直径5毫米左右，这样也更能让他们看出石头的本色。 赵长安的脸上疯狂挣扎着，眼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想相信。 封华扬起手里的石子，朝赵长安的脚面砸去。 “嗷……”赵长安惨叫一声，跳出好远。 钻心的疼痛也真实地告诉他，这是石头，不是泡沫，不是道具。 这都是真的！ 第822章她死你陪葬 第822章她死你陪葬 赵长安已经顾不得想疼不疼的问题，惊恐地看着封华。 其他姐妹在赵长安喊那一嗓子的同时，也跟着嗷嗷叫着躲回了屋子里，插上了门！胆子大的从窗户往外看，胆子小的都已经躲在了被子里。 刘小丽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虽然气氛让她有些害怕，但是封华是她的好闺女，不会打她的吧…… “你们是不是一直好奇我师父是干什么的？我跟我师父都学些什么？”封华问道。 这个确实是，这俩问题一直徘徊在封家人的心口，让她们既好奇又羡慕嫉妒恨，恨不得以身代之。 “看，就学这些，中国功夫。”现在的科技说到底也不发达，反正民间的科普知识是不足够的，又因为之前的武侠热，所以绝大部分人是相信功夫的存在的，可以飞檐走壁，可以削铁如泥。 反正，此时院子里的这些人对功夫，已经深信不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动摇。 封华说完，又从桌子上掰了一块石头，搓成了石粒，咔咔咔的声音犹如魔音灌耳，吓得赵长安腿都抖了。 他想逃，但是逃不掉。人家都这么厉害了，他一转身想跑，是不是就会被打死？ 这次封华没有把石粒扬在他的身上，而是扬在了地上。 效果几乎是差不多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都能把地上的石板砖砸出坑来。 石板砖出没出坑赵长安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全是坑。 “以后跟我妈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不许打不许骂，如果让我知道你或者你的家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你一根手指头。”封华说道。 语气不用严厉，冷气也不用放，有这碎桌子和满院的碎石子摆着，威胁力已经刚刚的，赵长安相信封华说得绝对是真的。 刘小丽突然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如果我妈在你家出了什么意外，溺水啊、触电啊、车祸啊、生病啊，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她要是死了，都是你的错，我都让你陪葬。”封华又道。 以后有她撑腰，以刘小丽的能作程度，没准就得逼得赵长安没着没落的。他又不是封大贵，惹不起会选择躲得起。 以赵长安的为人，封华怕他会铤而走险，制造点什么意外。所以预防针要提前打好。 “这，这不公平……”虽然心里极其害怕，现在也没往铤而走险的方向想，但是赵长安还是觉得封华这条件太霸道了。 “天灾人祸，不不不，天灾，谁能躲得起……发个大水、打雷下雨什么的……” “你放心，护城河里的水淹不到你家门口，京城100年也不会发大水的。”封华说道：“至于打雷下雨，只要下雨天你不让她打着伞出去干这干那，她就不会被雷劈。” 刘小丽和赵长安的心里同时抖了一下，有些明白了封华的意思。 两人的视线突然相接，对视一眼，又都转开。至于心里想的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那，那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赵长安还是坚持道，因为封华提的条件对他太不利了。 现在感冒发烧都能要人命呢，其他毛病的死亡率更是高高的，他怎么能保证刘小丽一辈子不生病？刘小丽死了他就得陪葬？早知道不娶她了！简直娶了个勾魂的煞星！ 不，真正的煞星是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 赵长安已经被吓住了，事情办完，封华自然高兴。 已经在这呆了一天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甚至加上前世，这是她几十年以来，跟姐妹和母亲相处的最长时间。 有些浑身不得劲……所以还是先撤吧。 “你们走吧，搬家去吧。”封华说完朝姐妹们的屋子喊了一声，“出来跟妈妈一起搬东西，送到他们家，顺便认认门，以后有空就去看看她，有什么事……记得写信告诉我。” 刘小丽的哭声更大了，赵长安的脸都绿了。 “生病，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他还在挣扎。 “吃的好，喝的好，没人给气受，日子过得顺心，我妈是不会生病的。”封华说道。以前吃不好喝不好日子不顺心的时候，刘小丽除了那次差点流产，真没有其他的毛病。 前世也没发生什么恶疾，这辈子应该也没什么意外，如果有，她会看情况，到底要不要赵长安陪葬的。 如果真是他动的手脚，她自然不会放过他，如果不是，她也不能草菅人命，现在就是吓唬吓唬他。 赵长安的心里苦啊，娶媳妇自然是为了享受被伺候的，但是照封华的意思，他以后要好好伺候刘小丽了？伺候不好就得陪葬？ 苦啊。 封四五六七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封华既然没有打她们的意思，她们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封七的眼睛更是锃亮锃亮的，她三姐这么厉害！ “三姐，我也想学功夫，可以吗？”封七问道。 “不可以。”封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有功夫的傻白甜还是傻白甜，功夫炼体，不炼脑子，所以她还是不费那个功夫了。 封七失望地叹口气，也没再纠缠。其实她就是一时冲动，体育课跑800她都不愿意呢，练功夫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更苦更累，她还是算了。 姐妹们忙碌起来，封华把刘小丽叫进了屋子。 “这是剩下的2000块钱，你拿着，平时自己买点吃的喝的，谁对你好，谁让你高兴了，就看着花点。”封华说道。当初刘小丽给她42000，她刚才做主分了4万，还剩2千，她不会留，留着让刘小丽念叨她一辈子。 “怎么跟人相处，不用我教你了吧？”封华。 “嗯，我都懂。”刘小丽哽咽着说道。过去呆在故家屯，围着老封家的灶台，她可能什么都不懂，但是她的天性在那，又出来工作了很多年，正常交际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有这2000块钱在手，全家人都得围着她转！不管是赵家，还是她的几个亲生儿女，当然还有赵长安。 就是这个意思，不能光有大棒，也要有甜枣。 第823章艰难的选择 第823章艰难的选择 “赵长安要是想用这钱，你让他给我写信。”封华说道。 刘小丽一下子笑了，她知道有这句话在，给赵长安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这钱的心思了。 眼看刘小丽又要抹眼泪，甚至要跟她说些什么，封华赶紧道：“我先走了，舅舅们等着我还有事呢。” “你不去看看我的新家啊？”刘小丽立刻问道。 “不用了，我想去找你，自然能找到。”封华说道。 这句话背后的强大让刘小丽放了心，她闺女，真厉害！ 封华跟院子里的赵长安对视一眼，看着他轻微抖了一下，才从他身边走过，离开了院子，去了张家。 封华知道张家人确实在等她，因为她习惯性扫描豪宅的时候自然也发现了张家藏起来的东西……他们现在正在为这些东西发愁，她也知道。 见到封华回来，张家人问了一下刘小丽那边的进站，听说都买好了新房子，感叹了几句，就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这些东西你有地方放吗？”张国问道。 “有啊，放在我这你们放心，保证丢不了。”封华说道。 她这么肯定，终于勾起了张家人的好奇。 “你……你身后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张国问道。 “这个不能说啊，师父脾气大着呢。”封华道。 “好吧好吧，不说不说。”张国道。 封华催着张家人拿出东西，划拉划拉装在两个麻袋里，搬走了。 张家曾经捐得很彻底，或者说家业不如从商的吴家大，没有庞大的地下室，也没有浩瀚的收藏，最后只划拉出两麻袋。 但是两麻袋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哪一样以后拿出来都是国宝级别的。 可惜不是自己的呀……封华念叨一句就算了。 两麻袋而已，她现在的国宝级别，能装两火车。 不眼馋不眼馋…… 当天晚上，封华又找到封四五六，给她们留下了300块的生活费，让她们共同支配。钱自然是从刘小丽那2万块钱里扣出来的，她才不会自己出钱，又不是她闺女。 12月初，封华去找了张御城。 不是她不孝顺，她一直留意着呢，姥爷和姥姥现在虽然非常苦，但是都是心里苦，人身安全目前还没有受到威胁。 见到封华到来，张御城立刻吹胡子瞪眼了。 “你怎么来了？” “小华啊！”姥姥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看见封华直咂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外面再乱，也乱不到我头上，你们放心吧。”封华说道。 “你这孩子……”老头老太太都被她说无语了。 “你啊，到底跟别人不一样！”姥姥拉过封华的手，“自己长什么样没有点数吗？你要是个男孩子我和你姥爷啥也不说，但是女孩子，到底不一样！你可长点心吧！” 封华摸摸鼻子，差点笑了。看见姥爷和姥姥还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她只好连连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跑。 不过一点用都没有，张家老两口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她还得一个人千里迢迢回老家去。 张御城道：“你是来看我和你姥姥的吧？现在人也看过了，我俩都好着呢，不用惦记，今天晚上住一晚，明天赶紧回家吧！回你老家，不要去京城了，更不要回学校。” “姥爷，你们跟我一起走吧。”封华说道。 张御城顿了一下，摇摇头，“我怎么走得了？” “如果是伤了病了，无法工作了呢？”封华说道。 张御城明白，封华这是让他装病，但是就算欺骗了所有人，也欺骗不了他自己，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关键是，还不至于吧？ 虽然已经觉得不妙，但是不妙到什么程度，他无法预料，也不敢相信最坏的结果。 “行吧，那我就在这住着，等你们什么时候想好了，咱们一起走。”封华说道。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 这可急坏了张御城。如果真有事，也是冲着他来的，如果连累了封华，他心里可是一万个不忍心。封华在他心里，已经成为最重要的孙辈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 可是封华就是不走，他们也没办法，想强行派人把她押上车都不行了。 封华在张家留了下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他俩。 两位老人的气色明显好转了很多，这样，她才放心出去溜达。 也是该去看看沈鹤庭和蔡元君了。 沈鹤庭挺惨的，不到40的年纪，头发竟然白了一半！封华第一次用精神力扫过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真的见到了本人，更觉得沧桑了，一点没有当年，不，一点没有不久之前的意气风发样了。 见到封华，沈鹤庭第一次没有笑得出来，哪怕他心里真的挺欢喜的。 “我现在叫你姐夫别人都不信了，我得叫你大叔才合适。”封华说道：“是不是再晚来几天，爷爷都可以叫了？” 沈鹤庭咧了一下嘴，想给她点面子笑一个，但是没挤出来，“你倒是笑得出来……” 正说着，楼上传来了孩子的哭闹声，地板被跺地咚咚响。 这时，屋门被推开，蔡元君和孩子们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封华，蔡元君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被欺负的孩子，见到亲人时的委屈感。 大概是觉得封华是她的亲人，又是个可以保护她的亲人吧。 不过到底比她小那么多呢。 蔡元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小华来啦！奶奶还好吗？” “都好着呢，等你带着孩子去看她呢。”封华说道。 一句话又让蔡元君感动得要流泪，“去！我这就带孩子去！我就是去当农村人，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鹤庭，你也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去农村！”蔡元君双眼含泪地看着沈鹤庭，祈求道。 她知道沈鹤庭放不下，放不下工作、放不下理想、放不下家乡，但是这里真的不能呆了！不但她在单位受到为难，就是两个孩子，在学校都被欺负，已经好长时间不说话了！ 再这样下去，孩子们就毁了。 第824章都走 第824章都走 沈鹤庭看看她和她身后的孩子，再看看封华，似乎下定了决心。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老婆孩子重要，更何况是已经被毁了的一切。 “可以吗？”沈鹤庭问道。 封华笑了，“自然可以，随时欢迎！有奶奶的地方，就是家啊，我们都是一家人。” 蔡元君再也忍不住哭了，沈鹤庭也眼眶泛红。这就是亲人啊…… 封华一到上海，就把想关注的人都关注了一圈，沈家是最惨的，但是她选择最后来。只有让他们尝够了苦头，他们才会下定决心放下曾经的一切，跟她去农村。 不但沈鹤庭放不下，就是蔡元君也放不下。 从小生活在城里，从小就是城里人，有工作，有房子，有亲朋好友，有生活习惯，他们的人生就在城里。 而且他们对自己非常有数，知道自己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锄头和镰刀也不会拿，让他们人到中年放弃自己熟悉的人生，去乡下种地，这是个巨大的，艰难的选择。 但是再艰难，此时也是唯一的选择了。好在有封华在。 蔡家的小屋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觉得格外的温暖安心。 因为封华在的地方，就安全吧？ “你们现在就收拾行李。”封华说道。 沈鹤庭和蔡元君对视一眼，又看看家徒四壁的屋子，收拾什么？除了孩子的几件破衣服，就是封华留给他们的两件破衣服了。 “算了，不用收拾了。”封华说完心里叹口气，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这是地址，别走丢了。” 蔡元君是去过故家屯的，但是是她开车送过去的，做公交怎么走，她肯定不知道。而且到了县里已经没有公交，全靠两条腿，她还真怕他们走丢了！ 大雪天的，走丢了可是要冻死人的，所以地址只到公交到达的县城。 “我一会儿给故家屯的大队长拍封电报，让他去县城接你们，你们到了就在招待所呆着。”封华说道。 “嗯。”沈家人都感动得无以复加。 封华最后递上一大包食物，怕打眼，里面装的都是普通干粮。 “一路顺风。”最后，封华递上火车票，跟几人告别。 送走他们，封华也了却一桩心事。 蔡奶奶的血亲本来就少，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闪失。 至于远在不知道哪个部队的蔡亚君，她刚才已经跟蔡元君打听过了，他并没有受到姐夫家的影响，一切如常。 就是老大不小还没对象的事情让蔡元君有些犯愁。之前她相中的那些姑娘，打算等蔡亚君放假了就见见的，现在可是半个也见不到了。 以后，估计她也找不到合适的了，这个活还得交给封华。 封华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什么，赶紧打住！她身上还背着好几个媒呢，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事了！ 回到张家，封华就不听张御城的劝告，自己开始收拾行李。 她可不想像沈鹤庭一样，啥都来不及收拾。 张御城这屋里，还是有点好东西的。古董啊，书画啊，虽然在此时都是不值钱的装饰品，甚至是“现代工艺品”，但是多年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封华都划拉起来，拎走了。 张御城也不问她拿到哪里去了，她喜欢就给她。 “姥姥，把你的首饰匣子也给我吧！”封华对姥姥道。 张老太太也是大家出身，不管多大年龄，都爱美，特别爱珠宝收拾。不同颜色，不同款式，不同材质的，单个的，成套的，便宜的，贵的，一堆一堆的。 光首饰箱子就好几大个。大部分是年轻时候攒下的，少数是用张御城的工资在文物商店淘来的。 听到封华要，张老太太也没犹豫，带着她去房间，指着几个大箱子道：“都在这呢，你拿走吧。” 别人家装首饰是匣子、盒子，她是箱子。 “不过你能不能跟姥姥说说，你要拿到哪去？怎么处理？”张老太太问道，到底心疼一些，一辈子的心头好呢……不戴看着也高兴。 “放心，我先搬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没事了，再给您搬回来。”封华说道。 张老太太高兴了，她也不管真假，有封华这句话就行。 要完首饰，封华就管张御城要家当。 张御城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储藏东西的习惯，一些珍藏、家当，他还真藏了起来。 “哎！”张御城狠狠叹口气，“你跟我来。” 张御城带着封华去了地下室，他的珍藏不多，只有一大箱子。 其他的当年都捐了，只有这一箱子是传家宝，他爹死之前还不放心，让他保存好，传下去，所以他就没捐。 现在，到了传下去的时候了。 给了封华，总比有个万一强，那样他也得死不瞑目了。 封华找来绳子，把大箱子绑在自行车后座，趁夜拉走了。 第二天，封华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自家姥爷和姥姥答应跟她回村。 因为张御城身份特殊，所以封华用了一招“金蝉脱壳”让他们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上海。 同行的，还有张御城的好友，两位医生。 …… 12月中旬，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 封华带着姥姥姥爷，两位医生出了火车站。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零下二十多度，而且眼看就要下雪，还是一场暴雪。这对从小生活在京城，后来又去了南方的四个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再厚的皮大衣都抵挡不了。 出了火车站不远，拐进了一个胡同，封华就走向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车门。 四个人都有些傻眼，特别是张御城，这款吉普车他认识，“长江—46”，他都没混上呢！虽然他坐得是一辆遗留下来的进口老爷车，性能什么的都比它好，但是在国人心里，还是比不上这种第一代吉普车的。 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上了车。 封华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了故家屯，直接开到了蔡家。她也想家了呢…… 周楚彬在蔡家住着，蔡老太太进空间的时间就明显减少了，都是掐着点进来收个菜，她是很谨慎的人。 后来封华又把张家人送了过来，她更是直接不进空间了，进也是半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再后来蔡元君和沈鹤庭也来了，跟她住一个房间，这连半夜都没法进了。 封华很久都没见到蔡奶奶了，很是想念。 第825章齐聚一堂 第825章齐聚一堂 “爸！你怎么来了！”张国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梁青山又来了，结果开门就看见了张御城。 “妈！你也来了！”张国又看到了张御城身后裹得严严实实的母亲，要不是知道有他爸的地方必然有他妈，他都不敢认。其他三个同样严实的人，他就没认出来。 不过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是封华。封华说了南下去看她姥爷，但是他没想过看的结果就是带回来，看来形势真的很危险了，他爸可是有一线希望也不放弃的人。 “进屋说。”站在最前的人说道。 声音果然是封华的。 张国赶紧把人都迎了进来。 此时蔡家的小院可热闹的，东屋住着蔡老太太和蔡元君一家，东屋住着张家两家人。一个炕根本住不下，蔡老太太又找了梁青山，重新盘了一张炕。 至于周楚彬，都被挤到梁青山家住去了。 热热闹闹的一番见面之后，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张御城都来了，就说明外面没法呆了，有什么好问的？徒增伤感而已。 只有沈鹤庭和蔡元君还有些傻眼，原来封华的靠山竟然是张御城，果然不小！ 但是似乎也不对，他跟张御城几乎算是直系上下属关系了，打的交道非常多，张御城曾经还千方百计跟他打听过封华呢！ 这是演技逆天还是怎么回事？ 而且张家人这是举家来避难了？ 他也只比封华他们早到几天，还没跟西屋的张家人聊透呢。 还有那个“方华”=封华=这村里土生土长的村姑？ 不行不行，太乱了，他想不明白，已经懵了。 “别想那么多，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吧。”蔡老太太看见他们一脸的纠结，走过来说道。封华已经跟她说过拿苹果树苗换苏宅的事情，自然也说了当初是怎么忽悠沈鹤庭的。 沈鹤庭看着温馨宁静，此时又显出几分热闹的小院，倒是真安心了。是啊，现在还想什么身份，想什么摇钱树？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 “杀只羊吧，庆祝一下。”封华说道。在让这么多人来之前，封华提前就拿出几只羊几只猪，让梁青山送到了蔡家，准备过年消耗。 这些人来了之后，养猪养羊的人手都有了。 虽然不会，但是张家人还是非常认清现实地接受了，积极主动地帮着蔡老太太分担这些劳动。张国甚至爱上了喂鸡，每天捡鸡蛋的时刻，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杀鸡杀鸭，郑洁和孟瑶，甚至蔡元君都会，但是杀羊，男人们都不会。 听到封华的话，大人孩子们虽然都很开心，但是也很为难。再说，就这么两只羊，他们都吃了不好吧？ 蔡元君不算，那是蔡老太太的亲孙女，张家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们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就连封华，也是人家干孙女呢。 他们对封华和蔡老太太的关系知道的并不多，还以为真的像外面说的，因为跟方远结婚，而蔡老太太又是方远认的干奶奶，所以封华也叫一声干奶奶呢。 这样他们大吃大喝的可就过分了，别说吃只羊，就是平时吃的米面，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还呢。 蔡家的粮食好得出奇，简直比特供品都好，怎么还啊…… 封华哪里有功夫管他们的心理活动，早就磨刀霍霍向绵羊了。还没等张家人想好要不要吃，封华已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只绵羊宰杀完毕了。 她现在也是宰杀小能手了，不但宰杀，剥皮剔骨分肉都是专业级的，看起来就像个职业屠夫。 所有人看着她这一套熟练的动作，心里都抖了抖。 封华这身气势，怎么看也不像屠夫，就是屠夫，也得是屠人的那种……才能练就这一身气势。 本来不想多问的张御城，决定有机会还是得跟她聊聊。 封华打算做烤全羊，这就得需要个专业帮手了，眼前几个只会做家常饭的女人可不行。 封华眼睛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这么热闹的事情，所有人都不顾寒冷，出来围观了。 “雪姐姐，你知道大队长的家吗？”封华问道人群里的张雪。 她是张家的长女，今年19岁，大眼睛浓眉毛，长得有些帅气，人也爽快利索。封华比较喜欢这个表姐。 “梁大队长家？我知道。”张雪说道。 “那你去叫大队长和周大哥来吃饭。”封华说道。 “哎！”张雪立刻就去了。 张家的小孩子们跟着父母过来的，出去外面的大孩子们通过他们留下来的书信，也找了过来。 所以现在张家人算是齐聚一堂了，就差外面俩女儿了。 不过张渔张桥现在都不在家，在草甸子里割草呢。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家里的柴火已经不够烧了。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出去打草，不但要烧，还要喂羊。 梁青山和周楚彬听说封华回来了，立刻就往蔡家赶。 但是刚出家门，梁青山就停下脚步，“小华回来肯定还没通知方家吧？我去说一声，你们先去。”说完不等两人答应，就匆匆走了。 周楚彬和张雪眉来眼去的样子他都看见了，他就不做电灯泡了。而且张家蔡家现在那么多人，封华独独点了张雪来叫人，看来也有撮合的意思，他更得配合了。 封华确实有这个意思，周楚彬老催着让她给他找对象，她就想到了这个雪表姐。没有办法，她是张家年纪最大的女孩子了。她要是不合适，其他人更不合适了。 这次来让她来叫人，也有试探的意思。不过俩人之前就有了火花，倒是她没想到的。 周楚彬满脸带笑地进了院子，就看见封华在杀羊，更高兴了，他最喜欢封华做的烤全羊了，做梦都常常梦到！ “彬彬？是你吗彬彬？”孙医生突然冲过来，拉着周楚彬的手。 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黑影突然冲过来，周楚彬吓了一跳，这个声音更吓人。 “妈！你怎么在这？”周楚彬惊讶道。 孙医生拉下围脖，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周医生也跑了过来，站在孙医生身旁，盯着周楚彬满眼含泪。 “爸！你也来了？”周楚彬已经懵了，他没给家里写这里的地址啊，他们怎么找来了？ 第826章这个说来话也长 第826章这个说来话也长 封华和张御城两口子更懵。 “下了火车我还在想，这地方离你上班的地儿近，我还打算抽空去看看你呢，没想到脚刚落地就看见你了。”孙医生一手拉着周楚彬，一手抹着眼泪，高兴道。 “你来这里义诊吗？真是巧了。”周医生也道。 周楚彬有点尴尬，他辞职不干了的事情，怕家里人担心，没有告诉他们，现在怎么说？周楚彬看向封华。 封华摊摊手，怎么说？用嘴说。虽然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她坚决不背锅。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呢？”周楚彬问道。 “这个说来也话长了……”周医生也看了一眼封华说道。他还记得封华之前让张雪叫人的时候，说得是周大哥。 他这个傻儿子何德何能，当人家大哥啊。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那就吃完饭再说！”周楚彬说完，跑过去给封华帮忙。 搭架子、搬柴、做调料，好多活呢。 方芳方强和方健也快步走了进来。听说封华回来了，几人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来了。要不是方健跑不快，他们早到了。 进了院子，团团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帮忙。 几个吃货都是熟手了，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了阵阵香气。 封华又让方芳杀了只鸡，炖了一锅汤，别人都好说，蔡元君和两个孩子得好好补补了，这两个月的担惊受怕、忍饥挨饿，已经让蔡元君老了10多岁，再不补就补不回来了。 还有两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脸。这里的日子真的比他们想象中好多了，不但吃饱喝足，气氛也轻松。 几个男人都拉着梁青山聊天。 “嫂子，你都去哪了？”方芳一边打下手，一边问道。 封华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直接说，你不适合迂回。” 方强和方健立刻笑了，不过刚笑一下，就有些继续不下去了。 封华是真好奇了，“怎么了？” “你去北京了吧？见到我三哥没？他真给我找对象了？那除了我，他给没给我四哥和方强找对象？”方芳也不迂回了，直接问道。 “你的对象是真找了。”封华说道：“至于他俩，他俩要是不介意有个男朋友，你三哥倒是可以出力。” “噗！”虽然被开玩笑的是自己，但是方健和方强还是笑了出来。 “我非常介意，替我转达我三哥，我不需要男朋友。”方健道。 “我也不要！”方强也道。 “家里给你们介绍对象了？不至于吧？你们可是大学生，择偶面非常窄的，他们能舍得给你们配村姑？”封华问道。 “不是村姑，也是大学生，听说了我们的事情，都跑来相看了。”方芳嘟着嘴说道。 村里的大学生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找对象。 本来为了上大学就拖得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都不好找对象了。 而大学生的理想配偶，当然还是大学生。方家这三兄妹就进入了某些人的眼睛。 方家四人考上了北大清华，简直是这一片，不，简直是他们省里的传奇。 所以现在上门来相看的，有好几波！听说还有许多正在路上呢。或者等明年天气好了，他们要是还单身，来的人能更多。 其中最抢手的就是方芳，其次是方强，最后是方健。方健虽然都是国家干部了，但是这不是黄了吗……现在都回家了，将来是继续工作，还是种地，都不好说呢。 最关键的是，听说他身体不好。而且长得太“妖”，比自己家姑娘都好看！一点不符合现在人的审美，作为家长，他们不太满意。 方强就非常好了，看着就活力健康，长相也是浓眉大眼，非常帅气。 至于方芳，更是没话说，虽然年纪大了一点点，但那是上学耽误的，不算毛病。 而且男大学生到底比女大学生多，所以方芳非常抢手。 “你有满意的吗？你要是有满意的，也别光等着你哥那，当军嫂虽然光荣，但是也苦。”封华对方芳说道：“你看我跟你哥，结婚几年了，才偷偷摸摸见过一面！甚至连信都没法写，这日子，不太好受。” 如果不是跟方远分享了空间，那日子是真不好受，即便分享了，方远也没时间进来！说到底，还是不好受。 好在她的期望值不太高，这辈子能嫁给方远她就很满足了，不期待朝朝暮暮。 呃，也是期待的，但是现实不允许的时候，她也不强求。 “我还是比较相信我三哥的眼光，我不怕苦！”方芳说道。军嫂很苦吗？她看封华，每天过得很滋润啊。 到底年纪小，又没经历过，什么都不懂。 “关键是来的几个人我都看不好。”方健突然说道。 女方来相看还讲究一些，都是家里人或者媒人上门，男方就比较大胆了，而且自认都是大学生，要勇于追求啥啥啥的，好一些的跟着家人上门，胆大的甚至自己上门来相看！ 方健每一个人都见过，聊过，真是没有再见第二眼的心情。 “那就算了。”封华还是非常相信方健的眼光的。 “那女孩子里，你们有没有相中的？”封华说道：“如果有就再好不过了，指着你三哥是没戏了，他只能给你们介绍男朋友。指着我，估计也没戏。或者我这些表姐妹里，你们相中了谁尽管下手。” 方健摇摇头，“我不急，我随缘。” 他因为身体原因，早就有几分看透红尘的意思了，找媳妇什么的，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让他一眼心动，他会努力去追求，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方强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倒是没看透红尘，平时也咋咋呼呼地想找女朋友，但是女朋友真找上门来，他反而退缩了。 他还没想好现在就当爹！ 再说，封华说了，他们将来还是会有工作的，那到时候分配到哪里还不知道呢，现在就把另一半定下来，不理智。 第827章你就知道吃！ 第827章你就知道吃！ 几个人在外面聊天烤羊，剩下的女人们在屋里聊天蒸馒头，男人们则在炕上聊天喝茶。 小孩子们里里外外，窜来窜去。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简直比城里更好，更让他们喜欢。 等出去打草的年轻人回来，正好开饭。 “我就说是烤羊的味道！你还说我饿懵了！”张桥看着院子里的烤全羊喊道。 张渔却看着封华，惊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废话吗，肯定刚回来！”张桥抢答道，说完扔下背上高高的干草，冲过来给封华一个拥抱。 都是接受新思想的大学生，再说都是亲表兄妹，拥抱一下不算啥。起码院子里外都是思想开明的人，没人在意。 只有梁青山一个老古董，但是他却是半点别的想法不敢有。封华做什么都是对的！ 热热闹闹的一顿晚饭，从天亮吃到天黑。除了常跟封华混的几个年轻人和蔡老太太，谁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羊肉，狼吞虎咽之后就变成了细嚼慢咽，反正就是舍不得下桌。 封华却在忧愁晚上的住宿问题，蔡家是实在住不下了，她的新房因为当初怕招来狼，都没有修第二张炕。 “周医生就跟小周医生挤一个炕，他那屋就他自己睡，地方大着呢。”梁青山道：“我儿子那屋也闲着一张炕……” “不用了，周医生有地方安排就好，姥姥姥爷去我那。”封华说道。她的新房虽然没有炕，但是她可以现在就在次卧放一张床进去。 再加上那房子设计科学，烧上壁炉和地龙，就是一张床，都能睡得人冒汗。 晚上，跟着封华回到她的房子，张御城终于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跟封华好好聊了聊。 结果聊出个神秘的师父来，封华把一切都推到了这个师父身上，在老奸巨猾的张御城听来，这就是托词。 但是无论再如何问，都问不出其他了。 “好吧，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有能力的孩子。”张御城顿了一下，用孩子这个词，显然有些不合适了，哪个17岁的孩子可以做到她的地步？他17岁的时候不可以，他没听说过谁可以。 “总之，路要选对，要走好，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生命也只有一次。”张御城道。 封华郑重地点点头，道理她都懂。但是，机会确实只有一次，但是生命…… 周家父子三人也在进行谈话。 周楚彬看拖不过去，只好说出了真相，他辞职了。 周医生和孙医生半天没说话，他家时代行医，叔伯婶婶，孩子媳妇都是医生，周楚彬是第一个辞职的。 但是这也怨不得他，听说医院里有人针对他，孙医生立刻心疼了，“你做的对！我们不当医生了，还可以干别的！” 说完有些愣神，干别的？干什么呢？他们家人除了当医生，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再说现在也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时候，工作都得指着国家分配，像周楚彬这种辞职的情况基本没有，最多是被辞退。 主动辞职的，以后还会给分配工作吗？他们没听说过。 “不要担心，封华说了，过两年就好了。我还能回去当医生。”周楚彬信心满满道。对于封华的话，他是一万个信的。 听说是封华说得，周医生没有吱声，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满院子的，黑压压却寂静无声的人头…… “你跟她什么关系？”周医生问道。 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敢正面或者侧面打听封华的事，都是张御城说什么他听什么，而张御城说得也不多。 刚才在饭桌上，也没人提封华跟周楚彬的关系。 那都是小事。 “我是她师兄！”周楚彬得瑟道：“但是实际上她应该叫我一声师父的，她的西医都是跟我学的。” “她跟你学西医？”周医生意外道：“她学的不是中医吗？”这个他是知道的。 周楚彬的得瑟劲又收了回来，那要这么说，他的中医一半都是跟封华学的呢，他还得叫她半声师父。 “我们师出同门，之前一起跟县医院的一位老中医学习，我排第七，她排十九。”周楚彬道。 “就是你在信里说得唐医生？”孙医生问道。 周楚彬刚来的时候，跟家里通信挺勤的，唐医生的事情自然也说了。 “是。”周楚彬点点头，“我还是她干哥哥呢，我们都认了蔡老太太当干奶奶。” 周医生和孙医生对视一眼，那还真是缘分，这种师生加干亲的关系，真是够牢靠了。 “那她，到底怎么回事？”面对自己的儿子，周医生就敢打听了。 “什么怎么回事？”周楚彬没听懂。 “就是她，很厉害啊，在外面一呼百应，而且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周医生道。 好家伙，一火车人需要的棉衣、食物，她都给准备了，这是什么能量？现在就是她姥爷张御城都办不到，她是如何办到的？周医生简直要好奇死了。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周楚彬答得很光棍，封华要什么有什么他知道点，反正吃的上面，她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外面已经一呼百应了？这个他真不知道。真是厉害了！不过他也不关心。 “那你知道啥？”周医生真是对这傻儿子无奈了，关系好得都能住到人家家里了，还管吃管住的，人家什么事，他都不知道。 “你就知道吃！”周医生嫌弃道。 孙医生却不愿意了，“能吃是福，他这是傻人有傻福！他要是刨根问底啥都知道，人家肯定也不待见他了。还是我儿子聪明，大智若愚。” 周楚彬一顿傻乐。 周医生和孙医生看着他，心里也高兴。他们最喜欢这个天赋出众的小儿子，然而也最对不起他，还没崭露头角呢，就被打发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县城医院，一呆好几年，现在好了，县城医院都混不下去了。 最关键的是，亲事也耽误了，三十来岁了还是光棍一根。 之前周楚彬跟他们通信越来越少，他们就越来越内疚，后来他突然写信勤了，他们还有些懵，现在见了人，知道傻儿子还是傻儿子，对他们没有埋怨，他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跟那个张雪咋回事？”孙医生突然问道。 一下午，她就关注儿子了，儿子多看了几眼那个张雪，她都数着呢！而且张雪也频频看他，这让她心里有些猜测。 第828章说亲 第828章说亲 “什么怎么回事……”周楚彬有些扭捏，“还没有事呢……”现在就是多看两眼的事！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这孩子……”孙医生嗔了一句，不过想想这事也不怪孩子，他们要是真有啥，反倒是她儿子不是了。 “要不妈明天给你探探张家的口风去吧？”先过了长辈这一关，年轻人才能正大光明的相处！不然都是耍流氓…… “嗯。”周楚彬立刻应了一声，这道理他都懂，这不是一直没长辈吗，他自己也抹不开脸去直接问人家爸妈，怕人觉得他孟浪，更怕被拒绝。 现在他爸妈来了，那还说啥？赶紧去问！他都30了，好着急的说！ “行！明天就去！”孙医生立刻道，她比周楚彬还急！小儿子一直不结婚，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现在终于有眉目了，真是神清气爽啊。 而张家的孩子，不用看她就非常满意了，以张御城的家教，肯定错不了。再说她一下午也没少观察张雪，是个爽利没心眼的人，配她心眼不多的傻儿子正好。 就是这个聘礼的事，比较愁人。她和老伴没有什么存款，攒点钱也都邮寄给分散在各地的孩子了，现在连工作都没了，上哪凑钱去啊…… 还有房子啊，总不能在人家梁青山家结婚吧？ 孙医生又开始叹气。 周楚彬闻明白之后就笑了，“没事，我有钱，我这些年的工资都攒着呢。”除了买封华一根人参花了一些，其他基本没动。 至于房子，如果事情真成了，他打算开春盖一个，让封华弄点砖来，都不是事！ 就盖一个跟她家一样的！有地龙，有火墙，有大落地窗，还有大院子！到时候房前屋后种上他喜欢的果树，简直美死了。 他如果一直在县城医院，可捞不着那么好的房子，能从单身宿舍里搬出去，换个一室一厅的小院子就不错了。 周医生和孙医生听他畅想的美好未来，脸上也露出笑容。 他们也认为弄点砖来，对于可以养一火车人的封华来说，肯定不是事。 周家人心里踏实了，倒头就睡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封华就把蔡家的柴房堆满了木柴，也省得表哥表弟们数九寒天出去受累，昨天她看见张渔他们手都冻了，估计脚也跑不了。 她不在家，而且之前有周楚彬在，基本知道蔡家屋里都有啥。蔡老太太也不好拿出太多棉鞋来，她一个老太太准备那么多不同尺码的棉鞋干什么？收集癖吗？ 所以倒腾完木柴，她还得借口出去，倒腾棉鞋，另外棉袄棉裤棉被什么的也不足够了，也得来点。 周家人一早起来，就来到了蔡家。 一屋子人正在客厅里感叹封华这孩子细心、能干。也不知道那么多木材她都是从拿倒腾来的。 不过他们也知道封华的事，不能多问，所以感叹两句也就过了。 吃过早饭，孙医生就找到张御城，说了周楚彬的事情。 她和周医生，只跟张御城最熟悉，张御城又把家人保护的很好，公私分得很开，所以他们虽然已经达到过命的交情，但跟对方的亲人也不熟。 不然周楚彬早就认识张雪了。 张御城听了他们的来意，有些意外，他昨天倒是没观察的那么细。 “我帮你问问她父母。”张御城说道。他不是那种一言堂的大家长，儿女的亲事他还管一管，孙女的亲事，就让她父母操心吧。 张御城叫来了张家和郑洁，作为中间人，说了周医生的来意。 张家和郑洁对视一眼，没有怎么矜持，松口让两个孩子先相处看看。这个意思基本就是同意了，两个正看对眼的小年轻，相处几天，是相处不出毛病的。 现在的这个几天，是真的只有几天，最多最多不会超过100天。两个人“相处”100天还定不下来的，那是不存在的。 张雪为人简单直白，周楚彬也不是会藏心思的，他们之间的小暧昧，张家人都看在眼里。 对于周楚彬，除了年纪大这一点不太让他们满意，其他简直没得挑。模样好、人品好、学问好，工作……是封华不让他工作的，那还有啥好说的？ 再说封华说了，他们要在这里呆几年甚至更久，那张雪的亲事也就耽误了，不找周楚彬，过几年周楚彬这样的也找不到了！只能找村夫。 所以年纪大点，也得忍了。 得知张家人同意了，周楚彬简直高兴的飞起来，四处找封华，商量盖房子的事情，就是这么着急有个家……要不是冬天不能动工，他恨不得现在就去看宅基地。 封华正在唐贤家。 唐贤两口子日子过的还不错，公社医院人员简单，想作都作不起来。他俩已经提前进入了养老状态，每天给三两个病人看看病，其他时候就是看书看报，种花养草。 后来花也不能种了，就在阳台种菜，既美观，又能吃。 封华跟两人聊了半天，得知一切太平，留下两麻袋年礼就离开了。 中午时分，拖着爬犁回到了村口。 正往蔡家走，就在河边遇见了封大贵。 封大贵“重拾旧业”，开始钓鱼了。虽然现在的价钱没有几年前疯狂，但是一条大鱼也能卖个两三块钱，一天运气好，也能赚个二三十，也是不少钱了。在鸭子全被杀掉，没有蛋卖的情况下，财迷封大贵是不会放过这些钱的。 封华停在他身边，封大贵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哪怕她戴着厚厚的帽子围巾。 “哎呀我的好闺女！你可回来了！”封大贵惊喜道。 “有事？”封华问道。声音没什么情绪，纯好奇。想看看每次见她都有事的事儿爹这次又有什么事。 但是封华猜错了，封大贵这次真没什么事，纯看到封华的惊喜。 封华不在村里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把带毛的家财都杀了卖了，他心里才踏实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悬着，直到看到封华才落下来。 “没事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封大贵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想一下，他之前好像真是，没事不找封华……这不对，得改！ 第829章等你将来还 第829章等你将来还 “昨天回来的。”封华顿了一下问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封大贵新婚，不知道跟他后妈相处的如何？她还真有点好奇。 一提这个，封大贵的嘴一下子咧到耳朵根，“好着呢好着呢。”说完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吭哧半天咧着嘴说道：“你好像又要有个小弟弟了。” 封华一口气没喘上来。她一直以为她兄弟姐妹多，要归功于她妈，难道不是吗？ “你确定？这才结婚一个多月。”封华说道。她有必要给她后妈诊个脉，确定一下怀孕时间了…… “刚怀上，应该差不了。”封大贵说道：“就今天早上，她闻到鱼味吐了，我看着，像。”他是有10个孩子的爹，相当有发言权。 “行吧，一会儿我去看看她。”封华说道。 “哎！好嘞！晚上在家吃饭！”封大贵热情地邀请道。 封华斜了他一眼，这是她长这么大，听他说过得，最真诚的一次了。 那也没空！ 虽然看封大贵顺眼了，但是不在别人家吃饭的毛病还在，她轻易不想在谁家吃饭。 挥挥手跟封大贵告别，却被他叫住了。 “那个，你去看你妈了？”封大贵问道。 “嗯。”封华点点头。 “那你说了我结婚的事情没？”封大贵一脸希冀道。 那显摆的心思显而易见。 不过抱歉，封华还真忘了这回事了。她跟他又不是一伙的，拿这气人犯得着吗？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她。 “你的那些钱，我帮你要回来一半，2万块。”封华说道。 “真的？！”封大贵一下子蹦起来，眼睛都要瞪出来，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惊喜！ 封华之前说了不管的，他就以为真不管他了呢，没想到她还能给他要回来一半。哪怕是一半，他都非常知足。 亲闺女啊……封大贵一下子红了眼眶。 封华摸摸鼻子，刘小丽要是不自己送她手里，她也不会帮他要，不过到了她手里，她就顺便给他留出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晚上给你送过去。”封华说道。 封大贵红着眼睛，咔吧两下，“不用了，先放你那吧，我有需要了再管你要。” 放家里……前车之鉴啊！ 虽然跟这新婚妻子好得跟什么似的，人家也要给他生孩子了，但是，他跟刘小丽还是结发夫妻呢，曾经更好！刘小丽给他生了10个孩子！最后怎么样？ 还不是因为这些钱反目了？ 封大贵之前总是想这件事，最后让他想明白了，如果没有这些钱，刘小丽是不会跟他离第二次婚的。她就是见到机会，为了霸占这些钱，才把他踢走的！ 财帛动人心啊！他不但不能把钱拿回家，他还不能让新媳妇知道他有这些钱！他再也赌不起了…… “这事你别跟她说啊，就放你那，就咱俩知道！”封大贵再三交代封华。 “不错，长心眼了。”封华夸道。在不明对方人品的情况下保密财产是应该的，万一碰上个比刘小丽还狠的，给他一包耗子药怎么办？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呵呵呵……”封大贵傻笑几声，说得他好像之前没心眼似的。不过也是，真有心眼也不会被刘小丽连甩两次。 这次两人顺利告别，封大贵提前收工回家了。有了2万块钱打底，他赚钱的心思就不那么迫切了。起码数九寒天的罪，可以不用遭了，明年开春，好好养鸭子就行。 虽然钱是放在封华那的，但是他放心。看看人家那气度，说起2万块钱，就跟说2块钱似的，而且这事也没瞒他，是真看不上他那2万块钱啊。 他闺女，就是霸气！ 封华拉了一爬犁棉衣棉鞋，外加许多棉花布料回来，让他们做棉被。他们也已经紧张到好几个人扯一床棉被的地步了。 小孩子一顿欢呼，大人自然也高兴，不过更担心这份人情怎么还。 算了，不想了，还不起。他们能做到的只是以后对封华掏心掏肺，万一有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绝对没二话。 “跟你说个事！”周楚彬把封华拉到一边，喜气洋洋道。 看他的样子，封华就猜到一二，“媳妇有着落了？” “你咋这么聪明！”周楚彬夸了一句，立刻说道正题，“我打算明年开春盖个房子，砖房，跟你家一样的就行！能弄来砖不？” 还跟她家一样的就行……封华的房子可是经过她精心设计的，听不得别人说半点不好，哪怕暗示也不行。 “你要是想盖个别墅都行，别说砖，大理石我都能给你弄来。”封华道。 “那不用，楼房供暖不方便，而且也太招摇，一层的就行。”周楚彬一点感觉不到奇怪的气氛，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 估计脑子都让媳妇烧没了。封华也不好跟他一般见识，答应了给他弄建材。不但有砖，还有木料玻璃水泥啥啥啥的。 另外还有新婚用的家具被褥锅碗瓢盆乱七八糟。 最后说得周楚彬都不好意思了，给钱都不好意思。这么多东西，就是正常时候都不好置办，就别说现在了。 而且这本是他爸妈他自己该置办的东西，现在全托了比他小这么多的干妹妹，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不托她，没别人能办成了。只靠他爸妈和他自己，连个土房子都盖不起来。 “人情先记着，等你将来还。”封华说道。 她是认真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她发现，周楚彬不但临床医学厉害，药剂学什么的也非常有研究。 她打算等将来条件合适的时候，让他再继续深造一下，然后给她的药厂当个厂长或者技术总监什么的。 空间土地浪费了什么不种太可惜了，种点吃的性价比也不高，不如将来都种了药材，不管是做成药品还是保健品，治病救命，总比满足口腹之欲强多了。 “行！我都记着呢！将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话！就是做不到的，我都能想办法给你整明白了！”周楚彬信誓旦旦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 封华笑了一下，这厂长是跑不了了。 呃，他的才能，好像不适合当厂长，还是当个技术总监吧。 第830章做家具 第830章做家具 又有了新任务，封华下午又“出去”了，傍晚时分带着一堆木材出现在了村口。然后让梁青山找人，搬到了大队仓库。 都是好木材，必须放到屋里，不然春天雪一化，就糟蹋了。而蔡家已经没有能放下它们的屋子。 村民们听说这是个周医生盖房子打家具用的，都热情地祝贺了起来。 好家伙，这么好的医生要在他们村里安家落户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 而且他们也见到了周医生的父亲母亲，听说都是医生，也要住在他们村，村里人简直像过年一样高兴。 周楚彬在这几个月，让他们享受到了有医生的好处，之前就幻想着周医生能在他们村常驻，现在梦想成真，自然高兴。 又听说了周医生要结婚的事情，大家七嘴八舌地恭喜着，然后当面讨论应该送什么礼，好像婚礼就在明天。 “不着急不着急，怎么也得等房子盖好的。”周楚彬不好意思地跟众人道。他也觉得他跟张雪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娶个媳妇好过年啊！借房子也得先把媳妇娶了。哎呀！我家的老房子闲着没人住呢，要不先借给你？”一个村民突然说道。 “你可拉到吧，你家那破房子，几年没修过了？今冬烧过火吗？现在估计耗子都不稀得住了吧？”另一个村民吐槽。 之前几年，故家屯很多村民都盖了新房，有运气好的赶上跟封华一块盖的，大砖房都住上了！所以也遗留下来许多老房子。 村里人都寻思过味来了，学着方家，假分家，让结了婚的儿子孙子都分出去，占房子占地，自己家的老房子也不让出去，老两口隔三差五地回来住两天，就可以继续占着。 但是大冬天的，为了节省柴火，许多人家又住到了一起。 梁青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他自己家也是这么操作的……不然哪来的房间给周楚彬住。 又有很多自觉房子还行，今冬也烧过火的人家自荐。 周楚彬连连道谢，“谢谢大家，不过真不用，我还是想在自己的房子里结婚。”他是个实在人，有啥说啥。 不过这正和村民们的胃口，这要是个说话爱拐弯的，他们还真不待见呢。 “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说人家周医生这房子，一看就是金窝银窝，我们的才是狗窝呢。哈哈哈哈……”说的人自己笑了起来。 他也不会说话…… 不过大家都是糙汉子，谁也不扣字眼，知道对方没恶意，就都跟着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木材？看着就好。”笑完，有人看着一屋子满满的原木问道方立。 方立作为村里的年轻壮劳力，被拉来帮忙搬木头。而且他是木匠出身，这问题问他最合适。 方立拍拍身前的木头，“这是榆木，你们都认识，我就不说了。至于那些，可能是红木。”他有些看不准，因为他之前也没见过，就是见过也是瞄一眼，没有上过手。关于红木，都是听父亲爷爷说的。 红木离他们老百姓，还是有些距离的。爷爷做了一辈子木匠，也才摸过几次红木。方远运气好，曾经跟着长过见识，他却没有。 但是刚刚抬的时候那个重量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一般木头，太沉了！本来4个人或者6个人就能抬走一棵榆木，结果到这里，10个人都不行，得20个！ 他好眼热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红木的好的，以前都是皇家御用，后来也是非大富大贵之家，用不起。 屋里这些红木，给周楚彬做10套家具都富裕了。 “这木材，卖给我点行吗？”方立问道周楚彬。 “这个恐怕不行。”周楚彬道：“这里的木材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蔡家、张家都得盖房子打家具，张家还打算盖两套呢，到时候可能剩不下。” 知道周楚彬打算盖房子，其他人立刻找了封华，也说了这个愿望。 蔡家宁静典雅的小院已经让他们挤得闹闹喳喳，蔡老太太不烦，他们都烦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盖房子，搬出去。 封华自然同意了，周楚彬可能两三年内就回去工作，但是张家和沈鹤庭可就没准了，搞不好就要呆到10年之后。 运气不好，结束了他们也回不去，那就要等到79年之后才有机会了。 所以有个自己的房子是必须的。 再说他们在这住着，蔡奶奶都没机会进空间收菜了，老人家也很着急的！ 方立听说没他的份了，很失望。 有一件红木家具，哪怕是一个箱子，都是可以传家的。 众人看到他的表情，都好奇地打听起来。 方立实话实说，就已经足够让众人惊叹。 好像用了这家具，他们就会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了似的。 他们心里的封建思想还是很浓的，皇亲国戚那是高高在上，仰望都仰望不到的人。 “让给我一点点呗？就一点点！我做个炕桌就行！”一个人忍不住说道。 “我也做个炕桌，我也做个炕桌。” “我要做个匣子，不大。”这人比划了一下，大小估计是用来放钱。 “我要做个椅子。” …… 众人七嘴八舌，做什么的都有。 “我帮你们问问吧，木头都是封华托人捎回来的，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周楚彬道。 一听说是封华倒腾回来的，众人都恍然，也是，除了封华没别人有这本事了。 新来的周家和张家？没看外面都混不下去，来投靠封华了嘛，能有什么本事？ “那你赶紧去问！” 听说封华出品，众人想得到的心更迫切了，封华出品绝对是精品，比方立说几句还靠谱！ “你们真要？这木头有些贵啊。”周楚彬道：“刚才方立说得非常对，这以前可是只有皇上能用的，后来就是传到外面，也是除了皇亲国戚，别人用不起。你们真要？” 周楚彬的话和表情，都刺激了这些人。 他们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第831章还想生一打 第831章还想生一打 “多少钱？你说吧！”一个人立刻说道。 “就一个这么大的炕桌。”周楚彬伸手比划了一个一平米的大小，“得200块钱。” “我当多少！吓我一跳！才200块钱！就一个自行车轱辘钱！那要是封华那有多的话，我想做一套家具，被阁，立柜，桌椅板凳，都做！” 这一套算下来，估计三四千块就打住了，打不住最多也就五六千。 才是家产的几分之一，他们不差钱！ “就是就是，如果封华那多的话，我也做一套。” 很多人都不差钱。 故家屯的人，都处于一种极有钱，又花不出去的状态，马大炮不干了之后，就差一分钱都花不出去了。现在可下有个花钱的地方，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钱来得太容易，就不知道珍惜，这要是一分一分攒出来的，估计他们还会考虑考虑。不过考虑的最后结果，大部分还是会花出去。 因为不花，实在没用啊！ 物资又进入了紧缺时期，他们光有钱，没有票，那钱就跟废纸一样，还是啥也买不了。就是有票，有些东西都是限量供应，多给钱都不卖。 “行吧，我回去问问。”周楚彬走了。 回到蔡家立刻找到封华，“你交代我的事给你办妥了！”说完感叹道：“你们村的人，真是，败家啊。” 100块钱买个炕桌？他才不买！ “真这么贵啊？那我不要红木的，你给我换个别的，榆木就行。”周楚彬道。 封华说了，盖房子的钱他出，家具的钱她出，算是妹妹送给哥哥的新婚礼物。那要是好几千上万的家具，他有些要不起。 封华白了他一眼，“忽悠人的你也信？” 周楚彬：“……” 封华就是让他这个老实人，出去忽悠人的。她听梁青山说故家屯的人太有钱了，又飘了。 其他季节还好，忙得出不去，但是漫长的冬季，他们都闲下来了，闲着没事，就想花钱。 每天大队都得派马车送他们到县里供销社去扫荡，县里扫荡完了不满足，还组团去省城扫荡。 也就是本地让她收拾太平了，放到别的地方去，他们村立刻就得招来狼来。 烧得一个个不知道姓什么了！不是想花钱吗？她这有的是渠道。 “多了没有，一家就一个炕桌，一个板凳的量。”封华说道：“皇家御用嘛，哪有那么多？多了就不值钱了。” 周楚彬木然地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1个炕桌200块钱，换算下来，等几十年以后，村民们多少还是会赚一些的。全套家具都下来的话，那就赚大了。 封华拿出来的都是真红木，不是后世烂大街的什么小叶紫檀，10块钱一大堆的那种。她这种，还是一方几十万几百万的。 她挑了最便宜的一种拿出来，都有些心疼呢。送给得罪过她的村民们当福利，那是不能够的。 沾点便宜可以，沾多了没有。 晚上吃过饭，封华就去了封大贵家。 “你怎么才来？等你吃饭等不及，我们只好先吃了，你……姨饿不得。”封大贵见到封华，半是埋怨半是不好意思道。 说完高兴地接过封华带来的礼物。这孩子就是孝顺，每次来家都不空手！哎呦这个东西送得真贴心！正是他急缺的棉花布料。 盖房子和结婚的时候封华虽然给他送了被褥，但是这不是新生儿要来了吗，他得准备新的。 王晓琴第一次见封华的时候就有些打怵，现在见了也一样。 “小华来啦，快进来，炕上坐！”王晓琴热情拘谨地把人迎了进来。 封华坐定，寒暄两句，就以关心王晓琴身体为由，给她诊了脉。 月份尚浅，也就一个来月的样子，这样她就放心了…… 别怪她多心，人之常情而已。虽然现在是一家人了，但是她跟她，还真不熟。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走着瞧。 “都挺好的，最近别干什么体力活，别……剧烈运动，多休息多注意营养。”封华说道。 听说孩子挺好的，王晓琴立刻就笑了。她是寡妇再嫁，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格外重要。而且她现在非常满意封大贵，想好好跟他过日子，那就得有个孩子。 “好就行好就行！”封大贵也咧开嘴笑，“至于咋伺候孕妇，不用你交代，我明白着呢。”他经验丰富！ 这个确实是，这方面村里没人比得过封大贵了。别说村里了，全国也没几个比他经验多的。 王晓琴还年轻，身体也健康，努努力的话，没准还能给他生一打…… 想到20来个兄弟姐妹，封华脑袋都大了。 不行了，她得走了。 “能看出男孩女孩不？”见封华要走，封大贵赶紧问道。 “怎么？你还是不喜欢女孩？”封华眯了一下眼睛问道。 “不不不，女孩好女孩好，我就是随便问问……”他就是有想法，被封华一看，也没有了。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很在意男女了。反正他是有儿子，有后的，不管在那，都是他的种，就行了。 再说王晓琴还年轻，结婚2个月就有了，这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也还想生一打！到时候他可真是翻身把歌唱了，村里谁还敢瞧不起他？ “行了，我走了。”封华说完下炕，又被拦住了。 “小华啊，这眼看就要开春了，来年我想多养点鸭子。”封大贵赶紧说道下一个主题，“现在你……姨也能帮我养了，我打算多养点，养个四五百只啥的。” 反正春天到了，鸭子放河里不管就行了，基本不用喂，那蛋就跟白捡的一样。 “你这日子咋过得跟别人不一样呢？距离过年还有2个来月呢你就开春了？”封华吐槽道。67年的春节在2月8号，还早着呢。而且过完年他们这里也得冷到阳历4月1，甚至5月1，到时候鸭子才可以勉强下水。 “这不是着急吗，天天在家干呆着也没个进项，眼看孩子越来越多了……”一提到孩子，封大贵又笑了。 “行，开春我再给你500只鸭子，跟原来一个价。”封华道。 这句话提醒了封大贵，他还欠封华账没结清呢。封大贵站起身扒拉出钱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账单，对着开始数钱。 钱匣子空了三分之一。 他也是故意当着王晓琴的面数的。 王晓琴一脸平静，心里没什么想法。亲兄弟明算账，这嫁出去的女儿跟父母也得明算账，这样关系才能长久。 封华和封大贵对她的表现都很满意。 第832章看对眼 第832章看对眼 第二天，封华开了辆卡车回来，停在了大队的院子里。掀开车斗的篷布，里面满满的都是各种物品，吃的用的玩的，比省城供销社都全。 她这里有天下的物资……不是有钱没地花吗？来吧！ 梁青山都傻眼了，就别说其他的村民。封华都会开卡车了啊……真是厉害了。 “我在置办年货，考虑到大家可能也需要，就多置办了点，谁有需要的尽管来选，钱我也不多收，多少钱买的多少钱给你们，油钱都不要。”封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票据，都是供销社开具的很正规的票据。 而且是上海供销社！ 本地的不行，本地什么东西什么价，这些人都知道，忽悠不了。而且东西什么的，她也挑好的，本地没有的。 至于票据什么的，自然都是自己开的，东西都不是买来的，她上哪整票据去。 她就想趁机清理一下空间里的破烂。 像这种60年代出品的糕点啊、罐头啊、衣服鞋袜日用品啊，就是拿到100年后，还是破烂，成不了古董。除非放个1000年。 那她不趁现在拿出来卖个高价，留在空间里干什么？ 梁青山找了个木板，把封华拿出来的票据都贴在上面，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价格，然后叫过会计来，开始卖东西。 一车的东西，瞬间没了。 封华连着几天，每天拉回来一车。 直卖到所有人都开始心疼钱。 好家伙，不算账不要紧，一算账家产都没了一大半！未来可能还有苦日子等着他们，剩下的钱还是留着压箱底吧。 虽然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但是眼看就要没钱了，他们也知道着急。 村民们老实了，年关虽然越来越近，但是也没人出去扫货了。 再说去外面干什么？他们家里的比省城供销社的东西都好呢！ 封华终于抽出空去看看赵永他们，送个年货，顺便交代一下未来几年的任务。 “生意可以恢复了。”封华说道：“但是只能在本地，其他地方就不要去了。” “好好保护好你爸，就是保护好我们的生意。”封华对姜晓明道。 经过几年的相处，又经过这一场“患难见真情”，姜晓明和姜平彻底成为了他们阵营的人，所以姜晓明也出现在了江边花园的会议里。 姜晓明经过最初的诧异之后，很快就接受了封华实际上才是“老大”的实情。其实这几年他就有些奇怪了，哪有办事员权利可以这么大的，说什么是什么。 姜晓明郑重地点点头，“那我们的生意可以都拾起来了，山货、糕点、果汁、葡萄酒……葡萄酒行吗？” 他到现在还在心疼他那满院子的葡萄，眼看就要发大财了，结果天降横祸。他还没尝过那葡萄酒什么味呢！好不甘心。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封华说道。反正这里基本已经变成他们的地盘，他们想干点什么，只要不逆天，基本都行。 开个葡萄酒厂不是大事，比开糕点厂还简单呢，糕点还需要粮食，葡萄就不是统购物资了，随便造，只要你有。 而葡萄，只要能划片地，她就能有。 封华拿出地图，在江北画了一个圈…… 江北在此时就是人迹罕至的乡下，荒凉的一批，她要多少都没问题。 姜晓明听到她还能弄来葡萄树，高兴坏了。 “不过生产可以，对外出售就算了，都存货，留到合适的时候再卖。”封华又道。 现在卖不是时候，卖多少合适？茅台特供也才8块啊！还是售价，进货价就别提了，放到特供商店里，更别提了。 一两块一瓶？她都觉得对不起空间大神。所以还是放放吧，越放越值钱，以后争取也能上个拍卖会什么的。 “不卖啊……”姜晓明咧咧嘴，头一回听说生产出来东西不卖的，那怎么回本？ 算了算了，他又忘了，现在的生意哪里需要他考虑本钱？都是国家发材料，国家发任务，国家管销售的，东西生产出来就是一件不卖，工人也饿不死。 他是跟着封华，暗箱操作多了，老忘了外面正常的操作流程。 封华总是让他夹带一些“爱华食品厂”的东西出去，那个可是有本有赚的，卖得好他赚得也多。 几年下来，他的小金库也是满满的。都不敢跟家里说！说了怕挨揍。 封华跟他们讨论了半天工厂的事情，下午才离开，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夕阳下白雪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但是同样的景色，在不同的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王展鹏焦急地在草地里打着转转，顺便找个合适的角度，抵挡零下20多度的老北风。 白小丹怎么还不来？今天是不是也不来了？她……到底上钩没有？！ 两人因为鸭蛋结了缘，白小丹一开始真没把他当做目标，无奈封大贵火速娶了媳妇，她后来又试探了一下，就是给他做个姘头，他都不干！ 白小丹是彻底死了心，然后把目标对准了故家屯的其他人。故家屯就是圣地，里面都是有钱人，随便嫁给谁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而别的村子吃饱饭都够呛。 可惜故家屯没有单身汉了，剩下的都是少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她的，她就是勾搭上了，少年的家人也不会同意，急眼了都能收拾她。 所以积极主动，明显对她有意思的王展鹏就成为了唯一的人选。 与其他村的老鳏夫老光棍老残废比起来，王展鹏要好出太多太多。虽然他现在一时遇了难，但是就像他说的，没准哪天他就东山再起了呢？那样她就是个官太太了！ 不过心里虽然急，也认准了王展鹏，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得让王展鹏承诺、她得让王展鹏求她，不然她这个已婚并有孩子的事情可怎么办啊…… 她很奇怪王展鹏这么久了，还没打听到她，还以为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不过这都是好事，她也没深究，也没法究。 王展鹏不敢跟任何人打听白小丹的事情，他怕他的现状传到她耳朵里，她就看不上他了。也怕村民们发现他的心思，告诫白小丹。 而白小丹也没打听王展鹏，没人打听。自从封大贵没戏了之后，家人都对她避如蛇蝎，不跟她说话了。 再说有什么好打听的，不就是下放人员吗，跟他们村里的一个样呗。 第833章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833章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展鹏又在原地转了几圈，他是真着急，这东北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啊！再不换个地方住，他就要冻死在牛棚里了！ 反正那屋子，牛能住，他是不能住了。夏天还行，通风，冬天简直了，又冷又味！他感觉他马上要死，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熏死了。 所以他必须搞定白小丹，成为本地村民，然后搬出去。 但是这个白小丹，好难搞定啊……总是忽冷忽热的。 远处的白小丹裹着厚厚的棉衣匆匆而来。 王展鹏立刻笑了出来，赶紧迎了过去。 “冷了吧？赶紧暖暖！”说完伸出自己的大冰手，攥住白小丹温热的小手。 他的棉衣，还不如不被待见的白小丹厚。 王展鹏装作怕她冷的样子，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结果却被白小丹一把握住。 “我不冷，你怎么这么冷啊。”白小丹一脸心疼道。这句话里有几分真情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是喜欢王展鹏的，毕竟他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帅那么好，而且也喜欢她。但是她是二婚的事情，就像一个炸弹藏在她的心里。 不知道王展鹏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对她好，所以她没有一下子陷进去，心底还留着一点理智。但是能对他好一点的时候她就尽量对他好一点，希望将来事情暴露了，他还能喜欢她。 两个人手拉着手，腻歪了半天。 封华看得津津有味。 啧啧啧，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小六，你嫁给我吧！”王展鹏突然深情地说道。 远处的封华差点笑喷，怎么就小六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白小丹不敢告诉他真名，只告诉了她在家的排行。 白小丹脸上的惊喜一闪而逝，接着低下头，小声道：“不行……不行……我一个……你会嫌弃我的。” 王展鹏只当她是自卑自己是农村人，怕他嫌弃。 “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王展鹏深情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嫌弃你？” 这话说得有水平了。 白小丹已经被感动哭了。她当真了……是啊，王展鹏认识的就是她啊，哪怕她是二婚的又怎样？她就是她啊！他还不是喜欢上了她？ 王展鹏的演技，那是影帝级的，前世封华十几年都看不透，就别说18岁的白小丹了。她是真的以为王展鹏对她一见钟情，一往情深呢。 “小六，我们结婚吧！让我好好照顾你，保护你，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大树，为你遮风挡雨……” “嘁，大树挡雨？也不怕被雷劈。”封华突然走出来说道。 王展鹏和白小丹吓了一跳，两个人都蹦了起来。白小丹突然甩手，想甩开王展鹏的手，王展鹏直觉地攥紧了。 围巾下的封华笑了一下，她不是来搅局的，她是来助攻的。王展鹏现在肯定非常需要她。 果然，见到有人出现，王展鹏惊吓之后，眼底就划过一丝惊喜。 被人发现了，那白小丹就跑不了了！都已经跟他私定终身，又约会了不知道多少回的人，是不要想嫁给别人的。 白小丹见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却一下子认了出来。 白小丹哭了，怎么又是她！她的好事又要被她破坏了吗？ 白小丹拉紧围脖，希望封华没有认出她来。 王展鹏上前一步，挡在了白小丹身前。 白小丹又感动的稀里哗啦。 “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碰巧在这偶遇。”王展鹏说道。不过身后攥紧白小丹的手却没有松开。 “骗鬼啊？冰天雪地的，这里又不是大路，怎么这么巧在这偶遇呢？”封华嗤笑道。 来者不善？那正好。 “我，我们是自由恋爱！谁也管不着！”王展鹏光棍道。 国家从上到下都提倡自由恋爱，虽然社会接受程度不高，但是谁也不能说自由恋爱犯法！打官司他都能赢。所以王展鹏说得理直气壮。 “哦，你们在谈恋爱啊？”封华的声音松了松。 王展鹏点点头，“是！” “是谈恋爱不是搞破鞋？”封华又问道。婚外情在此时叫做搞破鞋，因为被抓住之后，男女要脖子上挂好几双破鞋，敲锣打鼓，满村子游街。 有的地方人性一点，只游男的不游女的，因为女的心理承受能力差，很多游过之后都会想不开寻短见。 王展鹏一口气没上来，赶紧说道：“不是搞破鞋！我们都是未婚男女，我们是在谈恋爱！” “你有什么证据吗？”封华又问。 王展鹏眼睛一亮，心道这人真是上天派来的福星，竟给他搭桥。 “我，我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长，申请结婚！”王展鹏激动道。 都到这份上了，他正好快刀斩乱麻，把事情公之于众，堵到梁青山面前，赶紧把结婚证领了。这时候谁都不能阻止他们这对自由恋爱的男女了！ 梁青山不能，其他人不能，就是小六的父母也不能，除非他们想小六再也嫁不出去。 白小丹已经趴在王展鹏的后背，激动的浑身颤抖，她怕封华发现她是谁，也感激她的助攻。 她现在觉得，封华此时出现简直太妙了！她已经拒绝了王展鹏的求婚，她没有欺骗他！现在是他硬拉着她去结婚，硬要娶她的！ 不关她的事！ “不，不行……”为了进一步撇清责任，白小丹在王展鹏身后声如蚊呐道。 王展鹏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当做没听见。 “真的是自由恋爱？要找大队长申请结婚？”封华又问道。 “真的！”王展鹏大声道。 “好啊，我跟你们一起去。省得你们骗我，我走了，你们也跑了。”封华说道。 这是谁？怎么这么贴心呢？他正怕封华走了白小丹还不同意呢！ “好！我们一起去！”王展鹏说完，不管白小丹的挣扎，拉着她大步往前走。 而白小丹挣扎地越来越厉害，但是“无奈”力气小，怎么也挣不脱王展鹏的手。 封华都要给白小丹点赞了，她这个“不情愿”表现得太好了，将来王展鹏要是生气，最多也只能气自己了。人家是真不情愿，都是他逼的…… 白小丹的心思，封华一猜就懂。 “真的是谈恋爱吗？我看她怎么不愿意啊？不是你耍流氓吧？”封华在后面助攻道。 白小丹一下子老实了，不挣扎了。 王展鹏心里有些感激……小六怕他担上耍流氓的罪名，立刻同意了……真是善良的好女孩。 封华忍笑忍得肚子疼。 第834章申请结婚 第834章申请结婚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梁青山家，梁青山家里一堆人，大队的几个小队长、会计都在，在商讨上面突然派下来的任务。 从现在开始，每个村都要挖水库了，冬天也不能闲着了。 以前冬天可以在家猫冬，就是领了编麻的任务也可以在屋里完成，一整个冬天都比较闲。但是以后就不行了，所有壮劳力都得出去挖水库。 所谓的水库面积也不大，几亩的样子，叫做池塘更合适。而且是每个村必备一个。 就是挖完水库也有别的活干，反正不让人闲着就是了。 梁青山正在考虑他们要不要挖，其他没有水源的村子挖就挖了，存点雨水雪水，确实有利于灌溉，但是他们村靠近大河，再挖水库就有些那啥啥了。 但是这又是上面下来的死命令，不挖又不行。真是愁人。 见到封华，梁青山眼睛一亮，要不要问问封华，他们怎么才能让上面人不来他们村检查？ 至于走在前面的王展鹏和白小丹，都被他忽略了。 大冬天的，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没认出谁来。封华就不一样了，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捂得再严实他也能认得出来。 “大队长，我是来申请结婚的！”没等梁青山跟封华说话，王展鹏就说明了来意。 这句话让梁青山的视线转了过来，他们村有这么大岁数还没结婚的男人？ 定睛一看，才认出是王展鹏。 梁青山立刻看向封华，怎么回事？他要同意吗？ 封华说道：“我在草甸子里发现的这俩人，手拉着手，男的说他们在谈恋爱，我也不知道真假，谁知道是谈恋爱还是耍流氓还是搞破鞋？他就说要来申请结婚。” 封华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哦……”屋子里的人都噢了一声，看向王展鹏和几乎趴在他身后的白小丹，目光就有些暧昧了。 不过这俩人是谁？ 王展鹏除了牛棚的几个人和梁青山，还有民兵队的人，没怎么见过村里人。这几个小队长没事也不去牛棚，也就没见过他。 至于白小丹，藏得太严实了。 他们也理解，羞的呗！大晚上的，跟男人在草甸子里约会，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人啊！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就算晚上了。 “结婚啊。”梁青山念了一句，看向封华，封华及不可见地点点头。 梁青山立刻道：“行，我给你们开证明。” 成了！ 没想到梁青山这么好说话，王展鹏激动地攥紧了手。 白小丹也激动地回握他。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她不是故家屯的人，她的结婚申请还得回白家庄开，不好开啊…… “谁啊这是？”有人好奇道。不是他们村的人啊，他们村开什么证明？ “这就是上面下来那个，王展鹏，跟曹雨林飞一块下来的那个。”梁青山道。 这么一说，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曹雨林飞，那可是被封华罩着的人！到现在还给封华画画没画完呢。 封华出粮养着呢，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而王展鹏这个名字他们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他们是知道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封华，被关在牛棚出苦力呢。 众人看向王展鹏的视线就有些奇怪了，看他身后女人的视线就更奇怪了。 谁啊？这么不长眼？ “爱谁谁，反正不是我闺女。”一个人不客气道。他闺女没有这身形的，不怕。 他不怕，但是有怕的啊，大家都紧盯着白小丹，就怕是自家傻闺女被忽悠了。这王展鹏一看，还人模狗样的，看这气势，就不是他们农场人能比的，还挺唬人。 有些没闺女的人心里就踏实了，更希望这是谁家的小媳妇，那乐子可就大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嘛。 “谁啊这是？”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了白小丹。 “就是，谁啊？快让我们看看！是谈恋爱还是搞破鞋，得看看才知道嘛！”男的据他们所知是个鳏夫，女的有主没有，得看过才知道嘛。 白小丹趴在王展鹏的背上，死不松手。 这时候被看了，这婚还能结成了吗？ 梁青山也有些好奇。 封华却示意了一下门口，梁青山立刻站了起来，“行了行了，你们继续讨论，我去给他们开一下证明，至于是谁，一会儿我回来告诉你们。” 也有心眼多的人也怕是自家傻闺女，到时候露出脸来，他们可丢不起人，所以反倒催着梁青山赶紧走。 梁青山走了，他们也没心思在这呆了，什么水库油库的，还是赶紧回家看看自己家的闺女少没少吧！ 跟着梁青山来到大队办公室，梁青山拿出纸笔，刷刷写完王展鹏的，才看着白小丹问道：“谁家的啊？什么名字？多大了？” 说完却看向封华，封华摊摊手，朝他笑了一下。 这个表情动作梁青山就有些看不懂了。 “小六，你说出来吧，领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会保护好你的！”王展鹏深情道。白小丹以前跟他抱怨过家人对她不好。 白小丹还是不说话。 梁青山有些奇怪，这俩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竟然还不知道女方的名字？ “你一直不说，是不想嫁给他？还是你已经结婚了？是有夫之妇？”封华突然说道。 王展鹏的心里顿了一下，不会吧…… “没有！”白小丹立刻否认道。 王展鹏提起来的心踏实了。 “噢……我听出来了！”封华恍然大悟道：“你是白小丹。” 白小丹的身子立刻抖如筛糠。这都能听出来？ 梁青山意外地看着王展鹏，又看看白小丹，再看看封华。 “原来你叫小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王展鹏温柔道。 但这并不能让白小丹得到安慰，她紧紧地闭着眼睛，等着封华或者梁青山揭穿她的身份。 却听封华说道：“你不是我们村的村民啊，这介绍信没法开啊。” 白小丹：“？”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事情都抓不住重点吗？还是大学生呢，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即便这个时候，她也不放过任何瞧不起封华的机会。 王展鹏也非常意外，小六不是这个村的村民？那他结婚后，能分到房子吗？或者可以搬到别的村子去？那样可以离开故家屯，似乎也不错。 想得美！封华才不会让他出去靠手段享福。 第835章好不容易到手的呢 第835章好不容易到手的呢 “白小丹，你真的想嫁给他吗？”封华问道。白小丹想推卸责任的心她知道，她偏不让她如愿。互撕才好看嘛。 白小丹不吱声。 “那就是不想了，那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封华道。 “小六！”王展鹏急了。天赐良机，错过了这回，不一定有下回了。 “唔。”白小丹含糊地应了一声。 “唔是什么？是在哭吗？那就是不想。”封华说道。 “小六！”王展鹏又喊。 “嗯。”白小丹吭哧一声，点点头。 “嗯是什么？是同意我说你不想吗？”封华还问。 王展鹏觉得她有些过分了，这是跟白小丹有仇吧？人家女孩子害羞，听不懂吗？ “到底想不想跟他结婚？说话！”梁青山看懂了，大声问道白小丹。封华这是想让她自己开口承认要嫁人，火坑是她自己跳的，可不是他们推的，到时候可别赖到他们身上。 在他看来，得罪了封华的王展鹏，就是个火坑，谁嫁给他谁倒霉。不过白小丹嘛，谁娶了她谁也倒霉，也是个坑。 两口子正是一对呢！封华好眼光。 梁青山这一吼，白小丹还是有些怕的，赶紧点点头，小声道：“我愿意。” 王展鹏终于笑了。 呵呵，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梁青山和封华同时心道。 “那以你的条件，找个对象也挺不容易的，大队长，介绍信你就帮她开一份吧，就写我们村的村民吧，反正她嫁过来，早晚是我们村的人。”封华道。 梁青山点点头，刷刷刷写字。 没想到封华竟然会帮她说话，白小丹非常意外，不认识般看着封华。 王展鹏却在琢磨那句“以你的条件，找个对象听不容易的……”在他看来，白小丹挺好的，漂亮、温柔，不泼辣，身为农村女孩子家务活农活肯定样样都会。 她自己也说了，家庭条件一般，兄弟姐妹六个，父母健在，身体健康，那这条件在农村来说，应该非常不错了。 即便家人重男轻女，那她找个对象应该也非常容易。而且，白小丹不是本村人，这女孩却认识她，还知道她找对象“不容易”，难道白小丹有什么隐疾？ 王展鹏有一瞬间的后悔。不过斜眼扫了一眼身后的白小丹，模样漂亮，四肢健全，人也不傻，就是有其他什么毛病，他也忍了！ 再说现在是箭在弦上了，容不得他后悔了。 “给你们。”梁青山几笔写完介绍信，递给王展鹏。 王展鹏左手攥着白小丹，右手攥着介绍信，真诚地对梁青山道：“谢谢梁大队长，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梁青山摆摆手，有些心虚，他突然想到了惨死河边的马老太太，希望王展鹏将来别诅咒他。 “那个，大队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住的地方，能不能换换？我那张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王展鹏又道。他从没跟白小丹说过他住牛棚！ 梁青山瞄了一眼封华，封华点点头。 这一眼虽然隐晦，但是几次三番，敏锐的王展鹏还是发现了梁青山的异样。 嗯？身后说话这女孩子，到底什么人？ “行啊，换换就换换，至于换到哪，明天再说。”梁青山道，一会儿他得跟封华讨论一下，才能知道给他换到哪。 王展鹏扭头看了一眼封华，点点头。 换就行，不过希望别是从这个牛棚，换到另一个牛棚……应该不至于吧？ “那个，我虽然是下来……学习的人员，但是我妻子不是，不应该跟我一起受苦。如果因为我连累了她，这婚我宁愿不结！”王展鹏说道。 白小丹的手抖了抖，怎么就不结了呢？好不容易水到渠成了呢！不过王展鹏维护她的心，真的让她很感动。 “这个我知道，我会考虑的。”梁青山点头道。 王展鹏也没再说什么，虽然不是一句准话，但是也只能说道如此了。真不结？怎么可能。好不容易到手的呢！ 两人在村口依依惜别，约好明天天亮就去派出所领结婚证。 “把他安排到哪去？”梁青山问道封华。这两口子要是结婚了，王展鹏不说要搬他也得给搬，有白小丹在牛棚里带着，他心里不踏实。 “老孙家的院子闲着呢，给他们住吧。”封华说道。就是那个破败了很久的“鬼屋”。 梁青山点点头，没什么问题。 “对了，上面要修水库的事，你知道了吧？”梁青山又问道。 封华点点头，这辈子还不知道，上辈子是知道的。一个大坑，挖了很多年。 废话，都是赶在冬天上冻的时候挖，那地冻的跟铁似的，挖得快是不可能的。 上辈子封华也参加了劳动，因为干活就有饭吃，不过她没干几天就嫁人了，之后倒是没去过。 咦？算算日子，前世王展鹏也是这段时间结的婚，倒也算命运了。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坑挖吗？”梁青山问道。 “挖啊，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封华说道，不过语气有些奇怪。 这些池塘水坑，后来没保留下来几个。大部分都是死水坑，雨季都不一定填满呢，到了旱季全干了。 最后又都填上土，重新种了庄稼。不填土又不行，一下雨苗就全淹死了。 “我们村不一样啊，咱不缺水，也挖啊？”梁青山实在不想挖，又追问了一句。 “挖，靠着河边挖，这样引水也容易，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养鱼，以后我们自己吃鱼也容易了。”封华说道。 其实不用她说，最后梁青山也会这样做，靠着河边挖一个池塘。但是前世他倒是没用这池塘养鱼，就摆那里应付事的。 他选择那里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村的荒地都在河边，其他地方都是良田，不能毁了修池塘。 后来改革开放后，于老头的后人承包了这个池塘，养起了鱼，发了点小财。 梁青山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呢！捕鱼又费时又费力，没有封华给的鱼饵，他们村组织一次捕鱼的收货，跟付出不成正比，所有人都提不起劲了。 但是养鱼就不一样了，而且他们还有技术人员，肯定养的好。 第836章马大炮的新媳妇 第836章马大炮的新媳妇 “行！我这就跟他们说去！”梁青山匆匆走了，又把之前的人叫了回来。 不过众人见到他，第一个问的就是那女人是谁。 他们回家看了，不是自家闺女就放心了，剩下的全是看热闹的心态。 到底谁那么不长眼？ “白小丹。” 结果梁青山给出的答案，让所有人都瞪大眼。怎么会是她呢？ “不奇怪，白小丹之前总往河边凑，你们不知道啊？”一个人突然说道。 “她那不是奔着封大贵去的吗，可是封大贵结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啊。”另一个人道。 “你没见过，我见过。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没吃的了，来这里刨食呢，原来是勾人。” “那她眼神不咋好，勾了这么个人，哈哈哈。” “我看她是没办法，咱们村从老到少谁不知道她，哪能让她勾去？” “也是。”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梁青山又说了把老孙家房子让给他们住的事情，没有人有意见。 自己家老房子都闲着不住呢，谁稀罕老孙家那鬼屋。 众人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王展鹏能活多久。马老太太都能让白小丹磋磨死呢，王展鹏差啥？ 谁都没把一个住在牛棚的人放在眼里。 “这以后路上遇见马大炮，他们不得干起来啊？”一个人突然道。 众人眼睛一亮，又拐了话题。 “马大炮那样的，他能打得过谁？白小丹发起飙来都能给他揍一顿呢。”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马大炮有靠山了！老乔家那帮屠夫，厉害着呢！” “是啊是啊。” 原来封华不在的这两个月，马大炮也二婚了！对象是隔壁大队一个屠夫的女儿。 屠夫长得膀大腰圆，性格彪悍，一窝儿女都随了他，个个彪悍。 放到男人身上无所谓，放到女人身上就不行了。乔花不但性格彪悍，长得也彪悍，1米6的身高，160斤的体重，再加上动不动就拎菜刀撵人的暴脾气，25了也没嫁出去。 老乔家倒贴钱都没人要，人家要命不要钱。 结果突然有一天，马大炮就来找梁青山要结婚介绍信来了，对象正是乔花。可把一村人的眼珠子都惊掉了。 他们当初还等着看马大炮能活多久呢，结果结婚一个多月来，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竟然挺和谐，左邻右舍都说没听见他们吵架，更没看见马大炮挨揍。 倒是看见乔花洗洗涮涮，把马大炮伺候的挺周详，两口子更是有说有笑的。最难得的是乔花也没收拾马金根，据说跟那孩子相处的还挺好。 马金根现在可下有个孩子样了，每天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都打住都打住！”梁青山把话题扯了回来，“我们现在商量商量挖水库的事情。” “真挖啊？”一个人不愿意道。大冷天的挖水库？这些人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挖水库，这是玩他们啊。 “真挖。”梁青山点点头，把在河边挖个池塘当鱼池的想法说了出来。 众人反对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 做无用功他们不愿意，但是做点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哪怕吃点苦受点累。 众人没有反对情绪，事情就好办了，几句话就商量完事。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王展鹏就出现在了村口，没等两分钟，白小丹就来了。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去了县城，领结婚证。 王展鹏顺便去邮局，领一下他爸寄给他的钱。 王家曾经是豪门，还是心思多的豪门，地下埋着那么多好东西呢，手里自然也不会一分不留，再加上王家人基本都混得不错，总之王家很有钱。 只不过危机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他们一时被打懵了。现在最危险的时候将要过去，王父也敢给分散在各地的孩子寄钱了。自然少不了王展鹏这个最受宠的小儿子。 白小丹看着崭新的200块钱眼睛闪了闪。200块，在见过大钱的她眼里不算多，但是这却证明王展鹏并不是表现出来的穷困潦倒，没准真有翻身的希望呢！ 王展鹏身上总也不换的衬衫和破棉袄，已经说明了他的窘况，即便他嘴上说的再好，白小丹也没有全信，原因就在这里。 王展鹏收到钱，心里也踏实了，这说明他父亲安好，那他翻身第希望就大大增加了！更何况有了钱，他才有底气，不然他都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面对白小丹。 梁青山说给他换地方，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即便不是牛棚，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梁青山要是有这么好心，他现在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 到时候家徒四壁的，要啥啥没有，那他之前吹的那些牛可就破了，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再说他真的需要钱，需要棉衣，需要吃的。在故家屯的这几个月，是他人生最悲惨的几个月！ 两人领了钱，立刻去供销社消费了一通，200块钱的购买力还是非常强大的，只花了一半，生活用品基本就齐了。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们没票，也买不了啥。 两人大包小包的回了故家屯，找到梁青山，然后被领到了孙家的鬼屋面前。 王展鹏看着眼前只有半个屋顶，没有窗户没有门的房子都傻眼了。这是房子吗？他觉得做猪圈猪都不喜欢！猪在里面都得冻死！ 还不如他现在住的牛棚呢，唯一的优点也就是没味吧。 白小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觉得他们被分到这个房子，是因为她。她在故家屯的人缘是极其差的，她自己非常有数。 “大队长，这不能住人啊。”王展鹏说道。这是真不能住人，不是假的，在这里住一宿，第二天全村人都可以参加他们的葬礼了，如果他们想的话。 这个确实是，老孙家这鬼屋曾经作为招待外村人的落脚点，但是他们村房子多了之后，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 好几年不住人，房子都要塌了。 “没事，我们给你修。”梁青山道。 封华选择这里也不是故意整他，她也是没得选择。故家屯实际空闲的房屋是比较多，但是明面上都有主，让他们让出来给别人行，给王展鹏，那是绝对不行的。 村里人隐约都知道，这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封华，所以才被整。这样谁还敢帮他？ 封华就是故意放出去的风声，免得王展鹏凭借他的花言巧语再翻身。 第837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第837章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随着梁青山话落，大道上走过来一群人，手里都带着工具。这是来帮王展鹏修房子的，顺便来看热闹。 白小丹又嫁到他们村了？这热闹可就大了。 昨天晚上村里人得到信，不知哪个好事的人，大半夜就跑到马大炮家……屋后，大声把事情喊了出来，直到马大炮家里亮起了灯，那人又喊了一遍，确定他们听见了，才离开。 可是够缺德的……都是闲得慌，所以没事挖个水库，也是好事。 今天马大炮没来，但是乔花来了！还是抱着白小丹的孩子来的！正跟在队伍最后呢。 人群频频回头打量她，兴奋地等着一会儿的好戏。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王展鹏很会做人，道谢的表情特别感激，语气特别真诚，听得人身心舒畅，觉得大冷天帮他干个活，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没有得罪封华这一出，他们肯定看他更顺眼。 白小丹缩在王展鹏身后，装作一个害羞内向的新媳妇，低着头，没敢看众人。 她怕目光相交，会刺激这些人说出什么话来。纸虽然包不住火，毕竟她不是那啥了……但是能包一会儿是一会儿！别结婚第一天就烧起来啊！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 人群自觉地迅速散开，露出了最后的乔花，让她看见白小丹。 还有人怕她不认识，在她旁边说道：“这就是白小丹！”说完对乔花怀里的马金根道：“这是你妈妈，你还认得不？” 马金根看了白小丹一眼，赶紧转头抱紧乔花的脖子，把脸藏了起来。才分开几个月，他自然认得，恐惧也还在。 白小丹蓦然抬头，看向乔花和她怀里的孩子，脸色立刻就白了。 也有人怕她不认识乔花，给她介绍道：“这是你前夫马大炮新娶的媳妇，乔花。” 白小丹已经低下了头，浑身颤抖，她都不敢往旁边看。 王展鹏已经傻了，脑子里有一阵的空白。他听到了什么？孩子？前夫？白小丹是嫁过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从心而起，直冲大脑，王展鹏整个脸都红了，眼看就要炸了。 周围的气氛也瞬间燃了！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但是王展鹏到底是有城府的人，虽然心里濒临崩溃，但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当场失态。这是骨子里的家教。 王展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周围的气氛开始古怪，到底打还是不打？不打开骂也行啊？干瞪眼有什么好看的！ 这乔花传闻不是很泼辣吗？现在不声不响地演什么哑剧？看来传闻有误啊。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来了不干活都矗这干啥？”在一边指挥其他人修房子的梁青山走了过来，眼睛在人群里一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事发了。 昨天王展鹏不知道白小丹的名字，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白小丹肯定对他隐瞒了身世。 “这婚还结不结了？不结这房子也不用修了，该干啥干啥去，今天的牛粪还没除呢。”梁青山走过来说道。 一句话扎在了王展鹏的死穴上，他的脸皮抖了一下，人也一下子“活”了过来，看着乔花抱着的孩子，挤出一个笑容，“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语气和表情控制的都很正常，但是众人还是脑补出了他心里的咬牙切齿。 王展鹏牙都要咬碎了，这是他人生中吃得最大的一次暗亏！看着周围人取笑的表情，他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打瞎！打瞎！ 他更想把自己戳瞎，现在回想白小丹之前的种种表现，确实有不正常的地方，他当初为什么不深究下去呢！ “你的孩子几岁了？”梁青山突然问道王展鹏。 现场又是一静。这个王什么的也有孩子？ 全村见过王展鹏的都没几个人，知道他是个鳏夫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昨天所有人的重点都在白小丹身上，这件事还没有传开。 白小丹更是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王展鹏。 王展鹏的脸皮抖了抖，就知道这老头不安好心！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分到这个村里，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梁青山，让他不放过任何整他的机会。 但是他的资料都是写在档案里的，梁青山都看见了，想撒谎都不行。 “我有俩儿子，大的8岁，小的5岁了。”王展鹏实话实说道。 群众的眼里全是激动，白小丹的眼里已经含了热泪。原来王展鹏也在骗她。 不过，她的心里突然松了些。 “你俩都是二婚，都有孩子，你还比她多一个，所以谁也别嫌弃谁。”梁青山说了句公道话。 “就是就是，正般配呢。”看热闹的人说道。 虽然现在社会普遍对二婚的女人有歧视，想找个头婚的小伙子难如登天，但是找个鳏夫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只有找不到媳妇的男人，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哪怕是二婚三婚。找不到好的还找不到孬的嘛。 王展鹏貌似自然地笑了一下，对白小丹道：“你好好招呼……我去那边帮他们一起修房子。”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不好太过，没有追着王展鹏不放，王展鹏的气势还是在那里的。 但是他们可以追着白小丹不放。 这么大的热闹，女人也来了不少，她们来就不是帮忙，而是纯看热闹了，此时正好上场。 “马家媳妇……啊呸！”说话的女人自打了一下厚厚围脖下的嘴巴，“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该打该打。”女人说完卡了壳，“那个什么，那男人姓什么来着？” 王展鹏这个名字都还没传开呢。 “姓王。”不过还是有人知道的。 “哦，王家媳妇啊！来，看看你儿子，白了没有胖了没有？”光说还不够，女人走过去，拽着白小丹的胳膊就把她拽到了乔花面前。 白小丹不敢挣扎，怕惹来更多的视线。但是实际上，现在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修什么房子？等看完戏再说！ 状似在查看房子里面的王展鹏在没人的地方，终于露出了真表情，面目狰狞地看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但是他也只能看看，对这些人，他什么都做不了，而这些人反倒可以对他做什么。 第838章先用几年再说 第838章先用几年再说 “你就是白小丹啊。”乔花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语气挺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只是见到一个听说过的人。 人群有些失望，白小丹却松口气。乔花这体型，10个她也打不过啊！可吓死她了。 “现在你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可别来纠缠我家马军。”乔花又道。 “那不能那不能，哈哈哈。”还没等白小丹说话，看热闹的人就替她回答了。 王展鹏和马大炮站在一起，傻子都知道选谁啊。虽然马大炮有钱，但是有些事是钱买不到的…… “还有，你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子了，你也别借口看孩子往我家门口凑，我见一回打一回！”乔花又道。 这句的语气就有些凶狠了，终于有了点传言中的样子。看戏的人比较满意。 白小丹吓得没有吱声，不过连连摇头，表示听到了。 乔花抱着孩子，满意地走了，不过走出几米，突然回头喊道：“对了，你欠我家的钱，记得让你男人还。” 王展鹏的眉头立刻一皱，白小丹还有外债？不管多少，他可不还。 主角走了，看热闹的人挤兑了半天白小丹也走了，剩下的终于专心帮王展鹏修房子。 盖一个土房子前前后后一个星期就够了，修房子更快，只用半天就修好了。草帘子和土坯都是现成的，就连窗户门，梁青山都在大队仓库里给他扒拉出来一套旧的。 封华说了，不能让人冻死，这房子起码得有个房子的样子。 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王展鹏和白小丹。 白小丹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忙前忙后地给自己找活干。 还别说，挺多的。这屋里又脏又乱，哪里都要收拾。最主要的是炕得烧一下，锅得刷一下，他们这一天都没吃饭呢。 王展鹏沉默地盯着忙得团团转的白小丹，表情有些晦涩。 直到白小丹端着一盆土豆粥摆在桌子上，王展鹏的脸色才松了松。 面子已经丢得一丝不剩，而且还会持续丢下去，不过好在还给他留了点里子。 终于搬出了牛棚，不用熏死冻死，又有了个人伺候，不用自己洗衣服做饭，晚上还有人暖被窝……而且年轻又漂亮。 算了算了，先用几年再说。等他能回城里的时候，再说！ “快别忙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吃饭。”王展鹏和颜悦色地对白小丹说道，又变回了曾经温柔的模样。 急赤白脸地也是过，和和气气地也是过，但是两种态度能得到的服务绝对是不一样的，聪明的王展鹏知道怎么选择。 白小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以为等待她的将是一顿冷嘲热讽、拳脚相加，她真的没想到王展鹏还能对她这么温柔体贴。 他是真的喜欢她，连二婚的事都能原谅她，她终于嫁对了人。 白小丹感动得稀里哗啦，发誓以后要好好伺候王展鹏，做个贤妻良母…… “啧啧啧，这都行。”偷看的封华真是败给王展鹏了。 还以为从今以后他的日子得鸡飞狗跳水深火热呢，没想到竟然让他化解了。 不过解得也不轻松，看他眼里连连闪烁的微光，封华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怄得吐血了，从现在开始，他对白小丹的温柔，都是伪装，不会有半点真了。 跟他过了二十多年的封华知道，王展鹏就是个直男癌，极度鄙视二婚的女人，说什么女人就得从一而终啥啥啥的。 他只喜欢黄花大闺女，前世跟她离婚之后，50多岁的人了，还是个公职人员，但是他硬顶着压力，娶了他家18岁的小保姆。 不过后来，这小保姆跟他大儿子有了什么暧昧，把他气到住院。 封华听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笑话……又把王展鹏气得脸色涨紫，差点进了icu。 王展鹏出院就跟这个小保姆离了婚，看来传言是真的。后来他没有再结婚，没几年就病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第二天起来，王展鹏就去了牛棚，劳动……结婚了又不是解放了，该干的活还得干，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 白小丹知道他的工作之后，幻灭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间，她又恢复了笑容。 王展鹏来到牛棚，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之前需要忙一上午的事情。不过这种熟能生巧，他肯定是几辈子都不想要。 “赵大爷，跟您打听个事。”王展鹏对一大清早来看牛的养牛技术员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俩人，曹雨和林飞，您知道吗？他们现在住哪呢？” 经过昨天，他发现了另一个好处，他似乎解禁了，可以跟村民们正常接触了！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他要抓住。 不过首先是先打听一下同来的两个人的下落，他们是一起的，人多力量大，有些事，需要共同的声音，才会大，才会被人听见。 “曹雨林飞啊，知道知道。”赵大爷抽了口烟说道：“跟你住一条街，在你西边第五家就是。” 曹雨和林飞也是名人，封华罩着的人，想不火都不行。 好奇的人看了他们画的画，立刻惊为天人。他们的名声也一下子传了出去，很多人都学着封华，出钱找他们画画呢。 封华也乐见其成，让他们来者不拒，甚至给他们定了价，一幅画10块钱！可是不便宜。 但是这点钱对于不差钱的故家屯人来说，不算啥。现在有一小部分人都有了自画像，喜滋滋地挂在墙上。 因为特意交代的，用得最绚烂的颜色，还是带背景的全身像，不像遗照，他们也喜欢挂。 现在曹雨和林飞的日子，简直让他们如坠梦里。每天做着最喜欢的事，不愁吃不愁喝，还有大笔的钱！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打听到了曹雨和林飞的地址，王展鹏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了。 一路上都在想，不知道这俩人过得怎么样，他来了几个月都没有遇见这俩人，不知道这村里除了牛棚猪圈这种折磨人的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折磨人？ 他一点没有感觉出来梁青山只是针对他一个人，没理由啊！他真没什么地方单独得罪他。那肯定是梁青山看他们这种人都不顺眼，都得想办法磋磨。 他们得联合起来，想个办法…… 第839章无明业火三千丈 第839章无明业火三千丈 还没等他想出怎么联合，就到了地方。 曹雨正从柴房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五六枚鸡蛋。 他是受过苦挨过饿的人了，看见吃的比看见钱亲，所以有了钱之后，他又多买了几只鸡，哪怕是冬天，他也没舍得全杀，而是留了十几只下蛋。 哪怕是花钱买糠皮子他也愿意。 真到了挨饿的时候，钱跟纸一样，不能吃。 王展鹏看着他手里的篮子眼睛眯了眯，看见曹雨的样子又立刻睁大了眼。 他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曹雨，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脸色更是红润健康，斯文帅气，跟他之前见过的面黄肌瘦，一脸愁苦的男人一点对不上号。 要不是那双笑起来微弯的眼睛非常眼熟，他都不敢认。说好的吃苦受罪被磋磨呢？ 曹雨笑着走到栅栏边，对王展鹏道：“老乡好，今天星期五，您三天后再来。” 他也没认出王展鹏！王展鹏跟他刚来的时候比，也是大变样，原来还有点，人模人样吧，现在就是个老乡了！甚至比老乡还不如。 故家屯的人，面色都挺好的，看着就健康。而王展鹏就是他们见过的，少数几个不健康的人。他都要以为王展鹏是别的村的人了。 王展鹏被他的话说懵了，“三天后来干啥？” “来抽签啊，你不是来画画的吗？”曹雨也愣了一瞬，也许他猜对了，这人真是外村的，也许只是来问路？ “抽签？画画？”王展鹏更懵了。 因为要画画的人太多了，曹雨和林飞接谁的不接谁的活都不好，所以最后想了个办法，每个星期一，想画画的人来他家抽签，抽到谁就是谁。 不过这个就不用对外村人讲了，故家屯的隐秘，封华给他们透漏了一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们都知道。 曹雨笑了一下，“老乡，这是故家屯，你要去哪？或者是你想喝口水？” 王展鹏看着他称得上几分恬静的笑容，心里的委屈愤怒和无明业火一下子蹿了三千丈，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点燃。 “林飞！你快出来！”曹雨看到他突变的脸色，立刻往后躲了一大步，他以为他遇到了一个神经病。刚刚就有点不正常，听不懂人话似的，现在更是突然就炸了，真是太不正常了。 林飞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根烧火棍。曹雨这声音就让他知道事情不对。 而曹雨的惊呼，也惊醒了王展鹏，现在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也不是对他们发脾气的时候。 王展鹏迅速换了脸色，挤出个笑容对两人道：“误会误会！我是王展鹏啊，跟你们一起下来的王展鹏，今天有空来看看你们……我刚才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发烧了。” 曹雨和林飞都愣了，这就是王展鹏啊，果然如封华所说，不是个好东西！ 刚见面就骗人，发烧什么的，骗小孩子呢吧！那他这烧也太随心所欲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王展鹏强大的心理素质已经让他脸色如常了，可惜此时正好成了他的破绽。 封华为了怕这两个实心眼的家伙被王展鹏骗了，在他们第一次打听王展鹏的时候，就明言告诉他们，王展鹏不是好人，坑过她，她不希望他们跟他来往。 坑过恩人的人，那是仇人啊！曹雨和林飞立刻不再打听王展鹏，并把他划为拒绝来往户。 “你有什么事吗？”见王展鹏不走，林飞拎着棍子问道。 王展鹏的视线在他的棍子上停留了三秒，“没什么事，就是我昨天结婚了，没见到你们，今天想请你们去家里喝杯喜酒。” “你结婚了？”两个人同时惊讶道。这真是太让他们意外了。不过意外一下就算了，他们并不好奇王展鹏的情史，更不会去喝什么喜酒。 “谢谢你了，我们今天不饿。”林飞说道。 王展鹏的脸皮抖了一下。这个理由，简直比他的发烧还强大啊。连敷衍都算不上，王展鹏觉得他们就是在故意给他难堪。 这是怎么了？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跟他作对？ 曹雨哭笑不得地拉了一把林飞，“对不起，我们今天真的有事要忙，没有时间去你家，不过祝你新婚愉快，早生贵子。” “谢谢。”王展鹏微笑道：“对了，你们这几个月忙什么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你们。” “我们忙着给群众画画呢。”林飞说道。 这不是什么隐秘，全村人都知道，王展鹏早晚也得知道，他们甚至奇怪王展鹏为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这几个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看模样可是挺惨的，老了好几岁。 也是，得罪了封华，怎么能有好。 给群众画画…… 王展鹏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再想想自己这几个月过的日子，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要上来了。 “你还有事吗？”林飞挡在曹雨的面前，拎着棍子问道。 “没事了。”王展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笑都装不出来了，转身走开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下来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估计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这都是因为他上辈子做的孽…… …… 过了阳历年，农历年就不远了，封华终于在空间里等到了方远。 方远狠狠地抱了封华一会儿，这么多天不见，可想死他了。 “什么时候来京城？”方远第一句话就问道。 封华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嘻嘻笑得停不下来。 到了明年，不，现在已经过了阳历年，到了今年3月3，她就18周岁了，可以领证了。 哎呀，想想就要开心地飞起来！ 虽然已经跟方远办了婚礼，但是经过几十年法治熏陶的她，还是觉得没有结婚证就不算结婚，办100回婚礼也不算，生了孩子都不算。 还是一张结婚证，让人心里踏实。 “你的房子申请好了吗？”封华问道。 方远已经到了可以让家属随军的级别，可以申请宿舍了。 说道这个方远有些心虚，房子是可以申请，但是他现在是刚刚够随军的级别，能分的也是最小最差的房子。 第840章人情，真的欠大了 第840章人情，真的欠大了 “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楼房，单间，50多平，可以隔成一室一厅。”方远说道。 “pass。” 他还没说完，封华就把这个选项否了。 她是打算生一窝孩子的，50平米哪够住？ 为了多跟方远相处，她是必须住在驻地，离他最近的地方的，那她在外面就是有城堡，也没什么卵用。 “别人都挤破头想去楼房呢，就你不喜欢。” 方远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现在楼房就是高级、时髦的象征，有楼房谁也不稀得住平房。 不过他也不喜欢，他也觉得太小了。 关键是他试了，那房子不隔音，谁咳嗽一声半个楼都能听见，他都不知道这些人晚上是怎么过的。 “咳咳。” 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方远赶紧咳嗽两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怀里的小丫头太香太软了，他的心思总是拔不出来。 可是再不拔就要失态了，方远赶紧继续道：“还有一座房子，就是平房了，是这些搬到楼上的人倒出来的，两室一厅，100多平，外加前后院，不过院子也不大。” 跟他们老家那两三亩的院子比起来，就是迷你的，最多两三分地。 而且这些房子都有些旧，比他的小丫头小不了几岁，他也不是很满意。 “这就很好了，非常好！”封华一脸惊喜道。 方远已经很内疚了，她就不要嫌弃了。 再说她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去住四五十平米的单间，因为她知道刚刚随军的人普遍都是这种待遇。现在有个独门独院的院子让她选，真的很惊喜了。 “旧点不怕，装饰一下就新了嘛，看我的！”封华开心道。 对于装饰新家，她真的充满了期待。 有方远的地方才是家啊！ 她前前后后划拉了那么多房子，但是没有一个让她觉得那是家。 方远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放心，住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搬大房子的。” 级别越高，待遇自然越好。他的目标是院子里只有两三座的，最大的别墅。 “什么时候来？”选定了房子，方远又问道，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过完年就去啊……”她想现在就去！但是亲戚几乎都在这里了，她好歹得过个年再走。 封华顺便跟他说了一下最近这几个月她折腾的事情。把能划拉来的亲戚，都划拉到故家屯去了。 之前方远来去匆匆，每次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甜言蜜语都不够说几句的，她自然不会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方远对她的做法没什么意见，保护亲人是应该的，他只关心他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来。 听说封华年后才来，正合他意，“行，来早了我还不放心。” 来早了还不到登记的年龄，没有结婚证，住到他宿舍里有些麻烦。他之前只是提交的恋爱申请，不是结婚申请。 让他美美的小丫头一个人在外面，他睡觉都闭不上眼。外面有多么乱，他比封华见得多。 “对了，方芳的对象你物色好了吗？要不要我带她一起来？”封华说道：“你再不给个准话，你家里人就要把她嫁出去了。” 这几天在村里，她都遇见了几波外来人，都是来相看方芳的。方芳已经躲到蔡家，不到天黑不回去了。要不是蔡家没地方住，天黑她都不回去。 实际上，张家的几个男孩子都对方芳露出了好感……郑洁和孟瑶都找过封华谈话，封华也转达了他们的意思，但是方芳就是一门心思想当军嫂，谁都看不上。 对军人的狂热在此时可是不一般的。而且方芳心里有个小心思，她不想跟封华分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跟在封华身边，心里踏实。 不光是她，方强和方健也跟她说过这种想法。无奈方远身边实在没有女战友可以给他们介绍，不然他们也想娶个军人媳妇的。 “有几个人选，你让她来吧，到时候随便她挑。”方远说道。这几个人都是他相处了多年的战友，自认什么人都摸清了，是可以作为妹夫的。到时候方芳看上谁，就是谁。 “真是个好哥哥啊……好羡慕……”封华酸酸道：“你怎么不是我哥哥呢？” 方远却是一脸庆幸，“多亏我不是你哥哥。”是哥哥，还怎么娶她？ 想到有一天要亲自为她物色对象，亲自把他的小丫头嫁给别人，方远立刻觉得呼吸不畅了。 封华也反应过来，倒在他怀里嘻嘻哈哈地笑了半天。 “某些人曾经说过，要给我找个好男人的……”她想起了当初方远对她的承诺。 方远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不够好吗？” 封华最喜欢他温柔地抱着她，跟她说话，此时也忍不住回亲了他一下，“你最好了！” …… 转眼到了过年，所有亲人都聚到了封华家里，包括封美华一家，都被封华请了过来。只除了封大贵。 封大贵回老封家过年去了，父母都在呢，他没道理去女儿家过年。他也不想去。张家人都在呢！他去了尴尬死了！ 正好，封华也不想请他，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欢欢喜喜地过了年，封华就开始收拾行李。此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所以她提前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张家委托她收起来的家当，姥姥姥爷的珍藏、首饰。为张家沈家周家新居准备的礼物、日用品，甚至粮食，她都拉回来一卡车，让他们放心吃。 众人都感激又无语地看着她，这人情，真的欠大了。 “没事没事，都记着，以后还我。”封华嘻嘻笑道。 过了这一道坎，凭他们的本事，将来肯定都有用得着的时候…… 安顿好这些人，还得安顿封大贵。她都答应他给他准备几百只鸭子了，如果不实现，封大贵能哭给她看。 “等5月份，我让人给你送来，肯定给你送来！”封华再三保证道。 她倒是想省事，现在就给他500只鸭子，但是今天给他，过几天这些鸭子就得都饿死，冬天的家禽，没有几个养得起的，所以一般落雪之后就都杀了吃肉，明年再养小的。 就是留大的，也是留几只做种，可不敢一下子养几百只，简直要了老命了。 第841章摔了孩子 第841章摔了孩子 封大贵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封华再三保证会派人给他送来，他也就放心了。他三闺女说话，从来都算数。 搞定封大贵，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一过初五，封华就收拾好行李，带着方芳和方强，张桥和张渔，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方远虽然物色好了人选，但是方芳看不看得上，她看不看得上还两说呢，万一事情不成，方芳还得回来，所以需要一个人当保镖。 方强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方健却不行，万一到时候打起架来来，他只能拖后腿。 至于张桥和张渔，是家人委托他们来给封华送嫁的。 张家人听说了封华这次来京城是来领结婚证，跟方远正式结婚的，也就知道了她和方远实际上还没有圆房。 张家人瞬间对方远的好感无限高。封华结婚的时候已经14岁了，他们都见过，是个大姑娘了，在农村，别说结婚了，孩子都可以生了。 方远竟然忍住了没伤害她，他们真是高看他好几眼。 凭他们家封华的模样，能忍住的都是了不起的人！ 所以这次封华真的结婚，张家准备的很郑重。虽然大人因为现实原因不能去，但是长兄一定不能少了，嫁妆更是不能少了。 张御城和张家张国，不约而同地把封华拿出来的珍藏，又都给了她，当做她的嫁妆。 “不用了不用了，这是张家的传家宝，我毕竟姓封，这些还是留给桥哥哥、渔哥哥还有几位弟弟合适。”封华推辞道。 “还嫌弃别人重男轻女，你自己怎么也有这种想法？男女平等，男孩女孩都一样！”张国说道。 “是，都一样。”封华点点头，“但是也没有我一个人都占了的道理，既然都一样，这些东西应该平分才对，我也只能占几分之一。” 一句话堵得严实，张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御城笑了一下，“是，小华说得对，那你选几样你喜欢的吧。”他们真是一时糊涂了，这件事确实欠考虑了。 张家那么多孩子呢，把家底都给了封华，也不知道他们理不理解，将来心里会不会有疙瘩。而封华，自然是不差这点东西的。 到时候再因为这些她并不需要的东西，伤了家人的和气，反倒不美了。 封华挑挑拣拣，从姥姥的箱子里选了几个她喜欢的翡翠镯子。玉镯这种东西，几千年都是一个款式，永远不过时。 张老太太却不满意，亲自下手，挑出一大堆来，“说好的几分之一呢，不能偏心，咱们家一共6个女孩，你就得拿六分之一。” 这是张家、张国和封华没见过的大姨张怡然家的女孩子总数。刘小丽剩下的那几个女孩子，老太太自动忽略了，不是故意的，是真没想起来。 封华张张嘴，没有提醒她。 张国人实在，倒是记得那几个，张嘴要提醒母亲，就被封华截住了话题。 “对了，我大姨那怎么样？我还一直没见过她呢，你们最近有联系吗？”封华问道。说完瞪了一眼张国，张国秒懂，没再说话。 倒不是封华小气，她已经给姐妹们分了1万块钱了，这都够她们飘天上下不来了，再给她们这些藏不住、戴不出去的收拾，那就是给她们惹祸。 惹祸她不怕，她怕到时候需要她收拾烂摊子。上辈子给封金宝收拾烂摊子收拾出恐惧症了，一想起那些麻烦，她就头疼。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刚到这的时候，就给她去了电报，她也回信了，她那目前还太平。”张家说道：“我也告诉她了，如果哪天不太平了，让她来这找我们。” 封华点点头，“热烈欢迎啊。” 她之前跟舅妈们聊过天，知道这个大姨也是个军嫂，现在在新疆随军呢。郑洁和孟瑶对张怡然的评价都不错，说是个没心机好相处的人，那她是非常欢迎的。 安顿好家里，封华就带着人离开了，一路顺利到了京城，距离她可以登记的日子还有半个月。 到了京城，封华先去看了蔡建军，算日子，姚晓静已经到了预产期。 果然，刚到楼下，她就听见了楼上婴儿响亮的哭声。不过这哭声有些奇怪，不像饿了尿了，反倒像疼得，嗷嗷嗷地哭得声嘶力竭，拼了命似的。 封华三步两步冲上楼梯，推开了蔡家虚掩的大门。 姚晓静正抱着孩子抹泪，哭得浑身颤抖。 “怎么了？”封华两步冲过去，赶紧查看她手里的孩子。 小家伙哭得，脸都憋紫了。 姚晓静抬头看见封华，就像看见救星一样，立刻把孩子推给封华，“你快看看，宝宝有没有事！刚才被赵国庆从床上推下来了！” 封华离开扭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赵国庆，眼神像寒冰一样，带了杀气。 赵国庆立刻吓僵了。 封华没时间再理会他，赶紧低头查看小婴儿，一番检查过后，没有发现什么内伤，只是手臂上有些淤青。 “没事没事，不要害怕，没什么大问题。”封华把孩子抱过来，轻轻安抚着。也许是空间在身，真的有什么不同，刚刚还哭得停不下来的小家伙，慢慢安静了。 听到封华说没事，又看见孩子不再哭，姚晓静才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她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孩子醒了在哭，但是油刚下锅，一时离不开人，她想等着把菜倒进锅里再去查看，结果刚端起菜盘，就听见赵国庆大喊一声吵死了，接着咚地一声，她闺女连着小被子都被扯下了床。 这对刚出生几天的小婴儿来说，简直是要命的事情，小家伙隔了好几秒钟才嗷一嗓子哭出来。 封华听明白原由，把孩子又塞给姚晓静，却没有看着赵国庆，而是看着缩在厨房里的郭宜。 “你就是这么来帮你大儿子看孩子的？”封华问道。 郭宜非常尴尬，“我当时也没来得及……” 她自然不想小儿子做出这种事，她还没丧尽天良，她真是阻止不及。 第842章我们家不欢迎你 第842章我们家不欢迎你 “你怎么不做饭？让我嫂子一个没出月子的人做？”封华问道。 “小庆嫌我做的不好吃……”郭宜小声道。 封华点点头，都被这个答案气得无语了。 “吃这么多年了，住在别人家，反倒嫌不好吃了，不好吃就滚，都别吃了。”封华说得毫不客气。 郭宜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们家的事，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再说这也不是别人家，这是她大儿子家，她才是别人呢！ 还让她滚，她滚才是！ 不过看着封华上次的两麻袋礼物，和这次拎在同伴手里的大包裹，郭宜忍了。 “孩子不是没事吗，以后我会注意的。”郭宜小声道，到底是心虚的。多亏蔡建军不在家，她都不敢想，如果蔡建军现在在家，后果会怎样。 所以，还是让封华赶紧走吧！她再好好安抚一下儿媳妇，希望把这事平过去。 “你会注意个屁！这次没注意，下次也注意不了！”封华真是气坏了，什么礼貌都没有了。她最见不得小婴儿受罪，还是视为亲哥哥家的孩子，被人这么欺负了，她作为姑姑，不能报仇，她得把自己窝囊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还骂人呢！”郭宜是真生气了，更想撵封华走了，“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 礼物都不想要了，跟礼物比起来，大儿子的怒火更可怕。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姚晓静突然站起来，抱着孩子说道。 她怕吓到孩子，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很冷，表情更冷，跟她以往的好欺负形象大相径庭，郭宜和赵国庆都愣了。 封华比较满意，她替孩子出气只是一时的，如果姚晓静不能站出来保护孩子，那她也非常无奈。 “收拾好你们的行李，快滚！”姚晓静又吼道，她已经气得浑身颤抖。 她真是受够了！郭宜一开始来他们家表现非常不错，虽然偶尔会端着婆婆的架子，但是还过得去。 她怀孕之后，反应剧烈，郭宜更是伺候地周到，她很感激。 但是自从赵国庆从外面回来，住到她家之后，慢慢地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郭宜还规劝着赵国庆，不让他干这不让他干那，赵国庆一开始还听，但是后来慢慢不听了，总是挑三拣四，嫌这嫌那。 不过都没有犯到她头上，她为了不为难蔡建军，也就忍了。 谁知道蔡建军出差之后，这俩人就变了，赵国庆嫌郭宜做的饭不好吃，郭宜就指示她挺着个大肚子做饭，不但如此，平时的家务活，她也得干。 用郭宜的话说，这叫锻炼身体，有利于生养。 但是生完孩子3天之后就开始干活做饭叫什么？ 封华终于听出不对，“我大哥去哪了？”封华问道姚晓静。 姚晓静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他出差了，一走两个月，也没个音信。”这才是她受委屈的根源，也是她心里恐惧的根源。如果蔡建军有个好歹，她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封华皱着眉，她并没有收到蔡建军的电报。 “他去哪里了？当时怎么说得？” “说是去上海，临时征调的任务，也没说去干啥，跟他一起去的有5个人，也是没回来。”姚晓静哭着道。 一听说是上海，封华的心就沉了沉。 “你别哭，到时候我去找找他。”封华道。 “嗯嗯！”姚晓静点点头，心里立刻充满了希望。建军说他这干妹妹很厉害的，那种非常厉害的厉害，有她出马，蔡建军会没事吧？ 她真的快要绝望了，但是除了等，她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一个人可用依靠，她也想过给封华写信，但是翻遍家里，也没有找到封华的地址。 蔡建军就是这么谨慎……跟封华的通信，哪怕都是家常，他都藏着呢。 问明白事情，封华又看向郭宜和赵国庆，“还不走？等我送你们？” “走，往哪走？这是我儿子家，也是我家。”郭宜道。 赵国庆这么半天，也缓了过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毛病又犯了，“这是我哥家！要走也是你们走！也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还管我哥叫哥，你谁啊你？” 方强过去就给了他一拳，赵国庆飞翔了一小段距离，砸在了墙上，咚地一声，听着就疼。 方强这一拳出了全力的，敢对封华出言不敬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啊……来人啊！杀人了！”郭宜突然像疯了一样喊起来，扑到了赵国庆身上。 楼道里终于传来了开门声脚步声，屋里马上就涌进来许多人。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有人问的。 封华没有理会其他人，看着郭宜好笑道：“刚才你亲孙女那么危险，你一声没出，躲得好远，现在你儿子挨一拳，就喊杀人了，啧。”她都不想多说什么了。 郭宜这人，真的是让她讨厌的很。不过她的心思她倒是能猜出几分。她刚才不敢过去，是怕那孩子要死，沾她身上。 而她敢这么得罪姚晓静，这么护着赵国庆，怕是心里对蔡建军不抱希望了，以为他死了。 那还不紧紧抓住这仅存的儿子？ 姚晓静又哭诉着跟邻居们说了原委。封华走过去抱过孩子，安慰她一番。还没出月子呢，就是这心情这待遇，这月子病是跑不了了。 众人听说了原委，对赵国庆挨打都没什么意见，没人理会躺在地上打滚装不治的赵国庆，都纷纷安慰起姚晓静。 封华趁机打听一下蔡建军当初的任务情况，可惜什么都打听不到。能打听的姚晓静已经打听100回了，真的是保密任务，除了他们当时人，没人知道。 “领导呢？”封华问道。 “问领导也没用，领导跟着一起走了。”人群里一个女人哭到。她就是领导的家属…… 封华压下心里的担心，对方强道：“把他俩扔出去。” 方强立刻走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把俩人扔到了门外。 他是被封华训练过的，一个中老年妇女外加一个熊孩子，扔出去不算事。虽然这个熊孩子只比他小两岁。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这是我家！要扔也是扔你！” 郭宜把疯撒到了封华身上，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跟封老太太马老太太有得一拼了。 第843章闹剧收场 第843章闹剧收场 封华相信她曾经肯定不是这种人，听说是个护士，很漂亮很有文化，知书达理的，不然蔡勇也看不上。不过多年不如意的家庭主妇生活，肯定会磨灭一切美好。 “把东西也扔出去。”封华说道。 方强守在门口，张桥张渔和方芳都一齐动手，去了次卧，姚晓静指挥着，把属于他们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为母则刚，刚才孩子的哭声真的是吓死她了，她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让她的孩子再受伤害。把这个敢对她孩子下手的人留在家里管吃管喝？她没有那么善良和愚蠢。 别说现在蔡建军不在，蔡建军就是现在在家，他要是敢替这俩人说话，她都敢离婚！ 看到姚晓静跟他们站在一起，郭宜终于知道害怕，坐在地上就开始哭，“我的大儿子啊，你现在在哪啊，你快回来吧！你老妈要被你媳妇欺负死了！就这么把我们扫地出门啊，这是要我们冻死饿死啊！” 人群安静地看着，没人吱声。 姚晓静走到门口，“留着你们我和孩子都得死！我生完孩子3天就得给你们洗衣服做饭！我的孩子还被你们扔在地上！大家说，这样的人我该不该留？” 在场看热闹的都是女人，男人都出去工作了，这是警察局的家属院，警察还是在工作的。 这些女人自然都向着姚晓静，刚才孩子的哭声他们都听见了，一开始以为是正常哭闹，没想到竟然是被小叔子扔地上的。那这人打死也不能留啊！ 两个人都在争夺民意，郭宜失败了。 封华让人一路把人和东西扔到了楼下，热闹声终于引来了领导。 领导听了这件事也是头大。这婆婆和小叔子做的是不对，但是大冷天的把人扔出来，这的是要冻死人的。 “要不……”领导想和稀泥。 “要不你带回家去吧，反正这个家没他们的位置，你要是觉得他们可怜，尽管带走。”封华说道。 一句话把领导干没声了。 领导看看坐在地上，希冀地看着他的郭宜，一下子转开了眼。出来一趟就带一老一少回去？家门他都不用进了，跟他们一起出去流浪吧。 警察虽然还没失去工作，但是待遇已经大不如前，自己家都够可怜的了，哪有粮食可怜别人。 “哎呀建军啊！你在哪啊？你老妈要饿死在外面没人管了……可怜你为国……尽忠尽力了。”郭宜又开始哭喊。 撒泼这个技能可能不需要学习，到了年纪自然就会，或者她骨子里就带着这项隐藏技能，到了年纪自动解封，反正这番作态，跟农村老太太没什么区别了。 封华摇摇头，怎么混的？白瞎她这高干子女的身份了。 咦？ 封华转头问道姚晓静，“蔡大哥的姥爷现在还好吗？” 姚晓静摇摇头，“听说在家待着呢” “你不光有儿子，你还有父亲，有兄弟姐妹呢。”封华对地上的郭宜道：“所以有时间在这撒泼，不如赶紧想想去谁家好。赶早了，还能吃顿午饭。” 郭宜的哭声一顿。这还真是条出路，她一时气懵了没想起来。 被赵家扫地出门之后她光想着可靠的大儿子了，倒忘了其他人。 虽然父亲和兄弟不怎么待见她，但是她现在落难了，他们肯定不会把她拒之门外的，不像这人面兽心的儿媳妇！ “你也不要想着在别人面前抹黑我嫂子，今天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看着呢。做人凡事留一线，省得我大哥回来找你算账。”封华又道。 郭宜的心里抖了一下，蔡建军如果没事，真回来了，那今天的事……这家门她以后都别想进来了！ 看来早晚都是得走。想到这里，郭宜也痛快了，起身拿起被扔在地上的行李，拉着赵国庆要走。 赵国庆却梗着脖子不动，死盯着方强，又瞄了一眼封华，“你们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没完！” “那你别走了，没完咱们继续。” 方强冲过去，一把薅起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1米8的方强怼不到1米7的赵国庆，还是非常有身高优势的。 赵国庆有些傻眼，下面该怎么接？ “你干什么干什么！在公安局的大院里当着公安的面打人！你还有没有王法了！”郭宜冲过来捶打方强。 封华走过去，一把推开她。 “你儿子在公安局的大院里伤害公安家的小婴儿，对孩子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这个事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说完看向不知道什么官的领导，“警察同志，我要报案，有人谋杀亲侄女。” 众人有些傻眼，这罪名升级的可是够快的，前面还是伤害，后面就成谋杀了。 “什么谋杀？什么严重伤害？你不都说没事了吗！” 郭宜简直要被她气疯了。 当初还觉得这丫头漂亮有本事，想介绍给她小儿子呢！现在倒贴钱她都不要！娶了这媳妇她得少活20年！ “我又不是医生，我说有事没事不算数，现在我们要去做个医学鉴定。” 凭现在的医学条件，也就能鉴定个稀里糊涂出来，她说有事就有事！ 封华是突发奇想，真的想把赵国庆送进去。 今天他敢把孩子扔地上，明天他就敢把孩子扔楼下，趁现在还没有未成年人渣……咳咳，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时候，这种人，走过路过不能放过！ 但是她也知道这想法不太现实。 郭宜是当过护士的，医院什么样子她都知道，家属要是胡搅蛮缠就说这疼那疼，医生也不能咬死说没病，最后都要划到疑难杂症里。 她也当过军嫂，她还是警察的母亲，检察官的前妻，司法这一块她也挺明白的。这事较真起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而且怎么看都对她小儿子不利。 反正千错万错都不会是那个出生十几天的孩子的错！都是赵国庆的错！ 郭宜又冲过去，从方强手里“夺回”了儿子，拉着就走了，地上一半的行李都来不及拿。 方强接到封华的示意，松开手后没有再追。 封华又示意张渔张桥给他们送过去，省得他们再有借口回来生事。 这是蔡建军的家事，其中一个还是他亲妈，她处理得太彻底怕是不合适。再说蔡建军将来要是想报仇，也是自己动手比较过瘾，所以还是给他留着吧。 一场闹剧，匆匆收场。 第844章老子英雄儿好汉 第844章老子英雄儿好汉 围观的人都比较有素质，全程安静围观，没有下来掺和。掺和不起，这个漂亮小姑娘说话很堵人啊！ 再说郭宜这样的，真不被待见，走了更好。 碍眼的人走了，众人又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姚晓静。 等他们表达完善意，封华又客气地把人请走。 姚晓静是真的受了大委屈，遭了大罪了，得好好休息。 果然，等外人一走，姚晓静立刻站立不住要晕倒的样子。封华赶紧扶住，接过了孩子。 方芳扶她躺下之后，封华递给她一杯稀释的空间井水，姚晓静的脸色才好了起来，心里也轻松了起来。 心头大患终于去了。其实她知道，这一天早晚得来！她早晚有一天会跟这两个人撕破脸。 赵国庆那个样子，就不是好相与的，早晚有一天会欺负她的孩子，她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赵国庆的手能那么狠。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姚晓静感激道。 如果没有封华，今天这亏她还真吃定了，她就是作得全楼都来围观，也请不走这两尊瘟神。 现在好了，封华二话不说就把人扔了出去，干脆利索，还没有后患。 看他们的样子，是不会回来了，因为她知道蔡建军的父亲和舅舅都是靠谱的人，肯定会收留他们的。 封华又安慰了她两句，起身给她做了顿加料的午饭，才把方芳留下来照看一下她，自己带着方强他们去了她在这不远处的小院子。 蔡建军地位稳固，她的房子就稳固，现在还在，没人占领。 不过蔡建军现在岌岌可危了，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安排好方强他们，封华就去了邮局，给自己的人打电话，让他查找一下蔡建军一行人的下落。 听说这个任务各个派出所都有抽调人，加起来数目不少，这些人就是蒸发了，都得冒股烟，不会无声无息就没了，所以查起来应该有线索。 如果什么都没有，她再亲自去。 今天在家属院里什么都打听不到，封华觉得不是他们没消息，而是他们级别不够，不知道。 而她此时在京城里也没什么能用的人了，所以不如从那边直接下手。 事情交代下去，封华又回了蔡家，决定出嫁之前都住在这了，顺便伺候一下姚晓静的月子。 姚晓静听说封华是来结婚的，非常过意不去，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得让人家出嫁之前围着她转，还得让人家帮她出去找老公。 不过现在这样封华出不去了吧？她有些担心。 “我已经请朋友帮忙打听了，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如果没有消息，我再去。”封华说道。 这样的话，结婚的日子可能就要延后了……不过她和方远对外已经有事实婚姻了，现在就是走个程序，晚几天没关系。 一辈子她都等了，不差这几天，又不是错过了这几天就成不了夫妻了。 但是蔡建军现在可能有性命之忧，也许她晚一分钟，他都得失去生命，所以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姚晓静听说她已经开始着手打听蔡建军的下落了，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心里既感激又感慨，这干妹妹，比亲妈还可靠啊。 蔡建军的亲妈知道他出事之后，除了哭就是哭，哭过几天之后也不哭了，开始虐待他的老婆孩子……真是无语了！ 多亏蔡建军跟他亲妈不亲，不然她这辈子是没好了。 而此时的郭宜，正带着赵国庆来到她的大哥郭楠家门前。 郭父出了问题，一切待遇也没有了，被清出了大院，住到了大儿子家。 郭宜的一番惨样惊呆了众人。 她又哭又闹又打滚的，现在蓬头垢面，满脸泪痕，一身尘土，一个人愣是把自己整成了被群殴的效果。 “我妈被人打了！姥爷，大舅，你们快给我妈报仇！”赵国庆嚷道。 “什么人打的？为什么？”郭楠问道。 赵国庆很怕这个大舅，没敢跟他直视，缩着脖子道：“一个叫方华的丫头片子！是我大哥的战友的妹妹，今天带着好几个人来了我哥家，二话不说就把我妈和我撵出来了，不让我们在那住了！” 一路上，他已经跟母亲打听好了封华的底细，当然打听出来的都是这些。 坐在角落里的谭书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现在也处于实际失业状态，有工作跟没工作一样，今天正好来看看他姥爷，没想到却听到这么劲爆的话题。 他是知道方华是谁的，她来了？ “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郭楠皱着眉，冷着脸问道赵国庆。 他不知道方华是谁，对她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他对赵国庆是极其没好感，直觉不信他说的任何话。 这就是个让他妹妹和蠢妹夫惯得无法无天的熊孩子，嘴里没句实话。 “我们能做什么……” 赵国庆坚决不敢说自己做的事，但是到底心虚，这句话的语气就已经暴露了事情的存在。 郭楠又皱眉看着郭宜，他见这两个人，就没有眉头舒展的时候。 “到底出了什么事？无缘无故的建军的战友的妹妹怎么会打你？”郭楠问道。 他相信蔡建军，也就相信蔡建军战友的妹妹，反正怎么着都比赵国庆靠谱。 郭父的心头却是一跳，建军的战友的妹妹，这个身份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蔡建军是跟他说起过他找到奶奶的事情的，也说起过奶奶有个干孙女，常跟他来往，两个人处得跟兄妹一样。 这女孩来京城了？那见到郭宜，打她一顿没准也是可能的…… 他只当封华是在替蔡老太太出气，气当年郭宜带着孩子杳无音信，对她不管不顾。 郭宜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想起封华那句“凡事留一线”，几经思考，她还是决定还是说点实话。 万一建军回来了呢…… 她如果现在一心维护国庆，那真是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今天国庆不小心把建军家新得的小丫头碰到地上了，她们就生气了，撵我们走。”郭宜小声道。 第845章此仇不报不是人 第845章此仇不报不是人 屋里静了几秒，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恐地看着郭宜和赵国庆。 谭书玉更是什么都不说，抬腿就跑了出去。 “孩子伤得怎么样了？！”郭父气得脸都白了，“啪啪”地拍着桌子喊道。 郭楠指点着赵国庆，手都哆嗦了，却看着郭宜道：“你养得好儿子！简直是畜生一个！” 去他娘的不小心！他才不会相信是不小心！出生才十几天的孩子，会放在桌子边上让他有机会不小心吗？那肯定是牢牢抱在怀里，或者放在床里面，赵国庆有什么机会不小心？ 把人家孩子摔地上了？不管是小心还是不小心，别说撵他出家门了，打折他腿都是轻的！ “孩子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见两人真生气了，郭宜赶紧道。 听说孩子没事，屋里气氛松了一下。不过郭父喘了口气，又赶紧站了起来，“我们快去看看。” 蔡建军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孙辈，现在杳无音信，生死未卜，他已经够伤心的了，再让他好不容易有的血脉被他另一个外孙伤了，他怎么都觉得对不起他。 赵国庆的存在，他都归咎于自己，如果自己当年死活不同意郭宜嫁给赵爱党，哪有他的出生！ 郭楠带着媳妇匆匆跟父亲出了门，家里只留下几个小孩子。 这些人对视一眼，都回了自己房间，留下郭宜和赵国庆在客厅里发呆。没人稀得招待他们。 “妈，我饿了，我要吃炒鸡蛋。”赵国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郭宜说道。屋里没人他更自在呢！ “吃什么吃，你现在还有心思吃！”郭宜现在没什么胃口，这以后寄人篱下的，怕是日子不好过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朝厨房走去。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她不对他好对谁好呢？将来还指着他养老呢！女儿一个个自己都要过不下去了，她是指望不上的。 好好的大儿子也…… 郭宜在厨房翻找了一顿，发现了中午剩下的米饭和一盒10来个鸡蛋，她拿出一个来，给赵国庆炒了个蛋炒饭。 赵国庆满意地吃完，起身出去了。 “你要去哪？”郭宜说道：“外面现在这么乱，你别出去乱晃了。”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哀求。 赵国庆没理她，摔上门走了。 他今天受了大委屈了，此仇不报不是人！ 而谭书玉蹬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骑到了蔡建军家，正看到封华牵着蔡宏毅的手，两个人在楼下聊天。 蔡宏毅去了幼儿园，封华刚把他接回来。 此时的蔡宏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天真烂漫模样，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很多，见到封华，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高兴地扑过来，只不过是眼睛亮了亮，连嘴角抖没弯一下。 封华心里沉了沉，看来赵国庆这两个月没少欺负他。 封华哄了半天，又给了许多好吃的，小宏毅的才笑了一下，直到封华说了赵国庆已经被赶走，再也不会回来之后，他才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真的吗？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小宏毅不确定地问道。 封华肯定地点点头，“我说话算数，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他要是敢再来，我就再把他打跑！” “万岁！”小宏毅举起双手欢呼道。他听爸爸说过，小华姑姑可厉害了！不过他只欢呼了一声，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我奶奶呢？” 封华眯了一下眼，看来平时郭宜也没少“贡献”力量啊。都说隔辈亲，但是也有孙子再亲也不如小儿子亲的。 很现实的问题，孙子将来指不上，儿子却能指望上。 “你奶奶跟他一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封华说道。 “万岁万岁！”小宏毅这才连连欢呼道，脸上也有了笑容。 “以后他们要是来幼儿园接你，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们走知道吗？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都是在骗你的。”封华又道。 现在的幼儿园管理真松散，或者是因为是公安局的私有幼儿园，就在大院子里，没有人觉得会有人来这里偷孩子，防范意识趋于0。 封华来接小宏毅，老师只问了一下郭宜为什么没有来，小宏毅认不认识她，就让他跟她走了。 听到封华的话，小宏毅狠狠点点头，“我不会跟他们走的！”打死都不会！跟他们走才会被打死！ 赵国庆威胁过他无数次，要打死他，他都记在心里，当真了。因为赵国庆当时的表情真的很真，平时也没少打他。 谭书玉推着自行车走过来，看到终于露出笑脸的小宏毅，也笑了。 蔡建军出差之后他经常来看他，他的笑容一次比一次少，他都感觉到了，他也猜到为什么，但是他无能为力。 他已经跟郭宜谈过了，没有用。他甚至想过狠狠揍赵国庆一顿，但是他怕赵国庆转头就把气撒在小宏毅身上，所以他没敢。 他也跟姚晓静提过要带小宏毅走，帮她看几个月，等她身体恢复了再送回来，但是小宏毅和姚晓静都舍不得分开。 他真的束手无策了。 结果封华一来，让他烦恼了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了。有的时候武力，真的是个好东西。 他一下子想到了多年以前，那个长春火车站旁的小院子里，封华一石头解救了他的场景。 谭书玉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来啦？”封华抬起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跟多年前一样。随意自然。 只不过当年的小帅哥，已经变成了大美女。 “你也来啦？”谭书玉也回了个温暖的微笑。不管是帅哥还是美女，他们还是好朋友。 “小妮妮现在怎么样？没事吧？”谭书玉想到正事，立刻问道。蔡建军走之前还摆脱他帮忙照顾老婆孩子，如果小丫头出了什么事，他都没什么脸见蔡建军了。 “没事，放心吧。”封华说道。 “呼……”谭书玉狠狠松了口气，笑容这才真的轻松起来。封华是学医的，他是知道的，她说没事，他信。 “叫小妮妮吗？谁起的名字？”封华问道。 “没有，随便乱叫的，小名都不算，嫂子坚持等表哥回来给孩子取名。”说道这里，谭书玉叹口气。 蔡建军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846章心底的希望 第846章心底的希望 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封华也不想跟谭书玉多说。 “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封华问道他的近况。谭书玉毕业好多年了，也已经在一个政府部门工作好多年了。 “这时候了，还提什么工作，我都想出去做工了，可惜找不到活。”谭书玉自嘲道。虽然工作没了，但是他也没有惨到吃不上饭的地步。 只不过这种无所事事又迷茫的状态真的很让他崩溃，他想找些事情做，让每天变得有意义。 封华朝四处看了看，楼上的窗户后，已经聚集了几双眼睛。今天之后，她可是个名人了。 “楼上说。”封华示意道。 谭书玉也觉得在这里说话不妥，抱起小宏毅上了楼了。小宏毅心情好，啪叽一下，在谭书玉脸上亲了口。 把谭书玉高兴坏了，两个人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进了屋，到了屋里，见到郭宜和赵国庆真的不在，小宏毅更是蹦蹦跳跳地欢呼起来。 姚晓静真是又高兴又心酸，眼泪噼里啪啦又掉了下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姚晓静一边抹泪一边感激着封华。如果没有封华，她也可以预见她儿子怕是要毁了。 方芳知道前因后果，也被气氛感染，抹起了眼泪。 “快都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封华笑道：“一会儿我们吃饺子，肉馅的！” “万岁……”小宏毅又是一声欢呼。 封华也起身出去“买”肉。因为是带着几个人一起来的京城，所以一些东西她就得出去“买”了。 刚到楼下，就遇见了匆匆赶来的郭老头和郭楠两口子。 见到他们着急忙慌的样子，封华比较满意，蔡建军的亲人好歹有些靠谱的。不过她依然装作不认识，出去买菜了。 有什么话回来再聊。 等她出去转了一个小时，拎着一个背筐回来，屋里的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 自己的外孙把人家孩子摔地上了，哪怕这是另一个外孙家的孩子，郭老头还是觉得非常过意不去，进屋看了孩子先道歉。 如果这是外人家的孩子，他现在不但要道歉还要赔偿呢，别人骂什么难听的话他也得听着。 现在因为是自家人，对方没有为难他是因为有情分在，他不能仗着情分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轻松揭过。 所以郭老头再三道歉，特别诚心，郭楠和媳妇也是连连道歉。一开始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在有谭书玉从中周旋，等封华进屋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这也是她躲出去的原因。她不想出口说什么“没关系”，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坚决不能。 本来她想留着郭宜和赵国庆等着蔡建军回来自己决定怎么解决，但是刚才看了小宏毅的表情，她决定先收点利息。 见到封华，郭老头和郭楠又是一番客套寒暄。见到封华带回来的丰富的东西，两个人对视一眼，非常意外。 新鲜的肉，各种肉，牛肉羊肉，鸡肉，大量的鸡蛋，最关键的是，还有新鲜蔬菜！水灵灵的菠菜和芹菜。 2月的天气，在北方想看见绿叶蔬菜，也是可能的，但是那得需要大能量。而她能把这些东西带到蔡家，这是真把蔡建军当亲人。 封华把东西都放到厨房，郭老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蔡老夫人的干孙女吧？” 封华点点头，“是的。” “蔡老妇人还好吗？” “挺好的。” “那你来找建军，是有什么事情吗？”郭老头顿了一下，叹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帮忙。” 他虽然下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还有一些故交、后人在，如果问题不大又对口，他就能给解决了。 封华笑了一下，为他的善意。 “我这次来没什么事情，就是受蔡奶奶之托来看看蔡大哥，也来看看我小侄女，算算日子，嫂子这几天该生了。” 按理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结果姚晓静提前了半个多月就生了，这里面郭宜和赵国庆肯定都贡献了不少力量。 听说人家只是单纯来看看蔡建军的，郭老头有些感慨。 又寒暄了半天，郭老头留下100块钱给姚晓静，就带着郭楠两口子离开了。 谭书玉留了下来，方强他们也被叫过来，一起包饺子。 “对了，你有对象了没有？”封华问道谭书玉。谭书玉今年都25岁了，她却一直没听到他的婚讯。 谭书玉苦笑一下，“本来有一个来着，最近也黄了。” “为什么啊？”封华好奇道。 “她爸被下放到南方农场去了，她和她妈都跟了过去。我听她留在这里的哥哥说，她上个月结婚了。” 封华：“……” 谭书玉脸上风平浪静，封华没敢细看他的表情。 “包饺子包饺子，到时候让我嫂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方强说道。 封华：“……” “就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现在也不是结婚的时候，变化太多太突然，有些事，不能考验。”张渔说道。 这些人，通过封华之前就认识了，再说本来大家都是校友，聊起天来无障碍。 “张家姑娘好几个呢，有空你见见吗？”封华说道。又来个需要她介绍对象的，不过现在她有渠道了，先把张家的表姐妹推销出去再说。 张渔和张桥看了一眼封华，又看看谭书玉，都没说话。谭书玉，还真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现在25就跟后世35似的，大龄了。 谭书玉被他们说得红了脸，“干活干活，以后再说。”他跟前女友偷偷谈了半年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结果风云突变，好像转眼间，什么都变了。 女友不同意嫁给他，坚决要跟父亲走，成全自己的一片孝心他理解，但是她这么迅速地嫁人，他不能理解。 他问过她哥哥，没有受什么胁迫，是她自愿的。 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找个事情做，让每天变得有意义，感情什么的，目前不想考虑。 第847章介绍工作 第847章介绍工作 “有没有工作，介绍一下？”谭书玉问道封华。封华这么厉害，给他找个工作没问题吧？ “有倒是有。”封华说道：“但是没有你现在的工作高大上，要进厂。” 谭书玉学经济的，毕业之后被分到了长安街上高大上的部门，虽然只是一个小职员，但是说出去也是非常有面子的，未来也可期。 进厂就没什么前途了。 “什么厂？”谭书玉倒是没有失望，高大上的部门都瘫痪了，他根本没想着让封华给他找个这样的，那还用找吗，他自己就有呀。 现在只有个别工厂还在开工，他还真就想进厂，让自己忙起来。 “食品厂。”封华说道。 谭书玉吹了声口哨，这可真是个好工作。食品厂呢，平时想进去个人都难如登天，封华现在却还能塞进去个人。 她不但能塞，她还能开呢…… “我要去。”谭书玉连具体什么工作都没问，待遇也没问，就说要去。 “在东北呢，我老家，这里的我还安排不了，你去吗？”封华说道。 谭书玉犹豫了一秒钟，就点点头，“去。” 离开这混乱的，面目全非的地方，也是他心底的希望。 “那行，等过几天，你跟他们一起走吧。”封华说道。 说完就看到方强、张渔张桥都停下手里的活，眼巴巴地看着她呢。 “干嘛？”封华问道。 “我也要工作。”三个人同时说道。天天在家呆着，简直是混吃等死，对于他们这些上了大学，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简直不能忍。 之前是觉得没有办法，不忍也得忍，现在突然发现封华竟然还能介绍工作，那进厂他们也干啊！ 现在工人阶级的地位是相当高的，很多大学生毕业分配也有被分到工厂里的，几个人对于当工人，都没有什么意见。 再说他们都记得，封华说过，他们过几年还会领到毕业证，被分配工作的，那进厂当个临时工，更没问题了。 “行吧，回去就给你们安排。”封华说道。 大兴安岭食品厂现在开了很多分厂：山货、糕点、罐头、果汁、糖果、甚至肉制品，都开始涉猎了。 反正那里是他们的天下，凡是跟食品有关的，他们都能涉猎。 而遭受过一波冲击的市场，确实需要回复，经济更需要回复。姜平也鼓励赵永他们大干特干，把经济搞活、搞起来。 所以食品厂里现在还真的非常需要有才学有能力的领导人。 封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几人，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发现，他们还真合适。这么好的人力资源，坚决不能浪费。 她也不怕暴露身份，有什么事，她只跟赵永、姜晓明几人接触，根本没机会暴露什么。 “我呢我呢？”方芳追问道：“我也想去！” “你就算了，明天我带你去见未来准对象，如果成了，你也得呆在这呢。”封华说道。 方芳羞红了脸不吱声了。 晚上，封华在空间里等到了方远，支支吾吾地跟他说了蔡建军的事情。 方远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他什么时候走的，跟谁走的，去做什么任务，有没有平安到达目的地，到了之后又住在哪，归谁管，在哪出现过，都要打听好。”方远说道。 “嗯嗯！前面都打听了，没人知道，后面我交代上海的人帮忙打听了。”封华说道：“就是怕他们打听不到，或者，打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夺权哪是那么好夺的，乱起来也是真刀真枪的，出什么意外封华都不奇怪。不过蔡建军消失这么久了，没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了。 “我答应了嫂子，要去帮她找人……”封华小声道。这样的话，婚事可能就会拖后。 方远看她的小表情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狠狠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去吧。” 那是蔡建军，对她有善意的蔡建军。他的小丫头那么可怜，亲生父母兄弟都不亲，有个可以当做亲人的哥哥，太不容易了。 他可以理解封华的心情，如果他现在能走开，他都想出去帮她找人。 咦？他有婚假！ 他入伍这么多年，就父亲出意外的时候请了假，其他时候全年无休，哪怕很多危险的任务之后，上面让他休息，他都没休，就是为了多攒几天假，结婚的时候可以多休息几天。 “我可以请假，跟你一起去找。”方远说道。 “真的？”封华一下在他怀里坐起，惊喜地看着方远。在结婚的日子里一起去远方，那不成了度蜜月了？简直太惊喜。 如果蔡建军能没事，那就是真惊喜了。 “多少天？”封华赶紧问道。 “45天。”方远道。正常的婚假自然没有这么多，这都是他枪林弹雨换来的。 封华也能猜到，心疼地揉揉方远的肩膀，那里有个弹孔，从前到后，穿透了胳膊。多亏有空间井水在，修复好了他受损的神经和肌肉。 本来也可以涂抹一下修复皮肤的，但是方远没有这么做。那是他的一次大意轻敌，他要留着这伤疤时刻提醒自己。 身上的其他伤疤也是如此，都留作纪念。不过空间泉水还是太给力了，一些小疤痕留都留不住，慢慢都消失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小丫头见了他一身伤难过。 想到两个人马上就要真的结婚，然后就是入洞房……方远只觉得浑身燥热。而他的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正靠在他怀里嘻嘻笑着，软软的柔软贴着他，方远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封华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笑得更开心了…… 方远尴尬过头也就不尴尬了，反正这是他媳妇，尴尬什么！抱过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狠狠亲了一顿，方远才出了空间。 封华又嘻嘻哈哈笑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从卫生间出来，钻进被窝。 她跟方芳一起，住在蔡建军家的次卧。 第二天一早，郭楠的媳妇带着儿媳妇亲自来给姚晓静伺候月子。这是昨天就说好的。封华再亲也是个干妹妹，哪能让她一个未婚的小姑娘伺候月子？他们这些血亲的脸往哪放？ 第848章庐山真面目 第848章庐山真面目 封华也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她这几天事还真多。 等郭楠她们来了，封华就带着方芳，汇合张桥他们，一起去部队。 方芳一路上都很紧张，走路都要顺拐了。 “别这样，出息点，你可是北京大学的大学生呢，还这么漂亮，谁都配得上了，别紧张。”方强劝道。 张渔张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次送嫁之旅，对他们来说挺别致的，不但要送走亲表妹，没准还要送走心上人。 他们都对方芳有点好感，毕竟这么漂亮的人，除了封华，真的少见。再说方芳的性格也非常好，活泼开朗、真诚善良、勤劳朴实啥啥啥的，反正好女孩的优点她都有，谁见谁心动啊。 无奈人家对他们不心动，早知道他们也当兵去了！ 张桥和张渔对视一眼，心里又有点庆幸，也多亏她不心动，不然他俩现在准得干起来。 “我没有紧张！”方芳被说得不好意思，死不承认。 “别理他，他嫁人的时候肯定更紧张。”封华说道。 “噗！”方芳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张渔和张桥反应过来也哈哈大笑。只有方强苦着脸，“我才没有嫁人的时候……” “别着急，今天就给你嫁出去。”封华道。 “哈哈哈……”欢乐的笑声传遍山谷。 部队驻地在郊区，而公交车只到3环外，剩下好长一段路需要他们步行。 为了避免给方远找麻烦，封华这次没有展现她的能力，弄来汽车自行车什么的，而是老实走路过去。此时众人已经进山，离部队不远了。 “那边有几个人，哪个是你媳妇？”苏哲站在高处朝山脚了望着。他和几个战友，听说了方远媳妇今天来探亲，死活要跟他一起出来接人。 方远微笑着看着笑得欢快的封华，他的小丫头就应该这个样子，什么时候都能无忧无虑地笑出来。 “最漂亮那个。”方远说道。 苏哲和几个战友都抻长脖子往下望，可惜太远，能从清一色的灰衣服里分出男女，已经是他们专业素质过硬了。 “那不漂亮那个是谁啊？你媳妇的妹妹吗？有对象了吗？”一个战友问道。 不怪他们这么问，跟过来的都是单身，而且是几年见不到一个雌性生物的人，突然见到一个小姑娘，第一时间就往这方面想。 方远同意跟过来的，都是他物色好的准妹夫。其他有主的或者他看不好的，就不要往方芳跟前凑了，万一方芳看上了怎么办？徒增烦恼而已。 “那是我妹妹，没对象。”方远说道。 “什么？那是方芳吗？那真的是方芳吗？哇……”苏哲惊呼起来。他对方芳，可是神交已久了，虽然是他单方面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方芳他挨了多少揍他都数不过来了！每次一提起方芳，一开什么玩笑，方远就要揍他一顿，他都习惯了。 今天他终于要见到方芳的庐山真面目了吗？ 其他人眼睛也亮了，看方远的模样就知道他妹妹肯定长得不差，期待！ 两方人在半山腰相遇。 封华见到方远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方远也是弯起嘴角，快步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 “累不累？”方远问道。虽然知道这点路程对小丫头来说肯定不算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不累！”封华嘻嘻笑着。要不是周围人太多，她真心给他一个拥抱。虽然昨天晚上刚刚见过，但是她觉得她每次见方远，都跟一辈子没见了似的。 方远身后地人傻眼地看着封华，老大这媳妇可是真漂亮，咋长得？竟然有人可以这么漂亮！ 众人瞄了几眼就不敢看了。有一种美，炫目逼人，让人不敢直视。而且神经敏锐的他们，潜意识地感觉到了封华身上那丝与众不同的气势，更让他们不敢再看。 还是看看老大的妹妹吧，也挺漂亮的！他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这么漂亮的人。 今天真是开眼了。 至于几个小伙子，都被他们忽略了。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天天看，腻死了。 “你好，你是方芳吗？”苏哲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过来跟方芳搭讪。 方芳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眼睛很大，笑起来一口白牙的年轻人一下子红了脸，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肯定是三哥告诉他的！那他就是三哥给她物色的对象吗？ 好黑啊……不过笑得挺灿烂，看着就喜庆。 苏哲多少年来就想让自己的娃娃脸看着老成点，一直简直阳光浴，在海边那几年更是一顿猛晒，结果似乎晒过头了，皮肤黑下去之后再也没白过。 现在看着脸色红润美丽的方芳，他心里突然莫名地涌起一丝丝后悔。 “快走吧，外面冷。”方远看了一眼方芳道。他很久没见过方芳了，怎么上了大学还是这么害羞？ “走走走。”方强和张渔张桥走过来，隔离开苏哲和方芳。 真是不矜持！刚见面就过来搭讪！他们也误会了，以为苏哲就是目标人物。 连封华都多看了苏哲两眼。她跟苏哲可是见过的，认识的。只不过她当时在苏哲眼里是个少年。多年不见，苏哲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更黑了一些。 而苏哲的为人她经过短暂的相处，也是认可的。 苏哲突然回头，看向封华。敏锐的他感觉到了封华的视线。 真是的，这不是给他找事嘛……老大的媳妇没事盯着他看干什么！回去他是不是又要“加餐”？冤枉啊！ 不过只看了一眼，苏哲就皱了一下眉。大嫂这眉眼，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 苏哲犹豫了再三，冒着挨揍的风险靠了过来。 “老大，嫂子叫什么名字来着？”苏哲问道方远。他跟方远的妹妹说句话，就惹集体不高兴了，他要是敢跟嫂子搭讪，那不是找死？所以还是问方远吧。 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么严苛，夫妻走在马路上都不能手拉手，要拉开距离，最少一个拳头宽……夫妻两个人在信里诉个相思，稍微开个车，都能被逼死一个两个。 所以哪怕是战友的媳妇，他们也不敢轻易跟对方说话，更不敢说貌似搭讪的话。 第849章怎么这么不正经？ 第849章怎么这么不正经？ 方远看了一眼苏哲，他交恋爱申请的时候自然写了封华的名字，但是没人在意也没人好奇，包括苏哲，他只要知道方远有媳妇了就行，他不好奇方远的媳妇叫什么。 现在倒是好奇了。 封华看着苏哲，笑了一下。 苏哲眼神闪了闪，这一笑，那熟悉感更强烈了，“你是封华的姐妹吗？”苏哲忍不住问道。 他认识的时候，封华就是叫封华的。 封华摇摇头。 “不是吗？但是你长得跟他很像啊！”苏哲疑惑道。 “我就是封华啊。”封华又笑了一下。 苏哲张大嘴看着封华，又看看方远，惊呆在路边。 几个战友对视一眼，都放慢脚步，围着苏哲小声道：“你认识嫂子啊？” 苏哲还是有些懵，“我认识封华。” 聪明人都听出这里面有故事了，“快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认识嫂子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哲张了张嘴，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他不但见过嫂子，他还跟嫂子睡过一个炕呢！不过当时嫂子正在老大的被窝里…… 不行了不行了，明明很正经的事情，说出来怎么这么不正经？所以坚决不能说！ 方远正好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哲。他也想听听苏哲怎么说，曾经他就怕封华女扮男装的时候跟他一起夜宿老家的事被她的丈夫知道，有什么误会。 现在误会不会有了，但是说出去还是不好听，不利于封华的名声，哪怕跟她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他。 “也不算认识，我就是听说过。”苏哲说道：“老大的心上人嘛，他念叨过很多回。” 这里都是心眼多的人，没人信，“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能跟我比吗？”苏哲嘴硬道。 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说得，本来他就不打算说，被方远看了一眼之后他更不敢说了。 “那是比不了。”众人点点头。他们挨的揍都没有苏哲多，这个还真不能比。 众人没有再问什么。他们的余光里都接收到了方远那一眼。方远不只是在警告苏哲，也是在警告他们。 这里面有故事，方远不让苏哲说。他们哪敢再问啊？再问就得跟苏哲一样了，隔三差五地就被拎到外面嗷嗷嗷一顿惨叫……那可享受不起。 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到驻地大门口，这是个隐藏在群山里的驻地，规模不是很大，但是里面都是精锐。 见到他们回来，大门口等候半天的人都聚了过了。乌泱泱一片，数不过来。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不光我们营的，半个驻地都来了吧？”一个战友惊讶道。 差不多吧，方远在这里可是个名人，他的媳妇，不但自己营里的人好奇，其他营的人一样好奇。 封华看着方远英俊完美的侧脸，突然想到个问题，这么多年，有没有战友跟他表过白？ 肯定有的，因为封华从无数的视线里，感觉到了几股酸酸的恶意。是几股，不是一股。 也是，性取向是个先天遗传问题，而且自古就有，没道理这里没有。有人喜欢上完美的方远，一点都不奇怪。 突然，方远和封华都扭头看向东南角方向，那里有股恶意，极其强烈。 王正泽愣了一下，方远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奇怪，奇怪的是他的“未婚妻”也能感觉到，这就有意思了。 王正泽朝两人笑了一下，态度亲和，彬彬有礼，连眼神都是善意的。 要不是那棵树下只有他一个人，刚才的恶意又太明显，封华都要以为自己误会他了。 “谁啊？影帝啊。”封华小声道。 方远的眉头及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回去说。” “哦。”封华又看了那人一眼，跟方远一起去门卫登记，进了大院。 善意的目光还是最多的，封华一行人被热烈地迎回了方远所在的营地。到了这里，就赶紧不到恶意了，顶多是有点酸酸的。 而这些酸，在见过封华之后，慢慢都淡了。对方战斗力太强大，他们一点点胜算都没有！ 一行人穿过营地，来到了方远的宿舍。 封华看着前后加起来300多平的小院子非常满意，院子比她想象中的大，最关键是在山里，房前屋后的风景非常好。 把多余的人打发了，方远这才正式跟张渔张桥见过礼。这是来给小丫头送嫁的娘家人，他很感动。每个对小丫头好的人，他都感激。 封华嘻嘻笑着，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里外屋查看着。这里需要一个花瓶，那里需要一幅画，门前要种两棵茶树，门后要栽几棵果树…… 要忙的事情好多啊！ “看把你高兴的，眼睛都亮了，第一次结婚也没见你这么高兴啊。”方芳一直跟在她后面，打趣道。 “去去去，什么第一次结婚！这就是我第一次结婚！”封华道。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该打！”方芳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一下。 封华也没生气，拿出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开始往外倒腾东西。 窗帘要挂上，床单要铺好，被套也得换，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她都带着呢，而且是从老家一路带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什么的不用打扫，方远已经打扫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连门框上面都不见一丝灰尘。 坐在外面聊天的方远不时朝封华看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张渔和张桥彻底放了心，没想到这个农村出身的方远这么出色，对封华也这么上心，那眼里的温柔宠溺，他们都感觉到了。 而且心里既高兴又难受。那只单身狗被活生生地硬塞了一肚子狗粮都不带高兴的！ 等封华例外看够，外面也到了午饭时间，方远带着他们去了食堂。 伙食一般般，土豆白菜没有肉，清汤寡水地一盆里，只飘着一丁丁的油花。 封华有些心疼，方远都是抽空进空间的，根本来不及在里面吃什么补一补，而他几乎从来不把空间里的吃的喝的带出去用，所以她的方远也受苦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们结婚以后就好了，他可以随便吃！ 第850章情敌 第850章情敌 封华刚要笑起来，就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恶意投在她身上。在她看过去的同时，视线转开了。 王正泽端着菜盘坐到了方远的旁边、她的斜对面。 “你们好，我是方远的战友，王长泽，很高兴认识你们。”王正泽跟他们所有人打招呼道，这样就不唐突了。 众人也都热情地回应他，几句话的功夫就熟悉起来。 他的演技太高，除了封华和方远，没人能看见他可亲的外表下那深深的恶意，和更深的酸意。 封华眉梢微挑，情敌？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王正泽跟所有人都聊了几句，最后转到方远和封华身上。 方远顿了一下，道：“过几天。”他的理想日期是3月3，但是面对王正泽，他不想说。 “还要过几天啊，我还以为你等不及，马上就要娶新媳妇过门了呢。”王正泽的眼里闪过一丝丝惊喜。 封华瞄了一眼方远，还真是情敌啊……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一个老爷们当情敌。不对，老爷们这个词放到这人身上，人家没准跟她急呢！ 封华仔细看着王正泽，五官端正，皮肤很白，眼睛狭长，里面精光闪闪，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高挺的鹰钩鼻和微薄的嘴唇，又有些薄情像。 在看不透他的人眼里，也许会觉得他很帅，但是封华只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第一个人，让她感觉到危险。杀他很容易，但是在不能杀死他的情况下，这个人会很难缠。 王正泽赶紧到她的目光，回头朝她礼貌地笑了一下。 封华维持着傻白甜的表情，没理他。 傻嘛，都随心意行事，她现在眼里只有方远，谁都看不见。 王正泽眼里闪过一丝蔑视，只有一张脸的花瓶，怎么配得上方远？ “饭后有什么安排？带着弟妹在院子里逛逛吗？”王正泽问道。他比方远大一点，也比方远入伍早，又跟方远平级，自然敢称大哥。 方远点点头，“是打算逛一逛。” “去靶场吧，我们营下午正好打把，也让弟妹练练，神枪手方远的媳妇嘛，总不能连枪都没摸过。”王正泽道。 封华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怎么着？想来个开枪走火，在靶场上解决她吗？ 方远低下头，掩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他也是这么想的。敢对他的小丫头下手？ “不了，我们去外面转转，就不影响你们训练了，现在申请一次打把也挺不容易的。”方远说道。 天下大乱，部队也不能幸免，没事竟上政治课了，想干个正经事，真挺不容易的。 “这算什么影响？不影响！你这个神枪手能来我们营指导一下枪法，我们都热烈欢迎呢！怎么？不给哥哥这个面子？还是怕我们营学了你的枪法，把你们营比过去？”王正泽状似玩笑道。 但是话里话外的上纲上线，让周围有些安静。 方远和王正泽分别是一营和二营的营长，而两个营之间虽然表面和谐，但是暗地里一直在暗暗较劲。 王正泽的话让周围的气氛有些紧绷。 封华从其他人的身上读出了这层意思，看王正泽的目光更奇怪了。怎么着？他对方远是相爱相杀出来的情谊吗？ 呸呸呸！方远才不喜欢他！ 方远看着王正泽道：“我平时也没少教你们，但是你们从来没赢过，知道为什么吗？” 封华立刻抿嘴笑了一下。 王正泽盯着方远，等待着答案。 “有些东西不是学就能学会的，有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让人很无奈。”方远说道。 王正泽的表情慢慢龟裂了。 封华笑得眉眼弯弯，她就知道会这样，方远原来也是腹黑型的。 周围的人都听懂了，方远在说他们笨！但是气氛并没有更火爆。因为他们都承认这个事实……同样是训练，同样是打靶，人家方远就是样样比他们强出一大截，这只能是天赋在作怪。 当初死不承认这个事实的人都用无数次的挑战失败证明了这个真理。 所以两个营虽然私下有摩擦有攀比，但是现在没人敢挑衅方远，他们对一营不服，但是对方远却是非常佩服的。 王正泽是当初挑战方远最多的人，现在也是最佩服他的人…… 所以几秒钟之后王正泽就调整好了表情，笑了一下，“好好好，你最厉害行了吧？咱们现在不说天赋的事，咱们就说说枪法的事，神枪手的媳妇不能不会开枪，让弟妹也练练，算是哥哥我送给你的贺礼了。” 说完王正泽眯了一下眼睛，这绝对是一份大礼。 “我怎么没听懂？”封华眨着懵懂的大眼睛，“你给我的新婚贺礼是几颗子弹吗？” 这话就有两个意思了，这几颗子弹是动的还是静的，就看他的意思了。 王正泽心头一跳，看着封华懵懂的表情，松了口气，暗道自己多想。 “不是送你几颗子弹，是想让你练练枪法，到时候说出去方远也有面子。”王正泽微笑着说道。 封华脸上更懵懂了，“军人的面子是靠军嫂的枪法得来的吗？” 这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也许是因为他代入了自己，觉得自己样样出色，可以跟方远并驾齐驱，就是配得上方远，才不辱没了他。 他明显忘了，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周围人的表情也有些不懂，他们大部分都是直男，还是直男癌晚期，真没觉得媳妇枪法了得自己就多有面子，那样好像更没面子啊？ 媳妇嘛，要漂亮，要贤惠，要能生，这几样占一样，他们就觉得非常有面子了！有个封华这样的媳妇，那脸上简直带光了！不需要她会枪法。 王正泽的脸皮抖了一下，第一次反应过来这个在他看来完美的借口似乎一开始就错了。 “我不需要我媳妇会枪法，所以靶场今天就不去了，不过改天训练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们营加堂课。”方远说道，完美地化解了他的为难。 如果王正泽针对的是他，那他现在肯定二话不说就去靶场，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但是现在他针对的是封华，他就得小心谨慎了。 哪怕知道封华非常厉害，他也不能让她涉一点点险。子弹可是无眼，他不知道封华有没有厉害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他赌不起，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答案。 不过因为心里那个猜测，王正泽这个人，他第一次放到了心里。 最近太忙，顾不上他，等回来再说。 王正泽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这次大礼送不成，总有下次的，反正以后大家都住在一起，机会多的是。 只不过到底是要让封华挂上方远妻子的名义，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第851章不然呢？ 第851章不然呢？ 饭后方远立刻去了驻地首长处，交了结婚申请，并看着领导签好字，拿了盖好章的证明，才松口气。 有了这个证明，他这婚事就算成了！封华就是他合法的媳妇了！过几天只要拿着这张证明带着封华去登记就可以了。 而没有部队开出的证明，军人是登不了记的。 方远顺便请了婚假，听说他结婚期间要带媳妇回老家，首长非常理解，爽快地同意了。 下午方远就带着一行人下山了，同行的还有苏哲。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苏哲最合适。而且一下午的相处，他发现方芳瞄苏哲的次数最多。而其他战友的表现，也没苏哲积极。 苏哲也是几年没休假了，本来就打算方远休假的时候他也休假，回家看看。 他对方远的打算是一无所知的，其他战友也是如此。 他们都没有苏哲脸皮厚，以为方远不喜欢他们多跟方芳说话呢，一个个躲得老远。如果早知道方远有相妹夫的心思，他们就是舔着脸也得往方芳跟前凑啊！ 下了山，方远就带着苏哲去了封华在蔡家不远处的小院子，跟方强他们住在一起。 他们得等上海的人打听好消息，蔡建军到底到没到上海，之后又去了哪里，才知道该去哪找人。 不过他俩的打算没人知道。 苏哲跟着过来之后还一脸茫然，“你们不立刻回家啊？住这干啥？今天有火车票啊。”就那么几趟火车，哪天去哪里的，他们都知道。每个当兵的心里都有一张列车时刻表，等待着自己用到的那一天。 “你要和封华在这采买东西？”苏哲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那我先走了，咱们回见。”他还着急回家呢。 “不着急，咱们一起走。”方远说道。 苏哲有些懵，“咱们一南一北，走不到一起去啊。”他老家是浙江的，没有任何一趟开往浙江的火车路过东北。 方远拍拍他的肩膀，真的对这实心眼的兄弟无语了。他自认表达的已经很清晰了，一路下山的时候，都把他和方芳闪在最后并肩走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封华在一旁嘻嘻笑。 方芳已经又害羞又难过了。苏哲进屋一会儿都不想多呆，立刻要走的态度让她有些难受。没看上她？ 苏哲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方芳是他提都不能提的存在，方远能让他做妹夫？ 别看他一路上追着方芳问了许多问题，但那都是他攒了好几年的，为此挨了不少揍的问题。 如果现在不抓紧机会问明白了，也许就要成为此生未解之谜的，那他一辈子都睡不好觉了。现在答案都有了，他自然不敢再往方芳跟前凑，挨打很疼的！ “我有件事情拜托你，不知道行不行？”方远说道。 原来是有事找他。 “那有啥不行的？！”苏哲立刻说道：“你说吧，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绝没二话。” 他跟方远，可是过命的交情。方远不但教会了他功夫，这么多年也没少救他的命。如果不是有方远，他现在坟头的草都老高了。方远现在就是要他的命，他都没二话。 方远笑了一下，“不用你上刀山，帮我送一下他们回家就行。”方远示意着方强他们，“现在这么乱，就他们几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那他们来的时候，带着更不让人放心的封华，你怎么就放心了呢？ 但是这个问题只在苏哲脑海里一闪而过，就被他忽略了。 “我还当是什么事，这个当然没问题！”虽然这样会让自己的假期缩短一半，甚至没有，他也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下来。 去一趟东北，再去一趟南方，再回来，来来回回路上的时间估计正好够他的假期。 那他这家也不用回了。不过不回就不回吧，他的家人现在都没事，而最疯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就是有什么小风小浪，想来以父亲的谨慎也能平安度过。 不平安的时候，再说。 封华决定婚礼推后，而且是不知道推到什么时候，张桥他们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当天就收拾行李，跟着方芳方强，带上苏哲，一路北上回家了。 苏哲到现在也没有回过味来，以为只是单纯的护送。方强和张渔几人对视一眼，没有人提醒他。 等把人送走，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封华神神秘秘地把方远拉进房间，拉好窗帘关上门。 方远立刻心跳加速，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有些紧张…… 也有些跃雀。 虽然结婚证还没去领，但是有了部队的证明，这张证他们随时可以去领，只要封华够了18岁。所以说，小丫头实际上现在就是他名正言顺，合理合法的媳妇了。 也是到了该做些合理合法的事情的时候了…… 封华拉好窗帘回过头，就见方远满脸通红，一脑门的汗。 “热啦？那把衣服脱了吧。”这屋子也是有炕有地龙的，而且是经过她设计改良的，取暖性能非常好。 她也觉得有点热呢，封华说完三两下脱掉棉衣外套，只穿着里面一件自己织的、薄薄的修身羊绒衫。 水粉色的高领紧身毛衣，把封华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方远的呼吸立刻紧促了，从不会抖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发颤地脱了大衣，伸手去解军装的纽扣。 封华看着他，愣了一下，突然就嘻嘻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淘气的光芒。 “哥哥，那个王正泽是什么人啊？” 这时候提那个讨厌的人干什么？方远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解扣子。 “他喜欢你啊？”封华又问。 方远：“……”这个就不能不回答了。 “没有的事。” 不过他的表情有一丝的犹豫，封华敏锐地抓到了。 “哇！还真的喜欢你啊？跟你表过白？什么时候？怎么说的？”封华惊讶道。 方远松开手，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她眼底的淘气。 哎！ “你就要跟我说这个吗？”方远问道。 “是啊，不然呢？”封华说完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方远又囧又闷，扑过去把这让他心痒难抑的小人狠狠地蹂躏了一顿，在他要失态之前，才起身松开她。 算了，现在也真不是吃她的好时机……还是等到了新婚之夜再说。 第852章表白过 第852章表白过 封华红着脸整理好毛衣，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 “那个王正泽来头不小，军人世家，家里几乎所有亲人都在部队，爷爷父亲都身居高位。”方远平息了一会说道正事。他们现在还是聊聊那个定时炸弹般的王正泽更合适。 “现在还在高位吗？”封华问道。 方远顿了一下，“这个还没听说，实际上他的父亲爷爷是谁，在什么位置，都是传言，至于王正泽自己从来不说，也问不出来。” 封华笑了，“那会不会跟我们一样，是装的？”他俩走出去，谁都以为是大家出身，说是贫下中农，人家以为那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凭王正泽影帝级的演技，真要装，也不是问题。 方远摇摇头，“这个应该不会，他平时的吃穿用度都不一般，我们首长对他也很客气。”首长对他不是提拔欣赏关爱什么的，是客气。 “而且首长还暗示过我，让我跟他交好，不要得罪他。”方远说道。 封华点点头，那看来真不一般了，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他真的喜欢你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封华追问道，眼里竟然有些笑意。 方远无语地弹了一下她光洁的脑门，“有人喜欢我，你就这么开心？” “有女人喜欢你我自然是不开心的，有男人喜欢你嘛，就挺好笑的了……”封华说完嘻嘻哈哈地笑了半天。 有女人喜欢他，她会酸，但是有男人喜欢他，她怎么也酸不起来，因为知道方远是1万个不会喜欢对方的，心放得妥妥的。 “别打岔，说重点！他跟你表白了？怎么说的？”封华追问道。 按理一个直男，是很迟钝的，如果是女人的好感，他也许能很快察觉出来，但是男人的好感属于思维盲区，不发生什么很劲爆的事情，直男是察觉不出来一个男人喜欢他的。一切都会被划到兄弟情里。 确实如此。 方远无奈地叹口气，“就你聪明……他确实跟我表白过。说的什么不记得了，大概就那意思吧。”他有些不好意思说。被一个大男人表白了，对他来说，真是太尴尬了。 而且王正泽可能是真的喜欢他……说得那些话更是让他尴尬。 那是一天夜里，他又一次赢了王正泽，把他打倒在地，他按例伸手拉他起来，结果王正泽突然用力拽了他一把。 方远自然是没有如他愿般摔倒的……王正泽意外了一下，立刻顺势攀上了他的胳膊，拉着他表白了一番，还念了一首肉麻的酸诗。 念的什么他是真没记住，当时他头皮都炸了，鸡皮疙瘩起一身，王正泽说得什么他都没往脑子里去。 当天甩开王正泽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的纠缠，直到他狠狠收拾了他一顿，再三表达了无法接受他的“好意”之后，王正泽才老实了。 本来他以为他跟王正泽的事情就到那为止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 封华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眯了一下问道：“他没放狠话威胁你吗？比如说不跟他好就别想在部队混什么的。” 方远点点头，“没有这么直白地说，不过说过类似的话，跟了他可以飞黄腾达什么的。”说完讽刺地笑了一下。他会靠着一个男人飞黄腾达？ “那不跟他好呢，是什么后果？”封华追问道。 方远瑶瑶头，“这个他没有明说，我以为没什么后果，不过今天看他的表现，我错了。” 这不是没有后果，是后果很严重。他执意要拉封华去靶场，是什么意思？ 靶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自己去，都要再三交代纪律，就怕出什么意外。而想制造什么意外，也不是难事。 反正他要是想的话，可以让任何人意外。 王正泽虽然不如他枪法好，但也只是不如他而已，实际上王正泽放到哪里，也是个兵王，也是个神枪手。 想制造点意外，也不是难事。 “我枪法也不错呢。”封华嘟着嘴，“我制造意外更拿手了，都不用枪。”逼急了她可以天降陨石！陨石容易出破绽那就换一个地陷！ 几十年后都解释不了地陷为什么突然出现，就不要说现在了。 “枪法？”方远挑眉问道。他可不记得他教过小丫头枪法。 封华吐吐舌，大意了，说吐露嘴了。 她的枪法真的挺厉害的，百发百中的女神枪手。 前世出国狩猎学习的…… “姜平给我们发的，防身用的，外面那么乱。”封华说道。 外面是真乱啊，姜平为了社会安定，也为了自己的安全，自己就把枪支弹药奉上了。 之后，他们省会是太平的，周边也是太平的，但是再远一些的地方，哪怕还是他们省的，都出现了一些动乱。 远了管不了，自己的地盘还是要管好的。 不过姜平发武器的时候跟他们约定好了，到时候要上交的，而且绝对不能滥杀无辜。 这个其实他是很放心的，封华很正，封华手下的人也很正，不会做这种事情。 哪怕有一两个不服管教的手下出了点意外，也翻不出大浪来，他放心的很。 方远听说这还是姜平发的，真是无语了。 “那都成你的天下了。”方远宠溺地点了点封华的额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心里更踏实了，本来就打算等结婚以后时间多了，就教她枪法的，现在她已经学会了，没什么不好。 封华却有些走神，“哥哥，这么多年，就没有女人喜欢你吗？” 方远瞄了她一眼，“有啊。” 封华一下瞪大眼，“谁啊？！” 她怎么从来都没听说！ “你啊。” 封华笑了半天。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笑点会被无限拉低，一点点小事，很平常的事，都会让人莫名其妙地发笑。 甚至看对方一眼，不需要说什么，都可以笑起来。 封华笑完又严肃起来，“说正事呢，严肃点！这几年有没有其他女人喜欢你？” “我除了你，就没见过其他女人了。”方远说道。 “少花言巧语，你还出任务呢，路上总能看见其他女人……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我问你，有没有领导的女儿喜欢你？有没有领导给你介绍对象？”封华问得很认真，她在想一个问题。 第853章原来是他 第853章原来是他 方远见到她的脸色，也认真想了想，“首长的女儿我最多都是一面之缘，没有接触过，不过确实有两个首长有过给我介绍对象的意思，不过那时候我们都结婚了，他们知道情况就都没有再提。” 现在的社会还是非常承认事实婚姻的，告知了乡邻，办了酒席，就是夫妻了，跟结婚证一样有用，哪怕不够年龄。 封华又笑了，她今生这章盖得比较早，很多情敌没出场就败了。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前世方远66年就退伍了，被退伍的原因明面上是作风不正，当初方家人差点打死她，她自己也愧疚得要死。 方远才跟她说了实话，说是有个人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不同意，那个人就怀恨在心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 封华回想当初方远的用词，确实有些含糊，他说得是有个人，而不是有个女人，是跟他在一起，而不是结婚。 她记得当时她还惊讶地追问过他，为什么不同意？能让他身败名裂的女人，肯定是大官家的小姐，是不是长得太丑？脾气太爆？ 方远当时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前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后来追查的时候还把目标放在了另一个首长家的对方远有好感的女儿身上。 前世还偷偷给人家使了不少坏…… 现在想想，真是对不住了。 封华有些过意不去，决定这辈子要再找到她，补偿她一下。 而方远此时所在的部队，就是她前世打听过的，他最后所在的部队。 命运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很多事情，还跟前世是重合的。那方远在这里依然遇见了那个人，一点都不意外。 而这个人，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王正泽了。这个不择手段，第一天就想给她吃枪子的男人，干出诬陷人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那她对王正泽，要更加小心了。 “我去给梁青山打个电话。”封华说道。 她走之前，梁青山就告诉她，他申请的电话被批准了，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安装好了。 封华像梁青山打听，最近村里去没去过陌生人，打听她的事情。 “我正要跟你说呢，还真来了一个，说是部队来的，还是来找你的。”梁青山道。 军嫂也是需要经过政审的，不合格的不能当。 “不过你的政审不是早就过了吗？又来一次？我很奇怪，而且那人打听得和一般政审不一样，我就留心了，正要跟你说呢。”梁青山道。 封华心里咯噔一下，前世那耻辱的罪名还会落在方远身上吗？ 这个突然来“政审”她的人，很可能就是王正泽的人，来调查方远的黑历史，或者她的黑历史来的了。 “他都问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封华问道，声音里有些紧张。 如果王正泽跟前世一样，用草甸子里的事情做文章，还真不好办。 即便今生和前世的“草甸子”版本有些不一样，但是嘴长在对方身上，他们只需要“草甸子”这个地点，内容完全可以靠编。 前世肯定也是这样的，草甸子事件在他们故家屯里也只是暧昧，根本没火爆到什么地步。 那是睁眼说瞎话，没人信的。 但是方远却因为这个罪名下来了，王正泽添油加醋的功夫可见一斑。 “问了问方远，问了问他家，然后主要问的你。”梁青山说道：“我就往普通了说，你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只是聪明点，上了中学上大学，其他一点都没说。” 其他的任何一点，说出来都挺吓人的，他哪里敢说。 “这人还问了你家的情况，我只说你爸妈离婚了，其他不知道。”梁青山道：“不过这人不怎么信，或者不怎么甘心。” 梁青山也是人老成精了，因为心里一开始就存了疑惑，再看那人很容易就发现他脸上的不甘。 没有打听到封华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他似乎不甘心，还想自己去村里其他人家打听。 这人也发现了，梁青山很谨慎，说了半天，其实上面都没说。 梁青山说得那些东西，他来之前就知道了。 封华刚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还去别人家打听了？” “去了。”梁青山道。 腿长在人家身上他拦不住，也没有理由拦，拦了就是他们有鬼了。 “不过你放心，我都跟着呢。”梁青山继续道：“他去了别人家，也是问你的事情，我一个眼神过去，谁都没说什么出格的。” 曾几何时，这就是他的梦想，一个眼神过去，村民们就得乖乖听话。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实现了这个梦里才能实现的愿望？ 真是把梁青山得意坏了。 故家屯的人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因为他们干的都是违法的事情，上面来的这个人说是调查封华的，谁知道真假？没准是打着调查封华的幌子调查他们呢！ 就算真的是调查封华的，封华的事他们敢往外说吗？打死也不敢，不管什么事。 所以来调查的人只能空手而归了。 封华狠狠表扬了一番梁青山，又问了一些细节，才挂了电话。 草甸子的事情一字都没透出去，非常好。 “有人下去查你？”方远问道。 “嗯，我猜是王什么的人。”封华说道。 知道这可能就是当初害方远背上污名，一辈子不开心的人，封华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叫了。 方远点点头，没有再问。 实际上电话漏音，说的什么他都听见了，没查到什么就好。 小丫头身上有许多不能查的事情，查到一点就危险。 封华皱眉，思考对策。 这个人空手而归，如果主人不满意的话，他肯定还会再来。故家屯那么多张嘴，关键是故家屯之外的人，也隐约知道当初“草甸子”事件，他们知道的更偏离真实版本，更危险。 这么多嘴，堵不住啊。 “剩下的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方远说道。 看着小丫头皱紧的眉头，他心里有些不得劲，很想伸手帮她抚平，可惜周围人太多，他不能这么做。 他们正在邮局打电话。 封华抬头看着他，意外道：“你有什么办法？” 第854章打死也不敢 第854章打死也不敢 这个意外刺激了方远。 方远再也忍不住，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看我？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弄不来，其他任何事，都可以试试。” “哇！” 封华捧着脸，星星眼地看着他，怎么说着说着，就霸道总裁了呢？好喜欢这样的方远…… 不过方远这句话也提醒了她，她管得有点太宽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管就算了，方远的事情，她要是面面俱到，什么都替他办了，并不合适。 那样会让他失去许多成长的机会，外面的枪林弹雨他已经经历过了，这次来自内部的暗箭，也是个历练，应该让方远自己去闯。 今生的他也已经不是前世的他，去过不同的部队，出过更多的任务，结交过更多的人，现在的地位也不是前世可比。 前世方远只是个少尉，今生的此时，已经是个大尉。 此时的军衔制尉官有4级，上尉上面还有个大尉。 想扳倒一个战功卓著的大尉，比扳倒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尉，要难许多许多倍。 方远被封华的星星眼安慰了，不自觉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本来这就是他的事情，是他惹得烂得不能再烂得烂桃花，哪能让小丫头给他收拾烂摊子？那他为夫的面子往哪搁？ “咳咳！”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方远和封华扭头看去，正看到一个大妈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他俩。重点盯着封华，见封华看过去，还白了她一眼。 不知检点地死丫头，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就跟男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两个人小声嘀咕半天，又说又笑，动手动脚的，她都看着呢！ 要不是方远那身军装，她现在早开骂了。 “这是我媳妇。”方远站到封华身前，看着大妈，表情也有些不好看。 任何敢对封华表达恶意的人，他都不喜欢。 如果这不是个大妈，他现在就不是仅仅不喜欢了…… 听说这是夫妻，大妈表情并没有变好，撇撇嘴看着封华，“谁知道真夫妻还是假夫妻？就是夫妻大庭广众地也不能动手动脚！有伤风化！” 大妈还是个上过学的，会用成语。也是，在邮局工作的哪能不识字。 “行行行，你有理，你都对。” 封华不想跟她理论，惹来更多的目光，惹方远更生气。 这是个有理有据的大妈，打不得骂不得的，方远除了生气，什么都不能干。 然而封华的好态度，让大妈气焰更嚣张了，声音更大地开始数落封华。什么女孩子家家的要本分，要矜持，要懂得羞耻。 好像她不知道似的。 封华终于忍不住，正眼看着她，大妈一个激灵停了下来。 封华又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起劲的人，周围瞬间安静如鸡。 “走吧。”封华挑衅般，拉着方远的手，出了邮局大门。这回大妈看都没敢多看一眼，还在原地发愣呢。而周围也没有卫道士出来找她理论。 走出不远，封华就松开了方远的手。外面人太多了，她怕瞪不过来。再拉下去一会儿得冲过来一群大妈骂她不矜持。 “不要生气啦，大好的日子，跟一些闲人生什么气。”封华劝道方远。他被气到了，表情还是不好看。 封华在他眼里就是世间最好的姑娘，最好的媳妇，容不得任何人反对。 封华快走几步，来到方远前面，转身面对着他，倒着走，“来，你看看我，这么美……有这么美的人做媳妇，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你不开心……”说完朝方远灿烂地笑了一下。 夕阳下的笑容炫目迷人，方远一时间都痴了。 是啊，能跟小丫头成为夫妻，一生一世一都在一起，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事，再让他烦忧。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封华也不再过问方远他的办法是什么，她决定了，以后她就“贤惠”点，只主内不主外，除了方远的生活起居，其他的事，她就不管了。 让他自己去打拼。 当然，这是指方远自己的公事她不管了，她自己的公事，还是要做的。她这辈子打算走前世的老路，继续当个女强人。 两人说笑着，拐进一个胡同。 方远问道：“你认识吗？” 封华点点头，“其中有一个是蔡建军同母异父的弟弟，熊孩子一个。”封华把赵国庆的事情说了一下。 方远回头，看向胡同外。 两个人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技术含量实在是太低了，想装作没发现都难，所以两人等在了胡同里。 封华也想问问，赵国庆想干什么。 昨天他的人商量好了今天来盯梢，他们还挺敬业地，一大清早就来了，可能也是闲的…… 结果封华他们上了公交车，他们没挤上同一班，那挤下一班也就没必要了，谁知道人家在哪下车？ 敬业的笑春风人在家属院外面等到下午，才看到封华他们回来，路过家属院。几个人又跟到了家属院不远处的小院子。 赵国庆之前是不知道这个小院子的存在的，他现在也没整明白封华为什么能住在这里。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封华回来了，还带了两个男人回来，而且是军人。后来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赵国庆心里打鼓，这就是他哥的战友，方华的哥哥吧？现在怎么办？他们还上不上？ 赵国庆想打退堂鼓，他见到军人有几分打怵。 但是其他几个人却不想，在他们见过封华之后。怕什么？对方就一个人！ 再说，这人没准一会儿也走了，没事在这呆着干啥？ 所以几个人还是一路尾随着封华，想等她落单。 眼见封华拐进了胡同，几人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又一转弯，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封华和方远，似乎正在等人。 此情此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等他们。 几人撒腿就跑。 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把方远一个人看在眼里，但是刚刚跟方远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他们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 “哪个是赵国庆？”方远并没有追，而是问道封华。 第855章说了就得出人命 第855章说了就得出人命 “就那个最矮最胖的。” 赵国庆很随他爹，基因不好，个子有些矮，郭宜这么多年的娇惯，也让他有些痴肥。 方远这才动起来，几秒钟追上已经跑远的赵国庆，把他拖回了胡同。 其他跑远的朋友对视一眼，没有回头救他，而是回去搬救兵去了。 “跟着我们想干什么？”方远问道赵国庆。 “不，不干什么……”想干什么打死也不能说啊！说出来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不干什么？我不信呢。”封华走过来，一脚把已经蹲在地上的赵国庆踢了个跟头。 她耳朵比方远好使，他们聊天她都听见了，打算抓她回去跟所有人分享呢！ 封华这一脚踢得比较用力，赵国庆倒在地上半天没发出声音，估计一会儿也疼得说不出啥了。 这样正好，这话没让方远听见，让他听见了真得出人命。 方远无语地看着封华，看她这小暴脾气……不过敢对一个小婴儿下手的人，踢了也就踢了，哪怕是蔡建军的弟弟。而正因为是蔡建军的弟弟，踢得应该更狠一些。 两个人扔下倒地不起的赵国庆回家了。 封华很有数，没打算踢死他，甚至没踢出内伤，只不过让他疼一些而已。 有什么仇，等方远不知道的时候再报不迟。 赵国庆的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听说赵国庆被抓走，召集了所有人，去解救他。 等人终于叫齐，又走了一半的距离，就看见赵国庆弓着腰往回走呢。 他们再磨蹭一会儿，赵国庆都走回去了…… 众人赶紧围过来，嘘寒问暖地把他扶了回去。 听赵国庆支支吾吾说他是被封华一脚踢成这样的，空气都凝结了一瞬。 封华踢完那一脚，就暂时把赵国庆放到一边了。她比较犯愁晚上怎么睡。 屋里是有两张炕，但是分房间睡，她舍不得呢…… 但是不分房间睡，封华怕自己控制不住。她觉得方远的控制力都比她强…… 天已经黑了，方远也在为晚上休息的地方发愁，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也不是很有信心。毕竟小丫头已经是他的媳妇了，而且真的长大了…… 看着现在的封华，他的心底时时刻刻都有股冲动。 冲动是魔鬼……封华心里默念着。还是等到正日子再说吧，今生今世，她想要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而不是在这简陋的房子里临时起意…… 方远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两个人虽然还是住在了一个屋里，但是聊天到了天亮…… 他们虽然总相见，但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真的是攒了好几年的话没有说。封华觉得一晚上根本不够，她想聊个三天三夜。 第二天上午，封华先去看了姚晓静。 心头之患走了，又有人照顾吃喝，再加上封华的“特殊”照顾，姚晓静脸色好了许多。除了蔡建军还没有消息让她有些忧愁，其他事没什么让她操心的了。 看过姚晓静，封华又去了邮局，进门就看见了昨天那个大妈，大妈也看见了他们，不过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织毛衣去了，不过手却有些抖。 她昨天晚上竟然做噩梦了！梦里有一双野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随时准备吃了她。 她知道那是白天那个小姑娘的眼睛，她觉得她发现了天大的秘密，那肯定是一只修炼成形的妖精！她就说，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 现在可怎么办啊？庙也砸了，和尚也没了，她要去找谁给她破一下啊？ 封华不知道她的纠结，她在给乔阳打电话。 “蔡建军到了上海。”乔阳向她回报上海传过来的消息，“但是到了之后他又做了什么还没查清楚，我们的人只打听到他们一行人都到了这里，曾经住在一个招待所里，只住了3天，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封华的心情有些沉重，再也没回来，可能是换了住址，也可能是…… “你继续打听着，打听不到他，打听到他同行的人也行。”封华交代道。 “好的，我已经交代留在上海的所有人都出去打听去了。”乔阳说道。 …… 封华打完电话，方远也过去打电话。 封华听着是打给赵擎山的，他认识的一个老首长，目前正驻守在他们老家的军区。 方远让他打听一下孙力，就是前几天去故家屯查封华的人。 现在又没有身份证，封华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那人对梁青山说得是这个，他们就只能查这个。如果查不出，也好，这人就再也不要进他们村子了。 方远又跟赵擎山聊了几句，暗示他身边有人为难他，希望赵擎山帮助。 赵擎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方远放下电话笑了一下，赵擎山是他们那里军方的一把手了，有他参与，再有人想动本地的势力去查封华是不可能了。 而外地势力，到了故家屯也不好使。 封华也松口气，草甸子事件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哪怕再发生问题也不大，她昨天只是一时着急，有些懵了，忘了她和方远这辈子已经是夫妻了，就是早发生点什么，顶多是对她名声不好听而已，方远也不至于背上罪名。 两人出了邮局，就去了商场，结婚物品还有很多需要采买的。 封华在里面遇见了封荣华，她竟然当了售货员，还是糖果区的售货员，这就厉害了。看来她婆家确实能量不小。 封荣华先看到的方远，这一身军装真是太抢眼了，特别是穿在方远身上，哪怕旁边站着封华，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方远。 当然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如果换了个男人，先看见的肯定是封华。 封荣华眼睛一亮，“同志，你要买什么？” 方远看着封荣华眯了一下眼睛，他倒是认出她来了。封荣华比在村子里的时候，变化不大。 而他的变化就比较大了，关键是气质上的变化，简直天差地别。当初邻家哥哥般的阳光少年，已经变成了带着寒锋的宝剑，就是封华，都有些感叹他的变化。 真是越来越帅了…… 第856章互损 第856章互损 方远看着封华，“要买一些糖果吗？” 虽然空间里封华已经自己制作了许多非常好吃的糖果，但是抠门的小丫头肯定舍不得拿出去随便送人。 他们结婚分糖的话，她肯定会买外面的。 确实如此，封华不但打算买外面的，还打算买便宜的呢，低调些。 封荣华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封华。 “封华？”封荣华惊讶地看着封华，她不是在惊讶封华，她是在惊讶封华竟然跟男人一起逛街！ “你跟人出来，方远知道吗？”封荣华看着封华，突然问道。 她是真没认出方远来，方远当初是阳光少年的时候，也是在外上学，偶尔回家，她的几面之缘十只手都能数过来。 不过她对方远是有印象的，长得很好看的少年。 封华和方远都看着她。 封华一点都不意外，互相摸黑，及时拆台，才是她们姐妹间的日常嘛。 方远却很意外，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日常，心里瞬间心疼了。 他的小丫头过去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亲姐姐都可以往妹妹的名声上摸黑了？ 周围闲着的店员瞬间看过来，眼里都闪着八卦。 她们虽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封荣华的一句话就解释得很清楚了。 这是个跟男人逛街的有夫之妇。 方远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最后看着封荣华，“我就是方远。” “噗……”不知道谁笑了一声。 封荣华的脸色通红，这笑话闹大了。关键是得罪了封华，还没收到任何效果。 封华当初“坑”她，给她弄一身西服的事情她都记着呢，她这辈子都记着！所以见到封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仇。 “这是谁啊？叫封华？跟你就差一个字啊，你妹妹？”一个同事走过来问道封荣华，眼里带着鄙视，语气有些揶揄。 “是啊，这是我二姐，亲的。”封华微笑着说道。 几个同事看封荣华的眼神更丰富了。谁都不傻，一句话就能听懂封荣华的意思，那回头看来，这可是她亲妹妹！ 发现了亲妹妹似乎跟人有不一般的关系，第一时间不想着隐瞒维护，反而要叫得天下皆知，这不是心黑，就是傻子。 而封荣华跟他们同事几个月了，从来都不是傻子。 “这是你妹夫？你竟然不认得？”不过还有人碍于封荣华的身份背景，有些讨好她。 封华华瞬间找到了台阶，“是啊是啊，我这妹夫我有七八年没见了，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七八年了啊，搁我我也认不出来！” “二姐，你在这工作啊？”封华问道。在外面，她要竖立一个文明有礼的好形象，特别是在方远身边的时候。军嫂呢……名声还是要的。 有什么仇，回家再说！ 被问到工作，封荣华脸色更好看了一些，“是啊，我在这工作，你要买点什么？” 封华说道：“我要买5斤糖果，最便宜的那种。” “最便宜的有3种，5块钱一斤，你要哪种？”封荣华道。他们这里不是乡下供销社，糖果都挺贵的。 所以封华才要买，买一两块一斤的，实在对不起方远的身份，那就不是低调，是寒酸了。 “那就一样来两斤。” 封荣华给她称了糖果，收了钱，拦住了要走的封华。 “你现在住哪里呢？我下班之后去找你。”她有事找她！ “什么事？” 封荣华四处看了一眼，这个可不能在外面说。 “家里的事，你住哪呢？” 封华想了想，“我一会儿要去妈那看看，你知道地址吧？你去那找我，来完了我可就要走了。” “行行行，我下班就去，马上了，你可得等我，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封荣华道。 她虽然想现在就跟着封华走，但是并不能。 她一开始仗着身份，迟到早退老请假，经理一开始都憋着，等她攒到了一定数量才在大会里爆出来，让她露了脸。 并当着全公司的面说她要再迟到早退就开除她，她这才老实了。 “再见。”封华告别了她这个柜台，去别的柜台买了点东西。既然说了一会儿要去刘小丽那，总不能空手。 再说正式结婚之前让方远见一下她的母亲，也是郑重。 方远也正有此意，如果没遇见封荣，他也打算买点东西去看看刘小丽的。哪怕她不是个好母亲，但是到底是封华的母亲，生了他美丽可爱的小媳妇，他得去感谢她一番。 两人也没买什么稀罕的，都是些日常礼品，但是量很足，糖果糕点，罐头烟酒，每样都买了些。 这些是方远的面子，少了就小气了。 “忘了跟你说个事，我爸妈离婚了，现在又都组成了新的家庭。我那后妈几个月之后又得给我生弟弟或者妹妹了。”封华说道。 方远惊讶地看着她。他的信息还停留在几年前，封华告诉他她妈找到了亲生父母，带着全家去京城定居。现在一下子都离婚又结婚了？ 封华笑了一下，“我爸妈中间离过一次又复婚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见了方远，她有无数的甜言蜜语要倾诉，刘小丽和封大贵那点破事是什么鬼？根本想不起来。 “好吧……”方远无语道。 “我妈这后爹有些……不好说，他们这日子能过到什么时候，也不好说。”封华说完，给他介绍了一下赵长安的事情。 其实封华到京的第一时间精神力就扫了一下刘小丽，发现她还活着……并且身体健康没有受虐待的样子，就把她放到最后了。 等到了赵家门口，关于刘小丽和封大贵这几年的分分合合，恩怨情仇，她都讲完了。 方远把东西都集中在一只手上，倒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封华的头发。 他可怜的小丫头，到底没有一个完整的幸福的家。 过去不曾有，以后也没有了。 不！他会给她一个新的家，美好的、幸福的，充满温暖的家，弥补她失去的一切。 封华看懂了他眼里的怜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次，她终于没有再错过他。 第857章觊觎 第857章觊觎 “咳！咳！”不远处传来了咳嗽声，一个带着红袖箍的大妈阴沉着脸看着他们。 方远无奈地放下手，拎着东西面无表情地继续走。 大妈总是无处不在的。要不是方远这身带着肩章的正规衣服，现在早就冲过来开骂了。 带着肩章、领章的军装穿在身上，就表示这个人是现役军人，那些给家里亲戚穿的军装，都是不许带章的。 方远以前不喜欢穿在军装出去招摇，但是现在他发现，军装似乎是一张有效的通行证，会省去很多麻烦，特别是跟封华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穿着。 因为他发现小丫头似乎非常喜欢他的军装，没事就要帮他整理一下领子、袖口，比他自己还爱惜。 当然喜欢了，方远前世因为她脱了这身衣服，不知道心里多遗憾，而她心里更是十倍百倍的愧疚，今生她一定要让他一直穿着这身衣服。 “这回又是谁？”方远微微扭头，斜了后面的人一眼。换人跟踪了？不过这回虽然是女人，会让人降低警惕性，但是跟踪技术还是一样差啊。 封华笑了，“这回你可误会了，人家是顺路。” “不可能，她看你我的眼神不一样。”方远坚持道。 “真顺路，她也是去看我妈的。”封华笑道：“那是我六妹妹，封六。” 在之前那个路口处，他们就遇见了封六。 封华走之前倒是交代过她们，让她们没事就来看看刘小丽过得怎么样，让她们写信回报。封六还真写了。 而封华也回信，心里没什么交代，只有每个月她们的生活费。 生活费自然不是她出的，而是从每个人那1000多块钱里面扣的。 这些不是她女儿啊，她不负责养。升米恩斗米仇的，养来养去，得养出仇来。 算算日子，也到了封六给她写信的时候了。 听到她的话，方远仔细看了一眼封六，他走的时候封六才7岁，他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现在这么看，封六跟封华的五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的，一点点而已。 封华和方远停下脚步等着她。 封六看他们停下，眼里闪着复杂，快步跑了过来。 “三姐，真的是你啊？我都没敢认。”封六说得就比较含蓄了。封华才走几个月，还不至于让美到让她不敢认的地步。 这又是个误会了方远的人。 封六瞄了一眼方远，眼里有亮光划过，真帅……还是个军人，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封华走在一起？ “这是你姐夫，方远。”封华直接说道。她不想跟封六画太极，累得慌。她喜欢野蛮地摧毁她一切幻想。 封六前世极其喜欢抢她的东西，一开始是她的衣服她的东西她的钱，后来就是她的一切东西，她都想霸占。 在她离婚之前，王展鹏那样比她大20岁的老男人，她都勾搭过。不过没成功而已，因为王展鹏不喜欢她这种已婚妇女…… 现在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封华就猜到她的心里了。 “啊……是姐夫啊……”封六小小惊呼一声，这竟然就是封华的男人？那个农村出身，出去当兵的方远？她那时候年纪小，对方远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原来这么帅啊……她还以为是会是个又黑又丑的乡巴佬呢……怎么长得比城里人还好看？ 从小搬到京城的封六，几乎要忘了农村的那段经历，只当自己是个城里人了。在封家受苦受难的那段日子，只会在她的梦里出现。 “走吧。”看她没什么想说的，封华和方远继续赶路。 封六跟在后面，肆无忌惮地偷瞄方远，越看眼睛里的光越闪亮。 方远皱着眉，小丫头的家人真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怪不得她当年小小年纪，就那么沉默。不过他的小丫头就是厉害，那么小的年纪就能看透人心，看透他们的人品，远离这些人，真是厉害了。 反正在方远眼里，封华哪哪都好。就连不孝顺父母，兄不友弟不恭都成了优点。 封华弯起嘴角，心情非常好。 前世封六虽然总是觊觎她的东西，但是最后她也没得到什么，每次失败之后她都要把自己气个半死，最后更是死在她前面很多年，估计都是气得。 现在觊觎方远，她更不生气了，她越是觊觎，最后只能越失望。 封华相信她和方远之间，不会有任何人插足的余地。 几个人又走了不远，就到了一片居民楼。十几座四层的居民楼连成一片，在此时来说，很是壮观了。 楼群之间靠近大门的位置，是一块小空地，此时空地上围着一群小孩子，在呐喊助威。 而圈子里，5个不大的小男孩正打得难解难分。 “打死他！打死他！”所有的孩子都在叫喊着，也不知道他们想打死谁，也不知道他们明不明白什么是死。 封华停下脚步，赶紧把方远拉到一边的花坛处，“我累了，歇会再进去。” 方远看看人群，再看看她。他觉得小丫头就是走个长征都不带喊累的，走这么一会儿累什么。 “里面是谁啊？”方远问道：“又是……你弟弟？”好在方远还知道封华有3个弟弟的事情。 这么想着，发现滚在一起的几个男孩子，确实有那么两个长得非常像封大贵的。 “是啊，那个最大的是我大弟弟封金宝，那个胳膊上带红补丁的是我二弟封元宝，那个正在一边哭的是我三弟封珍宝。”封六靠过来，甜甜说道。 方远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没有说话。虽然这样可能不太礼貌，但是他就是不想说话，这也是个话里话外刺他媳妇的人。 而且敏锐的神经告诉他，现在不能说话，不然他的小丫头会生气。 确实如此，虽然封六有想法她不生气，但是方远要是多跟封六说几句话，她还是会酸、非常酸！ 现在好了，心里甜甜的…… 封六却有些酸了。 “你三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不去哄哄啊。”封华坐在花坛边，对封六道。 “那也是你弟，你怎么不去？” 封六一时忍不住，语气有些冲。14岁的封六还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心思，控制自己的情绪。 第858章还算她有良心 第858章还算她有良心 “他不认识我啊，他只认识你。”封华说道。 这个倒是真的，封十才几岁，匆匆见过封华几面，根本记不住。 封六说完也后悔了，方远还在旁边呢，怎么能在他面前发脾气？ 为了挽回形象，封六这回忍着气，甜甜道：“好的……” “噗……”封华忍不住笑起来，“好麻啊……”对于封六，她就不用给面子了，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刺她就怎么刺她。 封六的脸瞬间爆红，头也不敢抬，转身朝人群跑去。 “都干什么呢！赶紧松手！”封六跑到人群里，冲打得难解难分的几个熊孩子吼道。 突然想到方远还在不远处看着，又赶紧温柔起来，好言相劝。 但是怎么会有用，这时候除非亲爹亲妈来了，不然谁都不好使。 “封金宝！三姐来了！就在旁边看着你呢，你再打一会让她来打你！”封六小声威胁道。 这句话管用，当初封华削桌子吓唬赵长安的时候，他们也在角落里看着呢，年纪最大最知道厉害的封金宝可记在了心里。 三姐绝对不能惹，那是能一巴掌打死人的存在！ “哪呢哪呢？”封金宝顾不上赵爱军的厮打，赶紧朝外看去。 封华正冷冷地看着他。 她就是认出了人群里的封金宝，才不打算进去的。给封金宝撑腰，给他收拾烂摊子，维护他，都是她极其不想做的事情。 她想做的是进去一脚把他踹飞。 为了防止那么残暴的事情发生，她只能坐在这里控制自己。 封六又看了一眼方远，对人群里还不松手的熊孩子喊道：“都住手！看到那个穿军装的人了吗？那是我姐夫！再打一会儿让他拿枪都崩了你们。” 小孩子们还真怕，不但正在打架的散了，周围看热闹的都一哄而散。 封六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凶狠了，赶紧跑过去，把地上还在哭泣的封珍宝抱起来，好生哄着。 可惜封珍宝并不买账，哭得更大声了。 除了封金宝，封元宝和封珍宝都有各种不被刘小丽待见的理由，一个差点要了她的命，一个害她离不了婚，还不能再生育。 所以刘小丽对这俩孩子是放手不管的，都交给几个女儿。封六也带过他们，她的带法就是揍，谁不听话就揍谁。 封金宝是妈妈的命根子不敢揍，封珍宝和封元宝就不行了，平时没少挨揍。 所以她去哄孩子，封珍宝不哭才怪。 封珍宝的不给面子让封六很恼火，狠狠在封珍宝耳边道：“再哭我就掐你了！” 这句好使，封珍宝立刻不哭了。 龙生九子种种不同，封珍宝现在看来就是个胆小的爱哭包。 群人都散了，封华带着方远走进院子，没有跟几个熊孩子打招呼，就朝赵家走去。 封金宝有些失望，三姐不给他报仇吗？ 家里的几个姐姐都挺护着他的，三姐应该也护着他才对！ 那是曾经，碍于封大贵和刘小丽的威力，她们不得不维护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独立的封家七仙女，再见到封金宝，没有不想捶他的。 3岁以后的封金宝就熊得让人抓狂，她们想揍他很多年了。 可惜年纪还小的封金宝并没有认清这个现实，还活在过去中。 “三姐，赵爱军和赵爱国欺负我！你要替我报仇！”身上的疼痛给了封金宝勇气，拦住封华说道。 姓赵？ “赵家的孩子？”封华问道封六。 “是，就是赵……叔叔的两个儿子。跟金宝和元宝同岁。”封六说得。 “哦，自己家人，报什么仇。”封华敷衍道。 “我跟他们才不是一家人！他们姓赵我姓封！永远也不会是一家人！”封金宝扯着脖子喊道。 “呦，你还挺孝顺，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是不是？那我给你买张火车票送你回你亲爸那吧。”封华对封金宝道。这几乎是她第一次跟封金宝说话。 封金宝却卡壳了，那些话都是他听赵家人念叨的，实际上才8岁的他懂什么？只懂得赵家人都排斥他，不喜欢他。 也懂得城里的生活比农村好，当个城里人光荣，当个农村人……他才不要回农村！ 刘小丽匆匆从楼上下来，迎了过来。 “小华啊，妈的好闺女……你来看妈来啦……”刘小丽非常热情，比她当年生病被救之后见到封华都热情。 封华看着她，脸色红润，气色不错，看来日子过得也不错。 “这是？”刘小丽看着封华旁边的军人，定睛瞅了瞅就认了出来，“方远？” 倒不是她眼力好，她见方远的次数也有限，但是她不会见到女儿身边有个男人就往歪处想，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合理合法的存在。 那就只能是方远了。有了这个猜测，再想认出他就不难了。 封华比较满意，还算她有良心。 “是啊，我们来看看你。”封华说道，至于正式结婚，举行婚礼什么的，就不用跟她说了。 封华和方远是在家里办过酒席的，在所有外人眼里，他们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再举行婚礼？那真是没事闲的。 封华和方远也没打算大操大办，婚礼什么的，他们打算两个人在空间里举行，不想请外人参加。 结婚是他们两个人最幸福的事，而不是演给别人看的一场仪式。 再说，当年已经演过一回了，不用再演第二回。 “好好好。”刘小丽看着方远，怎么看怎么满意。这样的小伙子，才配得上她家小华。 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听说封华嫁给了一个农村兵，是怎么遗憾的。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刘小丽看见他们手里的大包小包，一边帮忙拿东西一边客气道，脸上自然更高兴了。 “快跟我回家。”刘小丽说道，不过说完脸上就有些不自然，“家里现在有些乱……人多孩子多，闹得慌。刚才赵爱党和赵爱国回来，又告金宝他们的状了，赵老太太正在那骂呢。” “妈，三姐不给我报仇！”封金宝突然出声，朝刘小丽告状，语气里全是埋怨。 看，封华什么都没干，就得罪他了。 第859章我可不当伏地魔 第859章我可不当伏地魔 “一会儿的一会的，就让你三姐给你报仇。”刘小丽随意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封金宝前世那么混，不说所有原因都在父母身上，但是也有80%都是因为父母的溺爱不管束造成的。 “报仇啊？我只站在正义的一方，先说说你们为什么打架吧。”封华说道。 为什么大家？ 封金宝立刻道：“他们瞪我！” 不为什么，就因为一个眼神。 他们作为拖油瓶，被所有赵家人不待见，积怨已深，瞪一眼确实可以成为导火索。 “做人要谦让，有礼，别人瞪你一眼，你最多瞪回去好了，打架是不对的。”封华说道。 她不想掰正封金宝的性格脾气了，前世掰了一辈子也没掰过来，她只不过是不能给他的暴躁添砖加瓦而已。 别到时候熊起来，再说是她教的。 “你先动的手吧？那更不对了。”封华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这样，前世100次打架里99次都是他先动手。碰到一个比他脾气还暴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封金宝脸都气红了，又无可反驳，因为确实是他先动的手。 “好了，什么时候你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再找我给你报仇。有缘有故的，就别来了，来了也不好使。”封华瞄了一眼刘小丽，这是说给她听的。 别跟前世一样，封金宝一有什么事，就来找她收拾烂摊子，今生她可不伺候了。 刘小丽对封华的话也不是很高兴，作为家人，不是应该护短的吗？不管谁对谁错，都得维护家人啊！ 封华看懂了她的眼神。 “妈，你护过我吗？你对我护短过吗？我又凭什么护你儿子呢？”封华看着刘小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这似乎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叫刘小丽妈，而这声妈出现在这里，又极其讽刺。 刘小丽愣在当场，手里的兜子都拎不稳，往下掉落。 封华弯腰伸手，接了过来。 “谁的儿子谁自己养，我可不当伏地魔。”封华说道。 众人虽然听不懂伏地魔是什么梗，但是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刘小丽还愣在她的话里没有回神，封六却满眼含笑地看着封华，对，她要有样学样，也不当什么伏地魔！ 有封华在前面冲锋陷阵，她以后就有理由拒绝刘小丽各种不合理的理由了。 封八九十虽然跟着刘小丽一起去了赵家，但是因为相处不好，刘小丽又把他们变相地送回了原来的小院，由几个姐姐照顾。 吃她们的喝她们的！刘小丽是不出伙食费的……只不过晚上三人还回赵家睡觉。 赵长安自然是希望三个熊孩子都呆在封家别回来的，但是刘小丽没同意。那样彻底把孩子甩给封华，她怕封华生气。 赵长安想起那张碎掉的桌子，也没敢坚持。 “你还是不是我姐姐？哪有姐姐不帮弟弟帮外人的？”封金宝听明白了，封华这是不帮他，瞬间气疯了，早忘了什么桌子椅子能不能惹。 封家兄弟姐妹身上所有的暴脾气似乎都长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封金宝的脾气属于不点火都自然那种，而且一烧起来，先把脑子烧没了。 封金宝身体前倾，脖子一梗，就朝封华撞去。 这是他的经典动作，从3岁以后就无师自通了，谁惹他生气他就撞谁。 8岁的封金宝因为吃的好喝的好，长得很壮，几个大点的姐姐一不注意都会被他撞倒，就不要说小的了。 谁见他出这个样子都害怕，他不但撞人，撞完还打人呢。前世封华也挺害怕的，因为撞一下是真疼啊。 但是今生嘛…… 封华准备给他个教训，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封金宝一头撞在方远身上。方远纹丝不动，他却被弹得一下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过了几秒才嗷一声哭了出来。 刘小丽终于被他的哭声惊醒，看到眼前的情形愣了一下，没有如封华预料般朝她发火，骂她一顿。而是安静地走过去，蹲下安慰封金宝。 怎么安慰都不好使，封金宝觉得他受了大委屈了，比跟其他孩子打架还委屈！他的姐姐竟然敢打他！ 虽然封华没有出手，甚至方远也不算出手，但是在封金宝看来，阻挡他，让他摔了跟头，就是打他了。 他感觉他的世界开始崩溃了，从小竖立起的某些观念开始动摇。 “别哭了，再哭我可就不客气了。”封华绕过方远，一步一步朝封金宝走去。 跟他墨迹这么久，她的耐心已经用完了，看封金宝的眼神就有些冷。 封金宝终于清醒过来，他刚才要撞的是谁，再看到封华现在的眼神，一下子把哭声憋了回去。 “你就在这呆着吧，一个小时之内，别让我看见你。”封华对封金宝说道。说完看向刘小丽，“走吧。” 虽然她现在非常想扭头就走，但是并不能。 她是来看刘小丽的，结果在门外就窝里哄了……赵家的人现在正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呢。如果她现在转身就走，刘小丽以后也不用在赵家混了，赵长安也不会再怕她。 那她当初又是削桌子又是瞪眼睛的，岂不是白忙活了？ 刘小丽也知道这个道理，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封金宝，又看看封华，咬牙没理他，转身跟着封华走了。 封金宝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的背影。连最宠爱他的妈妈也不要他了？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没有再哭，因为已经吓得找不着调了。 封六回头看了他一眼，得意地笑了一下。封金宝也能有今天？真是太让她高兴了。 封华很满意刘小丽的态度，竟然能舍了封金宝跟她走，这在前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行，没白让她操心。 来到赵家，刘小丽推开赵家虚掩的门，就发现赵家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屋里，朝他们看过来。 人可是够多的。 本来赵老头只打算带小儿子一家跟过来，结果二儿子不干了，凭什么老大和老幺可以去住楼房，他们一家却要挤在低矮漏雨的老房子里？ 所以老二一家死活挤了进来，家里原来的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竟然租了出去。 第860章尴尬死了 第860章尴尬死了 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挤了两位老人外加3对两口子和每家的孩子，那密度可想而知了，封华都不想进屋了，不知道脚往哪放。 但是赵家人却还是很满意现在的住房情况，这可比曾经好多了，他们当初差不多也是这么多人，却挤在20平米的屋子里睡上下铺呢。 现在起码不用跟人分享领空了，这就不错。 另外这个房子还有自己的卫生间，不用每天起早去胡同排队上厕所了，这也让人满意。 “小华来啦？”赵长安终于做完心理建设，走过来跟封华自然地打招呼。 “嗯。”封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做回答。她在赵长安面前端着，比谦虚礼貌好使。 这个态度果然没让赵长安有什么不满，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这位是？”赵长安又看着方远，客气地问道。其实儿子们回来告状的时候已经说了，但是他想确定一遍。 见到人了，他也有些不敢信，他已经听刘小丽说过了，封华嫁的是个农村兵，一个村子长大的，铁铁的贫下中农出身。 这是贫下中农？当他瞎得吗？ 赵长安都混乱了，这一家子都是什么鬼？他都有些后悔勾搭刘小丽了，她身后的水这么深，趟不起啊。 “这是我三女婿，方远。”刘小丽给众人介绍道，语气里全是自豪。这女婿，怎么看都拿得出手。 方远对众人笑笑，只不过笑不达眼底罢了。这些人看见封华的时候，表情都很不善。 那是肯定善不了的。虽然住着花刘小丽的钱买来的房子，但是赵家人并不这么觉得。他们还是认为两个人既然结婚了，还分什么你我，钱都是男人的，房子自然也是男人的。 更何况这房子确实在赵长安的名下，他们住的心安理得。 赵家老两口还想着住进来之后好好修理修理刘小丽，让她知道怎么当他们赵家的儿媳妇，结果赵长安硬拦着没让，理由就是封华惹不起。 至于怎么惹不起，赵长安支支吾吾没说，赵家人就自己脑补了许多版本。 只不过每个版本都不够恐怖，他们再见封华，并不觉得害怕，只有不待见。 一个女孩子还做起她后爹家的主了？ 封华心里笑笑，这主她还真就做了！ “东西放哪？”封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刘小丽。 刘小丽伸手接过，非常想把东西放在自己房间，但是一屋子的视线都盯着她，她没敢。 从小忍气吞声过了30多年的刘小丽，在封大贵手里短短地翻了几年身，现实又把她逼回了原样。 赵长安软硬兼施，她虽没有回到在老封家的时候逆来顺受的样子，但是也不见了后来对封大贵的嚣张跋扈。 整个人都正常了…… 收到点东西看丈夫看婆家的脸色行事，在此时几乎是正常女人该有的状态。 刘小丽飞快地瞄了一眼兜子里的东西，没什么稀罕物，都是商店里花钱就能买到的，这样她也不会太心疼。 “放厨房吧。”刘小丽说道。 厨房是赵老太太的天下，吃什么吃多少都是她说了算，放厨房就是同意由赵老太太支配的意思。 赵家人听见她的话，表情这才好了些。 “快进来快进来。”赵长安这在发现人还在门口没进来，赶紧客气道。 封华和方远走进了屋子。 封六跟在最后，也挤了进来，抬头看看眼前高达坚实的背影，偷偷往前靠了靠。 方远几乎同一时间动作，自然地跟封华换了个位置。 封华斜睨了他一眼。 方远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她这一眼到底是生气没有。 封六突然来这一出，他整个人都要尴尬死了，一刻也不想跟这些人多呆。 封华也不想。 站在屋门口状似亲热地跟刘小丽聊了几句日常，关心一下她的生活，就借口要赶火车，立刻得走。 刘小丽有些舍不得，不知什么时候起，封华在她心里，已经成为她的靠山，靠山刚来就要走，她不但舍不得，心里还不踏实，以为封华不管她了。 “这是这几个月的生活费，舅舅托我带过来的。”封华从兜里掏出一个不薄的信封，递给刘小丽。 刘小丽眼睛一亮，整个赵家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张家还真说话算话，给钱了？ 张家突然举家搬迁，可吓坏了刘小丽，也急坏了赵长安，张家手里还拿着他们的钱呢！ 好在后来张家给他们写了信，说是工作调动，人虽然走了，但是钱还会给他们，他们这才稍稍放了心。 “打开数数，看看数目对不对。”封华说道。 刘小丽不想打开，让赵家人看见她有多少钱，但是封华既然这么说了，她就得照办。 刘小丽打开信封，看到一张张的大团结就知道这可比之前说好的多了不少。 他们之前说好了一个月30块钱的，现在手里却是200块钱，几乎多了三分之一。 赵家人都知道这回事，眼睛更亮了。这张家人真有钱，真大方…… 他们看刘小丽的眼神瞬间不那么尖锐了。 封华弯了弯嘴角，看，这个家很好做主的，谁有钱谁是老大。刘小丽只要没有傻到立刻转手把钱交出去，她就能在这个家里过得很滋润。 赵家人可比赵长安好打发多了，200块钱就能化解矛盾，比她砸桌子摔碗还管用。 封华心情愉快地离开赵家，封六跟了出来。 封华连个余光都没给她，包括在门口遇见的封金宝，她都没扫一眼。 “三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封六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昨天来的。”封华随便道。 “吃完饭再走吧？”封六咬咬唇，看着方远的背影小声道：“我做饭可好吃了。” “呵呵……”封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感觉其实也挺好的，看着仇人在做无用功，最后自己把自己气死，嗯，非常好。 也许是做贼心虚，封六听到这笑声瞬间红了脸。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封华正常道，并没有刺她。方远还在旁边呢，她也不好太过分，显得神经质般善妒。 她和封六前世的恩怨没人知道，她要是处处为难小白花般的封六，倒显得她过分了。 第861章非常后悔 第861章非常后悔 封六的模样不错，再加上性格原因，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的小白花，跟白小丹有得一比。但是她心计就比白小丹更高杆了，所以小花开得更美丽，整个人看起来要更柔弱更纯真一些。 现在红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如果对象不是方远，换了个男人，肯定要心疼了。 连路人都频频回头了。 封六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方远，发现方远并没有看她，连余光都没有，心里失望死了，顺便就收了眼泪。 哭给谁看？封华吗？那就是个铁石心肠，她就是哭死了封华都不带同情她的！ 这一点封六从很小的时候就懂了，虽然她实在搞不明白所有姐妹里封华为什么独独非常不待见她。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当初又因为年纪小，没怎么得罪过她呀！ “哎呀！不是让你等我吗！”三人正走在一个路口，马路对面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喊完不顾红灯，从川流的自行车大军里冲了过来，一路上惹来不少骂声。 不过大家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漂亮姑娘，骂声就小了许多。 中国自古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不是让你等我吗！”冲到面前，封荣华又喊了一句。好家伙，要不是她赶上了，封华是不是就走了？这一走，她还有地方找去吗？ 封华看着她，真不是故意不等她，是真忘了。她的脑子里可没有空装她的吩咐。 “有事？”封华问道。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 封荣华四下看看，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的，怎么能在这里说。 “要钱吧？”封华替她说了。 封荣华吓得立刻左右看看，已经有两个路过的人扭头朝她们看来了。 “就欠你一块钱你追这么老远，行行行，我这就还你。”封华说道。 刚刚转过来的视线立刻移开了，1块钱啊，也值得说。 国民虽然普遍穷，穷得一分钱都想摔成八瓣花，但是1块钱，真没人觉得是巨款。 “哦。”封荣华反应过来，脸色好看了许多。1块钱不是巨款，1400块钱就是了，再多点当年都能当资本家了！ “你什么时候还我啊？”封荣华问道。 “你跟我来吧。”封华说道。 几个人走过人流多的十字路口，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封华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封荣华，里面是属于她的分家钱。 封荣华伸手捏了捏，就赶紧揣在了衣服里，虽然她非常想打开看，但是她并不能。人少也是有人的，财不能露白。 “一分不少吧？”封荣华问道封华。 “我缺一分钱吗？要贪污你的？”封华说道。 那倒是……封华差什么好像都不差钱，而且封华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坑她，这点认知封荣华是有的。 “那行，谢谢你了。”封荣华终于松了一口说道。 “怎么？着急用钱？”封华问道。本来她不打算这么轻松给她的，怕钱多了给她惹祸。但是今天她一见面就给她挖坑，那就对不起了。 惹祸也是她自己惹的，她就不操心了。 “我想买个房子，搬出去住。”封荣华脱口说道，不过说完就后悔了。看看封华，又看看封六，非常非常、极其后悔。她一直在姐妹面前维持的幸福形象要崩塌了。 “怎么了二姐？姐夫对你不好吗？”封六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封荣华白了她一眼，家里几个姐妹她最烦谁？除了封华就是封六了。而且她知道她不喜欢封华是出于嫉妒，不喜欢封六，就纯属因为封六太讨厌了。 哪哪都有她，一肚子坏心眼，不放过任何一个坎她笑话的机会。 “我跟你姐夫好着呢，买房子也是我们一起出去住。”封荣华说道。关系好不好另说，一起出去住是真的。 “那是怎么了？公婆对你不好啊？”封六一脸心疼道。 “好着呢，不用你操心。只不过你姐夫家人口多，上面还有俩哥哥，一大家子住一起有些装不下了。”封荣华道。 这个可以说，京城住房紧张是谁都知道的，高官的房子也大不到哪去，除非非常非常大的官……她婆家还没有这么厉害，在此时有些风光罢了。 就说这个房子，虽然是个独立的四合院，但是还没有她家原来的大，住着一大家子人就有些不够了。她和老公就住在西厢房一个不足10平米的单间里，这可比她想象的豪门生活差远了。 而且人多是非多，闹心。 她上面还有两个妯娌，一个大姑姐，下面还有三个小姑子，这一天天的，能把她挤兑死。不是笑话她没文化，小学都没毕业，就是嫌弃她没品位，穿得又土又屯，果然是个农村人。 她实在受不了了，她要搬家。 而想指着单位分房子是不能够的，就是分到了以她的资历也没好房子，只能自己买。 然而问题又来了，家里孩子多，谁也不同意她公公出钱给他们买房子。如果要出，那就人人有份，他们也要出去住。 没有干货的老公公，没有那么多钱。 封荣华非常后悔，结婚前没好好考察清楚，只被老公在人前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气势迷住了，没有看清他家里的情况。 不但家里的情况看不清，她连人都看不清…… 男人在结婚前和结婚后，可以是两个样子，在家里和家外，也可以是两个样子…… 反正她现在是后悔死了，无限怀念几个前男友，任何一个都比现任温柔体贴。 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想到自己家的一堆糟心事，封荣华一刻也不想在封华面前多呆。越看方远她越闹心！看看人家的老公，再看看自己的…… “我走了。”封荣华说完转身就走了，毫不留恋。 封华回头看着封六，“你不走吗？”这条路已经不是她回家的路了。 封六飞快瞄了一眼方远，“我送你们去火车站吧。” “不用，再见。”封华说道。她现在又不真的坐火车，去什么火车站。 封六非常尴尬，但是人家再见都说了，她就不好再待下去了，不然就有些露骨了…… “那，姐姐，姐夫，再见。”封六说道。这一声姐夫，比姐姐甜了三个加号。 说完依依不舍地走了，就差一步三回头了，不知道地还以为她挥别情郎呢。 第862章有消息 第862章有消息 封华笑了一下，封六开窍倒是早。 这也让她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封六就是在今年结婚的，跳过了封招娣和封带弟，是他们家里第四个结婚的人。 老公也是她自己谋来的，县城里下来他们村检查工作的一个组员，20岁，模样一般，不丑不俊，家里都是工人，他自己还是个大学生，虽然是大专毕业，但是现在大专也是大学生。 也不知道封六什么时候怎么跟人好上的，那人并不总来他们村，等人来家里提亲的时候，全村都震惊了。 当年可让她风光了一把。 具体内情封华也不知道，封六一辈子藏得都很紧，哪怕将来跟人离婚了，找了个更高的枝，这事她也没在人前提过。 今生好了，封六离开了故家屯，那人也没来他们村检查工作，倒也算逃过一劫？ 听说当年封六甩了人家之后，那男人颓废了很多年。 封华想着心事，有些走神。 “你不要乱想，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方远突然说道。 小丫头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即便不说话，也会不时地看着他笑，从来没有过发呆的时候。方远误会了，以为她在为封六的事生气。 封华回过神，看着方远甜甜地笑了，情话永远不嫌多啊，这是她前世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 “我知道，你别多想，我才不会把她放在心里。”封华说道：“不过你今天做得不错，以后少跟她说话，少跟她接触。还有其他女人也是如此，呃，男人也是如此……” 封华说完嘿嘿笑了起来，有个男女通杀的老公真是愁人啊，她不但要防着女人，还得防着男人？所以防别人是防不过来的，首先还是要让方远自己提高思想觉悟…… 方远认真听得脸色立刻有些黑，被男人表白已经成为他的黑历史，他不想听见。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封华嘻嘻哈哈笑着。 方远也笑起来，算了，这种事情竟然能让他的小丫头这么高兴……似乎也不错。 两人在外面压了一天马路，没有回家。经过昨天晚上的同床聊天……封华是有些怕回家两个人相处的，怕自己忍不住，也怕方远忍不住。 她发现了，方远对她的定力也没有多高。 所以安全起见，还是在外面聊天吧，正好下午她还要给乔阳打电话。 24小时一联系她嫌时间太久，怕错过重要信息，所以一天早晚通两次电话。 怀念有手机的时光……封华心里暗道，今生有了她，手机的普及也许可以提前几年，就是普及不了，她也得第一时间拥有手机，不然太耽误事了。 “打听道了……”电话那头乔阳第一句就说道。 封华的心里咯噔一声，他的这个声音可是不太对。 “你说吧……”封华说道。 “我们的人打听到那天，冲突比较激烈，有一些死伤……被分配到了一些医院和……殡仪馆。蔡建军似乎也在里头，但是具体在哪个里头，还没有具体消息，因为他们一起的人，好像……” 乔阳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封华听懂了。 “呼……”封华狠狠舒口气，忍住眼里的酸涩，“人在上海吧？具体都有哪些医院，哪些……地方，你知道吗？” “知道……”乔阳拿起手边记录好的纸，念了起来。他知道封华是过耳不忘的，不怕她记不住。 封华听完就挂了电话，拉着方远朝火车站跑去。她知道有一班火车，10分钟之后发车，虽然现在就是开车过去肯定也赶不上了，但是她祈祷那趟火车晚点。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正点到站的火车才是不正常的。 方远已经听见了电话里的谈话，他甚至记住了地址，心里也是无数的无奈涌上来。 “别怕，一定会没事的。”方远说道。 “怎么会没事，你不用安慰我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多少天了？如果真的没事，他早跟家里联系了。”封华说道，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心里已经开始下雨。 “有时候出任务，是不可以跟家里人联系的……”方远安慰道。 “他又不是军人，他只是个警察，需要出什么高级保密的任务吗？再说就是出任务，现在那里有什么需要他一个外地警察出的任务吗？”封华红着眼睛，一边跑一边说道。 确实没有。 方远也不再劝，她想得这么清楚明白也好，慢慢地接受现实，总比这边一直给她希望，到时候一下子失望起来的好。 两个人跑到火车站，没有买票就上了车。火车果然晚点了，不过晚得不多，他们刚刚上车没两分钟，就发车了。 封华也已经平静下来。生死她不但见得多，她还经历过呢，那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再说，也不一定就死了，没准是伤重无法说话呢？或者真的像方远说得，在出任务？ 封华心里还是存在着希望的，奇迹她也见过，她也经历过。 火车上依然非常拥挤，来京虽然不免费了，但是回家还是可以免费坐火车的。 火车上已经没有卧铺车厢，方远和封华呆在火车最后一节的车尾，这节车厢可能是“下岗返聘”回来的，时间紧任务重，没来得及修理，车厢最后面的门是没有的，两边的窗户也坏了好几个，关不上。 二月春风似剪刀，刀刀入肉，这节车厢里的人很少，其他人宁愿挤得坐行李架，也不想来这里被割肉。少数几个同样呆在这个车厢的人，看样子都很有钱，起码衣服足够厚。 方远和封华就没这个顾虑了，两个人不但不觉得冷，还可以偷偷吃小灶。气味都随着窗户飘出去了，更好。 “吃饭吧。”方远伸手握住封华的手，觉得这车厢再好不过了，这要是在其他车厢，哪能这么大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得吃饭。”方远看着封华沉静的眼心疼道。 “吃饭吃饭。”封华长长舒口气，现在虐待自己一点点用处都没有，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到地方再说。 如果蔡建军万一不幸，她会照顾好他的家人，报答他此生的善意，如果他没事，那是再好不过。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吃饭没关系。 第863章寻找 第863章寻找 封华做完心理建设，表情才生动起来。 她当蔡建军是亲人，她前世自己经历过生死，但是却从来没有真的经历过“亲人”的生死。父母或者哪个姐妹去世了，她都不入心，只是会感慨一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已。 蔡建军突如其来的一遭，倒是让她体会过了什么叫失去亲人。 呸呸呸！还没失去呢！ “吃饭吃饭。”封华从包里拿出食物，两个温热的馒头和一堆卤肉。 大冷天的，她从兜里拿出冒热气的食物可就过分了哈，简直挑战人类智商，车厢里有个冻得来回走路的人呢。 穿得再多不起来活动活动也扛不住二月的剪刀。 一路还算自在地到了上海，封华先给乔阳打了个电话。 消息没有更新，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蔡建军的具体下落。 还好，不用直奔火葬场了……封华安慰着自己。 “去医院。”封华说完，快走几步，找了个死角就把自行车拿了出来。 她的心里非常紧张，也不顾了那么多了，反正现在还没有摄像头，不会有人发现什么。 两人一路风驰电骋般骑到了医院，封华还没下车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傻了！” “怎么了？”方远看着她额头立刻出现的红印，忘了周围的视线，赶紧伸手给她揉了揉。 “这么用力干嘛？有话好好说。”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多大手劲嘛！打坏了怎么办？ “头疼不疼？”方远紧张地问道。 “不疼不疼，我控制着呢……”她真的没有真用力，不然凭她的力气，真的像电视上演得那样，给自己一掌，自绝于天灵盖了……为了防止这个，她心里时刻注意着呢。 “这也就是你自己吧……”方远皱着眉，心疼地揉了揉她额头上鲜红的印记。这要别人打的…… 封华开心的笑容扬起了一半又落了下来。 她刚刚用精神力扫过了，整个医院里，没有蔡建军的床位，包括太平间。 她刚才就是突然想起来，她完全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查看，并不一定要亲自到现场。还骑个自行车蹬半天，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没在这里。”封华说道。 “那去下一个地方。”方远平静道。虽然最大最好的医院里没有蔡建军，这个情况很不妙，但是他已经不再劝什么，怕最后太失望。 “走。”两人离开热闹的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封华坐下来安静地感应地址上的几个小医院。 当时的混乱比较大，死伤不少，一个医院根本装不下，几乎所有能救人的地方，都安置了不少人。但是经过2个月的时间，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 封华一直坐到天黑，把她精神力能够到的叫做医院的地方都查了一遍。 “没有。”封华吐出口气，轻声道。 方远的心沉了下去，张张嘴想要安慰她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封华站起来，骑上自行车，一下子冲了出去。方远赶紧跟上。 封华一口气骑到了城外，骑到了火葬场。据乔阳说，有一些无人认领的人，都被拉到这里，烧了。 好在因为无人认领，死得又比较……所以每个人烧之前都拍了照片，等着将来有人认领。 封华大半夜砸开了火葬场的大门……看门的都要吓死了。 此时的火葬场建设得可不怎么高大上，看门的也只有2个老人。 方远进屋，说明了来意，两个老头心里彻底松口气，是人，也不是来找茬的，最好。 “都在这呢。”两个老头带着方远和封华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大屋子里，搬出一个箱子说道。里面装得都是最近送来的无人认领的遗体照片。 封华吸口气，一张张看过，看得很仔细。这些照片黑白的不说，光线也不怎么好，拍摄的技术也不怎么好，最关键的是，死者生前的遗容也不怎么好。 很多都是受伤的，甚至有面目全非的。 封华一直皱眉看着。 方远有些心疼，非常想代劳，可惜，他没见过蔡建军。 “没有……”封华又舒口气。 她觉得她这辈子叹的气都要在最近用完了，好在这口气是愉快的。 这里竟然也没有！ “你们市，就这一个火葬场吗？”封华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 “那不能，一个忙不过来啊。”一个老头说道：“周围乡下还设立了几个。” 封华的心又提了上来。 “不过你们要是找那天……之后来的，那就都在我们这了，没往别的地方送。”一个老头说道。 “呼……”封华这个心啊，大起大落的。 “走吧。”方远拉着封华就出来了，这个地方，他不想让封华多呆一秒钟。 刚刚那些照片，已经把他的小丫头脸都吓白了！他的小丫头还小呢！虽然力气很大，功夫很厉害，又有个神奇的空间，但是到底是个又柔又软的小丫头。 封华确实是害怕的，她不管是小丫头还是老太太，她都是个女人，从来没怎么见过尸体，甚至是尸体照片的女人。就是见，都是打了马赛克的。 她这方面的胆子其实一直都不大，今天可吓死她了。 封华从善如流地出来，骑出好远，骑到有灯火的地方，才停下来缓口气。 “别害怕别害怕，我在呢，一直在。”方远顾不得周围是不是有视线，把封华抱进怀里安慰道。 “不怕，就是因为知道有你在。”封华在方远怀里深深吸口气，闻着方远身上让她迷恋的踏实味道，她才真的不怕了。 刚才确实因为有方远在，她才敢半夜来，也敢看得那么仔细。不然她会选择白天来。 “你有蔡建军的照片吗？拿来给我，我帮你去找。”方远突然说道。说完非常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让他的小丫头白遭这一顿罪，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虽然老头说了人全拉到这里来了，但是这里没有，不管是谨慎的小丫头，还是他自己，都打算把其他几个火葬场也找一遍再说。 万事都有意外，万一蔡建军是突发基本或者什么意外死在哪个角落，不被划归到“那些人”里头呢。 第864章昏迷 第864章昏迷 “嗯，一会找给你。”封华说道。 她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她空间里也有蔡建军的照片，蔡建军结婚的时候她拍过不少，有小宏毅的时候她也拍过不少。 相信以方远的专业素质，应该能认出来，如果有的话…… “你不怕吗？”封华突然问道。方远要是怕的话…… “我怕什么？”方远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尸体什么的，他制造过不少，为了一击必杀，很多都是射击头部的，那才叫面目全非呢。他要是怕，现在就不是大尉了。 封华也想到这一点，方远身上的杀气不可能是杀鸡杀鸭得来的。 封华心疼地抱了抱他。再不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吧，谁又不是天生的杀人狂，谁想面对那些呢。 方远感受到她的心意，温柔地回抱了一下。 此地虽然有路灯，但是还是极其偏僻，又靠近火葬场，大半夜地真没什么人来，所以没有人出来煞风景。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连夜赶往乡下的火葬场。 封华把车拿了出来，交给方远开。她不行，她的手还有些抖。 她就是有空间，她现在也是个18岁的女孩纸，一晚上浏览了那么多恐怖照片，起码得缓个好几天。 方远是会开车的，虽然他还没有配上这么高级的车，但是这不妨碍他的技术好。一路平稳地开到地图上的位置，封华立刻睁开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方远有些失望。 “怎么睡得着。”封华说道。除了担心蔡建军，她的脑子里现在全是恐怖照片。 “你去吧，我先回空间待一会。”封华说道。 “快去。”方远催促道。 封华闪身消失在原地。 空间里温暖如春，欣欣向荣，看着远方葱翠的景色，呼吸着花草果木香，脑海里的恐怖片才一点点淡了。 但是看到木屋门外刚刚被收过一茬的蔬菜，封华又有些笑不出来。 如果蔡建军真有事，可怎么跟蔡奶奶说啊。算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吧，反正最近几年，蔡奶奶没有来京城的意思。 既然有了空间，那蔡老太太住在哪里都一样了，她又十分喜欢故家屯那个小院，就让她住在那里吧。 过了十分钟，方远就进来了。 “没有。这里确实没有收留过无名的尸体，就是有名有姓的，我都看过照片了，没有。”方远说道。 “好。” 两个人出了空间，继续开往下一处。这件事不解决完，他们是睡不着觉的。 两人用了2天时间，把方远百里的火葬场都跑了一遍，没有。 “这是好事。”方远说道。 “嗯。”封华点点头，现在可以说这是好事了，99%的可能性，蔡建军没有死，也没有伤，而是出任务去了。 “再查。”封华决定让人继续追查一下，这次的网可以撒大一点，都有什么人，去做什么任务。实在不行，光知道什么任务也行，她可以挨个去排查。 封华把任务交代了下去，剩下的时间只能是等。 而此时的蔡建军，并没有如他们所想，是在出任务，他真的是垂危了，无法言语，无法动弹，只不过他并没有在医院里，所以错过了封华。 “哥，怎么办啊？真的不把他送医院去吗？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吧？”一个女孩担心地看着床上的蔡建军。或者说，木板上的蔡建军。 他们此时正在一处废弃的危房里，并没有床，只有东拼西凑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块木板。 “送医院去怎么说？医生要是以为我们把他打成这样的怎么办？”男人也皱眉看着蔡建军，语气无奈道。 “可是，明明不是我们打的啊！”女生不服地委屈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有人证明吗？别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不是我们打的也是我们打的！”说道最后，男人已经声嘶力竭。 女孩沉默了，他们外公是地主出身，姥姥是富农出身。 就这出身，呼吸都是有罪的，现在把重伤垂死的警察送到医院，90%的可能会成为“凶手”。 “但是不能就让他这样下去啊，会死人的。”女孩看着地上的蔡建军，心里非常不忍，“他毕竟是为了救二哥才被伤成这个样子的。” 说道这个，男人脸色缓了下来。 “你再把当时的情景跟我说一遍，他真的是在救你二哥？而不是要打他？或者是姻缘巧合，替你二哥挡了一下子？”王建毅问道。 这件事真是太奇怪了，无亲无故地，他们当时还是敌对双方，对方怎么会突然来保护敌人呢？ “真的是在救二哥。”女孩说道：“这人一开始就没有打人，只是在防守，后来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停手了，宁可挨打也没还手。他旁边的人见了，就朝二哥砍了过来，这人见了脸色大变，一下子就挡在了二哥身前。” 最后的事情不用多说，王建毅都知道，他当时也在场，只不过在另一个方向，没有看到那一幕罢了。 蔡建军受伤倒地没几分钟，混乱就结束了，突然涌进来的人突然就撤了，但是伤员并没有带走，蔡建军就被留了下来。 而他们单位的人并不是很团结，没有领头人，也没人想揽事，一个个自顾都不暇呢，哪能去找麻烦。 蔡建军的存在，他们只当看不见。王家人却不能当做没看见，被救的王建设疑惑感激地把蔡建军背回了家。 可惜当天晚上，他们家父亲被抓走，他们兄妹几个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蔡建军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昏迷着，他能挺到现在不死，都让他们非常意外了。 “人怎么样了？”破旧的院门外传来一句男声，过了几秒，一个30来岁的男人拎着一个小包裹，走了进来。 “哇，今天竟然有吃的？”王雅芳惊喜道。昨天就没有吃的，即便又那么一点点，都做成米糊喂给蔡建军了。 进来的男人先看了看蔡建军，见人依然没醒，脸色又比昨天差了些，眉头就皱了皱。 这样下去，真不行啊。 第865章你是谁？ 第865章你是谁？ “要不我们趁天黑，把他放到医院门口吧，医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他可能是个警察，那天晚上冲进来的人据说都是警察。”王建毅说道。 王建设皱着眉，没说话。他不把蔡建军送到医院，是因为知道现在的医院什么样子。 蔡建军头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但是人还是昏迷着，可能是书上说得植物人了，这种伤送到医院，估计放到那里没人管，让他早死早超生了。 还不如他们自己照顾着，起码有人伺候，有吃有喝有人给翻身。 但是现在吃喝已经无以为继了，再这样下去，也只能送到医院赌一赌了。 “哇，今天竟然有鸡蛋！二哥，你怎么舍得买鸡蛋的呢？”王雅芳惊奇道。他二哥本来就会精打细算，能买小米不买大米的，今天怎么舍得买鸡蛋？ “那是给他吃的，你不要误会。”王建设道，“等你到了乡下找到你嫂子们……” “我才不要去乡下！”王雅芳截住他的话题，“我才不要逃！我要留在这里，跟你们一起救父亲！” 乱起之前，聪明的王父就有了预感，赶紧把家里的老少安排了一下，儿媳妇和孙子们能送走的都送到乡下亲戚家了，只有老大老二和这个最小的王雅芳不肯走，王父来不及再劝，自己就进去了。 “你不去我们可要回去了。”王建设无奈道。 王雅芳红着脸不吱声了，她和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那父亲可是她亲爹。但是她也知道哥哥们真的是尽力了，尽到自己要饿死的地步。 他们已经3天没吃饭了！现在能走着，都是靠一股毅力了。 她不能再任性了。 “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可是，路好远啊，我们吃什么……”王雅芳问道。走路去几百里的乡下是不可能了，他们走十里估计就得倒下。坐车，也没钱了。 王建设把目光投向蔡建军……的胸前，那里挂着一个翡翠吊坠，识货的他们知道，那是个墨翠，绿到发黑，看着不起眼，但是却是个值钱货。 他们曾经为了验证，把它摘下来放到过一碗水里，结果一碗水都变成了莹莹的绿色。 这种品相可就厉害了。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这是封华送给蔡建军的，当时只是为了图个吉利，保个平安。 “现在没办法了，只有这一个下策了。”王建设说道：“我打算把这东西卖了，换点吃的，剩下的，都给他放身上，希望看在这些钱的份上，医院能收留他，并且好好照顾他。” 如果不这样的话，蔡建军也不一定能保住这个牌子。进了医院，不管识不识货的，他都是个要死的人了，身上的什么东西，都保不住的。 “现在了，谁还敢买这种东西，谁又识货？” 王建毅觉得弟弟的想法太乐观了。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们想出手太难了，就是出，也卖不出价。 这是个“平安无事”牌，就是一块白板，什么雕工都没有，看着就是一块黑石片，绝大部分人不识货。 “总得试试，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言败。” 王建设说完，从兜里掏出食物，用简陋的残破的锅，给蔡建军蒸了个鸡蛋糕，喂他吃完，又喂了他一点迷糊糊，自己才把剩下的一点迷糊喝完。 至于王建设和王雅芳，吃得是一点点玉米面干粮。充饥是不能够的，勉强保证今天饿不死吧。 “兄弟，对不住了。”王建设对木板上的蔡建军说道，说完伸手轻轻摘下了他脖子上的平安牌。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是我是真心感激你，我也想救你。你保佑我把这牌子顺利卖出去，到时候如果医院不收留你，或者他们收了你却不管，我再把你偷出来，带你回家，养你一辈子。”王建设道。 他就是这么想的，他想把蔡建军送进医院之后再观察两天，如果他们不管他，他管。 当初那把刀飞来的非常迅速，而他正被另一个人缠住手脚，如果不是蔡建军替他挡那一下，那刀就是要扎在他的太阳穴上的。 他当时真的感觉到了死神在接近。他是真的感激蔡建军。 又回想了一遍蔡建军的恩情，王建设把平安牌仔细揣进怀里，拖着疲惫到极限的身体，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谁能出高价买这一块翡翠呢？ 王建设一路走一路想。 王建设走到路口，就发现了醒目的封华和方远。 两人的相貌放到哪里都是醒目的，在加上方远这一身军装，回头率绝对是100%。 王建设的眼睛一亮，这俩人的气质，就像有钱人……可惜方远的军装让他止住了脚步。万一这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把他抓了怎么办？ 封华也看见了他，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长得太像一个人了，蔡忠，蔡奶奶的二儿子。 她看过蔡忠从小到大的照片，这个人的模样跟蔡忠年轻时候有9分像。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封华顾不得唐突，拦住王建设问道。 王建设愣了，怎么回事？他还没开始投机倒把呢他们就发现了他的意图？好在问话的是没穿军装的封华，这让他镇定些。 “我叫……王建设。”王建设实话实说道，虽然他非常想撒谎，但是接触到方远目光的一瞬间，让他改变了主意，实话实说。 欺骗这个人，下场可能不太美妙。 “王……建设……”封华听到他的名字眼睛亮了亮。 蔡忠多子，死的时候有2个儿子2个女儿，儿子随了大哥蔡勇家的叫法，泛“建”字辈，老大叫建毅，老二叫建设。 虽然这个人姓王，但是封华决定还是要问一问。 “你母亲是不是叫孙媛？” “你怎么知道？”王建设愣了，这是他家的亲戚吗？ “我的天！”封华惊喜得一拍手，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蔡建军没找到呢，找到了蔡建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方远也反应过来，有些惊喜地看着王建设。他已经开始帮忙寻找蔡忠的孩子了，所以可以联想到。 “你是？” 王建设感觉到他们的善意，人也放松了几分。 第866章它怎么在你手里？ 第866章它怎么在你手里？ “我是……你奶奶的干孙女。”封华说得有些犹豫，蔡忠死的时候他才几岁，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这个亲爹。看他现在该了姓就知道，他母亲后来肯定改嫁了。 “我奶奶去世几十年了……”王建设失望道：“你们认错人了吧。”他奶奶死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的妈妈可能刚刚出生。 “蔡……蔡忠，你知道吗？”封华问道。 王建设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蔡忠，他亲生父亲的名字，他怎么可能会忘？那是一直留在他记忆角落里的人。 “我奶奶，我亲奶奶？”王建设激动得问道。他妈当年去世的时候还拉着他的手，哭诉对不起蔡忠，对不起蔡老太太，让他将来有机会回去看看她。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亲奶奶可能还健在的。 可惜她妈去世得突然，连他奶奶的地址都没交代清楚就走了，这一下子就成了他们兄妹的心病。 看他没有忘本，没有六亲不认，封华非常高兴。看来蔡家的根是真不错。 “是啊，你亲奶奶。”封华也高兴道。 “她，她还好吗？”王建设忐忑得问道。算算年纪，他奶奶得80多快90了，还在吗？ “好得很呢，听说我找到了你，肯定高兴坏了。”封华说道。 王建设咧着嘴，像个孩子似的，笑得特别开心，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他妈妈的遗愿终于要完成了，爸爸知道了肯定也很开心。 继父和母亲虽然只相处了几年，但是感情很好，从他在他们母亲去世后这么多年还待他们兄妹如己出就看出来了。母亲未完的心愿，也成了继父的心病。 王建设的表情太复杂，太纠结，还掺杂着痛苦，并不是全然的感动开心，封华有些奇怪。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听听，能帮你解决的肯定不会推辞。” 封华的话一下子把王建设拉回了现实，抬头看看封华和方远的衣着气势，王建设问道方远，“这位是？” 封华是他奶奶的干孙女，能素未谋面就一下子认出他，可见跟他奶奶的关系是真亲，应该是个可靠的，但是这位同志可不可靠就不知道了。 “我是她丈夫。”方远说道。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与得意。他是小丫头的丈夫啊…… “哦，你好你好。”王建设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自己的难处要不要说，他还没想好。 封华看了王建设两眼，这人五官端正，有三分像了蔡建军，但是没有蔡建军的铁血强硬，看着要斯文一些，身上有股书卷气，看着像个高级知识分子。 可是现在知识分子的形象有些邋遢，头发一绺一绺的好久没洗的样子，衣服破烂，脸色蜡黄，嘴角周围一圈的口疮，正在往外渗血，怎一个惨字了得。 封华说道：“也到了饭点了，有什么话，我们先吃完再说吧。”这人一看就很久没吃饭了。而因为什么不用多说，高级知识分子都是“黑帮”了，还有什么能说的。 封华说完前头带路，方远热情得邀请，王建设也就放下心里那点自尊，打算先跟着蹭顿饭再说。 他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而且他发现，方远并不像第一眼看上去那么冷硬无情的样子，现在笑起来竟然让他觉得温暖可亲。 方远曾经也是个阳光少年的说……只不过几年的铁血生涯让他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现在能让他热情对待的人不多了。 一路聊了很久，从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饭店。几个人找了个角落坐定，王建设的心也踏实了。 封华话里话外透漏出来的信息，跟他知道的完全一样，他父亲的出生年月日，他们兄妹的年龄，出生日期，他父亲的祭日，封华都说的一字不差。 这可能真的是他亲奶奶的干孙女，不是骗子。 再说，他现在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真想整他，直接把他拉走就是了，根本不用跟他画这么大圈子。 封华也打听了他这些年的生活，为什么没有跟蔡老太太联系。 原来蔡忠去世，孙媛带着4个孩子，为了生活，也是没多久就改嫁了，她觉得对不起蔡忠，对不起蔡老太太，有些无言面对他们，所以就单方面失联了。 她想等过几年，她想开了，做好心理准备，再跟蔡老太太说。结果她在生下王雅芳之后生了重病，没两年就死了，到死她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如此，封华也不好太过责备一个死人。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真是对不起，我们没有做到身为孙子的责任，没有照顾好我奶奶。真的是对不起！”王建设说完，站起来给封华鞠了一躬。 他知道父亲的大哥已经去世了，但是刚才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父亲的弟弟也去世了，而且堂兄弟们都跟蔡老太太失联了，这些年，他奶奶竟然靠着封华一个干孙女赡养，他心里瞬间更过意不去了。 “没有没有，我也没做什么。”封华起身让开了位置，没有受他的礼，“我才多大，刚认蔡奶奶也才几年，这么多年蔡奶奶都是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方远端着饭菜回来，把王建设拉回了椅子，招呼他吃饭。 王建设的家教也非常传统，食不言寝不语，三个人安静得吃了晚饭，离开饭店，走到无人的街边花园，封华才又问道：“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一顿饭，几句话的功夫，封华自认对王建设有了几分了解，起码这个人很真诚，没有撒谎。 对于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她极其敏锐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区分了。 封华就喜欢实在人，看在他这么真诚的份上，该帮忙就帮忙。 王建设看了一眼方远，从兜里掏出翡翠牌子，“我是出来卖东西的……” 封华漫不经心得低头，一下子就瞪大眼，“它怎么在你手里？” 一句话说完，她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一下子从可爱纯真的小妹妹变成了嗜血的杀手。 第867章胆大的人 第867章胆大的人 王建设吓得手一哆嗦，玉牌就掉了下来。 封华伸手接过，没错，这就是她送给蔡建军那一块，她不会认错。 “说，它怎么会在你手里？”封华站在阴影里，抬眼问道王建设。 夕阳已经西下，黑暗里已经看不清封华的脸色，但是在远处路灯的映照下，还能看清她眼里凌厉的目光。 就是看不清，也能感觉到。 王建设没有出声。 方远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无奈道：“你吓到他了……你再瞪下去他能晕倒，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封华忍者着急，转开了视线。她也知道不能再瞪下去了，不然她就要试验眼神到底能不能杀人了。 方远转身问道王建设，“这玉牌怎么在你手里？” 曾经让王建设觉得冷硬不可直视的方远已经被比较得再亲切不过。 王建设咽了口涂抹，深吸口气道：“这是一个救我的人留下的……他现在昏迷不醒，需要食物需要治疗，而我又没有钱，只好拿这玉牌出来……” “他在哪呢？”听说蔡建军昏迷不醒，封华打断他问道。 “在我栖身的地方，你们跟我来。”王建设很有眼力见，发现他们对蔡建军的在意，赶紧说道。 “你说吧，在哪？我们带你回去。”封华说完冲了出去，从不远处的胡同里开出一辆吉普来。 王建设：“……” 三人上了车，几分钟就到了地方，而这几分钟也足够王建设说清始末。 “他一定也是认出你了，你跟你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有9分像。”封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有面对亲堂弟，蔡建军才会挺身而出去保护。不然他又不是活菩萨，发什么烂好心。 王建设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错，他就是你堂哥，蔡勇家的孩子，蔡建军。”封华说道，让王建设的预感成真。 “那怎么办怎么办？”愣了几秒之后，王建设连声问道。 虽然知道是恩人，但是发现恩人原来是亲堂哥，因为血脉亲情保护他，他心里格外温暖，也格外不能接受蔡建军马上要死的事情。 残破的院子里突然开进来一辆高大上的吉普车，把屋里的人都吓坏了。 封华停车就冲了下来，见到地上已经不成人样的蔡建军心都提起来了。 蔡建军的生命力只剩下了一点点。 如果她再晚来半天，就可以给蔡建军收尸了。 封华赶紧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抬起蔡建军的头，就给他灌了进去，灌完一瓶又一瓶，一直灌到蔡建军咽不下去。 方远默默地拿起地上的瓶子，放了一些在自己包里。不然一会儿这些人反应过来，就会发现封华随身的小包里，根本装不下这么多瓶子。 灌完水，封华松口气，蔡建军的生命力总算不再流失，而是在缓慢增加。 “我们快把他送到医院去吧！”感觉到气氛的松弛，王建设赶紧说道。他有些看不懂，为什么封华进门就给蔡建军灌一肚子水，这是什么新的治疗方法吗？ 但是现在还是先送人去医院要紧。有了方远这个大尉在，医院就不敢把人仍在一边不管了。而且他们两个，看着就不差钱，这是连吉普车都能开得起的人。 封华没有说话，伸手给蔡建军把脉。 王建设的眼睛又是一亮，这个动作可不是瞎做的，没有两下子一般人不敢比划。他这拐弯的干妹妹还是个医生？ 把了半天脉，封华的脸色并没有更好。蔡建军外伤不重，早就自己愈合了，但是看伤口位置，伤得是脑袋，这又是一个空间井水解决不了的地方。 这就跟当初方全的情况一样，能不能醒全靠天意。 也不一定，当年唐师傅的针灸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想到如此，封华四下看了看，残破的危房，漏风的屋顶和窗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医疗环境。 “带上人，跟我走。”封华说道。 “好的。”王建设立刻过来，跟着方远一起把人抬到了车上。 “你们也一起。”封华对一直站在一边傻眼看着的王建毅和王雅芳道。 两人更傻眼了。王建设出去卖个玉牌找到了大主顾？大主顾还热心得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但是去医院他们就不用了吧？他们身份敏感，去了会更敏感。 “上车上车。”王建设却催促道：“一会儿再说。”这都是亲人，还是有能力的亲人，跟着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两人只好懵懂得挤进了车里。好在这吉普车是军用的，空间比较大，后座挤了4个人也没问题。 汽车一路风驰电掣得开了出去。 “哎！不对，医院在那边，刚才那个路口往左转。”王建设以为封华不知道地方迷路了。 “不去医院。”封华说道。去医院干嘛？去了也是白去。 王建设不吱声了。看封华的样子是真的着急蔡建军，那她不去医院肯定有不去的道理。 封华带着人去了她在上海的另一处房产，当初第一次跟沈鹤庭交易的时候，不但换了武康路的房子，还跟他换了一个石库门。 封华当初通过沈鹤庭得到的房子之后，还没去过这个房子。 旁边房子的邻居，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没人知道这房子为什么空着了。 不过空房子总是吸引人的。 此时正有一伙人撬开石库门的大门，大包小包得往里搬东西呢。 “老公，这样行不行啊？”一个女人一边往里搬东西，一边小声忐忑得问道旁边的男人。 “有什么不行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就是个空房子，我们不住，别人也得住。”男人说完看向旁边跑得飞快的同伴，赶紧催促女人，“别磨蹭了！再磨蹭好房间都让人占了！” 胆子再大，他也不敢一家人霸占这么大的房子，转眼就得被别人请出来。所以他联合了一些人，共同占有。 人多力量大，法不责众嘛。 上海的房源从20世纪初就是紧缺的，从来没有宽裕过，没有把房子空那里不住的道理，除非是像武康路上的方宅，破得跟鬼屋似的。 封华把车开进了不窄的弄堂。这里曾经也是个豪宅区，弄堂很宽，就是为了方便走车的。 正从木板车上往下搬东西的人愣了愣，封华却不意外，她早发现他们了。 一群胆大的人而已。 第868章房产证 第868章房产证 “你们在车上等着。”方远说完跟封华一起下了车。 耀眼的车灯让众人能够看清，下来的男女都气质不凡，其中一个更是一身军装，军衔不小。 众人立刻有些畏缩了，希望他们只是路过，或者是问路…… “我们这就让开这就让开。”一个中年男人说道，说完赶紧去推自己家的平板车，把道路让开了。 “搬家呢？”封华看看他们，语气有些不善道。 “啊……是啊。”男人应了一声，看看封华身后沉默不语的方远。 在他眼里，封华一个小姑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身军装，正冷漠得看着他们的方远，还有方远身上的配枪。 “谁让你们搬到我家来的？”封华又问道。 “啊……你家？”男人过了两秒钟从反应过来封华说得是什么。这是她家？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封华。 “你，你说是你家就是你家啊？我还说是我家呢！”在房子与方远之间，男人还试图挣扎道。 房子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正是因为他家孩子多，他的底气也大。 封华在不散发冷气的时候，是不怎么吓人的，不但不吓人，反而很招人喜欢，那么漂亮呢…… 几个年轻人频频瞄向封华的身上，眼神就有些下流了。 胆大的人总是敢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特别是在这无法无天的时候，人的恶很容易就被释放出来。 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欺负小姑娘这种事他们之前没少干。 确实没少做，几个年轻人对视一样，轻车熟路动作熟练得把封华围了起来。 他们就不信，那个军人敢开枪！别说开枪了，他就是敢打他们一下，他们明天就要去上告，不扒了他这一身皮不罢休！ “哼。”方远都被气笑了，伸手就把枪掏了出来。 空气都是一静……这人真的敢？ 方远拿着枪，把子弹卸了出来……揣进了兜里。 他怕一会发生什么万一，这些人夺了枪，伤了无辜。 收拾这么几个人，还用得到枪吗？ “切……”方远莫名又示弱的动作，让年轻人发出了一片嘘声。这人不但没胆，还是个怂包！把子弹卸了证明他不会伤害他们……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他们脑海，众人就见灯光下的方远一下子消失了，再出现的，只是眼前的一道黑影，和身上剧烈的疼痛。 一人一下，几秒钟的时间，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才围着封华的人都已经躺在地上，疼得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张大嘴瞪大眼，无声得承受着身上的痛苦。 有一种痛，就是会让人疼到失去声音。 “来人啊……杀人啦……”一个女人突然尖叫一声，扑倒在一个年轻人身前，“儿子，你怎么样啊？你别吓妈妈啊……” 女人提醒了众人，所有人都扑倒自己家孩子跟前哭了起来。 黑灯瞎火的，所有人倒地之后一声没有，这可吓坏了一群家长，他们以为他们都死了。 见到孩子们还睁着眼睛他们也没松口气，哪有睁着眼睛不说话眼里全是痛苦的？这是要死不瞑目啊！ “快来人啊！杀人啦！”好几个声音一起喊了起来。 车里的王家人都要吓死了，包括王建设。 他就是说他不会看错，冷硬的方远还是冷硬的，什么温暖可亲，都是他的错觉吧？他突然又想起当时封华追问他玉牌怎么会到他手里的情景……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两口子，真般配！都是狠人！一言不合就杀人！ 当初他要不是灵机一动直接说了这玉牌是救他的人留下的，而是说跟他一起打仗的人留下的，他会不会当场就死了？ 那是不会的，就是要打死他，也得等到问清了蔡建军的下落再说…… 周围的房子里亮起了灯，每张窗帘后面都躲着人，但是并没有人出来查看。两方人都是不能惹的，还已经打死了人，他们出去找死吗？哪怕是“打死人”这么劲爆的话题，都不能动摇他们。 再说，在楼上看是一样的，视野更好呢。 一地人哭得凄凄惨惨，倒显得方远是个恶霸了，不过他一点不在意。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就是想告都找不到门路，找到了，他也能摆平，他又没有真的打死人。 众人哭了一会儿，被打的几个人也缓了过来，开始哭着喊疼。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啊这是？”王建毅终于有心思问弟弟了。 “说来话长了。”王建设表情有些复杂，扶着蔡建军的身体，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你还记得我们亲爸吗？”王建设问道。 王建毅愣了一下点点头，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他还记得父亲的样子，记得父亲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时候的情景。 “那女孩，说是咱亲奶奶的干孙女，那男人是她丈夫。”王建设没等他消化好这个信息继续道：“今天我在马路上遇见的他们，一下子就被那女孩认出来了，说我跟父亲长得有九分像。” 王建设举起空着的手摸了摸脸，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件事情。 “真的那么像？”王建设问道王建毅。 王建毅看着他，点点头，“是的，非常像。” 他总是忘不了父亲的样子，就是因为有他时常在眼前提醒……而他自己并不是很像蔡忠，据说是随了母亲，更像他那早逝的亲舅舅。 “这个人。”王建设揽了一下旁边的蔡建军，“是我们的亲堂哥，蔡勇大伯家的独生子，蔡建军。” “哇……”王建毅已经愣了，这是王雅芳惊呼道。 “这就说得通了。”王雅芳道：“怪不得他那时候盯着你看，还舍身救你！” 不然即便是亲眼看见是蔡建军在救他，她有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蔡建军脚滑了。 “这……” 王建毅看着蔡建军，一脸的复杂感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房子是我的，合理合法的，属于我的房子。”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这是她的房产证。 “看到了吗？这是我的。” 第869章跑都来不及 第869章跑都来不及 封华拿出手电筒，打在房产证上，挨个举到几个人面前，逼他们看清楚。 她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按压在名字的地方，让他们清楚得看清房产证上的地址，就是此处房产。 众人都沉默了，连哭喊着叫疼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手持房产证，又这么嚣张，这是有底气啊，房子还真是人家的。 现在人普遍比较实在的，好骗。 这要是后世人，肯定会考虑房产证造假的可能，而现在的人却不会有这种想法。经历的骗局太少，脑子比较直。 再说封华也没骗他们，这房子就是她的，只不过写着方华的名字。为了少些麻烦，她就不给他们看了。 即便看见了也无所谓，在这没有身份证的年代，除了面对方远的部队时她必须是封华，在其他地方，她想说自己叫啥就是啥。 封华站在方远的旁边，看着地上的人道：“看在你们不知情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如果以后还敢来找麻烦，别怪我们不客气。” “现在，进去把东西都拿走，不送。”封华说道。 众人本来就心虚，现在更气短了，眼看孩子们也没事的样子，都乖乖进去把刚搬进去的东西又都拿了回来。 没人敢反驳一声。 也就是现在天下大乱吧，这要是搁在几年前，面对方远这种人，他们连敲人家大门都不敢，哪里敢占人家房子？现在被敲打了一顿，压在心底的对权贵的畏惧又苏醒了，恍然大悟自己都干了什么，跑都来不及，哪里敢跟人家理论。 再说理论什么？他们根本就不占理啊。 忙乱了半个小时，众人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装好东西，离开了。 众人意识到这是碰到了硬茬子，收拾好东西，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走吧。”方远招呼王家人下车。 即便知道了这是自己人，王家人的态度更拘谨了，小心地抬着蔡建军进了屋子。 “你的？”方远问道。 他不但是第一次来这房子，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小丫头在这里还有个房子。 “是啊，不过我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看房。”封华说道。 这些在她眼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不碰到了想不起来说。 王家人看着房子，再看看封华，这都是什么人啊。 房子刚被折腾了一场，有些乱，也没有家具，封华顾不得这些，匆匆打扫了一间卧室的灰尘，“去车上”拿了一条厚毯子下来，把蔡建军放在了上面。 “你们都出去吧，我给他针灸一下。”封华一边消毒着银针，一边说道。 王建设看看她随时带着的专业工具，这还真是个大夫，不过是个中医，不知道行不行……中医的地位已经开始下降，大家普遍相信高大上的西医。 不过没人反驳，大家安静得离开了房间，只有方远留了下来。 封华让方远把蔡建军的衣服脱了，然后把他扎成了刺猬……多亏她空间里的银针多，不然都不够用。 方远看得直咧嘴，“疼不疼？” 他虽然是个不怕疼的人，但是蔡建军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有些瘆得慌。 “有些穴位不疼，有些就疼死了。”封华说道：“现在就是需要刺激他，让他疼，最好能疼醒。” 突然，蔡建军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你看到了吗？”方远立刻问道。 “看见了看见了！”封华开心道。 只要有反应就好！说明他还有意识，没有脑死亡，只是意识不够强大，冲不破身体的禁锢。 “蔡大哥！我是封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封华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蔡建军的眉头又动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也转动了一下，只不过还是没有睁开眼。 “别着急，慢慢来！我来了，你保证没事的！”封华说道。 蔡建军又动了一下眉头。 封华的信心更大了。 “我嫂子给你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封华喊道，她觉得蔡建军的心里肯定最惦记这个。 果然，蔡建军突然深深呼出口气，面无表情的脸上，封华都看出了他的放松。 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识，只不过意识太虚弱，也总是陷入昏睡。每当他清醒的时候，他就会惦记家里的老婆孩子。孩子还那么小，老婆还是个孕妇，在这乱糟糟的时候，能不能保证平安？ 外公家也大不如前，母亲又是个靠不住的，他真的非常胆心。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他一度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 现在封华来了，他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多亏封华每次都出手大方，没事还给他邮寄空间出品的粮食，他最近几年几乎都是吃着空间作物，不然靠着王家人找来的粗糙食物，他根本挺不到现在。 “慢慢来慢慢来。”封华高兴道。 她已经感觉到了蔡建军精神力的活跃，跟当初方全要醒的时候一样，看来他不会成为植物人了，那就行。 封华让方远出去一趟，去“买药”。 光靠空间水能力不够，那就配合着空间出产的药品，熬中药，这就事半功倍了。 方远出去一趟，不一会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药品回来了。实际上都是封华刚刚进空间配好的。 “怎么样？”王建设拦住方远，忐忑得问道。 封华刚才的喊声他们在门外都听见了，原来堂哥刚又了孩子，还没见过面，如果蔡建军要是救不活，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未蒙面的堂嫂和侄子。 “有希望。”方远说道，不过谨慎的他没有说99%的希望。 但是哪怕是一丝丝希望，都让王建设惊喜，他还以为蔡建军挺不过今天了呢。 刚才回落脚点，惨淡的烛光下，蔡建军一脸死灰的颜色可吓死他了。 方远没再多说，亲自给蔡建军熬药去了，封华正在屋里给蔡建军描述他新得的女儿有多可爱多漂亮多乖巧，半点没提他不在的时间姚晓静母子三人受过的苦。 要说也得等他好得差不多了再说，不然再一下子把他气死…… 第870章捞人 第870章捞人 蔡建军嘴角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微笑。 “还有你救的人，没有救错，真的是蔡忠叔叔的儿子，他们也没有抛弃你，这几天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封华说道。 蔡建军听见，又松口气。 他一开始的时候，是能听见声音的，知道他被这几个人抬回家，心里有些安慰，起码没碰见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但是光听声音判断不了他是不是二叔家的孩子。 现在好了，原来真的是，他没救错人，这样更让他欣慰。 所有心事都去了，蔡建军喝了药，终于安心得睡着了，而不是以前，被迫地昏迷。 王家人也安心了，封华又去车上拿了一包吃的下来，在客厅的地板上跟他们开了个茶话会，仔细了解一下他们这么多年的生活和现在的遭遇。 “你们爸爸被关在哪了？”封华问道。 王家人的眼睛亮了一下，封华问这个，是有帮忙的意思吧？ 确实有，听他们的意思，他们这个后爹对他们是真好，在他们母亲去世之后还一样好，这就难得了，所以封华也就有心帮一把。 “在郊区的一个大院关着呢，听说过几天就要跟着一批人被下放到哪个农场劳动。”王雅芳立刻道。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这件事情，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就看怎么办了。 第二天，封华继续留在这里治疗蔡建军，方远带着一堆东西和一大堆封华开出来的各种可能用到的证件，跟着王建毅去了郊区。 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个60多岁的老人。 王承志“因病假释”了。 方远一车东西加各种票子砸下去，想让本来就有些不健康，一个随时要倒的老头子捞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他们也是看在方远一个大尉和一辆长江46的面子上才敢放人的。而且长江46的面子要比大尉的面子大的多。 长江46从生产到停产，一共从1400多辆，那可是比全国大尉数量加起来还稀少的存在，能开上长江46的人，绝对不止是一个大尉。 也是看在这辆长江46的面子上，他们才敢收方远的东西，不然一般人给他们送东西，他们可不敢收。 万一是钓鱼怎么办？这边收了东西那边就举报他们？他们可就完了。 现在的举报非常好使，往往不需要证据，一般情况下有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如果有3个人说，那就是铁证了。 “爸爸！”王雅芳见到王承志就激动得扑了过去，心疼得满脸泪花，“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承志比进去的时候老了10岁不止。因为保养得宜，又气质不凡，王承志本来60来岁的年纪，看着就跟50多岁一样。 现在好了，本来半黑的头发已经变得干枯雪白，人也苍老枯瘦，一副七八十岁行将就木的样子。 “我没事我没事，好着呢。”王承志微笑地看着女儿，连连安慰道。 “这怎么是好？”王雅芳哭得更伤心了。 “人回来了就好人回来了就好，快别哭了，这是大喜事。”王建设在旁边劝道，不过说完他的眼睛也红了。 这个样子回来，他都不知道爸爸还能活几天。 “就是，回来了就好。”王承志还是微笑着，“快别哭了，这么大姑娘了，再哭可就让人笑话了。” 王雅芳这才想起旁边还有方远，赶紧擦擦眼泪，转头对方远道：“谢谢姐夫，谢谢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方远回了一句，又对众人道：“你们先聊，先给叔叔做顿饭，我去看看建军。” 方远说完上楼去了。 王承志被迎到屋里，坐在封华从“地下室”里翻出来的椅子上，这才好奇地问道：“你叫他姐夫？他是你哪个姐姐的姐夫？” 他被抓进去之后，自觉不秒，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要客死他乡了，没想到今天突然就被放了出来。 见到来领人的方远，他就很疑惑，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听说这是带他出去的人，他也没当着那些人的面多说什么，老实地跟着方远出来了。 上了车，他也没说话，这人要拉他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拉他去另一个地方，都无所谓，在哪里都是个死，他不介意换个地点。 直到方远开出去不远，拉上了等在路边的王建毅，他这才知道这是儿子找来的朋友。 但是车上颠簸，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一路沉默地回来了。 “让哥哥们跟你说，我先去给你做饭！”王雅芳说完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家地下室也不知道怎么就放了那么多东西，还是好东西，不但有桌椅板凳，还有各种厨具，最惊喜的是还有一箱子干净的旧衣服。都被封华倒腾了上来。 王建设看看楼上，一脸复杂地给王承志解释了一下方远的身份和蔡建军的事情。 王承志听完长叹一声，这世间还是有真情的！他的心里瞬间又有了阳光。 “走，我去谢谢恩人。”王承志站了起来，要去楼上看看蔡建军。 “爸，你先休息一下，吃完饭，换件衣服再去。”王雅芳迅速得做了点稀粥烂饭端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我去给你拿身衣服换上，再去看堂哥。” 她倒是不嫌弃自己的父亲，但是她怕别人嫌弃。 王承志可能被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换洗过衣服，那个味啊，她就是亲女儿，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闻。 “哎呀，是这么回事。” 王承志低头闻闻自己的衣服，也被熏得直皱眉。他进去之后确实没换洗过衣服，没得换呀，初春的上海也很冷啊。 “快把衣服拿来，先换衣服后吃饭！”王承志赶紧道。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甚至有点轻微小洁癖，穿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连个褶子都没有。之前条件不允许，他也无可奈何，现在听说有衣服换，实在不能忍了。 等他收拾干净匆匆吃了几口饭，让自己更有力气，就来到楼上，探望蔡建军。 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蔡建军，王承志深深鞠了一躬。 不过刚刚弯腰，就被封华拦住了。 “他是小辈，您这样就折煞他了。”封华说道。 第871章人呢？ 第871章人呢？ “小辈也受得，如果不是他救了建设，建设怕是要蒙难，那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他们的母亲了。”想到那种情况，王承志红了眼眶。 这人可真是重情。 “感谢放在心里就行了，不要在乎形式。”封华说完，把人拉出了房间，去外面聊天。 蔡建军刚刚吃过要，现在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睡觉，最好不要打扰。他休息得越好，意志力越强大，才能早点醒过来。 来到屋外，封华问王家人今后的安排。 “当然是先回去看看家小，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王建毅说着脸色有些担心。 王承志提前发现了情况不对，就让他们出去避一避，儿子们孝顺，没有扔下他一个人走，只是孩子们还小，不能有什么意外，就让已经没有工作的媳妇带到乡下亲戚家去了。 而这个亲戚，还是远亲。他们家都是城里人，想找个乡下亲戚都得拐好几个弯。 在这种关系的人家住，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了，更何况是在他们带去的粮食不足的情况下。 城里人没法存粮，都是一个月定量的发。她们走的时候连下个月的口粮还没领，只带走了十几天的分量，早就该吃完了。 也不知道妻儿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能不能吃饱饭。兄弟两人都面带担忧。 “还有你们两个妹妹家，也得去打听打听。”王承志道。 蔡忠孩子多，两儿两女，王建设还有两个妹妹，不过都已经嫁到外地好多年了。 其实王家不是上海本地人，只不过是后来王承志在这里的一个高校工作，被调到这里来，后来两个儿子也想办法调到这里来工作。 而那时候蔡忠的两个女儿就已经嫁人留在老家了。 王承志之前还遗憾没把两个女儿女婿带到上海来，现在却觉得非常庆幸，不然她们现在被他连累，他更要内疚了。 “我上午的时候已经拍了电报去问了。”王建设说道。 上午封华在治疗蔡建军，不能打扰，王建毅也出去了，他和妹妹简单收拾完屋子就去邮局拍电报去了。 他也挺担心妹妹的，但是之前真的是顾不上，直到现在才抽出空来问一问。 当然也因为之前没钱……吃饭钱都没有了哪里有钱拍电报。现在兜里揣的10块钱还是从封华那借来的。 听说电报已经拍过了，王承志放心地点点头。 “你们家人在哪个乡下，远吗？”封华问道。 “挺远的，坐车加走路，得1天半时间。”王建设说道。 “距离多远？”封华问道。如果坐1个小时汽车，剩下全走路的话，100里地也能走一天半。 王建设想了想道：“300来里路吧。” 那还不远。 “你明天开车送他们回去一趟？”封华问道方远。 300里路就是路况不好车不好，半天也就到了，毕竟现在车少，完全不存在堵车问题。 “没问题。”方远说道。 “不用了吧……我们坐车回去就行。”王建设道。 一个大尉开着长江46亲自送他们回去，他们有些忐忑啊。 现在的长江46，比几十年后的私人飞机还牛叉，他们有些不敢坐，尤其是大尉开的专车。 “早去早回。” 主人家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呢，寄人篱下的人日子更不好过了。 她已经知道，王建毅和王建设家，都有4个孩子，再加上两个大人。哪个农村家庭可以管10口吃白饭的人？ 除了他们故家屯，外面可能没有这样的农村家庭。 “行，那就麻烦方远了。”王建毅说道。 他心里其实一直担心这个，本来以为短时间内他们能有解决的办法，结果自己都差点饿死在外面…… 现在，只能回来沾封华的光了。 王家人想到这一点，面上都有些尴尬。上面还欠着蔡建军一条命呢，这边又欠了封华和方远这么大的人情。只能以后慢慢还了。 “回来之后，我想带着你们回我老家看看蔡奶奶。”封华对兄弟两人道。 “对，对，这个应该。”王承志立刻道，就是封华不提，他也要说的。 王建毅和王建设也连连点头，母亲的叮嘱他们一直不敢忘，现在终于到了实现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王家人就出发了，一路顺利，中午时分就到了目的地。 结果找到亲戚家，并没有看到一个王家人。 王承志的脸色都变了，有些站不稳，方远伸手扶住了他。 “新巧？新巧？！”王建毅大声喊着媳妇的名字，没有人应声，屋里也没人，亲戚都不在家。 “慧慧？慧慧？！”王建设却喊着自己3岁小女儿的名字，大人有事出去了，3岁孩子总能留在家里吧？ 现在孩子3岁就已经可以独立了。 “爸爸！” 一个童声从院子外传来，惊喜地看着院子里的人，接连喊道：“爷爷！大伯！” 说完扔掉身上的背筐，跑了过来。 王建设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要不是这孩子喊他，他都认不出来这是他那白净可爱小公主般的女儿。 现在的王慧，扎着一个歪歪斜斜的辫子，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见过的，而是补丁连着补丁，很多地方连不上就露着窟窿的乞丐装。 现在农村人都很少穿这种衣服了，只会拿来做鞋底。 最关键的是刚才被王慧扔在地上的背筐，只比她身高矮那么一点点，里面却已经装满了枯枝烂草。 她这是捡柴去了。 王建设不知道这筐有多重，他只知道他小闺女才3岁，他从来没让她干过活！ 这可真是遭了大罪了，王建设心疼地把他抱了起来。 “慧慧……”一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却卡在喉咙里没有说，不用问他心里也明白，哪能白吃饭，得帮人家干活啊。 “慧慧，你妈你大娘她们呢？”王承志问道：“她们怎么让你干这么重的活？”说完他去试了一下被慧慧扔在地上的背筐，分量不轻。 就是不能吃白饭，也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干活啊！ 王慧现在是家里最小的，从前也白净可爱，很讨王承志喜欢。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心疼。 “妈妈和大娘下地干活去了，这里的人说，不干活不给我们粮食吃。”王慧学着母亲告诉她的话。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干这么多这么累的活，也为此哭闹过，母亲就好好给她讲了讲。 不干活就没有饭吃，而她已经挨过几天饿，在饿肚子与干活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干活。 第872章带回 第872章带回 “那其他哥哥姐姐呢？”王建设问道。 “也在干活啊，他们在那边育秧。”王慧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几个塑料大棚。 塑料大棚虽然是稀有的，但是南方水稻育秧非常需要，所以还是必须有的。 现在正是育秧整地的时候，一路上确实发现地理都是人。 正说着，村头一行扛着锄头的人急匆匆得回来了。他们是看见方远的小车一路开来停在了村里，才过来询问的。 “张队长。”王建毅和王建设看到领头的人，迎了过去。 这人是这个大队的大队队长，他们来安置妻小的时候都见过，打过招呼送过礼。 城里人来农村也不是想来就来的，都得有介绍信。而他们当时就是没有介绍信硬塞进来的。 “呦，是王同志……”张队长见到来人愣了一下，说完他又看看方远，和方远身后的车。 这王家没倒啊…… 那他这事办得……他也有理！ 王家人来投奔亲戚，说是要住几天，都是有名有姓有亲有故的，没有介绍信他也冒险同意了。 亲戚家也很欢迎，那时候王家人大包小包的，是自带粮食的，他们不但不吃亏，还能沾点光。 但是这一住2个月，男人一去不回，一点消息都没有，女人孩子就扔这不管了，最关键的是大包小包里根本没多少粮食，亲戚家先受不了了。 拐了八道弯的亲戚家很穷，勉强自己吃饱饭，实在没能力养活这10口人。 常新巧也知道情况，主动联系了张队长，寻求帮助，借粮。其实是买粮，她们手里是有钱的，有家里这么多年的积蓄，虽然也不多，但是如果能买来粮食，还是可以挺很久的。 可惜单纯的钱买不来粮食。 张队长胆子很小，又是在这风声正紧的时候，偷偷收点东西没人知道，但是没粮食的王家人突然有粮食了，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啊，一封举报信他就得玩完！ 不过也不能看着人饿死，那么多钱……不不不，都是亲戚里道的，孩子还那么小，怪可怜的。 所以张队长想出一个办法，让他们“以工代赈”，钱加劳动，换粮食。 他们本村人的粮食是用工分换的，工分不够用钱补也是可以的。那这些人跟他们村里人干一样的工作，挣一样的工分，再加上钱，分他们点粮食就没有人挑理了。 “我来接人。”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王建设知道的不详细，但是可以猜个八九分，他一句话不想多说，直奔主题。 他的小囡囡已经变成了小乞丐，媳妇和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她们过得去，他就不去城里麻烦方远他们了，毕竟城里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农村也不安全啊！ “行行，华安，去地里把王家人都叫回来。”张队长吩咐旁边的年轻人道。 人家来接人，他也没有拦着的道理，而且走了更好。 常新巧和罗玉梅很快就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王建毅和王建设又险些没认出来。这又黑又瘦又村又屯的女人是谁？这一堆小乞丐是谁？ “回来啦！”常新巧一眼看到自家男人，立刻就笑了，来到这里两个月，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罗玉梅却眼尖地看到了人群最后的王承志，“爸！你……也来啦！” 王承志被抓起来的事情，她们走的时候还没发生，之后她们就跟家里失去了联系。现在看到王承志好好地站在这里，虽然模样大变……但是人在就行！这说明他没事了，那他们也就没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身穿军装的大尉是怎么回事了。能开着吉普车来，老公和父亲都是一脸轻松，总不会是来抓他们的。 现在的人都是军事迷，看简章认军衔都是小意思，她们一眼就认出了方远是个大尉。 “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了。”王建设说道。 “万岁万岁……”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这两个月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似的，现在梦终于要醒了。 常新巧和罗玉梅脸上也有了喜色，匆匆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王家的家当，现在已经不剩下什么了，除了两三样传家宝实在舍不得，其他衣服用品什么的，都已经拿出去换粮食或者挡灾去了。 现在穿的这些都是亲戚家不要的。 一分钟，两人就各挎着一个小包出来了。 王家人看了什么表情都没有，张队长和跟过来的亲戚脸上就有些尴尬了。那些东西大部分都被他们分了。 方远从车上开始往外拿东西，米面粮油，都是硬货。一部分分给了亲戚，一部分给了村里。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王家人最危难的时候收留了他们，没让他们饿死，这就是大恩了，应该感谢。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亲戚和张队长都非常后悔，早知道这王家没倒，之前对他们再好一些就好了。 王家人又再三感谢了他们一遍，上车离开了。 这车是昨天晚上临时改装的，后座被拆了下来，改成了条形椅子加马扎，不然坐不下这么多人。 好在孩子们都还小，大的也才十来岁，挤挤还是能挤下的。天气又好，方远撤了篷布，让这车变成个敞篷的，大家一路兜风回到了城里。 进了城，去的地址却不是自己家的方向，这让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心又提了起来。 王建设心细，握了握媳妇的手，以示安慰。 默契地罗玉梅立刻笑了。 常新巧白了自家老公一眼，王建毅这才反应过来，也拍拍她的手，结果被常新巧一巴掌拍飞，孩子们都在呢！ 众人气氛轻松地回到石库门，王雅芳已经等得在屋里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自己都要转晕了，终于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封华却紧张地盯着蔡建军。 蔡建军的眼皮频繁颤抖，精神力也越来越活跃，似乎很快要醒的样子。 “加油加油！”封话给他打气，她已经可以确定蔡建军能听见。 蔡建军的嘴角微微网上翘了一下，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哇！厉害厉害！”封华夸张地赞道。 第873章醒来 第873章醒来 睁开了眼睛，似乎像按了开关通了电一样，蔡建军整个人都活过来似的，一下子灵活了许多。 “多谢夸奖。”蔡建军自然地微笑一下，看着封话，声音沙哑道。 “当得当得。”封话惊喜地看着他。虽然知道他99%的可能性能醒，但是真的醒了，还是让她惊喜的。 “快，活动一下手脚，看看如何。”封话说道。人醒了，就要担心其他问题了。 四肢有没有知觉，会不会瘫痪，就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蔡建军的心也顿了一下，他几乎一直都是有意识的，所以醒来之后思维就很清晰，听懂了封话的顾虑。 他也有些怕。 好在没什么问题，四肢都能动，而且不僵硬。 两个人都送了一口气，笑起来。 方远下车就听见了动静，把王家人扔在下面，自己跑了上来。 王家人还以为他惦记媳妇，倒没想到蔡建军两天就能醒。 蔡建军看到推门进来，一身军装，英俊帅气的方远愣了一下。 “醒了？”方远也惊喜道。蔡建军没事，他是真心开心。这样小丫头也能放开心事，好好跟他成亲了…… 蔡建军疑惑地看着他，他并不认识方远。 “这是方远。”封华介绍道。 蔡建军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对方远可是“挂心”很久了，一直想见见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可不可靠。 现在其他不说，光是模样，倒是配得上封华。 “你好你好。”蔡建军利索得站起来，跟方远握手。 他突然被自己的灵活吓了一跳。刚才试验的时候只是轻微活动了一下，有知觉他心就安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能站起来，还站得这么利索，跟好人似的。 空间井水治疗“硬伤”还是很办事的，软伤就不行了。 蔡建军疑惑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握了握拳头，很有利。 方远上前一步跟他热情得握手，打断了他的思路。 空间的存在，仅限于他们3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不需要第四个人，蔡建军也不行。 封华微笑地看着两人聊天，声音终于惊动了楼下的王家人，都纷纷跑上来查看。 看到眼神明亮，精神饱满的蔡建军，他们都惊呆了。 蔡建军之前就跟个死人似的……封华这两天又是针灸又是喂药的，他们保守估计，十天半个月能醒就不错了。 现在似乎转眼之间，一个重病垂死之人就变得生龙活虎了，神医啊！ 知道治疗情况的几个王家人第二眼都看向封华，眼里都带着惊讶和敬佩。这么小小年纪的神医，真是天才了。 “谢谢你救了我！”王建设上来就给蔡建军深深鞠了一躬。 王承志跟上，也要鞠躬。 蔡建军上前一步扶起两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救你是应该的。” 虽然他有些疑惑这个年纪大的老头是什么身份。 封华只对他说了他救对了人，至于这人现在什么家庭情况她没有说。 “这个说来话长，我先去烧水做饭，你洗漱一下，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封华说道。 蔡建军这几个月的味，可比王承志凶多了…… “我去我去！”王雅芳争着跑得楼下烧水去了，封华就去厨房熬了一锅大米粥。 小米是凉性的，大米是平性的，蔡建军这个时候吃大米比较好。 还有刚刚被拉回来的王家的孩子，一个个跟小乞丐似的，也得收拾一下，吃顿饱饭。 等大家都收拾好，吃完饭，才好好坐在客厅里聊天。 罗玉梅知道蔡建军的身份，也感激地站起来要给蔡建军鞠躬。 她没想到老公留在上海的日子会是这么惊险，不但公公进去了，她自己也差点成为寡妇！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蔡建军高兴道。 他当时只认出了王建设，没有认出在另一个方向的王建毅，现在一下子把二叔家的两个孩子都找到了，真是开心。 不，不是两个，找到他们自然也就算是找到了那两个堂妹，他们蔡家，人这是齐了。 “我小时候见过你，还抱过你呢！”蔡建军对王建毅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王建毅惊讶道。 “那时候你还小，才2岁，我爸和你爸商量好一起回家探亲……”蔡建军顿了一秒继续开心道：“我们还合影了呢，奶奶抱着你，我站在旁边。” “是吗！那照片还在吗？真想看看，我还没有小时候的照片呢！”王建毅惊喜道。 “在，在奶奶手里，我见过。”蔡建军道：“有好多呢，你满月的，百天的，周岁的，还有建设和两个妹妹的，都有。” “哇……”王建设都发出了孩子般的惊喜，他也没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以为一直没有呢，原来有这么多？ 蔡家不差钱，孩子出生自然有照片，不过他们都给远在老家没见过孩子的母亲邮了回去，自己当然也保留了。 但是因为后来战乱辗转，都丢掉了，反倒是留在蔡老太太手里的，都保存了下来，一张不少。 众人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哪怕窗外大风呼啸，也不觉得寒冷。 方远微笑地看着封华，有她在的地方，就像有一层保护罩，不管外面风风雨雨，她在的地方永远都是温暖的。 而这温暖不是别人带给她的，是她带给别人的。这一点让方远又自豪又心疼。 他要努力，做她的保护罩。 封华感觉道他的目光，甜甜地笑了一下。能给家人带来温暖，她很开心。 终于能跟方远踏踏实实地把婚结完，入洞房……她更开心！ “如果没什么事，大家明天就起程去北方吧？”封华插言道。赶紧回家赶紧结婚啊！ 异地办理结婚证还是比较麻烦的。 王家人对视一眼，王承志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留在这里不安全，两天就得让人抓走。”封华说道。 “啊？为什么啊？不是都放出来了吗？”王雅芳着急道。 “因为我们得罪了人啊，再说这个部门同意放出来了，别的部门也可以抓走。”封华道。 前天晚上，他们可是武力抢回房子的，对方也许就有几个心眼小的在暗处盯着他们呢。 万一让这群人打听清楚王家人的身份，转身就得带着一大群人名正言顺地把房子抢走。 第874章回家 第874章回家 王建设也想到了这点，低声给众人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几个小孩子刷地一下就看向方远，一拳一个？这么厉害！真是个大英雄！ 其实到底是一拳还是一脚，王建设也没看清，不过一个人肯定是只用了一下没用两下，这个他是知道的，因为他听见了声音。 王承志听说了原委，也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安全，但是他毕竟姓王，去看妻子前夫的母亲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没准人家不想看见他呢。 现在的老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对再婚的女人都有歧视，原夫家的人见了女人再婚的对象就跟仇人相见似的。 不打起来都是脾气好的。 “我奶奶一定很欢迎您的，谢谢您替她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孙女，她一定会非常感激的。”蔡建军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少，但是他自认很了解蔡老太太，那是个少见的豁达明理的人，知道王承志这么多年善待二叔家的几个孩子，肯定会感激他，不会介意他的身份。 他就是如此，非常感激王承志，非常佩服他的为人。能善待继子继女并视为己出的，真的太少了。 封华也点点头，“确实如此，你放心地跟我走吧。” 有了两个人的保证，王承志放心了，微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两个儿媳妇的表情却还是有些忐忑。 王建毅王建设他们去了就去了，她们和孩子们也去吗？ 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这一路的花销和食物，一般人供不起。 “大家都去，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出发。”封华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家的媳妇心里立刻松了口气，又要感谢，封华赶紧招呼众人都散了。 谢来谢去，天都亮了。 蔡建军醒了，蔡忠的孩子也找到了，一个没少，封华的心里就像搬开一块大石头一样轻松起来。 终于有心情调戏……咳咳，调情？呃，反正就是又有心情跟方远说笑了。 “这个床单漂不漂亮？我自己绣得呢。”封华穿着薄薄的睡衣，拿着一床鸳鸯戏水的丝绸床单问方远。 听到她的话，方远的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落到床单上。 “好看。”方远说道。 方远闭了闭眼，声音低哑道：“别闹……” 再闹下去他可就要失控了。 “哈哈哈……”封华大笑着扯过床头的外套穿上，跑了出去。 地里的庄稼实在拖不得了，又该收了，再不收就要落地被刷新了。 蔡奶奶看见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而且也该担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 方远在屋里平静了好几分钟，才从屋里走出来，去牧场那边收拾家禽家畜。 地理的庄稼封华用精神力收货非常快，他帮不上忙。 两个人心情都不错，都在期待着马上就要到来的婚礼，到来的洞房…… 再加上明天就要坐火车，不能进空间，所以两人一宿没睡，都在空间里劳动。 别人得到空间怎么潇洒的封华不知道，反正她知道她自己是付出了不少，并不像之前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种地是一宿一宿的种啊！每年付出的劳动力，比在外面下地挣工分都多。 什么赚钱，什么功夫，什么啥啥啥的，都靠一边站，她现在最拿手的是种地！ “这是要往农业大咖的方向发展了……”封华一边收货着庄稼，一边分神自娱自乐道。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来到火车站，买票上车。 火车站的售票员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正经买票的，激动坏了。好久没有正经卖过票了…… 上了车，这次运气就没有上次好了，没有碰到漏风的车厢，不过众人还是挤在了最后一节车厢。 因为这截车厢基本都是后挂上来的，比较破旧，椅子都是木头的不说，还带窟窿，有的甚至没有靠背。 封华就不嫌弃这些了，有个人少的地方就行，方便她拿出吃的来。 …… 一路晃了10来天，终于到了老家。 封华让众人在候车室等着，和方远出去转了一圈，就带着一辆卡车回来了。车里已经半满，装着各种好吃的。 王家人上了车，别提多惊讶了。他们已经听方远说了，他是农村出身，农村出身，几年混成大尉不说，还混得这么有能量，真是厉害了。 只有王建设偷偷看了一眼封华，封华的“真面目”只有他看过，那是比方远还厉害十倍的样子…… 而且……不想了不想了，一琢磨封华，他就想起那天的眼神，心里就害怕。 反正她对他们没恶意，还是一家人，这就行了。 卡车进了村子，直奔蔡家小院。 地里正在劳动的人都看见了。 “肯定是封华回来了。” “对，肯定是。” “除了她没谁有这本事了。” 大家讨论着。现在村里人看见什么车啊，大车小车都不像以前看飞机一样稀奇了。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们村的村民想开啥开啥。 “封华回来了，那封大贵家的鸭子肯定跑不了了，我家也想要啊……” “你去问问！”一个人挤眉弄眼地撺掇着。 “你想要你自己去，我才不给你当枪使。” “什么叫我想去？你自己不也想去吗？” “要我说，还是找大队长问问，想想办法。” 这个人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封华表现出来的巨大能力，和梁青山突然的转变，已经让心眼多的人联想到了什么。 “我就说，大队长祖上八倍都是贫农，哪来的这么大本事。”一人低声嘀咕道。 “就是，之前要是有这本事他还在这里呆着了？早进城享福去了。” “是呢，就是从封华在城里找到工作之后，梁青山就变了……” 众人一致地点点头。 “那大队长当初分给我们的那些鸡鸭鹅、兔子什么的……”一个人突然想到让他们发家的兔子，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这些兔子原来都是从封华手里来的吗？那他们当初可是有些过了…… 当初金家来人把牲畜都拉走了，他们见了封华可没好脸，脾气暴得甚至当面质问过封华。就是脾气好的背后也是说三道四，没一句好听的。 第875章认亲 第875章认亲 “怨不得呢，从那之后，梁青山就再也没往村里倒腾过什么好东西。”一个人说道。 “那这回鸭子也别要了，人家不带给的。”男人说着，一脸后悔，早知今日肯定没有当初啊。 “试试，试试，不试试不死心……”一开始说话的男人扛起锄头就走了，工分也不要了。 他要去找梁青山说道说道，他的悔过之心。 卡车还没停下，听到声音的人就都迎了出来。能开着车来到蔡家小院的，不用想就知道是封华回来了。 张家人，沈鹤庭一家，都在，老少加起来，有些壮观。 见到一座院子里竟然出来了这么多人，下车的王家人都愣了一下。这居住条件，也够紧张的…… “小华回来啦？”众人见到封华，同时招呼道。 “哎！”封华应了一声问道：“我奶奶呢？” “这呢。”蔡老太太被方芳搀扶着走了过来。 封华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扶着蔡老太太的另一边胳膊，“怎么了这事？摔着了？” “没有没有。”蔡老太太赶紧道：“这不是刚刚化雪，天气又冷了，地面结冰了，他们不放心我。” 确实如此，现在已经是3月上旬，开始化冻，但是偶尔还会飘雪的日子。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封华夸张地拍拍胸口，引得大家都微笑起来。 王建毅和王建设都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这就是他们的奶奶吗？ 众人的目光也在他们身上流连着，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张家人尤其关注一身军装，站在封华旁边微笑着的方远。 谁啊？ 沈鹤庭和蔡元君却有些恍然了，他们是见过方远的，还一起吃过饭呢，只不过封华那时候说是自己的老乡。 现在看他们直接若有若无得亲近，可能不止是老乡那么简单。 “三哥！你回来啦！”方芳高兴地跟方远打招呼。 众人心里一下子明了，这就是封华的丈夫方远啊。 “奶奶，我带了两个人回来。”封华说完，王建毅和王建设自动站了过来，一下子就跪到了蔡老太太面前。 “奶奶！我们来看您了！”兄弟两人同时喊道，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蔡老太太愣了一下，她刚才谁都没看，就看封华和方远了，现在仔细打量两人，就发现了王建设的不同。 蔡老太太一下子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好好，你们都在，都好好的，这就好着就好。谢谢菩萨，谢谢观世音菩萨……”蔡老太太上前一步，要搀两人起来。 兄弟两人，包括他们身后的王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赶紧看向蔡老太太身后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这时候提什么观音菩萨啊？提了谁也保不了她啊！ 结果却发现众人还是一脸惊讶惊喜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因为那句观音菩萨变色，他们似乎选择性耳聋了。 这就很奇怪了。封华说过，蔡老太太这么多年就自己一个人过，那院子里这些人，不管为什么此时在这里，也不会是她的至亲，可以放心地说些禁忌话题。 本来年纪大了，蔡老太太就有些信佛信道了，自从知道了空间的存在，更信了，诸天神佛她都信。 她不时地就会在心里祷告，希望菩萨保佑她这几个亲孙子干孙子，都平平安安的，特别是还没找到的老二家孩子，希望他们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 今天愿望终于实现了，她自然要好好谢谢菩萨，谢谢诸天神佛。 “快起来快起来。”王家兄弟还傻愣着，蔡老太太过去搀扶。但是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扶起两个大男人。 方远过去一手一个把他们拉了起来。 “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封华说道。 “对，对，进屋。”蔡老太太开心道。 进了屋子，小孩子们都被方远拿出来的糖果零食打发出去了，大人们可以好好认认亲。 封华三言两语介绍完建毅建设两兄弟这么多年的情况，蔡老太太果然感激地看着王承志。 “孩子们命好，遇到好人了，谢谢你谢谢你，我替他们父亲谢谢你。”蔡老太太说我就要下地，看样子是要行礼。 封华赶紧拦住，“我来吧，我替您谢谢他。” “好，好。”蔡老太太微笑道，看来看去，还是封华最贴心。 “不用不用，不敢不敢。”王承志连连推辞道。 先不说他没有做什么，照顾继子继女长大成人，本来就是一个人的道德底线，再说他付出也是有回报的。 继子继女当他是亲生父亲，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更何况，封华的礼，他哪敢受啊……王建设已经偷偷跟家人们通了气，别看封华整天笑盈盈，一副漂亮可爱的样子，翻起脸来，那是比方远还吓人的存在！ 方远打人还需要一拳一脚呢，封华根本不需要，问句话就能吓死人！ 王建设不时地还会回想起封华当时说那句话的表情和语气，想一回心就抖一回。 既然王承志诚心推辞，封华这礼也就没有拜。 介绍完王承志，王家的小辈们也过来见礼。 “太奶奶好！”孩子们齐声喊道。 “好好，乖！小华啊，去把我的匣子拿来。” 蔡老太太真是高兴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重孙辈的人。 蔡建军的孩子她都只见过了照片，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这么大这么健康的重孙子，立刻觉得人生圆满了一大半。 “好咧。” 封华出去转了一圈，抱了一个钱匣子回来。 这匣子自然不是蔡老太太原来的，原来的还在她屋里呢，不过里面装的都是些零钱，不能满足蔡老太太此时的心情。 封华拿的这个，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方便她打赏。 至于众人会好奇蔡老太太的钱匣子为什么藏在外面……就让他们好奇去吧。 蔡老太太拿过钱匣子，满意地看着里面的准备，她就说，封华最贴心。 “来，太奶奶没有什么好东西，一人给你们一点零花钱吧。”蔡老太太抽出一沓，看样子是想一人分一张。 第876章还在 第876章还在 王家人家教都很好，没有一个孩子上前，都看着自己的父母。 “小孩子花什么钱？不用不用！”王家人异口同声地推辞着，差不多都是这个意思。 这是蔡老太太藏起来的养老钱吧？一人一张分出去就少了十分之一，他们脸怎么那么大？进屋就分人家养老钱？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你们拿着奶奶也开心，这点钱算什么，奶奶有的是钱。”屋里都是自己人，封华说得就比较大气。 比较嚣张。 再说他们就是想破胆，想出的天文数字，跟她的实际存款比起来，都是九牛一毛。 封华觉得自己还是非常低调的。 蔡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也就算了。至于花封华钱什么的，她也没放在心上。 她和封华的关系，已经比亲人还亲，已经过了谈钱会伤感情的地步。她知道她就是花再多的钱，封华都不在意。 而地上这些亲人，她能为他们付出的，也只是一些钱而已了。要说因为是她的亲孙子，而要求封华给这给那，甚至分享空间的秘密，那是不可能的。 封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蔡老太太就是花出去金山银山，她都不介意。 匣子里只装了一沓钱，都是怕吓到王家人。毕竟有小孩子在呢，怕他们无意间说出去惹祸。 最后孩子们一人一张，大人一人两张，包括王雅芳都分到了，只除了王承志没有分到。 他就不用分了，分了他心里怕是更尴尬。 蔡老太太高兴，分完王家人还不算，把屋子里的小辈都算上，一人一张。 连封华都被分了一张…… 趁着蔡老太太开心分钱的功夫，方芳把封华拉倒一边问道蔡建军的情况。她是知道封华和她三哥是出去找人去的，结果这么快他们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人找到没有。 蔡建军现在不在这里，他中途路过北京的时候，已经下车了。 奶奶安在北方没有事情，也不知道他出事情，妻儿却在京城无人照料，还以为他不在了……他得赶紧回去看看。 封华确认他的身体已经康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了，自然放人了。 “找到了，放心吧，人没事。”封华说道。 方芳立刻笑了。他们在京城上学的那一年，封华出去浪，不管他们，蔡建军就不时地去学校看他们，像个踏实可靠的大哥一样关心照顾他们。 方家兄妹三人都当蔡建军是大哥了，知道他出事了，都非常担心。现在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哲心里立刻酸酸的，她们在说谁？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名字！为什么方芳这么关心他？听到他没事笑得这么开心？ 苏哲一直都在这，没有回老家。 从北京到东北，再去南方，再回北京，他这一整个假期，就都交代在火车上了。 所以他给家里去了电报，知道家人都平安之后，就没有回去，留在了故家屯。 故家屯非常欢迎他，方家也欢迎他，他也有不想走的理由…… 今天方芳说要来蔡家帮着做棉被，他也自告奋勇，要来蔡老太太这个五保户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做…… 封华和方远回来他自然看见了，不过几人只是点头打个招呼，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还是认亲比较重要。 现在看到两人在窃窃私语，苏哲也找到方远，“他们在说谁啊？” 屋里再乱，以他们的耳力也能听见任何想听的声音。 何况方远没少给苏哲分享空间食品，他的耳力也过人。 “蔡奶奶的另一个亲孙子，长孙。”方远说道，至于其他的，他没有解释。 “跟方芳认识？怎么认识的啊？多大年纪了？干什么的？”苏哲小声道。 方远嘴角弯了弯，“你自己问方芳好了，我也不知道。” 看来他这妹夫是跑不了了。 那边终于分完了钱，认亲也就算结束了。 该轮到方远了。 方远不再理会苏哲的追问，走到张御城老两口跟前，鞠了个躬，“姥爷，姥姥。” 封华也嘻嘻笑着，站在了方远旁边，给他们行了个礼。 “哎！好孩子，快起来。”姥姥热情地扶起方远，越看越满意。 她之前一直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封华，现在见了方远就发现，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就应该是他。 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 张御城也笑，不过他看得更多的是封华，见到封华的笑达眼底，是真的开心，他就放心了。 封华的眼光比他还毒辣，看人应该不会错，她能满意，他就满意。 见过姥姥姥爷，还有大舅二舅一家，众人都对方远非常满意。 “我去做饭，你们慢慢聊。”封华说道。 “来，卸车。”方远立刻招呼苏哲。 苏哲二话不说就跟了出来，屋里的男人女人也都出来帮忙。 众人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半车的东西卸下来，安置好。 “什么情况？”苏哲用眼神问道方远。 他之前这么多年，都不相信方远是农村出身，直到这次护送方芳回家，见过了跟方远肖似的方家人，又技巧性地打听过村里人，他才不得不相信方远是个农村人。 那很多事情就有些奇怪了，比如现在这一卡车物资。米面粮油，各种肉制品，新鲜蔬菜！ “我媳妇的师父给的。”方远说道：“至于她师父是谁，你就别打听了。” “哦。”苏哲应了一声，立刻不问了。他本来也不是很好奇，他就是随便一问。 不管方远什么身份，都是方远，都是他老铁。 家里的孩子们出去转了一圈都回来了，看见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跟过年一样高兴。 封华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人群里没有张雪。 “雪表姐呢？”封华问道。 “找她有事？”张渔问道。 “没事，就是让她去叫周师兄他们来家吃饭。”封华道。 “那得换个人去，她现在跟着你周师兄学医呢，立志要当个护士。”郑洁微笑道。 她对这门亲事真是越来越满意，女儿不复之前的沉默迷茫，每天笑嘻嘻的，对生活充满了干劲，她就觉得什么都值了，大10岁也不是问题。 周楚彬真的是除了年纪，其他都没得挑。 第877章我看你行 第877章我看你行 “我去吧。”张渔和张桥同时说道。 有苏哲的地方他们不想多呆……本来苏哲进门他们就想找机会走的，但是封华接着就回来了，他们一时就没脱身。 郑洁无奈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 封华却叫住了两人，“你们不是说去上班吗？怎么还在家。谭书玉呢？” 几人从京城回来之前，可是跟她商量好了要去食品厂工作的，书信她都写好了。 “已经开始工作了，不过明天是我爸生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提起工作，张渔和张桥的脸色好了许多。 明天是大舅的生日？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之前她还真没往心里去，只是任务性地记住了张御城的生日。 以后她会记住每个张家人的生日。 封华回头找到方芳，苏哲正在她身边支支吾吾，想打听蔡建军的事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个傻子还没有发现方家人已经有招他当女婿的意思，正在考察他。 他还以为自己正在觊觎人家女儿，藏着心思怕被任何人发现呢，包括方芳，他都不敢表现的太热情，怕被当成流氓。 这也让方芳很苦恼，以为他看不上她…… 真是败给两个人了，封华觉得她应该推一把，现实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两个人犹豫了。 方芳已经22，23了，苏哲比方远还大一岁，已经26了，她估计如果不是这次他被方远拦住了，回家就得被安排一串的相亲，没准再回部队的时候就是个已婚人士了。 他这些年也是被方远耽误了……拉着他训练拉着他出任务，没有时间回家，不然以苏家的能力，早给他娶媳妇了。 所以不趁苏哲这个假期把事情明了了，他们可能就错过了。 “来，我有事跟你说。”封华把方芳拉到一边问道：“方强和方健现在是在家呢还是在上班？” “上班去了，没在家，吃饭不用叫他们了。”方芳说道。 “你呢？也去了吗？” 方芳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小声道：“我还没去，四哥让我过几天再去。” 当然是留出时间让她和苏哲相处，不然她进了厂，苏哲可进不去。 方健进到大兴安岭食品厂之后真是大吃一惊，这里的管理跟外面简直天壤之别，是真正的按劳分配，不吃大锅饭。 干多少活，发多少钱。干不好就辞退。 说白了就是“计件”工资。这在此时就有些挑战某些人的神经了，搞不好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但是封华不怕，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这一点方健还没有发现，他倒是发现了这工厂的管理很先进，很严格，首先一点就是任何外人不许进厂。 什么家人、亲属、孩子、朋友，外来参观拜访者，通通不许进，进出之严堪比军事基地。虽然经过他短时间的观察，里面并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些食品山货。 发现这一点，他及时阻止了方芳进厂上班，还是等苏哲走了之后再说吧。 封华瞄了一眼远处的苏哲，“怎么样？还满意吗？” 苏哲的耳朵迅速动了一下，抬头朝封华看来，眼睛都亮了，神清惊讶紧张地看着方芳。 方芳背对着苏哲，脸都红了，小声道：“我是满意的，就不知道她满不满意我……” 方芳也是个情场小白，她不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不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是什么样。 方远和封华不算，他们都是夫妻了，相处模式跟未婚的肯定不一样。 苏哲的眼睛已经冒出光来，要不是封华在那，他离开就想冲过去表白！ “还有，也不知道他家什么情况，介不介意我的出身。”方芳又道。 苏哲自己已经有意无意地把家世交代清楚了，他是标准的官二代，父亲虽然还不是高干，但是家里有亲戚是高干。 而她，根子就是个贫下中农。 苏哲又想冲过来对她说家里人都很好相处，肯定不介意这个。 “不怕，你是北大的学生呢，等分配了工作，也是国家干部，将来自己就是高干，比他们谁都厉害。”封华说道。 方芳噗嗤一下就笑了，“我可没有那没大的本事，当不了高干，能当上国家干部，我就满足了。不过，我看你行！” 方芳说完抱着封华的胳膊，“三嫂，你将来肯定能当高干的！以后我就指着你撑腰了。” 封华笑道：“乖……三嫂不用当高干，也能给你撑腰。将来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把他腿打折。”说完瞄了一眼苏哲。 苏哲哆嗦了一下，他是知道封华是方远的师妹的，师出同门，厉害的狠！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不对，想什么呢！他是不会欺负方芳的！他稀罕她还来不及！ 即便跟封华站在一起，方芳的模样也不会失色，妥妥的大美女一个。是他长这么大，见过的第二漂亮的女人了。 而且经过相处就会发现，方芳更温柔更亲和，更好相处。 不会像封华一样，多看两眼就有些心虚气短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的精神力比正常人高一些，敏锐一些，也就能感受到来自封华精神力的压迫。 总之，苏哲是真喜欢方芳，几乎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因为别的人已经入不了他的眼了。 如果错过了方法，他这辈子都会遗憾。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你哥不久的将来肯定是高干的，咱们家将来也是豪门，不比任何人差。”封华说道。 在部队，大校就相当于行政级别13级的高干了。方远现在是大尉，估计不久就会是少校，跨过这个门槛，大校也就不远了。 谁让他已经是上面挂了名被重点培养的人呢，出任务的机会何其多，想不升职都难。 屋子里正跟张家人聊天的方远突然微笑一下，朝窗外看了一眼。为了小丫头这句话，他也得努力啊。 其实65年的时候，部队就已经取消了军衔制，没有什么尉官校官将官了，统一跟地方干部实行1—27级行政级别。 1级最大，27级最小。 大家只称呼职务，排长连长营长什么的，不称呼军衔。 但是这样实在不方便，所以外面虽然取消了，但是部队内部还是习惯这么叫，嘴上不叫心里也叫。 第878章亲嫂子 第878章亲嫂子 “嗯！我等着你和三哥给我撑腰！”方芳开心道，说完犹豫两秒，小声问道：“你说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忽冷忽热的？到底看上我没有？” 苏哲总是忍不住靠近方芳，想跟她说话，想对她好，就表现的热情些，转头又怕自己孟浪了，又赶紧冷淡些，可不是忽冷忽热让人疑惑了。 那边的苏哲已经急的一脑门汗，这个他可以解释啊！ 封华实在忍不住，看着他哈哈笑了起来。 “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不知道。”封华说道。 她可以推一把，加把火，但是“我喜欢你”这几个字，还是他们亲自对对方说比较好。 方芳突然回头，看见了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的苏哲，愣了一下，“他这是怎么了？……他听见了？！” 距离那么远呢！ “不知道，你去问他。”封华说完扔下方芳去厨房忙活去了。 方芳傻眼般站在原地，也是面脸通红，急出了汗。 她现在该怎么办？是离开还是…… 封华一走，苏哲就跑了过来，谢谢嫂子给他创造的机会！ 他能听见这么远距离的对话，方远的师妹肯定也能，也知道。这是故意说给他听呢！ 谢谢嫂子！真是他亲嫂子！ “方芳，我有件事对你说！”苏哲跑到方芳面前，红着脸大声道。 瞬间吸引过来好几道目光。 他有些紧张，音量没控制好。 方芳脸更红了，着急地跺跺脚，“那么大声干什么！”说完转身跑了。 苏哲赶紧追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都善意地笑了笑，除了当事的两个人，谁都发现了两人之间流淌的情愫。 方远从屋子里出来，从封华手里接过菜刀，帮着她剁大骨头。 他家小丫头白净如玉的小手应该用来绣花，做好看的衣服……而不是拎着菜刀碎骨。 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你快别忙了，赶紧回家去看看吧。”蔡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拦住他。 方远回来之后都没进家门呢，先到他这里来了，虽然她很高兴，但是这可不是一个孝顺儿子该干的事。 老方家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挑理呢。 “还有你，也跟着方远一块回去。”蔡老太太对着封华道。 方远不在家，她一年也不进次方家大门就算了……方远回来了，就算看在方远的面子上，也该装装样子。 是这个道理，封华痛快地点点头，“这就去，拿上东西。”说完找出一只麻袋，肉啊面啊，什么好吃的装什么。 为了让方远开心吗，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反正一年也就这么一回。 方远微笑一下，两人告别屋里众人，回了方家。 方家人也得到消息，封华回来了。 村子就这么大，从这头望见那头，有个什么事，喊一嗓子全村都能听见那种。 消息传得特别快。 方老太太正在家跟老头子商量到底要不要去找封华买鸭子。 封大贵去年夏天又发了财了，靠着正常的白市价，光明正大地发财了。 村里人个个眼红，包括方家。 “要我说，趁早别去，封华就是给别人，也不带给我们的。”方立的媳妇说道。 自己家人当初怎么得罪封华的她可是知道，什么脸色都甩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封华又是个记仇的人，从这么多年轻易不上门就知道了。 “我觉得我们从封大贵那边买，都比从封华手里买容易些。”方国的媳妇道。 方家的男人可能都是好脾气，媳妇都有话语权，还不小。像买鸡鸭鹅这种小事，媳妇说了就算了。 “反了她了，我可是她太婆婆，这可是她婆婆。”方老太太嘀咕道。不过她也只敢嘀咕了，其他不敢说。 “听说这回又开了卡车回来，也不知道哪来的车，拉没拉什么东西。”方国的媳妇道。 她年纪小，私心最重，眼皮子最浅。 “有啥也没我们的份。”方立的媳妇白了她一眼。 “都别吵吵了，让方芳去问，方芳说话，比我们好使。”方老头突然说道。 两个妯娌对视一眼，她们就等着这句话呢！家里的弟弟妹妹跟封华的关系那么好，他们说话肯定好使。 只不过不能总替他们出面提要求，就像人情不能总用一样，不然不但不好使了，还得罪封华。 不过每年几千块的收入，打动了方家人，动用方芳的时候终于到了。 “爸妈！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方远在院子外喊道。 除了家人当初对封华的态度让他伤心之外，方家人对他还是没话说得，就是慈父慈母，慈祥可亲的爷爷奶奶。 多年不见，有些想念。 不过到底是当年的事情让他留下了心结，如果是以前，他肯定飞奔进屋了，现在却是带着封华，一步一步走进院子，微笑地看着迎出来的众人。 “远啊？真是我小远！”方全看到方远最激动，赶紧跑过来拍拍方远的肩，“长大了！长壮了！”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当然长大了。”方远跟父亲开玩笑。 他都25周岁了，别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他的孩子，也不远了…… 方远余光看了一样身旁的小丫头。 方家人欢喜地围着方远，又说又笑，实际上都分了一半的眼睛给封华，和地上的麻袋。 但是出于多年的习惯，没有人跟封华说话。好几年没说过话了，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却让方远误会了，觉得他们当着他的面就排斥封华，那他不在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态度？ 方远的笑容淡了些。 封华笑了一下，这就有些冤枉方家人了，他们巴结她还来不及呢，只不过她一直没给机会。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封华挨个叫了一圈，主动打个招呼。 “哎！”方家人愣了一下，接着不自然加欢喜地应了。 封华竟然主动跟他们打招呼，态度还这么好，真是太惊喜了！ 不过女人的心就敏感些，或者矫情些，方老太太和赵红英心里都不怎么得劲。 这是看见方远回来了，在他面前装好人呢！有本事继续给他们甩脸子看啊！ 第879章洞房 第879章洞房 两个人心里都在考虑着一会要不要在方远面前告一状，诉说一下这些年封华是怎么不孝的。 不说平时，就是逢年过节都不上门看看他们！孝敬什么的更是没有，他们想要个什么都得想方设法…… 封华突然看向她们，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方老太太和赵红英心里一顿……算了算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要提这些小事了…… 而她们勉强的笑容又让方远误会了…… 封华心里摊摊手，这样她就无奈喽。 众人进到屋里，方远在屋里陪着父亲爷爷聊天，封华就来到厨房帮着打下手。 气氛有些尴尬。 封华此时的穿着和气势，跟这厨房简直格格不入。 赵红英张了几次嘴，到底也没敢指使封华干点什么。 干什么都觉得不合适。 封华最后还是自己拎起菜刀，帮她们剁骨头。 干站着她也觉得尴尬。 殊不知自己沉默无声、手起刀落时的冷酷表情，有多么吓人…… 看着在自己手里需要斧子劈好几下才能劈开的猪腿骨在封华手里，轻轻松松就用菜刀切成了整齐的小块。 厨房里的女人都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这力量，这速度，这技术，这是练过啊！ 太可怕了……她一个正正经经上了高中上大学的女孩子，又不是屠夫，怎么有机会练这个？她在外面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不能深想啊！ 要什么鸭子要鸭子！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一根猪大腿剁完，封华就发现方家女人的态度，第一次恭敬了很多。 之前她们对她是从喜欢、讨好变成厌恶、尴尬和一点点畏惧。现在畏惧上面又加了恭敬，敬而远之的敬。 封华看看手里的菜刀，笑了一下，砍个骨头竟然还能砍出这效果，不错。 在方家吃过午饭，又聊了一下午，天刚擦黑，方远就带着封华回家了，回他们自己的家。 家里并没有人，本来住在次卧的张御城老两口并不在家，而且留了纸条，说他们以后就住在蔡家了。 张渔张桥出去上班了，正好倒出地方给他们勉强将就一下。 他们是知道封华和方远是还没有领证、没有事实的夫妻，这次封华去北京也是去结婚的。 之前因为意外耽搁了，现在麻烦解决了，他们也该结婚该干啥干啥了。 人家新婚夫妻，他们两个老头老太就不要往前凑热闹了。 方远打量着属于他们的家，心跳开始一点点加速。 这房子他上次回来的时候只选了址除了草，其他都没参与，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嗯，挺好的。至于怎么好，他已经没心思多想。 又到了跟小丫头独处的时候，而且现在心无挂碍，可以放心大胆地…… 还是明天吧！ 方远深深吸口气，“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多一天也等不得了！ 他有部队开的证明，在封华的户口所在地领证就行。 咦？等等！封华的户口在京城！上大学的时候迁走了。 方远有些傻眼，真是激动傻了，之前还记得的事情现在却忘了。 “哈哈哈……”封华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又心疼又开心。 没想到有一天，方远会这样心心念念地想得到她。 那有什么不可以？这是她想了一辈子的人。 什么结婚证，一边去吧。他们都是举行过婚礼的老夫老妻了，就不要犯强迫症了，过几天领也是一样的。 封华拉着方远，进了空间。 因为有蔡老太太在，他们在不远处的林场那里又建了一个小木屋，平时休息用。 木屋虽小，但是功能齐全，关键是有一个露天的浴室。 封华用冷水河里的五彩石砌了一个迷你的小浴池，装下他们两个人没问题，还能富余一些活动空间…… 看着小丫头径直带他来到浴池旁，方远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封华掀起被子，把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起来了小懒猫，太阳晒屁股了。”方远放下碗，坐到了封华身边，说着幼稚的话。 看着裹成蚕宝宝般的小丫头，他的眼里全是宠溺，脸上也带着幸福的微笑。 有了爱情的滋养就是不一样……方远整个人，看起来都更精神更潇洒了。 “骗人，空间里没有太阳。”封华躲在被子里，陪着他幼稚。 “快点起来吃饭了，不能饿到我的大宝宝，也不能饿到我的小宝宝。” 封华被惊得一把掀开被子，“什么意思？”怎么就小宝宝了？ “你很着急要孩子？”封华忐忑地问道。 她前世是没有孩子的，她怕这是天意，是命数，所以即便今生身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她对自己能不能生出孩子，也没底气。 方远有些意外，自己一句玩笑话就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变了脸色。 “没有没有，我就开个玩笑。”方远赶紧解释，“毕竟昨天不是你的安全期，概率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么解释似乎也不对，方远又道：“我不着急要孩子，你还小呢，唐师父说最好等你20岁以后再说。” 昨天不是安全期？封华算了算，还真不是。 没想到方远连这个也会算…… 第880章撒娇 第880章撒娇 方远昨天晚上加今天早上都没工夫想这个，但是封华睡着之后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兴奋地不行，又实在不能再闹她，小丫头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他只好琢磨些别的，就琢磨到孩子身上了。按照唐贤教的方法算了算，这几天正是小丫头的排卵期。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那啥日期，他的鼻子对血腥味特别灵敏…… 这么一算不要紧，更睡不着了。方远盯着封华的睡颜看了几个小时，脑海里幻想出了无数软萌可爱的小宝宝形象…… 直到听到封华的肚子咕咕叫，他才起身出去做饭。 封华出神般地摸摸肚子，她这辈子身体好了，又把空间井水当水喝，按理她是不该有任何生理上的毛病的。 也许真的可以一次中奖？再说昨天也不止一次…… 封华又缩回了被子里，把自己盖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闪呀闪。 闪得方远心又热了。 “你既然醒了，又不想起来，那我们就做点其他的事情吧……”说完俯下身去。 “停停停！”封华伸手抵住他，“我现在不宜剧烈运动！起码还要再躺几个小时！不然小心你的小宝宝！” 方远顿了一下，没听懂。 怎么避孕唐贤教了，怎么更容易受孕，她可没教。那时候封华还小，用不着这个。 但是封华是妇产科医生的徒弟，自然懂。其实这时候最好在下面垫个枕头什么的…… 但是这话就不要说出来刺激方远了，他现在看她的眼神就有点变了，再聊这么限制级的话题，又得被吃了。 但是方远多么聪明，愣了一下就听懂了。 方远动作轻柔迅速地从被子上起来，不再压着他的大宝宝，以防压到他的小宝宝。 “真的有了？”方远惊讶地看着她的肚子。 封华简直哭笑不得，再聪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我怎么知道！哪有那么快！”封华红着脸嗔道。 “我以为你感觉到了……”封华的精神力那么神奇，可以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和增加，也能感觉到孕妇身上与众不同的生命力，他以为她感觉到了什么。 “那也需要时间啊，起码两个月以上我才能感觉到。”封华说道。再小根本没有精神力，捕捉不到。 “哦……”方远敬畏地看着她的肚子，小心地坐起来，“那你快点起来吃饭，别饿到他。” “哼！刚才还说不要饿到我呢，现在就只关心他了！到底谁更重要？”封华娇嗔道。 说完就被自己雷得不行，趴在床上哈哈大笑。 真是要被自己麻死了……不过偶尔来一下，似乎也不赖！ 不趁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多撒撒娇，难得要等到三十多四五十了再撒娇吗？ 那才是真的麻呢。 撒娇也要趁早啊。 方远一点不觉得麻，他觉得小丫头难得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的小丫头，就应该这个样子！ 他一直希望的，就是小丫头能在他的羽翼下开开心心地活着，肆无忌惮地活着。 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开始实现。 封华又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眸里，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深情地吻了过去…… 晚饭时间，两人终于出现在蔡家的饭桌上。借口自然是旅途劳顿，睡过头了…… 封华强装着淡定的表情，但是耳朵还是红了。她总觉得长辈们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一切。 当然看透了，都是过来人，谁不懂啊……只不过他们以为他俩午饭的时候就能过来，没想到一直等到了天黑，吃晚饭了他们才过来…… 年轻就是好啊。 不过众人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自然地叫两人上桌吃饭。 封华能察觉到异样，那是因为她精神力强大。 “爸爸，王阿姨。”方远主动跟饭桌上的封大贵和王晓琴打招呼。他听封华说过封大贵再婚妻子的名字。 封华神游天外的思绪终于拉了回来，才看见饭桌上还坐着封大贵两口子。 封华眉梢微挑，有些意外在蔡家的饭桌上看见他们。 “你这孩子，回家了也不说一声。”封大贵假意责怪着封华，“要不是我今天来给蔡姨送兔子，我还不知道呢。” 封华当初给他鸭子的同时，鸡啊鹅啊兔子啊也给了几只，数量不多，但是都养活了。 特别是兔子，竟然像最早那一批一样，特别好养活，几个月时间，眼看就要繁殖起来。 不过封大贵又要挣工分又要管鸭子，就顾不顾来它们了。即便鸭子杀了顾得过来了，兔子现在也没法卖了。 去黑市一只一只卖，不但麻烦还危险，所以封大贵狠心砍了兔子这条财路，专心发展可见光的鸭蛋。 养大的兔子一大半都被他杀了自己家吃了，正好给他儿子补一补！ 而王晓琴嫁进来几个月的时间，也摸清了封华的人际关系。 她跟草甸子里的蔡老太太亲，认了她当干奶奶。那他们也得跟蔡老太太亲才对！ 所以王晓琴拉着封大贵，硬着头皮跟蔡家走动起来，哪怕这里面住着封大贵的前岳家！ 她也坚持往来，不时地来送点东西过来。都不贵重，地里的蔬菜，家里的鸭蛋兔子什么的。 王晓琴的善意表达地足足的，结果发现蔡老太太很好相处，就连张家人也没有封大贵说得那么傲慢凶恶高不可攀，都是很有文化很有礼貌的人。 见到他们没有恶语相向，都很客气礼貌。 后来张国单独跟封大贵谈了一次，之后封大贵的脸色就好了许多，见了王家人也不别扭了，来蔡家来得更勤了。 他也没什么地方去了……亲妈亲兄弟都生分了，半夜想想，也觉得自己很孤单，所以没事往蔡家凑凑热闹，似乎也不错。 封华跟他打了个招呼，众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就聊天地聊天，织毛衣的织毛衣，打牌的打牌。 人多了就是热闹。 蔡老太太也不自闭了，也不喜欢清静了，正给几个小孩子讲故事呢，脸上全是微笑，人看着又年轻了好几岁。 气氛其乐融融，众人都觉得这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881章女孩 第881章女孩 屋里这些人，曾经都是高官，人生的前几十年都在奋斗，现在终于闲了下来。 特别是现在外面风风雨雨的时候，蔡家的小院就像一个避风港，他们可以站在屋里，安静地看着外面的暴风骤雨。 这宁静就显得格外难得和珍贵了。每个人都不觉得未来迷茫无望了，一家人能平安团聚，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外面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尤其是经历过分离的王家人，格外能体会。所有他们现在特别珍惜现在的生活，在听蔡老太太说了对他们未来的安排，简直惊喜到不敢置信。 他们以为跟封华来了北方，日子也会过得很窘迫。 结果蔡老太太告诉他们，过几天给他们家单独盖两座房子，还是砖房，也不用他们出钱。 作为蔡老太太的亲孙子，又遇到了困难，盖房子钱蔡老太太出了。 这简直让所有王家人都热泪盈眶。 人生啊，真是大起大落，峰回路转。 现在几个都要盖房子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房子怎么设计，都需要打什么家具。 封华不在的一天里，王家人连宅基地都选好了，就在周家人旁边。 专业人士方远也被拉了过去，给他们出谋划策。 封华却被封大贵拉到角落里，小声道：“给你王姨把把脉。” 正常把脉自然不用这么鬼鬼祟祟，封华看着他，“又来了，生了女儿要扔掉吗？” 在老封家的时候，每次刘小丽怀孕，封老太太都念叨着，生下女孩就扔掉。 好在封大贵和刘小丽还有做人最后的底线，哪怕连生了7个女儿，他们也扛着压力没有扔掉。 虽然生下来之后也没怎么善待，但是好歹没扔到野外去喂狗。 为了这一点，封华前世忍了他们十分，今生也能让他们三分。 现在生了孩子，自认养不活，掐死扔掉的都不是新闻。 “哪能呢！”封大贵知道封华是在开玩笑，也不生气，“这回如果还是女儿，我一定好好待她。” 王晓琴的脸色明显松了一些，她这几个月也听说了封大贵之前的所作所为，除了能赚钱肯吃苦，还有一点就是重男轻女，对女儿不好。 她就怕自己生了女孩，也是一样的待遇。现在有了封大贵的保证，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封华把手搭在王晓琴的手腕上，几秒钟之后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女孩。” 说完都有些感叹她爹这个命了，爱生女儿，这是命犯什么？ 封大贵和王晓琴脸上都闪过一丝失望，他们嘴上说着男孩女孩都一样，但是到底不一样。 50年后依然有人重男轻女，就不要说这个时候了。 封华也没批判他们什么，而是鼓励道：“没关系，王阿姨还年轻，你们继续努力。” 比她大不了2岁的王晓琴红了脸。 封大贵也有些尴尬，哪有这么大姑娘鼓励父母多生孩子的？又不是小孩，童言童语要弟弟妹妹，她自己都是结婚的人了。 他也是当姥爷的人了。想到这个，封大贵说道：“赶明儿你去看看你大姐，她又有了，再过几个月就生了。” 咦？这个封华还真不知道。她跟封美华的关系虽然改善了，但是也没到亲亲热热好姐妹的地步，她又是上学又是往外跑的，倒是很少去看她。 封美华也没有空来看她，家里地里那么多活，再加上一块3个孩子，她伺候的稍微上心些，就一刻不得闲了。 所以她即便想去找封华聊聊天，都有心无力。哪怕昨天就听说封华回来了，但是因为春耕忙，又是孩子又是怀孕的，一天下来她只想睡觉，多余一步也走不动了。 封华看看天色，正常人家这个时候都休息了。 “明天就去。”封华说道。 “还有，说好的鸭子还在吧？什么时候能给我？”封大贵又道。 除了孩子，他就关心鸭子了！兔子的财路已经让他断了，没有大规模繁殖，养大的兔子都吃掉了。 现在就指着鸭子发财呢。 “5月份再给你，现在给你你也养不活。”封华说道。 “有就行有就行，现在别给我，别给我。”封大贵连连道。 其实他就是想知道说好的鸭子还在不在，在他就放心了，并不想现在就要。 现在给他鸭子，就得饿死，外面青黄不接，河里的冰刚刚化冻，鸭子没法下水，就没法散养。 “还有，村里好多人都找我，想买鸭子……这个怎么办啊？”封大贵问得比较犹豫。 这个事情他们之前早就商量过了，种蛋已经高价卖给村里人了。现在村里许多人家小鸭子都浮出来了。 不过数量都少，四只五只，十来只的样子，自己家吃蛋行，赚钱就不行了。 但是他们故家屯的人，心就比较大了，什么时候都想着赚大钱！无奈兔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封大贵去年一个夏天的操作，又让他们看到了赚大钱的希望，心都跟长草一样，没事就来求封大贵。 各种好话都说尽了，说得封大贵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但是他知道封华好像不待见村里人，所以他还得问问封华。 封华确实不喜欢他们，但是也说不上讨厌。 当初金家的事情，让他们在背后说她坏话，说到底，都是人之常情。 他们并不知道她为他们做过什么，倒也说不上忘恩负义。 所以看在钱的份上，封华可以原谅他们…… “行啊，一只10块钱。”封华说道。 封大贵吸了口凉气，10块钱一只？ 一只成鸭顶多两三块钱，封华给他的就是这个价钱。10块钱一只，有些黑啊。 “等到秋天落雪了，我再回收，也是1只10块。”封华说道。 她又想到个赚钱的好主意……现在她手里可是有了一个规模庞大的食品厂了，再自己开一个肉食品分厂，完全没问题。 而在空间里自己繁殖鸭子，她可没那闲工夫，还是跟兔子一样，放出来让他们养吧。 “你回收？原价收？那行那行！”封大贵立刻道。这样就等于白给他们鸭子让他们赚一些鸭蛋，“借鸭生蛋”，那是10块还是8块就无所谓了。 说实话，冬天落雪的时候一块杀了500只鸭子，卖出去也是很费劲的，吃苦不说，危险不说，还卖不上价，不如自己吃了。 可是吃了又心疼，又吃不完。500只，一天一只都得吃1年半。 还是这样卖给封华省心。 第882章来者不拒 第882章来者不拒 “鸭蛋我也回收，1毛钱一个。”封华说道。 相信“大兴安岭”牌咸鸭蛋，又得风靡市场，所以比市价高几分，绝对没问题。 她打算做成精品，5毛钱一个。等风声紧的时候过去，就涨到1块…… 封大贵的眼睛已经亮了，1毛钱一个，几乎比市价高出了1半，那他的收入也能翻倍了！ 他闺女就是大财神！ 封大贵带着王晓琴开心地走了，他得去跟村民们分享这个好消息，也让他们知道他在封华面前是说得上话的！捧他就对了！ 梁青山马上就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天黑就找了过来。 封华回来了他昨天也知道了，马上就来蔡家了，可惜那个时候封华又跟着方远去了方家，他没遇上。 今天中午他又来蔡家看一眼，也没遇上。上门去找？在知道方远也回来的情况下，他聪明地没有去。 他打算明天再来。可是现在等不到明天了，他得确定一下传言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又是一场大操作，行不行啊？ 他不怀疑封华行不行，他怀疑他自己行不行？ 他被封华当初形容的世道吓住了，他又不怎么出村子，还真以为外面那么乱呢。 那样的话，又折腾出那么大的场面，兜不兜得住？ “没问题，放心吧。”封华说道。 “行！”梁青山一拍大腿，干了！反正他是兜不住的，封华能兜住，就行。 “那你要是没问题的话，咱们大队别的小队，能不能也沾点光？”梁青山问道。 以前弄什么都是他们村子3个小队偷偷干，但是他是个大队长，手下还有一个村子几个小队。 一般一个大队长都管理8—10个小队。一个村子有3—4个小队。 上次的兔子藏来藏去藏不住，让其他小队的人知道了，都有意见了。 封华为此还卖给他们许多牲口，结果没两天这些牲口又让金家拉走了，他们也是够倒霉的，钱没赚着，光担惊受怕了。 “行！”封华说道：“就是其他大队，想要也可以来找你。” 一个村子的产量根本满足不了她整个食品厂的需求，当然是多多益善。 现在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供不应求的。 封华已经好几年没正经赚钱了，有些手痒，所以想大干一场。 梁青山有些傻眼，都来？ 封华点点头，“来者不拒。” 要是以前，封华不敢说这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外面越来越乱，他们这里的条条框框却越来越松泛。 姜平也是个胆子大、有想法的人，他会自己判断什么是利国利民的事，凡是利国利民的事，都能通过。 而养鸭子这事，怎么想都不是祸国殃民的事……有什么不行的？ 所以他们想大规模养个鸭子，不会有人来过问，来也只是问问，其他事情不会有。 封华的话不但让梁青山傻眼，屋子里已经开始关注他们谈话的人都有些意外。 “动作会不会太大了？”张国出声问道。 “是啊，我们搞一个小家庭，小集体，目标是非常小的，不会被发现，但是如果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肯定会引来上面的视线，安全吗？”张家问道。 “没事，我会解决的。”封华一句话算是回答。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他们知道封华从来说到做到，这就行。 “这样的话，是不是需要专门派几个人专门管理？就像猪一样。” 梁青山回神很快，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蔡老太太和方远，就属他对封华信心最大，简直是迷信。 确定了一定要养的事情，就需要操心怎么养了。 现在的猪也是散养的，每天早上有猪倌挨家挨户收猪，然后赶到草甸子里放一天，社员收工的时候猪倌也收工，把猪赶回家。 这样省粮食。 鸡鸭鹅其实也是散养的，但是数量少，在房前屋后自己放一放就行。多了房前屋后可装就不下了，园子能给你祸祸光了。 梁青山有预感，这次每家每户都得定几百只鸭子，少了根本满足不了他们故家屯人的大胃口。 “确实需要人专门管理。”封华说道。 她也猜到这回鸭子的出货量会很大很大，每家几百只，几百家混在一起，容易混群。也容易走失，变成野鸭子。 更容易被别的大队的人偷盗。 因为几只鸭子，再引起村与村之间的混战就不好了。 而且没人看着，鸭子必然要冲进地里祸祸庄稼的。 “这个大队长你们自己研究，怎么养鸭子我不专业，还得靠你们。”封华说道。而且哪个村民秉性良好，不会监守自盗，她也不了解。 “行，这个我能办！”梁青山开心道。可下发现一个他能出力的地方了。 “还有一个事情。”梁青山高兴了一会，就有些支吾道：“这带毛的，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死了算谁的……” 封华说是卖给他们，实际上就是让他们交10块钱的押金，然后她借给他们鸭子生蛋。 那死了算谁的？算封华的？梁青山现在就可以预见，到时候肯定有一些歪心眼的人，会把鸭子杀了吃肉，或者拿出去卖掉。 胆子小的杀几只，胆子大的能全卖掉。 反正损失是封华的。 “一人一半。”封华说道。 梁青山能想到的问题她也能想到，所以全包是不行的，但是不包又不行。 那样规模就发展不起来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有本的买卖他们就谨慎了，没准只养几十只试试水。 小打小闹的封华已经看不上了，今天她高兴，想玩个大的…… “大气！”梁青山夸道。 把鸭子交给村民养，让他们赚钱，死了她还得承担一半的损失，上哪找这好人去？ 梁青山走了，连夜召集村民开大会去了。 屋里的人都看着封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他们不久之前还在排队抢购几枚鸡蛋，鸡肉？也许过年可以有。 现在人家出手就是无数的家禽，收货的将是数以万计的鸭蛋…… 他们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找不到共同语言了！ “天也晚了，咱们明天再讨论。”张御城收起桌上散乱的图纸，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对对对，睡觉睡觉，明天再说。”众人应着，若无其事地散了…… 第883章喜欢你指点江山的样子 第883章喜欢你指点江山的样子 方远嘴角弯弯地带着封华出了蔡家，路灯下里肆无忌惮地牵着她的小手。 故家屯就是有钱，就是嚣张，村里都有路灯，从村里到蔡家一溜无人区，也有路灯。 只不过路灯只通电两小时……毕竟是物资紧张时期。外面的煤炭运进来不易，本地的小煤矿，那产量不提也罢。 “笑什么？”封华开心地摇着方远的手问道。 她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笑，看见方远就开心，看见他高兴，更开心。 “喜欢你指点江山的样子。”方远说道。 刚才封华跟梁青山讨论问题的时候，那种不自觉的气势，那种自信的光彩，都让他着迷。 原来小丫头在外面是这个样子，好喜欢…… 他见过的封华，都是软萌可爱的，偶尔的嚣张霸气也是转瞬即逝。他第一次见到小丫头这么正经工作的样子。 带领全村挑战规则，偷偷赚钱……算工作吧？ 封华哈哈大笑，特别开心，“你不嫌我太强势就行。” 有些自尊心冒漾的男人就不喜欢女强人型的，女人赚的比他多一分，他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方远当然不是这种人，但是看到他喜欢自己的另一面，她还是非常开心。 既然他喜欢，以后她也不用时时刻刻装小可爱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毕竟她的心理年龄在那呢，装几回行，装一辈子就有些遭不住了…… “别蹦。”方远拽住开心地蹦蹦跳跳的小丫头，“小心……” 说完瞄了一眼她的肚子，“你不是说现在不能剧烈运动吗？” 封华：“……”现在想起她不能剧烈运动了？刚才动作那么激烈的是谁！ 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封华又红了脸，黑暗都掩饰不住。 “哼！”封华一把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结果两步就让方远追上，捉住，老老实实地被牵着走。 她也不敢真的快跑……万一现在真有了咋办？她是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个宝宝的，比方远还想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如果今天不出来露个脸实在难为情，她都不想出门，只想好生在家养胎！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 方远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一次没有，两次没有，多做几次就有了……所以晚上的活动还是要继续。 ……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们又被梁青山叫过去开大会。昨天晚上开的只是小会，而且许多事情还没有商量好，今天继续。 封华出手卖鸭子的事情也算正式昭告全村全大队了。听到风声的附近几个大队长都带着人赶了过来。 道听途说的消息不可靠，太惊人，他们得亲自问问才放心。 “是的，我们大队打算成立一个养鸭社，正在招募村民做帮手。”梁青山道。 鸭子都是村里的！村民们只是帮忙养，交钱只是为了防止他们拿回家杀了吃肉，鸭蛋就算给村民们的奖励。 明目张胆地说他们就是在发展小家经济，家家养鸭子就是想赚钱是不行的，那不是嚣张，那是无法无天了。 得加工一下，披上一层安全的外衣。 比如说，村办工厂就可以，反正只要是集体的，不是私人的就行。 其他大队的人文明白了怎么操作，也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对视一眼，这个事情可以搞！只不过就是贵了点。 10块钱一只的押金，也不是谁都交得起的，就是交也只能交几只。 他们可不是故家屯的人，有钱没处花，他们是真没钱。 “我商量商量上面的特派员，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便宜些。”梁青山说道。特派员，就是封华了。 至于哪里特派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好好养你的鸭子去！这一天天的，给你闲的。 谁问梁青山都这么回答，外村人也就不问了。至于本村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封话今天起的早，不到中午就起来了……方远到底顾忌着她肚子里可能存在的小宝宝，收敛了一些。 两人起床收拾一下，就带上礼物去了张勇家，看看封美华和几个小外甥。 张勇家的文武双全已经虎头虎脑，非常可爱。看得封华和方远都有些眼热。 “不用眼热，你的也不远了。”封美华打趣她。 封华都18了，方远也放假回来了，那孩子还远吗？ 她已经过了当初一提起怀孕就害羞的年纪，打趣起封华来一点不手软。 “快给我看看，我这胎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封美华催促道。 “你希望是什么？”封华问道。 “当然是男孩啊！”封美华自然道。 “你都有3个儿子了。” “谁还嫌儿子多？”封美华理直气壮道：“儿子当然是越多越好。当然这胎如果是女孩也没关系，还可以再生。” 封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鄙夷的表情。 时代不一样，观念自然也就不一样。 儿子对于此时的人来说，就相当于养老保险，有了儿子，老了才有人养，衣食才有着落。 女儿就不行了，就是有养老的心，婆家也不会给好脸色，老了也不能把父母接到跟前时时照看着。 非常没有安全感，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当然我也不会像咱爸咱妈对我们一样对女儿，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一样疼。”封美华继续道。 如果没有之前这三个儿子，她说得可能没这么有底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儿子已经有3个了，女儿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有了她也不嫌弃，好好养大就是了。 “你呢，有好消息了没有？”封美华看着封华的肚子问道。 她可不知道封华和方远现在才做真夫妻，她以为几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是了呢。 那时候封华也14了，农村14岁就结婚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要不是唐贤及时给方远上的那一课，封华现在没准孩子都好几个了。 封华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小腹，这个她也不知道，起码得等十几天，看看大姨妈来不来。 “我跟你说……”封美华开了个头就发现了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的方远，一下子打住了话题。 女人的私密话哪能当着男人说？妹夫也不行。 第884章你好好想想 第884章你好好想想 方远自觉地站起来出去了。 张勇没在家，此时正是春耕，地里忙得很，不是病得要死不许请假。 当然孕妇除外，封美华不用出全工，她不但是孕妇，她还有3个孩子需要照顾。 张勇的弟弟妹妹都成家搬出去了，都有了自己的小家，没人能帮她看孩子。 “我跟你说，怎么才能怀上！”封美华给封华讲起了夫妻内经。 封华尴尬地听着，也不知道她在哪学的。 听她越说车速越快，封华赶紧岔开话题，“我先给你看看，孩子怎么样。” 说完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一说这个，封美华才想起正事，安静了，期盼地看着封华。 从她的气色封华就知道孩子是健康的，现在就是看看男女。 “锦上添花了，女孩。”封华说道。 即便知道她期盼男孩，她也没犹豫就告诉她实情。 也不怕她去打胎，因为根本没有地方。对现在的人来说，打胎风险太大不说，还费钱。实在不想要的话，不如生下来送人，或者扔掉…… 而张勇和封美华，都没到这份上。 封美华听到是女孩，失望地叹口气，不过也就是一口气的功夫，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女孩也好，以后能帮我带弟弟妹妹了，不然孩子多了，我也头疼，就想起了你们小时候。” 她是老大，下面的弟弟妹妹可真是她看大的。 封华又坐了一会儿，纠正一下她的某些错误育儿经和夫妻内经……才离开了张家回去了。 一路上封华都走得小心翼翼，不能剧烈运动啊不能剧烈运动。 看见别人家软萌可爱的小孩子，她更期待她和方远的孩子了。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封华突然问道。 方远一直站在她旁边，如果不是白天，周围又随处可见人影，他都想背着小丫头回家，或者抱着。 直立行走不利于那啥安家。 “我喜欢女孩。”方远说道：“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可爱，会软软地叫我爸爸。” 方远一想到将来有一个小小软软的，小团子一样的小生物，眨着和封华相似的大眼睛，萌萌地叫他爸爸，心都要化了。 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希冀和欢喜，封华就知道他说得是实话。 她倒是无所谓，没有偏好，儿子女儿都喜欢，反正都是方远的，什么都行。 不过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她稍微偏向于男孩，她也想抱抱缩小版的方远，一定可爱死了。 “那叫什么名字好？你好好想想！” 出于对自己起名残的不自信，封华坚决要让方远给孩子起名字。 “我好好想想！”方远就像接到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一脸严肃地开始思考。 封华却浑身轻松了，高高兴兴地到了蔡家。 梁青山正在等着她，商量给别的村降价的事情。 “行啊。”封华说道：“就5块钱一只吧。” 其他村里没钱封华自然知道，也正是因为他们没钱她才敢放手让他们养。 自己村里梁青山能控制住，别的村他可就控制不住了，出了什么问题都是事。 所以让别的村从三只五只慢慢发展，慢慢摸索，慢慢练胆子吧。 争取最后发展成自己人，即便不能跟梁青山一样铁，成为同盟也行。 所以便宜是可以便宜的，5块钱一只。 “卖5块收5块，但是死了就不是一人一半了，他们全部承担。”封华说道。 她的鸭子膘肥体壮的，拿出去卖肉也比别人家的多，最少卖个五六块，如果让他们赔2.5的话，他们也是有得赚的。 这是漏洞，得堵住。 所以养死了别的村民自己承担，赔5块。这样就安全许多。 即便如此，别的村人也买不起几只，占不了多少便宜，所以也不怕故家屯的人有什么怨言。 第一天众人商量怎么养，第二天统计数量，第三天全村开始盖鸭舍。几百只不是几只，给个筐旮旯就能住下。 好在村里分家分的多……新房子多，旧房子也多，基本上家家都有废弃不用，留在那里占地方的老宅，现在老宅的后院改一下，就能搭个鸭棚。 这些鸭子不用过冬，落雪就杀，所以鸭棚简易一些就可以，一家人一个下午就能弄好。 这边已经一切就位，就等着天气暖和了鸭子到位开始赚钱了，封华才想起还没有跟赵永他们说这事呢。 “你要不要见见他们？”封华问道方远。 方远一直很好奇这几个人，想见一见。 结果方远却摇摇头，“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老底，以后再说吧。”曝光了他，也就曝光了方华，实际上是封华。 在赵永他们眼里，方华是个神秘的大小姐，靠山稳如磐石，这样他们的心才能更安定。 现在就让他们知道了方华是封华，实际上只是一个贫下中农，并不是什么好事。 人心都经不起考验，如果能不考验最稳妥。 “那我要去找他们谈事情，你在家？”封华问道。她好舍不得跟他分开哪怕一秒钟，蜜月期呢…… 方远也舍不得，但是来日方长，再说他回来好几天了除了第一天回家看看，之后都没回去，刚才方芳已经支支吾吾替父母转达了不满。 封华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他必须得回家看看了…… “我今天还有事情，得给姥爷舅舅们画一些家具图纸。”方远说道。小丫头和家里的尴尬矛盾，就不要在她面前提了。 “行，你去吧，另外我们在部队的家里，也需要一些家具。”封华说道。 虽然不想分开，但是又不是真的分不开，大家都有正事要忙的人。 方远笑道：“那个早就画好了，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做，这次咱们可以提前回去几天，好好收拾收拾那里。” 怎么装扮自己的家，他自然是早就想好了。 封华笑笑，非常满意。方远是个心细又精致的人，并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心，家里什么都不管不在意，像这种“小事”都交给女人。 他有时候想得比封华都多。 第885章这日子，简直了！ 第885章这日子，简直了！ 两人一路商量着需要做些什么家具，就到了村口。 封华打算一会儿骑小美去省城，其他三只就在旁边跟着。也让它们放开腿好好撒个欢，憋在空间里哪也不能去，它们都要抑郁了。 结果在村口碰见了骑着自行车的方芳和苏哲。 封华眼睛一亮，这几天和方远蜜里调油已经把她甜晕了，忘了这一对的事情了。 那天苏哲追出去之后，她出于尊重两人的隐私，没有跟过去偷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也不知道他俩现在进展如何。 这几天她眼里只有方远了，再说这俩人也没在蔡家出现，不在她眼前晃她就想不起这茬。 现在看两人都骑一辆自行车要去约会了，这是成了？ 差不多吧。 苏哲的表白成功了，方芳答应跟他相处看看。而这个意思，就表示他们基本上90%能成。 “去哪？”方远问道方芳。 自己妹妹要跟男人出去，哪怕是他认定的准妹夫，他也得问一问。 方芳的脸却一下子红了，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了一样，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苏哲一步挡在方芳身前，“至于吗？你别吓她，我就是带她去城里逛逛街，照个相，你凶什么？” 方远都愣了，他凶了吗？ 苏哲是做贼心虚，反应过度了。 他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反应过来他能来这里，都是方远有意的成全。 他还以为自己凭实力勾搭上人家妹妹，今天终于被发现了呢。 苏哲挺挺胸，已经做好了被方远揍一顿的准备。以前提一下方芳都要挨揍，现在把人都拐到手了，不知道方远能把他揍成什么样…… 希望方远还有理智在，给他留半条命，苏哲心里祈祷着。 方远白了他一眼，傻子一个，也就能干干打架杀人的活了，真是懒得理他。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方远对封华道。 “嗯。”封华嘻嘻笑着，朝草甸子里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小美嘶鸣一声，矫健的身影一下子从草甸子里跃出来，闪瞎了苏哲的眼。 苏哲紧跟着也吹了声口哨，只换来了小美一个白眼。 人也白他，马也白他，这日子，简直了！ 不过方远竟然没揍他？ “嫂子，你的马？”苏哲双眼放光地看着小美问道。 宝马当前，人身安全问题就先放一边吧。 封华笑着点点头，“它叫小美。” 苏哲这声嫂子叫得溜，让她非常开心，这是方远的战友叫她嫂子，跟家人叫感觉不一样。 本来她以为对着她这个小了这么多的小姑娘，他这声嫂子叫出来得费劲呢，现在看来却不然。 其实都是因为她那天的助攻，让苏哲死心塌地认她当嫂子了。 封华伸手摸了摸小美的耳朵，小美乖乖地低下头，在她手心里拱了拱，特别乖巧。 乖巧有糖吃，不乖要挨揍，它懂。 “哇……我能摸摸吗？”苏哲星星眼地问道。 男人有两大爱好，汽车，美女。现在汽车爱不起，只能爱汽车的鼻祖，宝马了。 苏哲刚说完，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小美就扭头，朝他呲了呲牙。 雪白的大牙在阳光下闪着锋利的光，配合着小美的表情，苏哲知道那绝对不是在朝他友好地笑，那是在威胁他。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竟然被一直马威胁了！不过…… “它听懂了？这马是要成精啊！”苏哲惊叹道，心里更喜欢了，这么聪明呀！ “嫂子你在哪弄来的马？我也好像要一匹！”苏哲说道。 “要一匹放哪养？谁给你养？”封华问道。 苏哲一下子就老实了，他在部队身不由己，指不定哪天就要出任务，一走好多天，就不要辛苦方芳了。 再说现在外面也不让养马，除了鸡鸭鹅，牛马羊什么的都是集体的。封华这只马可能也是大队的吧？ 方远却看向方芳，“带钱了吗？” 方芳小声道：“带了50。” 方远掏出钱包，把钱包里钱都拿出来递给方芳，“拿着，喜欢什么买什么。” 钱包里有200块钱，方远的钱包里随时都有200块钱。 方芳不要，她自己有钱。再说哪有当着嫂子面给妹妹钱的，哪怕她跟封华已经好成亲姐妹了，但是有些事也得注意。 封华一下子笑了起来，也从兜里拿出钱包，掏出200块钱一块递给方芳。 要不然50+200说出去多难听啊。 “200多块钱够买什么？还不够买块好表的。”封华拿过方远手里的钱，一块塞进方芳的口袋里。 方芳高兴地收了，嫂子给的钱就不一样了……而且她也知道封华不缺钱。 “不用不用，我有钱！”苏哲在旁边着急地拦着，但是封华和方芳，他都不能上手碰，只能干着急。 “你有钱是你的。”封华说道：“我们方芳，比你还有钱。” 苏哲…… “以后你俩，谁管钱？”封华突然问道。 这问题一下子让苏哲和方芳都红了脸，这才刚开始相处看看，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管钱的地步了？ 时间有限啊，相处看看的期限已经不足一个月了，这是个马上就要面对的问题。 而且有些问题方芳不好问，方家人不好问，她却可以问。 “她，她管钱！”苏哲害羞了一下，就立刻说道。 他虽然傻了一点，但是神经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能含糊，要马上回答。 “以后……”封华开了个头没问下去。 她想问以后谁做饭、谁哄孩子、谁收拾屋子、谁赚钱。 除了最后一点，其他都是方芳的啊，别说苏哲是个军人，其他几项根本没有时间，他就不是个军人，现在也没有男人干那几样的。 干也是偷偷摸摸地干，不能让街坊邻居、亲朋好友知道，知道了男人的面子都没处安放了。 现在了60年代，不是10年代。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封华说完上马，跟方远挥手拜拜。 小美驮着她，风驰电掣般消失了。她才不要跟苏哲他们一起走，电灯泡很讨厌的。 苏哲艳羡地看了一会，直到小美的背影消失，他还在喃喃，“好想要一只。” “逛你的街去吧，早去早回，外面乱，别惹事。”方远说完又对方芳说了一遍，“喜欢什么买什么。” 方芳这回高兴地应了。 看着方远消失的背影，苏哲又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方远不生气他跟方芳一起出去？不生气他勾搭方芳？ 这是同意了？大舅哥万岁！ 第886章不认识 第886章不认识 方远往家走，路上就遇见了一步三挪的白小丹。 她刚刚从娘家回来，或者说被打了回来。 故家屯又有好事了，“特派员”下来放鸭子让他们养，别的大队人只需要交5块钱就可以领到收益10多块钱的鸭子，这是好事，她得回去告诉娘家人。 她不想提封华的名字，哪怕自己在心里也不想，所有有机会换个代称，她就赶紧换了。 而且她知道封大贵家的鸭子下蛋率特别高，基本1天1个，那一个春夏秋下来，一只鸭子能赚10多块钱是肯定的。 更何况现在收购价高了，1毛钱一个，除了那几年，这是从没有过的高价了。 养一只赚得少，但是养100只，1000只呢？一年就是几千块一万块！ 白小丹红了眼，王展鹏也红了眼。哪怕家财无数，他也没想过养个鸭子就能一年赚一万的，简直是抢钱。 王展鹏非常想抓住这个机会，可惜他没有钱。父亲邮来的那点钱都被他花了，改善生活了。 手里剩下的钱，作为本村人，得出10块钱一只，不够买2只的。 就是这么大手大脚。 他没钱，就只能指着本地的媳妇想办法了。 白小丹哪里敢说自己之前那笔烂账，哪里敢说娘家一分钱没有，都让她坑没了？ 所以白小丹硬着头皮回家报告好消息，顺便要钱去了。 她不回去还好，白家人不敢打到故家屯来，她一会去，白家人可逮到她了！ 想当初他们家多好的日子！那么有钱！如果拿着那些钱做本，明年是不是也发家了？ 虽然那些钱也是从白小丹这得来的，但是即便没有那些钱，就靠着他们家那些老本，几百块，也够买几十只鸭子的，明年发不了家，后年大后年也就发了。 现在倒好，他们家是5块钱都没有，一只鸭子都买不起！ 白小丹还来他们家借钱？简直是火上浇油。 直到白小丹提出让他们去白晓静和表姨家借钱的主意，白家人才想起这一茬，放开她琢磨办法去了。 白小丹是个坑，指望不上，好在还有些侄女，表妹啥的，哪怕是堂的，表的，他们出去借点钱做个本应该没问题。 故家屯那么有钱呢。 但是他们没有跟着白小丹一路回来，怕路上忍不住把她打死了。 白小丹磨磨蹭蹭地回了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王展鹏。 她不忍心让王展鹏失望。 正在忧愁地想办法，结果抬头就看见了方远。 她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方远是刻在她梦里的人。 求而不得，终成执念。 “方远！”白小丹不自觉地喊了一声。 方远抬头看她，也没认出来。 白小丹是哪个？他从来都没放进眼里心里。 方远的迷惑白小丹看懂了，扎心般难受。 她那么喜欢他，还跟他表过白。 “有事？”方远看她一脸痛苦的样子，以为她生病了。 “大队院里有医生，你快点去看看吧。”方远说道，回头给她指了个方向，“在那里。” 周家人现在3口半都在大队的院子里驻扎着，他们大队都成半个医院了，方远几十里都有人来看病。 他既然不认识白小丹，那这肯定是外村人了，外村人一脸痛苦地来他们村，肯定是来看病的。 白小丹的脸色青红交替，嘴都哆嗦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方远就是她心里的白月光，她以为自己在方远心里就算不是白月光，好歹也留下点光：这是个喜欢他的女孩……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记得她了！这比方远讨厌她故意无视她都让她难受。 方远到底精明，看出她的不正常，又仔细端详了她几眼，就想起了她是谁。 这是个让小丫头吃醋的存在，当初因为发现小丫头的醋劲，他还窃喜了一阵，所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 既然是她，那更没什么话好说了。 方远又指了一下大队的方向，“快去吧。” 说完继续装作不认识她，冷漠地走了。 “哎呦！我肚子好疼……” 白小丹突然哎呦一声，双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生气伤心加焦急，反正肾上腺激素飙升，让白小丹的智商瞬间提高了，借着方远的话，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可以装病，这样既可以暂时逃避王展鹏的追问，又可以靠近方远。 “方远大哥，你能把我送过去吗？我疼得走不动路了。”白小丹哀声求道。 她的演技还是可以的，装疼装得挺像，这是天赋技能。 但是方远已经认出了她，她的那点心思就藏不住了。 而且方远已经感觉到远处似有似无看过来的好多视线。 虽然春耕忙不许请假，但是总有一些人根本不需要上地干活，比如说10岁左右或者以下的小孩子。 特别是10岁左右的，他们已经可以看懂一点男女之情，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又不是太懂，这样最坏事。 往往说出去的跟看见的根本不一样。 他和白小丹现在往这一站说两句话明天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他再送她去大队院子里？ 呵，那得传出10个版本来。小丫头知道了得气疯了，万一让他睡地板就不好了。 方远当做没听见，一点风度都没有地直接走了。 曾经他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但是任务出多了，生死看多了就会发现，风度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在亲人面前表现风度，其他人就算了。 白小丹错愕地看着方远的背影，一时不敢接受她的白月光是这么绝情的人。 他不应该是活雷锋吗？就是不认识她也得来帮忙啊！ 没人给她解惑，方远已经走远了。 最后白小丹自己一步一挪地去了大队院子里看病。 吃不好喝不好，还要干那么多活，她相信自己肯定是有病的！起码营养不良跑不了，来看看露不了馅儿。 给她看病的是周楚彬的母亲孙医生。白小丹好手好脚地走进来，不是看外伤的，那最大可能就是看妇科了。 屋里正好没有其他病人，周医生和周楚彬都自觉回避到院子里去了。 “哪里不舒服？”孙医生问道。 “哪都不舒服，心慌，胸闷，心口疼！”白小丹有气无力道。而且越想起方远的背影，心口越疼。 第887章白小丹怀孕 第887章白小丹怀孕 孙医生看她精神萎靡的样子，认真检查了一下，但是心脏病，除非严重的，不然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是检查不出来的。 既然不是妇科病，孙医生就把周楚彬叫了进来，给她把把脉看看。 中医有时候比最先进的医疗设备都好使。 但是她和老伴都是西医，不会把脉。 周楚彬诊脉一分钟，说道：“恭喜你，你怀孕了。” “什么？”白小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惊喜地看着周楚彬，“是真的吗？我真的有了？” “是的，已经2个多月了。”周楚彬说道。 他的西医虽然不如师父和封华厉害，但是判断个怀孕还是没问题的，十拿九稳。 白小丹脸上都放光了，激动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有了！有了王展鹏的孩子，这下他不会嫌弃她了吧？也不会因为她借不到钱对她失望了吧？ 王展鹏虽然对她很温柔，也很好，但是敏感的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一点点嫌弃。这让她很伤心，很不自信。 而且她虽然喜欢王展鹏，但是这不耽误她心里惦记着方远。 一个是得不到的白月光，一个是心头的朱砂痣，可以兼得。 没人规定只许喜欢一个人啊？她就喜欢两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看着眼前一身书卷气的周楚彬，白小丹的心里生出一丝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他？ 周楚彬的条件可比王展鹏好多了，父母都是医生不说，人也长得帅气，还是未婚的。 呃，这个条件对她来说是高了点，有点高攀不上。 而且听说他已经准备盖砖房结婚了。 她和王展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出那座破房子。 周楚彬看着她欢喜到发呆的样子有些理解，他认识她，一个二婚女人，又有了孩子自然是相当激动的。 “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加强营养。”周楚彬说完才想起这不是故家屯其他人，这可能是村里唯一一户没条件加强营养的人。 他没有再说话，示意白小丹没事可以离开了。 见到儿子这么冷漠的行为，孙医生有些奇怪。 白小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屋里暖和，她想多呆会。 阳历3月的天气也是很冷的，冷到家家屋里还在烧炉子烧炕。而她家的柴禾却是有数的，除了晚上白天烧不起。 孙医生拉过白小丹，热情真诚地给她讲起了孕妇注意事宜。 白小丹眼睛一亮，打蛇随棍上，也热情地回应孙医生，不一会两人就聊得跟亲人似的了。 周楚彬瞪了好几眼都不好使。他认识白小丹，自然知道她的过往，马大炮的前妻，磋磨死了太婆婆，不管那老太太为人如何，用封华的话说，这也不是什么好鸟。 这种人还是少接触地好。但是他还是抹不开面子，当面撵人，只能忍了。 等到了中午，一些需要回家做饭的女人已经提前下工了，白小丹才不得不站起来，回家给王展鹏做饭。 既然王展鹏都娶了白小丹搬了出来了，也就没必要把他圈在牛棚里了，可以让他尝试不同的劳动了…… 所以他跟其他人一样开始干地里的活，而且是最苦最累的那种。这对他一个城里人来说，真是受罪了。 “孙姨，我下午再来找你啊，跟您学习一下新知识！” 白小丹一脸真诚道：“跟您聊了一会儿，我发现过去那些年我都白活了，好多认知竟然都是错的！” 孙医生一脸受用地谦虚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你常来跟我聊聊天倒是好的。” “哎！我有空就来！”白小丹高兴道。她是孕早期，请假还是很容易的。 现在的医疗条件流产是很容易一尸两命的，所以用这个理由请假的，梁青山都准。 白小丹热情地跟孙医生和后来进来的张雪告别。看孙医生的眼里是真热情，看张雪，就有些一闪而逝的嫉妒了。 她已经跟孙医生打听清楚了，这就是封华的表姐，周楚彬的对象。 真是好命的女人…… 等人走了，孙医生却嫌弃周楚彬，“给农村妇女普及医学知识，也是我们的任务，你自己不干就算了，怎么老拦着我？” “人家用你普及？人家已经生过一个孩子，都三四岁了。”周楚彬道。 孙医生愣了一下，她是西医，也没给白小丹贴身检查，看不出这个。 “就是生过孩子，她的某些认知也是错的，确实需要纠正。”孙医生说道，不过声音有些小。 刚才白小丹可是一脸懵懂无知，好像个新婚小媳妇似的跟她请教问题，一点没说自己生过孩子。 这样就不实在了，生过孩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为什么隐瞒？”张雪问道。 女人的直觉早让她感觉到了不对，特别是白小丹看周楚彬的眼神，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可是个名人，不过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周楚彬说道。 他们一家是接触村里人最多的了，但是村民们对他们都很敬畏，谈论的也是病情，谁没事提白小丹这一茬？ “我给你们讲讲这个白小丹，还有她前夫和现任的事情。”周楚彬把一直在外面溜达的周医生叫了回来，一块讲起了故事。 他讲得这些可不是道听途说的版本，而是请封华纠正过的正版，可信度99.99%。 讲了白小丹，自然跑不了马大炮当初在草甸子里打算掐死封华的事和王展鹏不被封华待见的事。 “总之这几个人，我们都离着远点。”周楚彬说道。 周家人和张雪都听傻了。还有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事？ “真没看出来……”孙医生喃喃道。 人和人是不同的，张雪能发现白小丹的做作，孙医生心思单纯，虽然年纪大，也没看出来，还真以为那是个虚心向学的好姑娘呢。 “反正这几天也没事，你们就别来了，那可是狗皮膏药一个，小心贴上撕不下来。”周楚彬说道。 农忙期间普遍不许请假，真有什么病情他和父亲就看过来了，母亲和张雪就回家研究新房子的事情吧，省得白小丹过来她们不好推辞。 “行。”孙医生心眼实，但并不是糊涂人，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不会看人，所以老伴或者儿子说了哪个人不好，那就是不好，她都信。 “我回家做饭去了，一会儿给你们送来。”孙医生道。 他们不在蔡家住，自然也不在蔡家吃，也不在梁家吃。梁青山家两口锅，借给他们一个开火做饭。 只不过粮食什么的都是封华提供的。 为此，梁青山都跟着沾了不少光，开心得不得了。 第888章形势比人强 第888章形势比人强 白小丹一半欢喜一半忧地回了家，在锅里添了把大碴子，熬了个稀粥，又蒸了几个土豆，一会儿土豆子蘸咸盐就是菜了。 穷，是真穷。王展鹏的父亲邮过来那点钱，买不起也买不到多少粮食。 他们只在村里跟人换到点粗粮和两袋子土豆就花了好几十。就连大手大脚的王展鹏都心疼了，这要是正常市价，也就5块钱的事！ 可惜，他现在跟农民一个待遇了，没有粮票，没有粮本，正常渠道根本买不来粮食。 王展鹏累了一上午回到家，土豆子刚出锅。虽然已经很饿了，但是闻到那个味儿他就有点反胃，想吐。 不过他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家里吃不上饭他只恨自己遭遇了不平，倒没有埋怨白小丹的意思。 他有现在人普遍的大男子主义，女人就是娶回家生孩子照顾男人的，倒没有让她赚钱养家的意思。 那是吃软饭，很没面子的事情！让人知道了他都不要做人了。 前世那么痛快跟封华离了婚，也有一点这个原因。封华的成功衬得他非常没用，同时羡慕嫉妒的眼神在他眼里都是取笑。 不过如果现在岳家能帮衬一把，让他们的生活改善一下，他会非常感激的。 形势比人强啊，他真的想吃肉。 “怎么样？爸妈怎么说？”王展鹏问道。叫从来都没见过面的白父白母爸妈也非常顺口了。 是的，白小丹偷偷结婚了，后来又被当场掀了老底，王展鹏对她的心思也就淡了。 一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本来他就不想见那俩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岳父岳母，尴尬。 他比白小丹大14岁。 现在正好，白小丹不提，他就当没那两个人，直到需要用人家。 白小丹支吾一声说道：“他们也没什么钱，得找我表姨和堂姐借一下再说。” 王展鹏眼神闪了闪，结婚那天他倒是听见了那个瘸子的老婆管白小丹要钱，但是他到现在也没问过白小丹为什么欠人家欠，欠了多少钱。 不关他的事！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迫切地需要改善生活条件。 “你跟他们说，我们借多少肯定还，一分不差，明年就还。”王展鹏道。 按照“特派员”给的规矩，多少钱卖的多少钱回收，借多少他们肯定能还上的。 除非运气不好，都养死了，不过就是那样也不一定赔钱。因为鸭子开始下蛋就开始赚钱。除非鸭子到手没几天，下不够50个蛋就死了。 应该不会那么惨吧……据说封大贵去年养的鸭子，除了丢的，自己杀的，没有病死的。 他们已经打听好了，这次给的鸭子跟封大贵去年的是一个品种，不爱生病。 王展鹏作为一个被封华针对的人，即便出去接触人群了，也没人接触他，没人跟他说话，更没人告诉他，“特派员”就是封华。 大家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听到王展鹏的话，白小丹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打包票。 这个真打不了，她虽然给家里人指了条明路，但是他们能不能借来钱真不好说。 就是借来了，能不能借给她更不好说，而且极大可能性是不借给她。 “我跟家里关系不好你是知道的……”白小丹小声道。 王展鹏看着她，也许到了他该出场的时候了，“那我去跟他们说。” 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该低头就得低头。 白小丹咬咬唇，换了脸色，终于说到好事情，“大鹏，我有了。” 王展鹏没听懂，随口问道：“有了？有什么了？” 肯定不是有钱，所以他也不是很好奇。 “有我们的孩子了！”白小丹高兴道。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是真的高兴的。 有了这个孩子，她和王展鹏之间才算真的成了家，她才有安全感。 王展鹏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有孩子了？……真是添乱，自己都要饿死了，还生孩子！ 他已经有2个儿子了，健康又聪明。而且儿子的母亲出身要比白小丹好太多太多。 所以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并不期待，甚至有几分讨厌，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 恨屋及乌，他不喜欢白小丹，怎么会喜欢她生得孩子？他又不缺儿子，他也嫌弃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拖累自己。 没有看见王展鹏立刻开心地关心询问，白小丹的心就凉了半截。 她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当初知道她有孩子了，马大炮和马老太太高兴地抱头痛哭。 现在她又有孩子了，却换来了无声的冷对。 白小丹的眼泪噼里啪啦就下来了，无数的委屈涌上心头。 从最初的方远被抢走，到封大贵被抢走，到今天的方远不认识她，甚至对张雪的嫉妒，都让她无限委屈。 她想过个好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现在终于嫁了个“好人”，但是真好假好，有几分好，一试就试出来了。 谁家的男人知道媳妇怀孕了会不高兴？王展鹏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答案她心里已经知道了，一时哭得更伤心了。 王展鹏忍着心里的烦躁，赶紧回过头去哄她，想生活和谐，被伺候的好，就得会哄人。 钱已经没有了，再不会说好话，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听着王展鹏的甜言蜜语，白小丹收回了眼泪。她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哪里敢过分矫情。 今天要不是被方远刺激了，她也不会哭出来惹王展鹏不耐烦。 跟影帝呆的时间越久，演技越精湛，眼睛也越亮，她甚至能看出王展鹏的真实心情了。 ……不能想，越想越伤心。 王展鹏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白小丹赶紧擦干眼泪，低头盛饭去了。 吃过饭，王展鹏又拖着疲惫反胃的身体上工去了。 白小丹收拾收拾自己，又去了大队院子。 跟孙医生打好关系，总会有些好处的…… 白小丹伸手把自己的刘海掖在耳后，妩媚地笑了一下，男人吗，都喜欢偷腥，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呸呸呸！怎么说自己呢！白小丹赶紧冥思苦想，想换一个好听的词。 奈何她没上过几天学，现在连拼音都忘得差不多了，记住的只有这些粗俗的乡村俚语。 算了不换了，反正就那个意思吧。白小丹又笑了一下，如果能搭上孙医生，再搭上周楚彬，在通过他搭上封华，搭上方远，那就完美了。 第889章肉食品分厂 第889章肉食品分厂 带着美好的愿望，白小丹来到了大队院子，结果没有人。 平时作为医务室的房间已经锁上了大门。 把母亲和张雪赶回家之后，周楚彬越坐心里越不踏实。 没有母亲和张雪在，白小丹一个人缠上他或者父亲，更危险，更闹心。 有个风言风语的，他和他爸都没法做人了！再让母亲和张雪误会他们，就更不好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 封华当初可是给他讲过许多女人之间的小手段，手段虽小，危害却大，搞不好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比如说，趁着院子里没有外人在，喊他耍流氓什么的……更狠一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都有可能！ 周楚彬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赶紧催着父亲跟他一起走了。最近也不打算来了，反正现在农忙时期，基本没人来看病，如果有，再来找他们就行。 这是封华当初看他傻，给他普及的知识，就怕他被人坑了。他还真记住了，放在心里了。 白小丹失望地回去了，打算明天再来。 …… 封华离开村子就放出了其他三只马，一路骑着小美溜溜达达到了省城，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直接去了江边花园，然后打电话到食品厂，通知他们来开会。 终于又过上了有电话的日子，封华非常开心。 不一会赵永就开着车，拉着几个人都来了。 他们的天下吗，配个车怎么了？再说大兴安岭食品厂现在已经是支柱企业，给厂长和书记配个小车合情合理。 运货的大卡车他们都有好多辆呢。 “大小姐！”赵永红光满面地跟封华打招呼。 “这么开心？有喜事了？”封华好奇道。 赵永愣了一下，“什么喜事？……哦，哦！没有没有！对我来说，天天赚钱就是大喜事！至于其他的，随缘吧。” 媳妇什么的，他早看淡了，每天数钱数得开心，脑子里根本没有地方想别的，耽误他数钱…… 这倒是把封华说愣了，他是打算跳过换媳妇那个阶段，直接跳出红尘了？ 前世赵永换了好几个媳妇，最后觉得没意思，跟严朗一样出家当居士了。 “大小姐，这次是又有什么好项目了吗？”赵永期盼地看着封华。 封华无语了，这不是跳出红尘，这是直接跳到钱眼里了。 不过赚钱的项目还真有，封华点点头。 赵永一拍手，兴奋地对着身边的人道：“看看！我赢了！给钱给钱！” 姜晓明几人都无语地看着封华，都说赵永掉钱眼里了，他们觉得封华比赵永掉得更深，10次找他们，9次都是商量着怎么赚钱的。 他们还真不信那个邪了！路上就跟赵永打赌，大小姐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他们，问问日常的，不是又想招赚钱的。 结果自然是输了…… 姜晓明、严朗、段良玉和乔阳，都从兜里拿出钱包，数了10张大团结递给赵永。 赵永哈哈大笑着，开心地收了钱。 乔阳也是有钱人，他不但有过去那些年赚得私房钱，他现在还有食品厂的分红。 不多，和在座的人一样，每人5%。 食品厂明面上的账册自然是不赚钱的，因为赚多少都得上交国家，他们只拿工资。 但是通过“采购”爱华食品厂的东西赚得钱，他们却有一本自己的账，分的都是这一部分。 每年好多好多钱，因为食品厂摊子越来越大，钱也会越来越多。 “玩的挺大啊？”封华笑道。 “还行还行。”赵永谦虚道，100块钱对他们来说算啥啊，都是毛毛雨。 封华却突然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小赌怡情可以，嗜赌可就不行了，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敢赌博，别怪我翻脸无情。” 十赌九输，他们谁要是陷进赌博里，就离挪用公款不远了。 而且黄赌毒都是毁人的事情，一个人如果沾上了，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这几个人前世虽然没有这毛病，但是今生他们的钱得来的太容易，没有吃过苦，就不知道珍惜。 这是封华第一次对他们冷脸，几个人一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不，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赌了！”赵永第一个缓过来，顶着压力说道。 说完赶紧把钱拿出来，还给几个人。 赵永心里后悔得要死，叫你手欠！赌什么赌！又不差这几个钱，撞到大小姐枪口上了吧？原来大小姐讨厌赌博的人，行，他记住了。 “黄赌毒，都不许碰。”封华又道。 “是。”几个人都乖乖点头，认真应道。 “记住我今天这句话，如果你们敢碰这几样，下半生就只能跟轮椅一起度过了。” 众人呼吸都停了，这么严重？不过就是再重，他们也不怕，不碰就是了！ 封华看他们听进去了，才收回威压，缓了脸色。相信有她这句话，这些人这辈子都不敢碰这些了。 改革开放后富了一批人，也毁了一批人。多少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变得面目可憎。 封华很满意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想有什么改变。 “好了，我就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不要害怕。”封华微笑道：“我们现在谈谈新项目。” 众人心里都松口气，大小姐冷脸，真是太吓人了，这么一会儿，众人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封华也是在故意吓他们，为将来暴露身份做准备。 她总不能装一辈子方华，毕竟那不是真的。等将来，她只打算办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证，就是封华。 不然她一个军嫂弄两个身份证，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等改革开发之后，她就打算让她的一切，慢慢见光。 至于身后那个神秘的师父，就不用见了，让他一直神秘下去吧。 “我打算再建个肉食品分厂。”封华说道。 赵永一听肉食品分厂，立刻就忘了刚才的害怕，激动了，“就是你们家自己养的那些吗？我们年货吃的那些？” 他觊觎那些肉食品好久了！很早之前就建议封华开一个专门的分厂，一定会大赚！ 也方便他们自己吃……不然只有逢年过节能吃到，他的馋虫都要造反了。 现在大小姐终于准备好了？ 第890章拖家带口回来了 第890章拖家带口回来了 “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封华说道：“目前只有鸭蛋一个品种，到了冬天还能有烤鸭卤鸭之类的，具体做成什么，就要看严朗的了。” “其他的种类，慢慢来，现在想找一个可靠的养殖点，不容易。”封华说道。 众人秒懂，这是又要从“爱华”食品厂进货了。也是，交给他们国企的牧场养殖，国企的食品厂加工，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他们的了。 “鸭子春暖之后就养在你说过的那个土匪村，到时候你派人去联系收购事宜，我跟他们说了，1毛钱一个收购鸭蛋。”封华对赵永道。 赵永第一次去故家屯卖棉花，就被他们村的豪气惊住了，以为自己到了旧社会遗留的土匪窝，回去还跟封华学了一遍，让她小心点，路过也不要路过那个村子。 后来发现原来是那个村有个胆大的大队长。 “哎呀！”赵永一拍大腿，“大小姐真会找地方！那个村的人集体胆大，别人不敢干的事他们都敢，还是全村性质的，安全，让他们养个啥，还真正好。” 像这么胆大包天的村子，他还真的只知道这一个。 封华又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操作，这事就被定下来了。 段良玉这才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掏出厚厚的一沓账册，递给封华。 “这几个月的帐都在这了，您过目一下。” 他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食品厂的财务总监，统管着总厂分厂好几个厂的财务。 还有和爱华食品厂的财务，这个非常重要，得自己人做。而相比于其他人，他最合适。 封华拿过账册认真地看了起来。她不能因为前世的印象，因为他们是朋友就行事马虎，那样坑的是她自己。 所以每笔帐她都看得清楚明白，还要段良玉做了双份，她要备案。 一切谈完，外面已经天黑，封华赶紧告别众人，骑上小美回家了。 至于她介绍过来的几个人，谭书玉方强什么的，她提都没有提。现在还是装作不重要的好。 回到村里已经是半夜时分，方远已经等在路口。 封华飞身从小美上下来，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封华心疼道，昼夜温差大，方远的眉毛上已经挂了霜，一看就是等很久了。 不过她的心里好温暖，继蔡老太太之后，又有一个人会深夜等她了，而且是她心心念念的方远。 方远抱住怀里的小丫头，一时间有种被幸福淹没的感觉，不过他还是赶紧说道：“小心点……”小心他的小宝宝！ 封华乖乖从他身上爬下来，站好，“我忘了。” 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笑。 封华越笑越开心，对于未来好期待！ “名字想好了吗？”封华问道。 方远立刻眉头紧锁，“还没有，想了几个，但是都不太满意。”他觉得起名字这个事比出任务还难。 “不着急，慢慢想，起码得想一年呢！”封华说道。 方远瞄了一眼她的肚子，也许吧。 两人开开心心地回了家，去做喜欢做的事情。 结果半夜有人来砸门。 “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砸我的门。”封华感觉自己刚刚迷糊着就被惊醒了，起床气特别大。 她也懒得用精神力出去查看，只是缩在被子里嘟囔道。 这时候是不可能有鬼子进村的，那其他事就都不是事。而且这敲门声不急不缓，一听就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封华不想动。 “你躺着，我出去看看。”方远说完穿上衣服出去了。 门外是梁青山。 “睡啦？”梁青山尴尬地寒暄一句，大半夜砸人家小两口的门，他也不愿意，但是有个事情不现在就让封华定夺，谁也定夺不了。 “梁大叔，什么事？”方远没有什么起床气，太多不错地问道。 “那个什么，你岳母拖家带口回来了……直接回了她原来的家，结果那院子里已经住了封家人，她就找到了我家，正在哭呢。”梁青山一口气说完。 方远愣了一下，这可真是想不到的意外。 屋里的封华已经听见了，三两下穿上衣服就出来了。 “我妈回来了？还拖家带口？”封华问道，说着实在顾不得好奇，用精神力扫了一下。 果然，刘小丽带着四五六七八九十，还有赵长安，都回来了，正在梁家炕上抹泪呢。 见到赵长安，封华意外了一下，她意外她是被赵长安赶回来的呢，现在看来不是。 就是说，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走，去看看。”封华带着人去了梁家。 刘小丽见到封华就哭了。 “小华啊，妈又回来了……”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太伤心了，太丢人了。 她以为她下半辈子都是城里人了，再也不用回这伤心地了，结果好日子才过几年，转眼就没了。 就跟美梦一场醒了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封华看着封六问道：“怎么回事？” 封六眼里也含泪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叔叔的工作突然没了，然后第二天家里就来人，说我们是外来人口，让我们回老家，一天也不让我们多留，东西都不让我们收拾，押着我们就上火车了。” “行，懂了。”封华说道。 “你怎么跟着来了？”封华又问道赵长安。 刘小丽说是外来人口可以，但是赵长安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没有被撵的道理。大不了夫妻分居呗，再大不了离婚呗。 这是很正常的操作。 赵长安涨红着脸，他倒是想离婚！他不是不敢嘛！ 封华当初可是说了，刘小丽死了伤了受气了，都得找他算账！现在让刘小丽自己哭唧唧地拖着一大串孩子回来了，封华再误会了怎么办？ 有些事说不清，他要是不过来自证清白，封华还得以为他在这件事里做手脚了呢！ 毕竟他真的没有被撵，他的家人也一样住着楼房，他不来，就是跳进紫药水里也洗不清嫌疑！ 别说封华，刘小丽都怀疑这事是他干的！因为他之前几乎是同样的操作，撵走了封大贵。 他要是不来，刘小丽回来在封华面前说他几句坏话，封华回了京城把他咔嚓了怎么办？ 碎大石的威胁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891章生气了 第891章生气了 “咳……”封华看他的脸色明白过来，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拍个桌子就把人吓得好日子都不敢过了……这个可以有。 “大叔，村里还有没有空闲的房子，先安排一下，明天我就去拉砖，盖房子。”封华说道。 正好把其他几家的砖都拉来，省得她走了之后不好操作。 现在盖房子虽然有点早，天气不太合适，但是也面前可以了。 “空房子有的事，我去给你联系一家。”梁青山说完就出去了。 废弃无主的房子也有，但是那都不能住人，他得去别人家“占坑”的房子看一看，找一个经常烧炕可以直接入住的。 封华的妈呢，再不好也是亲妈，有事了还得找封华，封华二话不说还得管。 这是因为刘小丽最近表现不错，封华比较有耐心。如果她还是之前那样拿眼白看她，你看她管不管。 “原来的房子咋住了老封家的人呢？”刘小丽听说明天就给她盖房子，还是砖房，也不哭了，而是想起了其他事。 “那房子就是荒着也不能给他们住啊，你爸死哪去了？”刘小丽问道。 “哇，你还去找我爸，你厉害了。”封华不避讳地“夸赞”她。 带着现任老公大半夜理直气壮去找前夫，是什么给她的勇气和脸皮？ 刘小丽也尴尬了那么一下下就立刻道：“我这不是想先给孩子找个睡觉的地方嘛，折腾了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珍宝都生病了。” 刘小丽拍拍怀里的小儿子，再不喜欢到底也是儿子，真有个好歹她也心疼。 至于赵长安……他现在啥也不是了！以后还得跟着她混，她不怕他了！ 哪怕赵长安跟她回了农村，她现在也怀疑她能回来都是他安排的，即便不是也是他的错！ 如果他的工作好好干着，她也不至于被人撵回来！老二一家就没事，老二还安安稳稳地当她的售货员呢！ 而且看见封华这么痛快地就给她盖砖房，刘小丽的腰杆瞬间直了，人又变回了之前的嚣张。 她妈前世可能是属狐狸的，狐假虎威这一招是天赋技能。 封华没理她，伸手给封珍宝把了把脉，没什么问题，就是累到了。 梁青山很快就回来了，带着众人去了不远处的一户人家。 “放心住，住多久都行。”梁青山替主人说道。 借房子的人一听说是封华的亲妈刘小丽要住，还是封华同意的，那还有啥说的，住！住多久都行！ 封华要是想要，白送给她都行！就怕人家看不上。 封华的地位因为将要到来的鸭子，瞬间又恢复到了最初，甚至比最初还要高。 最初他们可不知道那些兔子啊，鸡鸭鹅啊，都是封华给的。 梁青山看着赵长安跟刘小丽进了一个屋，还有上一个炕的意思傻眼了。 他为赵长安安排了别的地方，他猜测了各种赵长安的身份，也没猜到他是刘小丽的现任。 哪怕憔悴了，赵长安看着也年轻，二十多不到三十的样子，大小伙子一个啊！ 刘小丽保养得再好，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大闺女都二十多了，姥姥都当了好几年了！ 不怪他奇怪，现在女人想找个小老公，实在是太难了。特别是不残不傻，看着还很俊的小老公。 刘小丽再婚的事情封华没有提，封大贵也没有提，太丢他的人了，所以村民们只知道他和刘小丽离婚了，并不知道她又再婚了。 吴双花拽了拽梁青山的袖子，走了，看啥！看得人都尴尬了。 梁青山点点头，跟着媳妇走了。 封华和方远没有走，她还有事要说。 “咳，我爸结婚了，我之前说过吧？”封华突然说道。 “什么？”刘小丽惊了一下，屋里的封家人也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又不意外，亲妈能找后爹，亲爹为什么不能找后妈？ “你没说过啊！”刘小丽说道。 赵长安看了她一眼，怎么？还念念不忘了？ “哦，那是我忘了。”这些都是小事，再说她跟她爸也不是一伙的，没事拿这个刺激她妈干什么？ 再说她妈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刺激，那是她甩了两次才甩掉的人。 “什么时候结的？找个什么样的人啊？”刘小丽又问道。 封华都看了一眼赵长安，当着现任的面这么问前任，她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别以后见了王晓琴用错态度用错辈分，那样她都替她尴尬。 “其他事明天再说吧，你们先休息。”封华说完带着方远离开了。 刘小丽实在是走不动了，只是口头送了送。 赵长安证明了清白，又看封华态度不错，相信了他，也不想动了，累死了。 他们坐了几天板凳不说，下了车又是一路走回来的走回来的！从早上走到晚上！中间连个牛车都没坐过，可累死他了。 封华因为遛马，今天去省城走得是另一条远路，所以没遇见他们。 苏哲和方芳倒是遇见了，但是因为天气冷，他们裹得都比较严实，方芳又多年没见他们，就没认出来。 只有封六一个人送了出来，送他们出了大门口，还有继续送到家门口的意思。 “行了，你也回吧。”封华说道。 封六抬头，借着十五的月亮，看着方远脸上完美的轮廓，娇声道：“姐姐姐夫，你们住在哪啊？我明天去看你们。” “不用来看我，忙着呢，没空。”封华说道。 “我不忙。”封六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看你们。” 封华……看来花痴拉低了她的智商，连谁忙都听不出来了，脑子明显没考虑她在说什么啊。 “不用，我来看你们就行。”封华说道。 “没事，我就当认认门，早晚都是要去的。”封六继续道。 去你个大头鬼啊！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膈应呢！封华生气了。 “你别来，我早上起不来。”封华说着拉过方远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现在就困得站不住，我要一觉睡到明天中午，谁打扰我睡觉我跟他急。” 方远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她，“累了？我背你。” 算你有眼力！封华给了他一个赞许地眼神。 方远蹲下身，封华不客气地爬了上去，满足地叹息了一声，“你明天也不许早起，陪我睡到中午。” “好的。”方远说道。别说中午了，晚上都可以。 “嗯。”封华满意地应了一声，爬在他的背上，方远背着她，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封六被强塞了一嘴狗粮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步一步挪回了屋里。 屋里的姐妹早已经鼾声如雷，她却睁着眼睛到天亮。 如果方远那么宠溺地对待的人是她，该多好。 第892章被你吓得呗 第892章被你吓得呗 封华当然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那样让亲朋好友知道了，真是太害羞了。 她早早地就出去“拉”了一堆砖到村头，然后让梁青山找人搬回去。 “村里人又得眼热了。”梁青山看着这些红砖说道。 “行啊，他们想要跟我说，多了没有，还能再要来10户的量吧。”封华说道。 “不过就是价钱有些贵。现在外面都在学大寨，流行吃苦耐劳，艰苦朴素，房子也是如此，不能大兴土木了，这砖来的不易，就贵。” 除了那句学大寨，其他纯属胡扯，这砖还是隔壁大队的，她还在包圆中。 “知道知道。”梁青山连连点头，他们村的消息并不闭塞，他们每天都看报纸，这事报纸上都有说。 “贵多少？”梁青山问道。 “2毛钱一块。”封华说道。 梁青山倒吸口气，这价可是够黑的。 封华也觉得自己挺黑的，这是卖出了50年后的价钱，再加上现在人民币的实际价值，2毛钱能买1斤大米，就相当于后世一块砖卖到六七块钱。 “啧。”封华都被自己惊到了，这是黑得发亮了。 不过不黑点没办法，鸭子又养起来了，眼看故家屯的人又得赚大钱，不把他们赚得钱想办法收回来，他们又得飘了。 而且为了阻止村里所有房子都是砖的，变成天下第一村，她还得限量。 梁青山找来了壮劳力帮着搬砖，封华限量销售10户人家红砖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众人都有些犹豫。2毛钱一块，一个房子盖下来几千块钱，咬牙也就忍了。但是现在他们还得留着钱买鸭子呢，没有闲钱了。 经过封华的几次消耗，村里人现在手里基本上都只剩下几千块钱了，不是曾经的几万元户了。 还是那句话，得来的容易就不知道珍惜。再说钱放他们手里，他们也没有票，出去也买不到啥东西，好不容易见到点不要票的东西，不花留着当废纸吗？ 最后竟然没有一户人家来买砖，封华点点头，行，都等着给她赚钱呢。 “他们都说等秋天的。”梁青山道：“等秋天鸭子出了，回了本，再盖房子。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家也不是砖房呢！之前几次封华放砖，他为了发扬风格，都没要。今年冬天估计全村人一大半都能盖上砖房了，那他不盖就说不过去了。 “行，到时候没谁的也得有大叔的。”封华说道。 梁青山高兴地点点头，他跟封华是自己人，每次听封华跟他说这种话，他都高兴。 “不过现在还需要大叔找些人来盖房子。”封华说道：“春耕的事情耽误不了，我明天再给大队要个拖拉机回来。” “拖拉机？”梁青山眼睛都亮了，有了拖拉机，能省多少事！特别是耕地的时候，拖拉机跑一个小时，就能完成他们所有人一天的工作量，真的是太省时省力了。 只不过拖拉机不比坦克多多少，现在十个大队里能有一个有就不错了，他一直没奢求。 现在封华竟然主动给他弄来了，真是惊喜了。 “那油呢……”梁青山不好意思地问道，隔壁大队开着好几个厂，有一辆拖拉机，但是一年也用不了几天，因为没有油。 “管够，不过得花钱。”封华说道：“放心，都是市场价。” 梁青山松口气，黑市价他们村再有钱可能也舍不得，好几千亩地呢！拖拉机跑一圈得费多少油？ 白市价就没问题了，村里人每家每户一家凑个几块钱就够了。 就是这个道理，封华兜里的油票现在有好多好多，够她用到油票消失也用不完，所以她就白送给他们了。 因为卖也卖不出去……没有私家车她卖给谁去？ 卖给故家屯……她还是有点故乡情结的，特别是今生，这是她重生的美好地方，她就当做点贡献了。 封华跟梁青山说完事情，就拎着东西去了刘小丽暂住的地方。 人家借给他们房子住，可没有借粮食给他们。他们村就是有钱，吃粮也是困难的，现在只是勉强不挨饿的地步，没有余粮给这十来口人白吃。 而且人家封华也不需要他们奉献，蔡家那么多口人都白养着呢，还差亲妈亲姐妹这几口了？ 为了让张家沈家周家人能不下地劳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吃地里的出产。 不吃你的，就不用帮你干活，谁也没话说。 所以他们的粮食都是封华提供的。 “三姐，你来啦！”封六一宿没睡着，即便再累再困也睡不着，最后早早爬起来在院子里转着，考虑着要不要像村里人打听一下封华现在住哪。 老方家她已经去过了……结果遇到了出门上工的方家人，告诉他们封华并不住在这，但是住在哪他们并没有说。 你亲姐住哪里你都不知道，来问我们干什么！ 封华的事，他们不想多提。 不过刘小丽带着现任的丈夫回来了，这件事却一瞬间传遍了全村。 封六失望地看看封华身后，“我姐夫怎么没来？” 被你吓得呗。 封华今天早上倒是邀请方远一起出行来着，舍不得分开嘛。 但是方远借口要设计家具留在了家里。 昨天晚上小丫头虽然没有说，但是醋坛子已经掀开盖了，他今天要是再加把火，这小醋坛子肯定得翻！ 睡地板他是不接受的，虽然只同床共枕了几天，但是身体瞬间就熟悉了身边有她的感觉，如果分开睡，方远觉得自己会失眠。 封华懒得跟封六说话，身边没有方远在，她也不用维持形象了，讨厌封六就很明白地表现出来。 封华面无表情地绕过封六，进屋把袋子放在了厨房。 封六在她身后咬碎了一口大板牙。 屋里的刘小丽已经醒了，孩子把她闹起来的。 听到封华来了，刘小丽就猜到她是来送吃的的，她三闺女，最稳妥。 刘小丽挣扎着爬了起来，看见厨房里一大袋子东西，感觉身体都有劲了。 衣食住都有了着落，她的心里就踏实了。 “赶紧做饭吃饭，一会儿去大队院子里拉砖，顺便商量一下，你的房子盖在哪里。”封华说道。 “就盖你旁边就行，离你进点，咱们娘俩还能经常串串门，到时候有了孩子，妈也能帮你照看一下。”刘小丽热情道。 “我前后左右都有人了，最近几年村里盖房子的人多的是。”封华说道。 可得了吧，她自己的孩子都不看，还照看她的孩子。 再说让刘小丽看孩子，能看出什么样来？封金宝二代吗？ 如果将来有孩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照看的，呃，蔡奶奶倒是可以帮下忙，其他人就算了。 尤其是刘小丽。 第893章她要当妈妈了 第893章她要当妈妈了 “怎么那么多人盖房子……”刘小丽嘀咕一声也想起来，故家屯的人都是有钱的。 还好她当初的钱都放在了封华这，不然匆忙直接被赶出来，她又得倾家荡产一遍。 那可要了老命了，没有钱，赵长安眼里还有她吗？ 眼睛被糊的热恋期已经过去了，她脑子又清醒了，知道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不存在的，赵长安能找她，都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张家和她的钱。 现在张家没了，好在钱还在，封华也在，赵长安就还得捧着她！ 封华没有再多说什么，去了蔡家。 “砖我已经拉回来了，干活的人梁大队长一会儿也能找好，咱们今天就开始盖房子吧？”封华进屋就道。 一句话就让屋里的气氛燃了起来。 蔡家虽好，但是到底不是自己家，而且有些拥挤，天天热闹地跟过年似的，几个上了年纪喜欢清静的老人还真不适应。 “姥爷，我妈拖家带口地回来了。”封华又对张御城道。 张家人都愣了。 “怎么回来了？被……那谁欺负了？”张御城立刻问道。 刘小丽闪离又闪婚，张御城都不知道，直到跟封华来到故家屯，张家人才告诉他。 张御城愁了半宿，都怨他们这些作父母的当初没看好孩子，让她流落在外，养成这种性格。 不过如果不是如此，又哪来的封华？ 想到这点张御城的心里才好受许多。 “我就说那小子不是好人！”张国咬牙道。他也误会刘小丽是被赵长安设计赶回来的。 毕竟赵长安是有前科的，封大贵就是被他押回来的。 “没有，赵长安也跟着来了。”封华说道。 刘小丽和赵长安匆匆吃过饭也来到了大队院子里选砖。 赵长安不想来，他知道他的出现一定会让人围观。看，这就是娶了刘小丽的小白脸，吃软饭吃到农村来了，真给城里人丢人！ 他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很准确的。 但是他又不能不来，盖房子这么大的事，他再不出来当家做主，一切都让刘小丽说了算，那他在他们眼里还真成了啥用没有的小白脸了呢！ 赵长安抬头挺胸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跟众人高谈阔论着，刘小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他说什么是什么。 这点眼力见让他很满意，抵消了跟众人说不上话的尴尬。 他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还是京城人，五谷他是分的，但是五谷在地里长什么样他就不知道了。 跟农民兄弟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农民兄弟跟他也没有，对方说了什么谁也听不懂。 刘小丽回到了故家屯，又条件反射般沉默寡言起来，变成了曾经那个不爱说话的刘小丽。 气氛正有些尴尬，封华带着几家人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刘小丽一眼就看见了张家人。 “爸，妈，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这？”刘小丽惊讶道。 张家人离开的时候没跟她说，只是后来给她写信说是工作调动，去了北方，正好是她们老家。 但是可没说全部住在故家屯。说了怕她在赵家更没地位。 但是现在就没这顾忌了，赵长安这辈子是别想有地位了。 “这事回家再说。”封华说道。这么多外人在呢，家里的秘辛就不要外传了。 刘小丽没有再问。 赵长安乖乖过来给张家人问好，张家人表现得也很客气，外人看来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要打架关起门来打好了，就不要打给外人看了。 张家人的给面子让赵长安松了口气，脸色好了许多。 众人和气地分了砖。 其实封华已经给他们分好了，一家一堆，数量都是相同的，他们就是来选谁家要哪堆而已。 选完了好请帮忙干活的人抬去他们的宅基地。 一层的砖房人多力量大的情况下，盖得是非常快的，一个星期就能完工，2个星期就能入住。 封华第二天就开了一辆拖拉机回来，村里的气氛更热烈了。 有了拖拉机解放的可是他们的劳动力，这可是实实在在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情，他们非常感激封华，给封华的亲人们盖房子自然就更卖力了。 方远最近也很忙，整个方家都很忙，他们接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活，一下子做好几家的家具。 价钱给的也高，一家全套家具打下来，500块钱工费。这在此时可是天价，别的村可能5块都用不了。 当然别的村打的家具也少，一个炕桌，几个板凳，一个被阁，一个碗柜，可能就是全部家具。 虽然张家周家他们打的也是这几样，但是数量多，而且精致。 当然最关键的是给少了请不动人，方家也是有钱人家，看不上三五块钱了。 之前偶尔有别的村的人来找他们打家具，他们都推了，已经放出话去金盆洗手了。 如果不用重金，人家也不好打脸。 当然最最最关键的是，方远在跟前呢。 如果方远不在，那就两说喽…… 等房子盖好，家具基本上也做完了，就差几个小件。 不需要上漆，纯原木的，雕花也只是简单勾勒几笔，并不复杂，所以做的就块。 方远最近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锤子好几次差点砸到手上，有一次甚至砸上了，他都没感觉到疼。 小丫头的“好朋友”就在这几天了，也不知道来不来…… 最近半个月他都挺努力的，自觉中奖的可能性比较大…… 方远想想又激动了，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又砸坏了一把椅子。 封华捡起地上半截的椅子腿。 “厉害了我的哥，这可是红木的，你功力大增了？”封华玩笑道。 其实她最近也挺激动的，她有一种预感，这次好朋友应该不会来…… 生命力在别人身上，她感知起来比较费劲，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她昨天晚上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生命力正在她身上形成。 因为时间太短，说生命力可能有些勉强，但是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要当妈妈了…… 封华静静地感受那股精神力直到天亮，才平复心里的激动。 “起床了？锅里给你留了早饭，吃了吗？”方远问道。 封华冥想的时候像是深度睡眠，方远还以为她睡懒觉呢。自己悄悄起来并没有吵醒她。 第894章小心翼翼 第894章小心翼翼 “吃了，老公做的爱心早餐自然要吃掉。”封华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方远很喜欢“老公”这个时髦的，带着所属感的词。 “乖，以后……有机会就给你做。”方远说道。 他倒是想说天天给她做早饭，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如果出任务的话，肯定是实现不了的。 他不想对封华说些哄人的甜言蜜语，他希望他说过的任何话都能兑现，包括甜言蜜语。 他有这份心封话就满足了，做早餐这件事就不要跟她抢了。 以后随了军，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被别人看见方远做早饭，她却在睡懒觉，那简直不要做人了。 方远也会失去威信。 就是这个无奈的现状，现在疼老婆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反而会被人嘲笑。 不过这都是些小事。 封话把手轻轻抚在肚子上，考虑着是现在告诉方远，还是过一个月稳定了再说。 方远却一下子眯起眼，盯着她肚子上的手。他是多么精明的人，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有了？”方远轻声问道，那声音就像羽毛落地，仿佛大声一点会吓到肚子里的存在一般。 封话的嘴弯了起来，忍不住地想笑，“90%吧。”要当妈妈了！想想就要开心得疯掉。 不过她也没敢说死，万一是她期盼过度，出现幻觉了呢？或者是因为她太期盼了，身体制造了一种假象。 就有一种病，女人太希望自己怀孕了，结果各种反应都显示她怀孕了，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跟孕妇一模一样。 但是实际上她的子宫是空的，根本没怀孕。 人的精神作用是非常强大的，她的精神作用，肯定是极其强大。 封华心里有点怕怀孕的感觉是自己在骗自己。 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一晚上的时间，肚子里的精神力已经强大了一丝丝，感觉更明显了。 她应该不会凭空幻想出一种从没感受过的精神力，如果真能，那她可能是疯了，需要住院治疗那种。 方远像被定身了一样，敬畏地看着她的肚子，羽毛音都不敢发出了。 他突然之间感受到了生命的伟大和神奇。 这种感觉只有初为父母的人最有体会。 封华也是，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衣服，小心翼翼地下地去吃饭。 一切都是慢动作，就怕有个什么闪失。 方远在她旁边虚护着她，但是又不敢碰，那姿势，就像在保护一个肥皂泡。 封华看着两人的动作，突然忍不住笑了，真是的，又不是怀了个核弹，一不小心就能毁灭地球，不用这么过度紧张吧？ 呸呸呸！鬼才怀了个核弹！她这肯定是个无敌可爱的乖宝宝，又香又软，又萌又乖。 “赶紧想名字，着急用呢！”封华催道。 “是是是，这就想。”方远认真地回答着。这可真是迫在眉睫了，10个月也不知道够不够！ 不，可能只有9个来月了。 方芳在院子外喊了一声，就拎着篮子进来了。 她来三哥三嫂这倒是不用太客气。 进门方芳就愣了，三哥一脸凝重地坐在一旁凝神思索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国家大事。 “怎么了？有紧急任务？三哥立刻要走了？”方芳问道封华。 封华笑了一下，没好意思说方远是在给孩子想名字呢，不然这能在朋友圈里被取笑一辈子。 “没有，我给你哥出了个脑筋急转弯，他正在猜呢。”封华说道。 方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方远皱眉看着她，又看看封华的肚子，那表情似乎是怕吓到他的小宝宝。 不至于……她这核弹又不是声控的……这点笑声都承受不了还怎么当她的孩子…… 封华想着都被自己逗笑了，跟着方芳哈哈大笑起来。 方远更担心了，“快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他听说有人因为大笑流产的……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讲。 “哦。”封华乖乖止住笑，这个她也听说过，确实需要注意。 “什么脑筋急转弯，说出来我也猜猜。”方芳一时收不住，一边笑一边问道。 “你还有功夫笑，衣服做好了吗？东西准备好了吗？”方远问道她。 苏哲过了方远这一关脑子就灵通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就明白了，他这是被内选了！ 谢谢亲大舅哥！ 那天出去之后没几天苏哲就去方家提亲去了，方家人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家庭条件那是比他们好出好几个档，人品方远也亲自考察了好几年，模样他们也见了。 反正哪哪都好，配得上他们家方芳。 苏哲第二天就去城里拍了电报，又隔了一天等到了家人同意的回电，他们俩的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婚礼没有在故家屯举行，这里没有合适的房子，苏哲怕委屈了方芳，所以两人决定回京在部队举行婚礼。 再把方远隔壁的宿舍申请下来当婚房。 苏哲已经是副营级，也可以申请随军了。 方芳被问道出嫁情况，终于停了笑红着脸，想起了正事。 她是来找封华讨论嫁衣的，还有几天就要走了，她的衣服还没做好，可没时间在这说笑了。 方芳看了一眼方远，“哥，你快去干活吧，我跟嫂子说会话！” 方远看看封华，又盯了几眼她的肚子，才不舍地去了隔壁，修理那个被他敲断腿的红木凳子。 方芳这才掀开篮子，露出里面大红色的……肚兜，脸红得要滴血般问道封华，“这样真的行吗？这能穿出去吗？丢死个人了！他再以为我不正经怎么办……” 现在哪里有什么嫁衣，花花衣服都不许穿，要艰苦朴素！所以方芳的嫁衣早就确定好了，是一身绿军装。 她们现在讨论的嫁衣，是封华撺掇她做的内衣，呃，情趣内衣。 “谁让你穿出去了，你只是穿给他自己看而已。再说，他知道个什么，他又没见过别的女人的内衣。”封华说道。 “你就说现在的小姑娘都穿这个！保证露不了馅。哪天他要是敢来跟你理论，说你说的不对，他就完了。”那就证明他看过别的女人的内衣了！ 方芳一时竟然被她这套歪理说服了…… 第895章睁眼说瞎话 第895章睁眼说瞎话 方芳咬咬牙，红着脸道：“那我再做几个别的款式的……” 封华可是给她讲了好几个款，她之前都没好意思下手去做，现在婚期越来越近，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封华说了，这种衣服能更好地抓住男人的心……封华说得都对！她得听。 封华拿出纸笔，现场又给方芳花了几个图样。至于自己做好的就不要拿出来了，她答应了方远，那种衣服只许他一个人看见，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方芳自然也不行。 两人在屋里商量了一上午内衣，方远几次想进来看看他的小丫头，但是因为话题敏感，都忍住了没进来。 后来听得他都尴尬了，方远无奈地去院子里砸红木去了。 封六蹦蹦跳跳地过来了，站在院子外也没喊人，直接蹦到了方远面前。 “姐夫，咱妈叫你来家吃饭！”姐夫叫得那个甜，“咱妈”叫得更甜了。 咱妈呢！ 因为太高兴，声音稍微大了些，耳朵也好使的方芳都听见了。 方芳放下手里的针，扭头看着窗外。 封六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绿军装，扎着两个麻花辫，正看着方远笑如莲花。 方芳皱皱眉，瞄了封华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封华也看着窗外，出声问道她。 “我说了你别生气……”方芳犹豫道。 “我像那种爱生气的人吗？”封华微笑道。 “咦？我还真没见过你生气。”方芳想了想，从她跟封华认识开始，她就一直是好脾气的。 哪怕金家的事出来，全村针对她，他们家人也针对她，封华最多就是面无表情，还真没看见她生气发火，真是难得的好脾气。 “但是我知道，你生气起来肯定吓死人。”方芳说道。 她就是有这种预感。封华生起气来，绝对，肯定，能死人。 比如说金家，是怎么完的？ 封华这次是真笑了，“你倒是懂我。” “那是，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唯一的。”方芳得意道。封华身边的女性朋友，这么多年来只有她一个。她自认是懂封华，那么一点点的。 “别跑题，说重点。”封华又道。 方芳又犹豫了几秒，最后小声道：“你要小心你这个六妹妹，我怎么看着她，对我三哥有意思……” 封华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挺好使，继续保持。” “你知道？”方芳瞪大眼，不过说完立刻反应过来，“也是，我这么傻都发现了，你肯定早就发现了！” 那既然封华早就知道了，早有心理准备，那她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这封六，比封二还厉害，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还会哄人，这才几天，村里就差人人都说她好了。”方芳道。 她跟封荣华年纪差不多，对封荣华也最了解。封荣华当年在村里也是一号人物，能说，嘴甜，长得还漂亮。 现在看来，封六更胜一筹。 封荣华有时候用力过猛，就会让人看出她的心眼，封六却不会，村里人提起她，都当她是个单纯懵懂的小姑娘呢。 单纯个屁！方芳心里骂了句脏话，哪个单纯的小姑娘总往姐夫跟前凑，只跟姐夫说话，不跟姐姐说话？ 这半个月盖房子期间，封六替刘小丽跑了无数趟腿，最多的时候一天跑十趟。也不知道是真的刘小丽让来的，还是她假传圣旨。 而且每次都很巧，总是在方远单独出现的时候告诉方远，基本不跟封华照面，照面了也是远远一面就走开了。 方芳都遇见过好几回。 封六知道封华不待见她，怕封华当着方远的面给她难堪，当然她的最终目的还是只跟方远一个人说话。 “我们吃过了，就不去了。”方远说道。 “这才10点半，你们就吃完午饭了？”封六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没听懂般天真地问道。 “吃完了。”方远说道。既然她敢问，他就敢答。 封六：“……” “噗！”方芳没忍住笑了，“我三哥也会睁眼说瞎话了。”不过这样真好，三哥没有被勾搭走。 之前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的，封六说到底长得不错，虽然跟封华不能比，但是到底不错，她怕方远一时想差了…… 妈妈刚跟她说过，要警惕自家男人身边的任何女人，哪怕人家长得不如她。男人偷不偷吃跟自己家老婆漂不漂亮没有因果关系。 方芳刚刚get到新知识就用到方远身上了。 封华被她担心的模样逗笑了，“我对你三哥有信心，他的眼里永远都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院子里的方远弯弯嘴角，眼里全是温柔。封华相信他，让他心里踏实许多，不用时常担心睡地板了…… 封六捕捉到这丝笑意，以为是因为她，心里定了定，鼓起勇气道：“姐夫，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你就帮帮我呗……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我没有空，最近很忙。”方远说道。 封六：“……”要不要听听什么事情再拒绝？封华真是调教的好男人！他肯定是被封华要求不许跟她说话不许答应她任何事了！ 这她就猜错了，封华在方远面前压根没提过她一个字。只不过是敏锐的方远早早就闻到了醋味，自己躲避着罢了。 “不需要你最近有空。”封六说道：“你回京城之后再帮我忙就行。” 封六不等方远拒绝，接着道：“你帮我调回京城去呗？我的学还没上完呢！我要学习，要进步！” 她还是个初中生，还没有毕业。 “调回京城，我没这么大本事。”方远说道：“想学习想进步也不一定非要去京城，哪里都可以学习，都可以进步，我们县城的中学就很好，出过4个北大清华呢。” 而且都是他们家的……提起这个方远就非常自豪。 封六又卡壳了，方远这是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让她无言以对。 他们县的初中在东三省都是有名的！她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 “还学习进步呢，这才是睁眼说瞎话。”方芳撇撇嘴嫌弃道：“学校都停课了学什么？鬼给她上课。” “别鬼啊神的。”封华拍了她一下，“出去说话要注意，这种封建迷信话语就不要说了，别给苏哲惹麻烦。” 方芳吐吐舌，“知道啦……还是我三嫂最好了！” 第896章遭不住 第896章遭不住 “我还有事忙，不过去吃饭了，你回吧。”方远看封六还站在那里不走，开口说道。 “哦……”封六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又瞄了一眼屋子的方向。封华在那里呢，也不知道看见她没有…… 反正不能再赖着不走了，不然一会儿封华出来撵她，她可就没脸了。 但是封六到底不甘心，临走之前双手合十哀求道：“好姐夫……你就帮帮我吧……我想念之前的那些老师和同学……” 十五岁的年纪，娇俏的模样，甜甜的嗓子，又这么伏低做小地求人，一般男人都遭不住。 封六觉得她就是达不成目的，也要在方远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 可惜方远不是一般男人。 “你的那些老师早不知道去哪里种地去了吧？上学？现在还有学可上吗？”方远看着她，眼里带着看透一切的嘲讽。 封六的娇笑僵在脸上，尴尬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方远。不吃这套就算了，他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打她脸？ 方远本来也不想这么直接的，他只想当做没看见，让她知难而退。但是对方不但不退反而越来越过分，他要是不直白点，屋里的媳妇可就要生气了。 那才是他遭不住的。 “哇……”方芳捧着脸，星星眼地看着方远，“我三哥这么帅啊！也不知道将来苏哲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回答。” 看到方远拒绝来自“狐狸精”的勾引，方芳看着都解气，也一下子联想到自己。 多亏封六的目标是方远，要是苏哲的话，也不知道他抗不扛得住…… 封六的模样还是非常拿得出手的，也会勾人。 “放心吧，苏哲傻着呢，谁是狐狸精他都看不出来。”封华说道：“而且以后我会让你三哥给他专门上一课，保证让他不敢欺负你。” 方芳放心地笑了，想了想又不好意道：“你让三哥好好说话，别打他……” 苏哲都让方远打出心理阴影了，这事自然也跟方芳吐槽了，身为未婚妻的方芳心疼了。 “打不打的，我看情况。”方远拎着做好的板凳进了屋子。 方芳赶紧把做了一半的衣服和封华画的图纸都塞进框里盖住。 方远也等她忙活完才进屋，对方芳道：“打他是锻炼他，为他好。” 方芳脸更红了，“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他跟我说过，你出5分力他就懂了，不用出10分……” “我哪里有出十分，那就是5分了，真出10分……”方远没说完封华就笑了，真出十分人早没了。 “哎呀哎呀，我不管了。”方芳已经尴尬得不得了，拎着篮子就要回家，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来问道：“我们到底哪天起程？我好回去准备。” “明天吧。”方远说道：“叫妈准备我们的饭，我们晚上回去吃。” “哎！”方芳激动地走了。离开家乡去京城，也就表示着她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想想就激动！ 她已经二十二三了，自觉是个老姑娘了，曾经般对般的女孩子孩子都上小学了！有的更是生了四五个，她却一个都没有，她也好着急。 “走吧，我们也去吃饭。”方远过来扶着封华起来，他们已经跟蔡家约好了，中午去他们那里吃，就当提前践行了。 封华拍掉他的手，改为握着，“哪里有那么夸张，路都不能走了？注意被磕碰就行了。” 说完自己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肚子，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在意，这可是她盼了一辈子的孩子。 但是心里在意就行了，就不要弄得草木皆兵紧张兮兮的，对孩子也不好。 方远握了握手心里的小手，笑了笑，他只要碰到她，心就安了，并不一定要扶着。 两人就这么手牵手朝蔡家走去。 他们的新居已经在草甸子边上了，周围虽然已经开始有人家，但是到底不多，离得又远，看不清。 看清了也不怕，现在谁敢在外面说封华一句坏话？ 只要不在外面议论纷纷，在心里怎么念叨她，她都不管。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的心很小的，只装得下几个人。 “小华，来吃饭啦？”刘小丽正在院子里，看见了封华和方远。 他们的房子也在草甸子边，离封华并不是很远，旁边就是张家周家几家的院子。 “怎么传话的，你不是说不来吗？”刘小丽推了一下封六，封六刚刚回来告诉她封华他们不过来吃午饭。 封六没有说话，看着两人光明正大地握在一起的手，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我去蔡奶奶家吃饭，你们也来吧。”封华邀请道。 这到底是亲妈，最近表现又不错，她要离开了得跟她知会一声，今天正好顺道了，省得她单独再说一遍。 “行！要带着你赵叔不？”刘小丽问道。 “来吧。”封华说道。 赵长安因为她都抛家舍业当农民了，惨得可以，跟着一起吃顿饭没什么关系。 至于以后要不要接受他进张家的门，再说。 而她和方远的家，封大贵和刘小丽还在门外呢，就不要说他了。 屋里的赵长安听到封华竟然同意他参加他们内部的聚会，已经高兴坏了。 形势已经如此，他已经来到了农村，靠着刘小丽过日子……如果能得到封华的认可，那他的日子才算有了盼头。 本来他来之前觉得人生的后半辈子，只要不死就行了。都混到农村去了，日子还要什么盼头？ 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事实可能并不是这个样子。故家屯的“大胆”让他大吃一惊。 他一度担心地睡不着觉，就怕农村也混不下去，得混到牢里去，最最可怕地是混到地里去。 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故家屯的“团结”。原来他们大胆归大胆，但是还没有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他们也知道买卖是不合法的，没人出去得瑟，过后也只字不提，这就安全了许多。 他更是发现了封华的厉害，这不但是个武关公，这还是个武财神。 总之跟她打好了关系，他的未来还是可期的。 发现这一点，赵长安和刘小丽又倒回了蜜月期，生活和谐地不得了。 刘小丽和找长安都要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再去，毕竟蔡家现在住着的都是文明人，他们也是城里人，都要文明。 穿得破衣喽嗖的，他们自己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衣服都是花钱让封华捎带的……他们之前什么也没来得及带就被人撵回来了。 封华一直在想办法消耗村里人的钱，怕他们出去得瑟，当然也少不了封大贵和刘小丽手里的钱。 别人她还不知道，她是非常知道这就是两个非常能得瑟的人，所以能收的钱，她从来不少收。 第897章那你担心啥？ 第897章那你担心啥？ 封华和方远先到了蔡家。蔡家人非常齐，该来的都来了，梁青山也带着媳妇来了。 只除了封大贵没有来。刘小丽要是不会来，他还可以跟张家常来常往，刘小丽回来了，他怕在这里遇见她和她现在的男人。 作为男人，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他没有办法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了。所以现在蔡家他是不来了，但是路遇张家人，他还是可以友好打招呼的。 今天天气好，院子里支了几张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凉菜。一口大锅正在院子顿肉，屋里的两口锅正在炒菜。 满园飘香，孩子们又欢喜地笑闹着。 这估计是蔡家平时最后一次这么热闹了，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搬到新家住去了。蔡家下次想这么热闹，就得逢年过节了。 正好，蔡老太太惦记空间里的小菜园已经惦记好久了，再没空进去她都要抑郁了。 现在满院子的人终于要走了，她也能清静清静，真好。 已经独居了几十年的人，一下子让她过上几十口人一起生活的日子，她还真不适应。 “来啦，正好！等你挖酒呢！”张国看见封华和方远就高兴，招呼两人道。 “挖什么酒？”封华问道。 “听说你在果树下埋了几坛水果酒？现在可以喝了吗？”张渔问道。 封华要走，提前就通知了在外上班的几人，他们也请假回来送行了。 连谭书玉都来了，他是蔡建军的表弟，也不算外人。 虽然他自觉身份挺尴尬，他毕竟是不孝儿媳郭宜那边的亲戚，但是本着替表哥尽孝的心，他到北方之后第一时间就来看蔡老太太了。 蔡老太太自然很欢迎他，谭书玉心里踏实了，来得就更勤了。 “你们要什么味道的？有桃子味的，苹果味的，还有西瓜、草莓、葡萄的，好多好多。”封华说着拎起墙角的锄头，这些果酒埋在四面八方，他们想喝什么她挖什么。 方远无语地按住她的手，把她手里的锄头接了过来。 封华吐吐舌，拎着锄头抛个坑，对她来说不算体力活吧？挖出地下水都不算，凭她的体力，在这里挖出石油才算…… “随便来几种就行。”张渔说道。他有点选择恐惧症，封华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他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在哪呢？你说我挖。”方远说道。 封华给他说了一下，院子里几个没事干的年轻人都过来要帮忙。封华分别给他们指了地点。 他们之前就想自己挖来着，可惜问了蔡老太太，她说她也记不清具体位置了，他们只好等封华来。 如果封华埋了一坛两坛她还能记住，但是封华一下子埋了几十坛，她是真记不住。有一些果酒她甚至不知道封华什么时候埋下去的，就更不知道了。 封华埋得多，因为坛子都不大，一个只有5斤装，太大了一次喝不了就浪费了。 这些果酒当初为了让蔡老太太也能喝，她都是做的低度数的，放不住。 坛子一个个被挖出来，张渔等不得先打开了一个，浓郁沁人的果香瞬间飘满院子。 “好酒，好香。”张御城立刻道：“你自己做的？” “是啊，蔡奶奶教的。”封华说道。 “怪不得，好手艺。”张御城说道。 他是大家出身，当年品酒也是必修课，这果酒凭味道就知道，不可能是初学者误打误撞酿出来的，那概率太小。 如果是跟同样大家出身的蔡老太太学的就可以理解了。他自己就知道很多美食美酒的制作方法，虽然他不会做。 蔡老太太笑笑，“这可是我家的祖传秘方。” 怎么做果酒当初她是教了封华，但是封华自己又改良了好多步，每一步后来证明又是非常正确的。 空间里只有土地，没有秘方……不过那又怎样，封华身后的小秘密，她不想多想。 封华看向蔡老太太，两人相视一笑。 午饭气氛非常热烈，不见伤感。谁刚刚起了个伤感的头，都让封华拐回去了。 她是出去过好日子的，伤感什么。 众人想想也是，凭封华的本事，在哪里都能过出好日子，他们还是担心但是他们自己吧。有了家有了大院子，外面的田地不需要他们劳作，3亩大的院子可得亲自动手了。 各种粮食蔬菜都得种起来。 还有鸡鸭鹅猪，都得喂起来了，总吃现成的他们可不好意思，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从来没养过家禽家畜的城里人一时都犯起了愁，只除了有短暂实践经验的张国，给大家大谈特谈了养鸡经验一二三。 封华和方远在大家的欢笑中离开了蔡家，路过封大贵家的时候就被截住了。 正好封华也打算来跟他说一声，她要走了。 封大贵不用听说自己就算出来了，他之前就问过方远他有多少天假期了，现在假期眼看就要到头了，他也该走了。 “小华啊，哪天走？”封大贵问道。 “明天。”封华说道。 “这么快！”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听说封华明天就走，他还是觉得心里有点空，有点不踏实…… “放心吧，等出暖花开了，鸭子肯定送来。”封华看着他的表情说道。 “我没担心这个……”封大贵吭哧道。 这倒是让封华意外了，“那你还担心啥？你又有什么事情？” “我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就是担心你还不行吗？”封大贵声音不大，语气也有点莫名，他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像孩子直白地表达关心，有些别扭。 哦，第一次像女孩子表达关心，至于男孩子，那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长大的，对他的关心一点不稀罕。 刘小丽回来了，封金宝、元宝、珍宝自然也带回来了。 封大贵也通过张家人拐弯见到了他们，当时就提出了要带自己的三个儿子回家。 这可是他的儿子！跟他姓，自然要跟他一起生活，以后也给他养老。 以前是没办法，他是被突然撵回来的，连孩子面都没见到。 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得跟他过。 但是几个孩子显然并不这么想，封金宝对他还有印象，封元宝见到他还认识，封珍宝直接不认识了。 第898章好虎一个能拦路 第898章好虎一个能拦路 两个小的毫不犹豫选了刘小丽，封金宝有些犹豫。 他爸对他是真好，但是他妈也不差…… 不过当他听说跟着封大贵就得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衣服自己管自己，以后还得帮家里干活之后，封金宝瞬间做出了选择。 他要跟着妈妈，跟着她就是跟着姐姐，一切生活问题都有人解决，以后也不用他干活！ 而且他后爹现在已经不敢打他了，但是跟着亲爹，后妈可能还会打他，他才不去！ 封金宝很小就会为自己打算了，一点都不傻。 封大贵就这么被亲儿子嫌弃了，让他伤心了好多天，格外体会到“好虎一个能拦路，黑瞎子再多也是熊”的道理。 什么男孩女孩，得孝顺才算，不孝顺儿子也白瞎。 所以他现在是从心底想跟封华好好相处。 “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封大贵对封华和方远说道：“不要打架，也不要吵架，有什么话好商好量的。” 呦，这真是句人话！ 封华看着封大贵，她真的没想到能从封大贵嘴里听到这种嘱咐。 “你以后不许欺负我女儿！不然我……”封大贵装着胆子对方远吼道。 但是奈何胆气实在不足，往高大冷俊的方远面前一站，他就没底气了，更何况吼人家。 “不然我和她姥爷都不会放过你的！”封大贵还是把话说完了，后面加上了张御城。 他没什么本事让方远害怕，张御城总可以吧？反正他在张御城面前也不敢说话，这俩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方远笑了，封大贵可下有了个当父亲的样子，知道威胁女婿了。 “我会好好对她的，您放心。”方远说道。 “好好。”方远的给面子让封大贵非常满意，他还以为方远得不理他。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封大贵又对封华说道。说完瞪眼半天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这么几句温情的话，已经用了他毕生的功力了，再多实在挤不出来。 “你也照顾好自己，王阿姨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孙医生，她妇产科也很厉害的，不放心还可以去公社找我唐师父，她一直在。”封话说道。 “好好，我记住了。”封大贵更高兴了，封话也难得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话！似乎，这是第一次？ “行了，天气冷，回吧。”封话说道：“以后逢年过节，有机会我会回来的。” “哎！好好！”封大贵应道，看着封话和方远的背影走远才慢慢回了屋。 一转眼，姑娘都这么大了，出嫁了，儿子也不认他了……他的新媳妇也要生新孩子了……人生啊。 封大贵站在院子里感叹了半天。 封华和方远回了家就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就要走了，一走好几年回不来，好多东西都要带走。 当然封华收拾起来也简单，统统放到空间仓库里就行。不过外面还是要留一些大件不能动，不然明天方芳来了该奇怪了。 东西收完，方远就对封华道：“你这几天就在空间里带着吧，别坐火车了，等我到了地方，你再跟着我出来。” 一路舟车劳顿，还没有卧铺，可别累到他的大宝宝和小宝宝。 而方远到了北京，再进空间拉着封华的手出来，她就会出现在京城。 封华摸摸肚子，她倒是不觉得累，但是她嫌味。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有一点点反应了，闻到特别浓郁的味道不管香的臭的，都难受。 现在阳历还不到4月，北方这一路火车是不开窗的，那个味啊，熏死个人。 “那怎么跟方芳他们说？”封华问道。 “就跟他们说你师父突然来找你，你连夜走了，先去北京跟我们会和。”方远道。 封华有个厉害的师父全村人都知道，一提这师父他们也知道后面啥都不能问了。 “行。”封华同意了。 两人商量完，就去了方家。 蔡家这顿午饭吃的时间比较长，他们回来又耽搁了一会，又到了晚饭的时间，是该跟方家人告别了。 方家人已经提前收工回来准备晚饭，所有女人都在忙活着包饺子，苏哲也不嫌害臊地挤在里面帮忙。 两个嫂子又羡慕又嫉妒，已经酸了半天了，可是到底不敢开口让自家老爷们也下来帮忙。 他们不答应不说，公婆也不答应啊！还不知道怎么骂她们呢。 结果看见跟方远一起进来的封华，立刻转移了目标。 方芳有什么好酸的，苏哲也就是现在做做样子，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就知道不会做饭。 封华才是该酸的目标，她们听方芳说每天早饭都是方远做呢！她们什么时候吃过男人做的早饭？就是坐月子都没有啊！ 这是方芳有一次来得早看见的，回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她们知道了。 为此赵红英和方老太太在家翻了半天的白眼，可是愣是没敢找封华开骂。 现在封华一眼看过来，两人连气都不敢生了。 封华从来都没想着跟她们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只希望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大家客客气气，文文明明的就很好。 所以她也不介意在他们面前端架子，这样有利于相处。 看，如果她是个窝囊包，方老太太还不知道怎么捶她呢，现在却一句难听话不敢说。 “回来啦，饺子马上包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了！”方老太太挤出笑脸招呼道。 她不但不敢说难听话，她连让封华帮忙都不敢说。 封华却洗了手，自觉地过来帮忙。方远面前吗，她得当个好儿媳妇孙媳妇。 封华这么给面子，方家人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屋里的气氛更热烈了。 晚饭开始，气氛是很热烈的，日子蒸蒸日上，家里不但出了营长，还出了好几个大学生，现在都齐聚一堂，这简直是方圆百里难得一见的好人家。 呃，虽然也出了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女煞星……好在方远现在还能降住她，他们就当没看见吧！ 方老头举起杯，跟所有方家人一起干了一杯，话也不多说，都在酒里了！ 实际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啥，桌子上好几个大学生呢，哪个都比他厉害。 儿孙出息了，做老人的反而越来越没底气。 方健看见，心里叹了口气，端起杯来活跃气氛。 众人也配合，热热闹闹地开始吃饭。 第899章应该是她 第899章应该是她 吃得差不多了，气氛陡然一转，变得悲伤起来。 赵红英看着方芳，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方芳明天就要走了，就是别人家的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捧着长大，她是真舍不得。 她一哭方老太太也跟着哭，方老头和方全心里也不舍，两个儿媳妇也不敢笑……结果就是这样了。 封华的眼里有些羡慕，方远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封华立刻笑了起来。 她虽然亲缘淡薄，但是她有方远，将来还有他们的孩子，她不悲伤。 所有的悲伤都在前世耗尽了。 方芳也跟着哭得眼泪八叉，方健和方强劝了又劝，众人才止住眼泪。 “你以后可得对我们芳好好的！敢欺负我们芳，让她三哥揍你！”赵红英训起女婿来就理直气壮了。 “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欺负她的！”苏哲认真保证道，不说他喜欢方芳还来不及，不舍得欺负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就说有方远在，他真不敢。 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个封华，这可是方芳的好姐妹，比方远还着急她，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是敢欺负方芳，第一个冲过来的不是方远，而是封华，而且下手肯定比方远狠……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要惜命。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方芳的。”方远说道。 有了方远和苏哲的保证，方家人都放心了。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担心，如果方芳一个人嫁过去他们肯定会担心，但是可巧方远也在，据说两人还会成为邻居，那还怕啥。 再不舍，晚饭还是要散，人也还是要分。 第二天众人一起送他们送到村口，直到看不见才回去。 白小丹装作路过，跟着一些真路过的人凑热闹地看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她心里为什么总觉得站在方远身边的人应该是她？看着方远走远，她心里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恨啊！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幺蛾子，就是不能再跟方远有什么了，恶心恶心封华也好啊。 可惜方远没有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旁边不是有封华，就是有一堆干活的人，她没机会实施。 这一走，她也知道他们肯定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她都打听好了，方远是攒了几年的假期才攒这么长，平时每年的假期都不够他一个来回的，根本回不来。 到时候再说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小丹恨恨地走了，又去大队院子里看看，周楚彬他们有没有来这里。 自然是没有的。周家人都被周楚彬洗脑了，对她避如蛇蝎，不敢来大队院子里给人看病了。 不过他们盖房子的时候特意盖了三间倒座，准备用来当门诊。这回在自己家里，白小丹就是有什么歪心眼，也得收敛一些吧？ …… 到了火车站，封华就借口师父找她，她要有事先走了。 苏哲和方芳果然没敢多问，跟着方远一起等下午的火车。 封华进了空间就长长舒一口气，还是这里舒服。但是舒服也舒服不了几分钟，又得忙碌起来。 现在她不但要收获庄稼，还得大量繁殖鸭子，不然根本满足不了故家屯的胃口，食品厂也发展不起来。 好在她提前就有准备，空间里已经养成了一大批母鸭，现在都成了孵化机器，忙着孵小鸭。 这一批小鸭子长大了就足够出售了。 空间里生存条件好，吃得好喝的好鸭子下蛋也快，等它们长大了可以下蛋了，外面正好适合它们生存。 刚忙了一会儿，蔡老太太就进来了，看见发话，蔡老太太很意外。 “火车晚这么长时间？还没来？”蔡老太太问道。算算时间这时候他们应该已经上车了。 “没有，等他们到了，我再出去，省得路途劳顿了。”封华说道。 蔡老太太看看她，“跟方远吵架了？” “怎么会？”封华娇嗔道。她在蔡老太太面前也习惯撒娇。 “那你平时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现在怎么舍得好几天不见？什么车马劳顿，你怕吗？”蔡老太太说道。 封华哈哈大笑，还是蔡奶奶了解她。 蔡老太太又看了看她，这次重点看她的肚子。 “有了？”蔡老太太问道。 “我奶奶就是聪明！”封华赞道。说我突然想起她的亲奶奶封老太太，咦？这次他们倒是老实，别说在她面前找茬，直接连出现都没出现过，奇怪。 也不奇怪，人都是有记性的，吃过几次亏了还不长记性那是傻子。他们已经知道他们在封华这里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还来干什么？ 再说他们真想占便宜，耳根子软的封大贵比封华好对付。 “真有了？”蔡老太太听到她的话，立刻惊喜地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问道。 封华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好好好！”蔡老太太高兴坏了，拉着封华的手抚摸着，这小丫头也算苦尽甘来了，不但找了个好男人，自己也要有了孩子当母亲了，人生算上步入正轨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瘦瘦小小的，脸上就露出一双大眼睛，穿得跟个小乞丐一样在地里抛食，我当时就想，这孩子真可怜。没成想，这还是个小福星，可怜日子一转眼就没了，真好。”蔡老太太感慨道。 封华也笑，不过笑容里的内容只有她自己能懂，可怜日子过了好久好久好久，才没的呀。 “男孩女孩？多久了？”蔡老太太问道，她是知道封华可以看出男女的。 “日子还短，这哪看得出来。”封华说道，她又不是用精神力感知的，她看男女都是靠把脉。精神力穿透肚子去看？那太恐怖了，她也遭不住。 再说就是用精神力去看，现在一团小细胞……更是啥也看不出来。 “哎呀，算算日子，反正就是还有八九个月，得赶在冬天生！”蔡老太太道：“我得赶紧做小被子小衣服去！你快给我拿点材料出来。” 一听这个，封华也来劲了，鸭子也不管了，地也不收了，去仓库里调来许多棉花和五颜六色的棉布，开始跟蔡老太太商量衣服的样式和被子的大小。 正好这几天她都得在空间里，争取把东西都做完。 第900章教育方针 第900章教育方针 蔡老太太却笑她心急，“这个哪里做的完，孩子小，一个月衣服就得全部替换，做完满月的还得做半岁的，做完半岁还有一岁的，做完一岁，两岁三岁一辈子的，你都得操心。” “哪能溺爱到那种程度，还操心他一辈子的衣裳。”封华也笑，“我最多给他做到十几岁，长大了让他自己学着做，正好也把我这手艺传下去。不想学就出去买。” 她是非常非常喜欢孩子，很爱很爱她的孩子，但是正因为这样，才不能溺爱，养成他各种坏毛病，那就是溺杀了。 真正的宠爱孩子，不是满足他的各种要求，而是让他变成美好的样子。 美好的样子里肯定不包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你倒是个严母。”蔡老太太看着她笑。 “那当然了，我不唱白脸谁唱？”封华摊摊手。 她觉得方远当个严父……估计够呛，看他那紧张劲吧，将来让他打孩子一下估计很费劲，所以白脸还是得她来唱。 严母慈父，嗯，就这么决定了。封华笑了起来，虽然孩子还是一团小细胞，但是她们家未来几十年的教育方针已经确地了。 “看把你高兴的。”蔡老太太也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大点的年纪，竟然想当母亲了，还知道怎么当母亲。” 现在人普遍早婚早育，但是真没有几个十几岁就想当妈妈的，她们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母亲，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母亲。 封华这才刚刚18岁，那一脸欢喜期盼就掩不住了。 “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蔡老太太又问道。 “还没呢。”封华突然道：“奶奶，你也帮着想想吧！起名字好愁人。” 蔡老太太前世也是救她一命的人，如果当初不是蔡老太太收留她，她肯定是要病死饿死在门外了，所以让蔡老太太给她的孩子起名，也是应该的。 “不行不行，我顶多帮你们参谋参谋，孩子的名字还是要生他养他的父母起。”蔡老太太说道。 “好吧……”难题没推出去，还得自己解决…… …… 封华果然在空间里做了几天衣服，等再出来的时候，一周岁之内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当然只是大概准备好了，按封华的理解，衣服还差个几十件的。她的灵感爆发，脑子里成百上千件童装款式等着她去做。 不行了，改天得在老家开个童装厂！大人的衣服她扭转不了，那不是审美的问题，那是政治的问题。 小孩子的衣服她得想办法让它丰富起来，这样她的孩子将来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去，才不另类…… 方远在火车站“上了个厕所”，等他们出了站台，来到广场上的时候，封华已经等在外面了。 “先去逛街。”封华拉着方芳说道：“把结婚的东西买齐了。” 东西她空间里都有，非常好非常新，但是婚前购物也是一种体验，不能少。 方芳听说先去商场，果然很高兴。 方远和苏哲都没什么意见，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要是接着赶回部队，得走到半夜，所以今天晚上就在城里将就一宿，明天再走。 火车站离商场不远，几站地就到了，方芳和封华进去扫荡了一圈，也没买到几样东西…… 能买的实在有限，除了离开就活不了的几种商品，其他能没有的都没有。 方芳也不失望，生活必须品就是床单被罩、锅碗瓢盆，床单被罩她都准备好了，锅碗瓢盆封华准备了好多，说好了匀给她两套，够用了就行。 就是不匀给她，她也可以去三哥家蹭饭，饿不着…… 几个人又改道，去了蔡建军家。蔡建军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虽然走时候已经正常了，但是没看到人，封华心里还是有点惦记。 来到蔡家楼下，就听到了楼上嗷嗷的哭声。 “没完了这是。”封华叹了口气。 “这声音我怎么听着像那谁？是不是她？”方芳问道。这哭声她绝对听过，但是一时懵住了，想不起那人名字。 “就是那谁，蔡大哥他亲妈。”封华说道。 “对对对，就是她！她怎么又来哭啊？不会是蔡大哥有什么事吧？”方芳着急了。 方远看了封华一眼，封华摇摇头。她一开始听到哭声也吓了一跳，这哭声实在是太凄惨了，她就赶紧查看了一下。 蔡建军没事，姚晓静也没事，孩子们都没事。只有郭宜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上哭得凄惨。 估计是哭给蔡建军看，让他可怜她，放过她欺负他媳妇和孩子的错。 “啧啧啧。”封华站在楼下，没让众人上去。 可靠的大儿子没死，回来了，这真是可喜可悲的事，可喜靠山没倒，可悲靠山不让她靠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当时没看见拦不住啊……”郭宜哭得伤心，看着也真可怜。 五十多岁，头发染霜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一脸泪痕地坐在地上哭泣着，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酸，更何况这是亲妈。 但是想想她做的事，他就软不下心肠来。 在他下车跟封华分开之前，封华见他身体基本康复了，才告诉他某些事情。 郭宜和赵国庆是怎么欺负姚小静和他的孩子的。 她不说怕他不知道情况，轻易地原谅了他们，再引狼入室。别把姚小静整抑郁了，带着两个孩子跳楼怎么办！ 封华没有夸张，实话实说而已，就是这样已经足够蔡建军火冒三丈。回到家，姚小静也没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哭诉了许多封华都不知道的细枝末节。 再加上小弘毅的控诉，郭宜和赵国庆是翻不了身了。 郭宜已经来哭过很多回了，当然是每次都不好使，但是她还坚持来，因为除了这办法，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妈，起来坐着说话。”蔡建军搬了把椅子放到她面前，态度非常好地说道。 郭宜眼睛一亮，这态度可比前几次软化多了，有戏！ 屋里抱着孩子的姚小静心却提了起来。 第901章给你抱抱 第901章给你抱抱 郭宜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她好歹是个官二代……在儿子面前撒泼放赖，回过神来也非常不好意思。 “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蔡建军说道。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郭宜终于笑了，抹了抹眼泪，这事就算过去了？ 过不去了。 “但是您想搬回来住就算了。”蔡建军接着道：“你看我这房子这么小，就60来平，晓静还小，将来我们还打算要几个孩子，到时候根本住不下。” “我不要多大地方，就一张床的位置！我还能帮你看孩子！”郭宜赶紧道。 “要不起。”蔡建军直白地说道：“您看孩子，我要不起。” 郭宜僵住，屋里的姚晓静长长松口气，笑了。 “我舅舅那也有您一张床的位置，我已经问过了，没有赶您走的意思，您可以一直住下去。”蔡建军又道：“以后每个月，我会给您养老钱的，30块，够不够？” 3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是最底层的工人工资，也不是最高层的，中等偏下吧，但是养活一个人，是足够富余的了。 有的人就指着30来块的工资养活一家好几口还饿不死呢。 郭宜坐在椅子上没说话。 姚晓静轻轻地拍着妞妞，哄她睡觉，对于30块钱也不在意。虽然家里现在只有蔡建军一个人工作，这一下就去了一半的收入，她也不在意。 这是蔡建军的亲妈，不管如何，他得养老，这钱是必须出的。只要人不进门，不来磋磨她，她就当破财免灾了。 蔡建军见郭宜不说话，从兜里掏出30块钱递给她，“这是这个月的钱，您先拿着，以后每个月我发工资了，就给您送去，绝对一分不少！” 看着崭新的30块钱，再看看蔡建军坚定的眼神，郭宜伸手接过了钱。 她早就有预感，这家她是住不进来了，她来闹，也不是想着住进来，她是怕蔡建军不管她，不要她。 既然蔡建军还有给她养老的意思，那不住在这里，更好。住在兄弟家，兄弟家也不用她操持，她吃现成的就行，住在这里，她还得伏低做小伺候孩子。 她为了弥补过错，以后在姚晓静面前可不得伏低做小吗？ “那妈老了，不能动了那一天……”郭宜缓声道。 “那时候我就把你接过来，保证不能让你掉地上！”蔡建军道。 “哎！”郭宜放心了，她是相信蔡建军的。 事情这才算解决了，蔡建军心里也松口气。亲妈隔三差五就来哭一场，哭得满楼都能听见，对他也不好。 他之前钻进牛角尖，死不松口，一副不原谅她的架势，是老同事提醒了他，问题出在哪里，他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果然好使。 “那个，还有你弟弟的事，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别再找他了吧？”郭宜小声道。 蔡建军回来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自然是赵国庆，跑到舅舅家就把他揍了一顿，最后被众人拦着，让他跑了，之后竟然再也没敢回家。 而蔡建军这边也拜托了兄弟部门，见到赵国庆就告诉他，他还没收拾完！ 吓得赵国庆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郭宜也找不到他，这儿子就跟没了似的。 真是的，大儿子与小儿子不能共存？来一个没一个？ “行，不找了。”蔡建军痛快道。既然专门找找不到，就不找了，反正别让他遇见，不然看见一次打一次！ 郭宜又坐了一会儿，说了半天暖心话，心情舒畅地走了。 下楼就看见了封华，吓得她一哆嗦，没敢看封华第二眼低着头就快步离开了。 “小华来了！”蔡建军看见封华是真高兴，热情地跟……方远拥抱了一下，把众人迎上楼。 封华只字不提郭宜的事情，提她干什么？不够闹心的。 姚晓静听见动静抱着孩子出来了，见到封华，她的眼泪离开就下来了。要不是知道封华不喜欢那一套，她现在都想给封华跪下磕几个头。 她已经听蔡建军说了他被封华救的事情，如果不是封华，她真的要当寡妇了。 “你抱着孩子，我去做饭！”姚晓静把孩子塞进蔡建军的手里，就去了厨房，要给封华他们做顿好吃的。 “这位是？”蔡建军看着苏哲问道。 “这是方芳的对象，方远的战友，苏哲。”封华介绍道。 “你好你好。”蔡建军热情地跟苏哲握手，看着他旁边的方芳，跟众人感叹道：“方芳也有对象了，还这么般配，真好！” 方芳也是蔡老太太的干孙女，他也就当方芳是亲妹妹，这老大不小的妹妹终于有对象了，看着还不错，他自然高兴。 苏哲已经知道这个让方芳惦记的大哥是谁，现在见了人，又见到他眼里的欢喜，对他彻底没了芥蒂，三两句功夫两个人就相见恨晚了。 苏哲就是个自来熟。 方远一直不时地瞄几眼蔡建军怀里的小宝宝，再看看坐在旁边小大人一样的小弘毅。 蔡建军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看看怀里的小闺女，又看看方远。 “给你抱抱？”蔡建军问道。 方远眼睛一亮，但是却犹豫了，“我行吗？我不会弄伤她吗？”他竟然不自信了！ “我教你！”蔡建军道：“你看，右手要这样，左手要这样，要轻轻拖着她，不要用力。反正你就想你怀里抱着个炮弹就行！” “噗！”屋里人都忍不住笑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 方远却没笑，认真地摇摇头，“那可不行，抱炮弹我会很用力，怕它掉下来。”他又不是没抱过炸弹，在厦门那一年，他每天都要抱很多炮弹。 隔一天还要打扫一遍战场，拾取对方打过来的弹壳，他一次能抱好几个。 但是因为家里弟弟妹妹年纪离得近，他又是男孩子，根本就没哄过孩子，小时候抱没抱过他们都不记得了。 看着小小的脆弱的小婴儿，他觉得这不是炮弹，这是个定时炸弹。 “没事，抱不坏。”蔡建军放心地把孩子塞进方远僵硬的手里。 “你不当她是炸弹，当她是个精密仪器就行，要轻拿轻放，不要掉到地上，就可以了。”蔡建军道。 这么说，方远就懂了，果然立刻就找到了感觉。 第902章多大点事 第902章多大点事 封华和方芳已经笑倒在一起。 “不要笑，你们两个也得练练，迟早的事。”姚晓静端着一盘凉菜走了出来，“你们都结婚了，孩子也不远了，赶紧拿我家妞妞练练怎么哄孩子。” 方远和封华对视一眼，他就是这么想的……先拿这小家伙练练手，到时候等到自己的孩子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方芳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听到这种打趣满脸通红。 苏哲也差不多，红着一张脸在一旁傻笑。他比方远还大一岁，却比方远还惨，方远几年前就结婚了，他的感情却一直没着落，其实他比方远还急着想当爹。 现在媳妇终于有了，孩子肯定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苏哲突然想连夜回部队交结婚申请去。 咦？这个可以有！ “老大，我先走一步，你们明天早上再走。”苏哲拎起自己的行李，一副破门而出的架势。 虽然方远比他大，但是他一直叫方远老大，叫得死心塌地。 早申请一天早结婚一天，他真的一个小时都等不及了！ “行，你去吧。”方远还是非常懂他的，他这冒失的一出，他也看懂了。 “不过申请好你直接过来就行，我和你嫂子明天就去领证，你也一起吧？”方远说道。 他们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就差领证这一步了，方远打算明天就去完成它。 “好嘞！”明天就结婚？苏哲激动坏了，对方远敬了个军礼，转身冲了出去，等方芳反应过来追出去，人影都不见了。 “明天申请能批下来吗？”封华问道。 “问题不大。”方远说道：“他提前就打电报回部队交了恋爱申请了，那边应该已经政审过了。” 这样，封华放心了。 那边的方芳却开始绕手指，明天就结婚？虽然自己来京城就是来结婚的，而且也认定了苏哲，但是明天就要变成苏哲的女人……她好紧张！ 封华也不劝她，坐在一旁看好戏，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照相机，咔嚓咔擦给方芳拍了好几张。 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闪光灯的白光都没把方芳闪回神，还在那发呆。 封华不再理她，转身给小妞妞拍照，蔡奶奶还没见过这重孙女呢。 上次因为蔡建军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忙叨叨的，封华也就忘了这茬，这次可得补上。 “奶奶怎么样？”蔡建军问道几人。 蔡老太太已经是几人共同的奶奶。 “好着呢，等她什么时候想出来走走，我就接她来经常。”封华说道。 “那得等等，现在还不行。”蔡建军说道。现在外面还是不太平，还是让奶奶老实在家享清福吧。 “对了，建设和建毅他们怎么样？在故家屯住的还习惯吧？”蔡建军想起这两个搭命救回来的堂弟，问道封华。 “也好着呢，故家屯的日子是多么好的日子，如果那里都不好，这天下就没好日子了。”封华夸张道。 不过是不是夸张也不好说，此时想找个像故家屯这样的地方，真的难。 “也是，到了你的地盘，哪有过不上好日子的道理。”蔡建军感叹道：“我都想去了，可惜走不开。” 几人正说着话，对面楼里突然传来了哭声，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和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哭得罪惨，再加上几个撕心裂肺的小孩子，哭得人心都慌了。 蔡建军的脸色立刻带了几分悲戚。 最奇怪的是，随着对面楼传来的哭声，其他几处地方也隐隐有哭声飘来。 “怎么了这是？”方芳终于回过神，有些担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有人死了？还是一死好几个？ 封华和方远对视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都是当初跟我一起南下的几户人家……”蔡建军说着叹口气，“都没回来。” “还没找到？还是？”封华问道。 蔡建军醒来之后就跟封华说了他这次任务的经过，接到任务之后，他就带着5个人走了。 本来任务也知道让他们去，至于去了到底干什么，他们不知道。等到了地方，他们5个人就接到了不同的任务分开了，而且不许联络，也联络不上。 蔡建军醒来，以为出事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回家了。 封华也忘了跟他提其他人也没回去的消息。 结果蔡建军“完好无损”的回去了，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其他人的家属也堵到门上来要人。 蔡建军在家呆了没两天就又只身南下找人去了，这是封华不知道的。 结果蔡建军在殡仪馆里找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照片，带着他们的骨灰回来了。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几户人家不时地就要传来哭声。 “我去看看。”蔡建军站了起来，去厨房拿了一个兜子出来，里面满满的，装着各种吃的，分了5份。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萝卜土豆啥的，封华好久不来，他也没什么好吃的…… 就是有，也让他分出去了。 姚晓静看见，叹了口气，没有拦他。 “多大点事，想给就给，赶明儿我再给你送来一些。”封华说道。 她可以理解蔡建军，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出任务的人选是他亲自选的，结果一去不回，他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肯定是想着尽量补偿他们的家人。 那就补偿！多大点事！ “不过仅限于萝卜白菜啊，而且数量不能太多。”封华说道：“太多了，你就解释不清来历了，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蔡建军笑了，笑得特别开心，“你们都懂我，真好！”说着低下头，匆匆走了，不让众人看见他泛红的眼眶。 来自亲人的支持，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当天晚上，几人歇在不远处的小院子里，第二天一早，三人就整装待发，去领结婚证。 这时候是没有民政局的，那是1978年才成立的部门。但是有这个职能的机构是有的。 不同地府称呼也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像在公社，就在公社大院里了，他们老家的县城，就被放到派出所里。 再到城市，就在政府大院里有个单独的办公室，管理结婚登记。 “去哪你知道吗？还开门吗？”方芳路过几个显然不工作的部门，突然想起来问道方远。 别是结婚登记的地方也关门了。 第903章新婚夫妻手册 第903章新婚夫妻手册 “没有，我都打听好了，还有人在管。”方远说道。这事他能不关心吗？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呢，隔三差五就打听一遍，确保他们没关门他才放心了。 方芳又看看周围，没有发现苏哲的身影。 “放心吧，他肯定连夜就赶过来的，迟到不了。”封华说道。 方芳红着脸小声道：“那么远呢，申请批准也需要时间，大半夜的……他迟到点也没关系。”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封华嘻嘻笑着。 等三人说笑着到了领结婚证的地方，发现苏哲正灰头土脸地在擦汗。 本来坐了几天车就不干净了，又一顿山里土里的奔波，能干净就怪了。 方芳心疼坏了，立刻就蹿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条手绢想给他擦汗，可惜人来人往的，没敢。 苏哲自己抢过手卷，一边傻笑一边擦着。 方远没理两人，眼神催促着封华赶紧跟自己进去，他好着急把封华和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盖上公章，做一对合法有保障的夫妻。 这样才圆满。 封华也急啊，比他还急！ 等苏哲抬头，就发现门口只剩下他和方芳。 “快走快走，别错过了……”他及时住嘴，什么良辰吉时的，现在可不兴说这个。 “今天结婚的人多，别轮不到我们！”苏哲也催着方芳跟他一起进去。 “人多吗？”封华听见他的话，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问道，真不多，只有3对。 “是不少。”方远皱皱眉。 “嗯？”封华奇怪，3对叫多？这可是大京城，可能是现在全国人口第二多的城市，一天早上只有这么几对新人来排队结婚，她都好意外了，今天可是周末。 方远靠近她小声道：“每对结婚都要上课的，最少半个小时。” “噗！”封华没忍住喷了，不用想她也知道上什么课了，因为屋里正有一对她没看见的夫妻，正在上呢。 背语录…… 好吧，特殊时期，她理解。 “没事，上午应该能轮到我们，实在不行，下午也行。”苏哲赶过来小声道。 好在虽然需要背语录，但是没有遇到刁难，一切顺利，十点半的时候就轮到了封华和方远。 两个人庄重严肃地背了半个小时，工作人员满意地给两人发了结婚证。 每一年，每一个地方，发的结婚证可能都是不一样的。 这张跟封华前世领过的就不一样，不是一张纸的奖状式结婚证，而是一个几张纸的小本本。 封面一颗五角星，后面的基本都是语录。 封华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完，这是她和方远的结婚证呢，长成啥样她都喜欢！ 至于前世和某某人的，她除了记得是个奖状样的，其他都不记得了，看都懒得看一眼，都是某某人自己收着，她才不关心那张纸在哪，有没有被老鼠吃。 这次就不一样了，她要拿个樟木箱子好好封存起来！ 方远却在翻着刚发的另一本小册子，越翻脸越红，最后一把合上册子。 “什么呀？”封华的眼睛噌地就亮了，是她想的那样吗？现在还有这么贴心的服务？ 方远没有挡着，让封华看到了册子的封面“新婚夫妻手册”。 “哇……”封华小声惊呼道，真是她想的哎！ “给我看看。”封华要去拿，方远躲开了。 “你不用看了。” “为什么不用看？……虽然我已经会了，但是多学习一下也是好的嘛！”封华说完自己嘻嘻哈哈笑了半天。 方远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结果下一秒手里的册子就消失不见，到了封华手里。 “出去看出去看。”方远并没有如封华预料般来抢回来，而是催促道。 封华从善如流，来到大院的外面，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看少儿不宜嘛，当然要背着人。 来吧，让她来见识见识六十年代官方合法版的少儿不宜！ 结果第一页五个大字，“要抖私，批修”！ 算了算了，这不是正文，继续看。 封华期待地朝下看去。 “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团结，后紧张，本着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原则。尤其是男同志在一开始时，要特别注意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关心和爱护革命女同志。” …… “革命夫妻每一次不宜将运动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以免影响休息。要保持充分的睡眠，以便第二天能以饱满的激情投入到火热的革命工作中去。” …… “哈哈哈哈！”封华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半天停不下来。 “别笑了。”方远飞快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轻轻地像羽毛拂过，“再笑我宝宝该不舒服了。”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封华慢慢止住了笑声，但是怎么也止不住笑意，嘴角放了几次也没放下去。 这是谁写的？绝对是个老司机！车开得这么高明！ 苏哲和方芳循着笑声找了过来，因为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所以他俩的课上得有点短……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苏哲问完就看见了封华手里的书，一下子没声了。 他当然也发了，但是他没好意思大白天打开看，他打算晚上回去再跟方芳好好研究研究。 已婚夫妻脸皮就是厚哈，光天化日地两个人就敢躲在墙角研究“夫妻手册”，还能大笑出声！ 封华白了苏哲一眼，等他晚上打开“夫妻手册”的时候，看他傻不傻眼。 就这种车，不知道他上不上的去…… 现在可没有那啥的启蒙教育，有些新婚夫妻要研究好久才能研究明白。 当初要不是有她引导，方远都有可能走错……咳咳！ “走了走了，吃饭吃饭。”封华站起来说道。 “今天得吃顿好的！”苏哲也不敢太多用眼神打趣他俩，不然挨揍的还是他自己，“我请客！” “中午随便吃点，晚上还得招待战友。”方远说道。 大宴宾客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分点糖还是必须的，不然就显得他们太抠了。 当然糖也不能太好太多，不然也是事。 “好吧……”苏哲有些不情愿，他结婚的大喜日子哎，竟然连顿好吃的都没有？也太不庄重了！ 第904章一把毒药 第904章一把毒药 苏哲扭头看向方芳，怕她有意见。 方芳是半点意见都没有的，在他们老家，结婚就是女人搬到男人家。故家屯的日子是好过了，还有个排场有个宴席，但是故家屯之外，什么都没有，两条腿自己走过去都是常事。 所以她一点不挑理。 方芳的心也沉浸在那本没打开的“夫妻手册”里呢，好紧张…… “早点回去，也早点收拾你的房子。”方远问道：“房子申请下来了吗？” 说到这个苏哲也不遗憾了，蹦颠着往前走，“申请下来了！我们两个发扬风格，不要楼房要平房，都被表扬了呢，哪里会申请不下来。 “我走之前也拜托手下的兄弟们照着你们那屋收拾了，不知道现在收拾完没有。”苏哲很着急，有了窝才有地方研究“夫妻手册”啊！不然只能干瞪眼。 “那是肯定收拾不出来的。”封华打击他，“我们那屋好多东西都是你老大自己做的，他们能做出来吗？” 比如说有些门窗，都是按照封华的意见修改的推拉窗，推拉门。在没有塑料、铝合金的情况下，纯木质打造的推拉窗，还要保证它遇水不变形，可废了方远不少功夫，和木材。 木材当然也是空间出产，虽然不是红木而是大众货，但是质量绝对刚刚的。 还有屋里的很多小细节，绝不是随便可以复制出来的。 苏哲卡壳了，他也想起了这点，不过他也不着急，“我要求没那么高，屋子不漏雨没灰尘，有张床就行。其他慢慢添置……” 先把“夫妻手册”完成了再说！ 方芳听懂了，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头都不敢抬了。 几个人在路边的饭店买了几个包子，匆匆解决了午饭，就扛着大包小包回了部队。 晚饭时间刚过，所有人都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所以很多人又聚到了大门口，等两个新晋的新郎官和他们漂亮的新娘子。 “一个新郎官，老大不算，他都结婚好几年了！”一个战友说道。 “对，是这么回事。” “最气人的就是老二了，帮忙送个人竟然把人变成了媳妇！”方远是正营，苏哲是副营，自然就被称呼成了老二。 老二这个词现在还没有被玩坏，所以被人这么叫着，苏哲也没炸毛，还自我感觉良好，他是方远之下第一人呢！ “老大也是，当初咋不让我去送人呢，我做护卫也是一把好手啊！想当年我可是连……都护卫过的啊！” “说得好像我们没护卫过似的。”其他人说道。任务都是一起出的，这里的人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保驾护营，都是好手。 “都怪我们没有假！”一个人捶拳叹道。没有假期出不去，又不是任务目标，他们护送个毛线。 只有几个人眼神闪闪没说话，一群傻帽，老二肯定是老大内定好了的，不然怎么那么巧两个人一起请假？ 而且护送什么的，借口太烂。带着大嫂那么“危险”的人都能一路平安的来了，带着“二嫂”就回不去了？ 骗鬼！ 他们可不知道封华的厉害，反而让他们看出了真相……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想法，他们对方远服气，对苏哲也挺服气的，那真是方远之下第一人，打他们打得溜溜的，他们对着苏哲，也就比面对方远时的毫无还手之力强一点。 “来了！”一个个子最高的战友踮起脚尖喊了一句。 “站队站队，鼓掌鼓掌！” 方远几人还在几十米外，掌声就响了起来…… 不能敲锣打鼓，不能放鞭炮，他们也只能这样制造点人为声音，增加点喜庆的气氛了。 倒是有心了。 而且看见他们真心欢喜祝福的脸，封华也瞬间喜欢上了这一群可爱的人。 嗯，她这个“第一大嫂”可以好好当当了……当然范围仅限在他们营之内。 隔壁营就算了。 封华看向曾经那个老地方，王正泽还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们。 “吃糖吃糖吃糖！”苏哲拿过专门装糖的包裹，打开来，大方地分糖。 一人一大把，见者有份，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营的。能来的都是战友，不分你我。 当然自己营一会儿回去还会再分一包…… 几人被热热闹闹地簇拥着推回了自己营地，其他人就在营地门口止步了。 王正泽除外，不许随便乱窜的规矩里肯定不包括他这个营长。 “恭喜啊。”王正泽开心地拍着苏哲的肩膀祝福道。 “谢谢谢谢！”苏哲也状似真诚地道谢着。 王正泽跟方远表白的事情方远并没有告诉他，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封华。 但是第六感敏锐的苏哲发现了方远对王正泽的敬而远之，那他当然也要敬而远之。 而且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王正泽也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真诚无害。 老狐狸一个，他不喜欢。 方远打开自己的包裹，继续给众人分糖。 苏哲抓了一把塞进了王正泽的手里，“王营，吃糖！” 王正泽紧紧地握着来自方远的喜糖。 封华笑了，这糖对他来说，可能跟砒霜有的一比。 爱无界限，她不歧视同性恋。她还设身处地代入了一下，前世方远和白小丹结婚的时候，如果她在场，如果她接到了来自他们的喜糖，心里肯定恨不得那是一把毒药，吃了赶紧死掉。 不知道王某人现在心里作何感想。 哎呀，活该！让你欺负方远！ 前世已经欺负了，今生这模样是打算欺负，那就虐你没商量啦。 封华笑得更开心了。 王正泽看着笑颜如花的封华，觉得有些刺眼。 在模样上，他是永远比不过了…… “我得回家了，看看你们都给我收拾成什么样子了！”苏哲背着行李就往家属院的地方冲。 大家都被他猴急的样子逗笑了，追在他的后面打趣他。 方芳哪里敢跟过去，她红着脸，紧跟在封华旁边，这里安全。 封华可没人敢打趣，不但是慑于方远的威信，也慑于封华的美貌。 他们连直视都不敢，哪里还敢出言冒犯。 第905章我研究个鬼！ 第905章我研究个鬼！ 苏哲已经冲回了自己的房子，战友们很给力，一天时间，房子院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板板正正了。 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两把椅子，啥也没有。 “这可不怨兄弟们，库房里就这几样，而且也不让多拿。”一个战友说道。 苏哲拍拍他的肩，“没事，这就很好了。”有张床他就满意了！ 等方远他们也回来，把东西放下，又跟众人聊了一会儿，大家就自觉散了。 说到底这是领导结婚……跟他们闹一会就算了，他们还想闹洞房是咋地？那是不要命了！ 老大老二要是联起手来，能把他们营趟一遍！ 撤了撤了，保命要紧。 王正泽也跟着众人一起走了，但是他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站在黑暗中，盯着方远的房子看了许久许久。 “我去，比白小丹还执着？”封华嘀咕道。 方远都无奈了，他跟那个白什么丹见面都不超过5次，话没说过5句，就让他媳妇这么念念不忘了。 小醋坛子一个，他以后得注意啊！ “睡觉睡觉。”方远催促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搂着他的小媳妇睡觉了，非常想念他暖绵绵香喷喷的小媳妇。 可惜现在只能闻闻不能吃。 封华也想念他温暖踏实的怀抱，钻进被窝靠在他怀里，不一会就发出了小呼噜。 身体再好也有孕期反应，她开始嗜睡。而没有方远在身旁的这几天她也睡不踏实，现在终于踏实了。 方远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心里软软的，这么可爱的小媳妇啊。 …… 隔壁的苏哲和方芳却睡不着。 苏哲拿着“新婚夫妻手册”是真傻眼了，这里说的都是啥？夫妻手册，不是应该教那啥的吗？结果这都写的啥！ 那啥就是两口子躺在被窝里背语录吗？ 他现在非常想跑到隔壁去把方远从被窝里拉出来，请教一下！ 不过他知道他过去了可能就得爬着回来……还是算了，他自己研究吧！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走路，但是道听途说总是听过的，特别是男人扎堆的地方，少不了要聊一些这个。 但是因为大环境的问题，大家不敢敞开天窗说亮话，车开得都很隐晦。 但是苏哲还是自己脑补了一些，再加上本能…… 苏哲伸手拉了灯。 …… 第二天早上，苏哲带着一副黑眼圈守在墙根下，听见方远出来打水，立刻跳上墙头。 “大哥！我有个事想问你！”苏哲小声且焦急道。 “哈哈哈哈……”方远还没说话，屋里的封华已经笑得捶床。 看他这模样她就知道咋回事，肯定是革命还没成功呗。 苏哲听见了，竟然听懂了，脸一下子红得跟灯笼一样。 但是他还是坚强地趴在墙头上没有下去，这个问题他必须现在知道答案！立刻马上！ 方远也弯起嘴角，“有什么问题自己回去研究手册去。” “我研究个鬼，那是什么手册，写的是天书吗？还是我打开方式不对？需要烤火还是泡药水？或者是我那手册少了几页？你把你的给我看看！” 作为特种兵，一些特务手段他们都是知道的，比如说有些文字要在特殊情况下才能显现。 但是他不相信发给大众的夫妻手册会用到这种手段。 眼看苏哲是真着急，而且这个问题也马虎不得，对面可是他妹夫，方远说道：“你等一会儿，吃完饭再说。” 屋里的大小宝宝还等着他做早饭呢！那可饿不得。 方远打水洗脸，然后开始做早饭。 苏哲趴在墙头上看看他，又看看屋里，突然福至心灵，知道怎么讨媳妇欢心了。 他也学着方远的样子去给方芳打洗脸水去了。做饭什么的，他真不会。 热水都摆好了，方芳才红着脸掀开被子。她精心准备的睡衣也才有了用武之地。昨天晚上拉灯太早，锦衣夜行了…… 苏哲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愣了几秒就冲出了房间，跑到隔壁，硬是把方远拉到了角落里。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你赶紧跟我说说，那手册里写的都是什么鬼！” 这次连方远也忍不住笑了。 封华一边笑一边穿好衣服，去隔壁找方芳去了。 她也没给方芳上过生理卫生课，她以为她妈已经给她上过了。 看来并没有，或者上得也是隐晦版的？比如说：你只要老实躺着，乖乖听男人摆布就行了？ 结果她碰到了一个不会摆布的男人。 “哈哈哈哈……”封华又大笑起来。 “你还笑！”方芳已经羞到不能再羞，反而不羞了，伸手捶了封华一下，“不许笑！” “好好，不笑。”封华嘻嘻哈哈地问道：“那你说说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研究手册的？” “不说！”方芳涨红着脸，“你倒是说说，你第一天晚上是怎么研究的？” “行啊，我跟你说说哈，首先啊，呃……”封华张嘴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个事情吧，还真说不出口！ 她跟方芳之前研究睡衣的时候，也开了不少车，她以为方芳懂了，结果方芳是在幼儿园站下车了！ 现在她想直接把车开到宾馆，就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那太黄暴了…… 不过不说也行，她还可以画啊！古人不就是羞于出口，然后给女儿看图画书吗？ 她也会。 封华拿出纸笔，给方芳画了几幅简笔画。 不是写实的那种，那太刺激了，而是简笔画，人物只用线条勾勒，重点部位标注说明一下就好了。 看图开车，就比较好懂了，反正方芳听懂了。听不懂也没关系，方远那边把苏哲教明白了就行。 方远怎么跟苏哲说的，封华没好意思偷听，反正苏哲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看见封华才刹住车。 封华站了起来，“我看你们厨房的东西挺全，一会儿想吃什么自己做吧，我们就不带你们那份了。”说完笑嘻嘻地走了。 都是过来人嘛，这俩人能出来吃午饭就不错了。 封华因为耳力太好，出去了都没敢在家吃早饭，拉着方远出去逛了逛。 第906章有个地方必须去 第906章有个地方必须去 家属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一座小楼和几排平房。因为很多家属都选择了城里的房子，没有住在这里。 在这大山里出入真的太不方便了，很多家属还需要出去工作。 “你想要份工作吗？”方远问道：“想的话我去上面申请。” “不用。”封华说道：“我还是个学生呢……”虽然这个学生没学可上，但是她又没被开除，档案都好好的在呢。 方远这才想起这回事，他还真忘了这茬了。关键是封华这学上的太特殊了，按理她应该上大三了，结果她在学校呆的时间可能没有3个月。 “我偷听过学校领导聊天，我们这些学生的毕业证还是会发的，包括我们这最后一届，明年就能发毕业证，还能分配工作。” 封华为自己的先知找了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方远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以封华的精神力，这天下可能只有她不想知道的事，没有她不能知道的事。 “还会被分配工作？”方远反而有些犯愁了，如果被分配到外地去可就不好了。 虽然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绝无可能，毕业生都要听从组织安排，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 很多偷偷贪恋爱的人都是这样被拆散的。 当然他们的情况特殊，他们是已婚人士了，而且他是军人，组织上也会讲究人性化，给封华分配到本地，或者是直接由部队出面，给她安排个工作。 但是他们这里哪有合适女性的工作？幼儿园的阿姨，厨房的师傅，或者文工团、医疗队吗？后两者就相当于封华也加入了部队，成了军人。 哪个都不合适，吃苦受累不说，他也不希望小丫头扛枪，太危险了。 “等明年，孩子正好还小，就把工作推了吧。”方远说道。 封华点点头，她还真是这么想的，等到分配工作的时候孩子还不到1岁，她出去了谁来看孩子？送到幼儿园吗？脱离她的视线她都不放心，别说送到那种不正规的托儿所了。 现在的托儿所作为社会福利的一种，很普遍，农村都有托儿所，城里的托儿所更是连几个月的孩子都收。 而看护人员并不是很多，结果会怎么样就可想而知了。 封华不打算让孩子去幼儿园，将来直接去小学就可以了。 听到封华也没有出去工作的想法，方远放心了。 如果小丫头非要出去，他也支持……他也觉得她整天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去，就围着他一个人转挺好的……不！是挺闷得慌的…… 但是他媳妇可是个独自一人闯天下的人……方远怕这小院子住久了，封华会无聊。 “不会啊，马上就有孩子了，哪有时间再出去瞎逛了？”封华微笑着摸了一下肚子。 估计她很长的一段时间出不去了，她是打算要好几个的人，老大撒手了还有老二老三老四等着她伺候呢。 想到这里封华的手一顿，要说出去浪，她还真有个地方没去，而且是必须去，尽快去！ “哥哥，现在出国容易吗？”封华突然问道。 方远的眉头一跳，刚说不出去了，他还没高兴三秒钟，转眼她就要出国了？ “不太容易。”方远说道：“因私出国基本出不去了，因公主要是劳务输出，去亚非拉地区帮助建设，或者医疗输出，或者留学。” “那没戏了。”封华摇摇头，其实她问的时候也不太抱希望。前世不了解这几年的出国情况，今生因为有这想法，她仔细留意了一下。 结果就是正常渠道出不去。 算了算了，看来还得自己想办法，偷偷出去。 “你要去哪？”方远问道。 “蔡奶奶啊，还有个女儿在m国呢，我想帮她找到。”封华说道。 “女儿？怎么去m国了？”方远还不知道这事。 封华就给他讲了一下蔡老太太的身世。 方远叹口气，这还真不能不去，不然说句不好听的，蔡老太太死都不能瞑目。 如果他有个女儿，被迫分离了一辈子，临死都见不到最后一面，他……呸呸呸！ 封华摊摊手，就是这个道理。 “那现在也不能去。”方远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这里到m国可是千山万水了，还不走正常渠道，有个闪失他也不用等到最后一面了，直接连第一面都见不到。 “放心吧，我知道的。”封华笑着摇了摇他的胳膊，“生完孩子再去。” 到时候孩子小，不记事，她还可以把他放到空间里，随身带着，如果孩子大了反而不行了。 说好了空间的秘密就止步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其他任何人不能知道，包括他们的孩子。 不孝顺的孩子多的事，为了财产打得头破血流的兄弟姐妹也多的是，封华也不敢保证她将来的孩子各个都是完美的，高尚的，能力强大管住嘴的。 所以空间的秘密她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远处有一道视线看过来，封华立刻松口了方远的手，装作发现他衣服上有灰尘般，帮他拍了拍。 远处走过来的女人笑了笑，对同伴道：“小两口感情真好。” “那是，年轻人吗，都好，哪像我们这些老太太，想跟自家男人好好说句话都找不着调。”一个身穿蓝衣的短发老太太道。 “哈哈哈哈……”老太太身旁围着的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说是老太太有些太早了，这女人打扮的老气，头发也有些染霜，但是脸上皱纹并不多，气色也健康，封华猜她最多50岁。 不过50岁在现在确实可以被称为老太太了。 “这是团长的爱人，蓝英，你叫她蓝阿姨就好，她不喜欢别人管她叫团长夫人什么的。”方远小声对封华介绍道。 “黄色衣服那个是指导员的爱人，姓秦，绿色高个子的是教导员的爱人，姓王，矮个子的是司务长的爱人，姓陈。”方远给她介绍着走过来的人。 都是女人，年纪最大的就是团长的媳妇了，其他女人都在40岁左右。 “她们都没工作啊？”封华小声问道方远。 大早上的，几个老太太往后山溜达什么啊？ 第907章应该不会作妖 第907章应该不会作妖 封华看看周围，山清水秀，雾气蒙蒙的，大早上的空气非常好，还真是个溜达的好地方。 “不工作了。”方远说道：“外面的工作太远，这里也没什么合适的，团长的爱人现在就在家看孙子，其他人的孩子也不小了，过几年也该看孙子了。” 结婚早，40多可不是就可以当奶奶了。像团长的媳妇，大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几句话的功夫，众人已经面对面。 方远先给几个人行了个军礼。 “可不兴这个不兴这个，我们可当不起。”蓝英赶紧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不过众人只是嘴上说说，可以看出她们对于方远的谦虚礼敬还是非常满意的。 对封华自然也就爱屋及乌了几分。 “这就是你媳妇吧？怎么这么俊！”蓝英带着几分惊叹地赞道。 来之前她就听说了方远娶了个难得一见的漂亮媳妇，她还觉得是下面这些兵蛋子太久没见过女人夸张了，现在才知道，这哪里是夸张，这是谦虚了，他们的形容简直是缩水了！ 不行啊，这文化课还得加强啊。 其他人也是这幅表情，要知道大院里凡是进来个女人，第二天他们都说来了个大美女，结果在她们眼力，也就一般人吧。 这个可不一般。 “叫封华是不是？真是好名字，绝代风华啊。”土黄色衣服的女人说道。 作为指导员的媳妇，她几乎对每个人都有所了解，对于出类拔萃的方远更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 她见方远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想招他当女婿……结果一打听发现人家在老家都结婚了，这才歇了心思。 现在见方远的媳妇是如此人才，心里那点不平也没了。 “大家好，我是封华。”封华礼貌谦虚地跟众人打个招呼，方远正式给她介绍了几人，封华一一问好。 漂亮，还不骄傲，身为北大的学生也不拿眼角看人，众人的心都踏实了。 她们刚才还在偷偷讨论这新来的小媳妇是个什么脾气。 她们还担心了一阵子，现在可算踏实了点，封华身上就没有那股劲。 几人友好地寒暄了几句，司务长的媳妇就道：“我们正要去菜地呢，你们也来吧？正好选个地方，也开一片地，拾掇拾掇，马上就能播种了。” “这里还有菜地？”封华惊讶地问道。她为了让生活处处有惊喜，现在没有特殊情况已经不用精神力出去扫描周围了，还真不知道这大山里还有菜地。 方远跟她说过，他们因为地形原因，跟其他部队不一样，没有自己的菜地养殖场什么的，供给全靠外面运进来。 “地都不大，不是部队的，都是我们自己没事开出来的，种点小葱香菜什么的。”司务长的媳妇道。 众人说着拐了个弯，封华就看见了所谓的菜地。是真不大，每块只有两三平米，超过5平米的都没有。 也是，大山里头，找块平整能播种的地真不易，这都是迷你的小梯田了，而且每块地的周围都支了不矮的栅子，防止小动物去祸害。 大型动物就防不了了，不过这周围也没有大型动物，这菜地就在部队的院墙外不远。 几个人来到这里，就从一棵大树下的简易窝棚里拿出了锄头，看样子是想锄地。 现在确实是整地的季节了。 封华也拿起了角落里没人用的一个锄头，“这是谁的？我能用用吗？” “哎呦，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小手，你会用吗？”蓝英说道。 封华看她的表情，并没有嘲笑的意思，纯属单纯的疑问。 这是个心直口快的老太太。 “会啊，我是农民出身，地里活都是做惯的。”封华说道。 “哎呦，我都忘了这茬了。”蓝英说道。封华的资料他们都是知道的，之前还记着，可是见到人瞬间就忘了。 封华的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农民气息。 封华拎着锄头，跟众人一起帮着蓝英把她的三块小菜地都翻了一遍。之后其他人就自顾自忙自己的小园子去了。 蓝英看封华那娴熟的动作，地里活是真没少干，心里更高兴了。这是个朴实的孩子，应该不会作妖。 “走，我带你去找找地方，开个小园子。”蓝英热情地拉着封华的手，“我之前就物色了几个好地方，非常大！可惜就是有点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为了几颗葱爬上爬下的不值当，用孩子们的话说，再把我摔出个好歹的就亏了。” 附近这座小山头，能种菜的地方都让各位家属占了，而且每个人不是占一块，是想占几块占几块，只要这块地是她自己开出来的，她就有使用权。 封华跟着蓝英，来到了对面山头“非常大”的地方，目测了一下，去掉栅栏的位置，大概能出10平米的有效使用地。 真的是非常大。 这地方不错，封华非常满意，第一点偏僻，周围都没有其他人的菜地，那她地上种了什么，到底长了多少也没人知道，方便她以后偷渡。 当然也不能太过分，没准就有那么一两个好奇心重的人过来看看呢。 所以为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点好吃的，她还得多开荒。 封华跟着蓝英又去了其他几块她物色好的地方，大小跟之前差不多，从山下背点土填一填，种个蔬菜是没问题了。 方远已经去背土了，反正都不能跟小丫头单独相处了，他就干活吧。 “这方远啊，真是好，我都相中了，可惜我没女儿，不然啊。”封华在捡树枝打算一会儿做栅栏，蓝英就在旁边聊天。 就是因为没女儿，所以她啥话都敢说。 “不然也轮不到您。”封华微笑着说道：“我跟他结婚的时候，他还没调到这里来呢。” “啊……是这个理。”蓝英恍然道。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非常融洽，看对方都很顺眼。 蓝英就喜欢有啥说啥的人，最讨厌那些说话叽里拐弯的，因为她不会！偶尔还要听不懂。 封华也喜欢她这种人，相处起来简单。不过蓝英这种性格可不适合当首长夫人，得拖不少后腿…… 但是都50来岁了，估计两口子都没什么上进心了，后腿拖不拖都一样。 第908章他来了正好 第908章他来了正好 蓝英聊了一会儿就走了，孙子这时候该醒了，她得回去看看。 不过走之前，蓝英热情地邀请封华和方远去她家吃饭。 方远答应中午就去，也是该拜访一下他们了。 等蓝英一走，方远就夺过封华手里的锄头，“旁边看着就行，我来。” 他早就想抢了，可惜周围那么多人，不合适，不然第二天小丫头就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总之娇惯这一点是少不了的，对她不利。 方远不想听见任何人说一句封华不好。 封华站在旁边，嘴角的微笑怎么也压不住。她和方远这就开始正式过起日子了？真是梦想中的生活啊。 方远也笑，心里特别美好特别踏实。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这里随便种点土豆地瓜就行了，你不要总过来，荒山野岭的。” “就这地，土豆和地瓜能长这么大。”封华比了个鹌鹑蛋的大小。 方远……一时忘了。 “那就随便种点省心的，总之这里不安全，别忘了，还有个……”第一天就想约她去靶场的人呢！ 封华左右看看，周围密树林立，连路都没有，“倒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他来了正好。” 方远…… “哈哈，我开玩笑呢！你就放心吧，我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她虽然不随便放出精神力溜达了，但是因为有不安全的因素在，方圆百米内还是要笼罩的。 不然哪天过来个流弹躲不过去岂不是冤枉死了？ 封华已经看过了，这里离训练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有个流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远见她知道注意也就放心了。只要她知道注意，这天下可能没什么能伤害到她。 某些人不来最好，来了他也不怕。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忙了一上午，开出了3块小田地。当然只有方远一个人在忙，封华只负责在旁边给他擦汗就好。 眼看就要到中午时分，封华和方远回了家。 隔壁静悄悄，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做饭声，估计还没起床…… 封华去厨房翻了翻，看看拿哪种东西合适。 第一次去领导家，总不能空手吧，但是送东西又不好，这一路上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送了就得出事。 方远又说了，他们团长是个很正的人，不兴那一套，他们要是送东西，连人带东西都得被扔出来。 所以封华最后选了个透明的网兜，装了些核桃。网兜是她自己用麻绳编的。 这样谁都能看见她送了什么。核桃也不多，两三斤的样子。 土特产基本不在“礼品”范畴内，特别是只有两三斤，谁都不会当一回事。 果然，路上遇见的几个人都是匆匆扫一眼就过了，方远和封华也顺利地进了团长家的门。 见到他们拿的核桃，团长还挺高兴。这东西补脑，给家里小孩子吃正好，外面还真不好买。 不过团长还是问道：“哪来的？花钱买的？” “不是，家里有棵核桃树，自己种的。”方远说道。蔡家院子里是有一棵核桃树，他说得是实话。 团长彻底放心了，拉着他聊天。 他也是真喜欢方远，觉得这小子哪哪都好，将来成就可能在他之上。 封华起身去了厨房，打算帮蓝英打下手。 蓝英也没客气，直接问道：“你会做饭吗？” “会。”封华说道：“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女孩子基本10岁就会做饭了。” “那行，今天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吧，说实话，我虽然做了一辈子饭，但是做的真不好，拿出来招待你们，我都不好意思。”蓝英一脸大实话的表情。 她是真没有这方面天赋，家里从老到少没一个人说她做饭好吃的，老伴宁愿吃食堂也不回家吃饭，今天是专门让她叫回来的。 “行啊，我来做。”她既然这么诚心邀请了，封华也不客气。 扫了一眼厨房，都是大众菜，土豆萝卜白菜，其他没有。现在还算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封华拿了4个土豆2根萝卜1颗白菜出来。 即便是家常菜，也不是可以敞开了吃的。特别是方远说过这是个很正的领导，那就没有其他收入了，吃的全是配给内的，可丁可卯。 不能敞开吃，但是可以吃得精致。土豆萝卜白菜，每样单拿出来封华都能做出18道菜来。 所以虽然只有这么几样东西，但是最后竟然摆了满满一桌子。 蓝英惊叹地站在桌子边，“还可以这么做吗？真好看。” “肯定也好吃。”李德昆补了一句，“比你强多了。” 蓝英白了他一眼，“不用你说，我看见了。” 她一点都不生气，李德昆但凡吃过谁做的饭，都会说这么一句。 她也承认这个事实…… 但是这倒是他第一次没吃就说这话。 老两口客气了几句就催着两人坐下，赶紧吃饭。 封华的手艺自然没话说。 “方远可真是找了个好媳妇！”李德昆饭后第一次正面夸封华，说完又道：“以后没事常来，教教你蓝姨做饭！吃完你做的，我真是再也不想吃她做的饭了。” 封华……这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两口子真是般配，谁也别说谁拖的后腿。这是你拖左腿我拖右腿啊！ 被他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蓝英竟然也不生气，“来来来，以后常来，我看你做饭真简单，我肯定能学会！” 她年轻的时候也拜了不少师，学做饭，简直是逮谁拜谁，但是一看就会，回家就忘。 什么五分热七分热，先放水后放盐啥啥啥的，之前明明记得好好的，进了厨房就忘了，反正一拿起锅铲她就怀疑自己智力是不是有问题…… 而且一个人做饭一个门道，学多了反而把她学懵了，后来干脆不学了，就水煮、乱炖。 但是封华刚才的做法特别简单，特别是几个凉菜，只有两三个步骤，她应该能学会。 “好啊，以后大家没事一起交流。”封华说道。 离开李家，封华就跟方远分开了。他被抓了壮丁，即便还有2天假期才结束，但是团长见他没什么事情，就拉着他商量事情去了。 封华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家走，方远就在不远处，跟她在一个大院子里，这么近的距离，她心里特别踏实。 再说她也有事要忙，她得回家继续给宝宝做衣服去。 第909章不愉快的消息 第909章不愉快的消息 回到家，隔壁的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方芳正在做饭，苏哲哼着不着调的歌在洗……床单。 封华笑了一下，没有进去，回家做衣服去了。 而一下午的时间，封华厨艺特别好的事情也传遍了家属区。 家属楼就那么大，李家中午做饭的时候又开了窗户，简直是满楼飘香。大家又都知道蓝英的手艺如何，这肯定不是她做的。 众人好奇地问了问，封华厨艺非常好的消息就传开了。 满楼飘酸。 身为方远的媳妇，封华身上自带仇恨光环，不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还是老太太，都有酸她的理由。 不过中午的香味真的太诱人了，几乎所有人都闻到了，她们没理由反驳，只能用眼神酸酸就算了。 封华在屋里做了一下午衣服，方芳才鼓足勇气，过来找她玩。 封华只是用眼神揶揄了她一下，倒没有打趣她。这事不能太过打趣，不然显得她好污…… 方芳看到她手里的衣服一下子瞪大眼，惊呼道：“你有了？！” “是啊。”封华开心地点点头，过了这么多天，她终于可以确定她真的有了。 “哇……”方芳惊叹地看着她，这才几天啊，俩人在一起还没有一个月呢，就有了？ 那她…… 方芳突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她也挺着急的，同龄人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封华笑了，“这个急不来啊，随缘，不过你身体健康的很，早晚会有的，不用着急。现在快过来帮我做衣服。” 方芳现在已经有点前世的风采了，手艺已经好的很，拉过来当劳力正好。 方芳开心地走过去，她已经对小孩衣服充满了兴趣。 第二天，隔壁倒是正常起床了，跟着封华和方远去山上开荒。 其实她们住在平房，有前后院子，并不用开荒。这些荒地都是住在楼上的女人开的。 但是这山上风景好，大院里面又不许她们乱转，她们只能在外面转转，锻炼身体，顺便开个荒，也不显得另类。 现在是个讲究大家都一样的年代，不许搞特殊。 方芳只选了一处靠近封华小园子的地方，太远了封华没让她选，不安全。 第三天，方远和苏哲正式归队，结束了假期。 结果当天晚上就带回了一个不愉快的消息。 “出任务？去哪里？”封华问道。 “边境。”方远说道。 “危险吗？”封华问道。 “对我来说，肯定是不危险的。”方远看着她担心的眼神，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揉了揉。 “放心吧，我有你做后盾，还有什么危险可以威胁到我？”他指的是空间，有了空间他可以随时躲藏，再加上他不凡的身手，这世上能威胁到他的真不多了。 封华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难免担心。而且这才相聚一个多月又要分离了，好舍不得。 可是不去又不行，军人就是这样了。 “你注意安全，不要想我。”想她容易分神…… 封华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香香软软的媳妇抱在怀里，方远真的饿了，好几天没吃了……但是现在又不能吃……煎熬。 封华却突然站起来，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自己的衣服，靠过来开始脱方远的衣服。 “别闹。”方远滚烫的手握住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声音沙哑道：“再闹我就忍不住了。” “那就不忍。” “不行……会伤到你和孩子的。”方远挣扎道。 封华红着脸小声道：“不会……我帮你……” …… 第二天一早，方远和苏哲就出发了。 苏哲也分到了同样的任务。 方芳格外失落。 封华不急，因为她有空间在手，基本上每天都能跟方远见面，也不怎么担心方远的安全。 方芳就不一样了，她都要担心死了。 封华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只好带她去逛街。购物对女人来说，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商场又被扫了一遍，结果也没扫出什么东西。能扫的上次都扫过了。 封华打算去黑市看看，也不知道风声最紧的时候，这里还有没有黑市。 找找再说。 火车站周围是没有的，封华几次路过的时候都有留意。 所以封华只好带着方芳四处乱转，特别是那些偏僻的小巷里。 还别说，真的让她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身上衣服厚厚的，明显有夹带。眼神也很飘忽不定，不时地睃一眼路过的人。 “看来什么时候都有要钱不要命的人。”封华感叹道。 看见封华和方芳两个年轻的，穿着绿军装的小姑娘走过来，仅有的几个人撒腿就跑了。 一个人跑得急，从身上掉出一个包裹都没敢回来捡，心疼地呲牙咧嘴地跑远了。 这阵势吓了方芳一跳，她一路上都有些走神，心思全在苏哲身上呢，封华领她去哪她都不问。 “我们吓到他们了。”封华说道。 封华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看来今天是别想有收货了，下次换身衣服自己来吧。至于这个不在状态的小姑子，还是让她回家发她的呆好了。 封华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包裹，里面是几包香烟，还是特供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这一看就是个倒爷的东西，丢了也饿不死人。如果是个普通人来卖粮食，她都要考虑追上去还给人家了。 这时候谁家也没有余粮，如果不是遇到了急需用钱的事情，是不会有人出来卖粮的。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封华的精神力还是一路追随着这个人，看着他跑出很远终于停下来，捶了会儿墙，恨恨地走了。不一会就拐进了一片乱糟糟的居民区，钻进了一个大杂院。 说是大杂院，其实院子并不大，在四合院里都算迷你的，小小的天井只有几十平米，也不像正常的民居，因为里面有几个年青人。 “怎么这幅表情回来了？”丢东西的人进了院子，就被人问道。 他那一脸丧气的表情只有瞎子看不见。 “别提了！东西丢了！”男人摘了帽子口罩，扔在地上。 原来也是个十八九岁的男生。 “丢了？这是你第几次丢东西了？别是你私吞了吧？”一个高壮的男生立刻走过来揪起他的衣服吼道。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第910章那个男人 第910章那个男人 “搜他身！”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立刻行动起来，三两下把人扒了个精光，连条内裤都不剩。 男生哭了，真是委屈死他了！ “下次不用大奔出去卖了。”唯一的女生背着身，捂着眼睛说道：“老是丢东西，我看他别叫大奔，叫大笨好了。” 为了公平，他们偷的东西都是聚在一起的，共有的，卖的钱自然也是大家的。 “行！就叫大笨了！”众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愣是给人改了名字。 被改名的大奔咧咧嘴也没在意，速度捡起地上的衣服。反正都是个外号，改就改呗。 赵国庆狗腿地把被人扔到远处的内裤捡了起来，送到大笨面前，“笨哥，穿好，天冷，小心别感冒。” 大笨接过内裤，抬手就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我也是你能打趣的！” 别人叫他笨就算了，赵国庆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打趣他！ 赵国庆缩缩脖子，老实地受了他一巴掌，脸上甚至带着笑，被打完还要抬起头来对大笨嬉皮笑脸，那表情似乎担心他手疼不疼。 人至贱则无敌，大笨看着他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最后倒是没再打他，只是白了他一眼走开了，选了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 他们都不待见赵国庆，爹倒了，娘没用，有个半亲的大哥，还被他得罪死了。关键是这大哥还是个警察！全城四处找他，打算收拾他。 这就是个倒霉精，不知道哪天就给他们惹祸！ 但是他们没办法，赵国庆躲蔡建军的时候正好流浪到这里，机缘巧合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又伏低做小加入了他们，成为了自己人。 他们要是不收留他，他回头告诉了他大哥，他们就得完。 人家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哥，逮到他不能真的打死他。他们就不一样了，被逮到就完了。 “真是倒霉，东西丢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女生回过头来丧气道。 “要不把明天那份拿出去卖了吧？今天少吃点，给明天留一半就行，不然我们又得饿一天。”一个人说道。 “这得经过老大同意才行。”女生说道。 “你去跟老大说，你说啥老大都同意！” “瞎说！”女生脸色有点泛红，“老大同意我的话，那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 “是是是，你最有理了，你快去。”众人小声催促道。 不用她去，正房的屋门就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院子里乱糟糟的，他是聋子才能听不见。 院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唯一的女生更是立刻靠过去，站在来人最近的地方，一脸羞涩。 正在偷看的封华眉头一挑，这人，有些眼熟啊。 男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不高，1米7出头，身材精瘦，五官端正，狭长的眼睛深邃幽暗，看着很有城府。 全身上下也有一股戾气弥漫，众人见了他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敬畏中带着害怕。 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封华皱眉思索着，这人给她的感觉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是她的印象里并没有这号人。 男人冷脸看着大笨，并没有出声，但是大笨已经吓得噤若寒蝉，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进院子的时候没看见老大，还以为他不在家，他要是知道他在家……就晚点回来了。 这些人真是坑他啊！ “说说怎么回事。”男人说道。 之前大笨在院子里的解释他并没有听清，就是听清了，作为老大，他也得正式过问一遍。 大笨磕磕巴巴地讲了一遍。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让女生去库房拿出明天的份额出去卖。 院子里的人都松口气，劫后余生般摊在各处，晒太阳，顺便节约体力。 “咦？我跟你们说，我今天遇见了两个女人，特别漂亮，非常漂亮，简直是漂亮死了！”大笨死里逃生般格外兴奋，对众人说道。 “我不想知道她们有多漂亮，我只想知道一会儿吃什么。”一个同伴说道。 其他人也懒洋洋的没有半点兴趣的样子。 “我跟你们说，是真漂亮！可漂亮！贼漂亮了！”见没人理他的话茬，大笨忍不住强调道：“比你们整天挂在嘴上的那个谁都漂亮！” 众人的眼睛终于亮了一点，那个谁可是他们之间公认的美女，简直是太漂亮了！还有人比她还漂亮？ 赵国庆的心头却是一跳，这个话好熟悉……他曾经也这么说过！结果…… “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赵国庆立刻问道。 “瞅你那损样，说起女人你就瞪起眼珠子了？眼珠子瞪掉地上也没用！没人看上你。”旁边的同伴嘲笑道。 赵国庆就当耳旁风，专注地看中大笨，等着他回答。有些话有些事不能往心里去，不然他早气死了。 “就是……大眼睛，双眼皮，特别白，头发又黑又亮……哎呀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长得特别水灵特别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大笨吭哧道，其他形容词，他实在想不出来了。 “真的那么漂亮？”正房的门突然打开，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到大笨的面前问道。 大笨立刻站了起来，赶紧保证道：“队长，真的非常漂亮！我没瞎说！” 男人点点头，没说话。 旁边的女人心里酸酸的，像老大这么不凡的男人竟然也看脸吗？他就看不到她的好吗？ “多大年纪？”男人问道。 “一个十七八的样子，可嫩了！绝对不大。另一个看着就大一些，二十来岁吧，但是也很漂亮。”大笨说道。 男人又沉思了几秒，对大笨道：“在哪遇见的？带我去。” 院子里的人都被他这副没见过女人的猴急样吓住了。 他们的老大不是一直不近女色的吗？ 封华却突然想起他是谁了，模样是陌生的，因为几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太大了，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但是声音却没怎么变。 这人竟然是金名，那个当初要死要活要娶她的金名，那个爹死娘改嫁的金名，那个200多斤听不懂人话的金名。 没想到今天，他会变成这副样子。她还以为他得窝囊死在哪个角落，一辈子默默无闻了呢。 毕竟他当初的性格非常不好，嚣张无比又不知天高地厚，而支持他嚣张的靠山又让她弄倒了。 金家大变，金名是颓废了一阵子，但是生活逼着他成长了。 寄人篱下，为了吃饱饭，为了讨人家的欢心，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他改掉了一切臭毛病。 顺带着，把肥也减了。 从200斤变成120斤，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第911章你就说那是你媳妇 第911章你就说那是你媳妇 大笨一脸茫然地带着金名出来了，其他人隔着几步跟在身后，都在挤眉弄眼。 原来老大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漂亮女人，一般漂亮的还不行，得非常漂亮才行。 他们现在干什么去？直接过去抢人吗？ “老大，我们要不要先打听一下？”唯一的女生咬牙追上金名建议道。 女生的对话打断了金名的沉思，他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回忆父亲的音容笑貌。父亲真的是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没有之一。 然而父亲却被封华害死了！ 父亲的死一直让他耿耿入怀，金家也在暗中调查幕后那只手到底是谁。 他们最终查到了姜平，一度以为姜平是主谋，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让金名发现了封华存在的影子。 封华当初的淡定，方远的威胁，他查到的封华那个传说中的师父，和他父亲出事的时间，让金名有了一系列联想。 他不需要证据，他只要认定了就好。 而且是不是的，问问就知道了。问不出来也没关系，总之，他是不会放过封华的。 之前他以为封华在千里之外，他回不去，回去了也没有人，他拿他没办法。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那个人真是封话的话，他们几个人抓他们两个女人还不容易？ 至于抓到之后，嘿嘿。 “快走快走！”金名一反平时的沉稳，一脸焦急地催促道。 封华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了，一听到她就在眼前，他什么都忘了。 什么师父、什么丈夫，什么背景，统统不记得，他只知道自己要为父亲报仇，要让封话痛不欲生。 其他人看他这猴急的样子，吓得不敢再说话，老实地跟在后面。 “我们回家吧，走快点，争取赶上最近一班车，不然又得等两个小时。”封华对方芳道。 她们现在在内城，有公交车可以通到三环外。到了三环外还有跑郊区的车，不过就跟跑外地一样，要很久才有一班。 下了车她们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回部队。 “别了吧，我们慢点走。”方芳看着她的肚子道：“别累着我侄子。” “没事，走两步又不是跑，累不到他。”封华说道：“而且谁说这是侄子了，没准是侄女呢。” 她不想跟金名撞见，如果是她自己，那没话说，金名带几个人来她都无所谓，但是有方芳在就不行了。 几个人都围过来，她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方芳让人摸一把拽一把，估计都能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封华摸摸肚子，而且她怀孕之后还没跟人动过手，现在又是最危险的3个月之内，能不动手她就不动手了。 她的宝宝可不能有半点闪失，不然她真是痛不欲生了。 “你希望是女孩？”方芳有些意外地问道。 现在的女人100个里面有90个重男轻女的就算了，100个孕妇里100个都希望自己头胎生男孩，没有一个希望是女孩的。 只有男孩生多了的人，才喜欢来个女孩锦上添花。 像封华这样第一个就希望是女孩的真是少见。 封华一边拉着方芳快步离开这片偏僻的地方，一边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啊，什么都行，是你哥希望是女孩，那最好就是女孩喽。” 方远真的是太希望有个缩小版的小丫头，让他软萌萌地抱在怀里，宠她爱她，把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似乎这样就能弥补封华童年失去的一切。 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心理安慰，但是有点安慰总比没有强。 “服了你俩了。”方芳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还教育我，不能什么都听男人的，自己要有主见，你看看你自己，我三哥说什么是什么！” “你不是告诉过我生男生女都是天意吗？还他说生什么就是什么？”方芳说道。 封华没有告诉她生男生女都是男人的事，什么x染色体y染色体，她都没有说。 染色体这个词虽然1888年就被确立了，但是人类46对染色体和性染色体的发现，是在1956年，由华裔科学家蒋有兴和levan共同发现的。 生男生女由谁决定这个千古谜题也就大白天下了。 但是56年的事情现在有没有传到中国来，封华之前没关注过，不知道，所以不敢乱说。 告诉方芳不要紧，她怕方芳惊讶之下穿得人尽皆知。如果这事被国内的杂志报刊报道过还好说，如果没有，那可就是事了。 而要求方芳保密，那就太奇怪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换了种说法。 伟大的中医就是这么说的，生男生女是不可抗力，怎么滴吧！不服来辩！ 不懂中医的人辩都找不着调，懂的吧，呃，也没研究过这个方向，辩不出啥来。 “我就开个玩笑。”封华说道：“再说我什么事情没做主？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我说了算。” 方芳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就她三哥稀罕封华的那个劲儿，什么都得听她的。 “我得向你好好学习。”方芳说道。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金名带着人把那一片翻了好几遍，翻到天黑也不见人，才不甘地回去了。 “都出去打听着，再见到她就给我盯住！看看她在哪里落脚。”金名交代道，“火车站也给我盯好，大笨你亲自去！见到人无论如何也给我拉下来！” 大笨都懵了，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笨，他怎么听不懂呢？老大这是疯了吧？为了一个他三言两语形容的一个女人，就这么兴师动众的？ “老大，那个什么，一人一个眼光，我觉得好看的，你不一定觉得好看……” 万一以后真找到了，老大又看不上，他岂不是完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那样的再有人看不上，那才是真疯了。 “而且火车站那么多人，我怎么把人拉下来啊……” 金名回手就给了他一下子，“说你笨你就是笨！早就该叫你大笨了！你就说她是你逃跑的媳妇，你要拉她回家，我看谁敢拦着？” “这个主意好！老大就是英明！”赵国庆溜须拍马道。 第912章鱼儿太精，不上钩 第912章鱼儿太精，不上钩 如果真是封华，那被抓起来可真是太好了！特别是被金名抓起来。 几年的伏低做小生活，已经点亮了他的察言观色技能，他现在看人脸色格外精准。 金名眼底的疯狂和戾气别人没看见，他却看见了。 这哪里是喜欢，这是恨啊！封华到了他手里准没好！ 这样他就放心了。 真是的！不就是把他孩子扔地上了吗！又没摔死！至于这么揪住不放吗！ 赵国庆心里也全是恨，早知道当初就用点力，把那死丫头摔死了得了，那样他逃得也不冤枉。 封华回了部队，安心在家里养胎，后山也不去溜达了，几块小园子里撒上种子就放任不管了。 偶尔爱动弹了就去蓝英家坐坐，教她做做饭。她先教一些简单好上手的，手把手的教，每一步都掰碎了揉烂了给她讲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做。 蓝英又不是智商有问题，知道了为什么，什么东西该什么时候放心里就有数了，再也不会乱。 一个月时间，蓝英的厨艺用封华的话说已经入门了，而在外人看来，蓝英的手艺已经可以开饭馆了。 李德昆简直感动的热泪盈眶。 “哎呀呀，怎么没早点遇见你呢！那样我得少遭多少罪！”坐在饭桌前，吃着老伴亲手做出来的美味，李德昆直言道。 “太早了可不行，太早了我自己还不会呢。”封华说道。 “哈哈哈哈。”两口子都笑了起来。他们现在看封华是真的顺眼了，非常顺眼。 这真是个好孩子，大方善良，温柔贤惠，谦虚有礼，哪哪都好。 哎呀，他们家没有闺女，但是有好几个儿子呀！还有两个没结婚，年纪也正合适呢！可惜，之前没遇上。 比起方远，蓝英现在更喜欢封华了。 封华出了蓝家，她每次都是吃完饭过来，指点蓝英做好饭就走，并不留下来吃饭。 楼下已经有吃完饭的人在下面溜达，看见封华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顺便请教一下哪个菜的做法。 蓝英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简直是奇迹！一辈子没学明白的人一个月就让封华教好了，这是有真本事的人！ 所以即便封华总去团长家，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但是因为这样的结果，都没有人敢说闲话。 人家是真的去教学去了。 顺便的，想拜师的人也多了。但是封华并不是谁家都去。 哪里都有派系，都有队伍，站错了可不好。 方远已经跟她说过，谁是自己人谁不是了。自己人家，她就去一两次，不是的，就各种借口推了。 她是孕妇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借口。今天反应厉害，蓝瘦……不想动。 王正泽迎面走了过来。他是军官，也有宿舍，就住在隔壁单元，只不过没有随军家属罢了。 “封同志，要回去了？”王正泽主动跟封华打招呼。 “王营长好，王营长再见。”封华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脚步不停地说道。 王正泽的嘴角抖了抖，不上钩呢……不知道是这鱼儿太精，发现了他的恶意，还是太傻，没有发现他的“好意”。 他总是在各种场合“偶遇”封华，每次都会微笑着主动跟她说话，眼神放电。 封华有时候像这样随便回句话，有时候连句话都不回，点点头就走了。 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这么久了都没制造点谣言出来！ 他总是在人前找封华，原以为多“谈笑风生”几次，总得有点流言蛮语出来。 结果倒好，白给封华赚名声了！ 他想要的封华不检点，勾搭他的流言没出来，他频繁主动跟封华说话，而人家不稀得搭理他的流言倒是有点起来了。 好在他也没有太过，只说一句话就过了。不然指不定把他传成什么样呢！ 当然也是封华走的太快，没有给他说第二句的机会。 “封同志，等一下！”王正泽拦住了要走的封华。 封华意外了一下，今天换剧本了？ 其他隐晦围观的军嫂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终于忍不住说第二句话了？ 要说这王正泽也是，二十七八了还没有对象，现在一下见到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终于忍不住了，趁着方远不在家勾搭人家媳妇！ 太不地道了！ 好在这封华傻兮兮的，没看出他的花花肠子来。 什么时候都是扮猪吃老虎比较爽，封华在她们面前一直在装没心眼的傻白甜，这样好处多多，比如现在。 “你们也过来一下，有个事情跟你们说。”王正泽对远处的军嫂道。 他想污封华，但是又不想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对他不利的事情他不能做，起码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 几个军嫂对视一眼，眼神闪闪地走了过来。 “上面刚来了个文件，让我们大搞特搞军民一家亲，我们开会研究了一下，军民一家亲，军嫂也是半个军人，所以这次的活动你们也需要参加。”王正泽说道。 “至于这次活动的主题，就是帮几个公社种地。”王正泽道：“春耕任务重，耽误不得，所以我们下午2点就要在门口集合，一起出发。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几个军嫂一听是正事，赶紧大声保证道。 “其实这事不应该由我来说的，也不应该现在就说，上面本来决定给你们来个突袭，考验一下你们的军事素质的。” 王正泽又道：“可是我觉得不太合适，家里的孩子需要时间提前安排好，衣服也得收一收，据说下午要下雨呢。” “可不是咋地！我谢谢你啊……”封华一脸实在道：“我院子里还晾着衣服呢，我得赶紧回去了。”说完快步走了。 回过身去，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却翻了个白眼，她敢肯定这事是他一手促成的。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这是打算对她的孩子下手了？ 王正泽却在回味封华那句话，谢谢你后面加个啊，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算了，到底是农村人，就算考上了北京大学也改不了一身土气。 在他眼里，封华就是个只有脸蛋可以看的土妞，其他都配不上方远。 第913章撇得很干净 第913章撇得很干净 不一会，军嫂也要出去军民一家亲的消息就在大院里传开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们不用去吗？”蓝英问道李德昆。 李德昆皱皱眉，“是啊，我上午离开的时候都跟老孙商量好了，怎么又变卦了？我找他去！” 像出去劳动这种小事，他不管。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特意跟老孙商量了一下，不让军嫂去了，因为里面有封华。 封华怀孕还没有3个月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出去劳动可是真累，再把她们娘俩累出个好歹来，可怎么跟方远交代？ 更何况现在就是不看在方远的面子上，光看封华终于让他吃上了好饭，他都得悄悄给他解决这个难题。 李德昆找到了孙政委，两人就在办公室里理论了起来。 但是他的私心不能说，能说得又不占理，两人犟了半天，外面的军嫂已经整装待发了，他也没犟明白。 封华也在其中。穿着一身跟别人差不多的劳动服，带着大檐帽，围着红围巾，光看打扮，要多土有多土，但是站在一众军嫂堆里，还是格外显眼。 只要她露脸，放在哪里都是显眼的。 蓝英站在封华旁边，心里骂了没用的老头子好几遍。 “你情况特殊，要不请个假吧？”蓝英建议道。 “这有啥特殊的，怀孕又不是生病，再说我身体好着呢，只要不磕着碰着、剧烈运动，其他都没有事。”封华说道。 蓝英还是有些担心，封华身体并不好，长得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人也是真柔弱，三天两头就不舒服。 封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装病装多了…… “放心吧蓝姨，我扶着我嫂子，有事肯定吱声。”方芳在另一旁说道。 “行，有事你们说话，该请假请假。”蓝英说道。 封华笑笑，这要是扛麻袋的活，她肯定不去，但是种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最会种地了。 虽然后来空间里地多了她都用精神力了，但是光用精神力操作也无聊，她闲着没事也亲自上手，播种浇水收获，干起农活来她一个能顶十个。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队伍就出发了，他们跟在三营的队伍后面。 出去帮忙种地也不是部队所有人都去，一次只去一个营，而这个营并不是方远所在营，也不是王正泽的。 撇清的倒是干净，她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她刚刚偷听了李德昆和政委的吵架，知道她这次出来果然是计划外的。 队伍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中间几乎不停歇，一直走了3个小时才到地方。 战士们还好，走路对他们来说不算啥，走一天都没事，更何况他们现在不负重，走两天都没事。 对于军嫂们来说就不行了，很多人都要累瘫了。 蓝英年纪大了，也是坚持不住，老早就被方芳驾着走了。 封华也是一幅随时要倒的样子。 “怎么这么远啊！去个近点的公社不行吗？”有人小声抱怨道。 近点怎么折腾她啊？封华已经猜到了王正泽的打算，很温和，很干净，很有效。 这里没有他的人，他想动手脚是不可能的，而正常劳动别人肯定会照顾她这个孕妇，给她分配轻点的活，那就没意义了。 所以不如这样，选个远点的地方，长途跋涉消耗来得好。正常女人都消受不起，更何况她这个“身体不好”的孕妇？ 而且出了事，他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到了地方，老乡热情地迎接了他们，递上了热水，但是并没有管饭，管不起。 众人也不用他管，都随身带着干粮呢。每个人就着热水，啃了两口苞米面饼子，就是晚饭了。 饼子是部队提供的，包括军嫂的。 嗯，这也是一种消耗。封华啃着拉嗓子的饼子想到。 “哎呀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我累得什么都不想吃。”蓝英掰下半个饼子递给封华。 封华看了她一眼，笑着接了过来，顺便也把她留下的另一半拿了过来，放到了包里。 然后从随身的军绿色挎包里拿出一个品相差不多的饼子，塞到她手里。 蓝英都让她搞蒙了，不过这丫头竟然提前自己准备了粮食，那她就放心了。 她就是怕封华累到了，还吃不饱，又累又饿可是要出事的。 而因为通知下的急，其他军嫂不是来不及准备干粮，就是知道部队提供，不舍得自己准备干粮。 蓝英吃着封华给她换的干粮，入口就知道了不同，又香又甜又糯啊。 这黑黄的样子她之前还以为是粮食不好，原来这黑色是芝麻面和红糖。 蓝英看了封华一眼，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吃了这个干粮。 战士们吃完饭，半点没休息就跟着村里人去地里劳动去了。 农忙季节，又没有机器，全是手工，真的是要起早贪黑，忙到晚上九十点钟，只要天上有月亮，摸黑也得干。 实在不行，点火把都干！当然这种情况只有春天，秋天可不行，那样一把火就能把一年的收成都毁了。 战士们下去了，军嫂们匆匆结束晚饭，也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 男女平等嘛，她们也不能落后。 “一会儿啊，都悠着点，给老乡帮忙是为人民服务，但是累坏了身体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家那口子，就是给人民拖后腿！所以大家要量力而行，该干干，该休息休息。”蓝英站起来对所有军嫂道。 “好，听见了……”众多军嫂笑着应道。 封华也领过锄头站了起来。 “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也不用干，装装样子就行了。”蓝英靠过来小声道：“天黑，谁也看不见。”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她一副保封华的样子，除非哪个不想混了，才敢跟她对着干。而这种神经错乱的人，她们周围目前还没有。 “行啊！我就跟紧您了！”封华笑着道，接受了她的好意。 几个人来到地里，挨在一起，一人一根垄地忙碌起来。 现在正是翻地的时候，适合天黑干，没灯没火把都行，又没多少技术含量，反正随便翻，又翻不坏。 等到夏天除草的季节就不行了，大白天眼神不好都能把苗当草除了，那个晚上可干不了。 第914章留宿 第914章留宿 众人沉默地干着，没人说话，真是累的不想说话。而地里也没有老乡，老乡都回家睡觉去了。 不睡又不行，他们没那么多锄头。都是人手一个的，分给了别人，他们只能回家睡觉。 不过有人来帮着干活，能让他们回家睡觉，他们真的很感激。 众人沉默地干到8点半，停下手里的动作准备回去了。他们晚上还得回部队，这里可没有这么多地方给他们住。 “哎……”军嫂这边传来低低的叹气声。 装模作样的锄个地，锄一下歇一下，还能休息休息，走路却要跟上大部队，比干活还累。 而且她们干3个小时的活，却要走6个小时的路，真是折腾。不少人在心里抱怨道，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其实本来是不让军嫂来的，战士们下午来，晚上走，折腾了就折腾了，这点劳动力比他们平时训练轻松多了。 但是王正泽一顿义正言辞的忽悠，说是军嫂平时缺乏训练，这次就当突击训练了，加强一下她们的身体素质，吧啦吧啦的……政委就被忽悠住了，让她们一块跟着来了。 而且本来计划着是让她们明天早上来的，这样干一天活再回去，也不白瞎这6小时的路程。 但是又被王正泽极力忽悠成了下午就来。 多干半天，就多为人民做点贡献。 政委也不能说他心疼军嫂们，舍不得让她们为人民做够贡献，所以只能让她们跟着一起来了。 “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蓝英拄着锄头说道。 三营的营长见了立刻走过来，“您哪不舒服？我这就背您去找医生！” 他一直留意着蓝英呢，就怕把团长夫人累出个好歹来。还有封华，他也留意着呢。 他跟方远关系不错，方远走之前还拜托他照看封华呢，别最后照看不到不说，再让他媳妇在他眼前累出个好歹来，方远回来不得吃了他？ 还有方芳，苏哲走之前也拜托了…… 谁他都惹不起啊！ “不用你背，我休息一会就行。”蓝英坐在地上说道：“而且今天晚上我是走不回去了，也不用你们抬，就让老乡给我们收拾出几间屋子，安排我们这些走不动的女人住一晚就行，明天我们再跟你们一起回去。” “行行行。”三营营长立刻去找老乡了，这有啥不行的？蓝英现在就是让他背她回去，他都愿意。 老乡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人家这么多人免费帮他们干了半天的活，明天还得干一天，一下子就完成了他们村十多天的工作量，住一晚上算啥。 “就是能一块安排下这么多人的房子没有，我们村穷……只能把她们分开安排在社员家里。” “行。”三营长点头同意了。 人家就没有这么大的空屋子有什么办法？又不能让人家现盖，更不能让人家大半夜把主人撵走，给她们倒房子。 三营长回了蓝英，蓝英自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我要跟封华和方芳住一起。”蓝英说道。不把封华放眼皮子底下她不放心，这是个孕妇，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行行行，您说啥都行！”三营长道。而且把三个“危险人物”都放一起，他也踏实些。 “王二毛，孙大强，你们两个今天晚上留下来，保护军嫂们。”三营长叫出两个人吩咐道。 “不用不用，要什么保护，这里又没有狼。”蓝英白了三营长一眼。 她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明白是非，这时候留人保护她们成什么样子？防谁呢？防这些老乡吗？ 三营长被蓝英一眼瞪回了神，也知道刚才说错了，赶紧收回话，“那行，那就不留人了。” 他也是一时心急，怕这三个惹不得的女人出什么危险。 不过也是，天子脚下，还是军嫂，他们部队又这么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也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吧？ 军嫂们几乎都留了下来，只有几个孩子太小实在放心不下的，坚持着跟队伍回去了。 蓝英和封华方芳被分到了一户贫下中农家，这家人房子是全村最好的，青砖瓦房，又大又漂亮，一排六间房子住了两户人家。 其中一户人家女儿多儿子少，只有一个。现在女儿都出嫁了，儿子也刚成家没孩子，正好空出一间当初女儿们住的房子给三人住。 三人简单洗漱一下就上了炕，方芳和蓝英都累坏了。 封华还好，这点活真不算什么。她从兜里拿出一个茶缸和一个瓶子，用老乡家的热水泡了一缸油茶面。 满屋飘香。 “哎呀还是你准备的周全，该带的都带着，我就怕你饿着了。”蓝英高兴道。 “我也最怕我的宝宝饿着了。”封华把茶缸递给蓝英让她先喝，蓝英怎么也不肯，非得让封华把一缸子都喝了，再给她冲一杯才行。 封华的罐头瓶子里装得满满得，所以她才敢喝，不然她哪舍得。 蓝英喝完了轮到方芳，三个人吃饱喝足了才躺下休息。 …… 赵国庆跟大笨走进村子，影影绰绰地就看见了在地里劳动的人。 “搞什么鬼？大半夜不睡觉还干活，有这么忙吗？”赵国庆说道。 “你懂个屁，农时可一天耽误不得，不然秋天就颗粒无收！”大笨骂道。 其实他也不懂，随口瞎说的。 他们都是城里人，又是年轻人，以前只有春游的时候出过城，见过农田庄稼。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得时常下来，跟老乡换点东西吃。 他们这些粮本不在自己手里，粮食蔬菜都得不到配给的人，只能吃饭店、糕点这些成品，时间久了，实在吃不起。 赵国庆和大笨摸黑走着，距离远处的人群越来越近，零星的火把闪烁，一片绿色划过。 “等会！”大笨一个激灵拉住了闷头往前走的赵国庆，按着他就扑在了地上。 “什么人在干活？”大笨压着嗓子问道。 “老农民呗？还能是谁？”赵国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听到他问得竟然是这个，没好气地说道。 在地里干活的不是农民，难道是干部啊？ 第915章醒了 第915章醒了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农民一色儿穿军装吗？” 赵国庆这才定睛去看，远处黑漆漆的看不清，但是火把周围的几个人都是身穿军绿色衣服，而随着队伍移动，后面出现的人也是军绿色。 这不是农民，这是军人啊！工人的工作服可没有这颜色的，除非是兵工厂。 “不怕不怕，这是有部队下乡来帮忙了。”赵国庆说道。 他好歹曾经是个小少爷，懂得多一些，而普通家庭出身的大笨就没接触过这些了。 听到他的话，大笨也想起了偶尔听过的传闻，松口气。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自己闯入了什么秘密行动中。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站起来继续往前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自己非常有数，那可是非法的营生，让这些人发现了，还不得把他俩就地处决啊？ 按理不至于，但是万一呢？这乱糟糟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就是不把他俩处决了，打折腿也够他们受的。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趴在路边干枯的水沟里，等到远处的人影收工、走远半天，才爬出来。 “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吧？这里不太安全。”赵国庆说道。 大笨想了想却咬咬牙，“不回，继续走。老大最近心情不好，换不到东西……再拿我们出气……” 那跟被这些人抓到，几乎是一个效果。 金名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满城的大街小巷都让他找遍了，也没发现封话的身影，难道又回老家了？ 不应该，现在出门一趟多麻烦，他问过大笨，封华那天的表情就像在闲逛。她应该不会千里迢迢来京城只为了逛街，肯定有什么事情。 有事情就得停留，就得有生活痕迹，就应该被他发现！ 他已经求爷爷告奶奶外加撒出很多东西，让交情还算不错的狐朋狗友帮忙留意了。 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消息。这不应该啊！京城就这么大！封华又那么显眼，只要她出现过就应该被人发现。 反正金名就是不愿意相信苦等了几年的封华跟他擦肩而过了。 所以最近的脸色阴得随时可以拧出水来。 赵国庆想着身子都抖了抖。 “那我们还是快点换了东西快点回去吧。”赵国庆反倒催促起大笨。 两个人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往村子里走去，真奔老客户家。 这事还是找老熟人靠谱，随便开发新客户是很危险的，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个死心眼？或者是个家里没有余粮的人。 碰到这种人他们准没好，肯定要被举报的。 老熟人的家就住在村里唯一一座青砖瓦房里，家里孩子多，十好几个，结果又都小，吃不了多少，剩下的粮食反而多了些。 男主人胆子也大，敢跟他们换东西。 “汪汪，汪汪汪！汪！”大笨站在瓦房的侧面，学了几声狗叫。 这是他们的暗号。 不一会西侧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快走快走，今天不是时候！”男人来到墙外，立刻小声说道。 “咋了？那些当兵的不是走了吗？”赵国庆问道。 “男人们是走了，女人却留了下来，隔壁屋就住了三个呢！你们赶紧走吧，今天不换了！” “女人？什么女人？”赵国庆没反应过来。 “笨！肯定就是那些军官的媳妇呗！”大笨骂道赵国庆。 能随军的军嫂，肯定都是军官的媳妇。因为普通战士是没有资格让家属随军的。 各地因为不同原因，随军条件有些不一样，但是基本都是正连级以上。而驻京部队的级别要再提高一档，正副营级才可以让家属随军。 听到有个大官的媳妇正住在屋子里，大笨有些犹豫了。 这是火山口啊，太危险了。 “怕啥！你有跟我们墨迹的功夫，早拿点东西跟我们换完了！快回去拿20斤粮食出来，还是按照上次的价给你钱。”赵国庆说道。 他此时的胆子反而大了一些，换不来东西，挨揍的可能是他！他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换来东西。 等东西到手他们就跑呗，反正这老乡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来历，他自己就是被发现了，也举报不出他们来。 男人回头看看东边的屋子，三间房子都静悄悄的，应该都睡了。 他咬咬牙道：“行！”说完快步回屋拿东西去了。 现在的市场价还行，是过去几年的两三倍，当然跟60年的时候不能比。 但是一斤粮食也可以卖出两三斤的价钱，多么好的事！过了这村谁知道还有没有这店了？ 所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了！ 但是男人到底激动，粮食袋子旁边有个碗他没看见，碰到了地上。 青砖瓦房的屋里，也是青砖地面，碗掉地上的声音特别清脆，摔稀碎的声音也很动听，哗啦啦的…… 东屋的蓝英和方芳都醒了过来。一个睡眠浅，一个耳朵灵。 “没事，隔壁屋有人碎了个碗，继续睡吧。”封话说道。 不是进了歹人……两个人放心了，但是却并没有再睡。 蓝英爬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晚上那一大缸油茶面喝多了。” 方芳也爬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没少喝。你……”扭头问道封华，“你去吗？” 封华摇摇头，虽然她现在也非常想上厕所……但是外面还有两个见过她正在找她的人在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会再去也行。 “等我找找手电你们再去，外面黑灯瞎火的，咱们又不知道他家厕所什么情况。” 别掉坑里！ 封华拿过枕头旁的小包，翻了起来，但是翻半天也没翻到手电。 她是故意的，想拖延点时间。 外面俩人也见过方芳，她现在出去也不是很保险。 结果西屋的人因为碎了一个碗吓了一跳，呆在当场半天没敢动弹。发现东屋没人冲过来抓他，他才松口气，继续抖着手装粮食。 这真是个胆大的，正往要钱不要命方向发展的人。 “找到没有？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先去了，外面月亮挺大的，不用手电。”蓝英却受不了，穿鞋下地，话刚说完人都到屋门口了。 封华只好赶紧拿出手电交给方芳。 方芳接过就追了出去，再把团长夫人掉茅坑里，她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第916章是她是她就是她 第916章是她是她就是她 “慢点走！看着路。”方芳在后面追上去喊道。 西屋和墙外都安静了。 结果方芳手里的手电一时接触不好，没亮。方芳捶了两下手电筒，检查了一下。 灯光一闪，亮了，白蒙蒙的灯光正打在她的脸上。 栅栏外的赵国庆和大笨都是一激灵。 是她是她就是她！出现在封华身边的人！ 方芳的辨识度也是很高的，如果没有封华做比较，这也是个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漂亮面孔。 虽然手电的灯光只打在她脸上几秒，但是那种惊艳的感觉一下子让他们认了出来。 赵国庆格外肯定一些，因为他曾经近距离见过方芳，还仔细打量了半晌，比大笨大老远看一眼就跑看得清楚多了。 方芳在，那封华就可能在！ 两个人心里同时想到，都激动了。 封华叹口气，真是孽缘啊。 不过她一点不生气，也不在意。就是让他们知道了能怎么样？他们还能冲进部队来找她？ 来呀来呀，她热烈欢迎。 封华也站起来去了厕所。她是孕妇，格外憋不得…… 方芳见她出来，而蓝英已经蹲在厕所里不需要手电，就调转灯光，给她照路。 微弱朦胧的手电光下，封华的脸庞只有一个轮廓和淡淡的眉目。 但是赵国庆和大笨的眼睛还是亮了。这个轮廓已经足够他们确认，这果然是他们要找的人。 两个人激动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也怕对方发现他们。 等三人回了房间，安静了许久，西屋的人才哆哆嗦嗦地跑出来。 “我要加价！加2块钱！” 这次交易真是太危险了，魂都吓掉一半！他得要点精神补偿。 “明明是你不小心吵醒了别人，你还敢加价？”赵国庆跟他理论道。 “不给我你们就别想要粮食！我拿回去自己吃，饿死你们！”男人说道。 “不吃就不吃，稀得要你的！”赵国庆因为发现了重大情报，也不怕回去挨揍了，跟男人呛道。 大笨却狠狠地拧了赵国庆一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钱倒是可以给的，但是我得问问你，刚才出来的是什么人？”大笨问道。 不趁机把这女人的信息打听清楚了就走人，金名知道了也得扒了他俩的皮！这个蠢货！ 其实他哪里知道赵国庆不用打听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不过赵国庆眼珠转了转，忍下了到嘴边的话。 “刚才出来的就是大官的媳妇啊！你们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男人抱着粮袋子往后缩了缩。 他们倒卖个粮食被人发现了，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几十斤粮食还死不了人，顶多遭点罪。 这几个军嫂要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他拿命都赔不起！ “看你那小胆，我就好奇问问，还能干啥？人家都是大官的媳妇……”大笨问道：“今天来帮你们干活的是哪来的部队？” “就北边山上的。”男人实话实说道。他也反应过来，两个小混混，顶多是看人家漂亮好奇问问，还能咋滴？还能强抢军嫂？里面还有个老太太…… 就是给他们个熊心豹子胆，估计他们也不敢。 所以男人也没隐瞒她们的来历，再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用瞒。 大笨点点头，痛快地掏出钱，而且按照男人说得，多给了2块。 北边山上就一个部队，这么说他就知道这美女的出处了，回去也有个交代。 “知道叫什么名字不？”大笨问道。 “这我哪知道？人家大官的媳妇我哪敢打听。”男人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还有，我家没余粮了，你们秋收之后再来吧。”说完转身回家了。 回去趴在东西屋的墙上听了半天，听见隔壁一点动静没有，真睡着了，他才彻底松口气，回去数钱去了。 大笨跟赵国庆也快步离开了。 回到城里，天还没有亮。大笨眼巴巴地守在金名门外，等着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赵国庆却在角落里犹豫要不要说。看金名那样子就是跟封华有仇的，他虽然跟封华也有仇，但是封华到底是他亲哥的干妹妹，他俩拐着弯也算有亲戚，金名要是不讲理起来，迁怒他怎么办？ 而金名现在看起来一点没有讲理的样子，他挺害怕的…… 太阳高升，人都起来了，金名也终于出了房门，大笨一下就蹿了过去。 却被金名一脚踢开。 突然从地上冒出个人影冲他蹿来，吓了他一跳！不踢他踢谁？ 大笨被踢了个正着，又一屁股蹲在地上。 金父刚死那两年金名是真遭罪了，表现之一就是过去捧着他的人都不拿正眼看他了，一度导致他控制不住暴脾气总跟人打架。 一开始他总挨打，但是打着打着，他的pk技能像被激活了一样亮了，竟然越打越厉害！虽然都是野路子，没有受过正规训练，但是加上他比常人大三分的力气和大五分的灵活，竟然让他小范围内无敌了。 这也是他们这么怕他的原因，一个弱鸡老大可没有什么好怕的。 大笨被一脚踢倒，倒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而是舔着脸笑道：“老大，我找到那个女人了！” 金名的眼睛噌地就亮了，一把抓起比他还高一点的大笨，“在哪里遇见的？你怎么没把人抓来！” 大笨嘴角抖了抖，别说那女人原来是个可以随军的军嫂，就是个普通人，他都不敢无缘无故强抢啊！ “在我们换粮食的老乡家……” 大笨没说完金名就一把推开他，闷头朝院子外走去，“走！” 院子里的人看着又陷入疯狂状态的金名，谁都不敢说话，老实地跟在后面。 大笨酱紫着脸，壮着胆子跑过去拉住了金名，“她是个军嫂！下来帮老乡干活的，这时候不一定在那家了……” 就是在他们能咋滴？强抢军嫂？真是活腻了。 “而且昨天晚上我们去的时候，看到老些当兵的在那村子干活了，今天没准还来……”他们这么几个人过去，简直是送死。 大笨说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军嫂？还是跟战士们在一起的军嫂？那打死也不能去啊。 第917章和尚不出来 第917章和尚不出来 金名心里却并不意外，他是知道封华嫁给了一个军人的，他还见过方远呢！军嫂怎么了？她就是王母娘娘，他也得把她拉下来！ 杀父之仇不能不报。 金名把金磊的死全推到封华身上，一点不去想他父亲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跟我说说，具体情况。”金名对大笨道。 军嫂他不怕，但是身边如果有很多军人，他当然不会强抢了，他是疯狂了，但不是疯了。 大笨把他知道的寥寥的情况说了一下，金名已经很满意了。他现在知道封华住在哪里了，庙找到了，还这么近，和尚早晚跑不了。 “带我去那个村子看一看。”金名说道。 大笨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缩。 金名上去就对他拳打脚踢。知道封华在哪了，他高兴，但是知道方远都到了营级了，他简直要气炸了。 而且封华随军了……他真的不敢冲进去抢人。 和尚躲在庙里不出来，他只能干瞪眼。 赵国庆终于做了决定，走到金名旁边说道：“我昨天跟大笨一起去的那个村子，我也知道在哪，我带你去。” 金名第一次正眼看这条哈巴狗，还行，哈巴狗也是有胆子的，或者说，为了巴结他命都不要了？ “嗯，吃完饭再去。”金名出了顿气，已经冷静了一点，想起路程肯定不近，要吃饭。 早饭过后，两人就去了郊区。 …… 第二天，天刚大亮，连夜回去的战士们又起早过来了，忙了一整天，终于把这个公社的没翻的土地都翻了一遍，完成任务打道回府了。 军嫂们这次都跟着回去了。 很多人都是互相搀扶着回去的，她们里面有很多都是城里人，干过的农活仅限于后山自己开出来的小园子。 之前部队倒是举办过几次“军民一家亲”，但是让她们下地还真是第一次。 真的要累死了。 方芳左手扶着蓝英，右手扶着封华，慢慢往回走。 她还是要装柔弱的。 路边，两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金名和赵国庆下午就来了，不敢靠得太近，怕形迹可疑再让人误会。当然也是误会，他们就是形迹可疑…… 老远的，金名就认出了封华。封华变了……但是变得比小时候更漂亮了！ 一股邪火从金名心底升起，烧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赵国庆不自觉地躲了躲。 封华都懒得与他对视，装作没发现他般走了过去。 回到部队，在大门口就遇见了欢迎他们回来的几个小领导，打头的就是王正泽。 看到封华好好的回来了，哪怕很虚弱的样子，但是不是被抬回来的，他的笑容僵了一秒。 封华回到家，就正正经经“虚弱”了几天，闭门不出，安静地整理她的小家。 院子里的瓜果蔬菜要种一种，还有花卉，这个不能随便种，搞不好又成了资本主义思想，封华最后想了想，在后院种了一排向日葵。这个绝对根正苗红。 至于前院，就种了一棵金银花，这花香，又漂亮，而且是中草药，肯定不是姓资的。 忙完了院子还有屋里，不让种花那就种多肉吧！ 世界上的多肉品种有1万多，中国原生的野生多肉也非常非常多，简直遍布东南西北。 东北、新疆、西藏、云南、福建，哪哪都有。只不过现在人都当它是野草，一点不稀罕。 封华一路溜达，好看的品种她都收集了。而且自己专门挖泥做了许多造型别致的小花盆，摆出来，绝对是一景。 蓝英来看封华，立刻就喜欢上了。 “你还有心思摆弄这个，看来没事。”蓝英说道。 封华两天不出门，可把她吓坏了，还以为累出个好歹了，赶紧过来看看。结果见她面色红润，比健康人还健康，放心了。 这样她就有心思关心这些小草了。 “哪来的小草，长得倒是很可爱。”蓝英端着一盆多肉，爱不释手地问道。 “蓝姨你哪里人？”封华问道。蓝英的口音有些乱七八糟，看来跟着老公去过不少地方，她都没听出来。 “我啊，老家是云南的。”蓝英说道：“结果离开家这么多年，家乡话都忘了。” 封华拿出一盆滇石莲出来，蓝英一眼就认了出来，“哎呀，四马路，我老家全是这玩意！” 这是一种原产云南，可以长在石头上的多肉。 “这些都是差不多种属的植物。”封华指了指一屋子的多肉，“都是我在野外挖来的，花盆也是我自己做的，漂亮吧？” “你自己做的？真是厉害！”蓝英拿着小小的花盆说道。 这些花盆精致小巧，看着就高级……她还以为花大价钱买来的呢。 最后蓝英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几盆多肉。路边野草，盆也是自己做的，她拿多少都不犯法。 而蓝英一路端着花盆招摇地回去，封华家的花又一下子出名了。 不少人纷纷上门来看，走的时候都能带走一两盆。 这院子里的女人，也算是“官夫人”入门了，生活稳定，日子又闲，特别是那些没工作，而且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又没给他们生孙子的，整天呆在家里都要长蘑菇了。 以前还能养个花花草草混日子，后来却全变成了空花盆。现在好了，花盆又有了用武之地不用扔了。 后来来要花的人，封华就只给了多肉，没给花盆了。关键是花盆太多了她不好解释，她每次来去，包裹多大众人都看着呢，再一下子拿出数目不少的花盆，怎么解释？大花盆生小花盆吗？ 结果要的人多，数量就不够分了，封华又开始繁殖起了多肉。 这个非常简单，把花瓣掰下来扔阴凉处1个星期，死的就死了，活的就自己发芽生根了，然后栽下去就好。 或者直接把花心剪下来，插土里，完事。 封华忙活了几个星期，终于赚来了大量好感度。拿人手软不是？现在谁见了封华脸上的热情都真了几分。 这个小军嫂，热情大方善良，还不爱搞事情，这种人最适合当朋友了。 第918章那真的会被打死的！ 第918章那真的会被打死的！ 金名又在山下转了一圈，终于引来了视线，两个战士背着枪过来，把他盘问了一顿。 军事重地，他最近出现的有点频繁，什么目的？ 好在金名一布兜的野生草药帮他打了个幌子，并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来这里，就是再采药也到别的地方去，战士们才放过他。 金名也不傻，知道打掩护的。 和尚真的躲在庙里不出来了，怎么办？ 回到家，看到空空荡荡的院子，金名的脸色更难看了，狠狠地踹碎了一个常有人坐的马扎。 是的，院子里没人了，一直跟随他的铁杆小弟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 包括当初那个小迷妹，也不在了。 金名疯了似的找别的女人，她还留下来干什么？给大嫂当丫鬟吗？她才不干。 至于别人想的就比较简单了，金名要作死，竟然觊觎一个军嫂，还一副不到手不罢休的架势……这简直是疯了！ 一个疯子是不值得人追随的。 “老大，回来啦？饭做好了。”赵国庆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走的人了，因为他无处可去。 他也不敢出去打听蔡建军还找不找他了。 “还没出来？”赵国庆问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金名忍不住抬起脚，最后又落下，在地上碾了碾。 这是唯一的小弟了，如果这个也踹走了，他手下就没有一个小弟了，还算什么老大？要被笑话死的。 赵国庆倒不是故意刺他，他是有事要说。 “老大，我认识这个封华……”赵国庆小声道。 金名眼睛噌地就亮了，他竟然知道她叫封华！看来是真认识。 他虽然在四处找人，但是他没指名道姓，没敢说他要找的人叫封华，只说自己在找一个18岁的美女，特别美特别美的那种。 让人觉得他是看上了人家。 封华是军嫂他一直知道，封华背后有大靠山，他也知道，他哪里敢指名道姓？ 那样他还没找到封华，封华的人肯定就听到了风声，发现了他，先把他办了怎么办？ 他爸都被办了，他不觉得人家办他有什么难度。除非她的靠山倒了。 但是他直觉那种可能性很小。 所以他只打算偷偷下黑手，并不打算正面硬刚，刚不起。 “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金名盯着赵国庆问道。 “她是蔡建军的干妹妹，我在蔡建军家见过她。”赵国庆赶紧又道：“不过我跟蔡建军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们是仇人！不共戴天那种！我跟封华可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是怕金名迁怒他。金名跟封华之前到底多大仇他不知道，他知道现在仇就挺大的。 金名因为找她，队伍都被折腾散了，这个仇金名自然是也落在了封华身上。 赵国庆都看出来了。 “蔡建军？就是你那个同母异父的大哥？”金名问道。 赵国庆点点头。 “说说这个蔡建军，还有他跟封华的事情。”金名问道。 赵国庆把他知道的都吐露了出来。 听到封华跟蔡建军关系非常好，一来看他就成麻袋的搬东西，人不来东西也来，每年邮寄好多东西。 更听到蔡建军出事，封华亲自南下去找人，还真从犄角旮旯把人找出来了，金名的眼睛就亮了。 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蔡建军家有个刚出生的小孩子？”金名问道。 赵国庆点点头。 “你去把那孩子偷来。”金名说道。 赵国庆吓得都没听懂。 “什么？” “你去把那孩子偷来！”金名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 “不行不行不行。” 赵国庆头摇得都要掉了，他因为推那孩子一把让她掉到地上就差点被打死，他现在再去偷孩子？那真的会被打死的！ “看你那损样！”金名拍了他一巴掌，“我们又不是偷那孩子卖了吃了，就是用用，用完了再还回去，不是啥大事。” 赵国庆还是不说话，用用，咋用？还看他的损样，他看金名的损样也不是个好东西！肯定不是好用！ “不是我不去，是我去不了！”赵国庆说道：“我现在白天都不敢出门，哪里敢去他家偷孩子？刚进大院就得被蔡建军抓起来！根本就偷不出来。” 没听说过去警察家偷东西的，还是偷孩子！ 这金名真是疯了，花样作死啊。 关键是你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要拉上他！ 一时间赵国庆非常后悔告诉金名他认识封华，他以为他说了，金名会想到办法收拾那封华一下，他也能出口气。 没想到第一个收拾的却是他自己，真是，玩火自焚啊。 不行了，这地方不能呆了。 “你就不是蔡建军的亲弟弟，真被抓住了他也不会打死你的，毕竟不是什么大事。”金名说道：“何况你是他亲弟弟，好好求求情，跪下给他磕俩头，他就原谅你了，你就可以再住到他家去了。” 赵国庆一顿摇头，金名知道个屁！搁在别的兄弟姐妹身上，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蔡建军和他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连他妈都不认了，哪能认他。 还住到他家去？他这辈子可能都进不了蔡建军的家门了。 看他油盐不进，金名的火气终于忍不住爆发，按住赵国庆揍了一顿。 赵国庆严重缩水的小体格，根本不是金名的对手，更何况他也不敢还手。 “你怕蔡建军抓住打死你，你信不信你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你！”金名喊道。 “信信信……”赵国庆挣扎着喊道。 这手也太特么狠了！真的是往死里打啊！ 但是金名虽然脾气暴躁，心狠手黑，不过他都控制着自己，很少这么打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你现在就去蔡建军家，把那个孩子给我偷出来！”金名说道。 “这个，我实在做不到啊……”赵国庆哭着道：“我笨，我想不出办法啊！别说我进不去他家门，我就是进去了，那孩子那么小，她妈肯定不带撒手地看着，我去抢吗？人家一嗓子，我跑不出大院就得被枪毙吧……” 那可是警察局的大院，家属虽然没有枪，但是警察局就在不远处啊！嗷唠一嗓子那边就能听见，三步两步就跑过来了，一枪崩了他这个入室抢劫的人贩子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 “老大，你给我支个招吧……”赵国庆真哭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混到了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的地步了？他也太惨了！ 第919章偷孩子 第919章偷孩子 金名想了想问道：“他家现在就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没有人帮他们看孩子？” 赵国庆道：“应该是。之前有我妈帮着看，但是后来蔡建军回来之后找到我姥爷家，跟我妈吵了一架，说了以后再也不用我妈看孩子了，他应该是说到做到的人。” “那就好办，他媳妇总得出去领粮食买菜，过两天就到日子了，等她出去，我跟你一起去，我撬门你抱孩子，咱们速战速决。”金名说道。 每个月领粮食的日子都是固定的，去晚了可能就买不到细粮只有粗粮。哪怕你粮本上写着供应多少细粮，但是人家没有货有什么办法？最后都得折合成粗粮。 某些副食品也是限时抢购的，去晚了就没有，或者只剩下残次品。所以一到日子，家家户户老少齐动去排队。萝卜排一队，白菜排一队，土豆青菜啥啥啥的都分类排队，需要的人手就得多，不然抢了这边那边就没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蔡建军肯定也会跟着去。 而且一般都要天不亮就去排队，一排好几个小时。 这种情况下是不适合带几个月大的孩子出去的，天冷不说，买了东西也没手再抱孩子了。背上还得留出地方抗几十斤的粮食呢。 赵国庆抽泣两声，这主意听着还行。等到放粮那一天，大院里的人几乎都出去了，安全性就大了。 “老大，你偷蔡建军的孩子干什么呀？”赵国庆想不明白地问道。 明明是跟封华有仇，怎么突然就迁怒到蔡建军的孩子身上了？ “你不是说她和蔡建军关系好吗？那他孩子丢了，她肯定得出来帮着找，这叫引蛇出洞！”金名说道。 不然就这么干等着封华出来，得等到猴年马月？ 还真是…… 赵国庆服气了。 金名这弯拐得虽大，但是方向对。封华也是很在意那个孩子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管他的闲事。他被赶出家门，不就是封华让人赶的吗？ 听说蔡建军的孩子丢了，她肯定得出来帮忙找的。 “那，偷出来之后呢？”赵国庆问道。 “偷出来之后你就在这里好好伺候几天，别把她伺候死了就行。等我抓到封华，你再把孩子还回去。”金名说道：“你要是会演戏，你还可以说是你在哪哪哪救了这孩子，他们全家都得感激你，你就成了功臣，以后吃他家的喝他家的都没问题了。” 赵国庆的眼睛亮了一瞬，这主意不错哎？ “那，你怎么去抓封华？”赵国庆又问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金名说道。 抓到封华之后，呵呵……他也不打算回到这院子了，他要带着封华，去个没人找到的地方。 这天大地大的，藏两个人还不简单？ …… 剩下的两天，金名就忙碌了起来，仓库里的东西要卖掉，全部变现，哪怕出手太急价钱被压得有点死，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不卖留着便宜赵国庆吗？ 赵国庆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了他要跑。 但是他也拦不住，其实他也想跑！ 他越想这事越觉得不靠谱，他们想的都太理想化了，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会出现，那就是他们偷完孩子没出大门就被发现，然后被抓起来。 抓起来都是好的，搞不好就会被就地正法！ 赵国庆怕了，但是他想逃又逃不掉……白天金名会拉着他当苦力，一起去卖东西，晚上就跟他睡在一个炕上……连半夜上厕所都得起来跟他一起，俩人就差手上栓绳了。 金名也是在拿他当挡箭牌。 这到底是蔡建军的亲弟弟，出了什么事都是家务事，如果孩子最后没事，那偷孩子这件事最多不了了之。 但是如果是他自己去偷孩子就不一样了，那他就是有100张嘴也解释不清了，下场会非常不妙。 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封华没有被引出了，他不能栽在准备工作上！那岂不是太冤枉了？如果封华被引出来，被他抓住……那丢个军嫂的事情可比丢个孩子严重多了，这边怎么处理他倒是不在意了。 两天之后，赵国庆戴上帽子，低着头，带着金名快步进了蔡建军家的小区。 天还没亮，院子里静悄悄的。他们心里都很踏实，因为路过粮站的时候，他们已经见到了排到2里外的长队。 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突然发生什么变化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很好。 两人来到蔡建军家门口，先听了听动静。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要是没去买粮怎么办？”赵国庆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极小声地问道。 那样的话，他们撬门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就是金名让他来的另一个目的了。 “那你就说你来找他承认错误了！”金名说道。 至于为什么撬门进来，就说他……一时手欠吧！反正人如果在家的话，他们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了，弟弟撬个门也不会被抓起来。 其实也不用撬门，而是开锁。 金名多才多艺了，跟一个有故事的小弟学习了开锁技能，会开一些普通的锁。 金名三两下打开了门锁，推着僵硬的赵国庆进去。 派出所家属的大门，也没比别人家高级到哪去，都是很普通的铁锁，甚至是最普通的那种。他们实在想不出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会来撬他们的锁。 赵国庆手脚都木了，走路都顺拐了。被金名推到屋里，差点没跪下。 屋里静悄悄，没有人。 赵国庆大着胆子往主卧看了一眼，门没关，借着窗外朦胧的亮光可以看见大床上空空荡荡，被子已经叠的很整齐。旁边的一个小床上，鼓起一团小被子。 很好，孩子也在，果然没有被带出去。 次卧的门也没关，一张单人床上也睡着一个人，不过赵国庆猜测肯定是蔡建军的大儿子。说实话，虽然在蔡家住了几个月，但是他甚至不知道这孩子大名叫啥。 金名捅了赵国庆一下，赵国庆不动。金名想狠狠地掐他一把，但是掐到一半的时候就收了劲，他怕赵国庆喊出来坏事。 最后金名押着他来到了主卧，又使劲捅了他一下。 赵国庆骑虎难下，僵硬地带着被子，抱起了妞妞。 金名紧张地看着。 第920章希望破灭 第920章希望破灭 妞妞在小被子里拱了拱，又睡了。她是个乖宝宝，觉大，晚上不起夜，即便现在的姿势不怎么得劲，她也没醒过来。 金名和赵国庆都松口气，这要是一嗓子哭起来，再把隔壁的小家伙吵醒过来看可就不妙了。他可是认识赵国庆的。 两个人抱着孩子飞快地离开了，一路顺利地出了家属院。路上虽然偶遇了几个行人，但是天还没亮，谁也看不清谁。 金名骑着自行车带着赵国庆，骑出好远，妞妞才被不舒服的姿势弄醒了，扯着嗓子哭起来，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这本来就是个爱哭包。 急得金名骑得飞快，赵国庆更是恨不得把她扔地上。 凌晨时分外面有个婴儿嚎啕大哭，这就太显眼了，就像一路在做标记一样，指引着方向。 “把她嘴堵上！别憋死了就行！”金名压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个分寸赵国庆怎么掌握的好？他掫起小被子就把妞妞的头蒙了起来，用手按着，好在他知道不能使劲。 妞妞的哭声隔在被子里，到底小了很多。两个人都松口气。 金名一顿猛蹬，骑回了小院。 “好了，吃的喝的之前都准备好了，现在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就行了，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找你。”金名说完就要走。 “等会儿！你什么时候回来？”赵国庆抱着哭个不停的妞妞，脑袋都大了，老大都不叫了。再说都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装，金名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我会回来的，如果蔡建军不去找封华，封华不出来的话。”金名说道。 那样的话他们这计划就算失败了，他自然要回来谋划下一个计策。 “那如果她出来了呢？”赵国庆问道。 “出来肯定3天内就会出来，你等个四五天，如果我不回来，你再把这孩子放他们大院门口不就得了。”金名道：“你要是编了个好剧本，又信得过自己的演技，你还可以去蔡家唱一出，没准就能搏来将来的好日子呢。” 赵国庆没吱声，心里却赞金名脑子就是好使，趁着天黑放大门口的方法确实安全可行，就像今天一样顺利的话，他们这事就算神不知鬼不觉了。 至于演戏的话，他虽然想，但是他不是很信得过自己……蔡建军那可是专业出身，干的就是审犯人的活，他行吗？ 但是要说放弃这么好的洗白机会，他又舍不得，好纠结啊！他好怀念蔡家的大米饭啊！ 金名白了他一眼，推着自行车，背上了小书包。看他那损样，他要是把孩子放大门口就算了，他要是敢去蔡建军面前弄虚作假，那才是画蛇添足呢，等着被扒皮吧！ 他虽然不认识蔡建军，但是那好歹是个所长，能被他一个二傻子骗了吗？ 他也不怕赵国庆被逮到把他供出来。赵国庆只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将来，说了也没用。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呢。 “我不管你怎么编故事，但是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提起我，还有封华。提起我们这件事最终的目的。” 金名推着自行车，人站在门口，朦胧的晨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赵国庆就是感觉到了一股阴沉。 “为，为什么？”赵国庆咽了口吐沫问道。 “偷了他的孩子送回去，哪怕他最后知道是你偷的，孩子又没事，他顶多揍你一顿。如果让他知道封华失踪的事情也跟你有关，呵呵，你可能就要吃枪子了。”金名说道。 封华失踪？ 赵国庆捕捉到了重点。这金名果然打算干“大事”啊，他还真敢抢人？那可是个军嫂！这可真是个疯子。 他之前还以为金名逮主封华，会收拾一顿，甚至“欺负”一顿就算了。 他还想杀人？ 他显然误会了这个“失踪”。 “你，你三思啊！欺负一下就算了，她又不敢往外说！但是要是出了人命，她家人不带善罢甘休的！”赵国庆劝道。 现在被“欺负”了的女人，要么死，要么忍了，很少有人选择告状的，那个后果可能是生不如死。 “不用你操心！”金名说道：“你还是先操心一下你自己，怎么不把这孩子养死了吧。” 妞妞还在哭，哭得撕心裂肺，不过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并没有多大动静。 “友情提示你，她只能喝稀的，不能吃干的。”金名说完推着自行车走了。 赵国庆并没有再拦他。 金名这几天卖东西，也分了一些好处给他，钱和粮食都分了，甚至单独为这孩子掏来一罐奶粉，他并没有拦的理由。 金名不是好心，他没有这玩意。他是在预防自己还要回来。那时候这孩子最好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蔡家，如果死了……他不但目的没达到，还白摊上个事，不值当的。 赵国庆看着哭个不停的妞妞，有些麻爪，之前他一直忽略了带孩子的问题，光担心这事成不成了。现在才发现，事成之后也不轻松啊！ 怎么照顾几个月的孩子？吃喝拉撒，他毫无头绪。他在家的时候就是最小的，没有看过任何猪走路。 如果妞妞死在他手里……他简直不敢想！ …… 蔡建军和姚晓静大包小包说说笑笑地回来了，今天去的早，抢到的蔬菜都很满意，他们甚至还抢到了一块肉！终于能给儿子解解馋了。 因为外面乱，蔡家的包裹已经很少寄了，大概两个月才寄一次，而且东西尽量不打眼，都是山货蔬菜干什么的，肉制品很少，怕给蔡建军惹麻烦。 封华这次回来，虽然找机会给他送来了一些，但是他分出一半送到姥爷和舅舅家了，自己家并没有留多少。总之想吃口肉都是费劲的。 “咦？你走时候没锁门吗？”蔡建军拧着钥匙问道姚晓静。 姚晓静想了想，“我记不清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她现在还在时间段内，记性非常不好使。半夜急匆匆地出来，想不起自己锁没锁门。 两人也没有多想，进了屋直奔厨房，先把东西放下再说。 “真乖，还没醒。”姚晓静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她的小妞妞就是乖啊。 蔡建军却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放下东西就去了主卧。 小床上空空荡荡，连被子都没有了。 蔡建军飞快地打开灯，地上也没有，床底也没有。 他飞快地奔到次卧。 希望破灭，蔡宏毅板板整整地躺在小床上，身边并没有妞妞的身影，同样的，地上也没有。 蔡建军疯了一样把家里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妞妞。 第921章找孩子 第921章找孩子 “你找什么呢？”姚晓静从厨房里出来问道。 蔡建军没听见，直奔次卧，把小宏毅摇醒，“你妹妹呢？” 姚晓静一听就瞪大了眼，直奔主卧，果然发现妞妞不见了。 小宏毅刚醒还有些懵，蔡建军问了他几遍他才听明白，“妹妹？妹妹不是在睡觉吗？”反正他睡着之前，妹妹就已经睡了。他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问。 “我和你妈走之后妹妹醒没醒？家里来没来过人？”蔡建军问道。 “没有啊。”小宏毅答道：“家里没来人，妹妹也没醒……反正我没听见声音……怎么了？” 不是小宏毅把妞妞藏起来的恶作剧，也不是家里来了亲戚把妞妞带走出去玩…… 蔡建军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也是，大半夜的，现在天才刚刚亮，什么亲戚会带着他几个月的孩子出去玩呢？而且他们家的门即便没锁，外面也是推不开的，需要里面的人开门或者外面的人有钥匙。 结果显而易见，有人趁他们不在，偷走了妞妞。 姚晓静已经瘫在地上，满眼无措，哭都不会了。 蔡建军起身，又把屋里搜了一遍。钱没丢，东西没丢，厨房里剩下的粮食也没丢，丢的只有他的小女儿。真是奇怪了…… “啊……”姚晓静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大哭起来。 蔡建军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在家好好看着宏毅，不要让他乱跑，我出去找孩子。放心，无论她在哪里，我都能把她找回来！” 蔡建军的话让姚晓静清醒过来，眼泪虽然还是止不住，但是不在竭嘶底里了。 “你一定把她找回来！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姚晓静哭着道。 “放心，无论她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她。”蔡建军坚定道。那是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 蔡建军出门，把整栋楼的人都叫了起来，询问线索。 刚才姚晓静的喊声他们都听见了，还以为这恩爱的两口子终于吵架了，正在猜测呢，结果却听到了这么惊悚的事情。 有人进了他们派出所所长的家，把他的孩子偷了？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然而众人除了担心气愤，并没有提供什么线索。他们大部分人都跟蔡建军一样，刚排队回来。留在家里的老少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 蔡建军失望地出来，发动了所里所有的警察和家属，在周围寻找起来。 整整一天，毫无线索。 蔡建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姚晓静的眼睛已经肿得像核桃，屋里好多邻居都跟着一脸愁容。 丢孩子可真是天大的事，谁家摊上都让人唏嘘，自己家摊上，那更是天塌了般绝望。 姚晓静一看蔡建军的表情，眼泪又下来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姚晓静不死心地问道。 蔡建军没吱声。 “能不能让其他片区的同志们帮忙一起找？”姚晓静哭着问道。 “他们已经在帮忙找了。”蔡建军说道。 这件事在他们体系内已经传遍了，这绝对是大事，是打脸的事，全城派出所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都在帮他找孩子。 可是还是没有线索，偷孩子的人太会选时间了。 “我们到底得罪了谁？”姚晓静哭着说道。 不偷钱只偷孩子，这一看就是寻仇啊！ 蔡建军心里非常自责，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要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之前都扬言要弄死他全家，一时之间，他锁定不了嫌犯。 而且这也不像那些想让他死全家的人干的，不然就不是偷，而是直接掐死了…… “你跟封华说了吗？让她帮忙找找吧！”姚晓静突然说道。 封华可是个厉害人，蔡建军失踪了那么久，都让她从人海里扒拉出来了，那找她的孩子，也可以吧？ 蔡建军眼睛一亮，他这一天忙晕了，眼里心里只有孩子，倒是忘了去找封华。 “我这就去！”蔡建军转身就走。 “等会！吃饭！” 姚晓静拉住他，蔡建军这样子就是一天没吃饭的，再骑那么远的路去郊区山上，累坏了怎么办？谁来找孩子？ 蔡建军也知道这个道理，去厨房里拿了两个昨天剩下的干粮就走了。找孩子这事，真的是一分钟也耽误不得。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 金名终于在通往部队的山路上看见了蔡建军，心里松口气，成了。 他离开小院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大胆地去了蔡建军家附近。 他要认认人，谁是蔡建军。 人很好认，那个最焦急的就是。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条通往部队的唯一一条山路上等着，看看蔡建军来不来找封华。他要是不来，他可就白忙活了。 好在他来了。 蔡建军经过层层手续，见到了封华。 “什么？妞妞丢了？”封华大吃一惊，“还是让人在家里偷走的？” 蔡建军点点头。 “我这就去帮你找。”封华二话不说，回屋拿了个背包就要走。 蔡建军却看着她的肚子道：“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吧，不急……” 他骑到这里已经半夜凌晨了，关键是他不知道封华已经怀孕了。 几个月过去，封华已经开始显怀了，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她为了让别人“别碰她”，特意穿上了孕妇装。谁见了都知道她是个孕妇。 “这事不急什么事急！”封华说道：“你不用管我，我的身体好着呢，上山下河都不是问题。”她也知道蔡建军的担心。 这大哥没白认，怕累到她这个孕妇，孩子都不着急找了。如果是那些不当她是亲人的，管你什么情况，无论如何也要逼你帮忙的。 封华出了房子就去了隔壁，叫上了方芳。她三更半夜地见外男都有些人眼睛要冒光了，再跟人家单独出去，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堵不住某些人的嘴。 还是带上个人靠谱。 方芳听说了事情，也急得不得了，坚决要去帮忙。 封华去蓝英家借了自行车，她之前没找好借口弄个自行车出来，而且也不怎么需要，就没弄，所以家里并没有自行车。看来以后得弄一辆了。 而她来找蓝英，也是顺便告诉她这件事情。 算是发出个官方声明吧，能让其他人少嚼些舌根。 第922章她肯定是个妖精！ 第922章她肯定是个妖精！ 蓝英非常热心，要不是封华再三拦着，她都要去帮忙了。 李德昆听见也是破口大骂，骂世风日下，还有人去警察家里偷孩子？真是胆大包天！但是他碍于规矩，并不能让手下人帮忙。 封华和方芳骑着自行车，三人一路风驰电掣般往城里骑。通往部队的这条山路还是不错的，不至于把自行车颠撒架，速度也能飙上来。 封华一路领先，骑在最前，却在一个陡坡上突然刹了车，跳下车就往路边的树林里钻去。 跟在后面的蔡建军和方芳都有些傻眼。就是突然尿急了也没有这么急的，而且大下坡这么急刹，很容易翻车的！ 封华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蔡建军反应快，也扔了车追在她后面。剩下反应慢的方芳，呆在原地，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瞎跑一趟。 躲在树林里的金名都傻了，封华扔下车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也以为她是要上厕所，直到封华离他越来越近，他才不得不相信，她真的是奔着他来的。 真是邪门了！虽然今天是十五，月亮非常亮，可以看清很远处的人影，但也不至于看见树丛里的他啊！他躲在发芽了的灌木后，就是大半天都不易被发现的！ 这封华，真是邪门！她肯定是个妖精！ 金名转身就跑。 封华捡起地上的两块石头，一边一个，打在他的委中穴上。 金名瞬间跪在地上，疼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什么鬼？什么鬼？哪来的准头和力气？她不是干一天农活就要累死的人吗？ 封华那天的虚弱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蔡建军终于追了上来。 “什么人？！”蔡建军呵道。 “我，我就是路过的……”金名疼得抖着声音道。 “大晚上的，有路不走，在树林里路过？”蔡建军不信。 “我真是路过，自行车就停在下面，我是来上厕所的……”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蔡建军看向封华。他也搞不明白封华为什么抓这人，不过大半夜在这条路上遇见个人，确实可疑。 这条路的尽头是部队，只有人专门来，不会有人路过。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蔡建军问道。 “别耽误时间了，金名，我问你，孩子在哪？”封华突然说道。 蔡建军和金名的心跳同时一顿。 蔡建军出于对封华的无比信任，立刻扑了过去，哐哐两拳，打得金名眼冒金星。 “说！我的孩子在哪？！” 原来偷孩子的是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什么金名？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叫赵四。”金名挣扎道。 他自己的变化他自己知道，有时候照镜子他都感觉是在看陌生人。他现在就是到他几年没见的母亲面前，都敢保证他亲妈都认不出他。 所以他赌封华没有认出他，只是在诈他。 还别说，光凭模样，封华还真没认出他来，多亏他的声音没有变。 金名忘了这点。 “打。”封华说道。 话落蔡建军的拳头就捶在了金名的脸上。 金名真是懵了，就算封华认出了他，那他对她来说顶多是个多年没见的……仇人。她怎么就这么肯定孩子在他手上呢？ 封华之前确实没想到孩子会在他手上，她也以为是在蔡建军的某个仇人手上。但是金名大半夜地出现在路边，而且明显是在蹲守，这就给了她提示。 金名在等她，他知道她现在会出来。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大半夜会出现在下山的路上？因为蔡建军的孩子丢了。 行了，啥也别说了，孩子肯定是他偷的。 蔡建军哐哐几拳，金名已经眼冒金星彻底懵了，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孩子在哪？”封华问道，声音里加了威慑力。她非常担心妞妞的处境，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个草堆里遇见危险？ “在赵国庆手里……”金名不自觉道。 蔡建军的眼睛都立起来了，这里面还有赵国庆的事情？ “赵国庆在哪？”封华问道。 “在家……” “跟我走。”封华说道：“我知道他家在哪。” 多亏她曾经出于好心跟踪了那个大笨，知道了他们的落脚点。 不然即便她后来遇见了金名或者赵国庆，都没有心思管他们住哪里。 这世上果然好心有好报。 封华从她的万能小包里拿出一捆细绳…… 蔡建军无语地看了她一秒，也没心思细究，接过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金名捆了起来，拖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封华过去给了他两下，金名一下子软趴趴了，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蔡建军又看了看封华，“有空你也教教我吧，我发现你这几手非常实用。” “行啊，没问题。”封华说完骑上自行车，蹬了出去。 妞妞在赵国庆手里，不是被随便扔了，也不是被杀了……她的心就放下了几分。 她最怕金名失去人性，拿小孩子出气，那她可要愧疚死了。这件事基本上明了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方芳愣愣地跟在后面，怎么出去一趟跟打猎似的？捆了个人回来？他们要干嘛？ 不过看着前面的两人已经骑远，她也没功夫多想追了上去。 天还没亮的时候，封华带着几人到了金名的落脚点，那个小院子。 后座上被捆的金名彻底无力了，她还真知道他住哪！是不是他之前找她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她的眼线？可笑他还在等着螳螂捕蝉。 几人停下车，就听见了屋里的哭声。 妞妞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发出来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听着格外揪心，格外可怜。 蔡建军忍不住就要冲进去，被封华一把拉住。 “别出声，小心他拿妞妞当人质。”封华说道：“我来。” 蔡建军红着眼睛点点头。 封华已经观察过了屋里的情况，赵国庆正一脸暴躁地看着床上的妞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想能不能把她扔出去！哭哭哭，就知道哭，哭了一天一宿了还没完！给她吃也哭，不给她吃也哭，睡觉都在哭！ 真的是要折磨死他了！而且他更怕她把自己哭死了……听听这动静，有气无力的，是不是要死了？他好怕啊！ 现在就送到蔡家门口行不行？虽然比金名让他送的时间早了好几天，但是不送不行了。她从昨天到现在就喝了半瓶奶，以他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觉得这么大点的孩子坚持这个饭量两三天，就可以升天了。 到时候他没准也得跟着去！ 算了算了，先送回去吧！至于金名抓没抓住封华，关他鸟事！ 第923章抓了个现行 第923章抓了个现行 封华刚要跳进院子，赵国庆就抱起了妞妞。 封华停下脚步，看他要如何。 她不怕赵国庆伸手掐死妞妞……或者把她扔地上，这么近的距离她的精神力已经可以外放了，搬动小物体没问题，摧毁一个生物的精神力，更没问题。 当然她只在空间动物身上试验过，不过她想人就算比动物强一些，应该也有限。 如果赵国庆想做些危险的事情，他的下场不是疯就是傻。 蔡建军用眼神问道封华，怎么了？ “他出来了，看看再说。”封华极小声地对蔡建军道，说完示意众人躲开门口，藏在黑暗处。 当然顺手又给了金名两下，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人刚躲好，赵国庆就出来了，手里抱着一团被子，被子里的妞妞还在抽泣。 蔡建军红着眼睛就要冲过去，又被封华拉住。 封华看着他摇了摇头。赵国庆将要做什么，决定了他们将要对他做什么。 蔡建军也想到了这个，忍住了冲动，静静地跟在了赵国庆的后面。 封华却趁赵国庆离开一段距离之后，推着绑着金名的自行车进了院子，把他扔在了地上，然后不再管他，追了出去。 3个小时之内他是不能动的，这里也没外人来，不怕他跑了。就算有人来也没事，她会锁定他的。 封华拉着方芳，追上了蔡建军。三个人安静地跟在赵国庆10米之外。 赵国庆心焦，犯困，就想着赶紧把孩子仍门口完事，根本没想到看看四周有没有人。他也看不见，现在正是黎明时分，月亮已经下山，而电力紧缺的现在，这个小片区是没有路灯的。 走出了一段距离，大家基本上就猜到他想干什么了。这是去蔡家的方向。 果然，刚刚到了蔡家家属院的范围内，赵国庆就把妞妞放在了路边的一个花坛上，然后扭头就走。 放到这就可以了，再近他不敢。 走出几米，迎面撞见几个人，赵国庆心虚地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擦肩而过的时候被蔡建军一把揪住。 “去哪？”蔡建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赵国庆当场就木了，他自然听出了蔡建军的声音。 ……大半夜地不睡觉在大街上溜达啥！就是找孩子焦急，人也得睡觉啊！ 他怎么就这么寸！被抓了个现行！ 赵国庆挣扎了几下，自然挣不脱蔡建军的手劲，反而勾起了蔡建军的火气，抬起拳头就是两拳。 封华和方芳已经跑过去抱起妞妞。封华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瓶，打开盖子，里面是个温热的奶瓶…… 妞妞吃着空间水泡的奶粉，终于不哭了，而且她敏锐的神经让她发现了抱着她的人不是之前那一个，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好，像妈妈。 妞妞狼吞虎咽地喝着牛奶，小模样把拎着赵国庆走过来的蔡建军心疼坏了。看看都把他的小宝贝饿成什么样了！ “有事没有？”蔡建军问道封华。 封华已经给妞妞把过脉，检查过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饿着了，吓着了。” 蔡建军点点头，没受外伤就是万幸。不过饿着了吓着了也不行！ 蔡建军回头就把赵国庆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赵国庆嗷嗷嗷地惨叫声传出好远，派出所家属院里立刻跑出来几个警察。 “谁在那里？”有人老远喊道。 “我！”蔡建军回了一声。 几个人立刻放慢脚步，原来是所长，那就没事了，所长打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什么情况？”几个人走到近前，一个人问道蔡建军。 “孩子找到了？”另一个人却眼尖地发现了被封华抱着的妞妞。 天色已经微微亮，他们看清了封华，也看清了妞妞的小被子。 这被子眼熟，他们都见过，封华也眼熟，他们也见过。 “找到了。”蔡建军停下手说道。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蔡建军又回到封华身旁，从她手里接过妞妞，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虽然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但是他心里其实也做好了失去她的准备，他以为她凶多吉少，或者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谢谢你。”蔡建军声音沙哑道。 如果失去一个孩子，他的心永远都会缺一角。 封华摸摸肚子，她现在非常能理解蔡建军的心情。如果今天丢的是她的孩子，她宁愿用空间去交换，换她的孩子平安归来。 “跟我还客气，我生气了呀。”封华说道。 蔡建军抱着软软的臭臭的……妞妞，心里非常踏实。感动了一会儿就把妞妞又递给封华，“快送回家让你嫂子看看，顺便也给她换个尿布洗个澡。” 赵国庆是不会给妞妞换尿布的，他也没东西换，妞妞现在那个味儿啊……这要不是亲闺女，蔡建军都不带抱的。 封华也不嫌弃，抱上妞妞就回了蔡家。 蔡建军却留下来，回头看着地上的赵国庆，这顿打完了，还有下顿呢，这个事情不算完！他这次非要好好收拾收拾赵国庆不可。 蔡家屋里，姚晓静已经醒了，她这一宿到底睡没睡着她都不确定。反正一夜醒来无数次，每次醒了都要摸摸身边的小床，希望她的妞妞还趟在那里，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噩梦。 结果自然是要哭一场，哭到昏睡。 刚才赵国庆的惨叫刚响她就听见了，但是她没多想。最近一年多，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惨叫了。 姚晓静又摸了摸小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妈妈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妹妹！”睡在身边的小宏毅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还有一个人受伤最大，但是众人都忽略了他。 小宏毅在发现妹妹丢了之后就傻了，不哭不闹也不吱声，大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表现得特别乖巧。 谁见了都说这孩子懂事。其实他是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妹妹丢了的现实。 一天一夜过去，见到母亲背着他偷偷哭泣了好几次，小宏毅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妹妹真的丢了，都是因为他没看好。 “妈妈，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我这就去把妹妹找回来！”小宏毅哭着就下了床，要去找妹妹。 姚晓静一把抱住他，母子两个人在床上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第924章废了 第924章废了 门外的封华敲了几遍门都没敲开，只好自己打开锁进来了。 开锁她也会，别人是用工具，她是用精神力，这简直是一把万能钥匙，精神力伸到锁眼里拧成实体，没有打不开的门。 封华和方芳进了屋，两个人也没听见，还在哭得不能自已。 妞妞听见妈妈的哭声，母女连心，也跟着哭了起来。经过一瓶空间牛奶的补充，她又活力十足了，哭声非常有底气。 姚晓静和小宏毅想装幻听都不行，两人愕然地抬头看向门口。 封华正站在那里，怀里的小包被确实是妞妞的。 姚晓静愣了两秒，接着就从床上蹦起来，几乎连滚带爬地来到封华面前，看着被子里的孩子。 是她的妞妞。 姚晓静抱过失而复得的孩子，大哭起来。 封华等她哭了一会才劝道：“孩子都好着呢，也没受伤，赶紧给她洗个澡吧。” 姚晓静含泪点点头，只要孩子平安回来了，她瞬间就痊愈了，也不要死要活了，浑身也有劲了。 同时也闻到了妞妞身上的味……不嫌弃，亲生的！ 方芳帮着她烧水刷盆，屋里瞬间欢声笑语。 房子又不隔音，隔壁很快来敲门了。 封华打开门让众人进来，大家知道妞妞被找回来了，都跟着高兴。 自然也会追问怎么找回来的。 姚晓静也感激地看着封华，她就知道封华是厉害的，果然，她一出马孩子就回来了！她也好奇孩子是在哪找回来的，按时间算算，这时候应该是老公刚找到她，她刚骑到城里的时间。 真是神速！她难道能掐会算？姚晓静一时都神叨了。 怎么找到的……这个有些不好说。她总不能把她和金名的恩怨也说出来，那个说来可就话长了，而且吓人。 那就跳过金名。 “孩子不是我找到的。”封华说道：“我接到大哥的信就立刻跟着下山了，准备帮忙找的，可是刚跟大哥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把孩子放在了小区门口，这人大哥正在审呢。” “竟然还有这种事？”大家都惊讶道。 “算这人有良心，还知道把孩子送回来。”一个邻居说道。 “我看不是有良心，是知道害怕了。现在全城都在找他呢，他就是插翅都难飞，不送回来等死吗？” “不管怎么说，孩子找到了就好。” “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赶来蔡家偷孩子？”终于有人问道了点子上。 这个也有些不好说了，因为沾了点家丑的意思。 “我看着像赵国庆。”封华说道。再丑，不说也不行，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藏不住。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女人瞬间静音了。赵国庆啊……在这住了几个月，熊得都出名了，刚走没多长时间，她们都记得。 原来是蔡建军的亲弟弟偷得孩子……真是歹命，摊上这么个弟弟！ “原来是他……这就不奇怪了……”一个人道。 那孩子那么熊，当初怎么欺负姚晓静，怎么被撵走的他们都知道。他出于报复心理来偷个孩子，不奇怪。 姚晓静听说竟然是赵国庆偷的，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外面的蔡建军已经拉着赵国庆回了派出所，亲自审问他。而且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别人。 “说，你是怎么偷走我的孩子的？”蔡建军问道，声音冷厉无比，已经没有了一点温情。从今以后，他不再当赵国庆是他弟弟了。 之前他欺负姚晓静，把妞妞从床上推下去，他虽然生气，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当他年纪小，不懂事，之前又被家人惯坏了的心思。觉得他的心可能也不是黑的…… 但是他发现他可能错了。赵国庆和外人合起伙来把妞妞偷走，目的竟然是为了封华。 他通过山上的金名，也有了一系列联想，所以独自一人审问赵国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蔡建军问道。 “都是金名想抓封华，不关我的事啊！是他逼我干的！” 赵国庆从来没什么骨气，蔡建军一问，他什么都说了，除了自己心里那点黑暗的心思。 其他事自然都要推到金名身上，反正这里面没他什么事，他最清白最无辜。 没有用，蔡建军才不会听他狡辩，他已经分析出赵国庆在这件事里的作用。没有他，金名是不会知道他和封华的关系，也找不到他的家。他不是罪魁也是祸首。 妞妞在妈妈手里洗白白，安安稳稳地睡觉了。方芳留下来陪着还激动不已的姚晓静，封华离开了蔡家，回到了那个小院子。 金名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几年遭了不少罪吧？想想以前，胖得跟头猪一样，低头都看不到脚尖，再看看现在，瘦的跟猴儿一样，我差点没认出来。请问有什么减肥妙招吗？” 金名的脸皮抖了抖，这也太损了！ “说说，你找我想干什么？”封华问道。 金名还是不说话。 这个自然是不能说的，他又不傻，什么都没说呢就已经这样了……真说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就是些龌龊心思。”封华说完拿出一包银针，飞快地在金名身上下了几针。 闭着眼的金名嗷一嗓子就喊了起来，真是太特么疼了！ “你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想把针拿走，可惜刚刚明明已经可以稍微活动的身体，现在完全失去了感觉，他除了喊疼，什么都做不了。 封华任他喊了五分钟，才把针拿下来。 她没做什么，只是废了他而已。 并不是那方面的废……而是让他的身体从此五行不畅，干不了重活，哪哪都不得劲。 走两步不费劲，但是跑就不行了，跑不出20米就要岔气，以后不管干什么，动不动就要岔气，很疼很疼那种。 呃，夫妻间的那啥运动估计他也不行了，除非他能忍住疼，一边岔气一边……咳咳。 让他再作，有个这样的身体他要是再能作起来，她就服了他了。 银针拿走，身上立刻不疼了，金名停下喊叫。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得劲，似乎有一股气流在身体里乱窜。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金名问道。 第925章偏心 第925章偏心 “你要对我做什么？”封华也问。 自然是要把你带到没人认识的地方折磨你一辈子……金名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思。 即便如此境地了，他也没有后悔，反而更恨封华了，也恨命运不济，没有让他得手。 封华那一丝丝觉得下手重了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时院门被推开，蔡建军走了进来。 “这人怎么处理？”蔡建军问道。 “交给你了，偷窃拐卖儿童，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封华说道。 蔡建军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还有赵国庆，同样如此。他不会因为他是他弟弟就网开一面。这不是家务事，他们已经犯法了，他绝不姑息，也不想姑息。 金名被拉走，关了起来。整个事件也水落石出——赵国庆因为对蔡建军怀恨在心，所以伙同朋友一起偷走了他的孩子。但是因为没有造成严重伤害，两个人只被下放到劳改农场，劳改1年。 赵国庆因为不满十八，去了少年劳教所。而金名只是“从犯”，事件伤害也不重，判得也不重。 这个结果是蔡建军决定的，他没有再审金名，审出来的可就不好听了，就连赵国庆交代那些，他也没有记到档案里，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蔡建军自己“审”出来的的这个结果完全合情合理，最后处罚也合情合理，没什么需要置喙的地方。 这件事几天之内就被确定下来，因为去的是劳改农场，时间又短，手续就少。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孩子他奶奶？”姚晓静抱着妞妞说道。 她已经不叫郭宜妈了，一律以“孩子他奶奶”代指。 蔡建军点点头，“问问明天去。” 告诉早了，他的耳根子就早不清净。 第二天，蔡建军来到了姥爷家，告诉了他们整件事情。 孩子丢了，他着急上火，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全城的同志都帮忙在找了，人手已经够了。多他们几个不多，只会让他们跟着着急上火而已。 而且姥爷年纪大了，他不想他担心。 郭老头确实担心，即便现在孩子平安回来了，他还是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啊！”郭老头啪啪拍着桌子，对着郭宜吼道：“都是你养得好儿子！竟然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郭宜却完全没听见，而是看着蔡建军喊道：“孩子不是没事吗？不是找回来了吗？怎么还把你弟弟抓起来了呢？怎么还要去劳改农场呢？不至于啊！” 蔡建军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尽的嘲讽和苦涩。他就知道是这样。母亲从来不喜欢他，只喜欢弟弟。在她眼里，他的女儿一条命，都比不上他弟弟一根汗毛重要吧？ 他觉得如果妞妞最后因为赵国庆的疏于照顾死了，郭宜现在都得求他原谅赵国庆，而且是跪着求他，逼他原谅。 不用等妞妞死了，郭宜现在就可以跪。 郭宜站了起来，“建军，我求求你，你放过你弟弟吧！他还小不懂事！他还未成年呢！他还没娶媳妇呢，这进了劳改农场，让他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娶媳妇啊？孩子都没事，这件事就算了吧！”郭宜说完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跪的非常结实，非常诚心。 蔡建军站着没动，低头看着母亲，任她跪在眼前。 “你说得什么话！你还是不是个母亲！”郭老头一个茶杯扔在郭宜脚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两个一直安静的舅舅舅妈立刻过来劝他。再因为这个糊涂妹妹把父亲气出好歹来可不行。 蔡建军不顾地上的碎瓷片，也跪了下来，跟郭宜面对面。 “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因为那是我的女儿，我生了她，把她带到这个世上来，就要好好照顾她，教育她，对她负责。不会像你一样，要么不管不顾，要么溺爱上天，教得不成样子。” 这是蔡建军第一次说出心里话，第一次指责郭宜的偏心。 郭宜的心内疚了几秒钟，就像没听见般继续求着蔡建军。到底是溺爱了十多年的孩子，溺爱他已经成了惯性。 “这是干什么，成什么样子。”大舅过来拉起了蔡建军，媳妇则拉起了郭宜。 “你也是！还有脸求建军饶了那个熊玩意！要是我，现在就去打死他！清理门户！”大舅训道郭宜。 郭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不讨厌赵国庆的，真是太熊了，看看他都熊到什么地步了！ “他不是又把孩子送回来了吗？他没有坏心，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建军，真没有坏心！”郭宜狡辩道。 “有这么吓唬的吗？偷几个月的孩子出去一天，出了事怎么办？”郭老头骂道。 “这不是没出事吗……”反正郭宜就认准了这点，没出事，什么都可以忽略。 蔡建军没吱声，没有告诉他们赵国庆偷孩子的真实目的。这件事到他这里就为止了，有关封华名声的事，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就连姚晓静，他都没有说。 他怕姚晓静怪封华连累她的妞妞受了无妄之灾。 “妈，人明天就走了，明天早上你可以去送送他。”蔡建军说完，跟众人告别离开了。 他不伤心，他现在有爱他的老婆孩子，有爱他的奶奶，有亲如兄妹的封华，没有母亲就没有母亲。反正，他从来就没有过。 第二天一早，郭宜自然是一大早就去了派出所，见到了赵国庆。 “妈，你救救我！”赵国庆见到郭宜就求道。 郭宜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无能为力啊，我都跪下来求你哥了，也不好使。” “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那么矜贵了！又没死，只是饿了一天罢了！凭什么关我1年！”赵国庆是一万个不服的。 抓封华这个事，他从头到尾没参与啊，他顶多是偷了个孩子，还只有一天，就送回去了！怎么就得判1年了？ 如果没有封华，他判得肯定更多，蔡建军杀了他的心都得有。 因为姚晓静怀孕的时候蔡建军失踪，她的心情就不好，生活待遇也急剧下降，导致妞妞先天体质和性格都有些不好。 再加上哭一天饿一天，吓一天，眼看就有出气没进气了。即便他送回去，如果没有封华在，蔡建军找回孩子之后，妞妞也得大病一场，能不能挺过都得看天意了。 他能好好地站在这，不是因为他做的事不够恶，而是因为有人帮他化解了而已。 第926章我劝你还是省省 第926章我劝你还是省省 “妈，你再去求求他！多求几次就行了！”赵国庆说道。 这也是个不管不顾，只会逼别人的。 郭宜还真去了！ 可惜她没找到蔡建军，蔡建军就知道会这样，躲出去了。等她找到蔡家，那边机灵的同事趁机押着赵国庆走了。 郭宜一进蔡家大门就跪下了，也没看屋里都有什么人，反正跪就对了，不跪不好说话。 有的人越活越明白，越来越通透，有的人却是年纪越大越糊涂，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饶了国庆吧……”郭宜闭着眼睛哭道。 她到底还是害羞的，没敢睁眼看眼前的人。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人扶她起来，连句软话都没有。这不应该啊……她这个婆婆都给儿媳妇跪下了，儿媳妇好歹得让一让，不然她就得被人戳脊梁骨！ 郭宜好奇地睁开眼，原来坐在主位上抱着孩子的不是姚晓静，竟然是封华！ 跪错人了。 姚晓静早悄悄躲到厨房去了。她如果真让婆婆跪了，还真不好听。总有一些人同情弱者。 封华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她可没有受不起一说，按理她活得年纪都比郭宜大一倍了……谁的跪她都受得起。 妞妞吃她一跪也没什么大毛病，她养出来的好儿子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跪一下道个歉也没问题。 郭宜吃了个闷亏，也没敢跟封华理论，抬头找准了姚晓静的位置，就要换方向。 “我劝你还是省省。”封华说道：“跟谁求情都不好使，要我说，盼他1年都是少的，还只是去少年劳教所。” 郭宜气得胸口大喘气！ “而且你求也晚了，人现在没准都被拉走了。”封华说道：“你这个当母亲的也是，不想着为他准备点吃的喝的穿的，竟想些没用的，现在好了吧，人都走了，你准备也来不及了。” 郭宜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封华就要开骂。 封华看了她一眼，郭宜立刻像被凉水泼了，透心凉，啥话都不敢说了。 “这里不欢迎你，慢走，不送。”封华替主人逐客道。这话也就她说最合适，姚晓静是不能说的。 郭宜正被封华吓住，乖乖地就出来了，走出好远才反应过来，她怎么这么听话！ 郭宜立刻回身，要再回去，可是腿怎么也抬不起来。想想封华刚才的眼神……算了算了，她还是去看国庆还在不在了吧。 自然是不在了。 郭宜哭着回家了，她也知道闹没有用，而且给蔡建军没脸，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以后的日子都得指着他呢。 至于被关了1年的赵国庆，以后估计更指不上了。 封华在蔡家呆了半天，看到小妞妞真的没事了才回去。 这条小池鱼真是够无辜的，她真的很内疚。她现在格外见不到小孩子受伤害，特别是因为她受伤害。 回去的路上，封华和方芳慢慢骑着自行车，看着漫山遍野的绿色，感受着春天的气息，心情特别好。 一只野鸭从眼前路过，消失在河边的草丛里，封华突然想起她忘了一件事情。答应故家屯的鸭子还没兑现呢！ 这都5月份了春暖花开了，过几天就要立夏了！估计他们眼珠子都要盼出来了。 封华回到家就借口洗澡拒绝了方芳来找她玩，关上门就进了空间。 蔡老太太正在空间里收菜。 “奶奶，你怎么不提醒我！村里人是不是都急死了？”封华嗔道。 “急去呗，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关系。”蔡老太太低头摘着黄瓜，不在意道：“我看你最近总是犯困，还是多休息休息好，别为了几只鸭子再累到。” 封华立刻抱住蔡老太太的胳膊，“还是我奶奶疼我。” “最近怎么样？还想吐吗？”蔡老太太问道封华。 孕吐这个问题，封华即便身怀空间也逃不掉，被折腾的够呛。 “这几天没事了。”封华说道：“都说过了3个月反应减轻，还真是。”孕期的各种反应对她来说真是太神奇了。 “没事就好，我看东边的桃子熟了，你快去摘了。”蔡老太太听说封华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就开始指使她干活…… 看着蔬菜水果来不及收掉在地上被刷新，可心疼死她了。 封华摊摊手，去了果园。不但桃子熟了，其他好多水果都熟了，统统被她收集起来放到仓库里。 精神力顺便在仓库里转了一圈，结果大吃一惊，仓库里竟然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堆满了水果！ “真是积少成多啊……”封华感叹了一句。 不过这也是自然的，1000亩的空间，现在有500亩被她种了果树，更有很多是常年结果的品种，一茬一茬下来，又不是无限大的空间，早晚有堆满的一天。 “竟逼我赚钱……”封华笑道。 果汁厂水果厂，她都控制着出货量，每次只拿少量的水果出去给他们加工，多了，也卖不出去。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出口了，他们本省到底消耗不了多少，因为她卖得比较贵……贱卖了实在心疼。 至于外省，更消耗不了了。他们也不敢卖出去，怕是有去无回。 “得想想办法了。”封华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个事情还不急，她忙活了几年也才堆满了四分之一的仓库，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让她想。 封华去了空间牧场，这是一片高大树木围起来的空间，现在有200亩大。里面又被细分了几个分类的牧区。 封华来到家禽区，放眼全是鸭子，大的小的，安安静静地在草地上生活着。 经过几代的培育，“安静如鸭”在她这里已经可以成立了。 封华很满意，不然可吵死了。 精神力扫过，好几万只成鸭……好了，应该够她这次出售了。 傍晚，封华跟着蔡老太太一起出了空间，出现在故家屯，蔡家的房子里。 “真方便！”封华笑道：“奶奶有空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建军家的小妞妞？长得白白胖胖的，可可爱了。” 至于妞妞虚惊一场被人偷走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第927章惹不起 第927章惹不起 蔡老太太却摇摇头，“我看看照片就行了，去一趟怪麻烦的，你还得把我送到火车站。” 去一趟好说，封华带她出现，别人会默认她坐火车来的，不会细究，回去蔡建军肯定得送到火车站，那就折腾了。 而且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干孙子亲孙子都得劝她，或者陪着她去，还是折腾。 封华想想也是，那还是算了吧，等妞妞长大了让蔡建军带他们回来吧。 “我去找梁青山，你把鸭子放出来，让它们跟着我就行。”蔡老太太说道。 封华也不适合出现在人前了，她不好解释她怎么一天之内穿梭两地的，别说民航现在已经瘫痪了，就是不瘫痪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坐的。 蔡老太太出了大门，封华就在草甸子里放出了许多鸭子，鸭子被她指引着，跟在蔡老太太身后安静地走着。 这些鸭子也是认识她的，蔡老太太没事也去牧场溜达两圈让它们认认人。 封华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让蔡老太太出面送鸭子，她最合适。 草甸子里无人，青草也高了，还不显，等蔡老太太走到村里唯一的土路上就了不得了，身后浩浩荡荡没完没了的鸭子，可让发现的人惊呆了。 凡是看见的人都从屋里跑出来围观，饭都不吃了。 “蔡奶奶……溜鸭子哪？”有人打招呼道。 蔡老太太性格好了之后，也不整天憋在小院子里了，偶尔会去河边溜达溜达，兴致来了，还会去村里看看，看看她印象中的小村子，被封华折腾成什么样了？ 所以很多人都认识她。而蔡老太太的高龄，除了50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其他人叫她奶奶都合适。 “您家养了这么多鸭子啊……”还有人搭讪道。这火车一样长的鸭子，根本数不过来啊！而且望望后面，不见尽头啊！ “封华什么时候给您送来的啊……”蔡老太太家的都送来了，那他们家的什么时候能来？众人盼得真是望眼欲穿了，还以为这事黄了呢。 “刚刚托人送到我那的，让我给大队送过来，我自己可养不了这么多鸭子。”蔡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 一句话就让所有人激动了，都跟在她后面，朝大队走去。 大队里的人也不少，梁青山正被围住，追问之前说好的鸭子，什么时候能送来。这眼看就要立夏了，还不送来等啥呢？ “就来了就来了，肯定来，我们村那谁说话还有不算数的时候？”梁青山说道。 这倒是没有……封华那是向来说啥是啥的。 梁青山话音刚落，蔡老太太就领着众人和鸭子进了院子。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梁青山高兴道。他就知道封华忘不了，来晚了肯定有来晚的理由。 “都给你的，你点点数量。”蔡老太太对梁青山道：“至于你们怎么分，我就不管了。” “好好好，我们来我们来，您坐着。”梁青山亲自给她搬了一把凳子。 蔡老太太安稳地坐下，现在走也不行，她走了鸭子就得跟着她走了。 不一会的功夫，跟着进来的鸭子就把院子填满了，而后面的队伍还延伸到草甸子里。 “去去去，都出去。”梁青山把看热闹的闲人都撵了出去，想想不对，又赶紧叫过几个也在看热闹的小队长，“去，组织人手在门外围成个空地，这里装不下了。” “好嘞！”大家应着，积极主动地去了，这活他们愿意干。他们现在看着这些鸭子，就跟曾经看见那些兔子一样，这不是鸭子，这是钱啊！ 1只保守估计能挣15块左右，100只就是1500，1000只就是1万5！一年就赚1万5？好日子又来了！ 当然很少人买得起1000只的，他们的家底之前都贡献给封华了。每家就是倾家荡产，最多也只买得起500只。 而且他们未必敢倾家荡产，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不是？万一死了，他们还得赔一半给封华，那样损失也不小。 外面的圈子很快围好了，蔡老太太也出来，站在圈子口往里赶鸭子，鸭子们都听话地进去了。 “这么有灵性啊？那好养了。”众人看了都非常高兴。 等这边鸭子圈好，那边村民们已经在梁青山自家的院子里排好队了，会计带着村里几个高中生支起了桌子，开始收钱算账了。 果然如封华预料般，一般人家只要二三百只，三百只的都少，基本在250只左右，压了一半或者大半家底进去。 他们也不嫌数字难听，250这个词现在还没流行起来呢。 极其大胆敢压全部身家的只有两户，封大贵和马大炮。 封大贵不用说了，压完家底他还想向封华赊一些呢……可惜太多了他实在顾不顾了，就算了。 马大炮捏着钱，站到了会计面前。 会计看见他突然犯难了，这是马大炮啊，能卖给他吗？之前无论有什么好事，可都是跳过马家的。 以前村里人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只当他家倒霉，没钱，现在他们知道了，这是封华的仇人啊！人家自然不会卖给他。 “我去给你问问。”会计看着站在马大炮身旁，比个老爷们还彪悍的乔花，小声道。 他不敢拒绝啊！乔花结婚后没打马大炮，让众人一时以为传言有误，她并不像外面说得那么泼辣。 结果就有人当着她的面奚落马大炮，然后被乔花拎着菜刀从村头撵到村尾，最后跪地求饶才被放过…… 惹不起啊惹不起。 梁青山也突然想起，还有马大炮这个另类。这咋整？封华远在天边问不到啊。再像以前那样跳过马大炮？ “我回去给你问问，送鸭子的人在我家还没走呢。”蔡老太太说道。 “哎！好！”梁青山立刻应道。蔡老太太既然接了这个难题，那最好不过了。不管送鸭子来的人是谁，不管蔡老太太一会说给还是不给，他都照办。 反正是蔡老太太说得，封华肯定不生气…… 蔡老太太回了家，找到了正在吃桃子的封华。 “马大炮，你打算怎么办？当年的事，过不过得去？”蔡老太太问道。 第928章他们之间没账了 第928章他们之间没账了 封华停了一瞬，两口吃了剩下的桃子，扔掉桃核，“当年的事啊，就过去吧，我跟他两清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其实前世的事，前世就了了。王展鹏当初设计马大炮瘸了腿，导致他生活潦倒了一辈子，封华发达之后，也就没再找他麻烦。 今生重生，又被马大炮掐了一回……算他倒霉，封华亲自折腾了一顿，把他折腾瘸了，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即便他今生没有穷困潦倒，但是疼他爱他的奶奶提前死了好多年……他们之间没账了。 马大炮以后不管用什么方法，致不致富，都跟她没关系。 “对，放下仇恨，人才能豁达，生活才能轻松。”蔡老太太说道：“人活着就是个开心，心里总是有恨，一点好处都没有。” “嗯嗯嗯，谨遵奶奶教诲……”封华皮道。 蔡老太太点了她一下，又出门了。 马大炮和乔花一直紧张地等着，这不只是几百只鸭子的事，这决定着他们将来在这个村里的地位。 如果封华不同意卖给他，那得了，他们以后在村里也别想混了，绝对是最底层的存在，人见人厌，别想翻身。 “要不，你去给封华道个歉？”乔花说道。她也是嫁过来之后才听说封华和马大炮的事情的……当时那个心啊，拔凉拔凉的，她竟然嫁给了一个杀人犯？ 穷了瘸了离婚了，都无所谓，想杀小孩子吃掉的人，却不能忍，那简直不是人啊！ 可惜没有后悔药吃，她本来就不好找婆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退货的后果就是孤老终身。 好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发现马大炮似乎没有传言中那么没人性，而马大炮也矢口否认当初的事情，只说是误会，乔花信了，原谅了他。 马大炮不敢承认啊，女人靠得住吗？靠不住……他怕说了实话，乔花转头就要举报他。 “你再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当时她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肯定就懂了，当初都是误会，你就是跟她闹着玩的，想吓唬她一下。”乔花说道。 这是马大炮给她的解释，他当时就是一时脑抽，看见封华一个人在那挖野菜，就想吓唬她一下，结果一不小心滑到了，砸在她身上，正好又被路过的方远误会了…… 在没经历过现场，没见过封华当初那个惨样的外人眼里，这个解释还算可以接受。 听到乔花的话，马大炮有苦难言，跟封华这么解释？不是火上浇油吗？那可不是个傻子，从来就不是，当初在他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就猜到了他的真实目的…… 他再去她面前睁眼说瞎话，那简直是活腻了。 “封华现在不在家，上哪给她解释去？”马大炮说道。 “哦，也是！我忘了。”乔花体型彪，人也有点彪……不是那么精明，还真忘了封华不在家的事情。 不然她也不会死活嫁不出去，女人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是不愁嫁的。 好在梁青山带来了好消息，他们跟其他村民一样，可以正常购买鸭子。 马大炮简直感动哭了，他错了，他当初真的不应该欺负封华，下次见到她，他要给她道个歉。 忙活了一宿，众人才把蔡老太太领过来的鸭子分走，太多了，赶又赶不走，人家不听他们的，他们只能装到袋子里，搬回自己家，然后养一段时间才能养熟。 还有很多人没分到，这一批只有几千只，还差几万只呢。 故家屯分完家之后有200来户，每家二三百只，再加上其他村的需求量，封华一次放出来他们也分不过来，所以她得分几天发放。 “奶奶，我大姐生了没？”封华突然想起封美华的事情问道。她走的时候封没华就快生了，现在应该早就生完了。 “孩子都满月了，好着呢，我替你送了份贺礼过去。”蔡老太太道。她现在可是亲戚好多了，张家沈家王家周家的，这几家人天天过来看她，帮她干干活聊聊天啥的，她的消息一点不闭塞。 听说都好，封华就放心了。 …… 连着忙了几天，全村基本上分完了，只有别的大队的人，陆陆续续带着全部家产来买几只鸭子回去。 他们是真舍得，敢砸全部家产下来。因为统共也没多少钱……如果这都舍不得的人，就买一只回去，打算自己孵小的，明年就是一窝，一下子省了几百块钱，后年就是一群，赚大了！ 他们也就跟故家屯的人一样有钱了。 理想是很美好的，但是他们忘了鸭子过冬这个问题，冬天这里可是零下三四十度，鸭子想自己养活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喝水都得喝室温的不能喝常温的，常温那是冰块。 好几十只鸭子，放屋里养吗？ 再说，吃什么？大人不吃饭，省下粮食都给鸭子吃吗？ 所以封华也不怕有这种想法的人存在，他们要是真舍得，她就服了。 再说她也不是有多少收多少，什么都收的，从她手里出去多少只，每家收了多少只都是登记在案的，到时候按数目回收。 不会这家只买了一只回去，回头想卖给她100只，一只十块钱，那是不可能的。 外面的普通鸭子，可不值这个钱。 鸭蛋也是如此，100只鸭子每天下多少蛋都是有数的，上下浮动不会太大，不会别人送来多少她收多少的，里面掺了其他的可不行。 这些梁青山已经反复强调了，谁要是敢滥竽充数，鸭子统统没收，不让他养了。 现在人基本上都是非常实在的，让干啥就干啥，别说本来就没这心思，就是有也被梁青山吓没了。 …… 白小丹缩着肩膀跟在王展鹏身后，朝白家庄走去。 他们要去借钱。 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了，他就能翻身。不但自己吃的喝的都有了着落，他还有钱接济父亲了。 王父汇来的钱越来越少，甚至没有，而且给他写信明说最近情况又有些不妙，他的钱都上下打点了，可惜也没打点明白，钱花了，事儿没办成，闹不闹心？ 最闹心的是父亲生活不好，身体也不好，每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没时间看孩子了，王展鹏的两个儿子，他已经送到了火车上，眼看这两天就要到他这了。 儿子来了，吃什么喝什么？他吃点苦受点罪就算了，孩子却不行，他得为他们提供一个好生活。 所以王展鹏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就是低头求人，他也得求。 有些人就是如此，不能一言就确定好坏，某些“坏人”在自己的亲人眼里，可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第929章借钱 第929章借钱 王展鹏在想事情，走得就快了点，没有顾上身后的白小丹，白小丹在他身后追得很辛苦。 她也开始显怀了，但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怀孕的时候，她可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差供在板上了。 现在，呵呵，她得好声好气地伺候着王展鹏，把他供在板上，最惨的是，没有好吃好喝。她是真的在吃糠咽菜，结果导致她有些营养不良，身体虚弱。 王展鹏回过头看着她，皱眉忍了一会，才换上一副笑脸，回来搀扶着她。 “走不动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咱们歇歇再走，又不急。”王展鹏看着白小丹体贴道。 他以后还要用到白小丹，他现在也要用到白小丹……正在去人家父母面前借钱呢，哪能给她脸色看？ 白小丹甜蜜地看着他，“我不累，不用歇，走慢点就行。”说完还深情地对王展鹏笑了一下。 不急？不急走得跟脚踩风火轮似的？不急在家里转了100个圈？跟她大谈特谈晚了就赶不上趟的是谁？ 王展鹏怕晚了，人家鸭子卖完了轮不到他们，他心里自然是非常急的。 白小丹现在也非常了解他了，而且自身演技也蹭蹭提高，王展鹏一时都分不清她这甜笑里有几分真了。 看着她对他这么深情的份上，王展鹏倒是真体贴了几分，伸出手扶着她走，也不怕别人看见了。 看见了也没事，他们是两口子，老婆又是孕妇，特殊情况扶一下没事。 再说农村的土路上，半天也不见个人路过。 在白小丹的有意无意磨蹭下，两人还是到了白家庄。 进了白家大院，白小丹的腿就有点抖。她在家里什么地位她非常有数，这次来的目的9成9实现不了，她有些怕。 既怕家人收拾她，也怕王展鹏事后甩脸子。 “你找谁？”白母正好在院子里，看见王展鹏进来，客气地问道。 王展鹏长得人模人样的，气质又好，看着就让人不敢怠慢。至于躲在王展鹏身后低着头缩成一团的白小丹，她还没看见。 王展鹏把白小丹拽了出来，“小丹，这位是？”他猜到这可能就是他那没见过的岳母，但是他还是怕叫错人尴尬。 本来叫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妈妈就够尴尬的了，再叫错人，更尴尬了。 白母见到白小丹就明白了，看王展鹏的表情就不那么友好了。原来是那个不花钱就拐了白小丹的“牛鬼蛇神”。 白母张嘴就要赶人，王展鹏掐了白小丹一下，白小丹立刻道：“这是我妈。” “妈，您好，第一次见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收下。”王展鹏弯腰鞠躬，递上了手里的礼品，两瓶罐头两瓶酒，一包白糖。 东西不算很出格，但是王展鹏这个派头，这个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让白母愣了愣。 白母从来没直接跟城里人打过交道，一辈子也没被人这么客气礼貌文绉绉地对待过，一时要拒绝，都找不出个匹配的字眼。 “一边旯呆着去，我不认识你”什么的，说出来是不是显得她太没水平？ 反正她不想在王展鹏面前掉价，好歹她是他“妈”！让他瞧不起怎么行？ 所以白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想不出怎么撵人，又舍不得这不出众也不寒酸的礼品，就伸手接了过来…… 他们家好穷了，买不起一包白糖了！都是那个败家玩意害得！白母又剜了一眼白小丹。 看到她接过东西，王展鹏心里松口气，笑了一下。 “妈，我爸在家吗？我去拜见一下。”王展鹏问道。 “怎么说话呢？你爸才死了呢！呸！白小丹他爸好着呢！你亲爸才死了呢！”白母立刻就炸了，文明人也不装了。 “拜见”她也没听过，但是“拜”她知道，就是磕头呗，不是好事！他们这里就拜菩萨拜祖先，死人才要拜呢！ 王展鹏气得嘴角抖了抖，压住惊讶和鄙夷，赶紧说道：“妈，您误会了，拜见是求见的意思，就是说我要见见我爸，并不是……” 白母的脸立刻红了，闹了个大笑话。 “穷讲究。”白母转身嘀咕了一句，进屋了，不能聊了，太尴尬了。 王展鹏拉着白小丹跟在她身后进了屋，气得手都有点抖。你亲爸才死了呢！ …… 他们挑地时间很好，傍晚收工到时候，保证白父白母都在家。 进了屋，王展鹏又好好地给白峰鞠了个躬，拜见一下…… 白峰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婿，光看人，那是比马大炮好出100倍的，如果有钱有势，那就更好了。可惜，那个鱼和熊掌什么的，不能都有。 都有那个人，他这败家姑娘没命嫁。 王展鹏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给白父点上，香烟顺便就塞到了白父手边，这也是礼物的一项。 白父又满意了几分，会来事，也比马大炮强，可惜，还是没权没势，竟花花肠子。 “你和小丹结婚这么久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我们两个老的？知道回来看看了？说吧，有什么事求到我们了？”白峰问道。 谁都不是傻的，王展鹏到底有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和气有礼，看他做事就知道了。 真懂礼的人能不跟女方父母打声招呼就跟人家闺女结婚了？这是私奔！这是拐骗！ 而且结婚之后也像没他们这俩人一样，别说赔礼道歉了，看都不来看一眼。 就是他们不讲究的农村人，都没有这么干的！ 也就是白小丹吧，不被他们待见，被拐了也就拐了，他们也不稀得找，这要是别人家的闺女，王展鹏能被打死！ “爸妈，你们误会了！”王展鹏特别诚恳道：“我不来不是我不想来，是我走不开，人家不让我来！故家屯管得特别严，我去哪都有人看着，村子更是不让我出去！我就是想来也来不了。不信你们随便叫个故家屯的人问问！” 这个……还真是大实话，他想出村子那是不可能的。 白父白母对视一眼，真的假的？看他的表情，像是真的，而且敢让他们随便问，也不会是假的吧？那样太容易戳穿了。 “那你现在怎么能出来了？”白峰问道。 第930章对牛弹琴 第930章对牛弹琴 “我的问题本来也不重，我爸在外面还帮我活动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我调回城里了。”王展鹏停了三秒，让他们消化这个信息，才继续道：“我这几个月表现又良好，他们也就不那么管我了。” 确实如此，王展鹏现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封华也不怕他跑了。而且他娶了白小丹，她高兴……就决定给他点自由，交代梁青山放松了管理。 听到王展鹏还能重回城里，白父和白母交换了一个眼神。 “上来坐吧，别老站着，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白母对白小丹“嫌弃”道。 白小丹立刻打蛇上棍，抱住母亲的胳膊嘤嘤嘤起来，哭得那个委屈。 白母也拍着她一顿“小没良心的”骂，两个人眼看着冰释前嫌了。 但是到底释没释，还得看王展鹏最后能不能回城。 “快别哭了，小心身子。”王展鹏看差不多了，赶紧拦着。 “是啊，不能再哭了，累到我大外孙。”白母说道：“饿了吧？妈去做饭！”说完下地去了厨房，白小丹没有跟过去继续“亲热”，老实地坐在炕上。 跟过去被追问王展鹏到底能不能回城怎么办？她其实是看不好的，还回城呢，城里的俩孩子都要被打发下来了！ 儿子要来，王展鹏心疼的同时，也高兴，催着白小丹为他的俩儿子准备被褥准备衣裳，准备房间。 对她肚子里怀的这个可没有这么上心过！甚至让她把她为新生儿准备的棉花，拿出来给他那俩大儿子做衣服！哪个在他眼里更重要一清二楚。 想起这个，白小丹就气得肝疼，对王展鹏的迷恋也没那么深了。 王展鹏也留在屋里，跟白父聊天，各种明着暗着透漏他的身世。 小时候住在上海的豪宅里，院子有几亩大，房子好几层，佣人十多个！家里更是开银行的！后来……那家里的存款也是老多了，叔叔伯伯都是高官，兄弟姐妹也厉害。 他到这里来，纯属是意外！而且他是来“避风头”的，等风头过去了，抬腿就能离开。 反正怎么牛逼怎么吹，而且十句话里有9句是真的，根本让人不知道哪句是假的。 白父却不怎么信……王展鹏说得太牛逼了，太高大上了，根本是他想象不到的日子，没见过没听过的，自然不相信。 反而让他觉得王展鹏人不实在，爱说大话。 “你快拉到吧，还有这么大的虾？”白父比划了一个筐的大小，“那还不把人吃了？” 他见过的虾就是虾米，小的跟什么似的，他想象不出大龙虾长什么样，觉得王展鹏这牛都要吹上天了。 “快说你们今天来干啥来了？说完赶紧回家吃饭。”他连饭都不想留他们吃了。 王展鹏深吸了几口气，只觉胸口疼。他自觉今天发挥的不错，无论是表情动作还是话术，都已经是极致了，他之前忽悠领导都没这么尽心过！ 怎么到这没见识的老农民前就不行了呢？真是对牛弹琴！ “是这样，故家屯现在‘分’鸭子的事情你们肯定也知道了。”王展鹏看画圈不行，只好直接道：“我和小丹也想着领几只养养，可惜一时不凑手……” “得得得，我知道了。”白父打断他，也直接说道：“没钱！你还管我来要钱，我们还不知道上哪借钱去呢！都是这个败家玩意，当初……” 想起当初的事情白父就生气，指着白小丹噼里啪啦就骂了起来，他也不骂脏话，就说些“干货”。 白小丹当初是怎么看上那个有鱼和熊掌的方远，结果没成不说，竟然稀里糊涂跟马大炮睡一个炕上了！ 睡都睡了，只能嫁了，嫁了之后就变成了白眼狼，也不帮衬家里，他们去帮她从马家要了钱出来，结果倒好，最后一分钱没得到不说，还把家底都搭上了！ 这就是个败家玩意！ “外面还欠着马大炮好几千块钱呢，不过这钱我是不会还的，要还你们自己还。”白父说道。 王展鹏的脸已经青了，看着白小丹的眼神，像开了刃一样。清纯无辜的小白花，背后竟然有这么多故事？ 白小丹低着头，缩着肩膀无声地抽泣着，看着非常委屈。其实心里都要恨死了！这是亲爹吗？这是仇人吧！哪有当着她男人的面这么掀她老底的？ 但是白父的话虽然掐头去尾，有些夸张，不过单挑出哪一句来，她竟然无法反驳！揪住他的细枝末节反驳，那就是火上浇油。 她已经不敢看王展鹏的脸色，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真的好恨啊！ 王展鹏盯了白小丹半天，竟然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丹欠的账，我会还的……”王展鹏尽量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不让它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父惊讶地看着他。 白小丹也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对她到底有没有情？她都糊涂了。 “不过，我得有本钱翻身的……”王展鹏说道。 白父反应过来，截住他的话，“行了，你别说了，没有！”原来还是想借钱。 白小丹心里虽然失望，但是她也抓住了一丝生机，如果能从家里借来去，她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小静姐都跟我说了，她借给你们200块钱！”白小丹道。这个她都打听清楚了才来的，不然他们家是真没钱了。 “200块钱算个屁！”白父骂道：“200块钱跟你从我们手里拿走的比，算个屁！” “200块钱你们也能买40只鸭子呢，不借钱也行，到时候借我们一半鸭子……”白小丹小声道。 外村人买鸭子便宜，5块钱一只。 “你也真好意思张口。”白母从厨房进来，白了白小丹一眼，刚刚“冰释前嫌”的母女俩，又决裂了，就是这么迅速。 “钱我们会还的，等我父亲下次给我汇钱，我们绝对会还上的！”王展鹏保证道。 “滚滚滚，我们家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们了。”白父推着王展鹏，白母拖着白小丹，把两个人推到了院子外。 过后还钱有什么用？他们都打听好了，今年的鸭子就放这一波，过后人家不放了，有钱也买不到。 自然是不放了，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有，太折腾蔡老太太了，封华舍不得。 第931章拉他上船 第931章拉他上船 王展鹏和白小丹被轰出来，左右邻居都端着饭碗站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围观。 王展鹏的脸已经爆红，这真是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 他再也呆不了，转身急匆匆地走了，至于身后的白小丹，爱跟上跟不上，跟不上最好，死外面也行！ 他就说，故家屯的人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他还以为他们看外来的下放人员就这样，原来他们是在笑话他娶了白小丹！ 大家都在看好戏！ 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小丹看王展鹏走远，也不追，自己一个人慢慢走着，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梁青山背着手，在村里唯一的主路上来回溜达着，当溜达到第三圈的时候，终于碰到了闷头走路的王展鹏。 “去哪了？”梁青山拦住王展鹏。 王展鹏沉着脸抬头一看，发现是梁青山，心里一抖，赶紧换上了曾经见大领导时候的表情。 “出去溜达了溜达……”他没敢说实话，他出村可没报备，按理说已经犯了错误。 “溜达到白家庄了？”梁青山说道。 果然都监视着他呢，这是等着要罚他？王展鹏打量着梁青山的表情，又不像。 “去白家庄看个丈母娘行，不过以后再去记得找我报备，而且别的地方可不能去，如果让我发现，你就回牛棚继续干活去吧。”梁青山道。 王展鹏不但有了小范围自由，牛棚的活也不用干了，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去地里参加同样的劳动。 “谢谢大队长！我知道了！以后再去一定跟您说一声！”王展鹏立刻保证道。心里还有些奇怪梁青山的好态度。最近不整他了，还和颜悦色了，这是良心发现了？ “去白家干啥去了？”梁青山状似随意地问道。 “就……去看看。”王展鹏道。借钱这个事，对他来说挺丢人的，他长这么大，就没为钱发过愁，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借钱，他什么时候为了几十块钱张嘴求过人？ 想想都要尴尬死了。 关键是，还没借成！面子掉地上让人踩稀碎不说，还被人赶出了家门，真是奇耻大辱。 “借钱去了吧？”梁青山又道。 王展鹏……这老头鬼精的很啊！不过知道还问！这不是良心发现了，这是伤口撒盐来了？ “没借到吧？凭白家跟白小丹的关系，是不会借给你的。”梁青山道。 王展鹏……你们都知道白小丹怎么回事，可是当初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特别是梁青山！他当初开介绍信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心里也在偷偷看戏？ 还有那个“神助攻”的女孩，他那时候还非常感激她，觉得她就是上天派来帮他的天使，现在看来，人家是在故意整他！ 对！就是她在故意整他！用话挤兑的他当时就决定娶了白小丹，还替白小丹说好话，不然他可能还有等一段时间，或者白小丹的介绍信要是被卡一下，不是当天就拿出来，他这婚是不是就结不成了？ 他已经知道了，那个神助攻叫封华，村里出的一个大学生，还是个军嫂。他得好好打听打听去。 “你借钱是为了养鸭子吧？”梁青山的一句话让王展鹏回神。 他老实地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否认也没意思了。再说这事，应该也不犯法吧？ “你想养鸭子？你一个城里人，会吗？”梁青山说道。 “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可以让……白小丹教我。”王展鹏道。他已经有点糊涂了，搞不懂梁青山在这跟他东拉西扯地是要干什么。 要撒盐就快点，天都黑了，他要回家吃饭！ “我和大队的人商量了一下，对你们这些下放人员，要一视同仁，什么劳动都要共同参与。”梁青山道。 王展鹏的眼睛一亮，“什么劳动都要共同参与”，然后呢？ “所以养鸭子这个活，你们要是想干，也可以，我们可以向提供鸭子的单位反映一下，让你们赊账。每人给你们分50只鸭子。”梁青山说道。 “真的？”王展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好事？不会是分给他们一些病鸭，养死了让他们赔钱吧？ 曹雨和林飞赔得起，他可赔不起！到时候又要怎么折磨他？ 遭了几个月罪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梁青山会这么好心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是不想养的话，我们也不强求。”梁青山道。 “鸭子……跟别人分的是一样的吗？”王展鹏问道。 “是一样的。”梁青山说道：“总之你要是想养，明天来大队领鸭子，你要是不想养，就算了。”说完他就走了，他也着急回家吃饭。 为了等他，他也没吃晚饭呢。 至于赊给王展鹏鸭子这个事，是封华提前交代好的。 不分不行，别的人都富得流油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赚大钱，他在家却只能吃糠咽菜干看着，他不得疯了？到时候想办法一封举报信到了中央，就得给他们村，给他们省惹来大麻烦。 所以为了稳住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拉上船，变成自己人。 中间让他赚点钱就赚点钱吧，反正都是给她赚的。她就当雇他当工人了，有仇没仇另说，给她干活，她就给发工资，一码是一码。 再说，撑死能赚多少？就是赚多了，哪天惹她不高兴了，她还不是想收回就收回，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他怀疑到她。 王展鹏回了家，随便吃了几口中午剩下的饭就回去继续想这事去了。他总怕这里有坑。 白小丹半夜才挪了回来，顾不得疲惫的身体，自己生火热了点粥。盛粥的时候，白小丹想了想，一咬牙把干的都捞出来自己吃了。 之前她总是省着给王展鹏吃，但是现在，省也白省，他是不会再对她好了吧？那她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身体累垮了，是她自己遭罪，王展鹏才不会心疼她。 想到这里，白小丹吃得更凶了，连稀的都都没剩……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在，她都想大半夜再给自己做顿饭。 吃完饭，白小丹静悄悄地爬上炕，睡得离王展鹏远一点。她怕吵醒他，让他现在就爆发。 第932章常驻 第932章常驻 这一宿，白小丹睡得都不踏实，脑子里全是各种自己悲惨的遭遇，最后的梦境定格在马老太太那张青白肿胀的脸上，吓得她一下子就醒了。 “醒了？快起来吃饭吧，我煮了大碴粥。”王展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让白小丹觉得她并没有醒，这是接入了另一个梦。 “快点起来吃饭，吃完了咱俩去大队。”王展鹏说道，声音里并没有暴戾，甚至比平时还要温柔些。 去大队？干什么？离婚吗？白小丹的脸都白了。这时候离婚？她还怀着孕呢！ “去大队干什么？”白小丹小声问道。 王展鹏并没有看见白小丹的脸色，他已经开始吃饭了，“大队决定赊给我50只鸭子，我们去领回来。” 这肯定是在做梦了……白小丹松口气。 “别发呆了，快点起来吃饭……别饿到我儿子。”不吃饭没力气干活！ 手里有了50只鸭子，日子眼看就要起来了，他的心情就好了，看白小丹都顺眼了。不顺眼怎么办？离婚是不可能的，他还算满意现在的生活，起码比住牛棚的时候好多了。 离婚之后梁青山会不会再让他回牛棚？他不敢赌。再说有个女人，生活品质是大大提高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要来了，需要人照顾。 还有那些鸭子，需要人养。他去学养鸭？他才不去！他只不过是说说罢了。 白小丹神游般从床上爬起来，吃了王展鹏煮的半生不熟的大碴粥，跟着他一起去了大队。 路上遇见了曹雨和林飞，两个人也是去领鸭子的。这好事封华自然不会落下他俩。 每次看到曹雨和林飞白白净净、体体面面的样子，王展鹏心里就会升起一股不平。但他只能憋着，没处说理去！ 三个人客气疏离地点头打个招呼，就无声地去了大队。 梁青山已经把150只鸭子分好了。 “50只一堆，你们随便选。”梁青山道。省得让王展鹏误会他给他挖坑，这次他可真冤枉，为了拉他上船，鸭子他都特别挑的好的。 王展鹏仔细看了看，一只只鸭子精神抖擞的，小眼睛锃亮，小脖子支得多长，一看就不是生病的。而且三堆随便选，就不是坑他。 故家屯的人对曹雨和林飞多么客气多么优待，他都是知道的。坑谁也不会坑他们的。 曹雨和林飞客气地让王展鹏先选，王展鹏自然要先选了，不然他们选好了给他剩一堆，是不是商量好的？ 他是个谨慎多疑的人。 白小丹直到这时候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她不可置信地拎着筐，跟王展鹏一起往家抬鸭子。 梁青山看她那栽栽歪歪的样子，叫了几个人帮她抬。白小丹谢了又谢，心情非常好。日子总算有希望了。 两个人领完鸭子，就见到村外来了一个人，领着两个小男孩。 王展鹏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的两个儿子！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一个8岁，一个5岁，被陌生人领着，有些拘谨。 “兴中、兴国！”王展鹏大喊着跑了过去。 王兴中和王兴国听见父亲的声音，激动地抬起头，四处寻找着。至于奔过来的这个人，被他们忽略了。 长得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爸爸。 王展鹏跑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年纪小的王兴国。 王兴国嗷一嗓子就吓哭了。 旁边跟着的大人也赶紧过来拉扯，“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赶紧松手！你谁啊你？” “我是谁？我是他爸爸！”王展鹏还是抱着兴国不撒手。他以为兴国是见了他激动哭了，没想过会是吓哭了。 在外再精明的人，对内也有眼瞎的时候，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们太过自以为是，只会看到他们自己想看到的。 “你是王展鹏？”男人问道。 听到王展鹏的话，王兴中也抬头看着他。瘦了、黑了、脱了相了！好在眉眼还没变，再说也只分开几个月，不到一年时间，王兴中也认出了父亲。 “爸！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小孩子童言无忌，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 王展鹏的心刺痛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副鬼样子，但是被儿子大声说出来，他的心好痛。 王兴中八岁了，之前父亲爷爷教育的也好，刚才只不过是太激动说错话了，现在看到父亲的脸色反应过来，赶紧找补，“爸爸，你受苦了！”说完扑过去抱住王展鹏开始哭。 父子三人痛哭了一场，王兴国在父亲和哥哥的安抚下终于安静下来，并接受了眼前这个陌生人就是他父亲的事实。 他还是年纪太小，才5岁，看不出什么眉眼细节，反正变化太大，他认不出这是他那白白净净的爸爸了。 他的爸爸不是这样的！他的爸爸是香香的，衣服上总是有股好闻的肥皂味，而不是现在这样臭烘烘。 香皂是什么？王展鹏觉得他一辈子都没见过了。 “你就是王展鹏？”男人又问了一遍。 王展鹏点点头，叫过周围一些已经看了半天热闹的人给他作证。 梁青山也走了过来，证实他就是王展鹏。 男人又跟王兴中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点点头，“那行了，人带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是王父托了好几层关系拐弯找的人，在省城火车站接到了孩子，再帮他们送到故家屯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现在还没有“气绝”，找个这种人还是简单的。 王展鹏再三谢过他，男人告辞离开了。 梁青山走过来问道：“这是你两个儿子？是来看看你还是打算常驻？” 看看就走无所谓，常驻的话，不太好办。 常驻就得吃饭，吃什么饭？当然是他们村的口粮了，这俩孩子也没个自带饭票的样子。那口粮只能是从他们村里分。 要钱他们故家屯有，敢说全省最富，要粮的话，他们这的地也不比别的村多啥，产出都是一样的。村民们光靠分的口粮还吃不饱呢，再多分出去一些…… 第933章那就格外残忍了 第933章那就格外残忍了 “大队长，这个，我先自己想想办法……”王展鹏说道。 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要是昨天之前，他肯定又得求人，求梁青山多分他点口粮。 但是现在有了鸭子，就有了钱，有了钱，黑市他也光顾过啊！就是出不去，让别人捎带也行。 他跟白小丹打听过了，这里的黑市很繁荣，故家屯的人都是靠黑市发的财。 反正，有钱就饿不死。 实在不行，孩子光吃鸭蛋也饿不死！再说，他马上又有孩子要出生了，孩子落地，哪怕是吃奶，也是有口粮的，虽然少了点，但是他又一粒不吃，多少都能补贴给两个哥哥的。 想到这里，他才第一次觉得白小丹肚子里这孩子有点用。 当然王展鹏也没把话说死，只说先自己想想办法，想不出来，再说！ 梁青山点点头，想呗，他想什么都没有用，他到底能过什么日子，还得封华说了算。梁青山打算一会儿给封华写封信，问问这两个孩子，到底留不留。 不留的话，再送回他爷爷那里去。 下放人员到底可不可以带家属，这是个有弹性的事情。不过一般人能不带就不带了。下放到农村里来干活，对有些人来说，这条件也就仅次于蹲监狱。 谁蹲监狱还带孩子的？ 故家屯还好，没有“政治生活”，那些有政治生活的地方……让孩子来看他们被斗吗？那就格外残忍了。 王父也是听说王展鹏这里太平，才让两个孩子过来跟他生活的，他那里，可是不太平，偶尔就要被关一次小黑屋，这对两个孩子的成长是极其不利的。 前世他们此时就没有被送下来，因为那时候故家屯跟其他地方一样，三天两头就要开一次大会，王展鹏也要上台。 封华是在运动彻底结束，跟着王展鹏回城之后才见过这俩孩子的。 现在提前了很多年再见，封华心里平静无波。 前世她从来没试图当一个好后妈，坏后妈她都没想过，她跟这俩孩子的相处模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好在她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大了，老大都有工作出去住宿舍了，老二在学校，从学校出来之后也直接工作了，跟她交集不多，都是面子情。 他们结婚的时候她还没离婚，本着到底是“妈”的立场出重金操办了一下，这俩人倒是对她的态度好了点。 后来离婚了，就直接不联系了…… 封华也不在意，不联系才好呢，正如她意。 这辈子她和他们更是88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了，她更不在意了。 王展鹏哄好了王兴国，高兴地领着王兴中回家了。路过白小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他早忘了她的存在，也是真没看见。 白小丹的玻璃心又碎了，眼里心里都没她啊…… 回到家，想起要给孩子们做顿好吃的，王展鹏才想起白小丹来，四处寻找了一下，才发现她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王展鹏低头看看两个还小的儿子，后妈，还是很重要的，他不在的时候，后妈欺负他俩了怎么办？ 所以，他又换上了笑脸，去扶了白小丹回来。 白小丹脸上挂着笑，但是她觉得她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 “兴中，兴国，这是白阿姨。”王展鹏对两个孩子介绍道，表情有些紧张尴尬。他再婚的事情跟父亲说过了，但是他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告诉两个孩子。 不过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应该不会告诉他们。后妈对他们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王兴国一脸懵懂，倒是按照家教乖乖地叫了一声“白阿姨”。 王兴中却抬着头，看看父亲又看看白小丹，特别是她凸显的小腹和被父亲扶着的手臂。 “白阿姨是我们的后妈吗？”王兴中直接问道。 王展鹏顶着他控诉的眼神，也只能点点头。谁让这是事实呢？而且他的大儿子聪明敏感，根本骗不了。 想到这里，王展鹏的脸上带了几分骄傲…… 白小丹紧张地看着王兴中，等着他的发难，结果只等来了一句平淡的“白阿姨”。 倒是让白小丹愣住了。 远程看热闹的封华却理解，王展鹏一个影帝，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有天赋技能的，从小就会隐藏心思。 前世她和王中兴相安无事，那是因为她不好惹……王兴中试探了两次就认清了现实，果断地退缩了。 他从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白小丹以后的日子可丰富多彩了。 封华开心地扔掉桃核，对蔡老太太道：“奶奶，我回去了，约了方芳一起吃饭呢。” 她这几天因为忙着两地穿梭，总是借口睡觉推了方芳找她玩，再推下去，方芳就得以为她生病了。 “等等，方远最近进空间了吗？”蔡老太太拦住她，忍不住问道。 方远出任务去了她是知道的，她之前一直不问，怕勾起封华的担心，她以为她在空间里能遇到方远，结果这都两三个月了，她也没遇见，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进来了几回，不过都是来去匆匆，有时候我都遇不上。”封华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方远这次任务有些特殊，也没个固定的地点，基本一直在路上，就是上厕所都是露天的……周围还有几个战友，他没怎么有机会进到空间。 有时候进来呆几秒钟，赶巧能亲他的小丫头一口……有时候就遇不上，只能匆匆留个言，证明自己还平安就赶紧出去了。 听说方远有消息，还平安，蔡老太太舒口气。 她的三个儿子都是战场上没的，听说方远这次又去了边境动乱的地方，她的心都是悬着的。 好在没事。也是，封华可是有大福气的人，怎么会当寡妇…… 告别蔡老太太，封华进了空间，赶巧眼前白光一闪，方远出现在跟前。 封华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在他脸上“pia叽”了一口。 方远开心地抱住她，但是没敢搂紧，怕压到他的小宝宝…… “最近怎么样？他乖不乖？”方远问道，说完轻轻抚摸了一下封华微微隆起的小腹。 手下突然震动了一下，就像水里的鱼吐了个泡泡，咕噜一下。 方远和封华同时瞪大眼，惊喜地看着对方。 “他动了，是吗？”方远不确定地问道。 第934章太败家了 第934章太败家了 封华也不是很确定，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没有经验。 不过算算时间，他也到了该胎动的时候了。 正想着，方远的手心又被轻轻顶了一下，这次他终于可以确定，他真的动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充斥在两人心间。封华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那里有个小宝宝正在成长，是她和方远的宝宝，是她曾经做梦都想不到的存在。 方远也激动异常，无法表达，只好捧着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狠狠吻了一下。 “你和孩子都好好的，等着我回来，如果一切顺利，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真的？太好了！”封华高兴道，终于要回来了！ 封华踮起脚，刚想回吻一下……方远就皱了一下眉，“外面有声音，我得出去了。”说完看着封华，消失在她眼前。 这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好像她做了一个梦，梦醒了方远的幻影就在眼前消失了一样。 “算了，就当是个视频电话了……还是可触摸式的全息电话，外瑞故哒……”皮了一下逗自己开心，封华就挥去心里的不舍，开心地准备孕妇餐去了。 小宝宝正在茁壮成长，她得给他加油，不但要吃得好喝的好，心情也要好，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性格也开朗。 不一会，封华也听见空间外面有人敲门，听这个声音的节奏，像是方芳。 封壶出来开了门，方芳一脸紧张地松口气，“我以为你又睡得听不见了呢。”她基本每天都会来串门，不过封华有时候在蔡家，手头有事，出来的就晚一会，导致方芳很紧张。 “要不我晚上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方芳看着封华的肚子道。 那怎么行？她还怎么有机会进空间？ “不行哦，我家就一张床，两个枕头，那个是你三哥的，不给别人睡。”封华直言道。 方芳的脸都红了，赶紧左右看看，还好没有人，“大白天的，你羞不羞！” 封华故作一脸茫然，“我说得都是大实话啊，你能把苏哲的枕头给别人睡吗？我都不行吧？” 方芳的脸更红了，不过想想封华的话，还真是这个道理，苏哲的枕头，她天天都是搂在怀里的，从没想过给别人睡，包括封华。 “那我自带枕头总可以了吧？”方芳厚着脸皮怼了一句。封华最近特别嗜睡，她有些担心。 “我好着呢，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封华把脸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方芳看着她的小脸，真的像牛奶一样白皙细腻啊，就算她是个女人，看着都想亲一口了……她三哥真是有福气！ “你的脸是怎么保养的？你看我还有救吗？”方芳也把自己的脸伸到封华面前给她看看。 她虽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但是跟封华比起来，黑了些，而且她是那种一晒就黑的体质，之前出去干了一天半农活，回来都黑了三个色号，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来，我教你。”封华把她拉进门，方芳不一会就忘了什么枕头什么睡觉的话题，专心致志地跟封华学习调面膜。 封华虽然天生丽质，但是自觉也需要保养，现在不用出去乱跑，忙这忙那，她就有时间捯饬这些小玩意了。 而且化妆品这么大的蛋糕，她不但打算分一分，她还打算分个大的。最近都在空间里忙着捯饬一些纯本草的配方，还真让她发现了惊喜。 本来封华经过空间井水滋养的肌肤就光滑细腻，现在更是晶莹剔透，趋于完美了。 全靠她自制的面膜功效。好东西就是好东西，配上稀释的空间井水，这是好上加好了。 方芳试贴了两天鸡蛋清加蜂蜜版的面膜，肤色就明显变白了。 “太神奇了……”方芳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 不过也太败家了！贴一次就是一个鸡蛋清加一勺蜂蜜。 “这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呀，特别是对我妈和我奶奶……”方芳说道。要是让她们知道她有了鸡蛋不吃往脸上抹，肯定会嫌……封华败家的。 人心都是歪的，她们不会嫌她如何，只会嫌封华“教坏”她。 “我哪有机会？”封华一边拍着脸上的面膜一边说道：“我跟她们又不说话，只要你不说，她们就不知道。” 方芳……倒是忘了这个了。 “你说怎么回事？怀孕的又不是我，但是我怎么感觉我最近越来越犯傻呢？”方芳真有些迷惑了，她最近记性差了很多，有些东西刚刚放下，回头就找不到了，这是过去从来没有的事情。 封华瞄了她一眼，“你病了。” “啊？什么病？”方芳紧张道。封华是神医的徒弟，她虽然不知道她水平到底如何，但是封华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好的。 就算现在不是神医，望闻问切肯定是会的。所以虽然封华没给她把过脉，只是看她一眼就说她病了，方芳也是信的。 “相思病。”封华道。 方芳……好想扑过去挠她痒痒啊！可惜看看封华宽大的孕妇装，她还是忍住了。 “你还是不要让苏哲知道的好。”封华说道：“省得他觉得你败家。” 夫妻相处也是需要技巧的，感情再好，也怕吵架，吵多了，感情就淡了。所以有些“拿不准”的小事该瞒就瞒。 祸害粮食在现在人眼里，简直是大罪，这种媳妇绝对不能要！苏哲哪怕再喜欢方芳，又是新婚，发现方芳有这种“坏毛病”，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得劲的。 要不是对方远坦诚了空间，封华都不敢让方远知道她这么败家，又是鸡蛋又是蜂蜜的往脸上贴，还每天2次。 当然要不是有空间，她也不会这么败家。 方芳沉默了一会，就道：“我就说你独家秘制的配方，到底是啥，我也不知道。” 封华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不过他又不是没吃过鸡蛋，怕是要认出来，怎么办？” 方芳又想了想，“我记得你那里有一瓶你自己提炼的百花露，紫色的，掺在里面行不行？” 封华笑了，她真的是要把方芳教坏了，不但敢骗老公，还知道怎么骗。 第935章强占房子 第935章强占房子 “聪明！我也是这么想的。”封华说完，去梳妆台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她用比较原始的机器蒸得各种花露。 至于机器是通过赵永他们买来的。香水是个古老的行业，到了现在，各种机器都有了，只不过想要太高级的，目前国内还没有，但是简易的，就有很多了。 她蒸了各种花露，玫瑰的、茉莉的、柠檬的，但是这些不好拿出来，这个东西保质期短，她不好对方芳解释新鲜原材料的出处，只好拿出了“百花露”出来。 这是多种花露混合的，至于里面都有啥，她都不知道，每一瓶百花露，她都是随机兑的，各有各的味道。 封华当即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重新调配了一份。 方芳咧了一下嘴，又一个鸡蛋清被祸祸了，说实话，要不是这东西真管用，她也真爱美，她都觉得太败家了。她小时候，一个月才能吃上一个鸡蛋。 “成了！”封华开心地看着成品，深紫色的百花露倒进去一点点，被稀释成淡粉色，散发着阵阵花香，压住了鸡蛋的腥气。 这下苏哲就认不出来了。 “好漂亮……”方芳惊叹道。这颜色，这香气，档次一下子就提高了。 方芳忍不住又贴了一回。多多益善嘛。 过了几分钟，洗去面膜，两人就换上衣服，要出门了。 家里没鸡蛋了……就她俩这么祸祸，几天就把一个月的量祸祸没了，不出去补给是不行的。 好在封华总是有门路，去某个胡同转一圈，就能拎回一筐蛋。方芳只需要在外面望风和帮拎就好了。 推着从蓝英家借来的自行车，封华说道：“我们今天顺便把自行车领了吧。”自从上次帮蔡建军找完孩子，她回来就跟上面申请了自行车票。 当然是替方远申请的，他有资格分配自行车票，之前那么多年，他也没申请过。 方芳也是如此，替苏哲申请了一张。 “好啊！我早想去了。”方芳高兴道。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去了郊区的公交车站，带着自行车一起坐了公交车去了京城里的百货商场，凭票买了2辆28大杠。 方芳看着她，“你要不要买个小点的？26的？”28的自行车对孕妇来说，有些不友好。 “不行啊，26的你哥不能骑，太难看了。”封华说道。至于她自己，凭她的技术，38的都没问题。 方芳还是不放心，28的自行车上上下下又是抬腿又是劈叉的，等封华肚子大起来，那画面她简直不敢想。 “走了走了，我们今天得早点回去，4个车可不好骑。”封华推着方芳往外走，在楼梯上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封荣华。 封华和方芳进来的时候封荣华远远地就看见了，再远也认出了那是封华。左等右等也没见她过来买东西，只好自己上来找她。 “小华，方芳。”封荣华跟两人打了个招呼，说完就看见了封华的孕妇装，愣住了。 这衣服现在可能是封华的首创，别人没穿过，但是一看就能看出它代表的意思。 “你有了？”封荣华问道，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她结婚几个月了，还没有，公公婆婆已经开始说酸话了，甚至让她去看医生！ 真是的！才几个月而已，就好像她不能生似的！现在看到封华已经怀孕了，心里突然酸起来。 封华和方远虽然结婚好几年了，但是聚少离多的，一共也没在一起几个月吧，这就有了？而且看肚子，都有几个月了……怎么事事都比她顺利？ “是啊。”封华轻轻抚着小腹，幸福地微笑着。小小地刺一下这个曾经总是欺负她的二姐，她还是非常愿意的。 封华说完就继续往下走，她正推着个自行车下楼，有些妨碍上上下下的人。 封荣华也看到了自行车，倒是不怎么酸，以方远的身份，有个自行车太正常了，没有才不正常。 封荣华侧了侧身，并没有伸手帮忙。 封华下了楼，也就推着自行车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去，似乎刚才根本没看见她，也没跟她说过话。 封荣华气了个倒仰，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那是自然，因为她也没把封华放在眼里。 “等一下。”封荣华叫住她。 封华回头。 “你是来看方远的吗？什么时候走？”封荣华问道。 封华犹豫了一下，告诉她她随军了，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比如她会有事没事就来找她？ “有事？”封华问道。 封荣华突然低头，伸手把刘海掖在耳后，又左右看了看，表情有些心虚。 这就是有事了。 封华也看了看左右，很多人都在看她们。当然主要是看她和方芳…… “出去说。”封华推着自行车出了商场，走了几步，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那个，妈妈回去了，到家了吧？还好吗？”封荣华问道。 “都到家好几个月了，挺好的。”封华道。 “那个，妹妹们也回去了吧？” 封华点点头。 “那个，你那宅子也空出来了，你又不住，借给我住住呗？”封荣华直接说完。 那处封大贵置下的小宅子，现在在封华名下，之前给几个妹妹住，后来她们被赶走，本来有些人是要收回的，结果办证的时候一打听，这房子竟然不在封大贵或者刘小丽名下，而是在一个军嫂名下。 她丈夫更是个首长！ 某些人退缩了，所以那处小院子，现在还安安静静地空在那里。 结果就被封荣华相中了。 “借住？借多久？”封华问道，怕是一借一辈子要不回来那种吧？一旦往回要，就好像她欺凌了他们似的。 把房子借给亲戚常驻，是最闹心的事情，除非借之前就打好了送人的准备，不然十有八九要撕一场才能要回来。 “等我们找到了新房子就搬走！”封荣华一听有戏，激动道。 “你不是有钱，要买房子吗？”封华好奇道。 几个月之前封荣华刚从她这里拿走属于她的那1400多块钱，说是要买房子，现在还没买到吗？ 不应该啊，她婆家还是有点本事的，现在空出那么多房子，总能抢到一个吧？ 第936章欠你啥子哟 第936章欠你啥子哟 “这不是没看到合适的嘛，不是房子太小，就是位置不合适。”封荣华敷衍道。 实际上，是钱没了…… 想到这里，封荣华恨得磨了磨牙。 之前她拿到钱，回家就兴冲冲地跟老公分享了，老公好好地表扬了她一回，第二天两个人就紧锣密鼓地开始找房子。 想通过正常渠道找，自然是找不到的，房子也是不可以私自买卖的，所以自然是要找亲戚朋友帮忙。 这样，不出两天她婆婆就得到了消息，把钱从她老公手里要了过去，说是亲自帮他们找，结果就找到现在！ 啥也别说了，肉包子打狗了！ 这种婆婆，她真是见了就要气死了，所以更想搬家了。但是没有钱怎么办？正在她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机会来了。 她妈和妹妹被赶走了，封华的房子空出来了。 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了封华，她都想着实在不行，就强行打开门锁自己住进去了。反正，她是封华的姐姐，住一下她的空房子怎么了？又住不坏！反而会越住越好呢，房子空久了才会坏。 封华猜不到她买不到房子的始末，不过倒是可以从她恨恨的表情里猜到这里有事情。 但是，又怎么样呢？关她什么事？她欠她啥子吗？她啥子都不欠她滴。 而且她已经给过她发财的机会了，1400块钱，如果现在买了合适的地段合适的小院子，将来可是值个几千万，一两亿。 这么大的馅饼她都扔下去了，她没接住，怨谁？怨谁也不怨她！ “不好意思，不借。”封华说道。 “你！”封荣华一口气憋在胸口，“那房子你又不住！空着也是浪费，给我住一下怎么了？我还能帮你养房子，省得它塌了！” “塌了就塌了，反正就是不借。”封华道。 “你！”这话更气人了，而且这无赖的态度，堵得人说不出话来。 人家就是死活不借，你能怎么滴吧？ 只能求了。 封荣华深吸口气，换上一副委屈的面孔，眼含热泪，也不顾丢人地跟封华诉起苦来，把她的艰难日子都说了一遍。 “怎么就难了？没打你没骂你，有吃有喝有穿，有体面的工作，就干那么一点点家务，看那么一点点脸色，你就受不了了？”封华说道：“真矫情，有空多想想10年前的日子，你在奶奶手底下，是怎么生活的。” 被婆家不待见，受些窝囊气，这在几十年后，可是大问题，一般女人都不能忍，封荣华抱怨，不算矫情。 但是现在，有几个不受气的？凤毛麟角。横向对比一下周围，封荣华受的气绝对是少的，没动手打她，只是给几个白眼几双小鞋，受点冷暴力，简直是好婆婆了。 封华的话倒是让封荣华愣了几秒，回想了一下，过去的日子和现在比，还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想了一下过去，她也觉得自己矫情了。 但是，她已经改不了了，想想婆婆斜她的眼神，和那被扣下的1400块钱，她就浑身难受，一天都不能跟她共处了。 “好妹妹，你就帮帮我吧？反正那房子你也是空着。”封荣华抓住这点不放。 “空着、塌了，都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惦记了。”封华说道。 封荣华的眼里立刻有了恨色，“我们还是不是姐妹了？你有了房子空着也不借给姐姐住，还是个军嫂呢，军嫂就你这素质？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封荣华大声嚷道。 立刻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有房子宁愿空着都不给亲姐妹住？还是个军嫂？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众人盯着封华，惊艳的眼里带了不认同。 此时还是讲究兄弟姐妹互相帮衬的，而且房子对本地人来说，真是太精贵了，哪有空着不住白浪费的道理？这程度，几乎跟糟蹋粮食一样让人不能接受。 还是个军嫂，也太不发扬风格了。 “我又不是白住你的，我给你房租！一个月……10块钱！”封荣华见到周围形势果然如她所料，对她有利，又委屈地大喊一句。 “嚯，10块钱的房租？真是天价了。”人群里同时响起好几个声音，看封华的眼神更鄙夷了。 10块钱是一般工人工资的三四分之一了，去掉每个人的必须生活费，一般人一个月根本剩不下10块钱。 而且现在房租普遍便宜，两三块是正常，5块就是最高了。 这军嫂敢收姐妹10块钱房租，真是见钱眼开。 他们也不管这话是谁说的，封华同没同意，反正这价喊出来了，基本就成立了。10块钱房租如果是给他们的……他们肯定同意！ 一个人熬级别，熬一辈子可能也就涨10块钱工资啊！现在用一个空房子就能换来，多么划算。 看戏的人更多了。 封荣华的眼里藏了得意，我看你怎么下台！不把房子给我，你的名声就别想要了！现在就是给，她的房租也会降下来，封华为了脸面，顶多要她两三块的房租吧？她要是真敢要10块，名声也不好听。 那她可就赚了大便宜了……别人家三两块的房租，租的都是什么房子？大杂院里的一个单间！5块的是什么？几十平的小楼房。而她要的是什么？好几百平的四合院！ 别说10块钱了，这房子，如果真有人往外租，得20块钱一个月。这个数据是不准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整体往外祖这种房子。 如果是被“经租”的房子，都是拆散成单间往外租的。 封华“被吓蒙到无法言语”的表情终于反应了过来，“二姐，不是我不租给你，那房子之前是闲着，因为我回老家了，但是现在我回来了呀，而且我也有了孩子，年底就要生了，把房子给你，我和孩子住哪里？” 封华说着，已经眼含热泪。 几句话就挽回了局势，围观的众人立刻倒戈开始同情她。 房子原来空着，现在不空了，人家主人要回来住，自然不能往外借了！哪有主人无家可归，把房子借给别人的道理？ 他们默认封华这房子很小很小，只有一个十平米的开间。因为很多人家都是这种房子。 第937章上当了！ 第937章上当了！ 封荣华刚要张嘴，就听封华道：“而且你家又不是没有房子！虽然你和公公婆婆一起住，但是你们四口人住一个快200平的楼房，还不够吗？” “嚯……”这个消息可劲爆了，众人看封荣华的眼神比刚才看封华更鄙夷了。 4口人住200平的房子，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就这样了还不满意？ 能住200平房子的人还贪便宜挤别人家的房子，真是不要脸！ “不要瞎说！哪里有200平！才130多平而已！”封荣华脱口而出，说完就看见了封华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遭了，上当了！ 果然，听说只有130多平，众人看她的视线并没有改善，反而落实了鄙视。130多平并不比200平好多少！130放他们身上，能住130个人！而她家只住4个人还不满足！ “我家虽然大！但是你家……”封荣华喊了一半就被封华截住。 “是，我家人少，就我一个人住！我男人当兵，不总回来，但是你带着你男人跟我挤一个房子算怎么回事？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封华喊道。 对对对，这个理由正当，有这种情况在，那是死活不能让这姐妹带着丈夫住进来啊！而且这小媳妇这么漂亮，确实更应该注意这方面。 众人又偏向了封华几分，倒是个懂礼的。 封荣华都要气死了，“我……”那么大的院子她只住一间房，又不是住她屋里！但是想到封华的话，她却犹豫了。 那房子不是空着了，封华也回来住了？那他们再住进去，真有点不妥，哪怕只是一个院子。封华这么漂亮……她男人就喜欢漂亮的…… “二姐，做点家务活就做点家务活吧，你婆婆年纪大了，你帮帮她是应该的。”封华一脸一言难尽地表情，说完骑着自行车走了。 封荣华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不去住的打算，反应就有点犹豫，但是听到她最后这句话却是不干了，这不是埋汰她吗？她要搬出来，哪里是因为不干家务活？ “你站住！你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封荣华在后面追道。 “你给我站住！你往哪里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商场的经理黑着脸走了过来。 “你要去哪？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在这扯什么闲篇儿！还管人家要房子，不说你公婆家那么大的房子你不住，就说我听说，你男人单位不也给他分了房子？” 经理这句话可谓是一锤定音、火上浇油。所有的鄙视都对着封荣华来了。这就是个欺负姐妹，不孝顺婆婆，贪得无厌的女人！ 封荣华简直要气死了，他男人是刚刚分了房子，但是那房子能住人吗？一个30平的一室一厅，屋里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不说，关键还是个老房子、顶楼！ 棚顶和墙壁都是霉斑，一进屋熏死个人！而且还漏雨，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这叫人怎么住？ 但是他老公年纪轻资历小，非要分房子，只能分这种。 “自己家俩房子不住，非要抢别人的！”经理训道。 封荣华脸都绿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封华早不回来挽不回来，偏在她要搬进她家的时候回来！ 早不让她遇见晚不让她遇见，非让她上班的时候遇见！结果闹了个没脸不说，工作都可能…… 她有一种预感，经理会揪住这个事情不放。 至于是她自己先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自己见了人非要跑过来追问，她完全想不起来。反正错都是别人的，她没有错。 骑出好远，方芳叫住封华，“你慢点，别累到，她没追过来。” 封华这才停下自行车，拿出包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今天立夏，好热啊。 喝完扭头，发现方芳的脸色非常难看。 “咋了？中暑了？”封华玩笑道。 “可不是！我感觉我现在脑袋发热，浑身发热，就想回去揍她一顿！”方芳道。 刚才封荣华搞那一出，真的气死她了。但是她知道她嘴笨，比不上封华，就没敢出声，怕说错话反而对封华不利。 果然，还是封华厉害，三两句收拾得她没脸见人。要是她，她只能选择动手了。 但是在人前动手，她们也没理。 “等她下班，我跟在她后面收拾她一顿吧？！套个麻袋！保证让她不知道谁打的！”方芳突然道。 封华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方芳什么时候这么暴力了？平时跟在她后面，温温柔柔的，像个小绵羊似的！她一直觉得，她是装温柔，方芳才是真温柔。 现在温柔的小绵羊打算把人堵胡同套麻袋？ 但是封华突然想起了前世，方芳敢一个人领着孩子大闹前夫婚礼现场，搞得他身败名裂，又伺候了他一辈子…… 这也是个极有脾气的人，隐藏的比她都深！ “不至于，那是个孕妇，我们就饶她一次。”封华说道。 “什么？她怀孕了？”方芳惊讶道。 封华点点头，“日子还短，2个来月吧。” 如果是之前，2个来月的有些不好被发现，但是自从她自己怀孕了，就对胎儿的精神力格外敏感了，所以发现封荣华已经怀孕了。 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已经嘴下留情了，不然，还有更难听的等着她。 “那算了，下次，再说吧！”方芳说道：“你说，她会不会去部队找你？再提借房子的事？” 毕竟封华不会去那四合院住，封荣华如果观察几天发现真相，还是会纠缠封华的吧？ “谁知道呢。”封华也拿不准内分泌失调的封荣华在雌性激素的刺激下，会脑抽地干出什么事情来。 她如果回那房子住，从她刚才的表情来看，她是不敢来的，看来她对自己的男人没信心……但是如果她不去住，她也不知道她敢不敢撬锁进屋。 看来她得偶尔回去看看房子，证明那是个有主的，再敲打一下街道办，省得某些人蠢蠢欲动。 “走，去我家看看，你还没去过呢。”封华对方芳道。 她们一起来京城上学，这都两年多了，方芳却没登过她家的门。封华自己都不登呢，她没事去看刘小丽干啥？ 第938章天可怜见 第938章天可怜见 到了小院门口，封华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方芳彻底服气了，“你这包里天天都装些啥？”一个几个月不来的房子的钥匙她也背着？ “看到没有，这叫有备无患，今天来城里，凡是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得考虑到。学着点！”封华大言不惭道。 其实这钥匙她在空间仓库里扒拉了半天才扒拉出来，早忘记放哪了。多亏精神力寻找，跟扫描似的，如果是动手慢慢找的话，她只能选择换个新锁了。 打开院门，结果发现里面乱糟糟的，跟台风过境似的。门窗都没关，东西倒一地。很多地砖也翘了起来，有挖开过又被铺上的嫌疑。 “啧啧啧，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封华说道。她妈那点钱，都在她身上呢，剩下的“破家”也不值万贯，就是掘地三十尺也只能掘出地下水。 封华和方芳简单收拾了一下，该扶的扶起来，该扔的扔掉，然后就锁门出来了，她们得早点回家，天黑了山路可不好骑。 结果刚出胡同，迎面就碰到一个人，坐在胡同口的石头上，似乎在等人。 封华想装作看不见…… 那个人却站了起来，看着封华，有些拘谨地问道：“你是，方颜吧？” 封华看着他，想了三秒，点点头，微笑道：“我记得你，我哥哥的好朋友，吴光明。” “哎呀！你竟然还记得我！你记性真的太好使了！”见到封华认识他，态度也亲和，吴光明松口气笑了。 他刚才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迎面见到了封华，一眼就认了出来，哪怕几年不见，封华变了很多，也成为人妇，马上就要成为人母了…… 还有方芳，当初也是一起去过他家的，他也认了出来。这俩美女，见过想忘不容易。 方芳也认出了他，听到他叫封华方颜，方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地沉默着。 “吴大哥怎么在这？”封华问道。 “我，我在等你们。”吴光明小声道，说完四下瞅了瞅。 不是上下班的时间，周围行人不多。而且胡同口的这个位置，也是条小路，更没人了。 这么鬼鬼祟祟的，就是有事了。 “路上说。”封华推着自行车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麻烦……麻烦多得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吴光明苦笑一下。 全家人现在都缩在吴家庄不出来。倒不是怕有人抓他们，真有人抓，躲哪里都没用，他们是怕无端卷入什么纷争里面，当了池鱼。 但是总缩着也不行，首先一点，没吃的。 他们吴家庄本来就是山区，田地少，自留地也少，村民的口粮蔬菜也就少。往年都要靠吴家贴补，现在，吴家却全靠他们贴补。 因为他们没工作了，又因为各种问题，领得都是最底层的口粮，完全吃不饱。黑市？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但是族人自己也吃不饱啊！吴家女人又特别能生，老少加起来四十来口，负担太重了。 那就得想办法！所以吴光明经常来城里看看，可惜什么办法他实在想不出来。 天可怜见，在他要绝望的时候让他遇见了封华。 “你有没有什么感冒药？或者什么治疗感冒咳嗽的偏方？我家的孩子都病了，拖拖拉拉几个月了总是不好。”吴光明道。 吃饭要紧，但是看病更要紧！他家十岁以下的孩子好几个，5岁以下的婴幼儿就4个，一生病就串窝。 再加上几个月之前大人忙乱，照看不好，这次孩子们生病拖到现在也没好，一个个不是咳嗽就是发烧，反反复复，人虚弱地看着都要不行了…… 一下子失去好几个孩子？整个吴家愁云惨淡。 吴光明看见封华的时候眼睛就是一亮，这是个能量巨大的人，要点特效药，或者管用的偏方，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寻医问药已经不容易了，好大夫都找不到了，而且他们吴家的身份，也不适合去医院了。 托了仅存的几个世交弄来点药，量少不说，也不管用。 听说孩子生病了，封华点点头，“带我去看看吧，我是医生。” 她现在母爱泛滥，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孩子有个病有个灾的了。 吴光明……这竟然是个医生？真看不出来，不过这真是太好了！ “走走走，跟我来。”吴光明骑上自行车在前面带路。 封华和方芳跟在后面，骑了一段，要出城的时候，封华叫住了他。 “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在这等我。”封华说道。 吴光明看看周围，都是低矮的居民区，并没有任何供销社的存在。至于商场，全城就那么几个，都在城中心呢。 “这有卖东西的地方吗？”吴光明随口问道。难道有什么他没发现的供销社？那倒是可以进去看看，能不能买到啥不要票的吃的。 “不是供销社。”封华道。 吴光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是供销社还能买东西，那肯定就是黑市啊！ 京城的黑市竟然在这？ “带我去带我去！”吴光明激动道，他家找黑市找了好久了！可惜一直没找到。有了黑市，就能吃到猪肉蛋奶面了！ “不好意思，这个黑市只接待会员，不准带陌生人去。”封华说道。 带他去？那可不行，这里有个毛线的黑市，她就是看这人少，地形复杂随口说的。 吴光明脸上的失望都要溢出来了。 “不过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捎带出来。”封华道。 绝处逢生！吴光明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你看着买，吃的喝的，有啥买啥！” 他家地下室还是庞大的，虽然给了封华一些，但是还剩下好多。 而且，那些根本没动，也不能动。不过他们这么多年攒下的现金还有好多，现在也到了没处花的时候。 封华接过了他手里整整齐齐的500块钱，转身消失在胡同里。 吴光明每次进城，就是抱着寻找黑市的目的来的，所以身上带的钱足够。 封华特意在胡同里磨蹭了一会儿，快一个小时了才大包小包的出来。 第939章他出国了 第939章他出国了 方芳和吴光明赶紧过来接她。 吴光明伸手接过她后背的背筐，入手好沉！一下子根本没接住，筐掉在地上，好大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这么沉？”吴光明压着嗓子问道。 这方颜，不愧是方华的妹妹，一样力气大啊。 不过问完他并没有等封华回答，赶紧把筐抬到自己后车座上，绑了起来。 顺便左右看看，还好，周围人不多，不过少量的几个人，已经朝他们看过来了。 封华和方芳也迅速把剩下的东西绑在自己车上，骑着走了。 等骑出城，周围没了人，吴光明才放慢速度，问道封华，“你哥哥还好吗？这么多年也没给我写封信。”语气里有点心酸，他是真的当方华是哥们的，结果哥们不联系他。 好伤心。 “他出国了，不方便给你写信。”封华一下子把自己支到了国外，堵住了所有疑问。 “啊……”吴光明愣了半晌，心里舒服多了，出国了那是不能给他写信了……不但因为太远，更因为不安全。 方华一封国际邮件寄到他家，他家就得完。人家不给他寄信，是为他着想呢！ “这样我跟斧子也好说话了。”吴光明道：“对了，你知道斧子吧？你哥的小弟，不过他这么多年没跟斧子联系，斧子都担心死了，没事就写信问我。” 封华点点头，那个想替她顶死罪的小弟，她当然记得，“听我哥说过，他还好吗？” “好着呢。” 封华点点头，又看看吴光明，算算年纪，他今年应该二十五六了。 “吴大哥，你结婚了吗？”封华问道。 “哎，结了，上个月刚结的。”吴光明有些不好意思道。 之前他的心思都扑在苹果上，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重振家业。再加上家里推荐的几个姑娘，都不能让他心动，他的婚事就拖了下来。 拖到二十三四，不能再拖，结果咔嚓一下，风云巨变！找对象？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全家人也没心思给他找对象了，他自己更没心思了。 直到现在，混乱过去了，外面基本上维持太平了，他的桃花也来了。 一个世交家的女儿。 现在这时候，真的不适合婚配，谁知道今天嫁的人，明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不嫁又不行，因为自己家出意外了…… 一户被冲击的世交家，把女儿托付给了吴老头，让他随便挑个孙子，娶了他女儿。 吴老头自然不会真“随便”，人家只不过是说客套话。最后选来选去，选中了吴光明，再加上那女孩也对吴光明有意思，两个人就在上个月领了结婚证。 “恭喜啊。”封华看到他脸上的羞涩，知道他对这婚事应该是满意的，那就好。 “嘿嘿……”吴光明傻笑着，使劲蹬着车轱辘，也不觉得东西沉了。越沉越好，他已经猜到后面筐里是啥了，那隐隐的米香、肉香，已经飘过来了。 啧，方家就是方家啊，随便出手，就能买到他转了好几个月也买不到的东西，还一买这么多。 到了吴家庄外一里地，就看到路边有人在放牛。 吴光明对那人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封华和方芳，又摆了摆手，放牛人转过头，继续放牛去了。 这是第一道岗。 一路通向吴家老宅，又遇到了几个在路边做这做那的人。 吴光明照样做了几个手势。 封华只当没看见，她在看吴家庄的山。 “还没搬家？你们还住在老宅？”封华问道。 果然是方华的妹妹，连这个都知道。 “村民们都搬走了，这里就剩我们家，爷爷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搬。”吴光明道。 搬家，不是很容易。他们家这老宅，在这就在这，没有被拆了，也没有被分出去，当初城里的工作组也不管。 但是村民们举村搬走的时候，并没有盖他家的房子。 他们吴家又不是农村户口，凭什么分村里的宅基地呢？大面上过不去。 而老仆吴九自己名下的房子，也在正常范围内，住不下吴家这好几十口人。 所以吴家不住在老宅，也没别的地方住。 封华站在老宅门外，打量着两边的山地。 经过几年的时间，当年种下的小树苗都成了大树，而且又在盛果期，现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片青山好景。 倒是没有当初光秃秃的样子了。应该不会再发生泥石流塌方什么的了吧？ 吴老头正从山上转悠下来，看到门口的人，走了过来。 “方颜！”吴老头走进，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封华，大笑着打着招呼。方颜来了，他们家有救了！ “吴爷爷，别来无恙啊？”封华也微笑着跟他招呼道。 “无恙无恙，你来了，就无恙了！”吴老头诚心诚意道。 封华毫不谦虚地点点头，“您说得对。” “哈哈哈哈！”吴老头大笑出声，这是从去年5月份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畅快地笑。 方家平安无事，还想着他，那他家就真的无恙了！ 这就有点往封华脸上贴金了……今天纯属偶遇，一开始她甚至想装没看见吴光明，可不是特意来看他的。 至于吴家，她当然没有忘，不过她本来打算秋天来来着，因为那时候苹果和山货才成熟…… 出口出不去了，可以内销啊！内销别人没功夫搭理他们，他们爱华食品厂、大兴安岭食品厂，都可以跟他们合作啊！ …… 院子里的人被吴老头的大笑声吸引出来，看到了封华和方芳。 他们是不认识的，吴老头也没有给他们介绍。 “进去说进去说。”吴老头伸手做请，封华不客气地走在前面。 不是她不礼貌，是因为她越嚣张，吴家人心里越踏实。 方家依然故我，稳如磐石，这就是个定海神针。 果然，吴老头的脸上笑得更畅快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吴家人看着，心里都高兴，一家之主这么高兴，那肯定是有好事情！ 来到客厅，吴老头把人吴家人都清了出去，只留下了吴光明端茶倒水。 “把孩子们带过来吧，我看看。”封华说道：“他们如果过不来，我过去也行。” “过得来过得来，没那么严重。”吴光明道：“就是总是生病、胃口不好、身体虚弱，看着瘦的不成样子，倒不是走不了路。” 真要是得了一看就要死的病，他们肯定啥也不顾了，就是爬也要爬到医院给孩子们看病去。 第940章吴战的境遇 第940章吴战的境遇 吴光明出去，带回了一溜十个孩子，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不会走路的。 封华挨个给他们诊了脉，各有各的毛病，不过果然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再加上营养不良，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没事，调理一下就好了。”封华说道。 吴老头看她诊脉，这才知道她还会这手，听到她的话，吴老头和吴光明都松口气，不过表情并不轻松。 “我们也知道要调理，可是家里出了玉米面、咸菜，也拿不出什么东西给他们调理了。” “怎么会？漫山遍野都是山货，你们一点吃不到吗？”封华问道。 实际上她很好奇守着这座大山，又有她空间出品的好几种山货，榛子、核桃、板栗啥的，他们是怎么把孩子养成营养不良的。 说到这个吴老头就来气，“去年山货还没熟呢，就一波一波的人下来摘啊，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收了一点回来。” 这些人都是有各种正当名目下来的，各个食品厂，各个单位，下来帮他们收果子。收完了给的都是欠条。 至于对方的真假，吴老头看着白条什么都不想问。不管单位真的假的，没钱是真的。 他们反应过来连夜抢收了一点回来，但是这一点都是生的，没熟的，人家不稀得要的。 反正最后到他们吴家人嘴里的，根本没多少。 封华叹口气，看来她的收购之旅会不顺利？ 也是，吴家庄不但苹果出名，其他山货也是出名的，毕竟都是空间出品，盯着的人肯定多。 “今年可得看好啊。”封华说道。 “不容易。”吴老头道：“提前收了，没熟，收了也是白收。” 封华想了想，“没事，到时候我给你找人收，而且我们给现金。” “哈哈哈。”吴老头拍着手欢笑起来，他就说，封华来了，什么毛病都没了，百病全消！ “我们都不图钱了，能给我们留一些山货自己吃就行，这时候要钱没用。”吴老头道。有钱啥也买不到，比纸还不如。 起码他看着纸不闹心，但是他看着花不出去的钱闹心。 “行啊。”封华道：“你们想留多少都行，换粮食换肉，都行。”封华道。 听说竟然可以换粮食换肉，吴光明的眼睛都要像灯泡了。 他好久没吃肉了！家里也养了几只鸡，偶尔杀一只不下蛋的，按照“尊老爱幼”的原则分完了，就没他这个中间的什么事，他只能喝口汤。 “换！”吴老头拍板说道：“你就是我家的大救星！请受我一拜！” 封华扶起吴老头，把他按在椅子上。 “我年纪轻，当不得您一拜。”说完也没理他，翻出包里的纸笔，刷刷刷写了几个方子。 吴老头倒不好再说什么做什么打扰她了。 “这是几个药方，你们按照上面写的给他们服用。”封华把纸递给吴老头。 吴老头和吴光明面带难色。想吃个大米都费劲了，还抓药？很多中药一直是统购统销的，去药店抓药可不容易，而且他们知道的几个中药店，都关门了。 “药材我今天特意买了一些。”封华拿过手边的一个兜子，里面是分口袋装的几种常用药材。 “至于没有的，下次我再来给你们送来。”她倒是想一次到位，给他们整明白了，但是那也太赶巧了，她还不知道人家孩子有什么毛病呢，今天就正好买到了他们所需的药？ 那就要让人怀疑她只会开这几种药方了。 吴老头拱拱手，“大恩不言谢了！” “客气。”封华也抱了下拳，微笑回礼。 吴老头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感叹，不知道哪个后生这么好命，娶到了她。 他曾经也肖想过方颜当他孙媳妇的……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但是现在是连想都没机会了。 “什么时候结的婚？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吴老头道。 吴光明却是一脸疑惑，爷爷怎么知道方颜结婚了？ 他一个直男，看不出这孕妇装的意思。而且封华的月份尚浅，再加上这衣服是首创，他不认识倒不奇怪。 但是吴老头就见多识广，火眼金睛了。 “年后刚结的。”封华说道。 “恭喜恭喜！等着，我准备份礼物去！”吴老头说完也不等封华拒绝，起身出去了。 吴光明打发走孩子们，回来继续陪客。 “嫂子是哪位？在这吗？”封华突然问道。 “在呢！我带她来见见你？”吴光明听到她主动提起他媳妇，还称呼为嫂子，高兴坏了。 方颜的态度是不是就代表着方华的态度？嗯，他们还是好哥们！ 吴光明起身，不一会带过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进来。 女孩子模样清秀，人也有些腼腆，但是眼睛干净，看着就单纯，没什么心思。 聊了一会就会发现，果然是没什么心眼的，说话直爽，不会拐弯。 这种媳妇，往年，吴家可能看不上……太单纯的媳妇放在他们家并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说错话，容易被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家已经跌到谷底了，而且他们几年之内可能都不会离开吴家庄了，就是离开之后，会变成如何，都不好说。 吴家人不敢奢望，他们只求现在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了。 吴老头领着几个儿子，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 “这是我的四个儿子，吴自强、吴自立、吴建业、吴守业。”吴老头介绍道。 封华起身跟他们打招呼。她当方华的时候，是见过他们的。但是现在还是要装作不认识。 倒是没想到吴老头这四个儿子一个没剩，都回来了。 “据说有位吴战大哥，还好吗？”封华在人群里没看到吴战，出言问道。 她还是比较好奇吴战的境遇的。 吴战如果在，作为吴家长孙，下一代的掌舵人，不可能不出来见她。难道出了什么事？ 提到吴战，吴家人表情暗了一下。 “你既然知道吴战，那就知道他岳家的事情吧？”吴老头道。 封华默了一下，她不知道…… 第941章传家级别 第941章传家级别 “他岳父没了，大舅哥和小舅子都进去了，只有我那孙媳妇没事，不过被下放到了南方，他跟着过去了。”吴老头道。 封华点点头，倒是难得。她是知道吴战当初娶他媳妇，看重的是女方家的背景，现在背景塌了，他能不离不弃，倒算是个男人。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东山再起。 吴老头拉过箱子，打开。 “几件小物件，你拿回去给孩子玩。” 封华看看箱子里面，一整套36头的官窑，看品质就算不是御用，也是御赐官窑。 箱子里面还有一个红木匣子，吴老头没有打开，当做不值钱的玩意一块推给封华。 封华也没打开，老辈人含蓄，不兴当面打开礼物。 不过她已经看过了，里面是一套金镶玉的首饰，而且是儿童款，项圈、手镯、脚镯，全由极品翡翠包金镶嵌。 绝对是传家级别的宝贝。 吴老头倒是大方。 封华还真的喜欢，想来金闪闪绿莹莹的镯子戴在她宝宝白嫩嫩的小手小脚上，一定很漂亮。 那她也不能小气。封华也拿过她“买”的那些东西，除了自己留下一包鸡蛋，其他都推了过去。 都是平常而他们又急需的米面粮油肉制品。 “哪要得了这么多，吃不了吃不了……”吴老头客气道。 封华也不跟他推让，抬头看了看天，站了起来，“我得天黑之前回去，不然家人要担心。” “应该应该。”吴老头立刻道：“光明，带着兄弟送送方小姐。” “您老叫我小方就行。”封华说道。 “行，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方了！”吴老头高兴道。叫得越亲，他自然越高兴。 这说明人家方家瞧得起他们！他们也就能沾到光，蹭点边靠靠。 封华和方芳推着两辆自行车，坚决拒绝了吴家人的护送，告辞离开了。 送到哪去？送到封华家吗？ 吴老头见她坚持也就算了，人家肯定有不用他们的理由，他们不能强人所难。 一直回到部队，还了自行车，推着新买的自行车回到家，方芳才问出来，“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这个问题她当年跟着封华去吴家的时候就想问了，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没问。 现在她跟封华的关系更亲了，除了不能分享苏哲的枕头……她觉得他们之间应该什么都可以问了。 “我之前化名方华，女扮男装出来行走，认识了他们家。后来你也知道了，他们遇见了女装的我，结果没认出来，把我当成了我妹妹，我也只好顺水推舟了。”封华说道。 方芳……信息量好大，不过也好理解。而且封华这么一解释，她就全听懂了。 至于他们之间的交情，或者交易，她也不好奇，她也不敢问，那肯定是封华神秘的师父交代的。 …… 在家呆了两天，封华又跟方芳下山，“买”了一大堆东西，送到吴家。 这次吴老头坚持要给钱。 互送东西是情谊，而他和方家的情谊，他不希望随便消耗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交易。 有买有卖，互惠互利。 当然现在还是他们占便宜的，他们现在就是举着钱，也买不到封华带来的这些东西。 这几天他们的生活水平又回到了从前，吃的喝的，简直是人间美味！封华给他们的这些东西依然是贡品等级，而不是普通粮食，更不是“代食品”。 所以吴老头给了大价钱，就是这样，他都不好意思呢，他还想着开库房，送方颜点啥。 人家一个大小姐，一个孕妇，亲自来到大山里，给他们送东西，光给那俩钱，他实在不好意思。人家是缺钱的人吗？ 至于方家为什么不派人来给他们送东西，而是让一个怀孕的大小姐来，吴老头也不好奇。 兴许是人家方家家教清奇？朋友有什么事情都得他们亲力亲为？ 回想一下，他们之前无论有什么事，也只见过方华一个人，没见过任何一个方家的下人。 嗯，肯定是因为这样了。还别说，这家教真挺好！封华的亲力亲为，让他格外感激。 嗯，以后他们吴家也加上这一条家教！ 但是封华只收了他们的钱，没有收东西。 吴家剩下的东西，都是舍不得交易的精品，用来当人情送给她，他们肯定舍得。但是如果是用来交换点大米白面，她怕几十年后，吴家的后人会翻小肠。 吴老头、吴自强这一辈知道苦知道粮食难得的人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等他们死了，那些没吃过苦的后人成长起来，想起当初他们家用了价值几百万几千万的古董，换了一袋子大米…… 啧啧啧，心里那个滋味啊，肯定不美妙。封华不想节外生枝。她还真不差那点钱了！ 她不是当初那个使劲拿着苞米忽悠人家跟她换“吴道子”的小姑娘了。 “吴老，这老宅，你们还是别住了吧？”封华站在吴家祖宅门外，看着两面的青山说道。 前世国内国外，都没有听说过关于吴家人的消息，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梗。 凭吴家庞大的地下室，绝不可能默默无闻！但是他们就是默默无闻了…… 封华回头看着这座老宅，这里面现在住着吴家老老少少所有人……如果有个啥，可真是一窝端了！ 吴老头也看着两面的青山，叹了口气，“你哥哥都跟你说了吧？他当初卖我们树苗的原因，就是说这山不牢，怕是有什么天灾。” 封华点点头，“现在虽然种满了树，但是有树的山，也不一定就牢靠。天灾，人意阻挡不了。” “是这个理。”吴老头认同地点点头，“说实话，我住这里也不踏实。但是要搬家，难啊。” 他们吴家庄虽然团结一心，但也不是土皇帝，也不敢搞那一出，所以外面的那些真的假的单位，才可以一趟趟地冲到他们的山上摘果子，他们也不敢拦。 同样的，村民们的所有事情，都得按照规矩来，按照法治来。比如说他一个城里户口的人，就不敢在山下盖房子。 封华给他出主意，“你们村那些结了婚，没有分家单住的人，都可以申请宅基地盖房子啊，然后他们住不了，租给你们。” 吴老头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啊！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 “我这就去办！”吴老头雷厉风行地就去了。 不敢搞土皇帝是一回事，但是他依然是吴家的族长，说话好使，又是另一回事了。 吴家的房子风风火火地盖了起来，吴老头还像封华买了许多建材，他实在是住不惯全土的房子，这辈子就没住过！ 但是为了不打眼，他打算盖个半砖半土的房子，勉强凑合一下，等几年过去，他们还是回城里。 第942章暴雨 第942章暴雨 夏天到来，雨季也就来了。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七天也不见停。 方芳的面膜都没心情敷了。 “这一天天的，我的菜啊！都泡死了！”她在园子里种了几样蔬菜，结果园子里排水是行的，但是再行也赶不上天上下的，眼看已经结果的蔬菜都泡在水里死掉了。 封华不想搞特殊，园子里的蔬菜就没管，也死掉了。 “好在有你，不然我现在肯定哭死了。”方芳又道。 她和封华不时就要下山采买一下，带回各种吃的喝的，家里明明有很多了封华还是买，反正每次下山都不空手回来，美其名曰囤货，以防万一。 现在万一果然来了。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如果没有家里的存货，她们别说面膜了，都得去食堂吃馒头去了。 封华却有些担心吴家，这么大的雨啊，连她们这种山上的小院子都被泡了…… 当天夜里，依然电闪雷鸣，吴老头披着雨衣站在院子里，望着老宅的方向。 “爷爷，你快回去吧，别看了，要看明天我陪您一起去看。”吴光明在他旁边喊道：“放心吧，九爷爷已经去看了，不会有事的。”他以为爷爷是在担心地下室灌水。 有几个地下室都被他们打开搬空了，出口关得就有些随意，这么大的雨，没准就要灌水进去。 “你说什么？吴九去了老宅？”吴老头瞪着眼睛，大声对吴光明喊道。 “是啊……晚饭之后去的。”吴光明小声道。咦？算算时间，都3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吴老头二话不说，朝门外快步走去。 那一番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吴光明都不敢拦，只好飞快跑回屋拿着手电筒，追在吴老头后面。 吴九是吴家的老仆，他的任务本来就是看好老宅，守好地下室。 但是大雨下了三天的时候，吴老头就把他叫了下来，让他在家住。他觉得心里不踏实，山上有些危险。 但是吴九看了一辈子老宅，住在别的地方心里也不踏实，就怕地下室有个闪失，所以即便现在天天下雨，他也一天上去看好几趟。 这次来就发现有间地下室进水了，他就忙着往外淘，结果越淘越多…… 吴老头进到老宅的时候，吴九还在忙着。 这个地下室本来就是当幌子用的，建造的时候就有那么一丁丁不走心，现在墙壁上面裂了个缝，外面的雨水都倒灌了进来。 吴老头看到他没事，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傻！外边还下着雨，你清它有什么用？你还能一天24小时啥也不干了就清理它？赶明等雨停了再说吧！”吴老头道。 吴九呵呵笑了起来，几十岁的人了，竟然发出了憨笑。 他跟吴老头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知道吴老头是在担心他。 “快别整了别整了，赶紧下山。”吴老头催促道。 吴九看着清理了半天，还是淹过了脚面的水，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水桶。 “塌了怎么办？”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塌了就塌了，反正里面也没东西，就是有，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个重要？”吴老头瞪了吴九一眼。 这话说得，让吴九心里滚烫。他一个下人，被老爷看得比财宝都重要，他这一辈子，值了！ 两个人踩着地下室狭窄的楼梯，结伴往上走。 突然，外面轰隆声响，似有千军万马咆哮而过。 整个地下室都开始震动。 好在再不上心的地下室，也不是泥土的，而是青石建的，并没有倒塌。 地震了？ “快走快走！”吴九扔下水桶，在后面拼命推着吴老头。 吴老头也来不及说话，拼命朝上爬去。无奈这个地下室之前是为了装家具开辟的，比较高，曾经觉得短短的三四米台阶，现在却成了天堑，似乎怎么也爬不到头。 等吴老头刚刚看到头顶的出口，只听轰隆一声响，外面不知道是墙壁还是房梁，砸了下来，堵住了出口。 吴老头甚至被那震荡的气劲震落了台阶，砸在吴九身上。 两个人滚落跌下台阶。 …… 拿着手电筒一路狂追的吴光明，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大跟头，疼得他半天没爬起来。 这可是山路，都是石头。吴光明伸手一摸，腿上都见血了。 他在地上等了一会儿，试了一下站了起来，还好，腿并没有断，那就还得继续追啊，万一爷爷也在前面摔倒了怎么办？他有手电都摔了，爷爷可没有手电！ 但是腿实在是疼，虽然心里插了翅膀，但是实际上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往上爬。 刚爬到一半，吴光明就听见了轰隆隆的咆哮声，他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长这么大，他就没听过这种声音。 但是铺天盖地的呼啸声砸着他的耳膜，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吴光明拿着手电朝远处照去，微弱的手电一点作用都没有，除了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接着，他就听见了房屋倒塌的声音。一间接着一间，一座接着一座，似乎有很多房子，接二连三倒塌了。 这个声音耳熟，他听过很多次，绝不会认错！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词，泥石流。 “爷爷！”吴光明大喊一声，批命朝老宅跑去。 但是呼啸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终于，他听见了老宅的方向，也传来了房梁断裂，墙壁倒塌的声音。 黑暗中，吴光明绝望了。 但是没有时间让他绝望。吴光明愣了两秒钟，忍着泪，拼命朝左侧的山上跑去。 附近的山区也有发生泥石流的，他看过，多发生在两山之间的山坳中，两侧的高地，相对安全一些。 咆哮声追在身后，就像死神在逼近，吴光明脑子空白一片，只能机械地奔跑着。 但是还是来不及，他已经可以清楚地听见砂石滚动的声音，感受到石子迸溅在脚后跟上尖锐的疼痛。 突然，吴光明一个躲闪不及，撞在一棵大树上。整个人都懵了一瞬，但是，他接着就反应过来，抱住大树，一口气爬到了树梢。 他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唯一的生路。如果大树也倒了，那就，死吧。 吴光明望望老宅的方向，再望望山下，多亏他们已经搬家了，不然他连上树的机会都没有。 只可惜爷爷…… 第943章唯一的生路 第943章唯一的生路 震动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弱了很多。吴老头扶起吴九，“你有没有事？” 吴九揉揉胳膊揉揉腰，除了疼一点，没什么事情。 “我身体比你好着呢，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吴老头说完，在地上摸了起来，吴九也灵通，知道他在找手电。两个人摸了一顿，在不远处抹出了吴九之前拿下来的手电。 结果手电进了水，不亮了。 “没手电也没事，这屋子方方正正，啥也没有，闭着眼睛我都知道它啥样。”吴老头说道。 吴九却突然跪了下来，狠狠地打着自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连累了老爷！要不是为了我，老爷也不至于……” “不至于个屁！我还没死呢，别哭丧！”吴老头斥道。 吴九立刻闭上嘴。 “不就是房子塌了吗？等明天，孩子们就找过来了，就把我们救出去了，多大点事！”吴老头道：“不对，不用明天，一会儿他们找不到我，就得过来寻……” 说道这里，吴老头的心狠狠痛了起来，他想到了吴光明，以吴光明的性子，不可能让他一个人上山来的，他肯定是回屋拿手电然后跟在他身后了。 那现在……他的孙子啊！ 还有山下那些人，一会儿找不到他，会不会也出来寻，碰到危险怎么办？ 不过好在，出来寻的也是男人们，女人和孩子应该都在家，他们吴家，还是有火种在！ 谢谢方家啊，谢谢方华，谢谢方颜，如果不是有他们，他们吴家，他们吴家庄，没准全军覆没了。 雨还在下，封华睡前精神力照例扫过吴家庄。 结果狠狠愣住了。 一片狼藉，山坳最底处的房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半山腰上的几座房子。 但是泥土房，已经几年没人住，又经过连续的大雨侵蚀，也塌了好几座，完好的几乎没有。 这都不重要，左右那里没有人。重要的是吴家的房子，也在山坳里，也没能幸免。 整齐的大院已经七零八落，院墙和许多厢房都倒了，只能看见泡在泥水里的青砖屋脊的最顶端。 里面，应该没有人吧？ 封华的精神力先去山下的老宅扫了一圈，吴家人正在开会，男人女人都是一脸焦急地讨论着什么。 整个村子的男人都聚在吴家的院子里，等候着召唤。 封华的心咯噔一下，把屋里里里外外和周围几家都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吴老头和吴光明。 下这么大的雨，他们去了哪里？ 不会又回去了老宅吧？ 封华的精神力又回到老宅，半路上就扫见了蹲在树梢的吴光明。 “呼……”封华松口气。吴光明当她是哥们，她也当吴光明是朋友。他要是死了，她也会难过。 好在他没事。 那大树看着还安稳，而脚下的泥石流基本上已经停止了流动，他现在就是掉下去…… 还是别掉下去了，那泥石流不浅，再把他淹死了。 封华的精神力扫向老宅，啧，这可怎么看啊……一片残垣断壁里，如果房顶没有发现吴老头，那就不用找了吧？ 房顶自然是没有的。 封华叹口气，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在泥水里找了一圈。 结果就发现了躲在地下室的两个人。 吴老头和吴九正在堵头顶上的出口。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外面是发生了泥石流了，泥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好在这出口之前被倒下的房子堵住了，只留下了一点缝隙，不然泥水倒灌，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但是密闭的地下室，估计不足以支撑他们等到吴家人来救援。 封华拿出本子，给方芳留了个言，只说自己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偷偷出去找师父一趟，明天晚点回来，让她不要声张。 她怕忙起来明天白天回不来，方芳找不到她该急疯了。 封华换上衣服，悄悄出门，从后山出了大院。 凭她的功夫，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过还是要感谢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时代。 出了巡逻范围，封华拿出吉普车，开向吴家庄。 好在吴家庄跟他们在一个区，甚至都属于同一片山脉，只不过两方中间隔着不少山岭，直线距离不远，曲线距离倒是不近。 封华一直分心观察着吴老头的处境。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泥石流也停了，地下室的渗水基本上已经停止，出口处滴下来的泥水也不多。 时间很充沛，足够她开车赶到。 吴老头和吴九沉默地忙活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活了一辈的人生活经验丰富，知道现在说话不好，会消耗仅存的这点氧气。 …… 吴家人已经急疯了，吴老头和吴光明上山了！而山上的情况，他们刚才已经出去看了。 只能远远地看看，根本不敢靠近。靠近了自己也会搭进去。 “大家都散了，都去山上避一避，天亮了再说。”吴自强站在院子里，声音沙哑地发出指令。 这是他们全家刚刚商量出来的结果。 他们虽然心急如焚，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把他爹找回来，但是并不能。 这是天灾，人力不可抗，这也不是古代，他们可以一声令下，用别人的命去换“主人”的命。 吴家庄的人现在能等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指令，他已经很感激了。这样，他更不可能要别人的命了。 “都走，回家带上老婆孩子，都去山上避一避。”吴自强又道。 说完身后的大门打开，吴家的人都走了出来，男人们拎着东西，女人们抱着孩子。 谁知道天灾什么时候过去？还会不会再来？所以还是要出去避一避，明天看情况再说。 吴家人沉默地朝山上走去，吴光明的母亲和媳妇相互搀扶着，已经哭成了泪人。 吴光明的父亲吴自立也是眼里含泪，他不但失去了父亲，他还失去了儿子！ 光明回来拿手电的时候他都看见了，他怎么没有拦住他们呢！都怪他！ 至于吴老太太，已经没力气走路，被孙子背着上山。 第944章里面有人吗？ 第944章里面有人吗？ 封华把车开到吴家庄的山下，收了车，往山上走去。 曾经的小路已经没有了，都被泥沙覆盖。 “树还是种少了。”封华心里感叹道。 这十万大山，只被吴家庄改造了靠近他们村子的一点点，她陆陆续续地卖给他们那万把棵树，才能覆盖几个山头？ 其他的山头，依然草木贫瘠，发生点自然灾害，一点不奇怪。 封华一路快步走到了吴老头所在地下室的上面。泥沙覆盖了倒塌的房子，只露出残垣断壁。 哪怕泥石流停了，吴家庄所有人明天都来这里救援，等他们救出人的时候，肯定也是两具尸体了。 全部人工清理，工程太大了，而且外人并不知道吴老头的准确所在地。等他们几天之后找过来，除了收尸，干不了别的。 但是清理泥沙对封华来说，却相当简单了。 精神力收走一部分泥土到空间仓库里，然后再拿出来丢到一边，完事。 封华在吴家老宅的东南西北几个卧室位置，都刨了个坑，伪装一下有人挖掘的痕迹。不然她不好解释“她的人”怎么一挖一个准的。 最后又回到吴老头头上，三两下就清理空了地下室入口上方。 她又伪装了一下，不要让周围的痕迹看着那么奇怪，要像人为挖掘过的才行。 封华爬到上面，敲了敲唯一档在上面的一面砖墙。 “里面有人吗？” 吴老头和吴九浑身一震，他们是不是想活想疯了？出现了幻听？ “里面有人吗？”封华又问道，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 吴老头试探道：“有人……” “吴爷爷！你真在里面呀！”封华喊道。 “在在在，我在呢！”吴老头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一瞬间热泪盈眶。 刚刚，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泥石流有多可怕，泥石流之后有多难清理，他太知道了，就因为知道，他也明白，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没想到在这绝望的时刻，听到了方颜的声音…… “吴爷爷，您等着，我这就让人救你出来！”封华在外面喊道。 “好好好，不急不急！”吴老头喊道。 哪怕现在命悬一线了，他也习惯性地客气着…… 封华搬走了堵在地下室入口的砖头，吴老头立刻爬了出来，然后回头拉出了吴九。 这真是情如兄弟了。 吴九出来立刻就给封华跪下了，“谢谢方小姐救老爷一命！”说完哐哐开始磕头，一下额头就见血了。 他是死不足惜了，但是如果连累老爷也跟着丧命，那他……做鬼也不能放过自己！ 本来他也绝望了，没想到竟然在绝望中等到了封华。 封华安静地站在原地，受了他一拜。 今天他们能躲过这一劫，还真多亏了自己。 “九爷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封华拽起吴九。受一拜就行了，见血就不必了。 吴老头看吴九谢完了，自己也要谢。 “先离开这再说吧，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轮。”封华说道。 “对对对，先走。”吴老头说完突然哎呀一声，“光明！光明跟在我身后，不知道现在……” 吴老头放眼张望，四下里一片漆黑，别说看不见吴光明了，连方家派来救他们的人都一个不见。 吴老头心又痛了。 吴九两腿一软，就要摔倒，他把吴家最出息的大孙子之一坑了？ “吴光明没事，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他在山上的一棵树上。”封华说道。 “真的？”吴老头和吴九同时激动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拿这个骗人有什么意思？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封华道。 这倒也是。 吴老头和吴九都激动了，拿着封华递过来的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 “光明，光明啊……”吴老头喊道。 吴光明正在树上犹豫，是现在下去还是等一会再下去，给家里报信，让他们快来救爷爷。结果就听见了远处的喊声。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爷爷？难到爷爷也逃出来了？ “爷爷爷爷！我在这呢！” 听到吴光明的喊声，吴老头的心彻底踏实了。 “等着，爷爷这就来救你啊！”吴老头喊道。 “现在怕是不行。”封华却道：“他脚下的泥水很深，过不去人。” 普通的洪水都能游个泳，泥石流却不行，深的话，陷进去就憋死了。 “那他那棵树没问题吧？”吴老头立刻抓住了重点。 “没事，放心吧。”封华道。 既然是封华说得，吴老头自然信。 “光明，你老实在树上呆着，我天亮了再来救你！”吴老头喊道。 吴光明……“好的爷爷！” 只要爷爷没事，他就是在树上呆几天都没问题！ 吴家的家教一流，其他都不说，孩子都孝顺。 吴老头和吴九，被封华一手一个搀扶着，拎出了泥水里，爬到了山上。 等离山下很远，吴老头才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上一次这么惊心动魄地逃难，是哪一年来着？”吴老头问道吴九。 “29年前。”吴九给了他一个准确的数字。 “上次逃人祸，这次逃天灾，我这一辈子啊，也算见多识广了。”吴老头笑道。 “对了，我家人怎么样？没有上山来找我吧？”吴老头笑完，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问道。 “没有，他们来这里看了一眼，开会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避难，明天再来救你。”封华实话实说道。 “好好好，好好好。”吴老头连说了六个好，可见心里是真满意。儿孙没有来救他，他一点不心寒，反而很高兴。 做大事的人就要懂得取舍，如果因为他一个糟老头子，把家里年轻的下一代都搭进去，那才叫废物、不孝呢！ 现在，他可以放心地把家传下去了。 全家都没事，吴老头这才想起来问封华，“你的人呢？不上山躲一躲吗？” 封华指指对面山头，“他们在那边呢。” 吴老头点点头，“对了，他们是怎么知道外面出事，赶过来救我的？” 吴老头装作随意道。算算时间，方家的人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出事，就赶过来了。 真是太巧了……像是有人在一直盯着他们…… 第945章都送你！ 第945章都送你！ “其实他们是特意来找你的。”封华说道：“持续这么久的连续降雨，这周围的地势又极其不好，我家有位长辈推测此地十有八九要发生点什么，特意让人来通知一下你们，结果他们刚到山下就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立刻汇报了回去，我们也就立刻派人来了。” 封华的态度特别随意、坦诚。这解释，加上感情因素的话，非常合情合理。 方家已经帮过吴家很多次大忙小忙，上次倾家之祸方家都提前预警了，这次再提前提个醒，很正常，很应该。 这只能说明人家心正，当他们是真朋友。 吴老头对自己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怀疑羞愧不已。他还以为方家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他们吴家的动向呢。 做人啊，格局啊，差距啊！ 他要是有方家这心胸，现在肯定也是安坐在城里，而不是龟缩在城外的小山村里，还差点被一窝端了！ 他们吴家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也就地下室里的那些东西了。人家方家要是真盯着他们的东西，还提醒他们盖什么房子？直接让他们淹死在山上得了呗？或者这次根本不用救他。 有救他这功夫，人家用来挖财宝多好！ 对，财宝。 这么大的泥石流，很多山啊房子都冲毁了，也不知道他家那些地下室怎么样了。他们家那么多地下室，分散地很广，有大有小，肯定有受到波及的。 “我家还有好多地下室呢，肯定有毁了的，东西没准也被冲出来了，这是要坏事！”吴老头突然对封华道：“赶紧叫你的人都收了吧，不然等上面来人清理现场发现了……” 那是真要坏事了！他们吴家就是挺过了今天，也挺不过明天！ 至于让村里人发现，分了，也不好。 吴家庄的人虽然心齐，跟他也沾亲带故，一个祖宗，但是到底不是各个都是过命的交情。 他家这些宝藏，连家里的媳妇都不知道呢，哪能让外人知道！ “你赶紧叫人收了，都送你！”吴老头道。 听说都给她，封华的眼睛一亮……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我虽然不知道吴爷爷家还有几个地下室，都剩下什么，但是想来也是菁华，不敢夺吴爷爷传家之宝。”封华说道。 “跟我客气啥！”吴老头说道：“那些东西，你就是给我，地下室毁了，我都没地方放！早晚让别人发现，到时候反倒给家里惹祸！现在是爷爷求你帮忙保命呢！”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而且也是实情，封华倒不好推辞了。 “那好吧。”封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还请吴爷爷指个大体的方位，哪些地下室容易被毁？”封华从兜里拿出纸笔，立刻画了一幅吴家庄的地势图，同时也画了这次泥石流经过、冲击的地势图。 3d立体，可谓是惟妙惟肖了。 吴老头赞叹了几句，琢磨一晌，把吴家的地下室都指了出来，只留下了他觉得万无一失的一个。 又经历一番生死，他又大彻大悟了一回。财宝再多，花不出去，也是白搭，反倒给自己招祸。老话说得好，破财免灾，有财就有灾！所以，该舍就舍！ 他留下一间，不算把祖宗家业都败光了，就算对祖宗有交代了！ 而且，如果不是封华再次到来，帮助他们搬了家，他们全家现在可都在泥里泡着呢…… 再多财宝，都是别人的！ 所以给封华，他一点不心疼。 封华却又抹去了几间没被泥石流冲击的地下室，它们没有被冲毁，也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是安全的。那她就下不了嘴了。 她只挑露馅的吃…… 吴老头又不干了，非让她把这几处也挖开看看，别给他留隐患。 封华说自己没那么多人，吴老头才罢了，不过他再三请求封华帮他检查一遍这几个地方，有没有露馅。 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封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只听远处山间立刻传来了刷刷声响，像是无数的人在行走，摩擦着林间的树木草丛。 封华也拿着纸条消失在黑暗里，不一会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各种翻找挖掘的声音。 封华的精神力快速扫过，收走东西，搅乱地面，再填平，完事。 当然这些事情“她的人”做就可以了，不需要她一个大小姐亲自动手。封华又回到了吴老头身边，“我送您去吴奶奶那吧，他们都担心坏了。” “对对！”听说老伴担心了，吴老头立刻站了起来，老太太年纪大了，别把她吓出个好歹来。 封华把人送到了隔壁山梁上。 吴家人自然是惊喜异常，又哭又笑。 封华在吴老头倒出功夫之前，离开了人群，消失在黑暗里，她该回家了。 一切顺利，回到步队，天刚蒙蒙亮，封华进屋，收起了没机会出场的纸条，躺在炕上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是个好日子，又能开几个博物馆……吴家的珍藏是真丰富啊，而且样样都是镇馆之宝。 想到这里，封华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方芳叫不开门，自己拿钥匙打开进来一看，封华正发出小猪般的鼾声…… 她只好无奈地退了出去。 忙了一宿，封华也是累了，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才又继续折腾…… 她拉着蔡老太太的手，跟她回了故家屯。 接着没有停留，开车去找了赵永。 手下不是散养的，甩手掌柜也不能一甩太长时间，不然会把人甩丢的，或者让他们走错方向，失去掌控。 所以封华不时地就会在他们面前刷刷存在感，给他们指点一下工作方向、人生方向什么的，让他们多崇拜一下她…… 这才是正确的甩手方式。 封华一身孕妇装出现，赵永是没什么反应的，他就是个直男。 段良玉和严朗这两个当过父亲的人就不一样了。 “大小姐……你胖了……”严朗道。他一个大老爷们直接说怀孕，有些不合适，所以只能委婉了。 封华白了他一眼，说她怀孕她还高兴，说她胖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扎心了。 “我这叫幸福肥，4个多月了，自然胖了。”封华大方地承认。 “啊……”赵永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阳只是眼神暗了暗，低下了头。 封华订婚、结婚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参加婚礼，但是封华都给他们发了喜糖和红包。都结了婚了，怀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946章正确的甩手方式 第946章正确的甩手方式 “恭喜恭喜恭喜。”反应过来，众人一连声地恭喜着。 “客气客气。”封华随手又拎过手边的袋子，分了一拨喜糖。 空间里自己做的喜糖都泛滥成灾了，有机会分就不能错过！ “对了，鸭蛋收的怎么样了？”封华问道。 “我正要说呢！四个字，供不应求！”赵永立刻咽下嘴里的糖说道：“大小姐，能不能再开发几个养殖场？故家屯那种……可心的养殖地没有，我们可以自己开养殖场啊！如果有多余的鸭苗，我们还可以卖给别的养殖场！” 听到前面封华还不怎么心动，鸭子养大了好麻烦，但是最后一点却是不错，她空间里正好还剩下一些故家屯人不喜欢要的没长大的鸭苗。 “鸭苗倒是有，数量不多，5000只左右吧。都给你们，你们自己安排。”封华说道。 赵永一拍巴掌，“我要开个养殖场！猪啊羊啊牛啊，您能弄来的都弄来，多多益善！” 大小姐拿出来的种苗真是太好了，多少都不愁卖！这么大的市场，他可不想便宜了别人。 封华看着他一提钱就两眼放光的样子有些无语，“你别天天掉钱眼里，有空也爬出来想想对象的问题，你打算单身一辈子？” 一提这个，赵永就蔫了。 “我也不是不想找，这不是没合适的嘛。”赵永道。 就刚刚乱起来的时候父母歇了一阵子，之后又开始四处给他张罗对象。 现在他是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了，这身份，放到哪去都闪瞎人眼，女方的条件也从坑里飞到了天上。 这回一水18岁的大姑娘！要啥有啥的那种！但是他还是觉得差了点啥…… “没有共同语言。”封华听着他的叙述，给他总结道。 “对对对！就这个词！就是这个意思！”赵永道：“我再大两岁，都能当人家爹了……还跟人家谈那啥，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臊得慌……” 他今年34，减18=16，在农村可不是可以当爹了呗。 “那没办法了，你再遇吧。”封华说道。没想到这辈子赵永年纪轻轻倒不肤浅了，不看脸蛋看深度了，那她就没办法了。 当然赵永要是看脸蛋，她也没办法，她可没人介绍给他，她还欠着几个“姑娘”没还上呢。 两个小叔子都等着她介绍对象呢！ “我们还是谈谈赚钱的问题吧。”封华说道。 赵永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这个话题他喜欢！ 又从封华那里知道她还可以提供几种优良畜牧品种，赵永更高兴了。 封华也高兴，空间里的牲畜可下有个去处了，省得在里面泛滥成灾，她杀都杀不过来。 “帮‘爱华食品厂’招几个工作人员。”封华又道。 她月份越来越大，不适合总往外面跑了，关键是手里的事情越来越多，实在是分身乏术，急需几个“自己人”帮忙。 听说爱华食品厂招人，几个人一静，气氛莫名地就有些燃了。 姜晓明立刻道：“大小姐，你看我怎么样……” 封华一愣，“现在干的不开心？”姜晓明现在名义上可是大兴安岭食品厂的经理，竟然要跳槽？ “开心是开心，但是这不是想着更开心一点嘛……”姜晓明不好意思道。 在大兴安岭食品厂他是书计，但是他说话不如赵永好使，有什么事也是大家商量着来。 虽然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兄弟们相处的也好，但是就是亲兄弟，长大了也得“各自成家”，不能再混在一个锅里吃饭。 一句话，他想自己干一番事业，当实际的老大，当然封华在他上面他是没有意见的。如果没有封华，他啥也干不了，去别的厂那完全就是上面说啥算啥，一点点自主都没有。 封华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坐着的几个人，每个人眼里都有这个意思，除了段良玉。 不愧是将来的商业大佬，都有一颗称王称霸的心。这些人她是留不住的，好在她也不想留，等十几年之后，都放他们走。 “你凑什么热闹？”封华对赵永道：“大兴安岭食品厂，你也不想要了？”她虽然是幕后老板，但是台前和实际操作，都是赵永说了算，这样还不满足？ “钱……”赵永实话实说道：“在爱华，赚得钱肯定比这更多……”不管在哪，他喜欢的永远只有一样，那就是钱。 大兴安岭食品厂是国营的，赚多少都得上交，他一个月就200来块的死工资。当然从爱华那里分过来的分红不算。 “你们就不要想了。”封华熄灭所有人的幻想，“我就是找几个跑腿的人，负责平时跟你们交接对账，开的也是死工资，不要误会。” 众人叹口气，这才歇了心思。最后商量了一下手里可靠的下属，不一会就给封华凑了4个人出来。 现在好了，封华只需要把东西放到爱华自己的仓库，然后出货记账，都有人做了。 还有其他事情。 “我打算再开个服装厂。”封华说道：“主要做童鞋、童装。” “怎么做？”赵永立刻问道，一提开新厂，他就高兴。 “这个厂就按照正常渠道走，完全国营，我只出设计稿，其他经营完全不参与。”封华说道。 其他经营，她就是想参与也参与不了，她没布没皮没啥的，也卖不了原材料也买不了他们的成品，怎么参与？ 她就是出点力，设计点样子，让灰突突的大街上有点色彩，而且只敢先从小孩子身上下手。 听说没钱赚，赵永立刻靠后了，“你们上你们上。”他对其他人道。 严朗也不敢兴趣，封华要是说她要开个新食品厂，他就去了。做衣服，他两眼一抹黑的，去干啥？ 姜晓明一听完全国营的，也没兴趣了。他想去爱华，不但是想跟赵永分开，自立，也是因为跟着爱华有钱赚…… 段良玉一直很淡定，他就是个管账的，对于挑大梁从来都不感兴趣。 封华看向乔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跟着大小姐……”乔阳说道。 “那你就去当这个厂长吧，先拿它练练手，锻炼一下，将来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跟我说，我给你安排。”封华说道。 “行！”乔阳立刻点点头。封华这么“敞亮”的安排，暖到了他的心里。 大小姐没当他是外人……那他就悄悄当大小姐是亲人了。 第947章归来 第947章归来 封华又拿出一沓图纸和一包样衣，“这是我设计的，你到时候拿回去打样。至于服装厂怎么建立、怎么管理，你们几个人商量商量。” 说实话，现在怎么成立一个“正经”的国营厂子，她还真不知道！还是得问他们，他们都比她明白。 确实如此，姜晓明三言两语地就讲明白了大致的申请流程，而且有他跑腿，几天就能办好。 剩下的就是厂房、机器、招工、原材料、生产、销售的问题了。 说到这，封华拿过了地图…… 其他人都无语地看着她，大小姐又要画圈了。 果然，封华在一块以后升值比较猛的地段上画了一个圈，这就是服装厂以后的厂址了。 “你们也别闲着，该扩张扩张，该建仓库的建仓库，对了，职工的宿舍问题也该解决了。”封华说道。 大兴安岭食品厂成立之初，没招几个正式工，基本全是临时工，宿舍建的也是集体宿舍，一个房间好几个人那种。 现在本地已经让她整明白了，胆子也就大了一些，招了一些正式工人进来。 那样宿舍的问题就得解决了。 城里人解决住房问题，主要还是靠工作单位。 “正要说这个问题呢，地我都买好了，两处，正要问您怎么盖呢。”赵永道：“您之前不是说过，盖房子之前要让您先过目？” 封华点点头，她确实说过，因为她对现在的设计师实在是不报什么期待。 别说现在的了，40年后的设计师也不能让人期待，连门撞门的愚蠢问题都有可能发生。 “有图纸吗？拿来我看看。”封华说道。 大兴安岭食品厂，为她做了不少贡献，厂里的工人，她也就不能亏待了。 她要好好当回甲方，让乙方生不如死…… 赵永拿出来的图纸果然不能让人期待，格局不合理到极致。 封华拿过笔，刷刷几下画了几个格局图。 “让他们照着这个改。而且预算要做大，房子的质量不能偷工减料，你要监督好。”封华说道：“外表可以艰苦朴素，但是质量不行，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赵永点点头，“我知道了，保证建个最好最结实的！”反正不花他自己的钱，他也敞亮…… “还有幼儿园，也建一个。”封华说道。 小学初中，他们还不需要，他们厂没那么多人，但是幼儿园就比较需求了，现在人都能生，有100个适龄女工，就会有好几百个幼儿需要照顾。 封华又跟他们讲了一下对于保育员的严格要求。赵永连连点头，心里感叹，不愧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处处为孩子着想。 说完这些，封华又说道下一个话题。 她来一次不容易，所以见一次就想把能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打算重开果汁厂。”封华道。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开过一个果汁厂，当时还打算开酒厂呢，结果红火了一阵子就因为不可抗力倒闭了。 回到老家因为原材料的供应不足，这果汁厂也就没开起来，机器都在仓库里落灰呢。 “这个果汁厂就属于爱华果汁厂了。”封华说道。这意思大家都懂。 姜晓明眼睛一亮，这个他喜欢！ 他最喜欢的就是封华拿出来的水果和做成的果汁了，他觉得那是不输北惊（哎）苹果的存在。操作好了会有大前景！ 而且这还是个“爱华”的……赚钱！ “这里需要厂长不？”姜晓明问道。 封华点点头，还真需要，而且是需要他这种有经验有能力的自己人。 看我看我！姜晓明眨着眼睛看着封华。 “行，你去。”封华同意了，“不过那空出来的几个书计谁来当，你们合计好。” 书计是必须有的存在，厂长兼职还不行，书计的存在就是为了制衡的，兼职，自己制衡自己吗？ 众人对视一眼，这个人选就比较难找了，胆大靠谱的人，哪是那么好找的？此时屋里的沙发里能坐满，就不容易了。 “实在不行就找几个挂名的，不用来上班，不参与任何事情。”封华提议道。 “咦？这个主意好！”姜晓明一拍大腿，“这我能找来好几个，都是我家世交，已经退休或者马上要退休的人了，给他们找个挂职，只领工资不干活，他们肯定高兴。” 行了，该说的都说完，封华把她之前经常用的几个仓库分别堆满水果、牲畜，交代他们派人去拉，就回去了。 至于他们怎么手忙脚乱地收拾规整，运作还没拉起来的厂子，她就不操心了。 她是掌柜，还是个甩手掌柜，该甩手时就甩手。 封华从空间出来，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这个，给方芳钥匙是有点不好，隐私性差了很多。但是不给她，她拍不开她家门就会翻墙进来。 因为她前几次开门晚了，方芳急坏了，以为她在屋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看她是真担心，封华只好给了她大门的钥匙，至于屋门就没给了，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这次开门的并不是方芳，她已经听见了方芳在隔壁发出了惊喜的呼声。 封华的眼睛立刻亮了。 院门打开，方远走了进来。 “哇……”封华也惊喜到尖叫，推开门朝着方远跑去。 “慢点慢点慢点！”方远扔下包裹，一连声地喊道。 喊完封华已经扑到了他怀里。 当然扑得只是上半身，她实际上比方远还注意保护他们的孩子。 方远抱着封华，闻着她身上甜蜜的幽香，心里才踏实下来。之前分别那么多年，他虽然会想念，但是还能克制。 但是自从结婚之后，他发现他根本克制不住对小丫头的想念，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她，想起她的所有…… “我好想你。”方远情不自禁道。 “我也好想你。”封华也道。 虽然是最普通的情话，但是听在两人耳里，却甜到了心里。 “宝宝乖不乖？”抱了好一会儿，方远才放开封华，看着她的肚子问道。 说完轻轻把手搭在上面，感受着跟之前不一样的弧度。他的宝宝又长大了，距离相见又近了。 宝宝很给面子，在他手放上来的同时，就踢了他一脚，似乎知道爸爸回来了，在跟他打招呼。 方远的笑根本控制不住，手下的力度可比第一次清晰多了。那里有个属于他的小生命，在跟他互动，这感觉太神奇了。 第948章冬来 第948章冬来 封华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可淘气了，没事就踢我。” “等他长大了，如果是男孩子，我再收拾他。”方远立刻道。 封华……“那要是女孩儿呢？” “那就你自己决定。”方远道。反正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下不了手的。 封华…… 算了，她就开个玩笑。 “走，我给你做饭去！”封华拉着方远进屋了。 隔壁的方芳也在做饭，不过却是含着泪在做。苏哲受伤了，虽然不重，但是胳膊上也缠着绷带，外面还在渗血，看着就心疼。 “吃完饭让嫂子给你看看去，她可厉害了。”方芳道。要不是想给哥哥和封华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她现在就想带苏哲过去了。 “你说什么都行。”苏哲坐在旁边看着方芳烧火，一脸傻笑。 两个人匆匆吃完一碗面条就去了隔壁。 方远也正放下筷子。 看到苏哲掉着胳膊进来，封华站了起来，“断了？” “没有没有，就擦破点皮。”苏哲道。 封华看着绷带上不少的红色和他不敢伸直的胳膊，“你这皮挺厚啊。” “他是七天前挨了一刀，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脉，而且有些感染了。”方远说道。 苏哲受伤之后，他们没有条件就医，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有些耽误了，等有条件去医院了，医院里……也没人看得明白。 方远一刻没停地就带着苏哲回来了。还是他媳妇的医术最靠谱。 封华带着苏哲和方远去了隔壁房间，拦下了方芳，让她呆在门外。 实际上苏哲进来，封华就闻道了淡淡的腐臭味，一会又是割肉又是放血的，再吓到她。 打开苏哲的绷带，里面果然烂了一大片。 封华先给他诊了脉，做了详细的检查，好在只是只伤了肌肉，筋脉也没有断。 如果筋脉断了，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接上。 “没事，都是外伤。”封华说道。 苏哲立刻松了一口气，如果手筋断了，他就拿不了枪了，他就得退伍了，这是他是极其不愿意的。 他早就打算把一辈子奉献给祖国，如果现在因伤退伍，他得懊悔一辈子。 这伤，都是因为他轻敌得来的。以他的功夫，他只能受枪伤，而不是刀伤了。 方远这么多年的捶打，也不是白捶的。 “没有麻药，有些疼，你别喊啊。”封华一把拿酒精灯消毒着手术刀，一边说道。 “这点伤算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嗷……” 最后一个字只起了个头就让他咽了回去。方芳还在门外呢！就是再疼也得忍着啊！ “嫂子，我没得罪你吧……”疼过那一阵，苏哲抽气着问道。他怎么感觉那小刀子直接穿透了他的胳膊，去里面搅和了？ “当然没有了，不然你根本忍不住。”封华一边清理他的伤口一边说道：“多亏你回来的及时，多亏你遇到了我，你这胳膊现在去了医院，都得截肢。” 苏哲受的是贯穿伤，里面也已经化脓腐烂了，都得清理出来。 “谢谢嫂子！”听说自己差点就要截肢，苏哲也不觉得那么疼了……那是不可能的。 随着清理越来越细致，腐肉被刮掉，好肉也被刮掉，苏哲的脸上开始淌汗，噼里啪啦跟下雨一样。 方远递给他一杯生理盐水。急救知识他们都是学过的，他还专门跟封华细致学过。 封华还在那水里兑了点空间井水，苏哲这才好受了许多。 简单的一个清创，封华就做了一个小时，之后就简单了，缝合、清洗、上药、包扎，完事。 苏哲的脸皮都僵了，话都不会说了。 “每天早晚过来找我换药。”封华说道。 苏哲一脸如蒙大赦地走了。 封华也清理一下，继续回屋跟老公腻歪去了。 有她在，这点外伤真不算事儿，不需要挂心。 “你有没有受伤？”封华三两下把方远的衣服都扒了下来，检查他的身上。 方远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又看看她的肚子，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肯定好好还回来！ “我没事，好着呢。”方远声音喑哑道。 “我检查一下！”封华继续上下其手。 方远忍了忍，没有阻止她，只好痛并快乐地享受着了。 …… 第二天一早，方远早早起来，做好早饭才出去锻炼。 他的小丫头怀着他的孩子，而他能做的，只是尽量给她做顿饭，他觉得自己付出的太少了。 苏哲也坚持着爬了起来，当然他没有做饭，他现在光学会个烧火，他是被疼醒的。 听见方远开门的声音，他也出来了。左右睡不着，不如出去锻炼一下，好得快！ 方芳叹口气，起来做饭，没有拦他，男人们的事情她不懂，也不好参与。 主要是因为她没看见苏哲的伤有多么严重，不然她肯定拼命拦着了。 上臂上的肉已经去了一半！要不是封华有生肌的“秘方”，苏哲就是不截肢，也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这兵就别想当了。 方远和苏哲去操场上跑了几圈，苏哲……还是好疼！ 而且这胳膊昨天被刮完什么样他自己都看见了，“我还能好了吗？”苏哲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你嫂子说能好就能好。”方远道。 苏哲这才放心了，他对封华的医术是没有概念的，但是他相信方远，方远说行，肯定行。 …… 夏天正式来临，人们的衣裳……还是那样，起码从外面看来。反正不是灰的就是蓝的、土黄、军绿几种颜色的外套，可以穿一年四季，增减的只是里面而已。 但是在北方城市，却出现了一些新鲜的颜色，红的绿的粉的，五颜六色的衣服打扮得一个个小娃娃漂漂亮亮，像是一片枯黄的草地里开出的一朵朵小花，让人看了眼前一亮，心中欢喜。 生活也不是那么枯燥，还有美好。 “希望童装厂”的衣服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瞬间脱销。全市的供销社经理都跑到总公司，要求进货。 总公司只好找上面协调，上面又找到乔阳，大力表扬了一番的他组织能力、领导能力等等等等，然后告诉他放心大胆的生产，生产处多少就销出去多少！ 当然原材料这块，他们也会全力满足的。 自此，乔阳的厂长之位才算坐稳了。之前因为他的年纪，很多人都不服。 看看周围哪个厂长不是混了大半辈子才爬上来的？就他，一天工作没上，连学徒都不是，就当了厂长了。 很多人红眼病都犯了。而且随着工厂的红火，病情更严重了！都想着摘桃子呢。 好在乔阳的桃子不是那么好摘的，身后靠山大得吓人。 这桃子，谁也摘不走。 一个夏天，希望式童装就迅速地火遍了全国。 希望式……童装。其他各地的服装厂已经分分钟学习到了这衣服的精髓，回去照葫芦画个瓢还不是简单？ 当然有画的好的，有画的不好的，但是不管如何，黑沉沉的大街上总算有了新鲜颜色。这就是封华的目的了。 至于抄袭什么的，50年之后都解决不了，就别说现在了。而且现在也没什么版权法，抄袭无罪。 夏装之后是秋装，然后是冬装，总之希望童装厂总能引领童装潮流就是了。 第949章脱钩 第949章脱钩 封华把新做好的衣服洗了洗，挂到了院子里。 “都说了不用你洗，等着我来！就是不听话！”方远推门进来，看见院子里的衣服就说道。 “都这时候了，你就老老实实呆着，没事就走两圈，不要干活了。”方远看着封华高高的肚子，皱着眉道。 封华还有几天就到了预产期了，他的心天天都提在嗓子眼，脑子里总是唐贤跟他说得各种案例。 “要不，你回老家吧，让唐师父给你接生。”方远说道：“在这，我真不放心。” 他的小丫头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厉害到一个人自己生孩子的地步。她就是有这本事，他们也没到那一步。 生产的时候还是有个经验丰富的医生接生比较好。 “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正要跟你说呢。”封华立刻道。 生孩子，她心里也是害怕的，因为懂的多才知道畏惧，生产的时候有太多不稳定因素了。 而且她是第一次，完全没经验。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票，你掐好时间回去。”方远跟封华打着哑谜。 车票当然是个幌子，封华回空间呆几天，到时候掐着点出现在老家就行了。 “唐师父有空吧？”方远问道。 “肯定有空，我们一直联系，她都闲的开始养老了。”封华说道。 “那好，明天就回。”方远说完去屋里给她收拾行李。回老家不但有可靠的医生给她接生，还有一大堆真心的亲人看护，他也放心。 总比把他老婆孩子扔在这里，没人照看强。 封华看着他格外焦急的样子，想了想问道：“又要出任务了？” 方远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怎么这么聪明？将来孩子肯定随你，真好。” “别打岔，这次去哪？几个月？”封华问道。 自从她随军，住到这小院里开始，方远都出5次任务了！每次时间不等，但是最少都在1个月左右。 这个频率是不正常的，这也太多了，好像天下就方远一个灭火器，哪着火往哪搬似的。 “那谁搞的鬼？”封华问道。 方远想了想，“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觉得是。” 他想干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真是够狠啊。 至于她，她自从月份大起来之后，就不出门了，每天就在这小院子里转转，后山都不去了，就是出门也是跟方芳一起，而且不会走出方圆100米。 不管是谁有什么心思，都没机会。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方远说道：“任务也是军功，平时我想要这些军功都要不来，现在几个月就攒了几年的军功，倒是……” 方远看着封华的肚子，倒也不是很值得。 “只是对不起你了，让你在家担惊受怕，一个人操劳。”方远拦着封华的肩膀道。 “别瞎说，我天天在家都闲得无聊了，哪里操劳了？”封华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娇嗔道。 不知道的听了他的话还以为她一个人养鸡养猪、伺候一大家子、顺便再种着十亩地呢！ 还操劳，她现在连洗个衣服都不让干了。 至于担惊受怕，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过不严重。方远身上有功夫，身后有空间，自己还注意，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了。 方远也笑了，如果不是知道有空间在，他的小丫头也是安全的，他也不会选择现在去博军功。军功一辈子有的是，他的小丫头却只有一个，不能有闪失。 “我哪里说错？你每天太操劳了，成千上万的牲口养着，几百上千亩地要收，没有人比你更累了。”方远说道。 “这倒也是！”说完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 方远停下手里的动作，“等这次任务出完，我们可能就要搬家了。” “去哪？”封华问道。 “去南方，一个大山里。”方远道。这次任务的军功加起来，他就可以升官了，然后去一个小地方，独揽大权。 远离危险。 封华开心地点点头，只要能带着她，去哪里她都愿意。 至于某些讨厌的人，当初说了让方远自己解决，她就坚决不插手，一切听他的就好。 “对了，方芳和苏哲，怎么办？”方远问道。 “苏哲的军功也够了，他家也上下活动了一下，估计不久也会被调到离家进的地方。不过跟我们可就远了。”方远说道。 要分开？封华不舍了几秒也就放开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总是要分分合合的。 关键是，苏哲想走得更远，就要离开方远。不然他永远都会被压制，无法让人发现他的光彩。 金子放到哪里是会发光，但是放到钻石旁边，就不是啥好东西了…… 苏哲和方芳也正在说这个话题，方芳想不了那么远，她只知道要跟封华分开，立刻哭了出来。 方芳已经怀孕3个月了，正是情绪波动的时候，一点小事不是让她大笑就是让她大哭。内分泌失调了，没办法…… 苏哲咋哄也不好使，最后硬着头皮把封华拉了过来，封华给了她一杯加料的果汁，她才平静下来。 顺便自己想通了。去哪都是上面说了算，她哪能任性。 “嫂子你以后无论去哪，都别忘了我们，特别是这水果，一定不时地给我们邮点！”苏哲敬畏地看着封华手里的果汁。 这果汁不但味道好，而且救命啊！要不是这果汁，这俩月他就得被方芳的眼泪淹死。 “邮过来都烂了，你给我点种子就行。”方芳不客气地对封华道。 她现在喝的是草莓汁，是封华在阳台花盆里种出来的。方芳家也种了一些，但是总是不如封华家的长得好，产量高。 封华看她刚擦干净的眼泪，没有告诉她她明天就要走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一天哭一场就够了。 第二天，方芳果然嚎啕大哭地送走了封华，好像这辈子再也不见了似的，直到苏哲悄声威胁她说不吉利，她才收住了眼泪。 “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样肯定生出个爱哭包，动不动就哭。”封华说道。 方芳一下子知道害怕了，爱哭包？那可是个烦人精！生个烦人精出来可不行，她要控制自己！ 苏哲大松口气，看方芳的表情他就知道他以后不会被淹死了。 苏哲对封华拱拱手，还是嫂子厉害！ 封华挥手，坐在方远的自行车后座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周围许许多多的眼神追过去，有祝福，有不舍，有可惜。 可惜啊，怎么就走了呢？他都准备好人了……真是机警的猎物，又脱钩了。 以后想抓到，怕是没机会了！ 第950章男孩女孩？ 第950章男孩女孩？ 封华进了空间，照例先忙着收了一波庄稼…… 反正一切全由精神力操作，对她来说，已经简单的很了。而且1000亩地已经被她干这干那用掉很多，现在需要经常收获的庄稼田，只有200亩，全部忙完，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收完地，还有去牧场看看。现在牧场更繁荣了，放眼望去，满地幼崽，等他们断奶了，就会被放到外面。 由“春天养殖场”继续饲养，长大了卖到四方。 本来赵永的意思是长大了送到自己家的肉食品厂，加工出售的，结果姜平没同意，找他谈了次话，让他为了本地的畜牧繁荣做点贡献。 所以这些优良牲口，不是被送到了别的养殖场做种，就是送到了下面牲口少的大队做种。 只要能卖出高价，赵永自然没二话。 蔡老太太拎着篮子进了空间，看到封华从牧场走过来，立刻道：“给我拿出来几个鸡蛋，我给你做碗蛋花汤，喝不喝？” “喝！”封华立刻点点头，眼看要生了，她格外能吃了。要不是她控制着，体型还得胖一圈！ 胎儿太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生不出来，母子都有危险。 “对了奶奶，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回家生。”封华说道。 “好好好！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想着叫你回来，又怕你那边不好安排。”蔡老太太道：“还是回来生放心，我让小彬去找唐贤。” 她跟封华和方远都想一块去了，生产这么大的事，一定要找好大夫。而他们认识的最好的大夫就是唐贤了，不但是医生，还是亲人，这样才放心。 “哎呀我得走了，把你家收拾收拾去。”蔡老太太说完就要出空间，蛋花汤也不做了。 封华叫出了她，“我还没给家里信呢，你提前收拾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就说我担心你，预备着你可能回来用，没什么可以多想的。”蔡老太太道：“未雨绸缪而已，大惊小怪的那是没文化。” 封华……好吧。 而且她看蔡奶奶的意思，是不会听她的了，她确实也需要提前把屋子收拾好。 她有一种预感，她的预产期要提前，也许没两天就要生了。她总不能生在空间里，那外面的房子就得好好收拾出来了，起码烧上炕，而且不能有灰尘。 蔡老太太出去，风风火火地就忙碌了起来。先叫周楚彬过来，请唐贤来家做客。 大冬天的，又到了猫冬的季节，唐贤也闲了下来，确实有空来串门了。周楚彬也正好有几个病例想请教她，痛快地去了。 现在他们故家屯，更出名了，因为周家人的存在，方圆百里都有人来找他们看病，还是看大病。 为此周楚彬不得不托封华尽可能地整了一套手术设备回来。还有房间，又仔细地修缮了一下，做了一间手术室出来。 这里俨然一个小医院了，再加上县医院曾经的第一刀，其他人不来这里看病来哪里看病？连县城的人都有慕名过来的。 吩咐完周楚彬，蔡老太太就叫过了孙女和孙媳妇，让她们去封华家收拾房子，就说她猜封华可能会回来生产，因为在京城没人给伺候月子，她得提前预备好。 众人果然没有任何怀疑，高兴地去了，一下午都在谈论着封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不管生的是什么，肯定都漂亮！ 看他爸爸妈妈就知道了，哪有一点不好看的地方遗传给他？ 封大贵的家就在封华家不远处，看见她们忙碌，一打听封华可能要回来，他立刻回家把王晓琴派了过去，让她帮忙。 给女儿收拾房子，他自然得出力。 刘小丽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走到大门口看见了王晓琴，她扭头就回来了，只打发几个女儿去帮忙。 看到王晓琴年轻漂亮的脸，她心里那个不得劲啊……早知道还是要回农村来，她就不折腾了。 封大贵还是比…… 算了算了，赵长安也年轻，也是有优点的。 封华掐着时间出了空间，回到故家屯，大家一致称赞蔡老太太心思细，想得远，不愧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所有人都聚到蔡家来看封华，王晓琴抱着孩子也来了。她几个月之前顺利生了个女儿，封家的老十一。 王晓琴因为“后妈”这个身份想跟封华处好不太容易，但是她希望姐妹俩能相处好。 封华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个11妹，小模样现在看来随了她妈妈，白白净净的，挺可爱。 但是比起刘小丽生的七仙女就差一些了。封家七仙女的模样，还真是靠刘小丽的遗传。 这次没有躲出去，而是坐在封华旁边的刘小丽得意地扬了扬眉。 封华拿出个银质长命锁，给孩子戴上。 刘小丽心里不平衡了，其他那么多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可没得着封华什么好处！ 不过她转瞬就想到当年，封华自己还吃不饱呢，给姐妹什么好处？等后来……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对，没给封华什么好处，倒是处处想着封华给他们好处。 今生刘小丽的遭遇可比前世丰富多彩多了，再加上去了京城，见识广了，感悟也就多了，倒是会反思自己了。 “妹妹叫什么名字？”封华问道王晓琴，她还不知道这11妹的名字呢。 “你爸给取的，叫如华。说是希望长大了像你一样聪明漂亮能干。”王晓琴道。 封华…… 按理说，这名字听着还行，封如华，但是她家还有美华荣华三个华呢，到底如哪个华？ 不过行吧，他们开心就好。 见完11妹，封华又看了看封美华怀里抱着的小女儿，她的小外甥女，张秀。 一样是张勇起的名字，虽然她觉得土了点，但是现在人还是很喜欢的。 小姑娘也是几个月大，人如其名，秀秀气气的，非常漂亮。她妈妈也是个美女，她爸爸也不是丑男，她自然差不了。 封华也给了张秀一个长命锁。 “男孩女孩？”封美华没有拐弯，直接问道封华。封华看别人男孩女孩那么准，看自己的肯定也很准。 屋里一静，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等着封华揭开谜底。 封华乐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有没有提前开个盘什么的？如果有，我也下一注。” 第951章方瑾 第951章方瑾 众人也乐了，“我们就是开盘了，带谁也不能带你啊！你下注？我们不是稳输不赢？” “就是，不带这么玩赖的！”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们了，这个事，还真得可以开个盘！”张渔道：“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开个盘，我压男孩！压……一只钢笔。”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支他新买的英雄牌钢笔。 压钱的话，压多少都不合适，还是压东西比较文雅…… 长辈们皱起的眉头瞬间平复了。封华生孩子这么大喜的事情，赌钱多么俗气？但是如果只是小辈们闹一闹，倒没问题。 “我也来凑个热闹。”蔡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一支掐丝珐琅的怀表，“我压女孩。”这种怀表空间里有许多许多，封华拿出来一盒子给她，她随便选了一个。 有蔡老太太凑热闹，其他人自然要捧场。五花八门地东西被压到桌子上，都是一些精致的小物件。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张渔问道封华。 他是赶巧放假，回家看看，结果就见到了封华。 封华看看桌子上的东西，大家还是非常……谨慎的，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桌子上的东西，数量相等。 不偏向男孩，也不偏向女孩，有些男女平等的意思。 “女孩。”封华微笑道。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怀得是女孩了，不过她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准备的衣服被褥也都是两样都有了。 反正这次用不上下次用嘛，下次用不上就下下次，实在不行一直用不上，还可以给外孙用…… 方远也没有再问过她是男孩还是女孩，他想等着宝宝出生的那一刻给他惊喜。 听说封华怀的是女孩，在场人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他们面上都是一副欢喜的样子给封华道贺。 “女孩好，女孩贴心懂事孝顺，长大了还能帮着带弟弟妹妹，最好不过了。”郑洁说道。 重男轻女不光是男人的问题，有些做母亲自己就重男轻女，比男人还狠。还有那些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女孩，从小就被教歪了，长大了也是重男轻女。 封华就是这种家庭长大，郑洁还真怕封华自己不喜欢女孩。 不过看封华一脸幸福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压对女孩的人欢欢喜喜地把压男孩的那一堆东西分了，正好一人一件。 “嘶……”封华突然捂着肚子抽气一声。 众人心里也跟着抽了一口气。 “来，我看看。”唐贤立刻靠了过来，伸手检查。肚子摸上去已经硬邦邦了。 周楚彬也挤了过来，“要我说，还是去我那放心。”他那有个手术室，真有个万一，剖腹产也方便。 不然大冷天地生一半再抬到他家吗？怪麻烦的。 “不用，我胎位正，人也健康没毛病，不会有事的。”封华说道。凭她的身体素质，万一真有事，那就是不可抗力了。周楚彬那个简陋的手术室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对！生个孩子，多大点事，一会儿就完事了。”唐贤说道：“大家快去准备个板车，推封华回家。” “是是是。”众人瞬间忙了起来。好在屋里有好几个能人指挥着，大家忙而不乱，几分钟就把一个厚厚的板车铺好了。 封华坐着板车被推回了家。 两小时之后，顺利生下一个女孩，八斤八两，倒是吉利。 封华看着被抱到她旁边，红扑扑的小宝宝，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盼这个孩子盼了一辈子，梦想终于实现了。 “别哭别哭，现在哭可是会得月子病。母女平安，这么开心的事，要笑。”唐贤说道。 “嗯！”封华重重应了一声，笑了起来，哪怕眼里还带着泪花。 “这孩子真漂亮，皮肤真好真干净，一点不皱巴巴，你平时怎么养的？”唐贤打岔道。 刚生完，还是要观察最少半个小时的，她不敢现在就离开，而且她也不打算离开，她要留下来给封华照顾月子。 封华那个妈，她也算了解了，十个孩子算白生了，稀里糊涂的，指着她照顾封华和孩子是不靠谱的。 蔡老太太年纪也大了，不合适，而她身强体壮又最懂专业知识，她留下最合适。 她也想留下，她一点不拿封华当外人，封华在她眼里，就像她的小女儿。 没有说是孙女，是因为封华一直都太懂事了，为人处世，她那些孙辈根本比不了。 “多吃水果，特别是橙子，孩子皮肤就好了。”封华说道。 唐贤笑了，这个她自然知道，只不过知道和吃到是两回事。这孩子苦尽甘来，有个好命了。 “孩子名字起好了吗？叫什么？”唐贤问道。 “叫方瑾，瑾瑜的瑾，她爸爸取得。”封华笑着道。 关于名字，可为难死方远了，最后他没办法，拿过一本新华词典，挨个字翻，最后相中了这个“美玉”。 “好名字，这小宝宝一定配得上这名字。”唐贤温柔地摸摸包着方瑾的小被子，“看看这小鼻子小嘴，长大了肯定跟她妈妈一样，是个大美人。” 婴儿虽小，但是特别美和特别丑这两种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看看这小鼻子小嘴，这小方瑾长大了肯定错不了。 正说着，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婴儿，突然睁开了黑黑的眼睛，看着封华的方向。 那漆黑灵动的小眼睛，看得封华心都化了，这是她和方远的宝贝！ “这么快就能睁眼了！真是厉害！”唐贤说道。 理论上婴儿刚出生就能睁眼了，不过因为现在人普遍吃不好喝不喝，婴儿睁眼就慢些，要两三天，甚至一个星期。 封华翻身，轻轻亲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感受着她温暖的触感，瞬间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小名就叫圆圆吧。”封华突然给孩子确定了小名。有了她和方远，她这一生就是算圆满了。当然如果圆圆后面还有许多弟弟妹妹，那就更圆满了。 “这才哪到哪，等你到了蔡姨的年纪，儿孙绕膝才算圆满呢。”唐贤笑着道。 外面的人等不及，在门外喊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母子平安吗？”他们刚才听见了婴儿的哭声，知道已经生了，就是不知道封华告诉他们的准不准。 不过封华十有八九是不会出错的，他们主要还是想知道封华平安不。 第952章一百年不变 第952章一百年不变 唐贤出去给众人报了个平安，外面的气氛更热闹了。 “我去给小华做点好吃的！小华啊，你想吃什么？”蔡老太太隔着门喊道。 “猪蹄黄豆汤！”封华立刻在屋里回道。 小圆圆现在都来了，口粮她得给准备好啊！ “好嘞！”蔡老太太欢喜地去了。 “孩子呢？能抱出来看看吗？”张老太太问道。别看她孙子孙女一大堆，封华也不是最大的，也不是第一个有孩子的外孙女，（旁边还站在封美华呢，）但是架不住她跟封华亲啊。 她非常想现在就看看封华的小女儿是什么模样。 唐贤感受了一下客厅的温度，跟里面差不多，这房子建的就是好。 唐贤进屋跟封华说了一声，封华不舍地同意了。唐贤这才抱着孩子出去，给众人观赏了一圈。 小圆圆自然是收获了众人无数的赞美。 “行了，都散了吧，明天再来看，大人孩子都需要休息。”唐贤说道。 神医说话，谁敢不听？众人听话地走了，回家琢磨给孩子准备什么见面礼去了。 蔡老太太端着一碗鸡蛋汤进来了，至于猪蹄汤还在锅里炖着呢。 “先把这个喝了。”蔡老太太把碗递过来。 封华的嘴已经被空间养刁了，说实话，各种汤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鸡蛋汤，但是她还是一口气干了，现在啥也不如圆圆的口粮问题重要。 “对了，方家那里要不要去个信儿？”蔡老太太突然问道。 封华点点头，“奶奶随便叫个人去说一声就行。” 她是方家的儿媳妇，这个事情起码一百年不变……又在同一个村里，那她生了孩子第一时间就应该通知方家。 省得他们挑理。 “小雪，你去。”蔡老太太指挥着张雪。 现在屋里其他人都走了，但是唐贤留了下来，周楚彬和父母媳妇饿都留了下来，为了以防万一。 大出血不光发生在刚生产之后半个小时，实际上生产之后几天内都是危险期！ 当然最危险的还是刚生产之后这段时间，他们得留下来观察，真有个万一他们也能及时救治。 “哎，我这就去！”张雪披上大衣就出去了。 方家人听说封华竟然回来了，而且已经生产了，真是惊大于喜。 张雪也是聪明的，看到他们的脸色，脑子转了转就道：“封华今天刚回来，刚进屋没说几句话就发动了，真是惊险啊，这要是早发动一会儿，不得生在路上？” 方家的人脸色这才好了许多。他们之前还以为封华早就回来好几天了，一直没跟他们招呼呢。 那可就有点不好看了，哪有儿媳妇千里迢迢地回来了住到生产，婆家都不知道的？那样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家呢。 特别这个儿媳妇是封华，如果真那样，村里人一准儿认定封华跟他家不对付，那村民们向着谁？不用猜就知道。 说到底，他们还是在权衡利弊。至于封华生孩子，方远有了后……他们家不缺孙子，更可况是个孙女。 方瑾在方家小辈里，现在行8，前面还有7个堂兄堂姐。 “谢谢你啊，我们知道了。”方老太太道：“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替我们先去看看老三媳妇去。我们明天再去。” “哎！”方立媳妇和方国媳妇痛快地应了，应完都看着方老太太不走：要拿点啥不？总不能空着俩爪子去吧？不说这是他们方家的孙媳妇儿媳妇生孩子，这可是封华生孩子！不意思意思吗？ 方老太太狠狠用眼睛剜了她们两下，两个没眼力见儿的！让她们去就赶紧去得了，还拿什么东西拿东西！好像拿了东西封华还能念她们好似的！ 方老太太算是寻思过味儿了，他们当初是把封华得罪死了，封华那么记仇的人，这辈子是不能跟他们相亲相爱做一家人了。 但是有方远在，她又不会撕破脸，大家永远都是面子情。 现在方老太太也不奢求了，只要不撕破脸就行。而且因为讨好没用，她干脆就不讨好了，还省了东西呢。 但是现在有外人看着，她也不敢给封华没脸，那是真记仇啊…… “老大媳妇，你去外面缸里拿两只鸭子送过去，老二媳妇，你去捡……50个鸭蛋送过去。”方老太太心疼道。这一下子好几十块钱没了！ 不过行吧，明天他们去看的时候就少拿点，一样的。 方立媳妇和方国媳妇麻利地拿好东西，跟着张雪走了。 她们跟方老太太想得可不一样，她们还年轻，人生还长……谁知道以后发生什么事？没准封华就回心转意跟她们又好了呢！ 再说当初得罪封华的可不是她俩，封华一直也没对她们摆什么脸色，左右邻居住着，见面都有说有笑的。 所以她们非常乐意拿着方老太太的东西做人情…… 可惜，两个人到了封华家，见到封华，没说两句就被唐贤请了出来。她们也确实不好意思打扰封华休息，放心东西就告辞离开了。 唐贤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不满，当然不满的并不是她们，而是方家长辈。 同一个村里住着，就是瘸腿的马大炮从村头走到村尾，也用不了10分钟，方家人的腿脚就那么不利索，今天来不了，要明天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啊，还有方远在呢，也不知道这些人想啥呢。”唐贤嘀咕道。她也不怕封华听见了生气，因为她知道封华从来没把他们放心里去。 “想啥？离家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不被待见了呗。”封华说道。 方远当兵7年了，除了他爸“要死”的时候回来过一回，和她正式结婚的时候回来过一回，其他时间根本回不来，而且可以预见，人生未来的几十年，方远回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 都说养儿防老，养个见不到用不上的儿子，就面子好看，里子稀烂。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其他儿子的“中用”：老大老二在眼皮子底下时时尽孝，老四老五这两个大学生在省城工作赚钱，也常常回家孝敬，让他们有里有面。 方远这个越来越不“中用”的老三，已经失宠了。 春天回来的时候，方远就已经体会到了来自父母爷奶的冷淡。 第953章父女相见 第953章父女相见 方远一度有些失落，好在他一直知道“忠孝难两全”，再加上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让他伤了心，冷淡就冷淡吧，他转头就想开了。 “说他们干什么，我们还是谈谈小圆圆的下汤礼怎么办吧。”蔡老太太说道。 他们这里孩子刚生下来，在6/8/12或者哪一天的，至亲好友会来给孩子的母亲下汤、下奶。送些鸡蛋吃的什么的，让孩子的母亲吃的好点有奶水，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而满月礼是邀请普通朋友或者乡邻参加的。当然现在谁也过不起满月礼，他们这杂姓村子，也不兴过满月礼，有个下汤礼，就是对风俗习惯的尊重了。 封华拍拍身边的小圆圆，“就定在第12天吧。”现在已经是阳历12月末，很冷了。下奶的时候孩子得抱出去让人家看一眼，所以时间越靠后孩子的身体肯定也越结实，越抗冻。 “行，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来安排就行。”蔡老太太道。 看着封华和她旁边的小圆圆，蔡老太太觉得现在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人活着都越来越有劲儿了。 晚上，唐贤和周家人都被封华催着回去休息了。 封华生产之后身体状况都很好，再加上她自己也是专业人士，他们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等人走了，封华就抱着孩子进了空间，躺在木屋的小床上。 过了几个小时，凌晨时分，方远找机会进了空间。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小丫头身边的小小丫头。别问他为什么，反正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他的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个女孩，他心想事成了。 封华睁开眼朝他微笑，方远一步冲过去，半跪在床边，搂着她们母女俩。 “辛苦你了，我的大宝贝。”方远动情道。 “哈哈哈……”封华立刻笑了起来，虽然都当了妈了，还被老公叫做宝贝有些难为情，但是还是好开心呀！ “你还好吗？”方远心疼地看着封华，认真地问道。生产的知识他已经了解了很多了，即便一切顺利没有任何危险，那阵痛绝对也是一种酷刑般的存在。 “还疼吗？”方远又问道。 “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度都不一样，我就感觉到一点点疼，很快就过去了。”封华说道。 实际情况当然没有她说得这么轻巧，她拥有的是空间，又不是疼痛丧失症，生孩子跟正常女人是一样疼的，而且因为她的神经敏锐，甚至要格外疼一些。 但是几乎没有女人是因为怕疼不生孩子的，新生儿马上就要到来的喜悦会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忍受一次两次许多次的阵痛。 封华的表情是那么真，笑得是那么甜，方远……只好信了。不信又如何？这个罪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替她受的……只能以后再对她再好一些了。 似乎听到了爸爸的声音，刚刚还睡得小猪一样的圆圆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黑黑的小眼睛对准了方远，虽然她实际上什么都看不见。新生儿的视力要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育完全。 方远却能看见她的可爱，心底立刻软成了一团。 “我猜是个女儿，对不对？”方远问道，声音是一种别样的温柔，可以让人听出无限的珍惜。 “你最聪明了。”封华看着他笑。 方远也笑，真的是个女儿！ “小名就叫圆圆吧！”方远突然说道。 封华愣了一下，竟然跟她起的一样！ 方远看着一大一小两双黑黑圆圆的眼睛一起看着他，更坚定了这个名字。他也觉得有了这两个宝贝，他的人生已经圆满了。 封华笑了，笑得特别幸福，“我刚刚也给她起了小名，也叫圆圆。” 方远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他的大宝贝。 圆圆却突然挥舞着小手，不满地哭了起来。 封华和方远瞬间分开。 方远脸色通红，虽然孩子还小，但是在她面前“欺负”她妈，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圆圆扯着小嗓子，哭得特别大声。 方远立刻忘了尴尬，急了，“她怎么了？” 封华也有些急，哄新生儿的经验早在上辈子就忘掉了，这辈子哄得最小的就是蔡建军家的妞妞了。 圆圆为什么哭她也有些抓瞎。 封华打开小被子，原来是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她肯定不舒服了。 封华立刻拿过一条褯子，用提前演练过许多次的步骤给圆圆换了尿布，她立刻就不哭了。 “真是个娇气包。”封华笑道。 “谁说的，女孩子爱干净是好事，这是应该的，一点不娇气。”方远立刻道。 封华立刻嗔了他一眼，这才刚出生第一天，方远就敢跟她唱反调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她真娇气。”方远被封华一眼瞪得，心里仅剩的一点坚硬都融化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方远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封华这才满意了。 过了一会自己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么幼稚的自己，真是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幸福…… 方远又在空间里盯着小圆圆稀罕了半天，才不舍地出去了。他现在在出任务的路上，而且有战友同行，不能消失太长时间。 …… 第二天上午，将近午饭的时间，方家人才过来看封华和圆圆。 这次人来得比较齐，大人孩子全来了，一个不落。 蔡老太太正在给封华做饭，唐贤在一旁打下手，张雪在旁边干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她做饭不好吃，烧火也刚学会，拿捏不到火候，蔡老太太不让她上手。 方家人进了屋，热情地跟蔡老太太和唐贤打招呼。唐贤可是方全的救命恩人，而蔡老太太也是家里几个孙子的干奶奶。 虽然，这甚至是他们第一次跟蔡老太太正面接触，不过果然如孙子们说得，非常好打交道，是个和善人。 只不过方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蔡老太太按理说比她大30岁，是长她一辈的人，但是现在看着，竟然比她还年轻！ 头发跟她一样，半黑半白，不，黑得甚至比她多！脸上更没法比了，蔡老太太脸上只有几道深纹，显示着年纪，皮肤看着却很好很白，红光满面的，整个人看着竟然只有五六十岁。 而她虽然五十多还不到六十，但是脸上沟沟壑壑，苍老灰暗，看起来像70多岁，比蔡老太太还显老。 这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第954章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第954章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女人什么时候都是爱美的，虽然是老太太了，爱美之心少了一点，但是更显老说明老的快、活不久…… 这比丑更让方老太太担心！ 所以说了没几句，方老太太就拉着脸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但是她也不走。 她掐着这个时间来，就是想混顿饭再走的。 她真的是寻思过味儿了，知道封华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跟她撕破脸，所以就开始疯狂试探封华的底线。 蔡老太太自闭之前什么奇葩没见过？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是来蹭饭的。 蹭！给她吃！一顿饭而已，什么都不是。他们不心疼方远，不给方远留面子，她却是心疼的。方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兄弟侄子过来了，她能不管饭？ 但是，封华在屋里呢，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影响她休息。 “正好你们来了，我正愁没人帮我跑腿呢。”蔡老太太道：“这么大喜的日子，我寻思着把大家叫过来一起吃顿饭，可惜又没人跑腿去通知，可巧你们就来了。” “哎呀，跑腿的事我家孩子最爱干了！有什么事尽管让他们去！”方立的媳妇拉过自己的两个大儿子说的。 她进门10来年了，生了四个孩子，老大10岁，老三7岁，都是小子，跑腿还真合适。 蔡老太太把几家亲戚都说了一下，两人立刻跑了出去。这村里有谁是后来的，有谁是封华的亲戚，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是知道的。 “你看这大冷天的，跑我那去吃饭怪麻烦的，竟折腾大家伙姥姥，正好你们来了，要不就借他们两兄弟的房子一用，招待一下客人？”蔡老太太对方老太太说道。 方立和方国的房子当初跟封华是一起盖的，就在旁边。 只是借个房子，就是暗示东西啥的人家自备，这有啥不行的？没等其他人说话，方立和方国的媳妇立刻出声同意了。 方家人本来也没有不同意的想法，借个房子，费点柴火就能吃顿好的，有啥不同意的？ 再说现在生孩子的是他们方家的儿媳妇，生得也是他们方家的孩子，在他们方家的院子招待客人，本就是应该的，让外人看见了他们面子上也好看。 至于里子，东西是谁出的，那个讲究不起，就别讲究了……他们家可没有余粮招待那么老些人。 住在不远处，刚刚被撵回去自己做午饭的张家人又赶了回来，一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怎么回事。 张家人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热情地请他们去隔壁方家继续聊天。 方家人顺势就走了。 来了一趟，只有俩妯娌和赵红英进里屋看了一眼封华和她的孩子，而且全程不过3分钟。其他人只是在客厅里坐一坐，都没跟封华照面。 赵红英对封华，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的。当初她就不像方老太太那样巴结封华，喜欢她最多是喜欢邻居家的小孩那样。 后来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又把儿子挑拨地跟她们家离了心，不管封华怎么厉害，她是再也不会喜欢封华的了。 儿子就是泼出去了，也是儿子，挑拨母子关系的儿媳妇，就不是好人！ 方远跟他们不亲了，她作为母亲自然也有感觉。为什么不亲了？当然是不贤的儿媳妇挑拨的了！ 所以赵红英现在看封华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等人都走了，蔡老太太吩咐留下来的张渔，带着兄弟们去蔡家的地窖里拿好吃的出来。 “就挑你喜欢吃的，想拿什么拿什么。”蔡老太太道：“什么鸡啊鱼啊肉啊，大米白面啊，蔬菜瓜果啊，有什么拿什么，今天要比过年都高兴！” 张渔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亲奶奶，不，比亲奶奶都亲。封华的亲奶奶才不会如此。 “再把梁青山一家子都叫过来。还有封华她爸，她叔，她爷奶……都叫来。”蔡老太太说道。 外人都请了，不请亲爷奶？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该请请。而且她冷眼看着，封老头和封老太太这几年是真老实了，想作最多去作封大贵，封华的边他们是不敢靠了，所以请顿饭，应该请不出后患。 就算以后有什么麻烦，再让封华自己拾掇去吧，反正蔡老太太看着什么事儿对封华来说都是小事。 “奶，我把仓库给您搬空了您别心疼啊。”张渔一听要请这么多人，就知道蔡家的地下储藏室怕是要不保。 他们这些外来的亲朋加起来就好几十口，再加上封华本地的亲戚，好家伙，得摆10来张大圆桌子都不一定坐得下。 “都搬来，吃完了还有人送来，怕啥。”蔡老太太道。 好吧，看到蔡老太太执意如此，张渔老实地去了。而且已经在故家屯呆过一个冬天的他知道蔡家的仓库确实不会空，要空的时候总有外面的人送来各种吃的。 至于是谁送的，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再搬几坛酒过来。”蔡老太太说道。封华生了小圆圆，她是真高兴。封华就是她长在身边的亲孙女，生得孩子自然是她亲曾孙，这要是不是怕太高调，她都想请全村吃饭！ “遵命！”张渔叫着赶过来的另外几家的兄弟们一起帮忙抬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全村都闻到了从河边飘过来的肉香，馋的人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他们也就都知道封华生了个闺女的事情。 有人摇头，“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庆祝的，我还以为跟她姐一样，一气儿生仨儿子呢。” “真要是生仨儿子就好了，没准能请全村人吃饭呢！”一个人深深吸口气说道：“这是羊肉味，我好多年没吃过了。咦？上次吃好像还是封华结婚的时候。” “是啊，我长这么大岁数，就吃过那一次羊肉，真好吃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瞬间歪楼。在他们眼里，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没啥好说得，还是聊聊吃的比较实在。 议论声大得封华不用放开精神力都能听见。 为了方便闻味道，自然要离这里近一些嘛，当然也不能太近，趴人家院子外面闻成啥样子了？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曾经的、未来的万元户！可不兴那么丢人。 封华正在给难得清醒没睡觉的小圆圆唱歌，心里却想到把仓库里的羊肉拉一车出来，肯定能借机卖个高价。 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任何商机，亿万富翁就是这么炼成的！ 第955章同样是生孩子 第955章同样是生孩子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接到来自封华的邀请，都吓坏了。反复打听，确定不是鸿门宴之后，就带着人来了，自然也是全家老少齐上阵，一个不落。 “拿50个蛋出来？”封老太太出门之前跟封老头商量道。 50个蛋才几块钱？封华的橄榄枝值多少钱？封老头自然会算账。 “50个蛋你也好意思拿出手！再填2只鸡2只鸭，要活得。”封老头道。活得比死的值钱，也好吃。 封老太太虽然依言去了，但是还是有些心疼，他们家一个冬天也没留几只活鸡活鸭过冬，实在是粮食紧张。 “头发长见识短的瞎老太太，你看封华，什么时候得了东西不回礼？”封老头抽着烟袋道：“我算看明白了，她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个讲究人，比我们都强。” 这么多年，封老头没事也会自己琢磨，家里前后飞出去好几只金凤凰，有他孙女，有他儿子、儿媳，他怎么就没沾上半点光，去城里享福呢？ 最后让他想明白了，平时不交人，临时抱佛脚，没用。 他又反复地思考着怎么重新交好这几个人，可惜封华够不着，刘小丽没必要够，最后只剩下了封大贵。 封老太太现在不去封大贵家作妖了，也不去要鸭蛋也不去要鸭子了，当然主要是因为她自己家也有了…… 封老头没事就催封老太太去封大贵家串串门，帮王晓琴看看孩子，让王晓琴有功夫干活…… 不过好歹这也是正常母亲该干的事，封大贵跟家里的关系就又缓和了一些。 被封老头骂了，封老太太收起拉长的老脸，去下屋抓鸡。心里却并不认同封老头的话。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那也得等他们把欠人家的还上了再说吧！封华小时候她可没少捶…… 不知道在封华那里都记了多少尺了，什么时候能还完？ 算了，还一点是一点吧。 家里日子好过了，封老太太也不是舍不得这几只鸡几只鸭了，如果真能换来个城里生活，那多少都舍得啊！ 去城里享福，顿顿大米白面，不用下地干活，是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终极梦想。 …… 河边的香味飘出去好远，一直飘到了村尾，路过了一户人家。 白小丹咽了几口吐沫，觉得要冒烟的嗓子终于好受了许多。 刚刚家里来人，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下封华生了个女儿的事情。 白小丹撇撇嘴，说得那个真，好像他自己生的似的！ 不过听说河边在发喜糖，王展鹏的俩孩子瞬间跑出去了，屋里没人给她倒水喝。 不过就算他们在他们也不会给他倒水，用王展鹏的话说，孩子们还小，不能碰热水。 呵呵，大的过年虚岁都10岁了，连暖瓶都不敢碰？废物一个！ 白小丹气了一会儿，挣扎着爬下地，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也没有人给她烧热水。 带着冰碴的水一进嘴，就冻的她一个激灵，瞬间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再看看炕上躺着的瘦的跟猫一样的小婴儿，白小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嫉妒吞噬了。 同样是生孩子，封华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却可以大宴宾客，似乎全天下都围着她转，而她生了个儿子，却连口热水都没得喝！ 当初，如果嫁给方远的是她，该多好！ 白小丹三天之前静悄悄地生产了，甚至没用接生婆，脐带都是她自己生完挣扎着剪的！ 因为当时家里没人，王展鹏出去挖水库了，俩熊孩子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 等晚上王展鹏回来，就看见了瘦的一把骨头的儿子。王展鹏看了几眼，嘴里跟白小丹说着“甜言蜜语”，手却连孩子一下都没有碰。 这看着都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的玩意，碰了晦气。 不是每个人都是慈父慈母的，之前困难的时候，很多人家里没粮食，孩子生下来自觉养不好，直接淹死或者扔掉的比比皆是。 还有一个词，叫易子而食。 王展鹏觉得他现在没有把这碍眼的玩意拎出去扔掉就是慈父了。 白小丹看着这么瘦弱的孩子也上火，但是她并不想把他扔掉，她生个孩子不容易，再说就是扔掉这个，下一个也不一定是健康的。 跟着王展鹏，吃苦受罪的，上哪生健康孩子去？ 想到这里，白小丹火气更大。按理她的孩子是不用这么虚弱的，他们家夏天也养了好几十只鸭子，每天下不少蛋，但是除了留下来卖钱的，她吃不到几个。 就是留下那些自己家人吃的，也是可着两个熊孩子吃！她为了当个贤惠的好后妈，也不敢当着王展鹏的面抢。 而两个熊孩子平时竟然接过了放鸭子、捡鸭蛋的活，让她一点插不了手！ 所以才把她和孩子饿成了这样。 越想越生气，再看看自己空空荡荡的胸前，如果再没有奶的话，这孩子就死路一条了。 白小丹狠狠心，去厨房砸开了柜子的门锁，捡出10个鸭蛋，狠狠吃了个够。 熊孩子们平时捡了鸭蛋竟然锁起来！ 至于他们回来怎么闹，王展鹏回来怎么甩脸子，她也不管了！左右这是农村，王展鹏那么要面子的人，也不敢把这事传扬出去让别人知道。那样丢人的可是他自己。 都说为母则刚，白小丹从这一刻，要摘去她在王展鹏面前戴了一年多的面纱了。 …… 一人分到了一把糖，王兴中和王兴国高高兴兴地回来了，路上碰见了父亲。 王展鹏听说封华回来了，而且生了个女儿，还在大宴宾客，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他陆陆续续地听说了，他之所以跟曹雨林飞的待遇天壤之别，都是因为得罪了封华。 但是天地良心，他以前绝对没见过封华！那么漂亮的人，他见过绝对一辈子不会忘！ 如果他得罪了封华，那肯定是上辈子的事情！王展鹏赌咒着。 而封华的传言，他也听说了，总结起来就是个很厉害的人。 所以在确定能扳倒之前，还是不要去挑衅。 父子三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王兴中进屋就发现他的宝贝柜子被撬了！ “啊！家里来贼了！”王兴中大喊一声。 第956章家贼难防 第956章家贼难防 王展鹏惊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别瞎说，这故家屯……民风淳朴，夜不闭户，没有贼。” 就是有贼，也不会来他家，他家绝对是故家屯里垫底的人家，最穷的存在，刚刚摆脱了耗子进门哭着走的状态。 说完，王展鹏也看到了被砸开的柜子，狠狠皱了一下眉。 家贼难防啊。 王兴国动动鼻子，就闻到了屋里喷香的炒鸭蛋味。他一下子扑到柜子边，里面的鸭蛋果然还在，只不过最上面那一筐，明显少了几个。 王展鹏是非常疼这俩孩子的，再说当初养鸭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改善生活，而不是赚钱。所以他们家的鸭蛋留下了很多自己吃，并没有都卖掉。 “爸，你看！”王兴国不高兴地朝东屋撅噘嘴，“竟然有人偷吃我们的鸭蛋！” 王展鹏看了看他，再看看东屋关闭的房门，想着屋里那个半死不活的孩子，到底没有说什么。 王兴中聪明，看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如愿了。 “算了，白阿姨刚生了小弟弟，小弟弟吃点也是应该的。”王兴中说道。 “他还那么小，会吃什么！还不都是让别人吃了！”王兴国年纪小，不懂得大人吃和小孩子吃的道理。 王兴中劝了半天，他才不情不愿地关上柜门，看着坏掉的门鼻又犯愁了。这柜子以后不能锁了？ 王兴中看看东屋，估计锁也锁不住了，白阿姨可以砸开一次，就可以砸开两次，他有一种预感，他和弟弟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他这后妈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白小丹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揭过去了，果然没有找她发作，心里松了口气。 下次试探，尺度可以再大一点。 ……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卡车停在了蔡家院子门口，蔡老太太叫人卸了一些东西下来，把她空了的仓房填满，剩下的，叫梁青山拉到大队里，卖给村民们。 并且告诉梁青山，从这天开始，封华之前联系好的年货车陆续就会到了，村民们想买年货的也不用出去了，这里应有尽有。 村民们自然是欢天喜地，特别是看见有大半卡车的羊肉。 “给我来半只！”一个人喊道。 “我家人多，我要1只！” “我家人更多，我要2只！” “我要走亲戚……” 一只羊能出30—40斤肉，封华空间里的羊肥，能出50—60斤，她卖得也贵，5块钱一斤！是普通猪肉的六七倍。 但是经过昨天的香味一熏，众人买起来眼睛都不带眨的。一只羊只不过200多300块钱，算啥！ 他们夏天养鸭子一家少得赚1000多，多的赚好几千，花二三百根本不心疼。 而且故家屯的人受过60年疯狂物价的洗礼，一点都不觉得贵，那时候一只羊能卖两三千！那才叫贵。 一车的东西一会儿就被抢光，甚至有很多人没抢到自己想要的数量，直追问梁青山下次年货什么时候到。 “都有都有，这次年货准备足足的，一次一卡车。”梁青山道。 “封华真是这个。”许多人竖起了大拇指，称赞封华。 封华回来之前，他们已经开始进城搜刮年货了，但是买回来的东西有限，因为他们没有票。 但是封华一回来，成卡车的年货就跟着来了，而且都是市面上有票也买不到的紧俏物资。 这羊肉，在外面跪求也求不到啊。 接连几天，几卡车的各类物资都出现在大队的院子里，里面甚至出现了奢侈品：各类果汁和白酒。 为了回笼村民们手里的资金，防止他们出去得瑟，封华也是想方设法了。 果汁是新成立的果汁厂生产的，她花钱内部订购的……白酒是她在空间里自己用土方法酿的，这是第一次大批量面世。 那味道，就是不喝酒的人都想喝几口，爱喝酒的人更是高兴疯了。 回笼资金的效果自然也是刚刚的，有些酒鬼差点倾家荡产地买酒喝。 不是酒鬼的也好不到哪去。村民们最后一算账，许多人恨不得剁手，因为一年下来，剩到手里能花的钱竟然只有百十块！ 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在，留下了春天买鸭子的钱，他们得都花出去。 不过看看各类食品物品，他们又满足了。辛辛苦苦忙一年，不就是为了过个富足的年吗？ 钱嘛，花不出去跟没有一样！ …… 第12天，下汤的正日子，蔡老太太又操办了一场席面，招待封华的亲朋好友。 封华抱着圆圆出来客厅露了个脸，跟大家坐了一会儿，就被众人撵回去了。 月子还没出呢，不能下地。 其实封华自我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恶露甚至都停止三天了。在恶露停止之后，她甚至去空间里好好泡了个澡，瞬间觉得人都轻松了许多。 客厅的桌子上地上都摆着很多大家送来的礼品，这是正日子，没有空手来的道理，哪怕前面几天送过了，这次还得送一遍。 而且扫荡了几卡车的年货，他们现在手里也有好东西了，也舍得拿出来一些了。 张老太太跟着封华进了屋，送给封华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他们传家的老物件，一个羊脂玉镯。 “姥姥，她一个小孩子哪戴得着这玩意，您还是拿回去自己戴吧。”封华说道。这羊脂玉成色极品，将来得值个几百万上千万的。 “圆圆怎么戴不着？我一个老太太才是戴不着呢。”张老太太说道：“我每天洗洗涮涮的，磕了碰了多不好。” 张御城和老伴自己过习惯了，所以现在即便是儿子都在身边，他也是在他们旁边单独盖了个房子居住，没有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每天做饭刷碗，也是张老太太自己做。 不过她身体好，又都不是重活，她也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她觉得现在吃得比她曾经在城里吃得还丰富。 “镯子需要养的，等圆圆长大了再戴，就晚了。”封华还是执意不收。 “她不戴你戴，给你俩谁都是给。”张老太太道：“你也不要多想，拿这镯子出来，你两个舅妈和表姐们都是知道的，她们都没意见。” 确实没一个人有意见。一个镯子跟封华给她们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姥姥这么说，封华只好收下了。 这时，门被推开，刘小丽进来了，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口袋，打开，拿出了里面的金项圈，递给封华。 张老太太看着这个金项圈，再看看刘小丽，目光有些复杂。 第957章归来 第957章归来 这就是刘小丽被拐的时候戴的那个金项圈，她回京城之后，除了工作那几年没戴，其他时候一直都戴着，不过都是外面绑了一圈毛线，藏得很严实，所以才逃过一劫，跟她一起回来了。 看到这个项圈，张老太太想起了小女儿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懂事”的样子，对她中间走错路的这几年，也就原谅了。 这孩子之所以歪了，还是怨她当初没看好，让她沦落到那种地步。 封华也有些感慨，如果是前世，这么好的东西，刘小丽死也不会给她的，她还有儿子在呢！ 但是今生，她似乎把刘小丽和封大贵重男轻女的毛病，都掰直了一些。 “妈妈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就给圆圆了，你别嫌弃。”刘小丽说道。 这话说得，太正常了！ 封华有很多很多年没跟刘小丽正常对过话了，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不过她倒是痛快地接过了项圈。 “谢谢妈。”封华说道。 “哎！”刘小丽高兴地应了一声。她已经反映过来，封华这几年来很少叫她妈，仅有的几次都是特殊情况，现在听见一句正经的妈，她也好意外。 两个人尴尬地对坐了一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门又被推开，封大贵拿着一个兜子走了进来。 刘小丽一下子站起来，出去了。她现在见了封大贵就浑身刺挠，尴尬难受。 封大贵也差不多，所以两个人都躲避着见面，路上不巧遇见了，准得有一个人拐弯，哪怕没弯可拐，也得进别人家院子要口水喝。 张老太太也跟着一起出去了，留下父女俩说话。 “这是给孩子的，我也没啥好东西，你别嫌弃。”封大贵竟然说着跟刘小丽一样的话。 封华打开他递过来的袋子，里面是件小孩的棉袄，一看就是王晓琴做的，而且有些大，大概得过两个月才能穿。不过棉袄兜里装着2000块钱。 这对于刚刚发家起来的封大贵来说，绝对是巨款了。67年随2000块的礼，全国可能也找不出几个。 最关键的是，封华上辈子给了封大贵多少钱？她都没有数，但是一分回头钱也没见，她是有数的。 这辈子竟然收到笔“巨款”！ “谢谢爸。”封华不客气地收下了。 见到她痛快地收了，而且没嫌弃，封大贵笑了。女儿太有钱也不好，送个礼都没法送。这要是给封美华……封美华家也不穷，估计也看不上他的2000千块钱。 这要是外面普通人家，他出手两千块，多么阔绰多么有面儿…… 可惜啊，在故家屯，2000块不是钱，在封华这，1万都不是钱。但是他又没什么传家宝可以送，他竟然穷得只有钱…… 封大贵扭头，看见了刘小丽的那个金项圈，突然想到个主意，“对了，你有没有啥金银首饰的，给我淘点？你们姐妹好几个都结婚了，剩下的年纪也大了，也该结婚了，爸得准备点东西，将来好送闺女送外孙。” 说完立刻补了一句，“当初没给你姐和你的，一定都补上。” “哇，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封华夸张地跟封大贵开着玩笑。 其实她想说得是良心发现。没想到封大贵竟然也有今天！ 可喜可贺。 她得支持！ “行，过几天我让人送一箱子过来，你准备好钱就行。” 咳，白给是不行的，顶多跟银行价一样。 …… 封华一直在老家呆到满月，方远的任务也没有结束，她就继续在老家呆着。 众亲环绕的日子就是比她跟方芳无聊到打扑克强。 现在方芳一个人在那边，肯定更无聊了。 “你的任务还要多久？不行让方芳也回来吧，你和苏哲都走了，我怕她没事哭起来把自己淹了。”封华等到方远问道。 好在方芳的生活从小到大基本都比较顺利，没有什么坎坷和不开心的事情，不然冲她那内分泌失调的劲儿，她都得抑郁。 “快了，最多还有两个星期就能结束。”方远说道：“而且我能回家跟你一起过个年。” 他这一年出这么多任务，几乎都是连着的，而且中间没有假期，现在申请个年假，谁都得批。 “哇……”封华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方远抱着怀里的香喷喷的小媳妇，声音沙哑道：“月子结束了吧？嗯？” 最后一声嗯，荡气回肠…… 封华娇羞地应了一声…… …… 第二天早上，圆圆觉得自己没吃饱，不满地拍着自己的“口粮袋子”，方远尴尬地闪了。 他们现在已经分开单独行动，所以他在空间里呆了一宿…… 腊月28，方远“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其实是出去溜达了俩小时，故意伪装了一下。 他任务结束这几天，都呆在空间里，好好享受了一下跟封华相处的时光，而且大多时候，都是单独相处。 空间里四季如春，跟外面是有些温差的，所以封华尽量不带圆圆进来，忽冷忽热爱感冒呀。 不过把圆圆放在外面的时候，她都会分出精神力留意着。 当初她刚获得空间的时候，想看外面，还得在木屋里静心冥想，但是随着空间跟她越来越融合，她在空间里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想看外面，就可以看到，而且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所以并不怕圆圆在外面有什么意外。 见到方远回来，大家都很高兴，又是一顿聚餐。 人群里最高兴的除了方远和封华，还有两个人，就是方立和方国的媳妇了。 为了试探封华的底线，方老太太和方老头搬到了封华家隔壁，方立家。 方全和赵红英搬到了隔壁的隔壁，方国家。 两个妯娌对视一眼，他们期盼的真正分家，正在一点点实现。起码能回到自己家住了！总比一个锅里搅马勺舒坦多了。 方老太太是个人精，自然发现了她们的小心思，不过她现在没功夫管，她过去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思考蹭饭的理由。 之前那一个多月，她绞尽脑汁，隔三差五地就要去封华那蹭饭。哪怕家里的米面粮油都买了不少。 这占便宜没够的劲儿，有点向封老太太发展了。 第958章自尊和要强 第958章自尊和要强 其实方老太太和封老太太都是极品，只不过款式不一样。封老太太是胡搅蛮缠直接型的泼妇，方老太太就要含蓄些。 同样是占便宜，封老太太就只会躺地上打滚，方老太太却是要想个合理的借口，和平体面地达到目的。 封华现在心情好，不愿意跟她计较，打点秋分就打点秋分，何况她能在家呆几天，等她走了，她想打也打不着。 而没有秋风的日子，她会格外难过。 现在方远回来了，方老太太高兴了，这回蹭饭也不用找借口了，左右邻居住着，到了饭点她问一句方远今天中午吃什么，方远还不乖乖给她送过一份来？ 再说，后天就是三十了，大家就要一起过年了，方远的节礼也该送过来了，方老太太期盼着。 方远也正跟封华商量着送点什么东西合适。 “看看大哥二哥，方健方强都送什么，我们比照着差不多就行。”封华说道：“我们太出格了影响兄弟感情。” 当然她最主要的还是怕方老太太再惦记上他们，不过这个当着方远的面就不要说了。 方远出去了，打听一下大哥二哥过年都给啥。至于方健和方强，俩人还在城里上班没回来呢。 他也觉得封华说得对！太出格了显得大哥二哥给的东西寒酸，不合适。 方立和方国被方远叫出来，听说他的来意，心里得劲了。 他们跟三个弟弟比起来，虽然一点不出挑，但是他们好歹是个有钱人了，所以在年节里这，即便不能超过三个兄弟，也不能差太多。 这样外人讲究起来，也不会只看见老方家的三个兄弟，而看不见他俩，好像他俩不存在似的。 人活着不就是个面子嘛！他俩在别的地方找不着面子了，只好揪这些细枝末节了。 方远从兄弟两人脸上看出了这层意思，叹了口气，他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了。 “今年冬天，我送家里一只羊，老二送家里一角猪肉，至于老三老四，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老三送一辆自行车，老四送四个老人一人一身衣服。”方立说道。 这是很久之前，方健就跟他们商量好的。 方健一直是个心思细的人，早就发现了兄弟两人的自卑和要强。 “我回来的急，路上也没买到什么好东西，就送一只羊2瓶酒吧。”方远说道。 这个好！方立笑了，只比他多两瓶酒，大家讲究起来，他们也不丢人。 再说方远毕竟是个首长了，如果两瓶酒都不比他多，反倒让人讲究。 要强是一回事，但是方立也能认清现实，没想着要处处超过方远，那不现实。 再说方远身后还有封华呢，他根本超不过。 兄弟三人刚商量完，就看见了远处方健和方强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方健和方强也看见了方远，一顿猛蹬骑了过来。 “三哥！真的是你！”方健高兴道地喊道。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三嫂呢？”方强也问道。 “今天刚回来，你三嫂回来的早，在屋里呢。”方远说道。 “回来的早？”方强疑惑了一下。 他俩一直在城里工作，又是年底，食品厂果汁厂服装厂这厂那厂的，都忙得飞起，他俩两个月没放假回家了，根本不知道封华已经回来了，更不知道她连孩子都生完了。 方远跟他们说了一下，方健和方强停下自行车就跑到了隔壁，去看孩子。 “哇……真漂亮，像个洋娃娃！”方强看着小圆圆说道。 “洋娃娃可没有我们圆圆好看。”方健说道。 一个多月的时间，圆圆已经长开了一点，黑黑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粉粉嫩嫩的皮肤，关键是见人就笑，简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哎，我的媳妇在哪里啊？”方强突然感叹了一句。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圆圆，他都想着结婚生一个了，可惜，没有对象，谁给他生？ “不着急，媳妇总会有的。”封华说道：“而且我听说我们的分配现在就开始进行了，不知道哪天就轮到我们了。” 68届的毕业生，68年1月就开始安排分配了，陆陆续续，一直安排到12月末，全部结束。 “哇！真是太好了！”方强说道。毕业证没到手，他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正经大学生。 即便毕业证到手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是正经的大学生了，才上一年学就领毕业证了，他心里不踏实。 好在他学的是外语，这玩意有书也可以自学，他这两年，都在偷偷自学，真本事自认还是有点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学这玩意还有什么用。 “你们今后有什么安排？”方远进屋，问道两人。 “我想分配到我现在工作的食品厂，不知道行不行？”方强问道封华。 “我试试吧。”封华说道：“至于成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她在京城的那点关系，都在房后呢……（张家），现在想跑关系给方强指定个分配单位，还得靠姜平活动。 不过应该也不难。往年大学生都是抢手的，特别是名片大学生，一般都会分配进京城各种要害部门。 但是他们这几届能作的待遇肯定不一样，估计没人想要。方强的老家如果有单位指名要他的话，上面会乐不得把人打发走的。 “你呢？是进厂还是回原单位？”封华问道方健。 “现在的工厂虽然好，但是如果能回原单位的话，我还是希望回去。”方健说道。 “那你得等了。”封华道。 整个十年，外交几乎是停滞的，虽然还留了那么一丝这个那个的，但是方健一个刚工作了一年的新手，真有点什么事也轮不到他出力。 方健也知道这个道理，好在他的性格里就没有强求这一项，“等就等吧，那我还是先在工厂里干着吧。” 他发现大兴安岭食品厂真的是个有意思的地方，跟他所了解的所有国营企业都不一样，在那里工作，不时地就会有惊喜。很多经营理念和管理方法，都能让他学到不一样的东西。 方强也是这么想的，所有他连部委什么的都不想去，只想在厂里呆着。 第959章他也是醉了 第959章他也是醉了 方强突然看了看屋外，回想了一下自己自行车上都有什么东西。 他今年给父母爷奶买了衣服当年礼，又给几个侄子侄女买了现在很火的“希望童装厂”的童装。但是他之前不知道圆圆的存在，没有她的份。 再说，给圆圆的东西自然跟其他侄子侄女不一样。人心都是偏的嘛，他就大胆承认了。 方强把自己兜里的钱都掏了出来，“三嫂，这是给圆圆的压岁钱，你替她收着。” 这是他这个月的工资，外加过年的奖金，工资不多，只有100多，但是奖金多，足足1000块。 赵永发的时候再三强调了要他们偷摸拿着就行，别四处得瑟，给厂里招祸。 “这也太多了，给100意思意思就行了。”封华笑着道。 这话也就她敢说了，100块钱的压岁钱？全国也是没几个人拿得出来的，到她这还成了意思意思。 “那哪成？给100，你好意思收，我还不好意思给呢。”方强说完，把零零散散的几块钱收了回来，留下崭新的一沓10块钱，塞到了圆圆枕头底下。 圆圆立刻对他笑了一下，喜得方强立马觉得给少了。 “等着小叔再发工资的，月月都给我们圆圆零花钱！明年年底再给你攒个大红包！”方强高兴地对圆圆道。 他每个月的工资、奖金，都交到家里去了，由母亲收着，说是攒着给他娶媳妇用。 他也没办法，每个月那么多奖金，没法存银行，再说他也不想存银行。 现在存折都是手写的，还不能异地取款，跨行都费劲，把钱存银行里纯属自己找罪受。 方健也从兜里掏出钱，如法炮制，塞到了圆圆枕头底下。 他的钱就比方强多了，他在厂里官比方强大……而且他是个正经毕业了的老牌大学生，工资基数就比方强一个没毕业证的高，所以他塞了2000块钱。 方远过去把他们塞的钱都拿了出来，一人留下500，剩下的都还给了他们。 “一会儿回家，你们要是交不出钱去，大家这年都没法过了，还给你三嫂和圆圆惹麻烦。”方远实话实说道。 都是亲兄弟，他就不打暗语了，自己爹妈啥样，没数吗？ 方健…… 方强…… 这个理由太强大太实在了，让他们坚决不收的底气都没有了，只好伸手接过了钱。 一会儿老妈要是知道他们把钱都给了圆圆，那脸还不知道拉多长呢。他们可不能因为这点钱给圆圆找麻烦。 圆圆这辈子就是查啥，也不带差钱的。他们别一番好心干了坏事。 两人回了家，留出自己的零花钱，想了想，对视一眼，又每人比平时多留出200，其他的才交到家里。 对于他们过年只有200块奖金，跟平时的季度奖金一样，赵红英倒是没有什么奇怪。 这年头有哪个单位发200块年终奖的？几乎没有。更何况单位还发了一大堆稀罕的年货。 各种肉各种水果，冻梨冻柿子，关键是还有几种没见过的热带水果！ 方家人围着几个榴莲犯了迷糊，这玩意臭的跟那什么似的，竟然能吃？不过这臭味中隐隐地还带着一股香气。 “水果中的臭豆腐。”方老头下了定音。 大年三十，封华上午在蔡家，跟着几家人一起过的，下午才来到方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方家人跟着蔡家那一杆子亲戚也都熟悉了，一起吃过好几顿饭呢，对此倒没有意见。 晚上，封华因为刚刚结束月子，圆圆也还小，岁也没守，留下方远一个人在方家跟他们一起打牌，自己回家睡觉去了。 方远心不在焉地连输好几把。 抓啥打啥，再聪明的脑子都没有用。 方健摇摇头，把方远替了下来。 赵红英看他那样子，对封华就来气。 谁都生孩子，偏她生的孩子那么娇气，不在这屋睡偏要回家睡，嫌这屋人多抽烟，熏得慌。 咋滴？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还不能让人抽烟了？再说她的孩子她的孙子孙女，都是烟熏火燎长大的，过年就往炕上一扔，困了自己就睡了呗！ 偏她矫情！现在人走了，还勾得方远魂儿也跟着走了！ 赵红英更不想放方远走了。 “远啊，你妹咋样啊？怀孕反应严重吗？你妹夫回来了吗？她这年咋过的？”赵红英问道。 方芳每个月会给家里写一封信汇报日常生活。不过上封信里写着苏哲还在外出差没回来。 “回来了，苏哲之前跟我说是打算带方芳回老家过年。”方远说道。 他们两人一起休假一起结婚的，因为娶方芳，苏哲家都没回去，这次有了假期，赶紧带着方芳回家见家长去了。 顺便把方芳放到老家，最好呆到生产。不然跟着他，可真没人伺候月子，指不定他哪天又得出任务去了，留她一个人在那他可不放心。 而且他也在争取岗位，具体去哪里还不知道呢。他的意思跟方远一样，先把自己安顿好了，再让老婆孩子跟过去。 “她怀的男孩女孩啊？”方老太太问道。 “男孩。”方远道。封华早给她看过了。 一听说方芳怀的是男孩，方家长辈都笑了，那高兴劲，比见到圆圆出生都强出了好几分。 而且他们心底都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和炫耀。看，他们家方芳生了儿子！而封华只生了个女孩！ 在他们心里，一下子就分出了自己人和外人。 不过他们似乎忘了方远的存在。 方健立刻朝方远看去，心里都要给父母爷奶跪了。 封华的孩子是方远的啊！姓方！他们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方远像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坐在那里围观他们打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但是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笑意，冰冷得就像窗外的冰凌。 坐在他身前的方强不敢回头，只好挺了挺脊背，简直感觉如芒在背！ 他也是醉了，真不知道家里人都在想些啥。女孩怎么了？很好啊！如果将来他的女儿也像圆圆那么可爱，他能生10个！ “苏哲家地址在哪？你有吗？我们得给方芳邮点年货过去，也让他们过个好年，也给方芳长长脸。”赵红英说道。 “对，这个应该，可不能让他们瞧不起方芳，以为我们农村人都是些泥腿子，穷得吃不上饭。”方老太太道。 众人接着商量起邮寄什么东西合适。 第960章你们都想啥呢？ 第960章你们都想啥呢？ 方远的情绪隐藏的太彻底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方强急得额头上开始冒汗。三哥在外当兵那么多年，他们连个线头都没给邮过，只写过几封信，其他时候都是等着三哥给他们邮钱。 等三哥和封华结婚了，别说线头了，信都不写了。 之前封华生了孩子，他们一共就送了几只死鸭子几个蛋，他都打听清楚了。现在却是肉啊蛋啊钱啊的，使劲给方芳，甚至说要邮过去一整只羊。 给方芳东西他没意见，但是对比不要这么明显啊！起码得一碗水端平吧？这是扎谁的心？给谁没脸？ 方强看了方健一眼。 方健张张嘴，方远却突然斜了他一眼。 方健立刻把嘴闭上了。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对不起他已经尽力了…… “邮寄点自己腌制的腊肉腊肠、干菜就行了。”方远说道：“邮新鲜的不合适，苏哲家在南方，暖和，邮到那没准就臭了，而且太打眼。” “至于鸭蛋邮过去，那肯定只剩下蛋皮了。” 方远在认真给着建议，他是对父母的区别态度不满，但是不满的是他们的态度，不是那点东西。 而且他对方芳没有任何意见，对方芳好的事，他也愿意去做。 “东西也不能邮寄太多，那会吸引太多的视线到我们村。”方远说道：“方芳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不管曾经是什么出身，现在没人敢看不起她。” 方家人听他说得在理，又商量了一番定下了具体数目。10斤腊肠10斤腊肉，20斤干菜。 反复听方健和方强强调这礼在外面很拿得出手了，他们才收了再加点的心思。 “我也去跟封华商量一下，给方芳邮点啥。”方远说完起身离开了。 赵红英一时没想好说啥理由拦他，刚张开嘴，人都出了院子了。 “妈，圆圆姓方，叫方瑾！你们都想啥呢？”等方远走了，方健放下手里的牌，回头问道母亲。 方强就没他这么好的脾气了，一把扔了牌，“我哥也姓方，叫方远！你们都想啥呢？捧高踩低踩到自家人身上了？你们觉得踩了封华，但是你们就看不见坐在眼皮子底下的方远吗？” 屋里没了声音。 “而且捧高踩低，是不是也搞反了方向？别忘了我们家这些肉，是从哪来的。”方健说道：“现在外面就是排一宿队，也只能买到2斤肉。” 而他们家，光整羊就好几只，猪更是有半扇，牛肉也有好几斤，够他们吃一年。 他们觉得把这些东西分给方芳，不分给封华，就是踩封华了？ 真是搞笑！ 方家人更没声了，这么一想，是挺傻的哈？ “你们就拼命把我哥往门外推吧，推出去就得劲了！”方强道。 “谁推了？咋推了？”说到这个赵红英不乐意了，她啥时候推方远了？ “我拉拢你三哥还来不及呢！”赵红英觉得非常委屈。 “是，你拉拢，但是你每次拉拢他的时候，都要顺便推封华一把，这叫拉拢吗？夫妻一体不知道吗？你们推封华，就是推我三哥！”方强说道。 “什么一体两体的，我不知道，我没念过书。”赵红英被说得没面子，嘴硬道。 她想拉拢的自然只有方远没有封华，如果能把方远拉到她这边跟封华对着干那就更好了。 可惜，看方远的样子，这个目标短时间之内是实现不了了。 “夫妻一体就是……” “方强。”方健打断他，“爸妈还能不知道夫妻一体是什么吗？他们只不过是没把封华当做一家人罢了。” 方家人还是不吱声，孩子们都悄悄地跑到隔壁去了。屋里的气氛太压抑，呆不住了。 “爸妈，爷奶，我三哥和我三嫂当初结婚才一天，你们逼他离都离不了，现在他们孩子都有了，更离不了了，你们就不要有其他想法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即便跟封华的关系回不到当初那么好，也请把面子功夫做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就不要想着踩谁了。” 屋里一直静悄悄，没人说话。方健和方强说完，也去隔壁呆着去了，这屋子，他们也呆不住了。 方远回到隔壁，在门口站了两秒，平复一下心情，才进屋。 封华本来什么都不知道，她才懒得扫描方家的情况的，但是这停顿了2秒的脚步声就让她发现了情况。 进屋看方远的眼睛，果然还带着点没化开的冰碴子。 “我饿了，要吃宵夜。”封华说道。至于什么事，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又说她坏话了呗，不然方远不会因为任何事生气。 听说封华想吃东西，方远没了脾气，“想吃什么？我去做。”不过做之前得先去屋里看看他的小宝贝。 都说睡着了的宝宝最可爱，方远觉得确实如此，看着睡得小猪一样的圆圆，方远觉得心都软软的，刚才那点闷气瞬间消散了。 两个人在厨房一起做了顿宵夜，之后方远也没回隔壁，就在家里守岁了。 方家也没人来叫，他们被方健和方强训了一场，稍微有点反思。 但是要说大彻大悟，那是不可能的。都说老人顽固，方家人的老人格外顽固。 …… 大年初一，满村子拜年。这个活就交给方远了，封华还是在家看孩子重要。其他人也知道她的情况，更知道她可仔细孩子了，没有人来她家进进出出地灌冷风。 大年初二走娘家，村里的小路上依然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而且基本都是两口子。 两个女人的组合，倒是少见。 封小麦和封小米走进村子就愣住了。 “姐，咱俩是不是走错屯子了？”封小米问着封小麦。眼前目之所及的全是红彤彤的大砖房，这是他们故家屯？ 封小麦也迷糊了，但是低头瞅瞅这座几十年没变的石拱桥，没错啊，这就是他们故家屯。 “外人不都说咱们故家屯发了吗，还真是发了，家家都盖上大砖房了！”封小麦道。 其实他们误会了，故家屯的砖房主要集中在河边，都是后来盖的，里面还是一些土房子，但是等着今年再养了鸭子赚了钱，基本就可以都换成砖房了。 虽然两边的房子不熟悉了，但是这座桥熟悉，跟桥连着的唯一的土路她们也熟悉，走不错。 封小麦和封小米按照多年前的记忆，停在了老封家门口。 第961章回娘家 第961章回娘家 面目全非。 曾经低矮的土房，变成了红砖大瓦房不说，那别致的造型、漂亮的落地窗，都把她们晃愣了。 “这绝对不是咱家！”封小麦道。 当然不是了，这是封华的“绣园”。她现在虽然不住在这里，这里也没有口袋活计分给村里人，但是这房子谁也不敢打主意，大家都默认了这是封华的。 迎面走过来一对像是回娘家的年轻人，封小麦拦住人，“老乡，打听个事，这是故家屯不？”她都怀疑刚才那桥是假的了。 “是啊，这是故家屯。”年轻男人自豪道。 没走错！ “那我记得这地儿原来应该住着一户老封家。”封小麦道：“现在老封家还在村里不？”这房子一看就不是她爹妈能住的，他们肯定是搬家了。 “老封家，老封家现在分成好几户了，他们家三个儿子分家了，你要找谁？”年轻人一听说是问老封家的，态度就有些纠结。 这要是问别人家，他还能热情点，但是老封家，这个态度不好拿捏啊。 爹妈竟然分家了？按照她们对父母的了解，不应该啊。 不过算了，先找到人要紧。 “我们找封老头和封老太太，他们住哪呢？”封小麦道。 “哦，封老大家，那边呢。”年轻人给两人指了指就离开了。竟然是来找封老头和封老太太的，那他还是赶紧走吧。 封小米和封小麦没有留意年轻人的态度，按照他的指示去了封大有家。 站到封大有家门口，两人表情有些复杂。时隔二十来年，她们又回家了。 呸！这才不是她们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里已经不是她们的家，顶多就是父母家，兄弟家。 封小麦今年38，封小米今年35，两人出嫁都20来年了，这是第二次回娘家。 第一次欢欢喜喜带着老公孩子来的，结果走了几天走了三百来里路回来了，吃了顿清水大碴子就被人连夜撵回去的。 家里地方小，住不下他们！ 气得她们再也没上门。 这次故家屯发达了的消息传到她们两家，两人合计了半年，才决定过年回来看一看。 结果老公和孩子都不愿意跟来，她们也怕再遭受上次的待遇，不愿意让人跟来。所以嫁在相邻两个村里的姐妹就结伴来了。 “你们找谁？”这时院子走出一个女孩问道。 “唉呀妈呀，这还真是大哥家！”封小米道：“你瞅这孩子，长得跟大嫂多像！” 出来的人是封霞，她今年16岁了，长得就是钱丽梅的翻版，而且脸上多少也有封家人的影子。 “这是不是封大有家？”封小麦问道封霞。 “是啊，你们是谁？”封霞问道。她的记忆里根本没这俩人。 “我是你大姑！这是你二姑。”封小麦说道。 “你爷奶在家吗？你爸妈呢？”封小米问道。 “在家呢。”封霞愣愣地打开院门，让她们进来。她那传说中嫁到大山里的两个姑姑？ 小时候她见别人都有姑姑，她也问过自己有没有姑姑，结果爸爸妈妈说有，但是出嫁之后再也没回来。 至于那次短暂的一顿饭回娘家，就忽略不计吧。 封家人都在屋里打牌，不然没别的地方去，村里人还是不待见他们。 但是打牌好啊，打牌有输赢啊，赢得还是真金白银！封老头和封老太太非常喜欢打牌，赢了是他们的，输了他们可以放赖。 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轮番上阵被他们剥削。不上还不行，那年都没法过了。都是一家人不能掘自己家祖宗，那就掘儿媳妇祖宗…… 封小麦和封小米进来，先见到了炕上每个人面前厚厚地一摞1块钱，眼睛就是一亮。 家里真是发财了，她俩出嫁的时候，家底可能都没有这里面的十分之一。 再抬头一看，炕上坐着的的确实是自己的爹娘和两个兄弟。 “这谁啊？咋还领外村人进来了？”封老太太却没有认出两个女儿，不满地瞪了一眼封霞，把铺牌的小褥子一卷，划拉到自己跟前。 妥了，借这由头，都是自己的了。 封小麦和封小米拉下自己的围巾帽子，露出整张脸。 露脸也不借给你们钱！ 封老太太白了她们一眼。自从他们故家屯发达的消息传出去，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远亲的远亲的远亲上门来借钱，他们家也不能幸免。 之前已经接待过好几波了。 而封小麦和封小米离家快20年，离家的时候是颜色正好的小姑娘，现在却是个苍老的中年妇女，两人的头上都有白发了。 一打眼认不出来倒也不是很奇怪。 但是到底是亲妈啊，站了半天没认出来！封小麦和封小米心头苦涩。 封老头只在人进屋的时候扫了一眼，之后就没再关注了。反正来也是来的封老太太这边的亲戚，他祖籍是千里之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地方，真有亲戚也找不来。 “小麦？小米？”封大贵却认出了几分。这俩妹妹比他小几岁，小时候就他们三个总玩到一起去，可以说，他是家里跟她俩关系最好的兄弟。 “哎！三哥！”封小麦和封小米同时应道。心里感叹还是三哥亲，而且三哥这模样也没怎么变，真是年轻啊。 她们现在看着，都比三哥老了。 “真是你们！”封大贵高兴地下了炕，拉着两人，“快坐快坐！怎么回来的？走着还是坐车？我妹夫呢？孩子呢？” 封大贵一叠声地问道。 封小麦和封小米冰冷的心暖和了一些，看见三哥这样，她俩也不算白走了300里路回来。 “我们山正好有来咱们公社的拖拉机，我们就跟着过来了，不然走得走好几天，就赶不在今天回来了。”封小麦说道。光靠两条腿她们年都不用过了，光走路了。 即便是拖拉机，300里路，她们也是半夜就出发了。 “吃饭了吗？”封大贵问道，问完没等两人回答就道：“走，去我家吃饭！” 看姐妹俩的样子也不像吃饭了，就是吃也是肯得大馒头就雪水，他得好好招待招待她俩。 至于他爸妈，估计是不想招待她们的。 第962章目的 第962章目的 封大贵说完，等了三秒，就听封老太太道：“竟然是小麦和小米！哎呀两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才回来！做爹妈的都认不出来了！个没良心的咋想着回来见你爹妈呀……” 啧，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封老太太的拿手本领。 封小麦和封小米没吱声，自己爹妈啥样她们都是有数的，没数那一次也吃了教训了。 行了，爸妈果然没有留饭的意思。 封大贵拉着小麦小米对封老太太道：“妈，我先带她俩去我那吃饭，你们先玩着。” 封老头和封老太太果然都没有拦着。 出了封家的院子，封大贵对两个妹妹道：“你们别往心里去，咱妈就这样……” “我们知道，三哥。”封小麦含着泪道：“今天三哥能认出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 如果今天没有人认出她们，或者都如屋里人那般冷漠地对待，那她们就太尴尬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除非给两个老人送终…… “三哥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啊，那还当啥哥。”封大贵说道：“走，跟三哥回家吃好吃的去！” 他小时候，这俩妹妹没少帮他干活。 看他这么真心实意，封小麦和封小米都很高兴。 “对了三哥，你现在几个孩子了？……有儿子了吗？”封小米问道。 封小米结婚离开的时候封华刚出生没几天，又是个女孩，后来那次回娘家的时候，封六才几个月，也是个女孩…… 封小麦捅咕了一下封小米，问有几个孩子就得了呗，加最后一句干啥！火上浇油不会说话！ “没事。”封大贵看见了她们的动作，不在意道：“你哥我现在有11个孩子，3个男孩！”而且以后，肯定还有更多。 王晓琴还年轻，还能生！他再努努力，没准也能让她跟刘小丽一样，给他生个十个八个的呢！ 20来个孩子，看谁还能瞧不起他！ “哇……我嫂子真厉害！生了11个！”封小米和封小麦同时道。生了11个了？那真是厉害了。 “不是，你们换嫂子了……”封大贵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换嫂子了？封小米和封小麦对视一眼，刘小丽死了？离婚这个词离她们是很遥远的，一个男人如果换了媳妇，那肯定是因为原配死了。 “咳，这个说来话长了。”封大贵小声道，怎么跟妹妹们解释他被甩了呢？好丢人啊…… 但是不说又不行，不然一会儿在路上碰到了刘小丽，她们再问起来，那就尴尬了。 “刘小丽她小时候是被拐进咱们村的你们都知道，后来她找到她爸妈了，原来是城里人，然后我跟她一起去了城里，然后发现俩人已经过不到一块去，就分开了，现在我也娶了新媳妇，她也再嫁了人，又回到村里来住了，就这么回事。” 封大贵一口气说完。 封小麦和封小米听得有些懵，就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啊？关键部位都省略了让她们听什么？ 不过俩人离婚，又各自成婚的重点她们是抓住了。 封小麦和封小米对视一眼，没有再问，这个信息量有些大，她们一时消化不了。 …… 路不长，几步就到了封大贵家，见到了王晓琴。 面对这个年轻得快赶上自家闺女的新嫂子，封小麦和封小米都有些别扭。 “嫂子……”这声嫂子叫得也就格外尴尬。 “快坐快坐，我去给你们做饭！”王晓琴热情地把两人推到炕上，一人给她们倒了一大茶缸白糖水，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这待遇规格有些高，俩人端着白糖水都不知道该不该喝。 “喝喝喝，跟三哥客气啥！三哥家现在啥都不缺，最不缺钱！”封大贵拍着胸脯说道。 终于找到个可以吹嘘的地方了，真得劲…… 封小麦和封小米看看封大贵家敞亮的砖瓦房，崭新的电视机和缝纫机，一溜好几个暖水瓶……终于放心大胆地把白糖水喝了。 真甜啊。 她们这辈子喝过的白糖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你们两个怎么样？孩子几个了？多大了？结婚了吗？”封大贵问道两人。 “我有3个孩子，2男1女，小米也是三个，不过是2女1男。”封小麦说完叹口气，“我家老大老二都差不多到年纪了，可是我们山里人家，哪好说媳妇啊，现在还没着落呢。” 她当初嫁进山里，那是因为婆家攒了一辈子的钱，给家里的大儿子娶的媳妇。 周围穷村里的姑娘才不嫁山里呢，都往山外奔。想娶山外的姑娘也不容易，人家都疼女儿，哪能把女儿嫁到山沟沟里？ 只有老封家，钱合适就嫁。 但是山里人攒钱更不容易，封小麦的婆家就攒钱娶了她一个儿媳妇，剩下两个小叔子还打光棍呢！ 而封小米是嫁了一个30岁才攒够钱买媳妇的男人。 “孩子们都好就行，有儿有女的多好。”封大贵说道：“至于结婚钱，我出了！” 说完扒拉出钱匣子，当着俩人面打开，数出1000块钱，一人500，递给两人。 封小麦和封小米全程傻眼，都忘了拦。 “三哥，我们哪能要你的钱……”封小麦小声道，但是眼睛还是不时地瞄一眼塞到手里的钱，舍不得推回去。 她俩这次回娘家，就是来借钱的。封小麦的大儿子今年18了，现在不张罗着娶媳妇，拖到年龄大了，更不好说媳妇了。 封小米是大女儿17了，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她也不想把女儿嫁到周围的村子里，一辈子受穷，所以想托娘家人帮忙在山外找个好婆家。 住在大山里，吃不饱穿不暖，过得跟个野人似的！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跟我客气什么呢！多少年也不回来一趟，我这当舅舅的一次性把压岁钱补齐了还不行啊！”封大贵豪爽道。 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按他葛朗台的性格，是舍不出这么多钱的。 但是他现在来钱容易，去年鸭子养得多，一年赚了好几千块钱，拿出1000块给两个快20年没见的妹妹，他真舍得。 封大贵亲自把钱塞到了她们兜里。 第963章真不抗混 第963章真不抗混 封小米和封小麦嗷一声就哭了起来，似乎要把多年来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不哭了不哭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封大贵看她们的样子也心酸，想想他自己，当年住在低矮漏雨的偏厦里，兜里一分钱没有的时候，偶尔也会觉得日子无望，没个尽头。 都是穷闹的！ “快别哭了，大过年的，以后要是差钱，就来找三哥，三哥不是过去的三哥了，有的是钱！” 封小米和封小麦哭了一场赶紧收了眼泪，大过年的跑人家哭什么丧呢，怪不吉利的，这要不是亲哥，都得把她俩打出去。 “三哥，你干啥了发这么大财？”封小米问道。 “没干啥，就养了点鸭子，下蛋卖钱呗。”封大贵道。 “啥鸭子啊？下金蛋啊？”能赚出大砖瓦房和那一匣子的钱！ “不是金蛋也差不多吧，1毛钱一个鸭蛋，而且那鸭子好养，撒到河里就不管了，就等着回家捡蛋就行，一只鸭子一年能赚15块钱。”封大贵道。 “1毛钱一个？比我们那贵一倍啊！不行我把我们村的蛋拉咱这卖来吧！”封小米立刻发现了商机。 “那可不行，我们养的是指定品种的鸭子，下的特殊的蛋，其他鸭蛋不收。”封大贵道。 “哦。”封小麦和封小米都很失望。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问问，你们明年能养这鸭子不，到时候就能一块赚钱了。”封大贵道。 “真的？！”封小麦和封小米都惊喜了。一只鸭子赚15块，10只就是150啊！她们也不奢求养100只1000只啥的，那个天文数字想想就是在做梦。 她们只求一年能养10只20只的，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我给你们问问，应该没问题。”封大贵说道。至于问谁，当然是封华了。而且他张嘴了，又是亲姑姑的事情，关键是又不是什么大事，封华肯定会同意的。 “先吃饭，吃完饭再唠。”王晓琴麻利地把过年的剩饭都端了上来。 虽然是剩饭，但是都是大鱼大肉，基本没人动过筷子的。 他们年夜饭和初一饭都是在老宅吃的，家里只是准备了，并没有怎么吃。 封小麦和封小米从来没过过这么丰盛的年，直后悔没带孩子来。 “家里还有的是，走时候给孩子们都带着！”封大贵说道。 这豪爽劲又把两个妹妹感动坏了。 饭后，封大贵想了想，带着两人去了封华家。这是亲姑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让她们见见。 关键是他觉得他这俩妹妹挺靠谱的，不是那格路的人，封华就算不喜欢，应该也不会讨厌，所以他才敢带人上门。 如果是他妈那样的，打死他也不敢带。 出了门，封大贵才对两人道：“我大闺女美华，嫁给同村老张家了，二闺女荣华嫁到京城一户干部家了，三闺女封华，嫁了本村老方家的老三，方远，方远现在当兵，是个首长了，一会儿别说错话。” 他也不好跟她们解释封华多么多么厉害，那说来可就话长了，得说到初五，所以现在只能拿方远做幌子了。 毕竟20年没在一起了，俩妹妹到底变没变，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还是先交代一下比较放心。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底深处，是十分害怕惹封华生气的。 “哎呀妈呀，你家丫头咋这么好命呢？”封小米羡慕道：“不是嫁了干部就是嫁了首长，哥，你也帮我找个女婿呗，我也不要干部不要首长，就嫁你们村来就行。” “大丫头多大了？”封大贵问道。 “17了，叫百合，长得可俊了，随我，咱们老封家没丑人！家里地里山里活，样样能干，全村都是出了名的了，要不是我们屯子太穷，我都不舍得她远嫁。” 为了自己的闺女，封小米也不害臊了，自夸起来。当然她说得也是实话，他们老封家男女都标致，确实没丑人。 当年因为她模样好，还多卖了几块大洋呢。 “17了，不太好办啊。”封大贵却道：“我们屯子的孩子婚嫁都抢手，女孩可能还多留两年，男孩十七八的差不多都结婚了。” 看到封小米脸上的失望，封大贵说道：“不过我之前没具体了解过，一会儿我给你打听打听去，没准还有没结婚的呢。” “哎！谢谢三哥！”封小米道。 “三哥，还有我家呢！我家小妮14了，也该说婆家了。”封小麦说道：“至于茂材和广材我就不提了，估计咱们村没人舍得把闺女嫁过去。” 这个确实是，他们故家屯的闺女，理想婚嫁是嫁给本村人，实在不行也是周边，没有嫁到山里受罪的道理。 “好汉不愁妻，等你家发起来了，媒人能把你家门槛都踩踏了，要啥样的媳妇都有。”封大贵安慰道。 这也是实话。 封小麦想想兜里的500块钱，再想想一只赚15块钱的鸭子，突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未来都是阳光。三哥说得事，没准都能成真呢！ 封大贵家离封华家很近，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小华啊，你看看谁来了！”封大贵把人带进屋说道。 封华从卧室里走出来，见到封小米和封小麦愣了一下。 她是认识这两个姑姑的，不过前世她们现在可没有回故家屯，而是要等到几年之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回故家屯借钱，想给儿子说门亲事。 实际上也是走她们当年的老路，出高彩礼“买”个媳妇回去。 封家自然不会借钱给她们，两个人在院子里大哭一场走了。 那是她唯一一次见过这俩姑姑，后来她发达了，封家跟着沾光也发达了，她也没见过她们上门，是真的跟封家人断亲了。 “看我，都忘了你根本没见过她们呢！”封大贵介绍道：“这是你大姑小麦，这是你二姑小米。” 封华笑了起来，“大姑好，二姑好。” “哎呀，这姑娘咋这么俊呢！”封小米道：“我刚才还夸我家百合俊，这简直不能比啊。” 封小米的表情语气特别实在，说得非常真心。 封华收下了她的善意。 第964章想你们了 第964章想你们了 “大姑二姑快坐。”封华把人让到椅子上，亲自给两人泡了杯果茶。 这几天跟着方远一起去方家吃得太油腻了，急需水果中和一下。 封小麦和封小米又第一次尝到了果茶，再看看这屋里的摆设，这封华过得真是神仙日子。 而且人长得也漂亮，小仙女一样。 突然，圆圆在里屋哭了起来。 小丫头很娇气，从来不睡湿褯子，一尿湿了肯定哭。 封华赶紧去给她换了尿布，然后抱了出来。 “哎呀，这是你闺女？可真漂亮。”封小麦说道。圆圆的小模样透着精致，一看就是女孩。 “多大了？”封小米问道。 “刚满月没几天。” 封小麦和封小米围着圆圆稀罕了半天，封小米突然感叹道：“我嫁人的时候，你也就这么大，刚满月，这一转眼，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人生啊，真不抗混，不知不觉就老了。 封华非常认同，这不知不觉的，她一辈子都过完了，第二辈子都过去好几年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封大贵才说道主题，想让两个妹妹家也养点鸭子。 封小麦和封小米有些奇怪，这件事竟然需要封华同意？两人有些搞不清情况，不过也没敢问。 “山里有水吗？”封华说道：“最好有水沟河沟，这样养鸭子才省粮食。” “有有有。”封小麦立刻道：“我们那水可多了，光泉眼就好几个，再加上每年冬天化的雪水，小水潭特别多，山下20里外还有个大湖呢！” “山上有野兽吗？”封华问道：“虎啊狼啊熊啊什么的。” “早死绝了！好多年没见过了。”封小米说道：“有也不怕，今天发现了，明天就能让人扒皮吃肉。” 封华…… “你们那民风怎么样？”封华又问。村里要是有个无赖地痞，把她们养的鸭子都偷走吃肉，可就坑了。 “民风可好了，可淳朴了！我们村里一共就20户人家，还都是一个族的，从来没发生过什么纠纷，红脸都很少。”封小麦道。 “我们村也差不多，一共就十几户人家，处得都挺好的。”封小米说道。 封华眼睛一亮，这么少的人？ “那你们村山地有多大？”封华问道。 “山地？哎呦，那可不好说了，都在山上，也不好量啊，再说我们那不论山地，都论山头，我们村有百十个山头，不过都不大。”封小麦说道。 “我们也差不多。”封小米为难道：“不过那山都是荒山，种不了庄稼，只能捡点蘑菇挖点野菜，放个羊啥的。”她真不知道这样的山能用来干啥。 梯田？这个词不存在在北方，她没听说过，更没见过。山在这里只有林场和荒山两种，而她们家就属于荒山，树都不成材，不能砍了卖钱。 “那就放羊。”封华说道：“养鸭子你们那怕是不行，运输太不方便了。” 而且现在的运输成本格外高，好几百里地折腾几个鸭蛋，到了食品厂没准只剩下鸭蛋皮。 但是养羊就没问题了，一群羊，也值得折腾一趟。 “羊啊，可以养吗？怎么养？”封小麦问道。她们村之前有几户人家有牛马羊这种大牲口，干活出山都方便，后来都集体化了，不许个人养了，她们现在怎么养？ “我让人去跟你们大队长谈吧。”封华说道。 她们村到底什么样，能不能发展成一个新的大型的养殖基地，还得让人亲自考察过之后才能决定。不是这两个什么也做不了主的姑姑能决定的。 让人跟她们大队长谈……这话吓住了封小麦和封小米，再看看封华这浑身的气势，两人都不敢说话了。 首长夫人就是不一样啊！ “方远呢？没在家？”封大贵也觉得自己之前答应的太唐突了，赶紧打岔。 “出去拜年去了，今天要很晚才回来。”封华道。方远去省城给赵擎山拜年去了。 听说首长不在家，一会儿也见不着，封小麦和封小米都松口气。 “你们山里有山货吗？平时卖吗？”封华又问道她们。 她们的处境和来意她已经知道了，对于这两个很有“刚”，上辈子没跟封家人一样找她麻烦的姑姑，她还是非常佩服的，也想帮她们一把。 但是就算她们那里能成为一个大型养殖基地，想见效也满了些。还是山货来钱快，也对口。 他们大兴安岭食品厂可是靠着山货起家的。 “有啊！老多了！那蘑菇木耳，多到吃不完。”封小米道：“那么老些山，啥也种不了，全是树，全是山货。” “只不过我们没空去摘，好多都烂在地里白瞎了，心疼死了。”封小麦道。 山是公家的，每次进山，都是集体行动，集体采摘，一年大队组织进山个几次，采够自己家吃的拉倒。 其他时间不许进山，也没有时间进山，每天的活都安排的满满的，就是没啥活也不能放人上山私自采摘、赚钱。 那成啥了？ 当然小孩子进山采点应季的新鲜的野菜自己家吃不算，平时去房前屋后的树林子里摘点啥也不算。 一天天地不上工只摘山货卖钱是不行的。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和大兴安岭食品厂合作过，凡是和大兴安岭食品厂签订了收购合同的大队，没事就组织人手上山，恨不得天天住在山上扒拉下山货卖钱。 “我知道了。”封华听了她们的话，只说了这一句。还是那句话，这俩姑姑说啥也不算数，还是得找她们大队书记谈。 封华的气势，看得两个姑姑缩缩肩膀，更不敢说话了。 又勉强聊了几句，封大贵赶紧带人出来了。 “你们放心吧，小华既然过问了，肯定能给你们整明白了，你们就在家等着发家致富你行了。”封大贵道。他还是比较了解封华的，知道她既然问了，就不会不管。不然她连问都不会问。 “咋发家致富啊？”封小米有些迷糊道。在屋里这半天，她一直非常紧张，脑子跟不上趟，出了门，刚才都聊了些什么她都想不起来。 而且什么鸭子、羊、山货的，封华什么都没答应啊，怎么发家致富？ 这个问题封大贵也不知道。 “反正你们等着就行，封华说过的话都不是白说的。” 行吧，两个姐妹点点头，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再谈谈儿女婚嫁的问题吧。 第965章到来 第965章到来 封大贵带着她们拐了个弯，去了梁青山家。他发现找对象还是得找吴双花，看看他现在的媳妇，多好！都是吴双花的功劳。 至于自己爹妈，还是靠边站吧，不然他这几个外甥女嫁人，彩礼还不知道进谁手呢。最糟糕的是，嫁什么人根本不靠谱！ 吴双花热情地接待了众人，听说了封大贵的来意，提了个建议，“这大过年的也没有事，要不你让孩子们来咱屯子住几天？跟你四处拜拜年，让大家伙都看看。” 他们故家屯现在娶媳妇更讲究了，不是凭媒人一张嘴就能搞定的了，他们现在不但要看对方家世，还得看人，了解的越多越好。 甚至更有甚者，要相处几天看看。 已经是自由恋爱的雏形版了。 “行！”封大贵立刻就答应了，“大妹二妹，你们赶紧回家把孩子叫来，就住我家，住到找着对象了再回去！” “哎！”封小麦和封小米抹抹眼睛，感动地又要哭了。这才是亲哥哥啊。 第二天一早，封大贵收拾了两大筐东西，分给一人一筐，又从梁青山这借了马车，把两人送到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票。 有火车到封小麦她们家的县城，虽然从县城到村里还有好几十里路，但是总比让她们走300里回去强。 村子太小，有点什么事都藏不住。封大贵送完人回来，就被叫回了封大有家。 “她俩走了？”封老太太问道。 “走了。”不走你们能叫我来吗？封大贵心道。 俩妹妹在他家住了一宿，他们要是真想着这俩女儿，晚上能不叫过来吃顿饭？就是不吃饭，饭后叫过来聊聊天也好啊。 可是他们等了半宿也没人来，封小麦和封小米这才死心了。直言要不是有三哥在，她们以后再也不回故家屯了。 “她们来干啥来了？”封老太太问道。 “就是好久没见爹妈了，想你们了，来看看你们。”封大贵也会损人了，这话里的讽刺众人都能体会。 封老太太心里不得劲，不干了。 “想我们？想我们这么多年才回来一次？想我们空着俩爪子来的？想我们在你家猫一天也不过来看我们一眼？这叫想我们？”封老太太又开始恶人先告状。 “这不是当初没找到个好婆家，又远又穷吗？有心无力回不来。而且没空手，带了两兜子山货，一会儿我给爸妈拎过来一兜子。”封大贵说道。 封老太太还有些气不顺，但是俩闺女已经走了，再看看屋里，都是自家人，谁不知道谁啊……她也就没有再作。 虽然她有些不满只给她一兜子山货，但是想想俩闺女这次来，自己一点没招待，都是封大贵招待的，她就没再说话。 …… 封小麦和封小米回到家，家人都惊呆了。他们本来以为她俩就是当天没被赶回来，第二天早早也就回来了。 现在人虽然果然第二天就回来了，但是竟然没空手！不但拿回来一筐的回礼，关键是这回礼还相当重。 “你爸你妈……不，咱爸咱妈这是咋了？”良心发现了？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不是我爸妈给的，是我三哥给的。”封小麦对老公说道。 “你三哥？谁啊？”封小麦的老公问道。他对媳妇的娘家人一点不熟悉。二十来年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去接亲，一次是吃了顿大碴子就被撵回来。 人长什么模样？走大街上肯定认不出来那种。 封小麦把封大贵夸了又夸，又说了让女儿去封大贵家住，让人相看的事情。 这可真是太仗义了，这时候招待亲戚在自己家吃顿饭都是负担，别说常住了。 “这三舅哥怎么这么好呢？以前怎么没发现？发现了早常走动了！”封小麦的老公道。 封小麦也后悔，这些年没常回家看看，不冲爹娘，冲三哥也得常回去啊。 ……多亏他们之前没回去，不然早断亲了……封大贵今年之前，可没有这么大觉悟。还给妹妹一人500块钱？能舍出50就不错了。 再早一些，没分家的时候，他更是5毛都拿不出来。别说招待大鱼大肉了，大碴子都招待不起。 “小妮，去你三舅家可要听话，眼里要有活，家里家外都帮着忙活着，听见没？”封小麦对女儿说道。 “哎！放心吧！我肯定比在家还能干，不给三舅添麻烦。”朱小妮说道。 隔着几个山头外的另一个村子，封小米也交代着同样的事情。 韩百合的回答跟朱小妮差不多，保证在三舅家好好表现，争取嫁到那神仙般的村子里去！ “妈，我也想去。”10岁的韩兰兰说道。 “这次你姐去，等过几年你要说婆家了再去，乖。”封小米说道。 韩兰兰撅噘嘴也就算了。 封小麦却在跟老公商量，要不要让儿子也过去住几天，没准就能娶个媳妇回来呢？ 封小麦的老公抽了一袋烟，摇摇头，“还是算了，听你说的，你们故家屯日子好了，姑娘根本不愁嫁，没道理看上我们家。而且娶个眼光高看不上我们家的媳妇回来，不是好事。” 他们庄稼人娶媳妇回来是给家里传宗接代、分担家务的，娶个眼高手低不会干活又嫌弃他们家的儿媳妇回来可不行。 “现在家里也有钱了，咱们还是找找附近村子的姑娘，离得近，人品好打听，而且都是山里人，生活也习惯。”韩石头说道。 “是这个理。”封小米点点头，歇了让儿子也过去的心思。 “还有那个钱，咱们不能白拿他舅舅的，算咱们借的！”韩石头站起来，又装了一袋烟，一字一顿道：“我们还！” 他从来没想着白拿媳妇娘家人的钱，这次让媳妇回娘家，就是奔着借钱去的，现在钱借到了，他已经感激不尽，没有白拿的道理。 “行。”封小米也点点头说道。想了想，她没有说出见封华的事情，也就没有说什么鸭子啊羊的。 那天的谈话都跟做梦似的，而且也没个准话，她就不要说出来让老公挂心了。 第966章难得你喜欢 第966章难得你喜欢 两家人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两个女孩子就被送上了火车，而封大贵也在车站接到了人。 不得不说他们心都挺大的，也不怕这俩闺女被人骗了去，毕竟是从来没见过的舅舅。 好在这时候骗子也少，特别是人贩子。 在火车站，对上了父母的名字，自己的名字，韩百合、朱小妮就放心地跟着封大贵回家了。 到家第二天，吴双花就领人上门了！ 他们故家屯十七八的小伙子也是有几个的，这是第一批婚嫁风过去之后成长起来的第二批。 他们就比较理智了，而且眼光也高了，最重要的是好闺女都被第一批挑走了，他们的目光就得方远些，婚事就拖了下来。 吴双花昨天去这几家转了一圈，他们都表示比较心动。 封大贵的外甥女啊，跟封华沾亲带故啊……如果她们跟封华处的好，那自然没话说！如果不行，那就啥也别说，有多远躲多远吧。 封大有加有俩闺女，老大到了年纪，实在没有本村人要，只好嫁到了外村，老二还在家拖着呢。 封大富家有仨闺女，2个嫁到了外村，1个嫁在了本村。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们跟封华不睦。 韩百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相看，而且还是这神仙村的，激动地脸都红了。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大方地给人倒了杯水，才躲到里屋去。 朱小妮却不行了，她一直害羞地没敢出来。 第一次上门的都是男方的母亲，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倒是对韩百合比较满意。 模样不差，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虽然不能跟封家七仙女比，但是比别人确实绰绰有余，而且身材匀称，看着就健康，能干活。 他们村虽然有钱了，但是选媳妇的标准也没变，还是要挑能干活的回来，病西施他们可养不起。不，就是养得起也不养！ 而韩百合这样的算是上上之选了，现在就看她和封华的关系怎么样了。 封大贵也不傻，他们的意思他都懂，下午就带着人去了封华家。 关系好不好的，他也不知道，但是处处不就知道了吗。 这可是封华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姑姑家的表妹，还挺漂亮。 韩百合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健美，再加上小麦色的皮肤，很有一种活力美，关键是人也精神，眉眼间有种闯荡。 朱小妮就比较“正常”了，清清秀秀的模样，再加上年纪小，脸上全是羞涩腼腆，躲在韩百合身后都不敢抬头，也不敢正眼看封华。 “快坐下。”封华把人让进屋，亲自倒了两杯果茶给她们。至于亲爹，他不喜欢喝这个，他就喜欢喝白酒，没有白酒白开水就行。 韩百合和朱小妮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捧起果茶喝了一口，立刻瞪大了眼，这就是妈妈说的果茶吧，真好喝！ “姑父都好吗？”封华问道。 “好着呢。”韩百合立刻道。朱小妮没说话，只是使劲点了点头。 “有时间让他们也来串串门，你们三舅肯定可高兴了。”封华看了一眼封大贵。 封大贵立刻道：“可不是，你爸妈能来，我是真高兴！”这孤零零父母兄弟都不靠的日子他真的体会了，不怎么好受。所以他现在格外希望跟这俩妹妹亲近亲近，这也是他这次出手这么大方的原因。 见舅舅和封华说得都实心实意，韩百合和朱小妮心里都非常高兴，直埋怨妈妈没有早些带她们来舅舅家。多么好的舅舅和表姐啊！ 封华又看了一眼封大贵，“爸，你没事就去打牌吧，我跟妹妹们聊聊天。”一会儿她得打听打听俩人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封大贵在这不合适。 “哎，好嘞，我这就走。”封大贵也觉得自己跟三个小姑娘坐一起有些别扭，麻利地走了。 封华把圆圆抱出来，跟两人聊了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韩百合和朱小妮已经没有一点拘谨，放松了下来。这个表姐不但漂亮，人还非常非常好，真亲切！ 封华这时候才跟她们聊起对象的问题，问早了俩人肯定不好意思说，现在就不一样了。 韩百合扭捏了一下，就大方道：“我想找个踏实本分，勤劳能干的，家庭倒是不挑。”不是故家屯的也不要紧，反正山下的人家都是好人家！咋滴都比她们那里强。 “至于模样，不残不太丑就行。”韩百合道。 朱小妮在一旁拼命点头，“我妈说了，也要我找个这样的。” 封华……这个要求实在不高，但是也不太好办，一个“踏实本分”就难为死人了。啥叫踏实本分？最起码是不花心吧？ 现在男人不花，都是因为外界条件不允许，基本上各个都很本分，但是等以后开放了，十个男人九个花呀！特别是在有钱之后。 她爸那样“踏实本分”的人都花过呢。 “缘分的事，七分天注定啊。”封华说道：“与其找个条件好的婆家，不如让自己条件好起来。进城工作，你们有没有兴趣？” 朱小妮的眼神比较懵懂，她还不太了解进城工作是什么意思，城里人离她太遥远了，家里不谈论这个，家里谈的都是山下人的日子怎么怎么好。 韩百合的眼睛却瞪圆了，她到底大一些，懂的多一些。 “可以进城工作？”韩百合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 “你要是想，我倒是可以安排。”封华说道。 “想想想！做梦都想啊！”韩百合立刻道。不，其实做梦她都不敢这么想，那太夸张了。她一个大山里头的孩子，怎么能进城工作呢？ “只要你想就行。”封华说道：“服装厂、食品厂，你想去哪里？” “食品厂！”韩百合立刻道。服装厂她一听就过了，她家从小就没什么针线活可以做，仅有的那点她妈自己就做了，而她不巧是个手残的，缝个口袋都用不了两回那种，为此都把她妈愁坏了。 食品厂就不一样了，一听就是个天堂般的地方！ 第967章人家不卖 第967章人家不卖 “行。”封华点点头，又看向朱小妮。她现在还有些懵呢，没整明白情况。 “快点，食品厂和服装厂你想去哪工作？”韩百合捅捅朱小妮。 “工作是啥？”朱小妮问道。她没见过工人，没见过工厂，也不知道什么是工作。 “就是不用上地干活了！去城里的大砖房里干活，每天管饭，月月发钱！一个月还不少呢，十几二十块呢！”干百合道。 “哇……”朱小妮这次也瞪大了眼，还有这好事呢？一个月就能赚到她爸妈攒了一辈子的全部财产？还天天管饭？幸福到不敢相信！ “我要去我要去！”朱小妮赶紧道，就怕自己说晚了捞不到这好事。 “去哪？”封华笑着问道。 朱小妮却在食品厂和服装厂之间犹豫了。食品厂固然好，服装厂也不错啊！ 山里人最起码有树皮吃……所以没到饿死人那地步，运气好还能吃到点野物，所以对食物的追求不那么迫切。关键是她不手残！各种鸟类的羽毛到她手里都能变成头花和耳饰。 这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我想去服装厂……”朱小妮道。她从小就没穿过几件新衣服，特别特别向往新衣服。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食品厂多好！那么多好吃的。”韩百合说道。 “好吃的再多也不是你的……”朱小妮道。 韩百合…… 封华笑了，这也不傻嘛。 “那衣服再多也不是你的！”韩百合道。 “我可以学手艺，学会了自己买布给自己做！”跟韩百合不一样，她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各种做做做的，没有布料不是还有皮料吗，爸爸妈妈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叔叔的衣服鞋袜，现在都是她在操办了。 “想去就去，难得你喜欢。”封华说道：“而且你们是我介绍过去的人，也不担心会被人欺负。” 听到这句，韩百合没有再劝了。她非要拉着朱小妮跟她一起，就是怕她小，一个人在外面被欺负，既然封华保证了，她就不怕了。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表姐，她升不起半点怀疑和反抗之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封华第二天就去找了赵永。 见到封华出现，众人第一眼看的就是她的肚子，果然“卸货”了。 “大小姐，恭喜恭喜！男孩女孩啊？”赵永问道。 “女孩。”封华说道。 “恭喜恭喜恭喜！”其他人一连声地恭喜道。 女孩咋了？女孩也能培养成人才！例子就在眼前呢！ 封华的厉害对别人来说不知道咋样，对他们来说，那是真正的刷新了他们重男轻女的思想。 这一个女孩，顶……数不过来了，顶无数个男孩！他们就没见过一个比封华厉害的同龄人了。不同龄的好像也没见。 “谢谢谢谢。”封华道着谢，一边把年礼给他们指了指。 这次回来的急，到家就开始坐月子，年礼就没给他们送。 众人也都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之前他们就知道封华怀孕了，也知道预产期，算算日子，现在都满月了，他们给孩子的见面礼自然都提前准备好了。 大家送的都差不多，没什么新意，不是金，就是玉，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最拿得出手了，送小孩子也合适。 封华又是一番寒暄之后，才跟他们谈起了正事。 检查了一下这几个月的账目，又询问了一下总厂和新厂的生产，知道一切都在计划内，她就放心了。 “天鹅山你们去过吗？”封华突然问道。 众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那山也没什么名气，我们还真没去过。”山不高，也没庙，自然就没什么名气。 “我们的山货没去那里收过吗？”封华问道。 赵永摇摇头，“我们主要是收集小兴安岭和长白山那块，就这两个地方都收不过来，其他地方还没拓展。” 他们食品厂也是一步步壮大起来的，一开始只收几个山头的山货，等后来扩张到两个山脉的时候，外面就乱了起来，他们就又把地图缩小了。 市场需求量不那么大了，收到手里长毛吗？ 封华拿过地图，在天鹅山上画了一个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大小姐，这圈太大了吧……”半晌，赵永期期艾艾道。 “这个我爸实在办不了……”姜晓明说道：“你再把圈画小点，不，画个点就行了，别画圈。”这可是16开大的全国地图！一个点他爸没准都办不了！ “别害怕，我不买。”封华说道。 众人这才松口气。跟着封华闷声发大财就已经提心吊胆了，闷声当皇帝……那还真不敢。 “我就是用用。”封华道。 众人…… “咋用啊？”赵永突然觉得嗓子可能生病了，说出来的声音怎么有些变调呢？ 怎么突然就忘了方家人都是胆比天大的人呢？人家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可是有成千上万亩地，给他们提供过无数粮食和棉花呢！这是要…… “就养点牛羊。”封华说道：“不要多想，不是私自开荒，那个你们办不了。” 众人…… 赵永张张嘴，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也进不去封华的核心圈子了。别人敢拼命，而他们不敢。 赵永突然涨红了脸，一拍桌子，“大小姐，其实也不是不行！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敢的！” 想当初他就是火车站一个小倒爷，每天靠卖包烟，卖瓶酒过日子。自从遇见了大小姐，他过上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梦想生活。现在大小姐好不容易用到他了，他不能说不！ 不就是圈块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乔阳更是如此，当初要不是封华租了他家的房子，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流浪呢，或者，早就饿死了。 “要我怎么做？”乔阳认真问道封华。 封华说道：“能走正常渠道的事，就不要走歪门邪道了。我就养个牛羊，分到庄户手里，让他们帮忙养殖，到时候收上来就行了，就跟任务猪一样。” 任务猪的操作流程就很好，一家养一头两头的，年底一卖，互惠互利。 “不用整的这么严肃，就养个牲口，不用拼命。”封华笑道。顶多就是政策上松一松，在局部地区，增加个任务牛任务羊啥的。 乔阳见没有他出力的地方，心底有些失望。 “我觉得天鹅山这位置不错，养牛羊正合适，你们去考察一下。”封华又道。 “行，等雪化了我们就去。”赵永道。大雪封山的时候进不了山，没法考察。 “还有山货，顺便也收一收。”封华道。 “行。”这些都是小事情。 “还有，我打算再招一批临时工进各个厂子，你们哪里还需要人？”封华问道。单独招韩百合和朱小妮进来，有些显眼，不如多几个人一起。 在坐的除了段良玉，都是一方说了算的厂长了，对自己的工厂运行非常了解，封华一问，他们立刻就报上了人数。 食品厂和服装厂还真缺人，本来就定好了年后再招工的。 “一样给我留出十个名额。”封华说道。 这自然也是小事情，没人不同意。别说只要10个名额了，就是都要他们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第968章坚决不能惯着 第968章坚决不能惯着 回到故家屯，封华就告诉了眼巴巴等着她的韩百合，工作已经安排好了。 韩百合激动地原地蹦了三下，这才想起来问工厂在哪。 “在省城。”封华给她说了具体地址。 韩百合已经激动坏了，还以为是县城呢！没想到是省城，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就像天上掉下一个金元宝被她捡到！不，这个金元宝是封华给的。 “谢谢你！三姐！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 “行行行，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谢知道吗？不用再说了。”封华说道：“我这一样有10个名额，你们回家问问兄弟姐妹要不要。” “什么？兄弟姐妹也能去吗？”韩百合和朱小妮同时问道。这表情这声音，比自己去还激动。看来两人跟家里关系是真不错。 一样米养百样人啊，封华感叹道，没想到封老太太的闺女，养出来的闺女倒不是白眼狼。 “不但兄弟姐妹可以去，你们村里有什么人也可以介绍一下，一起去。去了能不能选上就看他们自己了。”封华说道。 一听说还得考核，两个人脸上的惊喜一下子凝固了。 还得考核？那她们肯定不行啊，她们从小生活在山上，去城里干活，那肯定是干啥啥不会，而且她俩还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 实在没自信。 “别怕，你们家的人肯定都能进去的，我都交代好了。”封华说道：“考核是对别人的。” 这么一说，俩人才放心了，而且对封华更感激了。 当天，俩人就坐车回去了。 封小米和封小麦见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吓一跳，还以为被撵回来了。后来听说竟然是给家里的兄弟找到了工作，封小米和封小麦又忍不住哭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她们家钱，花了也就花了，而且他们也需要还。给她们家的儿子介绍了一份城里的工作，那就不一样了，这是给了一条生路，不，一条通天大路。 他们家的孩子都去城里当工人吃皇粮去了，找对象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这真是怎么感激都不过分。 这次，两家人全家出动，去了故家屯，打算好好谢谢封华。 封华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到封大贵那里，让他们谢封大贵去吧，一切都是封大贵拜托她干的。 可把封大贵高兴坏了，一下子招待这么多人也半点不心疼了，天天大鱼大肉的伺候着。 而原来说好的相亲，自然是要先停一停了。 但是故家屯的人却不想停了。本来他们就是在观望，观望这俩姑娘跟封华的关系怎么样，现在发现关系竟然好得不得了，封华痛快地就给人家全家安排了工作，这是多么亲？ 这么好的亲事，自然要抓住啊！跟封华沾亲带故的机会可不多！ 吴双花一气带了十多个人来封大贵家，有家长也有小辈，而且小辈里有男有女。他们现在不但相中了封华的表妹，还相中了她的表兄弟呢！ 把闺女嫁到山里去舍不得，嫁到城里去，那就很舍得了。 这做梦也想不到的待遇又让韩家人和朱家人懵了半晌，好在他们心底一直很清醒，知道人家图啥，也知道自己啥样。直言拒绝了大家，只说等孩子们工作稳定了再说。 万一干不好活让人辞退了，那这边的亲事不得黄？那就是害人害己了。 还是封华说得对，还是先把自己的条件彻底变好再说。 折折腾腾几天，初十城里开工，韩家兄妹和朱家兄妹就进城工作去了。封小麦和封小米也带着老公回家了。天天在封大贵家吃饭，哪怕人家有金山银山，她们心里也不得劲。 而他们也没想着自己去城里当工人，他们比孩子们还不自信，在土里刨食了大半辈子，除了种地打猎摘点山货，自己啥也不会干，还是不要给封华找麻烦了。 人刚走，封大贵就被叫到了封大有家。 “你说说你，就知道帮衬妹妹，也不知道帮衬一下兄弟，人家姓朱姓韩可不姓封！自己的亲侄女咋不想着帮衬一下呢？”封老太太上来就道。 封大贵有些冤，哪里是他帮衬的，他哪有那本事？明明是封华帮衬的好不好。不过他也知道封老太太就是想找机会呲道呲道他，不然显不出她的地位来。 “帮衬谁啊？咋帮衬啊？”封大贵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小霞侄女了！16岁的姑娘了，上城里干活正好，没准还能找个城里对象。”封老太太道。 之前他们是没想到这一茬，因为封华这么多年来也没给谁介绍过工作。老方家那俩小子不算，人家是大学生，不用封华介绍也能找到工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封华都给啥也不是的韩家人和朱家人介绍了，凭啥不给封霞介绍？封霞当年可没得罪过她……吧？ 家里这老些孩子，当年关系都不好他们是知道的，不过封霞当初年纪小，应该是没得罪过封华吧？ 他们也不是很确定…… 封老太太的底气就不那么足了。不过封华是大气的人，应该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吧？ “你去问问，让她给封霞也介绍个工作。”封老太太说道，语气也不如刚才强硬了。 “行，我去问问，成不成我不管啊。”封大贵抬屁股就走了。 到了封华家，他就实话实说一遍。态度摆得很端正，他就传个话，谁也不帮。省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封华想了想，点点头。封霞当初跟她的那点矛盾，她早就不记得了，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就当她是个老乡，能帮一把是一把呗。当然再多的帮助不会有，她知道封老头和封老太太就是拿封霞出来试探她的，试探她的态度。她这次帮完了，肯定还有下次，这个人帮完了，还有别人。 直到慢慢攀上她，管她再要熊猫皮。 所以坚决不能惯着！ “你去村里转一圈，问问谁家还有闺女想去城里工作的，报到你这里来，我去安排，当然需要考核的，能不能进我可不保证。”封华说道。 第969章践行 第969章践行 “真的？！”封大贵满面红光地问道。这是给他送面子送威望的事情啊！他要是办成了，以后那脸得多大啊？ “我这就去！”封大贵也没等封华回答，立刻就走了。他就是随口一问，封华说得，从来没有假。 又一股招工风在村子里刮起。 他们其实早就想去拜托封华把自己家的闺女送到厂里去了，但是这不是不熟吗，封华家那么漂亮，他们都不好意思进，封华这个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直接打交道。正在商量着是找梁青山还是找封大贵帮忙传话呢。 现在封大贵主动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天时间，村里就划拉出好几十个名额。 有男有女，不过主要是女的多男的少。 这要是几年前，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绝对会是一水儿的男孩。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在家赚的多多啊，虽然累点，但是一年能赚出城里人10年甚至20年都赚不到的钱，这利益就足够大了，谁也舍不得去城里了。 至于女孩子就不一样了，早晚是要嫁人的，那有个城里身份，嫁个城里人，总比嫁个外村的穷小子强。 至于那几个男孩，都是家里男孩多，又舍不得孩子吃苦的，打算放他们去城里享享福，家里这边父母兄弟赚着钱，再补贴一下他们，两全其美。 封华看着手里的名单，她的几个妹妹都在其中，封四五六七。 封七过了年虚岁都14了，也是大孩子了，过个两三年都该找婆家了，现在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封华弹弹手里的名单，倒是便宜封六了。 说到封六，封六就来了。 “三姐，妈叫你和姐夫来家吃饭。”封六进屋，眼睛飞快地在屋里扫视一圈，没有看见方远，有些失望。 她来了几次了，怎么都没有看见方远啊！ 封华笑了笑，真是贼心不死啊。 “看啥呢？你姐夫不在家。”方远被叫到隔壁去了。赵红英每天都是各种理由叫方远过去，能留多久是多久。 心思被封华这么直白地指出来，封六的脸一下子爆红，又心虚又紧张。 “没看啥，就是我来好几次了姐夫都不在家，有些奇怪。大过年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知道多陪陪你和圆圆。”封六一脸为封华着想地说道。 这种情况下，她还知道挑拨离间！ 封华笑了，越来越像她认识的那个封六了。 “我和你姐夫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我还随军，以后日子还长着，天天能见。而父母却不能总遇见了，一年也回不来几天，他多陪陪是应该的。”封华像是没发现她的小心思，随意道。 这话听在封六耳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特别是第一句。一辈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姐，妈叫你回家吃饭呢，今天也叫了大姐和大姐夫，你和姐夫也一定要来啊。”封六说完就走了，既然方远不在，她也不想多呆。至于封华来不来，她不报什么希望。 这一个年，她前前后后邀请了他们多少回，他们一次都没来过，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确实没意外，封华不想去刘小丽家吃饭，她还是改不了不在别人家吃饭的毛病，轻易不去谁家。亲妈家也不例外，因为也不怎么亲，何况还有个看着不顺眼的后爹在，外加一个觊觎她男人的小妖精！ 不过方远回来，封华却在跟他商量请客吃饭的事情，她打算把亲戚朋友都叫到一起，请大家吃顿饭，因为方远假期结束，该归队了。 “我是不是也得出发了？”封华问道方远。 方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用着急，等我那边安顿好了，房子收拾好了你再去就行。” “我不是说跟你去，我是说，去找蔡奶奶的女儿。” 方远拍着圆圆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怀里才一点点大的圆圆，犹豫了一下道：“再等几个月吧？圆圆还这么小，还没断奶，你在火车上或者轮船上，也不好喂她。” 他俩已经开车试过了，很遗憾，空间不能跟着移动的交通工具走。封华坐在行驶的车里进空间，再出来的时候，还是在进去的那个位置，而车已经开出去老远。 这空间也不是很智能啊，想偷懒是没门了。 封华想想这遥遥一万多公里的距离，或者2万来公里的海路，也是无奈了。 到时候要是能搞到飞机票还好说，折腾几天也就到了，如果没有飞机只能坐船，那不把她圆圆饿坏了？她没坐过现在的船，不知道到那里需要多久。几十年后的观光船她倒是坐过一次，全程1个月，想来现在得更久，两个月打底吧？ “那就再等几个月。”圆圆现在才2个来月，可不到断奶的时候。而且她就是现在走，蔡奶奶知道了都不带同意的。 “那就先给你践行，我的下次再说。”封华说道。 提到要离开，方远非常舍不得，特别是在手里还抱着小圆圆的情况下。又香又软，一小团团的亲闺女抱在怀里，好舍不得放下啊。 圆圆现在的视力好多了，看到爸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高兴地咧开小嘴笑出了声。 “啊……”圆圆发出单音节，跟爸爸打着招呼。她现在基本不哭了，有事就喜欢啊啊呀呀的叫两声，湿了的尿布就会被换走，“奶瓶”也会塞到嘴里。 生活立刻就圆满了。剩下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对着爸爸妈妈笑。 方远被她笑得心都化开了，这么可爱的宝宝，他怎么舍得撒手啊？ 可是，职责在身，即便再舍不得，他也得走了。 好在圆圆1岁之前都能进空间，他有空的时候就能看见，总比其他人几年见一次自己的孩子强。 那样他得错过多少圆圆成长的瞬间？想想心里就难受。 “咳咳！”封华在旁边咳嗽两声。 “宝贝，我也舍不得你。”方远立刻分出一只手，把封华揽在怀里。 “哈哈哈……”封华这才满意了。 晚上，自然要好好不舍一回，不，几回。 第970章我意已决 第970章我意已决 第二天，她就通知了所有人方远要走的事情。 亲戚们都来了，热热闹闹地聚了一场，隔天一早都亲自来送方远。不但他们来了，村里人也来了大半。 他们村可下出了个人物，还是个首长，要走了自然要送一送。更何况这首长夫人是封华，刚刚帮村里好几十个孩子找到了工作。 出去面试的人回来了，除了几个年纪太小的被退了回来，其他人都留了下来。 村里人都感激，封华的威信又刷上去了一波。 “快回去，外面这么冷！”方远催促着来送她的封华，关键是封华手里还抱着圆圆！ “没事，冻冻更健康，我们东北的孩子怎么能怕冷呢？”封华说道。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实际上她的保暖措施做的非常好，圆圆穿着小棉袄，包着羊毛被，里面还被封华放了个温度合适的热水袋，她只有热的份而不会冷。 封华还真怕热到她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一路小心。”封华说完，跟方远对视了一眼，挥挥手转身快步走了。 有空间在呢，不用这么难分难舍。 但是她这么“绝情”的态度却看得赵红英不满，男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得这么利索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上她儿子？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儿子？ “我说你……” “妈！”方远上来拥抱了她一下，“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方远放开她，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红英…… 天气一天天地暖和了起来，刚刚把今年的新鸭子分下去，封华接到了来自学校的通知，通知她回去领毕业证。 “三嫂，我们真要毕业了！可是我这心里，怎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方强拿着手里的书信，一时有些无语。 他这个大学上的，他只能说，他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 方强还记得自己当初接到通知书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那么的欢喜，那么的向往大学生活。 结果他的大学生活，真刺激啊…… 他虽然被封华早早的拉走，没有亲眼见识过首都的混乱，但是他们本地也混乱过一时的，他也围观过。 仅仅从那几次的围观经历，就可以想象出他的大学生活本应该多么的刺激…… “哪那么多感慨，最近工作怎么样？”封华问道。 “工作啊，都挺好的。而且我们单位在分职工宿舍，我也想申请一间。”说道房子，刚刚那些迷茫都消散了。虽然大学上的乱七八糟，但是眼前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每天过得非常充实。 “你也是有毕业证的人了，可以申请个大房子了。”封华笑道。 按照现在时兴的规矩，她的“大兴安岭集团”建的房子都是按工人等级分配，等级一样就按资历，就是工作时间长短来分配。 别的单位分房子，一个普通职工可能只分到10平米20平米之类的单间，但是他们“集团”有钱，都是30平米起步的，稍微工作两年一个人就能分到50平米，领导更是80、100的等级。 如果是双职工多职工家庭，那可幸福了。 凡是给她出过力的，她都不亏待。 “是啊，我的毕业证要是下来了，工作等级一下子能升5级，能要个150平的大房子！”方强幸福地说道。 大学生就是这么牛逼，不是高中生可以比的。 “你呢？”封华问道方健。 “我就算了，我的关系还在原单位，现在住着单身宿舍就很好。”方健说道。他还是不能放弃他的梦想。 “不用住单身宿舍啊，等我的房子下来了，住我那！”方强邀请道。 “不去，你还是赶紧找个女同志结婚，跟你一起住吧。”方健干脆地拒绝。方强也不小了，既然打算在这安定下来，那结婚也该提上日程了，他过去凑什么热闹？早晚是要搬出来的。 方强的脸通红，“你还没结婚呢，哪里轮得到我，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都已经是新社会了，不流行老派做法了，兄弟姐妹随便谁先结婚，你就别操心我了。”方健道。 方强还想再说。 “停停停，这事强求不了，你们随意，谁也别操心谁。”封华说道：“还是先操心操心方芳吧，你们谁去接她？” 方芳现在在苏哲老家呢，而且已经怀孕7个来月了，让她一个人去学校领毕业证封华有些不放心。 而且她们这婚是混乱没人管的时候结的，按理上学期间是不许结婚的，封华的婚事提前给学校通过气，可能不会找她，方芳就不一样了。 不过好在方芳是军嫂，学校可能也不敢有什么想法。 “我去吧。”方强说道。 方健想想自己的身体，没有跟他争。他虽然跟常人差不多了，但是到底不经折腾，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方芳还得照顾他。 “再叫上两个朋友一起吧，人选你随便挑，差旅费误工费我报销。”封华说道。方强一个人去，她也不放心呀。 “好嘞！”方强也没跟封华客气，这是他嫂子呢，管他差旅费是应该的，虽然目的是为了保护他的亲妹妹。 但是这嫂子也是亲的呀！他们之间的情分，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方强出去转了一圈，找了张家的两个男孩和王建设一起，跟他去南方接方芳。 他跟张家的两兄弟年龄差不多，平时也聊得来，已经是好朋友了，而王建设，他发现这人头脑灵活，处事圆滑，又走过南闯过北，见过世面，有他跟着，他也放心。 跟封华约定了去京城见面的时间，方强就带着人走了。 这边，封华也开始收拾家里，她不但要去领毕业证，领了毕业证之后，她也不打算回来了。 虽然不打算现在就出国门，但是怎么出国门她还不知道呢，现在就得开始找路子了。 蔡奶奶的工作也要开始做了。 听说封华现在就要出国帮她找女儿，蔡老太太看着摇篮里的圆圆，摇摇头，“孩子还这么小呢，去什么去，等她大大再说，我不着急。” 你不着急你女儿急呀！ 第971章带上东西 第971章带上东西 封华看着蔡老太太，她今年虚岁都90了！按她的说法，她女儿今年也68岁了……还在不在？她真不敢说。 “我知道你想什么。”蔡老太太轻轻地摇晃着摇篮，看着里面的圆圆，“我离开的时候，爱丽也就这么大……谁知道一转眼，一辈子都过去了，她还在不在，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说道这里，蔡老太太红了眼眶，有些哽咽。 封华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当初听蔡老太太提起过往的时候，她只当是个遥远的故事，但是现在看着圆圆再想她当初的遭遇，简直受不了。 如果是她，一转身就会跟圆圆分开一辈子，她得疯。 所以她更不能等了！只要爱丽还活着，她就一定要让她们母女有生之年，能见一面，说说话。 “奶奶，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一定找个飞机坐过去，您就在空间里帮我照顾几天圆圆就行，都是小事。”封华说道。 “而且飞机要转机，中途我还能进来，也不用断奶。再说空间里还这么多牛奶羊奶呢，饿不着她。” 一听坐飞机去，蔡老太太有些动摇了。她主要就是不舍得圆圆这么小就跟断奶，还有跟母亲分开几个月，但是如果只分开几天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飞机票不好买啊。”蔡老太太说道。 “不好买不是问题，只要它卖就行。”封华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您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蔡老太太想了半晌，说道：“能坐飞机你就去，坐船可不要去了。” 封华高兴地点点头，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去了。 蔡老太太看着，心里的激动期待慢慢升了起来，也不知道爱丽还在不在，这么多年没有母亲的生活，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还有，爱丽的父亲，她的青梅竹马周鸿，还在吗…… 想起周鸿，蔡老太太有些失神。失去的亲人，她从来不敢回想，而这里面，更不敢回想的就是周鸿和爱丽。 当年她跟周鸿分开，实数意外和无奈。转眼间一生都要过去了，曾经的愧疚、遗憾和不舍都慢慢淡去，现在回想，心里只剩下了怅然。 周鸿如果活着，应该92岁了，今生几乎没有再见的希望了。但是如果封华能带来他一生的消息，也是好的。 因为刚才的谈话，封华一刻不想多呆，迅速收拾好东西，跟各家打了个招呼，背着包，抱着孩子就要走。 把方健急得不得了，“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之前不是说还要等几天的吗？你就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不行，我送你吧。”关键时刻，他不行也得上啊。 “不用，我一个人没问题的。”封华拒绝道。她出了门是要把圆圆放到空间里的，方健跟着就碍事了。 “要不让张家的兄弟送你去？反正你一个人，实在太危险了。”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数吗？还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就像暴露出致命弱点一样，看着就好欺负。 虽然他也知道，封华实际上厉害的很，但是毕竟有圆圆在，她不好发挥吧？ “好吧，实话告诉你，到了火车站有人护送我，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拿圆圆的安危开玩笑的。”封华说道。 方健看了她三秒钟，点点头。至于谁护送她，他真的不敢问。 其他送行的人也不敢问。 今天来送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蔡奶奶，姥姥姥爷和封大贵、刘小丽两口子，还有周楚彬一家人。 其他年轻人都让找她安排工作进厂了。他们也不喜欢天天在家吃闲饭，都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至于方家人，就方健作为代表来送了，其他人都有事忙。 “路上小心啊，你说你，非得带着圆圆去，要不你把她放家妈帮你看着吧？”刘小丽说道。 封华笑了一下，简直不敢想象圆圆落到她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她的几个妹妹都进城工作去了，家里就留下了三个弟弟，圆圆谁看？ 刘小丽是没空的，她得上地干活，还得养她那几百只鸭子。 让圆圆落到封金宝手里？想都不要想！ “你妈没空，我帮你看。”张老太太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看，我厉害着呢，看孩子都是小意思。” 封华说完跟他们挥挥手，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坐上梁青山赶得马车离开了。 众人也只好目送她远去。 到了县城，封华打发走梁青山，就开车去了省城，找到了姜晓明。 “酒厂现在有多少库存？”封华问道。 姜晓明当了爱华饮料厂的厂长，而城边爱华酒厂其实早就开工了，生产葡萄酒和白酒。只不过生产出来的东西，封华没让出售，都压在库房里。 反正这个东西放不坏。当然葡萄酒也是有保质期的，不过他们生产的这种，保质期可能是几百年。 而生产白酒和葡萄酒的原材料，都是封华拿出来的，就连工人的工资，实际上都是她在发，没有走政府的财务系统。这可真是她自己的酒厂了，所以想压货就压货。 当然这一切操作的比较隐秘，知道内情的只有姜晓明自己，工人是不知道的，只当自己在吃皇粮呢。 而工人也是从很远的村里招来的临时工，平时不许出门，在城里也没什么亲戚，本地出现了这么稀有的美酒，他们也没地方跟别人说。 “白酒3万件，葡萄酒23000多桶。”姜晓明张口就来，自己手里有多少东西，他都记得清楚。 “整理好，我要拉走。”封华说道：“白酒10块钱1瓶，葡萄酒100块钱一桶。原材料我也让人放在了几个仓库里，你拉回来加班加点的生产。” 她要出远门，赚大钱去啦……在国内不好销售的东西，到了国外分分钟都是金币。 “找到销路了？哪里呀？这么有钱！”姜晓明惊喜道。 成立工厂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这个爱华酒厂几经波折成立了好几年，一分钱没赚到，今天可算见到回头钱了！ 10块钱一瓶的价钱，可是不低，特供茅台才8块呢，当然他得说他们生产出来的白酒绝对比茅台好喝，但是没有名气呀，他以为卖不上价，四五块顶天了。 至于葡萄酒，国内还没有销售，即便有，也便宜，他对于葡萄酒的定价一直比较犹豫，但是50块钱一桶是最高价吧？一木桶是50升。 现在好了，比他心理预期翻了一倍，方华就是会做生意！ 第972章帮忙 第972章帮忙 “谁这么识货？”姜晓明问道。 “我呗。” 姜晓明……“我是说买家是谁？” “这个回头告诉你，你的那份工资，在这了。”封华指指身后的箱子说道。 这个爱华酒厂，实际上操作的就是她和姜晓明，她负责原料和销售，姜晓明负责生产，封华给他5%的毛利分红。 其他人，赵永什么的，就不参与了。 现在他们的分红都是这么操作的，每个人只得到自己经营的工厂分红，不会像以前一样，有点好处大家都分。现在这样，更合理。 姜晓明看着封华身后的大箱子，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脸就红了，激动的。 1件白酒是6瓶，3万件是18万瓶，180万人民币，5%就是9万，再加上葡萄酒的分红11万5千，一下子就是入手20多万。 哇，简直幸福到要晕倒。 他加入进来的晚，没赶上挣大钱的时候，之前赚点外快也是夹带着赚，这么多年了也刚刚攒了10万，现在一下子家产就翻了两番，好幸福。 封华也很幸福，她给的真是白菜价，等她拿到国外，这个价钱肯定是要再翻几番的，到底多少翻，要看对方识不识货了，反正便宜了她是不会卖的，对不起她的天赐空间。 晚上，收完东西，封华才坐着火车去了京城。至于圆圆，就放到空间里了。她遭点罪就算了，没必要拉着几个月的孩子跟着她一起遭罪。 至于吃奶问题，还是好解决的，一路上要停靠很多站点，许多都是经停半小时以上的，足够她进空间解决圆圆的吃喝拉撒。 至于平时，蔡老太太会经常进来照看的。 到了京城，先去蔡建军家看了一下。妞妞已经一岁多快2岁，见到比她小的圆圆高兴坏了，拉着小妹妹的手玩着游戏。 而圆圆显然也很喜欢跟这么大的小姐姐玩，嘻嘻哈哈地乐个不停。 “真漂亮呀，长大了肯定像你。”姚晓静说道。 本来她还觉得自家妞妞就是很漂亮的小娃娃了，现在跟圆圆一比，就看出区别了。 不过封华的孩子嘛，就应该漂亮，不然肯定不是亲生的。 封华在蔡家呆了半天，留下东西就离开了，她也没回大院的家，而是留在了城里，没事就去商场看看，有没有时兴的布料，她要做衣服。 要出远门，还是个“大小姐”，行头必须高级，不然不好办事。 可惜现在的织布工艺实在是入不了她的眼，哪怕是进口的，因为进口的布料在人家本土也不是什么高级货。 最后别大小姐没装成，装成个大丫鬟。 所以封华最后选择了丝绸，这种出口了几千年的布料。这种在她们本土已经是最顶级的高级货，出去之后也是高级，非常合适。 封华忙了几天，给自己做了一大箱子各种改良旗袍、衬衣、西装、裙子什么的。 另外又去老地方加急定做了几双皮鞋。 可惜原来的那个师傅已经不在了，据说是回老家了，现在上来这个是他的徒弟。封华看了看店里的成品，技术还行吧。 不行也没办法了，找不到其他的店了。商场里卖的那些批量产品，更是入不了她的眼。 就是定做的，封华都是自己画的鞋样子。做鞋的小师傅看到封华设计的几款鞋样，恨不得不要钱。 那是不可能的……都是国营单位，他说了不算，最后还是一分钱没少。 封华可以预见，以后大街上少不了同款鞋了。 这样挺好的，不然以后她穿出去，没准还要被人讲究这个那个的。 忙完行头，封华又去了吴家。 见到她来，吴家人都高兴坏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 “小华来了！真是太好了。”吴老头上下看了一眼封华：“男孩女孩？” “女孩。”封华微笑道。 “女孩好女孩好，女孩像你，哪哪都好。”吴老头道。 封华的存在，几乎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不重男轻女了。有个封华这样的女儿，那简直做梦都要笑醒。 吴家现在也分了更多的心思在培养女儿方面，把她们当男孩一样养。 封华进屋坐下，吴老头又去扒拉出一个箱子，“拿回去给孩子玩。” “上次您已经送过了，吴爷爷不记得了？”封华推辞道。 真不能再要了，都要多少了！吴家18个地下室就剩一个了！再要真不好意思了…… “拿着拿着，长者赐不敢辞不知道嘛。”吴老头道：“再说这都是些身外物，就是个玩意儿，你当它是个东西，它就是，你不当它是个东西，它就啥也不是。” 封华还是不收。可给老吴家留点东西吧。 “这也是你来我才给，这要是别人我还不敢拿出来呢。”吴老头强硬地把箱子推过去，“快收着。” “吴爷爷，您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一来就送东西一来就送东西，我手软，拿不动。” “哈哈哈，别人拿不动我信，你还有拿不动的东西？”这根她哥一样，是个大力士。 封华…… 两人又推拒一番，封华到底没推过吴老头的好意，收下了这一箱子东西，一套御用瓷器。 这价值又不可估量了。当然这是几十年之后的价值，在现在，也就值个几千块吧，如果能卖出去的话。 当然它们现在面世的最可能下场是被砸碎。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人来收货？”封华问道。 吴家庄周围这漫山遍野的山货和曾经火爆一时的苹果被很多人盯着呢，只不过去年大兴安岭食品厂的人先下手为强，签下了订单，把货都拉走了，他们没抢上。 当然都是封华“拉走”的，她秋天的时候来回倒腾几趟，把这的山货和苹果都送回了老家卖去了。 收获当然是颇丰的。 “正要跟你说呢，最近也有两家单位拿着现金来跟我们谈订单，我给他们看了我们的合同，但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吴老头道。 封华和他们签订的合同当然是一签好几年的。 “他们给什么价？”封华问道。 第973章美元 第973章美元 “跟我们一个价。”给少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不依不饶。不然岂不是成了欺凌了？那样吴家庄这些死心眼的老农民闹起来，他们也没好。 “那倒是诚心想买东西了。”封华说道：“那就卖给他们，而且收钱要速度，合同要写好，不接受定金，只接受全款，而且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退款。” 她当初收他们的山货一是想赚钱，二来也是想帮帮他们。现在强势的地头蛇来了，她也不能拦着，再给吴家庄的人拦出祸来。 吴老头看她放手的痛快，知道她是为了他们着想，心里感动的不得了，好人啊！ 封华放手的痛快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吴家庄的这些东西，可能马上就保不住了。最晚明年，就得被收回去。早了的话，今年都可能不保。 所以她让他们速度收钱，不接受退款！ 当初苹果火的时候，吴家庄的这个集体果园就被收走了，还派人把手着呢！ 后来乱起来了，这苹果也换不了美元了，又被砸了一顿，才又回到他们自己手里。 曾经关注过这个果园的、现在还在位的人都以为这果园已经废了，才一度没来摘桃子，不，摘苹果。 现在估计这果园还在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估计是短时间内他们还没分明白这个蛋糕到底给谁，才让吴家人有机会卖一场。 一场也就到头了，以后不会有。除非等到10年后，这片山地可能会被承包出去。 “吴爷爷，我这次来是有事拜托您。”封华说道。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吴家能做到的肯定没二话，做不到的创造条件也要做！”吴老头看着封华，保证道。 “没有那么严重，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来换点美元。”封华说道。 本来，自然不是这样的，她是想动用一下吴家的关系，看看能不能给她办个护照弄张机票。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出个国跟上太空一样难，吴家要是想办成这件事，得把最后一个仓库都搭上可能才行。 她还是不要坑人了，换点美元得了。 “我还当什么事！这都是小事。”吴老头说完就出去了，半晌拎了一个小手提箱回来。 打开，满满一箱子钱。 “我也忘记一共是多少了，大概10多万，都给你了。”吴老头道。 这一箱子里有本来的家底，都是海外亲戚邮过来的，有前几年他们风光的时候，通过各种渠道换来的。 那时候不是条件好、环境松吗，他们还以为不久的将来能出个国旅个游探个亲啥的，所以都攒着呢。 后来不行了，吴老头就把这一箱子深深地藏了起来。发现他们家有这么多美元，可比发现他家有许多瓶瓶罐罐还危险。 吴家收藏东西还是很有一手的，这些纸币有新有旧，久的放进去看样子有一二十年了，新的也有两三年了，但是都没长毛。 也不怕过版作废不流通，这是1929年的版本，一直流通了很久很久，之后出现的各个版本都是微调，没有大换样。 封华飞快地点了点，“13万零一些，现在汇率是2.46，我给您60万人民币吧。” 正常汇率是要32万的，但是黑市上美元可值钱，得翻好几倍的价钱。封华才给了不到2倍，算是占便宜了。 “别别别，都送你，你别给我钱！”吴老头不要。这钱放他手里就是纸，也花不出去，黑市他更不敢去换，就怕人家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家里来。 “这些就是烫手山芋，你要都给你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吴老头道。 虽然夸张一些，但是也差不多吧。他现在的情况就跟当初段良玉差不多，有钱花不出去，还不如纸，还烫手，看着就闹心。 “那我给你换成粮食。”封华说道。 吴老头要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换成粮食这个好啊，想到家里村里等着吃饭的老老少少，他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就这么定了，晚上放到老地方，你记得到点派人去背回来。”封华道。 多次交易下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他们把东西放到山下那个老地方，封华的人自行取走，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只需要到了规定的时间拿回粮食就行。 之前的山货和苹果，吴老头大部分也换成了粮食，要钱干啥？给他们钱他们也没有票，花不出去，有票人家没有货，一样花不出去。还是换粮食实在。 “行吧，我替吴家全族人谢谢你了。”吴老头说道。 “他们应该谢谢您才对，是您出钱给他们换到的粮食。”封华笑笑，告辞离开。 晚上，如山的粮食出现在空地上，而且一连三天，三座大山。 虽然都是玉米，都是粗粮，但是他们喜欢粗粮，粗粮多啊，吃的饱啊！而且方大小姐拿出来的粗粮，比细粮还好吃。 价值13万美元的粮食，就是按白市价，都得比山高，就是现在，她都是少拿了呢。 不过这个事，也说不好谁吃亏谁占便宜，放眼天下，这样的买家可能只有她一个，而合适的卖家，她也不好找。 除了国库，想在民间找这么多美元，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互惠互利的事情吧。 封华在京城呆了十来天，方芳终于来了。 “哇……这是哪里来的小胖妞？我都认不出来了！”封华看见方芳就笑了。 方芳胖了能有三圈，脸也圆了，手也圆了，肚子也圆了，哪哪都圆。看来苏家把她照顾的不错。 “竟跟我们圆圆抢名字。”封华笑道。 “哼！看在我侄女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方芳哼了一声就去看她怀里的圆圆。 “好可爱呀……这要是我的多好！”方芳拉着圆圆的小手，稀罕得不得了。 圆圆冲她笑得一脸哈喇子……她最近可能是要长牙，总流口水。 “下次吧，后年你努努力，没准就能生个闺女了。”封华道。 “必须的！”方芳不客气，本来她不觉得男孩女孩哪个更好，但是看了圆圆她就心痒了，这么漂亮的小闺女，她也想有。 “路上还顺利吗？”封华问道方强。 “还行，没人来找茬。”方强道。他们四个大男人，守着方芳，把方芳的气势都托出来了，还以为是哪个大官家的小姐呢，一般人不敢上来找茬。 一路平安就好。 第974章回校 第974章回校 第二天，三人就要去学校领毕业证，顺便看看自己分配的工作。 方芳出门的时候有些紧张。 “我这样行吗？他们会不会一气之下不给我毕业？”大学不许谈恋爱，而她连孩子都有了……她自己都心虚。 封华递给她一套衣服，“换上。” 方芳也不管是啥，听话地换上了。原来是一套黑色的孕妇装，特意做的宽松休闲版，再加上方芳是整体胖的，不是光肚子胖，在这个没怎么见过孕妇装的时代，愣说方芳就是胖了，也可能有人信。 不信，那就喜糖伺候，再不信，就亮出军婚。这可是受法律保护的，看谁敢找茬。 “还行。”方芳两手插兜，左右看了看，跟她见过的屠夫家的女儿乔花身材差不多吗，她甚至要比乔花瘦一些，而她更漂亮，可比乔花精致多了。 嗯，她是个漂亮的胖子…… 不行了，要哭了。她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不敢看自己的大圆脸。 “你看你，怀孕的时候就没怎么胖！现在更是瘦到跟以前一样了，我行吗？”方芳含泪看着封华。封华要是说不行，她立刻就哭。 “行，肯定行的。”封华说道：“只要你管住嘴，再加上合理的运动。” “管得住管得住！”封华说了行，方芳就放心了。 几人这才出发去了学校。 学校里人不多，非常冷清。 现在的校园里倒是安静，方芳和方强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校园里看不见几个人，大部分留校的人都呆在宿舍里，没事不随便出来溜达。而毕业证也是陆续发的，并不是扎堆一天发完，所以三人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封华和方强走在前面，把方芳挡在身后。 办事的老师见到封华就认了出来。哪怕封华在学校里呆的时间短，又好几年没见，但是这模样真的是见过就不会忘。 方强和方芳，他就有些记不住了。 “老师好，我们来领毕业证。”方强说完自我介绍了一下，顺便也替方芳介绍了一下。 老师点点头，没说话，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沓纸袋子，翻了一下，找出三个人的档案袋，递给三个人。 “拿好，工作证明也在里面了，以后努力工作，为国家做贡献。”老师说完，一副送客的样子。 三人没想到这么顺利。 “老师再见。”说完麻利地走了。 离开后，封华三人正把档案袋打开，看看到底给他们分配了什么工作。 他们当然也是好奇的，但是怕方芳的事情暴露惹麻烦，所以先走为上了，出来看也是一样的。 “咦，竟然把我分到了老家，一个中学当老师？”方强看着工作证明愣住了。 分到老家是不错，正好他也想回老家，但是都回老家了，好歹也进个机关吧？他可是北大的学生。 自己想不想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去又是另一会事了。 让他去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中学当老师……一个高中生都可以当的老师让他一个北大的毕业生当，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谁让我们是学外语的，不能讲究那么多，没给你分配到农场劳动就不错了。”封华说道。 楼上的老师看到方强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就知道要坏事，赶紧去其他办公室找来几个同事，一会儿好拉架。 老师心里有些庆幸，好在这次只有一个男生，不过这男生身材高大，看着就能打。哎…… 方芳打开自己的档案袋，“我也是哎，回老家当老师。”方芳扭头看了一下方强的证明，“不过跟你不在一个学校。” 一般情况下毕业分配是回原籍的，现在这个两般情况，更是首先要打发他们回原籍了。就连京籍的学生，很多都被打发去外地了。 “那我猜我也是当老师。”封华打开自己的档案袋，果然让她猜对了，让她去一所不知名的中学报道。 不过地址却很意外，并不是老家，而是京城的一所学校。 封华想了想，可能是她之前跟上面说过她是军嫂的关系，再加上她这两年没有上蹿下跳，这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这倒是难办了呢，如果安排回老家，那她想怎么操作就是一句话的事，安排在京城，她还得自己跑关系。 算了，先去请个病假吧。 “正好，你回老家了，把这玩意给你们厂长看一看，他就给你调工作了。”封华对方强道。 方强是想继续在大兴安岭集团工作的，本来封华想让姜平操作一下，把他分配过去。后来想到了优先分配原籍的规则才没动。 等人回了自己的地盘，调工作就简单了。不然让姜平托人在北大操作，也是麻烦。 方强点点头，挥去心里那一点点闷气。 “至于你，你怎么办？是回婆家还是回娘家？工作要不要调整？”封华问道方芳。 “我回娘家！来的时候都跟婆家商量好了，我说娘家有神医接生，他们没有不同意的。”方芳说道。 再说苏家人肯定都理解她想回娘家的心情，婆家跟娘家比起来，自然还是娘家亲，她又要生产又要进补，还是呆在亲人身边踏实。 苏家人对方家人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不重男轻女，心疼闺女，家庭还殷实。 方芳怀孕这几个月，好吃的时长邮寄过来，她能长这么胖，都是娘家的关系。 不然光凭苏家那点东西，能保证人不瘦就不错了。 其实东西都是封华邮寄的，方家除了过年那一次邮了点，其他时候就没邮了。在他们的老思想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逢年过节心疼一下就得了，哪有时时补贴的？儿子媳妇也不干啊！ 而封华给方芳邮东西，他们也不知道。苏家人也不知道，都以为方家人邮寄的呢。 “苏哲也说了，让我生完了养好了，等他那边安顿好了，我再过去。”方芳说道。苏哲跟方远是一个意思。 “那正好，你回去让你们厂长帮忙也给她请个假。”封华对方强道。 方强点点头，几个人拿好档案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975章啥啥都不是 第975章啥啥都不是 拿上毕业证，几个人在京城休整了2天，就回老家了。 封华当然留了下来，去“单位工作”。 “你还真去呀？还是跟我们回家吧，家里多好。”方芳劝道。现在去当老师？脑子有坑了吗？ “不去上班我也得去处理一下呀，而且大院里的家我也得收拾收拾，你三哥说他那边快安顿好了，收拾完了我就直接过去了。”封华忽悠道。 方远那边离安顿好还早着呢，据他说他们那的条件现在是相当艰苦了，随军的家属院根本就没有，因为没人愿意来。 大山沟沟里，去了没工作不说，医疗教育什么都不方便，就是去守着个男人的……没人去。 方远还得找机会建个家属院。说实话如果不是封华坚持要来，一定要来，又有空间……他都舍不得她和圆圆过来跟着受苦。 “我三哥就是厉害，笨苏哲还不知道安顿到什么时候呢！”方芳噘着嘴道。 苏哲不是海军，但是却被分到了一个海岛上的基地里，条件一样的艰苦恶劣。 “你还是等孩子大大再去吧，小孩子爱生病，你住岛上，看病不方便。”封华倒是开始劝她。 方芳摸摸肚子，点点头。当了母亲之后就发现，男人什么的，都靠边站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送走几人，封华拿着工作证明，去了分配给她的学校。 这是一所高中，倒是热闹，人声鼎沸的，看来是真复课了。 不过封华朝教室里看去，并没有看见几个教室里有老师在上课，学生都是在自娱自乐着…… 演个讲，读个书，看个报，打个牌什么的。 封华进了校园，一路上倒是吸引了很多目光。上课时间和下课时间可能也没有区别，教室外面不少人，或聊天或打球。 现在大家都改成盯着封华。 封华有些叹气，这教学楼设计的，老师办公室和学生教室中间还隔着一个操场，她得穿过去才行。 “同学，新来的？”路过一群男生的时候，有个男生忍不住问道封华。 封华的年纪，按理是正应该读高中的，搞不好还要读高一才合适。 封华看了他一眼，没回答，面无表情地走了。 “呦，还挺有脾气！”男生追了过来，跟封华并排走着，“哪个班的？什么时候来的？之前都没见过你呀！” 封华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对于这种熊孩子真是难办啊，打他一顿，又不合适，不打，她又手痒。 所以说，她是坚决不能当老师的。不给自己找气受。 “你不说我就跟着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男生无赖地说道。 后面跟着的几个同伴都开始起哄。 男女大防严重，两口子走在大街上都不能牵手，但是这并不妨碍嚣张的熊孩子嘴贱。 好在操场不大，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封华径直去了校长室。 几个小年轻这才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门外，大刺刺地旁观着。 办公室的门自然是不会关上的。 封华看了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50多岁的老头，看样子没有什么威信啊，学生并不怕他。 也是，现在的学生天不怕地不怕的，最不怕的就是老师了。 “同学，有事？”看到封华进来，还看到学校里的几个刺头给她“保驾护航”，校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我是新调过来的老师，我来请长假。”封华把工作证明拍在他的桌子上说道。 屋里屋外都瞪大了眼，竟然不是学生是老师？ 校长拿起工作证明，嘿，还是北大毕业的呢！虽然她这届的毕业生有些那个什么吧，但是好歹上了一年正经大学。 再说人家能考上北大，就说明优秀了。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校长站了起来，高兴地对封华道。至于刚才那句请假，他选择性地忽略了。 封华只好再说一遍，“校长，我是来请长假的。” 校长立刻皱了皱眉，“请假啊……我们学校现在急需老师呀，请假可能有些困难。” “就是！我们班都没有老师！欢迎新老师到来！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呀？”刺头在门外喊道。 “我姓母，叫亲。”封华微微侧头，说了一句。 “原来是母亲，母亲老师好……”刺头说完就感觉不对，想了一瞬，脸色就变了。 奶奶个熊，占他便宜！ “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啊！敢占你大爷我的便宜！这世上有姓母的吗！” 要说对老师的尊敬，那是一点没有的。 刺头说完就冲了进来，封华转身看着他。 他倒是不好下手了，被这么一张脸看着，好像有些打不下去手。 “都是高中生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回去翻翻字典，看看母字下面是不是有个姓氏的解释。”封华淡淡道。 校长自然地把那张工作证明翻了个面，扣在桌子上，上面可写着封华的名字呢。 这丫头胆子可真大，撒谎还撒得这么理直气壮。 刺头看着封华的态度心里有些嘀咕，还真有姓母的？不对！就算有姓母的，也没人给孩子起名叫母亲的！那她爸妈得缺心眼成什么样？天天管自己孩子叫母亲？ 他还是不傻的。 封华没有理他，对校长道：“我要请长假。” 校长有些为难，学校是真缺老师啊，可下来了一个怎么能放走呢？可是不放走，封华这模样还真不适合当老师，看看刺头这样子就知道了，封华这老师当不消停。 “不许！”校长还没说话，刺头就吼了一句。 “来来来，你来当校长来。”封华指着办公桌对刺头道：“有本事你去整个调令，让国家同意你当校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这本事吗？” 刺头的脸涨得通红，他有这本事早上去了！ “没有本事就闭嘴！连母姓都不知道，数学考几分？语文考几分？理化考几分？好意思说吗？啥啥都不是，还管起老师的事情了，谁给你的脸？” 男生的脸已经红得发紫，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这么骂过他了，还是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骂，面子上格外过不去。 男生挥起拳头就朝封华的脸上砸去。 什么怜香惜玉，统统没有了。 第976章这是碰到硬茬子了 第976章这是碰到硬茬子了 “别打别打别打！”校长急了，赶紧从办公桌后面跑过来。 封华微微侧身，两指轻轻一弹男生的手腕。 男生立刻觉得整条胳膊失联了。 封华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三下。 男生的黑脸立刻雪白，一声不吭栽倒在地。 校长刚绕过办公桌，手还没抬起来呢，就见人躺在了地上。 这场景让他有些傻眼。 “峰哥，峰哥你怎么样了？”门外看热闹的小弟冲了进来，对地上的男生喊道。 男生一张惨白的脸僵硬着，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什么怎么样？你们都看见了，我就是轻轻碰他几下，他就倒了，可不关我的事，他这是想碰瓷。”封华嘲讽道。 碰瓷这个词，放到别的地方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在京城，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什么琉璃厂、磁器口啊，自古都有书画瓷器交易，“碰瓷”是个古老的行业，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 “装的还挺像。”封华白了地上的一眼什么哥，心里都要笑死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有些拿不准了，封华轻轻拍那几下，他们都看见了，真的很轻，比他们平时拍灰都轻，那么几下就能把人打到起不来，他们心里是不信的。 但是要说装的吧，峰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演技了？为了漂亮小姑娘，也是拼了呀！ “你想怎么样？”封华看着地上不能动的人，自说自话道：“想讹我？医疗费营养费？行啊。” 封华从兜里掏出10块钱，扔在地上，“去吧，买点药吃，或者买点猪脑子，回家好好补补。当学生就要有当学生的样子，自己什么都不会，还瞧不起老师，有没有点脸？” 封华说完又对傻眼的校长道：“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我之后不会来，不是来征求您同意的。” 吃自己的粮食，说话就是有底气呀。她要是跟其他人一样，指着工资，指着粮食关系活着，现在肯定是另一种态度了。 封华感叹完，拿回自己的工作证明走了出去。 几个小弟还没用眼神交流明白到底该不该拦着，最后看着地上的老大，别装了！你倒是给个话啊！ “啊……”地上的峰哥被气得，终于可以出声了，虽然他已经尽了全力，但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只是低低一声痛吟。 “峰哥，怎么办？追不追？”小弟当着校长的面问道。他们还真没把这校长放在眼里。 “不……”峰哥又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多一个都没有。 太特么疼了！这是碰到茬子了！就那么轻轻几下，他怎么感觉喘气都疼？ 追？……哪怕是气死，也不能追啊，不然就是被打死了！ 竟然不追，峰哥真是大度了，让人这么指鼻子骂竟然都忍了？几个小弟非常意外。 “峰哥，人都走了，快起来吧。”别装了……小弟说道。 过了最初那几秒，现在也不是那么疼了，峰哥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也不敢说自己这是被打的，被一个小姑娘三两下放倒了，以后他的脸还往哪搁？ 再说，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走！”峰哥攀着小弟的肩膀站起来，咬牙挺胸走了出去。 一个小弟回头，捡起了地上的十块钱……虽然那小姑娘话难听，但是理不糙，猪脑子确实是个好东西，10块钱能买好多个呢，不能浪费！ 封华出了学校门就回了大院，她得把她的家收拾一下。 方远的调职手续都办好了，房子就得倒出来了。她都不知道她的家现在是不是已经住了别人。 曾经简易的破平房没人要，但是经过她和方远精心打造的小屋可就不一样了，那就是个单层的小别墅，带精致花园的那种，如果不是地方不对时间不对，几十年后放到随便一个一线城市，都得值个几百万。 她当然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舍不得方远的心意。屋子里的任何一样家具都有方远的影子，不是他亲自打造的，就是他特意买来送给她的。 家具、用品可以带走，窗户门框带不走呀。 方远经手的东西，窗户门框她都舍不得，毕竟上辈子方远连个纸片都没送给她……这辈子得到什么她都珍惜。 封华顺利地进了大门，一路上都有人跟她问好，看着她的肚子，问她生的是男孩女孩。听说是女孩，男人不好多说，恭喜两句就算了。女人们第一句基本都是安慰：没事，还能再生！ 蓝英也不例外，在楼下看见了封华，高兴地把她拉住询问。听说她生了女孩，一脸欢喜地说道：“女孩好，女孩贴心，将来还可以帮你带弟弟妹妹，你可有福了，会生！” “怎么没把孩子带来呢？”旁边的军嫂问道。 “放在亲戚家了，我是来搬家的，带着她不方便。”封华道。 众人听到这话没有再聊什么男孩女孩，人家都生了女孩了，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赶紧帮忙搬家去吧。 封华回到了之前属于她的家属院，发现小院子里已经种上了各种蔬菜，屋里倒是没人动，他们没钥匙。 “还没跟你说，等你走了我打算和老伴搬到这里来。”蓝英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我走了院子里这几些花没人照顾呢，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封华说得实心实意。 这房子必须是要让出来的，那能让给蓝英，她最高兴了。 窗户门框，也就舍得了。 封华借了大院里的一个平板车，来来回回好几趟，自己折腾了两天，把家搬完了。 如果方远在，帮忙的人就多了，方远不在，想帮忙的人都不敢靠过来，而女人顶多搭把手帮她装车，帮她拉到山下是不行的，一去一回就是一天，家里还等着她们做饭呢，走不开。 “以后有事没事给我写封信，咱俩唠唠嗑。”蓝英不舍地拉着封华的手说道。 虽然跟封华相处的时间短，但是她觉得特别投缘，封华走了，她就跟舍不得自己闺女一样难受。 第977章你是？ 第977章你是？ “放心吧蓝姨，以后有事没事我指定跟您常联系，您别觉得我烦就行。”封华也挺舍不得她的，她想找个谈得来的人，还真不容易。 以后就当个亲戚走动吧。 封华离开了生活了1年多的大院子，心里有点淡淡的不舍。这里好歹是她和方远的第一个家呢，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 不过方远在哪，家就在哪，也不拘地点了。 封华走出好远，进了空间。 方远正在里面陪圆圆玩呢。 “大白天的怎么有时间进来？房子盖好了吗？”封华过去，抢占了半个怀抱。 圆圆看看近在咫尺的爸爸妈妈，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爸爸妈妈好久没有一起抱她了！ 方远温柔地抱着她的大小宝贝，眼里全是宠溺。 “房子还得等一段时间，我刚申请下来土地，还没开始动工呢。”方远说道。他哪怕调过去当一把手的，也不能上来就大兴土木，手下人都是什么性格什么来历，都得摸一下。 好在人少，几个月时间他已经扒拉明白了，这才开始下手。 “你那边怎么样？家搬完了？”方远问道。 “是呀，下一步就是找路子出发了。”封华道。 说道要漂洋过海，方远沉默了一下，但是这个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必须去的。他是走不开，不然他就去了。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漂洋过海怎么个漂法，方远最后道：“凡是小心，有什么危险赶紧进来，需要动手的时候……就换我来。” 他现在是真的感激封华有这个空间在了，有什么麻烦手拉手就能把他带过去解决，太省心了。 不然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寝食难安。 “好的！”为了让方远安心，他说什么她都同意！至于到时候要不要找他，就再说了。 又聊了一会，方远出了空间，封华也就出来了。她得去火车站买票，南下了。 想在京城坐飞机出国，真的比登月还难，所以她还是去别的地方想办法吧。 比如说，香港。 只要到了那里，飞机就好坐了。 封华上了火车，一路辗转，几天之后到了厦门。她是半路上突然想起还有个朋友需要看看的，不然有点不放心。 孙子岳，她前世的老朋友。之前方远来这当兵，她和孙子岳已经见过了，还互惠互利发了几笔大财呢。 空间里最初的那些多牲口，还是托了他的福倒腾进来的呢。还有她那辆出了不少力，眼看就要散架的小汽车，也是孙子岳……他叔弄来的。 封华来到了孙子岳工作的食品厂，先往门卫看了一眼。 没有看见他。 孙子岳前世因为家庭原因，这几年被发配到盐场晒盐去了，过得比较惨。后来感叹自己宁愿在食品厂里当门卫也不想去晒盐。 今生封华送给他一些功劳，也不知道能不能拯救他被发配的命运。 “大爷，梁小慧是在这上班吗？”封华来到门卫，客气地问道看门的老头。 梁小慧是孙子岳的媳妇，她也忘记她这时候在哪里工作了，可能也是在这厂子里吧？管他呢，先问了再说。 反正她是不能直接问孙子岳的，一个大姑娘找一个大男人？门卫得过来盘问她祖宗三代。 “梁小慧，我怎么听着耳熟？”被问的老大爷问道旁边另一个门卫。 “我也听着耳熟，她是哪个部门的呀？”门卫问道封华，“你是她什么人？找她干什么？” “我叫方华，是她家远房亲戚，好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在哪个部门了，不过她爱人叫孙子岳，大爷知道不？” “哎，孙主任的媳妇！我说这么耳熟，你是她亲戚呀，等着我给你叫去。”门卫的老大爷还挺热情，知道封华来找谁，立刻就去叫去了。 看来不错，孙子岳不但留在了厂里，还当上了主任，怪不得老大爷这么热情。 这边，门卫直接找到了孙子岳。 孙子岳听说有个叫方华的人来找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人在哪呢？” “门口呢。”门卫被他这反应吓一跳。 “哎呀哎呀哎呀。”孙子岳龇牙咧嘴一叠声地哎呀着跑出去了，太阳这么大也不知道先请人进来坐坐！晒坏了他的大恩人可怎么办！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外人不知内情，听见了还以为他以权谋私心疼亲戚呢。 孙子岳一溜烟地跑到了大门口，大门口只有一个人，是个非常漂亮的大姑娘，孙子岳多看了两眼。这么漂亮的人平时可不多见，不过，方华呢？ 孙子岳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难道等不及走了？他就说门卫不会办事！大热天的不会让人先进来去凉快地方等着吗？ “方华呢？什么时候走的？”孙子岳一脸焦急地问道门卫。 “没走啊，这不在这吗？”门卫也是懵，指了指封华。到底是不是亲戚啊？都到眼皮子底下了还认不出来？ 自然是认不出来的，孙子岳认识的方华，是个帅气的少年，现在应该是个英俊的青年。眼前这个明明是个大美人，当他瞎吗？ 或者，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人？ “姐夫，我妈让我来看你和我姐。”封华看着他笑道。 她现在的身材，是怎么也化妆不成男人的了，而且她可是在哺乳期呀……根本藏不住。 “你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媳妇有这么个漂亮妹妹？而且还是外地的。 封华虽然会说闽南话，但是厦门话的口音还是不太标准，一听就让人知道是外地人。 “树荫下说。”封华指了指20米外的一棵大树，说完径自走了过去。 孙子岳感受着逼近40度的火辣温度，跟了过去。 两个门卫大方地盯着两人看着，不错过他们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倒不是防啥，就是闲的，怪无聊呀。 “你是？”孙子岳站在树下，又问了一遍。 第978章故人 第978章故人 “我是方华的妹妹方颜，我哥哥让我来看看你。”封华说道：“怕门卫解释不清，就直接说自己叫方华了。” 跟他解释什么男扮女装就麻烦了，也没必要。 “啊啊，你哥哥还好吗？”孙子岳激动坏了，虽然不是方华本人，但是是方华的妹妹也行啊！人家让妹妹来看他了，没忘了他！感动…… “劳你挂念，都很好。孙叔叔他们都好吗？”封华问道。这食品厂的厂长孙闵行，当初对她帮助也是很大的。 一提这个，孙子岳的笑就有些勉强了。 封华挑挑眉。 “我叔叔，还行吧……”孙闵行现在的处境要说好，是没有之前好，但是要说坏，还比别人强，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怎么了？孙叔叔不当厂长了吗？”封华问道。 没想到她还知道自己叔叔是厂长，还特意问，看来方华是真惦记他们。既然这样，他就实话实说了。 “早就不当了。”孙子岳说道：“前两年啥样，你也知道，我家里受到点冲击，很多亲戚都去外地工作去了。” 说得好听是工作，实际上是去农村种地去了。 “我叔叔和我一开始倒是没事，毕竟当初有你哥哥的帮助，我们对厂里是做了大贡献的。”孙子岳道。 那是当然了，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给厂里弄来了吃的，这就是大功，所以孙家的其他人都动了，也没动到他们。 “但是后来不行了，工作组换了一波又一波，我们厂的账本被翻了好几遍，到底让人发现了当初的事情……”孙子岳的声音比较小，说道这里就没有再说了。 “当初的事情？是我哥和你们交易那几次吗？”封华问道。 孙子岳点点头。不愧是方华的妹妹，听声知音。当初他们跟方华的几次交易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规矩的。 食品厂收了什么东西，卖了什么东西，按理说都由上面说了算。而他们却收了东西卖给了自己的员工。 再加上那么多牛啊羊啊甚至汽车啊，都被人翻了出来。 虽然这些东西当初都是经过上面同意的，但是可能只是口头上同意，手续不正规，再加上当初发“口谕”的人已经下去了，这就是事了。 挪用战略物资的帽子一扣，孙闵行能活着就不错了。 封华听孙子岳说完，叹口气，到底是给他们惹麻烦了。她就是想到这点，才特意拐弯来看看。 “你叔叔现在在哪呢？”封华问道。 “在海边一个盐场干活呢。” 封华…… 命运的力量真是强大，这是替孙子岳受罪去了？ “能不能弄回来？”封华问道。 孙子岳一脸纠结：“光用嘴是没弄回来……” 当初的动荡是很大的，孙家认识的人基本都下来了，他自己家的人也下来了，不然孙闵行也去不了盐场，所以现在想捞回来，是不太可能的。 当然主要也是没钱了。没关系还没钱，想捞人是做梦了。 “这样，我知道了，晚上去你家找你吧。”封华问道：“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嗯，没搬家，还是你哥去过的地方，你知道吗？”孙子岳问道。 封华点点头，转身走了。 留下孙子岳站在原地，回味她那个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意思吗？ “孙主任，你姨妹呀？找你干什么？想来我们厂工作吗？”路过门卫的时候，门卫的老大爷直言不讳地问道。 这也不是啥难猜的事儿，乡下穷亲戚上门，不是打秋风，就是走关系呗。 为了出门方便，封华虽然没扮男装，不过穿得非常朴素。 “王叔，有空去配副眼镜吧。”孙子岳丢下一句，人没停，进院了。 人家穿得再朴素，气质也不是农村人啊！还指着他介绍工作？他还指着人家捞叔叔呢。 晚上，孙子岳和梁小慧做好了饭菜，左等右等，封华也没来。孙子岳看看桌上的青菜咸菜恍然大悟，人家可不是真亲戚，来家一趟必留饭的，人家不差他这一口吃的。 “吃饭吃饭，饭后肯定来了。”孙子岳对媳妇道。 果然，等他们刷好碗，外面的院门才被敲响。 方颜拎着一个麻袋进来了。 “拿着，去把人捞出来吧。”封华把麻袋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大米白面肉制品，非常实在，都是硬通货。 “这怎么好意思……”孙子岳看着一麻袋的东西，是真不好意思了，但是又不想拒绝，因为他真的需要。 “这些你也拿着，估计能用上。”封华又递过一个布包。 孙子岳接过，打开，里面是1000块钱和200斤粮票。 “这不行这不行，这太多了！用不到用不到，有这一麻袋东西就差不多了，不用这些。”孙子岳推着不收。 封华没接，“孙叔年纪大了，盐场的活年轻人都没几个能干的，赶紧把他调回来吧。”封华说道。 孙闵行是个人才，前世孙子岳的食品帝国里有一半的功劳属于孙闵行。 前世的孙闵行此时也没在盐场工作过，今生却去了，别把人累死了…… 那样封华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而且今生孙闵行进去，说到底是因为她，她要是不跟他们交易，要牛要羊要汽车的，他也进不去。 前世人家可是在外面过的好好的，今生却去了盐场遭大罪。 盐场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大日头地下翻盐，后背的水泡都是下去一层长一层，从来没有断的时候。 孙闵行去了已经一年多了……封华这是给他的补偿金。 “用不了剩下的给你叔，这事是我连累他了。”封华说完，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出了孙家大门，几步消失不见。 梁小慧全程没有说话的机会，回屋跟孙子岳一块看着屋里的东西发愣。 “真是好人啊。”半晌，孙子岳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感动道。 第二天一早，孙子岳就拎着东西出去了。拎得不多，只是一个背包，外加100块钱和20斤粮票。 这些就足够给他叔叔换个工作了。 果然，没一个星期，孙闵行就回到了食品厂，当了门卫。 这些封华就不知道了，她正站在罗湖口岸外，考虑着怎么过去。 第979章出国 第979章出国 走水路偷度她是没想过的，哺乳期呢，游泳怪累的……划船？她空间里还真没准备船，下次补充一些。 总之走水路怪累，不如走陆路，跨过去就是了。当然光明正大的是不行了，说到底还是得偷渡。 现在的罗湖口岸只有一座不宽的木板桥。两边的卫兵天天眼对眼互视着，而且不多，只有那么几个。 想过去，以她现在的身手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这天正赶上了台风，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正是天助她也…… 封华几乎是光明正大地从这边跑到了那边，没有人看见。 两边的卫兵在外面也呆不住，早回屋躲着去了，点灯？早就跟着电线一起上天了。 封华一口气跑出好远，跑到了比较繁华的地方，才找了个地方进了空间。 方远已经等在空间里，看见封华浑身湿透地进来，赶紧把她拉到了浴室。 “外面下雨了？”方远问道。 封华点点头，她没有说台风的事情，说了怕方远不同意。台风天出去跑，对正常人来说简直是要上天的节奏，太作死了。 她的底气就是有空间，一旦赶紧自己要上天就进空间……不然她也不会这种天气出去。 好日子刚开始，她还没过够呢！ “下雨了怎么还赶路？走到哪了？”方远问道。 封华也没跟他说今天晚上要干啥……不敢说呀。但是现在不说不行了，她还以为他今天没空进来呢，谁知道被逮个正着。 “刚刚顺利过了口岸。”封华笑嘻嘻道。 方远并不上当，眯了一下眼睛，“怎么过的？” “就跑着过的呀！”封华伸出两只手指头，做跑步的动作，从方远眼前晃过。 “不要卖萌。”方远握住她的小手，“看守的人呢？瞎了？” 他已经跟封华学会卖萌这个词了。 “没瞎，不过今天外面停电，还下雨，我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过去，他们都没看见。”封华说道。 方远还是眯着眼睛看着她，他有点猜到了。 “哥哥……我好冷啊……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吧……”封华三两下脱了衣服，钻到浴缸里。 方远还是看在她…… 等她洗完澡，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方远看着躺在自己胸口睡得无比香甜的小媳妇，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的没定力…… 至于怎么过来的这个问题，下次再教育吧。 把睡着的小媳妇叫起来，他可舍不得。 第二天早上，封华被圆圆叫醒，她该换尿布了！ 而方远，早已出了空间。 封华笑笑也不在意，反正晚上就能见到了，随时空间就是好！ 伺候完圆圆，陪她玩了一会儿，把她交给进来的蔡老太太，封华就出去了。 偷度不是目的，目的是坐飞机呀。 而坐飞机之前，还得去办证，办个本地居民身份证。 封华转了半天，打听了几个路人，顺利地找到了地方，先登个记，不然人家知道你哪天来的？ 登记的名字是方颜。方华已经下岗了，她只能是方颜。 对方倒是没有刁难她，顺利地登了记，好好心地给封华介绍工作。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未来可期哦…… 至于工作，就有些五花八门了，封华只说自己有亲戚，不用出来工作，才在众人意味深长地眼神里出了门。 天上还在下雨，不过风倒是停了，雨就小了很多，路上也有了行人，很多上铺也开门营业了。 封华直奔后世很有名的几个古老的商场，进去一顿扫荡。 到这里就可以放心买了，这里的上品基本上能赶上世界潮流，穿出去也不丢人，比较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 不过她买的最多的还是布料，打算一会儿回去自己做，或者看到好料子的衣服就买两套回去，改一改。 反正现在的流行趋势，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逛完几个商业区，时间也就到了，封华顺利地拿到了身份证。 封华看着手里的卡片有些想笑，这事闹的，她现在有好几个身份了，还都是合法的。 出去之后没准也能弄一个。 想到出去，封华没再停留，直奔机场，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就出发了。 68岁的周爱丽阿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万一就差一步见不到，那她得后悔一辈子。 转了三次飞机，3天之后，封华顺利地站在了金山市，这座华人占比很大的城市。 出了飞机场，封华来不及欣赏这么“复古”的金山，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时间不等人啊。 “师父，去阳光大道379号。”封华对出租车司机道。 “好的小姐。”出租车司机是个黑人，非常热情，一路上都跟封华聊天，封华也愿意跟他聊天。 60年代的国，她还真没见过。她第一次出国的时候，都是90年代了，30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比如说很多词汇，出租车司机就听不懂。还有很多地点，很多人物，封华都得好好想想，尽量不要说出现在还没有的。 69年的a国，也是风风雨雨的，著名的总统刺杀事件就发生在今年。 封华算算时间，已经发生了。很好，她不用纠结到底给不给救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到了目的地，一座很古老的花园别墅。 封华有些激动地下了车。蔡老太太给他的地址，她和前夫曾经就生活在这里，在这里结婚，在这里生活。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搬走了没有。 封华吸口气，敲响了院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美国老太太…… 封华非常失望。 “请问周鸿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白发老太太笑得很和善，听到“周鸿”两个中文名字的时候，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欧文周老先生的家吗？”封华又问了一遍。这是周鸿的英文名。 “哦……找主人的，是的，这是欧文周先生的家，请问您是？”老太太笑着问道。 这个态度，倒让封华一愣。她提欧文老先生的时候，态度是不是太平静太喜庆了？ “欧文老先生……在家吗？”封华的声音有些紧，心脏嘭嘭跳，她感觉自己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的紧张过了。 但是现在，她又找到了这种感觉。 第980章住在他心爱的姑娘 第980章住在他心爱的姑娘 “主人在家的，请问您是？”白发老太太说道。 “哇！”封华立刻双手握拳，激动地原地蹦了一下。周鸿竟然还活着！这是多么大的惊喜！ 周鸿比蔡老太太还大2岁，今年应该92了，竟然还活着，真是太意外了！ 不过也是，毕竟是92不是102，只要会养生，活到90多对有钱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我是……我是周老先生故人之后，我爷爷跟周老先生有些渊源，知道我这次要来金山市，特意让我来拜访周老先生。”封华说道。 她没想到周鸿还活着，就没准备直接面对周鸿的台词。在周鸿面前，她也不知道直接提蔡老太太合不合适。 他们分开60多年了！60年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比如蔡奶奶，她不但又嫁了人，生了三个儿子，儿子又都阵亡，孙子都长大成人生孩子了。 这都下去三代人了。 60年，对方的模样可能在彼此心里都已经模糊了。 蔡老太太就记不清周鸿的模样了。 当年她回家给父亲祝寿，本以为几天就能回去，所以并没有带周鸿和孩子的照片，谁知道一别60多年。 哪怕是在她的梦里，周鸿的脸都是模糊的。 封华猜想，周鸿应该也是如此。他可能会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在岁月的磨砺中，慢慢忘记蔡老太太的模样。 甚至忘记她整个人。 又或者，他是个痴情种，一辈子都念着蔡老太太一个人……那她现在冒然提起蔡老太太更不好了，毕竟90多岁了，再把他激动过去。 “主人的故人？”老太太仔细看了看封华，考究的装扮，精致的容颜，再加上脸上真诚的欢喜，看着就让人亲近。 关键是无害。 “请随我来。”老太太说道：“我叫卡洛琳贝克，是周先生的管家，很高兴认识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方颜，您也可以叫我莉迪亚。”封华用了她前世的英文名。至于中文名，还是不敢用真的。她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个军嫂……在国外留下了痕迹，可是不妙。 “好的莉迪亚，您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卡洛琳夸赞道。 封华笑纳了，顺便夸两句卡洛琳的气色好，身体好。这老太太看着年纪也不小了，60岁以上，有她这副精神面貌，确实不错了。 花园没有大得夸张，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门口。当年蔡老太太和周鸿漂洋过海地来到这里，并没有那么多钱购买太大的豪宅。 他们当年是来留学，也是来探路的，两家大本营并没有搬过来，所以也不可能给他们太多的钱挥霍。 封华进了客厅，屋里人还挺多，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沉默地看着屋里的人。 两边的沙发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坐了十来个人。气氛有些沉闷。 众人之前似乎正在谈论什么不愉快的话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见到卡洛琳领着一个陌生人进来，更难看了。 “谁让你领外人进来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你也在周家工作了好几十年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忘了？是不是该回家了？”坐在沙发上的末位，一个四十来岁男人劈头盖脸地朝卡洛琳发泄道。 这个碍事的老太太早该打发走，换上他们自己人了！ 卡洛琳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看见他这个人，而是径直走到主位上的老头身边，恭敬道：“主人，这位小姐说是您故人的朋友，特意来看您的。” 一个个的不肖子孙，人还没死呢就光明正大地瓜分主人的财产！如果是她的孩子，她会把他们都轰出去，财产就是留给宠物也不会留给他们！ 看到周鸿无病无灾地坐着，封华的心里更踏实了。好好活着和苟延残喘地活着，是不一样的。 “故人？”周鸿看向封华，可惜他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 “谁家的孩子？过来我看看。”周鸿对封华招招手。 封华乖巧地走过去，蹲在周鸿面前。 据蔡奶奶回忆，周鸿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温柔很儒雅，对她很好很好。 为了这份好，封华也要礼遇这位老先生几分。 “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周鸿仔细看过封华问道，他并没有在封华脸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封华的余光扫了一下四周紧紧盯着她的人，笑着道：“我叫方颜，武康路方家的。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跟您是朋友，这次我有机会来金山，他让我来看看您。” “方家……”周鸿的眼神有些涣散，明显在走神。方家是哪家？哪个朋友？他还真不记得了，他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武康路这个词，让他分了神。 武康路啊……他年少的时候总往武康路上跑，那里有座苏宅，住着他心爱的姑娘…… “老爷子年纪大了，几十年前的事可能想不起来了，你别见怪。”坐在次位的一个50多岁的男人看着封华，抱歉道。 “没关系，我理解的。”封华回了他一笑。 男人和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都有些闪神。 能够坐在屋里沙发上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四五十岁。而二十来岁的小辈，都在后面站着呢。 看来周家的规矩还挺大。 男人定了定神，说道：“老爷子一时半会儿地回不了神，而且也该午睡了，要不你下次再来吧。” 他们的事情还没谈完，今天大家好不容易齐聚一堂，争取把遗嘱的事情敲定了，可不能让外人横叉一杠子，拖延时间。 “午睡？”周鸿回过了神，看着大儿子，一脸疑惑道：“这都3点了，早就过了我的午睡时间了，你不知道吗？现在是我的起床时间了。”说完看向封华，“来，小姑娘，我们聊聊你爷爷，你多说一点他的事，没准我就想起来了。” 封华笑了，老先生只是老了，没有糊涂呀。 卡洛琳听到周鸿的话，立刻上前一步，扶起周鸿的胳膊，让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边的男人急了。 “爸，我们的事情还没谈完呢。”坐在末位的男人喊道。 第981章原来是个卖药的 第981章原来是个卖药的 看年纪，封华猜测这是周鸿的小儿子，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看其他三个男人，就比他厉害多了，心里虽然急，脸上却不动声色。 “今天就到这了，我要跟我老朋友的孙女聊聊去了，你们先回去吧。”周鸿道。 “她说她是谁就是谁？您怎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小心被人骗了！”男人瞪着封华。 哪怕这小姑娘很漂亮，他也没好脸色。别人漂不漂亮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是爸爸的钱跟他有关系。 “我说自己是谁不可信，那谁说可信？你吗？”封华看着他微笑道。 要说封华最讨厌什么，“争遗产”绝对是其中之一，她前世可是被争遗产害死的，不，是因为争遗产害得她难受死了…… 不然她可以安静地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时光，不至于那么痛苦。就是几个血缘关系上的侄子，一遍一遍地抢救她，让她又遭了多少罪。 她最恨争遗产了！ 所以现在对周家几个争遗产的子孙，自然没什么好脸。 封华的嚣张不客气让屋里的人都意外了一下，周仪更是瞪着封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一个小辈，一个客人，竟然第一次见面就敢挤兑他，谁给她的胆子！周仪指着封华。 “哈哈哈哈！” 还没等周仪开始骂人，周鸿却笑了起来，“对！小姑娘说得对！她不比你们这些外人知道她自己是谁？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我聊天。” 周仪指着封华，气得脸色更难看了。 老大周博站了起来，“爸，我们兄弟几个好久没回来了，跟您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吧。” “你也知道你们好久没回来了。”周鸿自然地接了一句。 屋里的男人女人脸上都带了几分尴尬。 周博看了一眼在座的唯一一个40来岁的女性。 周雅站起来，搀住周鸿另一个胳膊，“爸，我们这不是都忙吗，守业有多么辛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天睡觉都不安稳，就怕厂子里又出什么事情。” “既然这么辛苦，那就别干了，女人就应该老实呆在家里，打打麻将逛逛街就行了。”周鸿道。 周雅：“……” “你们要吃饭，那就让厨房准备着，顺便把你们大姐和姐夫也叫过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有饭要一起吃，不能厚此薄彼。”周鸿说得意有所指。 说完，又对封华道：“我们去花园里，聊聊你爷爷。” “好的。” 封华甜甜一笑，不客气地从周雅手里接过周鸿另一只胳膊，搀着他出去了。 周家兄弟姐妹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非常难看。 花园不大不小，一片小草坪，外加一棵大树，树下有副桌椅，周鸿走到椅子上坐下。 “小姑娘，坐下聊，我还是想不起，武康路上有哪户姓方的人家，还跟我是好朋友。”周鸿对封华道。 自己家那条街上的人，他可能还记不清，但是武康路上的大户人家，他都记得，刚才一路回想了一遍，真没有姓方的。 封华看了一眼卡洛琳。 周鸿立刻摆摆手，“你亲自去给爱丽打个电话，不然他们不一定会叫人来，顺便交代一下厨房，只准备爱丽喜欢吃的菜就行了。” 卡洛琳看了一眼封华，痛快地走了。 这么柔弱可爱的小姑娘，应该是无害的。 再说这世上谁有心害他善良的主人呢？就是那几个不肖子孙，也不敢吧？ 封华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还是没想好怎么说。90多岁了呢，切忌大喜大悲。特别是他刚才说了只准备爱丽喜欢吃的菜…… 疼爱丽，那就不会忘了蔡老太太。 “老先生，我从小学医，先给那您把个脉吧。”封华说道。 周鸿意外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有这个请求。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周鸿从善如流地把手放到了桌子上。 即便可以确定武康路上没有方家，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方姓好朋友，几十年不联系，现在又突然派个孙女过来。 但是周鸿对眼前的小姑娘升不起一点防备心态，反而有种莫名的亲切。见了她，几乎跟见了大女儿一样高兴。 所以周鸿决定，不管这个方颜是从哪里知道他，知道他和武康路的渊源，一会她要是说出什么请求的话，能帮就帮了。 就是借钱也没问题。到了他这个年纪就知道了，钱财都是身外物，不能没有，但是多了也没用。 要来干什么？等着不肖子孙瓜分吗？ 封华已经把好了脉，结果不是很理想。虽说不是油尽灯枯，但是也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他还能活个一年半年的。 医术加上她对生命力的观察，封华现在都可以断命了。 “老先生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腹胀难受，腿脚浮肿，心慌气短？”封华问道。 周鸿眼睛瞪大了一些，点点头。 小姑娘有点意思了。 他的这些个毛病，只有卡洛琳和他的家庭医生知道，而他又知道这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外传的，那这小姑娘，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这有种保健药，是专门针对老年人，调理身体，延年益寿的。您只要坚持服用，绝对能长命百岁。” 封华从兜里掏出几个精美的小瓷瓶，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她也是没办法，现在说出蔡老太太来，他嘎嘣一下倒那怎么办？所以说之前，还是先调理一下他的身体吧。 周鸿笑了，原来是个卖药的。行吧，他就买点吧，这瓶子怪好看的，倒像是景德镇的瓷器，还是大师作品。 “多少钱一瓶？”封华的介绍刚停，周鸿就问道。 “1万美金，一瓶。” 嚯！ 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哪怕是决定了不管多少钱都买，周鸿也被这个价钱吓到了。 现在美金还是非常坚挺的，1万美金能买辆豪车！ 现在a国的汽车，均价才3000来块，人均年收入也是几千块，1万真的不少了。 周鸿看着桌上的小瓷瓶，“给我来一瓶吧。” 虽然钱多了没有用，但是他不是败家的人…… 第982章我连家都没有了 第982章我连家都没有了 封华没说话，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小瓷杯，非常小，功夫茶杯那么大。 封华把杯子拿出来在自己和周鸿面前一边放了一个，再把药瓶打开，一人倒了一杯。 金黄色透明的液体带着一股药香，和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一下子就把周鸿吸引了。 卖相满分，如果便宜点，就冲这味道，他都想包圆了。就算不敢喝，当空气清新剂也不错。 越闻越喜欢，周鸿深吸了一口气，瞬间感觉大脑一轻，困扰了自己很久的浑浑噩噩感觉顿时消散了不少，连午睡被耽误的隐隐头痛都消失了。 这个…… “这一瓶是试用装，不收费，老先生可以试试效果再说。”封华举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喝了。 她得证明这玩意没毒……不然只有没脑子的人才敢喝陌生人卖的乱七八糟东西。 就算她亲自试了，真正谨慎的人也不会买的。反正她就不会买这种三无产品。 现在就看这药酒的色、香能不能诱惑住周鸿了。 见封华喝了，周鸿心里那一点点防备就去了大半。到底是60年代，人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谁这么拐弯害他。 几个儿女……也不会。他突然死了，跟他们的利益有冲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他活着的时候来逼着他立遗嘱。 酒香已经弥散开来，周鸿又深深吸了一口，他好久没喝酒了，有三十年还是四十年了？真是怀念酒的味道啊。 这是药酒，还这么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想到这里，周鸿已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舌头瞬间被一种舒爽的感觉包围，整个脑袋都跟着清爽了。 周鸿没有犹豫，一口把酒干了。一瞬间像电流从上划过，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好酒！”周鸿大赞一声。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突然有种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憾的感觉。 “我这可是药，然后才是酒。”封华笑着说道。 周鸿站起来，感觉了一下浑身舒坦的滋味，点点头，“真是好药！给我来10瓶，喝完了再说！”如果好的话，一直喝下去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钱嘛，他赚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儿女？都那么大了，自己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又都有事业，就不要惦记着他的钱了。 周鸿瞬间给自己的财产找到了个好去处。 最近儿女总来找他，商谈他死后的事情，让他非常寒心。但是赚了一辈子的钱，给他们闹心，不给他们，也没地方给，总不能扔水里。 现在好了，花在自己身上，合情合理，身心舒畅。 “这药酒3天一瓶，一个月一个疗程，喝完了，您就能长命百岁了。”封华说道。 周鸿有些意外，怎么着？就赚10万美元就收手了？ “是药三分毒，凡是药品，都需要有个限度，总吃可就不好了。”封华说道：“不过这是一年的量，如果想调理身体的话，每年服药一个月倒是不错的。” 周鸿笑了，小姑娘这话说得实在，可信。 卡洛琳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的酒杯，有些意外。不过空气里的酒香混合着药香，让不知道药酒的她有些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酒精，所以倒是没有责备主人。 她这个管家是非常称职的，凡是伤害主人健康的事情，她都不允许，主人自己伤害自己，也不行！ 封华把酒杯收了起来。 “卡洛琳，去拿10万美金来。”周鸿对卡洛琳道。 卡洛琳飞快睃了一眼封华，原来是来借钱的？ “不用了周爷爷，先拿1万就好了，以后我每隔三天来一次。”封华瞄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一个瓷瓶，再拍拍不大的小香包。 她的包里可装不下10瓶。 关键是，她得找机会常登门啊！她可不是来卖药的，她是来找人的。 “哦，好的好的！”周鸿非常高兴，一次给10万，按理说对他不利，每一瓶他总不能都尝尝。而3天交易一次就没有任何欺诈问题了。 小姑娘倒是诚信。 卡洛琳虽然听不懂，但是看主人高兴地样子，痛快地去拿了钱过来。只要主人高兴，花点钱算什么。 封华收了钱，留下一瓶药，痛快地起身离开了。 目前为止她还是个卖药的，药卖完了不走赖人家就奇怪了。 卡洛琳亲自送了封华出来，倒是跟她打听了一下她留下的瓷瓶是干什么的。 封华只说是一种老家产的果汁……说是药，她怕这管家不让喝，还要找家庭医生来，到时候再争论、辩证、验证，周鸿什么时候能把身体调理好？ 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了。 封华出了周家，并没有走远，而是难得地精神力全开，扫描着过往的行人。 不一会，一辆汽车进入了她的视线，车上坐着一个司机和一对老人，70左右的样子。 看到那老太太的一瞬间，封华就可以确定她是蔡老太太的女儿，周爱丽，因为她长得跟蔡老太太真的太像了，起码有8分像。 周爱丽和旁边的老人表情都不是很好，气色也不是很好。 汽车停在周家门口，两人沉默地下车，进屋。 见到大姐和姐夫来了，屋里的人表情各异，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椅子上闲闲地招呼了一声。 连他们身后的年轻人，态度都有些怠慢。 周爱丽的脸色更不好了，“家教呢？你们的父母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到底是没教？还是学不会？” 众人……两个选项都是坑，选哪个都是自己没家教。 “大姐，一上来就呛自己的侄子外甥，家教似乎也有些不太好吧？”周雅斜着周爱丽说道。 “我的家教是不好，小时候父亲忙着赚钱养家，没时间教我，我又没摊上个好后妈，进门之后就把我扔到学校不许回家，我连家都没有了，哪有什么家教？”周爱丽道。 屋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个大姐脾气上来了，是什么话都敢说。 “倒是我后妈亲力亲为教出来的儿女，家教也不好，我就比较奇怪了。”周爱丽又道。 众人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第983章活一天算一天 第983章活一天算一天 卡洛琳像没听见一样走进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小姐请到餐厅用餐吧。” 周家大小姐和几个弟弟妹妹不合她太知道了，而且她跟主人一样，喜欢大小姐。主人虽然亏欠大小姐良多，但是大小姐却非常孝顺，没有埋怨过父亲，更没有来挣过家产。 周爱丽还要再说什么，被身旁的丈夫眼神制止。他已经看到老丈人从花园走进来了，再闹就是扎老人心了，特别是周爱丽没有被后妈善待这点，一直是周鸿心头的一根刺。 周爱丽的后妈是个手段高超的女人，之前一直沉浸在“丧妻之痛”用工作麻痹自己的周鸿并没有关注这个“温顺乖巧”“心地善良”的继室，而周爱丽住校不回家，也在继室的操作下，被他误会成不支持他再娶。 他也不想再娶，但是无奈传宗接代的压力山大，他母亲都要跪下来求他了，他不能不孝。所以在爱丽10岁的时候，他再婚了。 等他发现继室的真面目的时候，爱丽已经长大结婚了。好在孩子纯孝，知道误会他了，也没有跟他离心。 周鸿进了屋，看见爱丽和女婿来了，非常高兴。 周爱丽看见父亲，也很高兴。70来岁了还有父亲，是个很幸福的事情。 等坐到饭桌上，两人更高兴了，一桌子全是周爱丽爱吃的东西。而很巧的，别人都不爱吃。 四个男人倒是能维持住脸色，周雅却不行了，她从小就跟周爱丽挣，挣了一辈子。 “爸爸就是偏心，什么都只想着姐姐。”不知道遗产会不会也只给姐姐！ 这才是他们活着逼周鸿当面立遗嘱的主要原因，不然哪天周鸿死了，突然冒出份遗嘱来，所有财产都给周爱丽，那怎么行？ “你姐姐从小受了苦，我偏心她一下也是应该的。”周鸿直接道。 众人又被噎了一下。 之前周鸿是不敢提起过去的，总觉得心酸，总觉得对不起爱丽，但是随着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他倒是放开了，有什么说什么。 过去，他就是欠这个女儿太多了，他希望有机会可以弥补。比如说兜里一瓶“黄金酒”…… 倒是忘了问那小姑娘，这药酒叫什么名字了。如果这酒真的如她说得那么厉害，他的爱丽就有救了。 周爱丽从小身体不好，出去上学又没照顾好自己，患了严重的胃病，老了更是一身毛病，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他们家有钱。 不过应该也是极限了吧？爱丽今年住了半年院，最近刚刚出院。 如果这酒真管用，10万一瓶他也舍得！周鸿感觉着自己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期待一切都是真的，这是由各种名贵中药材提炼的植物精华，而不是什么刺激身体机能的西药。 食不言地吃过了晚饭，周家人齐聚一堂，下面的弟弟妹妹都看向周博。 周博咳嗽了一声，“爸，我们今天说的事，您再考虑一下，我们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遗产税太高了，我们这么做就是想合理避税，不想让爸爸辛苦一辈子的钱都打了水漂。” 这里的遗产税是非常重的，40%左右。 “这个事以后再说。”周鸿不再像白天一样沉默，而是给了句准话，以后再说…… 周博的脸色僵了僵，以后是多久以后？总不能是他死了以后吧？ 不过这话他也不能问。 “好了，晚饭也吃过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回吧。”周鸿撵人。 众人只好无奈地站了起来，家教到底还是有的，公然忤逆的事情办不出来。 不过众人离开的时候都看了一眼端坐不动的周爱丽两口子，每次都是这样，父亲撵走了他们，却会把周爱丽留下来。 到底是原配生的，父亲就是宠爱她！ 要说周爱丽怨恨继母不公，继母的几个孩子也怨恨父亲的偏心。 过去周鸿没时间关心周爱丽，更没时间关心其他几个孩子了。而在他们看来，周鸿仅有的那点关注，都给了爱丽，这更让他们不平衡了。 好在，爱丽也活不了多久了，看着比父亲身体还差，没准就走在父亲前面。 众人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各怀心思地走了。 “身体怎么样？”等人走了，周鸿关心地问道爱丽。 周爱丽脸色平静地道：“还是老样子。”活一天算一天了。 周鸿摸摸兜里的瓶子，没有拿出来。他得亲自试试药效再说。 …… 父女两个亲切地聊着天，封华转身离开了。 她可是个有身份的人，得找个地方住下来。最后转来转去，封华住进了一家豪华酒店。这里安全些，基本不会被检查身份。 她走得急，一路计划着路线来的，走的都是免签国，实际上她没有护照没有签证没有啥啥啥的，是个“黑人”。 合法身份，还得等着周家帮她办理呢。 好在她这么“珠光宝气”的大小姐，到酒店前台翻翻包，就说身份证不知道放到哪里了，等找到了再给他们看，也没人较真非要现在看。 到底是60年代，所有人脑子里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再说一般偷着过来的“黑人”哪有钱住他们酒店？哪里敢大摇大摆地住他们酒店？ 封华顺利地住进了一间总统套房。住普通标间，被要求看身份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住这里，就不一样了。 进了房间，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暗格没有透视玻璃没有窃听设备……封华闪身进了空间。 蔡老太太正在哄圆圆睡觉，看到封华进来，立刻问道：“平安到了？” “是啊奶奶，你看我好好的呢！”封华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一身简约的白色连衣裙，恰到好处地露出脖子上硕da的钻石项链，再加上成套的钻石戒指、耳坠，要多耀眼有多耀眼，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漂亮，小姑娘就应该这么打扮。”蔡老太太看着她笑。封华天天出门穿的那一身灰突突的列宁装，实在让她看不过眼。真是太糟蹋了，女人不趁着自己年轻时候打扮地美美的，难道等到七老八十了再打扮吗？ “奶奶，我到了金山市了，见到爱丽了，她好好的呢！”封华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 蔡老太太眼底的紧张立刻化作了惊喜。 第984章诊脉 第984章诊脉 “她，她真的还好吗？”蔡老太太颤抖地问道。68岁，在此时也算高寿了。 “好着呢，我今天去了你曾经的住址，立刻就见到了人，好在他们没有搬家。”封华说道。那一点点不好，她就不用说了，反正有她在，再不好的身体也能调理好。 “他们……”蔡老太太却立刻抓到了重点。 “是啊，周爷爷也活着，92岁了，身体硬朗，我今天还赚了他1万美金呢！”封华插科打诨，跟她讲起了今天的事情。 蔡老太太是做梦都没想到周鸿能活这么久，90多岁，她如果不是有封华的空间，早就得死了。周鸿却是凭着自己的实力活这么久，真是厉害了…… 不过，他又娶妻生子了？ 这样，真好。他有人照顾，有了后代，不是孤苦一生，真好。这样她心里的愧疚也稍稍少一些，如果周鸿单身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封华说了周鸿再婚，又有了4男一女，现在继室已经去世的消息。单身爱丽跟继室不睦，几个后来的孩子也觊觎他的财产等等闹心事情就没有提了。 都是小事。 “奶奶，你等过几天，我就把你接过来。”封华说道。 总得让她和爱丽、周鸿见一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蔡老太太带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回国去见。现在回来个海外亲戚……那不是亲戚，那是炸弹。 蔡老太太没有犹豫就点点头，她虽然不太了解外面的形势，但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她出去了，她实在是太想念她的女儿和……前夫了。 “怎么办……”蔡老太太有些慌乱，整理了一下鬓角，“你到时候先给他们通通气，说一下我的情况吧。” 现在周鸿还活着，亲口像他诉说自己再婚的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在蔡老太太心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再婚，非常对不起周鸿。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到底是背叛了他们曾经的誓言。 “奶奶，那都是无奈，当时你一个弱女子，没有家庭，没有亲人，如果不是蔡爷爷，您也活不到现在，我们都应该感激蔡爷爷，感激您再婚。”封华安慰道。 不过她说得也是事实，当时蔡老太太全家都登船了，就她没上去，还被坏人抓走，如果不是蔡英杰冒死救她，她当时就死了。 如果没有后来的时时相互护，蔡老太太更是活不到现在。一个漂亮的、单身的、柔弱的女人，想在战乱时代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道理蔡老太太也懂，不然当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人的。现在被封华安慰了一下，她也就放了下来。 “都是命。”蔡老太太长长叹了口气。 封华又在空间里陪圆圆玩了一会儿，没遇见方远进来也就算了。 “奶奶，我出去购物了！把周爷爷给我的1万块钱都花掉，保证把您打扮地美美的！让他闪花眼！”封华拍拍自己的小香包道。 蔡老太太笑了，“我这雪白的头发倒是能晃花他眼，其他就不行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没想到蔡老太太还知道句口号，封华笑了半天。 “奶奶放心吧，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保证把您打扮得美美的，像50多岁！”封华非常有底气道。 蔡老太太脸上没有多少细纹，只有几道无法抹去的岁月痕迹……不过最好的一点是她没有老年斑了，皮肤也丰润了，再加上她堪称易容级别的化妆术，打扮出来绝对又气质又年轻。 这也就是现在没有美颜相机吧，不然美个颜，能装三四十。 封华开开心心地逛街去了，大包小包地拎回来，到了酒店，一顿大额小费撒下去，又没人想起来看她的身份证明。 …… 三天之后，封华又去了周家。 周鸿已经翘首以盼。这三天他真是吃好喝好，睡得好，困扰了自己许久的毛病都有了大大的改善，家庭医生又给他验过血，没有发现血液里有任何有毒的成分，这让他对封华更放心了。 他真的希望这药酒有效，可以调理一下爱丽的身体。 封华到了周家，发现周爱丽也在。 周爱丽看见封华，再看看爸爸的态度，非常意外。这就是爸爸说得神医？这也太年轻了，靠不靠谱啊？ 周鸿虽然没敢给周爱丽喝药酒，但是封华不是会医术吗，祖上还能调制这么厉害的药酒，那她应该也有两下子，来给爱丽诊诊脉，调理一下看看也是好的。 想在金山市看个中医不太容易，本身中医少不说，药还不全，还没有执照，看次病不是偷偷摸摸，就是没处抓药，看了也白看。 而西医，西医已经对爱丽的身体束手无策了，只能等她不行的时候抢救一下……或者生大病的时候动刀。 想治本，还是得靠中医。所以封华的出现，让周鸿不管年纪和其他，也要拉着爱丽让她看一看。 封华跟周鸿寒暄两句，立刻送上他翘首以盼的药酒，周鸿当面就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舒爽的感觉……这样他就放心了。 银货两讫，周鸿才拉过爱丽，“这是我女儿，身体不好，您帮着看看。”周鸿不自觉地就用上了敬语。 “老先生不用客气，您叫我小方就好。”周鸿的“您”她可不敢要。 说完也不跟他争辩，伸手给周爱丽把脉。 昨天就知道周爱丽的气色不好，身体也不好，但是没想到不好成这种样子，器官激能简直比周鸿还要老化，都是一家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养的。 封华一边诊脉一边说了周爱丽的症状和病因，周鸿和周爱丽立刻服气了。 这里中医不多，但是也是有几个的，而且他们找了最厉害的一个，据说祖上是御医的老大夫看了，封华说得跟老大夫一样！而症状上，说得甚至比老大夫还准确详细。 真是厉害了。周爱丽瞬间对封华刮目相看。 “那大夫，您看我这身体，要怎么调理一下？也是喝药酒就行吗？”周爱丽看了一眼父亲手里的瓶子。 刚才闻到味道她就有些心动了，因为那一瞬间她也觉得头脑一清，现在发现封华是个厉害的，倒真对那酒寄予了厚望。 第985章她就得火 第985章她就得火 “那是给没病的人喝了调理的，您的症状就需要吃药了。”封华说完，拿出纸笔，刷刷刷开了一张方子。 封华不打算再卖中成药了，搞得她真是卖药的一样。而且一个人身体一种情况，想针对性地调理身体，还是开药比较好。 这样还透明，还让人放心。 拿过药方，封华的一笔好字就让周鸿和周爱丽眼前一亮，高看一眼。 周鸿对国学是热爱的，也就逼着周爱丽写了一手好字，但是到了孙辈，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个的，能写出汉字就不错了。 这小大夫年纪轻轻，就凭这一手好字，就知道家学渊源！ 他们倒是没想到封华是刚刚出国来的。国内什么情况他们都有些了解，报纸上没事就报道呢，现在想出来个人，几乎不可能。他们都以为封华是来这里多年的华裔。 “照着上面抓药就好，3碗水熬成1碗，饭前服用。不过你们抓完药之后最好拿给我看看，有些药材材质不好的话，会影响药效，或者需要根据品相增减药量。” “应该的应该的。”周鸿连连点头，说得这么细致，真是好大夫。 周爱丽拿着药方心里更踏实了，她吃中药好多年了，也算是久病成医了，很多药材什么药效怎么搭配她都懂。 封华这方子大面上她看不出毛病，跟之前老御医传人给她开的差不多，只有几幅药有区别，但是也不是吃死人的药。 “不过大夫，这上面有许多药，可能买不到。”周爱丽道。吃药多了，这点她更懂。她想吃副药方全和的药都不容易，很多情况下都得找替代品，但是这一替，药效就下来了。 但是没有，谁也没办法，比如说这人参，就需要长白山野生300年的人参，她拿300斤西洋参也代替不了。 还有灵芝，外国也不长，长出来也变味了。 “没有药？”这点封华倒是不知道，她又没在这里定居过，等她前世过来小住的时候，已经是要啥有啥了，没有也没关系，打个电话，东西接着就坐飞机过来了。 她不知道60年代的现状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想了一下就知道现在为什么没有药了。 这样更好，用她自己的，药效更放心。 “我倒是有，不过这药材本身难得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能弄到更难得，所以价钱就比较贵。”封华说道。 “理解理解！”周鸿松口气，连连点头道。只要有药就行，钱都不是问题！ “多少钱都行，您开个价吧！”周鸿立刻道。那一掷千金的样子，真是心疼闺女。 封华微微笑了。 周爱丽也笑，所以说，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就是幸福。 笑完，封华认真算了药费，“300年的野生人参，这一根就是10万美金，这一根能用一年，如果想吃一个月药小调一下的话，咱们就取12分之一……” 封华还没说完，周鸿就道：“要一根！”300年的野生人参啊！就是他小时候在国内的时候，都知道是天价，更别说现在了。 在那御医传人手里，100年的人参都没有，别说300年了，有了就不能错过！ 封华点点头，继续给他们算，每样都报了价。 明码标价，必须的！倒不是想赚周家这点钱，而是想赚周家之后的那些钱。 她估计她把周鸿和周爱丽调理好了，她就得火，这俩人能给她介绍不少生意来。所以第一笔生意不算好价，后面她得赔死。 那可不行。 最后算下来，一副药吃5天，就是1万5美金。 真是天价，5天吃辆豪车。 不过两人都到了要钱没用的时候，花得特别舍得。 封华把药方给他们留了下来，说了回去准备药材，下午再过来。 等封华走了，周鸿立刻拿过电话，把他的家庭医生叫了过来。 这家庭医生也是世代中医传家，虽然不是御医，但是水平也不差，能把周鸿调理地活到90多，差不了。 “你看看，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周鸿把药方递给赵延。 封华长得再漂亮，字写得再好，药酒再好喝，他也不敢把随随便便的一个方子给爱丽喝。这可是药，是药三分毒，不是饮料。 赵延拿过方子，先赞了下这笔好字，然后才仔细推敲起来，这一推敲就入了迷，半晌才抬起头，举着药方，“这是个高人啊！周老，您是在哪遇到的这位高人？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哈哈哈！天上掉下来的！”周鸿大笑着说道。他也搞不懂封华怎么突然就找上他们家了，下午倒是要问问她。 “这方子没问题吧？”周鸿问道。 “岂止是没问题，简直是太完美了。之前有几方药孙老一直在琢磨，用了，副作用难以消除，不用又不行，没想到这么一换，问题都解决了。”赵延一边摇头一边叹道。 有些事情就是，看到了结果就发现原来如此，如此简单，但是看不见结果的时候，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而孙老就是那位御医传人，医术他也是服气的。而且孙老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现在看到封华给的方案，他是真服气了。 “这位高人现在在哪里？我能见见吗？”赵延问道。 周鸿想了想，“你下午可以留下来，不过她要不要见你，我得问问。”他不敢一口应了，高人什么脾气他还不知道呢。 “好好好！”听说下午就有机会见到高人，赵延高兴坏了，又开始低头琢磨这药方，突然发现个问题：“不过这药方虽好，就是药有些难求啊……” 有方没药，跟没有一样！就是个仙方也没用啊，照样吃不到嘴里救不了命。 周鸿又拿过桌子上的另一张纸递给他，“这是药价，你看看合理吗？” 封华把每样药材的克价单独列了张单子。 “咦？他什么都有？”赵延惊讶了。方子里的人参可是写着必须300年的！ “要么说是高人呢！”周鸿没想到封华的方子会得到赵延这么高的称赞，还被誉为高人，赵延说是高人，那就是真高人了！他现在是彻底服气了。 赵延捏着单子，“这个价钱，是贵了些……” 确实贵，空间出品呢，药效杠杠的，封华不舍得卖正常价。稍稍地翻了个10倍…… 第986章刷脸是主要目的 第986章刷脸是主要目的 “不过现在的药材都是有价无市，贵一些也正常，而且上面这些药材确实难得，本身就贵，这价钱也算合理。如果有多余，我倒是想买一些。”赵延说道。 他家的药匣子都空了！都不能开门看病了，这还叫什么大夫？所以这个价钱他倒是可以接受，甚至想进货。 封华下午如约而来，拎着一个行李箱状的药匣子。 “大师来了，里面请。”卡洛琳见到封华，立刻热情恭敬地开门，前面引路。 “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莉迪亚就行。”封华说道。 “主人说您是大师，您就是大师。”卡洛琳没有改口，一脸认真道。 封华看了她一眼，这倒是个……忠仆。（脑残粉）。 “卡洛琳阿姨成家了吗？”封华跟她聊天。 “是的，看，那就是我的丈夫。”卡洛琳指着在花园一角正在洗车的一个老头说道。 老头看见她们看过来，礼貌地跟封华行礼示意。 封华看着卡洛琳一脸的幸福微笑放心了，她还以为她对她的“主人”有什么想法呢。 那就有点麻烦了。 走到门口，周鸿和周爱丽已经亲自迎了出来，这待遇可比前两次高多了。 看来他们已经论证过药方了。这也是封华只写方子不卖成药的原因，得给他们机会发现她的厉害…… 其实周爱丽这毛病，喝药酒也能治好，只不过需要的时间久一些。但封华想尽快把她调理好，让蔡奶奶看见一个面色红润气色健康的女儿。 别到时候女儿看着比她还老，行将就木的样子，那蔡奶奶可要心疼了。 而且只写药方，有利于她打出名气。 众人在客厅坐下，周鸿就说了赵延的事情，问封华可不可以见一见他。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听说是周鸿的家庭医生，她就知道大买卖来了。 零售麻烦不说，时间久卖得少，还是批发得劲……今天家庭医生来了，相信不久，那个什么御医的传人也得来。 把这两个人搞定了，她的市场就算打开了。 卡洛琳把赵延从客房里请了出来。 见到屋里的“高人”，赵延惊得半天没回过神。他以为他见得不是一个鹤发童颜，就是一个正当壮年，谁知道是个少年！ 不过周老说了，脉是“高人”自己诊的，方子也是高人当面亲手写的，不存在弄虚作假。 达者不分年纪，少年也能当高人。 赵延回过神来，恭敬地给封华打招呼，“大师好。” “先生客气了，叫我小方就好。”封华见他礼貌，自然也要礼遇他。 她之前还怕这是个瞧不起她的同行，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老顽固呢，那样她还得麻烦。 现在这样最好。 而封华的谦逊，也让赵延特别高兴。 大师嘛，同行吗，总一些大家都懂的毛病。他也怕遇到一个拿眼角看人的高人。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封华把硕da的药匣子搬到桌子上立起来，打开，里面就是个迷你的药柜，跟中药店的差不多，一个个迷你的药匣子可以抽拉出来，上面都带着药名。 这是封华出发之前特意交代方远做的。这么多天，方远抽空加急给她做的。 封华怎么看怎么满意，为了这个匣子，她也得多卖点药。 走神并不耽误封华手上的动作，按照周爱丽的药方，她把每样药材都称了出来，摆在了桌子的草纸上。 赵延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封华的药方上珍贵的药材只有3种，但是现在看着，不珍贵地咋也这么好呢？ 能得到这种品相的药材，炮制得还这么好，相信药效肯定也是普通的好几倍。 “我能上手看看吗？”赵延问道。 “可以啊，不过我单独给你称出来一些吧。”封华把药匣子打开，每样都给他单独弄出来一点点。 赵延不但摸了闻了，甚至还尝了，就他粗浅的试用来说，药效果然很冲。 那这价钱还真不贵了。以前需要用3钱的药，现在只用1钱药效就够了，价钱自然要下来几倍。 趁他在研究药材的功夫，封华已经把周爱丽的药都包好，并且拿出今天的量，熬了起来。 药锅自然是周家的，他们家不缺这个。 周鸿谢了又谢，让大师亲自给爱丽熬药，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怕你们熬得不对。”封华笑着道：“药熬坏了，不但影响药效，可能还会中毒。我现在刚出师，可不想因为细节砸了招牌，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倒是想每天都来熬药呢。” 熬药不是目的，多来刷脸才是主要目的。 “欢迎欢迎，大师能天天来，是我们家的福气。”周鸿说道。 “这话可不对，没有人希望大夫天天上门的，不过等我再开几副药方，我也只能上门喝杯茶了。”封华笑道。 “哈哈哈！”这话听着顺心，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以前没听说啊。 “不知大师师从哪位高人？以前住在哪里？我们在金山市住了大半辈子，竟然没听说过。”周鸿问道。 “我师父说我没名气前，不许提他。”封华说道。 一句话就把众人的嘴都堵上了，还堵得合情合理。 “这样……不过大师想出名，也是转眼的事情，等过几天，我就在家开个聚会，把老朋友们都叫来喝杯茶。”周鸿说道。 这是要给她做宣传了。 就冲她这被赵延夸赞的水平，还有那勾人的药酒，简直想不出名都难，他这个人情简直是顺水推舟，毫不费力。 “承您吉言了。”封华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 几个人正在院子里熬药，赵延终于研究完了封华的药匣子，走了出来。 “大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赵延看着封华，有些不好意思道。 自古大夫、药房买药都是去药商手里收，没有去同行那里收的，跌面子是一回事，价钱贵是一回事，关键是人家根本也不卖给你啊。 看你没药开不了门看不了病，同行高兴还来不及呢。伸手援助的，那得是铁子。不铁不会把自己饭碗里的食分给别人的。 所以赵延问得非常忐忑，他跟高人可不铁，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第987章可遇不可求 第987章可遇不可求 “什么事？说来听听。”封华微笑道，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这倒是让赵延有了点勇气，哪怕一会儿说得不对惹这小姑娘生气了，也不会糊他一脸药渣子吧？ 年纪小的大师就是好啊，这要是个老头，他连问都不敢问。 “您这药材有没有多的？能不能匀给我一些……”没等封华拒绝，赵延接着道：“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的药匣子都要空了，病人来看病，我就是看出来了也治不了，甚至耽误了几个患者，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这样……”封华沉吟了一下。 赵延紧张地看着她。再多求情的话他也不会说，因为根本就不会。他在外面也是个高人啊！这么多年了都是别人捧着他，给他说好话。 冷不丁地让他回到小时候，张嘴求人，他都忘了怎么求了。 “给你一些也不是不行，不过这药价都是我师父定好的，不许我们降价。而且这些药材本身就贵，我师父也是花了大力气淘来的……” “懂懂懂！”赵延连连点头，“您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您就当我是个病人，您给我开药就行！” 这话封华爱听，不挑剔的客户最可爱了。 “你需要什么给我列份清单，我看看我有没有，有的话原价转给你倒是可以。”封华说道。 中药千千万，她可不敢说自己都有，她空间里也只是种了少部分。 像“人中白”，她就没有！那是健康人尿自然沉洁的固体物，可以清热降火，止血化瘀。 不管干啥的吧，反正她是没有。她真是想不明白这药第一个是被谁研究出来的，简直了。 还有夜明砂，那是蝙蝠尿……治眼睛的。望月砂，兔子尿，也治眼睛，还解毒杀虫。还有五灵脂，鼯鼠粑粑，活血化瘀的。 这些她是说啥也没有的。 狗宝：狗的胃结石；牛黄，牛的胆结石；猴枣：猴的内脏结石。 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她也是好不容易收集了一些，打算自己用，多少钱都不卖的。 在疾病面前，钱真的啥也不是，当然没钱更啥也不是了。 赵延已经跑回屋，写好了单子出来。 封华扫了一遍，都是常用药，还有几种名贵药材。当然常用是对她来说，对后世来说的。现在万里迢迢，再加上国内管制，啥也不是常见的。 “巧了，我还都有。”封华看着赵延问道：“你都要吗？我看你写的需求量不小，总价可就贵了。” 听说她都有，赵延就笑得合不上嘴了，“有就行！你算算多少钱！”他家在这里100来年了，不但行医看病，还有其他营生，是有些家底的。 再说他买这么多药也不是自己吃，而是为了卖出去，是用来赚钱的！本钱大一些有什么关系？ 封华仔细地算了一遍，给他凑了个整，20万美金。对一个中医来说，不少了。当然是她价贵，不然他正常渠道买只需要2万美金，不是很贵。 当然如果他能在外面买到的话。 赵延对这个价钱也比较满意，虽然贵了点，但是只要药好就行，不愁卖。像周家这种拿着钱跪求药也求不到的人家，他认识很多。 这些药他估计只够他卖一年的。 这笔谈完，赵延又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封华。 这上面就是更名贵的药材了，人参、鹿茸、灵芝、虎骨、犀牛角什么的。 封华把几种动物的都划掉，把植物的都留了下来。名贵植物中药材她重点收集过，连藏红花和雪莲，都有专门的种植田。 动物的，她只种了冬虫夏草。这是个好东西，老、少、病、弱、虚者皆宜，比其他种类的滋补品有更广泛的药用价值。 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广泛认识，价钱还没炒起来，但是没关系，她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吃不了亏。 而行走豪门间，主攻延年益寿方子的赵延，显然也知道冬虫夏草的优点，把它列到了名贵药材的单子里。 见到封华把动物类的药材都剔除了，赵延也没什么奇怪，这里每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没哪样都是应该的。 人参又不是韭菜，还能一茬一茬割？ 当然不是韭菜了，不过也让封华种得跟胡萝卜似的了。空间里还有个专门的架子，用来存放，里面的人参都是按照年份放的，100年，200年，300年的，甚至连八百一千年的她都有。 只不过这种不能拿出来卖就是了，太惊世骇俗了。 而且现在就是卖，数量也不能太多。 “人参我顶多还能给你匀出3棵300年的，5棵100年的来，其他我还得留着自己给病人用呢。”封华说道。 “好的好的！”赵延激动了，他本来的心理预期只有半棵，现在一下子给8棵，还有啥不知足的？ 不过他倒是对封华的出身师门更好奇了，谁家的啊这是？真拿人参不当好东西啊，给了他8棵，自己还有！ 这种百年以上的人参，他从来没有一次拥有过3棵以上。 何首乌封华也给了他5棵百年的，这可是好东西，据说有个古人常年服用何首乌活到了160岁。 不过这个东西还是要听医嘱服用，乱用会中毒死人的！ 最后算了一下价格，这张名贵药单上的药材，一共作价80万美元。 赵延拿着封华给他的报价单，喜出望外，回家准备钱去了。加起来100万美元在外面是天价，但是在他这里真不觉得贵。 还是那句话，可遇不可求啊，一支几百年的人参关键时刻能救命，之前别说100万，就是1000万也求不到。 而他现在只花了100万就买到了一大堆！赶紧回家准备钱去呀！万一一会儿人家后悔了怎么办？还是把东西拿到手里他才踏实。 两人商量好明天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封华笑了笑，正好她昨天相中几套珠宝首饰，适合老年人戴，看来明天就能给蔡奶奶准备上了。 她空间里的珠宝是不少，简直成山，但是不是款式太老，就是直接老过头，成了古董，戴出去或者融了再造都不合适，所以还是放着买新的吧。 第988章苏家还在吗？ 第988章苏家还在吗？ 再说封华对于古董首饰有些忌讳，每一件珠宝背后都有一段甚至好几段故事，承载了多少人的精神力。 所以不是自己家代代相传的，别人家传的，她一般不戴，她也不希望蔡奶奶戴。所以还是买新的孝敬老人合适。 赵延走了，封华的药也熬好了。 周爱丽痛快地服下，瞬间就觉得身体一轻。 这是必须的，封华敢说自己拿出来的都是“仙药”，不是脑子方面的疾病，一般都能有效果。 效果还立竿见影。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周爱丽感受着浑身许久不见的轻松，对封华简直要迷信了。 看她的眼睛，封华也打消了纠正她称呼的念头。 晚上，封华被强烈要求留下来用餐。 这也正和她意，一个愿意结交，一个拼命交好，一顿饭的功夫，周爱丽恨不得要收封华当干孙女了。 她的孙子今年都20多了，比封华年纪还大。 封华婉拒了，认周爱丽当奶奶，那可就差辈了。 周家同时也知道了封华已婚的事情，心里直感叹自己家没缘分，不然把她留在自己家当孙媳妇简直太幸福了。 “对了小方，你那天怎么会想到来我们家呢？”周鸿问道。 一顿饭之后，他们没有再叫大师，那就见外不亲切了。 封华笑着说道：“我家真的是在武康路上，不过是后来搬过去的，所有您不认识，不过我小时候听过苏家的故事。” 封华觉得他们的身体条件，已经可以慢慢把话题引到苏家了。 听到苏家两个字，周鸿和周爱丽都沉默了几秒。 “没想到你还知道苏家，那可真是缘分，那是我外祖父家。”周爱丽先说了话，“我小时候，常听外祖父和外祖母聊起他们在武康路上的家，非常舍不得。也不知道那房子现在怎么样了。” 封华的眼睛一亮，她提起苏家，也是想知道蔡奶奶的亲人还在不在了。 “苏家的人现在还在吗？”封华直接问道。 作为老邻居，都知道苏家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苏家还在的，只不过我的外祖和舅舅们都不在了，现在只剩下几个表兄妹一家。”周爱丽道。 封华也能理解，外祖要是还在，得110多岁了，不太可能还在了，就是90多也不是那么好活的，所以周爱丽的舅舅们也不在了。 封华点点头，“有机会倒是要去拜访，我奶奶跟苏家有些渊源，所以我出师第一站就来了这里。” “哦？什么渊源？”周鸿回过神来，好奇地问道。苏家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而且明显人家也把他当朋友，首先想着来看他。 这样的人家，他倒是真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渊源。 “这个现在还不能说，得等一个月。”封华说道。等她把他们都调理好了，就可以把蔡奶奶带出来了。 第二天，封华拎着几个包装严实的大包裹，早早地来到了周家。 赵延已经翘首以盼，见到封华果然如约来了，再看她身边的大袋子，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得看过货才知道。 屋里还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仔细打量着封华。 “这位是孙医生，我的主治医生。”周爱丽为封华介绍道。 她的脸上有几分尴尬，不声不响地就换了医生，而且是在对方没过错的情况下，她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两家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单纯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更是世交，朋友。按理她换人换方子都是可以的，但是起码得跟孙医生说一声。 但是昨天事赶事的，她看病抓药一天就搞定了，根本就想不起来告诉孙医生。 不过她也不后悔，昨天晚上她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今天早上依然感觉身体轻松，这是孙医生治疗了多少年也没有的效果。 “您好。”封华主动伸出手，跟这一看就不好打交道的孙医生握了握。 好在老头也给面子，也很痛快地伸手相握，没有视而不见。 不过孙医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封华身后的大包小包。 “都在这里了，你来检查一下。”封华把包裹一一拆开，露出里面的小包裹。 一个个布口袋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清单上的药材。 口袋还是故家屯的人当年缝的呢，他们绝对想不到，这口袋还出国了…… 赵延也不客气，拿起最近的布口袋就打开来看了看，跟他昨天在药匣子里见到的是一样的。 很好，没有拿次品糊弄他。 封华坐在沙发上，跟周家人聊天，而孙医生却站起来，跟赵延一起检查这些中药。 孙老头的眼睛越看越亮，表情也越来越精彩。 他是昨天从赵延这里得到消息的，周家人根本就忘了知会他一声。 两个久病缠身的人，好不容易浑身轻松了，都高兴地早早睡了，根本忘了他这个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赵延也是三思之后才告诉的孙医生。他淘来了好药材，不能吃独食，不然实在对不起孙家了。 两家人虽然是同行，但是没有成仇，这么多年也相互扶持着走过来，从来都是互通有无的。 孙医生甚至是他半个老师，有了好事情不能落下人家。 再说看那“方颜”的意思，她以后是想在金山市行医问诊的，这事更不好瞒着。 孙医生也看过了赵延默写的方子，不得不感叹这是个高人。至于被赵延大赞特赞的中药，孙医生有些嗤之以鼻。 赵延一定是好久没见过药了，见到个野草都激动。300年的人参一下子就给他3棵？百年的是5棵？这么大的口气，肯定是假参！ 人参造假从东汉就有了，经过几千年，更是手段高超了。 而且野山参从嘉庆年间就非常稀有了，皇家收上来的野山参，几乎没有一棵是真的，就别说民间了。 如果野山参那么好求，他也不会十多年也没求到一棵百年以上的。 当然几十年的多花点钱，还是可以得到的。不过最近几年就不可能了，野山参就是有，也出不来。 他倒要看看这高人拿什么冒充的野山参。医术不错他承认，但是卖假药就缺德了。 这种有才无德的人他最讨厌了！ 第989章算我的 第989章算我的 打开的包裹都检查完，已经用去2个小时。 孙医生和赵延检查的都比较仔细，特别是孙医生，人品不好，就什么都不好，他觉得封华不可能只在一样东西上造假。 但是孙医生仔细看了尝了，眼前这几十味中药还都是真的。他行医几十年，从小闻着中药味长大的，不可能连真假都分不出来。 孙医生把目光对准唯一一个没打开的包裹，看来这高人眼光也高，只看得上值钱的，不值钱的懒得造假。 封华看他们检查完其他的，把最后一个包裹打开。这里面就不是廉价的布口袋了，而是一个个木匣子。 木头也只是稍微难得点的木材，没有用红木，她可舍不得。 周家客厅的茶几非常大，封华把木匣子都拿上来，摆了一桌子。 孙医生和赵延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跟孙医生不同，赵延因为昨天接触过封华，对封华印象非常好，他倒是不觉得封华会卖假药给他。 但是被孙医生反复洗脑了几遍，他也有点不确定了。 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他打开盒子的手都有点抖。 赵延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行医这么多年，生死都见惯了，现在竟然为了一些药材手抖，太没出息了。 但是没办法，人都有爱好，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炮制药材，见到极品药材就像好涩的人见到绝世美女一样激动。 第一个盒子打开，就是他们昨天争论好久的野山参。 孙医生见到用红绳系好的完整山参，眼神闪了闪。 看着跟真的似的！而且随着盒子打开，这股淡淡的香气，也确实像野山参的。 但是就是因为太像了，他更觉得是假的。就这品相，就这味道，这哪里是300年的？他看着都有500年了！ 那是他见识少，不会看。 封华哪能拿500年的东西卖300年的价，她又不傻，她跟赵延也没有这么大的交情。 她拿出来的是300多年，逼近400年份的野山参，这都是感谢他让周鸿延年益寿了。 其实封华也不确定她这算不算野山参，毕竟空间不是野地，不过她觉得她这人参的药效绝对比真的野山参还要厉害。 “我能拿出来看看吗？我戴着手套。”孙老头看着封华问道。 封华点点头，“随便看，赵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还可以尝尝。”反正一会儿银货两讫，这就是赵延的东西了。 孙医生和赵延对视一眼。 赵延在他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他在赵延眼里看到了紧张。 万一是真的，断了个须子都要心疼死他！不，看到这人参的第一眼，赵延的直觉就告诉他，这是真的。 为了试药断根须子就没必要了吧？ “哼。”孙医生哼了一声，看他那点出息！不尝尝怎么知道真假！ “反正你是要拿来配药的，到时候都得切开，现在切和以后切都一样。”孙医生道：“你要是舍不得，就把这颗让给我，我拔根须子给你尝尝。” 虽然理智已经告诉他这不太可能是假的，看上去太真太真了。500年的野山参啊，错过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孙医生这一辈子就没见过300年以上的完整野山参，家里只有老祖宗留下来的几根300年的参须，打眼一瞅的话，他分辨不出参龄来。 “不用不用，您想尝就尝，随便尝！”听说孙老要“霸占”他的山参，赵延瞬间就舍得了，不能为了一根须子失去整棵人参啊！ 为了让孙老好好尝，尝完了别霸占他的人参，赵延忍痛把小玉刀递给孙老，让他自己挑喜欢的地方切。省得他切了孙老不满意，还要换地方切。 孙医生见他不上钩，心里有些失望。让给他多好！这要是真的，他就赚大了，这要是假的，他也不会买！ 里外没有任何损失，可惜赵延没上钩。 孙医生遗憾地拿过小刀，仔细地端详着整颗人参，最后选了一处靠近主根的地方切了根须子下来。 人参造假是五花八门的，有拿乱七八糟东西冒出人参的，比如野萝卜根，就跟人参很像。这个好辨别，长得再像，随便一尝哪里就知道是假的了。 还有一种就是拿秧参、移山参，也就是人工养殖的参冒充野山参，这个懂行的人尝一尝也能知道区别，药性淡。 还有一种就是很少见的移花接木，主根是乱七八糟什么东西吧，参须是真的。 买药人尝的都是参须，没有尝主根的，在主根上给人家割一刀，人家还卖不卖了？ 像封华这种“大骗子”，孙医生觉得移花接木的可能性最大。 结果参须入口，就是一股浓郁的苦味，仔细品尝，又有一些甘甜。 倒是像真的，而且药劲很大。 孙医生闭着眼睛，仔细把小小的参须嚼烂咽下，也没尝出点不对的地方。 唯一不对的就是药劲太大了，就这么一小点参须下去，他就觉得身上暖融融的了。 假参绝对没有这种效果！年头短的人参都没有这个效果…… 赵延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到他睁开眼睛立刻问道：“怎么样？” 身上的暖意已经告诉孙医生，这绝对是真的了。但是他尝得地方是真的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真的。 这老头还挺犟！ “我再尝尝。”孙医生看着盒子里的人参说道，眼睛寻找着下一个下刀的地方。 赵延啪一下关上了盒子，“您老虽然有了春秋了，但是身体又没毛病，还是少吃点人参好，小心上火。” 孙医生白了他一眼，“我不吃，你吃行了吧！我选个地方你尝尝。”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知道真假。 “那行……”赵延其实早就想尝了，但是如果孙医生告诉他这是真的他就不用尝了，舍不得啊！ 喜欢药材，是喜欢它能治病救人，又不是喜欢吃到自己肚子里。 孙医生仔细选了个地方下刀，割了一小段参须下来。 赵延尝完，二话不说就把身后装钱的箱子递给封华，“都是你的了！” 封华笑了，“不急，还有这么多呢，都检查完了再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把人参切片，你们随便尝，算我的。” 孙老头眼睛一亮。 第990章是我小人之心了 第990章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个主意好啊！他非常想把这人参切开来看看。 赵延听说封华说得算她的，有些心动。 “怎么算？”赵延问道。如果把这个切开了给他们看，然后再给他一棵一样的，那是极好的，给个年份少的他可不干。 封华看了一眼孙医生。她有些猜到这老头脸拉那么长是为什么了，以为她是骗子呢。 封华把桌子上的药匣子都打开，里面是赵延点名要的十种名贵中药材。 人参是分8个盒子装的。 孙医生和赵延的眼睛都亮了，喜欢中医的人就没有不爱中药的，没有中药，他们就像没有翅膀的鸟一样，飞不起来。 而桌子上的药，让他们看到了天使的翅膀，即将插在自己身上。 这些药如果用得得当，能救太多人了。 “这里有8株野山参，你们随便选一棵切开，切开什么样的，我再给你补一棵什么样的。”封华说道。 不然她指名切开哪个，疑心病重的孙医生再以为她特意选好的怎么办。 孙医生把眼睛从其他药材上拔出来，把8盒野山参都摆在自己眼前。 怎么看怎么像真的，怎么看怎么喜欢呀。 “小延，你来选一株。”这么好的认证方法人家既然给了，他们就不要客气。 赵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虽然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选了一株据封华说是300年，他看着像400年的人参。 论辨药这方面，赵延不比孙医生差，甚至更强一些，他就看出了这是400年的。 “你们想用什么方法？沙浴还是水蒸？”封华问道。人参不是拎着菜刀放菜板子上咔咔咔就切了的。 干人参很硬，像木头，切不动是一说，切不平也是一说，而且这不是后世最便宜时候几块钱一斤的人工参，不能用铁刀切，得用玉刀，不然糟蹋东西了。 最常用的切人参方法是沙浴和水蒸。沙浴就是把人参埋在炒热冒气的黄沙里，放几分钟，翻几个个，微软了拿出来。 水蒸就是放笼屉里蒸了，不过要掌握好时间，蒸大劲儿了、泡水了、稀面软都废了。 “沙浴沙浴。”赵延立刻道。水蒸之后人参爱受潮长毛。 干净黄沙这种东西周家没有，不过赵家和孙家都有，最后是离这最近的赵延回家拿了一包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微软的人参从黄沙里捞出来，封华拿出了自己的玉刀。 刷刷刷刷…… 没等外人回过神来，一整颗人参已经切完了，而且每片薄如蝉翼，半透明。 “好刀工。”孙医生忍不住赞了一句。他切了一辈子中药也没切出这水平，关键是没有那么多人参给他练手。 高人就是高人。 封华笑笑，“谬赞了。” 说完用刀在人参上一走而过，刀面上已经均匀地铺着几片参片了。 “大家都尝尝。”封华说道。 孙医生立刻不客气地拿了一片，然后是赵延。 封华把刀递到全程没敢说话，安静看热闹地周鸿和周爱丽面前。 “我们就不用尝了吧，哈哈。”周鸿打了个哈哈，那意思是他非常信任封华的。 药酒已经喝过几天了，身体前所未有的好，还有什么怀疑的？ 周爱丽也是这个意思。 “都尝尝，你们的身体，每天含一片参片是有好处的。”封华说道：“多了就不行了，好东西也不能多吃。” 原来是关心他们，周鸿和周爱丽都感动了，拿起参片放到嘴里。 真是想不出来，她跟苏家有什么渊源，让她这么优待他们。 不过，这份情他们记下了。 “这人参真不错！我现在就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了。”那边两位医生还没说话，周鸿就道：“既然我们需要天天服用，那这切开的就卖给我们吧。我记得你昨天说过300年的野山参需要10万美金，那就10万。” 赵延看了一眼周鸿，又看了一眼封华，有些不好意思。他还不知道封华卖给周鸿是这么说得，封华昨天卖给他可是8万一棵，原来便宜了2万块。 “您不一样，您是拿回去救人的，所以给您的都是进价。”封华看着赵延说道。 赵延点点头，咽下参片，啥也别说了，好人啊！ 孙医生也没话说了，都这时候了他再不承认这人参是真的，就是顽固了。 可惜他刚才刚要张口买下这株切开的人参，就被周鸿截胡了。 “是我小人之心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孙医生突然对封华道。 他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人，既然误会人家了，就要道歉。他也不信封华看不出他刚才的敌意。 封华笑得毫无芥蒂，“人之常情而已，做生意就是需要这样，买药材更是如此，不能因为粗心大意买了假药，害人害己。我倒是觉得孙老先生为人谨慎，值得佩服。” 她说得诚心诚意，她就是这么想的。关系再好人，验货的时候也要认真，仅凭关系好就不验货的人，早晚吃亏。 封华说得漂亮，态度也诚恳，孙医生终于笑了，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 “我也想进一些中药，不知道行不行。”孙医生道，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搞定药材。 “就照着赵延的单子来一份怎么样？”孙医生问道。 “这个恐怕不行。” 孙医生的笑脸一僵。 “野山参没有那么多了，您也知道，这不是大白菜。这几乎是整个长白山今年产量的三分之一了。”封华说道。 孙医生又笑了起来，不是针对他就好。不过心里倒是对封华的师门更好奇了，今年长白山产量的三分之一？ 拿出三分之一来卖，自己手里最少也有三分之一吧？还要卖给他一点，长白山是她家的吗！ 而且这个时候能把长白山的东西带到这里来，厉害了。 “您想想办法，我也是拿来治病救人的。”孙医生说道，连您都用上了，这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不过给多少都看您的意思，多少我都不嫌弃。”孙医生道。 还会以退为进。 封华一脸的纠结为难，把初出茅庐的脸皮薄表现地淋漓尽致。实际心里都要开心死了，就喜欢这种逼她赚钱的大客户。 “好吧，那就照着赵医生的单子也给你来一份吧。”封华不情不愿道。 “谢谢您了！我立刻回家拿钱。”孙医生也是个痛快人，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第991章只要她活着就好 第991章只要她活着就好 封华清点了一下赵延的钱，一分不差。赵延立刻把东西都拿到车上，开车走了。 封华留了下来，跟周鸿聊天，了解一下他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的，主要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理解蔡奶奶“失踪”的。 没想到话题还在外围，周鸿就首先提起了蔡老太太的闺名：苏君贤。 “你跟苏家有些渊源，还知道我，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妻子，苏君贤的事情？”周鸿双手紧紧握着拐杖，看着封华，有些紧张地问道。 本来他不想问封华这个问题的，她一个小姑娘，知道他们，也只是知道故事吧？但是今天封华说她的人参是今年长白山产量的三分之一，他的心就是一动。 她知道国内的消息，跟国内有联系，那君贤的事情呢？ “爸。”周爱丽红着眼睛看了一眼父亲，父亲还记得母亲……这么多年，父亲从来不提母亲，她还以为他已经忘了母亲了。 “周爷爷说得是苏奶奶失踪的事情吗？”封华问道。 “对对，她就是失踪了，她是失踪了！”而不是别人说得，死了。 当初苏家人举家登船，苏君贤却在船下被人拦住，抓走，苏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他们到了海外，再托人打听的时候，时间就久了，消息也五花八门了，不过最多的都是说苏君贤被杀了。 苏君贤被抓走，又跑了，这对抓她的人来说，是非常打脸的事情，被捂得死死的，对外就说她不识抬举，被处理了。 周鸿几次回国找人，都没有找到，最后那家人倒了，周鸿找到了当时的仆人，才挖出了一些消息，苏君贤没死，而是被人救了。 周鸿的心这才安慰了一些，但是之后再也没有苏君贤的半点消息。 他也知道，正逢乱世，她一个女人，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才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再婚。 “她是失踪了……”周鸿还在念叨着，半晌反应过来，问道封华，“你有她的消息吗？” 封华飞快思索了一下，抬头看着周鸿，“我倒是听说过她的消息。” “什么？”周鸿和周爱丽立刻都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封华。 卡洛琳却突然敲门进来，“先生，几位少爷小姐又来了。” “不见！”周鸿立刻大声道。 声音震得卡洛琳一愣，看看封华和周爱丽，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没有问，而是继续说道：“我怕他们不走。”以前周鸿也有说不见他们的时候，几个人就死皮赖脸地留下来，非逼着周鸿见他们。 到底是周家人，卡洛琳也不能让人把他们抬出去，周鸿最后还是见了。 “让他们滚！”周鸿敲着拐杖，大声喊道。这个时候别说儿子了，老子来了他也不见！他要知道他妻子的消息！ 周鸿的声音穿透小会客室，传到了客厅，屋里的几个人脸色都难看起来。父亲对他们的态度突然这么恶劣，是不是因为大姐的原因？是不是决定好了把遗产都给大姐？ 暴脾气的周仪立刻站了起来，被周博一把拉住，“你呆着！周雅，你去。”周仪去了只能坏事，还是让周雅去比较好。 周雅立刻站了起来，深吸口气，换上一副笑脸，推开了小会客室的门。 “爸，我特意给您炖了盅鸡汤，您喝了我就走。”周雅对周鸿笑道，眼睛却狠狠地盯了一眼周爱丽，果然是她！ 不过这个女孩怎么也在？周雅疑惑地看着封华。 “你自己喝了吧，喝完赶紧走。”周鸿看着封华，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似乎他一转眼，封华就会消失，而他妻子的消息也会跟着消失一样。 前所未有的态度让周雅非常意外和尴尬，脸都烧了起来。但是她很会看脸色，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就看着封华问道：“这是谁啊？前两天似乎见过，可是我想不起名……” “快走快走快走。”周鸿终于看向她，不耐烦地冲她摆着手。 他等了一辈子的人，等了一辈子的消息，本来以为要抱憾终身死不瞑目！没想到现在却有了她的消息，哪有心情听人在这废话！ 周雅的自尊受到了重创，再也呆不住，“啪”地一声甩上门，气冲冲地冲到客厅，拎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爱给谁给谁吧！不过如果实在过分，她就起诉！ 刚才的对话客厅里的人都听着呢，几人对视一眼，连周雅都吃瘪了，他们进去肯定也一样，所以几人倒是痛快，也站起来跟着走了。 改天再来。 听到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周鸿立刻问道封华，“你有她的消息……什么消息？” 周爱丽也紧张地盯着她，最怕听见母亲去世的消息。不过母亲应该不在了吧？如果还在都90岁了，她能活到90吗？ “苏奶奶当年没有上船，被人抓走，又被人救了，你们知道吧？”封华问道。 “知道知道。”周鸿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她就一直被追杀，几次受伤，几次险些被抓，一直想找机会出国，但是却被逼得越逃越远……”封华慢慢说道蔡老太太这么多年的经历，一直说到遇见她之前，蔡老太太在一个小山村独居，过着清苦自闭的生活。 周鸿的脸色一直变换着，从心疼到很心疼，到极度心疼。 没有出现封华猜测中的恼怒，嫌弃，怨恨什么的。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如果当初我不是忙着赚钱，而是跟着她一起回去，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周鸿终于说出压在心底一辈子的自责。 当年妻子回国之前几次要求他一起回去，但是他的事业正在关键期，公司正接了一笔大单子走不开，他就狠心让妻子一个人回去了。 结果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至于妻子再婚，他都是猜想过的。她一个女人无法生存，最好的办法就是嫁人，有夫家保护。 他只期盼妻子活着，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哪怕不在他身边，哪怕嫁给别人，只要她平安喜乐，什么都好。 结果她虽然嫁人了，却没有平安喜欢，三个儿子都死了，那是多大的痛苦？周鸿简直无法想象。 封华看他的表情，有些感动，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药酒，别把他心疼死了……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第992章怎么这么多？ 第992章怎么这么多？ 一杯药酒下肚，周鸿的心跳才平稳一些，焦急的心情也缓和了。 “我妈她，还好吗？”周爱丽小心翼翼地问道封华。 封华笑了，“苏奶奶好着呢。” “啊！”周爱丽直接惊叫起来，周鸿也捂住胸口，感觉平复的心跳又加速起来。 “我妈现在在哪呢？”周爱丽激动了，她的母亲竟然还活着！ 她根本不记得关于母亲的任何事情，只有几张照片。但是母亲失踪属于情非得已，并不是抛弃她，她心里就没有半点怨恨，只有难过和遗憾。 “说来我跟苏奶奶有些缘分。”封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自己跟蔡老太太相识的经过。 当然都是瞎编的，故事里蔡奶奶机缘巧合救了她，她就认了蔡老太太当干奶奶，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蔡老太太终于对她敞开心扉，说出了过去的经历，让她来帮忙寻找他们。 她就立刻来了。 “苏奶奶现在还在国内。”封华最后说道。 “回去回去，我们立刻回去！”周鸿对周爱丽道。周爱丽立刻点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机场。 “现在想回去可不太容易。”封华又道。 一盆冷水泼下来，周鸿终于想起现在的现状。他有几个老伙计，想落叶归根，结果回不去，审查实在是太严了，而且据说国内现在的情况，他们回去也实在不妙。 “我倒是可以带苏奶奶出来，不过出来之后的落地手续，需要你们帮忙办理一下。”封华说道。 “好的好的！没问题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这都是小事，只要她能来，绿卡接着就能办下来！”周鸿立刻道。 他住得虽然是小房子，不算顶级豪宅，但是不代表他身家差。这么多年，他几乎全副心思都放到了事业上，早就家大业大了，不搬家是他舍不得，不是没钱。 这是个金钱社会，有钱他啥都能办了，而且还是各种合法的渠道。 封华点点头，“那我接着跟国内联系，你们等我好消息吧。” “好的好的！”周鸿和周爱丽亲自把封华送到大门口，见封华竟然不是坐车来的，周鸿立刻让自家司机送封华回去。 就是这样还觉得不够，他们都想跟着封华回家，亲眼看着她给国内打电话，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守在封华身边，等着苏君贤的归来。 那殷切的态度让封华感动，她可以放心地把蔡奶奶带出来了。 回了空间，封华离开把好消息告诉了蔡奶奶。 蔡老太太半晌没吱声，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复杂难言。 “奶奶，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你穿上肯定特别有气质！”封华拿出一套粉色的套装往蔡老太太身上比划着。 蔡老太太回神，“我一个老太太，穿什么粉色，跟个老妖精似的。” “谁说的！你看这款式，就是成熟款，必须是有年纪的人才能驾驭，而且得有气质，肤白貌美，奶奶最合适了！”封华说得并不夸张，这衣服是粉色打底，白色包边的，封华记得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女王就穿过类似款，特别有气质。 蔡老太太禁不住封华磨，换上了衣服，果然衬她的气质，封华再给她收拾好发型，戴上首饰，化了一个美美的妆，一位贵妇人就诞生了。 就像那位60多岁依然美丽动人的民国女神。 “周爷爷看到肯定会惊艳的。”封华毫不夸张地说道，反正奶奶类别里，蔡老太太绝对力压所有同龄人，成为全场最闪亮的一个。 再说上了年纪的人，美丽主要靠气质，靠衣着，这两点估计很少人能比不上蔡老太太。她有气质，封华有时代最前沿的审美，两人搭配起来，完美。 蔡老太太对自己的装扮也很满意，“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说什么惊艳不惊艳，他不嫌弃我就好了。” 蔡老太太到底是过去那个年代的人，思想再先进再开放也是相对的，对于再嫁，她心里是觉得对不起周鸿的。 如果周鸿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还好说，她肯定走得干脆，但是现在听见周鸿竟然念了她一辈子，对于她再嫁没有半点怨言，她就过意不去了。 “奶奶，那些事就都不要想了，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我们看以后，以后的几十年，你们一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每一天就好。” 蔡老太太一下子笑了，“还几十年，我可不想活成老妖精，能活到哪算哪吧。” “那可有得活了，几十年都打不住。”封华说道。 蔡老太太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当然是想多活几年，看着周鸿，看着爱丽，看着小圆圆健康长大。 看见身旁睡得小猪一样的圆圆，蔡老太太突然说道：“我要是出去了，就没人看圆圆了。”这就不好了。 “那就带出来，总让她在里面呆着也不好。”反正圆圆还小，带出来她也不记事，别人也记不住她。 第二天，封华又如约地来到周家，带着她答应孙医生的一些药材。 她是坐着酒店的车来的，下车就发现周家人和孙医生、赵延都等在大门外呢。 周家人自不必说，盼着她来，孙医生也是如此，昨天回去之后除了筹钱，他又去赵延那看了他的药材，每样都仔细扒拉着看了，包括那些名贵中药材，每样都切下来一点尝了。 反正他们都是配药之后卖出去，没有谁需要买整个的，要求品相。 尝过之后孙医生对封华是半点怀疑都没有了，今天天刚亮就带着钱来了周家。 封华下车，孙医生和赵延都过来帮她拿行李。他们并不打算跟封华做一锤子买卖，他们想做长长久久一辈子的买卖，那样他们再也不用为了药材担忧了。 银货两讫，孙医生却并没有走，而是不好意思地对封华表达了还想求药的心思。 “怎么会这么多？”封华疑惑道。孙医生报出来的数量太大了，他自己也说是几十人的需求量。这就有些出乎封华预料了。 要知道现在的中医在这里是不被承认的，除了华人，几乎没人会来吃中药，扎针灸，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巫术。 孙医生、赵医生，其实在这都是非法行医。当然，现在还包括她…… 第993章他怎么没想到 第993章他怎么没想到 在这里的行医执照是每个州单发的，中医第一次通过立法是在5年后的赌场州，它开辟先河之后，陆陆续续才有其他州通过立法。 当年中医能通过立法也是有段故事的。 一位律师兼房地产大亨的妻子是位华人，偏头痛20年不好，后来去了香市，被一位老中医几针扎好了。 律师见了大呼神奇，觉得中医是个好东西，得给自己的国家普及一下。他就拍了个150分钟的纪录片，回去宣传。 结果被嘲讽了，即便看了纪录片，也没有人信，坚决不通过他的提议。 这律师非常执着，又花钱做广告，又自己演讲，又托关系的，最后说服州长，让香市的那个老中医来这里免费行医2个星期。 他要让这些人亲眼看看中医的神奇。 老中医被他请来了，现在就需要病号了。 由于他之前的宣传，民众对中医也有了认识，1000多人来报名，最后选了70个。 结果被人认为是托。 但是不看广告看疗效。有个股骨头骨折的老太太，做了2次手术，7个月不能下地，医生说还要做第3次手术，结果当着30多个立法委员、电视台、记者的面，一次针灸下去，老太太就能自己站起来走路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第二天晚上，一个参议员找到了老中医，自己当“小白鼠”来了。 他胳膊受伤几十年抬不过肩膀，结果几次针灸之后，胳膊好了。 之后60个立法委员里有一半过来看过病，自然都看好了。 中医法在这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通过了，国家医学会连抗议都来不及，当然来了也不好使。 至于中医被全世界共同立法承认，那更是50年后的事情。 “不光是我们本地的医生，我还有亲戚和徒弟在其他州，然后消息就传了出去……”孙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收到了这么好的药材，不能藏着掖着，得分享，一不小心，事情就大了。 他的家族是很大的，他自己兄弟就是7人，孙家子侄加起来就更多了，40多人，再加上入门的徒弟，这就是100多个。 这些人里出师自己开“黑诊所”或者当家庭医生的，就是70多个。 现在消息只控制在子侄和徒弟之间，还没传到子侄和徒弟的亲朋好友那里，不然需求量得更大。 “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透漏出去的，货源是谁，我都保密着，死都不会说出去！”孙医生道。 在他想来，封华这东西肯定“来路不正”，因为正路根本出不来。 听他这么说，封华的心里也踏实些。不然在这里被抓起来可就笑话大了。 “当然稀有中药材，这个不能强求，有多少算多少，其他的您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弄来点。能弄来啥就弄啥，我们不挑。”孙医生递过来一张单子道。 不，不是一张，是厚厚一沓，密密麻麻地打着几千种中药名目。 据《中华本草》记载，共有中药8980种，封华精神力扫过，这纸上就是6000多种。 “您当我开药店的呢？不对，就是药店也没有这么多药啊，再说你们一个黑诊所，药准备这么齐全干什么？也用不到啊。”封华不客气地说道。 一般中药店准备个500种常用中药材就是大店了，想再多，那得去中药材批发市场，但是就是市场里，也不见得能有6000多种中药。 很多中药都有地域性、时限性、稀有性，不是想要就有的，比如说童子尿，满月前一天的男孩清晨的第一泡尿最佳，这玩意药店可不卖。 “有多少算多少，其他没有，常用的几百种您肯定有。”孙医生说得非常客气，态度非常……让人心酸。 他这么大岁数了，这么低声下气地管一个小姑娘求药，还不是为了治病救人？ “常用的我家倒是不少，其他的是真没有。”封华飞快地扫过单子，前几页都是常用的，看来他们也知道怎么回事。 封华把前几页留下，又在背面写上一些空间里有的，递给孙医生。 “就这些了，你们商量好数量，我再报价。” 常用的几百种她竟然真的都有！这已经让孙医生非常意外了。他们药材紧张到每人手里只有几十只，上百种都是多的，遇到个什么病例，还得打电话互相换药。 没想到封华几百种都齐了！而且看意思还让他随便报数量，她家肯定是个大药商！而且背景雄厚，这个时候了还能把药材弄出来。 赵延眼巴巴地看着孙医生手里的单子，直恨自己脸皮不够厚。他昨天回家自然也跟自己的亲朋好友分享了来了极品好药材的消息，病人就算了，同行可都是托他买药了。 他也打算今天来探探封华的口风，没想到人家孙医生直接带了单子来，还是6000多种药材的单子，忒不要脸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也照着他的给我来一份呗……”赵延说道。 “行啊。”封华痛快地答应了。 空间里的仓库可不是无限的，药材现在已经堆积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再不清理，她都不敢再种了。 不是所有药材都是年份越久越好的，有的就是一年生的东西，2年都活不了。有些药材就需要3年生的，4年就有毒了。 所有一茬茬地，就攒了不少。她得倒倒地方。 赵延和孙医生高兴地走了，周鸿和周爱丽终于有机会问。 “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能过来？” “已经去找苏奶奶了，如果一切顺利，相信10天之内就能过来了。” “10天？10天好啊……谢谢谢谢！”周鸿立刻道谢。 10天就能跨越万里崇洋，那肯定是坐飞机过来的，那这是“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不是偷着出来的，不但没风险，少遭罪，更说明人家花了大代价。 昨天封华走后他和爱丽也赶紧打听了一下国内的情况，做两手准备，如果封华这边不能把人弄出来，他们就要自己出力了。 结果发现根本使不上力，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凭他们自己，不但不能把人带出来，也不能自己过去看。 而且但凡他们透漏出这点意思传回去，对苏君贤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这可把他们吓死了，几乎一宿没睡。 第994章超级大蛋糕 第994章超级大蛋糕 没想到封华告诉他们10天之后人就能到，周鸿感激地无以复加。而且看了她刚才跟孙医生和赵延的交易，他对她的话非常相信，一下子能搞来那么多那么齐全的药材，这小姑娘家肯定是个大官，手眼通天那种。 孙医生和赵延回去，三天之后才统计好数量给封华送了过来。 第二天封华就把他们需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收获了500万刀。 不得不感叹华人对中医的信任，和富有。 封华心里踏实了，买房子买地的钱有了。 蔡奶奶过来，住在哪里？这里吗？ 封华猜测她并不想。这里虽然是她和周鸿曾经的爱巢，但是这个爱巢中间插播了一个女主人，还在这里下了五个蛋，不不不，留下了五个孩子。 见到他们，蔡奶奶别扭，那五个孩子肯定也别扭。本来就等着周鸿死了继承遗产呢，现在又多了一个分遗产的人，还是能分大头的，那脸还不知道拉多长呢。 封华可舍不得蔡奶奶跟着受闲气，她决定给蔡奶奶买个庄园，要有大房子，大草坪，最好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奶奶，你想住在哪个州？”封华问道蔡老太太。 随着出去的时间越来越近，蔡老太太竟然有点紧张了，“住哪里都好，你决定，反正将来都是你的。” 在蔡老太太心里，封华是最重要的，甚至超过了周鸿和女儿爱丽。她不会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他们，连封华给她买的这些东西，珠宝、房产什么的，将来她也打算留给封华。 亲情不一定有血缘关系的维系，而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一定有亲情。看周鸿其他几个孩子就知道了，没事不来看他，来看他就是看他什么时候死，能分多少钱。 封华自然要把周家其他几个孩子的情况告诉她，知己知彼嘛，到时候少不了打交道的。 “我们先买个海景房，其他的再慢慢寻觅着。”封华说道。 金山市是个海滨城市，想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是很容易的。而且现在的房价还不贵，普通的小别墅一般在11万刀一套，就是有历史有背景的豪宅，100万，几百万就到头了。 而且美刀马上就要大幅度贬值了，她要把钱花出去，不能砸在手里。 怎么花，封华也想好了，最省心的还是买房子，等“拆迁”。 这个国家房产升值最近30年内都是平稳的，增值不大。而且普通的炒房子并不划算，因为这里有房产税，每套房子每年还要交大约0.2%—2%的房产税，每个州不一样，而且这个税是根据房子当年的估价来算的，根据房价同时在涨的。 30年下来，光交的税都不一定抵得过增值的钱。 所以普通炒房不行，但是有一个地方她既然来了，就绝对不能错过。 身为四大赌城之一的那个城市，76年第一个合法赌场就开在那里。 那是个超级大蛋糕。 现在那里的一套小房子大概5000—1万刀，等到开发之后，几十倍几百倍的增值都是正常的。现在投资100万，几年之后回报几个亿，投资1000万，就是几十亿。 好大一个蛋糕，她要去咬一口，呃，一大口。 “我约了中介一会儿看房，先走了。”封华跟蔡老太太告别，下楼就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中介。 实际上这几天她都在看房，只不过都没有看到满意的，不是房子太古老，需要修葺，就是卖家还没有搬出去。 她可等不及，周家那座房子，蔡奶奶看看就好了，却一天都不会住。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周鸿去看她，她肯定不希望周鸿住在蔡家的小院里，住在蔡家的炕上。太尴尬了。 这也是对生命中那个另一半的尊重。 封华还没有告诉蔡老太太周鸿的继室没有善待爱丽的事情，怕她知道了内疚难过。 所以蔡老太太还尊重着这位“妹妹”，感谢她照顾了周鸿这么多年，感谢她为周家传宗接代。 出于这种尊重，蔡老太太也不想住在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家了。 黛西看到封华，热情地迎了过来。她看出封华买房是诚意十足的，而且只看豪宅，这种大客户最招人喜欢了。 这中介是个女人，是封华特意选的。 她前世就在这个国家买过房子，还不止一座，都是通过黛西办理的，她在业界口碑相当好，只说房子的缺点，不说优点。 优点全凭客户自己的喜好自己看，她说得都是客户看不见的。这么反其道而行之的人，很对某些人的胃口。 比如说现在看的一处房子，就有硬伤，这座房子哪哪都好，还非常便宜，但是它短时间内连死了3个主人，都是横死。 黛西建议封华如果觉得自己命硬或者不信邪，可以购买。 封华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年轻时候的黛西就这么犀利了。 “我还是看看下一个吧。”封华说道。她怎么会不信邪呢？她最信了！ 黛西带封华去了几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区，封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座房子。 这房子不高，只有2层，也不是很大，只是普通别墅大小，但是院子相当大，而且房子是建在一个坡上，比海平面高出10多米，因为院子大，距离左右邻居就有点远。 这几点都非常好。因为这是个爱地震的城市！地下有7条地质断层交汇于此，再加上其他原因，这里甚至被评为“最危险”的城市。 据说百年后海水会上涨1米多，再加上这座城市每年下沉的10毫米，到时候很多房屋都会被淹没。不管真假，反正离海太近了不好，离邻居太近了也不好，小心倒了被砸呀。 “这房子抗震多少？”封华问道。 黛西拿出本子翻了翻，“抗震8级。” 封华点点头，不用很远，20年后就有个6级多的地震，8级抗震基本够用，而且她还会加固的。 封华又跟黛西去里面看了看，主人是已经搬离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就喜欢这样的，现在的装修可入不了她的眼。 “就它了，我先交定金，过户的话，得等两天，这房子是要落在我奶奶名下的，她还没过来。”封华说道。 不说她现在没有护照，就是有也不方便落在她名下。她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给方远找麻烦呀。 …… 新书发了《打造古代幸福生活》这是一个技能在手，天下我有的故事。 多么希望第一天收藏就能破100！能不能实现？外站的读者可能搜不到，鲸鱼阅读没问题。 第995章她是苏君贤 第995章她是苏君贤 不但这房子要落在蔡老太太名下，就是她在这里投资的其他房产，也必须落在蔡老太太名下。 到时候蔡老太太去世，把一切传给她这位干孙女，顺理成章，清清白白，不怕任何人来检查。 至于蔡老太太是怎么出国的，怎么这么有钱的，几十年后是没人去较这个真的。 至于40%的遗产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钱都是在这里赚的，再吐出去40%，也可以接受。 房子定好了，封华就找来装修公司迅速地收拾了一下，换了壁纸、灯具，按照她的设计摆放了家具地毯，就算完事了。 周爷爷那边都望眼欲穿了，蔡奶奶也该出来了。 不过即便改造的地方不大，但是都是画龙点睛之笔，再加上她从空间拿出来的红木家具，还有专门连夜定制的一些后世风格的家具、摆件。 装修公司的人咔嚓咔嚓拍照个不停，都要雇封华去给他们当顾问了。 封华自然拒绝了，不过这倒是勾起了她开一个家具公司的心思。 家具可是暴利行业，再加上她的审美，这个真的可以有。现在就是缺个合伙人了，不过这个不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只要她想找，凭她的识人功夫，想找个合伙人还是很容易的。 “奶奶，房子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入住了，咱们明天就过来吧？”封华问道。 蔡老太太点点头，现在心里除了紧张，还有跃雀，就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她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期盼着那个人的出现。 “家里都收拾好了吗？”封华又问道。 蔡奶奶不能突然之间消失不见，那样得把家里人急死。所以几天之前，蔡老太太就说收到了封华的来信，说是封华也有了工作，没时间看孩子，让她过去帮忙看孩子。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除了蔡老太太年纪大了一些。 但是除了细想，谁看到蔡老太太现在的模样，都没人会想到这是个90岁的老太太，都以为五六十呢！ 还是个身体健康的五六十，而五六十的老太太看孩子就比较平常了。 蔡老太太拉着封华的手，出现在了蔡家的小院里，封华又出去，抱着圆圆，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听到信的亲朋好友都聚到了蔡家，给蔡老太太送行。 其他人怎么舍不得不说，梁青山也非常舍不得，他是舍不得封华，蔡老太太走了，封华还能回来吗？ 封华单独跟他聊天，“大叔放心吧，我当然还是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只不过回来的不会那么勤了。” 她之前回来的频繁是因为有蔡老太太在，手拉手她就出现在这里了，现在蔡老太太要去大洋彼岸了，再拉手她也是去那里。 再想回故家屯，就得从方远所在地做车了，所以动辄她是不会折腾的。 “呵呵呵。”对于封华说这里是家，梁青山强挤出个笑容来。家搁哪呢？封大贵家还是刘小丽家？都不是，是蔡老太太家。现在蔡老太太也走了，她才不会回来呢！ 梁青山在一定程度上是非常了解封华的。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她的大部分产业在省城，她还真不会回来。 “每隔三年，我会回来一次。”封华说道。甩手掌柜甩三年是极限了，再甩容易把人甩丢了，所以三年她必须去赵永他们那里看看，视察一下，指点一下。 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好在工厂运转正常，基本不需要她供货了，不然真办不了，她可不能时常回来送货了。 梁青山听到她三年回来一次，心里踏实了，感觉主心骨又立起来了。 热热闹闹地一顿晚宴之后，第二天一早，封华就带着蔡老太太出了村子。几乎全村人都来送别。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但是又无可奈何。 封华说了，她走了，这鸭子生意她就不做了，再想春天买现成的鸭子下蛋是不行了，想要鸭子就得自己孵化。 那效益就急剧下滑啊，现在一家每年养几百只，自己孵化，以后一家顶多养个二三十只的。真的没有那么多粮食伺候这些祖宗过冬。 封华就是故意的，没她每年消耗他们的闲钱，她怕他们再飘上天。 至于食品厂的鸭蛋，不需要故家屯的人供应了，赵永已经联系好了封小麦和封小米她们的大队，把几座山围了起来，成立了一个养殖基地。 山上养羊，养鸡鸭，完全跟野鸡野鸭一样散养。 这建议是赵永提出来的，封华本来不打算在山里养鸡鸭的，嫌运输麻烦，但是赵永觉得可行，实在不行人工运输一下，还间接提供了就业机会呢。 封华也就同意了，她见过前世的养殖模式，这么操作完全可以，只要保证山上没野兽，别给祸祸死了。 至于冬天太冷过不去，她决定试一下，野鸡野鸭都能正常过冬，她空间出品的，抗寒能力应该也不差，凭它们的身体素质，冻两年毛肯定就厚了。 反正这里的事情不用她操心了，封华在火车站打发走送她们的各路亲朋好友，就带着蔡老太太进了空间。 把蔡老太太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穿上封华推荐的女王装，封华就抱着圆圆，把她带了出来，出现在刚买的豪宅里。 蔡老太太脚踏实地地站在金山市的土地上，看着眼前多少年不见的大海，眼睛有些湿润。 这里不是故土，不是家乡，但是这里有她的青梅竹马，有她的女儿。 “奶奶，从今以后您就是苏奶奶了，苏君贤苏奶奶，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留在心底，将来回味，现在，我们要朝前看，开开心心每一天。”封华说道。 蔡老太太，不，苏老太太笑了，“小丫头片子，倒是教起奶奶怎么做人了。” 说完整理了一下鬓角，忍下激动，气质淡然地走了出去。 她是苏君贤，她终于又回来了。 封华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这车不是她的，而是周爱丽的，周爱丽知道她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座驾，立刻买了一辆豪车送给封华。 这正和她的意，她没护照，没身份，自然买不了这种需要落户的大件。 至于驾照的事情，现在就忽略吧，等她有了护照，立刻去考！ 第996章潸然泪下 第996章潸然泪下 封华开车带着奶奶和圆圆去了周家。 周鸿和周爱丽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们并不知道苏君贤到底哪一天来，什么时候来，他们这几天几乎都在大门外呆着，随时准备迎接妻子、母亲的归来。 封华的车开过来，隐隐约约地他们就见到了车里还坐着其他人，这一定是苏君贤！ 周鸿拐杖都扔了，激动地朝汽车迎过去，周爱丽一边扶着他，一边也激动地跑了过去。 车里的苏奶奶也已经泪流满面，透过车窗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们。 封华赶紧停下车，飞快地下车把奶奶扶了出来。 周鸿的脚步突然慢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曾经的妻子。 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美丽！跟他想得一样，又不一样。 他听封华讲了妻子的前半生，那真是坎坷凄苦，生活在农村，夫死子亡，自闭独居，他以为她会变得苍老枯瘦，变得让他认不出来。 结果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不是记忆中年轻的样子，但是她的端庄美丽却丝毫不减，反而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淡然和贵气。 谢谢方颜！ 周鸿飞快地看了一眼妻子身边的封华，眼含感激。 封华之前也跟他说了，她为了报答苏奶奶的救命之恩，把她接回家赡养去了。 看来不是虚话，也不是给口饭吃的那般赡养，人家真是当亲人当救命恩人般的赡养了。妻子身上的气质就说明了一切，不然即便出身再高贵60多年的磨难足以抹平她身上的气质。 周爱丽也是不错眼地看着苏君贤，这就是她的母亲吗？真美丽！跟她梦想中的一样！ 周爱丽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跟周鸿四目相对的苏老太太立刻把视线放到周爱丽身上，眼泪更汹涌了。 周爱丽再也忍不住，跑过来抱住了母亲。 周鸿慢慢走过来，慢慢地拥住了母女两人。 封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三个人的一生，虽然坎坷，但是能等到今天，也算圆满了吧？ 可能不满，分开的60多年里到底有太多遗憾和痛苦，但是今生能再见，也算是圆了。 封华擦干眼泪，递了一块新手帕给苏奶奶，“奶奶别哭了，小心伤身体，这么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高兴。” “对对，高兴！我们应该高兴！”周鸿立刻说道，也忍住了泪水。90多岁的人了，切忌大喜大悲，他平时都非常克制。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想克制都克制不了。 周爱丽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封华又劝了几句才好一些。但是往回走的时候还是一路抹着眼睛。 回到周家，卡洛琳和几个仆人已经恭敬地等在门口了。 苏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房子，看着这小小的花园，再看看院子里那棵爱丽出生那年，她和周鸿亲手种的杜鹃树，潸然泪下。 几个人又哭了一场才平静下来。 卡洛琳这才带着几个仆人上前见过苏老太太。 周鸿前天告诉了他们，他的第一任妻子还活着，而且马上就要回来的消息，让他们把他封闭了几十年的那间房间好好打扫几遍，所有的一切都要收拾干净，但是不能换新的。 周鸿再娶，但是并没有住在原来他和苏君贤的那间卧室，而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安排了一间房间。 原来这间，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进，包括仆人。 封华也是前天才知道的这个事情，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卡洛琳等一众仆人见到年轻得仿佛五十来岁的女主人，都惊呆了。她没有见过苏君贤，但是他们都是知道苏君贤这个人的，那就是主人的逆鳞。 主人的第二任妻子郭菱之前总想着打开这间房间，扔了里面的一切，为此威逼利诱过他们这些佣人，但是他们知道谁才是主人，自然不干。 而且立刻通知了主人，主人回来之后和郭菱关在房间里吵了半天。 但是这并没有让郭菱停手，请不动仆人，郭菱就想方设法偷偷自己进去搞破坏，还真让她毁了不少东西。 好在发现及时，不然房子都得烧了。 那次周鸿倒是没有再跟她吵，而是心平气和地跟郭菱谈了半天，谈得什么外人不知道，不过从那之后这种事情没有再发生。 郭菱之后有点躲着周鸿，也不作不闹了，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冰，直到郭菱七十多岁病逝。 卡洛琳收回发呆的思绪，看着眼前的苏君贤，据她所知这位女主人应该90岁了，竟然这么年轻，甚至比她还年轻！她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她是怎么保养的！ 坐到沙发上，喝了几口热茶，周爱丽也缓了过来，不再哭泣。 抬眼看看母亲，心里就觉得亲切高兴，但是到底是从来没见过，聊些什么好呢？ “妈妈，你是怎么保养的？这么年轻？看着比我都年轻！”周爱丽握着母亲的手，脱口说出跟卡洛琳一样的心声。 卡洛琳和周爱丽都是60多岁的老太太了，现在跟苏君贤坐在一起，竟然感觉她们比苏君贤年纪还大！ 苏老太太微笑地瞄了一眼封华，“都是……小颜的功劳，没事就给我做一些面膜护肤品什么的，还真管用。”她差点叫错封华的名字，封华现在在外面可是方颜。 “故家屯村姑封华”这个身份，除了在故家屯，在外面几乎不可以用，在这里更不行，她是知道封华将来的计划的。 “什么面膜啊？效果这么好！”周爱丽看着封华，“有机会给爱丽阿姨也做一些呗？” “好啊，没问题。”封华答应地痛快，她不问她也要给的，她还指着周爱丽给她做广告呢。 想去圈地皮分蛋糕，就得有资本，还是非常非常多的资本，资本越多，分得越多。 人民币在这可花不出去，而中药市场短时间内是基本饱和了，再说她也不能再继续卖中药了。 长白山的都卖完了！再卖卖峨眉山的吗？真当祖国是她家后花园啊？再得瑟容易引来视线。 所以得另辟蹊径赚钱，化妆品就非常不错。 第997章单身母亲？ 第997章单身母亲？ 心情平静了，周爱丽和周鸿就发现了圆圆。 “这是？”周爱丽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么小的孩子在封华怀里了，看着也像封华，但是她还是不敢猜这孩子是封华的，她看着太年轻了，身材也完全不像是刚生产的人！ “我的女儿，叫方圆。”封华说道。 周鸿和周爱丽却抓住了这个方姓，跟方颜一个姓啊……单身母亲？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两个人赶紧打住要问孩子父亲的问题，主要围绕这圆圆的漂亮可爱展开了话题…… 封华笑笑，没有任何解释。 聊着圆圆，聊着护肤，越聊气氛越融洽，那仅有的一点点尴尬也消失不见。 周鸿一直微笑地看着。 直到午饭之后，他才有机会单独跟苏老太太聊天。 周鸿带妻子去了曾经那个房间，给她看他们曾经的家，回忆过去去了。 那是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世界，封华没有跟过去，她被周爱丽拉住继续聊面膜呢。 卡洛琳也参与了进来，对封华这面膜是如何制作的非常敢兴趣。把90岁的人美成50岁？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是神迹！ 他们刚才近距离看了苏君贤的脸，那白皙的皮肤不是刷了10层粉，而是皮肤本来的颜色！ 我的天，不说她们没见过90岁的人这么白，白人多少岁都是白的，但是到了90了都有老年斑！别说90了，现在就有了！ 周爱丽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她现在已经不喜欢照镜子，镜子里一块块黑褐色的暗迹总是在扎她的心。 “你们也知道的，我是个中医，这面膜是我家祖传的秘方，而且里面加了很多名贵中药材，都是用秘法炮制过的，别人也仿制不来，仿制了也没有这效果，所以你们就不用想着自己买材料做了，做不出来白糟蹋钱。”封华不客气地扑灭了她们的幻想。 “但是这面膜我这里还有不少，可以送给你们。”封华又道。 虽然被送了珍贵的东西很开心，但是周爱丽还是有些失望，她想一直敷面膜，一直美美的，但是哪能让人家一直送！她对封华可没有救命之恩，人家反而救了她母亲。 做人不能得寸进尺，所以还是自己会做方便。 “你这面膜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过把它做成生意，一定大赚特赚。”卡洛琳说道。 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大管家，她是非常有能力，也有商业头脑的，一下子就发现了这面膜里的商机。 周爱丽就不行了，她可能随了母亲，对经商没什么天分，是个贤内助，而不是女强人。 听到卡洛琳的话，周爱丽高兴起来，“这主意好，这面膜肯定赚大钱！你有没有想过推广一下？” 封华笑了，这不是正在给你推广嘛。让她们见到了苏奶奶的效果，什么都不用说她们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了。等她们用过了，她们的朋友圈也能知道这是好东西了，市场就打开了。 “这个东西制作起来太麻烦了，整套程序下来就得1个月，一个人一个月最多做10瓶，而且原材料少，极品好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而用差一些的，效果又不好。”封华说道。 周爱丽和卡洛琳都有些失望，不过对这面膜更稀罕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药材做的呀！经过封华跟孙医生、赵延的几次交易，她们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极品药材的价格，不但珍贵，而且真贵啊。 “不过不能开大工厂生产，开个手工作坊还是可以的，我家的下人都会做，我也赚点零花钱。”封华眨眨眼调皮道：“只不过产量就有限了，我手下人不多，他们还有其他事情，一个月最多能做50瓶。” “不少了不少了！50瓶很多了。”周爱丽高兴道，她主要是想自己买，而且她知道这个东西一瓶能用1个月，50瓶够她用好几年的了。 封华没有随身带着面膜给她们看，那太奇怪了，不过她倒是告诉她们她做的面膜都是糊状液体，抹在脸上就行。一天一次，一罐用一个月。 后世那种贴脸上跟面具似的面膜还没有面世，那个要到几十年后，有了化妆棉之后的事情了。 她不能为了个面膜，再去现研究化妆棉。 但是面膜的历史是很悠久的，据说埃及艳后每天都自制面膜敷脸，中国的古代嫔妃更是把面膜玩出了花样，不过一般都是粉状的，用的时候现调。 她为了增加效果，只好先用稀释的空间井水调好了。 “50瓶我都预定了！”周爱丽立刻道。 卡洛琳看了她一眼。 周爱丽顿了一下，“分你一半。”她跟卡洛琳年纪差不多，两个人关系非常好，更像是好朋友。 “好东西要分享，你还有儿媳妇，有朋友呢。儿媳妇还有家人，朋友也有朋友呢。”卡洛琳道：“所以我们这个月就少留两瓶，其他分享出去，这样赚得也多。”卡洛琳朝周爱丽眨眨眼。 封华卖给她们收什么价？成本价估计人家都不会收，没准就会送给她们。那她们怎么好意思！都是极品药材手工制作的呢。 就算她们自己给价，她们都怕给不出人家成本价来。所以还是卖出去，卖给别人封华估计就敢要真价了，她们照着给就行。 周爱丽虽然不会做生意，但是她不傻，人也通透，卡洛琳一个眼神她就懂了，立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这个理。 封华一直微笑着，所以说，她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用她说什么，别人自己就脑补了。 真的是省心省事。 这面膜卖多少钱合适呢？她得好好想一想。不说里面真的放了各种空间出品的中药材，就说里面那些稀释的空间井水，就值不少钱。 不然这面膜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那就1万刀一瓶吧。 就是这个价钱她都觉得便宜了，但是毕竟是新品，卖10万估计卖不出去几瓶。不过等这50瓶出卖出去，下个月，就可以涨价了…… 第998章缺德事 第998章缺德事 直到晚饭前，苏老太太和周鸿才结伴出来。两个人的表情还算平静，也很愉快。看来一下午的时间让他们拉近了60年不见的距离。 周鸿拿着两个卡片递给封华，这就是她和苏奶奶的绿卡了。 绿卡现在官方名字是“外国人登记卡”，用于证明外国人在该国境内拥有永久居民身份的一种身份证，属于没有该国国籍，也不具有该国公民身份的外国人。 封华说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走得急没办护照，让周鸿代劳一下，周鸿也没多想，这些都是小事。 妻子站在眼前了，周鸿对封华的一切都没有半点怀疑。 封华开心地弹了两下卡片，这时候移民多，有钱就门路多，好办理，还不用指纹，等过几年就不行了，卡片上有指纹，她倒是不好操作了。 晚餐刚刚准备好，几辆汽车前后驶进院子。 周鸿和周爱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就连卡洛琳，都是一脸不待见。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真是给人添堵。 封华对奶奶道：“是周爷爷的几个儿女回来看他了。” 苏老太太点点头。 “这个，我让他们回去。”周鸿有些尴尬地对苏老太太道。他也觉得两个人之间梗着四个孩子有些尴尬。 “没事，我倒是要感谢他们能让你可享天伦之乐。”苏老太太说道。 周鸿眼里的复杂一闪而逝。 封华也没在意，只当他觉得儿孙不孝，有些尴尬。 周家五兄妹这次来得也齐，不过都是自己来得，倒没有再带孩子来。估计是怕被撵出去，在孩子面前没面子。 见到屋里的封华和她身边一身贵气的苏老太太，几个人心里警铃大作。 “爸，我都40多了，眼看就要当爷爷了，您还打算给我找个后妈啊？”周仪立刻咋呼了起来。 其他兄妹沉默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周鸿气得一拍桌子，指着他。 “再说，爸，你都90了，还能行了吗……注意点身体。”周仪抢在他之前开口，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调侃。 周鸿差点没背过气去，脸都涨红了，气的。 周爱丽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啪！”地一声，给了周仪一个响亮的嘴巴，打得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点教养！”周仪指着她，大声呵骂道。 周仪回过神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周爱丽，“我没有教养？你有？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女人就是这么有教养的？” 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周爱丽打了他的脸，他就要揭周爱丽的短。而要说他这个姐姐有什么短，唯一一点就是没有妈了。 他也是气疯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脸，所以什么都不顾，当着周鸿的面就敢这么骂周爱丽。 苏老太太的眼神瞬间一痛。 封华危险地眯起眼睛。 周鸿已经颤抖着手掏出药酒灌了一口。他已经当着玩意是速效救心丸来用了，不过还真好使。 周爱丽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要说之前，她还真的可能受伤，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妈妈在呢！好好地活着呢！看样子还能活很久很久，比她都久！这种话再也伤害不到她。 距离太近，周仪又实在没想到她还敢来第二下，就没躲开，这回好，两边脸对称了。 封华的药可不是白吃的，周爱丽现在身体好着呢，不管是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周仪这个40多岁不锻炼的中老年男人能比的。 “你！你！”周仪两手捂着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仅有的一点理智在，他真想还手。 他还没到要故意气死周鸿的地步。 “都别闹了！”老大周博上前，拉下周仪的手，“外人在呢，成什么样子！让人看笑话。” 外人两个字，格外重一些。说完还看了一眼封华和苏老太太。 他就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他倒是头一回见这么小的媒婆。而且他们也真敢想，他爸都90了还敢给他介绍对象，这不明摆着等着继承财产的吗？ 这主意是谁出的？周爱丽吗？他就说他这个大姐不是省油的灯。 他爸也是，90岁了还有这种心思！有这种心思你倒是说啊！他们也能帮着找！ 给父亲找个老婆，父亲死了财产一大半都是分给老婆的，到时候找个自己人，或者能拿捏的住的…… 这么好的主意他们怎么没想到！ 周鸿放下酒瓶，“这不是外人，这是我的妻子，苏君贤。” “什么？都是妻子了？登记了？”周雅立刻问道。问完狠狠地剜了一眼封华和苏老太太，这是祖孙俩还是娘俩？速度够快的啊！ 周家兄妹几个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是我妈妈。”周爱丽突然说道。 “呦，这才几天啊，就叫上妈了！”周仪又找到了攻击的地方，“可怜我妈当了你好几十年的母亲，也没得你一声妈妈。这女人给你多少钱啊就让你叫妈？你俩三七开还是五五开啊？”周仪的眼神在周爱丽和苏老太太之间看来看去。 不过他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这老女人跟周爱丽长得很像！苏家的人？等等，刚才父亲说了这女人叫苏君贤，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这是我亲生母亲。”周爱丽又道，对于周仪的话，一点不生气。她为什么不叫郭菱母亲他们心里没点数吗？还好意思拿来质问她，如果不是母亲在场，她非得再把郭菱干得那些缺德事扒拉出来，好好磕碜磕碜他们。 小时候在她和父亲之间互相传瞎话破坏他们父女感情就算了，后来把她扔到学校扣下父亲给她的生活费逼她不得不出去打好几分工也算了，关键是还想让她嫁给她娘家的傻侄子！ 她不嫁她就敢生米煮成熟饭！把她骗到一个地方和那傻子关一起，如果不是被她现在的老公救了，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着什么日子，可能当时就死了。 …… 亲生母亲这四个字镇住了兄妹五人，他们看着苏老太太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 怪不得觉得耳熟，这就是母亲当初常常挂在嘴边咒骂不停的苏君贤啊！ 她竟然还活着！还回来了！那这财产…… 第999章明天分家 第999章明天分家 “你们都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们。”周鸿说道。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了女人就不要儿女了吗？”周雅不干了，嚷了起来。前妻又怎样？前妻回来了儿女都不要了？ “是啊，爸，她就算是您第一任妻子，我们也是您的儿女啊，怎么刚进门就把我们往外赶？您这心都偏到大西洋去了！这个家是不是从此以后就是你们三个人的了，没我们立脚的地方了？”周仪喊道。 周鸿气得捂住胸口，几次想说什么都没说出口，最后叹口气，“你们走吧，明天再来，我们分家。” 分家两个字镇住了几人，他们还以为这家不用分了，全给周爱丽母女了呢。而且周鸿的脸色看着是真不好，他们还是先走吧。 人走了，苏老太太也叹口气，她几个儿子离得远，去得早，她现在才知道不孝的儿女这么伤人心。 “别难过，他们还小……”苏老太太尝试安慰周鸿。 “小什么小，没听人家都说自己都要当爷爷了吗。”周爱丽说完才发现说话的是母亲，赶紧又道：“呃，他们还不够成熟，等当了爷爷奶奶就好了……” 圆圆在封华怀里玩着她的头发，封华冲她做了个鬼脸，圆圆立刻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立刻让屋里充满了欢乐。 尴尬的气氛没了。 周鸿也缓过气来，“不生气，不值得。” 为了几个不肖子孙生气确实不值得，但是封华总感觉他这话怪怪的。 “爸，明天这家你打算怎么分？”周爱丽突然问道。 “你的意见呢？”周鸿抬头看向爱丽。 “我无所谓，您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可不像他们一样，贪图您一辈子打下的江山。”周爱丽道：“要江山，让我男人自己挣去。” 周鸿和苏老太太都笑了起来，他们的女儿，虽然跟他们当初期望的不太一样，但是都是好的。 “不过您也别给我多分，跟他们一样就行。”周爱丽又道：“不然他们得磨我一辈子，我就当破财消灾了。但是也不能少分，不然他们又以为您私下补贴我了，而且为了防止他们以后还来烦您，您也得给他们分公平了，不然有得闹呢。” 周鸿点点头，“你说得都对，我这就把律师来叫过来。”周鸿对卡洛琳道：“把史密斯、乔治、格里芬律师都叫过来。” 他家大业大，需要的律师就多，有专门服务于企业的，有专门服务私人的，而且这些律师后面都有一个团队。 光合理避税这个问题，就需要一个团队了……避税不是逃税，不犯法。比如说提供了多少个工作岗位，免多少税，捐多少款，免多少税，消费了多少多少，免多少税等等。 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士计算统筹，怎么可以利益最大化。 “你也别把我算再内。”苏老太太突然说道：“除了我那屋子里的东西，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不给你不给你，我自己留点养老行了吧？”周鸿笑呵呵道。 “你也别留太多，爱丽说得对，破财免灾，这一趟趟来你面前闹，你也烦心。”苏老太太道。 周鸿高兴地点点头，还是君贤心疼他。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苏老太太又道。 “什么？要走？去哪？”周鸿和周爱丽同时问道，不住在这吗？ “小颜在海边给我买了套房子，都收拾好了，我就住那了。”苏老太太道：“近，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没事我就过来。” 周鸿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她还是介意了。 “妈妈……”周爱丽也有些难过。 “要不你们跟我过去一起住吧。”苏老太太邀请道：“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呢。” 这话暖心，周鸿立刻笑了，“走，这就去！”即便是她介意了，他也不介意。她不来住，他就过去住。他舍不得这房子，是因为舍不得她，现在她回来了，自然她在哪里，他就去哪里。 只要父母开心，周爱丽就放心了，“那我也过去。” “那我让律师去您那里。”卡洛琳非常有眼色地说道：“具体地址是？” 封华报了地址，周爱丽又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感激。 她是知道这个地方的，甚至这个房子她都知道。她的大孙子去年结婚之前四处看房子，就看了这处，可惜太贵，没买。没想到封华却买来给母亲住。 周鸿和周爱丽轻装上阵，坐着封华的车就去了海边别墅，至于衣服什么的，自然有佣人整理好了送过去。 晚饭自然是在苏老太太这里吃的，厨师自然是封华。 饭后律师到来，跟周鸿关在书房里商量到半夜，封华亲自泡了壶参茶送进去。90多岁了还熬夜可是嫌自己命长了。 周家五兄妹也聚在一起，连夜商量对策。 对策其实没有，周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痴不傻，神志清醒，他立得遗嘱就有效，不管是立多么偏心的遗嘱，就是一分不给他们，也有效。 更何况这不是在立遗嘱，这是在分家，活着的时候就把家产、钱财分了，这样还省了遗产税了。 东西都在周鸿名下，人家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他们说了不算。 他们聚在一起，是在讨论老爷子到底有多少财产，到时候看看分得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他们就哭，哭母亲，跟父亲过了一辈子，伏低做小、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现在倒好，她生前不被待见，她死后她的儿女也不被待见，都要委屈死了！ 周雅以前这么哭过两次，每次都好使，这次他们决定一起哭，肯定更好使。 父亲跟母亲关系不睦，但是母亲死后，死者为大，每次提到母亲，父亲就会沉默。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了周家，周鸿不在家，留下来的下人指点他们去了苏家。 海边的别墅已经改名为苏宅。 来到苏宅，几个人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这房子得不少钱吧？”周仪问道。 周雅放下电话，“我刚打听了，前几天刚成交的，230万刀，给了那个小姑娘。”声音简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1000章太刺激了！ 第1000章太刺激了！ 前年周雅的儿子结婚，她让父亲给他外孙买座房子，父亲就给买了个10万刀的！现在给那女人的孩子倒是舍得，230万刀！那么多钱呢！ 她只打听到买房子的是个非常漂亮的中国女人，至于房子落后到谁名下，她没打听到，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房子是给封华的。 而且230万，真不少了，父亲有钱，不代表他们几个儿女就有钱。父亲有的是大钱，他们有的是小钱。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大岁数了还天天上门赔笑脸，惦记着。 “得了，这个一会儿也哭一哭，难道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还值钱？真的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周仪说道。 几个人又商量了几句，统一了战略方针，这才进了大门。 屋子里的装修又让人眼前一亮，这又是不少钱。 周鸿和几位律师都在，封华也坐在一边看热闹，而苏奶奶却和周爱丽在楼上哄着圆圆，至于周家怎么分，她们一点不关心。 周爱丽是看不上他们贪吃的嘴脸，苏老太太是不在意。不过心里却非常感叹，多亏她有小华，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花自己的，腰板就是硬。不然她今天要是住在原来那座房子里，就是啥也不要都心虚。 “来了，坐吧。”周鸿难得主动跟他们客气，还这么和颜悦色。 这让几人底气又足了一些，父亲这是心虚了，觉得心虚就好。 几人坐下，周鸿立刻开了口，“我和你们母亲结婚这么多年，有些夫妻共同财产，现在她去世了，她的那一部分，都分给你们。” 嗯？这句话怎么这么奇怪？ 几个人一寻思立刻回过味来，父亲只把母亲的那一半分给他们，他自己的他不分了？果然，大半家产都要留给周爱丽和那女人了！ 周仪立刻不干了，“爸！” 周鸿抬抬手，阻止了他，“先听我说完。老二周震再分得我名下财产的三分之一，老五周雅再分得我名下财产的五分之一，我名下剩下的财产，都给周爱丽。” 这句话搞得几个人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分法？周雅就算了，周震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越过大哥拿了大头？平时也没看见他多么得父亲喜欢啊！ 封华惊呆了，看看周鸿，又看看对面坐着的几个兄妹，眼睛在他们脸上来回扫了扫，心里有了点猜测。 周震和周雅却还是一脸懵逼，特别是周震。 要说他们兄弟几个，从小最有存在感的是周仪，咋咋呼呼、上蹿下跳，家里只要有他，一下子就满了。 而当家做主的是大哥周博，周博一直是兄弟几个的领袖。 周震为人有些沉默，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周博身后，唯他马首是瞻。生活上生意上都没有太出色的地方，完全是个平凡人，父亲怎么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周雅就不用说了，因为是女孩子，父亲对她向来优待几分，但是优待到多分五分之一的财产，还是让他们有些意外。 关键是向来在父亲面前有几分脸面，自己一直也以继承人姿态出现的周博一分没多分，只得了母亲那一份的几分之一，这就很让人奇怪了。 也很不服。 “爸，这是为什么呢？”周博终于不再拿周仪当枪使，而是自己问道。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周鸿道。 “如果我非要知道呢？”周博问。 周鸿看向一旁的律师乔治，“你来告诉他。” 乔治50多岁，给周家当了30多年的专职律师，专门负责周鸿的私人业务，而他这份工作，也是从父亲那里接过来的，所以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周家密辛。 “因为你们可能不是周鸿先生的亲生子女。”乔治刻板着脸，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 哇，这个大瓜！封华立刻拿过手边的一盘西瓜小口吃了起来，她今天准备了西瓜当饭后水果，果然是神来之笔。 不过她刚才已经猜到了一点，因为这兄妹几个虽然模样相似，但是他们像得不是周鸿，而是他们的母亲。 只有老二周震，那眉眼稍稍有几分周鸿的样子。 至于周雅，化着妆，又老，看不大出来。 刺激了…… 周家兄妹显然也受了刺激，还不小。张着嘴半天没找到语言。 “什么叫可能？是不是亲生子女，怎么能用可能？！”周博率先回神，激动地反驳道：“而且猜测无效！”法律上是不会承认的！空口白牙说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就想不分财产，门都没有！ “爸，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妈！”周仪也反应过来，立刻哭上了，“妈，你好委屈啊，生前不被人待见，死后还让人破脏水！连什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啊！连我们这些儿女也跟着不是人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不是周鸿亲生的，钱分不到不说，脸也跟着丢干净了，以后可怎么出去做人！ “爸，你好狠的心啊！”周博痛心疾首地喊道。父亲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连亲生子女都不要了？ 周鸿没有说话。 乔治推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纸，一人一张摆在他们面前，又拿出3张摆在自己眼前。 “周博先生、周亨先生、周仪先生都是a型血，你们自己确认无误吧？” 周博浑身一个激灵，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浑身拔凉，心都跟着哆嗦了。 周亨也闭上嘴，一屁股坐了下来。 都不是没上过学的，这架势，他们懂。 “周震先生和周雅小姐是0型血，确认吗？”乔治继续问道。 周震和周雅懵懵地点点头。 乔治又指着一份报告，“这是你们母亲郭菱郭女士生前的化验报告：0型血，你们确认吗？” 几个人没人动弹，不过他们心里都是确认的，郭菱生前缠绵病榻好几年，他们陪着去过几次医院，血型他们都是知道的。 乔治又指着周鸿的那份报告，“这是周先生的，周先生也是0型血，如果你们不确认，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权威机构检查。” “这不可能。”四个字从周博嘴里喃喃而出。他想喊，但是没有底气，声音只在嗓子里，含混不清。 “爸爸不是a型血吗？”周仪却喊了一句。 “谁跟你说我是a型血的？”周鸿问道。 第1001章不是亲生的 第1001章不是亲生的 他们兄弟三个知道自己的血型，也知道母亲的血型，虽然这么多年没问过爸爸的血型，但是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周鸿应该是a型血，这样就能生出a型或者0型的孩子。 但是现在，0型血和0型血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只能是0型血，绝不可能是a、b、ab型血。 周博、周亨、周仪都呆了，他们竟然不是亲生的？几个人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为什么父亲对他们从来都很冷淡。 周震和周雅心情复杂，但是却莫名地松口气，好险！ 他们显然松得太早了。 “而两位，也不一定是周先生的孩子。”乔治又扔了颗炸弹。 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想想确实如此哈，他们是0型血，不代表着他们亲生父亲就是周鸿，也许是因为他们亲生父亲也是0型血呢？ 现在的dna鉴定技术还不成熟，没有面世，国内都是九十年代才引进，国外要早一些，80年代。 现在还不到70年代，是没有dna亲子鉴定的。其他所有亲子鉴定方法都不是靠谱的，而靠血型鉴定，最多最多只能确定哪种情况下绝对不是亲生的，而不能确定某种情况下，是不是亲生的，比如现在。 赶巧周鸿和郭菱都是0型血，俩人要是一个a，一个b，那就有可能生出任何血型的孩子，包括0型。那可真是没处说理去了，周鸿一辈子也只能生活在怀疑中，绿帽子戴得稳稳的。 屋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说话，封华只好放下手里的西瓜，拿起一旁的水杯。 乔治又翻过最后一份报告，“这是郭献先生的血型，a型，他就是你们的亲生父亲。” 封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周爷爷够“善良”的！虽然把这几个人扫地出门了，但是亲爹都给找出来了，这是要送到亲爹手里？ “这不可能！”周博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周博一脸崩溃，周亨和周仪都傻了，周震和周雅却是真的庆幸万分，即便亲爸不是周鸿又怎样？只要不是郭献就行啊！ “郭献先生是a型血，但是郭献先生的母亲是0型血，也就是说，郭献先生的a型血里是带着i血型的，完全可以和郭菱女士生出0型血的孩子。” 没人回答周博的质问，乔治继续冰冷得扔下炸弹。 刚刚心存侥幸的周震和周雅被炸蒙了。 封华忍住了咳嗽，屋子里只有周博的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不信……” 他一直以周家长子长孙自居，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礼遇，现在他不是周家的子孙了……这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为了不分给我们财产编出来的谎言！”周仪指着周鸿叫嚣着。 血型不能作假，反正死活这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了，他也不用客气了！ “回去照着镜子，看看你们长得有多像郭献。”周鸿说道。 “他是我们舅舅，像一些是应该的！”周仪喊道。 周鸿摆摆手，“我不想跟你们谈论这个，反正郭献还活着，你们去问他吧。” 竟然还活着！ 周家兄弟看到父亲这个态度沉默了，看来这件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本来他们就知道周鸿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信了大半，只不过心里不想接受而已。 “就这么分吧，你们有意见就不接受，净身出户吧。”周鸿说道。 几人更没声了。 爹都不是亲生的了，还把他们母亲的那一部分分给他们，就够可以的了！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周鸿就是不分他们，他们也不敢有意见。 为了钱打官司，把这种身份宣扬出去，他们还不敢。关键是官司还不一定赢。 乔治把几分文件拿出来，几人匆匆看了，对数额非常满意…… 周鸿的财产比他们想象的多，夫妻共同财产也就多，分给他们的就不少，比他们预计的都要多，再加上这种身份，谁也没有犹豫，签了字。 签完字，几人起身就走了。 只有周震和周雅留在最后，跟周鸿随便扯了几句，才不尴不尬地离开。 律师们也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封华和周鸿两个人，封华非常想嗖地一下，回到空间，留下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也是，刚才就不应该为了怕周鸿出意外坐在他身边，留下瓶药酒，她自己回楼上偷偷看着不也一样？ 现在好了，发现人家这么尴尬的事！她也尬聊两句撤了？ “我和她结婚都是家里安排的。”周鸿却突然说道：“媒人牵线，我父母就见到了她，觉得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是个温柔大方，聪明机灵的女子，像君贤。” 周鸿突然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讽刺。 郭菱像得只是皮毛，内里却糟烂不堪。 周鸿结婚之后全部心思都在生意上，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包括老大周博婚后8个月就出生，郭菱说做家务时候抬重物累到早产了，他也就信了。 当时还自责对她关照太少，她是无辜的，自己不能这么冷漠。之后他倒是每天都按时回家了，这也就是老二周震长得像他的原因…… 再之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是真的没时间天天回家，结果，老三又“早产”了，然后是老四，也“早产”了。 他不是傻子，别说频繁“早产”让人怀疑，就是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怀疑，他的枪法还没有那么好，一枪一个准，碰一下就怀孕！ 周鸿雇了私家侦探，郭菱和郭献的事情就暴露了。 周鸿权衡了利弊，最后竟然忍了！ 事情掀开，他丢人不怕，关键是当时他的父母还活着，他们是非常非常要面子的人，如果这事传出去，父母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出门了。 而且几个孙子都不是亲生的这种打击太大了，他怕他们接受不了。 再说走了郭菱，一定还有黄菱、李菱，什么菱的，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 不如就这么算了，这样更好，他心里没她，她心里也没他，大家两不相欠，他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但是他知道了，郭菱却不知道，反而还吃起苏君贤的醋来，又砸窗户又撬门的，周鸿忍无可忍，跟她谈了一场，她才老实了。 第1002章枪法不准 第1002章枪法不准 周鸿仔细给封华讲了一下他和郭菱的过去。 封华唏嘘半晌点点头，“您放心，我会跟奶奶提一下的。” 周鸿笑了，这姑娘就是聪明。他跟她一个小辈放下脸皮说这些，就是想通过她的嘴告诉苏君贤。他自己张不开嘴，怎么说怎么尴尬，不如通过封华。 封华起身就上了楼，把楼下的事情绘声绘色地给奶奶和周爱丽都讲了一遍。 苏老太太听得瞪大了眼睛，心都疼了。还以为周鸿儿女成群，即便有点不孝顺，但是也算心里安慰，谁知道，都是别人家的…… 周爱丽却气炸了，“我就说他们不是人！没想到真不是！都不是亲生的了爸爸怎么还分他们财产！就应该一分不给，让他们净身出户！他们要是敢吱声，就把这件事说出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苏老太太说道：“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颜面扫地，还让他们怎么做人？到时候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而且这事传出去，我们家也跟着丢人。家丑不可外扬，胳膊折在袖子里。”苏老太太又道：“钱财都是身外物，散了就散了，就当积福了。” 周爱丽又喘了半天，气愤的劲头才过去，也是，钱没了就没了，本来她也没打算要，给了就给了吧。而且以后可好了，见到他们这些人终于可以不用理会了！她就是再骂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敢回嘴了！ 呸，再也不见从好！ 封华笑笑，真是个心大的老太太。 周家兄弟出了大门就愣在当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大哥，现在怎么办？”周仪扒拉了两下头发，一脸抓狂道。 “什么怎么办？”周博无意识地问道。 “我们怎么办？去……舅舅家问吗？”周仪咬牙说出舅舅两个字。 “问？问什么问？”周博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让他亲口说出来，你心里就舒服了？”这种事当然是当做不存在，这辈子再也不见面的好！ 周仪又狠狠地拽了两把头发，“不问我不甘心！” “那你就去，反正我不去。我姓周，这辈子永远姓周，郭献，只是我舅舅，只能是我舅舅。”周博说完，上车走了。 老四周亨是全家最没存在感的，比周震还没存在感，但是这不代表他比别人傻。周亨什么也没说，也走了。他也觉得以后再也不见郭献最好。 周仪又拽了两把头发，真的拽下来几根，疼得他龇牙咧嘴。回头瞪了一眼周震，周仪甩上车门也走了。 “二哥，我们以后怎么办？”周雅靠过来问道周震。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让二哥拿主意。但是现在，他俩是一伙的，跟其他兄弟们不是一路人了。 周震回头看看气派的苏宅，想想自己刚才签下的那份合同，“以后，我们要好好孝顺爸、妈。” 这个妈指的当然是苏君贤。 周雅嘴角抖了一下，点点头。 …… 周爱丽正在跟大家商量办聚会的事情。 “妈妈回来了，我们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周爱丽激动道。昨天时间太匆忙了，他们光顾着激动，根本来不及想什么聚会。现在心情平复了一些，该提的日程就得提起来。 她有母亲了！她的母亲回来了！她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还有苏家，我得专门打个电话回去。虽然姥姥姥爷不在了，舅舅们也不在了，但是还有几个表哥表妹在，他们知道您回来了，肯定高兴。”周爱丽对苏老太太道。 苏老太太红着眼睛点点头，没有早点回来，没有见父母最后一面，让他们安心，她心里非常难过。父母走的时候，不知道多遗憾。 “妈妈，现在回来也不晚，只要您回来了，什么时候都不晚！”周爱丽抱住苏老太太说道。 周鸿也握着妻子的手。 苏老太太抬头看着封华，眼里全是感激，这都是因为有小华在，不然她这辈子是别想见到周鸿和爱丽的。 封华抱着圆圆，圆圆朝苏老太太伸出了手，“啊啊”两声，让她抱。 苏老太太赶紧抱过了她的小宝贝。这孩子可是她看着出生的，除了封华，属她最亲。 周鸿和周爱丽也非常喜欢漂亮可爱的圆圆，心里直骂哪个没良心的小子，连这么漂亮媳妇和女儿都不要，简直是瞎了。 “瞎了”的小子正带队穿梭在雨林间，训练手下丛林作战，休息的时候一个闪神间，眼前就会出现媳妇和女儿的脸。 好多天不见了，他的思念已经泛滥成灾，但是实在是没有机会进去看她们，他现在身边24小时都有人，一分钟都离不开。 也不知道她们在那边怎么样了，顺不顺利。 周爱丽还在商量着聚会的事情，苏老太太全程微笑，爱丽说什么都好。 亏欠了60多年的母爱，女儿现在想干什么都行。 “要不，你们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吧！”周爱丽突然瞪大眼，惊喜地看着父亲和母亲，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是神来之笔，太惊艳了！ 他爸后来到底是娶了妻子了，她妈再回来，姑且当做复婚吧，复婚也得有婚礼！她周爱丽的母亲不能受委屈！ 周鸿跃跃欲试。 苏君贤挽了一下头发，“都这么大年纪了……” “年纪越大越隆重啊！”周爱丽道：“而且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看着比我都年轻，一出场简直能惊掉所有人下巴，太完美了！” 到底是在这里长大的，喜欢聚会，喜欢浮夸…… 封华看了一眼奶奶的表情，她的眼里也有一丝心动。 苏君贤对周鸿到底是有感情的，虽然被时间的长河淹没在了心底，但是周鸿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又找回来当年心动的感觉。 有个人，一辈子都念着她想着她，没有一刻或忘，太令人动容了。 “奶奶，要不就举行个婚礼吧。”封华说道：“不需要多少人，只有亲朋好友，或者只有你们两个人，在美丽的地方，举行一个浪漫的仪式，为了这奇迹般的重逢。” 苏老太太心动了。她一开始犹豫就是不喜欢人太多，乱糟糟的，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是神圣的事情，不是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 第1003章姑奶奶 第1003章姑奶奶 “就这么办吧，去坚果岛，我们曾经度蜜月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的亲人，爱丽，小颜，再加上苏家的子侄，好不好？”周鸿握着苏老太太的手说道。 苏老太太点点头。 “好了，结婚的事情定下来了，那么我们就要开始准备东西了，婚纱、戒指、蛋糕、礼物……”周爱丽一样样数着。 她太激动了，当年自己结婚都没这么激动！ 周鸿和苏老太太微笑地看着她，一切让她安排。亏待了女儿这么多年，可下有件让她高兴的事。 周爱丽行动迅速，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儿女、在外出差的丈夫和苏家现存的人都叫了过来。 “这是我的亲生母亲，苏君贤女士。”周爱丽傲娇地跟众人介绍道。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亲生母亲？”杜承惊讶地看着母亲，“妈妈，这是我外婆？”妈妈那个据说没了很多年的母亲竟然还活着！ “奶奶，这是我曾祖母？”周爱丽20多岁的孙子问道。这也太年轻了，看着比祖母还年轻，怎么就成了曾祖母了？ “太奶奶，那我要叫什么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问道，这辈分高得他都不会叫了！ 周爱丽今年68，她结婚早，20岁就有了孩子，现在最大的孙子都28了，从孙子都5岁了。 苏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四世同堂，高兴得不得了。爱丽能幸福，她心里的愧疚就能少一点。 介绍完自己家的人，周爱丽又把苏家人都叫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 “姑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过来，见到苏君贤就哭了。 “你是，苏齐？”苏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老头，老头70多岁的样子，算算时间，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个幼童，从幼童到老叟，说实话她已经认不出来了。 但是他叫她姑姑，只有大哥的儿子苏齐的年纪合适。 “姑姑，是我，我是苏齐！”老头扔了拐杖就要跪下来给苏老太太磕头。 苏老太太赶紧拦住，“起来，快起来，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那一套了。” “姑姑，我好想你啊，我们全家都好想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好想你。”老头哭着说道。 一句话勾起了苏老太太的伤心泪，也跟着哭了起来。 众人劝了半晌，苏老太太从收住眼泪，见了苏家的子孙。 她还剩一个侄子，两个侄女，三个外甥，再加上他们的儿女，好大一群人。 封华站在人群外，感叹自己多亏买了个大房子，这要是小了，人都得站到院子外，那就尴尬了。 苏老太太见过了众人，立刻要求去看看父母。 一众人又浩浩荡荡去了郊外的公墓。 苏老太太哭了一场，被封华劝了回来。 众人这才发现封华，纷纷向周爱丽打听，这是他们什么亲人。 “这是母亲的干孙女，我的干女儿。”周爱丽高兴道。 干女儿这个事，是她自己定的，按着辈分叫的。 这里的华人对干亲也不像过去那么看中了，干亲在他们看来只是代表着极要好的关系。 他们也很少认干亲，大家都是生意人，牵扯的都是利益，认了干亲，干爸干妈地叫着，翻起脸来不好看…… 杜浩和杜飞的脸都抽搐了，“奶奶，这真的是您干女儿啊？” 那他们岂不是要叫她姑姑？这小姑娘绝对没有他们大！ 5岁的杜凯正在学习家族辈分，扒拉着小指头算了一算，“太奶奶，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姑奶奶？”这么小的姑奶奶呀！ 大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气氛愉快了，众人就开始分堆行动。年长的男人们去一边聊他们的生意经，女人们却把苏老太太围在中间，跟她请教保养秘诀。 90多岁的人看着比她们这些五六十的还年轻，还有没有天理了？ “都是这面膜的功效！”周爱丽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宝贝面膜，一手举着面膜一手拍着脸，“你们看我，是不是也年轻了很多？”她已经用了两天半，已经初见效果。 “你不说我还要问呢。”跟她岁数差不多的苏家表妹说道：“怎么一下子看着气色这么好了，我还以为你是找到了姑姑高兴得呢！” “高兴是高兴，但是保养也不能落下，谁能光凭着高兴就不老的？”周爱丽说完，宝贝得把面膜又塞回了包里。 再显摆就被别人抢走了！她就这一瓶呢！ “妈妈，这面膜在哪买的呀？”周爱丽的大儿媳妇问道。她已经40多岁了，皮肤状态直线下滑，镜子里的自己越来越老，看着就闹心。 “这是孙御医的一个世交朋友研发的，里面加了几十种名贵中药材，纯手工制作，一个人一个月就能做几瓶，特别珍贵。”周爱丽绘声绘色地说着。 封华看了她一眼，要不是这面膜出自她手，她都要信了！ 这话可不是她教的呀…… 这些话都是周爱丽临时起意，自己编的。她怕这些人知道东西是封华要的，封华不好意思收她们钱。这东西可不便宜，怎么好意思白要。 说是孙御医的朋友，不但好意思收钱，效果还好。 果然，大家一听说是孙御医，立刻对这面膜100%信任了。更何况例子就在眼前。 “外祖母还认识孙御医啊？”周爱丽的二儿媳妇问道。 周爱丽……到底是临时起意撒的谎，不够圆。 “我家也是行医的，跟孙御医的朋友有些渊源，机缘巧合下打听到了周家，这才寻来。”封华微笑着给众人解释。 周爱丽松口气。 众人又纷纷问起苏老太太这些年的经历。 封华作为发言人，简单介绍了几句。 60多年的人生缩短成几句，就波澜壮阔了……众人听见一句苏老太太儿子都不在了，立刻没有再问，自然地转变了话题，聊起刚才的面膜。 “这面膜多少钱一瓶？我也想买一瓶，行吗？”周爱丽的大媳妇问道。 “1万刀一瓶。”周爱丽道，她就是这钱买的。封华自然不要，但是她硬给，封华也就收了…… “哇，好贵！”有人嫌贵。 第1004章换了一种形式 第1004章换了一种形式 他们还没见过1万块钱一瓶的面膜，今年的美刀虽然已经开始贬值，贬得还挺狠，但那是黄金、国债、外汇市场上的贬值，比如黄金，本来90多美元可以买到2盎司，现在只能买到1盎司。 但是民生上没有太大影响，青菜、萝卜、房子、可乐，还是原来的价钱，涨幅都在正常范围内，老百姓手里有多少钱还是能买到多少东西。 1万美元一瓶的面膜，真是太贵了，一瓶还只能用1个月，这么算下来，一年1套房子糊脸上了。 但是，还是好心动！看看苏老太太的脸，真是美，真是年轻啊！10万块钱是可以买套房子，但是在别的地方可买不来年轻。 他们差房子吗？他们差的是年轻。 “我先买一瓶试试。”大儿媳妇道：“如果好用的话，再买。” “我也想买一瓶试试。”好几个人一起说道，她们也是这个意思。 在座的都不差钱，无论是周家、苏家还是杜家，都是老牌家族了，经营的都不错。 周爱丽答应帮她们预定，明天就能来找她拿。 这可是周爱丽，奶奶辈的人物，谁敢差她钱？所以凡是订购了面膜的，都把全款给了周爱丽。 中国人就喜欢随身带着现金，数额还不少。 下午，众人聚餐了一顿，就各回各家了。 周爱丽立刻给孙御医打电话，通个气，别把她卖了！至于事情，就实话实说。 孙御医一听面膜是封华研究出来的，就借他朋友的名声，自然点头同意。封华本来就是他朋友了嘛…… 不过孙御医倒是封华研究出的面膜感兴趣了，哪怕他没有见过苏老太太，他还是给老伴订购了一瓶，顺便研究一下。 到底是借了他的名声嘛，他也怕砸了他的招牌。 第二天，男人们有各自的工作没有来，没什么事的女人又都聚在了苏宅，一起敷面膜。 “就冲这舒服劲儿，我就觉得这面膜肯定有用。”周爱丽的大媳妇道。这面膜一上脸，就有一种冰凉凉的舒服感觉，感觉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这是其他面膜都没有的。 “妈妈说得对。”她的儿媳妇说道。 “爱丽，那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历？”周爱丽的苏家表姐苏洋问道。 封华今天没有在家，而是出去采购用品去了，苏老太太和周鸿的婚礼日期定在半月后，好多东西都要置办。 “中医世家。”周爱丽说道。实际上封华家到底是干啥的，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问。不过医术好，还倒腾药材，那就是中医世家了吧。 “哦。”苏洋应了一声，不管人家干啥的，230万的房子说买就买了，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那她男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家怎么就拍她一个女孩子出来？还让她带着那么小的孩子？”苏洋问道，这组合太奇怪了。 其他女人也竖着耳朵听着，趁封华不在赶紧问，一会儿人家回来了，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问。 “哎。”周爱丽叹口气，“其他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孩子跟她姓，姓方，叫圆圆。” 这一下子众人都懂了，这怕是个单亲母亲。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出好几个负心汉的版本来，一致声讨对方眼瞎。 “咦？那你说我家小鹏怎么样？”苏洋突然出声。 屋里一静。 苏洋比周爱丽大一岁，有个28岁的大孙子岳鹏，刚刚离异，有一个3岁的小男孩。 “我看行。”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 岳鹏这人她们都认识，不错的孩子，小伙长得精神没华说，人也上进，现在正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只是婚姻不太顺，老婆嫌他不回家，跟他离婚，又找了个更有钱的大老板。 呸，好像那大老板天天回家似的！ 还是嫌岳鹏穷。 想起封华不凡的相貌和家世，苏洋本来随口一提的事情，被众人说得反而真的火热了。 “要不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爱丽，你给牵个线？” “不不不。”周爱丽连连摇头，“不是我不给你牵，是怕万一事情不成大家多尴尬？不过如果只是见见面，认识一下倒好说，也不用牵线，过几天我妈结婚，你让他也带着孩子来呗，大家不就都认识了？” 到时候两个人看没看对眼，就不关她们事了。 苏洋也觉得这主意好，立刻去给孙子打电话去了。 晚上，封华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主要都是珠宝首饰。买这种东西不算花钱，钱还在，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存在身边……而且时间越久越升值，钱没有变少，反而变多了呢…… 当然眼光得好，得看好了将来会升值的东西才行。封华买完新首饰，又去专门的二手市场里转了一圈，那里有大量的来自中国的玉石类首饰，翡翠、和田玉都不少。 封华专门挑极品翡翠下手，不是帝王绿不是玻璃种不要。翡翠价值未来虽然会飙升几十倍几百倍，但是不是极品不好出手！ 什么糯种冰种，买家只能干看着卖价越来越高，等着自己想把手里的卖出去，那得碰见大头才行，而且即便是大头，因为是二手的了，价钱也没有店铺卖的高。 极品中的极品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都不愁卖。 “奶奶，配件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婚纱了。”封华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定婚纱？或者我专门给您做一件？” 苏老太太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婚纱不用准备了，就用我当年那件。”她没想到，这么多年，周鸿还留着他们当初结婚时候的礼服。 “哇……好浪漫！”封华捂着嘴夸张道。 “在哪呢？我要去看看。” 晚上，封华也见到了从周家拿来的婚纱。 “哇……奶奶，好漂亮的婚纱。” 总有些经典，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是漂亮的。而60年的时间过去，这婚纱保存完好，依然雪白没有变黄发暗，这就说明周鸿保养得当了。 “周爷爷真是有心。”封华说道。 苏老太太笑了，笑容里带着甜蜜。 第1005章我丈夫姓方 第1005章我丈夫姓方 既然表明了身份，封华调理周鸿身体的时候就放得开了，药酒继续喝，食补跟谁，没事再针个灸，面膜护肤品糊上。 他自己也很积极主动地做护肤，不能太老了，鸡皮鹤发的站在妻子旁边，别人再以为父女恋就尴尬了。 周鸿肉眼可见地年轻起来。 这让那些光敷面膜的人着急了，面膜的效果虽然喜人，但是全套下来效果似乎更好。众人纷纷过来找封华调理身体。 都是已婚妇女，多多少少都有些妇科毛病，封华给她们诊了脉，开了方子，让她们去赵延那里拿药，然后好好给她们讲了一些养生小知识。 喜得众人都拿她当知心好朋友了…… 没有办法，封华跟上了年纪的人尤其聊得来…… 苏洋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本来她见封华年纪不大却有了孩子，还怕她是个不安分的，接触下来发现人好得不得了。 苏洋怕被截胡，这些亲戚姐妹里，谁家没个“老大难”呢？别看没人吱声，但是她知道，等着姑姑结婚那一天，参加的男宾客肯定很多！ 这天做面膜的时候，苏洋就带了她的从孙子，岳鹏的儿子过来。 最近几天，她们都来苏宅聚聚，做做面膜，商量商量过几天的婚礼怎么举办。 苏老太太也会参加，亲人环绕，她也开心。 封华只是偶尔参加，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外面买买买。 通过正常渠道过来的祖国文物是非常多的，它们的主人不喜欢它们了，就把它们扔到了二手市场，好点的就进了拍卖会。 反正不管在哪吧，跟后世比起来现在都是白菜价！封华淘宝淘得不亦乐乎。 晚上，封华又大包小包地拎了回来。 这个毛病倒不是很得妈妈奶奶们的喜欢，太败家了……不过人家花的都是自己钱，据说还是自己赚的，能力和家底都是没话说的，她们这些外人更不好说什么。 晚饭后，众人照例离开。 苏洋走在了最后，今天她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她得等她孙子来接，而且约得时间也是在众人走后半小时…… 岳鹏按时上门，自然要进来见见他这传说中的太姑奶奶。 他这几天在外地出差，今天才回来，虽然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了苏老太太的存在，但是这是第一次见。 自然也见到了封华。 真的是惊为天人。 苏洋拉着他让姑姑好好看了看。 “这是我大孙子岳鹏，开了个小公司，做水果声音的，天天跑农场，都快赶上个农民了。”苏洋一脸心疼道。 “不过这孩子也争气，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都是他一个人自己弄的，没用家里帮忙。”苏洋又有几分骄傲，吧啦吧啦地讲起了岳鹏的创业经历。 封华看了岳鹏一眼，做水果生意的呀…… 岳鹏有些尴尬地笑笑，一个小公司而已，奶奶都要夸成上市公司了…… 苏洋又聊了半个小时，岳鹏是如何如何能干，至于岳鹏的婚姻情况，她白天的时候已经铺垫好了，在姑姑面前好一顿讲了，现在当着封华的面倒是没有多说。 岳鹏倒是不知道奶奶有这心思，苏洋没有告诉他，所以他表现得倒是自然，只是被夸地实在尴尬，硬把奶奶和儿子拉走了。 不过封华已经修炼成精，等人走了，立刻问道苏老太太，“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太太也不是很懂，看向爱丽。 周爱丽尴尬道：“这不是心思小颜也单身，想介绍两人认识一下嘛……”之前倒是想着两人挺合适，单身现在看着封华，就觉得根本不合适。 模样什么的先不说，家世不知道也不说，就说封华这几天花的钱……别人不知道她买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她却是知道的，封华每一样都会跟母亲说。 这才十来天，就花了好几百万！我的天，据她所知岳家可没有这么多钱，岳鹏那个小公司，加起来不值100万。 还不够人家一天花的…… 岳家太小，怕是供不起这媳妇。 “我单身？”好吧……都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之前她确实故意误导他们自己是单身，防止他们刨根问底。谁知道还惹出现在的麻烦。 “我不是单身呀。”封华说道。 “不单身？”周爱丽倒是愣了，不但是孩子跟你姓？ “我丈夫也姓方。”封华说道。她自己无所谓，可以把百姓家都姓个遍，但是她丈夫不能改姓，永远姓方，永远是方远。 从自己嘴里说出自己的丈夫不叫方远，那是坚决不行的！ 周爱丽……这事闹的！感情都是误会！ “哎呀，我明天赶紧跟她们说一声。”周爱丽也猜到妈妈结婚那天单身男青年会来不少，现在赶紧打住！ 车上，苏洋却问道：“刚才那姑娘咋样？” “什么姑娘？”岳鹏疑惑。 “方颜啊。” “哦，挺好的。” “你俩相处一下咋样？” 岳鹏的手一抖，赶紧看看前后左右，好在没有车。 “奶奶，你说什么呢，人家都有孩子了！” 圆圆一直在封华怀里抱着呢。 “唯一一点就是这，有孩子了，不过有孩子了也是单身，你要是不介意，就处处看。”苏洋道：“不过人家要是没孩子，我还真不敢提，人家那条件，如果是个大姑娘，我们家可高攀不上。” 但是现在这不是当了单身母亲了吗，那择偶条件自然得降一降。 岳鹏眼前闪过刚才那张惊艳的脸……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刚才人家可对他没有半点意思，笑容都浮于表面，完全是出于礼貌的客气。 “奶奶，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只想把我那水果公司弄上市，到时候您吹牛的时候，也能吹得理直气壮，我也不用尴尬。”岳鹏道。 “你现在不想谈，等你想谈的时候人家早嫁人了！想谈你都谈不上。”苏洋道：“反正早晚是谈的，你总不能单身一辈子，不然……”苏洋看了一旁兀自玩耍的从孙子，“他妈还以为你忘不了她，守身如玉呢。” 说完白了一眼。 第1006章北斗养生丸 第1006章北斗养生丸 “要我说你就努点力，把方颜拿下！到时候让她好好看看，离了她你活得更好！娶的媳妇更漂亮，还家财万贯。” 岳鹏笑了，“还家财万贯？那更不行了，到时候别人再以为我是吃软饭的，那多不好意思。” “啧，过日子这个事，两个人过好了就行了，不能在乎别人的说法，日子又不是给别人过的。”苏洋道。 典型的双重标准。 岳鹏笑笑没有反驳她，奶奶都是为了他好。但是刚才那女子，真不行。 他从小摸爬滚打，做生意赚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那女子一见就是非常厉害，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再加上家财万贯……他自认自己驾驭不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看上他。 不是他自贬，这叫自知，他现在还没有这份实力，别说驾驭了，比肩都差点，他还没有家财万贯呢。 第二天，又到了美容时间，没事的亲戚女眷又聚到了苏宅。 周爱丽第一时间更正了方颜是单身的消息。 “你看看这事闹的，都是我自以为是，看人孩子姓方就觉得人家是单亲妈妈，结果是人家老公正好也姓方！”周爱丽一脸尴尬道。 这乌龙不小。 不过其他人都嘻嘻哈哈笑了她几句就过了，有几个心里非常失望被闪了一下的，也得憋着。 尤其是苏洋，简直憋出内伤，那也得忍着！人家没单身她能怎么办？又不能给人拆散了！ 可惜她昨天晚上都梦见岳鹏又生了好几个孩子了！可惜了，看来孩子他妈不是方颜。 …… 忙忙碌碌十多天，众人包了架飞机直奔坚果岛，参加苏君贤和周鸿的婚礼。 本事是只打算请亲戚朋友的，但是最后一看，亲戚朋友就好多，1架飞机甚至装不下，最后包了两架中型客机，装了200来人一起去了坚果岛。 飞机、酒店、招待宾客，都有专门的婚庆公司负责，不用两人操心，他们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做新人就好。 而且跟婚庆公司说好了，婚礼流程尽量简化，一会儿两人宣誓、呼唤戒指、互相亲吻之后，仪式就算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自助餐，更不用去敬酒。 封华给奶奶画了个美美的装，戴上雍容的祖母绿翡翠，穿上洁白的婚纱，一个美丽的贵妇新娘诞生了。再加上苏老太太早已被养黑的头发，现在她看上去，让人猜不出年纪。 大概在40岁左右，女性最成熟有风韵的时候吧。 苏老太太一出场，所有知道她年纪的人都惊讶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个90岁的人能保养成这样，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奇迹。 孙医生和赵延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还得问问方颜，她家还有什么养生的秘方没有……大家互通一下有无吗，要不来秘方，买点成品也行，供货量不大，够自己吃也行…… 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苏老太太握着封华的手，“你又得忙了。” “没事，药丸我都做了好几缸了，您都看见了，就差一个包装盒了。”封华笑嘻嘻地跟她小声讨论着，“您说卖多少钱一盒合适？” “那得看一盒有几颗。” “一天一颗，放7颗吧。” “那就卖8888。”苏老太太道。 封华呵呵笑了起来，笑完又道：“您说这药丸起什么名字好？” 苏老太太想了想，“七颗，就叫北斗养生丸吧。” 封华哈哈大笑，对奶奶竖了个大拇指，“这名字霸气。” 苏老太太也跟着笑，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 她竟然跟第一次结婚一样，紧张了，甚至比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紧张。还好封华贴心，插科打诨一阵，她感觉好了很多。 周鸿在等待妻子出场的时候也有点紧张，他却没有贴心的小丫头给他缓解心情，只好从兜里掏出药酒，喝了一口。 药酒的瓶子一打开，提神醒脑的酒香就飘了出去。 周围围着的人瞬间瞪大眼。 一个老头一把握住周鸿的手腕，“老哥哥，这是什么好东西？”说完深吸一口气，深深地陶醉了。然后就是浑身难受，压抑了几年的酒虫瞬间被唤醒了，拼命叫嚣着，要喝！ “这是药酒。”周鸿说完就要把瓶子揣进兜里，自然没有成功，又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 “什么药酒？治什么毛病的？”又一个老头问道。 “不治什么毛病，就调理身体，强身健体的。”周鸿两只手握住小小的酒瓶。 “不是针对性的，那更好了！给我喝一口！” “不行，你的家庭医生不是说了你得忌酒？”周鸿不给，一共就剩一口了。 “他现在不在这，就是在这也不好使了，馋死我了，快给我喝一口。”老头从周鸿手里抢过了酒瓶，一口干了。 “好酒！”一口下去，老头就觉得一股热力从头顶到胃，又从胃反弹回来，一瞬间，浑身舒畅。他之前喝了一辈子的酒都没有这效果！ “爽！哪买的？我要买一车！”老头攥着酒瓶说道。 “婴儿车吧！”周鸿从他手里抢过酒瓶，这瓶子他也喜欢的很。再说他问过封华了，这酒也珍贵，稀有，哪有一车卖给他！要卖也是卖给他自己呀…… “婴儿车就婴儿车，先告诉我在哪买的，我先来一婴儿车。”老头非常执着。 “3万一瓶，贵着呢。”不愧是个成功商人，周鸿看出了这老头想买的诚意，随口加了价。 抢酒的老头瞬间一僵，不过转瞬就自然过来，“还贵着呢，我当多贵，才3万！给我来10瓶！”先不说这东西好不好，就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怂啊！ 他要是一怂，人家还以为他没钱了呢！谣言传出去，几天就得变成他家资金链断裂，要破产了。然后股价下跌、债主上门、合作方催款等等等等，资金链就真的断了，然后真的破产了…… 有时候真不是男人爱装，是不装不行。 “10瓶肯定是不够我喝的，这么一小瓶子，一口就没了！我再预定100瓶，有货没有？”老头瞪眼看着周鸿。 第1007章普天同庆 第1007章普天同庆 周鸿看着他，摇摇头，“没有。” 老头心里一松……家里再有钱，花300万买这么一点点酒，有点败家啊。 不过这酒如果真的强身健体，返老还童，就另当别论了。 “周老哥，你这头发怎么染的？怎么还是花白的？你要么全染黑，要么就白着，这黑黑白白的，不怎么好看啊。”一个老头说道。 周鸿伸手抚了一下发型，“染什么染，我这头发是自然黑，返老还童了……”封华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头银发，现在调理了一个来月，头发已经黑了一半！ “嘿！”周围响起了半信半疑的惊呼。不过头发可以不信，周鸿这气色变好，人变精神可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这老哥哥看着也不是老哥哥了，更像个老弟！年轻了20岁不止！ “老哥，你现在是真年轻了，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听着周围的夸赞，周鸿哈哈大笑，现在人一说他年轻，他就高兴。过去他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现在他非常不想死，他得好好活着，这才刚刚结婚呢…… “就喝这酒。”周鸿说道：“哦，还有，做皮肤护理，面膜护肤品，都得擦。” 当然真实原因还有封华的针灸，但是这个就不用说了，说了他们也得不到，只能徒增烦恼。倒是药酒和面膜，他们唾手可得，如果肯出钱的话。 人群外一阵喧闹，封华扶着苏老太太走了出来。 年轻美丽高贵的苏君贤，让一众老头看傻了眼，不是说是青梅竹马，90岁的原配吗？这不对吧？ 面纱覆盖下的苏老太太，更看不出年纪了，老远一瞅，说少女都行。 周鸿激动地手都有点抖。 好在周爱丽贴心，赶紧走了过来，扶住他。 “爸。” “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有点激动。”周鸿安慰着别人也安慰着自己。 两位新人都出来了，司仪站在了台子上，开始主持婚礼。 封华抱着圆圆，退到了后面，看着他们完成简单的仪式，相拥在一起。90岁了还能相伴，是种别样的幸福吧？ 等她和方远老了，90岁了，也要再办一场婚礼。 仪式结束，周鸿和苏老太太换下衣服，两个人自己去海边散步去了。 封华也不想过去打扰，人家蜜月期呢……她最近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封华看了一圈，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都没离开，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男人们都谈论着周鸿刚才拿出来的药酒，和他的返老还童，女人们就谈论苏老太太为什么这么年轻。 周爱丽被两方人叫来叫去，解释为什么。 女人这边还好点，直系亲属都是跟苏老太太近距离接触过半个多月的，对于她为什么这么年轻都有答案，好几个人都拿出随身携带的面膜给众人解释着。再加上这些人自身的广告，封华这面膜又要火一波。 封华也是无奈，奶奶好好的婚礼被她弄得跟产品发布会似的，但是这是必然的，在奶奶出现那一刻，这是必然的结果。 倒是周鸿那边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周鸿还能给她的药酒来一波临时推广，甚至还给她加了价，3万一瓶，她都没敢要这么狠啊！ 老头们都没走，都在太阳底下追问刚才抢到药酒的人，味道怎么样。也有问他预定100瓶是不是真的的…… 封华叫来了周爱丽，低语几句。 周爱丽看着她，“真舍得啊？那么多钱。” “爷爷奶奶结婚，我开心，普天同庆。”封华笑着道。 周爱丽看着她，除了点头，还能说啥，人家的一番心意。 不一会，礼仪小姐端着一盘盘小酒盅出现，除了未成年的小孩子，其他宾客一人一杯，就是周鸿刚才喝的药酒。 这么好的广告机会，不能错过呀……而且试吃绝对是推销食品的最好方法。 男人们喝了自然没话说，最少10瓶起购，少了显得自己没钱不是，谁也不能丢面子。就是女人也订购了不少，爱喝酒的女人很多的，而且她们也有家人需要孝敬，听说了这酒强身健体的功效，而且还是调理苏老太太身体，让她这么年轻的医师配的，没有不买的道理。 封华开心地抱着圆圆躲开众人的追问，去了海边。她的小圆圆还没见过大海呢，要好好玩玩。 封华把圆圆放在沙滩上，咔嚓咔嚓照了许多照片，到时候得给孩子她爸看看，一准高兴。 方远总是遗憾自己不能长时间陪伴她俩，错过了圆圆的成长，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封华还是能感觉到。所以没事就给圆圆咔嚓两张，放到空间的桌子上，等方远有时间的时候就能看见。 可惜最近放的照片，得等10天左右才能被翻动一次，要不是方远留了纸条解释了一下，她现在都要追回去了。 圆圆第一次玩到了傻子，见到了大海，坐在泳泳圈里乐得直拍手，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岳鹏领着儿子路过，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母女俩都是这么漂亮，可惜跟他没缘分。奶奶已经告诉他人家不是单身的事情了，也是，哪有男人那么瞎，这么漂亮的女人会抛弃。 要说遗憾，必须有点的。即便理智一开始就告诉他俩人不可能，但是心底还是会存在一丝丝幻想的，谁不希望妻子是个绝世美女呢。 不过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这是别人家的绝世美女，他看看就好了。 3岁的岳童却忍不住走过去，跟这个漂亮的小妹妹一起拍手一起笑。 封华转头看向岳鹏，好巧，在这遇见了。既然遇见了，就得谈谈。 封华微笑着对岳鹏点点头，打个招呼。 “听苏姨说你是做水果生意的？”封华问道。 岳鹏有些意外她的主动开口，还以为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比如说那天，奶奶说了半天，封华也没说过三句话。 岳鹏点点头，“是的。” “进口水果做吗？”封华问道，不能太过寒暄，寒暄多了容易让人误会。 岳鹏一愣，“进口水果目前还没做，我的生意刚起步，主要做其他几个州的农场的。你是想买什么水果吗？目前有几个农场出产的都不错。” 第1008章是“沙子”不是“傻子” 第1008章是“沙子”不是“傻子” “北京苹果有兴趣吗？”封华问道。 岳鹏的眼睛噌地就亮了，她问的是有兴趣吗，而不是问他有没有。 “自然是有兴趣，你有渠道？”岳鹏立刻问道。 北京苹果啊！ 可是他们水果商里的传奇，曾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果商短短几年时间就摇身一变，成为他们水果界的老大，可惜好景不长，现在那水果已经绝迹了，听说出不来了。 岳鹏看着封华，心跳有些加速，她有渠道？ 封华点点头，“我确实有渠道，正想找个合适的水果商合作。” “我我我，我觉得我挺合适的，我有仓库，有渠道，储销一条龙，跟我合作最省心了！”岳鹏立刻说道，紧张的都有点结巴。 “合不合适，要谈谈才知道。”封华抱起圆圆，去了凉亭下。晒成个小黑蛋可不行，她爸爸看见了该心疼了。 岳鹏也拉着儿子跟在后面，心里全是激动，他要摇身一变，成为水果界扛把子了？ “你能出多少价？”封华开门见山。 “那要看怎么个收法，是去大陆收，我负责一切费用，还是有个中间商，直接送到我手里。” 一开始的北京苹果，是在一个小中间商手里的，他们不自己贩卖，而是收上来，到了本土就卖给别的大果商，这样省心，零售、运输、损耗什么的都跟他们无关。 但是这中间商挺黑，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要价非常高。 后来这大果商跳过了他，直接跟大陆联系，把他给甩了。 收苹果，无非这两种选择了，封华打通国内的关系，让人家能把苹果卖给他，他自己去拉，或者她做中间商。 他不怕封华从中赚差价，多少都行，给他点利润就可以。北京苹果已经不完全是个苹果，还是个招牌，有了它，他在水果圈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但是封华这里有第三条路。她既不能让他去国内把苹果拉出来，也不能直接把苹果给他，因为她没手续……这苹果也是个“黑果”。 “那边什么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弄出来点东西不容易，手续就不全，苹果是出来了，可以直接到你手里，但是它是从哪来的，怎么来的，你自己给它开个证明。”封华说道。 岳鹏愣了一下就懂了，这是让他自己跑手续。 “没问题，这个好办。”他差的是苹果，不是手续。 再说一个苹果，又不是违禁产品，手续还是能办下来的。 岳鹏算了算，不用他跑那边，不用他出飘洋越海的运费，不用他出关税，直接到他手里，就差个手续，那成本就没多少了，他可以出得价就高了。 “20刀一斤。”岳鹏说道。这个价钱跟本土水果来比，是贵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是这不是本土水果不是，这是经过千山万水的进口水果，还是作为非常有营养价值的极品水果，面对的都是高端市场。 20刀对于那些千万富豪亿万富豪来说，啥都不是。就是正常的工薪阶层，也愿意花20刀买一斤这种被大肆宣传报道过的极品水果。不过他们是买不到的，这水果产量太少了。 当然，他卖的时候肯定会更贵一些，得给自己留出利润空间。 “成交。”封华痛快道。 岳鹏倒是愣了，他还以为封华会讲讲价，他心里还留出了10刀的加价余地，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 封华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曾经风靡一时的北京苹果，最贵的时候市场上就卖20刀一斤。现在岳鹏给她这个价位已经非常有诚意。 “你什么时候能把手续办好？”封华问道。 岳鹏一愣，这话问得，他办好了水果就能到？ 封华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立刻就去办！最快的话，7天就成，慢一点也不超过10天，你有多少斤？”岳鹏问道，手续上当然得写明进口了多少。 “你要多少斤？” 岳鹏…… 飞快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能动用的所有钱，岳鹏一咬牙，“先来10万斤吧！”10万斤就是200万刀，他自己没有这么多钱，还得向家里借钱。 “行，没问题。” 岳鹏今天已经愣到不能再愣，他以为封华会告诉他没有这么多，但是现在看她的样子，似乎他要多少就有多少？ “后续还有吗？”岳鹏问道。10万斤当然不够他卖的，这苹果不愁卖，到自己手里，放出风声去，保证转眼就没。 这苹果也不是只在本地销售，全世界很多果商，都盯着呢！ “只要你有钱。”封华说道。 岳鹏的心砰砰砰地乱跳，本来以为是一锤子买卖，挣一波就完事了，或者得等明年，竟然不是吗？ 岳鹏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那边的苹果是不是都在你手里了？” 封华点点头，“你猜得不错。但是你要对外保密，不许对任何人说这苹果是从我这来的，至于是从哪来的，你自己编。” 岳鹏点点头，他傻了才说这苹果是从封华这来的，那样不得跟当初第一个中间商一样，被别人跳过去，把他甩了？ 即便封华看在面子上，继续卖给他一点，但是哪有现在吃独食来得得劲？ 封华垄断了那边，他垄断了封华手里的，多么完美！ “等我好消息。”岳鹏说完，抬腿就走。连孩子都不要了。 封华同情地看看在旁边玩沙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男孩，爹看孩子就是不靠谱。 当然也分人，她老公看孩子绝对不会这样的，那肯定是一眼不错地看着。 封华抱着圆圆，牵着小男孩，把人送到了苏洋手里。 苏洋看看她，心里简直要惋惜死了，怎么就不是个单身呢…… 岳鹏回酒店收拾好了行李，正要打车去机场，才发现奶奶领着儿子回来了，这才想起自己竟然把儿子扔下了，多亏有方颜照看。 “上哪去了？把儿子扔了都忘了！”苏洋责怪岳鹏。 岳鹏赶紧道歉，不过儿子既然没事，他还是得忙去。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一定要抓住。 “去哪啊？就是要走也等晚上我们一起走吧。”苏洋问道。 周家包了飞机，白天到，晚上回，都是有家有业的大忙人，没时间专门来这里度假。 第1009章那就给他上一课 第1009章那就给他上一课 “突然想起有个重要事情要办，得马上离开。”他想起了封华的话，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苹果是从她手里出来的，也是，这苹果的来路肯定不正……那对奶奶就不能说。 一听说有正经事，苏洋也不好拦着，男人自然以事业为重。 岳鹏离开坚果岛就忙碌起来。 封华也忙碌起来，清晨和傍晚带着圆圆四处溜达溜达，其他时间就躲在空间里种苹果。 10万斤的现货她是有的，攒了好多年呢……但是更多就没有了，她空间里苹果树种的不多，一共就10来棵，几年下来不停地结果，正好凑了10万斤。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现种，不耽误。 封华现在经验丰富了，空间里预留出了10亩的机动地，等着她想种啥种啥。封华种下10亩的苹果，催熟、收获、催熟、收获…… 她现在精神力强大了，一下子应付10亩地完全没问题。 抽空，她还得出去跟奶奶吃个饭，给周鸿和周爱丽针个灸，顺便应付一下突然增加的各种订单。 面膜的效果是有目共睹的，药酒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才过了三两天，买过药酒的人纷纷来回购，当天订了100瓶的老头，真的拿了钱来要他那100瓶。 “我不管，我是最先定的，没有别人的也得有我的。”老头一副无赖的样子。 “真没有那么多，别人都是交了钱的。”周鸿一脸为难，心里却是笑呵呵。 “那也不行，我是预定了的。”老头一口咬死，“而且我现在就交钱，不差这两天。” 周鸿推拖不过，勉为其难收下了。 老头满意地带着100瓶药酒离开了，而药酒产量稀少，马上就要脱销的消息也传了出去，又刺激了一波销售。 之后再来的人是真没有了，想要还得等到下个月，能来少量的。 饥饿营销嘛。 至于面膜的销售，封华已经把自己的存货都交给了周爱丽，让她全权负责。 至于这些“存货”，都是她的家人给她邮寄过来的。 实际上就是她自己出去转了一圈，拿出两个大包裹，雇人定时给她送到了酒店。 药酒也是这么来的…… 反正没人敢拆她的包裹，她说里面有啥就有啥。 七天之后，岳鹏风尘仆仆地回到坚果岛，立刻找到了封华。 “手续都办好了，你看行不行。”岳鹏把一摞文件放到桌子上。 封华用她前世的专业知识看了看，都是真的。 厉害了，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办好，关键还都是真的。 不过也是，毕竟是60年代，手写社会，想干点什么，相对简单。 “我自己办的，没用家里的关系，毕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你的影子。”岳鹏补充道。家里人如果知道他弄到了北京苹果，少不了要刨根问题，而他死守不说或者含含糊糊，只能应付外人，对自己人还这样，就伤感情了。 竟然是他一个人办的，封华又高看了他一眼，20多岁就有这种能力，前途可期。 她就喜欢跟这种人合作。 那就给他上一课。 封华翻看着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岳鹏，微微一笑，“你也太实在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岳鹏整个人都傻了，定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有苹果你就信，我说人家全国的苹果都在我手里，你也信。你怎么什么都信？” 岳鹏…… “一点警惕都没有，你就不知道验货吗？验不了全部，也要看看样品啊？你连个苹果核都没看见，就定下了200万的交易。”封华抖了抖手里的文件，“花了不少钱吧？” “10万……”岳鹏梦游般说道。 “啧啧啧，你这样，早晚让人坑死。”封华靠在椅背上说道。 岳鹏都要哭了，他已经被坑死了好吗！10万是能看见的钱，看不见的人情呢？他付出了多少？有些事不是有钱就能办的，得有关系，他动用了多少珍贵的关系才这么快地把手续办好？ 结果都是一场空…… 还问他为什么？他还不是太信任她，太信任新出现的太姑祖母，太信任周鸿，太信任那座230万的苏宅和大家都疯传的隐形豪门！ 不过也是，那些能说明什么呢？那些跟10万斤的北京苹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是个爱恶作剧的大小姐？ 也是，大小姐都爱捉弄人！有钱闲的！ 岳鹏的脸色太难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封华没有再开玩笑，起身去厨房端了一个果篮放到桌子上。 “吃吧，逗你玩的。” 岳鹏看见果篮里又大又红，而且味道扑鼻，跟他曾经吃过的北京苹果一模一样的苹果，眼泪终于下来了。 人生就如过山车，但是他这车拐弯拐得也太急太刺激了！ 岳鹏飞快地擦干眼泪，拿起苹果咔嚓咬了一口。不错，就是这个味！这就是真的北京苹果，不对，似乎比他几年前吃过的还要好吃很多很多！ 咔嚓咔嚓，岳鹏把一个几乎有一斤重的大苹果都吃完了。 “10万斤都是这个品相吗？”岳鹏问道。 “不错，终于知道提问了。”封华说道。 岳鹏红了脸，“知错能改嘛……” “10万斤都是这个品相。”封华说道。 岳鹏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大小姐。不过出发点不是闲的，而是给他个教训。 真善良…… “谢谢你。”岳鹏低声道。 “不客气。”封华说完，拿起篮子里的一个水蜜桃，插上一根吸管，吃了起来。 岳鹏一愣，水果还可以这么吃？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吃的桃子，也没见过这么大这么香的桃子。 篮子里还有一个。 封华递给他一个吸管。 岳鹏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 咦咦咦？太好喝了！ “这是什么？是桃子吗？”岳鹏都要怀疑这不是桃子了，他从没吃过水蜜桃，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蜜桃。 “是呀。”封华已经几口吸干一个水蜜桃。 空间出品，绝对比外面的真正水蜜桃好好，外面那些拿吸管纯属装样子，吸不了两口就吸不动了，而经过她特殊培育的品种，皮厚，里面几乎全是水，果肉纤维非常细。 对运输要求也高，所以这桃子她从来没拿出来过。但是如果能卖个高价，其他条件都是可以克服的，比如说给这些桃子做一个柔软的盒子。 第1010章专利 第1010章专利 岳鹏已经在研究这桃子了，双眼亮度已经达到了25瓦。 “这桃子，哪里产的？运出来了吗？”岳鹏问道。 “哪里产的，你就不用知道了，至于运没运出来，你现在不是吃到了吗？” 这倒也是！这桃子他刚才拿起来的时候可是完好无损的！也必须完好无损，不然破一个小口都完了。 “多少钱一斤？”岳鹏问道。 这次封华没用他报价，而是自己说了价钱，“50刀。” 还行，不贵！跟他心理预期差不多。 “你有多少斤？”岳鹏又问。 “先给你1000斤，试试市场吧。”封华说道：“不过我没有盒子，我的盒子都不是一次性的，不能给你，你想卖的话，自己定做包装盒，友情提示，一定要软，可以考虑气垫碗。” “气垫碗？”这个他没听说过。 封华拿出纸笔，给他画了一个。这是她自己研究的，还没付出试验的一种包装，参考的后世快递里常用的防摔空气垫，一个充满空气的塑料碗。 现在定制一批完美符合桃子大小的气垫碗，上下一扣，这些桃子90%就安全了。毕竟是经过她专门优化过的桃树结的桃子，皮厚，不会一触即破，还是有点承受力的。 而且这东西的技术含量并不高，以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实现，几乎随便找个塑料厂或者包装厂，都能生产。 岳鹏眼睛更亮了，他不但觉得封华这提议好，完美解决了运输问题，更发现了这包装的商机！水果里不能运输的太多太多了，再延伸一下，商品里不能运输的更多！比如说玻璃，比如说电子产品。 果然是聪明人。 封华又随手画了几个款式，适合任何形状的物品，条形的气垫，点型的气垫。 封华把手盖在图纸上，推到岳鹏面前，“我发明的，你去帮我申请专利。” 岳鹏愣愣地看着她，她说什么？她发明的？申请专利？专利！ “对对对，这个东西必须申请专利！而且要快，马上！”岳鹏说道。这个东西操作好了，比水果赚钱。 他做水果生意，不是因为他喜欢水果，而是他上学的时候去农场勤工俭学，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后来慢慢地就入了行，入一行爱一行，在没有发现其他更赚钱更适合自己的行业之前，他就是个水果商。 但是现在他发现他似乎有了更多的选择。 “你既然关系网不小，就帮我申请下来，然后我可以免费给你使用，不收专利费。”封华说道：“其他国家，都去申请。这次的桃子就是辛苦费，如何？” 申请专利并不贵，5万刀把全世界有专利法的国家都申请一遍，都绰绰有余。 “好的，没问题！”岳鹏说道。说完看着她手里的图纸，心里还是一团火热。 “光申请了专利还不够，我们最好成立一家公司，专门负责生产推广它们，不然这批桃子推出去，让别人发现了……毕竟专利通过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让别人强占市场了就不好了。” 我们…… 封华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字眼，而是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桃子就晚些时候推出，先把这个工厂搞定。” 岳鹏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拳，“你想在哪里成立工厂？工厂的生产、管理怎么负责？” “地点就选择在金山市，离我奶奶近一些。”封华说道：“最好是收购一家运转正常的包装厂，这个你看着办。” 一句你看着办让岳鹏激动了。 “至于后续的生产管理，如果你忙得过来的话，就先帮我兼职一下，如果忙不过来，我再找人。”封华说道。 “没问题，我忙得过来！”岳鹏立刻道：“水果生意，我有自己的公司，其实具体业务已经是下面人在做了，我每天都没什么事情。”他从勤工俭学就开始倒腾水果，现在28了，水果公司都城立5年了，团队非常成熟。 如果不是这次是北京苹果，事关重大，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就是现在，货到他手里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包装、销售、运输，都有人在操作。 他完全可以倒出手来开拓另一片天空。 “好吧，先期投入200万刀，放手去干吧。”封华说道。 岳鹏……感情专利和工厂的钱都是他出的！ 当然人家也是付出了的，那么多极品水果呢。 想到水果，岳鹏又看向果篮，里面还有好几种水果，芒果、葡萄、梨。 没有办法，空间仓库里的水果太多了，太占地方了，这次正好碰到个信得过的水果商，绝对不能放过呀。 所以封华一次拿出了5种水果，如果合作愉快的话，她还有更多的水果拿出来，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水果商。 岳鹏把果篮里的水果都吃了……他也奇怪自己的肚子是怎么一下子装下那么多水果的，不过味道真好啊。 同样的，封华也同意了把这些水果一样出售给他几万斤。 至于钱，她都可以赊账。不赊没办法，岳鹏看样是真没钱了。 10万斤的苹果，再加上其他几十万斤的水果生意，这也是正事，封华没有再在坚果岛上呆着，而是回了金山市，把东西都放入了岳鹏公司的仓库。 岳鹏知道这水果怎么回事，所以约定好了时间，就给仓库工人放了假，等他们再上班的时候，里面已经堆满了曾经风靡一时的北京苹果。 岳鹏公司的人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家老板竟然这么厉害，联系到了这么多的北京苹果！这苹果在他们果商手里意味着什么他们太知道了！ 水果界扛把子他们还不敢想，但是从小果商变成大水果商总可以了吧？何况还有其他4种超出市面上正常水平的3种水果。 岳鹏选择了捆绑销售，苹果、芒果、葡萄、梨四种水果一起销售，装在他们定制的果箱里。 水蜜桃作为杀手锏，得等新包装出来之后一起销售。 1箱子1个北京苹果，外加其他4种水果，100刀一箱。 这种销售想法一开始遭到了买家的嫌弃，但是等他们尝过其他4种水果之后，反对声消失了，像岳鹏预料的一样，转眼间，闻风而来的各大果商就把这几十万斤水果包圆了。 第1011章就是这么霸道 第1011章就是这么霸道 岳鹏自己的销售渠道不大，不可能一次消耗几十万斤的水果。为了迅速回笼资金去买工厂，他只好选择跟其他果商合作。 没抢到的果商还非常生气！在听到一个星期之后下一批货就到才消停一些，对于岳鹏又每箱加价20的行为，咬牙忍了。 反正转手卖出去，他们还是赚，该赚多少赚多少，他们也会随行就市。 岳鹏看到自己的资产一个星期就翻了一倍多，坚定了追随封华的决心。 100一箱，去掉所有乱七八糟所有成本，他的利润就是40，120一箱就是60，何况他最终的心理价位是200一箱。 垄断生意，就是这么暴利。 不过岳鹏想了想，主动找到封华，给她加价。人家才是真垄断，他就是狐假虎威，人家转手把东西给了别人，他就完了。 做人要诚实，要知足常乐，做生意也是如此。 “我这边涨价多少，都分您50%。”岳鹏说道。 封华欣然接受了，她也喜欢多赚钱，她也喜欢实在人。岳鹏要是真的自己卖200一箱，然后还打算原价进货，她真的会考虑换一个水果商。 至于商量好的包装厂，自然也是换人。 垄断生意，就是这么霸道。 岳鹏看到她满意的笑容，心里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看来他是逃过一劫。这大小姐真的如他第一预感，有能力有手腕，还不心软。 对这种人，就得拿出真心让她看。 “专利申请的怎么样了？”封华问道。 “这里的都提交上去了，我已经专门找了一个专利代理公司，去全世界跑任务。”岳鹏道。 封华点点头，“包装厂呢，有眉目了吗？” “找到一个，正要跟您说，我觉得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不是破产倒闭，也没有资金、信用问题。老板孤身一人，年纪大了，没有继承人，打算结束生意回老家养老去了。就是价钱有点贵，但是我觉得还是值得。”岳鹏又介绍了一下工厂的其他资料，听着都不错。 封华第二天就跟他去实地看了看，确实如岳鹏所说，没什么毛病，这是个一直盈利良好的公司。虽然盈利不多，但是起码没亏损。工厂的设备和规模，都比较符合他们的预期。 封华私下又请专门的公司打探评估了一下，最后决定收购这一家。 接手之后，立刻投入了生产，封华在这几天之内又设计了几款气垫，满足各种商品的需求。 岳鹏一边忙着管理生产，一边出去跑业务。生产出来的东西总得销售出去才是钱。 而这种气垫的优良属性完全是肉眼可见的，市场轻易地就打开了，而且迅速占领了大半江山。 封华坐在办公室里，扒拉了一下所有订单。 “这江山够大的啊……”这当然是句反话。现在的订单比她预计的要少很多很多，但是这确实已经是半壁物流运输甚至包装市场的订单了，她又能怎么样？ 倒是忘了现在是60年代，物流行业还不发达，因为电商还没出现。 这个可急不来，这个蛋糕虽然必然要吃，但是心急还真吃不到，她也不能为了电商这块蛋糕去开发计算机。 那个真不会，她会使用计算机，不会制作计算机。再重生一遍，她也没打算学那个。志不在此，她只喜欢赚钱，最好还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赚法…… “已经不少了。”岳鹏却非常满意，段段时间就是好几百万的订单，还有什么不满意？而且后续还有更多！这是个源源不断的生意。 而且专利申请下来之后，那巨额的专利费，他想想就激动。 “好吧，你开心就好。”封华说道。 岳鹏看了她一眼，终于信了这是个隐形的巨贾家的大小姐，这么大的蛋糕人家都看不上啊。 封华也不是看不上，这不是一时有落差吗，不过早拿出来也好，早申请了专利，也省得哪天她一不注意，就被别人申请了。 而且，一年几千万的生意，还是美刀，她真的不嫌少。 想到自己又开源了，封华立刻就想到了花钱。 “你认识很多农场主吧？有没有什么好农场要卖的？”封华问道。 岳鹏想了想，“还真有几个，不过都有各自的问题，不是土质不好，就是气候问题，再不就是太小，估计你看不上。”他觉得几百亩几千亩的小牧场，这大小姐连看都不会看的，最起码得几万亩几十万亩的才能入她眼。 一平方千米是1500亩，15万亩也才100平方千米，这在农场里，不算大，最大的牧场2000多平方千米呢。 “我打算买个几百平方千米的。”封华说道。她确实看不上太小的，但也不要太大的，树大招风不是。 但是农场她是必须买的，为她的优良水果提供一个合理的出产地。 至于是先有了水果还是先有了农场，几十年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太计较。就算计较又如何，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位置有什么要求吗？想在哪个州？只要农场还是农牧林混合牧场？”岳鹏问道。 封华前世买过一个迷你小农场，休闲度假用的，所以对这里的农场模式还是比较了解的，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价钱。 “就这附近的，不要离奶奶太远。”封华说道。沿着金山市的这一溜海岸线往南，就是重要的水果蔬菜和灌溉农业区，往北那一溜是小麦和林木业区，再往东一半的国土面积是畜牧业和灌溉农业区，再往东的另一半就五花八门了，小麦、玉米、棉花、乳畜、混合区，再加上最南端一小条亚热带作物区。 金山市周边的地理位置，正适合她想要的水果区。 “你要的这个位置，几百平方千米有点大呀……”岳鹏说道，这要是往东的其他位置就好说了，那里有大牧场，很多都是几百平方千米的。 他们这边的海岸线经济都比较发达，是人口密集区，种植土地比较少。再往里一点有个中央山谷，倒是合适，但是那里的农场都不大。 第1012章中央山谷 第1012章中央山谷 “你看在办，尽量挑个大的吧。”封华说道。 60年代什么行情，她还不知道，再说即便有农场，人家卖不卖还不知道呢，也不能强求。 看到这大小姐竟然这么讲理，岳鹏心里踏实些，他就怕封华来一句：我不管，我就要个大的，你必须给我买来。 那他头就大了。 岳鹏又忙了起来，不但要联系各个农场，还要管理包装厂，加紧完成订单，更要出售封华又推出来的大量水果，包括水蜜桃。 订单像雪片飞来，他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封华也是没办法，要买农场了，还是这里的农场，还打算要个大的，那价钱可不低，最少得准备几千万。 现在的土地价格相较于五十年后自然是低的，但是水果蔬菜区这片的农场历来就是最贵的，是东边牧场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钱少了买不了大农场，只能买个小农场玩个农家乐。 所以封华开始了疯狂出货状态，仓库里的水果哗啦啦地清空了。 尝到甜头的其他果商，现在见了岳鹏就激动，但凡他出手的水果，连尝都不尝，统统都要，反正错不了，都是好吃的。 众人也开始纷纷打听他这水果从哪来的，岳鹏理所当然地咬死不说，连编个某小国的秘密基地都没有，编了这些人能把那小国的土地一寸一寸翻个遍！ 现在他什么都不说，他们就不能满世界乱翻了，反倒是安全了很多。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大果商满世界打听的，只不过没打听到罢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岳鹏一个刚入行几年的门外汉，短短几个月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都需要巴结的存在。 岳鹏现在很忙，忙并快乐着。金钱和地位的变化让他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但是他的内心一直清醒，而且压力很大。 这一切都是封华带给他的，这棵大树要抱好，不然人家一撒手他就啥也不是了…… 讨好大小姐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心尽力为他办事，所以岳鹏一个星期之后就整理出了所有农牧场的信息资料。 当然不是他自己收集的，而是花大价钱从专业人士手里买的。 里面不但有封华需要的水果蔬菜区农场，其他各个州的农牧场都有。没准大小姐就又相中了别的呢。 封华确实很相中，尤其是玉米区那里，现在价格真便宜。 玉米不但是人吃的，牲口也吃，还是主要食物，再加上玉米可以提炼乙醇，再加上各种原因导致的国家补贴，玉米价钱一度疯长，在其他土地价格不动的情况下，玉米农场的价钱都能升值。 就是自己不用，当做投资也可以。 封华拿起笔，把玉米区里两个最大的正在出售的农场上画了一个圈……又往上，在中央山谷的北部，林牧区里画了一个圈，把那里正在出售的一个最大牧场圈了起来。 空间里的牧场太小了，她打算在外面弄个大的。 岳鹏心里高兴了一下，看来他这事应该是办得不错。 而金山市附近，中央山谷里，封华也相中了一个农场，面积不大，只有30平方千米，比她的心里预期小很多，但这小是相当于2000多平方千米的牧场来看的，30多平方千米在这里可不小了，45000亩呢。 如果农场是正方形的话，单边做公交车，1千米1个站的话，得坐30站，转一圈，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封华就跟着岳鹏一起去实地查看。封华还带上了黛西，那个犀利的女中介，作为她的置业顾问。 黛西虽然没做过农场中介，但是毕竟是圈里人，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到很多书面上没有的内幕消息。 这处农场就在中央山谷的最北端，气候舒适，土地肥沃，农场主也跟中央山谷的其他农场主一样，种植了大面积的葡萄。 毕竟中央山谷的葡萄酒非常有名，算是支柱农产品。 封华精神力在农场里转了一圈，非常满意。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农场为什么要出售，这就是个稳定的现金奶牛，每年都有固定的收益，一般人是不会卖的。 岳鹏的资料上没有，上面只标注了农场主登记了出售的信息。 黛西靠过来，小声道：“这农场主不甘心做一辈子农民，他有一个金融大鳄的梦，家里的钱都投资到了金融市场里，这农场都是专门的经营公司在管理，前不久，这老头赔了，倾家荡产。” 黛西看着不远处一脸沮丧蹲在地上的老头说道。 这农场既然登记了出售，他们来看的时候就有专门的中介公司陪同，农场主一句话都没有过来跟他们说，甚至没打过招呼。 封华这才知道一直蹲在一边的老头原来是这里的主人，她还以为是个因为农场出售，担心自己即将失业的工人呢。 封华摊摊手，这个真是爱莫能助。 最后封华买下了这个农场，因为是现金全款交易，不用走银行贷款，手续办得特别快。 三天之后，她就是这个农场的主人了，当然落户还是在苏老太太名下。 封华这才带着奶奶来参观。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一下。”周爱丽嗔道：“起码让我们帮忙打听打听，这农场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经济纠纷，有没有出过什么事情。”死过人什么的…… 还有风水的问题。 外国人可能不在意，但是中国人对这个在意的不得了。 “风水没看，但是其他问题都找一个置业顾问看过了。”封华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黛西的为人。 黛西现在还年轻，刚刚入行，她这种揭短的模式才刚刚开启，甚至不被老板接受。 上次要不是跟封华成交了一笔230万的单子，她都要失业了。这次封华特意聘请她为私人置业顾问，更是彻底挽救了她的职业生涯，顺便也坚定了她的从业方针。 周鸿几个人听说还有这种妙人，纷纷叫好。 这种揭短模式，最有利的是他们买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贴心诚实”的顾问。 第1013章小湖泊 第1013章小湖泊 苏老太太是万事不操心的，封华办事，她最放心。 “奶奶，你们说我们在什么地方盖房子比较好？”封华问道苏老太太。 原主自然留下了房子，还是个漂亮的小别墅，里面一应东西齐全完好。 但是就是这样，封华才不喜欢住，感觉就是住在别人家。这房子她打算用来招待客人，自己家人住，还得另盖一个。 苏老太太四处看了看，问道：“这农场有湖吗？” “还真有个小湖！在北边。”封华开车带着众人过去。 中央山谷，是个条形的山谷，可以说四面环山，而坐落在山谷最北端一角的农场，自然是三面环山，山上的水流汇集，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湖泊。 湖水清澈，风景优美，物产丰富。 原主不善经营，但是专门的打理公司必须善于经营，这么大的湖泊不能浪费了，湖水不但用来浇灌农场，里面还养了几种淡水鱼类，每年也能赚一点点。 在封华看来，那就是一点点。 说实话经营农场每年赚不了多少钱，特别是小农场，她前世买农场的时候看过一个统计，86%的私人农场主，每年的收入是几万到十几万刀之间。一家子人平均下来，收入真不高。 当然他们的地都少，几十亩几百亩上千亩，所以收入少。但是农场大了投入也多，种子、机械、农药、化肥、人工，都是钱，如果碰上天灾，或者作物掉价，赔钱也是有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农场往外卖，都是赔了。 真正赚钱的都是2%的大农场主，数量2%的大农场，出产着全国50%的农产品，自然赚钱啦。 “门前有水，身后有山，你看把房子建在这，风水怎么样？”苏老太太指着一块地问道封华。 她年纪大了，没事也爱研究些周易、黄帝内经什么的。 封华更是如此，她研究了好多年呢，现在不敢自诩大师，但是肯定比那些江湖蒙事儿的强。 再加上她的直觉，往往能看出一块地的汽运。她要是出去蒙事儿，也是大师了！ 封华朝奶奶竖了个大拇指，“奶奶眼光毒辣，这块是个风水宝地，我们就在这建房子。” “小颜还会看风水？”周鸿和周爱丽都惊讶地看着她，还有借口过来帮忙参考农场经营的岳鹏。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俩正在外面合伙干大事呢，岳鹏想来，还得找借口。 “瞎看，瞎看。”封华谦虚地呵呵两声。 众人也就当她不会了，她才这么点年纪，会中医就很厉害了，如果还会风水……再说小孩子看什么风水，那都得是上了年纪的高人才能看。 “那我们还是找个大师过来帮忙看看吧，这盖房子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周爱丽道，她非常信这个，也认识几个大师。 “行吧，那就麻烦爱丽阿姨了。”反正她在一旁看着，真大师假大师，她也会看。 “奶奶，我们在这盖个四合院怎么样？”封华问道。 苏老太太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国人，还是住中国的老房子舒心。” “再把这湖修一下，在水上建个观景台，水里再种上荷花，身后的山上，再种上花树。”苏老太太指点道。 农场在最北端，三面环山，自然就会有一些山地，实际这农场的种植面积并不是很大，再加上原主要价高，不然也不会等到她来买，挂牌几天之内就能卖出去。 “行，都听奶奶的。就是懂中国建筑的建筑师，不知道好不好找。”封华问道。国内这种大师都不好找。 “不用担心，我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建筑师，当年跟我们家一起过来的，祖上就是造园林的，现在也在大学里教建筑。”周鸿说道。 这样她就放心了，她就怕找到外行过来建个四不像出来。 房子谈好，封华又开车带着人围着农场赚了一圈，查看农场的布局和设施。 这农场水电灌溉设施都很齐全，就是作物很单一，只有葡萄一种。现在过了季节，葡萄藤上干干净净，摘下来的葡萄都已经卖了出去。 “农场将来准备种什么？”岳鹏问道。他每天忙得要飞起，这个问题还真没跟封华讨论过，现在实在关心，又赶紧过来问问。他有好几种水果推荐种植呀，比如说北京苹果，不知道她能不能弄来果苗。 “我也打算种葡萄，然后自己酿酒。”封华说道。中央山谷的葡萄很有名，是因为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合种植葡萄，那她自然也要种葡萄，她的葡萄酒计划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有个踏实的地方可以实施了。 岳鹏点点头，种葡萄也行，封华拿出来的葡萄他尝过，作为水果没话说，作为葡萄酒的原材料应该也行。不行也没关系，他可以帮她卖出去。 水果的生意因为有封华在身后，本来的一块迷你小蛋糕，变成了奢华的9层蛋糕，赚得那个钱啊，他都不敢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了。 这么大的蛋糕他自然不能舍弃，他打算继续做他的水果生意。至于包装厂，只能不好意思请封华雇个经理人了。 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主要原因，这件事他得亲自给封华道歉，希望大小姐不要生气。 午餐过后，几位老人去房间午睡，岳鹏不好意思地对封华说起了这件事情。 “实在是抱歉，但是现在水果生意这么大，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怕耽误了大小姐的生意。”岳鹏说道。 之前他说忙得过来，那是因为从封华手里接过的水果少，就那么几样，转眼就没了，但是他没想到后续会是源源不断，品种还越来越多。 他每天忙着核对订单，忙着接各个大果商的电话，忙得都没时间喝水了。包装厂那里都已经交给秘书负责了。 封华点点头，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他不提她也要提了。 至于经理人选，找猎头公司就好。顺便，她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助理。 水果生意她以后就打算当个运输员，后续的交接、核对、对账、收款乱七八糟的，都想找个人帮忙处理。 还有这个农场的改造，房子、湖泊、水电、现有葡萄的清除、新葡萄的种植、酒庄的申请等等等等。 还有另外几个牧场、农场的收购、改造…… 第1014章终于来了 第1014章终于来了 封华这么一算，1个助理根本不够用，起码得四五六七八个。 这个事情迫在眉睫，封华立刻像岳鹏打听了专业的猎头公司，立刻就下了订单。 猎头公司也迅速，信息都是现成的，那边立刻派专人送过来一沓文件，上面都是符合封华要求的人才，等着封华相中哪个，开出条件，他们再去挖人。 封华迅速翻了一下厚厚一沓资料，果然发现了许多她曾经认识的商界名人。 有些金子不是突然被从土里挖出来的，而是一直在外面金灿灿，很多后世的商界大佬，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崭露头角。 封华剔除了几个后世闪闪亮的人。 她就杀个鸡，真不用牛刀。她就找个跑腿干活的人，能力中上就行，太极品的人才就不需要了。 那些都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人，早晚要离开。 封华又把资料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主要看得是这些人的履历，最后看面相……选中了10人，让猎头公司去谈。 不过封华猜测10个里能谈成5个就不错了。虽然她开出的条件优厚，但是她毕竟是孤家寡人一个，身后没有一个大背景，跟着她显然没有发展前途。 中介公司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人走了三位老人的午睡才结束。 周爱丽知道她要请几个助理帮她跑腿，直接感叹，“你说你家人是怎么培养你的？怎么这么优秀？”她已经知道，封华花的不是家里的钱，而是自己赚来的钱。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会赚钱！ 封华谦虚地笑了一下，“我家的教育方针就是放手，从小就让我自己闯荡。”简称放羊。 苏老太太笑看了一眼封华，小丫头现在提起父母，完全一副轻松加调侃的语气，看来已经彻底放下了。 确实是，封华前世一辈子都没放下过，每次想起他们心底总是有一股怨气，不知道是怨父母的不负责，还是怨自己的期待。 现在好了，有方远，有圆圆，还有奶奶，再想其他人，真的一点不在意了。 当然是因为他们今生表现还不错…… “这个方法好，小孩子真的得放出去让他们自己成长锻炼，回头我家那几个孙子，也得这么练练。”周爱丽道。 几个人又围绕着孩子的教育问题说了半晌。 封华抬头看向周爱丽，“爱丽阿姨有什么话尽管说，看您这圈子绕得，都要跑农场一圈了。” 周爱丽一愣，接着哈哈笑了起来。 “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我这圈子绕得挺无形啊？”周爱丽哈哈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是挺无形的，毕竟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吃过不少盐。但是架不住封华吃得比她多……她一个眼神的走神，封华就能看出不对。 “爱丽阿姨还说我是您干女儿呢，有什么事竟然跟我绕圈子。”封华嗔道，给她台阶。 周爱丽的笑容果然轻松了一些，“倒不是别的，主要是我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 “什么事？”苏老太太道，她都没发现周爱丽有什么事要求封华。 “就是这一段日子，已经有好几个人找我了，想让我传个话，问这面膜的事情。”周爱丽道：“她们倒不是想自己买，而是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想跟这面膜的主人合作，开一家化妆品公司。” 终于来了。 她都等了一个多月了，才有人来问，看来这几家女人的朋友圈里没有女强人啊，另外她们的老公也不怎么关心她们，媳妇明显变漂亮了都没人知道！ 而男人那边就不一样了，周鸿已经帮许多人转达过想做药酒生意的意向了。 可是封华打算再抻一抻，再等几个月，等药酒的效果在这些人身上彻底发挥出来之后再谈生意，这样对她更有利。 面膜也是如此，只有等他们死心塌地地认为这是个好东西，绝对会赚大钱，他们才会砸大价钱做这个事情。 “这件事我得跟家里商量商量，毕竟涉及到秘方的问题。”封华说道。 “行行行，有你一句话就行，我就好回话了。”没一口说死不行，在周爱丽看来就是好事情。 “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事情如果能操作，真的是个赚大钱的事情。”周爱丽道，这也是她愿意帮着传话的原因。 那么好的东西，1万1瓶，我的天，这要是能量产，那得赚多少钱？她是豪门出身，都不敢想了。 量产是不行的，封华就是打算合作也没打算量产，量产就显得东西不珍贵了，价钱就下来了。 1000瓶的东西就能卖1000万，她为什么要做1万瓶卖1000万呢？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她好忙的！ 第二天，黛西那边先传来了好消息，封华相中的几个农场都被她拿下了。 全款购买，不怎么砍价，上哪找这好买家去？都是自己登记了要卖的农场，自然毫不犹豫，立刻成交了。 “老板，现在有个情况跟您说一下。”黛西在电话里恭敬道：“这几个农场周边，都有几个小农场打算出售，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 今年的美刀贬值，不能说对国内市场一点影响都没有，而且这个贬值是持续性的，再加上这里经济马上就要进入一个衰退期，总之，日子不好过啊。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售农场的人就很多，本来不想出售的，见到封华全款购买，放心踏实，还不讲价，也心动了。 “跟已经买的农场连在一起吗？”封华问道。 “是的，是相连的。”黛西说道。不相连的话她也不会打电话。 “那行，那边你看着办，如果合适，没什么毛病就买下来。”封华说道。 老板的如此信任让黛西非常激动，“请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好的，农场收购完赶紧回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封华道。 黛西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是收购吗？” 她是老板的置业顾问，找她肯定是这方面的事情。 “自然。” 第1015章清一色的帅哥 第1015章清一色的帅哥 黛西开心了，有事忙就有钱赚，也不枉她放弃了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跳槽来当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大小姐的私人顾问。 这个华人小姐短短时间就出手了几千万，又是工厂又是农场，她还以为她应该没什么钱了，她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边没忙完那边又有活了。 还是更重要的事情，会比几千万多吗？ 什么人啊这是？说没背景打死她都不信，最大的可能是人家背景太深，她一个平民出身的人还接触不到。 黛西热情如火地投入了工作，就这么几天，她就赚了之前几年都赚不到的钱，而且后面还有不知道多少钱等着她，太幸福了。 封华也觉得很幸福。既然水果市场都打开了，没有再关上的道理，但是她也不想天天忙着摘苹果、摘桃子、摘葡萄、摘这摘那的，好好的人生都浪费在采摘上了，都没时间陪圆圆了！ 所以还是把果苗拿出来，种到地里，一切交给别人最好。至于口感下降，在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这都是小事情，大不了她降点价。 但是产量肯定能上来，她空间里只有1000亩，每样水果也就种了1亩两亩，但是外面的农场就不一样了，她买得2块玉米田一共加起来大概在50万亩，再加上现在又有意出售的，那面积可就老大了。 最后还是一样能赚钱。 一个星期之后黛西回来了，带回了最后的手续，她又收购了7个相连的小农场，最后玉米田加起来是80多万亩，50多公顷。 说实话，不是很大，这样最好。 还有北边的牧场，成交了2个相连的小牧场，加起来是10公顷，够封华折腾一下她的牛马羊了。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收集一下大洋城的土地信息。”封华递给黛西一张大洋城的地图，“主要是这些地方。”她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大洋城这个第一赌城的蛋糕，她前世是没参与过的，哪怕是后来，她只是听说过，根本没了解过，因为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而且是人家已经吃到肚子里消化完了的蛋糕…… 她关注那些玩意干什么。 所以她并不知道当年哪块地升值最高，最有投资价值。 但是没有关系，她前世来过大洋城一次，玩了一宿老虎机……也在大洋城走马观花地游览了一圈，对那些出名的建筑位置都有印象，圈这些地方和它的周边，肯定错不了。 黛西看着那十来个圈，深吸一口气，“我这就启程。”她不怕工作多，她只怕没工作。虽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相中大洋城这个小城市，但是她也不需要了解。 打发走黛西，封华又给猎头公司打电话，那边还没消息，竟然一个人都没挖来！ 她这边万事俱备，就差个人来帮她忙活了。地都收好了，树苗也培育好了，就等着往地里种了，这个事必须得有人管理。 猎头公司那边表示很无奈，封华开得条件他们都说了，但是就是没人来他们有什么办法，除非封华再加价。 那就加。 “一年10万刀，每年最少涨20%，过来面试，通过了可以签10年的合同，如果是我的原因导致他们中途失业赔付双倍违约金。”封华说道。 现在的人均收入是9000多刀，年收入！不管这数据有多大误差，封华一下子开到了10万年薪，绝对是高薪，现在的一般大企业高管都没这么高的薪资，而封华挖的都是目前有点能力，甚至刚毕业的小年轻，除了她没人给这么高价。 为了长远考虑，封华都选得二十多三十岁的年轻人，省得干两年人家就退休了。 电话那头，清晰地听到了猎头公司那边的吸气声，10万年薪！10年合同！他也好想去！现在自荐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之前那些人不来，一是封华开价不高，只有2万年薪，是现在人均工资的一倍多，但是没有10年合同的保障，谁愿意给她一个光杆司令浪费时间？ 封华并没有对猎头公司说这些人到她这来干什么，她得看人的表现再说，而且工作跨度比较大，不好明确。 所以很多被挖的人一听说是个年轻的千金小姐找助理，都以为是哪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娇小姐耍大牌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年10万，10年合同，10年顺利干完，养老钱都攒出来了，可以退休了！如果10年干不完也不怕，人家赔双倍违约金！更划算了！ 耍点大牌就耍点大牌吧…… 第二天猎头公司就给封华回话，不但她相中的那10个都答应来面试，另外猎头公司又推荐了10人。这么好的事情，谁还没点亲戚朋友？其中更有两张猎头公司员工的信息。 当然都是偷偷加塞进去的，让公司知道了，他们就得被炒鱿鱼。万一封华这边又没相中他们，那就鸡飞蛋打了。 封华在农场里面试了他们。 20个人是同时来的，她不喜欢一个一个唠，太耽误时间不说，再说唠俩小时也根本看不出一个人的能力，没用。 封华正在湖边的工地里，查看新房的建设，新房经过十多天的设计，终于定稿，已经开始挖地基了。 20个清一色的帅哥，让人眼前一亮。 封华也不是故意专挑得帅哥，她除了看个人的履历，还要看他们的面相。面相好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但是好人一般面相都不错。 20个帅哥看到这个传说中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牌小姐也是眼睛一亮，竟然这么漂亮！那这助理真的可以当呀……可惜，是个已婚的。 他们看到了在一旁婴儿车里玩耍的圆圆。 封华看着众人，“我这现在有几份工作需要你们去做，算是对你们的考核，3天时间，考核结束。”封华道：“通过的自然留下，通不过的每人3000刀的辛苦费，ok？” 自然没有人不ok，人均月薪不到1000刀的时候，1天就是1000刀，谁敢不ok？ 第1016章考核 第1016章考核 “我现在手里有3个农场一个牧场，一家包装公司，1笔跟水果公司的交易，你们选择自己有兴趣的方向。”封华道：“选择农牧场和公司的人3天之内给我做一份未来10年的发展报告，选择水果交易的可以来我这里领任务了。” 20个人迅速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20个人6个活，竞争比较激烈啊。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个大小姐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不是耍大牌，人家是真的在选助理！公司大小、交易大小先不说，4个农牧场什么规模？都像现在这个一样吗？ 他们不都是金山市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但是他们都知道中央山谷的地不便宜，而从门口走到湖边，他们也大概地知道了这农场不小，价格起码在千万以上。 如果有4个这样的农场，那真是大老板了。 一个戴眼镜的金发碧眼帅哥走出来，“不知道4个农牧场、包装公司都是什么规模？而水果交易，是多少金额的交易？” 封华看了一眼这个叫米尔顿的年轻人，23岁，常青藤名校毕业，目前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 封华给他们介绍了一下4个农牧场的大小。 众人听着，心里飞快地换算了一下价钱。嘿，这还真是个大老板。 “至于水果交易，涉及金额大概上亿。”封华说道。大洋城的蛋糕此生只出现一次，想吃的多，就得多准备点钱。 众人一听，眼睛就亮了。上亿！ 最后竟然有15人选择了水果交易，都是奔着钱去的。 剩下的5个不知道出于爱好还是知道自己抢不上，4人选择了农场，1人选择了包装公司，正好一人一个。 这包装公司的规模说实话不大，几天之前也没有名气，封华也就随口介绍了一下，是个小公司。自然就不被待见了。 谁也想不到，这将来会是个安逸的，坐等收钱的，占据包装市场半壁江山的巨型公司。 而选择这个“小”公司的人，就是米尔顿。 他觉得农场发展前途不大，而且他也不喜欢每天种地喂牛，志不在此，他也不喜欢听着就不长久的水果交易，而且只是跑腿打杂的工作，所以他选择了一间成熟的公司。 哪怕它小，但是他相信有雄厚的资金做支持，他会把它发展壮大的。 …… 把任务分出去，封华瞬间感觉轻松了，就等着3天之后收结果了。 众人或欢喜或凝重，或面无表情地走了。 其实竞争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激烈，如果20个人都满意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都收了。 她后面还有n多个计划呢，已经在筹备中的化妆品生意、药酒声音都需要人替她出面打理，即将入手的大洋城土地，也得有专门的人来经营管理，毕竟拆迁要等到几年之后，这几年她不能让土地房屋都荒着。 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甚至还得投资让它们发展一下，来掩饰她等着拆迁的目的。 这就需要好几个人。 还有她计划中的家具厂，虽然还没眉目，但是有人有钱，立刻就可以启动了。 另外她需要一个专门的理财顾问了，不需要帮她参谋如何花钱赚钱，只需要帮她统计一下交税问题就可以。 总之，需要的人太多了。 …… 3天之后，20个人都算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能被猎头公司相中的，都是人才，再经过她的筛选和相面，没道理完不成那么简单的任务。 封华果然把20个人都留了下来，农场和公司都有人管理了，又选出3个负责水果交易，其他人都被打发到黛西那里，给她打下手。 等着黛西统计完，正式开始谈收购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接手收购下来的民宅或者工厂或者什么的，继续经营了。 封华没什么事了，每天就是来看一下新房的建设，再“运来”一批荷花种子，种到湖里。 “方远还没有消息吗？”苏老太太轻声问道。 她现在晚上也不太方便进空间了，只是偶尔会抽空进去转一圈，但是几个月来，一次都没有碰见方远，她有些担心了。 “在外面出任务呢，周围全是队友，不方便进来。”封华说道：“不过按他的预计，任务应该就要结束了。” 听到他们还有联系，苏老太太放心了。 “那等他任务结束你就回去吧？分开太久可不好。”苏老太太说道。人这一生这么短暂，方远还是个当兵的……自然是要抓紧每分每秒，好好相处。 “知道了，正要跟您说呢，他任务就是没结束我也该回去了。”封华道：“他那边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房子都建好了，就是没时间收拾。上次是他给我准备新家，这次是我回去给他收拾新家。” 想到能给方远个惊喜，封华立刻笑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说动就动，封华当天就买了机票，转机2次，飞往香市。她本来是想等着方远结束任务，再把她拉回去的，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还是坐飞机回去，给他个惊喜。 到了香市，封华如法炮制，跟上次一样直接通过了罗湖口岸。虽然这次没赶上台风天气，但是是个大雨天，这就可以了，哪怕有守卫，也根本发现不了她的“飞”越。 封华现在的极限速度，堪称飞越了。 到了内陆，再往方远的驻队赶就近了，只有几百里路，他们现在就驻扎在南方的一个大山里。 一路骑马，几天之后，封华就找到了隐藏在一个小山谷里的驻地。 报上身份，核对过证件，又给他们看了自己和方远的结婚证，封华才被放进去。 “欢迎嫂子到来，就是没什么准备，委屈嫂子了……”方远的副手秦岭领着封华去了他们新建起来的家属院，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所谓的家属院就是个高墙围城的大院子，院子里现在只有三座房子，每座房子前后都用石头围成了自家的小院子。 房子后还有大片的空地，种植着庄稼，也为后来的人留出余地。 他们这条件太刻苦了，队伍还小，符合随军条件的人一共就那么几个，还都不愿意来，方远就只建成了3座院子，实际来住的，也只有他们一家。 第1017章血腥气 第1017章血腥气 对于这种现状，封华非常喜欢，简直是满意极了。 “嫂子，要不你先去首长宿舍住去吧？这屋里啥也没有。”秦岭说道。 这房子没建成的时候方远就带人走了，剩下的都是他们建好的。屋里除了门窗，只有水泥地面，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而方远是有自己的单人宿舍的。 “不用不用，你们把他的床帮我搬过来就行，孩子还小，晚上爱哭，再影响你们休息。”封华说道。 这当然是借口，圆圆从来都是一觉到天亮，不哭不闹。 而方远的宿舍，她真不能住。 这里的宿舍是几排二层小楼，住着3个营1000多人，都是大老爷们！方远住得也是其中一间，封华现在住进去，估计那一楼的人晚上都睡不着了。 没别的，就是别扭。或者晚上上厕所都得穿得整整齐齐得再出来。屋里可没有独立卫生间，都是在走廊两头有两个公共卫生间。 哦，还有一个，这里根本没有女厕所……说啥也不能住到宿舍里去呀！ 秦岭也想到了这点，没有再劝，痛快地带人把方远屋里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封华打发走人，在屋里转了转。这房子的格局没什么特别，都是方远设计的，跟之前住得一样。 封华把圆圆放在摇篮里，一遍跟她聊天，一边开始了木工之旅。 方远的工具都在他的宿舍里被搬了过来，而木料方远也申请好了，堆在院子里，就等着他回来动手了。 但是现在封华想着自己也试试。她没事的时候也跟方远学过简单的木工活，再说就是没学过也不怕，什么刨啊锯啊打磨啊，有精神力在，万事ok。 一下午的时间，封华就做好了一张桌子几把凳子，连装衣服的立柜都做了一半。 秦岭带人进来的时候都愣住了。他看过封华的资料，知道这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没想到大学生还会木工活，而且手艺看着还非常不错。 首长真是有福气。 “嫂子，马上就要吃饭了，你是去食堂跟我们一起吃还是我给你送过来？” 封华放下手里的工具，“当然是我去食堂，哪能让你们送过来。”虽然方远在这里是一把手，但是她可不能摆谱。 封华抱着圆圆，跟他们去了食堂。 食堂占地不小，也是个2层小楼，不然装不下这么多人。 封华的到来，让本来就安静的食堂更安静了，大家都跟静止了一样看着门口。呜呜呜，他们终于见到了一个女人了！虽然是老大的，只能看看，但是看看也很好啊。 嫂子真漂亮！ 封华微笑着跟众人示意一下，规规矩矩地排队领了晚饭，没有发表讲话什么的，那就太装了。 不一会儿，从食堂里走出一个小兵，红着脸把一碗奶放到了封华跟前。 “嫂，嫂子别嫌弃，这是我们养的羊奶，给圆圆喝。”说完嗖地一下就跑了。封华来了一下午，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和孩子的名字。 大家都想着怎么欢迎一下他们的“大嫂”，但是这个事不好办，秦岭也不让办，说是给方远找麻烦。所以他们就退而求其次，欢迎一下圆圆吧。 但是不到1岁的孩子怎么讨好？最后大家想来想去，想到了后院拴着的那几只奶羊。炊事班养了几只奶羊，给生病或者受伤的战友补充营养。 那个东西虽然不怎么好喝，但是有营养，而且小孩子喝不下去，大人喝也一样。 封华笑了，真是群可爱的人。 吃完饭，封华回了家属院，就看着空闲的偌大院子发呆。 方远留这院子的时候，肯定把所有可以随军的人都考虑进去了，3个营，加起来大概有20来户，现在只盖了3座房子，空闲的可就大了。 勤劳的炊事班没有闲着，在空闲的院子里种了菜，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现在有的步队是自己种菜自己养猪自给自足，但是有些战斗团，或者条件艰苦的地方，就种不了菜养不了猪，全靠配给。 日子过得咋样可就不好说了。而68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个家属院的菜地，是他们唯一的自己的小菜地，种的那点蔬菜也是给病号吃的，病号没那么多的时候才能偶尔地给所有人塞个牙缝。 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院子里的蔬菜又被收割过，只剩下了几样还留着，剩下的都是空地。 她得为那一碗羊奶做些回报。 封华又开始了种地……种别的蔬菜真的只够撒牙缝的，那她就种点特别的，辣椒吧！这个只要一点点，就能改变一道菜的味道，产量少也能让所有人都受益。 而他们的配给里，恰恰没有辣椒，特别是小红辣椒。这种不顶饿只调味的蔬菜，太“奢侈”了，不实用。 天黑之前种完了辣椒，封华就搂着圆圆进了空间。 南方的冬天，真的是透骨的寒冷，圆圆从来没经历过，适应一白天已经可以了，晚上还是算了吧。初来乍到的，等她多适应几天再在外面正常过夜吧。 这天晚上，封华在空间里等到了方远。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封华高兴地扑到他怀里。 她和方远在小树林里盖了房子，离原来的木屋有些距离，之前那些天他只来得及在木屋里留下纸条，根本来不及跑到这里来。 突然，封华发现了方远浑身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封华大惊失色，立刻从方远怀里出来，接着就看见了他衣服上的一大片鲜血。 “不是我的，别担心。”方远赶紧安慰道：“是我的战友受了伤，需要医治。” 封华一听就懂，方远他们现在在雨林里呢，受伤了去哪找大夫？只能找她了。 “我去化个妆，伤者什么情况？”封华立刻翻箱倒柜，去找口罩。太细的伪装来不及做了，戴个口罩吧。 “伤者太多了，我们刚刚遇到了一场小地震。” 封华的手一顿，小地震可不能把很多当兵的都震伤。不过她也没时间多问，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第1018章救援 第1018章救援 方远拉着封华出了空间。 “人都在前面，你就说你是路过的乡村医生。”方远说道。 “好的。”这个时候了，估计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封华说她是天上掉下来的，只要能治伤，没人会在意。 方远握了一下封华的手，“小心，别暴露自己。”救人重要，保护媳妇一样重要。 “放心吧。” 方远又看了一眼封华，才转身消失在密林里。他是指挥官，不能离开太久。 封华精神力扫过，周围一片狼藉。之前发生的地震规模有多大不知道，但是周围的树已经东倒西歪，河流浑浊，山体塌方，再加上一地的伤员，现场一片惨烈。 这地震绝对不小！方远纯属安慰她。 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发生的都发生了，还是先救人要紧。 封华又等了几分钟，拿着手电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什么人！”负责守卫的战士喊道。 “啊，我是路过的医生……”封华胆怯道。 “医生？”听到的人都非常惊讶，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医生？不过更不可能是特务……这实在没啥值得特的。 “哪里来的医生？”方远走过来严肃地问道。 “我是山下玉家寨的，要去那边宝罗寨给人看病……”封华变声说道。这是她刚才精神力扫过，发现的两个隐藏在大山里的村落。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信了几分，他们在这一片混了好久，听说过这俩地方，而要从玉家寨到宝罗寨，山路要走三天，现在遇见个大夫并不奇怪。 这是他们的运气！ “医生，我们这有很多伤员，快帮我们看一看！”方远说道。 “好的。”封华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一地伤员，伤势都比较重，不重的都在一边站着呢，躺地上的都是起不来的。 封华麻利地开始处理伤口，止血、消毒、缝合、接骨等等等等。 周围拿着手电给她照明的人都傻眼了，这手法，也太快了！止血消毒就不说了，就说缝合，比缝衣服都快！跟缝纫机似的！ 还有接骨，手一放上，一般咔嚓一声，就给接好了，最麻烦的也就咔嚓三声。 他们这是遇到神医了！ 众人朝封华的脸上看去，看不清什么，头巾、口罩和黑黑的眼镜框，几乎遮住了这人所有的面容。 他们只能看见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飞针引线，接骨疗伤。 50多个伤员处理下来，天色已经微亮。 封华得赶紧撤了，她已经看见好几个人拿着水壶过来打算让她喝口水了。喝水就得摘口罩，那可不行。 “行了，注意事项不用我说了吧？缝针的别见谁，骨折的别用力。”封华说道：“我得走了，村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我得去看看他们。” 说完不等人招呼，背着药箱麻利地转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东倒西歪的树林里。 “真是大好人啊。” “可不是，医术还高，看我这伤口，缝得多板正。” “好像我的不板正似的。”躺在地上的两个伤员开始比伤口，看谁的更好看。 “哎呀！还不知道医生的名字呢！” “是啊是啊，我去问问。”一个没受伤的小战士立刻朝树林里冲去。 “回来！” 方远一声吼，把人叫了回来，“没有命令！擅自离队？” 小战士立刻怂了，赶紧立正站好。他就是想着封华肯定走不远，两三步就追上了，倒是忘了没有命令两三步都不许多走。 “留下一些人照看伤员，其他人跟我去附近的村子救援。”方远说道：“留下的人看周围情况，没有危险不得离开。” 这一小块平地，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地震就是再来，安全性也高，贸然离开再遇到地震的话非常危险。 再说他们也离不开，一个个都起不来。 “是！”300多人跟着方远一起消失在密林里。 山里的房子都不结实，基本还都是老房子，估计没几个扛过这场地震的。他们得去看看。 封华进了空间，圆圆已经醒了，没看见妈妈也不哭，自己在小床里玩脚丫。 她这是习惯了，很多时候睁开眼，妈妈都不在身边。 封华过去给她换了尿布，喂了早饭，把她放到空间木屋外围好的“游乐场”上，招过小黄小花两口子陪她玩。 小黄小花是她当初带回故家屯的那一只猫的后代的后代，一对黄花狸猫，每天好吃好喝不运动，长得都快跟加菲猫似的了。 不过封华发现这两只毛懒、脾气好，还有点小聪明，就特意训了一段时间，留下来给圆圆作伴了。 就像现在，小花知道她的工作又开始了，慢慢悠悠走到圆圆跟前，啪叽躺下，让圆圆给它顺毛。 圆圆摸着柔软的绒毛，立刻咯咯笑了起来。 封华放心些，又给奶奶留了张纸条，让她抽空来照看一下圆圆，就出了空间。 她也得去看看，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封华选了跟方远不同的方向，奔走在不同的村子里，救死扶伤。 苏老太太好几天没见圆圆了，非常想念，想着算时间，这两天封华就应该到家了，苏老太太等周鸿跟朋友去湖边钓鱼的时候，进了空间。 结果就发现了封华留给她的纸条。 苏老太太当时就出去找到周鸿，说她要写本回忆录，现在立刻马上，开始闭关写书，她不出来谁也别进去打扰她的思路。 要写书？这是好事啊，自然没人反对，只是叮嘱过她要注意休息按时出来吃饭睡觉。 苏老太太可以进空间好好陪着圆圆了。 三天之后，正式的救援部队进了山，七天之后，封华撤了出来，收拾好沉闷的心情，回到家属院继续做她的家具去了。 这次地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远他们受伤的比较多也是赶巧，正好赶上一处塌方。 其他村子里倒不是很严重，10天时间她已经把需要的地方都跑遍了，剩下的就交给人民和国家了。 方远却依然留在那里抗震救灾。 封华觉得没问题了是因为她用精神力扫过了，其他人却没有这么方便了，一点一点沟通信息，估计沟通半个月之后才能整明白。 半个月时间，足够她把屋子收拾好了。 第1019章归来 第1019章归来 这天，秦岭又来通知封华，上面的配给到了，让她去把她那份领回来。 军嫂也是有配给的，管饭……而且她都随军了，方远的配给也可以单独拿回家，以后都回家吃饭。 封华去食堂领了这个月的粮食和蔬菜，粮食有米有面，蔬菜都是些萝卜土豆白菜。 大冬天的，南方也是吃这些，就是别人不吃，他们吃配给的，也只能吃这些，其他的不好储存和运输。 “嫂子，还有咸菜疙瘩。”秦岭又从厨房里拿出了一兜咸菜交给封华。 封华眼睛一亮，“还有咸菜？”她吃了几天饭了也没发现咸菜，还以为他们养生不吃咸菜呢。 “刚到的，一直都有。”秦岭不好意思道：“只不过吃不到半个月就没了。” “你们的咸菜是怎么加工的？”封华问道。 “加工？”秦岭没听懂，看看手里圆圆的咸菜疙瘩，“就加工成丝。” 封华点点头，懂了，条件艰苦，没有佐料放啊。 “对了，我拿来一些辣椒面，给你们拌咸菜吧？”封华说道。 秦岭眼睛一亮，他一听见辣椒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嫂子留着给首长吃吧，我们不吃辣椒。” 封华来的时候虽然大包小包扛了不少袋子，但是就算那些袋子里都是辣椒，也不够他们这么多人吃的。 那辣椒留下来方远一个人吃能吃一年，让他们吃，一顿就没了。杯水车薪，还是算了吧。 封华想想也是，所以给点辣椒面不顶事，还是源源不断的辣椒面才行。 “对了，家属院里的那些空地，我都种了辣椒，可以吗？” “什么？你种的是辣椒吗？”秦岭激动了。 正在旁边忙活着搬东西的炊事班的人也激动了。 封华在院子里种了东西，已经发芽，每天去菜地里收拾的战友已经发现了，他们都没什么意见，严格说来那也不是他们的菜地，封华想种就种，他们顶多少塞口牙缝。 “是啊，都是辣椒。”封华说道：“方远特意交代我的，让我带辣椒种子来，到时候长出来，大家一起吃。” 没想到铁面无私的首长竟然还惦记着给他们种辣椒！面冷心热啊！所有听见的人瞬间感动了。 封华笑笑，她是贤内助哦…… 一个星期之后，那几十个伤员被送了回来。 又过了十天，方远才带人回来。 方远回来之后就呆在办公室里没出来，他离开了两三个月，积压了很多事情要处理。 直到半夜，他才离开办公室回到宿舍，打算进空间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小媳妇和小闺女。 但是打开宿舍门他就愣住了，空空荡荡，啥都不剩！ 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屋里的东西？还动得这么彻底！ 方远推开隔壁秦岭的宿舍，“我屋里的东西呢？” 秦岭这才想起他还没机会跟方远说他媳妇已经来了。 “嫂子来了。”秦岭说道。 方远一下瞪大眼，小丫头没跟他说呀！他现在每天也会抽空进空间看看的，有时候能遇见，有时候遇不见她们娘俩，反正一切正常。 没想到她没等他拉她回来，自己回来了！ 真是太惊喜了！ 方远立刻飞奔回了家属院，他一猜就知道封华住在那里。 秦岭看着方远的背影，羡慕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比方远还大两岁呢，结果官职不如他就算了，找对象水平也不如人家，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不行了，今年他得请假回家相亲去，或者申请让组织上给介绍一个。 方远一阵旋风般回到了家属院，封华已经在屋子里笑盈盈地等着他。 方远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真是太想念了…… 但是几秒钟之后方远就松开手，“我去洗个澡。”他这一身衣服，用汗水洗了无数遍，那个味啊，他怕熏到封华，也怕熏到他的小闺女。 “圆圆呢？” “睡了。” 方远脱了衣服，飞快地洗了个战斗澡，才去卧室里看他的小宝贝。 圆圆小青蛙般睡得香，方远轻轻亲了她一口，给她盖好小被子才离开。 “我还没洗好，过来帮我搓个澡。”方远把封华拉进了浴室。 …… 第二天早上，封华躺着床上不想起来。方远心虚地去厨房做好早饭才出去跑了一圈。 封华不得不感叹在习武这方面方远比她强，她都不能动了他还有体力去跑步！跑完10公里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简直了。 “能起来吗？要不我今天在家呆一天，帮你看孩子。”方远一边给封华揉着后背一边说道。 “不用，你忙完了这一阵再休假吧。”封华从床上爬了起来。哪那么娇气了，累一宿就起不来……她就是撒个娇…… 方远低头飞快亲了她一下，然后跑步上班去了。赶紧忙完，赶紧休假！ 中午，方远回来吃饭。终于又吃到了媳妇做的饭，简直太幸福了。 终于又能跟方远一起吃饭，封华也觉得很幸福。 “对了，一会儿你带我去住着病号的宿舍看看吧，我给他们把把脉，开几副药。”封华说道。 这次的病号一下就是50多个，他们院里自带的医务室装不下，直接就划了几个宿舍当病房。 方远一愣，“要让他们知道你会医术吗？”这样以后可就有得忙了。 “忙点好，要不然天天怪无聊的。”封华笑了一下，实际她想说得是：夫人外交开始了。这里没有上级平级让她外交，下级也是可以的。 她刷了多少好感度，最后都要落在方远头上，被人爱戴，队伍好带。 方远提前让人说了一声封华要去病号楼。 楼里顿时人仰马翻一阵忙乱。 “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裤子裤子！我的裤子！”光膀子的、腿受伤的，一顿翻找。 “我的鞋呢？啊？快点帮我找找！” “你就算了吧，你脚上这石膏也穿不上鞋啊。” “哦……”看别人急他也急的这位低头看看，才想起来自己两脚骨折，穿不上鞋。 第1020章不是玩虚的 第1020章不是玩虚的 “嫂子来了，什么样啊？”一个胳膊受伤的战士一边笨拙地穿衣服一边问道。 “那家伙，老漂亮了！你就等着看吧。”一个医务兵说道。 “心地还好，还勤劳，在家属院里种了那么多辣椒，说是给我们种的呢。”封华种下去的辣椒已经长成了小苗，好多人心心念念盼着它们赶紧长大呢。 “听说是首长专门让她带来的种子，真是没想到，咱们首长……”这人说着眼眶都红了。 所有人心里都觉得热乎乎的，冷面无私的首长虽然也让他们敬佩爱戴，但是惦记他们吃不着辣椒的首长更亲切。 惦记他们冷热，惦记他们吃穿，这是父兄才干的事，方远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首长，变成了父兄。 封华和方远走进病号楼，凡事能下地的人都跑到门口去迎接了。 “都回去躺着，咱们这不兴这一套。”方远严肃地对众人道。 看，父兄担心他们累到呢。 众人心里温暖地回去了，靠在床上，偷瞄封华。 真是像其他人说得，真俊！首长这是在哪找到的媳妇啊，咋这么漂亮！ “我从小拜了个师父学医，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们看看，吃点中药，恢复的快些。”封话也不废话，寒暄两句就说到了正题。 嫂子竟然是学医的，要给他们看病？那还说啥了，就是没病都得让她看看，别说他们正有病呢。 封华开始给人诊脉、查看伤口、开药，偶尔还需要给一些人针灸。 众病号的表情慢慢不一样了，本来他们觉得封华就是来刷脸的……从小学中医能学几年？她现在看着也很小啊！估计还没学完呢。给他们看病肯定是来替方远关心一下他们的…… 都是精选的特战人员，智商必须在线。 但是封华明显不是在装样子，她看得不只眼前的伤，她还看之前的病。 哪个人什么时候生过什么大病，受过什么伤，有什么隐疾，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关键的是，几针下去，他们是真的感觉明显见好。 不是玩虚的！ 真嫂子啊！ “好了，剩下的就差吃药了，针灸配合着中药，等你们离了这屋，保证疾病全无，不会留下后遗症。”封华说道。这时候不适合谦虚，要让他们记得她的好。 “我呢？我的腿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吗？”那个双脚骨折的战士激动地问道。 他最怕的就是后遗症了，有了后遗症，他这腿就废了，就得退伍了。退伍之后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也许他会变成一个瘸子…… “放心吧，肯定瘸不了，不过你要多养一段时间，养好了，跟之前一样。”封华说道。 小战士立刻哭了。 “那我的手呢？”一个手臂骨折伤了筋脉的人问道。 这人筋脉也不是全断，封华有信心调理好，同样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之后是下一个，凡事伤筋动骨的人都问了一边。当然躺在这屋里的人都是伤筋动骨的，皮外伤的早好了。 得到封华肯定能好的答复，屋里人都哭了。 没有一个人想离开步队退伍回家，那样跟要他们命也差不多了。 封华就是救了他们的命。要不是方远在旁边站着，他们都想跪下给恩人磕俩了。 “咳，我们这没有中药配给。”一个医务病突然小声说道，让哭声一顿。 “没事，都是些常用药，我上山上挖一下就有了。”封华道。 呼……继续哭。 方远嘴角含笑，带着封华离开了。 “谢谢你。”走到没人的地方，方远轻声道。 封华第一次白了他一眼。 方远一笑，“我是替他们谢谢你，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岂是一句谢谢就能表达的？” 封华瞪大眼，这是准备开车吗？ “那如果我救了你，你想怎么表达谢意？”封华问道。 方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谈了一下她的脑门。 封华……“弹脑门可不算！” 方远哈哈大笑。 “首长跟嫂子关系真好啊，之前从来没见首长这么笑过。”远处旁观的一个小战士道。 “我要是有……媳妇，我肯定也笑。”另一个说道。 封华没有停留，回家带着圆圆就上山采药去了。 方远也不担心，他知道采药就是个幌子，封华肯定会从空间拿药材。 折骨断筋哪是说好就好的？而且几乎都会留下后遗症，说瘸也就瘸了，封华既然夸下了海口，必须得用空间出品才能根治。 确实如此，封华从空间里找出了需要用的药材，拎了两兜子出去，顺便还抗回了几棵小树苗。 “嫂子你也太能干了！下次把东西放山上，让我们帮着拿回来就行。”门卫看见封华背着孩子，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胳肢窝里还夹着两捆小树苗，都开始为自己那不知道在哪的媳妇心疼了。 军嫂真是不好当啊！什么都得自己干，还得比男人能干！还得生孩子带孩子……以后他们一定对自己的媳妇好点！ 封华拒绝了小战士的帮忙，自己扛着东西回了家属院，先把小树苗挨着墙根种下。 在哪里都离不开水果呀，她估计自己要在这山沟沟里呆个十年八年的，那就得把环境打理好。 所有这个环境能生存的水果，她都得淘来，围着家属院种一圈，这里不够种，外面也可以种，也给可爱的兄弟们塞个牙缝。 种完了树，封华开始炮制药材。为了装得像，她都是挑新鲜药材拿出来的，而几乎所有中药材必须经过炮制才能发挥药效。 方远回来，封华心里踏实，每天就折腾这个家属院，早晚折腾一回，其他时候再去病号楼给伤员看看病。 半个月时间，所有伤员都能下地了，只是还不能剧烈运动，但是正常活动一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问题。 这可比他们队里配的军医预估得好太多了。几个军医看过他们的伤情之后，都表示他们完了……还是先想想退伍之后怎么活吧。 第1021章真好 第1021章真好 即便封华说了能治，他们嘴上不说，脸上也是一脸一言难尽。 现在好了，曾经被预言起不来，起来也得主拐杖的人走得嗖嗖的，就差跑了。 几个军医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都想着拜封华为师了。 “拜师就算了，我也还没出师，咱们互相交流。”封华说道。 她很愿意教教他们，他们厉害了，收益得也是这些可爱的人，多么好。 这样，50来个病号忙活完了，封华也没闲着，开始忙活几个记名2弟子。 顺便去趟山下，背回来几麻袋塑料布。 她打算在院子里建几个蔬菜大棚，不然大冬天的，种下去的辣椒长出来也不会开花结果。 秦岭背着方远过来找封华商议，“嫂子，你看要不这塑料布的钱队里出了。您已经搭上忙活了，不能再搭上钱。”关键是种出来的东西说好了给他们吃的，搭点种子他们可以不计较，搭上这么珍贵的塑料布怎么行呢？ 不能让嫂子花钱。 “不用不用。”封华连连摇手，跟他实话实说，“我出钱，到时候我随便吃，谁也不能说什么，队里出钱，我也只能跟着你们塞牙缝了不是？那我多可怜？” 秦岭笑了，嫂子真幽默。她要是只惦记自己吃，完全可以买一小点塑料布，建个小棚子，根本没必要把整个家属院都罩起来。 还是为了他们好。 “谢谢嫂子，建大棚的时候叫我们，我们肯定出力，谁也不敢说什么！” “行，这个你们不出力我一个人是真办不了。”封华这次没客气，“下午就让人过来吧，我们争取过年的时候能吃上辣椒。” 秦岭兴奋地走了，一声令下就把那几个不能训练的伤员都叫了过来，天黑之前在封华的指导下，就把塑料大棚就建设好了。 “嫂子你真厉害，什么都会。”连建大棚这种跟大学生八竿子打不着的技术活都会。一个曾经的伤员说道。 数他们跟封华相处的时间最长，知道这是个真没架子，真平易近人，真善良的好嫂子，也就敢跟她说话了。 “确实如此，我会得可多了。” 嫂子还会开玩笑。 大家都非常给面子地笑了起来，气氛轻松愉快。 方远抱着圆圆，站在一旁笑，他来这里快一年收复的人心，也不如封华几天收货的多。 这样，真好。 晚上，封华也很忙……忙着穿越空间，去大洋彼岸，处理那边的一大堆事物。 20个助理还都是新人，他们谁也不了解谁，甩手掌柜还当不起来。 而且她还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财务人员，他们现在需要用钱，都得亲自找她审批。 “老板，您要的包装做好了。”米尔顿拿着一个精美的中国风小盒子递给封华。 盒子是硬纸工艺，玄妙的星空背景，黑底红字，印着“北斗养生丸”五个中文字，而另一面，是英文版。 她和奶奶玩笑的“北斗养生丸”，经过半个月的试吃，效果良好，终于被一个有眼光的老板找上门来，谈合作。 养生丸这个东西跟面膜和药酒不一样，这在中国人眼里属于中成药，一般情况下都可以量产，而这个东西材料不珍贵，工艺也不发杂，封华也不打算卖高价，确实可以量产。 合作商不是别人，正是赵延。 “药品审批下不来吧？”封华问道。一个新药的面世是极其难的，需要经过好几轮的临床试验，动辄几千万上亿的投入就砸进去了，再加上药品研发时候的花费，药厂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而是时间也长，一切顺利都需要几年时间，一般一款新药从研究到面世都需要十几年二十年的时间。 更多的还是最后一次临床实验过不去，所有投资都打水漂。 封华也玩不起西药。中药的话倒没问题，等将来在国内的时候，还是可以玩玩的。 但是在国外，想过个中药简直痴人说梦。 “我办得保健品手续，放心吧。”赵延道。 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保健品的审批就非常简单了。 “合法就行，手续方面有什么问题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封华说道：“我只保证药的质量。” 赵延点点头，“就要这一点，其他都交给我。” 金山市华人极其多，当政者自然也非常了解华人和华人文化，孙医生甚至给他看过病。中医在这里虽然没通过立法，但是他一直睁着眼闭只眼，要不然孙医生和赵延也不会呆的这么安稳。 早东躲西藏了。 说道孙医生，孙医生就敲门进来了。 看到桌子上的盒子，孙医生就以年龄不相符的速度扑了过来，把盒子抱在怀里。 “好小子，你竟然骗我！你不是说不感兴趣嘛！”孙医生瞪着赵延。 赵延摸摸鼻子，“这话你也信……我也是个中医啊，怎么会不感兴趣。” 他俩是最早追问封华苏老太太“长生不老”的秘诀的，也是最早知道北斗养生丸的，当时他们背后就讨论了这药丸的“归属”问题。 赵延说他没兴趣。 “我自然是不信，这不一直盯着你呢吗，发现你来了我立刻就来了。”孙医生道。只不过他家不像赵延家一样，有自己的保健品公司，他想经营这药丸，还得现开公司，审批下来的也慢，他就没有提前来找封华谈。 “我跟方小姐都谈好了。”赵延不熬意思又得意地说道。 “谈好就谈好，你总不会打算自己独吞吧？”孙医生道：“我也不多要，给我个金山市的经销权就行。” 他算想好了，他也独吞不了，所以分一杯羹就行。 “您的胃口可真大，金山市的经销权！您咋不全要了呢？”赵延夸张道。 这养生丸的主要消费群体肯定是华人，而金山市的华人估计占全美的五分之一左右。 即便亦师亦友，也不能一口咬下去这么一大口。 两个名医据理力争，谈起了生意经，竟然谈得还像模像样。 生活在金钱社会到底要被熏陶一点点。 第1022章见面会 第1022章见面会 “他出多少钱？”孙医生看着封华，“我出双倍。” 封华立刻笑了。 “出双倍也没用！”赵延立刻道：“你办不下手续，你也没用销售渠道，出双倍买一盒吗？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有完整的销售体系，可以带来巨额的利益。” “我可以给方小姐介绍一个销售体系更完整的大公司。”孙医生笑了“我从中间赚点差价就行。”他没有销售公司，他认识别的公司的老总啊，而且搞保健品的，可不止赵延一个中国人。 即便外国人，他也认识几个对中药非常有兴趣的，想出个比赵延高的价，完全没问题。 封华哈哈大笑。 赵延…… “方小姐，您没把经销权都给赵延一个人吧？我建议为了利益最大化，您可以招标，或者同时选几个经销商，有竞争才有进步吗。” “孙医生说得是。”封华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一切为了利益最大化吗，到来商场上，就不能讲人情了，要向钱看，什么对自己最有利自然就选什么。 讲人情，赵延又不是她爹……就是她爹，她都要过高价呢…… “孙医生这主意不错，有什么合适的人，叫过来，咱们三天之后开个会吧。”封华说道。 赵延…… “当然赵医生这里什么都准备齐全了，手续都办好了，也是可以先销售一批的，价格对外就说试行，以后什么价格再说。”封华道。 赵延……他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如此了。人家的垄断生意，说什么是什么，现在成了分他一杯羹，不过也行吧，总比没有强。 封华叫过米尔顿，让他去请一位知名律师来。以后的法律合同会越来越多，她需要一个顾问。 她对现在的法律，对这个州的法律可不了解，前世也不了解，急需专业人士。 出了门，赵延就拉住孙医生的手，“孙老啊，相煎何太急啊？”本来他好好的一个蛋糕，现在被分得七零八碎，最后到他手里的，估计就是个蛋糕渣。 “不就是让你少吃一口吗，咱这么多年的交情，有话好好说嘛。”赵延道。 “你也别哭，要我说这是好事。”孙医生道：“就凭你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卖个仨瓜俩枣的，一年能赚多少钱？你拿出去卖，人家还以为你卖得三无产品呢。” “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这养生丸盛名打出去，不分国界，所有人都是消费者，一天的销量就能顶你一年的了。” 孙医生说完开车走了，他得赶紧去找人，找更多的人。 三天之后，会议顺利召开，许多认识封华的，知道封华的，不信任她完全来看热闹的，坐了满满一会议室。 简单的介绍之后，就有人主动发难。 “我对这产品的安全问题和卫生问题持有怀疑态度。”一个金发老头说道。 他说得也是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两方面出了问题，封华一个自然人多出国去找不到，他们这些经销商却要赔上家产。 “我可以提供原材料，你们自己生产，这样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封华说得。 众人对视一眼，这样？ 孙医生和赵延却急了，这不等于把秘方都给人了吗？那可不行啊！ “当然最主要的一味药引由我负责，不过我会把半成品也交给经销商，经销商只需要生产的时候进行调配就好。”封华说得。 所谓的药引，就是稀释的空间水了。 这样也不行啊！赵延频频给封华抛媚眼，孙医生更是犯了咽炎。 药引拿过去他们肯定会化验啊！ “这倒是可行。”怕封华后悔，那个金发老头立刻说道。心里简直要开心死了，这小姑娘真不会做生意啊，张嘴就把家族秘方卖了。 “小方，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孙医生提醒道。 “没事。”封华对他们笑道：“没有我的药，没有我的药引，他们就是知道了配方也是徒劳。” 这么有信心？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孙医生和赵延姑且信了。她说得药，不会是她拿出来的那些极品吧，那种药，还真没法替代。 换了普通品相的，药效确实差很多，有些药还真的没法替代，比如说人参，比如说藏红花，比如说雪莲、灵芝什么的。 这里不产！他们需求，只能找封华这个可以承包长白山的小姑娘。 垄断原材料的情况下，确实可以不在乎秘方。 他们对政治也不敏感，对于国内什么时候开放市场，一点想法都没有，封华这承包，可能就是一辈子。 “那这药的效果，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毕竟没有市场反应。”另一个老板说道。 “你们可以等，第一批先让赵延先生去试水，结果如何，等试水之后再说。”封华说道。 众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即便苏老太太再年轻，他们也不能肯定苏老太太就是吃这药吃年轻的，没准人家就是天赋异禀呢。 再说封华也没把苏老太太领出来让没见过的人参观。 赚俩小钱，不用奶奶当模特。 第一次碰头会就此结束，大家都等着看赵延销售的结果。 封华以100刀一盒的价格出售了北斗养生丸，跟她动辄上万，好几万一瓶的面膜、药酒比起来，简直低廉到跟白送一样。 赵延每天恨不得当糖豆吃。 那些买过封华面膜和药酒的人，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封华三令五申好几遍，好药也不能多吃，他们才忍住了。 这些人自然是封华的铁粉，凡事封华出品，必是精品。100一盒又实在便宜，每个人都成百盒的买，自己吃不完，拿出去送人也非常有面子。 而亲朋好友，凡事吃过的人，不用七天，两天就能见效，结果自然没话说，买买买。 一个月之后，封华就被各路急红了眼的大老板催促着，开了第二次见面会。 这次的会议气氛跟上次可就截然不同了。 上次很多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即便其中有几个家里用过封华出品的面膜的，或者自己喝过药酒的，也持怀疑态度。 第1023章合作 第1023章合作 毕竟他们没吃过药丸，而且做生意，还是食品兼药品的生意，他们必须谨慎。 很多人都冷眼旁观。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热切地恨不得封华现在就签合同。 那自然不可能了，现在成了封华挑他们。 小公司一律不要，只选背景雄厚，设施完善的，至于销售渠道，她也想好了，就放到超市里。 世界上第一家超市，1930年诞生在这个国家，到了现在，经历了将近40年的发展，已经非常完善，遍地开花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销售渠道了，对于相对便宜的商品来说。 面膜和药酒就不能放这里了，那个只能放到大商场。 最后封华选择了三家大型的保健品公司，如她之前说得，她提供部分原材料，教他们制作过程，其他一切问题她都不负责。 三个被选中的大佬欣然同意了，有了原材料有了制作过程，配方不就有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封华跳过去了。 “我已经申请了专利了。”封华说道。 三人……那他们就模仿一个类似的！ “中药这个东西，你们以为是奶茶呀，随便换个东西就换个口味？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赵延冷笑了一下，“不但一味药都不能换，连剂量也不能动一点。” 封华微笑着点点头，“而且就是同样的药材，只要不是出自我手，用的剂量肯定就不同。如果因为你们擅自更改配方，出现了什么问题，我概不负责，一切由你们自己承担。” 三个大老板里只有一个是中国人，理解地比较透彻，立刻歇了歪门邪道的心思。 其他两个人看样子，还打算再试试…… “你们试可以，但是不要用北斗的牌子，也不要用同一家出品做宣传，不然都算违约，不但要被取消经销资格，还要承担巨额罚款。” 封华说完拿过几份文件，让律师挑重点给他们解释。 那罚款真是巨额，一下子能把他们罚得倾家荡产。 “这样不可以！连类似的包装盒、类似的药丸形状都不可以有？没准我们以后还会跟其他中医合作制作其他类的中药呢。你这是霸王条款！”药丸都不让做成圆的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合作。”封华看着屋里的其他人，“还有很多人想正正经经跟我合作，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讨论怎么仿冒我的产品。” “对对对，我们都是正经商人，侵权、假冒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干的。”一个没选上正在遗憾的老板立刻说道：“方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敝公司，绝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司。” 封华对其他人笑了一下，“大家不要急，这只是第二批的招商，之后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我的目标是把这种对全人类有益的保健品推向全世界，并不局限在某地某国。蛋糕这么大，大家一起分。” 屋里立刻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只除了那两个有特殊想法的人。他们也在鼓掌，但是显然心里不是很开心。 “我对假冒伪劣产品是0容忍的，但是我一个人精力有限，在坐的各位却都是大老板，人多力量大，希望各位老板以后能帮我监督一下市场，如果发现某些不合规矩的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按合同追究责任。”封华把合同推到3人面前。 “三位同意的话可以签约合作，不同意的话，就把机会让给其他人。” “我我我。”立刻有好几个人不顾面子地争抢起来。 三个人哪里还敢耽误，赶紧把合同纂到手里，仔细查看。 赵延这一个月的销售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那真是成几何倍增长，这发展势头太猛，太诱人了。他们不想错过。 而封华的合同写得也很简单明白，只要不侵权，不假冒，对他们就没有一点不利的地方，完全是互惠互利双赢的事情。 那个中国老板率先签了合同，其他两个对视一眼，再看看身后跃跃欲试的人，也签了合同。 先卖卖看再说吧，到底值不值得冒险，还要看这神奇的东方药丸的销售情况。 …… 从大洋彼岸回来，封华就去了大棚……马上就要过年，辣椒经过她的悉心培育，终于结果了。 虽然有人好奇问过她她种得辣椒怎么长得这么快，但是封华推到种子和大棚身上也就没人问了。他们都见过辣椒，但是没几个人见过奢侈又神奇的大棚。 “来年我打算建个玻璃暖房，这样省得年年换塑料布了。”封华对方远道：“而且一年四季都是暖棚，产量也大一些，大家就不止是塞个牙缝了。” 方远看着她笑，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那点小心思……不用担心这院子热闹起来，除了你，没人想来这里。” 封华嘻嘻笑了半天，她就是担心再有人搬进来，人多是非多，万一来个不省心的，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闹心。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搬来太多，周围有两家，已经够了。 “对了，咱这没养猪，是没条件养还是不让养？”封华问道。 每个连都有炊事班，每个炊事班都配饲养员，就是用来养猪的，用食堂剩下的残羹剩饭。 “没有残羹剩饭，拿什么养猪。”方远说道。 “也就是说，允许养？” 方远点点头，“你不会是想养猪吧？你还是先把圆圆养好吧。” 方远抱着圆圆，掂了掂他姑娘的分量，觉得轻了。他理想中的闺女，是胖胖胖胖的，圆圆润润的。结果圆圆名不副实，一点都不圆。 “她这是标准体重，胖了可不好。”封华说道。这体重还是她精心控制的呢，营养过剩并不是什么好事。 “行吧，你是神医你说了算。”方远笑道。现在大家私下里都叫封华神医了，她不但给伤员们看好了病，其他所有人，凡是有什么暗伤隐疾疑难杂症的……都找她来看过，保证针到病除。 方远觉得多亏他们是住在山里，不然封华现在就忙着给各路“神仙”看病就行了。 第1024章放养 第1024章放养 封华又绕回了养猪的问题，“猪是必须养的，不然指着上面分肉，得等过年。” 不是肉紧缺，再紧他们这种特殊人员也必须吃肉，不然没力气打仗。但是这里实在是不方便运输，新鲜猪肉过来，都得长毛了。 所以他们吃的都是罐头。那味道吗，反正封华不喜欢，又不是他们大兴安岭食品厂出品。 “咦，要不我让他们赞助一波吧。”封华说道。 其他不说，大兴安岭食品厂的鸭子、兔子产品产量是非常巨大的，销售也非常不错。但是这不耽误封华拿他们出来送人。 全国步队送一遍不太可能，但是专挑特殊步队送一批还是没问题的，这样没有针对性，还不会暴露她，完美。 封华打算一会儿就下山，给赵永打电话。现在还是把话题拐回养猪的问题。 “这周围的山都是你们的吧？” 方远笑，他就喜欢他的小丫头这样心心念念为他操碎了心的样子。 “理论上是这样，这周围都属于步队。”方远道：“但是不许种植开发。”他们是野战步队，不是农垦兵，没事不训练去种地？真是闲的，他第一个不让。 封华嗔了他一眼，“没让你可爱的士兵去种地，我是说让猪自己出去找吃的，就当它们是野猪。我再在那山上种点水果树，撒点青草、青菜、地瓜土豆花生的种子让它们随便长，就够几只猪吃的了，甚至几十只，只要山够大。” 方远眼睛亮了，低头在封华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聪明！” 封华这方法真是太可行了，他们周围这山绝对够大，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落，而且更好的是，这些山都用铁丝网围住了，不怕猪跑出去，而且山里也没什么大型野兽，狐狸和狼什么的。 都让他们打了吃了…… 封华一听，更高兴了，“那还可以养鸡养鸭呀！一样，漫山遍野撒出去不用管，每天出去捡蛋就可以了。” “行！我们周围这山，就交给你了。”方远道。 “那可不行，捡蛋这事工作量太大，你让那些没干过本职工作的饲养员去。”封华笑着道。 “对了，这事你得跟其他人商量，必须他们都同意才行。”封华道：“可不能搞一言堂，小心某些小人。”霸道总裁风可是不行滴。 方远点点头，“遵命，我的夫人。” …… 听说了方远的提议，没有一个人不同意的！这么好的事情，还不违反任何原则纪律，没有任何理由不同意。 “就是又麻烦嫂子出去找关系了。”保障处的处长刘正说道。这些按理都归他管，他也希望兄弟们可以天天吃肉，但是他变不出猪来他能咋整？只能咬着白菜干着急。 “这次说什么也得给钱，不能让嫂子再花钱了。”还是刘正道。财务也归他管。 “行。”方远说道：“到时候我让她带着单据回来。” 封华是借口有老同学在养殖场工作，可以弄来大量的猪和家禽。 封华下山了，先给赵永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赞助的事情。 “你也别舍不得，给谁吃不是吃？给战士们吃才是好事。”封华说道：“而且，我们是时候出去交点人情了。” 他们那里实在太特殊了，之前天下大乱，没有人管，也管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68年的12月，等熊孩子们都进了农村，老老实实种地，大人们就倒出功夫开始放眼四处看了，他们那里的特殊一定会被人发现。 距离运动结束还有好几年，现在还是要低调做人。 “你跟姜平说一下这个问题。”封华给赵永分析了一下厉害关系。 赵永手都有点拿不住电话了。 “那我们咋办？钱不赚了？” 封华…… “先消停几年吧，规模不要扩张了，能保持现在就不错了，而且该送就往外送，别舍不得，反正多了少了的，你就那点工资。” 赵永想想也是哈…… 封华赶着一群安静听话的猪啊羊啊鸡啊鸭啊回来了。 刘正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们不差钱，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想买这些牲口根本买不到。 偷摸去老乡家买又不合规矩，跟上面要，手续一大堆不说，送来一趟怪麻烦，他们又真没粮食养这么多牲口。 但是嫂子给的建议好啊，直接放山里放养，不用他们喂粮食，养活多少算多少。 而农村出身的刘正知道，像鸡鸭这种家禽，只要不被狐狸、黄鼠狼、蛇之类动物咬死吃了，放到山上是绝对不会饿死的。 而这些动物现在也不存在了，上午老大带人去周围山上练了一上午枪法，现在厨房正炖着呢…… 封华把单据递给刘正。 “走走走，跟我去拿钱。”刘正看了眼单据，都是市场价，甚至比他了解的市场价还便宜一些。 刘正看着封华，这次真正的认了这个比他年纪小很多很多很多的嫂子。顺带也认了方远当大哥，他比方远大10岁！ 一天时间，他们也没闲着，所有人都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编了一个鸡窝放到山上……没有窝，鸡也不愿意下蛋，而且找起鸡蛋鸭蛋来也麻烦。 封华把牲口都放到了山上，偶尔进山种一下她说得东西，其他就不用管了。 第二天，十几个饲养员兴冲冲地冲到了山上，捡回了几百个新鲜鸡蛋鸭蛋，所有人早上就吃到了。那味道简直没得说！ “所以说，过日子还得靠女人，我们这帮老爷们在这山里呆了十来年，竟吃糠咽菜了。人家嫂子一来，辣椒也有了，鸡蛋也有了，听说过年还能杀几只猪，这才叫日子呢。”饭后休息时间，一个老兵说道。 “你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娶媳妇了。”一个小兵道。 “回头大被一盖，娶呗！梦里没准还能娶个天仙呢。” 大家哈哈大笑。 有了鸡鸭，有了猪羊，又有了辣椒做的各种菜，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欢乐了很多。 在这种欢乐的气氛里，封华准备迎接69年的农历新年，这是她和方远第一次单独过年，哦，还得加上圆圆，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过年，她打算过得热热闹闹的。 结果却接到了老家来的电话，封荣华跳楼了。 没有死，但是伤得很严重，封荣华托人给家里捎了信儿，让人来见她最后一面。 第1025章跳楼 第1025章跳楼 张国、张乔、张渔和周楚彬两口子，亲自去了京城，把人带了回来。之后才给方远打电话说这件事情。 “他们的意思是让你回去看看，封荣华伤得真挺严重的，你师父和你师兄已经束手无策了。”方远道，电话是打到他办公室的。 “行吧，人命关天，我回去看看。”封华有些遗憾地看着桌子上包了一半的饺子，但是却行动迅速地站起来收拾行李。 她虽然讨厌封荣华，但是也不至于看着她死，要是封六还差不多…… “他们说没说怎么回事？”封华问道，怎么好好的就跳楼了？还扬言魏家要害死她。 “信号不好，他们也没有细说。”方远道：“或者不好意思细说。”如果是什么丑闻的话，真不方便让姑爷知道，那丢的是封华的脸。 “行了，我这就走了，年，我们在里面过吧。”封华抱起了圆圆。 “圆圆留下来吧，我看着，不要带走了，不然你回家忙起来，也照看不上她。”方远道。 “你忙起来也照看不上啊。”封华道：“好像你过年放假似的。” 他们平时是没有假期的，365天不休息，但是理论上有假期，可以攒一起休个小长假，回家探亲。 方远打算攒两年回老家一次。 “好吧……”方远想想自己每天十多个小时的训练时间，放弃了。 他好舍不得他的小闺女，当然小闺女她妈，他也舍不得。但是该送走还是要送走。 方远把两人送到山下公路上，离开步队的监控视线，剩下的路按理应该等车或者走着，但是封华选择开车，不能冻坏她闺女。 “路上小心，开慢点。”方远道。 “嗯，放心吧，保证平安到达。” 四下无人，方远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孩子，和孩子她妈。 “爸爸！”圆圆被亲之后突然朝方远冒出一句。 方远和封华都愣住了，这是圆圆第一次开口叫爸爸，之前无论封华怎么教，她每天都是啊啊哦哦，咿咿呀呀，从没叫过爸爸妈妈。 “她刚才叫我什么？”方远惊喜地看着封华，封华发现了他眼底的红色。 “宝宝，再叫一遍！”方远把圆圆抱在手上，激动地看着她。 “爸爸！”圆圆一边笑，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爸爸！亲！” 方远立刻靠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 圆圆乐得咯咯笑，捧着方远的脸也亲了他一口。 封华站在一旁鼻子也有点酸，平时两个人就喜欢这样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但是现在加上了“爸爸”两个字，格外让人高兴。 “宝宝，我是谁？”封华凑过去问道：“管我叫什么？”她最近几个月总这么训练圆圆，但是她就是不吱声。 但是这次圆圆很给面子，立刻开口，“妈妈！” “真乖！”封华也抱着圆圆亲了半天。 圆圆现在正好一岁了，再不开口叫爸爸妈妈，她都该给她检查了。 “这孩子是突然开窍了。”封华亲了圆圆一口，“行了我们先走了，等我到家了你们再亲。”封华把圆圆从方远手里抢过来，拿出那辆吉普车，开着走了。 方远看看空空的手叹口气。 …… 一路颠簸了七八天，封华赶在大年三十这天回了故家屯，一路把吉普车开到了自家门口。 这里是她的底盘，他们村的人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出去告什么状，她也就敢嚣张一下。 但是她忘了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 封华下了车刚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梁青山就进了院子。 “回来啦？”梁青山见了封华就笑，看见她比看见自己大孙子都开心。 “大叔，我给你带了几瓶好酒回来。”封华立刻搬了一下子茅台出来递给他。就是不知道梁青山将来知道了这茅台的价格，会不会后悔喝了它。现在这一瓶酒不怎么值钱，几十年后可是天价。 史上成交最贵的茅台酒是890万，不过那是限量版，只生产10瓶。但是其他五百多万，二三百万，几十万一瓶的，就是大众款了，只不过因为存世稀少所以贵。 而且那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出品。像现在这种60年代的没拍卖过，封华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不过怎么也不会低就是了。 一箱子起码得值个千八百万，梁青山以后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心疼死。 这两天圆圆妈妈长妈妈短得叫得封华开心，她出手就大方。一箱酒而已，经过她重生以来的特意收集，不敢说茅台出品都在她这了，也敢说她手里有了几分之一了。 如果将来都拿出去，茅台陈酿能让她砸到不值钱，所以该喝喝，该送人送人。到时候随便拿两瓶出去卖卖就可以了。 梁青山抱着酒开心了一下，就收了笑脸，“以后你注意点，咱们村现在来外人了，说话办事都得加点小心。” 外人？封华想了一下就知道他说得是谁了。 “我们村里也被分了知青？几个？哪里人？”封华问道。 “分了18个呢，哪里人都有，京城的，海上的，津市的。”梁青山道。 封华一听这些地方就知道梁青山这日子怕是有些不好过。大城市来的熊孩子，能作会闹不会干活，看见就让人头疼。 “他们没找什么麻烦吧？”封华问道。 “怎么可能没找，多得都说不清了。”梁青山说道：“从吃的住的到干活，没有一处不挑毛病的。不过这都不是事，我能收拾好他们，不就一群熊孩子吗？我来就是跟你说说。” 梁青山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汽车，“小心他们没事找事，瞎写信，这些熊孩子，天天把举报挂嘴上，村里因为他们来，把家里值钱的都收起来了。” 故家屯的人因为这一股邪风刮来，终于体会了外面的寒冷，都老实了。 封华正和梁青山说着话，前后左右的邻居，看到她院子里的车，都知道她回来了。 封大贵离得最近，来得最快。 “哎呀我大外孙回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提前说一声，好提起把炕给你烧上。”封大贵说着客气话，看着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圆圆有些稀罕，想抱又不敢。 自己和封华这不尴不尬，不远不近的关系，他还是非常有数的。 第1026章帮我报仇 第1026章帮我报仇 “圆圆，这是姥爷，叫姥爷。”封华对圆圆道。 “姥爷。”圆圆立刻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她虽然说话算晚的，但是开口之后，说得就很标准。 这声姥爷可把封大贵高兴坏了，但是看看自己身上干活还没换下来的脏衣服，再看看圆圆干干净净的小棉袄，他还是没有抱。 “一会儿别做饭了，去我那吃，马上就要做好了，再让你王姨添两个菜。”封大贵道。 “不用了，我先去看看我二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封大贵表情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人现在躺床上不能动呢，也不知道以后咋样，你快去看看她吧。” “她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魏家人来了吗？”封华问道。 封大贵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只告诉了你舅他们，还不让你舅往外说，连我都不说，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封大贵说得比较没底气，封荣华这个样子，他怎么看着像她理亏呢？不然都是自己家人了，她怎么不说？ 封华没有再问，直接去了姥爷家。封荣华现在住在那里。 封华抱着圆圆进屋，姥姥姥爷赶紧迎了过来，接过圆圆。 “看看我的小圆圆，长这么大了，真稀罕人。”张老太太抱着圆圆亲了亲，圆圆按照封华教得，叫了声太姥姥，又把张老太太高兴坏了。 “还以为你得过几天回来。”张御城道。 封华如果不开车，是得晚几天才能回来。 “是封华回来了吗？”封荣华在屋里听见动静，立刻喊了一声，声音沙哑无力，急切委屈。 周楚彬也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和张雪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封荣华的病情有点凶险。 “回来啦？快来看看她。”周楚彬道。 封华进屋，就看见了枯瘦如柴、形容枯槁的封荣华。按理她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但是现在看着老了20岁不止，一副油尽灯枯的死相。 “怎么搞得？这么严重？”封华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再挽回来两天，就可以参加她的葬礼了。 “多器官受损，体内有慢性出血。机器少我们查不到，查到了也不好手术，出血的地方太多了。”周楚彬道。 跟这些难处理的问题比起来，手臂、大腿骨折都是小伤，万幸的是封荣华脑袋没受伤，不然人早没了。 “封华，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封荣华见到封华就激动起来，眼睛亮得像灯泡，脸上有了不正常的红晕。 “你先别激动，我给你把把脉，有什么仇怨，等你好了自己报吧。”封华把手搭在封荣华的手腕上。 封荣华只听到了她不给她报仇，一下子哭了起来，攥住封华的手，“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自己的活扔给你干，是我在奶奶那告你黑状，说你偷吃东西，害你被打，是我……” 封荣华开始念叨那些她曾经欺负封华的事情，屋里人表情复杂，张老太太抱着圆圆出去了。 封华没什么感觉，那些事情她曾经还记得，但是现在都忘了，也不想再去计较，没有任何意义。 “都是过去的事情，不用提了，我也不怪你了。”封华说道。 “总之是我对不起你。”封荣华拉着封华的手哭，“求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帮我报仇吧！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她这几天一直有种预感，她怕是活不成了，要不是心里有口气撑着她等封华回来，她可能早就死了。 封华也发现她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生命力急剧升高又急剧消失。 “你先喝口水，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听听。”封华把她床头的水杯递过来，张雪立刻把封荣华扶起来，靠在床上。 封荣华好久不知道饥渴了，现在见到了封华心里松了些，看到递到眼前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发现水竟然这么好喝，本来只想给封华个面子的她，一口气把一杯水都喝了。 喝完身体立刻感觉轻松了很多。 “说吧，什么事。”封华问道：“魏……什么的推你下楼的？”她不记得封荣华老公的名字了，就是记得估计也不能说出来刺激封荣华。 “不是。”封荣华咬牙切齿道：“楼，是我自己跳的……” 那你还这幅别人推你下楼的表情？ “但是我后悔了……”她跳下来那一瞬间，真切感受到死亡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自己死什么死？死了才是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封荣华开始讲她的经历。 她从封华这里拿到钱之后，没多久就在一个筒子楼里找到了一处合适的房间，和魏志成搬了过去。一开始一切都挺好的，只除了偶尔回家的时候被婆婆催问她为什么还没怀孕。 因为这个看点脸色封荣华也就忍了，她去医院查过，大夫说她宫寒，怀不上孩子是她的错，不但婆婆急，她也急。 但是这不是魏志成出轨的理由！ 魏志成最近几个月总是加班，一加班到半夜，有时候是一夜，她也没多想，就是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带了夜宵去魏志成单位找他。 结果在办公室外偷听到了他和一个女人的谈话，两个人正在商量怎么把她踢走，怎么快速上位，因为这女的已经怀孕了，不速战速决的话，事情曝光了对他俩都不好。 封荣华当时就疯了一样冲进去，又打又骂地作了一顿。 但是并没有被外人听见。大半夜的，整个办公楼里也只有值班的魏志成和加班的某女人。 魏志成当然是护住了他的……孩子，拦住封荣华，让那女人跑了。然后好好哄了一顿封荣华。 不哄不行，她现在要是跑出去嚷出去，不但他自己完，那女人完，他爸妈也得跟着完。 封荣华很好哄，跟她分析清楚利弊就行，他们魏家完了，她也就完了，不但工作保不住，户口都可能保不住，被打发回老家种地。 封荣华一下子就老实了，清醒了。 第1027章真相 第1027章真相 “那个孩子怎么办？”封荣华当时问道魏志成。 “打掉。”魏志成说得干脆，“不过为了不让她说出去，我们得给点补偿。” 这个封荣华懂，如果是她……她也得要多多的补偿！ “你那还有多少钱？”魏志成问道封荣华。 “我的钱？这事你竟然管我要钱？回家找你爸妈要去！”封荣华哪里能把自己的钱给小三？那她得呕死。 “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这事，没准会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把那女人送去外地，或者嫁给别人，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行。”魏志成道。 封荣华想想公婆对孙子的期盼，觉得他们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封荣华不甘不愿地把钱拿了出来。 魏志成要了三次，直到她去单位透支了半年的工资，才告诉她对方把那孩子打掉了。 她的心里松了口气，开始积极治疗她的宫寒。 结果三个月之后在医院妇产科看见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而她的婆婆正一脸紧张地扶着女人，问大夫她怀得是男孩女孩。 大夫笑着恭喜她：你儿媳妇怀得是男孩。 封荣华又疯了。但是她之前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并没有当场闹出来。而是冷冷地瞪着她们，直到她们发现了她。 那女人立刻吓坏了，捂着肚子直哆嗦，这事闹出来她一辈子也完了。 封荣华的婆婆也是如此，但是她更心疼她的大孙子，所以狠狠地瞪了一眼封荣华，拉着封荣华回家了。 “妈，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封荣华问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回了家，魏母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封荣华磨牙，现在问这些已经没用了，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魏志成管她要钱，也不是为了打胎，而是为了给那女人出去花销吧。 而魏家老两口肯定也想到了魏志成说的办法，要把人送到外地避风头去了。到时候到外地，她就说她男人在外地出差，谁也不会奇怪。 “你收拾收拾东西，下午就跟志成把婚离了吧。”魏母突然说道。 这句话可把封荣华打蒙了，离婚？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而且这又不是她跟野男人有了孩子，凭什么她离婚？不对，他俩谁离都一样，这婚根本不能离！ 封荣华坚决不同意，魏母却觉得这主意不错，而且必须这么干，她的大孙子不能总养在外面，她要抱在跟前。而孩子他妈自然不能亏待，得安抚好，那可是个有心眼的人。 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不是魏志成告诉她的，而是那女人找到她们单位的！ 虽然说话客客气气温温柔柔，只说自己的委屈，话里没有半句威胁，但是她又不是没脑子，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 魏家要是不把她安抚好了，她就去闹，就去告魏志成强迫她！ 他们家本来商量着是把人先送走，生下孩子再说，但是现在看见封荣华敢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她就来气。 她对封荣华一直不喜欢，农村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怎么配得上他儿子？父母还是个离婚的，丢死人了！之前张家还在还好，现在张家一家老小都没影了，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她还留着她干什么？ “现在好商好量的把婚离了，什么事没有。你要是还不离，别怪找人给你关小黑屋！”魏母威胁道。 “你敢关我就敢举报你们！”封荣华喊道。 果然长了个反骨！魏母更坚定了离婚的心，“既然是我找的人，自然是我们自己人，你就在小黑屋里呆一辈子别出来吧！” 封荣华真怕了，她觉得魏母会说到做到。那地方别说待一辈子了，进去一游出来都说不清了。 见她怕了，魏母就放心了，“乖乖离了婚，工作还能保住，城里人的身份也能保住，不然，小黑屋是轻的，我还能以各种罪名把你弄进去！到时候我们家名正言顺地跟你划清界限。” 封荣华怕了，浑浑噩噩地被拉着离了婚。 结果，雪上加霜，她出钱买的房子不是她的了！这房子买的时候自然是写了魏志成的名字，还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离了婚，自然是魏志成的，而魏志成也没有还给她的意思。他们发现她怕了，他们就不怕了。 不过为了不逼得太紧，他们托关系给封荣华弄了个单身宿舍。 发生这么多事，封荣华都没有跟家里说，也没有想着让封华给她报仇，她把一切捂得死死的，她怕封华知道了笑话她！她也不能让家里的姐妹们知道，她丢不起那个人！ 直到她突然被辞退。 虽然经理一直看她不顺眼，一直想辞退她，但是想了几年也没辞了她，还是不敢。这次是毫无征兆地，就敢了，她被辞退了。 而且上午被辞，下午就有人来她家，以她是无业人员的理由，撵她回老家。 封荣华知道这一切都是魏家做的，怕她留在眼前，哪天想不开把事情暴出去。 押送她的人看得很劳，甚至明言她要是敢说什么，也就不用回老家了，直接把她关起来。 即便这样，她还是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跑了。跑到魏家，打算跟他们鱼死网破。 当时她真的是疯了，这些事一重一重地压过来，把她压垮了。她到魏家不管不顾得一顿砸，大骂他们不是人，骂完不解恨，为了报复魏家人，她选择伤害自己，让他们一辈子良心不安！ 封荣华纵身一跃，从三楼跳了下去。 结果没死。 魏家人把她送到了医院，结果，并不是照顾她，而是看着她，并不伺候她，甚至饭都不给她吃！如果不是她偷偷找机会跟护士求救，给家里打了电话，她不是病死，而是先饿死了。 “你真是傻啊。”听完她的遭遇，封华说道：“报仇有你这样报的吗？你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给人家解决麻烦呢。你死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是，我知道错了。”封荣华说得真心实意，她是真知道错了。 第1028章办法 第1028章办法 “我当时就是气疯了，想着做鬼也不放过他们家。” “小华，你救救我，你帮我报仇。”封荣华哭道：“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没事，你这病死不了，吃几副药就好了。”封华说道：“你还是想想这辈子怎么报答我吧。” 唐贤和周楚彬束手无策的关键原因是没有药。3楼而已，每层还都不高，又不是头朝下，封荣华伤得并不重。 体内有出血也不严重，不然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天人就死了，等不到他们来回折腾。 唐贤就有几个方子可以止血，但是她没有药，所以还得找厉害的封华回来。 “我还有救？”封荣华一脸惊喜和不可置信，能活着她自然还是想活着！ “当然！” “不是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封荣华想想，还真没有，心里瞬间被惊喜覆盖。死亡真的是太可怕了，她想活着。 “那魏家的事……”当然报仇也不能忘了！ “我帮你问问。”封华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你好好养身体吧。” 封荣华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谢谢谢谢，谢谢你。” 封华出了房间，回家配好药拿过来，张雪忙着去熬。 她才去找了张国他们。 “你们当时到的时候，魏家怎么样？没有被处理吗？”封华问道。 按封荣华的说法，她是嗷嗷嗷把他们家干的丑事都扬完之后才跳楼的。 张乔摇摇头，“魏家没什么事，我们去的时候一家三口都见过了。当时我们要带人走，他们还假惺惺地不干呢。” 当时封荣华是通过护士传的话，她时间紧，不能跟护士说得太多太细，只让护士给她老家打电话，就说她病得要死了让他们来看看她。 她觉得她的家人到底是家人，就算别人不来不管她，她姥爷家舅舅家知道她要死了，一定会来看看她的。结果她猜对了，给了自己一线生机。 封荣华当时也确实病得要死了，护士没多想就帮了她这个忙。 魏家并不知道，知道了肯定也不会让护士打电话。 所以魏家人见到张家人的时候是很蒙的，不让他们把人带走。 封荣华见到人来了，终于不忍了，一顿哭诉。张家人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但是魏家人自然不会承认，当时那女人已经被他们弄到外地去了，这事捕风捉影，谁也没证据。 魏家人又软硬兼施，虽然没有留住封荣华，但是张家人没有闹，安静地带人走了。 魏家人看着封荣华那个样子，以为她不是死在半路上也活不长了，就没有强留。 “我走之前去转了一圈。”张渔说道：“他们小区那虽然都知道封荣华跳楼了，但是都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离婚的事情想不开，至于魏志成外面有人的事情，好像没人知道。” “怎么会？”封华不觉得封荣华会把这件事忽略不说。 张渔叹口气，“她当时太激动，没有发现她每次说到关键问题的时候，魏家人都会跟着大喊大叫，盖过她的声音。” 所以封荣华掘魏家八辈祖宗的时候外人听见了，为什么掘人家，外人没听见。 张渔去打听的时候，大家提起封荣华的时候，语气里全是嫌弃。那么骂公公婆婆，怪不得人家不要她了！就这种女人，就应该扫地出门！ 封华也叹口气，小家雀还是玩不过老家贼，封荣华这点道行在他们故家屯还玩得开，到了京城就不是个了。 她要是真死了，那可真是白死了。 封华去大队，给蔡建军打了个电话。 封荣华也是傻，她当时要是直接联系蔡建军，没准这事就解决了。 魏家什么鬼，她可没听过，那些话大部分都是吓唬封荣华的，他们家可没那么大本事，真有本事的也不会怕这种事情透出去。 而魏家的表现，显然是怕死了。 “我今天还想起你呢，这么久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写信，我打电话到你们村里，说是你把奶奶带走了？”蔡建军跟封华寒暄道。 奶奶跟着封华走，比跟着他自己走都放心。只不过让封华赡养本该他赡养的奶奶，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忙着呢，到了那边，房子都是现盖的，园子也得现种，鸡啊鸭啊鹅啊都得自己倒腾，出去给你打个电话都得走2天山路。”封华说道。 她一个军嫂，不好用人家军用电话唠家常，所以封华从来没用过方远办公室里的电话。 这次是事情紧急，梁青山从这边一点一点转到方远那呢，中间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咦？你现在在哪给我打电话？”蔡建军问道：“大年三十的，邮局下班了吧。”就是他也是因为值班才能接到她的电话。 “在老家呢，出了点事情。”封华说道。 “什么事，你说。”蔡建军一下就听出封华找他有事。封华终于找他有事了！ “我二姐，封荣华，你知道吧。”封华也不管他知不知道，吧啦吧啦把封荣华和魏家的事情讲了。 “魏志成，魏家，我知道了。”蔡建军想了一会儿说道。 “怎么？还很有名？我怎么没听说过？”封华问道。 “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不用担心。”蔡建军道。 “这就好。” “你想怎么做？”蔡建军问道。 “很简单啊，一封举报信过去，完事ok。”封华道。 举报信在现在就是这么牛，甚至不需要证据，举报信就是证据，群众说你怎么了就怎么了，当然前提是举报信能被需要的人看见。 相信蔡建军能把举报信放到需要看见的人面前。 他确实能，“但是魏家要是狡辩的话，也伤不了筋骨。” “找到那个女人，从她那下手。”封华道。 “魏家完全可以不认，一推四五六。”蔡建军道。 在没有dna的时代，谁能证明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魏志成的？他们又没被人堵在床上，魏家完全可以推得干净，说孩子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第1029章不能白吃 第1029章不能白吃 “他们最好不认。”封华道：“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让她自己背下所有黑锅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把她和魏志成怎么好上得说得事无巨细，明明白白。”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说是，也不需要被人堵在被窝里，这事就是真的，魏家就完了。不死也半残。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人。”蔡建军放下电话。 找人很容易，那女人是魏志成的同事，去外地也不是辞了工作，当个没收入的闲人，而是被调到了外地，一查就能查道。 封华也放下电话，剩下的就交给蔡建军和时间。她现在得回家准备年货好好过年了。 回来一趟不容易，死冷寒天的，她可不想抱着圆圆零下三四十度再坐火车，等暖和一些再回去吧。 封华从大队回到家，就在家门口碰见了几个年轻人，正站在她家院子外对着汽车指指点点。 看到封华回来，几个年轻人对视一眼，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车？你什么身份竟然能开长江46？”男孩带着帽子围巾，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一双年轻的眼睛里，全是鄙夷和挑衅。 “你们是谁？”封华问道。其实她已经猜到，这估计就是新来的知识青年了。 “我们是谁不用你管，你说说你是谁？”男孩旁边又走出来一个人质问道。 “不说是吧？那就是身份来历不明的人了，奸细？”封华依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看看周围，正有个几个小男孩在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打着出溜滑。这是冬天最有意思的游戏。 “过来！”封华朝小男孩们喊了一声。 封华今天穿得衣服是以前的旧衣服，基本上每年冬天她都穿这一身，小男孩们都认识，而且他们也听说了封华回来的事情，这对他们故家屯来说，是大事。 听到她招呼，男孩们飕飕地滑了过来。 封华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他们，小男孩们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知识青年们眼睛也亮了。 “去把民兵叫过来，我发现了几个奸细。”封华说道。 知识青年们傻眼了。 小男孩们抬头看看他们，他们也是认识这些人的。不过封华说是奸细，就是奸细。 男孩们转身，飕飕地滑远了。 “谁是奸细？你说谁是奸细！我们都是知识青年！来支援农村的知识青年！”为首的男生大声喊道。 “谁让你之前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而且你说了，我也不信，等民兵来吧。”封华道。 几人又对视一眼，“切！”了一声赶紧走了。 现在是干活时间，因为他们的积极撺掇，乱七八糟白话一顿，梁青山决定大年三十也不放假了，大家继续干活，挖水库。 被选为表率的知识青年自然不能闲着，都得干活。但是这活他们哪里会干？就算之前会现在零下好几十度的天气下他们也不会了。 这几个人借口这个那个打算跑回家休息，结果半路上就看见了封华院子里的吉普车。 他们也没有贸然发难，而是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竟然不是某个领导下来视察，而是他们村一个村民的车，立刻就炸了。 而他们打听这个人，正巧是路过的白小丹。 白小丹偷笑着走了，留下几个傻帽给封华找麻烦。能整整封华最好，整不了她膈应膈应她也好。 民兵队的人一听孩子们说的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群事儿精找事儿找到封华头上去了，他们得赶紧过去帮忙！ 众人一阵风似的跑来了。 结果人都散了。也是，封华什么本事，收拾几个事儿精，不用帮手。 把人折腾来一回，封华准备了糖水，招待了他们一番。 喝着甘甜的白糖水，民兵队长赵大山忍了忍，没忍住，“那啥，今年有没有年货车下来啊？” 封华不在的日子，真难过啊，首先一点就是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他们回到了有钱花不出去的状态。 往年一车一车卖到他们没钱的年货车，今年一辆都没有。 “这个今年真没有。”封华说道：“村里住着那几个人，都不是消停的，写封信出去，我们村的人没准都得在牢里过年。” 现在这个时期，她也得低调一点。 “真是的，你说整这些熊孩子们下来干啥？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挑三拣四，这不行那不中的。这要是我自己家孩子，烧火棍都得打折十来根了！”赵大山道。 “就是就是。”一说起新来的这些年轻人，村里人都是一肚子怨言。 因为他们之间有不可调节的矛盾在，知识青年是要分口粮的，地就那么多，出产就那么些。 如果像那几年一样，每个人分不足360斤粮食，而是村里剩下多少大家平分，那么多一个人分，每家每户就少吃一口，一下子来了20来个人分，这是多少口？ 就是现在，每人的360斤口粮少不了，但是来了18个人，每人360斤，这就相当于队里少交了6000多斤公粮，都是钱啊！这些钱可是要平分给村里人的。 想想就心疼啊！ 自己家有钱归有钱，想怎么祸祸怎么祸祸，让别人祸祸了，一分也不行。 而且这些人还不会干活！这就相当于他们白送出去6000斤粮食的钱。吃白饭的感恩戴德老老实实也就算了，关键是没有啊！一个个还跟大爷一样嫌弃这嫌弃那，这就非常气人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走？”赵大山问道封华。 “这个不好说，我们不愿意收留人家，人家也不愿意留在我们这。有本事的过几年自己就想门路走了，没本事的，得呆个十年八年。”封华说道：“不会干活不要紧，教就是了，教教就会了。话多也不是问题，多分点活，就没话了。” 一听说这些人得呆十年八年，众人立刻坚定了教他们干活的心。十年，6万斤粮食，可不能白吃！ 回到队里分给他们的破房子，几个人心里也一肚子火气，他们竟然被说成奸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女人的嚣张态度太打脸了。 第1030章老实了 第1030章老实了 他们也知道封华是谁，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爹妈还是离婚的。爹娶了个年轻的女人。妈嫁了个年轻的男人。丢死个人了。 这种人竟然有吉普车，来路肯定也不正！这种现象让他们发现了，绝对不能当做没看见。 “我们要去写信！”领头的男子，也就是石浩说道。 “我也要去写信！”门外传来了梁青山的声音：“一个个不好好干活，竟偷奸耍滑！不是你们自己说得抓紧每分每秒为祖国做建设吗？感情都是别人做，你们看着？” “就你们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我要给上面写信，反应反应。”梁青山道。 偷懒被抓个正着，几个人都有些脸红。而且梁青山这威胁听着也挺吓人的。 “大队长别误会，我们就是回来喝口水，外面太冷了，水都结冰了。”石浩说道。 “好像你们屋里的水没结冰似的。”梁青山哈了口气，一股白烟冒出来，屋里的温度也不比外面强多少。这几个不会烧炕不会过日子的小伙子，住在这个被他们村人废弃的破房子里，没冻死就是好的。 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屋里的水缸里面都是冰坨子，不过梁青山没有多说，心里冷笑两声，催促道：“赶紧的，喝完水赶紧出去干活，别墨迹，这主意可是你们提出来的，你们自己可不能偷懒。” “是是，喝完水就去。” 几个人去厨房，凿了半天水缸里的冰没凿开，按照老办法出去院子里弄了点雪回来，放到锅里烧了点热水。 来这快一个月了，烧火基本没问题了，在这不会烧火晚上真能冻死人。 几人端着热水，看着满手的冻疮，心里的激情跟那水缸里的水一样，被冻住了。 “嘴怎么那么欠呢……”一个男孩子小声道。当初他们要不是说着说那的，这时候他们应该按照这里的习俗，在屋里猫冬，什么都不用干，一直等到来年春天。 任务中的水库，故家屯早就挖好了好几个了。他们是重新挖个新的，大的。 “你说谁！”石浩立刻眼珠子一瞪，凶狠地瞅着他。当初嚷得最狠得自然是他，别人都可以后悔，他不行。 “就说你了！咋的！”小男孩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手上脚上的冻疮钻心的痒，痒得他心里烦躁异常。 这第一波就下来的年轻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上蹿下跳了不得的手，城里装不下了，第一波就让人送了下来。 各个脾气暴躁。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旁边本来拉架的几个年轻人拉着拉着不知道挨了谁的几拳，也果断加入了战圈。 五个人打冒了烟。 打呗，正好不用出去干活了。 今天天气不好，收工的早，其他人回来之后，看见几个鼻青脸肿显然打了架的人，没有一个人好奇追问。 “你们怎么不去干活？竟然敢偷懒！”打架也不是偷懒的理由！ 被冻了一天的年轻人火气更大，管你之前是不是已经打了一架，现在重新开一局！ 十来个人瞬间打成了一团。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他们心里一直有股无名的火气，之前都压着不爆发，今天几人偷懒的行为就是一个火星掉入了他们的汽油桶，他们瞬间就炸了。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孩子站在人群外，没有过去伸手，也没有拉架，她们也烦透了这手脚生疮的日子了。 “我不管了，反正我明天不去挖坑了，谁爱去谁去，我病了。”一个女孩子一甩头发走了。 “我也不去了，我是真病了。”另一个女孩子吸着鼻子说道，她感觉她要感冒。 剩下的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病了，回去隔壁的院子烧水做饭去了。 他们被分了口粮，自己生火做饭。而作为第一波下来的人，有安家费，一个月10块钱。之后几年的人，就没有这好事了。 第二天，18个人一个都没去，女孩子们病了，男孩子们也病了，被打病了。 梁青山来了一趟，乐了。 回去就叫众人都散了，回家继续猫冬。这回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了，都消停了。 封华把吉普车开了出去，过了半天走了回来。 昨天是没想到这些人在，现在既然知道他们在，就不要扎他们眼睛了，也给自己找麻烦。 过了两天，封华这车是借来的消息也就传到了他们耳朵里。而封华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她不但是个君嫂，还是个北大的学生！ 算算年纪，这是他们前辈啊！当初还在城里的时候，都是这些大学生领导的他们……京城的学生率先老实了，其他人也不想找麻烦了。 死冷寒天的，找什么麻烦，没说几句话呢就灌一肚子凉风。 见他们消停了，封华也没去找麻烦，这些人也就刚来的时候不适应，等他们磨炼一年之后，就都老实了，不老实的就想方设法走了，走不了的干活也是把好手了。 封华现在忙着呢，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大洋那边处理几小时公事，有的时候几小时还不够，她还得去实地看一看。 黛西已经开始着手收购土地，优先收购那些倒闭的厂房或者无主的土地，这是封华的意思。 她不打算收购民宅，那等于抢了别人发财的机会，抢一个两个就算了，抢太多了，她一个三等公民的身份……小心最后鸡飞蛋打。 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其他人去做吧。而且非住宅用地，性价比才是最高的。 还解决了封华自己用地的麻烦，她有好几个工厂要建，这些土地倒是真能用上。 首先要开一个包装厂的分厂，专门生产她自己需要的各种保证。药丸的需求量与日俱增，一个厂根本忙不过来了。 而且面膜和药酒的生意，也该开始谈了。 封华按照之前谈药丸的模式，约谈了几家大型化妆品公司和保健品公司。材料她提供，其他全不管，但是一旦发现有仿冒她品牌的东西出现，一律结束合作，重金罚款。 而且像药丸一样，她拥有对销售价格的调整权。产品卖多少钱，她说了算。 不能她卖给他们100，他们出去卖1万，那她岂不是亏死了？ 第1031章解决 第1031章解决 “你这是霸王条款……”有人有异议。封华出个原材料，就算带着秘方、专利，一口咬下去80%的毛利，只留给他们20%，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们之前跟任何人合作，都是拥有秘方的人能得到百分之10—20%，现在正好反过来，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我出原材料呢，我这原材料都是极品药材，本来就价值高昂。”封华这次不但给他们展示了成品，还给他们展示了原材料。 何首乌，人参，雪莲等等珍贵药材赫然在列，只不过年份都比较短，几十年而已，不超过100年。 她要是敢拿几百年的出来，孙医生和赵延第一个不干。她也不敢拿年份那么久的出来，长白山上长不了那么多。 即便是几十年的，孙医生和赵延也凑过来，拽了根须子尝了尝，真野生……好想包圆怎么办！ 怪不得那面膜好用，凡是野生的，几十年的也很贵啊！ “我要派专人监督你们的生产程序，不许偷工减料，鱼目混珠。”封华说道。之前的药丸就算了，光看外表，值钱的材料就那一种两种。 现在就不一样了，每种都很值钱，他们要是偷换了，砸的是她的招牌，她必须成立一支专门的队伍，在各个工厂之间进行监督。 又有几个心里有鬼的人各种不同意，封华直接换人。 众人对这霸道的大小姐真是无奈了，奈何这是棵摇钱树，必须牢牢抱紧，霸道也只能忍了。 处理完这些，正月都过去了。 封荣华也恢复正常，都能下地干活了。 蔡建军那边终于来了电话，事情如封华预料的那般，蔡建军托人拿着一封举报信找到那女人，说是有人举报她是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害得人家原配跳楼自杀，要带她回去调查。 对方说的比较技巧，让人听了是这女人先勾引的男人，所有责任都得她来承担。 那女人立刻怕了，进去之后立刻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魏志成身上。本来就是他先勾引的她！跟她诉苦老婆怎么怎么没文化，怎么怎么给他丢人，怎么怎么没情趣，没有共同语言，现在更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吧啦吧啦…… 这女人也相中了魏志成，和魏志成的身份，就半推半就了。 当然她是不会这么说得，一切都是魏志成强迫她的！ 那边拿到这女人写的亲笔材料，邮寄给了蔡建军。 魏志成快利索地下来了。魏家花了大力气没让他进去，而是去了乡下，参加劳动改造。 还有一种劳动改造不用进监狱，不用去劳改农场，而是直接插队到农村，平时跟老百姓一样干活。 而魏父魏母虽然不是事件的主角，但是有了这样的儿子，自身也不光彩了，据说位置要动一动。 封荣华亲耳听到蔡建军的电话，心里一口气终于顺了，一边哭一边笑。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回家的路上，封华劝道：“离了一个火坑般的男人，你会遇见更好的，就像咱爸妈。” 封荣华…… “咱爸找的还行，咱妈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女人离了婚，到底不好找了……” “好找的，你看咱妈，那时候有钱有房子，还有得力的娘家，自己长得又漂亮，不就找了个好的，虽然不省油，但是现在也消停了，不敢作妖。”封华道。 “听说是让你吓得。”封荣华道。 “你自己努力，找一个，我也能吓住他。” 封荣华一下子就笑了，眼泪又出来了，这是封华对她说过得最亲近的话。姐妹到底是姐妹，她要死了，救她的是她的亲人，她的姐妹，不是陌生人。 “谢谢你……之前那些事，真是对不起。”封荣华哭着说道。 “过去就不要提了，你现在就要坚强点，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努力干活，努力赚钱，把自己日子过好了，自然就有人发现你的好了。”封华道：“每天自怨自艾，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别人自然也不会瞧得起你。” “嗯。”封荣华狠狠点点头，她记住了。 “记不住就跟咱妈多唠唠，她懂的比我多。”封华道。刘小丽可是过来人，而且心理调整这块没用封华操心，人家自己就调整的好好的，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日子过得美滋滋。 村里也没人敢瞧不起她，她是封华的母亲。 封荣华又笑了，想到她妈和封华站在她前面，她的心里压力一下子没那么大了。 村里人果然不敢嘲笑封荣华，特别是看在她现在跟封华关系不错，有说有笑的份上。 不但不敢瞧不起，还非常瞧得起，听说封荣华离婚了，没过两天媒人就把张御城家的门槛踩烂了。 来说亲的都是外村人，而且一半都是没毛病的小伙！ 封荣华年纪到底不大，才20出头，人又漂亮，还是封华的姐妹，虽然离了婚，但是没孩子，还是有很多讲究实际的人家相得中的。 封荣华终于走出了离婚的阴影，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应下。 这些人主要图什么她很了解，图钱，图她和封华现在良好的关系。 但是她不能因为这点关系管封华要钱，之前她都知道要不来，现在估计能要来点了……但是她又不想要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打算以后好好养养鸭子兔子这些经济动物，好好赚钱。花谁的也不如花自己的，心里最踏实。 而鸭子和兔子现在也不是不能养，特别是兔子，只不过是养得少了，卖不上价而已，她又不是会不养，相信发家致富，就在眼前。 封华看她活得明白了，心里也莫名愉快。 天气越来越暖，封华打算回去了。不过回去之前，她还要进城看看赵永他们。难得回来一次，她这个掌柜得查查账。 “大小姐，真的啥也不干了啊？”赵永见到封华寒暄完就直奔主题。 封华上次给他打电话的意思是，他们要消停几年的时间，这也太久了。而且封华说得消停，就是停了所有与“爱华”的交易。 第1032章保管 第1032章保管 封华不能两地穿梭了，送货这种事情自然要停了。 赵永他们以后所有交易都是正大光明的了，他们赚得钱，也只是每个月一二百的工资了。 几万和几百的差距太大，赵永有点接受不了。 “看看你的私房钱，那么多了，该收手就收手，不然小心别人替你花。”封华说道。 赵永……“那我还是自己花吧。对了大小姐，我那些钱太多，没地方放了，要不你先帮我收着？” 现在最大面值十块，他那几百万可是老大一堆，他家地下室都满了。而且他发现有些钱都长毛了，再放放没准都得烂了，这可不行。 但是存银行是万万不行的，最后只能求助封华。 “我最近几年大概三年才回来一次，你放心吗？”封华问道。 “看您说得，放您那比放我这我还踏实，有什么不放心的？”赵永一脸憨厚地傻笑道。 封华看了看他，嗯，说得是真心话。 “那行吧，我帮你保管，不过说好了，没有利息，我用不上你那两毛钱。” “哈哈哈，好好好。”全部身家终于有了一个安全的去处，赵永心里踏实了。 “还有我们。”段良玉突然说道：“我们钱也没地方放啊。”他家都没有赵永那么大的地下室，所以虽然他的钱少，他也没地方放。 那天3岁的孩子突然在床底下翻出来一箱子，看到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花花绿绿的纸，还是老大一堆，高兴地拿出去要跟小朋友们分享。 多亏在门口被他拦住了，不然还不知道闯什么祸呢。 这几年段良玉可没闲着，老四眼看都要出生了，可把他美坏了。 “我的也放您那吧。”乔阳道。他藏了钱也不总看，不知道张没长毛，不过想来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我我我。”姜晓明跟着说道：“我现在住楼啊，真没地方放，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可愁死我了。多亏今天预计你了，不然我都打算回家摊牌了，到时候我爸指不定怎么揍我呢。”揍他事小，转头给他捐出去…… 姜平是干的粗来这种事情的。他思想先进归先进，搞活经济也有一套，对很多事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不代表他能同意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多灰色收入。 严朗跟大家一样，对自己家里有这么多钱提心吊胆的，他是有心理阴影的人。 “行吧，我都帮你们收着。”封华痛快地答应了，这些人都是她的朋友、左膀右臂，不能因为跟着她赚得这些钱搭进去。 几人又聊了半天，约定了晚上上门取钱的时间，都起身告辞了，一个个都是厂长、会计，好忙的。 封华留下了乔阳。 “有个事请你帮忙。”封华说道。 这么客气，吓坏了乔阳，“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去做！”不用请。 “不用不用。”封华笑着摇摇手，实际她也不想麻烦乔阳，她也看出了他的那点心思，躲还来不及。不过这事还是乔阳最合适。 “给我的一个身份，安排个工作。”封华说道：“你们厂的设计顾问就可以。” 她被分配的工作，已经被她单方面辞退了，但是她必须有份工作，不能当个闲人。不然一个北大的学生成了无业游民，那多不好听。 而且她需要一份光明正大的收入，光明正大地改善生活条件。 “没问题。”乔阳一口答应了，这么点小事算什么。 封华把自己的资料递给他。 乔阳当时没有看，回到办公室才打开看了看，结果才发现，封华给的这份信任到底是多重。 资料上写的是封华而不是方华，既然大小姐说了这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名字不一样也可以理解，但是这个封华的信息太详细，详细到了丈夫是谁都有写。 乔阳直觉相信，什么都可以作假，但是这个夫妻关系绝对不会假。大小姐不会拿这种事作假。 她的丈夫又是一名君人，这个应该也不是假的，那顺藤摸瓜，也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大小姐向他公开了真实身份，还是在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只单独对他说了。 乔阳郑重地亲自给封华做了入职记录，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从今天开始，他们长里多了一个叫封华的设计师，因为身份特殊不用亲自来上班，每个季度只要邮寄设计稿件回来就可以。 而这个人是封华，跟方华一点关系都没有。 …… 封华晚上去各家取了钱，就回了老家，跟众亲戚们热闹了一场，就打算回去了。 方健方强送封华和圆圆去火车站，拿的东西太多了，光是圆圆的衣服尿布和奶瓶吃的就是两大兜子。 封六也硬挤上了牛车。不让她上车也挡不住，她可以在车下跟着走。 封六可不是来送封华的，她是来刷好感的，刷方强和方健的好感。 方远远在天边，又有封华严防死守，她是够不到了，所以她把目光转开，对准了方远的两个弟弟。 这俩人模样都不错，各有各的帅，而且都是大学生，工作也不错，有面子有里子。 唯一不好的就是谁都看不上她……不过他们肯定是腼腆，不好意思跟她说话！心里肯定是喜欢她的，毕竟她这么漂亮！ 本来说说笑笑的方健和方强，在封六上车之后都拉着脸，不吱声了。 封六那点心思不但他们看出来了，连方家都看出来了，封六没事就往方家窜，帮着干这干那的，美其名曰帮她三姐尽孝。 谁都不是傻子，多来两会方家人就懂了。他们有点心动，封华这媳妇当得让他们非常没面子，摆不起婆婆太婆婆的款，但是如果封华的妹妹能让他们摆起来，似乎也是种找补。 封六模样是真不错，干活也勤快，嘴也甜，比封华强多了。 方家这想法遭到了两兄弟的一致否定。封六那闪烁的眼睛让人喜欢不起来。而且封华曾经也直言过她最讨厌这个妹妹，心眼多且黑。 他们从来没见封华讨厌过谁，说过谁不好，封六是第一个，也算厉害了。 第1033章对象 第1033章对象 “三姐，你怎么坐牛车回去啊？你上次开会来的车呢？”封六问道。 “那车是借的，现在人家没空了呗。” “哦，那三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封华这冷硬的态度把天聊死了，封六转开视线，看向了方强。 “方五哥，你们厂春天招人吗？你看我行吗？”封六问道。 虽然两兄弟都不错，但是她更属意方强。方健虽然斯斯文文的，笑起来特别和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方健的那双眼，她就心虚。 还是方强好一点，目光没有那么犀利。 但是她没想到，方强的目光不犀利，但是嘴犀利。 方强四处看了看，赶车的是梁青山，大叔般踏实可靠的自己人，再看看周围，没有行人。 “招人也不招你，烦死人了，以后别来我家，看不上你。”方强说道，说完还白了一眼封六。 他不想把话说这么重，但是之前也不是没委婉过，不是不好使吗！你委婉她还当你跟他欲迎还拒呢！ 封六的脸色爆红，眼泪不用酝酿就掉下来了。 方健推了一把方强，“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 封六含泪看着他，方健到底是温柔的。 “要注意表达方式，同样的话，换个方法说，不要太伤人。”方健看着方六笑了一下，“我家的活不多，哥哥嫂子们都能干，就不用你帮忙了，你有空多帮你爸妈家干点活吧。至于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 封六的脸都有点发紫了。 方强却不认同他的说法，“你说得太委婉了，她又该装听不懂了。”方强看着封六，“什么其他的？就是我们看不上你，找对象也不找你这样的。” 封六二话不说就跳了车……哭着跑了。 她这辈子比上辈子顺风顺水，后来因为进了京城，又有大官姥爷，很是飘了一阵，导致的她脸皮比上辈子薄多了，这么直白地两句，她就受不了了。 战斗力太差了。 人走了，方强和方健都松了口气。这么尴尬的事情，谁都没有提，封华问道别的，“你们单位最近没什么忙的吧？不忙得话可以去看看方芳。” 方芳的儿子半岁了，听说特别淘气，一眼看不见不是掉地上了就是吃什么了，方芳写信说她感觉自己生完孩子老了十岁不止。 “嗯，最近单位是没之前那么忙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强说道：“不过等明年年假再去看吧。”他现在有点事走不开。 方健看了他一眼，“听说你谈恋爱了？” 方强一吓，差点没从车上蹦下去。 封华也非常意外，方强有桃花了？不过看他刚才最后一句那表情，确实有点羞涩。 “什么谈恋爱！你哪听到的风声？”方强急了，“我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有风声了？人民群众这眼睛也太亮了！” “我见过两次你跟那女孩一起走，在厂里。”方健道：“我猜的，别怕。不过走多了，人民群众的眼睛真的就亮了。” 方强松口气，“我们走一起……每次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定下来，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一起了？”方健道。 方强摸摸头，“我还没想好……这才哪到哪，万一定下来之后发现她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或者我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再分吗？那对她的名声就不好了。” 他考虑的倒是很周全，心动不代表两个人相处之后就相爱。单身狗之一的方健在这方面也没经验，平时也不琢磨这方面。 “先谈条件，再谈感情。”封华突然说道：“她对婚姻有什么要求？要房子还是要自行车，要多少彩礼？将来对赡养老人有没有意见，都问好。省得到时候相处出感情了，再说这不行那不行，就晚了。” 不过这些经验适用于普通人，对于有钱的方强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过方强还是受教地点点头，“我问问她。” “对方什么人啊？”封华好奇道。 方强还在支吾，方健说道：“一个大专毕业生，分配到他们厂里当会计。人长得……”方健在方强的注视下说道：“挺漂亮的，性格也活泼开朗，爱说爱笑。” 方强满意了。 方健心里好笑，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姑娘除了白点，也就是一般人，连方芳都比不上，不过性格是真开朗。他不但见过她和方强一起走，她还见过她和其他女工一起走，每次都是欢声笑语的，笑声撒一路，让人听见心情也舒畅。 这样的姑娘格外招人喜欢吧。不过他还是喜欢安静一些的。 “行吧，如果定下来给我信儿，嫂子到时候给你随大礼。”封华问道：“你想要什么？” 方强笑得一点都不客气，“我的房子都分好了，现在就差一个冰箱、电视了。” “行，没问题。”封华答应得痛快，这都是小事情。 …… 告别了两个小叔子，方华一路南下，在某个车站下了车。这里距离她的目的地还很远，但是这里有方芳。 方强他们没空来看她，她既然路过了，没有不来看的道理。 封华也没提前给他们消息，而是按照方芳信上的地址一路找了过来。 苏哲分到的地方不错，不在大山里，而是在一个繁华的大城市之外，担任相对的，他的职务就低了点，不是什么都说了算。 封华推着方远给他闺女做的婴儿车，一手拉着行李箱，再背着一大堆礼物，找到了地方。 方芳接到消息就抱着孩子跑到了大门口，见到封华更是又哭又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失散多年的母女呢……亲姐妹都哭不成这样。”苏哲走过来笑道。 “滚蛋吧你！你竟然说我敢像老太太！”方芳骂了苏哲一句。 苏哲看着封华，笑得一脸无奈，“嫂子，你赶紧给她看看，她是不是得了书上说得那个什么，产后抑郁了？神经又敏感又错乱。” 第1034章十年 第1034章十年 别人打情骂俏她可不参与，封华笑着接过苏状。 “真沉啊，真是人如其名啊。”封华笑道。这孩子小名壮壮，大名苏状，没叫苏壮，算是对得起他妈的高文化了。壮壮长得白白净净，眼睛很大很机灵，像苏哲多一些。 方芳也把圆圆从婴儿车里抱出来，“长得真像我哥，真漂亮！” 圆圆一岁多了，越长越像她爸……多亏方远颜值没话说，不然圆圆长大了得哭。不过女大十八变，没准什么时候就又像封华了。 “走走走，先回家。”苏哲接过封华的行李，把人带到家属院。 这里的家属院人就多了，而且都是三层的楼房，苏哲分到了80来平的一间，算是不错了。 “怎么带着孩子就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方芳说道，带孩子出门太折腾了，她是有体会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回了一趟不太远的婆家，就再也不想出门了。 在火车上孩子又哭又闹，又拉又尿的，再加上她自己也要上厕所，把孩子给谁看？想想那麻烦劲儿她就一步不想动。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哲低声而郑重地问道。 他觉得可能是方远那有了什么问题，需要他帮忙，但是又不方便写信或者打电话，只能派封华过来找他了。 “不管什么事你尽管说。”苏哲道。 方芳使劲点点头。 封华笑了，“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回了趟老家，路过你们这，来看看。” “真的？”方芳问道。 “自然是真的，如果真有事，现在了我还能客气？” 这倒也是。 “那你回家干嘛去呀？也不嫌折腾。”方芳放心了，语气轻松道。俩人没出什么事就好。 “老家出了点事。” …… 没等两人再问，封华就简单地说了一下封荣华的事。她不觉得这是家丑，又不是封荣华出去偷人，再说这事儿封荣华也在村里传了出去，省得那些人乱猜，真以为她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方芳听见，大骂了魏志成一顿。 封华看她，真是脾气见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了。 不过再看苏哲，眼里全是微笑，没有半点嫌弃，他欣然接受了媳妇的这点改变。 封华也就放心了。 把包里能吃的东西都留下，第二天她就带着圆圆又走了。 方远已经催了很多遍了。 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春暖花开，圆圆伸着双手，颤颤巍巍朝爸爸跑去。 封华微笑着看着方远抱起圆圆，阳光下父女两人的笑容灿烂明亮，一直照到了她的心里。 …… 十年后的春天，封华、圆圆，和她的弟弟妹妹，来到了上海的机场，接苏老太太回家。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苏老太太已经在国外呆了很多年。 至于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 “周爷爷托人带走的。”封华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合理的答案。 “哦哦。”众人看着精神矍铄的两位老人，心里真是羡慕。一个100岁了，一个112岁，还能健步如飞，真长寿啊！ 作为归国投资的华人，市里派了专人专车来接送，一直把人送到苏宅，约定了明天再见的时间，来人才留下车离开了。 现在虽然开放了，但是要到86年，中国才有第一辆私家车。 而去年开放之后，封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苏宅里的分厂搬出去，把它重新落到自己名下，好好装修了一番，之后才把奶奶接回来。 现在屋里人很齐，苏奶奶的几个孙子孙女都来了。他们几年前就离开了故家屯，回到京城或者上海工作了。 众人是几天前突然接到封华的电话，才知道奶奶之前的事情的，现在见到新冒出来的爷爷，虽然心里有点别扭，但是大家都是思想开明又孝顺的人，见到奶奶开心，生活的好，他们就没有意见。 孙辈们，从孙辈们都过来给两位老人问好，苏老太太和周鸿一人给他们发了一个100刀的大红包。 大家欢欢喜喜地见过人，就被蔡元君组织着去了饭店吃饭。 封华和两位老人都留了下来。他们出去吃饭就是怕太闹了吵到人休息，毕竟是100多岁的人了，见一见他们就很好了，不能总耗费老人的精力。 周爱丽和岳鹏也跟着来了，也不着急吃饭，他们都是第一次回国，见哪都稀奇，两人站在苏宅的大门口，往周围看着。 放眼望去，一股浓浓的中国味！让他们的心里都有股不一样的感觉。这就是祖国，这就是家吧？脚踩在这片土地上，心里有股莫名的踏实和亲切。 苏老太太和周鸿也站在了院子里，回头看着跟记忆中没什么变化的苏宅外观，眼泪都流了下来。 “没想到还有再回来的一天。”苏老太太擦着眼泪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回到这里。”周鸿道：“当年，我第一次来这里，就站在这，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在阳台上浇花的你。” 两人执手说着往事。 等他们感伤了一会，封华走过去扶着奶奶的胳膊，“一会儿就吃鸡丝面吧？我去做。” 苏老太太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再说与其缅怀过去，她更喜欢着眼当下。 “这是圆圆啊，长这么大了，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比你妈妈小时候还好看。”苏老太太把圆圆拉到眼前，圆圆自一岁之后就没进过空间了，她也就见不到了，只能看看封华放到空间里的照片。 “才不是呢，爸爸说妈妈小时候比姐姐好看。”圆圆左手牵着的小男孩突然说道。 “不对，妈妈说了，那是爸爸哄她的，还是姐姐最好看。”圆圆右手牵着的小姑娘说道。 “好了好了，你俩最好看。”圆圆笑着拉架。12岁的少女，没有封华当年12岁时候的沉稳老辣，倒是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泼美丽。 “这是方瑜和方瑶吧？真可爱！” 苏老太太高兴地拉过两人，这是一对龙凤胎，今年6岁了，小时候也在空间里呆过一年，一半时间都是苏老太太在照看。 所以现在三个孩子见到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心里对这老奶奶都是莫名的亲切，不一会就相亲相爱地腻在了一起。 第1035章遇见封华，真好（正文完） 第1035章遇见封华，真好（正文完） “方远呢？最近怎么样？”苏老太太问道。 虽然前几天刚跟方远一起在空间里吃过饭，对他的一切近况都很了解，但是现在得装不知道不是？ “他正好忙完，晚上就到。”封华说道。方远现在驻扎在这不远处，开车半天就能到。 “爸爸要来吗？真是太好了！”一听说方远要来，三个孩子立刻欢呼起来。他们是提前跟封华过来的，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爸爸了，非常想念。 其他没见过方远的人，一看孩子跟他这么亲，就知道这是个好爸爸。 岳鹏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被封华看上。 都到了这了，他们也知道了方颜只是封华的化名。至于身份什么的，他们也没问。国内的身份他们看不见，国外的身份他们可是一点一点见证的。 方颜现在在他们华人圈，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传说中全美现在最赚钱的几个化妆品公司，身后都有她的影子。 还有现在销售的最好最贵干翻好几个百年酒庄的葡萄酒，身后也有方大小姐的影子。 还有那个在他们贵圈里传遍了的，几乎人手必备的北斗养生丸和北斗药酒身后，都有她的样子。 只有更深层次的人才能挖据出，这位方大小姐还在赌城的土地开发上，挖走了一大块蛋糕。 还有其他零星的方大小姐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上的传闻，也偶尔有人在说。 还有还有其他的…… 反正这个方大小姐挺神的，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凡事见过的，都夸成了一朵花。 也没人知道真假，反正他们没见过一张照片，连偷拍都没有成功过。 除了一开始谈合作，封华之后几乎不露面了，事情全交给手下人去谈，她只负责签字。露面太多，对她可不好。 晚上，几位老人已经休息了，只有岳鹏，坐在沙发上一边跟封华聊天，一边等着见她老公到底是何方人士。 “这国内真的开放了？适合投资吗？”岳鹏问道。他到底也没舍了他的水果行业，实在是太赚钱了，特别是封华把她的几个农场发展起来之后，每年海量的水果，让他没有精力再做其他生意。 不过没有办法亲自做，他可以投资。 “真的开放了，祖国欢迎你。”封华说道。 岳鹏放心了，封华说得他信。 “那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吗？”岳鹏问道。 “有很多，太多了，百废待兴，衣食住行，样样可以赚钱。”封华道。 “这样……”岳鹏开始考虑，他干点什么好。 封华却是想好了，把她家里那四员大将赵永、严朗、姜晓明、乔阳拉出来，衣食住三个方面就可以开动了。 住实际上还不行，现在房地产业还不存在，政策根本没有，但是地却可以先圈起来，盖起来了。 而且刻不容缓，明年，某地就要被设为特区了，现在入场正合适。 封华正在想着咬多大一口，才不会引起蛋糕的主人注意，方远的车就开进了院子。 十年的努力，他已经有了专车。 “爸爸来了！”封华以为已经睡了的三个小宝贝，其实一直都没睡，耳朵都听着窗外呢，现在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 方远见到他的三块心头肉，笑得十分开心，一人亲了一口，抬头看向他最大的一块心头肉。可惜现在周围有外人，亲不到。 岳鹏也终于见到了让他猜测了十来人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字，服。 这一身君装配上方远英俊的面孔，挺拔的身材，再加上凌人的气势，真是帅呆了。他都不敢多看，一个从来不觉得会落在自己身上的词在他心底响起，有那么点自惭形秽啊…… 封华给两人做了介绍，岳鹏寒暄了几句，就借口不打扰他们休息匆匆撤了。 方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笑笑，听媳妇说以后的政策宽了，她要正大光明的出来做生意，那他没事就得出来给她帮帮忙，就是没什么忙得，也要常出来刷个脸。 什么魑魅魍魉，见了他都得回避。 哄了孩子们睡下，封华和方远回了房间，伸手拉着封华去洗漱，大半个月没见，他自然有些想法。 封华拍掉他的手，“别闹，你要吃素两个月了。” “吃素？我从来不吃……”方远还没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聚精会神地看着封华的肚子。 封华微笑着伸手抚了抚小腹，她还以为她这辈子就三个孩子了呢，这可离她儿女成群的目标有点远。但是说来也怪，她可以第一次就怀孕，也可以好几年才怀第二个。 这个事情真是得看缘分。没想到在计划生育马上就要开始的几个月前，她又有了，而且又是两个，这真让她开心。 方远也是开心，吃素就吃素吧，好在只有两个月。 “赶紧想名字，晚了又耽误上户口。”方瑜和方瑶的名字，他直到孩子出生后三个月之后才想好。 “这次也想两个。”封华道。 “哇！你太厉害了！”方远大笑着把封华抱起来轻轻转了两圈。 两个人欢快的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苏老太太梦里都跟着笑了笑，遇见封华，真好。 番外盛世博物馆 番外盛世博物馆 京城，建国五十周年庆典。 观看完盛大的阅兵仪式，人群的激动久久无法散去。 但是兵哥哥们都散了，自己矗太阳底下嗷嗷激动也不是那么回事。 可是不站这去哪呢？ “咦，我想起一个事情来，听说今天盛世博物馆免费！”一个男生突然说道。 “什么？免费？所有展馆都免费吗？”同伴激动地问道。 盛世博物馆说是一个博物馆，不如说是一个博物馆群，各个展馆按照朝代划分，一共有23个，再加上其他单独列出来的书画馆、瓷器馆、木雕馆等等，30个展馆单独售票，一张100，如果全部游览的话，得3000块钱。 这对于月薪只有1000多的普通人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所以现在有免费的机会，几乎没有人错过。 这一嗓子的音量和内容都吸引了无数视线。 第一次被这么多视线看着，男生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挺直腰板，狠狠地点点头，“我在食堂的时候听历史系的学生说的，免费七天，他们都研究好了攻略，哪天泡哪个馆。” 话落，周围的人群迅速动了起来，也不拍照了，也不看景了，有车的开车，没车的挤公交，人群瞬间空了一大块。 京城北的盛世博物馆，虽然是私人博物馆，但是体积庞大，能量巨大，刚刚成立就亮瞎了所有人的眼，被誉为中国历史的心脏。 如果有人从头到尾把20多个按朝代划分的展馆走完，那就相当于在中国历史里畅游了一圈。那感觉，让人沉醉着迷。 据说被邀请参加开馆仪式的许多历史学家看到里面的展品都哭了。他们曾经以为已经毁于一旦的文化瑰宝，没想到还留在人间，还能跟后人相见。 吴家的人也来了，见到某些藏品也是流出了热泪，具体心情如何封华没敢去问…… 不过当天她准备的10辆救护车就启动了5辆……好在吴家人没有占用，看来心理素质的确过硬。 之后这些历史学家很多都常驻在这里，甚至把这里当做了第二课堂。 对于历史学家，历史系学生，盛世博物馆采用的是年票制度，一年100块钱，在开馆期间可以参观所有展馆。 对于其他学生，年票就贵了，要500一张，或者只参观一次，可以享受半价优惠。 普通人就没什么优惠了。 但是所有参观过盛世博物馆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贵的，都觉得100这个门票，真是太值了。 造价几亿的高大上展馆，走在里面，就像回到了古代。数目庞大、保存完好、样样精美珍贵的展品，加起来的价值…… 他们这点门票只能是人家零头的零头，估计收一辈子门票也只够买展馆里随便一个展品的钱。 这博物馆的神秘主人真不是在揽财，如果真揽财的话，也不会限制每天的参观人数了，人家就是想弘扬一下民族文化。 封华站在楼上，俯瞰着她的博物馆群。其实说不上俯瞰，站在博物馆的最高建筑里，也只能望见其他展馆的屋顶。 整个博物馆的展馆，都是按照各个朝代的风格建造的仿古宫殿，又因为藏品实在太多，20多座宫殿群下来，占地面积就是好多个紫禁城。 所以这里不但是个文物博物馆，还是一个建筑博物馆。 没错，就是不买票进各展馆参观，只要进了盛世博物馆的大门，也是收费的…… 如果封华愿意，这里还可以秒变影视城。但是那样太鱼龙混杂，不利于文物的保护，所以她斩了这条财路。 而门票钱，因为限流的原因，真的只够每年的场馆维护和工人开支。 不过这博物馆可不赔钱，它还有其他更大的生财之道。 博物馆对面还有一座辉煌的宫殿，这是一座拍卖馆，可以租赁给各个拍卖公司，每天这里都有或大或小的拍卖举行，不但有房租可以收，还可以炒高中国艺术品的价值…… 咳咳，她还有很多收藏品是博物馆里摆不下的…… 另外拍卖馆的一层是专门出售官方仿品的地方。什么《五牛图》《清明上河图》《稚川移居图》，隔三差五地就出个限量版。 “盛世博物馆精心打造的稀世典藏”“限量销售”，再加上几乎1：1官方允许的仿作，一副售价便宜的要几千，贵的要几万几十万。 跟真作的几亿比起来，还是便宜的，又是官方出品，又是1：1，反正每幅作品都没剩下。 甚至这边刚出手，黑市上的价格就翻了几倍。限量款吗，就有收藏和升值价值。 把这博物馆里的东西都换着花样仿一遍，封华就可以当世界首富了。 虽然她实际上已经是了。 因为知道未来几十年的发展，她总能投资或者创办各种赚钱的行业，规避各种风险。反正不管是什么蛋糕，她都去啃一口，慢慢就吃成胖子了。 “妈妈，车已经到楼下了，我们走吧。”圆圆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冲封华笑道。 圆圆跟封华年轻时候很像，但是还是更像方远，美丽中带着一股英气，这张脸比封华更适合当老板，再加上她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封华有一半的工作都交给圆圆独自处理了。 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家族继承人，其他四个弟弟妹妹没有任何意见。他们自知经商上的能力不及圆圆，就是妈妈随手甩过来的一个公司，他们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跟经商相比，他们更喜欢经营别样的人生。 “爸爸这个假期有空吗？”圆圆问道封华。 十一这个小假期，他们一家也决定好好聚聚，地点就定在了故家屯。 封华好久没回去了，几个孩子们回去的更少，最小的方玲和方珑只在小时候回去过一次，但是实际上他们非常向往这个爸爸和妈妈从小一起长大、相遇相知的地方。 这次可下有机会一家人都聚聚，除了忙工作的圆圆跟她一起走，方瑜、方瑶和方玲、方珑早就提前去了。 就差方远了。 但是建国50周年，再加上他的身份，他实在是走不开。 “他刚刚打电话了，应该是没时间。”封华说道。 圆圆转了一下头，没说话。 “嗯？”封华看着她，“你们几个小东西又在作什么怪？”这几个淘气包，没事就爱给她来自方远的“惊喜”。 由于忙工作而忽略的结婚纪念日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满满一屋子鲜花。是他们代爸爸送的。 相识纪念日公司莫名出现的没有名目的酒会和奖金，也是他们代爸爸表达的心意，美其名曰普天同庆。 他们某个人的生日突然出现的五个鸵鸟蛋，也是他们代爸爸送的！ 封华当时一脸黑线地追着五个熊孩子一顿蹂躏。 为了他们的爸爸，他们可是操碎了心。 谁让平时封华表现的都很冷静，不管出差在哪，多远多久，都不提起方远！他们就怕哪天美好的家庭突然分崩离析，自己多个后爹和后妈。 实际上熊孩子们怎么知道，不管封华出差多远多久，晚上几乎都是跟他们爸爸在一起的，除非方远出任务不能进空间。 天天能见面自然不用时时挂嘴边。 “妈妈，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叫我们小东西，让人听见好奇怪的。”圆圆挽着封华的手，指着电梯里的镜子道：“你看，这个姐姐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管我叫小东西，多么怪异！不对，现在出门了，我也不能叫你妈妈了，我得跟小姨们一样叫你三姐。” 茶色的镜子里，封华的五官和皮肤跟年轻时候没什么变化，唯一一点区别，就是气质上更沉稳了，随便往人群里一站，就自带静音效果。 …… 两人离开空前热闹的盛世博物馆，去了机场。 几小时之后就回到了故家屯。 封华站在院子里没进屋，回头看看在车上没下来的圆圆，“你们又作什么妖了？” “哈哈哈，你猜？”圆圆说完没等封华说话，就催促司机赶紧开车走了，速度太快就像一阵风谁也抓不住。 封华回头看看屋子，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惊喜”等着她呢，可能是怕她打人，跑得倒是快。 封华笑笑，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客厅很正常，没有一地鲜花或者羽毛或者什么蛋。封华推开卧室的房门，就看见方远穿着一身三十多年前的旧军装，正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了没时间吗！”封华惊喜地扑过去。 虽然年纪不小了，虽然昨天晚上刚见过，但是每次见到方远，她还是能扑就扑…… 方远开心地接住媳妇，“每次都是孩子们替我表达心意，这次说什么我也得自己上场。” “哈哈哈。”封华轻轻捶了他一下，“都老夫老妻了，还跟孩子们一起胡闹。” “谁说的？站在这屋里，穿上这件衣服，我觉得我们好像昨天才结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