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新娘》 楔子 【楔子】 拍! 一个巴掌打得关子吟整张脸一偏,她脸部被打得发麻,耳朵也嗡嗡作响。 她抚着脸,错愕的看向一向宠她、爱她,从来没有责罚过她,更别提是动手打她的爸爸,不相信他会出手打她,而且是毫不留情的用力。 「你回来做什么?」 关父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愤怒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使是在面对当初强迫她去台湾和指腹为婚的四个对象相亲结婚,而她不愿去,还坚决抵抗时,也没见他像现在这般生气。 「我不是说过,没带人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就当我没生过你,你到底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呀!」 关父巨力万钧的怒吼声在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像是突然消气的皮球般整个虚弱下来,还带着哽咽的瘠痉。 关子吟难以置信的双眼在一瞬间瞠得更大了,因为她竟然看见一滴泪水从爸爸眼眶中跌落下来。 「爸?」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该回来的,我的债不应该由你来偿还,那是我的债、我的错呀。」关父老泪纵横的摇着头,像是自言自语般的低语着。 偿还?我的债?我的错?爸爸他到底在说什么?关字吟、心里充满一大堆的问号与怀疑。 「爸,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问。 「你不应该回来,」关父哀伤的看着她,低喃的摇着头,「不该回来的……」 第一章 【第一章】 这是一座私人岛屿,若不是岛屿的东岸在前几年开始开放观光,关子吟知道自己即使绞尽脑汁,大概也进不了这座私人岛屿,更别提是到达这里。 这里,是爸爸生技研究室长年以来幕后金主的宅第,虽然放眼望去,除了一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和两侧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的栏杆外,只有一大片树林,但是门边烫金的大字「霍」,告诉她并没有找错地方。 听爸爸说,霍氏集团的事业版图横跨五大洲,不论是金融、科技、营建、饭店百货、生技医疗或海运都有跨足。 近年来甚至于石油和矿产的开发都涉及了,其财力之雄厚简直难以想象。 当年,爸爸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霍氏集团的主事者,对方并且在爸爸的研究室发生财务困难时出手相救。 之后,爸爸便将研究出来的新药三分之二专利权交给霍氏,作为对方提供研究所所需经费的报酬。 爸爸说,若不是有霍氏作为靠山,这些年来他根本无法专心投入研究,他们一家人更不可能衣食无缺到现在。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不只他们一家才对,还包括研究室里所有人员的家人,因为研究室所赚的钱根本就入不敷出,所以一旦霍氏抽身不再资助他们的研究所,受影响的不单只有他们家而已。 也因此,年初的时候,当对方突然提出条件,要爸爸将她嫁给对方听说去年初生了一场严重车祸,不仅毁容、残废,还性情大变的儿子,才愿意继续资助研究所时,爸爸才会用她早有指腹为婚的夫婿作为不得已的理由来拒绝,没想到她却亲自毁了爸爸的苦心和自己的未来。 一个不仅毁容、残废,还性情大变的男人…… 关子吟无法想象那是怎么的一个男人。 然而,如果她不嫁给他,不仅爸爸穷极半生心血的研究室将会倒闭,连带在研究室工作的数十位研究人员也会受到牵累而失业,间接影响到数十个家庭。 爸爸说,大家都是认识了十几二十年的伙伴与好友,他没办法狠下心来一走了之,但她不一样,研究室与她毫无关联,她可以走。 爸爸说得真容易,要她如何走得了?又怎会和她毫无关联呢? 研究室是爸爸的毕生心血,是一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姊们的工作场所,是数十个家庭赖以维生的收入来源,她怎么可能作出一走了之的事? 「你让我想一想。」 她对爸爸这样说,然后就拖着行李跑到朋友家去住。 窝在惠芬家整整烦躁了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之后,她决定解铃仍需系铃人,直接找对方谈判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一定要找年轻的那一个,不能找老人家,毕竟要被绑在一起的可是他们两个人。 不过说真的,要查到这家伙住在哪个山洞里还真是不容易,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查到这个地方,这个霍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在车祸后隐居的城堡。 好了,追查的事到此告一段落,她现在要伤脑筋的是,要怎么进入眼前这扇大门去找到那个霍氏集团的皇太子? 按电铃? 问题是门上根本就看不见电铃的按钮。 扯喉咙大叫? 她怕就算把喉咙扯破,也不见得能把声音传到不知建在距离这里有多远的房子里。 攀栏杆或爬树过去? 她是不怕高啦,身手也挺矫捷的,问题是她怕狗呀,如果大门的围栏内养了一堆防宵小的看门狗的话…… 关子吟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勉强压抑住想转身跑的冲动。 就在此时,她似乎听见汽车行驶的声音,她转头望去,但见一辆黑色轿车从马路的尽头弯进她视线里,然后平稳的向她驶过来,最后停在她身边。 车窗降了下来。 「你好。」看见车里的妇人,她率先微笑的朝对方点头招呼道。 「你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快点坐上来。」 闻言,关子吟脑袋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大问号。 这位笑容和蔼可亲的阿桑是不是认错人了呀,不然怎么会对她说出「你等很久了吗」这句话来? 不过,这难道不是天上掉下来,可以让她混进去的好机会吗?因为这条没有岔路的大马路就只有两端,一边是这辆车的来向,而另一端就在雕花铁门内,三岁小孩也知道这辆车待会要开去哪儿,不就是她刚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要怎么进入的地方吗? 真是天助我也! 她立刻点头,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你的行李呢?」妇人问她。 「晚些才会寄到。」她胡乱答道。 事实上她的行李在岛上的饭店里,只有一只小行李箱而已,因为不确定是否可以顺利的在一天内就见到要找的人,所以她才会连行李都带来,以防万一要长期抗战。 「也对,来这里的路程不好走,又要坐车、坐飞机、坐船的,行李用寄的的确比较方便。」妇人点点头。 关子吟看她按了下与车钥匙连接在一起的遥控器,眼前紧闭的雕花大铁门在一阵轰隆声后,缓慢地往两侧滑开,在车子驶进门后约一百公尺处又缓缓地关回去。 车子往前走,路的两侧就跟她从外头看进来一样,全都是树木,她们就像在森林里开车一样。 「房子距离大门还很远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一点,大概一点五公里左右,所以当初征人的时候,才会有必须拥有驾照这项条件。你有驾照吧?」 「当然。」这是实话。不过话说回来,一点五公里应该不叫有一点,而该叫很远吧?毕竟谁家的庭院深达一点五公里啊?真是太夸张了!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挂着亲切笑容的妇人突然说道:「我叫娇姨,是这儿的管家。你以后叫我娇姨就行了。」 「娇姨。」她立刻从善如流。 「你的样子比我想像中还要年轻漂亮,一点也不像会做帮佣工作的人。」娇姨目光带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原来是把她误认为来帮佣的。关子吟恍然大悟,却也有点担心这个误会一会就会被拆穿,她得把握时间。 「娇姨,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她害羞的微笑了下,然后开口问道。 「快二十年了。」 「这么久?那……嗯……」 「你想问什麽?」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娇姨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老爷、夫人是什呢样的人,因为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地方工作,我有点害怕。」她故作胆怯的表示。 「不用害怕,老爷、夫人不住在这里。」 「不住在这里?」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对,你要服侍的人是少爷。」娇姨说。 该怎么说呢?关子吟乐陶陶的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说来,她待会马上就能见到皇太子,达成她来这儿的目的了?感谢老天。 一点五公里的距离,走路或许要花个二十来分钟,但开车却很快。 随着马路两旁的森林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占地宽广的欧式花园,而花园的尽头,则矗立着一幢有如欧洲城堡般的宏伟建筑,傍着山腰峭壁而筑,景色如诗如画。 第二章 「好漂亮。」关子吟不由自主的脱口道。 「是好漂亮,但不管是里头还是外头,打扫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娇姨对她说。 关子吟对她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因为待会等她见到皇太子和他谈过之后,她就会离开了,所以打扫的事基本上和她完全无关。 抱歉了,娇姨。她在心里说道。我会帮你祈祷真正来这里帮佣的人,是个手脚快又勤奋的人的,祝福你了。 祝福? 关子吟发现自己比任何人都需要祝福。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以为跟娇姨走进城堡之后,马上就会被引见给少爷认识,毕竟「她」的职责不就是来服侍少爷的吗?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 娇姨说:「不好意思让你第一天报到,就立刻开始工作。」 话才说完,她就丢了堆工作给她,一下子要她帮忙将她车里采购的物品搬进屋里,一下子要她帮忙洗菜、做饭,一下子又借说要带她熟悉环境,结果却将她带到庭院去帮忙扫落叶,害她累得腰酸背痛。 万能的天神,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她变不见吧! 她到这儿来,可不是真的来做仆佣的。 可话说回来,如果她见不到少爷,没能达成她来此的目的而让爸爸的研究室因她而关闭的话,她未来真的有可能从小姐变仆佣,就像她现在一样。 算了,忍耐,她一定要忍耐到见到那位少爷,和他把话讲清楚,把事情解决才行。 扫地,快扫地,只是扫个庭院而已,绝对难不倒她的,毕竟这庭院也没多大,大概只有一千坪而已,呜呜—— 甩开无奈与自我嘲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围绕在四周的森林。 其实不去想工作的事,待在这鸟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又充满芬多精香气的地方,真的是很不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舒畅感受。 她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深呼吸了口气。 突然之间,她感觉有东西在碰她的脚。 她睁开眼睛,低下头往下看。 一只狗。 一只毛绒绒的大狗竟然贴靠在她脚边! 「啊——」 尖叫声立刻从她喉咙里冲出来,她放声尖叫,转身就跑,而那只大狗竟然急起直追,兴奋的朝她追过来,还吠个不停。 「汪!汪!汪!」 「啊。啊。啊。」 「汪!汪!汪!」 「啊。不要追我!啊。救命啊!不要追我!」 「汪!汪!汪!」 关子吟边喷泪边绕着花园小径拼命的跑,却仍甩不开牠。 她跳进花园篱笆内,它却跳得比她高,一瞬间就又追上来。 她跳出篱笆,跑向花园中心的喷水池跳了进去,没想到它也义无反顾的跟着跳进只及她小腿肚的水里,继续追着她叫。 「汪!汪!汪!」 「不要!啊。啊。」 她又哭又叫,惊恐到了一个极点,想也不想的,立刻手脚并用的攀爬到水池中央比真人还要大的雕像上,整个人悬抱在上,瞪着下方仍不断地对她吠叫的大狗,颤抖的哭泣着。 「汪!汪!汪!」 「走开!走开啦!」她驱赶着大狗,害怕的泪流满面。 谁来救她,谁来救救她,呜……呜…… 「毛毛,过来!」 一道斥喝声突然划破空气,压过她的低泣声和狗叫声,穿进她耳朵里,同时也让对她猛叫不休的大狗安静下来,转身跑开。 她泪眼汪汪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喷水池边,正低着头对跑到他脚边不断地摇着尾巴的大狗沉声道:「坐下。」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狗立刻在男人脚边乖乖地坐下来,一动也不动的,跟之前猛追着她狂吠,一副巴不得将她啃食掉的凶狠模样判若两「狗」。 「你可以下来了。」他突然抬头看向她说。 关子吟用力的摇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脚边的大狗,泪又流了下来。 「它不会咬人。」他向她保证道。 她更加用力的摇头,死都不信他说的话。它刚刚明明就要咬她! 「那你打算一辈子都待在上面吗?」男人问她。 「你……先把牠赶走。」她吸了吸鼻子,以惊魂未定的语音哽咽要求。 男人轻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脚边的狗命令道:「毛毛,进屋子里去。」 再一次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狗乖乖地站起来,转身就朝屋子入口的方向走去,然后不一会便从她眼前消失。 「现在可以下来了吧?」男人对她说。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看大狗消失的方向一眼,确定它没再跑回来,这才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踩在雕像臂弯上的右脚伸下去,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构不到地,甚至于离喷水池的水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而且——她的脚好痛! 「怎么了?这样的距离你敢跳下来吗?」注意到她构不到水面的动作,他出声问道。 关子吟没办法回答他,右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就要呻吟出声,她闭上眼睛抵御那因惊恐的退去,与她伸直脚踝的动作而突然变得鲜明的疼痛。 天啊,好痛! 怎么会这么痛?她的脚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扭到的,她之前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睁眼看向他,原就湿润的双眼再度被泪水占据而模糊了视线。 「我的脚好痛。」她哑声抽气道。 男人突然跨进喷水池里,水面因而响起了阵哗啦啦的水声,他涉水而来,瞬间来到她身前。 「来。」他对她伸手道。 她眨了眨眼,有一瞬间不懂他的意思,然后才慢半拍的了解他是想帮她从雕像上下来。 她将手伸给他,没想到下一秒他却在她把重心移向他的时候,将她拦腰从雕像上抱起来,然后脚步坚定,轻而易举的抱着她涉水而过。 他抱着她跨出喷水池,将她轻放在水池边的石台上,让她坐下。 「谢谢。」她由衷的感谢道。 他没有应声,只是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抬头问她,「哪只脚?」 她眨了眨眼,拍了下右膝,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管拉起,露出她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大小的脚踝。 关子吟瞬间皱紧眉头,然后发现他也跟她一样。 「你必须去看医生。」他沉默的审视了下她肿胀的脚踝后开口道。 「我不知道哪里有医生。」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被误认为到这里来帮佣的做了一堆白工就算了,还被狗追到扭伤脚踝,这是不是就叫做祸不单行? 最可悲的是,她白忙一场,还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之后,却连霍家少爷长得是圆是扁,住在这座城堡的东西南北哪一面的房间里,她都不知道。 她是个笨蛋,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蠢了,呜…… 想到伤心处,她忍不住又掉下一滴泪来。 他没有开口,却突然再度将她从石台上抱起,转身走。 第三章 「你要抱我去哪儿?」她伸手抱住他的肩膀,鼻音浓重的问。 「看医生。」他答道。 「城堡里有医生吗?」因为他抱着她正往屋子大门的方向走。 「城堡?」他的语气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似的。 「你不觉得这房子很像城堡吗?」一顿,她好奇的问:「你也在这里替王子殿下工作?」 「王子殿下?」他像只鹦鹉般的再度重复她的话。 「就是这里的少爷,霍氏集团的皇太子,又名王子殿下。」她向他解释,「对了,我叫关子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很怕狗。」 关子吟?霍延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因为这个名字近几个月来常在他耳边响起。 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吗?她该不会就是父亲一直想说服他,塞给他当新娘子的那个女人吧? 「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他不露痕迹的试探。 「当然没见过,因为我今天才到这里。」 「你是来工作的?」 「我是来找人的。因为你救了我,我才跟你说实话。是娇姨错把我当成要来这里工作的人,我只是将错就错,没想到却偷鸡不着蚀把米变成现在这样。」她吸了下鼻子,苦着脸说明。 「你要找谁?」霍延好奇的问。 「我——」关子吟才说了个字,便灵机一动的瞠大因泪光而显得更加晶莹明亮的双眼。「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她充满希望的看着这个救了她,又因为她脚痛而好心抱着她走的恩人,祈求他能好人做到底,别让她今天所受到的苦难全成了枉费。 「什么忙?」他问她。 「带我去见王子殿下。」她要求道。 果然。霍延忍不住在心里暗忖着。她果真就是那位关子吟,而他想不透的是,她找他有什么事?是谁告诉她他在这儿的?父亲吗? 「你要找的人就是他?」他问她,想更加确定。 「对。」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他挺好奇的。 「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得发誓一定会带我去见你家少爷。你愿意发誓吗?」她看着他说。 「好,我发誓。」 【第二章】 霍延在楼上讲电话时,就看见庭院里有个仆佣在扫落叶。 爱狗毛毛在他脚边磨蹭着发出想出去的声音,他拿着电话边讲边往门边移动,然后伸手打开房门,毛毛立刻头也不回的往门外冲出去,转眼消失无踪。 他继续讲电话,走回窗前往楼下望去,不一会,果然就见毛毛跑进他视线里。 它冲到庭院旁的草丛边撒尿,接着就不改狗性的边嗅着地,边朝牠好奇的方位移动。 在他看来,目标正是站在庭院中央,地扫一半正停下来休息的那名仆佣。 毛毛是他养了十二年的英国古代牧羊犬,已经算是只老狗了,它个性活泼而忠诚,虽然是属于大型犬,却是性情温驯的犬类。所以当毛毛靠向那名仆佣时,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对方突然放声尖叫,整个人犹如撞邪般的在庭院里又跑又叫的,他才惊觉情况不对。 他匆匆挂断电话,跑下楼冲到庭院时,正好看见那个女人跳进喷水池内,然后手脚并用,像只猴子般的攀上喷水池中间的雕像。 老实说,那画面看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好笑,但将心比心,如果那个怕狗又被狗追到无处可躲的人是他的话,他肯定笑不出来。 所以,他把毛毛赶回屋子里,再把无辜受难的女人从喷水池中央的雕像上抱下来。 身为毛毛的主人,尽管受到惊吓的是家里的仆佣,他还是觉得很抱歉,也打算为她的脚伤负责到底。 可他再怎麽想,也想不到这个像只猴子攀上喷水池雕像的女人,压根就不是家里请来的仆佣,而是近几个月来,父亲极力想要说服他迎娶的关子吟,那位据说秀外慧中、温柔贤淑的结婚对象。 哈哈哈,想到这霍延差点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早知道是她,他刚才就应该用v8把一切都摄影下来,然后再拿给父亲看,看父亲还有没有办法再继续睁眼说瞎话,说她气质高雅了,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有部份父亲倒是说得挺实在的,那就是她的确长得甜美而有自信,并且活力充沛,和他印象中那些稍有家世或外型就矫揉造作的女人差很多。 毕竟有哪个女人在经历过刚刚那场混乱,还能毫不别扭的在擦掉眼泪之后,就和他侃侃而谈?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他对她产生不少好感。 他讨厌扭捏做作的女人,特别是又爱演哭戏的那一种。 这个关子吟不错,尤其在他看过她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大之后。 「先用冰袋敷着,我已经打过电话,医生待会就来了。」他将冰袋轻压在她肿胀的脚踝上。 冰袋压上脚踝的瞬间,关子吟眉头紧蹙,微缩了下脚。 「很痛吗?」他抬眼问道。 「还好。」她强颜欢笑的对他扯了一抹微笑。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麽要见王子殿下了。」他坐到沙发上开口询问,一方面继续刚才进屋前未完的话题,一方面转移她对痛的注意力。 「我有话想跟他说。」 「什么话?」 「内容有点私人,我不方便说。」 「你不觉得这回答就像没回答一样吗?这样我是没办法带你去见少爷的,毕竟如果你稍有恶意,心怀不轨……」 「喂!我的样子有像坏人吗?」她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睛的朝他抗议。 她生动的表情让霍延觉得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又逗了她几句,「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瞪他。「以你的学识在这里当下人,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谢谢你的赞美。」他微笑。 「我是在讽刺你,不是在赞美你。」用力的瞪他。 霍延差点就要笑出来了,他勉强忍住。 「你若不对我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他如此表示。 「我可以给你钱。」她祭出银弹攻势。 「我不收贿赂。」他刚正不阿的拒绝。 「不懂得把握发财的机会,你会一辈子都在这里当下人。」 「我不缺钱。」因为他的钱已经多到十辈子都花不完了。 「真是死脑筋。」关子吟恼怒的骂道,一顿后,却又忍不住皱眉说:「不过我得承认我还挺欣赏你坚定不移的个性。真讨厌。」 「谢谢你的赞美。」 「我没有在赞美你,我在厌恶我自己,干么去欣赏一个说不通的死脑筋。真讨厌。」她不爽的瞪眼道。 霍延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那充满磁性的低哑笑声,让关子吟的心脏突然像被什么撞到一样,猛震了下。 她看着他,突然发现一件她之前一直都没注意到的事,那就是他长得还真帅! 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双眼在笑起来时还熠熠生辉,充满迷人的风采。除此之外,他还有着修长结实的身材和见义勇为、扶倾济弱的助人之心,这样内外兼具的男人,可不是随处都可以见着的。 第四章 「你叫什么名字?结婚没?有没有女朋友?」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她脱口问道。 他挑高眉头。 「如果后面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没有的话,我毛遂自荐嫁给你当老婆,你觉得怎麽样?」目不转睛的她兴匆匆的看着他表示。 霍延有些傻眼,压根没想到她会冒出这麽惊人的话来。 「关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只是个下人。」他看着她说,怀疑她该不会早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装疯卖傻。 「下人又怎样,还不都是人。」关子吟倏地瞪他一眼,有些不高兴他的妄自菲薄。 霍延遏制不住的轻扬了下嘴角,喜欢她这个论点。但问题是—— 「你并不认识我。」他说。 「以前的人凭媒妁之言就能结婚了,还不是不认识。而我们至少相处过也聊过天了,我对你的印象还满好的,相信你对我的印象也不会太坏才对,我觉得这就够了。」 「你让我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怎么会?你只要说『好,我愿意』就行了。」她觊觎的盯着他说。 霍延失笑的摇了摇头。「你甚至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可以现在告诉我。」她迫不及待的插口道。 「我觉得你好像很想结婚。」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才怪,我根本就不想好吗!我只是迫于无奈……」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猛然吐了口大气,「算了,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如果你不愿意娶我的话,我可能会被迫嫁给你残废的主人。」 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是挺勇敢的,但她毕竟也才二十五岁,想到接下来的生活都得伴着一个残废的夫婿,她再怎麽勇敢也还是会害怕呀。 而且重点是,如果这位少爷是个残而不废的人的话,她还可以接受,偏偏听说他毁容、残废之后就性情大变了,这样男人,用膝盖想也知道无药可救,除非有奇迹出现。 「残废的主人?」霍延错愕的看着她。 「你家主人——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把新闻封锁得很好,没让任何一张霍氏成员的照片流露在外,车祸意外前还是后都一样。所以,可以麻烦你告诉我,王子殿下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是脚残还是手残,还是更严重到半身不遂的地步?他脸部的伤,难道严重到不能利用整形手术来复元吗?霍家有得不是钱吗?」 霍延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完全无言以对。 残废? 脚残、手残,还半身不遂? 这一切错误讯息,到底是哪个混蛋跟她说的呀? 「你似乎很惊讶,既然消息都封锁了,为什么我还会知道对不对?」 没等他回答,她又迳自的往下说。 「这是你们家老爷亲口跟我爸说的,儿子因为车祸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里还会有女人想嫁给他?于是为了替儿子找新娘,他就恩威并施的逼我爸嫁女儿。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那残废少爷理论的。」她义愤填膺的说。 答案揭晓,原来那个混蛋就是他父亲。 霍延忍不住闭上眼睛,却在这时听见起居室的门被打开来的声音。他急忙睁开眼睛,不过仍不及管家娇姨的嘴快。 「少爷,原来你在这儿。」她大声说道。 关子吟从娇姨出现揭穿他根本就是她一直想要见一面的那个王子殿下之后,就一直瞪着他看,瞪得他的身体都快要烧出两个洞来。 医生在看过她脚伤,替她打过针、上过药,吩咐过所有该注意事项后离开了。 娇姨也在他的示意下,带着一脸隐藏不住的好奇点头离开了。 门被轻轻地关了起来。 起居室终于又回到先前只有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情况。 霍延看着她缓缓地开口道:「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你到底是谁?下人还是少爷?」关子吟瞪着他问。 「我是霍延。」 她瞪着他,安静了下。 「哪个霍一弓?严肃的严、盐巴的盐,还是岩石的岩?」她问。 「延长、延续的延。」 她继续瞪着他,又安静了下。 「残废和毁容是怎么一回事?」她质问他。 「事实上,这件事我也是在今天听你说了之后才知道的,我比你更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脸认真的凝视着她说。 「所以连车祸的事也是子虚乌有?你们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左右世界上半数以上的报章媒体报假新闻?」她问。 之前为了对他有所了解,举凡报章、杂志或网路新闻资讯,只要是有关他的新闻报导她都没放过,也因此她才会对他残废毁容这件事深信不移,因为那些媒体全都报导了那场降临霍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身上的可怕车祸。 那扭曲变形、烧得焦黑的车体照片至今还清楚的印在她脑中,她从没想过那竟会是一则造假的新闻。 「不,车祸的事是真的。」 她听了在一瞬间睁大眼睛。「别再说谎了。」她看着他说。 「我并没有说谎。」他回视着她。 「但是……」她露出不解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我看过车祸的照片,如果你当时真的坐在那辆车子里,绝对不可能毫发无伤。」 「我并没有毫发无伤。」 「伤在哪里?」 「头发里,还有衣服里。我昏迷了一个星期,醒后还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去年底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一年而已,如果你曾经受这么重的伤,不可能复元得这么快。」她摇头说。 看她一脸嘲弄的表情,霍延决定直接把证据亮给她看。他走向她,蹲到她坐的沙发旁,然后将左脑耳朵上方遮住伤痕的头发拨开来给她看。 「看得见吗?」他问她。 瞪着那条从他耳朵上方约两公分处,就一路蜿蜒到头顶,至少超过十五公分长的可怕伤口,关子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轻颤,感觉好痛。 「你还好吧?伤口还会痛吗?」她问他,声音不知不觉放柔下来,充满关心。 「伤口已经不会痛了,不过后遗症是偶尔会头痛。」霍延站起身来,坐进沙发里说。成功的将管家出现后所拉开的距离又缩短回来,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连气氛也感觉不再存有隔阂与防备。 这样真好。 「你那时真的受了很重的伤,新闻并没有夸大其实对吗?」她眉头轻蹙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好。」 「这一年来,我一直很努力在做休养与复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她仍可以想像那是多么漫长而艰辛的一段路。 「你父亲是不是不晓得你的复元状况,所以才会有所误解?」她问他,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一切误会都将有所解释,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要我说实话吗?」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眨了眨眼。 「我父亲对我复元的情况绝对是了若指掌,因为刚才帮你处理伤口的费南医生就是他请来的人,完全听命于他。」 第五章 「那他干么要撒那个谎,说你残废、毁容、性情大变,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肯多看你一眼,更别提是嫁给你当老婆了,所以他才会逼不得已用这种方法替你找老婆?真的是很莫名其妙耶!」 「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霍延突然沉默下来,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实话。 他的沉默让关子吟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转了起来,各种天马行空的揣测在她脑袋里翻飞着。 「你……」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该不会因为车祸的关系,硬不起来了吧?」 下巴差点掉下来,他瞪着她,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直接给震呆了。 「天啊。」他低喃一声,然后从忍不住的低声轻笑到放声大笑。 「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断气。 「干么笑成这样,有这么好笑吗?」关子吟皱眉道。 霍延笑不可遏的点头,然后伸手擦拭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真的是太好笑了! 「这是很正常的联想,我不觉得有这么好笑。」她不服气的瞪着他。 他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竟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不是在笑你的联想。」霍延尽最大的努力才强忍住笑声,让自己有办法可以开口说话。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你在笑什么?」 「你一针见血的说法和用词。硬不起来。」他学她说。 关子吟听了不由得脸红。之前她到台湾去交了群说话百无禁忌的朋友,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她也被传染了那种说话方式。 硬不起来? 天啊,如果爸爸听到她这么说,大概会当场昏倒吧?她得小心注意才行。至于他嘛……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对不对?」她瞪着他问。 「顾左右而言他?」他挑高眉头。 「被我猜中了,因为不想承认才用这种方法转移话题。」 「怎么我觉得想转移话题的人是你不是我?」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 关子吟的脸在一瞬间又更红了些。「你乱说!」 「好吧,我乱说。」他微笑,一点也不在意她的不认帐。「不过我得慎重的跟你说,你猜错了。」 「喔,是吗?」她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 「你说呢?」他突然露出一脸无赖的微笑。 「不管你想怎么证明,我才不上当呢。反正那又不关我的事。」她哼声道。 「怎会不关你的事?刚才你不是还想嫁给我吗?一旦嫁我之后,这可就关系到你一生的『性』福了。」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提醒着她。 「谁要嫁给你?」她皱眉道。 「不就是你吗?」他微笑。 「此一时,彼一时。早知道你就是王子殿下的话,打死我也绝对不会说出要嫁给你的话。」她不爽的瞪着他表示。 「为什么?」他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生气。什么叫做打死她也绝对不说出要嫁给他的话? 「我是来找你算帐、找你理论的,记得吗?少爷。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她再次强调。 「你不想嫁的是残废毁容的那个我,但真实的我并没有残废,也没有毁容。」他瞪着她。 「所以你认为我是那种见风转舵的现实女人?真是谢谢你呀。」她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翻白眼。 「你对我有哪点不满意的?」他紧盯着她问,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是觉得不爽。她刚才明明还拼命的毛遂自荐想嫁给他,为什么现在又不想了? 「我并没有对你不满。」她说。 「那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他执着的问。 「我又不认识你。」 「你刚才不也是想嫁给身为下人『不认识』的我,为什么我从下人变成少爷后你就不想嫁了?」他指证历历的逼问。 关子吟忍不住轻皱了下眉头。这个问题要她怎么回答,说她刚才脑筋有点不正常,还是病急乱投医呢? 她刚才是冲动了点,至于冲动的理由,除了情况危急之外,她想,多少也有被自己的好姊妹官小凝的幸福刺激到吧。 除了小凝和任允翼之外,还有易子赦和孟芋苹、季成颢和任妙红,以及湛亦麒和梁棋加他们那三对爱侣。 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现今社会的诸多乱象也证明了这句话,让她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所以她其实是倾向不婚的。 可那四对爱侣却完全颠覆了她对婚姻无异于坟墓的印象,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了幻想和期待,然后一有心动的感觉就想结婚…… 等一下,她刚刚想了什么? 心动? 她脑子里真的有出现这两个字吗?她对他心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不可能。是错觉,应该是错觉才对。 她用力的甩了下头,将这匪夷所思的乱七八糟想法甩开。 「我们为什么要说到这里来?回归正题。」她说。 「不要转移话题。」他严肃的说。 「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呀?」她不满的瞪他一眼。「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你爸撒谎的原因,这是你欠我的,因为你们父子俩害得我们父女俩这几个月来夜夜都失眠!」她特别加重语气,说明她的不爽。 「你要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个话题不会这样就结束。」他宣誓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表示。 她无言以对,只能瞪他,用力的瞪他,气呼呼的瞪他。 「怎么样?」他问。 「什么怎么样?」她不爽的反问。 「先吃晚餐怎么样?」 她想打他。 【第三章】 愈是和她相处,霍延发现自己愈是欣赏她、喜欢她。 对女人这种动物,老实说他早就腻了。 由于家境富裕加上英俊非凡的外表,让他从十几岁就备受异性的欢迎,对想要的女人,更是轻而易举就能手到擒来。 然而,也因此让他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对女人失去好奇心与信心,深深地了解她们有多善变、多没节操,轻易的就能被金钱或甜言蜜语所收买而变心。 既然女人都一样,他便不再浪费时间在女人身上,全心投入工作中,并在两年前,也就是他满三十岁那一年应父母的希望与要求,从数字交往的女性中,挑出一位他觉得可以试着一起生活看看的女人订婚。 那个雀屏中选的女人名叫安雪莉,有着良好的出身背景,良好的学历与教养,还有良好的个性与脾气,很得他父母的喜爱,即便给他的感觉有点假。 与她交往期间,因为他们一个月顶多约会个两、三次而已,所以他觉得个性温驯的她很好,才会选上她,结果订婚后才发现她的好脾气、好个性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善妒又自我。 他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不过,既然婚都订了,人也睡过了,他只好认了,反正他对女人早就不抱任何的希望。 可谁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会因为他工作忙碌的关系而背着他搞外遇,还搞到珠胎暗结,跑来求他原谅,希望能和他解除婚约?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六章 老实说,他当时很想放鞭炮庆祝,不过受害者的戏还是得演,所以他在怒不可遏的说完他同意,并要她自己去向双方父母说明解除婚约的理由后,便愤然的转身离去。 然后,就在当天晚上乐极生悲的发生那场意外车祸。 「你爸妈一定都认为那场车祸和你被未婚妻背叛的事有关,对不对?」关字吟忍不住开口道。 她原本只是想知道霍家老爷为何要撒谎胁迫爸爸将她这个女儿嫁给他儿子,没想到他却将从未对外公开过的秘密告诉她。 在他众多新闻中,她有读到他解除婚约一事,只不过上头写的原因是车祸伤势严重,不想耽误对方才会解除婚约,没想到事实竟会是这样。 这也难怪女方家族事业在车祸的半年后出现危机,而霍氏集团却以帮助为名,将其由兀全并吞了。 「我跟他们说过,但他们不相信。」霍延轻声叹息。 「要是我,我也不会相信。况且,不管信不信,她背叛你、背叛你们的婚约在先,我不会同情她。」她摇头说。 霍延莫测高深的看着她。 「怎么,觉得我很没同情心吗?」她挑衅的说。「同情也要看对象,我讨厌用情不专还搞背叛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 「我很早以前就洗心革面了,现在很专情。」他看着她,意有所指的说着。 她倏地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老爷大人他为什么要撒谎诅咒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诅咒我。」 「当然,他只说你残废、毁容、性情大变而已。」她朝他咧了个大大的虚假微笑。 「你的表情真多。」霍延忍不住失笑的摇头道,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是愈来愈喜欢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和她结婚,共度一生会是什么样子了。 一定不会无聊,而且会很开心。 「你到底要不要说呀!」她瞪他一眼,有些不耐烦。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担心我会因为安雪莉的事一蹶不振,从此放弃结婚的念头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撒谎,我想那是他想看究竟会有多少人因为钱而答应这门亲事。你应该知道霍家有多有钱吧?」他看着她说。 「多少人?意思就是新娘候选人不只我一人了?」关子吟双目圆瞠,惊愕的问道。 他点头。 「几个?」 「据我所知有十个,不过-」他话未说完就被她的大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她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我一次冒出四个未婚夫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你更夸张,竟然冒出十个未婚妻来,哈哈……心追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霍延皱起眉头。「四个未婚夫?」 「对呀,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我竟然有四个喔。」她乐不可支的比着手指头。 霍延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从没想过她竟然会有未婚夫,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件事而感到不快。 「那四个家伙是什么人,住在哪里?」他隐忍不豫的开口问道。 「他们呀,住在台湾,个个彬彬有礼、温文儒雅,都是万中选一的人中龙凤,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老婆都疼爱有加,宠爱的不得了。」关子吟说着,忍不住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老婆?」霍延只注意到这两个字,那些她赞美其它男人的话全当成屁。 「是呀,老婆。」关子吟叹息。 「意思是他们都结婚了?」他想确定一下。 「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很好笑。你知不知道那四个伙为了摆脱和我的婚约,竟然无所不用其极的各出其招,什么扮丑呀、假结婚呀、被人捉奸在床的烂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有一个甚至于还厚脸皮的邀请我做他刚出生的女儿的干妈,真是有够夸张的。」 她想到就觉得好笑。「不过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好事,竟让他们阴错阳差的遇上今生的挚爱。我呀,只能说和他们无缘啦,真是可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呀。」她突然瞪他一眼。「错失四个优秀的未婚夫后,回到家却被告之必须嫁给一个残废、毁容又性情大变的人,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她讽刺的说。 「问题是我并没有真的残废、毁容或性情大变,不是吗?」他微微皱眉。 「的确。」她点头道。「不过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什么意思?」他不懂她后头那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你有十个新娘子候选人,缺我一个应该没差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并没有残废,也没有毁容,性情有没有大变我是不知道拉,但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好,所以剩下那九个女人肯定全都愿意嫁给你,只要王子肯钦点她的话。」 「刚才我的话似乎没有说完。」霍延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后,突然开口道。 「什么话?」她看着他。 「据我所知,刚开始的新娘候选人的确有十个,但扣除所有不及格的人选后,我必须老实跟你说,及格的就只剩下一个。」 「一个?」关子吟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我?」 霍延微笑点头。 「怎么可能?!」她不信的大叫。 他同情的看着她。 「不可能的。」她摇头。 「要看证据吗?」他说。 「什么证据?」 他站起身来,走到家用电话旁,按下播音键说:「娇姨,麻烦你过来一下。」 「你找娇姨来做什么?」关子吟忍不住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告诉她。 不一会,娇姨推开起居室的门,走了进来。 「少爷。」她恭敬的叫道。 「听说关小姐是你载进来的?」霍延看着管家说,他的语气平淡,站姿看起来也很随意,但浑然天成的气势却是慑人的。 娇姨不又自主的僵了下。 「是。」她回答。 「听说你把她错认是来帮佣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仆人必须自行走到这里来报到,而不是由保全公司的人员亲自接送,领进门来的?」 娇姨脸色微微泛白起来。「少爷……」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关小姐的身份了,对不对?」他问她。 「对。」娇姨低下头来,看着地板低声承认。 坐在沙发上的关子吟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我早该想到的,以你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认错人的事情来。是老爷要你让她进来的?」 娇姨点点头。 「也是他要你把她当来这里工作的仆人使唤的?」 她再次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想借这方式来观察什么,或证明什么?」他很好奇。 「老爷想知道关小姐在面对下人的指使时,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呢?」 「结果我呆呆的任人指使,忙到差点想大声喊救命,叫阿拉丁神灯来把我变不见。」关子吟自嘲的说。 「对不起。」娇姨急忙向她鞠躬道歉。 「这又不是娇姨的错,你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用不着跟我道歉。」关子吟对她摇头道。「我还想感谢你让我明白自己有多没用,做这么一点事就叫苦,我该好好的自我检讨了。」 第七章 「不,小姐你很好,是我遇见过最好的小姐,既不会颐指气使,也不会装娇贵柔弱,或露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模样,让人充满距离感。希望你能和少爷结婚,嫁给少爷。」 等一下,最后这句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关子吟有些傻眼。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霍延对管家命令。 娇姨点点头,转身离开。 「现在你相信了吧?你真的是唯一的候选人,或许我应该说当选人才对她说。 「你爸到底有什么毛病?」关子吟忍不住的皱眉,「还有,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就这样任由他决定你的终身大事吗?」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倒是没意见。」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 「你没意见,我有!」 「所以,我们要继续晚餐前未讨论完的话题了吗?」 她瞪着他,感觉脑袋一片絮乱,千头万绪的,根本就没办法应付他或和他讨论任何话题。 「我觉得又累,脚又痛,话题可不可以改明天再讨论?」她商量道。 霍延突然低咒一声,「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脚受了伤。很痛吗?要我叫费南医生再过来替你打一剂止痛针吗?」他走到她身边,眉头紧蹙,关心的询问。 「还没痛到需要打止痛针的程度,我只是想早点休息,可以吗?」 「当然,我送你回房间。」他说着便弯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吓了她一跳。 「我可以自己走。」 「脚都受伤了,要怎么走?医生说过要尽量少用到这只脚,记得吗?否则伤势不仅会好得慢,以后还可能留下后遗症。」 「我另外一只脚又没有受伤,可以用跳的。」 「青蛙才用跳的。你是青蛙吗?」 她气愤的槌他一拳,因为她觉得青蛙嗯心死了。 「你才是青蛙……不,是癞蛤蟆!」她瞪眼恨身道。 他乐得哈哈大笑。 早上醒来睁开眼,关子吟已经逐渐习惯眼前充满闪耀颜色的华丽装满,以及空气中的鸟语花香。 她的房间装渍华丽,却温暖而舒适。 偌大的卧房内除了有专属的浴室之外,还有起居室。 起居室中,深红色的沙发与成套的两张椅子形成一个半圆,舒适的摆在窗户下方,另一头的墙壁上除了镶了至少超过二十四寸的大电视外,还有几幅油画,风格迥然不同,却一样赏心悦目。 转眼之间,她竟然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 脚裸的扭伤让她行动不便,加上大少爷没有允许,任何人也不敢接受她的请求开车送她离开,于是没得选择,她只好住下来了。 其实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事实上呢,根本是好得不得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开口,马上就有人将东西送到面前,即使城堡里没有,隔天也会有专人开车送到府上来,哪怕那东西只是她为了刁难他所说出来的一件衣服。 总之,霍家的财力有多雄厚,她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大少爷很讨厌…… 好啦,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至少他还为了她,而把他最爱的宠物毛毛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只怕又吓的她花容失色。 只是,他在霸道的时候就真的很讨厌了。 霸道的不让她离开,霸道的将她抱上抱下当她残废似的,还有霸道的…… 吻她。 第一次他吻他时,是在她扭伤脚的第二天早上,两人一碰面,他就一派自然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向她说了声早安。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所以她根本来不及做出斥责的反应,等到回神,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又让她觉得自己不该小题大做便算了。 第二次他吻她时,是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她已忘了当时闲聊的话题,只记得自己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哈哈大笑,接着他就突然倾身吻了她一记,末了,还对她说了句「你真可爱」让她完全无言以对。 终于,在第三次他要吻她时,她及时什么把他斓住,没想到却因此反而激发他的玩性,开始以窃吻为乐,每天都要偷吻她几回,搞得她哭笑不得。 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刚开始和玩笑性质的亲吻,当然全都只是轻啄而已,但是昨天晚上他在给她晚安吻时,却突然给了她一记货真价实的亲吻,过程让她现在想起来都会脸红心跳、浑身发热。 真是伤脑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关子吟不由自主的轻叹了口气。 她到这儿来,是为了说服霍延和她一起站出来抵抗他父亲专制的干涉他们的婚姻自主权,还他们俩嫁娶的自由的,可结果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和霍延交往……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有在交往吧?或者这只是她一相情愿的想法,他只当这一切是在玩,因为这几天他的确是玩得很开心。 不由自主的,她又轻叹了口气。 她掀开丝被坐起身来,移身下床。 她的脚伤复原的状况很好,已经可以慢慢地走路而不会痛了,不过还不能一次走太远的路就是了。费南医生昨天有来替她复诊,告诉她最多再半个月,她就能完全复原了。 梳洗后,她走出房间,娇姨一看到她就亲切的走过来想扶她,却被她摇头拒绝了。 「你别和那家伙一样大惊小怪,我可以自己走啦,娇姨。」她说。 「少爷他很关心小姐。」 「他很霸道。」她噘嘴嘟哝的抱怨,心里其实甜甜的。 「少爷只有在真正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过去我可从没见过他对别人像对小姐一样尽心尽力。」 「什么尽心尽力,根本就是管东管西的,活像个管家婆一样。」她继续嘴硬的说道。 娇姨忍不住绽出笑容。 「小姐今天早餐想吃什么?」 两人一起朝餐厅的方向移动。 「都行,其实我不挑食。前几天之所以这么挑,只是故意找那家伙麻烦而已。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关子吟告诉她,同时向她道歉。 「我知道。」娇姨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看你们俩唇枪舌剑很有趣。大伙都大开了眼界,因为没想过少爷也会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 「可见那家伙平常有多不讨人喜欢。」她皱了皱鼻子,迅速地做了个鬼脸。 「主子和下人之间本来就会有所距离。以主子来说。老爷他们并不难伺候,也很慷慨,大伙都觉得能在霍家做事,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娇姨公道的说。 「是这样吗?为了一个人的早餐,却得准备一大堆像是要供应一车旅行团所要吃的各式餐点,这也叫不难伺候?」这算是她对他比较有意见的一点,至于前面那些都属于口是心非的论调。 「那些早餐并不是只为少爷一个人准备的,而是为了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准备的。」娇姨解释。 「每一个人?」关子吟有些呆愕。 娇姨微笑的点点头。 「我刚才不是说,老爷和少爷他们不难伺候还很慷慨吗?其实除非是有宾客来访,否则少爷吃的东西大都和我们一样,并没有一定要吃什么山珍海味的。」 「是吗?」 第八章 娇姨再次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充满食物香气的餐厅里。 一走进餐厅,关子吟直觉反应就是寻找过去几天来,都会先她一步坐在餐厅里等她一起吃早餐的霍延。但令她意外的是,放眼望去竟然没看见他。 「少爷今天有事外出,一早就出门去了。」注意到她找人的举动,娇姨开口说明。 「出门去了?」她愕然的转头看她。 娇姨点头,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 「怎么了?」关子吟问。 「少爷要我转告小姐说,他今天入夜前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请小姐不必太想念他。」 关子吟张大了嘴,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想念他?他想得美勒,谁要想念他呀!」她大声辩驳,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我去帮小姐端早餐过来。」娇姨不戳破她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关子吟用力的喷气,感觉…… 唉,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落寞。 他怎么会连一声招呼都没跟她打,就出门去了?她在这里也住了一个星期,虽然说这里景致迷人,住起来也舒适宜人,但偶尔可以离开这城堡出去外头走走也不错呀,他就不会顺便带她出门呀?」 入夜前一定会回来?问题是现在也不过早上九点多,要入夜还要等多久呀? 讨厌,她该不会真的开始在想念他了吧? 哼,才不是呢,她只是近日来太习惯有人陪她聊天,突然变回一个人有点不习惯而已。况且她也不是真的剩自己孤单一人呀,娇姨和其它在这里工作的人不是人吗?要找个人陪她聊天还不简单,又不是非他不可。 哼哼哼,等着瞧。 少了他在身边管东管西的,她今天一定可以度过自由又愉快的一天的。 快想想等会早餐吃完后,她第一件要做的是什么事。 看电影、看书、做spa? 不,难得限制她活动范围的人不在,她还是找个人陪她到房子周围的森林去探险好了,要不到东岸的度假胜地玩一天也行,她来到这座岛至今都还没有玩到呢。 太好了,就这么办,待会跟娇姨说,她要去东岸玩! 【第四章】 既然决定将岛的东岸开放观光度假,以霍氏雄厚的财力,理所当然会将它规划建筑成最完善完美的度假胜地,举凡商店街、酒吧街、水陆乐园、私人vi会馆和五星级豪华大酒店或在地风情民宿都有,简直是应有尽有。 所以,到了繁华的东岸后,关子吟简直是玩得不亦乐乎。 陪她同来的娇姨后悔极了,一方面因为自己年岁已大,没那个体力陪年轻人这样玩,另一方面则担心小姐好不容易快要好的脚伤伤势会加重。 真是的,早知如此,即使是会得罪未来的少夫人,她也不该同意让小姐离开家门到东岸来玩的。 「小姐,我们该回家了,也许少爷已经到家了。」她第n遍催促道。 「再看一下啦,那边有家店好象很可爱,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关子吟也第n遍回她类似的话。 「可是……」娇姨再度开口试着想说服她,怎知关子吟早已迫不及待的大步朝那商店走去,把她甩在后头。 娇姨轻叹一声,只好赶紧追上去。 「小姐,你别走这么快,你该做下来休息了,你的脚……」 「我的脚很好,没事,放心啦。」 「女人在逛街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累和脚痛的问题出现,这些问题通常只有在回到家之后才会显现。」娇姨再也忍不住的大声道。身为一个也曾年轻过女人,她太了解这个道理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席话,关子吟猛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只见娇姨正以一脸不赞同的表情看着她。 「小姐,天色就要暗了,我们该回家了。」娇姨严肃的说。 关子吟转头看向天边,但见彩霞满天。 天真的就快要黑了,她没想到时间竟然会过得这么快。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好,我们回家。」她同意道。 「谢天谢地。」娇姨额手称庆。 关子吟闻言笑了起来。「对不起,娇姨。我好像玩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她歉然的说。 「现在考虑倒也不迟。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叫阿堪开车过来接我们。」娇姨说着从肩上的包包里拿出手机来要打电话给司机。 「等阿堪的时间,我到那间店逛逛。」关子吟指着刚才自己说要去的商店对她说。 一见娇姨点头,她立刻把握时间转身朝那间商店走去。 其实每一处的观光景点,商家所卖的东西都大同小异,只要逛个两、三间,其他类似的商店不用逛也没关系。 不过关子吟偏偏就喜欢小异的部分,所以即使每间商店陈列的商品大都相同,她还是会抱持不可错放的心态逛起任何一间她有兴趣的商店。 走进店里,她与一名观光客错身而过,目光全放在架上陈列商品的她,丝毫没注意到对方在与她错身过后,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关子吟?」 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唤出来,关子吟直觉的抬头寻找发声之人,只是落入她眼中的人让她意外极了。 「李成是?」这是什么烂孽缘,竟然在这种地方也会遇到两年不见,当初为了能少奋斗三十年而舍弃她,选择富豪女结婚的初恋情人? 不过,真庆幸自己在求学时一直以率真、不摆阔气的打扮及交友态度,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她其实出自豪门的家庭背景。 所以有指腹为婚为累的她在与他偷偷交往期间,他不曾拜访过她家,以致他才会短视的舍她就那富豪女,也让他毋需要牺牲真爱浪费在个假情势力男的身上。 不值啊……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你好吗?」他兴奋的走向她。 没见到你之前很好。「还不错。」她回答。 「你也到这里来度假吗?和家人、朋友,还是老公?你……结婚了吗?」 「你呢?」她不答反问,「和老婆来度假?二度!不对,应该说是三度蜜月才对,是吗?」 虽然已经分手,但她偶尔还会从过去共同的朋友口中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听说他现在不只是妻管严,还是个妻奴。原因无他,只因为有钱的是老大。不过听说生活得挺富裕就是了,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会出国度假。 李成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讪然。他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他结婚后的事,但会说出二度、三度蜜月这种话,就表示她一定知道的不少。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窝囊没用的那一面。 「我……」他才开口,老婆尖锐的声音就突然从他后方冒了出来。 「李成是你在蘑薯什么?叫你帮我买个东西,买这么久,你是到北极去买了呀?」 他倏地浑身一僵,没转身就感觉到老婆吴宜玲已来到他身后。 「东西买到没?」她问他,他转身还来不及开口回答她,便听见她吊高嗓音的说:「唷,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关子吟小姐吗?真是他乡遇故知呀。」 简直是倒了三辈子霉才是真的。关子吟在心里说。 「你好,好久不见。」她道。 第九章 「是呀,好久不见。你是到这里来工作的吗?应该不是来度假的吧?要到这座私人岛屿来度假可不便宜,一趟五天四夜的双人行程,少说也要花个港币十万块,你应该花不起吧?」 「宜玲!」李成是忍不住低声叫道。 「怎么,我说错了吗?」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公对这个旧情人有多难忘旧情! 「你没说错,我的确不是来度假。」关子吟平静的回答。 「看吧,我有没有说错,她怎么可能会有钱来这种地方度假嘛。」吴宜玲得意的对老公扬眉。 「对不起,借过一下。」娇姨的声音突然从他们夫妻后方插进来。 关子吟看她越过那对夫妻,瞬间来到她面前。 「小姐,可以走了吗?」 「阿堪的车子到了吗?」她问道。 「不,我们要到停机坪。」 「停机坪?」她眨了眨眼。 「少爷坐的直升机快到了,我们到那里等他。」 「直升机?」她呆呆的看着她。 「少爷听说你人在这儿,所以回程就弯过来接我们了。阿堪已经先把车开回去了。」话刚说完,屋外便响起直升机盘旋而过的声音。 「少爷到了!」娇姨提醒。 「停机坪在哪儿?」没时间再为他竟然有架直升机当交通工具惊愕,关子吟迅速的问道。 「就在这排房子后面不远处,走过去两三分钟就可以到了。」娇姨告诉她。 「那我们走吧。」关子吟说完,头一抬,才赫然发现那对夫妻还在现场。「抱歉,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我要先走一步了,失陪。」她对他们微一点头,然后举步离开,而赶着去跟少爷碰头的娇姨,早一步的走在前头引领她,压根没发现这对夫妻的存在。 李成是夫妻俩不由得呆呆地目送她离开,过了半晌才蓦然回过神来,但眼中和脸上仍充满茫然与疑惑。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宜玲问老公。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成是问起纪念品店的老板。 「那是岛主家的直升机,这座岛上只有岛主拥有直升机。」老板回答,「我想刚才那位小姐一定是岛主家的客人,而且是很重要的客人,才会让少爷亲自过来接她。」 「少爷?」 「就是我们这座岛的岛主之子呀。」 李成是与吴宜玲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岛主之……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太过大声,霍延不要她扯着喉咙说话,所以一等上到直升机后便摇头示意她别说话,等回到家再说。 不过关子吟也没空与他说话,因为她忙着看机窗外如诗如画的美丽景致。 黄昏时分,海鸥在海上自由的翱翔,橘红色的夕阳正要落入海平面,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海面,波光潋滟的与天边的满天彩霞相互辉映着,美不胜收。 天啊,好美! 她着迷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看得目不转睛,脸上充满的尽是对大自然神奇造物的凤动。真的是好美喔! 坐在她身旁的霍延也看得目不转睛,只是他看的不是窗外的美景,而是她。 真的好美。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种为女人心动的感觉,甚至都忘了心动是什么感觉,结果自从她来了之后,心动就无时无刻的跟着他。 一开始,他以为那只是觉得她很有趣,但是渐渐的,当他情不自禁的总是想见她、想吻她、想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与她肌肤相亲,并为了自己的想象而浑身燥热,像个青少年般不能控制自己时,他就知道自己沦陷了,爱情奇迹似的又再度降临在他身边,并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紧紧网住,令他再也挣扎不开。 事实上,他根本毫无挣扎的欲望,只想栽得更深,与她永远绑在一起。 一个星期前,如果有人说他将坠入爱河,他绝对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在他亲身体验过古人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后,他只想厌谢老天,感谢曾帮她或让她来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有点疯狂对不对?他自己也这样觉得,却无力抵抗这种为爱疯狂的感觉。 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原来这就是爱呀。 直升机转眼间飞抵家门,在关子吟从来不知道有的屋顶上的停机坪降落下来。 霍延直到直升机旋翼卷起的气流完全平息,才开门跳下直升机,然后再转身帮她下机。 脚着地的瞬间,关子吟不由自主的微缩了下。 「怎么了?」他立刻发觉的问道。 「唔。」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奇怪了,她刚才在逛街的时候,脚明明一点都不痛呀,怎么现在却突然痛起来了? 她悄悄的将目光往下移到自己受伤的那支脚,而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她立刻听见他说:「脚痛?」 「不……」她迅速地抬起头来,才说了个字,整个人已被他斓腰抱起,双脚离地的被他抱往房屋入口方向大步走去。 大势已定。 关子吟忍不住在心中叹息。 她待会一定会被他念到臭头的,说什么脚伤没好就跑去逛街,她是嫌伤得不够重,还是伤好得太快了,抑或者是脑袋有问题之类的,她等着受教吧,肯定有她好受的,唉。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只是温柔的检查她的脚伤,并没有念她……呃,也或许是还没开始念。 「看起来没有异状,很痛吗?」蹲在她身前的他抬头问道。 「我没有说我脚痛呀。」她立刻摇头,犹作垂死挣扎的说。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无措,撇了撇唇,才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承认,「只有在脚踏地的时候,有一点点痛啦。」 「打电话请费南医生来一趟。」他起身吩咐管家一声。 「不必吧?」关子吟忍不住低喊出声。 「让医生看过我比较放心。」他转头对她说。 「可我真的没事,只是逛街走路走太久的关系,所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在一瞬间猛然住口,有股冲动想找个东西把自己的嘴巴封住。死定了,她干么不打自招呀?笨蛋!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他看着她挑眉说道。 「唔……我嘴巴好渴,肚子好饿喔。有没有什么东西好吃啊,我快饿死了、快饿死了。」她立刻装傻的顾左右而言他。 霍延只觉好气又好笑,还有一种充满无奈的无力感。 「脚是你的,受痛受苦的也是你,你就不能乖一点,好好的把伤养好,想做什么再去做吗?」他宠溺的说。 「我无聊嘛。谁叫你出门也不说一声,我都关在这里一个星期了,也想出去走走看看呀。」看他好像没在生气的样子,她忍不住抱怨。一顿,她又好奇的问:「你今天去哪儿了?」 「去见你爸爸。」 压根就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答案,关子吟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半晌后才怀疑的问:「你说什么?」 「我去见你爸爸。」 她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她眨了眨眼问:「你去见我爸爸干么?」 「去提亲。」 她倏地屏住气息,双目圆瞠的瞪着他。 「我开玩笑的。」他忽又说道。 第十章 关子吟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突然怒气攻心,想找东西丢他的反应。沙发上没有抱枕,她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丢他,丢完右脚的,再丢左脚的。 「混蛋!可恶的家伙!」她生气的骂道。霍延险些被她左脚的鞋子k到头,还好及时闪开来。但即使如此,他却还继续在母老虎嘴巴上拔毛。 「你干么那么生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一顿,他挑高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其实你很希望我是真的去跟你爸爸提亲呀?」 「你臭美!」关子吟柳眉倒竖的朝他怒吼道。 气死她了啦,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噢,好生气,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气死人了啦! 「这辈子我死也不会嫁给姓霍的王八蛋的。」她咬牙切齿的对他宣示。 「还好我虽然姓霍,却不是王八蛋。」他突然朝她咧嘴道。 「你去死。」她怒不可遏的对他说,气冲冲的起身转头就走,气到连脚痛都忘了。 不过霍延可没忘,也不许她这么胡来。 「你在干什么?别忘了你的脚伤。」他瞬间抓住她,同时朝她皱眉道。 「不用你管。」她冷冷地说。 「你真的生气啦?」他柔声问。 她用力的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放手!」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当然没放手。 「我想,在提亲之前,至少也要先问过当事人的意见,这是最基本的尊重。」他对她说,然后突然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的看着她说二「请问关子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怒气不仅未消,反而更炽。 混蛋、王八蛋,这样玩她!他以为她真会再次上当,相信他所说的话吗?当她是笨蛋呀?可恶的家伙! 「我是认真的。」他强调。 「喔,是吗?我也是认真的,不、愿、意。」她一字一字的说。 霍延突然觉得有点头痛。虽然这情况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但他以为她可以接受刚才那个小玩笑,顶多和他唇枪舌剑的玩闹一番,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的生气,真是失策呀。 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一切,让她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求婚是认真的呢?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娇姨突然出现的对他报告着,「另外,费南医生正在帮岛上的一个孕妇接生宝宝,他问了我这边的情形,我大概说了下,他说这边不急,所以他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再过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他很高兴娇姨这时来打岔,正好让他有时间想办法。 「先吃饭,你刚才不是说你很饿吗?」他直接将关子吟斓腰抱起走向餐厅。 吃饭喽。 用餐时间,霍延虽然努力想抚平关子吟的怒气,但她就是不甩她,板着一张冷脸迅速的用完餐后,就叫娇姨来扶她回房休息,拒绝了他的护送。 费南医生约莫在他们用完餐一个小时后抵达,她在娇姨的告知下离开房间来让医生检视她的脚伤,却在医生尚未离去,就借故疲累先行告退的再度躲回她房里去,让他真的是既无力又生气。 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她有必要气这么久吗? 霍延仰躺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试图分析她生气的原因。 他总觉得她不是一个不懂幽默的人才对,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他回想当时他先跟她说他去提亲,接着又说是开玩笑的。他的确是在开玩笑,后来也跟她强调他绝不可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替她决定他们俩的终身大事,这样应该算是尊重她吧?所以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 她不喜欢这个玩笑?她脚痛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或者是肚子饿到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抑或者——期望愈大,失望愈大? 霍延猛然一怔,为突然从他脑袋里冒出来的这句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会吗? 他从床铺上坐起身来,难以置信的思索着。 难道这才是她生气的原因,因为有所期待,反而受到伤害?她其实是希望也期待他去见她父亲,真是为提亲而去的? 老天,她喜欢他! 而且比他知道或她所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多,不,也许比她自己知道或愿意承认的多更多,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他早该想通的才对。 眉头轻蹙,他坐在床上稍微思索了下,然后掀被下床,决定去找她。 来到她睡房的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房里毫无动静。 「子吟。」他二度敲门,这次还伴着叫声,但房里还是毫无动静。 她是不想理他,还是已经睡着了? 可现在也不过十点刚过,她绝不可能这么早睡的,因为过去一个星期来,她哪天不是和他聊天聊到十一、二点的? 她肯定是不想理他,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子吟。」他三度敲门,对门里的她说:「你若再不应声,我就要进去喽。」 门的另一头仍然保持着最高质量——静悄悄。 霍延嘴巴一抿,直接握住门把推门。令他有些惊讶的是,她的房门竟然没有上锁。 他关上房门,走进房里,发现房间里的灯是亮的,却没看见她。也难怪他刚才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都得不到她的响应了。 问题是,她到底跑哪儿去了? 她该不会在一气之下,趁夜离开了吧? 明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没有交通工具、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会帮她离开这儿的,但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慌了起来。 万一她气过头,决定即使要用走的,也要离开呢? 他心慌意乱,着急着转身去找人,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却在这时裹着浴巾,带着被热水蒸润过的嫣红肌肤,诱人而性感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料到会看见他,她呆愣了下,脚步也随之一顿。 接着他眨了眨眼,立刻摆出好战的表情。 「有事吗?」她冷冷的问。 霍延差点说不出话来,不仅因为她没离开,更因为她现在性感娇嫩的模样。 一滴水珠停留在她线条优美的锁骨凹陷处,随她不耐烦的左脚换右脚站的动作而震动,然后缓缓地滑入她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间。 他突然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身上的细胞正在激烈的骚动着,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变得炽热。 他想要她。 关子吟眨了眨眼,慢半拍的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服装不整的模样,也发现了他炽热的目光。 「过来。」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突然沙哑的开口道。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还在犹豫是否该退回浴室时,他已抢先一步的来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同时低头吻住她。 【第五章】 对于他的吻,不管是突如其来的窃吻、啄吻,或是像昨晚的深吻,关子吟应该都不觉得陌生,也习惯了才对,毕竟过去一个星期来,他不知道偷去她多少个吻。 可这次不一样,真的很不一样,她在天旋地转中想着,努力想分辨有什么不一样,却晕晕的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他的亲吻似乎无所不在,在她的唇上、颊上、眼睑,又回到唇上依恋亲吻了会儿,这才向下滑到她颈间似有若无的亲吻着,让她的脚趾都忍不住的卷曲起来。 第十一章 她应该要制止他的,但是他柔情似水的吻却让她欲罢不能,忍不住想要更多。 她轻吟的仰起头来,不由自主的伸手抱住他的腰,抓皱他的衣服,想将他拉得更靠近自己。 他突然移开唇瓣,将她斓腰抱起,几个大步便将她抱到床上,然后欺身压在她身上,再次热情的吻住她,更加深入也更加持久,让她忍不住发出愉悦的轻吟,热情的响应着他。 他的重量、他的味道、他的吻和他的手都在迅速的将她推向激情的边缘,让她摇摇欲坠。 她闭上眼,双颊泛红,眼睑轻颤,嘴巴更是随着他的手指揉弄她胸前的硬挺而一次又一次的轻吟出声。她根本就不知道身上的浴巾是在什么时候被剥去的。 「宝贝,可以吗?」他用鼻子磨赠着她的颈侧,以渴望而自制的嗓音沙哑的询问她。 她微微的轻颤,知道自己若说不行,他一定会停下来,就像昨晚差点失控的亲吻一样,她一推拒,他便自制的停下。 「可以吗?」他又问了一次,从她颈肩上抬起头来,目光灼热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着火般的紧盯着她。 望着他深邃而灼热的眼,她不由自主的屏住气息,但心脏却在这一瞬间跳得又急又猛,几乎要让她承受不了。 可以吗? 她不知道。 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她也想要他。 「把灯关掉。」她红着脸低声说。 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更加火热,然后她看着他将手伸了出去,房间倏地变得漆黑一片。 微弱的光,从起居室里未拉上窗帘的窗口透了进来,那是庭院路灯的光线,迷蒙的勾勒出仍然轻压在她身上他壮硕的身影。 他挺起身来,脱去上衣,然后是裤子。 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别怕。」他在黑暗中安抚她。 「我不是害怕,而是期待。」她吞咽着口水回答。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轻笑了起来,再度倾身轻压在她身上。 这回,她感受到的不再只有他的重量和属于他的味道,还有他肌肤的温度和他赤裸坚硬的欲望。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晨光透进窗户,照亮房里的一切。 关子吟躺在霍延的怀里,聆听着他沉睡中平稳的呼吸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太过伤脑筋,因为如果真如他昨晚所说的,他喜欢她也爱她的话,那么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她对他也有着相同的感情,虽然她搞不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昨天傍晚,当他突然说他去向她爸爸提亲时,她除了惊愕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与欢欣充斥她整颗心,让她飘飘然的犹如置身天堂。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我开玩笑的,」却将她从天堂打落地狱。 那种被人兜头淋一桶冰的感觉既痛又冷,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会忍不住的打颤。 当时她只觉得很生气,却不是很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后来躲回房里认真的思考半晌,她才明白自己早已爱上他,并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充满期待,期待他也能够爱上她。 也之所以,当她听说他去找她爸爸提亲时,她会欣喜若狂,又在听到他说这只是个玩笑时,会怒不可遏。 昨晚他对她说了这不是欲望而已,还说他爱她。当时的他正赤裸的压在同样赤裸的她身上,那样的话在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真的可以相信、可以当真吗? 她轻叹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是真心真意的,那么她就不用伤脑筋了。 但如果那只是男人精虫入脑,逢场作戏的甜言蜜语呢? 不由自主的,她又轻叹了口气。 她的轻叹似乎惊扰到他的睡眠,他轻动了下,先是缩紧了下圈在她腰间上的手臂,然后才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对她微微一笑,模样既性感又迷人。 「早安,宝贝。」他给了她一记早安吻。 她突然想到,昨晚他似乎也曾用宝贝这两个字叫她。 这两个字也算是甜言蜜语吗?如果是的话,昨晚他是因为精虫入脑才这样叫她的,那么现在呢?现在的他为什么还叫她宝贝? 「干么一脸疑惑的模样?」他微笑的问。 「我是你的宝贝吗?」 「当然是。」 「这是个统称吗?」她沉默了一下又问。 「什么统称?」他轻愣,不解的问。 「对于每一个和你发生关系,陪你上床的女人的统称。」 他双眼一瞪,停在她腰间的手蓦然举了起来,用力的在她俏臀上拍了一记。 「干么打我?」她惊痛的瞠眼叫道。 「因为你说错话。」 「我哪有说错话?」她不服。 「你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和女人上床的滥情男人吗?」他不爽的瞪眼。 「谁知道?」关子吟耸肩道,屁股立刻又挨了一记打,让她忍不住抗议的大叫出声。「喂!」用力瞪他,想起身脱离他怀抱,却被他紧紧地环抱住。 「这辈子我就只爱过一个女人,也只对一个女人叫过宝贝,那就是你。」他亲吻着她的眉间,轻抚着她背部柔嫩滑顺的肌肤,对她告白道。 她静止的看着他,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又对她说了一次爱,这到底是真心的,还是甜言蜜语?她是真的完全搞不清楚。 「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她皱眉间,决定还是直接问他比较快,免得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这种事有什么好开玩笑的?」霍延眉头轻挑的反间她。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觉得提亲的事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昨天还不是有人拿它来开玩笑。」她记恨的提醒他。 「你还在在意昨天的事?」他微笑的开口问她。她冷冷的哼了声,却逗得他愈加想笑。 「老实说,我昨天去见你父亲时,的确想过提亲的事,但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向你求婚之后再提比较好,毕竟你才是我想结婚、共度一生的对象,而不是你父亲。」他认真的说。 关子吟怔怔的看着他,又一次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受。 「你是认真的吗?」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 他蓦然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她的脸说:「宝贝,不要一直说重复的话,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够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的、心跳突然变得有点快。 「你是认真的吗?」她问。 「天啊!」霍延忍不住呻吟一声,终于弃械投降的败给他,首次正经的回答她这个问题。 「对,我是认真的。」他凝望着她,表情严肃,声音诚挚而深情。「我想和你结婚是认真的,说爱你也是认真的,只对你一人叫过宝贝也是认真的。而现在,我也是非常的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的在向你求婚。请问关子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无法呼吸,整个人因他的话而醺然欲醉。 他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她这回终于可以肯定。因为贴靠着他的关系,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变了,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的。他非常的紧张,在等待她的回答。 第十二章 她也很紧张,却是因为他的紧张而紧张。 「我……」她开了口,喉咙却突然有些小卡,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再试一次,「我愿意。」说完,脸颊不由得变热泛红,原本大方的模样也变得有些羞赧起来。 天啊,怎么会这么尴尬、这么害羞呀? 「我好紧张。」他猛然呼了口大气。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先是轻楞,这才笑了出来。 「你这个人也知道什么叫紧张呀?」她模他,声音带了点娇慎。 「当然。」他吻了吻她的眉心,「有关你的事都会让我紧张。」 「是吗?」她觉得有趣。「举个例子让我听听。」 「昨晚你生气不理我就让我很紧张。」他看着她说。 「怎么我完全看不出来?」她挑高眉头,似笑非笑的回道。 「我紧张在心里,你当然看不出来。」这不是在开玩笑。 「少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是说真的。」他还一本正经的跟她保证,害她瞬间又笑得更开心了些。 他让她开心的笑了会儿,然后才低头温柔的吻她。 这一吻充满疼惜与甜蜜,但在两人都未着片缕的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免星火燎原。 事后,她在喘息与疲累中休息了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 「你没戴保险套。」她虚弱的对他说。 「你介意替我生孩子吗?」他留恋轻吻着她问,声音低沉沙哑。 想象那感觉,她竟充满期待。「不介意。」她说。 她的回答让仍然停在她体内的他,缓慢地又硬起来。她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而他则是热情如火的看向他。 「你……」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男人的欲望难道无止境吗?昨晚这样,现在竟然又…… 「我希望第一胎是个女儿。」他告诉她,同时又再度温柔地在她体内移动着, 「我希望她眼睛像你,鼻子像我,脸形像你,个性象我。她会有一头丰厚的头发,像你一样,也会遗传你白誓柔滑的肤质……」 他的动作让她的意识迷离,恍惚中,除了感觉他每一次的进出都使得她愈来愈紧绷、灼热之外,之后他还说了什么她根本已听不真切。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热情缠绵后,疲累让他们昏昏欲睡,她把脸埋进他颈间嗅闻属于他的气味,而他则温柔的搂着亲吻她的发梢,他们交颈而眠,不由自主的又睡了个回笼觉。 此时,窗外已阳光普照。 关子吟有点羞赧,因为她和霍延这一睡,竟然就睡过正午十二点,让担心他们早餐没吃,午餐时间又没出现会饿过头的娇姨,亲自跑来敲她的房门,然后站在门外扬声询问是否要将餐点送进房间来给「两位」食用。 羞赧? 不,她根本是羞愧、羞耻加尴尬毙了! 天啊,地啊,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现在是不是整座霍氏城堡里的人都知道霍延昨晚睡在她房里?而且还知道他们睡到日正当中,连午餐都错过了。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睡这么晚,任何有点想象力的人应该都猜测得出来…… 呜,怎么会这样?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再也不要走出这个房间了啦,让她死了吧。 「哈哈……」 她哀叫的内容让一旁的罪魁祸首听了哈哈大笑。 她气得槌他一记,然后跑到浴室里躲起来继续哀号,顺便梳洗,没想到等她情绪是稍微平复的从浴室走出来时,起居室的茶几上,竟已摆满一堆给他们零用的餐点,让她顿时又欲哭无泪起来。 因为看到食物就代表着,刚才有人进来过她房里,也看见衣衫不整的那个家伙了,这下她就算想装傻当作啥事也没发生,大概也没人会信了,呜…… 「快来吃。」罪魁祸首笑容满面的招呼道。 她用力的瞪他。她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快来吃呀,吃饱够我们到外头走走,别待在这儿让人难做事。我刚才已经吩咐娇姨下午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里了。」霍延宣布道。 「你说什么?!」关子吟瞠目结舌的大叫。 「这么兴奋?」他促狭的朝她咧嘴笑。 「兴奋个大头!」她好想打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这样说、这样做,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大家呀?」站在原地用力的跺脚,她真的是又羞恼又气的。 「怎么面对?当然是用这里的女主人的身份面对呀。」他理所当然的说。 「你别说得这么简单。」她怒不可遏的朝他瞪眼。 「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他走到她身边先低头亲吻她一下,才将她拉到沙发边,自己先坐下后,再将她拉坐到大腿上圈抱着她。 「娇姨说恭喜我们。」他夹了块清炖牛肉送到她嘴边。 食物的香味让她饥肠挽挽,怒气也随之消散不少。 「恭喜我们什么?」她一边张嘴享受他的喂食,一边不解的问道。 「我们的订婚,以及就快要结婚。」他答道,也吃了口牛肉。 「我们什么时候订婚了?」她眨了眨眼,吞咽下嘴里的牛肉后,疑惑的问。 「早上。你忘了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吗?对我来说这便是订婚。至于结婚,为了尊重长辈,我会等去向你爸爸提完亲再举行,你觉得怎样?」他说着又夹了块牛肉送到她嘴边。「来。」 她张嘴去接,细嚼慢咽的吞下嘴里的食物后才开口。 「我没意见。」她说。「说到向我爸爸提亲这事,你昨天到底为什么去找我爸呀?」她突然想起这件事。 「去解决我爸对你爸的金钱威胁。」 她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爸之所以会被威胁,是因为他的研究室就我爸这么一个金主在支撑所以开销,如果他有两个以上的金主就没问题了。」他边说边喂他们俩吃东西。 「所以你做了什么?」她好奇的问。 「你猜?」 「帮我爸介绍其它金主?」 「虽不中亦不远矣。」 关子吟眼珠子转了下,突然缓慢地瞠大双眼。「你毛遂自荐的跑去当我爸的金主?」 「答对了。你真聪明,宝贝。」他给她一个吻作为奖励。 「你不用这样做。」她感动得无以复加,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当然要这样做,不这样做要怎么威胁你嫁给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又朝他眨了眨眼。 她一愣,随即忍不住的笑出来。 她知道这完全是个玩笑,因为他即使不这样做,他父亲的威胁就已经足够让她嫁给他了,他实在用不着多此一举。他会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她不再感受到压力或威胁,让她可以重新拥有绝对的选择权与自主权。 他想得到她,却还顾虑着她的感受,不想让她有任何被强迫的感觉,这男人实在是…… 「谢谢你。」她真诚的说。 「为了我威胁你嫁给我的事?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想要嫁给我。」他挑高眉,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轻打他一下。 他却吻她一记。 然后,两人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打情骂俏的躲在房里用完他们的午餐,幸福洋溢。 第十三章 【第六章】 天,蓝得无暇 云,白得纯净 海,深蓝得很宁静 还有森林的翠绿,树叶随风摇曳,花儿娇艳美丽和鸟鸣悦耳,在在使人身心舒畅。 原来,爱情可以让一切都变得更美丽。 关子吟挽着霍延的手,悠然漫步在林间,她的双眼清亮,嘴角盈笑,在爱情的滋润下,就跟她眼中的四周景致一样,也变得更美丽。 两只爱情鸟随兴而走,随兴而聊,没有特别寻找聊天的话题,却有着说不完的话,就像过去那几天一样。 担忧她的脚伤,他不让她走太远的路,她就开玩笑的撒娇要他背,没想带他还真的二话不说就背对她蹲了下来。 「上来。」他说。 「我开玩笑的啦。」她眨了眨眼,忍不住笑道。 「上来。」他转头看了她一有眼。又说了一次,语气很认真。 「不要。」她笑着摇头。 「我保证不会让你跌倒。」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关子吟哭笑不得的说。「我的脚完全没事,可以自己走啦。」 「快点上来。」他催促。 「不要。」她笑着退后,然后转身就跑。 「关子吟,你的脚都受伤了还跑!」霍延难以置信的大声吼道,立刻跳起来追她。 银铃似的笑声在树林间响起,伴随着紧张先生的大吼大叫,让前来林间寻人正愁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找起的娇姨,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他们。 她到场时,只见向来沉稳入敛,虽然平易近人,但很少放声笑的少爷,正抱着关小姐——不,现在应该称为准少夫人才对,站在林间石板路上转圈圈,像对两小无猜般的开怀大笑。 眼前的画面让她不由自主的止住脚步,不想打断这幸福的一刻。 可惜的是,他们已经看见她了。 「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关子吟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拍着仍抱着她的霍延叫道。 好丢脸哦,竟然又被娇姨给撞见了,她今天到底要丢脸到什么程度才够呀,呜…… 「什么事?」霍延先让她的双脚落地后,才出声问管家。 「有人在大门外指名说要找小姐。」娇姨恭敬的回答。 关子吟愕然的眨了眨眼。「找我?」 娇姨点点头。 「什么人?」霍延问。 「他们说是小姐的朋友,是对非常年轻的夫妇。」 霍延看向关子吟。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这儿呀,连我爸都没说,怎会有人到这里来找我?」她一脸茫然的回答他。 「除了说是子吟的朋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霍延问管家。 「对了,那位年轻的太太有说,只要告诉小姐她说她先生叫做李成是,小姐叫知道了。」 「李成是?!」关子吟愕然的睁大眼睛。 「你认识?」霍延问。 「认识,但他们从来都不属于我朋友那一挂的。」她皱眉道,想不透那对夫妻干么突然跑来找她,找她又有什么事? 「不是朋友那一挂的,那是哪一挂?」见她眉头紧蹙,霍延不由得开口问道。 「有点难定位钦。一个是为了钱抛弃我的旧情人,一个则是抢了我男朋友的女人。你觉得若将他们挂在仇人那一挂上,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她问他。 霍延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有点被她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吓到。 「你说的是真的?」他沉默了下后,认真的问她。 她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多久前发生的事?」 「两年前。」 「你还在乎那家伙吗?」他又沉默了会儿,才沉声问道。 「你在吃醋?」她眼儿弯弯的,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问。 「对。」 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关子吟呆楞了下,随即爆出笑声。 「天啊,你有必要回答得这么迅速确实吗?」她笑不可遏的说。「真是太好笑了。」 霍延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你还在乎那家伙吗?」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再次问道,坚持非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我未婚夫的条件比他好一百倍都不只了,我干么要去在乎别人的老公呀?」她说着突然收起笑容,认真而严肃的凝望着他,「不,我一点也不在乎那家伙。」 霍延立刻露齿微笑,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你觉得他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他回到该讨论的话题上。 关子吟耸了耸肩,一幅天知道的表情。 「你要见他们吗?」他看着她,询问她的意见。 「我有点好奇他们想干么。」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他点头替她决定道,然后转头吩咐仍站在原地上等候的娇姨吩咐,「带他们到偏厅。」 霍延故意让客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陪伴着未婚妻姗姗来迟的走进偏厅招呼那不请自来的客人。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关子吟一进到偏厅便先道歉。 她这句话是认真的,因为她没想到霍延为了拖延时间,竟然对她使用美男记,在房里把她吻得昏头转向,东拖西拉的耗掉一个多小时才到这儿。 真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何意义。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吴宜玲怒不可遏的瞪着她咬牙道。 「宜玲。」李成是轻拉了下老婆的手臂,制止她之后之后,才看向他们摇头的说:「是我们的错,突然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找我有事?」关子吟直接问道。 「这事不急,你先不帮我们介绍一下?」李成是看向她身边充满存在感,气宇非凡的男人说。 「霍延。李成是,还有李太太。」关子吟用最简单的方式做介绍。 她的态度和语气其实有些冷淡,但也因此突显了李成是的热络。 「霍先生你好,久仰大名,今天能够见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我叫李成是,是子吟大学时期的学长,请多多指教。」说着,他热情的朝霍延伸出手来,没想到后者却视而不见,径自搂着未婚妻的腰越过他走向沙发。 「先坐下来。」霍延温柔的对未婚妻说,等她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就这一瞬间,偏厅里谁站、谁坐,谁是王上、谁是小兵已经一目了然。 「两位找我未婚妻有什么事?」王上懒洋洋的开口了。 「未婚妻?」吴宜玲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震惊的脱口叫道。 李成是也有些愕然,却在下一秒钟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令人玩味的惊喜,随即又恢复正常。 「真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恭喜你了,子吟。」他说。 「谢谢。」她轻扯了下嘴角,一点也不希罕这句恭喜。「你们找我有事?」她再次问道,只想快点搞清楚他们来此的目的,然后打发他们走。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说你在这儿,昨天你走得那么匆忙,几乎没机会和你说到话,所以才会来这里找你叙旧。」 「叙旧?」 「昨天?」 关子吟和霍延同时开口,但两人所在意、注意的重点却完全不同。 「昨天逛街的时候碰到的。」关子吟靠向他,小声的回答他的疑惑,末了还忍不住的咕哝一句,「真倒霉。」 第十四章 霍延勉强忍住笑,接着便听她扬声说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叙旧的。」 「别这样说嘛。」李成是有点小尴尬的说。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关子吟看着他们夫妻俩,直截了当的表示。 霍延努力隐忍另一波笑意。 天啊,她说话还真是简洁有力,实在太可爱了。 「你有必要这么不友善吗?」吴宜玲忍无可忍的怒声问道。 「我们这样还不够友善吗?」关子吟以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转头问霍延。 「也许他们不想喝茶,而是想合咖啡或红酒。」霍延一脸认真的回答她,然后抬起头来,扬声对站在门边负责接待客人的仆人吩咐,「去拿瓶红酒,煮壶咖啡过来。」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回答和反应,关子吟遏制不住的爆笑出声。 「哈哈……」她笑得前俯后仰,完全不能自己。 「子吟,这样大笑是很不礼貌的。」他还有其事温柔的纠正她,害她更加笑不可抑。 「我们走。」吴宜玲怒气冲冲的起身拉扯老公的手,脸色很难看。 「别这样,子吟的个性就是这样,她没别的意思。」 意外的,李成是竟然这样安抚老婆,让关子吟不由自主的停下笑声,跟一脸莫测高深表情的霍延对看了眼。 这样忍气吞声的,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呢?他们在对方眼中看见同样的疑惑与好奇。 「成是兄说的是。」霍延看向李成是,突然开口说。 关子吟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成是兄? 虽然不知道霍延干么突然和他称兄道弟,但她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子吟就是这种个性,还要请嫂夫人多担待一些。」霍延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两位既然是来找子吟叙旧的,而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两未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呢?这样不管是要叙旧或做什么都行,时间比较充裕。」 「这怎么好意思呢?」李成是立刻接声回道,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想拒绝的意味。 关子吟在想,也许这就是他们突然跑来找她的目的,想在这富丽堂皇得有如城堡般的大豪宅里住上个一天或两天,这样也够他们回去向所有朋友炫耀了。 「子吟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如果两位不嫌弃,就在这里留宿一晚吧。」霍延表示。 「既然霍兄这样说,那我们夫妻俩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打扰了。」李成是笑容满面的点头道。 「突然留你们住宿一晚,你们一定没有准备衣服……」 「不,衣服的事不用担心其实我们本是想在和子吟聊天话别后,就起程离开这座天堂岛回家的,所以行李也一并带过来了。」 果然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关子吟勉强按下翻白眼的冲动,觉得这对夫妻怎么会这么幼稚无聊呀?简直莫名其妙。 「是这样吗?本来我还想叫人空运些衣物过来让两位选用呢,既然如此,那我就省下来了。」霍延微笑道。 关子吟发现那对夫妻竟然同时露出懊悔与扼腕的神情。他们到底是来干么的?来捞好处的吗?这种便宜也想占! 她眼珠子一转,决定恶搞一下。 「你别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财力,就要那些经理为你奔波劳碌。他们好歹也是负责世界首屈一指!giorgioarmani、louisvuitton、c-alvinklein和hermes这些名牌服饰店的一方经理呀。」她对霍延皱眉说。 亚曼尼lv、凯文克莱、爱马仕? 听到这些世界一流精品名牌的名字,那对夫妻俩眼睛都发直了。 「我麻烦经理们的时间比较少,只有需要成衣的时候才会请他们来一趟,通常来帮我的都是设计师本人比较多。」霍延对她说。 关子吟只觉得他真是超配合的,而那对夫妻在听见了「设计师本人」这几个字时,根本就已经到达张口结舌的模样,真是好笑到不行。 「我去跟娇姨说他们要留宿的事。」赶自己好象就要遏制不住的再度爆笑出声,她急急忙忙的起身道,没想到她话才刚说完,还来不及跨出一步,娇姨却在这时走进偏厅,匆匆的朝他们走来。 「少爷,豪少爷来了。」她对霍延报告。 「豪少爷?」从没听过这号人物,关子吟因而好奇的挑高了眉头。 「我哥?」霍延告诉她。 「我以为你是独生子。」她讶然的睁眼看他。 「他是我父亲收养的养子。」 「喔,原来如此。」她点头,明白了。 「大哥怎会突然跑来?之前有听说他要来吗?」霍延问管家。 娇姨摇摇头,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什么事?」他问。 「雪莉小姐也来了。」她犹豫了下才说。 雪莉小姐?关子吟先是眨了眨眼,接着却慢慢的睁大眼睛。 这个名字她听过,如果这个雪莉和她所知道的雪莉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霍延的前任未婚妻。 她看向霍延,只见他蹙紧眉头,露出一副他有没有听错的表情。 「你说什么?」他问。 「雪莉小姐和豪少爷一起来了。」娇姨又说了一遍。 关子吟看着霍延,只见他眉头又皱得更紧些,他似乎完全没想到,也搞不清楚他的前未婚妻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他。 「少爷,要我找个理由请她离开吗?」娇姨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关系。」霍延稍微沉默了下后开口,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该向她解释或询问她意见般的站头看她。「宝贝——」 「我知道她是谁。」她打断他,然后学他蹙紧眉头。「我只是很疑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下就来这么多稀客呀?」她叹道,随后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霍诤一怔,忍不住笑逐颜开。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他情不自禁,深情而温柔的对她说。 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还有旁人在场时,突然这样深情款款的对她诉说爱意。关子吟先是惊愕心喜,随即则是羞报的晕红了脸。 「你……」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见娇姨在一旁轻笑出声,害她的脸在一瞬间又更热更红了些。 「我爱你。」他还火上加油。 「你够了没?这里还有别人。」她娇嗔他一眼,羞报的小声提醒。 「小姐可以当我不存在没关系。」娇姨忍不住打趣道。 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关子吟以眼神诉说着,然后像是要证明般的将目光转向那对不请自来的夫妻挡,却被吴宜玲眼中的妒恨吓了一大跳。 拜托,这女人是不会怨恨她不会快活是不是?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是莫名其妙! 「怎么了?」霍延问她。 「没什么。我们是不是要请娇姨替李成是他们先安排一下客房,让他们在晚餐前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她说。 点点头,他转头看向那对夫妻说:「成是兄,不好意思,我有其它客人。我请管家带你们到处走走,顺便带你们去今晚要住的房间,你们有要求尽管跟管家说没关系。我们晚餐时间再聊可好?」 第十五章 「当然。」李成是迅速的点头,哪敢说不好。 「那我和子吟先失陪了。待会见。」 「待会见。」 偌大的餐桌上摆满令人十指大动,丰盛到令人叹为观止的中西式美食。仆人们端着一盘盘加盖蒸锅及餐盘在长桌旁来回穿梭着,不断地送上精致的菜肴,让人取用。所有人,一个个笑容可掬,愉悦的享用着,笑声不时流窜在桌边,表面和谐喜乐,实际上确实暗潮汹涌。 长长的餐桌,关子吟就做在霍延身边,而霍延则是为了陪伴在她身旁,而舍主位不坐。 这本来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这是他们过去用餐的习惯和方式,总是肩并肩的,方便边吃饭边聊天,不必担心因为餐桌过大、距离过远,得吊高嗓子才听的见对方所说的话。 问题在于,他们俩的习惯却引来一连串了客人们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 反应一,雪莉小姐毫不犹豫的立刻抢坐霍延身旁的另一个座位,即使那个座位是长方桌最前头的主位也不在乎。 反应二,主位顾名思义应该是主人的座位,所以霍延的大哥霍豪上前劝退雪莉小姐换个座位坐,但自己却理所当然的在那座位上坐下来,简直令人傻眼。 反应三,李成是那对夫妻也很怪,老公不断对霍延示好,老婆却不断瞪她,好像抢走她老公注意力的人是她一样。 不,或许该说,她认为她抢走的不是她老公的注意力,而是她该属于她的位置,也就是坐在霍延身边,让他温柔对待、呵护备至。因为她敌视她的模样,简直就跟雪莉小姐如出一辙,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 总之,这女人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安静?」身旁的他突然与她咬耳朵的问。 「在想这顿晚餐的气氛真是诡异,明明我们才是东主,感觉就像参加了场鸿门宴,个个都不怀好意,好像想把你吃了一样。」她靠向他小声的咬了回去。 「谁想把我吃了?」他小声的又咬了回来。 「对面那三个加前面那一个。」意思就是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个个都有目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对了。 「女的我可以理解,男的怎么解释?」他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整个人沉浸在她迷人的香气里,不自觉的嗅闻着,一次又一次。 「你难道都没在听李成是说话吗?」 「他说什么?」她好香。 「工作、事业、野心。」 「恩?」有种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想和霍氏攀上关系。」 「恩。」又掺着一种甜甜的味道,让人想尝一口。 「至于你大哥……」 真的好想吃一口。 「我觉得他好像野心勃勃,有种想篡位的感觉。」 轻轻舔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跟闻起来一样的又香又甜。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就是有这种感觉。」 轻轻的一下就好。他屈服于想望,慢慢地探出舌间,轻舔了她耳垂一下。 「你最好小心……啊!」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关子吟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叫,也因此打断李成是和霍豪两人的相谈甚欢,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她。 当然,餐桌边缘的另外两双眼睛根本没一刻曾从她和霍延两人身上移开过,差别只在于她们现在是几近喷火的状态。 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瞬间全对准了她。 「怎么了?」坐在主位上的霍豪一脸关心的朝她问道。 关子吟真的是有口难言。她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呀?说霍延突然在她敏感至极的耳朵上舔了下,她因为太过突然又太过敏感的关系,才会一时禁不住叫出来吗? 这种话她哪有脸说得出口呀? 她不由得嗔了身旁的罪魁祸首一眼,却见他开口道:「可能是脚痛。子吟前几天扭伤了脚,脚伤未愈。」 脚痛?他还真会拼。 「所以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好了。」他起身道,然后突然一把将她从座椅上抱起来,一议她完全措手不及,只能急忙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以防跌倒。 「请各位慢用。」他对在座者说,再转向霍豪。「大哥,麻烦你帮我招呼客人可以吗?」 「当然。」霍豪说。 「谢谢。」 接着,他就抱着她离开餐厅,离开这顿会令人消化不良的鸿门宴。 全身而退。 【第七章】 关子吟是被饿醒的。 昨天晚餐吃得不多就算了,没想到霍延将她抱离开餐厅之后,就把她当成他的晚餐给吃了,过程不仅热情、亲密,还持久,耗尽了她所以的气力。 她还以为他撒谎说她脚痛,只是为了逃离那场鸿门宴,没想到抱她回房做爱做的事,才是他带她离开餐厅的目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 该怎么说呢?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和色胆包天! 他到底知不知道昨晚餐厅里那些人,在始终等不到他再出现后,心里会怎么想啊?尤其是那两个咬牙切齿到恨不得咬死她的女人。 唉,她觉得自己的性命真是堪虞呀! 不过话说回来,她干么要理那些人要怎么想,又干么怕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呀? 一个是当初自己背叛婚约,离开霍延的女人,另一个是早已结婚多年,有老公的女人,两个都有问题,都病得不轻。 她们出门前,难道都不带眼睛、耳朵的吗?没看到霍延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们一眼,眼中就只有她一人吗?听听见霍延大方的向大家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而且还说了不只一次。反正那两个女人肯定都有病啦! 肚子好饿。 现在几点了? 现在到餐厅去,不知有没有东西好吃? 如果餐厅没有,厨房里的冰箱,应该也会有吧? 愈想吃的就愈饥肠挽辆,关子吟看了身边仍在熟睡的霍延一眼,小心翼翼的将他搁在她胸腹上的手拿开,再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退离,然后起身下床,穿上了衣服,走出房间觅食去。 刚才走出房间时,她稍微看了下时间,五点半多一点。 这还是她到这儿之后,第一次这么早起床。不知道在这霍氏城堡里工作的人,尤其是厨师,平常都是几点起床工作的?真希望厨师已经就定位,开始今天的工作了。老天保佑。 走过铺着灰鹤色地毯的长廊,四周一片静谧。 晨光从窗外透进来,将融合西方浪漫气氛与东方典雅韵味的走廊勾勒得更优雅迷人,静静地散发出一股神秘的魅力。 走廊的尽头有着豁然开朗的空间,也是跃层的大厅。 大厅的高度约有三层楼高,天花板上有着色彩鲜艳的彩绘图案,大厅的两旁则有着两座弧形大理石楼梯,宏伟而贵气的连接着二楼。 餐厅在一楼左侧的长廊里,关子吟理所当然的往楼梯下走去,却在来到楼梯边踏上第一格阶梯的瞬间,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惊惧的放声尖叫。 「啊——」 尖叫声划破宁静的早晨,让睡梦中的人惊醒,也让已经醒来不管是在房间里,或者是其它地方的所有人,一瞬间全冲出来。 第十六章 砰!砰!砰……房门用力撞上墙面的声音此起彼落。 健健隧……匆忙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其中还夹杂了许多疑惑的声响。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是谁在尖叫?」 「出了什么事?」 「在哪里?」 朝记忆中尖叫声响起的方向直奔而去,二楼的人站在弧形楼梯上往下望,一楼的楼梯底下早已聚了一堆人,有人正将一个瘫软在楼梯下半段阶梯上的人扶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站在二楼楼梯上的李成是扬声问道。 「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有人这么回答。一道快如闪电般的身影,突然从二楼上扑下来,让人惊吓的以为又有人从楼梯上掉下来。 「啊!」有人甚至于忍不住的惊叫出声。 没有人掉下来,只有霍延面无血色的在一瞬间来到摔下楼的关子吟身边,颤然的蹲下身,迅速却小心翼翼的检查她身体每一寸,同时低吼的咆哮。 「叫医生。」 他头发凌乱,上身光裸着,下身仅着一件棉质长睡裤,从他裤头歪斜的情况,可以想见他在冲出房间时有多匆忙。 闻言,有人迅速转身跑开去打电话叫医生。 确定她似乎没有骨折,霍延小心翼翼的将昏厥的关子吟,从仆役长手中抱进怀里。 「发生什么事?」他沉声问。 仆役长眉头紧蹙的对他摇了下头。「我不是很清楚,听见叫声从餐厅里跑出来时,见看见小姐正从楼梯上滚下来。我虽然用最快速度跑过来,但还是只来得及在这里接住小姐。对不起。」 「有谁看到发生什么事吗?」霍延抬头看向周遭的其它人。 众人一致的摇头。 「小姐是不是因为脚痛的关系,一时没站稳才跌下来的?」有人猜测道。 「天还不是很亮,也许是因为光线不足,一时踩空的关系。」 「问题是,小姐从没这么早起床过,她会不会是梦游了?」 正当猜测的声响此起彼落的时候,霍延怀里的关子吟却在这时轻动了一下。 他立刻低下头来,柔声的轻唤,「宝贝?」 关子吟的眼睫毛轻颤了几下,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的目光先是看向他,然后又看向他身后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人,虚弱而不解的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从楼梯上跌下来了,你忘了吗?」霍延尽量温和的对她说。 不解的表情一瞬间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惧,以及血色尽褪的苍白。「有人推我。」 「什么?」霍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下楼梯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推我。」她颤抖的对他低声说道。整个人因恐惧和心有余悸而颤抖不停。 霍延神情一凛,立刻抬头往二楼看去,上面当然已经没人了,因为全部的人都已挤到他们四周来关心她的伤势。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知道嫌疑犯可能是哪些人,因为住在二楼的人,除了他们俩之外,就只有昨天不请自来的那四个人。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毒辣,对字吟怀着这么深的恨意,竟然做出这种事?他眼神瞬间变得冷硬残酷。不管是谁做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他对天发誓! 「霍延?」他从未显露出来的冷酷,让关子吟有些不能适应。 他立刻低下头来看她,神情一瞬间又变回先前的温柔与关心,还有担忧。 「告诉我,你哪里痛?」他柔声问道。 「手、脚、屁股、背……我不知道,全身都痛。」她痛苦的低声呻吟。 「你动一下脚和手给我看。小心点,慢慢移动。」他交代。 她听话的先动动左脚,然后右脚,接着才是双手。 「有没有哪里觉得特别痛,一动就痛的?」他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屏息的问道。 关子吟轻轻地摇了下头,她是全身都痛,但并没有特别痛的地方。 霍延倏地松了口气,再次确定她应该是没有骨折才对,不过确切的伤势还是等医生来看过才会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从阶梯上抱了起来,然后抬头对围绕在他们四周的仆人说:「好了,去做你们的事。」再看向客人们。「很抱歉,惊扰到大家。现在已经没事了,时间还早,你们不妨回房间再睡一下。」 「发生这种事我们怎么还睡的着?」李成是大声的表示。 「就是呀。」安雪莉柔声附和。 「先等费南医生来检查过子吟的伤势,确定不严重再说。」霍豪严肃的说。 「你们大家还真是热心呀!既然大家都这么热心,现场应该不差我一个,我要回房间睡觉。」吴宜玲说完,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回的转身就朝二楼走去。 霍延将关子吟抱到一楼起居室的贵妃椅上让她躺下,他本来打算直接抱她回房间的,但有那三个人跟着的关系,他一点也不想让可能是凶手的人深入到他们的卧房。 费南医生要接到电话后,立刻赶至,还开来很少出动,设备齐全,霍氏重金特别订制的医务车,以防关子吟伤重,需要特别的医疗器材帮忙诊断与医治。 检查结果,关子吟真的是福大命大,除了挫伤之外,既没内伤也没骨折,只是身体将酸痛几天,美丽白皙的皮肤也将蒙上斑斑点点、青红黑紫的撞伤淤血是免不了的。 费南医生离开了,其他人在确定无大碍后也散去了。 窗外,原本只是透着晨光的天空已经整个明亮起来,太阳在云层间忽隐忽现,阳光则是在树叶缝隙中与风玩捉迷藏。 九点多了,关子吟也饿到快死了。 她在众人离开之后,伸出无力的手拉住霍延的裤管。 「怎么了?」他立刻弯下腰来,柔声问道。 「我快死了。」她呻吟的说。 「说什么傻话!刚才医生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他说没大碍,不要乱说话!」他立刻训了她一顿,有些生气。 「不是,是肚子饿到快死了。」她无力的道。 霍延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将这个他想也没想过的讯息输进脑袋中。 饿到快死了?他真的是完全败给她了,竟然连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能这样说话,真搞不懂她是习惯使然,还是神经本来就特别的大条。 「还能感觉到肚子饿,叫表示你真的没大碍。」他说。 「是呀,但等到饿到胃穿孔,就有大碍了。这样真的会死人。」她有气无力的说。 「我刚才已经吩咐娇姨送早餐过来了。」他告诉她。 「啊,我真爱你。」她天外飞来一笔。 「就为了我已经叫人送早餐过来?」他忍不住挑高眉头问道。如何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 「不是,是为了你早上没刮胡子的性感模样。」她伸手轻触他下巴的胡确,觉得粗粗刺刺的,感觉很新鲜。 他嘴角微扬。「你喜欢我留胡子的样子?」 「我喜欢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但却成功的让他脸上的笑容又更大了些。 「原来你是个色女。」他说。 「色狼配色女不是天生一对吗?」她斜睨她一眼。 霍延一愣,瞬间放声大笑。 「哈哈……」 第十七章 终于。关子吟在心底偷偷地松了口气。以他之前眉头深锁,以及愈来愈紧绷、冷硬的神情来看,她真的很害怕早上推她下楼那个人一旦被揪出来,他会当场犯下杀人罪。 那个人固然该死——呃,该受到惩罚,但执行者应该是警方才对,不应该玷污了他的手。 在他开心大笑中,娇姨推着她期待已久的餐车走进来。 霍延收起笑声,但脸上仍充满笑意。 「少爷在笑什么这么好笑?」娇姨好奇的问,随即又转向她关心的轻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她的眼中充满心疼与担忧。 「不好,我的肚子快饿死了。」关子吟哭丧着脸说。 娇姨呆了一呆,没办法领略她的幽默感。 「娇姨,还能开玩笑,就代表她没事,你别太担心。」霍延替她回答。 为了方便吃东西,关子吟挣扎的想从贵妃椅上坐起来。 「你干什么?」霍延一见,立刻制止她。 「不坐起来,我要怎么吃东西?」她回道。 「我喂你。」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手又没断掉。」 「宝贝。」他无奈的看着她叫道。 「娇姨。」她无奈的转头看向管家,要她评理。 「小姐就让少爷喂嘛。」娇姨笑容可掬的说,很喜欢看少爷宠小姐的样子。 「啊,找错靠山了。」关子吟忍不住叹息道。 「我又不是要害你,找什么靠山。」霍延哭笑不得的说。 然后,见他终于乖乖躺回椅背后,他从餐车上端来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上头还撒了一大堆她最爱吃的油条,小心的吹凉粥后,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关子吟被喂得有些害羞,也有些尴尬,她的双手明明就可以动,却还让他喂。 可该怎么说呢?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真的好甜。 喂她吃完早餐,他狼吞虎咽的一下就解决掉自己的,接着便抱她回房间休息。 他要她睡一下,她说她睡不着,要他上床来陪她聊天,结果聊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午餐时间已过了许久。 关子吟不确定这段时间内霍延是一直陪在她身旁,还是有离开再回来,只知道醒来时,他依然陪伴在她身边,保护似的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肚子饿不饿?」他先问她。 她没有饿的感觉,便对他摇了摇头。 「要不要泡个澡?」他又问。 他稍微动了下,全身酸痛的细胞几乎都在向她呼喊着「要要要」,所以她对他点了点头。 他替她放了热水,将她抱进按摩浴缸中,然后下水陪她一起泡澡。 他的手轻轻地在她身上游移着,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只有心疼与怜惜。 早上撞伤泛红的肌肤,因时间而加深颜色,变得又红又紫又黑的。他的手温柔的抚过每一处淤血的地方,不断地在上头轻揉着,好像这么做,那些淤血就会那时消散掉一样,让她觉得好抱歉。 「对不起。」她说。 他的手稍微停顿了下,然后又不厌其烦的揉着她小腿上的淤伤。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他问。 「让你替我担心。」 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轻颤地对她坦承他的恐惧,而不是她说的担心。 「你把我吓死了,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吓我,听到了吗?」他命令道,声音却是虚弱而颤抖的。 她想告诉他,这种意外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把自己吓死了,却不知说出口的是柔柔一声,「好。」 他吻吻她的额头、鼻子、嘴巴,又紧紧地抱了她好一会。 浴室里有一阵子是安静的,除了按摩浴缸里滚动的水声之外,他们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打破沉静。 「你觉得推我的人会是谁?」她问他,同时因为想起早上的事,心有余悸而忍不住的轻颤了下。 「不要去想。」他立刻说道,一瞬间又将她抱得更紧。 「我没事。」她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一顿后又道:「这种事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而且我们必须快点找出凶手才行,我可不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为什么这么坚强、勇敢?」普通的女人应该都吓坏了才对。 「没办法呀,谁叫刚才有人跟我说他快吓死了,所以我只好努力的自立自强、处变不惊了。」她无奈的说,却是一脸促狭的表情。 霍延呆楞的看着她,简直无言以对。她忽又朝他咧嘴微笑,模样调皮可爱得让他再也忍不住的摇头轻笑出声。 「我突然觉得你爸很值得同情。」 她不解的挑高眉头。「什么意思?」 「他一定完全拿你没办法,从来不曾成功的拒绝过你的要求和你想要的一切,对不对?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一颗给你。」 「没错,本来是这样的,但这半年来拜你所赐,我爸不仅拒绝我的要求,上回还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一想到她就觉得星怨、委屈。 前几天聊天的时候,他听她说过这事,那时她告诉他她被逼到台湾去和指腹为婚的四个男人相亲的事,以及后来又发生什么有趣事。当时的他听了只觉得好笑,从没仔细想过她的心情,更不知道她还曾被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打过巴掌,现在的他只觉得又心疼又抱歉。 「对不起。」他歉然的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又不知道你爸会这样做。」她摇头道。 他还是觉得既心疼又抱歉。 「你觉得推我的人是谁?」她忽然言归正传的再次问他。 霍延蓦然的轻叹了口气,知道只要她想谈这件事,他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她。 「我不知道,他们四个人都有可能。」他老实回答。 「连你大哥都有可能?」她有些讶异他会说四个,而不是三个。 「昨晚你不是说他野心勃勃吗?」他又开始推揉她腿上的淤伤。 「我并不了解你大哥,不知道他的个性和习惯,也许那只是他平常的样子,我因为第一次看见才会这样评语。」关子吟眉头轻皱,「他平常都是这样吗?看起来睥睨,又充满野心的模样。」 「对。」 「那就更加证明他是最没嫌疑的那个人。」 「不对。」 「为什么这么说?」她轻楞了下,旋即在他怀里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问。 「这件事我本来不应该跟你说的。」他叹息一声。 「什么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去年那场车祸,不完全是个意外。」他又犹豫了下,才对她说道。 「什么?」关子吟双目圆瞠,震惊极了。不全然是个意外,那意思就是有人想害他,有人想杀他啊「是他做的?」她怒不可遏的说,双眼中有簇火苗激烈的狂烧着。 「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做的,但可能性有点高。」 「他做了什么?」 「车子被大火烧过后,证据几乎都已经烧成灰烬,但是经过精密的科学仪器一再重复检验后发现,车子的煞车皮带有被刀割过的痕迹,虽然只是一个小开口,不过!」 「经过长时间就会断裂致命。」她怒气冲冲接口道。 「嗯。」 第十八章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哪里得罪他了?」她义愤填。 「不知道,因为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他做的,所以没有办法质问他。而且这一年来,他安分守己得让人完全抓不住任何小辫子,或许是我们误会可他也说不定。」 霍延有些无奈。其实他并不想怀疑大哥,但只有他能够自由进出家里的车库,以及使用家里的每一部车子,也只有他知道在数十部名牌轿车里,他最爱以及最常使用哪一部。 诸多疑点全指向大哥,这让他和父亲既心痛又受伤。 他的无奈、难过与心伤,关子吟全看见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现在的她只能祈祷这些事能快点落幕,然后没有新的伤害产生了。 老天爷,拜托你。 【第八章】 「在毫无头绪和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要怎么抓犯人呢?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等待对方再度动手行凶了。」 霍延一点也不想赞同关子吟这样的看法,但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可别以为这样,他就真的只能消极等待犯人再度行凶,一筹莫展的啥事也不能做。 犯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一点至今都还不知道。 不过如果是女人的话,他有预感,他们行凶的动机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和嫉妒之类的情绪问题有关。关子吟也这样认为。 所以稍微讨论一下,他们一致认为,如果犯人是女人的话,只要稍加挑衅,肯定就能让犯人露出马脚,甚至于还可能诱得对方忍不住再度出手,然后让他们当场人赃俱获。 「那要怎么挑衅?」关子吟问。 霍延却但笑不语。 隔天午餐过后,一辆辆货运车突然接踵而来的驶进霍氏城堡,让原本幽静的霍氏城堡顿时间热闹起来。 「怎么了?怎么会有么多货运车呀?」吴宜玲站在二楼走廊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车子问同样低头往下看的老公。 「不知道。」李成是摇头。 一楼大门被打开来,喧扰声从窗外移到室内,他们夫妻俩不由自主的移向通往一楼的弧形楼梯,在途中还遇见因为喧哗声而从房里走出来查看打算什么事的雪莉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他们。 「不知道,只知道外面有很多辆货运车,不知道为什么事来这儿。」李成是回答。 三人带着一脸好奇,毫不迟疑的朝一楼快步走去,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只是一到楼下,他们就愣住了,只见宽敞的一楼大厅里,堆满了像座小山一样高的礼盒,而且东西还一批一批的不断送进来,在管家、仆役长个几个佣人的指挥下,愈堆愈高。 「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安雪莉率先回神的拉来一个佣人问道。 「是少爷买来送小姐的东西。」 「霍延买来送我的?」 「不不不,是送关小姐,未来的少夫人的。」一佣人急忙摇头,说完,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般浑身一僵,又急忙的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安雪莉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那堆得像座小山的礼物,一脸茫然。 过去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曾买过礼物送她? 没有。 他总是要她喜欢什么,自己去买,而他只管付钱而已,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关心她买了什么,因为霍家有的是钱。 然而眼前这堆得跟座山一样的东西,却是他买来送关子吟的。她和关子吟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对待她们的态度会差这么多? 细心呵护、轻声细语、眉目传情,他何曾这样待她过了? 从来都没有。 即使是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也不曾! 她恨他,是他的冷淡逼得她向外发展的,如果他当初对待她的态度有对待那个女人的一半好的话!不,十分之一好就够了,她也不会背叛他,以至于连累爸妈和她一样变得一无所有,她真的很恨他。 那个女人昨天应该摔死的,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眼前这一切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她凭什么取而代之?凭什么?她昨天应该要摔死的! 「她昨天应该要摔死或摔成残废的。」吴宜玲又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堆在大厅的礼盒,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宜玲!」李成是惊愕的出言遏止,同时迅速的转头左看右看,就怕她这话会被别人听见。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偏心,总是将所以的好事都落在她身上?」没理老公的紧张,吴宜玲以充满恨意的语气继续说:「聪明、漂亮、有人缘,大家都喜欢她、爱慕她,她到底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一个会装腔作势的烂女人罢了!」 「宜玲,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到现在还喜欢她!」 「你不要无理取闹。」李成是沉声道。 「我无理取闹?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吗?」吴宜玲冷笑。「我告诉你,不管有没有,人家已经有个条件比你好一千倍的新欢了,不会再多看你一眼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成是正欲回嘴说她莫名其妙时,却听见二楼处传来关子吟和霍延两人对话的声音。 「你快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啦。」 「不行,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要出房门可以,但是要让我抱你。」 「可是……」 「要回房还是要下楼,选一个。」 「讨厌。我要下楼啦。」 除了对话的声音愈来愈近,那两人终于出现在楼梯上方,霍延怀抱着关子吟,关子吟亲昵的揽着他的颈背,两人看起来自然得有如一体,幸福的氛围让人嫉妒又羡慕。 霍延抱着未婚妻走下楼来。 关子吟看见在场的众人,不由得露出一抹羞赧的神情,模样煞是迷人。接着,她将目光转向大厅中由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礼盒堆积出来的那座山,然后慢慢的瞠大双眼。 「那是什么?」她愕然的问霍延。 「礼物。」他嘴角微扬的回答她。 「什么礼物?」 「送你的礼物。」 她张大嘴巴呆楞了下才说:「你疯了吗?」 「没有。」他咧嘴笑。 「没有才怪!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叫礼物。」 「不叫礼物叫什么?」 「叫山!」 霍延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吻她,吻完后又当着大家的面深情款款的对她说:「我爱你,宝贝。」 关子吟的脸瞬间涨红到不行。 天啊,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挑衅,她想他的计划是成功了,因为那两个女人此刻瞪视她的模样,就像恨不得可以在下一秒钟杀死她一样。可她为什么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又羞又窘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的脸皮真的没办法像他这么厚呀。 「拆礼物的时间到了。」他微笑的对她宣布道,抱着她走向娇姨早替他们准备好的长沙发,弯身将她放下。 「那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呀?」她忍不住好奇的看着那座小山。 没有一个女人抵抗得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的。 「你拆开来看不就知道了?」他扬唇道。「想先拆哪一个?」 「那个。粉红色,上头绑着圆点丝带的长方形盒子。」她立刻做了选择,因为她最喜欢粉红色了。 第十九章 站在一旁的佣人听见,马上上前将她说的那只长方形的纸盒捧到她身前的几桌上放下,然后退后几步,安静的站回原地去。 「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他问她。 「我自己来。」 她兴致勃勃的动手打开那系着丝带的长方盒盖,一件设计简单,她从未在杂志或电视上看过的香奈儿礼服立刻出现在面前。香槟色小礼服,v领、收腰设计,一拿起来,质地轻柔的雪纺纱裙摆立刻有如云浪般翻腾汹涌,一泄而下的披散下来,简直美到不行。 关子吟还来不及发出赞叹声,不远出已先行传来两道「天啊」的低叫声,语气中充满赞叹、渴望与嫉妒。 「喜欢吗?」霍延问她。 她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等你身体舒服些再试穿,接下来你要拆哪一个?」 「那个粉红色像十五寸蛋糕的盒子。」 佣人立刻又将那只圆盒捧过来放桌上。长方盒早已被另一个佣人收到一旁放了。 盒子一打开,关子吟忍不住大笑出声,因为盒子里放了顶帽子,很像怕晒又想到海边玩的女明星会戴的帽子,优雅高尚、价值不菲,因为上头有着大大的h状字样,然后就是一个字大,大到不行。 「你干么买这给我?」她笑不可役的问他。 「去海边度假的时候可以戴,免得脸上肌肤晒伤。」他微笑着解释。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回不等他问,她主动指向下一个目标。 「那个粉红色正方形的盒子。」 「你好像特别喜欢粉红色。」他终于发现说。 「没错,粉红色是我的最爱。」 「我会记住。」他认真的点头。 她给了他一个甜美到不行的微笑,然后打开第三个礼盒,这回是仅次于珠宝、衣服、鞋子之外,女人的另外一种最爱,那就是皮包,而且还是lv限量版的水桶包,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也找不到。 「喜欢吗?」他问她。 她用力的点头,情不自禁的倾身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谢谢你。我好喜欢。」 至此,她已经完全忘了站在一旁那几个人,全心徜徉在拆礼物的幸福愉快中,连那几个人是什么时候被气走,又是带什么表情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不过霍延倒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包括安雪莉在转身离去之前,那满含愤恨的一眼。 关子吟下午拆礼物拆得累到不行,虽然心情很好,精神也很亢奋,但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累的昏睡过去。 霍延吻了吻她,替她盖上丝被、留了盏灯后,仔细的锁上门,走向一楼的餐厅准备用晚餐。 餐厅里,四位客人都已就定位,正在谈论下午他送了堆礼物给子吟的事。 大哥因为下午有事外出,没有亲眼目睹那盛况空前的场面,于是在李成是加油添醋的转述,以及另外两个女人不时冷嘲热讽的插上一句批判下,听得津津有味。 霍延便在这样的气氛下走进餐厅。 「霍延,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评你下午的大手笔呢。」一看见他走进餐厅,霍豪立刻满脸笑容的朝他揶揄道。一顿,他看了看他后方。「怎么没看到子吟?」 「她有点不舒服,我让她留在房里休息。」 「不舒服?怎么会呢?我看她拆礼物的时候,精神好得很呀。」吴宜玲尖声说道,讽刺的意味很明显。 「她还好吗?」安雪莉开口问道,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礼仪,因为她的声音很冷淡。 「还好。」他坐下来,用眼神示意管家可以上菜了。 少了子吟的陪伴,这顿晚餐他吃得难过极了。 晚餐后,大伙退至客厅里喝咖啡和茶时,安雪莉趁机拉住他。 「我们谈一谈。」她要求道。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他冷淡的拒绝,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拿开,但她一瞬间又黏上来。 「拜托你,霍延。」她央求。 「你就答应她吧。」 霍豪的声音突然从餐厅入口传来,让霍严不由得转头看去。他完全没注意到他何时去而复返。 「她也是求了我好久,我才会带她来这里来找你的。」霍豪对他说。 「好,你要谈什么?」他问安雪莉,从眼角余光看见大哥转身离开。 「可以换个地方吗?这里佣人来来去去的。」她介意的表示。 「这里或是客厅,我不可能和你单独相处,导致不必要的误会。」霍延直截了当的说。 「你就这么在乎她吗?」她脸色一变,遏制不住怨恨的冲口道。 「对。」 安雪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青白交织,怒不可遏。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遇到她之前我的确不知道,甚至于还怀疑过爱情的存在,但现在我不会怀疑了。」 他的话让安雪莉再也忍不住伤心与愤怒,激动的伸手槌打他,泪流满面。 「为什么,我和她到底有什么不同?」她泣声质问,「为什么你对待我的态度和她完全不同,如果你当初肯拿出对她好的十分之一来对我好,我就不会出轨,不会作出对不起你的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为什么?」 「爱情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他平静的看着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 安雪莉用力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吓坏了在一旁收拾善后的佣人,大家一瞬间全都呆住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才叫大家傻眼,而且事后回想起来,忍不住想要大声喝彩。 关子吟大步的走进餐厅里,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突然出现之前,她已迅雷不及掩耳的扬手一挥。 餐厅里瞬间又响起吓人的第二道巴掌声。 时间像是在这一瞬间突然静止一样。 餐厅里一片窒人的沉静。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安雪莉在一阵震惊过后,立刻举起手来想要反击,怎知却让眼捷手快的关子吟一把扣住手腕。 「先背叛婚约的你,凭什么动手打人?」她抬高下巴,像个勇者无惧的女战士般的冷声道。 「你呢,你又凭什么打我?」安雪莉尖声质问。 「替我未婚夫报一掌之仇,这个理由怎么样?」关子吟面无表情的回答。 「啊!」安雪莉倏地尖叫一声,猛然用力挣开她的箝制,像是失控的猛兽要与她同归于尽般的扑向她。 霍延岂容她伤害他心爱的未婚妻一根头发?在她突然发狂的瞬间,他快如闪电的出手扣紧她的双臂,将她紧紧地钉在原地上。 「如果你敢伤害她一根寒毛,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他冷峻的宣示,注视着她的双眼有如寒冰般冷洌。 安雪莉猛然一颤,整张脸被吓得面无血色。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步又一步,知道霍延松开对她双手的箝制,她立刻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你吓到她了。」关子吟有些同情的开口道。 「你才吓到我了。」霍炎责怪的将她动手打人的那只手牵起来检视着。「痛不痛?」 第二十章 「我是打人的一方又不是被打的一方,这句话应该留给你自己吧?」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打人手也会痛,而且以你现在全身酸痛的情况,任何大动作对你而言都会不舒服。」他一脸心疼的对她皱眉道。 「我没这么娇贵,好不好?」她翻白眼。 「你为什么要离开房间不多睡一会儿?」 「因为我肚子饿。」真是个好理由,不是吗?「你竟然一个人把我丢在房间里饿肚子,好狠。」她开她玩笑。 「我以为你会睡久一些。」他低头亲吻她一下,然后顺势将她打斜抱了起来,害的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惊喘了下。 「你干什么?要抱我去哪里?」她问他。 「你不是肚子饿吗?当然是到餐桌边吃晚餐。」说着,果然抱着她转身走向餐桌。 关子吟真的是哭笑不得。「拜托,从这里走过去也不过十步路而已,我可以自己走好吗?」 他的回答是低头又吻她一下,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坐到餐椅上。 她出现在餐厅里的消息早已传到厨房去,所以她才一坐下,热腾腾的食物随即送到,让她可以立刻大快朵颐的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霍延。」霍豪突然出现在餐厅入口处。 霍延起身走向他。 「雪莉突然坚持要现在离开,我开车送她到东岸去。」霍豪告诉他,一顿,他忍不住眉头微蹙的低声问道:「你刚刚动手打了她吗?」 「没有。」 「那她脸上的的掌印是怎么来的?」 「我打的。」坐在餐桌边的关子吟倏地开口。虽然霍豪讲话的声音压低了些,但她还是可以听见他们的讲话内容。 「你打的?」他霍然看向她,脸双表情说不出到底是疑惑、惊愕还是不信。 「对。」对他点点头,她一本正经的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霍延忍不住被她的用词逗得轻笑出声。 「她现在是在开玩笑吗?」霍豪不解的转头问他。 「前半段还是后半段?」」他笑问。 「什么前半段后半段?」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对是前半段,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后半段。」他轻笑着说明,脸上的笑容完全停不下来。 霍豪表情一些呆楞的看了笑不可抑的他一会,突然摇摇头说了声,「算了。」然后就转身离开。 虽然搞不懂大哥那句算了是什么意思,霍延也不想追究,耸了耸肩后就走回关子吟身边。 「我觉得你大哥好像喜欢安雪莉。」关子吟突然说。 「不管你在想什么,这都是不可能的事。」霍延闻言一呆,然后对她摇头道。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大哥比我更早认识雪莉,雪莉就是大哥介绍给我认识的。」 「啊?」关子吟一阵错愕,她眨了眨眼睛,又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后说:「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他不解的问。 「不知道,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你想太多了。」霍延忍不住失笑道,不过却也开始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大哥和雪莉? 有可能吗? 【第九章】 霍延处理了些公事再洗好澡走进卧房时,已经超过十二点了,没想到亲爱的未婚妻却好直挺挺的坐在床铺上,一脸清醒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睡不着吗?」他爬上床问道。 「吴宜玲刚才跑来跟我说,他们明天离开。」 「刚才?什么时候?」才刚躺下准备伸个懒腰的霍延立刻惊吓的弹跳坐起来,整张脸都变白了。」 「我去倒水喝的时候。」 「倒水喝?房里不是有水壶吗?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为什么不叫我去倒?」霍延简直快发疯了。 「水被喝光了,而且你在洗澡呀,怎么叫?」 「你可以等我洗好再叫呀。」 「倒个水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用力的呼吸,差点就要朝她咆哮。 「宝贝,这不是难不难事的问题。」他努力克制语气的对她说明,「你不知道现在危机还没解除,只要那几个人还在,屋子里就危机四伏?你千万不要再这样胡来了,答应我好吗?」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他一脸严肃的要求她。 「你不要这么夸张啦,我不过是去倒个水喝而已,会发生什么事?」关子吟哭笑不得的说。 他又用力的吸了口气。「你上次不也是只想到楼下找个东西吃而已就发生意外吗?」 「上次是事出突然,我毫无防备才会被人偷袭成功,现在我可不会这么笨。」 「你没听过防不胜防吗?」 「既然你也知道防不胜防,何不放松点,不要这么紧张?我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坐在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吗?」她拍拍他僵硬的肩膀,吻了吻他紧抿的双唇,安抚他。 霍延眉头紧蹙的看者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宝贝——」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没想到她却跟着模仿他的语气开口叫道。 「宝贝。」 「你叫我怎么能不紧张——」没理会他她的玩耍,他继续认真的说着想对她说的话。 「你叫我怎么能不紧张。」她继续学他。 「上次的事件把我吓坏了——」 「上次的事件把我吓坏了。」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担心。」 「你——」 「你——」 「你不要学我讲话,我是认真的。」他终于受不了的朝她猛皱眉。 「你不要学我讲话,我是认真的。」她则朝他咧嘴笑,依然故我。 「宝贝。」他警告的叫道。 「宝贝。」她笑眯眯的回他。 他真的是被她打败了! 完全拿她的调皮没办法,他只好将她抓来、压倒,热乎乎的狂吻她一阵子,吻得她除了呻吟、喘息、头昏脑胀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不能想,更不可能再来扰乱他说话。 「我不想再见到你受伤,一点伤都不行,否则的话,以后我只要没看见你,我每分每秒都会提心吊胆,担心你会发生什么意外,你懂吗?」他一边轻吻着她,一边对她告白。 「延?」 他不让她有机会说话,以吻封缄的又吻了她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继续对她说。 「我没办法阻止自己心里的惊惧与担忧,那天的事让我惊觉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要怎么过,也许连活下去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说着,突然伸手撑起自己,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凝望着她。 「我爱你,子吟,这种强烈的感情是我一生从未有过的经验,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所以,即使你觉得我太紧张、小题大做或没出息,也为我妥协一下,小心保护自己和我们的未来好吗?」 他直率的告白,让早从热吻中回过神来的关子吟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既感动又激动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他们认识不久就陷入热恋,再加上这场莫名其妙事件的搅局,让他们的生活变得很热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可相对的也让她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担心如果少了初相恋时的火热与事件的调味,等一切都回归到平凡生活之后,他们俩还能像现在这样紧紧相系吗? 第二十一章 她一直很担心、不确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度,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他对她的用情有多深。 比她想象的还深。 比她对他的用情还深。 眼泛泪光,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紧紧地拥抱,千言万语只能话做这一句沙哑的话语。 「我爱你。」她对他说。「很爱很爱你。」 身体轻颤,他用力的回抱着她,将脸颊埋入她柔软的发丝里。「不要再让我担心,不要再吓我,不要再受伤,我求你。」 「好。」她沙哑的允诺。 霍延又抱了她一会,才翻身睡到她身边,开口问道:「告诉我你刚才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什么?」 他需要话题来转移他对双腿间的坚硬的注意力,因为她酸痛的身体不适合做运动,尤其是在床上的激烈运动。 「在想现在安雪莉离开了,吴宜玲他们夫妻俩明天一早也要走了,那么留下的就只剩你大哥一个人了,可我们却不能因此认定犯人是他。」她对他说。 「这是当然的。」他同意道。 「所以我在想,接下来还要抓犯人吗?人都散了要怎么抓,还是就此算了?当然,如果以后都相安无事,没再出现任何问题的话,那自然是好。可我一直在想你当初出意外的事,那事件的凶手一天没有水落石出,我就一天寝食难安。」她叹息的说。 他温柔的吻了吻她,非常了解她的心情。 「你这种说法好像已经认定我大哥就是凶手一样,因为也只有他跟我去年的事件有关。」他与她讨论的说。 「你错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安雪莉。」 「雪莉?她根本就不懂车子,不可能会做出割煞车皮带的事。」他立刻否决的摇头。 「我没说是她做的,但她有可能是关系人也说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她唆使别人去做的?」 「也有可能是某人主动为她而做的。」她看着他说。 霍延缓慢地坐起身来,靠坐在床头上眉头轻蹙的思索着她说的话。 关子吟也跟着坐起,但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只是静静地等他思考后再度开口。 「你是指,如果那件事真的是大哥做的,他有可能是为雪莉做的,只因为我错待雪莉?」他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缓声道。 她点点头。 「这是在大哥确实喜欢雪莉的情况下才能成立,但如果大哥真的喜欢雪莉的话,当初他又为什么要她他介绍给我认识呢?」霍延想不透这一点。 「或许他那时候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或许他觉得你比他更适合安雪莉,甚至是安雪莉从一开始就只喜欢你,不喜欢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要你大哥他自己知道了。」 「为什么你一直觉得大哥他喜欢雪莉?」 「因为——」 「女人的第六感这么抽象的理由就不用说了。」他率先说道。 关子吟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忍不住娇慎了他一眼,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我认为以安雪莉和霍家现在的关系,不管你大哥之前和她有什么交情,都不可能会亲自带她到这里来找你……」 「他们的交情的确很好。」霍延忍不住插口道。 「不管有多好,他可以帮忙,但没必要跟着她一起出现在这里。他应该知道,这里一定有你父亲的眼线,一日一他带安雪莉来这里的消息传到你父亲那里去,后果可想而知。他为什么要冒着触怒你父亲的风险,硬是要陪一个『普通朋友』来这里呢?」 霍延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的皱起眉头。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一点! 如果让爸爸知道大哥和雪莉还有联络,而且还将她带到天堂岛来见他的话,那后果绝对不是只用愤怒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 当然,现在因为对大哥有所怀疑的关系,愤怒的成分会少点,但不谅解、怀疑和成见绝对会加深,以后即使证明了大哥的无辜,他想在霍氏集团里受到重用,也只有一个难字。 换句话,也就是说,他带雪莉来找他这个举动,根本就是在自毁前程。自己之前怎么会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呢? 「想通了?」看他一脸豁然开朗的表情,关子吟挑眉问道。 「虽然想通了,但还是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如果大哥真的那么喜欢雪莉,甚至到不惜杀害我来为她抱不平的话,当初他为什么要介绍我和雪莉认识?这一点我真的想不通。」霍延轻轻地摇头。 「要不要直接去问他?」关子吟表情若有所思的开口问。 霍严愕然的睁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他问她。 「我说要不要直接去问你大哥?」 他瞪着她,脸上有种你是不是脑袋坏掉的表情。 霍延正欲开口,被他放才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特殊的音乐铃声让他连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异常,而且冷硬。 他转身,伸手便将电话接起。「喂?」 关子吟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晚打电话来,都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只知道不到一分钟,不,或许三十秒都不到,便听见霍延严肃的向对方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将电话挂断。 「怎么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关心的出声问道。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脸莫测高深的看着她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去问他吗?机会来了。」 「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 「他又动手了,现在人正在车库里。」他道。 「什么?」她不禁惊愕的大叫。 「走吧,我们去听听看他怎么说。」 半夜一点三十五分,整个霍氏城堡里却灯火通明,像座不夜城一样。 庭院和客厅里莫名其妙的冒出好多人,他们一个个行动迅速、沉默寡语、身着黑色劲装,看模样,应该是专业的保全人员或职业保镖一样。 在这里都住了快半个月,关子吟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城堡里还有这么多守卫在。这些人平常到底都躲在哪个地洞里呀? 客厅里,霍豪面无表情的坐在两名看守他的黑衣人之间的椅子上。 关子吟坐在距离他至少三公尺的另一张沙发上,身旁也站了两名黑衣人,目的却是为了保护她。 至于霍延,则是沉默不语的站在壁炉前,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仍看得出来他浑身紧绷。 闲杂人等都被赶回房间去了。 气氛沉窒。 关子吟看着霍延僵直的背脊与紧蹦的肩膀,感觉有些心疼。没想到她都已经替他打过预防针了,在亲眼目睹霍豪钻到车子底下想破坏煞车之后,他还是受了伤。 「为什么?」他突然沉声问道,打破了沉静。 她将目光转向霍豪,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 「回答我为什么?」霍延再次开口命令。 他依然沉默不语。 「回答我为什么!」再也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我有哪里得罪你?爸对你不好吗?霍家有人错待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为什么?」 霍豪完全不为所动。 第二十二章 「霍豪!回答我!」霍延怒不可抑的吼道。 「延。」不想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关子吟倏地出声唤道,脸上有着担心。 她就像他情绪的煞车一样。 霍延蓦然浑身一僵,他用力的深吸几口气,迅速的找回自制力,冷静下来。只是愤怒仍在他体内翻腾,让他只能选择紧紧地闭上嘴巴,以防一出口自制力再度溃决。 关子吟看着他,脸上有着了解。 既然霍豪不肯回答他的问题,那就由她来问吧。 「那天推我下楼梯的人是安雪莉对不对?」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霍豪,缓慢地开口问道。 她意料之外的开场白让霍延忍不住挑了下眉头,却让沉默不语的霍豪一瞬间变了脸色,打破沉默的开口。 「不是她,是我。」他说。 「不是你,是她。」关子吟平静的看着他,摇头道。 「不是她!」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些。 「是她。」 「关子吟——」他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却被看守他的两名黑衣保镖扣住肩膀,一瞬间压回沙发上坐下。 「你干么这么激动?我说推我下楼的凶手是安雪莉,又不是你。」关子吟语气纯真,明知故问的看着他说。这招激将法似乎对他有用。 「我已经说了,推你下楼的人不是她,是我!」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人迫不及待的想承认自己是凶手呢?」关子吟以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转头对霍延问着,一顿,她恍然大悟的回头叫道:「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安雪莉给了你什么好处,例如和你交往、陪你上床之类的,要你替她背罪吧?」 「你不要再侮辱她了!」霍豪再也遏制不住愤怒,激烈的跳起身来冲向她,像要揍扁她一样。 当然,他的举动立刻被黑衣保镖制止,用力的扣住他的手臂与肩膀,强制性的将他拉回原位,扣压他坐下之后,也没有松手放开他。 「子吟说的没错,你果然喜欢雪莉。」霍延突然开口道。 霍豪一瞬间僵直了身体。 「但我始终想不透,」霍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继续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她,甚至于不惜杀了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要为她出气,当初你为什么要将她介绍给我?」 霍豪缓慢地闭上眼睛,让人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你。」他沉默了会儿才回答,声音中充满苦涩与自嘲。 「即使如此,你也用不着做烂好人替她牵这个线,难道你不知道她一日一成为你弟媳之后,最痛苦的人是你?」关子吟忍不住问他。 「只要她能得到幸福就够了。」 「所以,当她不幸福,你就动手谋杀兄弟?只为了个从没把你放在心上、看在眼里、不爱你的女人,你这个疯子!」虽然想过这个可能,但证实之后,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我不是没给你机会。」霍豪突然看向霍延说。 「什么机会?」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过好多次,雪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也跟你说过好多次,我看见她在哭,还问过你至少一百次,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却毫无反应,永远的『我知道了』、『没事』,然后让她愈来与不快乐,甚至于为了吸引你的注意而糟蹋自己。」霍豪怨恨的提醒他。 霍延皱眉回想。感觉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她我很忙,她说她可以体谅。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交往的时候她可以体谅,订婚之后却不行?」 「你根本就不爱她!」 「这一点我承认,但那时候我至少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向她求婚。我并没有欺骗过她的感情,跟她说过我爱她。」 「她以为你会改变,但你却让她一再的失望!」 「所以她一相情愿的对我抱着希望又失望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的确该负点责任。」关子吟突然公道的说了句。 霍延忍不住对她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她会扯他后腿。 「霍延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她头一转,倏地朝霍豪厉声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养育你的霍家吗?如果当初霍延真的死了,你就畅快了吗?安雪莉就可以因此得到幸福快乐吗?」她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生气。「你根本就是想借次机会夺人妻子,卑鄙小人!」 「嘿,宝贝!」霍延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抱了抱她,又拍了拍她,安抚着她的情绪,不要她气坏自己。 但关子吟还是很生气。一想到霍延头上和身上的伤,以及曾经差一点就死去的事,她就浑身充满嗜血的暴力,想叫那家伙血债血偿! 「你到监狱里去等安雪莉吧,我一定会把她送去陪你的。」她看着霍豪,语气冰冷的宣示。 霍豪立刻发狂,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却被两名高大的黑衣保镖紧紧的箝制住行动。 「她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这样做!」他朝他怒吼道。 「她推我下楼。」 「不是她推的,是我!」 「我有证据是她推的。」 「不,你没有!」 「经过今晚之后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霍延在这个家装满针孔摄影机和监视器,你和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被录下来了。」这是谎话,但他并不知道。 霍豪双目圆瞠,惊骇得面无血色。 「推我下楼的人是安雪莉。」关子吟大声而肯定的说,而这一回他竟无力再反驳。 看这个样子,证实她的猜测没错。 至于安雪莉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从刚才霍豪所说的话里嗅出端倪,因为她仍深爱着霍延,当初之所以搞外遇也只是为了要吸引霍延的注意而已,没想到反而弄乱自己的人生,也毁了他们的婚约。 这回她求霍豪带她来这儿,肯定是为了要挽回霍延,没想到来这儿之后,却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且霍延还对那女人好到不行。 想象那种感觉,换做她是安雪莉的话,也会忍不住动手的。 女人呀,一碰到爱情就会变笨,理智丧失,简直是无药可医,真是可怜。 「我刚才说有录象存证的事是骗你的,我不会告安雪莉,你放心吧。」她告诉霍豪。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他猛然抬头看向她,脸上写着怀疑与不信。 「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我觉得好累。」不想多说什么了,关子吟转头问霍延。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霍豪,一会之后,才回过头来对她点了点头,「好。」 临走前,他交代保镖将霍豪带到他房间暂时囚禁起来。 然后,他们俩一起走上二楼。 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分。 【第十章】 昨晚回房之后,关子吟并没有马上入睡,因为霍延的心情明显的被影响,她只好努力尝试着开解他,只可惜鲜少熬夜到这么晚的她根本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说些什么,有没有语无伦次,总之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夜醒来,他已不在身边。 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 她急忙下床梳洗着装,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房间找人去。 第二十三章 找人并没有花费她太多的力气,事实上,她根本还没开始找起,就遇见正从楼下拾级而上,准备回房查看她醒来没的霍延。 「你醒了。」他对她微笑道,笑容却带着淡淡的哀伤,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霍豪呢?」她问他。 「被警方带走了。」 「你报的警?」 他轻轻摇了下头。「我父亲一早来过,说这件事由他全权处理,我没置喙的余地。 「你想置喙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可以开饭了,你的肚子一定很饿吧?」他没回答他,将话题转开。 「对,饿到快死了。」她咧嘴点头道。 既然他现在不想谈,她也不想强迫他。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说。 「怀疑什么?」她好奇的问。 「怀疑你个头又小又瘦的,每次吃这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老是听你说喊饿死了。」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往餐厅。 「你是心疼还是羡慕?」她挑眉道。 「心疼、羡慕?」他不懂。 「心疼我白吃了你这么多食物,羡慕我怎么吃都吃不胖。」 「那些食物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吃不胖这一点我不是羡慕,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肚子里会不会有蛔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关子吟一呆,哭笑不得的伸手槌了他一记。「你才有呢!」一顿,她又做了个鬼脸。「蛔虫?真恶心!」 霍延顿时哈哈大笑,但是她却发现笑意并没有传到他眼里。他只是在强颜欢笑。 其实认真的想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哀伤难过。 从一年前的事件发生之后,即使诸多疑点都指向霍豪,他却仍口口声声的称呼他为大哥这一点来看,便可知他其实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发生,不愿相信这件事真是霍豪做的。 然而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年前的那件事不仅是霍豪做的,他甚至于还想再谋杀他一次。 那种震惊、心痛的感觉,要换做是她的话,一定承受不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她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时间也许真能冲淡一切,但冲淡一切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呀? 关子吟发现自己已经等到耐性磨光了,一个星期对她来说,真的是极限了。 虽然,情况也没那么糟啦,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子没错,因为他还是会和她聊天,陪她到庭院、森林里逛逛,晚上睡觉时也会抱着她和她做爱,然后在她故意说笑逗他时哈哈大笑。 但是排除与她相处的时间,他却沉默得惊人,脸上表情也紧绷得吓人。 娇姨不知道跟她求救过几次,希望她能够想办法帮他度过情绪低潮,也有其它仆佣在有机会和她说话时,意有所指的跟她提过这件事,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与有容焉,很开心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他。 所以,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以及不让大家继续替他担心下去,她决定豁出去了! 「小姐,你确定吗?」娇姨不安的问道。 「我确定。」 「你真的可以吗?」她又问了次。 「我真的可以。」 「真的吗?」 「真的。」 「小姐--」 「哎唷,娇姨,时间拖得愈久我愈害怕啦,你快点趁我勇气还在的时候,把绳子给我,把狗放出来啦。」关子吟对坐在车子后座,手里拿着另一端系着大狗的绳索的管家,一颗心紧张得就快要从她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怕,不怕,勇敢一点,既然大家都说毛毛听话又温驯,从来不曾追咬过任何人--那天除外,因为她的尖叫吓到它了,所以只要她不再突然尖叫吓到它,它绝对温驯得像头羊一样,不会有问题。 羊是吗? 问题是,如果她连羊都怕怎么办? 不会有问题的,她这样告诉自己,为了大家的担、心与期待,以及让能够霍延早点走出心情的阴,她一定要勇敢一点。 加油!勇敢一点关子吟。狗有什么好怕的?你连杀人凶手都不怕了,区区一条狗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克星的,绝对不会是! 心理建设完成,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娇姨的犹豫不决,径自伸手拉开了车门,再把娇姨手上的遛狗绳接过来。 「娇姨,你先下来,不然狗没办法下来。」她镇定地吩咐。 看她似乎真的没问题的样子,娇姨从车后座走下来,让被她挡在里头的毛毛摇摇尾巴,一瞬间便从车里跳出来。 关子吟完全无法自己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色苍白若纸。 「小姐,你还好吧?」娇姨担心的问。 「还好。」她勉强控制住想转身拔腿就跑的欲望,看着那只几乎要到底她腰部这么高的大狗,以它仰头的角度,它似乎也看着她,但却因为被长毛遮住双眼,让她看不真切。 前一秒还好好的,她发誓。但是下一秒,它却突然朝她牙咧嘴的露出凶恶的样子。 只一瞬间,她的勇气立刻兵败如山倒。 「啊!」她放声尖叫,想也不想的丢掉手上的系绳,转身就跑。 「汪!汪!汪!」 悲剧再度重演,毛毛拼命的追她,边追边叫,她则拼命的狂跑,边哭边叫。 「不要过来,不要追我,啊——救命!呜……不要啦!呜……」 不同的是,这回还有一堆人追在大狗后面,也是边追边叫着。 「毛毛不可以!」 「毛毛过来!」 「毛毛停下来,stop!坐下,sitdown!」 毛毛没理会后面的命令继续追着她,还吠个不停。「汪!汪!汪!」 而她只能没命的往前跑,在花园小径上绕圈,惊恐到了一个极点。霍延,救命呀,快来救我!呜…… 「毛毛!」就像听见她心灵的呼救声一样,霍延的声音有如天籁般的突然从天而降。 她迅速回头找人,只想扑进他怀里哭泣哀号,没想到原本在她身后对她紧追不舍的大狗,速度却比她更快,早已兴奋的摇着尾巴转身朝霍延飞奔而去,瞬间就跑到他脚边。 霍延弯腰揉了揉毛毛的头,顺便将项圈上的系绳拉起来,然后抬头看向迅速赶到他身边的管家。 「毛毛为什么在这里?」他质问道,脸上表情很冷硬,看起来就像在生气。 「对不起,少爷。」娇姨立刻有如做错事的小孩般的低头道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 「是我叫娇姨把它带过来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关子吟沙哑的朝他叫道。她没想过会让娇姨为难。 霍延转头看她,朝她皱紧眉头。她周围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与他遥遥相望着。 狗在他身边,她根本就不敢走过去。她好可怜!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毛毛的系绳交给管家,交代着,「把毛毛送回去。」然后走向她。 她继续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 「有没有受伤?」来到她身边,他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有。」 「在哪儿?」他立刻紧张起来,低头看向她的脚。 「自尊心。」她回答。 他抬头看她,眉头轻蹙的露出一脸无奈又啼笑皆非的表情「自尊心?」 第二十四章 「我刚刚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对不对?亏我还向大家一再的保证说我没问题,结果却这么丢脸,我的自尊心受伤了,伤得很重,重得以后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了。你去帮我订制一只面具,以后就叫我铁面人好了。」她哭丧着脸说,霍延却被她逗得放声大笑。 「铁面人?哈哈……」他笑得乐不可支。 「我是认真的你还笑!」她伸手槌他一记。 「你是认真的才怪。」他笑着低头吻了她一下,然后抬起头来问她,「你明明就怕狗怕得要死,为什么还叫娇姨把毛毛带过来?」 因为她怕狗的关系,他在她来的隔天一早就让娇姨把毛毛带去儿子家寄养。 娇姨的儿子是位兽医,是毛毛打从出生就很熟悉的人,而一家四口都爱死动物了,加上距离这儿很近,他想去看毛毛随时都可以,所以,他才会拜托娇姨帮这个忙,毕竟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呀。 「还不是为了你?」关子吟委屈的嗔他一眼。 「为了我?」他一脸此话怎讲的表情。 她决定趁此机会让他知道大家对他的关心。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的样子有多严肃、多吓人?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其它时间都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也不笑的,大家都担心得要命,跑来找我想办法让你恢复元气。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说的话、可以做的事,我全都说了也做了呀,我根本几已经驴技穷了,还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想来想去,只好委屈点把你的旧爱带回来,看它可不可以帮上忙,没想到……总之,都是你害我丢脸的啦!」她忍不住又伸手槌了他一记,埋怨的瞪他一眼。 「谢谢你,宝贝。」她的用心良苦让霍延不由得开口道谢。 「你该谢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其它人。大家都很关心你,你知道吗?」她是认真地的他说。「你的情绪还要低沉多久?再低沉下去,我爸就要杀过来了啦。」 「你爸要来?」他被她最后一句话吓了一大跳。 「干么这么惊吓的样子,你没听过丑女婿总要见岳丈的吗?」 「应该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这样也能改,他真是服了她。 「还不是都一样,你干么一脸惊吓的样子,是不想见到我爸,怕他逼你立刻娶我吗?」她促狭的啾着他问。 「明知道我想娶你想到都快发疯了,还故意这样说。」他惩罚的伸手轻轻敲了她额头一记。 「那你干么一脸惊吓?」 「不是惊吓,是惊讶。你爸他怎么会突然说要来,有说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会到吗?」他带着她在庭院里散步,边走边问。 「我哪有说他要来,我说的是,你再低沉下去,他就要杀过来了。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好吗?」她翻了个白眼, 「好。为什么我再低沉下去,你爸他就要杀过来?」他从善如流的换个方式问她。 「因为迟迟等不到你上门拜见他,他以为我说你没残废的事根本就是骗人的,上回去找他时你又刻意隐瞒身分。总之,没亲眼看见你和我在一起的画面,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女儿我牺牲自己去保全他研究室的骗局就对了,所以他才想来揭穿这个谎话。」她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跟父亲听过电话,听他提到有个财力雄厚的年轻人主动向他表示要援助研究所所需的经费,对于父亲并不知道对方就是霍延时,一开始她曾奇怪霍延干么为善不欲人知,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他是刻意的不让她爸有压力,诚如他说过的,他希望为她保有婚姻自主权,了解他的用心,所以她没拆穿他,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你没跟我说?」 「因为你最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我不想再拿这事烦你。」 「傻瓜,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烦?」 「我还好,我爸比较烦,一边要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又要担心我,一边还得气我不肯告诉他我现在人在哪里,后来甚至于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唉,他一定会想,养我这个女儿真没用,只会惹他生气和让他担心而已。」她不由自主的又叹了口大气,有感而发的说:「我真是不孝。」 「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宝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他亲吻她一下说。 「出发去哪儿?」 「当然是香港。」 关子吟惊喜的眉开眼笑,没想到他这么有行动力,而且重点是,一旦将他们的婚事拿出来办,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有他们俩忙的了,她就不相信他还有时间心情沉郁。 「现在到机场买得到今天飞香港的机票吗?」她兴奋的问。 「我有飞机。」 「我知道你有直升机,我的是国际航班的飞机票。」她可以等候补票,但是一个座位好等,两个就有点难了。 「我有私人飞机,不必买机票。」 她不由得呆住,难以相信他竟然连飞机都有。 「你还有什么没有的?」她怀疑的斜睨着他问。 「老婆。」他回答。 她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愈笑愈开怀。这个回答真是太妙了,哈哈哈…… 霍延带着宠溺的微笑看她,然后带着她走进房里,回房拿护照,准备去香港拜见岳丈大人了。 好紧张呀。 第二次与关父见面,霍延的心情是有点忐忑不安的,与上次的从容不迫完全不同。 他很担心未来的岳丈会出题刁难他,毕竟父亲曾经为难过他,而他在上回来访时,也没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子吟在他那里的事也只字未提。总之,他就是心虚啦。 不过后来证明他是白担心了一场,因为准岳丈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似乎很快就想明白缘由,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又观察了一会他和子吟的真情互动后,便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害他当差忍不住松了好大一口气,也让子吟登时放声嘲笑了他好久。 女方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换他带子吟去向父亲请安,顺便告知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由于一开始,父亲就很中意子吟做他的媳妇,所以他们俩要结婚的事完全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对婚礼年轻人要简单隆重就好,老人家却要豪华热闹,办得有声有色,让全世界的人皆知霍氏集团的大喜事。 总之就是,老人家很难沟通,年轻人很头痛就是了。 「我看,我们干脆不要结婚算了。」第一百零一次和老人家沟通失败后,关子吟回到房里,既颓丧又疲惫的对霍严说。 「宝贝,没有人会因噎废食的。」他眉头轻皱的回应。 「可是他们怎么讲都讲不通,我真的好烦。」 「烦的话就别理他们,我们照我们的方式结婚,他们要大肆庆祝由他们去。」 「这话你讲得出来,做得到吗?至少我就做不到。」关子吟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一个是独生子,一个是独生女,父亲们唯一的希望,我们做子女的没办法帮他们达成就算了,又怎还能公然忤逆他们、气死他们呢?」 霍延被她夸张的说法逗笑了。 第二十五章 「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气死啦。」 「反正没得到他们的理解与同意,我是不会背着他们和你结婚的。」关子吟说完往后倒在床上,感觉人有点不舒服。」 「要不然干脆我们妥协算了,随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才不要,穿新娘礼服、化浓妆、被人当成稀有动物看的人是我耶。」 「稀有动物?」 「麻雀变凤凰,这种会变种的麻雀不是稀有动物是什么?」 霍延又被她出人意表的言词给逗笑了。 麻雀变凤凰是变种的麻雀、稀有动物?这么有创意的想法和解释,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她想得到,说得出口了,真服了她。 更何况,她其实是个假麻雀好吗? 「只有一天而已,你就忍耐忍耐嘛。」 「不要,光用想的我就全身不舒服,不舒服到想吐。」她微微呻吟一下,真的有点反胃想吐的感觉。 他忍不住又笑了。「别这么夸张。」 「我想吐。」她对他说。 「宝贝。」他谴责的轻唤,以为她在开玩笑。 「我是真的--」她话还没说完,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翻腾,强烈的恶心感顿时涌到喉咙,让她捣着嘴,飞也似的冲向浴室,抱着马桶狂呕起来。 被吓呆了,霍延紧跟在她后头,完全不知所措。 「宝贝?宝贝……」他站在一旁想帮她,却不知从何帮起。 他的脑袋一盘空白,脸色也一片惨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说吐就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他必须要先找医生,先叫医生才行! 「宝贝,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叫人找医生来,你等我一下。」他迅速却温柔的对她说道,然后转身急如星火般的往房门外冲去,完全忘了可以用房里的服务专线叫人。 「来人呀!来人呀!去叫医生,快点去叫医生过来!快去!」他在房门外大声叫喊,心急如焚的声音迥荡在走廊里,也盈满整个房间。 恶心感稍退的关子吟清楚的听见他声音里的惊慌与恐惧,无力的扯了下唇瓣。 「宝贝,你觉得怎么样?」霍延旋即又回到她身边,他伸手圈住她的肩膀以支撑她的重量,好像担心她会昏倒似的,一脸担忧与面无血色的看着她。「我已经叫人去请医生来了,你再撑着点,忍耐一下。很难过吗?」 她轻摇了下头。其实吐过之后,她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我想漱口。」她虚弱的说。 「好。」他立刻点头应是。现在即使她说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弄来给她的。 一手仍圈抱着她,他空出一手去拿漱口杯盛水,然后将水送到她唇边,让她漱口。 关子吟连续漱了三次,才把嘴巴里的酸味全部去除干净。 然后他抱她回床躺卧,寸不不离的守在她身旁等医生来,握着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就跟他紧蹙的眉头一样。 过了一会,走廊上传来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先是霍父出现在房门口,然后是关父,再来是一位白袍医生,和这里的管家及一票人,房间有种快要被挤爆的感觉。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霍父着急的问。 「小吟你怎么了?告诉爸爸你哪儿不舒服?」关父关心的问。 「你们都走开,让医生过来。」急坏的霍延一把推开两位父亲,替白袍医生开路。「医生,你快点过来看她怎么了?她刚才吐得很严重,就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一样。」 「先别急,我看看。」医生走上前,戴上听诊器,开始冷静的对关子吟进行一连串的问诊、听诊和触诊。 「告诉我你的胃会痛吗?肚子呢?我这样压你这里会不会痛?这里呢?今天你吃了些什么?过去吃这些东西有让你不舒服过吗?」 医生问了她一堆问题,关子吟一一的回答,然后大约过了十分钟,医生拿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很认真的看着她。 「你还记得你上回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关子吟眨了眨眼,有些呆住了。 床边的霍延和两位父亲也愣住了。 大伙在突然之间全开窍了,然后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屏住气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她开口。 众人不约而同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怀孕了吗?」她问出大家心里一致的疑问与想望,并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 「对,你怀孕了,宝贝。」霍延感动的说,因为自从他们俩在一起之后,据他所知,她的生理期就没来过了,而且他们已经在一起两个月了。 天啊,他要当爸爸了,他竟然要当爸爸了!他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真的吗?真的吗?」两位父亲兴奋的同时叫问道,全都一脸的喜上眉梢。 霍延对两位父亲用力的点头,关子吟则沉浸在老天送给她的惊喜中不能自己。她的肚子里有宝宝了? 两位父亲乐得哈哈大笑,同时相互恭喜着对方。 「恭喜你了,关演。」 「也要恭喜你了,霍董事长。」 「现在还叫我霍董事长,你该改口叫亲家了。」 「恭喜你了,亲家。」 「也恭喜你了,亲家。这下婚礼一定要赶紧办了。」霍父高兴的说。 「对对对,没错,没错。」关父笑着猛点头。 听见婚礼两个字,关子吟立刻从飘飘然的怀孕喜悦中回过神来。 她拉了拉未婚夫的手,一吸引他的注意力。 两人四目相接,除了喜悦、感动与爱意在彼此的眉眼中流动之外,还有一眼瞬间的默契,毋需言语便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他对她点了下头。 「爸,子吟她刚刚怀孕,身体不能太过劳累,婚礼可以简单隆重就好吗?」他转身对两位父亲开口道。 「那当然,身体最重要,你说是吗?亲家。」霍父先是轻愣一下,立刻点头同意。 「当然。」关父也毫不犹豫的点头附和。 霍延看向心爱的宝贝未婚妻,只见她朝她绽放笑容,美得另他呼吸困难、无法言语、感情澎湃,他情不自禁的倾身亲吻她。 房里闲杂人等见状,不由得会心一笑,安静的转身离开。 一会,他抬起头来,深情的凝望着她。 「我爱你,我的新娘。」他沙哑的说。 她报以微笑,回以深情。「我也爱你,我的新郎。」 他再度吻她。 亲吻绵密,深情永远——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新娘选夫之四少遇上爱之一《爱上冒牌新娘》; 2、新娘选夫之四少遇上爱之二《爱上卖身女郎》; 3、新娘选夫之四少遇上爱之三《爱上双面丫头》; 4、新娘选夫之四少遇上爱终回《爱上一夜情人》; 5、新娘选夫番外篇《爱上新娘》。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