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风弦》 第01章 搬家转学 余弦出了手术室，到了晚上才醒过来，醒来就是全身几乎都在痛，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不由得嘤咛了一声。随即手机响了起来，她勉强将手抽出来，打算去看看谁的电话。 “哎，余弦弦弦，你醒了可别乱动，我接就好。”余笙赶忙跑了过来，“我去交欠的费用了，没想到你就这个时候醒了。” “顾风？”余笙看了电话有些迟疑。而余弦眼睛突然睁大，拼命摇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算了，给我吧。” 余笙将电话接通，放在余弦耳旁。 “余弦，两天都没有接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边的声音带了些关切，显然他已经打了很多电话了。 “顾风，我没事。这两天和余笙出去玩，信号不好。”余弦尽力说的平静，带着微微笑意。 电话另一头的顾风，就立在a市中心医院住院部的门口，拍了拍自己的脸，温柔道，“那就好，我现在在b市，找到实习工作了，你也别顾着玩，也要抓紧啊。” “嗯！我先挂了啊，余笙在叫我呢。” 顾风靠在住院部的柱子旁边，看着来来去去的病人，和终于出院的人脸上的开怀。余弦不知道，他已经来看过她不止一次了，既然她不愿意让他看到，那他就装作不知便是。 顾风还记得刚进去的时候，她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睡得安详，脸上有着不轻的擦伤，额头还缝了几针，腿上打着石膏，输液单上还有近十瓶药没有输完…… 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当余笙悄悄告诉他余弦住院的时候，他正在实习面试，当下就坐飞机跑回了a市。他多怕，下一刻就见不到余弦了。 他向后看了一眼，走到了附近的旅馆。 余弦，这次，我就在你身边。 —— “余弦，喝点粥吧。”余笙坐在旁边，盯着发呆的余弦，盯地余弦心里直发毛，那灼灼目光就好像要穿透自己一样。 虽然作为双生，他们心有灵犀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不想喝。”余弦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在这里？”余笙终于问到了重点。 “他已经找到实习了，我不想耽误了他。” “余弦，你真的一直都不懂吗？你们的感情曲曲折折，就是因为你们俩的单方面的以为。在一起了，就要福祸共承。”余笙有些无奈余弦对待感情的态度，若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哪里还有什么同生死，共患难的誓言！ “你非要上山，不就是为了法云寺吗？顾风的爸爸信佛，于是你拉着我去为顾风的爸妈求福，投其所好说不定能让他爸妈接受你，既然已经做好了见家长的准备，你为什么还要躲避？你做的这些，顾风不知道，他爸妈更不知道……如今你明明是为了他跌下山的，却一句话也不肯说，所有的苦就你一个人自己承担吗！”余笙越说越激动，可以说是怒其不争吧，她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就干着急。 “福祸共承……”余弦被余笙说的有些怔愣，喃喃重复了这四个字。 “对。你想想你们当初……” 余笙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她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那时…… 那一年，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却又怯于表达的年纪。 “爸爸！你要调到哪里去啊，那里远不远？”余笙追着刚回来的爸爸问着，跑前跑后，余弦也想知道，只是她还是坐在了沙发上，一声不吭，看着电视。 她也去问的话，爸爸会烦的吧，左右打小爸妈都更喜欢亲近性子活泼的双生妹妹，而自己，则是那个家里存在感最低的人。 “吃饭了。吃完饭我们就开始收拾东西。”把最后一盘菜端放在桌子上，余妈向余弦喊到。 “嗯，来了。” 不出所料，事情不是余爸宣布，也不是余妈宣布，余笙已经抢开了话题，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余老大要调到a市的分公司任经理了，让我们先鼓掌表示祝贺！” 三人很配合地鼓掌，余笙满意的扫视过几人，点了点头，“所以，”余笙停顿了一下，“我们要誓死追随余老大！” “哈哈哈哈哈”这次没有人应和，反而把三人都逗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余弦余笙的家，不大，但很欢乐，这欢乐的来源，便是余弦的双生妹妹，哈哈大笑已经成了生活的常态。 而我，就是那个不起眼的双生姐姐，余弦。 只能跟着他们喊，“誓死追随余老大。” 余老大就是我们的爸爸，但是我们跟着余笙叫他余老大，因为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而我们的妈妈，我们叫她女王陛下。和现代大多数家庭一样，她就是我们家的权威。 在我们家，没有“别人家的孩子”一说，因为我的妹妹，余笙，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对我来说，用来被比较的就是余笙，但余笙再比我厉害，她还是我家的。 我对此，没有意见。 吃完饭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装到箱子里，然后等待搬家公司的人过来。 “余弦，我们也要转学到a市一中，你怎么看？”余笙阻止了我正在席卷一通的动作，严肃对我道。 “转就转吧，左右一起转，这不你还陪着我呢。”我无所谓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她想想，“也是。”随即就自己收拾去了。 余笙属于学霸型，我呢，就是得过且过，差不多就行了，属于兴趣广，涉猎广，却无一精通。 我特别喜欢一句话，精通一样东西的人，是专家；精通几样东西的人，是杂家；而处处涉猎的人，是哲学家。 搬家公司到是勤快，我们收拾完了一打电话，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我就和余笙站在楼底仰望，特别有情怀地看这栋楼最后一眼。 “余弦，你说，我们就这么搬走了，同学们会不会想我们啊？”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们最痛恨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就说不定了。” 不得不说爸妈的速度也不慢，今天是我们余家搬过来的第一天，余老大去开会了，余笙则拉着我要去提前看一看学校。 第02章 自我介绍 “余弦，余老大今天正式工作第一天，我们只能自己报道军训了。”余笙一手撑着墙，撇了撇嘴，见我一声不吭，也觉着没趣，索性不再和我说话，而是坐到电脑桌前玩起了她的飞车，从小飞到大，也算余笙为数不多的执念了。 我呢，刷着知乎，看大佬们新编的段子，找灵感更我的小说，虽然借鉴意义不大，但千金难买我开心啊！仙侠类，没人气没成绩，但我不是扑街党，因为我连上街的机会也没有。 要说我的三分钟热度没影响到的，就是日复一日更小说了。 “十二点开始注册呢，我们下午去也不迟，反正还得排队，等大家都报道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去。”我从知乎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对余笙道。 也不知道怎么造的孽，同样是沉迷电子设备，怎的我就带了眼镜，她的视力没的说。 思及此，我郑重的放下手机，做起了眼保健操。 最终还是被余笙强行拖去了学校，大中午的，我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昨儿个来了之后，学校假期关着大门，我们只在外面溜达了几圈便失望的回去了。但是面对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一中，我们差不多算是找不到去该去哪里。 “余笙，我们去找个同学问问吧。”我看着余笙拉着我到处跑的身影，有些迟疑。 余笙随即就拦住了一位同学，我打量着，一身白色运动衣，到是让人看了清爽，我抬头，这位同学几乎比余笙高了一个头，当然……我和余笙一样高。 我和余笙一直习惯穿一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型，今天新生第一天，当然是要有青春朝气活力了，简单的马尾便是，好吧算来活力的是余笙。 余笙有些窘迫地说着，“那个，同学，我们找不到报到处在哪，你能不能……” 这位同学轻笑了声，看了我们一眼，“走吧。” 下一秒，余笙就拉着我，一路跟在了白色运动衣后面，带我们找到了报到处，还一起排队，我想，一中的同学真是热心。 注册完，和余笙坐在座位上等待其他同学。余笙的人际交往也是没的说，我更喜欢安静点，发呆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大家都听话排队，倒也很快就注册完了，我们班人差不多到齐了，过来一位踩着高跟鞋，穿着职业装，留着齐肩发的女子，不用多想，应该就是班主任了。 干练，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词。 这类人我比较喜欢，做事不拖泥带水。但我是一个喜欢慢生活的人，似乎和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格格不入。 我喜欢香道，喜欢手工，喜欢写信。 班主任当下就指了几位同学，临时班干部就指全了。应该是初中部上来的，故而班主任还算了解一些，接下来就是发军训服。 班主任说话不多，但确实雷厉风行，我们按照号码发完后，就可以自由支配时间了，晚上过来自习。除了教室门，走过楼道，果不其然，其他教室还在开会。 有这样的班主任，也不错的样子。只是我深知，以后估计不怎么好过。 去吃了一顿饭，和余笙一起熟悉了校园，余弦对学校各处的小花园还是很喜欢的，错落有致，静谧阴凉。 “余笙，我们回教室吧。”我转头道。 “好嘞，姐姐大人，刚好去熟悉熟悉同学，有很多初中部上来的，人家差不多都相互熟悉，心疼我们。”余笙调笑起来，果真拉着我就回教室。 我是一个慢热的人，顺其自然至上，所以其实很有可能一个学期后，班里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 余笙适应环境的能力要比我强一些，我只是习惯淡定了。 站在教室门口那一刻，我心道，“一中，我们来了。” 我可能和余笙跑的太久，放眼望去，教室里的空座位只剩下了最后一排几个，我抽了抽嘴角，余笙讪讪笑着，我们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宠辱不惊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还好，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来呢。 时间总是这样不等人，但没关系，所幸还是会重新排座位的，我这样安慰这自己和余笙。 班主任靠在讲桌上，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庞，还在窃窃私语的大家很快安静下来。班主任道，“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先按照座位一个一个上来做自我介绍，白简，你来主持。” 一位白净的女孩站了起来，她穿着连衣裙，披着一头黑发，甜甜道了句，“好。”这就是临时班长，估计也是班花了。 待班主任走了以后，班长走上讲台，“既然要大家做自我介绍，那我作为临时班长就先开个头，我叫白简，黑白的白，简单的简，”说着往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如其人，倒是清秀。 “从初中部上来的，喜欢音乐，舞蹈。性格比较开朗，希望这一年我们能愉快相处～”白简的语调轻快，大家都鼓起了掌，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也不错，撑着头等待下一个自我介绍。 “王策，一个逗比，熟悉我的都叫我隔壁老王，你们看着叫吧哈哈哈。” “刘慧，喜欢绘画和音乐，一个普通的女孩，但是愿意和不普通的你们一起走过这个高一。” “顾风，性格慢热。” 诶？就这样下去了！就是那个带我们报名的男孩，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转头看向余笙，结果余笙已经在打自我介绍的草稿了。 好家伙。 于是我也不敢再听大家的自我介绍了，开始想腹稿，第一印象啊不能丟。 …… “我叫余笙，和自己的双手姐姐转学过来的，所以班上的同学几乎都不认识，我也没太多要求，大家能分清我和姐姐就好啦～”余笙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我们俩在以前的学校就很少有人分的清我们，不过这种感觉很微妙，我们有时候还故意整蛊大家。 “我是余笙，没错我又上来了。”我摸了摸鼻子，不厚道地笑了笑。 下面哄堂大笑，余笙翻了个白眼。 “好吧，我是余弦，余笙的双生姐姐，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但不是高冷啊，我只是不习惯主动，但是要是有人愿意主动和我做朋友，我也会很欢迎的，希望新的学年，我们一起有一个愉快的学习生活！” 下意识的，我看向了顾风，顾风只是微微笑着。 第03章 双生标兵 今天军训，我揉了揉眼睛，抬头喊了一句，“余笙笙起床了！”，穿好了军训服。 还好，没发鞋子，穿自己的鞋子不至于磨脚；但不好，没发帽子，要做好晒黑的准备了。 防晒霜？我懒啊，踩点去学校已经是我喝余笙的日常了，风吹日晒，从来不曾迟到过。 简单洗漱好，走近客厅，余笙已经坐在那里故作优雅吃着早餐了。见我迷迷糊糊，浅浅一笑，“哟，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爷昨夜怎么折腾你了呢。” 我手上还拿着毛巾，当做手绢一甩，“大爷，您还好意思说。” 余笙哈哈大笑，优雅的作态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够了够了，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去军训呢。”女王见我们俩的样子，不耐烦道。说完就去补觉了，女王和余老大上班时间比较迟。 没错，这就是我们家早上的日常，我和余笙，日常戏向来不少。 在知乎我最高票的一个回答就是，“身边有个戏精是什么样的体验？” “哎，余弦，听说军训教官都特别帅，不知道我们的教官能不能对得起观众。”余笙撕下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含糊不清。 “食不言，乃是养生之道。”我深沉地抚了抚胡子，即使它并不存在。 余笙又翻了个白眼，再不说话，我们俩很快吃完了早餐，对着镜子敬了一个军礼，开门，出发！ 一去就先站军姿，即使教官再对得起观众，我也不喜欢他。 “我就是这次负责你们班军训的教官，你们记住，这段时间，你们要做的就是服从！要是个别同学有问题，要喊报告，听懂没！”声音绝对嘹亮，应该是军队里折腾得太久，教官并不白。 “听懂了！”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军训，对这次军训特别有兴趣，故而亦是洪亮高亢。 “好，接下来先学军礼！” “是！” 军礼比较简单，电视看多了，多少都会点，除了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被教官犀利的眼神瞪回去之外，还算顺利。 “今天第一天，学的东西都比较简单，不认真学的就好好站军姿！” “是！” 就喊了三声，我已经觉着嗓子有些疼了。日常说话声音都比较低，这种吼出来的声音简直就是煎熬。 而余笙很认真地在练，让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稍息！” 同学们以为是让休息了，都放松了下来，却见教官严肃的神情与站姿，立马明白，这也是训练，连忙站好，不再东倒西歪。 “你们班主任选体委了吗？”教官冷不防一句。 “没有。” “你，出列。”教官指向第一排第五个同学，恰好就在我旁边，余笙。 余笙显然也没料到，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出去的，走着向后看着，我眨眨眼。 “愁眉苦脸，畏畏缩缩，又不是让你上战场。”终于不再是喊出来的了，声音平常，不自主带了些笑意，低音炮，声音颇有磁性。 我不是颜控，是个纯正的声控。 声音真的好棒啊！ “就你了。以后每次集合要站军姿等我过来，报数。”教官对余笙道。 “其余人，军姿十分钟。” 余笙不停点头，然后在我们的注目下，被拉去单独训练报数与跨立，和小跑。 “教官好帅啊，这就是阳刚之气。” “对啊对啊。” 我身后有人悄悄讨论起来，我心里冷笑一声，一群外貌协会的，然后忍不住对旁边的人道，“教官声音好好听啊！” 十分钟，不多不少。 教官让我们继续稍息，以为要休息了，但下一刻，余笙突然喊了句，“立正！” 我们愣了愣，叹了口气，站好。 “报数！”余笙又喊了句。 有模有样，我心里夸赞道，到我跟前，“四！”，传后面去了。余笙小跑到教官面前，跨立，“报告教官，五十人全部到齐！” “大家休息一下吧，席地而坐，不许乱跑。”教官这才罢休，毕竟现在哪个同学不是身娇体弱，也不敢太严格。 军训能看的过去，划划水就行。 第一天，又学了原地踏步，等我们五十个人整齐划一的时候，开始了笑料百出的停止间转法。 总有那么一个人，分不清左右，总有那么一个人，向后转转不过去。 第一天就结束了。 第二天学了正步走，踏步走。 第三天，学行进中的步子转化，这个是第七天军训检验的重头戏，故而练了整整一天，需要两个标兵带队。 很不幸，可能是教官也是个孩子，有个好玩的心，发现了我和他钦点的余笙长得一模一样。 可能，是觉得我不是颜控，是真爱粉……吧。 反正是拉了我出来，和余笙一起单独训练。我们俩的行进转化就多了手上的军礼，啧啧，我可能和余笙不是亲姐妹。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教官全程黑脸，但他就是不换人！ 于是余笙带着我一起练。 第四天，作为“伪”标兵，所有班级的标兵都被拉到了一起统一训练，跟着大部队，不得不说，我走的那是一个英俊潇洒。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要是当女兵，肯定也是霸气侧漏那种！ 但是让我们自己练的时候，又不行了。 余笙已经快给我跪下了……我一回头，看向我们连，他们已经和隔壁开始拉歌了。 我心一痛，一咬牙，跟着余笙继续练了起来，就这一遍，我成功了，到底还是要刺激一下的。余笙如释重负，趴在了我身上，“我们，走吧。” “好。”我扶稳了余笙，“起驾。” 余笙果然站直了，“小弦子，去前方的刑狱司。” 我一笑，到是形象。 我们就这样走到了队伍边，“报告！” “入列。”教官道。 刚好，这个时候顾风站在前面唱歌，唱的是什么，余弦没听过，但是不得不说，顾风唱歌不错。 嗯……声音也不错。 好吧声控面对声音好听的人就是不由自主有好感…… 余弦和余笙靠在一起，余弦对余笙道，“余笙笙，你听过这首歌没有？” “别理我，你折腾死我了，让我靠着睡会儿。” 第04章 顾兄大义 一大早，余笙照常整队，报数。 五天了，明显大家都黑了好几个度，不过也有白简这样的依旧白嫩水灵。 我向下一看甚至都能看到我鼻子上面晒退了皮，摸了摸，嘶，还有些疼。余笙也好不到哪里去，互相看看，心照不宣。 腿疼腰疼，但是大家都学会了坚持，或许军训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吧，但若是有选择，我更愿意和那位每天只需要出勤的杨曦同学一样，开一个证明，然后只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 今天第五天，检阅迫在眉睫，教官索性放弃了教我们军拳，而是让我和余笙，一人带一队，练行进。 就这样永无休止的练下去，看着坐在阴凉处等着我们的教官，我一声长叹。 为了不给余笙丢脸，我尽力走的标准。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太阳底下我有些眩晕，换步的时候成功把自己绊倒，若是我戴着眼镜，估计对突然笑出来的教官又要减一些好感了。还是站了起来，将这一队带到了教官面前。 教官板着脸，“标兵也能把自己绊倒？” 我咬唇，不搭话。这个时候，听训就是了，若是插上一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余弦，去休息会儿。”教官还是语气软了些，我一笑，立正，敬礼，“是！” 不等教官训话，就跑到对面角落里，一屁股坐下，然后悄悄对着余笙敬礼。余笙嘟了嘟嘴，不敢怠慢。 余笙把所有的人带过去，又带过来，两个来回，教官终于让休息了。 我跑到余笙跟前，和她坐到一起，我撇撇嘴，“教官居然认得我是余弦，怎么就没错认成你。” “余笙从开始到现在，出过错吗？”教官的声音冷不防冒出，坐到了我们俩对面。 我摸了摸额头，向下打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我心大，不然这么天天和余笙比，样样和余笙比……姐妹不反目都是好的。 “你第七天检阅能撑得住吗？”教官问道。 “教官……其实吧，我打小体质不太好，估计您得换人。” “体质不好？”他看向余笙。 余笙点点头，“是的，去年暑假从外面回来就晕倒在家门口。” 她说的是实话，当时还好路不长，我的视野几乎一片白茫茫，只有实物会形成黑点，就这样回了家，一到家门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一片漆黑。 教官不再多问，而是对着席地而坐的同学们喊了句，“谁能出来替余弦？” 我一愣，中国好教官。 有人问余弦怎么了，教官如实道，“她体质不好，估计第七天带不了队。” 大家面面相觑，我也转向了大家，看有没有愿意的，其实带队还是可以的，我就是害怕会紧张反应不过来，搞砸了就真的出名了…… “我来吧。” 是顾风的声音，顾风走了出来，抿唇看向教官。 “名字。” “顾风。” “好。余弦就负责教他吧，在这儿就行。” “谢谢教官。”我和余笙同时道，余笙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和大家一起训练去了。 “顾，顾同学，谢谢你。”见他们都走了，我才转向顾风，这个第二次帮我的男孩子。 “没事，开始吧。” “嗯。” 我只给他做了一遍示范，他点头表示看懂了，让我再做一遍。 我终于理解余笙的心情了这一刻…… 为了简单，我只走两步便换步，其实分开练大家都练过，只需要看清楚衔接就行。 但顾风比我好多了，看了两遍，自己做了一遍，丝毫不差。我愣了愣，心里合计着，“学的这么快，岂不是要归队和他们一起在太阳下面练？” “那就继续吧。”顾风轻笑道。 我一怔，得，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缓解尴尬什么的，就要拿出影后的气魄。我一个抱拳，“顾兄好耳力，英雄所见略同啊！” 顾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轻笑一声，“你倒是有趣。” 我歪头笑笑，干脆往地上一坐，“顾兄，您受累。” 顾风眉一挑，就在我面前走了起来，来来回回，竟然一点也不喘气的，还有力气和我说话，“你想休息到什么时候？” “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吧。”我随口道。 我没有想到的是，顾风当真就走了好多遍，最后还是我不忍迫害祖国的花朵，让他停了下来。 顾风坐在我旁边，微微喘息着，我替他顺顺气，见他恢复正常了，就一起坐着看那边的训练。 这次只要教官一往这边看，顾风就走两步，教官不看的时候，就坐着享受难得的阴凉。 风吹过，树影斑驳摇曳，也吹起顾风的头发，顾风的额上有微微薄汗，我鬼使神差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他。 他接过，只是握在手里。 哨音响起，我站了起来，“集合了，走吧。” 他也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我们是小跑过去的。 “报告！” “训练的怎么样了？”教官问我。 “很好！”我答道。 教官点头，“解散。” 余笙过来，猝不及防趴到我身上，还好我休息够了，有了力气，便扶着她，一步步走远。“余笙，要不明天我替你吧，你也休息休息？” 余笙说话已经没有力气了，有些沙哑，“余弦弦，我可不敢让你坏了我的形象。” 我撇了撇嘴，我知道，自从上次发现我晕倒在家门口的时候，她和我出门都要时刻关注着我的情况。这次哪里是怕坏了形象，而是怕我再次晕倒吧。 回到家，余笙就瘫坐到沙发上了，余老大今天下班早，在弄着午饭。“回来啦？桌子上是盐水，你们先喝点啊。学校也真是，给你们折腾的……” “知道啦，老大。” 余笙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我便去卫生间取了毛巾沾了些水给她擦一擦，倒了杯盐水递给她。 她有气无力接过，喝了一口，喷了出来，“老大真的弄的是盐水吗？” “怎么了？”我接过尝了一口，强行咽下，赶紧就去找晾好的凉白开冲了冲。 “老大，你这分明是盐浓浆啊……”我趴到门上，弱弱的道了句。 “……咳，手抖手抖。”余老大摸了摸鼻子，对我道。 第05章 自习氛围 第七天的检阅。 我们笑称之为：阅兵。 第七天没有那么多训练，只站好队等待阅兵就行，主席台上坐着的是校长，各种主任，余弦也没认真听，左右这些领导们就开学见一次，开会见几次。 检阅很顺利，顾风与余笙带着我们班走过主席台那段路的时候，我用余光瞥见了领导们在一起谈笑风生，根本就没有在认真看，我心里冷笑，做做样子，那我们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但还是有板有眼走完了全程，再回到原地的时候，教官已经不在了，我看向那一行绿色的身影，整齐划一，一路小跑离开了操场。 就这样的方式，再见了吗？ 班主任站在我们面前，“你们的教官说，咱们班表现很好，让我替他转告这一句。” 多简单的一句啊…… 军训完了，我们的“连长”，就这样落下了自己的兵。 我四周看看，有感性的姑娘脸上带着不舍，不知道几天前，多少人还在吐槽教官太严厉呢…… 走了，结束了。 就剩下了怀念，那当时的一切都不算累了，而是感动。 是谁说过的，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七天的短暂相处，让我们学会了坚强，团结，或许还有……珍惜二字。 余笙和顾风去领奖去了。 我们九班获得了集体奖，余笙顾风则是个人奖。每个班推荐上去的都是两个人，也就是两个带队的标兵，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风，笑了笑。 确实该给他，前天被我折腾的够惨。反而是让我偷得半日闲去休息。 回到了教室，班主任让几个男生把书搬了回来，“我知道你们也累了，现在把书发完，你们晚上就可以不用来早了，好好休息。” 前排的学生自发帮着一起发，这样不会乱。 可能是这个陌生的班里，除了余笙，我就和顾风比较熟悉吧，目光一直跟他的身影，余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一上午还培养出好感了？这么盯着人家。” 我打掉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哪跟哪儿啊。” “诶，到了到了。”余笙突然用胳膊撞我。 我把头低的更低了，这话也不知道顾风听到了没，迷之尴尬。 两本书放在我和余笙跟前，那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发完了书，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按高低个排队，我们把座位顺便也排了，你们晚自习就按座位坐。” 白简站了起来，对大家道，“我们在窗外排队就好，军训的队伍有一定参考性，你们自己掂量，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班主任赞许地看了一眼白简。 有班长的话，大家排队确实快了些，余笙就站在我后面。班主任看了一眼，没有问题，就交给白简了。 余笙数了数两边的人，狡黠一笑，趴在我耳朵旁，“我们换个位置。” 我虽不明就里，但还是换了。 座位排好，我一愣，向后看去，余笙就坐在我的后面，而我的同桌，就是顾风。 因为每个人跟前的书都一样，故而也没换书，我向旁边看去，顾风已经在每本书上开始写名字了。 “好了，大家可以回去了，记住自己的座位，晚上按时晚自习。”白简道。 大家立刻像脱了缰的野马，涌出了教室。 “余弦，新同桌怎么样啊？”余笙有些得瑟的语气听起来真是欠揍，但，余弦，不生气。 “我同桌叫梁宸，你有印象没，就是军训的时候，正步踢的特别好的那个。” 我想了想，“没印象。” 随即我的背部就承受了突如其来的一掌，“姑娘好内力。”我咳了咳，这一掌着实不轻。 “喂，余弦弦，给你调了个同桌，你居然也不感谢我！”说的是理直气壮。 “余笙笙，我们该回家了。” 其实要说起来，总比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坐同桌好，虽然顾风和我……也不算熟悉。 自习其实也没什么，刚开学班主任都忙，这晚上三节自习，估计是这一学年最轻松的自习了。 我也郑重的给书上写了名字。 整个自习，大家几乎都在看书，毕竟是刚拿到手，都看的特别认真，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是特喜欢这样的氛围的，便拿出了日记本，写着今天的心情。 要说我这个习惯，还是小时候被一位语文老师逼出来的，一个寒假，除了寒假昨夜，多给我布置了收集一百幅对联，还有每天写日记，开学和寒假作业一起检查。 那年拜年的时候，我就没消停过，拿着小笔记本和笔到处跑，抄对联，鼻子冻的通红，打了不少喷嚏，余笙还不厚道地笑过我。 就这样，我记日记的习惯被延续了下来，还习惯了写读书笔记。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语文老师的良苦用心，还吐槽那位老师不少话呢。 但我打心眼里是尊重她的，因为我每次作业试卷，她都会很认真的批改，连日记都会画出来写的好的话，而且特意百度查过，怕我刚开始不会写，是抄的。 发现不是，还特意夸过我。 顾风发誓自己不是有意要看余弦的日记的，只是不小心……心道了一句：字体刚柔相济，到不像她的性子。 良久，我合上了日记，环顾四周，大家都在看书，不知何时，班主任已经坐在了讲台上，写着教案。 我的同桌，顾风，已经开始做练习册了。 等等？！练习册！ 我定睛看了看，还是数学！ 学霸，果然是学霸。有这么一个学霸同桌，我咬咬牙，也开始认真看书预习。 果然有个学霸同桌的激励，预习效果不错，练习册上的习题做的比较慢，但好歹都可以做下来。 要知道，我余弦，虽然名字叫余弦，是个数学名词，但我对这数学，却是没有丝毫亲切感，初中的时候，满分一百二，我只求不下百就好，不拖后腿，也不会拉高总成绩。 相反，我更喜欢语文，得益于当年那位老师，我的语文成绩一直是不错的，故而最大的梦想，就是中文系。 我是一个国风爱好者，对中华文化充满了兴趣，这也是我会想去中文系的原因。 我时常想，穿着汉服，手执一卷诗经，坐在山上的古风亭台楼阁里…… 那该有多惬意？ 第06章 余生良辰 正式上课第一天，每个老师都选择了介绍自己以及，给同学们讲讲自己对这一学期的规划，除了班主任。 我撑着头，看着几位新老师，其实我觉着对我来说，老师的规划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转头，顾风同学听的十分认真，甚至还大概记了一下，我这一瞬间，只觉得我的同桌，是个奇葩。 但课下，很快打脸了。 顾风在笔记本上根据分科老师的规划，写上了自己的学习计划。跟上老师的节奏，安排自己的时间，这个同桌好像，以后要干一番大事业。 而我，选择放空。 我也做过不少计划，写的是一个慷慨激昂，可歌可泣，看起来完成毕神……最后？最后执行力比较差，后来索性就走一步是一步，在脑子里有个安排就行。 我觉得可能我需要的是紧张的环境和严格的约束才能狠下心坚持那种。不然就是一个淡然的态度，好坏都能接受，只要不是绝境。 何况绝境也可以逢生呢。 患得患失久了，索性就破罐破摔了吧。 下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姓李，教我们英语。说起来班主任中文名李丽，英文名显而易见lily，毫无违和感。 她说称呼李老师，或者lily都行。 lily亦是介绍第一学期的课程，做了大致时间表，还有些时间就按成绩册选好了学委与课代表。 “第一次月考后，我们的学委与课代表就会有所变动。” “顾风，学习委员。” 一阵掌声。 顾兄居然是第一名？！我戳了戳自己的脸，难怪顾同学那么认真，有个这样的同桌，我突然也有一种想要好好学习的冲动了。 “语文，余弦。” lily似乎犹豫了很长时间，我无辜笑笑，估计是总名次不在前面，lily能瞅到我已经很好了。 “白简的英语最高，但白简同学任职班长，故而英语课代表，余笙。” 一阵掌声。 我向后看去，给余笙眨了眨眼，余笙做了个鬼脸。 “数学，梁宸。” 梁宸？名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余笙的同桌站了起来，我跟着大家鼓掌。没听错的话，大伙停了之后的几声，正是余笙的。 写小说的职业病，传说数学和英语课代表匹配率很高的，我已经脑补出来余笙和梁宸接下来的发展了……好一出狗血校园青春剧。 赶紧四下看一看，无人注意到我略清奇的表情，除了无意看过来的顾风，我摸了摸鼻子，略尴尬的笑笑。 下课铃响了，剩下的几个课代表没听见，我向后一转，趴在余笙的书上，“余笙笙，你带吃的了吗？我饿。” “谁让你早上起来迟了。” “你都不叫我。” “我叫你多少遍了你哪次不是说好的好的马上然后蒙头就睡？” “我……” 我绝望的闭上疲惫的眼睛。在余笙鄙夷的眼神中转了过去，这一转，我以为我跑到了其他的次元了。 “顾风，你是学习委员，我以后哪里不会可以问你吗？” “顾风顾风，你qq号微信号是多少呀？” “顾同学，你想考哪个大学呀？” …… 这拥挤的人群，我怎么有点小脾气了呢，你们撩顾风，但是干嘛撞我的书！我的书倒了，就这样被“吓”倒了…… 心里想什么怎么能说出来呢？我只能默默整理自己的书，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命犯太岁，不，命犯顾风。 “顾风，我们放学同路诶，一起回家吧。” “顾风，你好厉害啊，练习册已经做到第二章了。” …… 而顾风同学显然对此没有丝毫表示，放任她们围住了这个课桌，而她们的眼里，只有顾风。 “同学们，上课了。”终于，顾风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上课铃也响起了。 我扶额，好一个顾风。 学习好的同学受欢迎。 长的不错的同学受欢迎。 学习好还长得不错的同学，就是妖孽。 白简，梁宸，何青，余笙，几位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我有心理准备，但绝不能是这样被一点点消磨掉的！ 我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有傲气的人！要是下节课还这样！我就……就拉着余笙出去转悠了。 数学课下…… 嗯，放学了。这一点方才我到是忘记了，反正结果一样，还是要拉着余笙回家。 不过，梁同学同路？ “同桌！”我刚注意到，余笙已经摆起手向梁宸打招呼了。 于是两人行，成了三人行。 孔子有云，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我们三个走一起，可能只有我能勉强为师了，因为余笙与梁同学在忙着说笑呢，没时间。 被晾在一边的我，颇有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沧桑，若是写在小说里，我前面应该还有一阵风，吹散了一地花瓣，而我，应该忧伤地仰头望着天空，滑下一滴泪。 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呐。 可我没有。 因为我是余弦啊，无所谓。遇到了岔路口，梁宸同学向东，我们向北。 “虽然，他陪你走过了一段路，但我，才是那个和你走完全程的人。”职业病又犯了，就有些中二了。 “余弦弦，没想到梁宸和我们同路呢！他的名字起的好有意思，良辰，良辰美景。”余笙没有听到我的台词。 我抽了抽嘴角，“良辰美景奈何天，不是个好意象。” 其实算起来，我可能属于闷骚型。不熟悉的人看来，我就是很安静的人，熟了的话，就是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 但很不幸，也就余老大和余笙深有体会。 “余生，皆是良辰。”余笙捧着脸，文艺道。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沦陷了？”我捏了捏她的脸。 她嘟嘟嘴，不再说话，“中午几点到来着？” “两点。”我愣了愣，这不是以往我问她的问题吗。 看来，我脑补的校园青春剧要慢慢步入剧情了，而我的小说，男女主也该有些发展了吧，这么一想觉得有些对不住男主，走了这么多剧情，男主一直是背景。 “到家了，你猜今天是老大先回家还是女王先回家。”我拉住了她。 “赌什么？” “电脑今晚的归属问题。” “我赌老大。” “我赌女王。” 一进门，我探了个头进去，“女王？” “回来了？快进来。”女王的声音。 “今天回来比预计迟了两分钟。”余老大的声音。 我和余笙相互看一眼，不开心。 第07章 月考风波 月考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反正对一中来说，就是重新洗牌。一中有一个潜规则，月考后，会按照成绩，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挑座位。 几十年来从未变更，到了我这一届，自然不例外。第一次月考来的快，考的都是比较简单的，不希望第一次考试就抹杀掉同学们的自信心。 老师的能量，永远超乎你的想象。 一天一夜，老师们拼着命是改完卷子了，电脑阅卷，也不知道老师们的眼睛疼不疼，余弦想想都有些眼涩，深表同情。 成绩嘛…… 学校的成绩查询系统已经崩溃了，在那个圈圈还没转完的时候，成绩单已经由打印室打印出来了。没有一点点防备，就是月考后的第一次班会。 “高中的学习与初中差别比较大，这第一个月当做适应期，你们也看到了，有人一落千丈，也有人冲劲十足。但也有排名稳定的同学，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们重视这次月考，好好做一个反思，修改自己的学习计划。课代表就暂时不换了，你们和任课老师好好交流，反馈同学们各科学习现状。”班主任拿着成绩单，字字诛心。 对，是诛心。 月考也很诛心。 我还没来得及和同桌混熟，就要做一个告别了。顾同学依旧第一，余笙笙这次第二，梁宸第三……嗯我的话，第十。 我就是那个稳定的自己都有些绝望的同学，从小到大一直这样，不好也不坏。 班主任说了不少，针对这次月考给我们提出了一些要求和建议，让前三名分别讲自己的学习方法和态度。 这些我没兴趣，每个人的方法都只针对个人情况，我深知自己的问题就出在不肯下苦心去学习，而且由于太稳定，成绩已经刺激不到我了。 换座位。 顾风还是坐在了原座位，我就一直盯着原来自己的位置，不知道他的新同桌能不能忍得了每天那么多人围在顾风旁边，想到这里，我突然笑了。 余笙也是原位置，和梁宸提前就商量好的，依然是同桌。余笙有些担心地看向我，我低下了头。 在这一刻，我居然，希望自己的成绩好那么一点。 有四位同学路过了顾风旁边，包括白简，我的心被突然捏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但只是路过。 我看到顾风对她们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到我了，我每一步都走的很慢，那里没有人，而我，正慢吞吞地走向那里，我该坐下吗？ 当我看到顾风浅浅的笑，我坐下了。 心才终于放下，我索性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像是承受过很大的煎熬一般。我听到余笙低低的笑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感让我不想转过去怼她。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这盛世，如你所愿。 我想，恰好给自己文里第二对cp一个好结局，就用这句梗吧，仙侠背景，但他们是人界的。 我写的文，男女主一般没有好结局，余笙总笑道：这么写的久了，小心就有报应了，你也没一个好结局。 “我？还早呢。” 这座位换的是惊心动魄，目的也是为了激励大家好好学习，有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被动的接受别人挑剩下的。 “好了，我把成绩册送给你们各科老师去，等会下课搬书或者现在都可以，但是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希望你们第二次月考能让你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lily深深看了顾风一眼，便走了。 我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因为我已经可以听到有人的议论声，议论着自己不喜欢现在的座位，议论着议论着就议论到我了。 我捂了耳朵，也不去听。 不是怂。 无非就是成绩和座位和顾风，有什么好听的，倒不如隔绝了，耳不听心不烦就是。反正我就是坐到这里了，班主任也没说什么不是？ 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戳我，不用想，是余笙。我将右手伸后去，果不其然，一张纸递到了我的手里。 上书：想知道顾同学对那几位说了什么吗？ 右下角还有一小行字：看完即毁！ 我一笑，真是个逗比。于是换了一张纸，写上：顾同学说了什么？ 也写上一小行字：看完即焚！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呀。 -余笙笙！那你还问我。 -老哥，我好奇啊，我是想让你问他的。 我揉成团，放在了抽屉里。我一世英名，也就毁在了双生妹妹手里了，这话没毛病。 “想知道怎么不问我？”正在我郁闷的时候，顾同学撑着头，看向我。 “余笙想知道，我不想。”我笑的一脸真挚，转过头，不再看他。不是在看书吗！怎！的！还！关！注！起！我和余笙的小纸条了。 说起这小纸条，我和余笙六年级的时候，传纸条达到一种境界，双面胶的纸，作业纸，草稿纸，口香糖的纸……被我们利用的是淋漓尽致。 还为此创造出了一个游戏，用剩下的纸条上面写着类似“流放边疆”，“午后凌迟”，“有求必应”，“免死金牌”的词，每个人一次抽一张，有着对应的惩罚和奖励。 我们当时也是前后桌，和各自的同桌一起，我们四个玩的不亦乐乎。 说起来，余笙还欠我三个有求必应呢。 改日一定要提出来说说，不，就今天晚上，由于余老大和女王陛下都在，电脑归属权还没确定呢！ 她要是不承认怎么办…… 那就对不住那本仙侠文里的小花妖了。那可是给她创建的一个角色嘞。 放学了，当我提出的时候，她若有所思，“我们好久没玩了诶，明天要不要把梁宸和顾风叫上一起玩？” ……这种结果，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这话没法儿接啊。 “顾风呢是个超级认真的学霸，没时间和我们玩这种弱智的游戏，而你同桌，话说他怎么没一起回家？” “你知道弱智就不要提出来了。”她阴谋得逞的笑着，尔后补了一句，“梁同学下午不回家的，在学校吃。” “哦……这都知道了啊。” “余弦！” “哎！” 第08章 兄弟之间 这一个月多到是和顾风慢慢熟络了起来，我依旧叫他顾兄，他叫我贤弟。 梁宸，就是宸兄，余笙，就是宸夫人。 没错，经过一个月多的熟悉，他们，表白了。宸兄先开口的，余笙拒绝了，回来想想，第二天又同意了。 而我，像是找到了方向，那就是，不让自己离他们三个太远。前三名在我周围，啧啧，那酸爽。 但是熟悉了也就没有交流障碍了，何况我发现顾风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人，偶尔还会和我玩笑两句。 但说笑归说笑，他的笔没有停过。 “顾兄，借一下你的笔记。” “在桌子上，你自己找。” “顾兄，借一下你的周考答题卡。” “白简已经借走了。” “顾兄，帮忙擦一下黑板，我肚子疼……” “你……好吧我去。” “顾兄，帮我讲一下物理题。” “这道老师不是讲过了吗？” “顾兄，你带吃的了吗？” “我带吃的干什么……” “顾兄，余弦弦今天又起来迟了。”宸夫人插了一句。 “宸兄，快收了这妖孽。”我对在一旁看戏的梁宸道。 —— “顾兄，这道物理题又不会了。” “贤弟，为兄也很忙的，你再认真自己看看。”他翻了一页书。 “你明明已经做完了一半练习册了！”我撇了一眼那书的页码，没天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这是数学，你那是物理。转化思维的话，影响我数学进度。” “顾兄，我这道数学题也不会。” “余弦，你这名字叫余弦，按理和数学最亲近，你这数学成绩实在是……” “顾风，你不提数学成绩，我们还是可以好好和平相处的。” “数学课代表比较闲，你问他吧。” “他的眼里只有余笙没有我。”梁宸和余笙玩起了游戏，是的，就是我和余笙弄的那个。但其实，要是他俩下次月考还能保持这个成绩，我信。 “我的眼里只有数学没有你。”顾风不抬眼道。 …… 我不再打扰他，拿起了生物做了起来，高一大家都比较重视语数外，特别是数学外语，用了大量时间，而剩下的就是理化生三科，至于政史地，不过是考前突击一下就很容易拿高分。 我特别喜欢法医这个职业。 和死人打交道，让死人“说话”，甚至还原一个案发现场，那就是权威。虽然很多人不能理解法医，甚至无法接受，更别说一个女法医了。但都不愿意去做，谁去帮死者申冤？ 我觉得，这是一个最接近真相的职业。 但当我告诉余老大我的想法时，余老大想都没想直接否认，连为什么都不问我。 我没说什么，但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 直到对中文系提起了兴趣，便渐渐淡忘了当初的执念。 但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一个理科生，因为我不喜欢背东西，故而初中的理科到也不差，文科就有些马马虎虎了。 高一反而反了过来，理科总成绩永远低于文科的，让我有点怀疑人生并且，对物理产生了敌意。 我做着生物作业，竟是想起来曾经的自己，无奈一笑，见顾风同学大有不做完不休息的架势。 终于第八个课间。 “顾兄？题做完了吗？”我试探出声。 “把周六周日的进度也赶了。” “为，为什么？” 他书一合，就有眼力好的同学借走了打算抄。 “算我欠你的，看在你军训时候让我少晒了两天，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补数学和物理吧。” 对，军训第五天接班，第五天第六天都是在阴凉处练习。但…… “顾兄，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只是，怎么补？” “显而易见，周六周日。” “啊？” “啊什么啊？” “放假了去哪儿啊？” “我有教室的钥匙。” “你赢了，不过谢谢啦。” “贤弟，兄弟之间，不客气。” 其实，我很乐意接受的，毕竟数学确实有些心痛，物理直接就是扎心啊。恰好我需要的就是一个学习的氛围，在学校还能学进去，在家里，就放飞自我了。 因为爱好实在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其实，无论在哪里，确实有一种一直都在学习的人，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学习，看不见的地方也在用功。 天才，从来不能是抹杀掉他们努力的理由。 余笙亦如是，下课玩，但是上课比谁都认真，放学回家，放假在家，除了玩一会儿飞车，就是在学习。 差距都是这个时候拉开的。 余笙一直想去交大，而我，后来想通了，差强人意就行。 顾风，我到是没问过。 “顾风，你大学想去哪个城市？”我没有问他哪个大学。 “留在本省。你呢？”他沉吟了一会儿。 我一愣，小时候多少人想去最高学府，但是越长大，越明白了差距，“我想去南方的城市，最大可能，会是b市吧。” 我们在北方，b市在南方。 不是因为南方多繁华，而是喜欢南方的细腻，喜欢一场江南烟雨般的梦。 我说完自己笑了笑，其实自己心里没底，不像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那你想学什么专业？”我又问了句。 “人力资源吧。”他一笑。 “汉语言文学或者对外汉语。”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b市……”他重复了一句城市名，不再说话，刚好也上自习了。 这节自习他把我今天问他的题都齐齐看了一遍，在草稿纸上写好解析再递给我。 有了他的解析，倒也理解的比较快，不久就做出来了，而他，已经开始做自己的资料了。 我将他的解析与题搬到了错题本上，这样多看看，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顾风，第一节晚自习到我办公室一趟。”lily突然讲话，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嗯，知道了。”他站了起来答道，lily点头，他坐下。 我也看了一眼lily，但总觉得，lily不是在看顾风，而是……我？ 错觉吧。 我继续埋头写着错题本。那一节自习，是我觉得，最投入的一节自习。 第09章 小顾老师，道不同 顾风同学对班主任叫他做什么闭口不提，于是终于到了周五，我更了文，准备倒头就睡，余笙倒是惊奇我不和她抢电脑了：“余弦要不要来一把飞车？” 我闭着眼摇摇头，“飞什么车，洒家明儿个还要去学校。” “余弦弦，你就说你是不是为了逃避假期的双更所以混乱了？明天周六啊。” “听着，你们的学习委员，顾风同学，团结同学，乐于助人，要给我补数学和物理。” 余笙别有深意地拉长了音，“哦？” “去学校，别想多了。”我用抱枕砸了过去。 “这样啊～” “……”我选择睡觉。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了无数遍…… “余弦，快点儿关闹钟！”我是被余笙叫醒的。 我揉了揉眼睛，摸索着准确无误关了它，起了身，余笙似乎是被闹钟吵醒了，就趴着有些好笑的望着我，“顾兄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呀。” 随即也穿好了衣服，叠了被子下床，在卫生间里的我们俩刷牙洗脸都要撞一下。 “来，余弦，转过来。” 转过头，漱口水喷了出来，不得不说，余生同学的发型审美一直在线，这么一弄，倒是多了几分可爱俏皮，但我向来是不会当面夸她的，冷漠脸转过身，开始梳头发，习惯性马尾。 余笙强行将我扳了过去，目光灼灼，“余弦，信我吗？” “不信。” “信笙哥，得永生。”她道。 于是我是披着头发去学校，迎着风还好，背风就能在风中凌乱，当然余笙不是和我一样去学校补课，而是——据说要和宸兄去散步。 不得不说，有情怀。 而我，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苦逼了。 买好了早餐，一想，顾同学也不知道吃了没，索性多买了奶茶和面包，到了校门口的时候。 我去！ 原来小笼包店这个时候是开门的啊！ 排队已经阻止不了我了，我愣是排到了跟前买了一笼，想了想，两笼好了，要是顾同学也想吃怎么办？ 多尴尬不是。 我从学校门口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因为这个时候高三同学不放假，故而门是开着的，成功混了进去。 走进教室的时候，顾同学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但见到我，愣了愣，问了句“你这是……” “啊，顾同学，你要吃点东西吗？” 顾风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我塞了一个小笼包进了口中，他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坐下，我才发现，他的资料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顾同学，对不起啊，我又起来迟了。”他嚼着东西，没法儿说话，我干脆就在他开口之前把该说的都说了。 “哎，顾兄，别急，慢慢吃。其实我也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想着你会不会没有吃早餐所以一起买了些，但到校门口就发现小笼包店居然我开着门，我平时早上完全是没有这等口福的，这家的小笼包广收好评，很好吃的！一时没忍住就排队买了，你你先别说话，我告诉你啊，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要是还想控诉我那你就先把这些东西吃完。我以后一定来早点。”我一口气说完，也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合上了他的书怕弄脏了，才抬头看他。 他已经吃完了，拨了拨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我只是想问你，怎么今天披着头发来了。” “……”这不重要啊老兄。 顾兄表示他虽然已经吃过了，但是我既然买了也不好意思扔在这儿所以尽量吃吧。 奶茶小笼包凉了就不好了。 面包？面包留着，明天吃就行。 顾兄倒也说到做到，数学和物理给我从头讲起。 直到我感觉到眼睛有点疼，揉揉眼睛。 “对了，咱们学校配的练习册不太好，你回头去书店找一下我这本，这本的题比较全面。” “好的。” “中午回去把练习册重新做一遍，不会的题再画出来，明天我给你讲。”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怎么还有作业的？但我怎么会是冲动的人，“好的。” “走吧。” “哦，嗯！谢谢顾老师！” “没事。” 第二次月考，他们三角依旧是班级前三名，但白简从第五落到了第十，我稳中进了一点，不错，是一点，第九名。 年级的话，差别就大一些了，我…怎么好意思说呢？排座位，我们四个依然在一起。课代表依旧没换，lily表示，由于课代表和科任老师都比较熟悉了，能配合起来，索性也就不换了。 顾同学周一到周五都在赶自己的进度，还要提前完成周六周日的任务，我也不再打扰他，余笙和宸兄两人根本没时间理我，我也受着顾风影响就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期中，顾风第一，余笙第二，宸兄第四，我，第九。 顾风对我无奈了，而余笙哈哈大笑，对我说，“老哥，稳。” 一开始我就说过，这稳的我也很绝望。 第三次月考，顾风第一，宸兄第二，余笙第三，我第七。 第四次，顾风第一，余笙第二，宸兄第三，我第四。 顾风给我补课的时候，遇到的问题也能少一点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第五次同第四次，余笙，“老哥，稳。” 期末考试，顾风第一，宸兄第二，我和余笙，并列第三。 前所未有，前所未有。 我和余笙，宸兄，顾兄逐个击了掌，“耶！” 期末考试完了，意味着这个学期剩下了三天，这三天用来讲期末试卷和期末总结。寒假依然在补课中度过，但我居然不排斥了。 第二学期的成绩基本就是我们承包了前四，顾兄永远老大，我们三个前前后后不定，多数时间还是第四。 余老大和女王也为此表示欣慰，准备假期带我们出去旅游，去我喜欢的b市。 而周六周日就不再是和顾兄在学校了，我们，宸兄，宸夫人便一起出去玩，每一次都是尽兴而归。 余笙突然有一天严肃的看着我，“余弦弦，说实话，你们俩有没有在一起。” “这不同桌吗，天天一起坐着，放假还和你俩一起玩呢。”我笑道。 “我认真的。” 我笑笑，“不可能的。” “为什么？” “道不同。”我故作深沉。 第10章 文理分科 “这次期末考试，不再影响你们的座位，但却会影响你们高二分班，决定了你们在高二班级的排名。” “大家也知道，文理分科就是这三天决定，自愿原则，你们按照自己最最真实的想法来。” “你们有梦想，也许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也许是最近确定的，或者还有人对此没有一点概念。都请你们，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 “理科不好学，文科更不好学。你们高一专攻数理化生，以为文科考前突击就可以。现在，我想劝觉得文科好学报文科的同学要慎重考虑。” lily第一次和我们说了很多话，以往她都是能简单就简单说，说尽量不占用我们的时间，但是这一次，很有可能就再也碰不到这样的班主任了。 高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了，就好像前几天还在军训，现在就面临分科。 对高二高三来说，这三天是讲评期末试卷的时间，而对高一的我们来说，意味着要分科了。 志愿表发下来从第一排开始轮流写，我和宸兄在第三排，故而很快就到我们跟前了。 第一次想都没想填了理科，宸兄，宸夫人，顾兄也都是理科，似乎毫无悬念一般。 “顾兄，好累啊。”我趴在桌子上趴了一整就盯着物理书发呆，左右顾兄也会从头到尾给我再讲一遍。 脑袋一热，下课就往教室门外跑。 “余弦！”顾兄的声音。 “怎，怎么了？”我折了回去，这还是顾兄第一次大声叫我，吓得我一哆嗦。 “你去哪里？”他仿似云淡风轻问了一句，却让我一怔，去哪里…… 我抿了抿唇，“去……”去办公室，但我没有说出口。 “数学课没听，试卷的题全会了？” “我……” 我坐回了座位，其实也就是一时起意，走到门口我也开始纠结，选择恐惧症的煎熬啊。 他旁若无人地把我试卷上的错题讲了一遍，但这次，顾兄的声音越发不清晰，我又开始陷入了纠结踌躇。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心不在焉，顾风微叹一口气，不再言语，径自出了教室，我透过窗子能看到他一个人对着前面的小花园发呆。 风吹起，少年的衣衫随风摆动，但没有丝毫的动作。 直到大课间结束，又是一节讲评课。我一如既往的心神不定，要不要去改？ 下课我又出了去，他不再叫我。 宸兄和宸夫人打打闹闹已经成了常事，无暇顾及到我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我浅浅笑了一下，去了办公室。 跑到lily跟前改了文，lily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问我想好了吗，我说想好了。 天知道我一向不习惯和老师打交道，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已经很难得了。 也许lily知道，所以她没有再问我，让我回教室了。 第四节课我下意识看向顾风，顾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节是物理课。 现在是基础课，已经有些吃力了了，要是高二高三没有顾兄怎么办？我看了看顾兄沉静的面庞，顾兄突然转过身，“我大概算了一下，若是保持现在的成绩，我四个们很有可能是会在同一个班。” 我愣了愣，哦了一声。 下午的课已经成了习惯，煎熬，踌躇，犹豫。 我……又迟疑着去了办公室，“lily，我想……” “还是想去理科？” “嗯……” “决定了吗？” “……嗯。” 她叹了口气，帮我改回了理科。很多同学的爸妈都是强制性要求理科，而我把这些告诉余老大和女王的时候，他们前所未有的淡定，然后对我说，“路是自己选的，才不容易后悔。” 我对此没有多大的开心，反而有些迷茫。 茫然无措地和余笙去了学校，两点一线。 可…… 我该怎么选择？ 我和邻桌面面相觑，她也陷入了这样的纠结，和余老大女王一样，她的父母也是开明，同样的话告诉她，尊重她的选择。 最后我们想了一个办法，数课桌上的书本数，单数则文，双数则理。 是文。 像是不甘心，数了周围好几个同学的，是文。 我们画了一个大圈，一分为二，扔粉笔，左则文，右则理。 是理。 我们抓阄，一共抓五次，看概率。 是文。 我们跑到了花园跟前，数花。单数文，双数理。 是文。 我已经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抱了抱她，回了教室。 文理分科岂是儿戏？怎么能这样就决定好了？ 然而事实就是，我和邻桌同学，都去改了文科。 然后笑的意味不明，“天要我学文科，我便选文科就是。” 我告诉了宸夫人，但没有告诉顾兄，宸夫人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表示尊重我的选择，她以后一定会到文科班看我的。我却忘记了一个问题，顾风是学习委员，文理分科那张确定表需要他去送给教务处，这意味着，他能看到那张表。 我没有考虑太多。 一时兴起或是决定已久，都已经最后确定了。 我没有理由再后悔不是吗？ 第二天他一整天都在花园里发呆，那个花园，我也经常去的。 “余弦弦，我觉得顾兄今天有点奇怪啊。”余笙终于愿意丢下宸兄和我说说话了。 “顾风可能是所有的资料都做完了，现在觉得空虚寂寞冷了。”我看了一眼风中的人，笑着调侃了一句。 “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你选了文科啊。”余笙托着下巴，突然道。 “没有吧……我没有提过呢。”我讪讪一笑。 “你忘了，顾兄可是学习委员，那张表他迟早会看到的，能瞒多久？再说了，你瞒着顾兄干嘛？难道怕他伤心？” “什么嘛。”就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告诉他。 但余笙说得对，迟早，都会知道的。 顾风最后一天也没有和我说太多话，只是依旧耐心地给我讲题，就好像往常一样，我听着听着，就觉着鼻子一酸，我微笑，“高一多亏你了，顾兄。” “贤弟客气了，江湖有缘，来日再见。”他学着我对我抱拳作了一揖，我们四个笑的开怀。这一学年，我最意想不到的是，我们把顾兄这样一个正直的人，带成了戏精。 不过也不错嘛。 再见了，顾兄。 以后江湖再难相逢。 第11章 梦里的顾兄 高二第一学期。 我整个暑假过的是浑浑噩噩，每天更文更文更文，然后绝望地看着稿费统计，果然是新人大坑。 大佬们说，要么熬成神，要么扑成狗。 大佬们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书成神万书扑。 大佬们还说，哪个大神不是扑着扑着就上道了？ 扑街党晒稿酬。 新人党晒签约。 小白党求审核通过。 天天在更文存稿，差不多把顾兄就忘了，顾兄一个暑假都没有和我说话，余笙和宸兄日日沉迷电话粥。 “又见面了，一中。” “你好，文科班。” 走进文科班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因为在这之前，我都没有意识到我会成为一个文科生。包括那个暑假，想起来了还会拿起自己的错题本看看。 多是数学和物理题。 我仍记得，期末考试后的第三天下午，lily给我打了电话。 “余弦，如果你现在想改，还来得及，顾风现在就在我跟前等着去送表。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遵从自己的意愿，倘若做一件事情是为别人，那必然坚持不了多久。甚至会后悔终生，也许那个时候你可以给自己找理由，但这不会让一切再回到原点。” “……谢谢lily老师。”我有些动容，一开始笃定了在这个班主任的带领下不会有好日子过，结果班主任居然也有这么煽情的时候。 为了别人，指的是顾风吗？ 或者是这话也是同时说给顾风听的。 班主任是知道的吧，但我们谁的成绩都没下滑，也没有真正在一起。所以班主任也只是点到为止。 新班主任居然是我高一时候的政治老师，这让我脚步一顿，还是走了进去。 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接受还能怎么办？我耸耸肩，也不知道余笙，顾风和梁宸在哪个班。 第一天，班主任状似无意指了第一组的前三排六个人，“既然是重点班，大家成绩差不多，课代表我就随意指定了。语，数，外，政，史，地。” “杜小雅任学委，宋擎班长，秦琦团委，每组第一排左边第一个人是组长，分别是宣传委员，音乐委员，组织委员，文体委员。”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情况看起来是和我们各自原来高一班主任都了解过了？ “我们高二还有理科的选修课要上，不是主要课，所以只需要一个总的课代表。余弦。” 我抿了抿唇，在文科班做一个理科课代表，听起来怎么有点讽刺呢。 我四周看了看，高一的同学不多，只有几个认识，但高一我只和顾风宸兄宸夫人玩，其他同学都不甚相熟。 而他们三个，都不可能在这里。 文理分科了，教学楼也是分开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是很少有交集的。 难得的一节物理课，我听懂了，但是我低下了头，冷不防书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看了看，大家要么在埋头睡觉，只有几个认真听的。我赶紧擦了擦眼睛，我哭什么？ 这路是我自己选的。 不能悔。 还好理科的课不多，政史地的课程深了些，但好歹还是有着兴趣的。开学第一周没有什么适应期，一开始就是讲课，习题。 再也没有理化生的计算和推理，草稿纸只为数学而准备。文科的习题不多，靠平日理解记忆，考试厚积薄发，条理化，自主化。 我的周六周日就比余笙他们轻松了不少。 开学第一天回家，我躺在床上看着余笙做作业，问余笙，“余笙笙，在几班？” 她知道我问的不止她，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我，顾兄，宸兄都在六班。” “果然啊，顾兄高一的时候还算过，说我们四个很有可能会在一个班来着。”我笑着告诉她。 “顾兄也有算错的时候，你看，你不就不在六班吗。”余笙的声音有些低，分明是调侃的话居然说的有些伤感。 我不再回应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就睡着了，开学几天的文章已经定时发表了，也不用再看什么。 “余弦……”余笙迟疑喊了句，但见我已经睡了，叹了口气，便做起了题。 有些话，既然已经如此了，那也就没必要说了。余笙不想看他们错过，索性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笙提到了顾风，导致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位少年迎风而立，穿着白色运动服，短发，对我一笑，“余弦，我们又见面了。” 但转眼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地动山摇，没有一丝亮光。我试图唤着他的名字，“顾风！顾风！” “顾风！”没有应答，只有越来越严重的摇晃。 “顾风！你在哪儿！”我急切地喊着，疯狂的到处找寻，回应我的只有山崩地裂的声音，那个少年早已经消失了。 又或许，他还在，只是这里太暗了，我看不到他，他是一个如阳光般耀眼的人啊，应该与光同在的。 “顾风！”我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向前挥动着，像是终于摸到了什么，我胡乱的摸了摸，“顾风，是你吗？” “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不是顾风，不是顾风！我向后退了一步，跌入了深渊，耳旁风声呼啸，而我只是喊了一句，“顾风！” 这一喊，反而终于醒了过来，我长呼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灯还亮着，余笙还在写作业，她看着我。 这梦，真的有点一言难尽啊。 梦里的我为什么会一直在寻找顾风？顾风……顾风，顾风又在哪里呢。 我拍了拍脸颊，希望意识清醒些。 我用纸擦了擦汗，“我……我做噩梦了。没有吵到你吧？” “余弦，没有没有，别害怕，我还在这儿呢，睡吧。”她牵强一笑。 余笙的手已经在颤抖了，没有了写作业的心情，心道：“该不该说，该不该告诉她，她方才在梦里，叫的全是顾风的名字……明明执念已经这么深了，怎么两个都平日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索性也洗漱完上床睡觉了。 定好了闹钟。 第12章 世间巧合 又是一个星期六，宸兄和宸夫人出去玩了，而我兴趣厌厌，表示不想发光。 余笙翻了个白眼，接到了梁宸的电话便放过我出去了，由于我和余笙笙同学的成绩情况，周六周日我们绝对自由，只要晚上能早点回家就好。 我记得当初有人问我，“余弦，你家有宵禁这一制度吗？” 我笑笑，估计指的是父母是否规定时间回家吧，便回他，“没有，不过回家太晚的话，会被全城通缉的。” 是的，全城通缉。 我们的朋友同学啊的手机号，我没有很正常，可女王有，回家迟了女王会一个一个同学问我和余笙在哪里。 有一件好玩的事情。 我和苏同学出去玩，女王打电话给苏同学的爸爸，苏爸爸当下就问了句，“又找不到你家姑娘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继续存稿，否则从今天开始又要“裸奔”了…… 习惯性的打开了qq挂着，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兄所在的分组，0/1。 一时怔愣，看着班群里的同学们刷着消息，我点了屏蔽。今天，新书更到六十七章了。 写到后面了，实在是没灵感，就想起了自己的梦，黑暗，找寻。 我开始打字，第六十八章：一生执念一生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出来这句，但是这章竟然写的无比顺手，比以往的时间都用的少了些。 复制。 粘贴。 发布。 第一次月考回来，余笙开心的告诉我她和宸兄又是同桌了，我料到了这个情况，“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希望你们俩以后也会在一个大学。” “借余兄吉言啦。”余笙跳着转了身，继续去写作业了。 我就趴在床上，看课本和笔记。 “余弦弦，我发现你前几天那一章……” “怎么啦？” “好有感染力啊哈哈哈哈，扑街了这么久有点进步了。” “……你不是每天在刷题吗，居然还有时间看我的文。” “我们三个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平时没时间，每次养七章，周六看完。” “你们……三个？” 余笙戳了戳自己的脸，“其实吧，你这段时间感谢的打赏推荐票都是我们三个的。” “沫汐，弈宸，一顾青衫？” 我咽了咽口水，径直趴了下去，我还以为，还以为终于有真爱粉了…… 怎么！会是！他们三个！ 等等。 三个，是不是意味着还有顾风。 一顾青衫？ 他原来，没忘记我。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相对无言？每次都是擦肩而过。 新更的文，借了那日的梦，我自己都被梦吓醒了，写出来，也许会有相同的感受了吧。 只是“顾风”，变成了小说里的男主，“容决。” 说来这一个月还见过顾兄两次嘞，但是也不过是淡淡一笑，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以前常在文里写擦肩这个梗，那种感受我现在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曾经那么熟悉的两个人，见了面，却是淡淡一笑，然后擦肩，就是擦肩那一刹那，我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怎么忍得住呢。 忍不住啊。 我连回头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唤一句，“顾风。” 顾风，顾风。 就这样一直到了学期底，没有他们三个的日子仿佛过的特别单一，我在现在的文科班并没有太熟悉的人。 当初一起报了文科的邻桌的闺蜜也在这个班，他们自然是形影不离，我？ 我可能，心里装不下太多人了吧。 我看看书，拿起了手机，却发现昨天余笙居然发了一个说说：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多数都不过是蓄谋已久。 我评论了一句：老妹儿，有故事啊！ 不曾想她回我：老姐儿，职业病啊！ 我：……哦。冷漠脸.jpg 她：姐，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 我：你说的话多了去了，我记得哪句？ 她：因果轮回，转世报应。 我：写你的理化生去。 她放下手机转过身对我做了个鬼脸，又继续写作业了。我发现，余笙这话总结的有道理啊。 就像我文里面的cp，巧合什么的真的需要我强行制造啊，不过余笙说过什么来着？ 我忘了。 她说的话多了。 我能全记得嘛？ 但是那句话却让我想起了另外一句：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顾兄，我们的相遇确实像久别重逢，但不是相拥而泣，而是淡漠走过，就好像，两个人相遇…… “好久不见，甚念。” “似曾相识，抱歉。” 这种气氛，不，比这种还要尴尬，那种尴尬很容易逼的人喘不过气，让人怀疑那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可是事实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放下手机，又存了一章：似曾相识，抱歉。 写完之后，我就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又碰到了顾风，但这次不是擦肩，而是远远的一个背影。我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处处都能碰到他？ 可我开学到现在，除了余笙特意过来找我，我还没偶遇过余笙呢。 “余弦弦！” “说曹操，曹操到啊哈哈哈，我刚才还在想你呢。”我回过神，是余笙在我后面。 “你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她笑问我，顺着我刚才的方向，却什么都没有。 “冥想。”我随口扯了一个词。 “有情怀。”她似是不相信，还又看了看，才道出了三个字。 “余笙笙，你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我干什么吧？”我戳了戳她的额头。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情况。”她说的莫名其妙。 “我能有什么情况？” “你这是要去哪？”她问我。 “去小花园，大课间我经常去那里啊，你知道的。”我抽了抽嘴角，怎么还盘问起来了。 “哦～这样啊～”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疑惑道。 “双生心灵相通，这可是你说的，你自己感应吧哈哈哈哈我走啦。”她就这样突然而来，仰天大笑而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给我留了一堆的疑惑和无奈。 双生之间，我笑了笑，再是双生，还是两个人，不是吗。 第13章 余笙，还是余弦？ 每次月考学校都会贴一个全校的成绩榜，年级前三百的同学都会被贴出来。 我以前从来不是那里的常客，但是自打高二以来，每次出榜我都会在那里站上好一阵，不是找自己的名字。 而是找余笙，梁宸和顾风的。 顾风他们在理实验班，顾风不再是第一，但是成绩向来也不差，算是年级前十。 余笙和宸兄在十到二十这个范围内。为他们感到开心，说不定真如我所言，余笙和梁宸会考到一个学校。 倒也不失为一个青春校园励志剧。 如果他们俩一直在一起的话，还能在几年后晒出当时的事情，那就是一段佳话。 高中的感情，懵懂，朦胧。 “做不得真的。”我经常这样说，但从未告诉过余笙，因为我也衷心的希望，他们打破这个观念。 宸兄是一个不错的同学。 余笙渐渐的不再和我提顾风，顾风这个名字也淡出了我的世界，因为我再很少，甚至是再未看见过他了。 但月考榜我依旧会去看，一站就是一个课间，已经不是刻意了，而是下意识就能瞅的到。 而渐渐的，顾风的名字从第一行消失了。 年级第七。 年级第九十八。 年级第一百零二。 年级一百。 年级一百零五。 让我十分意外，这就是顾风的高二第一学期，一向将优秀作为一种习惯的他，走出了前十。 但又仅此而已，不过感慨一番，为他叹惋。顾风不再出现，连着一顾青衫也没有出现在打赏推荐里了。余弦也不提，只说和宸兄的事情。 我也从来不会主动问起关于顾风的任何事情。 就好像，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顾风这样一个人。 那个我曾在梦里撕心裂肺呼唤的人。 顾风。 期末考试完了，我像以往一样，去了操场，转换一下心态，让自己放轻松。 不经意的散步，听着纯音乐，但走了一半，我顿住了脚步，白色羽绒服。 就坐在地上，依旧是那么的耀眼，明媚。 我没有戴眼镜，但是那个身影，我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认出。但认出了能怎样？他往这里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我不可能对他的变化无反应的，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不能狠下心走过。我走到了他得跟前，也坐在旁边，就像军训时候，他做到我身边一样。 “顾风……”我高二以来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沉重感，我连顾兄都叫不出来的，有些陌生了。 “嗯。”他没看我，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良久补了一句，“余笙还是余弦？” 仅此一句，我呼吸一滞。 余笙……还是余弦。 我不再说话，起了身，把剩下的半圈走完，回了教室。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反正是一直重复着他的话。 只是我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不忍，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余笙还是余弦？ 我记得高一的时候…… “哎，余弦弦，我们明天换衣服吧，我坐你的座位，你呢就坐我的座位。明天，我cos余弦，你呢就cos余笙，谁先被认出来，谁就输。” “好！赌什么。” “赌房间一周的值日。”她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一拍大腿，“成交！” “我赌你先被认出来。”余笙眨眨眼。 “我也堵我先被认出来。”我迟疑道，我容易笑场的说……而且宸兄肯定能认出来我是假的，不然都对不起他们在一起了！ “这就尴尬了，那就……” “不赌了。” “不赌了。”我们同时开口。 但是游戏还是要继续的，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我们笑呵呵地睡了，第二天起了老早，我穿了她的衣服，她穿着我的衣服。 出门前，她突然停住脚步，“余弦弦，等一下。” “怎么啦？”我疑惑道。 “让我……酝酿一下。”说这就已经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这……别说，还真是神似。 “余笙笙，记得给我带点吃的啊。”余笙来了一句。 “问顾兄要去。”我翻了个白眼。 一大早，我和余笙去学校的时候，我是一反常态跳着到了座位上，而余笙神态如我，一去就趴到座位上，转头，“顾兄，早。” “……早。”顾风说道。 我呢，笑嘻嘻地给宸兄讲笑话，然后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宸兄刷起了数学题。 好家伙，一大早啊，就和数学宝宝过不去。 课代表果然不是白当的。 下早读了，余笙有气无力地看向顾风，“顾兄，有吃的吗？” 传神！传神！ 但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因为实在是……看着一言难尽啊。 我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准备看戏，结果，顾兄一本正经转了后来，“余弦，玩够了就回来。” 余笙，“……” 我，“……” 宸兄无奈地摇摇头，他本来是想着余笙爱玩就随她去。 所以！就这么！轻而易举被看出来了？ 我觉得知乎上面大佬们的段子讲起来真的很好笑啊，为什么宸兄笑都不笑一下！ 余笙的神态，那演技炸裂啊，顾兄就直接转头让我玩够了就回座位？ 因为……他一直都能分的清我和余笙的。 可就是刚刚，他问我，“余笙，还是余弦？” 别人经常问的问题啊，我应该习以为常的，可，这是顾风问出来的。 不一样的吧。 他应该可以知道我是余弦的。我低低说了一句，散在了风里，走进了教室。 小花园的树木仅仅剩下了枝干，落了一地黄叶，今年动天的雪下的少，但竟是格外的冷。 说好的全球变暖呢？ 我搓了搓手，和同桌吐槽起了学校这个规定，期末考试后留三天讲评试卷，我觉得老师的眼神里，写满了一个词，“吃人。” 这三天我一如既往听的漫不经心，但却不会再有一个人，下课给我再重新讲一遍了。 当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是真的远了。 但我……无所谓啊。 我是余弦嘛，对什么都一样，何况，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呢？ 流过一次泪了，也就可以不用去在意了。 第14章 女王心脏病发。 可能是顾风的影响太大。 但我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我原来，这么在意他。 每天心里都很乱，上课走神，下课发呆，回家心不在焉。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高三第一次模考一落千丈，不同于高二后期的微妙后退，这次直接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余笙很担心我，放弃了和宸兄秀恩爱，天天试图来开导我，但可能这就是心结吧，不是那个点，就永远解不开。而顾风，永远不可能，再如当初了。 余老大和女王终于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在一个晴朗的星期六早晨，拦住了我出门晨跑的脚步。 该来的，总会来的。 “小弦，我想和你谈谈。”是余老大醇厚的声音。 “老大。”我顿了顿，回过身，还是坐在了沙发上，女王一直盯着我，也不说话，坐在我的对面。 我不由得有些紧张，手指抓了抓沙发垫，试图尽量平静下来。 余笙还在睡觉，昨夜刷题太晚，早上起不来，而我，却是回家倒头就睡。 “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吧。”女王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我抬头对上女王的眼神，不见悲喜。 “原因？”女王说话一向很简洁，直入主题。而老大撞了撞女王的胳膊，女王回瞪过去。 我抿了抿唇。 “小弦，你实话说，是不是谈恋爱了？”老大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我没有。”我说的心安理得，确实没有，不是吗？ “那你倒是说说，高三一模怎么回事！”女王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女王特有的震慑力，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亚文，好好说话。”老大一看情况不对，赶忙拉着女王坐下。 老大一直奉行和我们平等交流的原则，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自己的原则。 但女王再怎么严厉，再怎么凶，还是因为太在意，我知道。 可我…… 无法回答。 “老大，女王，余弦弦，这是怎么了？”余笙穿着睡衣，头发散乱，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卧室门口问我们。 “余笙，你说，余弦在学校做了什么！”女王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了。 “啊？她能做什么？”余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我一直垂着头不说话，聪明如她，也明白了几分。 “女王的意思是，你知道余弦的成绩为什么会下降吗？”老大笑颜和气，缓解了压迫性的沉默。 “因为高三复习进度快，而且之前高一的东西可能有些忘记了，而模考是考整个高中的知识，肯定没办法得高分呐……”余笙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恢复了清醒，说的头头是道，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她说服了。 “那其他同学呢？”女王好像听进去了余笙的解释。 我依旧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脚尖相对摩擦着。 “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啊，何况文科本来就玄乎，我们班主任都在说，文科班的名次就没有稳定过，玩的就是心跳。”余笙笙说完自己还笑了一下，见女王的严肃才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舔舔唇角，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知道算不算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的爆发，女王对我们两种不同的态度让我突然脑袋一热，站了起来，“我之前又不是没考差过！你们当年怎么就没注意过我，关心我呢！反正我也从来不如余笙，这不是你们一直的认知吗！我考不好，我笨，我傻，从小就这样！” “你！”女王似乎没有料想到我的话，而余笙亦是睁大了眼睛，但下一秒，他们的眼睛都聚集在了女王倒下的身影上。 女王的心脏病犯了。 “妈！” “亚文！” 而我却抿抿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看到老大叫救护车，余笙忙着看着女王，我离开了这个家。 下楼的时候，我有无数次冲动想要折回去，看看女王怎么样了。 但都没有。 反正有老大。 有余笙。 反正，我从小就没有存在感，离开了，到比给他们添乱的好。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努力扬起唇角，当做自己是开开心心来逛街的样子。 走进了商场。 每一层，每一家，每一件商品都认真的看着。 事实证明，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等我终于看的眼睛发涩的时候，我走出了商城，已是黄昏时分。 我掏出了手机，一直静音，但一个未接电话提示也没有。 没有一个人。 也好。 我关了机，放回兜里。 思考着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 去学校吧。 明天还要上课呢。 睡在教室里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由于高一时候顾风补课的原因，我养成了配教室门钥匙的习惯，习惯改不了，而人又在哪里？ 去学校吧。 过不久校门就要关了，露宿街头？我还没有这个胆子呢。 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又走了这么久，是不是我眼花，好像看到了顾风。 不，是顾风和其他几个人。 那几个人，是我们学校附近有名的混混。顾风居然和他们在一起？ 鬼使神差，我跟上了他们，他们进了酒吧。 顾风，是顾风没错。 但他从来不喝酒的，而且，怎么会和这群混混往来？ 我想跟进去看看。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可他是顾风啊。 是顾风又能怎么样？不是已经断了吗？ 一番纠结，还是去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酒吧的，现在夜色将至，不断有进来的人，驻唱乐队开始连接设备，里面的灯光闪的我头晕。 “小姑娘来找人？”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问道。 我一愣，“嗯，就是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在哪儿？” “找男朋友？在133呢。”他哈哈大笑，转身去吧台了。 应该是这儿的老板？ 不重要了。 当我敲开133的门的时候，几双眼睛一齐盯着我，有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坐在他们中间，推杯换盏。 而最边上毫无表情的人，不是顾兄又是谁？ 他没有抬头。 “哟，老板真够意思，知道我们学霸不好这口，找人扮成学生妹过来啊，来来来，陪我们喝几杯，大爷我多赏你几个钱。”一个黄色卷毛头的人出声调笑道，端起了一杯酒伸向我。 第15章 解开心结 我看了一眼闷头喝酒的顾风，心里一阵钝痛，接过了酒。 “这杯敬你。”我转向顾风，顾风抬起头，怔了良久，拿过了我手中的酒杯，一口饮下。 “她陪我就行，你们自便。”他眼中冷漠，转过头对看好戏的三人道。 我却有些恍惚。 他什么意思？ 他也把我当做了陪酒女吗？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我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演戏，谁不会啊。 在这个时候，年少的不服气就只是转化成了逞能，但我不过是对他而已。 我坐在了他的身边，就如那天一样，他问我，“余笙，还是余弦？” 但这次他没问，也不再喝酒，而只是向后靠去，似乎在睡着。 而我尴尬地坐在旁边。 “顾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叫人家陪你，你自己却睡起了觉。这让人怎么完成任务？”另外一个人笑道，对我挑衅似地看了看。 但旁边人递过去的酒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就这么耗着，我手心已经出了汗，如坐针毡，当我站起来想一走了之的时候，顾风终于睁开眼睛。 我没回头，自然也不知道。 “余弦啊余弦，你真是给自己找罪受，现在可是要露宿街头了。”我暗暗想着，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开机，满怀希冀。 可还是没有一个未接电话提醒。叹了口气。 我还是去了学校的方向。 学校的门自然是关了的，我站在校门口许久，脱下了外套，走到了校门外的角落，四周看了看，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就是作。 顾风，又是顾风，总是顾风。 我将外套反穿在前面，蜷起腿，盖了上去。 这就是自己抱紧自己吧。 晚上还挺冷的。 不知道女王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消失？肯定没有，不然怎么会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有些失落。 也有些后悔。 倘若是因为女王情况比较严重，他们无暇顾及我呢？ 左右女王是因为我……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后悔，委屈，难受…… 哭的不能自己。 又不敢出声，怕有人发现外面的我。 我想到了一句话。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还是睡着了，无梦，浅眠。 故而感觉到风吹草动就醒了好几次，最后不愿意睁开眼睛了，醒了还是闭着睡觉，却发现，温暖了不少。 “余笙？是不是你？”我下意识抬头。 “不是。”是顾风的声音。 我身上是他的外套，他手中提着一些零食。他坐下来，身上的酒味立刻钻入我的鼻腔，我咳了几声。 这算什么啊…… 沉默。 该死的沉默。 但我居然，感觉到了安心。 “要吃点东西吗？” “不吃。” “那就睡吧。” “……？” “明天还要上课呢。” “……” 我干脆就真的睡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累了。 他的莫名其妙，我不想去深究了，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别这样因为他一团乱。 醒来的时候，顾风的衣服还在，零食还在，顾风不知去向。 回家了吧，我想。 我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将顾风的衣服折好拿着，等校警开校门。 正准备站起来时。 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的小笼包和豆浆。 我揉了揉眼睛，怕不是还在做梦吧…… 顾风这是怎么了？ 由于我昨晚敬了一杯酒，恩怨皆消了？ 一杯酒泯恩仇。 英雄。 我平静的看着，“你……” “嗯。把东西吃了吧。” “……”这……人不能没骨气！但！鉴于我饿了一天一夜。 还是要推让一下的。 内心戏这么多，然而我竟然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了。“衣服还给你，谢谢。” 我把衣服递给了他。 离得近，才发现他身上的衬衫并不整洁，应该是昨晚的那一身，难道他没走？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接过，穿好，没有解释什么。 我有些踌躇。 他从来不解释。 是不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直接问问题的人，我笑笑。 校门开了。 他送我回了教室，坐在我旁边，将东西给我，我才发现，还有感冒药。 可能是诅咒。 一个喷嚏。 还真感冒了。 “等会儿凉了，快吃吧，吃完把药喝了。” 这才是顾兄啊…… 一人一份，吃饱喝足。在注视下喝了药，他把零食塞到桌兜里，走了。 走了。 一句话也没留。 但我居然感觉有些谜之开心……对，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着，好像回到了从前。 他还是顾兄，我还是余兄，我们后面坐着宸兄，宸夫人。 陆陆续续同学们就都来了，今天的课上的有些轻松，而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又开始了惆怅。 回不回家…… 回不回家？ 回不回家？ “余弦弦，发什么呆呢，走啊。”余笙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她就笑着站在课桌前。 “……女王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回家了。” “……” “你电话停机了你都不知道？我到处找你，给同学们打电话，最后还是接到顾风的电话说你在学校，我以为他最不可能知道所以没给他打过，真是造孽啊……”余笙笙愤愤不平。 “……对不起，我昨天不是针对你。” “我们是双生啊，可以心灵感应的。你就是个傻瓜，我知道，哈哈哈哈。”她笑的爽朗。 “略略略。”我吐了吐舌头。 “还有啊，你们冷战了这么长时间，昨天怎么在一起？”她恍惚想起，质问道。 “街上碰到的，我也不知道他跟在我后面。”我抽了抽嘴角。 “好吧，回家吧。女王昨天醒来一直念叨你呢，要不是早上每个老师都喜欢延课，我早就下来找你了。这些也真是的，就算是高三，下课多讲几分钟用处也不大，高强度高压力下，这样只会榨干学生学习兴趣。”好久没看到余笙如此义愤填膺了，虽然每晚都在刷题。 我戳了戳她的鼻子。 “看起来心结也解开了，以后也要加油哦，你并不差。回家吧。” “好，回家。” “起驾～”她一如既往。 “好嘞。” 第16章 再见高三。 顾风是一种毒药。 但是戒不掉。 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话。我们四个依旧是“四人帮”，虽然四人只能在早餐时间在食堂聚齐，但已经很欣慰了。 我和余笙住宿了。 为了减少在路上的时间，大部分高三生都选择了住宿，我们俩在坚持走读了一个月多后，还是决定住校。高三最缺的，就是时间。 于是我们见面的时间多了午餐和晚饭时间，但只是坐在一起，西北角的那张桌子，几乎成了我们四个的专用餐桌。 话不多。 二模，三模，我和顾风的成绩开始稳定上升，我们四个都很开心。 文科总是显得很轻松，有时候我还可以忙里偷闲去写小说，这是我唯一的娱乐。 叫《余景》。 男主叫余景，女主叫顾西枝。 我记得当时很流行一句，“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我们纷纷凑了一波热闹。 “……余景吧。”他道。 “这样啊，那我就叫顾西枝！” 顾风一愣，尔后笑笑，好名字。 顾风和余笙懂得其中的典故，我高一曾经养过一盆栀子花，我在它的名片上写着一句古诗，“幸赖夕阳下，余景及西枝。” 我没有告诉过顾风我在写小说，因为高考后的别离太多，而我和他无论再怎么样，都是道不同。 他想留在这里，喜欢人力。我现在都还记得，记得太深刻。 所以知道结局。 只希望那个时候，能留给他一个不同的东西，作为纪念，也是回忆。 毕业季，是别离季。我做好了准备，但是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些，再晚一些。 偶尔在书页里会发现顾风的字，刚劲有力，却又温暖柔情。 倒计时飞速减小，直到最后三天，学校放了假。 我们四个还在学校的小花园，然后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背诵刷题。 虽然他们都是理科生，但是一切都很和谐，多想让时间就这样静止，没有高三，也没有高考。 只有我们四个。 高考还是如期而至。据说，高考选在六月七和六月八，是因为，六七八-录取吧。 但我的心情又莫名的沉重，考完还是会和他们一起碰面，但是却很少再开玩笑什么的。 耳边又响起了lily的话。 而他们却很轻松，因为宸兄和梁夫人商量好了报一个学校，顾风似乎也是在犹豫踌躇。 我们俩在某方面还挺像的，那就是优柔寡断，很难下一个决定。 我不怪他。 因为我也如此。 高考完的时候，余老大和女王手里捧着鲜花，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们跑了过去。 老大的给了余笙，女王手里的给了我。 我们上了车，没有等宸兄和顾兄，他们家长一定也焦急的等他们呢。 老大和女王不提考试，径直带着我们去吃饭，看到一大桌子菜，我眼睛都直了。 吃货本性。 余笙也差不多。 “赶紧吃吧，吃完我们还要去d省玩呢，别耽误了女王给咱们制定的计划。”老大笑呵呵地对我们说道。 “我平日对你们太严，如今高考完了，也该放松放松了，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是个定数了。”女王优雅地吃着菜，看了一眼我，我吐了吐舌头，继续狼吞虎咽。 老大和女王其实也是好爸爸和好妈妈，有自己的教育方法，有自己的原则。 或许我该庆幸，生在了余家。 遇见了可爱的余老大，遇见了外冷内热的女王陛下，遇见了逗比余笙。 d市，你好。 我们在各大景点被人群挤的差点分散，在商店买东西被高价吓到，在餐馆吃饭一脸莫名…… 我，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我趴在酒店的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老大过来送药，我紧闭双眼，大喊一句，“我要回家。” “就这样还要去南方呢，水土不服这是个致命问题啊。”老大调侃道。 “水土不服就服你的勇气。”余笙提着泡面和零食水果。“估计这些你吃着没事。” “好人，好人快过来扶一扶哀家，哀家是在体虚乏力，但又难忍腹痛...”我对余笙招手。 过来的是女王大人，将我扶到了卫生间，我掏出了手机，打开作家助手。 女主，对不住了。 于是文里的女主也开始了上吐下泻，好不痛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把自己经历的半真半假写进小说里面，乐此不疲。 “余弦，怎么样啊？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余笙的声音。 “哎，快了快了。”我手一抖差点扔了手机，还好，还好。 我出了卫生间，继续软绵绵地趴在床上，“老大和女王呢？” “二人世界呢，出去逛街去了。他们也好久没有浪漫过了哈哈哈～”她笑的狡黠。 “这样啊，我一点都不羡慕，我选择睡觉。”我情不自禁笑了笑，是啊，他们好久没有在一起闲逛过了，给我们放松，也给他们放个假。 “余弦，你说大学会是什么样的？”她为了说话方便，也趴在了床上。 “自由，开放吧，但也有人说，只要专业选的好，年年考试像高考。”我想起了知乎大佬们的回答。 我们陷入了沉思。 一天跑了不少路，也确实累，就这样在对大学的幻想中睡着了。 我梦到了亭台水榭，我梦到了青石板路，梦到了白墙黛瓦。梦到了余景，梦到了顾西枝。 他们是在这儿相遇的。 那是我，也不是我。终究不过一道幻想而已，我没有西枝的才情，没有西枝的温婉大气。 这个故事还没定好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我写小说有一个习惯就是，结局大多be。 爱别离，求不得。 那余景和西枝呢，那余弦和顾风呢。 半夜是被余笙的手机铃声叫醒的，我瞅了一眼，宸兄。 果断摇醒了余笙，余笙听到我说宸兄的电话瞬间清醒。 结果就是后半夜，他们在煲电话粥，可我，我特么好想睡觉啊。 而我下意识撇了一下自己的爪机，然后不可避免又想到了一句话：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然后你发现并没有人给你打电话。 世界还是美好的。 顾风不像梁宸是个话唠，我和顾风的性格总是相似，理解，理解。 然后强行睡着了。 第17章 交换人生 成绩出来了。 要面对的又是报志愿，是谁说过志愿报的好等于多考三十分来着？ 我和顾风偶尔电话聊天，但报志愿这一天却没有联系，余笙和梁宸的分数，竟然只差一分，这倒是把余笙开心的要飞起。 这就意味着，如果报一所学校，一起录取的概率很大。 而我和顾风。 或者异地，或者结局。 心一横，报了本省，人力资源管理专业。 虽然可能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一个地区一个专业，应该…… 我妥协了，这是我纠结了三天，到最后一刻才确定了志愿，我没有告诉顾风，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们四个建了一个讨论组，分分钟99+，虽然大部分都是宸兄和宸夫人在说话…… 我悄咪咪把《余景》发布了，每日一章，慢慢更。 后来被发现了，于是又出现了那种情况，天天有推荐，天天有打赏。 但，都是他们三个。 我觉得这是对我一个作者的侮辱啊！但是我就静静的接受了，然后装作不认识，谢谢一顾青衫，沫汐，弈宸的打赏和推荐。 扎心了。 但是依然要保持微笑。 顾风偶尔会和我聊剧情，吐槽我把西枝写的太好，我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我怕配不上你。 我能想到屏幕那边人的怔愣。 良久。 一个表情包发来，是余笙偷拍我的一张照片，被做成了表情包。 啧啧，真是…… 于是开始了表情包大战。 哎，真是的。明明想煽情，明明想感动一波，结果表情包大战太破坏气氛了。 而且就是互黑。我用他的黑照，他用我的黑照。 我怕是有一个假的男朋友，说好要做彼此的小天使呢！ 暑假过的挺快的，特别是平日无所事事的我们深有体会，余老大和女王双双出差，还恰好一个地方。 这……缘分真是挡也挡不住。 于是在家的我们就更自由了，生物钟大概已经混乱了，而我踩点更文成日常，还要窥屏作者群里的大佬们。 加了新生群，爆照，互撩。 知道了宿舍号，找到了舍友，互撩。 看到了学长学姐，撩。 然后开学都发一句：开学见网友。 我坐上了车，打电话给顾风，“顾兄，你在哪儿呢？” “在去b市的车上。”他声音里含着笑意。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报了哪个大学？” “b大啊，而且是对外汉语专业，它今年不招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 “……我留在了这里，人力资源管理专业。”我说话有些颤抖，这算什么呀……交换人生？可这不是初衷啊。 隔了半个中国交换人生。 这真是，太戏剧化了。有感动，也有无措，有些事，真的说不清，否则怎么会有人生无常。 我啃着面包，是咸的。 是眼泪。 余笙和宸兄就坐在我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索性一齐安静了下来。 或许顾风也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他而妥协。 我给顾风发了短信，有些话，确实说不出来，我和他都是更倾向于书信的人。 顾兄： 这是意料之外的感动，但也是猝不及防的阴差阳错，你在我喜欢的学校和专业，我报了你喜欢的，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在彼此的梦想里好好生活吧。看过很多剑三的树洞贴和818，太多的温暖和感动，所以我一直是相信异地的。我也相信你，顾风。 即使有过误会，有过矛盾，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我们这么倔强的人肯为了彼此的梦想妥协。 只希望，不要输给时间和距离，好吗。 顾风，我们在一起并不容易，希望我们都别轻易放弃。 我是一个被动的人，但不希望完全去被动接受一些结局而无所作为。 …… 因为近，当天直接去报道了。 和余笙不在一个学校，余笙和梁宸在理工大学，我在财经大学。 虽然我存稿了不少，但是，但是军训真不够用啊，我不禁掩面长泣，早上起的特别早，晚上还要踩被子。 踩被子，你们经历过吗？ 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 一个宿舍的人，行尸走肉一样，排着队，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睛，在被子上，行走踏步到凌晨。 把被子踩薄，然后叠成豆腐块，床单也要折好。 你能想象吗？ 踩到一两点，隔壁宿舍还有直接打地铺的，为了不压褶床单。 总之，各种原因，不，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我断更了。 顾风没有回短信，但每晚都会打电话给我，直到我迷迷糊糊睡着。这就是每天的幸福吧。 军训第六天，一个舍友哭的很厉害，我们怎么问都不说话，直到后来才说，失恋了。 异地。 我打电话给顾风，“顾兄，你在干什么呢？” “写日记。” “……我们不会分吧。” “不会的。” “嗯……” “怎么了今天？” “没事，有点伤怀。” “相信我，像你说的，好吗？你每天军训这么累，就别多想那些事情了。” “嗯……”鼻音有点重，但心安地安睡了。 女孩子就是这样，其实就只是要一句很简单的话就可以得到安抚。 被子折起来后，休息的也就早一些了，我开始继续更文。 女主挺惨的这几天估计，因为，作者我很惨，而且惨，而且还很惨。 异地恋比想象中的难，因为看不到，过着不同的生活，担心，害怕…… 顾风，顾风。 但是好在一路坚持了下来，我们每天互相交流学习到的东西，倒也是一个自己巩固知识的过程。 余笙没有课的时候偶尔会过来找我，我突然觉得就还是高中的日子，只是距离范围扩大了。 而已。 寒假他就回来了，暑假我就过去，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但是有一个东北的舍友…… 老残忍了。 我已经成功被东北话带偏了，大家都懂，不解释。 我觉得我得先找找自己的家乡话，若是到时候说一口流利的东北普通话…… 画面太美不敢看。 不过由于见面的机会少，和顾风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很快乐，不会有争吵。 我一直觉着，我们可以一起走到最后，走到白头。 大三的时候，顾风说下一个寒假要带我回去见家长，我有些忐忑，知道了他爸爸信佛，刚巧暑假老大和女王计划去旅行，那里有最大的佛山。 投其所好，也许能得到一些好感呢。 虽然我已经听到，余笙笑话我了…… 番外1：我上了一个假大学 我可能上了一个假大学。 “提前把期中考试的任务布置给你们，以‘爱国情，中国梦’为主题，开展策划表演活动，形式不限，舞台剧，小品，音乐剧……” 后面的直接用手机拍了下来，在说什么也没怎么听。我只想说，我可能上了一个假大学，学了一个假专业。 这是传说中的思修课啊，只上了三节课，还都在讲大学生活，期中考试很出乎意料，特别，十分出乎意料！ 一脸惶恐的上完课结果告诉我们！要！考！策！划！表！演！ 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在发书的时候，我们宿舍留个人，鬼鬼祟祟到男寝领书，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居然发现课本里面，混入了一本很可疑的书。 叫军事理论基础。 excuse me？ 我是什么专业，人力资源管理。所以和军事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个萌萌哒的小可爱，和军事有什么关系？ 但我一本正经地在书架上摆好了课本，拍了一张照片。这种事情当然要炫一下：顾兄，告诉你一个绝对机密。 一顾青衫：……余景和西枝的结局确定了？ 我：你知道，我笔下的cp，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不多尝几个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的人。 一顾青衫：你相信因果吗？ …… 诶？耳熟？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对……余笙说过不止一次，可我，不信啊哈哈哈。 我：我可是马克思主义的优秀接班人，怎么会信？ 一顾青衫：人生八苦也来自佛教。 我：…… 一顾青衫：我信。 我：……然后？ 一顾青衫：不要让余景和西枝太坎坷。 我愣了愣，这尬聊好像更尴尬了？但是顾兄一言，定当万死不辞啊…… 我：（敬礼）谨听顾兄教诲！ 一顾青衫：洗洗睡吧 我：好嘞，晚安啦 我关闭了会话窗口，整理，洗漱，躺到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但我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来，我盯着天花板，盯到了熄灯的时候还没想出来。 睡不着啊现在。 但还是抵不住被窝的温暖，像斯嘉丽一样嘟囔了一句：等明天我就能想起来了。 人生艰难，何苦为难自己？ “余弦，起床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难不成你想挂科吗？” 只能说瞬间清醒。 余笙想的办法，为了让我不赖床。大概你们都能想到这个声音是谁的了。 鉴于当初顾兄打破了我周六周日的诅咒，高三暑假的时候余笙让顾兄录了这段音，悄咪咪设成我的闹铃。 我并不知道。 于是大学第一天，我与舍友们一起被这个声音叫醒。 我起来以后是额上冷汗，而舍友们则是看奇葩一样看我。 我打哈哈：啊哈哈哈……是一个cv大大给迷妹录的福利。 你信吗？ 反正是没人信：cv大大专给你录的福利？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顾风去cv圈混迹一下。 要知道我记住他。 一是因为军训时那句“我来吧”救我于水火，二是因为那声音真的很苏啊！ “今天有什么课啊？”我一边洗脸一边问舍友。 “政治经济学和军事理论。” 我一愣。 我昨天是不是本来要给顾风讲这个假专业来的？然而被顾风带跑偏了。 刚好今天拍实照给他们发过去。 “顾兄，我若说我们要被当做预备役培养你信吗。” “就你？” “余笙笙，我要是说，我们人力还要学军事，你意外吗？” “厉害了。” “苒苒，我们居然还要学军事，真残忍。” “我们应心也有。” “……？？哦。” 苏苒是应用心理学专业的，但是她也一样，去了南方。 从此我再也没有跟人吐槽了。上了课才知道这是国家的规定，基本都有。 冷漠脸。 不过，听说其他学院的学生都有晚自习，听说其他学校的学生作业不少。 而我们，没有作业，没有自习。 也是，我们毕竟以内务出名，其它还是要让给别的院当一当的。 那我们有什么？ 早操。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 一提到早操我的脑子里自动播放，我们真的是大学生吗，舍友这样问我。 可能是个假大学生，我这样说。 每逢周一，升国旗必不可少，我平时喜欢带着帽子，但国歌奏起，脱帽注目。我自觉做的很爱国，然后调侃一句：一本正经行脱帽礼。 体育课上的很懵。 健美操。 体育老师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但是很灵活，健美操跳起来，特别灵动，这是我们一致的认知。 我们？ 我们当然得学啊，本学期期末考试三个项目，健美操就占40%，错一个动作就不及格。 其他课亦如是。 是谁说大学很好混的！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北方冷的早，但是早晚和中午温差大，自觉身处水深火热中，这个多情的季节，特别容易感冒。 “阿嚏！”我揉了揉鼻子。 “余弦弦你又感冒啦，顾风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买感冒药哦～”余笙笑嘻嘻隔着屏幕说道。 我俩视频就跟照镜子一样，舍友这么说。 我们还是喜欢留一样长的头发，穿一样的衣服。 上一次感冒，是什么时候来着？ 高三第一学期，就是睡在校门口那次，那件事后却莫名其妙和解了甚至更甚以前。 可，顾风始终不愿意说出原因，只是偶尔玩笑：怕影响我和他的学习，想的太多倒不如断的一干二净。 结果没想到，让我退到深渊的，是那句“余笙，还是余弦。” 好像又有点道理。 当时我们俩的心思，其实接触我们的都能看出来，只是不说破，我们只作不知道。 青春，这也是青春。 并不轰轰烈烈，也不爱恨分明。 就只是朦胧，朦胧的不敢触碰，就好像不切实际一般。 但，顾风信佛？哦，对，我记得顾风的爸妈也信佛来着，一家人给人特别温文尔雅的感觉。 我信佛吗？ 其实可能是信的。 我相信转世轮回，我相信因缘际会，我相信顾风。 番外2：虐狗节 “虐狗节快乐！”余笙发了一个动态，这一年的七夕，连群发的祝福套路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宸兄也发了一个动态：“余生，皆是良辰。”配上一张宸兄与宸夫人的合照，啧…… 我撇撇嘴，看着顾风已经很久没有更新的动态，叹了一口气。顾兄从来没有秀恩爱的觉悟啊，这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预备，唱：大河向东流哇，天下的情侣都分手啊，哎嘿哎嘿让你秀啊，过完七夕就分手啊……”突然蹦出来的消息框吓得我手一抖。 哟。 苒苒发的消息，目测群发。 我发了一张余弦式乖巧.jpg：“我是一个不屑于秀恩爱的正直单身汪。” “哦，不信。” “为什么？” “顾兄刚才发了一个动态。” “是不是又在讲哲学了？”顾兄一般不发动态，发了都是属于顾风式高深的。 “啧，不跟你们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人聊。” “……”莫不是顾兄开窍了？我打开了动态，网速有点慢，一边向食堂走着。 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我……怎么说呢？看到了一张背影照，而且似曾相识，就差燕归来了。 我立在原地思考了几秒人生，回过身。 阳光下的人，还是白色运动衣，捧着一束……炸鸡腿，微微笑着。 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你微微笑着，不同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虽然捧着一束炸鸡腿怎么看怎么喜感，但是感动是真的。 他没动，我没动。 我打开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也发在了动态里。 这不是秀恩爱，而是那一刻的感触太深，想要纪念下来。我歪头笑了笑，走了过去。 走的很慢，似乎在回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个七夕了，大二的我们，涨了一岁，却都不再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了，因为时间会证明，因为，因为心里知道不一样。 顾风就靠在树上，看着我，笑容不减，见我到了跟前，把鸡腿给了我，我摸了摸鼻子，接住了。 旁边有同学走过去，都被这个奇怪的礼物吸引到了，笑个不停，却是羡慕。 “刚才应该拍摄全程的。”宸兄的声音。 “对啊对啊，简直羡煞旁人！宸兄，像顾风学一学，顾风都能开窍，你为什么心里只有数学。” 忘了说了，宸兄在数学系，余笙，在国际经济与贸易。 我才发现宸兄与宸夫人的存在，多好，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 “顾风，你怎么……”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一成绩还行，申请了免修，就有时间了。”他说的云淡风轻。 有魄力。 那是我喜欢的专业啊……我忽然觉得，我若是人力学不好，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顾风。 交换了专业和学校，我应该把他的梦想实现到我能做到的最好。 “你们倒好，啃鸡腿就行了。我们俩可是巴巴地没吃东西就在机场瑟瑟发抖接你的顾兄啊，包吃包住不说了，先赏我们几口粮？”余笙对我说着。 “你们居然也不告诉我！”我一手抱着鸡腿，一手指点江山，“一个两个都瞒着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没法儿过了啊……” 说完拿出一个鸡腿狠狠地啃了一口。 “说吧，想去哪儿？” “一中吧。”宸兄看了看顾兄，看了看余笙。 “好，去一中。” 一中，那是我和余笙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生活的最多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顾风，遇到了更好的自己。 一中，一中。 久违了，一中。 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基本格局没变，但是真的是一个天翻地覆！ 母校，果然是一个等你走了就装修的地方。 但很幸运，我们四个，一起走出了这里，又一起回到了这里。 去哪儿？ 当然是找吃的，去食堂。 食堂扩建了，但依旧是人山人海。桌子也已经换了，我下意识看向西北角那张桌子，没有人。 因为太偏，离门太远，又近楼梯，容易被碰到。很多同学不愿意去那里，我们四个相视一笑。 “同学，你好，能借用你的校园卡吗？我们付现金给你。”余笙拦住了一个小学妹。 小学妹瞥了我们一眼，走了。 走了。 梁宸想笑又忍着的样子被余笙看到了，余笙一跺脚，“你去。” 果然学长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这年头，学妹喜欢学长，学弟喜欢学长，学姐喜欢学长。 坐在原来的地方，吃着熟悉的味道，吃完擦嘴的时候，一抬头，齐肩发，职业装，正往下走，是lily！ “lily！”我脱口而出。 三人全都看了过去，“lily老师。” lily显然没有想到，她忽的笑开，走了过来，从容优雅，少了当初那份雷厉风行。 她一个一个叫出了名字，“班长顾风，数学课代表梁宸，英语课代表余笙，语文课代表余弦。” 过了四年，没想到lily还记得，而且丝毫不差。 “回来看看也好，我到是不意外你们在一起，七夕节快乐。”她说的理所当然。 是指顾风和我，余笙和梁宸。 对，当时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在文理分科结束的时候对我说的话那么意味深长，可我和顾风，那个时候确实没在一起来着…… 我们只抿唇笑笑，当着老班的面怎么好意思，尤其是，我还抱着一捧鸡腿？ “lily，你吃鸡腿吗？”我取了一块递给她，掩饰一下尴尬。 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接过了，他对顾风笑了一下，顾风一脸无辜，“没想到顾风也这么有想法，谢谢你们了，我赶时间，不能陪你们了。” “lily，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啊。”一位女教师走过，对着lily说了一句。 提前？新婚？ “lily，新婚快乐！”我们异口同声。 始料未及，始料未及。 “好，谢谢你们啦，时间是后天，你们有时间可以过来玩。” lily脸红着走了。 刚好是周日，lily的家就在本市，去凑热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lily的娘家人啊…… 我顺手拿了一个鸡腿，啃了一口，再啃一口，再啃一口…… 番外3 重复的梦境 我一直觉得做梦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做同一个梦成了我最近的梗，我坐着轮椅，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顾风，可是天地灰暗一片。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手上的针还在，为了方便，医生给我用的是滞留针，可……我有一种点滴都流不进去的感觉，堵的疼。 “余弦？”我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看到了推着紫外线辐射灯进来的顾风。 我没有说话，只静默地看着，看着他帮我调到了合适的高度和温度，烤着伤口。 那种认真和小心翼翼让我为之一动，这就是……我在梦里一直寻找的顾风，他真的出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回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需要我的时候。”他坐了下来，“余弦，你转过头。” 我舔了舔唇，怎么还有种奇怪的心虚感，余笙，一定是余笙出卖我！ 他低沉如叹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已经和我爸妈说清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 哪怕我现在很有可能坐上轮椅，脸上伤疤再无法去除？ 不，这样的我，离顾风的距离太远，我怎么能自私地用它来道德捆绑，他是顾风啊，他适合更优秀的人…… 这会儿的话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倒不如沉默。 良久，那道目光似乎一直在背后，让我进退两难，让我动也不敢动，就这样一个背影，一道目光，我以为这就站成了两岸。 “余弦，顾风。”是梁宸和余笙。 我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是维持着原姿势，就像赌气的孩子。 “啧……小情侣闹别扭呀。”余笙拉着梁宸坐到了隔壁空床位上，梁宸到是有些尴尬，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爸妈等会儿会来。”顾风答了句，让我一下子紧张了，手一动，滞留针的位置又隐隐疼了起来。 “嘶”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针很贵但是……真的很疼啊！我打算按铃让护士换针。 然后就看见骨三科的医生护士们进来了，我才想起来，今天周三，主任查房和询问病情呢。 “八床最近情况怎么样？”主任医师问。 “刀口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我们病房的负责护士答着。 “九床？什么时候住院的。” “三天前，手术也是三天前做的，来的时候情况不太乐观，重度骨折。”护士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感觉怎么样？”主任问道。 “……那个，手腕疼。”我呲牙勉强一笑。 “换针。” 护士抿抿唇，转身离开，可能是去取东西了。 “十床人呢？” “……十床每天来打三次针，其余时间都不在，说是要照看孩子。”另外一位护士答到。 “就是住了三个月那个？” “是。” “十一床。”主任越来越简洁。 “右脚拇趾骨疣，术后第五天，恢复可以。”宋医生道。 “家在哪儿？” “本市……”十一床有些怔愣。 “可以出院了，十五天以后拆针。” 十一床噢了一声，显然有些意外，随即反应过来，打电话向别人说着这个消息。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我听着十一床开心的声音，有些神游，出院……我出院大概，还早吧。 “余弦。”宋医生也是我的主治医生，她没走。 “嗯，宋大夫。”我以为她有什么还要交代。 “……”她对我笑了笑，“好好养着，你也能和十一床一样，早日出院。” “嗯！谢谢宋大夫！”她可能是见到我情绪低落吧，思及此，我又加了一句，“宋大夫真是中国好医生，还能照顾到病人细微的情绪。” 对外人，我从来都不会表现的多么伤怀，逗比中二是我取悦自己的方式，也是让别人开心的方式罢了。 宋大夫微微一笑，见护士拿了东西过来，接过，“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护士小姐姐受宠若惊地说了句谢谢宋大夫。 都说医生其实最心狠，否则那手术刀怎么下的去，我看着帮我换针的宋大夫，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主任每周查房不过走过场，而医生每天查房却是真真切切解决问题，白衣天使，大抵如是。 “你怎么照看的人，这手都有些肿了，也不知道叫护士换药？” 等等，突然严厉的声音怎么回事！她在和顾风说话？ “宋大夫……那个，他刚来不久，不知道。”我小心翼翼出声，怎么气氛还有点微妙…… “他，他早就来了，要不是我刚刚在护士站碰到，还不肯吱一声呢。”宋大夫有些不满。 我脑子里什么一闪而过，心里一惊，难不成，宋大夫还能是顾风的妈妈？！ 我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看向余笙梁宸，他们已经挪到了陪护椅上，同样是一脸震惊。 “阿……阿姨？”我咽了咽口水，颤抖出声。 “现在叫也不算晚。”宋大夫对我笑开来。 “阿姨也是早上才知道你就是这小子的女朋友，本来说是过年带你去我们家玩，到是在这里遇见了。你的住院病历阿姨知道，阿姨和顾叔叔多谢你的心意。”宋大夫握着我另一只手，“好孩子，要相信顾风，相信我们。” 夺眶而出的是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顾风的事情就忍不住，‘要相信顾风，相信我们’……就好像一句承诺和表白一样，字句砸在我的心里。 顾风抽出纸巾给我擦了擦，没有说话。 “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顾风的，不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宋大夫看了眼顾风，“顾叔叔等会儿查完房就过来了。” “啊……？”顾叔叔？我没听错吧……“难道……主任医师？” “是个聪明孩子，怎么做了些傻事情呢。”她温婉的笑着。 我可能还在做梦吧？顾风从来没有说过他家里的事情，可这么草率的就算见家长了？ 而且竟是在病房？ 不过……宋大夫已经见过我，最最狼狈时候的样子了，满身枯叶泥泞血迹一定不怎么好看。 我转头看顾风，顾风悄悄眨了眨眼，这是他的爸妈同意了！ 我看向余笙梁宸，他们开心地击了一个掌，向我比心。 门外，走过来的，是主任医师，是顾风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