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依赖你》 序 挑战金萱 哈啰,大伙大概没想过会看到「七星风云录」的续集故事吧?事实上,萱自己也没想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七个人的续集故事一直都有人在跟萱催讨,萱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会再写他们的故事,为什么大伙每次向我催讨他们的后续故事时,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呢?这个问题一直让萱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这本书之后,我想大伙这下子应该满意、应该得意了吧?因为萱终于如你们所愿的写了七星的续集故事,而且男女主角保证全都是原班人马,绝没有交换伴侣的事情发生,哈哈。 呜呜…… 别看萱前几段文字写得好象很轻松自在,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但天知道这套「七星の恋」写起来时,真的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那就是要人命! 会写七星的续集故事,其实也是被简家姊妹花害的(真是交友不慎),因为美女璎写了学生会的续集(虽说她写的是第二代的故事),所以萱便开玩笑的说,那我也来写那套同样是学生故事的「七星风云录」的续集好了,没想到她们两姊妹马上在旁敲锣打鼓的大声说好。 然后当萱写完彩虹系列之后,在脑袋一片空白又被她们两姊妹不断的催眠之下,便傻楞楞的一头栽进去了。真的是好后悔呀! 写这套「七星の恋」的困难指数,好象一开始就有了预兆。 首先是萱取的书名出了问题,徐姊大人觉得它们不够吸引人,所以要萱重想一套书名。 接着出问题的是系列名「续?七星风云录」,我们的宜纯小姐说字数太多了,所以萱妥协的将风云录三个字拿掉,留下「续?七星」这样的系列名。只是隔不到两天,我们的陈大哥大大又觉得「续」这个字他不喜欢,所以又要萱另想个新系列名。 哇勒,什么叫一波三折?这就叫做一波三折! 在脑袋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萱打了通电话向简小熏求助,然后就听我们的小熏熏一边笑得很开心,一边给萱乱出馊主意,什么「再见七星」、「新七星」、「七星白皮书」、「七星小传」、「七星七星」的,她取得不亦乐乎,萱的额头上却已滑下三条黑线。 总之,后来幸好有讨论出我们要的「七星の恋」这个系列名,要不然还真是有够浪费电话钱滴。 在确定书名与系列名都没问题后,萱因为私事向出版社请了一个多月的假,然后在一个多月之后,萱发现自己掉进了地狱里。 写续集好痛苦呀! 一对明明就已经谈过恋爱的男女,要萱怎么再掰出另一段十万字的恋爱史呢? 更惨的是,当初写七星时,萱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再写他们的续集,所以在他们原先的故事中,有些故事的结尾都已拉到十年后去写结果了,这下子,我的续集到底该从哪里写起? 呜,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总之,这套「七星の恋」对萱而言绝对是个挑战,我不确定在事隔四年之后,自己写出来的七星续集是否能满足各位的想望,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成功的将七本续集全都写完。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domybest! 以上,就这样了,咱们下回再见。 楔子 源起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犹记当年七星风云会北中,爱情也在同期间找上了他们,让他们一个个都有了亲密的爱情伴侣,只不过在这个充斥着速食爱情与背叛的社会里,他们青涩的爱情是否能够长久,抑或早已成为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关心那好久不见的七星,听听他们的近况,看看他们的爱情归处。 首先为您带来的便是那个不爱讲话,喜欢独来独往,却被施子婵痴缠上而掉了心的冽星--简聿权的恋曲。 第一章 施子婵站在香江餐厅大门口处盯着包厢告示栏,从头开始,一条一条的寻找着她所要找的包厢厅房。 红厅华印公司、橙厅林李府喜宴、黄厅张铁男寿宴、绿厅安丽发表会、蓝厅省士商资处科三年三班同学会…… 有了!原来是在蓝厅,在二楼。 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施子婵慢慢的拾级而上。 从高中毕业后,转眼之间都已经过了快八年了,除了前三年还有人会办同学会之外,接下来五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是轮到哪些人要负责举办同学会的,竟然敢偷懒至今才办,真是有够欠扁的。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每一年都办一次同学会其实也挺无聊的,因为一年的时间大家变化都不大,尤其当时大部分同学都有再考,身分变来变去仍然是个学生,所以还真的是挺无趣的,但是今天可能就精彩了。 五年的时间,天知道大家毕业离开学校后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人已经结婚了?或者是成为职场上的女强人,荷包满到不行? 不过这些好奇心都不是促使她今天来参加这个同学会的原因,她之所以会来,只是想感受一下热络、热闹的气氛,因为她发现自己若再继续过着现今这种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说不定她哪天一氧化碳中毒死在家中,都没有人会发现。 她需要让自己的生活再活络起来,毕竟她也才不过二十六岁而已,距离行将就木的那一天还早得很不是吗? 爬上二楼,顺着指标走向蓝厅,施子婵人还未走到蓝厅的入口,便已听见一连串聒噪的声响不断的从蓝厅内传出来。 看样子今天来参加同学会的人肯定不少。 漾着淡淡的微笑,带着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兴奋心情,她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走向蓝厅。 「施子婵!」 人才刚走到蓝厅门前,便听见厅内爆出自己的姓名,紧接着扑向自己的是一张又一张既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庞。 「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呀,施子婵?」甲道。 「你现在在做什么?结婚了没?」乙问。 「不要告诉我你连孩子都有了,那会让我想自杀的。」丙打量她纤细的身材,与自己圆了一圈的外表,和微凸的小腹一眼后吃味的说。 面对着这三个她一时之间叫不出名字的同学,施子婵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想起她们的名字,同时朝她们咧嘴一笑。 「黄婷婷,你别『龟笑鳖没尾』,你还不是跟以前一样瘦到不行。张玉珍,我还没婚啦,倒是你呢?妳以前不是立志要做家庭主妇吗?现在如愿了吗?廖美惠,光用看的就知道,你这几年来一定很幸福呴?」 一一的回应过去在校时与她感情还不错的三个同学,施子婵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象自己又回到了在校时无忧无虑的那段时间。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廖美惠瞪眼道。 「我开玩笑的啦,不过说真的,你好象真的发福不少对不对?」她笑答。 「她都两个孩子的妈了,不发福才怪。」张玉珍揶揄的说,「子婵你刚刚说得很对,美惠这几年来的确是很幸福。」 「咦?」施子婵讶然的叫问:「美惠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都没听说?你真的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吗?」 「不只两个,她现在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黄婷婷在一旁补充。 「咦?」施子婵在瞬间又叫更大一声,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在她小腹上。 那里头有个娃娃耶! 「嘿,我们别站着说了,找个位置坐下来聊吧。」张玉珍说着拉起施子婵的手,带领着她走向她们几个原先落坐的位置,再从隔壁桌拉了张椅子放在她座位的旁边,要她坐下。 施子婵在坐下之前,又有几个同学与她打招呼,并与她闲话家常了几句,不过最终她仍是被张玉珍这三人组绑架在她们之间,因为过去在校时,她们四个人的感情就特别好。 嗯,如果加上已逝的凌白的话,她们应该是五人组才对。 「子婵,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结婚没?」黄婷婷问,目光落在她毫无任何装饰品的十指上。 她摇头笑了笑。「没?除了美惠之外,你们俩呢?什么时候请吃喜酒,还是早巳请过了?」 「玉珍大概今年年底,至于我嘛,你还有得等。」黄婷婷微微的撇唇道。 「她上个月才和交往两年多的男朋友分手。」廖美惠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施子婵轻点了下头,表示她知道了。接下来她会尽量避开与婷婷谈论有关感情与结婚的事,以免害她触景伤倩。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在哪儿上班?」她问。 「我在一间打字社里做排版的工作。」张玉珍答道。 「我在卖衣服,喏,给你一张名片,有机会到我店里来捧场一下吧,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黄婷婷笑着递了张名片给她。 「才八折喔?」施子婵接过名片,挑着眉开玩笑。「至少要打到五折吧?」 「如果你一次跟我买到五万块的衣服,我就打给你,」 「喂,当我是暴发户呀?五万块?我一年加起来也买不到那么多钱的衣服!」 「谁叫你买,你不会要你男朋友买给你呀?」黄婷婷戏谑的说。 「从头到尾,你有听说我有男朋友吗?况且就算有,你以为以我的条件能交到多有钱的男朋友?」施子婵没好气的回道。五万块,天知道那用来付她半年的房租都还有剩哩。 「你没有男朋友?骗谁呀?以前那个读北中的混血大帅哥,叫什么来着……」 「简聿权。」张王珍好记性的说。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个有对蓝色眼珠的混血帅哥。你不是和他在交往吗?我记得他的家底好象就不错。」黄婷婷以前也很哈他。 简聿权?施子婵微楞了一下,她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跟她提起这个名字了,没有四年,大概也有三年半了吧? 「八百年前的事,你们怎么还记得呀?」她扯唇微笑道。 「怎么,你们该不会分手了吧?」黄婷婷一脸好奇的盯着她问。 「早分了。」施子婵撇唇道,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但是大家对于她和简聿权那段震惊校内外的痴缠往事可是记忆犹新,怎么也无法接受她仅用简简单单的「早分了」三个字就带过一切。 「怎么分的?我还以为你们俩会结婚耶。」张玉珍率先讶然的叫嚷。 「对呀,那家伙冷到不行,如果不是曾经看见过他受伤流的血是红色的,我会认为他根本就是外星人,血是蓝色的。就像倪匡小说里所写的蓝血人一样。」黄婷婷是标准倪匡小说迷。「他这么冷,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却唯独对你特别温柔,感觉就像判若两人似的,你们俩怎么会分手?」 施子婵耸耸肩,实在不想说。 其实她和简聿权从头至尾都没提到过分手这两个字,只是不知为何,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终至完全失去联络。 ok,她承认,并不是不知为何,他们俩会渐行渐远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除两人家境贫富背景差距太大之外,他的被动个性其实应该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从高中最后一年到大四,五年之间,简聿权都是一个人在外租屋住,而她则是从上了二专之后,便与他同居在一起。 他们交往了快五年的时间,却同居了快四年。谁也没想到结果他们俩会分手。 交往期间,他虽从未主动带她回家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不过她却曾听麦峪衡他们那群人提过,他出生于法律世家,家里有一堆律师、法官之类的「上等人」。 而她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麦峪衡他们每次提到他家人时,总爱特别强调「上等人」这三个字?直到她有幸亲身体验过那种可怕的感觉,真正的见识到他家里那群用鼻孔看人的人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谅她说实话,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的家人,包括他妈妈在内。 他们凭什么用学历来评论一个人的价值,她是读职校、读二专毕业的又怎样,至少她不偷不抢,虽然一个月收入才两万出头而已,但也足够可以养活自己了,不是吗?他们不该用一副检视拜金女的嘴脸看她,还当面指着她的鼻子说她高攀。 第一次与他家人见面,就带了一肚子气回家,她真的很生气,而他却好象丝毫感觉不到任何不对劲似的,仍是那副冷淡如风、理所当然的模样。当下,她又更气了,抓了几件衣服,丢下一句她要回家住几天的话之后,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两人同居的住所。 说实在的,将近五年的情感,他们俩实在不应该为了这么一件事就走到分手的地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尽了,或者这真的是命中注定,更或者像他家人所说的,她配不上他。他们俩一个人独自生闷气不肯妥协,另一个人的个性又冷淡得要命,不知主动为何物,于是莫名其妙的,他们就这样渐行渐远的失去了联络。 听起来很扯对不对?但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根本就无法控制。 当然,也许有人会问她,不觉得五年的感情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分手很可惜吗? 抑或有人会质疑的问,他们之所以这么容易分手,是不是因为他们的爱情其实早就没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来分手而已,而他家人不讨喜的个性,便成了他们分手的导火线。 说句真心话,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打歪问她这些白痴问题的人的嘴脸! 她当然会觉得可惜,不只觉得可惜,还伤心得要命。 想当初可是她不要睑的对他死缠活缠的,才让他接受她的。而在交往的那五年间,她更是使尽浑身解数不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冷淡下来,她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只因为她真的是爱惨了他。 爱情早没了? 这句话永远也不适用于她,因为即使在与他分开整整四年之后的现在,她对他仍存有爱意,一种又爱又恨又无法自拔、无法控制的混杂爱意。 真是可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从那年他救了她那一刻起,眼中心里便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异性。 其实这四年来,也有不少男人对她表示好意,而她却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心里想的全都是他。 说到这儿,一定会有人问,既然她是如此的想他,又坚信自己仍然爱着他,为什么她不回头去找他呢?反正她的厚脸皮早已行之有年,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不是吗? 很好,这可说到重点了。 不是她不愿意回头去找他,而是她根本就找不到他,因为他的人已不在国内,早就不在台湾。 其实就在他们失去联络的第三个月,她终于受不了他的不闻不问,而前去找他兴师问罪--事实上是思念太紧,让她终于忍不住找理由想回到他身边时,他们原本同居的处所却早已人去楼空。 面对空无一物的屋子,她着实呆站在原地好久好久,脑袋一片空白,且面无血色,身体微颤到后来,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而整个人瘫坐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她作梦也没想过他会突然搬家,甚至连一句话也没留给她,唯一留给她的,只有几箱堆放在角落边她的私人物品。 他是什么意思?是想和她分手吗?那为什么不敢当面和她说,而选择了这种不告而别的方式? 突如其来的震惊与失控的怒气,让她赌气发誓再也不理他,然后就这样,她阴错阳差的从此真正的失去他。 后来是麦峪衡找上她,她才知道他去了义大利,而且短时间之内可能会待在那里不会回来。至于他为什么会到义大利去?麦峪衡口中的短时间又是多久?她始终都没有问,因为对于他这回的不告而别,她是真的火了。 四年了,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音讯全无。 或许从麦峪衡那边她能探听到什么,但是他都连一句话都没留就把她给拋下,那她又有什么面目继续和他的死党们混在一起? 所以过去这四年来,她几乎都要成为第二个简聿权了,始终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除了几个还算谈得来的同事外,根本就没什么朋友,每天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施子婵,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一句话都不说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我们从高中毕业至今,都已经过了八年了。」她微笑着轻叹。 「嘿,你别想转移话题,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都还没回答呢。你真的和北中那个大帅哥分手了?是为了什么事呀?我记得上次开同学会时,你们好象还在一起不是吗?」黄婷婷相当执着,一副非得到答案,否则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 「我记得上回开同学会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五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施子婵轻描淡写的说。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分手的?」 「黄婷婷,施子婵她不想说,你就别问了。」张玉珍开口道。她看得出来施子婵并不想多谈她和简聿权分手的事。 「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样,碰到一个变心比翻书还快的家伙而已。」她愤愤的说,对于上一段失败的恋情,她仍旧有些耿耿于怀。「是不是他变心了,你们才分手的?」 「黄婷婷!」张玉珍有些受不了的皱眉叫道。都要她别问了,怎么她还愈问愈辛辣。 「好啦,好啦,我不问就是了。」黄婷婷看了她一眼,嘟囔道。 不过出乎众人预料的,她不问后,施子婵却反而在此时缓慢的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 「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分手跟变心无关,而是他出国,离开台湾的关系。」她说道。 「出国?离开台湾?他去哪儿了,就算出国去,总还会回来吧?」黄婷婷讶然不解的问。 「他去义大利,回他父亲那边。」 「所以妳的意思是说,他打算一直待在那边都不回来吗?这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 「大概吧。」施子婵耸耸肩说。 她的回答让大伙面面相觑。 「施子婵,我实在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说大概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去了四年了,而且完全没有跟我联络。」 「嗄?」大伙又是一楞,张口结舌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施子婵倏然扯唇一笑,看起来就像过去那段恋情对她而言,早成了云淡风轻的过去式一般,她已不在意,大伙更不必为了这件事而吃惊。 「好了,关于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好吗?我想,我应该已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了,现在可以让我吃点东西了吧?」她微笑的问。 看着她,众人突然不敢说不,因为她们发现眼前的施子婵和她们印象中的施子婵好象判若两人似的。以前的她憨直可爱,完全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现在的她却像带了面具般的让人看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使她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始终传达不到眼中。 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的个性变化如此之多吗? 除了她之外,是不是其实她们每一个人也都变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知不觉间,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直到又有老同学陆续抵达会场,气氛才又再度热络了起来。 只不过在场的施子婵发现,不管周遭的气氛再怎么热络,好象都传达不到她心中。她今天来参加这个同学会,到底来对了吗?她想感受的感受不到,想忘的却不断被人一再提起。 简聿权,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彻底的把你忘记,释放自己? 谁能告诉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原来呀爱是为了你存在……」 开会中,一阵流行歌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站在会议桌前主持会议的老板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 「谁的手机?」老板不爽的环视会议桌边的众人瞪眼问道。 他一向讨厌有人在他开会时打断他,大家都应该知道,并且心照不宣的遵守关机这条不成文规定才对。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抱歉,是我的。」麦峪衡眨眨眼,从半打瞌睡的状态下醒过来回答,「你们请继续,我到外头接个电话。」他高兴的说,连来电者是谁都不看,便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闷死人的检讨会。 一见打断他开会的人竟是公司旗下最大一棵摇钱树,站在会议桌前的老板也只能摸摸鼻子,将满腔的不爽全部吞回肚子里去,谁叫公司年收入有一半以上全都是mars贡献的呢?叫他不想放任他都不行。 快乐的离开那个枯燥无聊的检讨会,麦峪衡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随手看了一下小萤幕上的来电显示。 奇怪了,他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电话号码,是谁打来的呢? 「喂?」不确定对方是谁,他接起电话轻应了一声之后,便静观其变的等待对方开口。 「峪衡,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嗓音,让他瞬间皱起了眉头。知道他这支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但是这个声音…… 「你是谁?」不想伤脑筋,他直接开口问。 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你真的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峪衡?我应该没有离开太久,久到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他状似抱怨的说。 麦峪衡霍然瞠大双眼,他认出这个说话带着淡漠语气的人是谁了。 「天权!」他冲口而出的大叫道,「是你对不对?你现在人在哪里?还在那个该死的义大利吗?」 「义大利哪里惹到你了,峪衡?」简聿权轻笑的揶揄。 「你少给我哈啦,你现在人到底在哪里?做什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你还记得有我们这群朋友吗?过去四年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不爽的对着电话里的老友发飙。 这家伙竟然一去义大利就是四年,而且四年间与他们这群朋友联络的次数,根本是寥寥无几,又不愿留下可以联络到他的方式,实在是有够让人火大的。 「我刚下飞机,人在中正机场,你可以来接我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简聿权才开口。 「你不会自己坐计程车吗?竟然敢叫我这个大明星迈斯去接你,你有没有搞错呀?」麦峪衡不爽的叫道,不过紧接着却问:「你在哪个航站?」 「第二航厦。」 「你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麦峪衡迅速的说,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的补了一句,「到时再跟你算帐。」 挂断电话,他抓起外套大步的往公司门外走去。 「mars,你要出去呀?会开完了吗?」坐在门边位置上的助理起身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出来? 「我有事要先走,你待会儿去帮我跟老板打声招呼。还有,麻烦你跟小张说一声,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我要休假,且不接任何通告。拜。」麦峪衡轻快的交代,说完后立刻有如急惊风般的狂飙而去,留下傻眼的助理,不知道该如何去完成他所交代的事。 她一定会因为迁怒而被骂的啦!mars真残忍,竟然将这么困难的一件事--不,是两件事交给她这个小助理。 呜……待会儿她要怎么跟老板说mars已经离开公司了,要怎么跟张哥说mars要休假一个星期不工作呀? 呜……她可不可以当作刚刚没见到他呀? 或者,也许她干脆辞职算了,免得时常要这样心惊胆战的担心mars又有什么惊人之举,而导致他们这群小职员们被上头的大老所迁怒。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那叠厚厚的年终奖金呀,而这些奖金又都是靠mars赚来的。 呜……算了算了,迁怒只是一时,现金却是实实在在的,她还是忍一时之气,等着领那令同业眼红的年终奖金吧。 轻叹一口气,她终于认命的起身,缓慢的走向会议室的方向。 第二章 事隔整整八年,他们这群地上的七星终于又再度齐聚一堂了。 前五年是倪天枢那个家伙在耍酷闹失踪,后四年却又换成了天权那个混蛋在发神经,突然跑到义大利去不回来就算了,还好的不学学起天枢来闹失踪。 漫长的八年,在他们都以为他们这群死党要再聚首是个遥遥无期的事时,失踪许久的简聿权终于回来了,而他们七星也终于又能齐聚一堂。 「好了,你现在可以解释过去四年来,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吧?天权。」没让大家有闲话家常的时间,麦峪衡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后,迫不及待便开口问,想弄清楚这一切。 如果说天权的失踪对于他们剩下的六人一-不,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十三人,有什么影响的话,施子婵理所当然是名单上的第一名,而他则绝对是名列第二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当初是他极力促成天权和施子婵交往的,他可以说是他们俩恋爱的推手,但是天权却莫名其妙的对人家始乱终弃,这叫他怎么有脸面对施子婵? 所以,他非得搞清楚天权的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他到底还记不记得有施子婵这号人物的存在,以及要如何处理他自己所造的孽? 天知道施子婵为了他,在过去四年来变得都不像她了。天权他究竟还记得她吗? 「峪衡,你至少先让我们大家跟他打声招呼,联络一下被迫生疏的友情吧?」季芛瑶语带讽刺的瞄了四年不见的简聿权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 真是个好家伙,四年不见竟又让自己变得更帅、更有男人魅力了,不过还差她的高硕一截就是了。 「天权,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瑶,季芛瑶。你这个贵人应该还不至于真的忘了我是谁吧?」她笑得一脸灿烂,但却让简聿权不由得寒毛直竖。 「小瑶,你别对我这样冷嘲热讽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说声对不起,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忘记过去四年来我让你们感觉不快的一切,ok?」他直接认错的说。 「说得还真简单。」季芛瑶假笑的咧嘴,随后却冷冷的哼了一声,生气的不再看他。 简聿权立刻望向其他死党们救助,谁知他们全都以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回视他。 「就算是欢迎我回来也不行吗?」他苦笑的问着众死党。 「你这次回来之后,还要回去吗?」看着他,罗致旋问了个重点,立刻引起大伙的瞩目。 「空中飞人的命运是跑不掉了,不过我会将重心放在这里。」摇晃手中水杯里的水,简聿权老实的回答。 「过去这四年来,你到底在义大利那边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给我们联络你的方式,好不容易让你打通电话给我们了,却又总是匆匆忙忙的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天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矢玑也开口问。 已进入自家公司学习工作的他,在收敛花花公子的浮华气焰之后,所呈现出来的沉稳气势像极其父梁豪宇,是个标准的天生将领。 「说来话长。」简聿权看了他一眼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说了这四个字。 「那你就不会长话短说呀?」坐在他对面的杨开敔忍不住皱眉,「这是你欠我们的,你应该知道。」 看着围绕在他周遭,一张张等着他解释的脸,简聿权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 「当初我所以会这么匆忙的赶去义大利,其实是因为听说我的亲生父亲得了绝症,来日无多。为了让他见我一面,我才会这么匆忙的跑去义大利,连通知你们的时间都没有。」他解释着。 「你父亲得了什么病?」罗致旋皱眉问。 「肝癌。」 「所以过去四年来你都一直陪在他身边,没办法回来?但是这实在是说不通,为什么你不给我们联络你的方式?你不能回来,至少我们可以去看你。你知道过去四年来,为了工作我平均每年至少都会到义大利一次吗?」麦峪衡忍不住发难。 「还记得四年前我最后一次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吗?」简聿权看了他一眼,突如其来的问。 「当然记得。」麦峪衡楞了一下,立刻答道。「你为了施子婵负气离家出走而郁郁寡欢的找我陪你喝闷酒。」 「当时我有跟你说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吗?」 麦峪衡轻皱了下眉头,认真的回想着。 「我记得好象跟你家那群上等人有关系对不对?」他凭着模糊的记忆,不是很确定的说。 简聿权沉着脸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哑然的开口,「她不知道其实她根本就用不着管那些人的态度,只要我在乎她就够了。」 「问题是你有跟她这样说吗?」 「我们在一起不是只有一天或一年的事,我以为她应该了解我的个性才对。」 「如果她了解就不会负气的离家出走,你也不会郁郁寡欢的找我陪你喝闷酒,以至于后来阴错阳差的搞成现在这种情形。」麦峪衡瞄了他一眼说,「你知道子婵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都不和我们联络了吗?」 简聿权倏地抬头震惊的看着他。他将目光移向在座唯一的女性季芛瑶,希望她能给他不一样的说法。毕竟她们同样是女生,子婵应该不会连小瑶都没有联络吧? 「你看我做什么?你有请我帮忙照顾她吗?而我有答应过你,我会帮你照顾她吗?」季芛瑶凉凉的开口。 简聿权再度将目光转向其他死党们,只见除了当时人不在国内的倪天枢之外,其他人个个都朝他露出了抱歉的神情,遗憾的看着他。 「当时大家都刚从大学玩四年毕业,正头痛于未来走向的抉择,所以当我们知道你去了义大利短时间不会回来,再想到施子婵时,她已经换了手机、换了工作,甚至于举家迁离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杨开敔抱歉的对他说。 血色慢慢的从简聿权脸上褪去,他作梦也没想到情况会糟成这样。 他以为她会等他,即使她会对他的不告而别充满了不谅解,即使她会对他家人傲慢的态度充满意见,即使她对他有着愤怒、不满与误会,但是因为爱他,她一定会等他回来,就像伊绿等候天枢那样。没想到…… 「难道这四年来,你们真的没有一个人有她的消息吗?」他喑痖的问,感觉心里好象突然破了一个洞,而且那缺口愈裂愈大,转眼就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那无底的黑暗世界一样。 「当然有。」麦峪衡答道。 简聿权立刻转头看向他,希望之光在他眼中跳跃着。 「不过,你还是先把过去这四年的事交代清楚,我们再来谈她吧。」他卖着关子。 「先告诉我,她……好吗?」简聿权忍不住要求。 「如果你问的是她的身体健康情况的话,答案是很好。」麦峪衡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除了身体健康无大碍之外,其他全部都不好就对了。 简聿权的下巴不由得抽紧,突然有种想握紧拳头狠狠揍自己几拳的冲动。 她会原谅他为她所带来的伤害吗?如果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重新接受他吗?她还会再爱他吗?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慌与害怕。 「天权?」麦峪衡催促的叫他。 奋力压下那股心慌与害怕的感觉,简聿权深吸了一口气后轻点了下头,然后看着死党们开始缓缓的说起关于他之所以会闹失踪四年的原由。 一切都要从子婵那次跟他回家之后说起……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对简聿权来说,他的未来就像一部早巳录制完,只是尚未播放在众人眼前的电影一样,结局从很早以前就已注定。 从小生长在法律世家,又背负着失婚母亲的期望,以及家中其他等着看好戏的亲友们的特别注意,他想不上进、不优秀,不考法律系、不以律师或法官为未来的展望都不行。 幸好他也够聪明也够优秀,从小一路走来都没有让母亲失望过,也没便宜了那些想看他们孤儿寡母笑话的人。 本来他以为这一生大概都会照着母亲的期望走下去,考法律系,毕业后先拿到律师执照做个执业律师,有机会再去考个法官来做。没想到他后来却认识了罗致旋那群朋友,他的人生因而有了第一个转捩点。 如果说罗致旋他们那群死党是促使他了解拥有自我可贵处的转捩点,那么施子婵便是驱动他勇敢去追求自我的动力。 因为有她,他逐渐开始有了为自己一一正确一点来说,是为他们俩着想与打算的私心,不再随波逐流的任母亲或其他人,将自己捏圆捏扁的决定未来的一生。 因为太了解家人势利与傲慢的习性,和子婵交往后他从未将她带回家介绍给家人,但是他也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躲避和拖延永远不可能会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他知道自己再不表态不行,于是便带着满心期盼能与他家人见面的她回家,而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是不欢而散。 他知道她受了委屈,也知道家人势利与傲慢的态度狠狠的伤害到她,但是他从来就学不会如何开口安慰人,只能以行动慢慢表示他对她的关心、支持与爱意。只不过她这回也许真的是太伤心也太生气,完全不给他「慢慢表示」的时间,便愤然离家出走。 交往五年,在外人眼中总觉得是她缠着他不放,她没有他不行,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是他在依赖着她,没有她不行。 她前脚才离开,母亲随后便到,然后软硬兼施的要他以前途为重,还说一旦等他飞黄腾达了,他要什么条件的对象会没有? 母亲不懂他要的人始终只有她,他只要那个名叫施子婵的小女人而已。 也许感受到他无言的反叛,母亲竟在他租屋附近的饭店落脚住下,好就近对他洗脑,重新找回以前那个听话的乖儿子。让他即使想以行动表示他的在乎,前去接回他最爱的女朋友回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巧不成书。就在他为胶着的情况感到郁郁寡欢、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提供他身上一半基因的父亲忽然传来重病消息,说要见他最后一面。 当时心情郁闷的他只犹豫了一下,便无不可的跟着对方派来接他的人,去了趟义大利,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计画只需三、五天的行程,却让他这一去便是四年之久。 过去四年来,他到底在那边做什么?又为什么不跟台湾这边的死党们联络?一切就如他跟麦峪衡他们所说的一样,说来话长。 父亲的病是真的,想见他最后一面也是真的,只是任谁都没想到,当初促使他父母离异,也就是他该开口叫声爷爷的人会利用这机会将他软禁,企图将他永远留在义大利。 最让他无法原谅的是,他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威胁他,如果他不从?如果他逃跑,遭殃的绝对会是他所在乎的人,例如他在台湾的好朋友,以及他那个名叫施子婵的女朋友。 叫得出子婵的名字就表示那只老狐狸老早就调查过他,知道他有能力,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将他骗到义大利,要他继承并承担起义大利纷乱的家族事业。 虽然他对商业有兴趣,却对继承毫无意愿,尤其是在被迫、强逼,甚至于是威胁的情况下而落到他头上的责任、义务、权利--不管它应该称之为什么,他都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身处异国,既没权也没钱,周遭又充斥了一堆对他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人时,他却不得不接受它,藉由它所带来的力量与权利来自保与求生存。 四年来,始终支持着他一个人孤军奋战的信念,就是能够回到台湾,回到这个有爱人和挚友所在的土地。 四年来,他一边学习,一边与老狐狸勾心斗角,一边又要与意图不轨的那群人周旋,简直忙得他焦头烂额,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可用。不过即使如此,他仍不断逼迫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掌控一切权力,以促使他回台湾那天能早日来临。 四年之后,他果然做到了。 至于他不与人联络的原因,一方面除了他太过忙碌没有时间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那群意图不轨的家伙会将脑筋动到他台湾这群朋友身上,毕竟他们身上流着与老狐狸一样的血,难保他们不会跟老狐狸一样的卑鄙下流。 当然,也许他这群死党们会觉得他这样做根本就是瞧不起他们,但是问题是,他们几个男人或许有力量可以对抗那些卑鄙小人,但是他们所爱的人呢?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必须为女生们着想,尤其是他的爱人子婵,因为他的人并不在她身边能够完整的保护她不受伤害。 而这就是他必须让自己失踪的原因,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了,因为他回来了,因为他就要回到她身边,并且一辈了都不会再离开她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施子婵,经理找你。」 从电脑萤幕前的一大片程式码中抬起头来,施子婵反应有些迟顿的先找到开口叫唤她的人,然后才应声回答。 「喔好。」她说着先将做到一半的工作存档,然后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才起身走向经理室。 「叩叩。」 她伸手敲门,门内随即响起「进来」的声响,她接着推门而入。 「经理,你找我?」 黎经理点点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片光碟在手中上下晃动了一下。 「台然公司的销管程式是你写的吗?」他问。 施子婵怀疑的看了他手上的光碟片一眼,然后迟疑的点头。「这个案子是我、林士杰和张雅如三个人一起做的,有问题吗?」 「拿回去重写。」 「为什么?」她愕然的瞠大眼叫道,「程式有问题吗?」 「对方说太复杂了,根本就看不懂。」 「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我们不是还附了一本使用说明书给他们吗?」她蹙紧眉头。 「他们说看不懂。」 「他们是没有看,还是真的看不懂?如果真的看不懂的话,我可以抽一天时间去教他们怎么使用。」 黎经理闻言抬眉看了她一眼。 「难道你到现在还听不懂问题出在哪里吗?」他说,「问题不在于看不看得懂使用说明书,而是他们嫌我们将这个程式写得太复杂了,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销售管理程式,你做什么多此一举的帮他们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功能?什么仓储管理、会计管理、转帐功能的?」 「但是这些都是销管程式里的基本功能呀,我若省略这些功能,这个销管程式根本永远也完成不了。」施子婵委屈的为自己辩解。她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可以省略偷懒少写些程式她何乐而不为,干么还要虐待自己的脑细胞? 「难道你就不会把这些选项用设定值来执行,不要显示出来吗?」 「这样做的话,一旦结果出了问题,要找出问题所在就只能用最古老的手动方式一笔一笔的对照,这么一来,这个销管程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她据理力争的说。 「那是对方的事,用不着你担心。我们只要照着对方的要求,满足他们现阶段的需求就够了。把程式拿回去改,打电话给他们的负责人,照他们的要求做。」黎经理命令道。 施子婵抿紧嘴巴,义愤填膺的接过光碟片之后,大步的转身离开。 「怎么了,干么这么生气?」坐在她对面位置的张雅如见她一脸难看的回座,关心的问。 「经理要我们把这个程式重写。」她将光碟片丢到她桌面给她看。 张雅如低头看了一眼飞到她面前的光碟片,接着愕然的大叫。 「为什么?这个程式哪里有问题了,我当初run了n百遍也没抓到bug呀。」 「对方嫌我们写的东西太复杂了,看不懂、不会用,所以经理要我们照着他们的要求来写,不要多此一举,自以为是的写一堆对方没有要求的功能。」施子婵撇唇道。 「我们有多写什么功能?」 「仓储管理、会计管理、转帐功能。」施子婵照本宣科的将刚刚经理说的念给她听。 「这些不都是这套销管程式的基本功能吗?哪叫多写呀?经理不会连这种基本概念都没有吧?」张雅如眉头紧蹙的说。 施子婵气闷得不想说话。 「真的要重写吗?可是我们手上这个案子月底就要交了耶,哪有时间重写这个呀?」真是令人头痛ㄟ。 「我不想理它。」施子婵率性道。 「你不怕被经理骂吗?」 「要骂就给他骂,反正我是不会重写那个程式就对了。那个程式根本就没有问题,我干么要浪费时间去做白工?更何况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可是子婵,如果我们不重写的话,经理跟我们要东西的时候,我们要拿什么给他?到时候我们除了挨骂之外,还不是得重写?」 「到时候再说吧。」施子婵不以为然的回答。反正她是不会重写那个程式就对了。 「哔--」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伸手去接。 「喂,我是施子婵。」 电话那头一片静默。 「喂,我是施子婵,请问你要找谁?」她轻皱了下眉头,再度开口。 电话那头仍是一片静默,没有人应声。 施子婵的眉头在一瞬间皱得更紧,她将话筒拿到眼前瞪了一眼,然后才又将它放回耳边。 「喂,你到底要不要说话,再不说话我要挂电话了。」她冷声道。 「怎么了?」一旁的张雅如开口问。 「不知--」 「子婵。」 她才开口,怎知电话那头却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那熟悉的嗓音让她在一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迅速而且毫不犹豫的立刻将话筒摔回电话机上。 「砰!」发出一声巨响。 「怎么了子婵,发生什么事了?」张雅如吃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从没见过她这么用力的摔电话。 施子婵茫然的看向她,还来不及开口回答她,桌上的电话却又再度的响了起来。她惊悸的瞪着它,就好象那电话会咬人一样。 「我帮你接。」张雅如看了她一眼后,毅然挺身而出。 她伸手越过两人办公桌间的隔板,然后拿起话筒。 「喂,请问找谁?」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换掉,然后他只说了三个字。 「施子婵。」 张雅如看向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的施子婵,然后再度对电话那头的人开口道:「请问你哪里找?先生贵姓大名?」 「简聿权。」 「简聿权?」张雅如故意重复他的名字给施子婵听,怎知她一听见她说出这三个字,整个人便犹如突然经历七级大地震一般的用力晃了一下,然后血色在一瞬间从她脸上褪去,留下一片惨白与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 「你要接吗?」张雅如伸手压住话筒的对话孔,皱着眉头问她。她的样子看起来好令人担心。 施子婵面无血色的看着她,脑袋一片空白。 张雅如又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仍是一脸茫然的拿不定主意,于是便替她做了决定。 「抱歉,简先生。子婵刚刚离开座位,现在人不在这里。你要不要留个电话,等她回来之后,我再请她拨给你?」她客气的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冗长的静默,在张雅如快要受不了之际,才慢慢的传来一句回应。 「没关系,我再找她。」然后,他挂断电话。 第三章 他再找她? 他真的会来找她吗? 自从早上听见张雅如转述简聿权的留言后,施子婵便无法再静下来专心工作,满脑子想的全都是他。 四年了,她等他来找她已经等了四年了,而他也让她失望了四年。为什么他现在又要突然出现呢? 他找她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在四年之后才又来找她?这些问题等他来找她之后自然有解答,只不过他真的会来找她吗? 她想见他、好想见他。 但是四年的时间不短,四年的距离更是冗长得令人心生畏惧,她该拿什么样的面目与表情来面对他,而他呢,又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他找她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或者是想发张喜帖给她吧? 不,不会的,他应该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才对,但是四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难道就不残忍吗? 她永远记得当她一个人面对那堆在墙角的纸箱,以及后来房东要她将东西尽快拿走,因为新的承租人随时都要搬进来时,她一个人来回好几趟才将纸箱搬下楼,最后却哭倒在楼梯转角,泣不成声时的心痛。 她好爱他,真的好爱他,但是也好恨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她、在乎她的,结果呢?他却让她一个人蹲在阴暗的楼梯转角哭得柔肠寸断、痛不欲生。 那种心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更不想经历第二次。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又要来找她,为什么要扰乱她好不容易才稳定平静下来的生活,到底是为什么? 不,她还是不要见他好了,即使见了面也要当作不认识,当作她早巳忘了他这个人,忘了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毕竟当初是他先拋下她、不要她的不是吗? 况且,谁知道事隔四年之后,他再找她会是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有可能,但是他找她绝对不会是因为他还爱她,因为如果他真的还爱着她的话,他不会音讯全无的等到事隔四年之后才来找她。 好烦、好讨厌,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子婵,你还不准备下班呀?」 肩膀突然传来一个轻拍,让恍神了一个下午的她猛然回神。 「什么?」她抬起头看向轻拍她肩膀的同事黄凯庆,茫然的问。 「我说你还不准备下班呀?我看你一整个下午都盯着电脑萤幕没休息,小心你的眼睛会因疲劳过度而得到干眼症。」 「下班?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吗?」她茫然的转头看向桌上的小时钟。 「你忙晕头啦!」黄凯庆忍不住笑道,「要不要关机一起走?外头好象下起雨来了,我开车送你一程。」 施子婵犹豫的看了电脑萤幕一眼,她写的程式一直停留在早上那一行,一点进度也没有、可是即使留下来加班的话,就会有进度吗? 「怎么样,要搭便车吗?」 她抬头看了一下办公室,大家不知道在何时都走光了,就只剩下她和站在她眼前等她答复的黄凯庆。 突然之间她想起来了,今天好象是张绍文的生日,大家约好了要帮他庆生,只有她和黄凯庆以有事的理由推辞掉没参加,难怪大家都走光了。 「你今晚不是有事吗?」 「对,所以我要下班了。」黄凯庆点头道,「你呢,不是也有事吗?要一起走吗?」 「好,等我两分钟。」她犹豫了一秒后,毅然决定。 迅速的将程式存档备份,她关掉电脑后开始收拾桌面和私人物品。确定放置存档备份光碟片的抽屉已经上锁后,她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衣服。 「我好了。」 「那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公司大门,黄凯庆蹲下身将公司大门上锁,施子婵站在一旁等着他。突然之间,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突然闯进她视线里,让她浑身僵硬如遭电击。 「好了,我们走吧。」 锁好公司大门的黄凯庆转身对她说,但是施子婵却什么也没听到,全副注意力都被那个正转身面向她,然后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来的人所摄去。 简聿权…… 即使四年不见,她仍然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四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变化不能说不大,上大学后,总爱一身t恤、牛仔裤、运动鞋的他,现在却是西装笔挺,一副都市雅痞、社会菁英的模样。他身上冷冽、不容亲近的气息仍在,但却多了一抹圆滑世故的感觉,好象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企业家似的。 他的头发还是跟学生时代一样短短的,并未追随时下流行而改留中长发。五官仍如离刻般的立体,眼珠仍如她记忆中的蓝,身高也如她记忆般的挺拔,只是他肩膀似乎变得更宽了,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似乎变得更大更有力量了,感觉就是个男人,而与男生或男孩这样的字眼再也沾不上边。 「下班了?」他站到她面前,低头凝望着她问道。 他的声音似乎也变了一些,变得更低沉、更沉稳、更有男人的味道,但是她却仍能在他一开口就认出这是他的声音。她想这跟他说话的语气有关,那种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淡漠语气,是没有人学得来的。 「妳的朋友?」黄凯庆转头看向她问。 「不,我不认识他。」施子婵一怔,急忙收回视线,冷漠的回答。他凭什么在莫名其妙的消失四年之后,却仍以他们从未分开过一天的语气跟她说话?凭什么? 「黄凯庆,我们走吧。」她拉了他一下。 他看了一眼下巴倏然抽紧的简聿权一眼,随即大步跟上已经率先走向电梯的施子婵。 简聿权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走进电梯,与他们搭乘同一部电梯下楼。他虽没再开口说话,但是视线却从未离开过她苍白而僵硬的脸庞。 电梯才往下下降了一层楼便又停了下来,另外一群下班人潮同时涌入电梯中,让原本宽敞的电梯顿时拥挤了起来,而她与他的距离也被迫拉近。 突然之间,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手倏地握住她的。 施子婵浑身一僵,随即拚命的想要甩开他、避开他,却无法成功。 「怎么了?」似乎感受到她的异样举动,站在她身旁的黄凯庆关心的问,目光则是警戒的看向站在她另一边的简聿权。 后者目不斜视的直接迎视他的目光,没有挑衅,有的只是一对令人莫名心生敬畏与折服的湛蓝眼眸。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就能流露出一种迫人的气势? 而以子婵这样平凡,到街上随便一抓就可以抓到好几打的女人,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她与他有什么关系?黄凯庆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没事。」注意到电梯内其他人同时也开始好奇的望向她。施子婵轻咬了一下唇瓣,含糊的应声,随即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但是停止挣扎并不表示她已接受他,或者是向他妥协了。她握紧拳头,使劲的将指甲刺入他握紧她的那只手,对他做出无言的反抗,但他却始终无动于衷,完全不为所动。 他到底想干么? 电梯终于来到一楼,电梯门一开,电梯内的人立刻鱼贯的走出电梯,施子婵自然加快脚步的跟着走,并且企图利用这种方式甩开他。怎知他却突然一个使劲,在众人都走出电梯之后,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又将她拉回电梯内。 看着电梯门在眼前阖上,以及同事黄凯庆愕然的脸孔隐没于电梯门外,施子婵震惊的瞠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气疯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再也受不了他莫名其妙的行径,「唬」一声的转身面向他大叫。 「我的车停在地下一楼。」简聿权按下b1键说。 「那关我什么事!」她怒声道。 他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b1的楼层转眼就到,电梯门在「叮」一声之后打开。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却伸出另外一只手紧抓住电梯内的铁杆,死都不肯走出电梯。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幼稚,但是她就是阻止不了自己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她好气他、好气他,真的好气他。 简聿权伸手按下电梯延长开门的按键,沉静的看着她。 施子婵被他目不转睛的蓝眸看得心慌意乱,渐渐感到不知所措。怎么办?她真的好想投入他怀中,大声的哭喊着说他终于回来了,说她好想他、好爱他,叫他不要再离开她。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原谅他,让他以为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她都不在意,只要他能回到她身边就足够了。 尤其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这回出现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生气的问。 「妳瘦了。」他突然开口说。 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施子婵楞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鼻酸的感觉从鼻头蔓延到心里。她拚命的压下那不该有的感觉,嘲讽的回道:「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瘦吗?」 「是吗?我昨天才刚回到台湾,所以不知道。」 昨天才回台湾?然后呢,他想跟她表示什么?说他一回台湾就来找她,她应该要为此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并且原谅他当年的不告而别与音讯全无吗?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而且是真的又如何?过去四年来,他实在不应该一点消息都不给她。 「你想做什么?」她直接问。 「谈一谈。」 「谈什么?我不知道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冷漠的态度让简聿权忍不住的皱紧眉头。 「子婵……」 「请你不要叫得这么亲热,我和你没这么熟。」她冷冷的打断他,不断的叫自己不要这么轻易原谅他、接受他。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撇清关系的态度,让简聿权的唇再也忍不住的抿成一直线,下巴则微微的抽紧了起来。 突然间,电梯旁的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黄凯庆随后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子婵,你没事吧?」他紧张的问。 一见他出现,施子婵全身紧绷到快断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男朋友来了,你还不放手吗?」她迅速的对简聿权说,不在乎这个谎言可能造成的任何后果,现在的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逃离他。她根本就没准备好要如何面对他。 黄凯庆楞了一下。男朋友?子婵说的人不会是指他吧? 简聿权缓慢的将目光转向刚从楼梯间走出来的男人,冰冷的蓝眸就像两把利刀般,随着他目光移动而缓缓的将他支解。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黄凯庆不由自主的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呃,子婵,你知道我女朋友的醋劲很大,你这种玩笑话可不能乱讲呀,」他干笑的对她说,目光却是看着眼前这名气势迫人的男子。 虽说刚刚在楼上时,她说不认识眼前这名男子,但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在说谎。 所以在危及自己宝贵的生命,与相信眼前这男人是子婵的旧识,并且绝不会伤害她两者之间,他决定还是选择后者好了。 施子婵难以置信的瞠大了双眼,不相信黄凯庆会这么没义气。 简聿权却出乎意料之外的露出一抹浅笑,同时朝他轻点了下头。 「谢谢。」 「不客气。」黄凯庆不由自主的回道。然后,他突然觉得这男人外表看似不好相处,实际上好象不会,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开口跟他说谢谢。 「我叫黄凯庆,是子婵的同事。」他犹豫了一秒朝他伸出手。 「简聿权,子婵的男朋友。」他握住他的手。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施子婵倏地叫道,想走向黄凯庆却被简聿权一个用力的拥进怀中动弹不得。「黄凯庆,你若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带我一起走,别留下我一个,你说要送我一程的。」她挣扎的叫道。 「对不起,我看外面下雨所以才想送你一程,不过现在你男朋友来了,这送你的工作自然就得还给他了。」他没义气的说。 「我已经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如果真的不是的话,我想你早就应该大声呼叫救命了才对,而不是和他僵持在这里。」他一针见血的点破。 施子婵倏然楞住。 「好了,既然你男朋友会送你,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我的约会就快要迟到了,拜拜,明天见。」他说完向简聿权点了下头,转身消失于他刚刚出现的楼梯间。 收回目送黄凯庆离开的视线,简聿权低头凝视着被他禁锢在胸前,全身僵直的她。 「峪衡他们都很想你,为什么你都不与他们联络?」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同时将她带出电梯,让电梯恢复正常运作。 施子婵用力的挣扎,然后将他推开。他说的好象都是她的错一样,他有没有想过麦峪衡他们其实都是他的朋友,他都不要她了,她要拿什么脸去跟他们联络? 「你要我用什么身分跟他们联络,他们全都是你的朋友,而我却只是一个被你拋弃的前女友,我有什么脸跟他们联络?」她抬起头,激动的责问他。 「我没有拋弃你。」简聿权眉头紧蹙的说。 「对,你只不过是莫名其妙的不告而别,然后四年音讯全无的把我搁在这里不闻不问而已。你说你没有拋弃我是不是?好,那我拋弃你总行了吧?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怒不可遏的大声说完,转身就走。 「子婵,」他倏地伸手将她拉住。 「放手。」她用力的挣扎,冷声道。 「我爱你。」他忽然向她告白。 她呆住,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唯一感觉得到的是她的心脏愈跳愈快,正逼向以每分钟一百二十次的速度威胁着要跳出她的胸口。 他刚刚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吧?过去和他在一起时,她用了一百八十种方法想骗他一句我爱你来听听都从未成功过,他刚刚不可能会说-- 「我爱你。」移身到她面前,简聿权温柔的抬起她的脸,深情的凝视着她又说了一次。 鼻头一酸,泪水立刻从她眼眶内溢了出来,施子婵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走开!」她推他。 「我爱你。」他一动也不动的再度说道。 「我叫你走开!」她更用力的推他,他却伸手将她的双手包进掌中,连人带手的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贴着她的耳畔一次又一次的说。 「呜……你太狡猾了,」施子婵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并伸手不断用力的捶打着他,「你真的很过分,太狡猾了你,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过分过分……呜……」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简聿权说他有话要对她说,是关于过去四年来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又对她不闻不问的前因后果,于是哭得双眼肿胀的她便坐上他的车--事实上叫她顶着像是哭了三天三夜没停过的脸走上街,她也不敢,两人来到他暂时下榻的饭店。 他的衬衫沾满了她的泪渍,像张卸妆纸般色彩缤纷的沾着她脸上的残妆,让原本想直接先带她去吃饭的他,不得不决定先回房换件衣服,而她则想利用这机会稍微整理自己的仪容。 虽然她不是特别的爱漂亮,但是女为悦己者容的天性,却让她瞪着镜中丑到不行的自己,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瞧瞧她现在的模样,现在的发型。过长的刘海,毫无造型的中长发再加上东翘西翘的发尾…… 老天,她早就该上美容院一趟的,为什么不去?瞧她现在是什么样子,竟让四年不见的他看到自己这副邋遢、丑陋的模样,而且这还不是最惨的地方! 看看她的脸,哭肿的双眼活像个凸眼金鱼似的,还是那种刚睡醒却没睡饱的金鱼,简称活死鱼! 呜……她刚刚真的拿这张丑睑来面对他吗?她简直就不敢相信! 用力的抽了几张面纸,她先将脸上的残妆与眼泪擦掉,然后再用清水把脸洗干净,但是这些动作却没有让镜中的自己变化太大,她看起来仍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丑不拉几。 她简直就不敢相信,面对着她这么一张丝毫找不到一点动人之处的脸,简聿权怎么有办法对她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他是在跟她开玩笑、闹着玩的吧? 不,不会的,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但是他们俩都已经整整四年不见了,就像上回开同学会时一样,黄婷婷都说她变了,他也有可能会变。 他是真的爱她吗?以前的他打死也不可能对她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但是现在的他,却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口,而且还一遍又一遍的,活像这三个字不用钱似的对她说。 他真的爱她吗? 愈想愈觉得可疑与害怕,如果他根本就不爱她,之所以会跟她说我爱你只是一时无聊,或者是带着四年前对她不告而别的歉意所说的,那么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镜中一睑茫脸的自己,施子婵愈想愈心慌、愈想愈害怕,眼泪不由自主的又从她红肿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叩叩。」 浴室门上忽然传来一阵轻敲,吓了她一大跳。 「子婵,你好了吗?」他在门外问道。 「我好了。」她迅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开口应声,却被自己哭腔甚浓的嗓音给吓了一大跳。 门外的他似乎也跟她一样被吓了一跳,只见下一秒钟他倏地推门而入,雕刻般的俊脸写满了担忧、不解与怀疑。 「怎么了?」他望着她泛泪的眼问。 「没事。」她迅速的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张丑陋的脸,然后想越过他走出去,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拉到面前。 他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她却拚命的想避开他的手,想当然耳,她是徒劳无功,而他总是能得到他所要的。这就是男人与女人、刚与柔的差别。 简聿权伸手接住她最新掉落下来的一滴泪,感觉它似乎在碰触到他的手指那一瞬间同时渗入他体内,然后跟着血管脉动流进他心里。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我怀疑你真的爱我吗?」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让她冲口而出。 简聿权瞬间皱起眉头。 不让勇气消失,施子婵突然决定豁出去了,一古脑儿的将心里的不安与怀疑全都宣泄出来。 「四年前,你对我离家的事不闻不问,然后你不告而别消失了四年,却只和朋友联络,而不和我联络。但是四年后,你再出现却毫不犹豫的跟我说你爱我,这种话你以前从来都不说的,我实在无法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我长得是那么的平凡,甚至于还可以说根本是在水准之下,」她实在无法说丑陋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即使那是事实。「当初若不是我死不要脸的对你死缠烂打,硬是缠着你不放,我们俩根本就不可能会走在一起,也不可能会交往。这四年来少了我的纠缠,我想你应该轻松许多才是,对不对?」 「不对。」他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胡思乱想。「这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你的。我爱你,这是我的真心话。」 施子婵怔怔的看着他,半晌之后却对他摇了摇头。 「你不必为了四年前的事感到抱歉而扯谎的说爱我,那对我而言,反而会是个伤害。」 闻言,简聿权的眉头瞬间紧蹙了起来,胸膛更不知是因激动、郁闷,或者是生气而鼓动起伏得愈来愈厉害。 「你认为我说爱你是在说谎?」他蓝眸湛然,目不转晴的盯着她说。 「我……」被他冰冷中似乎燃着火花的蓝眼逼视着,施子婵突然答不出话来。 「如果用说的你不信,那么我用做的。」他凝视着她缓慢的说。接着却以无比快速的动作突然倾身吻住她,然后腰一弯,双手一个使劲的往上一抬,她整个人已被他打横的抱出浴室,抱向他的床。 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抗议,因为从他吻住她的那一瞬间起,他的唇便没有离开她的,直到他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再也分不出东南西北,身体颤抖得难以控制之后,她就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第四章 接吻、做爱,这对曾经同居四年的恋人们来说应该都是常有的事,但是对于分别四年再重逢的恋人而言,绝对有着不同的影响与感受。 四年未做这种事,施子婵的动作带着些许生疏与不惯,感觉有些紧张与尴尬,却又完全不想停下来。她需要更具体的一件事或一个感受,来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她在作梦,他真的回来了,回到她身边了,并且仍然还爱着她。 当他的坚硬冲进她的柔软,在她久未经人事的女性通道里带来一阵疼痛时,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她听见他喃喃的说道歉,想退出她的身子,她却不准的反倒用双腿紧紧的将他夹住,弓身让自己更靠近他。 她要他,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即使疼痛也甘之如饴,即使疼痛也甜蜜。 简聿权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搞的人,但是一旦他认定了某个人或某件事之后,再难搞的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例如当他认定施子婵是他的爱人,并且了解自己爱她之后,他便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爱,随便跳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所以四年来,他从未与任何女人享受过鱼水之欢,也之所以,可想而知他此刻累积的能量有多强。 一次淋漓尽致的性爱根本就无法满足他,他火力十足、欲罢不能的一次又一次的要着她,就像想将过去四年没做到的份,一次全做回来似的狂猛。 他忘了晚餐、忘了一切,一整晚都没有放开她。 施子婵不确定自己是在他第几次要她之后,因累极而昏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鼻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食物香味让她不由自主的苏醒过来,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醒了?」 太久没有与人同居的生活,施子婵被突如其来的男性嗓音吓了一跳,猛然睁大双眼的看向床边,而他就这样身着饭店的睡袍,以一副性感迷人的姿态坐在床边,温柔而深情的凝视着她。 「我吓到你了?」他问。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感觉这一切仍然像场梦一样的不真实。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她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醒。 不自觉的,她又将眼睛闭了起来。 「先别睡,要睡等吃点东西之后再睡。」他伸手轻触她的脸,然后将散乱在她耳边的头发勾到她耳后去。 温柔的嗓音、怜爱的轻触,让她再度睁开双眼,回到她以为是场梦的美妙现实中。 「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她望着他要求道。 「妳不是在作梦。」他轻声的说,然后忍不住倾身亲吻她。 亲吻差一点又要失控,施子婵因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双腿间仍隐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酸痛,而勉强伸手轻轻的将他推开。 「现在几点了?」她的脸色因刚刚那记热吻而染上一抹嫣红,显得相当动人。 「七点多了。」简聿权努力的将自己的欲望压下,哑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天知道在经过昨晚那疯狂的一整夜之后,他怎么还会有要不够她的感觉? 「啊,那我得准备去上班了。」闻言,施子婵一呆,惊愕的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他伸手按住了行动。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他好笑的说。 「嗄?」她的下巴瞬间掉了下来,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他。 她不可能睡掉一整天的,不可能吧? 「抱歉,昨晚把你给累坏了。」看出她的怀疑与不信,他抱歉的对她说,但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扬起。 施子婵一楞,忍不住羞红了脸。这个男人何时变得这么自大了?瞧他那副得意的模样! 「我要起床,你转过去。」她说。 「要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他问。 「洗澡。」 「好,那我叫他们先把东西撤下去,待会儿再送一份热的上来。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他背对着她问,听见她下床所发出来的窸窣声。 「不必这么麻烦,我洗个澡一下就好。」她迅速的说,第一次注意到他住的这间房间相当豪华,一看就知道价位不是很便宜。「聿权?」她叫道: 「嗯?」他回头看她,注意力立刻被俘虏。 只见她裹着一身床单,香肩微露,小腿若隐若现的,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不过她的注意力却完全都没放在他身上。 「怎么了?」他问。 「你住这间房间,一个晚上要多少钱呀?」她左右张望的观察。 简聿权忍不住微笑。他差点就忘了未来老婆大人有勤俭持家的这项优点了。 「我这算是出差,一切住宿的开支都算公司的。」他说,只不过他没说公司是属于他的,所以这笔开支最后仍算是他的就是了。 听见出差两个字,施子婵才猛然想起他们还有好多话要说,他还没跟她解释关于四年前不告而别,与四年之间都不和她联络的原因。 「你没忘记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吧?不,应该说不只一个解释。」她看着他说。 「当然,你先洗澡,待会儿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会告诉你。」他目光在她的身子游移。 「好。」她点点头,然后裹着被单走进浴室。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经过亲密火热的一夜和简聿权有问必答的解释与说明之后,两人间的误会不仅迅速冰释瓦解,爱情的温度还以加速度的方式不断的升高。 在得知简聿权任职的公司竟然是属于他的之后,施子婵非常有老板娘的架式立刻替他开源节流,要他搬到她那儿去住,他当然求之不得的立刻点头说好。 十坪大小的套房有卫浴、有厨房、有阳台,剩下的空间当然也就不多了。 原本只有施子婵一个人住的时候是刚刚好,但是多了一个身长六呎的简聿权之后,整个空间也就变得狭窄拥挤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只要有她在身边,即使是要他住在储藏室里,他也甘之如饴。 反倒是施子婵觉得不方便,而最大的不方便处就是她的床太小了,小到简聿权总是有理由紧贴着她而睡,然后自然而然的他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她,然后紧接着就会害她上班迟到。 一个星期下来,她除了旷职一天之外,还迟到了三天,而唯一一天没迟到的原因是他不小心掉下床,把她给吵醒了,所以她才会没迟到。挺好笑的不是吗? 总之,他们是非得另外找间房子搬家不可就是了,幸运的是,她与屋主的合约刚好只到下个月底,所以从现在开始找房子搬家,时间配合得刚刚好。 「聿权,我们今天去找房子好不好?」他玩弄她手指头的动作让她知道他也醒了,施子婵倚靠在他怀中,自然而然的问。 「找什么房子?」刚刚睡醒的他,声音沙哑而性感。 「你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尤其是这张单人床两个人睡实在是太挤了,虽然它是加大尺码的。」她说着转身面向他,却差一点掉下床去,「你瞧。」她一脸应验的表情。 「今天不行,我们俩都没空。」 「今天是星期六,我放假,你没放假吗?」她皱眉问,说完之后才猛然想到他想将义大利的事业移转到台湾来落地生根,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忙,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周末可以休息了。 「没关系,那你去忙你的事好了,找房子的事就交给我。」她立刻改口。 「你在想什么,我刚刚说的是我们俩。」 施子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天璇他们想见你。」 「嗄?」她愣了一愣。 「你该不会忘了我说的天璇是谁吧?」 「罗致旋。」她轻声的答道,「他们都还好吧?应该不会怪我这些年都不跟他们联络吧?」她有些不安。 他安抚的亲吻她一下,然后率先从床上起身,再伸手将她拉起来。 「我们约了中午在天璇家聚餐,听说这几年来初彗迷上了做菜和做小点心,还计画想开间复合式餐厅,天璇要我们去帮忙评审。」 「他们结婚了吗?」她好奇的问。 简聿权被她问得一楞。老实说,他还真是不知道哩。 上回他们聚会时,不知道是说好了还是怎样,他们六个人都没带伴出席,再加上他们的话题重心全都围绕在他身上,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闲话家常了。 他们七个人到底谁结婚了,谁又还没结婚呢?而对象是否仍是当年他所认识熟悉的那一群人,实在是挺让人好奇的。 「不知道。」他老实的回答。 「我们需要带什么礼物过去吗?例如水果什么的?」她又问,总觉得到人家家里打扰,不带点礼物好象有点奇怪。 看着她,简聿权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他发现自己真的、真的好喜欢她!在她身上,他总是可以感觉到家的温暖与温馨,虽然他们的每一天似乎总是在平凡无奇中渡过,但是却能感觉到幸福的滋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我说错了什么话吗?」要不然他为什么在笑?施子婵一脸茫然。 简聿权对她摇了摇头。「只是一群好朋友聚在一起吃顿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慎重。」他微笑的说。 「真的吗?」 「嗯。」 施子婵看着他,犹豫了几秒之后,终于决定道:「好吧,那我们就带些水果去好了。」 简聿权闻言,再也忍不住的失笑出声。 他迅速的倾身亲吻她一下,然后愉快的说:「你高兴就好。」 之后,他走进浴室内盥洗,留下施子婵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解的低喃着,「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呀?」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罗致旋和管初彗、粱矢玑和艾媺,麦峪衡和池璞,倪天枢和伊绿,杨开敔和喻琦,季芛瑶和高硕,还有她和简聿权,他们七对从高中开始交往的情侣,竟然在经过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还安然的存在着,这真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去参加金氏世界纪录。 四年的时间距离阻隔不了深厚的友情,只需要几句问候的言语,便轻而易举的拉近了过去四年来所形成的距离。 能与这群好朋友再度一起坐下来谈天说笑,施子婵感动得几度红了眼眶,难以自己。 「恭禧你和天权能再续前缘,子婵,我敬你。」艾媺举杯道。 「谢谢。」施子婵举杯与她轻撞了一下。 「说真的,感觉怎样?」不等她将杯子放下,池璞紧接着开口问。 此刻他们十四人已分为两群,一群是饭后一根烟快乐似神仙的男士们,他们全都聚集在后院里抽烟兼聊天。而另一群自然是拒抽二手烟的女土们了,她们全坐在客厅里泡茶、泡咖啡、吃小点心、嗑瓜子兼八卦。 「池璞问的是,你们俩整整分开了四年之后又在一起的感觉怎样,有什么不同吗?」看施子婵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季芛瑶为她解释。 她也满好奇这一点的,不过她最好奇的,还是天权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子婵在这么短的时问内就原谅他,并与他复合?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聿权他好象变了很多,但是却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觉,他对我很好。」 「比以前更好?」季芛瑶挑眉问道。 「嗯。」施子婵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染上淡淡的红晕。 「哇,真羡慕,难怪人家会说小别胜新婚。」艾微哇哇叹道,「为了这一点,我再敬你一杯,子婵。」 施子婵微笑的举杯与她轻碰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喝口茶,再吃块甜而不腻,令人口齿留香的蛋糕,艾媺再也忍不住满足的摇头叹息。 「小彗,你的手艺怎么会好到这样呀?我真羡慕天璇可以每天吃到这些东西,你们家有没有空房间要出租呀?我也想要住在这里。」她一脸期盼的问。 「艾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吃,不过怎么都不见你长肉?」施子婵忍不住笑道。 「她呀,根本就是个吃不胖的妖怪。」喻琦夸张的形容。 「什么妖怪,真难听。你没听说过能吃就是福吗?我只是比较有福气而已。」艾媺对她做了个鬼脸。 「是呀,能让梁矢玑那个花花公子为你专情至今,谁敢说你没有福气呢?」喻琦打趣的说,怎知她听了之后,原本愉快的神情却在瞬间沉郁了下来。 「怎么了?」季芛瑶敏感的问,「该不会天机那家伙又上了哪本八卦杂志吧?他就是爱逢场作戏,你别理那些八卦杂志上头说的。」 「小瑶说的对,他上回不是才向你求婚吗?你还没答应他呀?这是这些年来的第几次了?」喻琦立刻应和的说,并且巧妙的将话题转移。 「据我所知,应该至少超过十次了吧?」伊绿配合的微笑道,「真是让人羡慕呀。」 「最幸福的人竟然还羡慕人,小绿,你是存心要引发我们大家的不平是不?」 池璞挑眉道,然后再转向施子婵简单的解释,「小绿和天枢他们前年就已经结婚了。」 「是吗?恭禧你了,小绿。」施子婵惊喜的望向她说,「对不起,我没去参加你们俩的婚礼。」 伊绿摇了摇头。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小天枢或小小绿出来呀?」施子婵自然而然的接着问,没想到却让伊绿微怔了一下,瞬间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话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季芛瑶。 基于当事人在场的理由,季芛瑶也不好向她解释什么,只好将话题转移。 「子婵,天权有没有跟你求婚?」 施子婵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楞,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小瑶,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我?」她有些不解,又有些害羞。 求婚?她和聿权重逢至今都没想过这两个字,不过想一想他们也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而且天枢和伊绿也都结婚两年了,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除了少了那张结婚证书之外,他们俩跟一般夫妻也没什么差了。 结婚…… 聿权会想跟她结婚吗? 「好奇呀,」季芛瑶耸肩答道,「你可能不知道天权回国那天,我们七个人聚在一起,当他知道在他出国这四年,你也跟我们疏远了距离,完全都没跟我们联络时,他的反应有多震惊、多惊恐、多难以置信,打击有多大,他当时的脸色白得简直跟死人没两样。」 听到这里,一旁的池璞忍不住喷笑出声。 「池璞,你在笑什么?」施子婵不解的望向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瑶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好高。」她笑道。 众人经她一提醒,再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的笑出声来。小瑶刚刚竟将天权比成死人。 季芛瑶撇撇唇,一副她拿死人跟天权比已经算是客气了,她本来还想说得更狠的表情。 抱歉呴,她季芛瑶什么都好,就只有天生爱记仇这一个小缺点而已。 「小瑶,你刚刚有话还没说完不是吗?」池璞期待能听见更精彩的话。 「对。我要说的是,别看天权外表一副冷酷无情、冷若冰霜,活像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活体标本似的,但是他对子婵用情之深却是那天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当天我们几个就在猜,当他向你解释一切,并得到你的谅解之俊,他会不会迫不及待的紧跟着向你求婚,将你娶回家。」季芛瑶说着,双眼晶亮的望着施子婵。「过去一个星期来,他没有向你求婚吗?」 施子婵笑着摇头。 分开四年,他们俩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两人都有工作在身,晚上在一起的时间又得分给睡眠及亲热,所以没想到结婚这件事,应该可以说是天经地义吧。 「啊哈,那你们过去一个星期来都在做什么?该不会是忙着做爱做的事吧?」季芛瑶暧昧的对她挤眉弄眼。 施子婵俏颜微赧的娇瞪她一眼,完全无言以对。她猜到就算了,干么还将它说出来啦,真是羞死人了。 季芛瑶忍不住得意的哈哈笑出声来,「谢谢你让我小赚了一笔,子婵。」 「你跟谁打赌?」池璞警戒的问。 「峪衡。」季芛瑶笑咪咪的说。 池璞顿时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那个家伙从以前开始,就特别爱关心天权和子婵的交往状况,不了解原由的人,甚至于还会误会他是不是在暗恋子婵哩。真是亏她懂事,从不会小鼻子、小眼睛的与人胡乱怀疑一通。 「小瑶,拜托你下回有这种好康的事,别忘了算我一份。」她说。 「干么,峪衡的钱不都交给你掌管了吗?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你干么还想学我从他那里a钱呀?」 「私房钱是永远不嫌多的,难道你没听过女人要有钱这句话吗?说到这里,你们周遭有没有mars迷的,我有几件mars穿过,而且没洗过,还留有他汗渍的打歌服要卖,有没有人有兴趣?」 季芛瑶瞬间摇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摇头。 对于池璞善用每一分可用资源的功力,她们早已领教过了,所以为防自己再度成为老鼠会的会首,她们早决定面对池璞推销的时候,千万要以摇头应万变。 「子婵你呢?」她将目标转向与她们久未联络的施子婵,「你公司里有没有同事或者是朋友喜欢mars的,冲着你的介绍,我可以替她们打八折喔。」 「对不起,我周遭的同事和朋友大都是男生,所以没法帮你。」她歉声道。 虽然她与这群朋友分开了四年,但是对于池璞的一切,她仍是记忆犹新的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而她对她的主意则完全是敬谢不敏。 「好吧,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找销售管道。」 「池璞,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拿峪衡当生财器具呀,他都不在意吗?」施子婵忍不住失笑的摇头问道。 「不知道,我想他应该习惯了吧。」她耸了耸肩。 「对了,小彗,你确定想要开餐厅吗?有没有想过地点要设在哪里?如果有的话,是不是要开始找店面了?」喻琦问道。 「喻琦,你这样问是不是知道哪里有适合的地方?那离我上班的地方会不会很远?」艾媺问。她希望如果初彗真要开店的话,最好能开在她公司附近,这样的话,她可就有口福了。 「我不知道。」喻琦摇头说,「不过我有个交情还不错的朋友,在房屋仲介公司上班,请她帮忙找,肯定能事半功倍。」 「什么事事半功倍?」抽完烟从外头走进来的杨开敔,只听见喻琦话中那最后四个字,于是好奇的问。 其他人跟随在他身后,一个接着一个从通往后院的后门走进屋内,那画面简直比世纪服装展更引人入胜。尤其当他们七个身高都超过一八o的帅哥一字排开的站在那里,凝望着各自的女朋友或老婆而微微展露一丝温柔的微笑时,那种感觉简直幸福得让人想哭。 「我们在讨论找店面的事,我想如果找丽柔帮忙,应该能事半功倍。」喻琦看向自己的男友,他也认识她那个朋友莫丽柔。 杨开敔点头,然后转头对第一次听见丽柔这个名字的死党们解释。 「丽柔是喻琦的一个朋友,在北区房屋仲介公司上班,人还不错。如果你们有人要找房子或是金店面的话,找她帮忙应该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和仲介费。」 闻言,施子婵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她早上还在为要找房子的事而烦恼,这回就有人替她送来解决方案了。她还真是幸运耶! 接着,大伙开始为初彗要开的店献计,从店名、开设地点、店面坪数、店内设计、产品取向等等,大伙讨论得不亦乐乎,就好象回到当年七星在北中时无忧无虑的时光般。 讨论间,施子婵偷偷的向喻琦要了莫丽柔的电话,然后抄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中。 第五章 十四人的聚会直闹到半夜凌晨才散去,施子婵和简聿权回到家时,家里的时钟已逼向两点的地方。 洗个澡跳上床,简聿权自然而然的伸手将她纳进怀中,倾身亲吻她。 「等一下,聿权。」她霍然伸手抵住他的下巴。 「怎么了?」他不解的微蹙起眉头。 「你看。」她从床边的五斗柜上拿来那张纸片,献宝似的摊开来给他看。 「这是什么?」看着纸上的一堆数字,他茫然的问。 「丽柔的电话。」 「丽柔?」 「就是喻琦在房屋仲介公司里工作的朋友呀,你忘了吗?」见他一脸不复记忆的模样,施子婵迅速的说:「早上……嗯,应该说昨天早上才对。」 已过了十二点,现在已是隔天了。 「我不是才跟你说要找房子吗?没想到这么刚好,喻琦就提供了这么有用的一个讯息给我们。我私底下问过她,她说她这个朋友人很好,绝对不会做占人便宜的事,所以我们如果真要找房子的话,找她帮忙绝对不会错。」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脸兴致高昂的她一眼,简聿权平躺回床上,静静的没有开口表示任何意见。 「怎么样?我们明天就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空,可不可以帮我们找房子好不好?」 她一个转身,趴到他身上问道。 「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 「嗯,不必太大,但是至少要两房一厅,主卧房要放得下一张双人床和我们的衣柜,另外一间则可以拿来做书房放电脑,以及我们可能将工作带回家做时,可能会用到的任何东西。」施子婵沉思了一下说。 简聿权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有应声。 她问他意见,「怎么样,你觉得这样好吗?还是我们只要换一间坪数大一点的套房就好了?」 「你没想过要找更大一点的房子吗?」 「有呀,不过愈大的房子租金愈贵,如果我们用不着那么大的空间,干么要浪费那些钱?」她理所当然的说。 他闻言,顿时轻轻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你是不是喜欢住空间大一点的房子?」她注意到他皱眉的动作。 简聿权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只要你喜欢就好。」他说。 「真的吗?你都没意见?」 他摇头。 看着他,这回皱起眉头的人换成了施子婵。 「你会皱起眉头分明就是有意见嘛,干么不说出来?」她瞪着他问。 昨天她才和喻琦她们那群朋友谈到他这四年最有进步的改变,就是不像以前那么闷不吭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没想到她才说完,他现在马上就故态复萌,真是死性不改。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又说了一次刚刚说过的话。 「只要你喜欢就好。」 「房子是我们俩要一起住的,我希望你也能发表些意见。」她非要他说些什么不可。 简聿权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欲言又止的张张嘴,接着又闭上嘴巴,最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时间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施子婵差点没昏倒。 「不行,你若不说出一点意见,就不准睡。」她故意露出一副凶悍的表情命令道。 简聿权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径自阖眼睡觉。 他的反应让施子婵难以置信的瞠大眼,她瞬间滚到他身上,抓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喂,不准睡,你--」 她的嚣张行径总共撑不到三秒钟,简聿权突然伸手,一只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一只手则按压在她颈后脑勺处,然后吻住她的同时,一个使劲便将两人的位置做了个调换。 此刻变成他在她身上了。 他迅速探入她口中,让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不行,他们刚刚所讨论的话题根本就还没说完。她用力的将他推开。 「不行。」她简洁有力的说,「我们的话还没说完。」 「已经说完了。」他低喃的回应,不理她的推拒,再度将唇压在她嘴巴上,然后趁她想开口抗议的瞬间,立刻将舌头伸进她嘴巴内,接着便猛烈的深吻她,有节奏的用舌头占有她。 施子婵完全抵挡不住他猛烈的攻势,迅速的迷失在他的热情与自己的欲望中,忘了一切。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第二天醒来,已接近中午时分。 施子婵转头看着身旁仍在睡的他,再回想起昨晚一一不,应该说是今天早上的事时,突然有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赖皮,真是好笑。 不过他可别以为躲得了一时,就能躲得过一世,关于搬家换房子的事,她还是会要他发表他的意见的。 微笑的凝望着他的俊脸,看他仍熟睡着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退出,下床梳洗。 家里的冰箱里好象什么都没有了,也许她可以到附近的超市买点菜,然后在他醒来之后,就可以炒几样菜来吃。嗯,虽然她的手艺比不过小彗,但是一些基本的家常菜倒是难不倒她,而这些就得扯到她从小生长的家庭环境了。 总之呢,虽然出社会工作一个人住在外头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下厨认真的做一道菜了,但是昨天看小彗煮出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之后,她突然想念起自己的手艺,想念起自己特有的味道,所以趁着心血来潮的时候,今天就来下厨吧。 迅速的梳洗完后,她走出浴室,却见刚刚仍在熟睡的他已经醒来,正带着一脸不悦的表情坐在床边瞪着她。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从来就不记得他有起床气呀? 「你刚刚跑去哪里了?」他冷声问。 施子婵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了浴室的门一眼,然后又看向他。 「我在浴室里刷牙洗脸呀。」她被问得莫名其妙。他刚刚不是看着她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吗?怎么会问出这种白痴问题?「你还没睡醒呀?还在作梦呀?」 简聿权瞬间紧抿了下唇瓣,没有说话。 「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问。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不悦,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仍是闷不吭声的不发一语。 「你陪我到超市买菜好不好?今天中午,我们自己煮来吃。」看着他,施子婵霍然咧嘴一笑的搂住他的手臂,兴匆匆的提议。 面对他闷不吭声时的最好办法,就是视而不见,然后继续做自己想做或想说的话就行了,这一点在很多年前她已经有所领悟,所以根本就难不倒她。 简聿权看了她一眼,仍是没开口说话。 「快点去刷牙洗脸换衣服,都已经快要十二点了,等我们买菜回来再煮来吃,午餐可能都要变成晚餐了。」她起身拖着他的手臂,一边想将他从床铺上拉起来,一边催促的说。 「为什么突然想自己煮来吃?」他皱着眉,终于开口说话。 「干么,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做饭给你吃,你还嫌呀?」她故意道。 「你今天不是计画要去找房子吗?」他问。 「嘿,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喔,我还以为早上你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 简聿权看了她一眼,一副你明知道我不会的表情。 「开玩笑的啦。」她咧嘴道,「本来我是想趁着你还在睡的时候,自己去超市买菜的,没想到你--」 「下次醒来就叫我,我不喜欢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施子婵闻言楞住,终于知道他刚刚在不高兴些什么了,但是除此之外,让她双眼发亮,唇边缓缓泛出一抹幸福微笑的,是他言词里所代表的在乎。 「嘿嘿。」她突然傻笑出声,然后像头小猫似的钻到他怀中不断的磨蹭他。 简聿权眉头微皱,莫名其妙的低头看她。 「你干么?」他问。 「嘿嘿。」她抬起头又对他傻笑了两声,然后才恢复正常。「好吧,那我们先打电话给喻琦的朋友,看她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我们就到外面吃饭,晚上再自己开伙。 如果她没空的话,那我们中午就自己煮来吃。你说这样好不好?」 「只要你高兴就好。」他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说。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快点去刷牙洗脸,我来打电话。」她说着将他推进浴室,然后转身找到昨晚掉到床铺下的那张纸片,照着上头的电话用手机拨过去。 电话响了约有五声之后,被人接起。 「喂,你好,请问莫丽柔小姐在吗?」她问。 「我就是。」对方答道。 「妳好,我是喻琦的朋友,名叫施子婵。」 「啊,施小姐吗?喻琦一个小时前才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你可能会找我,没想到你现在就打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没关系。」 「喻琦有打电话给你?」 「嗯,我们才挂完电话没多久。」 「太好了,那我就不赘言了,可以和你约个时间见面再谈吗?」 「当然,你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下午方便吗?」 「可以。」 「那我们约两点好吗?至于地点,你觉得哪里你比较方便?」 「嗯,仁爱路四段上有间starbucks,你知道吗?」 「知道,要约在那里吗?」 「嗯。」 「好,那我们到时再以手机联络?」 「好,下午见。」 「下午见。」 施子婵说完刚切断电话,简聿权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我和喻琦的朋友约了两点见。」 「我有听到。」 「所以中午我们只好到外头吃了,晚上我再下厨煮给你吃好吗?」 简聿权点头。只要她高兴,即使要他三餐都在外头解决,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你知道吗,喻琦这个朋友的声音好轻好柔,感觉起来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一样:不知道她的长相会不会跟她的声音一样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名字取得还真是恰到好处。丽柔、丽柔,美丽又温柔,真是个好名字。」她边换衣服边说,耳边似乎还能听见莫丽柔那轻声细语的温柔语调,真的非常悦耳。 「你的名字也不错,用不着羡慕别人的。」简聿权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没有羡慕呀,只是突发奇想的随便说说而已。倒是我想听听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名字不错?」她好奇的问。 「难道你不觉得吗?」他嘴角微扬。 施子婵摇头。子婵这两个字不管分开来看,或者合在一起看,感觉都一样平凡到不行,一点特色都没有,他怎么会觉得不错呢? 「把重点放在婵这个字上。」他提示。 「婵?婵有什么特别意思吗?」她想到古代美女貂蝉,但是貂蝉的蝉好象跟她不同一个字,然后好象就没有了。不过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婵这个字的字面意思好象是姿态美好的意思,聿权指的应该不会是这个吧? 她?姿态美好? 「婵,同音字缠,很会缠人的意思,我不就被你给缠到了吗?」他嘴角微挑的说。 施子婵一呆,这才慢半拍的发现自己被他揶揄了。 「你竟敢这样说我,可恶!你别逃!」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莫丽柔人如其名,看起来既美丽又柔媚,绝对是大部分男人梦中情人的典型,也是大部分女人最担心害怕将自己的男朋友介绍给她认识的女人。 不过施子婵深信,这大部分的男人和大部分的女人,绝不包括简聿权和她自己在内,其理由有三: 一,丽柔是喻琦的朋友,她相信喻琦,自然也就相信她的朋友。 二,她相信聿权,而且以他们分开四年,他却仍然爱她、要她、专注于她这点看来,移情别恋之于他大概永不可能。 三,丽柔的眼神相当正直,谈吐之间除了透露出她的专业、风趣之外,一点勾引、放电、诱惑之类的感觉都没有。 所以综观以上三点,施子婵和她可以说是相谈甚欢,并且一拍即台的在当天便由她带领着,连看了数间房子。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间比较好的?」回家路上,施子婵兴冲冲的问着简聿权。 她以为他这回又会说出那句「你喜欢就好」,没想到他却对她耸了耸肩,一句话也没说。 「你都不喜欢吗?」她试探的问。她觉得丽柔后来介绍那两间都还不错呀,怎么他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简聿权再度耸了一下肩膀。 「你别只是耸肩,给我一个具体的意见嘛。」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换房子,是不是我住在你那里,让你觉得不方便?」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问。 施子婵楞了楞,倏然伸手打了他一下。 「什么啦,人家可是为了你着想耶。上回掉下床的人可不是我,晚上睡觉脚要挂在床尾外的人也不是我,还有会撞到浴室门框的人也不是我,你竟然误会我的好意,可恶!」她又多打了他两下。 简聿权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沉默。 「快点,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今天看的这几间房子,你有没有比较喜欢的,你觉得后面那两间怎样?」她继续先前的话题。 「你没想过要用买的吗?」他不经意的问。 「是有想过啦,但是家里--我是说我妈住的那个家还在缴贷款,我弟又还在读书,我必须帮忙负担家里的开支,实在没办法在现在又买一间房子。」 简聿权看了她一眼,没再开口。 「对了,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今天看了那么多间房子,你比较喜欢哪一间?」 「时间不赶,可以慢慢看、慢慢挑,不用急着在一时就做决定。」他沉默了一下,终于把意见说出来。 「时间不赶?」施子婵微楞了一下,「我没有告诉你,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租约下个月底就要到期了吗?」 简聿权瞬间皱起眉头,转头瞪了她一会儿,才又把视线放在前方的路上。 「你没有告诉我。」他有些不满的说。 「对不起,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租约在下个月底就到期了,如果要续约月初就要跟房东说,如果不续约,我们下个月底前,就一定要找到房子准备搬家。所以你觉得我们今天看这四间房子,你比较喜欢哪一间?」 「我都不喜欢。」 「嗄?」她呆了呆。「我觉得后面那两间还不错呀,租金也合理。你不喜欢它们哪里,可不可以说得仔细一点,这样的话,丽柔也比较好帮我们找房子。」她认真的说。 「厨房太小,阳台太窄。」他随便说了两个理由。 「可是小房子好象都这样。」 「那就再看吧,反正离下个月底还有一个多月。」 「好吧,我只是觉得这样麻烦丽柔有点不好意思。还有,从明天开始我可能会比较忙,手上的程式赶着要交,我们那个猪头经理又只会找我们麻烦,不懂得体谅属下,实在很讨人厌。所以这个星期即使丽柔有找到适合我们的房子,我可能也抽不出时间去看。还是你可以自己去?」 「我也没空。」 「那就没办法了。唉,真烦!」 看她一脸烦恼的样子,简聿权开口转移话题。 「你今天为什么不时盯着她的手看?」 「你注意到了?」她惊讶的看向他。 「嗯。你在看什么?」 「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喜欢?」 「我在杂志上看过,觉得它的设计很好看、很特别。不过那一系列的真爱饰品都贵到爆,即使只是一个戒指都要好几万。我只是没想到我能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它,所以才会忍不住的多看了它几眼。我的样子看起来该不会很失礼吧?」她有些担心的问。 「那一系列的东西哪里有卖?」简聿权问。 「干么,你该不会是想去买来送给我吧?」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俊美侧面,开玩笑的说。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是不是嘛,你是不是想买来给我?」她卢着他问,非问出一个结果不可。 他们在讨论的是丽柔手上带的戒指耶,不是手环、项链或者是耳环,而是戒指耶。他难道真的想买个戒指送给她?他难道不知道男人送女人戒指,代表的是一种承诺,一种男人想向女人求婚的意思吗? 求婚……他该不会真有那个意思吧? 「如果你想要的话。」简聿权看了她一眼,终于回答。 「戒指吗?」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问,「如果我想要的是戒指,你也会送给我吗?」 「戒指?」他倏然转头看向她,眉头轻轻的皱着。「你不喜欢项链或者是手环吗?」他试探的问。 施子婵一楞,立刻用力的摇头。 「当然不会不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所以我想你也不会浪费钱去买那么贵的饰品给我了,要饰品我们到夜市去买就好了,两条项链只要一百五,样式流行好看又便宜,要买几条有几条,你说对不对?」她语调轻盈,又带了点调皮的笑脸对他说,但是天知道此刻在她心中,却是充满了失望。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戒指所代表的意思,并且也没打算要送戒指给她。施子婵呀施子婵,你是想婚想疯了啦。 「你真的不要吗?」简聿权看了她一眼问、「不要、」除了戒指之外,她什么都不想要。「把那笔钱留下来缴租屋的保证金,说不定还绰绰有余哩,干么要浪费?」 简聿权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你不会去买,对不对?」 他没应声,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你不会去买,对不对?」她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要他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对不对?」她又扯了他一下。 「嗯。」他看了她一眼,终于轻应出声。 「好。」她满意的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直到回到家之前,她都没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第六章 背着公司公用的notebook,施子婵一脸愤怒的站在公车站牌前等待公车。她简直就不敢相信经理会这样对她,真的是太过分了。 ok,她承认自己也有错,不应该将上级交代的工作完全拋诸脑后置之不理,即使她有很好的理由与坚持不做的原因也一样。 但是经理实在不应该只对她一个人大发雷霆,要她一个人负起全部的责任,还要她亲自到对方公司去负荆请罪,请求对方的原谅。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只不过将客人托付要求的程式软体写得比对方要求的更完善,功能更齐全而已,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唯一错的大概就是遇人不淑,跟到一个完全不懂得体恤下属的烂上司。 黎耀明,你是个大混蛋,大烂人!可恶! 用力喷出一口气,施子婵无视于他人对她投注的好奇目光,径自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奇怪了,雅如跟她说这里的公车大约十分钟就有一班,怎么她站在这里都已经有十五分钟了,却连公车的影子都没看到。她该不会等错了公车站吧? 退后一步,她仰起头来看着公车站牌上标示的公车停靠拈,确定她没等错站牌呀,但是公车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来呀? 不耐的将notebook换肩背,以释放单边肩膀的压力。她伸长脖子眺望着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希望她所等待的公车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可惜她脖子都伸酸了,公车还是不见车影。 用力的垂下肩膀,她无力的收回视线,决定顺其自然。 突然之间,一部熟悉的白色轿车从她眼前驶过,不只轿车让她熟悉,从半开的车窗内所露出来的人影也是熟悉的。 聿权?好象真的是他耶! 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车子移动,正好他的车子碰到了红绿灯,逐渐放慢速度的停在约离她五十公尺外的距离。 一个冲动让她迅速的从皮包内翻出手机,拨给他。同时顺着人行道,不断的朝他车子暂停的方向挺进。说不定她可以叫他送她一程,如果他不赶时间的话。 「喂?」电话响了三响之后便被他接起。 「喂,猜猜我是谁?」她怪声怪气的对着手机道。 电话那头的他停顿了几秒,然后才以试探的口气问:「子婵?」 「宾果!」她笑道,接着故意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公司。」 施子婵倏然一顿的停下脚步,然后看向停在车阵中的他。公司?她没听错吧? 「你刚刚说什么?我这里收讯好象不太好,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她怀疑的要求。 「我在公司里开会,有什么事吗?」他依然如此回答。 看着车窗内的他,施子婵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干么要骗她他人在公司里,他明明就在开车,就在离她不到十公尺的地方,不是吗?那车号明明就是他的车,她绝不会记错。 忽然之间,她发现他车内还坐了另外一个人,就在副驾驶座上。看样子是个女人,而且那发型与身影还有点似曾相识的样子,好象-- 「子婵?」 他在电话那头叫道,让她立刻回过神来。 「什么?」 「你找我有事吗?」 「不,没什么事。」她摇头,双眼仍不住的看着坐在他车内,侧身面向她,身影又被座倚与车窗遮去绝大部分身影的女人。 她是谁?他的同事?客户?朋友?还是-- 丽柔!莫丽柔?! 看着突然转向简聿权,以至于也将正面转向她的女人,施子婵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发型与身影似曾相识了,因为她昨天才和她面对面的待在一起好几个小时,她对她当然会有熟悉感。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因为我还要开会。」电话那头的他说。 「喔,好。」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慢慢的收起手机,看着他的车子在绿灯后慢慢的开始向前滑行,然后逐渐加快速度到完全隐没于车阵中,施子婵的脑袋仍是一片混乱,找不到头绪。 聿权为什么要骗她说,他在公司开会?又为什么会和丽柔在一起?他们俩要去哪?去看房子吗?可是昨天她本来就想叫他直接跟丽柔去看房子,可他却跟她说他没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透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她茫茫然的转身往回走向公车站牌,却见一辆公车正好关上车门,从站牌前驶开。她警觉的看了一眼公车的号码,268-- 啊,那正是她要搭的那班公车! 「喂,公车等我!」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忙忙忙,为了手上快要写完的程式,以及台然公司坚持要她修改的销管程式系统,施子婵就像一根被人逼迫着两头烧的蜡烛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耗损着她的精神与体力,连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简聿权老早就发现她的疲累状况,但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已先跟他预告过,说她会忙一整个星期,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她的睡眠与休息,让她在家的时候能够拥有充分的休息。 一个星期也只有七天而已,与过去他们分开四年的时间来比较,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可以忍耐。 可是当七天过后,她却仍忙着每天带工作回家加班,简聿权的脸色就有些微的改变了。 「已经快十二点了。」看着从回家洗好澡之后,就一直坐在电脑前没离开过的她,他缓慢的开口提醒。 「嗯。」她轻应一声,表示她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还不准备要睡吗?」 「嗯。」她又应了一声。 「你打算要做到几点?」 「嗯。」她又应了同样一声,让侧躺在床上的简聿权开始怀疑,她真的有在听他说话? 「这样做有加班费可以领吗?」他明知故问的问,因为这个问题他前几天就已经问过她了,答案是没有。 「嗯。」 仍是一样的反应,她果然没在听他说话。 简聿权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下床坐到她身后,双手、双脚同时伸直张开的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怎么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注意力很快的又重新回到电脑萤幕上。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是不是该睡了?」他将鼻子凑到她耳边,轻轻的摩擦着她耳下的敏感地带,一边说。 施子婵先是微僵了一下,才又放松自己看向电脑萤幕右下方的小时钟,上头正标示着下午11…54的字样。 「我再做一下下,你先睡好吗?」她继续敲打着键盘。 简聿权只沉默了一秒,接着就突然起身,弯腰将她从和室桌前拉了起来,并且在她抗议出声之前,将她拦腰抱起,再扔上床铺。 「聿权……」 「睡觉。」他坚定,不容她抗议的说,然后自己也跟着上床,并且用身体将她困住,让她起不了身。 「你至少让我把东西收一下,把电脑关掉吧?」她打商量的对他说,没想到他却回答-- 「它们不会长脚跑掉。」 闻言,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着她脸上迷人的笑靥,简聿权强忍了一个星期的欲望,再也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了起来。 被他困在身下的施子婵也感觉到了,她看着他,眼神不自觉的慢慢变得蒙眬、变得诱惑。她缓缓的伸手圈住他,无声的邀请。 简聿权完全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欲望与需求,虽然他明知道她很累,需要充分的睡眠与休息,但是他对她的渴望来得又快又急,根本就阻挡不住。 他迅速的脱掉两人的衣物,爱抚着她,使她呼吸急促,然后在她准备好接纳他的瞬间狂猛的占有她,直到两人在颤抖中得到高潮与解放。 她几乎是在他松开她的那一瞬间立刻睡着的,简聿权看着她疲惫脸孔上的黑眼圈,有股想要踢自己几脚的冲动。他真的是有够该死的,明知道她为了工作都已经累到不行了,他竟然还要她跟他做这种事,他真是个大混蛋。 不过话说回来,最该怪的还是她上班的公司与她上司,哪有人这样彻底压榨员工,却连最基本的加班津贴都不给的? 当然,他并不是在乎那一点钱,他在乎的是她的身体健康状况。看看她,光是上星期的忙碌至少就让她掉了三公斤,这也难怪她始终都瘦骨如柴的胖不起来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才行,只是要用什么方法呢?如果要她辞职待在家里的话,她会答应吗? 习惯了朝九晚五工作的人,刚离职又没有经济压力,或许会有无事一身轻的愉快感受,但是时间一久,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绝对能逼得人发疯,他到义大利那前几个月,不就彻底的感受过那种可怕的感觉吗?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轻盈的下床走到她的工作桌前,然后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她的皮包与公事包。 五分钟后,他轻呼了一口气起身熄灯,然后再重新躺回床上,轻巧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拥抱着她入睡。 夜深人静。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身体有点疲累,心情却极好,施子婵一想起昨晚的一切,嘴角便会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扬起,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子婵,你的程式写完啦?」张雅如小心翼翼的问。 最近子婵被经理盯到头都快要盯爆了,所以整天不是埋首电脑中,就是带着一副谁敢惹我谁就死定了的表情让人完全不敢靠近,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警报似乎已经解除了。 张雅如的问题让施子婵脸上的笑意稍微僵了一下,但是只一秒,她的好心情又再度回到她脸上。 「还没。」她回答。 「是吗?我看你今天的心情好象挺好的,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施子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这么私密的事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压力让她的精神和理智同时也都受到了影响,整个人都变得点神经兮兮的。 昨天之前的连续一个星期,简聿权晚上都没有和她亲热,这对以往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跟她亲热一番的他而言,不啻是一种反常,而且最巧的是,一切又是从她看见他与莫丽柔在一起,他却对她撒谎的那一天开始,这让她不禁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其实那天的事因她的忙禄,很快的就被她拋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但是非常不巧的是,就在那件事隔三天之后,她竟然又撞见他们俩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当下她不仅打电话给简聿权,也打给了莫丽柔,结果他们俩却同时对她说谎。 事后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并相信简聿权撒谎骗她是有理由的,例如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先找到房子后再告诉她。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自然也就变好很多,但是当她晚上因为这个自以为是的原因而对他示好,想和他亲热的时候,他却拒绝了她。 她几乎无法回想当时的自己有多震惊与难堪,之后她才猛然想起他好象自从上回她看见他和莫丽柔在一起之后,他就没再和她亲热了。 瞬间,移情别恋、变心、出轨、背叛等字眼不断的从她心底冒出来,还带着细如鸿毛般的尖刺,不断的刺着她,让她心痛不已。 她不想相信、拒绝相信这一切,所以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知觉,每天带着工作回家做到三更半夜,假装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她忙得没时间理他,结果昨晚竟然..... 嘻,她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聿权他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如果他真想移情别恋,真的那么不甘寂寞的话,过去他们分开的那四年他早移情别恋,找个新欢忘了她这个旧爱了,又怎会再回头来找她呢? 哼,她果然是被他们的黎大经理气疯了,才会胡思乱想的怀疑他对她的用情,她真是该死!不过不管如何,经过昨晚之后,她再也不会怀疑他了。 「子婵、子婵!」 「什么事?」连续叫唤的声音让施子婵从发呆冥想中回过神来,她看向叫她的张雅如,扬眉问道: 张雅如无法用说的,只能怯怯的伸手指了指她身后。 她一回头,只见他们的黎大经理正以一脸被人倒会的「屎面」死瞪着她。 「施子婵,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太好了,她现在终于了解到什么叫乐极生悲了。撇撇唇,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见张雅如给了她一个保重的表情后,转身走向经理室。 走进经理室顺手将门给关上,施子婵不想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听见经理在骂她,她面无表情的转身面对他们的黎大经理。 「台然公司的销管系统你已经交出去?」 「还没。」 「那是你手上的那个程式写完了?」 「没有。」 「还没?没有?那你还有时间坐在座位上发呆,像个花痴一样傻笑个不停。施子婵,你是不想要这个饭碗了是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就明说,我赏你一个痛快!」黎耀明大声的对她咆哮。 施子婵瞬间抿紧了嘴巴,免得自己真让「是,没错,她是不想做了!」这类的话给脱口而出。虽然她这个工作一个月也不过领个三万多而已,但是她好不容易才挨过了三年,拥有七天的特休,和免费参加公司一年一度国外旅游的福利,她才不想假没休到,福利也没享到,就被扫地出门哩。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需要这份薪水,子勋还要三年才能从医科毕业,如果光靠妈妈一个人负担家里的房贷和子动的学费、生活费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能帮忙她一定尽力帮忙。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施子婵瞪着地板没有应声。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不是。」 「大声点,我没听到。」 「不是!」 「很好,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在那边发呆傻笑的话,你就别怪我无情。听到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工作?」 「是。」 莫名其妙的被叫进办公室里被咆哮一番,任谁都会觉得不爽。不过由于昨晚发生的好事,施子婵好心情的告诉自己,她刚刚只是倒楣的碰到一个会乱吼乱叫的疯子而已,自然她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爽了。 「没事吧?」回到座位时,张雅如关心的问她。 「没事。」她耸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不确定她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张雅如仍是一脸关心的望着她。 「我没事。」施子婵保证的对她说,然后眼珠子一转,弯腰靠向她,小声的说:「我猜经理搞外遇的事情,一定是东窗事发被他老婆发现了,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歇斯底里。」 「噗哧!」张雅如一个忍不住的笑了出声。她急忙用手捣住嘴巴,双眼却止不住的笑眯了起来。 施子婵朝她眨了眨眼,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开始工作。 「子婵,三线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在她程式写得正顺手时,办公室里突然扬起了这么一句叫唤声。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传声的同事,然后先朝他轻点了下头之后,才伸手接起电话。 「喂,您好。」 「施子婵小姐吗?」 「我是。」 「我是台然的总经理叶家阳。」 闻言,施子婵惊愕的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还差点没打翻桌上的水杯。她挺直背脊、浑身僵直,脑袋不听使唤的迅速转着。 台然的总经理?拜托,经理级的不都爱找经理级的对话吗?更何况还是一个堂堂的总经理,他不找他们的黎经理,或者与他有相同职称的总经理对话,找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做什么?吓人呀? 「叶总您好,嗯……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听说我们公司最近要上路的销管系统是你写的?」 「是的。对不起,程式设计与贵公司当初要求的有些出入,以至于到如今还在修正,未能交付贵公司,敬请见谅。」先道歉总不会有错,施子婵迅速的说。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公司。」叶家阳出人意料的回应。 「嗄?」她瞬间楞住,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施小姐的销管系统写得很好,还将我们当初没想到的部分都设想到了,我们实在应该要好好的感谢你才对,没想到却反而因为自己的知识不足而错怪了你?我在这里慎重的向你说声对不起。」 「嗄?不不不,叶总千万别这样说,我担待不起。」施子婵抓着话筒猛摇头。 「你当然担待得起,因为错的的确是我们这方,希望你能见谅。」 「不,叶总你别再这样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所以换句话说,贵公司愿意接受第一个版本的那个销管系统了,是不是?」 「没错。」 「那真是太好了,待会儿我立刻将第一版的销管系统送到贵公司。」施子婵兴奋的叫道。 「不必麻烦你走这趟,我派人过去拿就行了。」 「不,一点也不麻烦。」她迅速的说,「更何况系统需要人去安装和测试,贵公司的操作人员也需要有人讲解与说明系统的正确使用方法,所以,我还是得走一趟。」 「既然如此的话,我派人去接你好了,不知道施小姐何时方便呢?」 「我现在就可以过去,只不过可能要麻烦叶总帮我向我们黎经理说一声,要不然我怕他会以为我在欺骗他。」 「你们经理都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属下吗?」他开玩笑似的说。 「他不是不相信,只是疑心病比较重而已。」施子婵也以同样的口吻回答,引得电话那头的叶家阳轻笑一声。 「好吧,那么请你帮我把电话转给他。」 「好的,麻烦你稍待一会儿。」先按下转接键,再按下经理的分机号码,施子婵一等电话接通便将手中的话筒挂回话机上。 「子蝉,刚刚那是谁?台然公司的人吗?他们愿意接受我们所写的第一版销管系统了是不是?是不是?」一等她挂上电话,一旁的张雅如立刻迫不及待的问。 「嗯。」施子婵笑着用力点头。 「哇,太好了!太好了!」张雅如忍不住高兴的拉苦她在原地跳跃。「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对方怎么会突然想通了呢?之前我们连嘴巴都快说破了,他们却仍坚持要照他们的想法去做,怎么现在却突然改变态度,愿意接受我们所写的东西呢?」她虽然高兴,仍不免要怀疑。 「我也不知道。」施子婵耸肩道。「不管如何,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必再像根两头烧的可怜蜡烛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第七章 没想到台然公司的总经理会这么善解人意,让一个大概只需要一天就能搞定的工作,硬掰到需要三天的时间不可。所以,她也就平白无故的获得了将近二天的公假假期了。真是我佛慈悲呀。 除了第一天要安装程式花了比较多的时间外,剩下的两天,施子婵总是一早到达台然公司后,在他们公司销管部门逛个两三个小时,确定他们在使用系统上没有问题之后,便告辞离开。 第一天提早下班,她兴奋的买了一堆菜回家做给简聿权吃,实现了她之前说要做饭给他吃的诺言。虽然说他们的小套房因此而被她弄得面目全非,乌烟瘴气的,能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来重新整理,但是光是看见简聿权捧场的将她煮的东西全部扫完,她就一点都不在意那些小事了。 所以第二天提早下班后,她所做的事就是回家努力的将昨天造成的后果复原,刷油污、擦地板、洗床单、被单、窗廉去油味等。 第三天提早下班,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享受无事一身轻的感觉,也许可以去逛逛街,也许可以去喝杯下午茶休息一下,但是还没逛到街,下午茶也还没喝到,她便因贴在电线杆上的吉屋出租广告而想起了她还有工作未做,那就是找房子的事。 于是在打电话到莫丽柔公司,确定她人在公司,只是暂时不在座位上之后,她毫不犹豫的前往找她。 「您好,请问莫丽柔小姐在吗?」到她公司后,施子婵向坐在最靠近门边的小姐问道。 「丽柔?」门边小姐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扬声对其他同事问道:「喂,你们谁有看到丽柔的?」 「丽柔?我刚刚好象还看到她,不过现在……」一名微胖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丽柔她好象出去了耶。」一个看起来相当时髦,声音高亢的女人回答。 「对,她好象出去了喔,和一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大帅哥。」另一个长相平凡,脸颊过瘦的女人说。 蓝色眼睛四个字立刻吸引住施子婵全副的注意力,不只是她,办公室其他女人们也都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那个脸颊过瘦的女人。 「张佳霖,你是说那个最近常来找丽柔的混血帅哥?」 「对呀。」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你有看到,而我没有看到那个大帅哥?」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在右边街的转角,刚好看到丽柔坐上那个帅哥的白色轿车。」 「哇,丽柔怎么这么小气,干么不把人约进公司里来,借我们看一下饱饱眼福都不肯。」 「唉,又怎能怪她呢?如果我也有这么帅的一个男朋友,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他藏好,免得徒生事端。」胖女人一脸羡慕的说。 「你当然得藏,但是以丽柔的条件她在怕什么?难不成真怕我们几个抢了她男朋友喔?」 众人似乎完全忘了施子婵的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得不亦乐乎。 「嗯,我有一个想法。」长相平凡的瘦女人突然开口。 「什么想法?」 「你们觉得丽柔会不会在跟人家搞外遇,或者是做第三者呀?那个大帅哥说不定早已结婚、有小孩,或者是有个相交多年的女朋友了,要不然丽柔交个男朋友,干么要弄得这么低调?」 「嗯,照你这样说,也有可能喔。」 「不可能,我上回还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在银楼里在试戒指。」 「真的假的,你怎么都没说呀?他们俩该不会是要结婚了吧?」 「八成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她最近总是红光满面,心情好得不得了吗?如果不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她的心情怎么可能会这么好?」 「她真不够意思,都已经快要结婚了,竟然不让我们知道,难道她打算在婚礼的前一天才告诉我们吗?」 「也难怪她最近几乎每天都和她男朋友往外跑,毕竟结婚前要准备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她老是不让她男朋友进公司,而要与他约在街角的原因了。利用上班时间来办私事,要是我也会跟她一样。」 说到上班,坐在靠近门边的女人才猛然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个来找丽柔的客户。 「对不起,丽柔--」她迅速转正旋转座椅,端起专业的态度想为她服务,没想到眼前却空无一人。奇怪了,她是什么时候走掉的? 搔了搔头,她想算了。也许她是听到丽柔不在,而又不好意思打断她们几个聊天,所以才会默默的离开。 她不以为然的耸了下肩头,双脚一蹬,再度将旋转座椅旋向后方,重新加入八卦圈。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施子婵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耳边不断的传来莫丽柔的同事们所说的话,几乎要挤爆她紊乱的脑袋。 蓝色眼睛的混血帅哥…… 她们指的不是聿权对不对? 做第三者…… 喻琦的朋友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对不对? 在银楼试戒指…… 那个人一定是看错了,她指的绝对不可能会是聿权和丽柔他们两个人对不对? 结婚……结婚…… 不,不可能的,要和聿权结婚的人是她,应该是她才对,他怎么可能会想娶她以外的女人呢? 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也许丽柔她同事口中有着蓝色眼睛的混血帅哥并不是聿权,而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关她的事了。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的在这边胡思乱想,她-- 「叭!叭!」 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喇叭声,让施子婵不由得停下游魂似缓慢的脚步,转头看向来车。 只一瞬间,她听见尖锐的煞车声在她耳边响起,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笔直的朝她冲撞过来,然后「砰」的一声,她只觉得一阵巨痛后,眼前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了起来,接着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隐约中,她好象听见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这样的声音…… 「老天,发生车祸了!」 「有人被撞到吗?」 「有,一个小姐,流了好多血。」 「她怎么一动也不动的,会不会死了?」 「别看了,快叫救护车……快点……」 声音渐渐远去,她失去了意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铿!」 咖啡杯耳突然断裂,才被简聿权端起来准备喝的咖啡,顿时倾倒在整个桌上,咖啡杯更因撞击到玻璃的桌面而裂成三片,桌面顿时一片紊乱。 「老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以防倾倒在桌面上的咖啡汁液流到自己的裙子上,莫丽柔一脸惊魂未定的看向简聿权。 「表哥,你没事吧?」 表哥?是呀,真是想不到,又巧到不行不是吗?谁又料想得到他们俩竟然会有亲戚关系呢? 简聿权对莫丽柔一一老实说不管是名字或者是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才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但是莫丽柔可就不一样了,她总觉得简聿权这个名字好象在哪儿听过,好象是妈妈娘家那边众多亲戚中的一个,只是因为她很少和妈妈一起回外公、外婆家,所以才无法确定而已。 后来她回家问过妈妈后,便证实了她的怀疑与猜测。简聿权竟然是小阿姨的儿子,之所以会从母姓,只因为小阿姨当初嫁的是个外国人,后来又离了婚,所以小孩才会从母姓。 总之,后来简聿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与他便上演了一出认亲大会,然后他理所当然的请她帮忙许多事,例如瞒着他心爱的女朋友买房子做结婚新居;例如请她陪他去买结婚用的戒指、饰品等等之类「表妹」可以服其劳的事。 相对的,表妹这么尽心尽力,表哥也不能没有表示。所以只要他找她出门,她绝对不会忘了要海a他一顿,不管是一顿饭、一顿下午茶都行,所以他们此刻才会坐在咖啡厅里。 只不过咖啡杯耳断裂这么夸张的事怎么会发生,这间咖啡店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吧?竟然将有瑕疵的咖啡杯拿来用,真是太过分了。 简聿权看着仍悬挂在他右手手指上的杯耳,轻轻的摇下一下头。 「小姐,你们这咖啡杯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们才一端它就破成这样?」莫丽柔对迅速赶到他们桌边的店员,不客气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没有受伤吧?」看到一切突发事故经过的店员自知理亏,二话不说便立刻弯腰向他们道歉。 对方都已经鞠躬道歉了,莫丽柔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摇了摇头。 「没有。」她回答道。 听见她的回答,店员似乎松了一口气。 「那麻烦两位移一下座位好吗?坐这里,我再去叫柜台重泡一杯咖啡给您,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再次鞠躬道歉后,店员迅速的转身离去,同时吩咐其他店员有的帮忙清理,有的去重泡咖啡,而她呢,则在走进柜台后,不一会儿便端了两盘蛋糕走向他们。 「这两块蛋糕是本店的赔罪礼,请两位慢用。」说完,她微笑的放下蛋糕再度离去。 「他们处理得还不错。」莫丽柔下着评语。 简聿权看了她一眼,不予置评。他还在想咖啡杯耳到底是怎么断裂的?而且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他体内新生的一股不安感,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意思? 「怎么了?」发现到他的不对劲,莫丽柔关心的问。 他摇摇头,一边是为了要给她回应,一边则是想甩开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到底是怎么了,他刚刚明明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却感到不安了起来呢?这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他眉头微蹙,惴惴不安的忖度着。 「对了,表哥,这是你要的东西,一切都已经办好了,房子也按照你所希望的登记在未来大嫂的名下,你看一下。」莫丽柔将放在她身后的牛皮纸袋拿出来,然后将里头的资料抽出来递给他。 简聿权伸手接过来,迅速的看了一下几个重点处是否有弄错,例如土地所有权状上的所有人资料等,确定无误后,他向她致谢。 「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房子的钥匙和电子磁卡,我建议等你装潢好了之后,再把大门的钥匙换掉会比较好。」 「你有认识的设计师吗?」 「有,不过都很贵喔。」 「贵不是问题,只要能在月底之前完工交屋就行了。」 「ok,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有句俗话说得特别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愿意花钱,什么事都好办。等会儿我回公司后,立刻帮你和他们联络。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和他们见面,面对面的沟通一下你所想要设计的感觉?」 「看对方何时有空,我可以配合。但是我希望愈快愈好。」 「我晓得了,反正一定要赶在月底之前,让你和未来表嫂可以搬进去住就行了,对吧?」莫丽柔咧嘴笑道。 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她作梦也不敢将这个外表冷冽逼人的表哥简聿权,与热情澎湃这四个字联想在一起。 真羡慕她那个未来的表嫂,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会让像表哥这样的男人对她呵护备至、深情不悔的。等他们婚礼后,她这个表妹不必再为了「惊喜」而做个藏镜人时,非得好好的向表嫂请教一下不可。 她也想找到一个像表哥对待表嫂那样感情专一的男人,她不求对方有像表哥这样出色的外表,以及雄厚的财力,只要能像表哥对表嫂那么一心一意:心无旁骛那就够了。 「我看不要等到我回公司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公司,请同事帮我把设计师的电话找给我。我们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看谁有空可以马上到这里来的,我们就用谁,你觉得怎样表哥?」她突然想到这个方法。 「能这样最好。」简聿权轻点了下头。 「ok,那你等我一下。」 莫丽柔立刻拿起手机拨回公司。 「喂,雪莉吗?我是丽柔,可不可--」电话接通后,她才讲没两句话,便被打断。 「丽柔?你在哪里,刚刚有人来找你喔。」雪莉打断她。 「找我?谁呀?」 「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小姐。」 莫丽柔的脑袋迅速的转了一下,一时之间想不出她有哪个客户是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小姐。 「她有留下她的名字吗?」 「没有。」 「那就算了,我想她应该会再找我吧。对了,雪莉,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我座位上去,在我的右手边抽屉里有个名片盒,里头有几张设计师的名片,你可不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和电话一一念给我?」 「ok,等我一下。」 莫丽柔拿出纸笔准备着,一会儿雪莉的声音又再度从电话那头响起,她振笔疾书的立刻将雪莉在那头念的人名和电话号码抄下来,总共抄了有七、八组之多。 「好了,让我把他们排列一下,我记得这个罗钦永……」挂断电话后,她正想在写满了人名与电话的纸张上标上优先选取的序号时,一阵很好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你舞殿喂喔,你舞殿喂喔……」 莫丽柔忍不住咧嘴而笑的抬头看向那坐在她对面,一脸愕然的简聿权。声音是从他怀里传出来的。 「表哥,是不是你的电话在响?」 她敢打包票,这一定是未来表嫂的杰作,而且表哥事前并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露出这么呆愕的神情了。 真好笑! 简聿权微微赧红着脸,迅速的将不断以怪音怪调说着「你舞殿喂喔」的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 「喂?」 「简聿权先生吗?」 「我是。」他轻皱了下眉头冷峻的回答。不确定对方是谁,因为他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位名叫施子婵的小姐?」对方问道。 简聿权的眉头在瞬问皱得更紧,他不答反而冷声问道:「你是哪位?我并不认识你。」 「我这里是台北长庚医院急诊室,施子婵小姐刚刚发生车祸被送到这里来,她的伤势颇为严重,可能需要开刀,麻烦你--」 简聿权不等他话说完,整个人倏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连外套也没拿即夺门而出的朝外头狂奔而去。 「表哥,你要去哪?」莫丽柔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飞奔而去的他扬声叫问,但他却置若罔闻般的,才几秒便已完全消失在她视线之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表哥会突然冲出去? 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又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总是冷淡着一张脸,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表哥神情大变?! 老天,该不会是表嫂出了什么事吧?能让冷漠表哥变脸的事,这世上应该没多少才对,但是那个未来表嫂绝对会是那少数中的其中之一。 拜托,希望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乱想,不是表嫂出了什么事才好,拜托。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吱!」 一声刺耳的煞车声在台北长庚医院急诊室外响起,简聿权火速的冲出车门,朝急诊室里狂奔进去。他面无血色、神情慌乱,冲进急诊室之后,一见穿著白衣的医护人员,便伸手将人抓到面前来问。 「她在哪里?施子婵她现在在哪里?」 突然被一个有着蓝色眼珠的大帅哥抓住,护士小姐不由得失神了几秒。 见她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只是瞪着他看,心急如焚的简聿权根本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无法等她,他手一放,转身又往急诊室里狂奔了几步,然后抓住第二个医护人员。 「快点告诉我,因车祸送进来的病人施子婵在哪里?」 第二个突然被他抓住的护士被他的狂猛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瞪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简聿权二话不说又将她甩开,抓住第三个人来问,不过这回他抓的是位男医师。 「告诉我,因车祸送来急救的施子婵在哪里?」 「你是施小姐的家属?」 终于找到一个听得懂人话的人了! 「我是他未婚夫。」简聿权毫不犹豫的说,并且急切的紧盯着他追问道:「她现在人在哪里?伤得怎么样?你们在电话中说她要开刀,这是真的吗?她真的伤得那么严重吗? 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先生,你先别急,施小姐已经进入开刀房了,不过我们还是需要你替我们补签一份同意书,请你先到柜台去报到好吗?」 「我要先知道她的情况。」 他冷峻坚持的神情让医师不由自主的妥协。 「施小姐的情况不能说好,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车祸让她身体右半边多处骨折,包括肩胛骨、手骨和腿骨都有断裂,造成严重的出血,所以才会移送开刀房,她的外伤看起来很严重,但是经过手术包裹之后应该无大碍。比较让人担心的是,她的头部也受到撞击,虽然外表只有轻微的擦伤流了些血,x光也没照出什么异常的血块出现,但是仍极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失忆吗?」简聿权瞪着医师,浑身紧绷的问,他直觉想到高中时,她也曾出车祸,而被医师宣告有失忆忘了他的情况。 「这也有可能,不过最基本的是头痛,平衡感无法拿捏。 「她会忘了我是谁吗?」他只想知道这件事。 「如果她没失忆的话,自然不会忘了你。」医师看着他冷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开口回答。 「如果她失忆呢?」他蓝眸一沉,声音轻柔得令站在他面前的医师忍不住冒出冷汗来。 「嗯……这个……」这要他怎么回答呀,他还不想死啊。 正当他开始祈祷能有人来救他,或者是希望老天能在他脚底下变出个无底洞将他吞噬,也好过让他继续站在这个令人战栗的男人面前时。 「你刚刚说的手术同意书要在哪儿填?」 「那边!」光速大概也没他反应快。 第八章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病房内的灯却未亮起,整个病房笼罩在一片昏暗不明又寂静无声的世界里,就像简聿权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一个人静坐在病床前,一动也不动的凝望着床上全身有百分之七十包裹着纱布,双眼闭阖,在浅浅呼吸的人儿施子婵,静候她清醒过来。 医师告诉他说,开刀后的她曾经在恢复室内醒过一次,但是因为全身多处剧痛的关系,让她无法回答医师所问的任何问题,所以在确定她手术成功后,医师又给了她一些止痛剧,让她睡着了之后才转入普通病房。 当医师跟他诉说她开刀后的情况与病情时,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应声,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静静的跟着护理人员将她送进病房,再静静的听着护理人员所说的注意事项,最后静静的坐在病床旁凝望着她直到现在。 窗外的天色暗了,他知道自己应该要起身将病房内的灯打开,但是他却完全动弹不了,因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早被她的车祸意外给吓跑光了,现在的他除了感到无力与无助之外,还有着他不愿意承认的害怕与心慌意乱。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如此茫然无助的为她守候在病床边,在很多年前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况。 同样是车祸,同样有着失忆的可能性,但是那回她并没有将他遗忘,所以这回她也绝对不会将他遗忘,对不对? 「咦,怎么不开灯呢?」前来换点滴的护士一推开房门,见到室内一片昏暗,便以讶然的口吻说道,然后自然而然的按下门边墙上的电灯开关。 「啪。」 屋内灯光乍现,让习惯了昏暗光线的简聿权忍不住轻眯了眼,而且不只是他,就连平躺在床上,原本毫无动静的施子婵的双眼都轻颤了一下。 简聿权瞬间激动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让刚走进病房,正打算为施子婵换点滴的护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护士问。 他没有回答,一双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施子婵的脸部看,生怕自己会遗漏她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 「咦,她好象要醒了耶。」顺着他的目光,护士发现的叫道。 也许是听到了声音,施子婵的眼皮在轻颤了几下之后,终于缓缓的睁了开来。 简聿权激动的想靠向她,想问她现在觉得怎么样,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最重要的是认不认识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但是他的手脚却在突然之间不听使唤的动弹不得。 他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呼吸却意外的缓慢而深沉,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见护士小姐开口与她说话。 「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记得自己出了什么事吗?」她一边换点滴,一边与她说话。 「好痛。」施子婵带着痛苦的轻喘,沙哑的低喃。 「你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当然会痛。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车祸。」她痛苦的扯动了几次苍白而且毫无血色又干涸的嘴巴后,终于吐出两个字。 「对,是车祸,你被车子撞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护士拿起悬挂在床头的病历表,一边迅速的翻看着,一边继续问。 「施……子婵。」也许头部的伤让她的记忆有了些许的混沌,她先沙哑的吐出了一个施字之后,过了好半晌才将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 简聿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时屏住了呼吸,直到她将自己名字说完整之后,他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很好。可以告诉我,你的生日在几月?」 护士闻言微微一笑,同时看了原本忧心忡忡,现在却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简聿权一眼。 谁说帅哥无真情的,眼前不就让她看见一个了吗? 「好了,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养伤,什么都别想。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全身都在痛,不过那是正常的。你先忍一忍,如果真的痛得受不了的话,我再请医师开些止痛剂给你。对了,我叫萧美玲,是这层楼的夜班护士,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到护理站找我。」她后面那几句话是对着简聿权说的。 他朝她轻点了下点,「谢谢。」 「不客气。」微微一笑,她收起刚刚换下的点滴袋,走向载满各种医疗用品的医务推车,准备到下一间病房为病患换药。临走前,她听到那个混血儿帅哥以着温柔的声音沙哑的开口。 「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我的心脏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你知道吗?」 她微微一笑,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只见帅哥已移身到病床前,深情而且温柔的轻轻碰触他们女主角的脸颊,脸上除了写满了心疼与不舍之外,还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真情与爱意。 真是令人羡慕,她也好想找到一个既帅又温柔爱她的男人喔。不过与其站在这里作梦,不如努力工作赚钱比较实在。走吧,工作去。 才推着医务推车往前走了一步,甚至于还没通过房间门槛,她便听到后方传来女主角虚弱而不确定的声响。 「你……我认识你吗?」 萧美玲急忙煞车的止住步伐,迅速的转身面向病房内的两人,怀疑的猜想,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他们的病人并没有开口说话?要不然…… 「你不认识我?」简聿权面无血色,神情震惊的瞪着病床上的人,不信的轻摇着头。 「我不认识你。」 短短的五个字,却有着像子弹般的杀伤力,瞬间将他的心打穿了一个大洞,让他整个人不自主的往后颠踬了一大步,摇摇晃晃的,痛苦得几乎要站不住。 她说他不认识他,她竟然说她不认识他! 怎么会呢?她刚刚不是还一一回答了护士的问题,知道她自己的名字叫施子婵,也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七月份,更记得她是因为一场车祸才会躺在医院里的不是吗? 那么她为什么会说她不认识他?她是在跟他开玩笑吧?是吧?是这样没错吧? 「别开玩笑了子婵,你当然认识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和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对不对?」他再度走向床边,低头深深的凝视着她,然后轻柔的说。 身体上的疼痛让施子婵没办法很专心的听他说话,但是她真的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理所当然她更叫不出他的名字。 「对不起。」她沙哑的说。 「砰」一声巨响,简聿权在她说出对不起的瞬间,猛然转身,握紧拳头用力的击向墙面。 然后他再转回身来,双眼充血,发狂似的对她大声咆哮,「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要的是你叫我的名字,告诉我我是谁!」 「先生,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区,请你不要这么大声。」被他突如其来的发狂反应吓了一跳的萧美玲在惊愕后,仍善尽职责的开口道。「我去帮你请医师过来,你先别急,别忘了你未婚妻下午才开过刀,是个病人。」 说完,她不等他的反应,立刻跑出病房寻找医师去。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这是选择性失忆症。」 瞪着施子婵的主治医师,简聿权脑袋一片紊乱,连最基本的照着字面解释对现在的他而言,都突然变得困难重重。 「什么叫选择性失忆症?」他认真的开口问,真心的想知道这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医师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他以为大部分的人都应该知道,选择性失忆症指的是什么。 「记忆是过去经验的复生,」他缓慢的说,「当一个人因某种因素而想忘了她不想记得的一切时,所造成局部记忆的丧失,这便叫做选择性失忆症。施小姐现在的情况便是这种情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她之所以记得所有的一切,只除了关于我的事情之外,是因为她想要忘记我?」简聿权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迟顿的问。 「也许还有别的因素在,我们并不知道。但是如要她恢复记忆的话,除了靠她正视自己所逃避的事之外,恐怕也只有你能帮得上忙了。」医师若有所思的对他说。 「我要怎么做?」 「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出你们俩之间的问题所在,对症下药。」 「问题?」简聿权一脸茫然,根本就想不出他们俩之间有什么问题存在。 他们相爱极深,即使两人分离了四年之久,却仍然淡化不了他们之间坚定的爱情。 他们不仅心灵相契,身体契合,对未来也都有着相同的信念与展望,认为他们俩一定会相随白头到老。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存在呢?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她什么都没说,却在这次的车祸意外里,选择了失忆来逃避一切,为什么? 回到病房内,他看着因注射了止痛剂而睡着的她,除了不舍、怜惜、心痛,还有怨恨。 他恨她为什么要忘记他,为什么有问题不和他一起想办法解决,而要选择这种消极的方式来逃避一切,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他? 她这样做,是存心要他痛不欲生吗? 颓然的坐进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她看,直到眼眶泛酸,水状般的液体突如其来的滑过他脸颊,他这才收回视线,将头埋进无力的双手间,无声的轻泣了起来。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她怎么可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情绪不稳的施子婵睡得并不安稳,没多久她就醒过来了,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医院内白色的天花板,然后脖子微动了一下,便看到坐在病床边椅子上,双手抱头,肩膀却抖动不停的男子。 从他的发型与衣着来看,她认出他就是她上回醒来,莫名其妙对她大声咆哮的男人。只不过他现在这样是在干么? 看他抖动肩膀的模样,他该不会是在哭吧? 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她并不认识他,但是凭感觉,她知道他绝对是一个刚强,而且不会轻易妥协的男人,自然,眼泪之于他,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她忘情的摇了下头,却因扯到伤口而忍不住轻吟出声。 突然听见她的声音,简聿权猛然的从双手间抬起头来,一张挂着泪痕的俊脸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撞入她的心坎里,让她震惊、悸动得连心都痛了起来。 他在哭,他竟然真的在哭?! 与他的泪眼四目交接,施子婵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一颗心被揪痛得厉害,眼泪竟就这样完全不听使唤,不断的从她眼眶中泛了出来。 她是怎么了?她明明就不认识他,为什么竟然会为了他的眼泪而感到揪心与不舍,甚至想靠近他、拥抱他、亲吻他,直到为他抹去他眼底所有的哀伤为止? 「告诉我为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哑然的开口问,并没有伸手去揩抹残存在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施子婵看着他,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为什么你要把我忘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你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告诉我。」他的神情带着痛不欲生的苦楚,沙哑的问。 施子婵答不出话来,因为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又何来忘记之说? 可是说她不认识他,为什么看他难过,她会觉得心痛?看他落泪,她全身上下会因震撼而几乎要痉挛起来? 一个像刚铁般的男人为她而落泪哭泣……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她其实是认识他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而独忘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何其残忍? 「我不知道。」她哑声说,「我们真的认识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认识的经过?」 如果真是她将他给忘了,为了他的眼泪,她绝对会努力的让自己想起他来。 「说了之后,你就能想起我是谁吗?」他沙哑的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试一试。」她身上的痛也需要有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我告诉你。」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想不起来,即使她听完他们所有的故事,包括当初她是如何缠上他,他们交往期间所发生的一切,甚至于后来分开四年又再续前缘的所有事情之后,她仍然想不起任何一件关于他的事。 他的朋友--或许该说他们俩共同的朋友,也都陆陆续续的前来看她,从他们口中,她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因为要十几个人串通一个长达九年时间所累积下来过去的谎言,并不容易。 但是真的让她对他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的,却是他每每看着她时,蓝眸中的哀伤与心痛。 他是如此的爱她,这是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即使她是个瞎子,也能从他对她无微不至、无怨无悔的照顾中感觉出来,可是为什么她会将如此深爱她的他给遗忘呢? 自责像把看不见的刀,不断的在她心里割划着。 每次看见他哀伤的蓝眸,她都会想哭。 她想要想起关于他们的一切,不管是喜怒哀乐都没关系,只要能让她想起他,让她说出一件她未从任何人口中听说过的,关于他们俩的过去,然后看见他哀伤的蓝眸因此而展露一丝喜悦的光芒,那就够了。 她想要他快乐,想要看见他的笑容,想要他不再为她消瘦憔悴,然后陷入愈来愈沉默的哀伤中,但是她能怎么做?除了不断的逼自己回想、回想?回想之外,她还能怎么做? 为什么她就是始终想不起关于他们的过去?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而她即使将他忘得一乾二净,却仍会为他心动、心痛。 她爱他,这是即使抹去了她的记忆,却也抹不去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他,为什么她什么都记得,却独独遗忘了关于他的一切? 她好不甘心,他们的过去在众人口中说来是那么的相爱与幸福,为什么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却必须经由旁人的诉说来感受?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爬满脸颊,简聿权拎着午餐走进病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她哭得惨不忍睹的画面。 「怎么了?」他飞也似的立刻来到她身边,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眼眶中的泪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打石膏的地方痒得难受?」 施子婵对他摇摇头,眼泪在一瞬间又掉得更快了些。 「告诉我怎么了?」他温柔的问道,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小心翼翼的不弄痛她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 「我好不甘心。」她在他怀里呜咽的哭诉,「真的好不甘心。」 「怎么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来我们过去的一切,为什么我们的故事我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为什么你这么爱我我却把你忘了,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却记不起关于你的任何一件事?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施子婵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紧了他的衣服,抽抽噎噎的在他怀里哭泣。 简聿权叹息的搂紧她。 「别哭,记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安慰她。 「如果它永远都不回来了呢?」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哑然问道。 「我们未来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一起创造新的记忆。」 「那不一样,我不要忘记我们的过去。」她哭着摇头。 他们俩明明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幸福快乐,她为什么要把那一切都遗忘?那是她的记忆,她绝对会视若珍宝的记忆呀! 「你不会忘记的,只要有我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向她保证,只要她仍然爱他,仍然愿意接受他的爱,不离开他,即使她丧失的记忆永远都回不来,他也不会在意。只要她仍在他身边爱着他,那就够了。 「不一样,那不一样。」她用力的摇头,泪如雨下。「为什么我会忘记你,为什么我什么都记得,就只忘记有关你的所有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简聿权完全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为什么从她记忆里消失的,全都与他有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她宁愿选择以失忆的方式来逃避一切,也不愿意勇敢的去面对?她并不是一个会因为怕事而裹足不前,甚至于以为将头埋进沙堆里就能躲过一切的人,不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帮她恢复记忆,然后找出让她患上选择失忆症的问题症结点。可是这种事并不是他想就做得到的,而她…… 他不想让她感觉到压力。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还是等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他亲吻她,柔声的安慰。 「我想回家。」她要求着。如果能回到熟悉的地方,说不定被她遗失的记忆,就能因此而一点一滴的回流到她脑袋里。 「好,待会儿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他允诺的点头,「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饿。」她摇头说。 「不饿也得吃一些。」他坚持道,然后拿起他带来的午餐,一口接着一口的喂她吃。 下午,施子婵终于如愿的离开住了将近半个月的医院。 简聿权抱她下床,用借来的轮椅推她到医院大门外,再抱她上车。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小心,凡事小心翼翼得就像她是个玻璃制的宝贝似的,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碰撞或伤害。 回到久违的家,她左右张望,记得里头的一切。 二十吋的老电视仍悬挂在墙角上,加大尺码的单人弹簧床与电视成对角线的放在屋内的另一个角落。 冷气塞在屋内唯一一个窗户的右上方处,冰箱则放置在她戏称为厨房区的角落里。她记得这些基本家用品都是屋主提供的。 她的床单用的是淡紫色,还有一套淡绿色的放在塑胶衣柜里备用。 她的梳妆台是由一家卖场里买来,五百元有找的和室桌构成的,那张桌子同时也是她的书桌兼餐桌。 浴室是这间套房里唯一有墙面的隔间,里头有洗脸台、镜子、马桶和简陋的淋浴设备。 她还记得刚开始时,那个莲蓬头洒出来的水不是一整片的,而是一条的,就像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一样,后来是她自掏腰包到卖场买了个新的莲蓬头来换,这才真正的可以用淋浴的方式来洗澡。 她的浴巾、牙刷、洗脸手巾、漱口杯仍待在原位上,但旁边却多了另外一组卫浴用品,让原本落单的一切都变得成双成对。 那看起很好,真的很好。 成双的杯子,成双的牙刷,成双的浴巾、成双的洗脸方巾,一切都是成双的,光是这么用看的就可以让人感觉到幸福,但是施子婵却只想要哭,因为她完全不记得这些原本落单的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变成双份的? 她仍然想不起关于他的任何一件事,即使回到他们俩同居的这个地方也一样。 「呜……」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而哭,简聿权温柔的将她拥进怀里,轻叹一声。 「别急,慢慢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一切的。所以别哭了,嗯?」 第九章 骨折的伤势让施子婵简直寸步难行,却也让她深刻的体会到简聿权对她的爱有多深。不管是在医院,或者是在家里,他对她的照顾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无微不至。 他很忙,她知道。虽然他从未跟她说过,但是光从他响个不停的手机,以及不断从传真机吐出来的纸张就可以知道了。 可是即使如何,他却一刻也不曾忽略过她,也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显露疲惫的模样,即使是她开口问,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的亲吻她一下,然后以一句「你只管好好休息就够了」,来堵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为了照顾她,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家里,然后以电话、传真机和网路来工作。不过偶尔碰到他非出门不可时,他还是会出门,只不过出门前的叮咛总会特别多就是了。 「来,这是电视遥控器,这是音响的遥控器,这是dvd的遥控器,你想看电视、dvd或听音乐都可以,只要按下这几个按钮就行了。如果你觉得口渴,这里有饮料也有白开水。如果你觉得肚子饿或嘴馋,这里有糖果、饼干、面包。 「若没事就别下床,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我把电话放在这里,如果电话响了你不必下床就可以接得到。对了,你要不要上个厕所?我抱你过去,免得待会儿我不在时,你一个人不方便。」说完,简聿权静静的看着她,等她回应。 「你说完了?」施子婵微笑的问。 「怎么了?」他不懂她脸上那抹微笑代表了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刚刚这些话很熟悉吗?」 简聿权微微的皱起眉头,感觉一丝妒意从他心头闪过。 「还有谁跟你说过这些话?」他问。 难不成在他几次出门去之后,有人到家里来看过她,又对她说出类似的话吗?那她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而来访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在想什么呀?」施子婵忍不住失声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每次有事要出门前,总会重复这一大段一模一样的话,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熟悉吗?」 「我有吗?」 「下次我准备一支录音笔把它录起来给你听,你就知道有没有了。」她揶揄的笑道。 简聿权无奈的看着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他叹息的说。 「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别让我养成太过依赖你的习性。」她靠着他,好喜欢被他重视的感觉。 「我喜欢你依赖我。」 「我怕太过依赖你,会让你觉得我很烦。」她开玩笑道。 「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不会让我感觉到烦的人。」 「你这么肯定?」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再多的言语已是多余,施子婵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的头按了下来,然后给他一个充满爱意与深情的亲吻。 「我爱你。」她说。 这是她出车祸丧失所有关于他的记忆之后,第一次开口向他说出这三个字。而它所换来的收获是一记比刚刚更加狂猛、热切、深刻一百倍的热吻。 他吻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你是不是该出门了?」她在他终于抬起头来时,喘息的问道。 「对。」他哑声回答,一双充满热情的蓝眸却始终盯在她脸上,一点起身准备出门的迹象都没有。 「那你怎么还一动也不动的?」她失笑的问。 「我真想带你一起出门。」他忍不住又靠向她,亲了她一记。 「别闹了。」她笑着将他推开,「快走吧,你不是已经和人约了时间吗?再不出门,你会迟到。」 「好吧,那我走了。」他挣扎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凡事都要小心,知道吗?」 「是,老爸。」 他无奈又纵容的瞄她一胀,终于出门去。 屋里少了他,连空气都变得寂寞了起来。 施子婵百般无聊的按着遥控器,想找一个好看的节目来看,却始终都找不到。她将电视切换到影音输入的画面,改启动dvd来看。 不知道简聿权为她准备了哪一部电影? 当熟悉的音乐声突然从电视里传出来,施子婵忍不住在一瞬间爆笑了起来。 「哈哈……」 名侦探柯南!他竟然帮她准备了一部卡通片,他真的是……该说什么呢?了解她?宠爱她?纵容她? 一个像他这样高大、英俊、冷冽,一看就知道是个社会菁英、事业有成的成熟男人,竟然为了因为她爱看卡通,而跑去帮她租卡通片。 他真的是……叫她想不再次爱上他都难。 这部「瞳孔中的暗杀者」,她老早以前就在第四台看过了,不过反正她闲蓍也是闲着,不介意再看一次。 况且即使她真介意的话,看在他不在乎破坏自己成熟稳重的社会菁英形象,帮她租来这部卡通片的牺牲下,她也必须将它看完。 看电影一定要有零嘴吃,否则就不像在看电影了。 施子婵伸手抓来一包简聿权事先为她准备的零嘴--多利多兹一包,然后用嘴巴辅助没受伤的那只手将袋口打开,开始享受她悠闲的下午。 「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她先是伸手轻拍了自己的胸部两下,这才接起简聿权特别将它放到她床头边的电话。 「喂?」 「喂,妳好。请问简聿权先生在吗?」 是个女人,施子婵忍不住楞了一下,这才开口回答对方。 「对不起,他现在不在家。请问有什么事吗?你哪里找?」 「你是莫小姐吗?」对方试探的问。 「不,我不是。」施子婵轻轻的皱起眉头。这里哪来的莫小姐呀?她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不过她刚刚最初开口说要找的人是简聿权,这便说明了她并没有打错电话不是吗? 这个莫小姐到底是谁呀? 「你是简先生的家人?」对方顿了一下又问。 家人?虽然他们俩尚未结婚,但是他们的关系…… 「嗯。」她轻应了一声,他们是家人没错。 「简小姐你好……」 「嗄?」施子婵一楞。她姓施不姓简呀,为什么对方叫她简小姐叫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这里是美丽九九金饰店,想麻烦你帮我转告简先生一声,他上回订的金饰已经空运到来,请他带着未婚妻莫小姐一起来试戴,麻烦你了,还有谢谢。」 未婚妻莫小姐六个字犹如一颗炸弹般的在施子弹体内爆炸,炸得她脑袋一片空白、一片紊乱,整个人犹如要支离破碎般的疼痛。 金饰? 未婚妻? 莫小姐? 试戴? 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血色迅速的从她脸上抽离,紊乱的脑袋突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抽痛,让她忍不住抱紧头颅痛苦的呻吟出声。 未婚妻、莫小姐、金饰、未婚妻、莫小姐、金饰…… 「不要,」她痛苦的抱头呻吟,感觉脑袋里有面墙就要龟裂倾倒,她死命逃避而不想面对的残酷回忆就要破茧而出,「不要、不要……不要!」 丽柔她好象出去了耶。 和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大帅哥。 那个最近常来找丽柔的混血帅哥…… 在右边街的转角刚好看到丽柔坐上那个帅哥的白色轿车。 上回还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在银楼里在试戒指。 他们俩该不会是要结婚了吧? 八成是……她最近总是红光满面,心情好得不得了.... 难怪她最近几乎每天都和她男朋友往外跑,毕竟结婚前要准备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一句句阻挡不住的对话从那龟裂墙面后头响起,逼她面对她之所以会选择失忆的残酷事实。她终于想起了一切,想起关于他们俩的过去,更想起他和喻琦的朋友莫丽柔那暧昧不清的关系。 在银楼里试戒指……未婚妻莫小姐…… 不,他和丽柔的关系一点也不暧昧不清,暧昧不清的是她和他,是她这个名叫施子婵的女人! 「哈哈……呜呜……」 她到底在干什么,不是一直想要恢复记忆吗?现在记忆回来了,她应该高兴的大声笑才对呀,干么还哭呢? 「哈哈……呜呜……」 可是她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呜呜……」 她的心好痛,好痛呀。 聿权……呜呜……聿权……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简先生,你觉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或加装什么的,你尽管说没关系,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做到的。」设计师一脸诚恳的说道。 简聿权朝他轻点了个头,慢慢的绕着屋内走一圈,从一楼、二楼再走到三楼。 这间楼高三层的花园洋房并不是一间全新的房子,屋龄大概有五年了,不过因为屋主早移民国外的关系,原本是想留下来当回台的休息处,谁知道在国外待上了三、四年后再回台湾,便已无法习惯台湾这种急迫匆忙的生活环境,所以才会决定卖掉这间住没几次的房子,以省下那些林林总总,例如管理费、房屋税、地价税、电费、水费之类的开支。 其实一开始他本来是想买栋新建的房子的,不过碍于交屋时间太慢的关系,遂听从表妹丽柔的建议看了些二手屋,然后一眼便爱上了这里。 这间房子并不大,连同花园的部分,地坪只有五十坪,而建坪三层楼加起来也只有八十几坪的空间,不过却已足够他和子婵,甚至于以后他们有了孩子,抑或是她妈妈将来想搬来与他们一起共享天伦之乐都没问题。 因为是二手屋的关系,屋价出乎他预料之外的便宜,所以他二话不说便将这间屋子买了下来,然后在三天之内办完一切移转手续,并且与设计师讨论决定出屋内翻新改造的模样,开始动工。 一边是公司的事,一边是房子的事,一边又要照顾因车祸而住院的子婵,前阵子的他简直是忙到焦头烂额,差点没宣告阵亡。不过幸好,最让他放心不下与担心的子婵,有他那群死党连番上阵为他看护着,所以他才能放心的外出处理公事或私事。 大伙都知道他想利用这间房子做为向子婵求婚的惊喜礼物之一,至于之二,当然就是那套令她爱不释手,却也买不下手的真爱金饰。 死党们在得知他想做什么之后,全都嘲笑他去了义大利四年,被义大利人传染了浪漫这种病,而且还病入膏盲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他们都忘了,他本来就有一半的义大利人血统,浪漫早已存在他血液之中,只不过他比较晚发病而已。 放眼望去,简聿权看着重新装潢后的屋子。充足的光线、流动的空气、穿透性的设计规画,以及合宜的家具配置与摆设,这个设计师果然不负丽柔的特别推荐,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他所要求的一切,真是不错。 「我很满意。」他回头对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的设计师说。 「谢谢你的赞美。虽然这是我们赶工出来的成果,但是不瞒你说,它绝对是我引以为傲的一个作品。所以简先生,我可不可以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可以让我将这间房子的照片发表在杂志上吗?」 「如果我说可以,你是不是愿意照当初估价单上的金额打九折给我呢?」 「嗄?」设计师明显的一楞。 九折?这间房子的装潢设计费总共要两百多万元,打个九折的话,他不就马上损失二十多万吗?这个代价会不会太高了? 「跟你开个小玩笑。」简聿权忽又说:「这是你的作品,你当然可以拥有发表权,不过可以请你不要将我的名字,以及这间房子的所在地也发表出来吗?」 「当然当然。」设计师立刻喜出望外的猛点头,「谢谢你的许可,简先生。」 他微笑的问:「付款方式,可以开票吗?」 「当然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报价单?」 「事实上报价单现在就在我身上。」设计师将报价单从口袋里拿出来交给他,有些担心他在看到上头的数字时会不会翻脸,因为那数字比当初他报价给他的数字多了将近二十万。 接过报价单,简聿权只看了一眼,便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 「需要我开即期支票吗?」他没有异议的问。 设计师楞了一下。没想到他没任何问题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开即期支票给他,这人也未免太好了吧? 「不,只需要开一个月之内的票就行了。另外,零头的部分就不用了,你只要开两百壹拾万元整给我就行了。」剩下的四万七干三就当作是他的谢礼了,谢谢他这么大方,不仅没跟他议价,还打算要开即期支票给他的谢礼。 「谢谢。」简聿权将面额两百壹拾万的支票交给他。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度为你服务。」设计师在确定支票无误后,微笑的朝他伸出手。 「如果有机会的话。」简聿权握住他的手,微笑点头。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房子的事情搞定后,就只剩下那套必须由法国师傅亲自打造,再空运来台的那套真爱金饰了。 想到这点,简聿权将原本往回家路上的车子转了个方向,朝离这儿不远的那家美丽九九金饰店而去。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上回店家给他的期限好象就是在这一、两天,可惜他把他们的名片弄丢了,要不然打通电话去问就行了,也用不着专程跑一趟。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他有他们的名片,他的手机也刚好没电,所以这一趟就像注定似的免不了。 因为只是过去问一下而已,简聿权大胆的将车子停在店门前的黄线上,按下临时停车键后,便迅速的下车走进店内。 「欢迎光临。」一见有客人上门,店内服务小姐口径一致的喊道。 「咦,简先生,你来啦,怎么不见您的未婚妻莫小姐呢?」销售小姐甲立刻认出眼前这个贵客,笑容可掏的从柜台内走了出来,迎向他。 「我是来问上回我订的那套金饰来了吗?」懒得向不相干的人解释他与莫丽柔的关系并非未婚夫妻,简聿权直接说明他的来意。 「咦,令妹没有告诉你吗?」 简聿权楞了一下。他并没有妹妹,哪来的令妹呀?难道说,她指的是丽柔?不对,她刚刚明明还以为丽柔是他的未婚妻,这回又怎么会突然改口说,她是他妹妹呢?有问题。 「我并没有妹妹。」他说。 「咦,可是不久前我才打电话到您家,是位小姐接的电话,她不是你妹吗?」 简聿权瞬间蹙紧眉头,脸上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冷冽吓人。 销售小姐甲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跟她说,您订的饰品已经空运来了,麻烦她代为转告您而已。」销售小姐甲咽着口水害怕的说。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变得这么快又吓人的。 「除此之外,你还跟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真的只有请她转告您,您订的金饰已经来了,请您带着您的未婚妻莫小姐一起来……」 「该死!」简聿权倏然咒骂一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身,像道急惊风似的奔出金饰店,上车后狂飙而去。 未婚妻莫小姐? 那个白痴女人怎敢自以为是的乱点鸳鸯谱?她真以为每一对一起走进金饰店的男女,就一定是对未婚夫妻或者是男女朋友吗? 真是自以为是的大笨蛋! 该死的,子婵听到这六个字时,会有什么想法或反应? 也许她因为选择失忆症的关系,并不记得莫小姐是谁,但是未婚妻这三个字可跟记忆一点关系也没有,她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所说的话,以为他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已经论及婚嫁的女朋友莫小姐吧? 该死的!该死的!那个笨女人最好祈祷子婵没事,如果子婵因为她所说的话而误会他,或者是难过得伤心落泪,更或者做出或发生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的话,他绝对会要她付出代价! 以平均时速八十公里的速度狂飙回家,简聿权毫不在乎一路上自己被拍了几张超速的照片,一心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家,确定她没事。 以一个完美的路边停车姿态将车停在没人敢停的窄小位置上,他迅速的下车冲回家,以三步并作两步的方式直冲上他们位在四楼的租屋。 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眼前寂静的一切差点没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让他停止心跳。 人呢? 子婵人呢? 为什么没有躺在床上乖乖的休息呢? 她人呢? 是在厕所里吧? 脚步几乎没有停止,他冲向屋内唯一的隔间厕所,但是里头却跟外头一样空无一人。 她人呢? 「子婵?」 身上有着多处骨折受伤未愈的她会去哪里? 「子婵?子婵!」 像失了魂般,他瞬间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的又迅速冲出家门去。 受着伤的她会去哪里呢? 第十章 她无处可去。 坐在离租屋不远处的小公园里,施子婵木然的呆坐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匆匆逃离那个令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房间后,她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不能回妈妈家,因为她受伤的事始终都是瞒着妈妈的,如果她带着这些伤回去,肯定会把妈妈吓昏。 她也不能到同事或朋友家去,因为此刻的他们全都还在上班,即使没上班的,家里也不方便让她暂住,尤其她现在又是行动不便的病人。 她不能去找子勋,因为他住的学校宿舍是女宾止步的,他根本就不能收留她。 她想过小彗、艾媺、麦峪衡那群朋友,但是他们全都与聿权交情匪浅,所以她根本也不能去找他们。 然后,她便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拄着拐杖,在路人怀疑、好奇、可怜、同情的目光下,拖着残废般的步伐走进这个小公园里。 天空是蓝的、草是绿的,人行步道砖是红的,就连公园里的垃圾桶都漆成了可爱活泼的粉红色,就只有她的心是灰色的。 丽柔和聿权…… 她怎么会没想到呢? 丽柔的确是比她漂亮,说话温温柔柔的,不像她这么大剌剌的。做销售的工作让她能言善道,不像她写程式的,不管是思路或做人处事都硬得像块砖一样。 丽柔会化妆、会打扮,举止得宜得就像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一样,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也难怪聿权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陷了进去。 只是她不懂的是,既然他都已经陪她去买了婚戒,为什么他不趁着她车祸丧失记忆这个机会与丽柔双宿双飞,反倒还留在她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他是觉得对不起她,想藉这种方式来赎罪吗?可是真是如此的话,他为什么又不只一次的对她说他爱她? 他该不会是想要享齐人之福吧? 不,聿权并不是这种人,她知道。她不知道的是,既然他都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又说爱她? 她现在的脑袋一片紊乱,根本就不知道她该相信他所说的,抑或是相信她亲目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 也许她该回家好好的坐下来与他谈一谈,但是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结果被遗弃的人是她。 如果真是这样,今后她还有一个人孤单活下去的勇气吗? 习惯了他的爱,习惯了对他的依赖,更习惯了他的存在,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失去他之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四年前,她是带着怨恨与期待拚了命才撑下来的,而今,在接受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叫她如何恨他?在知道他要结婚后,又叫她期待什么? 期待他早日离婚吗? 悲哀的自嘲一笑,她净空自己的思绪,茫然的瞪着头顶上的天空。 不知何时开始,蓝天已被灰蒙蒙的乌云遮蔽,树木花草似乎也都变得垂头丧气的,像是在无声的呼应着她灰蒙蒙的心情一样。 天空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雨丝一丝丝的飘落在她脸上、身上,像是轻柔的抚触、无声的安慰,却让她更想要放声大哭。 今后,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闭上眼睛,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慢慢的爬满她脸颊,只知道雨似乎愈下愈大,而她却一点想动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之间,雨滴不再落在她脸上,但她却仍能听见四周浙沥哗啦的下雨声。 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睁开红通的双眼,然后就见到他悬在她上方,顶着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怕神情瞪着她。 「你觉得你身上的伤还不严重,想再得急性肺炎吗?」他冷冷的开口。 她慢慢的抿起嘴巴,垂下脸来,默不作声。 「起来。」他倏地命令道,然后退后一步让她自己站起来。 他没有伸手拉她,也没有帮她的打算,眼睁睁的看她几次因行动不便而差点跌倒,却仍是袖手旁观。由此可见,他真的气疯了。 施子婵也没有开口要求他帮忙,她低着头,一次又一次的试着靠自己与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使撞痛了伤处也不在乎。泪水不断的从她眼眶中滑下,混合着雨水冲淡了它的咸度,却冲不淡它所含带的心痛与哀伤。 好不容易终于站直了身体,她转身,拖着半残废般的步伐,就往公园的出口走去。 突然之间,她搀扶着拐杖的手臂被他拉住,接着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他打横的抱了起来,大步的朝公园的出口,回家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他既没开口说话,也没低头看她一眼,而她亦沉默不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则不断的从她眼角滑落。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回家后,两人各自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的衣服后,沉默的各占屋内一方。 施子婵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地板,而简聿权则是靠在房门上,像是想阻断她的退路般,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 屋内沉静得吓人。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突然之间,简聿权打破沉静冷然的开口。 施子婵迅速的看他一眼,没有应声。 「如果你没话要说的话,我有。」他生气道,语气不自觉的提高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坐在小公园里面淋雨,你是想自杀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找到你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坐到昏倒、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去,你才甘愿?」 施子婵沉默不语。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起来了。」 简聿权楞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她突然冒出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什么叫她想起来了?她想起什么来了? 「我的记忆恢复了。」 他瞪着她,终于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虽然这个消息很令人兴奋,也很可喜,但是这和他现在所要跟她谈的事毫不相关。他仍觉得怒不可遏,仍能感受到为了她的失踪与四处都找不着她时的恐惧与害怕,那心有余悸的感觉仍让他四肢发抖。 「所以呢?因为记忆恢复了,你就一个人跑到小公园里去淋雨庆祝?还真是有创意。」他讽刺的冷哼。 「中午你走后,有通从金饰店打来找你的电话,要我转告你,你订的东西已经到了,要你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过去一趟。」她平静的说,语气从开口说话起都维持在单一个调调上。 「所以你一个人跑到小公园里淋雨,是为了帮我庆祝我有未婚妻?」简聿权继续讽刺的盯着她冷声道,一点作贼心虚的表情都没有。 他没有否认未婚妻这三个字的说法,让施子婵瞬间红了眼眶。 「恭禧你要结婚了。」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谢谢。」他冷哼道,「但是我现在还在考虑是不是真要娶那个笨女人,竟然笨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愚蠢的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 施子婵微怔了一下,倏然抬起头来双眼圆瞠的瞪着他。 他刚刚说了什么?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 为什么他说的人和她之前的情况这么像,他指的人应该不会是她吧?是吗? 「你……」 「我怎样?」 「你刚刚说,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你是这样说的对不对?」她小心翼翼,抱着不敢置信的希望,颤抖的问。 「不知道,我忘了。」他冷冷的说,一副欠扁的样子,感觉就像他们刚认识那时,冷若冰霜对人不爱理睬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但是她可是最了解他的人不是吗? 「不,你没忘。」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肯定而激动的说:「你刚刚的确说了『带着伤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淋雨』这句话对不对?我没有听错对不对?你所指的那个人是我对不对?」 简聿权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故意不应声。 「你口中那个笨女人是我对不对?」她完全不能自己的继续问道,喜色逐渐从她目不转睛紧盯着他的瞳眸中散发出来。 她想,这世上大概只有她被人骂笨骂愚蠢,却高兴得想哭的。 「呜……」不是想,而是她已经哭出来了。「呜呜……」 见她突然就哭了起来,简聿权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你哭什么?」他都还没开始开骂耶。 施子婵用力的摇头,却在瞬间又哭得更大声更伤心。 「呜呜……呜呜……」 「你到底在哭什么?」简聿权紧锁眉头有些心烦的问。他的语气虽是不耐的,但是他的双脚却已忍不住的慢慢走向她。 摇着头,施子婵仍完全不能自己的哭着。 「呜呜……呜呜……呜呜……」 看她愈哭愈凶,而且还好象丝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站在她面前瞪着她的简聿权,再也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到她身边的位置,伸手将她拥进怀里。 「别再哭了。」他投降了可不可以? 她泣不成声的摇头,一边抽噎着还一边打着哭嗝。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丑?」他低下头凝望着她哭得又红又肿又湿又惨兮兮的脸,叹息的说。 她仍然摇着头,但这回却将混着泪水与鼻水的脸不断的往他怀里钻去,有种拿他上衣当面纸的可疑成分在,只是…… 唉,别说可疑了,即使她真的坏心故意的将他一件要价五千元的上衣拿来当面纸用,他也无话可说,谁叫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呢? 「好了,别再哭了,你再这样子哭下去,我要怎么开口跟你求婚?」他突然说道。 施子婵本来没听到,但是却在突然之间,脑袋像有条神经忽然接通了似的,让她全身猛然一僵,倏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他低着头看她,蓝色的眼中清楚刻着对她的深情与爱意。她怎会笨得以为除了她之外,他还会去娶别的女人? 「对不起。」她哑然的对他说,泪水仍从她眼眶中滚落下来。 「你这是在拒绝我的求婚吗?」他挑眉问。 施子婵一呆,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立刻用力的摇头,差一点没将她的小脑袋从她可爱的脖子上给摇下来。 「不,我愿意、我愿意、我一-」她狠狠的吸了下鼻子,气鼻塞阻挡了她要说的话,「愿意。」 她狼狈却又迫不急待说我愿意的模样,让简聿权差点没笑出来。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像个小孩似的。 「去洗个脸,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用食指轻刮她脸上的泪水,似笑非笑却又温柔的对她说。 「什么地方?」她吸着鼻子,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刚刚不是跟我说,金饰店要我带未婚妻一起过去一趟吗?」他挑着眉。 事实上去金饰店拿他所订的金饰是顺道的行程,他是想带地去看他们未来要一起生活的地方。 向她求婚的惊喜莫名其妙的被那个金饰店的笨女人给破坏了,他可不希望连另一个惊喜礼物,也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人给破坏掉,所以为免夜长梦多,他决定今天就把事情全搞定。 看着他,施子婵慢慢的漾出一抹好美好美的微笑,虽然她现在的脸上泪水鼻水交织着,但她美丽的模样仍让简聿权忍不住心动的倾身亲吻她。 「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嫁给我好吗?」他抬起头,深情的对她说。 「嗯。」她义无反顾的点头,许下一生的承诺。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什么?结婚?!你和子婵要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么快?你是在眼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天权?」一顿,他又摇头道:「我不相信。」 看好友梁矢玑从惊愕、震惊、难以置信,然后转为冷静?试探到不信的反应态度,简聿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四周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慢慢的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恭禧,然后再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说没问题吗?」他是特地来找他当伴郎的,没想到他竟给了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反应,真是可恶! 「你真的要结婚了,不是在开玩笑?」梁矢玑再次认真的开口确认。 「对。」 「可是你们分开了四年,从你回国和她再续前缘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事,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决定要结婚了?你确定吗?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确定。」 「可是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你一-」 「你再说一句『开玩笑』我就离开。」简聿权再也受不了他发神经的反应,不爽的打断他。 看他一眼,粱矢玑委屈的沉默了下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和子婵结婚你不平什么?难不成……」简聿权瞬间眯起双眼,放慢语气道:「你对子婵有超乎朋友的情谊?」 「你神经呀,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我还知道好不好?」梁矢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好,那我和子婵结婚,你在不平什么?」 「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不爽,我是不爽不是不平,这样可以了吧?」梁矢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老大不爽的说。 「你在不爽什么?」简聿权莫名其妙的问。 「我在不爽你们两人,为什么在重逢没多久就可以传出要结婚这种喜讯,而我和艾媺的关系,却始终仍是老样子。」 「这该怪我吗?」 「我又没怪你,只是不爽而已。」而且还有嫉妒。 「你若想结婚的话,应该没有人会阻拦你吧?」简聿权瞄他一眼,若有所指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想结婚的人是我?」梁矢玑瞬间义愤填膺的叫着。 「难道会是艾媺?」 「就是她!」他愤愤的回答,然后忍不住烦躁的站起身来。 他离开座位不断的在办公室里走过来、走过去,然后开始向好友吐苦水。 「我实在搞不懂她到底要什么?以前呢,只要带她出去寻访美食,就可以让她高兴上一个星期,但是现在不管我怎么做,她都是一副意兴阑珊、可有可无的反应。问她要什么,她摇头。叫她搬去跟我住,她摇头。我说那我搬去她那里,她也摇头。 「最最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要我发誓的答应她,不准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俩在交往的事。我真的是、真的是……」说着他再也忍不住的抬起腿来,恨恨的了沙发一脚。 「我要走了。」简聿权看了他一眼后,忽然起身道。 梁矢玑猛地楞在原地。 「你要走了?」他简直就不敢相信。「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意见,或者是安慰我一下吗?」 「好吧,请节哀顺变。」 「妈的!天权,我家又没死人,你说什么节哀顺变?」他咒声道。 「我要结婚了,你连一句恭禧都不给我。你家虽然没死人,为什么我就不能说节哀顺变?」简聿权理所当然的耸肩。 「喂喂喂,天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粱矢玑不满的道。他这么可怜,他就不能稍微同情他-下吗? 「你什么时候变笨了?」 梁矢玑瞬间皱紧眉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公司里那些老家伙谁不称赞他虎父无犬子,足智多谋得让他们那群老姜们都不得不甘拜下风的?他哪里变笨了? 「你自己想吧。」他同情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转身走向办公室的出口。 「喂,天权,把话说清楚再走!」梁矢玑瞬间便将他给揪了回来。 「你承认自己变笨了,我就说。」 「你……」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半晌之后,深吸了口气,缓慢的开口,「你不是需要我当你的伴郎吗?如果你肯把话说清楚,我就当。」这就叫做利益交换,他的商人本色在此刻展露无遗。 简聿权慢慢的挑高嘴角,然后朝他露齿一笑。不怀好意的那一种。 「你还真以为我的伴郎非你不可喔?我想致旋、天枢、峪衡、开敔,甚至于高硕,应该都会很乐意帮我这个忙的。」他笑道。 「六缺一,你总共需要六个伴郎吧?」梁矢玑老神在在的说,一副最后胜利者肯定是他的模样。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在义大利时也交了几个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做我的伴郎的。」简聿权挑眉看他。 「天权,你真的变了!变得好惨忍,」他瞪了他半晌,忽然做出捧心状。硬得不行,来软的吧。 「你也真的变了,变得好笨!」简聿权仍然不为所动道。他这人刚好软硬都不吃。 「你这家伙今天来这里是存心想把我给气死对不对?」梁矢玑生气的说。 「不,我是来送喜帖,兼请你做我的伴郎的,不过你既然不愿意的话……」 「谁跟你说我不愿意了?」他没好气的打断他,「你无情可不代表我无义。」 「ok,那伴郎的事就麻烦你了。」简聿权勾唇道,「我先走了,我还得--找峪衡、致旋他们。」 「喂,你真的不打算把刚刚的话跟我说清楚吗?」在他走到门门伸手开门前,他忍不住的再次出声问。 简聿权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打算,因为你始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声恭禧。」 梁矢玑倏然一楞。「那我现在说。恭禧你要结婚了,天权。」 「来不及了。」他咧嘴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粱矢机呆愕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猛然破口大骂出声。 「天权,你这个大混蛋!」 呜,他也想结婚,也想娶得美娇娘,然后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曰子。 可是到底谁能告诉他,他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为什么他和艾媺的爱情长跑都已经要堂堂步入第十年了,结果他们俩的关系却仍悬在男女朋友这四个字上头,一点进步的迹象都没有? 可恨的天权,他到底该死的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肯说? 混蛋,他也想结婚当新郎啦。 混蛋天权! 对了,他刚刚忘了问他,上回他不是已经答应要光顾他家的生意,凡是他公司「克里索斯」用得到而他家公司又有在卖的东西,一定都向他订购吗?怎么他却听到下属跟他报告说,克里索斯已经向一间名叫台然的小公司下了些订单,而天知道这个台然公司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算了,虽然天权那家伙真的很混蛋,说话也不算话,但是身为兄弟的他仍然会祝福他。 恭禧你要结婚了天权,祝你幸福!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