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娘娘腔(下)》 第十一章 捣著发热发疼的脸颊,叶雨翾埋进充满清新味道,却陌生不已的被窝中,无声的啜泣着。 虽然她早料到爸妈会对她要和杰森解除婚约之事大发雷霆,但是她压根——没想到他们竟会为了自己的面子,不顾她的幸福而要胁她不准取消婚约,否则就与她断绝亲子关系。 他们真是她的亲生父母吗?她不由得怀疑了起来,因为他们对她与对待姊姊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大姊之前在美国也跟她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结果他们非但没有责怪地,反而将对方骂得狗血淋头,还出钱让大姊到欧洲去散心,而她呢?境遇截然不同也就算了,因为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偏心,但是断绝亲了关系? 心,好痛,每跳一次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连想摆脱—秒都不可能。这种痛,大概只有她停止心跳的那一刻才会停止吧? 好痛苦,好难过,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意多喜欢她、多关心她一点呢?只要一点点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突然间,床面因重力而向下沉了一些,她听见翟霖的声音在被单外响了起来。 “翾翾,你睡著了吗?” 她忍住呜咽的声响没有应声、对于翟霖,她有好多的抱歉想跟他说,因为刚刚爸妈除了骂她之外,竟然连他都骂,怪他没事干么带她四处游玩,不然杰森也不会因一时的寂寞去找别的女人,那一切便都不会发生了。他们竟然将一切过错全都推卸到他身上! 她真的觉得好丢睑、好难过,也对他好抱歉,但是现在的她难过得根本就没有力气向他道歉或感谢他的收留,所以只能装睡,等明天稍微平静一点之后再说。 她小心翼翼的忍住啜泣,但是一股温柔的力道却突然将她连人带被的拥进一个怀抱中,她感觉他的头轻轻的倚在她头顶上,心跳熨烫著她的,好温柔、好心安、好熟悉。 熟悉? 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她也曾经这样一言不发的窝在他被窝里偷偷地哭泣,虽然她始终都没有哭出声音,但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知道她在哭,并且总会一言不发的将她拥进怀里,然后静静地等她主动向他哭诉,或者等她哭到睡著。 她记得大多数的结果都是后者,而且她还记得每回她睡醒,他都会不知从哪儿变出某种玩具,或者是她最喜爱的芭比娃娃送给她,然后她便会高兴得忘了一切悲伤。 真希望时间能回到小时候,这么一来的话,当她睡醒的时候,他一定有办法能让她忘记一切悲伤,忘记爸妈要与她断绝关系的事,忘记他们的偏心、自私与绝情。 她真的好希望这回他还有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真的、真的好希望。 “啊——” 早晨,一声惊大动地的尖叫声从翟家二楼的客房门口传出,惊动了屋内所有的人,甚至包括屋外的司机小张。 翟正东抛下手中的报纸火速的冲上一楼,仆佣阿美一脸茫然的从厨房里跑出来,手中还拿了颗蛋,在惊见男主人往二楼冲去时,亦跟着往上跑。大门外原本正忙著擦车的小张也冲进屋内,在听见通往二楼处的杂乱脚步声时,亦毫不犹豫的跟著跑上楼。 刚刚那是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大事一样,实在让人担心呐。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停在二楼客房的门外,甫上楼三个人与呆站在客房们口的陈美芳一样,在惊见房里的一切时,全数张口结舌的愣站在房门口。 房内,翟霖睡眼惺忪的正从床上坐起,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和身旁因刚刚那阵尖叫声,而睡不安稳背对房门的女人裸背。 “爸、妈早,你们干么全站在我房门口?”翟林揉了揉眼睛,纳闷的问。他的声音因刚睡醒的关系暗哑而低沉,有种真实男人的味道。 “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翟正东猛然爆声道,感动得几乎要流下老泪来。 他本来还以为唯一的儿子除了是个娘娘腔之外,还是个同性恋,因为他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所有他花钱请来跟踪他的侦探都交白卷结他,唯一出现的女性名字,只有他死党梅兆曳未婚妻的大名。 为了儿子的幸福,他这他做老爸的可以不要面子,学古人抢亲,但问题是儿子根本只是很单纯的把对方当普通朋友而已,再无其他感觉,害得他白忙一场就算了,还愧对晚辈梅兆曳。 现在想起那场乌龙记,他还心有余悸。 但是,老天可怜他,竟然让他在有生之年得以亲眼目睹儿子与一个女人赤裸的躺在床上!天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什么好儿子?!”陈美芳猛然捏了老公一下,差—点没昏倒,“你看清楚床上那个女人是谁。”她小声的在他耳边咬牙说。 “谁?”她正背对着他们,他哪会知道呀。不过那女孩的皮肤还真是光滑白嫩呀,长相应该不错吧?翟正东心想着? “叶雨翾。”陈美芳公布答案。 “叶雨翾?嗯,不错的名字,不过好像有点熟悉,曾在哪儿听过……”翟正东点头道,脸上的笑容始终灿烂。 “你得老年痴呆症啦?是隔壁的翾翾!”陈美芳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打了他一下。 “对喔,翾翾的本名就叫叶雨翾,不过也真是巧,没想到霖儿的女朋友竟然会跟翾翾同名同姓。”他仍没反应过来,始终沉浸在家里就快要办喜事的愉悦中。 “不是同名同姓,她就是翾翾,隔壁的翾翾!”她再也忍不住的朝他耳朵大吼出声。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冻结了起来,翟正东双目圆瞠的瞪著老婆,一动也不动。 “翾翾?!”他倏然整个人跳了起来,惊声大叫,然后脸上血色褪尽转身瞪着一脸茫然的儿子。 “翾翾?在哪儿?在楼下吗?那我得起床了。”翟霖说著将赤裸的右脚伸出被单准备下床。 “先把衣服穿上!”陈美芳忍不住闭上双眼大声叫道。 翟霖身形一顿,然后自然而然的低下头看自己。 “天啊!”他顿时惊呼出声,急忙缩回伸出去的右脚,同时拉起棉被将自己脖子以下的部份全部挡住,一张脸涨得通红,“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翟正东倏地闭上双眼,不想面对眼前惨不忍睹的画面。天啊,一个快要三十岁的大男人,竟然做出这么女性化的动作出来,真是让他死了吧! “这正是妈想问你的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美芳严声问道。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心情理会儿子娘娘腔的反应与举动,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翾翾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俩怎会睡在—起,还衣衫不整的,最重要约定,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她可记得翾翾有个末婚夫,回台湾来可是为了要补办订婚的,而且再过不久他们就要结婚了。 天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快要昏倒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翟霖一脸茫然,怯怯的问。 “你和翾翾!” “我和翾翾怎么了?” 陈美芳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一连串的惊叫与对话已经将仍很想睡的叶雨翾吵醒,她茫然的睁开双眼,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出声—— “几点了?”她说,然后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双眼。 她的声音让翟霖受惊吓的转头瞪向她,“翾翾?!” 叶雨翾再度睁开眼,在认出眼前的人是他之后,自然而然的朝他咧嘴微微一笑。 “翟霖。”她呢喃的唤道,接著便又再度的闭上眼睛。 不到一二秒,她的双眼猛然用力的睁开,眼中的混沌爱困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惊吓、震慑、怀疑与难以署信。他怎会睡在她身边?而且最糟糕的是,她竟能感受到棉被里,两人赤裸肌肤相亲的感受。 天啊!她揪著棉被,急忙将身体退离到碰触不到对方,却也不至于会曝光的距离,瞠口口结舌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和翟霖怎会…… “你们两个马上穿好衣服到楼下来。”陈美芳倏然命令道,然后转身离去。 房门一被关上,房内立刻陷入一阵迫人窒息的尴尬中。 叶雨翾脑袋一片空白,想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怎会赤裸的睡在一床棉被下?她还记得昨晚爸妈的绝情,以及自己伤心欲绝的随他回家,暂居他家客房的事。但是他们俩身上的衣眼究竟是何时脱的,以及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我会负责的。”翟霖突然开口说。 “什么?”她愕然抬头看他,脑袋里的思绪瞬间全部中断。 “我会负责的,你别担心。”他表情认真的说。 她张口结舌的看奢他,只觉得头好痛。 “我们应该没做什么吧?”她犹豫的期盼道,一对漂亮的柳叶眉拧得紧紧的。 “我不知道,即使我们直觉的什么都没做,但经过刚刚的情形,可能也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清白。” 叶雨翾顿时无话可说,她知道他说的没错,现在他们大概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她又怎能因为这事,而要翟霖责任呢? “翟霖……” “暂时什么都不要说,我爸妈还在楼下等我们,我们还是快点穿上衣服下去吧。”翟霖说完,掀开棉被下床。 叶雨翾差点惊叫出声,虽然她迅速的闭上双眼,但刚刚那一慕早已深深地烙印在她脑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天啊,她一直以为他很瘦,脱掉衣服后可能全身都是排骨,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回事。赤裸的他瘦归瘦,身材却匀称劲瘦得足以让人想入非非,甚至于还有六块腹肌…… 天啊,停下来,叶雨翾,你在想什么呀?! “你怎么还坐在床上?不想下去吗?没关系,不想下去就别下去,我去就行了。”一会儿后,翟霖忽然开口道。 “不,我跟你下去。”叶雨翾急忙睁开眼,此时他已穿好衣服。 “那你怎么还坐在床上?”他问。 “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你要我先下楼去吗?” “不是,是到门外等我。” “为什么?”他一副不解的模样。 “我要穿衣服。” “噢,对不起。”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转身朝房门走去。他拉开房门,前脚跨山门褴时却突然回头,“对了……” “啊!”一声惊叫,双脚已踏上地板准备下床的叶雨翾火速的躲回棉被下。 “对不起、对不起。”翟霖倏地转过身去,慌然的道歉,但背对着她的脸却盈满了愉悦的微笑。“我到外头等你。”他迅速的跨出门槛带上房门,然后一个人在门外无声的窃笑着。 看到她冰浴在阳光下的美丽裸体了,呵呵呵,真幸福,这就叫做礼尚往来啊…… 客厅内气氛凝肃。一老一少两对男女分坐两方,他们脸上的表情与心情一致都是严肃而紧绷的,除了翟霖以外。 翟霖与叶雨翾并肩而坐的面对父母,表面上的也他神情拘谨而严肃,但实际上却想微笑,因为一切情况全都照着他的计划在走,分毫不差,真不知道他该感谢自己的料事如神呢?还是老天的帮忙?真是太幸福了。 “你们俩怎会做出这种傻事呢?”陈美芳终于心痛的开口问道。 “翟妈妈,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们。”叶雨翾箸急的说,一脸发誓的神倩。 “经过刚刚那种情况,有谁能相信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呢?”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和翟霖是清白的。” “什么证据?” “就是……”她突然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 “为什么不说下去?” “我……” “你不必费心想借口了,”陈美芳打断她,“总之你们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可曾想过你的末婚夫杰森,你已经订婚了,记得吗?” “翟妈妈……” “不要叫我。”陈美芳心情混乱的低吼,“你小时候很乖的,为什么出国读书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难怪你爸妈时常跟我说你不驯,天生就是要来讨债的,我本来还不相后,现在我却不得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你果然是个讨债鬼!” “妈!”没想到母亲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席话,翟霖在一阵呆愕之后,再出声阻止已然来不及。 他担心的望向身旁的叶雨翾,只见她面无血色,眼神空洞,泛白的双唇还微微地颤抖着。 一股怒气像火山爆发般的排山倒海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妈,你太过分了。”他怒不可遏的厉声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只怪翾翾而不怪我?我是男人,我的力气比她大,而且是我跑到她睡的客房,而不是她到我房里,错的人怎么说都是我,为什么你不怪我却怪她?” 没想到一向说话斯文秀气的儿子会这么大声的跟他们吼,翟氏夫妻愣住了。 “你是我儿子,妈当然知道你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出来,所以……” “所以你就将责任与过错至都推到翾翾身上,也不管她或许才是真正的被害这,而我是迫害者?”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翟霖?”翟正东阴黑著一张脸,沉声问道。 “我要娶翾翾。”他认真的望着父母说道。 “不行!我不答应。”陈美芳倏然叫道。 “你们常常教导我,男子汉做事就要敢做敢当不是吗?今天发生这种事,不管谁对谁错,我既然是个男人就该负起责任。”他义正词严的说道,“我要娶翾翾。” 身为一个娘娘腔,却说出如此充满男子气概的话来,可想而知其效果有多惊人、翟氏夫妻当场眼眶泛讧,差—点就要泪洒当场,只不过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妈妈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不能答应让你娶翾翾。”陈美芳严肃的说。 “为什么?” “你忘了翾翾已经订婚,就快要和杰森结婚了吗?” “他们已经取消婚礼了。” “什么?”翟氏夫妻迅速的对看了—眼,惊讶极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和你爸怎么都不知道?”陈美芳问。 “昨晚。” “昨晚?”他们脸色丕变的又迅速看了一眼。 “你不要告诉我们说是你们俩私定终身,自己决定这件事的。”翟正东目不转眼的盯着他俩,严厉的说道。 “当然不是。” “那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翾翾会突然取消和杰森的婚礼,还有为什么昨晚才取消,早上你们俩就……就……”他猛然吸了口气,压下勃发的怒气,“你们俩谁跟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翟霖望了身旁的叶雨翾一眼,担心父亲这样直言无讳的询问会伤了她,不过看她一脸抑郁哀伤,却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似乎完全没听见父亲的问话,他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待会儿再跟你们说。” “我现在就要知道!”翟正东提高嗓音怒声吼道。 从刚刚听见自个的父母竟然说她是个讨债鬼之后,便一责沉浸在悲痛深渊而无法自拔的叶雨翾,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了,猛然抬起头来,她的脸色苍白,神情惊惶而虚弱,让翟霖有股恨不得立刻将她紧紧拥进怀中保护一辈子的冲动。 “翾翾,你来说。”翟正东将目光转向她。 “爸,我已经说了这事我待会再跟你们说……” “我现在就要知道!翾翾,你告诉翟爸爸,你是不是同时和杰森以及翟霖交往,脚踏那个什么什么船的?” “脚踏两条船。”陈美芳说。 “爸、妈,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翟霖倏然大叫,他简直不敢相信爸妈会当著翾翾的面前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出来。“翾翾,你利理他们,别听他们胡说。”他急忙转头对她说道。 “翟爸爸、翟妈妈,我和翟霖除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她直视著他们,强忍住伤心,认真的说。 “是真的吗?但是刚刚的事你要怎么解释?”陈美芳半信半疑的问。 “妈!”翟霖试着想喝止母亲,但身旁的她已再度开口回答。 “我昨晚因为太过伤心,翟霖只是去安慰我,我们并没在发生任何事。” “但是你们俩醒来的时候都没穿衣服。” “这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也想不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脱掉的。“但是我真的能保证,我和翟霖什么事也没做。” “怎么保证?” “妈,够了吧?别再问了。”翟霖再也忍不住的开口道,脸上已隐约有着发怒的迹象。“翾翾走,我们到外头去吃早餐。”他伸手欲拉起身旁的她,却被她伸手推拒开来。 叶雨翾目不转睛的看著陈美芳,迟疑了一下后缓缓地说道:“翟妈妈,我从未做过那件事,如果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不管是在被单上或者是我身上,应该可以发现一些迹象才对。” 翟霖愣住,眼中倏然出现一抹炽热的火花,他压根就没想过她竟还是个处子。 “噢。”陈美芳轻应一声,有些尴尬的看了身旁的老公一眼,只见他早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去了,不好意思再盯著叶雨翾看。 处女?真是想不到。美国的风气不是挺开放的吗?况且她又已经有了未婚夫,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还没做过。真是难得的乖女孩,可惜,她偏偏和霖儿差了三岁,又早巳和别人订了婚…… 不对,他们刚刚说婚礼已经取消了! “你们刚刚说婚礼取消是怎么一回事?”陈美芳皱眉问道。 翟正东也将视线调了回来,毕竟他们的婚宴是委托飨悦办的,除此之外,为了儿子他也该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妈,暂时别问这件事好吗?”翟霖开口道。 “没关系,反正迟早大家都会知道的。”叶雨翾白著脸,强颜欢笑的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或许是我不够好吧,所以杰森才会……”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问题,是那家伙花心、没贞操,都已经有了你,却还不知足的在外头拈花惹草,若换成是我,爱你都没时间了,哪还会到外头去搞七捻三,专做些伤害你的事?”翟霖冷然怒声道。 “拈花惹草?搞七捻三?”陈美芳一脸疑惑。 “我们亲眼看见他在pub里和别的女人亲热,而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因为他们后来竟还跑去开房间。” “你说的是真的?”陈美芳惊叫出声。 翟霖用力的点头,同时担心的看向终于遏制不住而呜咽出声的叶雨翾。 “怎么会这样呢?”陈关芳眉头紧蹙震惊的说:“那孩子看起来乖乖的,一点也不像会做出那种浑事的人。” “这大概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翟正东说。 “爸妈,既然翾翾和杰森的婚约已经取消了,那我和她的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翟霖问。 翟氏夫妻对看了一眼,却双双蹶眉沉思了起来。 “霖儿,这个时候似乎不是提起这件事的时机,因为我们若这样做的话,谁知道别人会不会反道是你们俩先对不起人家的?”陈美芳沉默了一会儿,皱著眉头说。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不在乎,至少也要替翾翾著想一下吧?”她语重心长的看著儿子,“女孩家在感情上若遭人批评是很难听的,你难道希望听列别人说翾翾的不是?” 翟霖犹豫的蹙起眉头,这一点他之前倒是没想过。 他知道母亲说的没错,如果他们现在传出喜讯的话,翾翾绝对会被一些爱嚼舌根的人说得极难听,他不能个顾虑这—点。但是该死的,如果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天知道往后还会如他所愿吗? “爸、妈,以你们在朋友之间的名望,应该可以轻易的制止那些不实的谣言吧?”他希冀的问。 “就算表面上大家刻意不提,但私底下别人要怎么说我们根本管不着,更何况如果我们真去制止的话,那不反倒表示是我们做贼心虚吗?要不然何必多此一举。”陈美芳的眉头始终没行松开来过。 “但是……” “别说了翟霖,”叶雨翾突然摇着头哑声开口道:“因为我们不会结婚,我不会嫁给你。” 第十二章 喀卡! 用钥匙开门,却在推门而人时发现门内还有一道链条锁阻碍了他的前进,这种感觉还真叫人失望。 “翾翾,来帮我开门好吗?”他从门缝中扬声对屋里的人叫道。 “翟霖?”屋内的叶雨翾从厨房跑向门口,讶然的对门缝里的他微笑道:“你怎么来了?”她先将门阖上,拿下门上的链条后再将门打开,让他进屋来。 “送早餐。”他微笑的将手中的早餐递给她,并趁她不注意时,低头在她脸颊上偷得—吻。 “翟霖?”她有些惊吓的后退一步,愕然的抬头看著他。 “你在美国住了十几年,应该很习惯这种招呼方式吧?”他微笑的说。 叶雨翾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习惯?虽说她在美国住了十几年,但是她思想传统,又是在台湾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习惯这种美式的热情呢? “翟霖……”她开门想告诉他自己并不习惯这种事,没想到他却抢先了一步。 “不过你习惯,我却没办法每次都这样跟你打招呼,所以我们还是维持—般打招呼方式好吗?”他带着些许腼觍的表情说。 她嘴巴微张,愣愣的看著他;她并没有要求他用那种方式向她打招呼啊,是他自己突然这样,连她都被吓了一跳,不是吗? “可以吗?”他认真的问。 面对他一脸认真而慎重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好了,那我们来吃早餐吧,我也还没吃,快饿扁了。”他微笑道,牵起她的手走向茶几兼餐桌的相室桌边,拉着她席地而坐。 “来。”他将她手中的袋子接过手来,一一将袋里的食物摊放在桌面上。“有豆浆、米浆、烧饼油条、汤包,蛋饼和煎饼,你要吃什么?” “你怎么买这么多?”她咋舌的瞪著铺满整桌的食物。 “昨天才刚搬完家,今天当然要好好的补一补。”翟霖理所当然的说:“昨晚睡得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 昨晚是她独居的首夜,父母的绝情与冷漠让她终究选择了离家独立,原本翟霖是要她住在他那的,但是为了不落人话柄,也为了不让翟霖的父母为难,她还是选择一个人到外头租房子。 第一次一个人住,她什么也不懂,全靠翟霖的帮忙。从找房子、签约、搬家到布置,他就跟她童年的记忆一模一样,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反正只要有问题,找他准没错。 她真庆幸这一切是发生在台湾而不是在美国,因为如果没有他的话,她想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可以撑过这一切。对他的感谢,她真的是笔墨难以形容。 一阵咖啡香扑鼻而来,让她想起了刚刚在他来之前,白己在做的事。 “我煮了咖啡,你要不要喝一杯?”她起身问道。 “你也学起美国人喝起咖啡来了?”他转头看她,眉头微蹙的问。 “啊?”她愣了一下。 “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打算拿咖啡当早餐吗?” “我在美国习惯了。” “这里是台湾不是美国,只要打开门下楼去,有各式的早餐任你选,以后咖啡少喝点,尤其是早上空腹的时候不准喝,对身体不好,知道吗?”他霸道的交代道,然后拉着她坐回地板的坐垫上,再把蛋饼塞到她手中。 “快吃,等吃饱了要喝咖啡再喝。”他专制的说。 被他这么霸道的限制这限制那的,叶雨翾不但没有丝毫不悦,心底深处反而有某种情绪正在酝酿发酵着。 “快吃呀,发什么呆?还是你比较想吃汤包?那,好吧,赏你一个。”他从手中的便当盒内夹起一颗汤包送到她嘴边。“来,嘴巴张开来。” “别……唔!”她一愣,笑著开口想叫他别闹,没想到嘴巴才一张开,他马上就将那颗汤包送进她嘴里。 “很好吃吧?”他得意的眯眼笑道。 她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迅速的咀嚼口中的食物,然后吞下肚。 “你干么啦?”她又好气又好笑的朝他瞪眼道。不过他说的没错,刚刚那颗汤包还真好吃,她现在胃口大开,恨不得立刻再送一颗进嘴巴里。 [喂你吃呀,很好吃吧?还要不要?”翟霖露齿一笑,笑赛心无城府。 她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到他手中的便当盒,脸上写著垂涎两个字。 “还要不要?”他明知故问的诱惑她道。 她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对着他手中的汤包。 翟霖眼中倏然闪过一抹笑意与精光。“那你先喂我吃一口蛋饼。”他突如其来的要求。 叶雨翾一呆,愣愣的抬头看他。“什么?” “你先喂我吃一下蛋饼,这样礼尚子来六公平呀。”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愣一下,接著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如果要吃蛋饼,我们俩交换就行了,不是吗?”她将手中的蛋饼递给他。 “不行,我要你喂我。”他将手中的汤包捧得远远的,脱离她身手可及的范围。 “别闹了,翟霖。”她笑不可遏的说。 “我这不是在闹,快点喂我,否则我汤包就不给你吃嵝。”他威胁的说。 她笑着看看手中的蛋饼,又看了看他。好吧,反正他是闹者玩的,喂他一口蛋饼又如何。 “喏。”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蛋饼递到他面前。 翟霖心满意足的张口吃。“嗯,好好吃,我还要。”他吞下口中的那口蛋饼后,又张开嘴巴。 叶雨翾哭笑不得。“刚刚你喂我吃了一口汤包,现在我也喂了你一口蛋饼,我已经不欠你了。” “那我再喂你一个汤包。”他说着立刻又夹了一颗汤包递到她面前。 她急忙笑著将睑避开,不让他再有机可趁。 “我自己吃啦。” “可是我想喂你。”他深情的凝望著她。 叶雨翾忽然愣住,笑容慢慢地僵在脸上。“翟霖,你……” “因为这样我才可以以公平的原则,要求你也喂我、你都不知道自从梅兆曳他们三对先后结婚之后,他们每次都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吃东西时不是你喂我就是我喂你的,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好可怜。”他低下头,郁郁寡欢的说。 她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消化掉他这突如其来的—席话。 “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她试探的问。 翟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夹着刚刚邪一颗汤包到她嘴前,叶雨翾犹豫了一下,才张口接受。 “我要吃蛋饼。”他张口道。 她无奈的夹了口蛋饼喂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留长发、穿耳洞,还穿裙子的事?”他一边咀嚼著蛋饼,一边缓缓地问。 她点头。 “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翟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原因。” “你还记得什么原因吗?” “好像是跟你的身体健康有关。”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好,而且翟妈妈好象也没有理由骗我。”她说着一顿,反问道:“我该怀疑吗?” “来,再吃颗汤包。”他又夹了颗汤包递到她嘴边,待她张口接受后,随即张着嘴等她再喂他吃口蛋饼。嗯,幸福原来就是这种味道。 “你还没回答我,我该怀疑吗?”她咀嚼著口里美味的汤包,不忘问道。 “不该。”他给了她两个字,然后夹起一颗汤包往自己嘴里塞。“恩,果然好吃。” 叶雨翾愣愣的看著他,感觉两人共享一双筷子好像太过亲密了点,可是比起刚刚相互喂食的举动……算了,还是不要想了,反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其间别说共用一双筷子了,连共用一个浴缸洗澡都曾有过,她实在没必要这么忸怩的介意这些有的没有的。 “翟霖,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交女朋友。”撇开那无聊的感觉,她盯著他提醒道。 他慢慢地转头迎视她的双眼,一本正经的盯著她说:“因为我在等你。” 叶雨翾瞬间瞠大双眼,一副震惊想逃跑的模样。翟霖他……他…… “我开玩笑的啦,干么一副要被吓跑的模样?”翟霖突然轻笑出声,可是他的心里却是苦涩得可以,她就真的那么不中意他吗?瞧她一副如果他真对她有意思,她便要拔腿就跑的模样,实在是太伤人了。 “不要开这种玩笑啦!”她瞪眼叫道,差点被他吓死。 “干么,被我喜欢这么恐怖吗?”他似假还真的挑眉问道。 她皱起眉头,没有应答。 “真有那么恐怖?”他露出大受打击的伤心表情,乍看之下像是在作戏,但难过是真的。她对他的感情真的连点爱倩的成分都没有吗? “不是啦。” “但是你刚刚的样子真的是一副想逃跑的模样,可以解释一下吗?”他改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逼供道。 “我们是好朋友。” 他挑眉。“然后呢?” “然后什么?” “好朋友就不能互相喜欢吗?哪一对夫妻情侣,不是从好朋友的关系开热的?” “话是没错,但是我们的关系……”她稍微犹豫的停顿了一下,思考著该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最为贴切。“虽然我们俩性别不同,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曾意识过你是个男人。在我的认知里,我就和梅兆曳他们一样,都是你的好朋友,你总不会去喜欢梅兆曳吧?” 简单一句话就是,她从末把他当成异性来看就是了。 好家伙,难道她是老天派来测试他能力的人不成,接二连三的出难题来考验他。 无性别是吗?那他就让她彻底的记住他的性别栏上填的是个男字,让她无时无刻的记住这一点。 翟霖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神情哀怨的低下头去。 “我的确喜欢他。”他缓慢的说。 叶雨翾愣住,双眼慢慢地膛大,不确定的瞪著他。 “你……你刚刚说什么?”她问,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 “我喜欢梅兆曳。” “但他是个男生呀!” 还差一句。 “你也是个男生呀!” 没错,就是这一句,现在她应该不会再记不住他的性别了吧?翟霖得意的忖度着。 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 叶雨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因为她万万都没想过翟霖会是个同性恋,天啊! 怎么会这样?他除了偶尔会有点娘娘腔之外,其他行为都跟一般正常的男人无异,他怎么可能会去喜欢男生呢? 她真的快疯了! 接受美国教育十余年的她是接受同性恋的,而且身为翟霖的知心好友,她也应该支持他表现最真实的白我、但问题是翟爸爸和翟妈妈怎么办?他们俩老来得子,而且就只有翟霖这么一个独生子而已,如果让他们知道翟霖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的话,那……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虽说这次回台湾之后,翟爸爸和翟妈妈对她的态度生疏了许多,但是她始终记得是他们给了她家庭的温暖,与亲情的爱护。 对她而言,他们甚至比她的亲生父母更像她的父母,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翟霖伤害他们,尤其他们俩的年纪又大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翟霖除了是个娘娘腔之外,还是个同性恋,绝对不行! 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纸包不住火。她害怕这事若是真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曝光的,到时又该怎么办? 她一定得先搞清楚翟霖的同性恋是先天或后天的,如果是后天的话,说不定还有挽回和纠正他性向的机会。她得试试才行。 抓起身边的话筒,她立刻拨了通电话给他。 “翟霖,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即使长大了,她莽撞的性子仍无太大的变化,根本就没想过他有可能正在工作或在忙。 “咦?你已经在楼下了?那你快点上来,我有话要问你。”她挂掉电话后,等不及地走到大门前去等他。 不一会儿,长廊上传来电梯门开启的叮咚声,她迅速的打开大门,就见他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朝她走来。 “你又买了些什么?”她低头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问道。 “菜、肉、蛋。” “什么?” “还有各种烹饪用的调味品,今天我们自己下厨。”翟霖咧嘴笑道。 “你要亲自下厨煮东西给我吃吗?”叶雨翾眉头轻挑的将视线由他手上的东西移到他脸上,惊讶的问。身为国内知名餐饮业大老的独子,他的厨技肯定了得。 “你要我煮也行,不过我得先声明一下,我只会煮杂菜面和蛋炒饭而已,你的期望可别太大。” “嘎?难道翟爸爸没将他的手艺传给你吗?”她讶然问道。 “我对烹饪和料理没兴趣,我爸早就放弃我了。” “那翟爸爸一身的好手艺怎么办?” “放心,我爸收了不少徒弟,自然有人可以帮他传承。”他的目光闪了闪。 “但他们毕竟都比不上你亲。” “没错,所以我爸妈才会如此千方百计的为我安排相亲,希望我能早一天结婚,娶个对料理有兴趣的媳妇,或早日生个孙子孙女,好让他能将希望放在下一代上。你知道他们从我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为我介绍女朋友吗?”他轻而易举的将话题转移。 [几岁?” “十五岁。” 叶雨翾难以置信的瞠大别眼,“你说的是真的?”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女人没好感,她们看我时的眼神,一个个就像饿了八百年的样子,简直就要吓死人了。” “所以,你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生,而是在经历这些事之后,对女生产生反感,才转而喜欢男生的,因为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看你?” “大概吧。”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同性恋,只是有惧女症而已。太好了!”得出这结论后,她喜出望外的叫道。 “有惧女症叫太好了?]翟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苦笑道:“你知道在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女人吗?” “又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让你感觉到害怕,像我你就不怕,不是吗?” “你是唯一一个未婚,且我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会希望与你结婚,可惜你并不愿意。” “呃……”叶雨翾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却察觉到心里隐约有种不快的感受,原来他之所以和她结婚,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他不觉害怕的年轻女性。 “来吧,把菜给我,我来煮。”她突然改变话题开口道。 “你会煮?” “不会煮我干嘛说我来筑?”真是瞧不起她。 “但是现在的年轻小姐,没有几个人会下厨煮菜的。” “真是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刚好对做菜有兴趣,所以我会煮。”他没好气的说道,然后一把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环保袋,转身走向厨房的流理台,动作迅速的开始处理起他买来的生鲜食材。 翟霖没凑过去帮忙,反正他本来就对料理毫无兴趣,倒是她处理食材时的俐落动作令他有点意外。 看样子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爸妈的希望就要成真了。 倚在流理台边的墙边,看她熟练的料理著晚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 他真是佩眼自己的先见之明,竟然从小就知道她将来会是个好女人、好太太,而对她锲而不舍。 个性好、心肠好、长得漂亮、身体健康,且又会做菜,她真是个好女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好女人并不如他原先所想的,对他完全无动于衷。 看看她现在脸上不悦的表情,很明显的是对他想娶她的原因感到不爽。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跟小时候完全一模一样,不懂什么叫掩饰,真是可爱。 可爱又可怜,因为她被他给盯上。 狡猾娘娘腔呢?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偏偏时势使然让他不得不用这种方式生活,否则便会任由自己的父母宰割。 唉,想他堂堂五尺男儿,若非逼不得已,干么要假扮娘娘腔,又得时时刻刻的处在备战状态下,随时准备与人斗智,他又不是吃饱撑箸,太闲了。 想一想,其实他也是很可怜的,而且可怜程度绝不下于她。 可怜的翾翾加上可怜的翟霖,他们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配成对,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呵呵。 所以翾翾呀翾翾,你还是早点弃械投降的好,因为我们俩早注定是天生一对了,快点醒悟过来,到我的怀抱里来吧,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的。 第十三章 门上传来轻敲声,叶雨翾从忙碌的善后工作中抬头,只见褚明俐正笑容可掬的站在小吃店门前凝望着她。 “明俐?”她惊喜的直起腰身,用清水冲净手上的泡沫!微笑的迎向她。“你怎么会有空过来?” 事实上她们俩工作的店面不过隔了一条巷子而已,两人互相照顾、往来是正常的,只不过褚明俐在这个时间里出现倒是第一次,因为这个时间是她店里日班与晚班工读生交接的时候,而这个晚班工读生刚来不到一个月,压根对店务未上手,通常这个时候她都相当忙碌的,今天怎么会有空出现在这里呢? “我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吃到史上最好吃的炒面,没想到还是晚来了一步。”褚明俐微笑的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车抬道。 “不好意思,如果我知道你要来的话,我会留一份给你的。下回你记得要先跟我说。”叶雨翾有些腼腆的说。 “你的生意真好。”竟然在晚餐时间就打烊?! “别这么说,我只是比较幸运,刚好租到这么好地段的店面而已。说到底,我还应该要谢谢你呢,若不是你帮我在你店里宣传,我绝对不可能会有今天的成绩。谢谢你,明俐。”叶雨翾感激的对她鞠躬道。 自从离家独立后,她开始四处寻找工作,无奈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她就跟那些留学回来却始终找不到合意工作的硕士们一样,高不成低不就,即使愿意低就,对方也不见得有勇气聘雇。 总之她找了一个多月,却处处碰壁,正颓丧不已时,翟霖忽然给了她一盏明灯,指引她一条可行又让她跃跃欲试的明路,那就是开店卖厨艺。 其实一开始翟霖的计画是开间更大更体面的小餐馆,并不是她现在这种一人小面店,不过却被她坚定的谢绝了,毕竟这是她的初次,可不可行还不确定。而且最重要的是,开店资金加周转金住两者间的庞大差距,她不想让翟霖为她太耗本,更不想欠他这么多,因为他已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了。 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是真有实力,她的“翾翾面店”在经营一个月后就有不错的成绩,收益不只有盈余,更是以等比级数在增加,累得她甚至开始考虑当初翟霖所说的,找几个副手来帮忙,扩大店内的营运。 “你别这么说,朋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忙的,除非你不当我是朋友。”褚明俐假意生气的朝她瞪眼道。 叶雨翾笑了笑,“你当然是我的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 “真的?好过翟霖吗?”她揶揄的问。 “咦?”叶雨翾愣了一下,完全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褚明悧隐忍着笑意道:“你快收拾好了吧?我们一起走。” 她又是一愣。“走去哪?”她问。不可能是一起回家,因为她们的住所不巧正好是反方向。 “去‘寂寞部屋’。” 她知道那是翟霖他们四人帮聚会厘地方,也知道那是他们合资开设的,只不过她不懂明俐怎会无缘无故找她去那里? “去哪儿做什么?”她忍不住的问。 “原来你真忘记今天是翟霖的生日了。” “啊!”她顿时惊叫一声,“今天几号?” “十二号。” 叶雨翾震惊的盯着她,然后颓丧的慢慢垂下双肩,露出一脸凉然欲泣的难过表情。 “我真的好失败,翟霖他帮了我那么多,我竟然连他的生日都记不住,我真的……”她忽然哽咽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别这样,翟霖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如果他在意的话,就不会吩咐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了。”褚明俐安慰她道:“来,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好的,我帮你,这样动作可以快一点。” “我就只剩下一个锅子要刷洗而已,我自己来就行了。”叶雨翾赶紧阻止已经开始要卷袖子的褚明俐!然后回到她刚刚工作到一半的流埋台前,迅速的清洗著先前洗到一半的锅子。 褚明俐只好站在一旁等她。 十分钟后一切就绪,两人放下铁门走到大马路边,准备招辆计程车坐。 “等一下。”叶雨翾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叫道:“我还没买生日礼物。” “不必了啦,翟霖特别交代你刚刚开业赚钱,能省则省,生日礼物这种东西就是能省的。”褚明丽轻笑的说,真是佩服翟霖对她的了解,竟然能将她的反应猜到个百分之百,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可是……” “别可是了,心意最重要。衷何况与其现在临时去买一个生日礼物,不如找一天有空的时候煮一餐请他吃。你知不知道翟霖时常在兆曳他们面前赞美你那令人垂涎的厨艺?他最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可惜你现在为了店里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都没时间煮给他吃了。” “真的吗?他真的这样说吗?” “兆曳是这样告诉我的。” 叶雨翾若有所思的发呆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褚明俐微笑问。 “恩。”她点头。 “老公,我们快到了。” “为什么要特地打通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快到了?”看着褚明俐特地拨了通电话告诉梅兆曳,叶雨翾不解的问。 “因为今天寂寞部屋公休,我若不事先打通电话,恐怕会被关在大门外进不去。”她微笑的说。 “公休?为了帮翟霖庆生吗?” “这是常有的事,他们四个人开那间店根本就不是为了要赚钱,而是方便他们四人聚会玩乐,他们简直就像四个任性乖张的大孩子一样。不过说也奇怪,那间店虽然一个月里不定期的有三、五天在公休,而且营业时间往往和门上写的时间有落差,但是店里的生意始终都没受到影响,好得不得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褚明俐摇头说。 “也许是他们店里的东西特别好吃,也或许是他们请到一个非常好的管理人的关系吧。” “大概吧。”但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她每次问梅兆曳的时候,他不是被呛到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从未认真回答过她这个问题。 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切给弄清楚。 计程车很快的抵达目的地,褚明俐付钱后与叶雨翾一起下车,就见翟霖与梅兆曳两人已站在骑楼下等她们,一见到她们下车便朝她们走过来。 “嗨,老婆,累不累?今天店里的生意还好吧?”梅兆曳温柔体贴的接过褚明俐手上的皮包,握住她的手问道。 “嗯。”她微微一笑,即刻便察觉到的伸手轻触他空空如也的鼻粱上方,“你忘了戴眼镜了。” “啊!”梅兆曳脸色微微的赧然起来,“难怪我们刚刚站在骑楼下等你们的时候,不少路过的行人都一直在偷瞄我们,原来……” “他们会偷瞄你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的关系,跟眼镜无关。”褚明俐打断他说。 “老婆,别说了。”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啊,对了,的确不太对,我应该用漂亮两个字比较贴切。”她调侃的说。 “老婆,你故意的对不对?”梅兆曳瞪眼道。 “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美男子。”褚明悧话一说完,转身就跑。 “你别跑!”他拔腿追去。 翟霖看著他们夫妻俩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满脸妒羡的表情,而叶雨翾则始终盯着他看,眉头紧蹙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不由自主的,她伸手轻轻的握住他的。 他转头看向她。 “我们也进店里吧,嗯?”她目不转睛的凝视著他,柔声问道。 他的反应是倏然转身,猛然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他将脸颊埋进她馨香的秀发里,微微地颤抖著,是在隐忍笑意。啊,天真的翾翾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好骗,实在是太可爱了。 “别难过,”她伸手回拥他,一边轻拍他的背脊安慰道:“你没听过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句话吗?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人的。” “如果找不到呢?”他抖着身压抑著语气问道,很害怕自己会隐忍不住而笑出声来。 “不会的。” “如果会呢?” “不会的,你一定要住好处想知道吗?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你只是因为有点儿怕女人才会去喜欢男人。你要相信我,我会帮你戒掉怕女人的毛病,到时你就能找到真正与你相属的人了。” “我好难过。”忍笑忍得好难过。 “别难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 “真的。” “一生一世都不离开我?” 叶雨翾一愣,总觉得这种说词好像有点暧昧,不过应该是她多心吧,他说的一生一世应该是指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才对。 “嗯,一生一世。”她答应道。 “不能反悔喔。” “绝不反悔。” 翟霖窝在她秀发间微笑,继续享受拥著她的感觉。柔柔软软香香的,唉,真的好想在床上好好的爱她喔,不过在上床之前,他得设法先骗到她的吻才行。不同于他们蜻蜓点水般的初吻,这回一定要是货真价实的热吻才行。 [翟霖,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店里了?”她犹豫的开口道。 “再一下下。”机会难得,他还舍不得放手。 她拒绝不了他,只好继续僵硬的站在马路边任他拥抱著。 “翟霖,好了吗?”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出声问。 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你的问法,好像我正在厕所里大便似的。”他喃喃地在她耳边抱怨的说。 叶雨翾一呆,瞬间遏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哇哈哈——”他竟然这样说,真是太好笑了,“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翟霖抬起头来,无辜的盯著大笑不已的她问道。很好,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大概没空去汪意他的眼眶竟是干的,一点刚刚才哭过的迹象都没有。 “你……”她笑得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们若再不进去,他们恐怕就要出来找我们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寂寞部屋。 她毫无异议的任他牵着走。事实上她有异议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正忙着大笑。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大便……天啊,真的好好笑喔,哈哈…… 寂寞部屋在他们俩推开们的那一刹那光明乍视,据梅兆曳等人的解释是担心灯光太亮,会让客人以写今天寂寞部屋有营业而闯进来。 不过实情是,熄灯可以掩饰他们六人刚刚全趴在窗前偷看的怪模怪样,目为他们真的是好奇死翟霖的追妻计画了,因为他竟然说唯一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就是,尽量表现他们夫妻间的爱意,而且是愈肉麻愈好,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翟霖心知肚明,叶雨翾却信以为真。 寂寞部屋外的铁门再度缓缓落下,铁门内,八人的生日小party正热闹进行,欢乐尽在此处愉悦的发酵着。 衣香鬓影,乐声悦耳,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的快,七点开热的生日party转眼已过了三个多小时,但是大伙仍是欲罢不能,甚至提议第二摊干脆转战ktv或某人家继续。意外的,叶雨翾竟持反对票。 “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上学,我看就到此为止,别再续摊了好吗?”她突兀的开口道,现场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啊!”梅兆曳突然大叫一声,原因是翟霖在桌下猛然踩了他一下。聪明如他,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故做无事的接口者:“我忽然想到明天我有场不能缺席的会议要参加,所以我看还是就翾翾所说的,到此为止好了。”说完,他报仇的在桌面下猛踹了身旁的翟霖一下。 真该死,他竟然踩得这么用力,只要轻轻碰他一下他就知道了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翟霖倏然瞄了他一眼,脸部表情有些抽搐,他低下头无声的诅咒。真是混蛋,竟然踢他!但是这一切看在叶雨翾眼中,却成了他在伤心失望。 怎么办?看翟霖的样子好像真的陷得很深。 这场生日宴会乍看之下像是宾主尽欢,但事实上她发现翟霖一整晚根本都在强颜欢笑。因为换成是她,看着白己所喜欢的人整晚与别人恩爱甜蜜,她早就泪潸潸了,哪还能像他这么勇敢,伪装无事地笑了三个多小时。 所以为了减少他痛苦的时间,她对盛志紊所提出的续摊投了反对票。可是现在看他失望的模样,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不,她绝对不能这么想,因为翟霖现在的失望难过只是一时的,如果抚不阻止而让他真正的走上同性恋这条不归路后,那失望难过将会是一生一世。她坚定的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对的。 “老婆,你明天也要上班吧?”盛志紊问卓宛榆。 “当然。”她朝他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续摊的事等下回隔天是假日时再补好了。”他立即决定道。 “真看不出你是个新好男人。”刁覃达的妻子蒙伊雪忍不住糗他。 “我本来就是。”盛志基厚脸皮的说:“你说对不对,老婆?” 卓宛榆淡笑著,不予置评。 四对男女一边谈笑,一边鱼贯走出寂寞部屋,结束了今晚的party。 翟霖与叶雨翾跟大伙告别,他们俩一左一右的坐上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前一秒的愉悦气氛与笑容顿时恍如南柯一梦的离他们远去,车内被一股无言的哀伤团团围绕。 “翟霖……”叶雨翾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他,只能伸手轻触著他肩膀,希美能藉此表达她的关心与安慰。 “没关系,我已经渐渐习惯了。”翟霖给了她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你别这样。”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他看了她一眼,强颜欢笑的说。 要她怎能不担心?看他一副虽在笑,却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眉头蹙得紧紧的。 “你肚子饿不饿?”她突然开口问。 翟霖讶然的看著她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胃部。“好像有点饿,因为刚刚喝了太多咖啡,晚餐好像至都被消化掉了。” “那好,到我家去,我煮饭给你吃。” “现在?” “时间是有些晚,但是吃饭皇帝大,你只要回答我想吃或不想吃就够了。” “想。” “那还等什么?走吧,到我家去!” 香香香,一家煮菜万家香。 不过这香味是在半夜十一点的公寓大搂内弥漫,就有点儿太过火了,因为它会害已入睡的人睡到流口水,害未入睡的人饥肠辘辘,以及想减肥的人破功,着实害人不浅呀。 在叶雨翾的单身套房内,翟霖被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料喂得笑容满面,先前在车内的不偷快,就恍如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无痕。 叶雨翾微笑的看著他,很高兴这个方法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沉浸在哀伤之中。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她必顼想一个能永远带走他的哀伤、让他常常笑容满面的方法才行。 “吃呀,一起吃呀。”翟霖高兴的边吃边招呼她道。 她拿起碗筷陪他一起吃,好笑的心想他可能忘了这是谁的家,而这一桌菜又是谁煮出来的了。 一桌菜几乎全数被扫光,翟霖终于酒足饭饱的眯著眼瘫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哈,吃得真爽快! “看样子,你很满意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善后完的叶雨翾微笑的望着他。 “生日礼物?在哪儿?”他睁开眼睛里差她,一脸不解的模样。 “刚刚被你吃进肚里的东西。”她微笑的说。 “啊?”他倏然轻呼一声,脸上表情看不见任何惊喜或愉悦,反倒有抹懊恼与失意。 “怎么了?”她问。 “如果我知道刚刚那餐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就不会吃了。” 叶雨翾一呆。“你怎么这样说?难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个生日礼物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诚意,毕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翟霖急忙打断她。 “那你刚刚说不吃的意思是?” “我本来已经计划好要问你要一个生日礼物的,但现在……” “你计划想要的?没关系,你说呀,你一直对我都这么好,我多送你一个生日礼物也不为过。你要什么?”她认真的问。 “我真的可以跟你多要一个生日礼物吗?”他凝视着她,认真的问。 “当然。”她微笑。 “那,我要的生日礼物是,请你给我一个热吻好吗?” 叶雨翾瞬间有如被雷劈到般,一动也不动的僵在原地。她没听错吧? “你刚刚……刚刚说什么?”她口吃的问。 “请你给……不,与其说是给,不如说是教,请你教我接吻好吗?那种要用到舌头的法式热吻。”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要她和他接吻,还是要那种用到舌头的吻?!他是不是喝醉了?刚刚三杯鸡里她是不是三杯都倒酒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接吻到底是什么感觉,毕竟我都已经三十岁了,却还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真的好丢脸。你是我唯一不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才会想请你帮个忙教我。原本我打算找曳的,毕竟他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但是即使是以开玩笑的方式,我都害怕他会以异样的眼光看我,然后拒绝我。我……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该回家了。”他急忙从床上爬起身来,迅速的定向门口。 “等一下!”她将他叫住。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我教你。”叶雨翾在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的开口道。 翟霖一脸惊喜的转头看她,随即又颓然的垂下了双肩。“你不必勉强,真的。”他说完,再度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没勉强,我只是……” 有点挣扎、有点尴尬又有点害怕,毕竟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她从没想过他俩会有接吻的一天,而且她也害怕接吻以后,两人的关系会有所影响。可是他颓然自嘲的模样,让她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只是有点担心教不好你。”她说了一个较为婉转的理由。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翟霖一脸感恩的神情。 “那,你先过来床上坐着。”叶雨翾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他一而听话的乖学生样,立刻照着她的话做,走回床边坐下来。 她再度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坐到他身边来,转身与他面对面。 “现在,”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吻而已,不要紧张,也不要大惊小怪。“你的头要微微的侧边,不要撞到我的鼻子,然后低下头来将你的嘴唇轻轻的压在我的嘴唇上。” 翟霖立刻照著做。 “这样吗?”他贴在她唇上,轻轻地蠕动着嘴唇问道。 叶雨翻忽觉自己的嘴唇有点麻麻痒痒的,她轻轻的将他推开,有些呆滞的看着他,喃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对。” “可是我们没有用到舌头。”他好学的提出疑问。 第十四章 “翾翾?”看她呆滞的模样,翟霖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轻声的叫唤著她。 “什么?”叶雨翾蓦然清醒的看向他,轻咬了下下唇,试图将刚刚那麻麻痒痒的感觉驱离。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刚刚没用到舌头,你没教我舌头要怎么用。”他一脸认真的模样。 她不自觉的睑红,光想到和他舌唇相交的情景,她就有种快要脑充血的感觉。刚刚她实在不应该答应他的。 “翾翾?” 她猛然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其实接吻这种事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用不着别人教。” “你不想教我了?” “我……” “算了,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不必勉强了。”他勉强的对着她微笑,“老实说,其实我只要去趟gaybar,那里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教我接吻。只不过我想我毕竟是个男人,一开始接吻的对象就和男人的话,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个gay……算了,我该走了。” 他说完作势起身,却被她伸手制止的压回原位做下。 “我教你。”她毅然决然的说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你闭上眼睛,感觉我的动作。” 她说完,象是不让自己有反悔的时间似的,立刻倾身以红唇封住他的。 虽然他刚刚强调的是舌头的动作,但是真正的接吻不是一开始就用舌头的。一开始就用舌头去吻一个女人的话,只会让这个女人觉得突兀恶心,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她自然而然的以她认为最舒服的接吻方式来教他。 印上他的唇,她双唇先不断含著他的,然后才慢慢地轻探出灵舌勾绘他的唇型,画过他的唇角,拂过他的唇瓣。 他有反应的轻含了她一下,让她不由自主的微颤了起来。 教学并未完全,如果她此刻喊停,只会功亏一竖,而月将重复一次现在的尴尬,所以她勉强忍住退开的冲动,继续以舌在他唇外轻轻地拂弄着,直到她的呼吸愈来愈紊乱,逼迫着她不得不加快教学的脚步,将舌探入他口中。 他的被动正属于无接吻经验者该有的反应,叶雨翾吻著他,不确定自己究竟该如何教他,只能将她所知道的接吻方式一一的施展出来。 她吮着他,挑弄着他的舌,在他口中不断的翻弄着。 原已紊乱的呼吸经过这一连串炽热的接触,愈来愈显急促,连心跳都乱了。她开热有种昏昏的感觉,感觉自己好象头重脚轻的飘浮在不知名的地方,好舒服。 她的迷醉让翟霖轻爪易举的在不知不觉间取得主导的地位,反过来热情的吮吻着她,战地甚至从他口小转移到她口中。他热切的吮吻差她的甜蜜,两人呼吸急促,渐有窒息的感觉,却仍然欲罢不能。 啊,她就跟他想像中一样甜蜜可人,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甜美! “唔……”佳人因缺氧而开始挣扎,他虽舍不得放手,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松了手。 他微微地退开身,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瞬间四周的气息交融成一片。 “谢谢你,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他凝视著她沙哑的说道,眼中仍有著刚刚激情的光彩,闪闪发光。 她抬头看他,脸上通红一片,有些茫然的哑声回道:“不、不客气。” 老实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现在的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又有种晕陶陶的感觉,很不真实,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谢谢你送我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他盯著她脸上令人着迷的红晕,与迷蒙的表情柔声的说。 “噢。”她只是不自觉的盯著他蠕动的唇,轻应了一声,脑袋乱乱的根本就无法思考。 “我想我该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会遏制不住的大笑出声。她可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对他的垂涎? 他起身,她愣愣地也跟著起身,一双眼睛仍是眨也不眨的停留在他唇上,让他想偷笑一下也不行。 “别送我了,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再来载你,晚安。” 他说完转身快步离去,因为他的唇角已克制不住的向上扬起,笑声则在喉咙间威胁著要冲口而出。 “哇哈哈……” 他在电梯门关起来的那一刹那终于大笑出声,惊人音量的笑声在半夜十二点的电梯间响起,说真的,还真是满吓人的…… 叶雨翾发现,从早上翟霖来接她到面店时,她就一直无法直视他双眼,—颗心更是因不小心瞥到他的唇办便怦怦然眺的,活像个心律不整的病患—样,她到底是么了? “怎么了,做完没睡好吗?”开着车的翟霖问道。 “没有呀。”她迅速的瞥了他一眼。 “看你没什么精神,还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没什么,大概最近比较忙的关系,感觉有点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不敢告诉他她的不对劲全是因他而起。 事实上她怀疑,昨晚他是不是借着哪个吻喂了她什么,才会让她在面对他时,除了尴尬之外,还冒出一大堆理不清的怪异感觉,甚至于不敢直视他。 “累?那今天不要开店了,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待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天。” 他皱眉道,接箸打上方向灯,真打算要在下个路口迥转,打道回府。 “不行!”她急忙叫道。 “为什么不行?” “有些客人昨天便向我预定了几碗面,我不去不行。更何况我也没真的那么累,用不著回家休息。拜托继续直走,翟霖,别转弯往回走。”她求道。 “要我直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从今天开始征人,找两个伙计来帮忙。”翟霖看了她一眼,有条件的说。 “一个好不好?”事实上她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不过她只打算要征一人而已,两个太多了。 “没得商量,两个就两个。” “可是我一问十坪不到的小面店请两个人实在太多了。” “人手的需求又不是以店面的大小做评估的,而是以店里忙碌的情形来增减的。更何况你不唱跟我说,对于特地前来买面吃,却因面已卖光而白走一趟的客人感觉到很抱歉吗?如果现在多请两个人的话,一个负责前一个负责后,你正好可以专心的再煮一锅面来卖,这样不就可以解决让客人白跑一趟的烦恼了吗?”翟霖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只要有一个人负责后头的工作,我可以边负责前头的工作一边煮面的。” “你打算让你的员工全年无休吗?或者你想操死他?店是你的,你可以无条件的为它不眠不休,但人家是领薪水的,可不见得会为那一点微薄的薪水,就为你做牛做马毫无怨言。” 叶雨翾愣住,她从没想过这一点。 “要征就征两个,决定的怎么样?”他瞄了她一眼问道。 “好。”她妥协的点头。 “那好,在人找到之前,就由我暂时来帮你忙吧。” “什么?”她愕然叫道,然后用力的瑶头。“不必了,在人找到之前我一个人还应付得来,你不必特别来帮我,更何况你还有别的工作不是吗?跑到我这里来,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真的。”她极尽所能的想说服他打消这个念头。 开什么玩笑,他坐在她身边才一下子的时间,就害她心律不整了,如果让他陪在她身边一整天,她不得了心脏病那才奇怪! 不行,绝对不行,在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反应之前,她说什么也要离他愈远愈好。 况且,她都还没忘了昨晚那个吻耶,想到接下来一整天都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尴尬。 “我的工作不是顶重要的,十天半个月没去也没关系。” 因为“飨悦”该改革的地方,在他过去几年的努力下都已上了轨道,剩下国际化的部分,因为老爸坚持不想产业外移的关系而打住,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闲得发慌——不对,应该说是闲得正是时候,正好可以用来追妻。 “你怎么这样说呢?”叶雨翾皱眉道,总觉得他在工作上好像特别的散漫。 “放心啦,我爸妈他们俩老当益壮,有他们顶著,根本就不会有问题。” “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就这么决定,在找到人之前,我先去帮你卖面。” “咦?爸、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一走进大门就见到习惯早睡的父母仍坐在客厅中,翟霖讶然的问道。 “过来坐一下。”翟正东威严的开口道。 翟霖俊眉轻挑的提著从叶雨翾那里a来的最后—份炒面,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那是什么?”陈美芳看著他手上的东西问。 “炒面,很好吃喔,你们要不要吃一点?” “哪里买的?不是告诉过你尽量少吃外头的东西吗?你的身体可不比常人。”她皱眉瞪了一眼塑胶花袋里的便当盒,不赞同的说。“一看就知道那是在路边的小吃摊买的,多不卫生啊。” 翟霖不在意的将便当盒从塑胶袋里拿出来,然后打开。顿时,什锦炒面的香味四溢充实整个客厅,让原本不饿的人也开始觉得饥肠辘辘,食指大动。 翟氏夫妻不约而同的瞪向桌面上那盒炒面,不由自主的对它打起分数来。 虽然没吃过,但那香味、色泽与一看便知是用了新鲜食材料做的炒面,光是在色香两项分数上,已达到上等的标准,就是不知道它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爸妈要不要吃一点?”翟霖再次问道,并且暗笑在心里,他就知道他们俩绝对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虽说比他计画中要提早许多,不过机会既然都送上门来了,他若不善加利用,好像太对不起老天的好意了,所以就这样吧,趁机让他们俩知道翾翾的专长正是他们觊觎好久的厨艺。 “这是翾翾做的炒面喔。” “翾翾?”翟氏夫妻意外的对看了一眼。 “你说这盒炒面是翾翾做的?”瞿正东问。 “嗯,你们俩要不要吃一点?” “也好,既然是翾翾做的,吃一点也好,因为看起好像满好吃的样子。”陈美芳点头道。 她从来都不知道翾翾竟然也会煮东西,因为叶夫人一向都说女儿一点家事都不会做,将来不知道要怎么嫁人之类的话,自然她也将翾翾归类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眼前这盒色香俱备的炒面竟是出自她之手。 “不只看起来,是真的很好吃。”翟霖走向厨房拿了两副碗筷出来,一边为父母盛面一边说道。 挠过儿子递来的碗筷,翟氏夫妻俩迫不及待的夹面入口,细细品尝。 恩,儿子说的不错,这炒面真的炒得很好吃耶!简直就不输他们饭店里的什锦面。 “你说这真的是翾翾做的?”陈美芳仍然有些怀疑,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叶夫人口中无一长处,还时常替他们夫妻俩惹麻烦的小女儿翾翾所做的。 “我没理由欺骗你们。”翟霖认真的说:“啊,对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们,翾翾在兆曳老婆的果子店附近顶了间面店在卖面,生意很好喔。” “翾翾在卖面?”翟氏夫妻同时一愣。 “对呀,才开幕一个多月而已,就不得不请两个伙计帮忙,因为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夫妻俩再度对看一眼。 “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理由骗你们。” “她就只卖这种炒面是不是?” “光是这项炒面就让她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了,不过最近因为新增了两名人手,她可能会多煮几样新产品来卖。”翟霖兴有荣焉的说:“你们没吃过她煮的东西,简直不逊与我们饭店的大厨,害我这个月来已经胖了两公斤了。” 说着,他夸张的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结实的小腹,一脸幸福的模样,简直就象一个已经步入中年,拥有一个平凡家庭却以为自己有了天下的欧吉桑。 “你这阵子每天早出晚归,却没进办公室,就是窝在她那里?”翟正东问。 “恩,前一阵子因为店里还没找到人的关系,她一个人做又太累了,所以我过去帮忙。”他微笑的点头。 夫妻俩不由自主的又对看了一眼。 这样下去好吗?这两人是不是太过接近了?他们无声的以眼神交流着。 “霖儿,你知道爸妈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吗?”陈美芳直视望著儿道。 “你们在等我吗?”翟霖没有装傻。 “对。” “妈是不是有什么说要跟我说?” “我知道前一阵子为了翾翾的事,你一责都很忙,不溉现在翾翾既然都已经安定下来,就连工作都有着落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我们之前为你安排的相亲,跟对方见个面了?” 翟霖微微地蹙起眉头,就知道他们俩等他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为了这事。 “妈,我都已经相亲十几年,也被人拒绝了十几年、你到现在还不肯放弃?”他无力的问,装得很可怜。 “过去那些人是没眼光,但这回的对象绝对不一样。” “妈,这句话你也讲了十几年了。” 陈美芳闻言!紧紧的皱起眉头。 “妈、算了,你就别再为我的婚事烦心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你要么么让一切顺其自然?你根本就不愿意接近任何女孩子,或让女孩子接近你。”陈美芳略微激动的说。 “翾翾不就是女孩子吗?” “翾翾不行,她例外。” “为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将他们反对的理由说出来—— “你们俩相差了三岁,即使结了婚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妈妈希望你别和她太亲近,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前赶快踩煞车。” 翟霖闻言当场呆住。 “就为了这个毫无根据的原因,你们否决了从小看到大的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十几年来,他们极力安排他相亲,要让他忘记翾翾的原因。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们并没有否决它,认为她不好,只是她刚好并不适合你而已。”陈美芳解释。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霖儿,妈妈是很认真的,并不是在跟你说笑话。”她很认真的盯着儿子说。 翟霖若有所思的看着父母:“爸妈,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相亲都会被人拒绝吗?” 翟氏夫妻俩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没有回答。 “大家都说我是娘娘腔。”他低下头,哀伤的说道。 “你不是。”陈美芳睁眼说瞎话的叫道,“你只是……只是有些兴趣与一般男孩子不太一样,动作又比较斯文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娘娘腔,你别听那些人乱说!” “如果你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这样说你,你得先改变自己的行为举止,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同于陈美芳母性的保护!翟正东以要勇敢面对挑战的父性观点开口道。 “在那些相亲的对象面前我根本就做不到,因为她们盯著我看的样子就好像在等着看我出馍、闹笑话一样。但是在翾翾面前我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不必害怕,可以自然而然的说诺、走路,做一切男人会做的奏。所以我才会说我想娶她,因为只有她能给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自信。而这,我想大概跟翾翾从小就看过我穿裙子、留长头有关。因为那时候,也只有她不会赚弃我。”翟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吐露这一切。 翟氏夫妻顿时无话可说,他们就知道他怪异的行为模式,一定跟那十年有关。但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呀,为了能让他平安长大,他们不得不那样做,没想到害得现在…… 后悔了吗?是有一点,但是如果一切能从来,他们想他们还是会这样做,只不过这回会更加注意他的行为举止,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会马上纠正他。 只可惜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再重新来过。 “真的除了翾翾,别人都不行?”陈美芳带著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知道妈妈真的很希望你能幸福,要不是见太多年纪相差三、六、九岁的夫妻过得不幸福,对于你和翾翾妈绝对是乐见其成的。” “我会幸福的。” “那么就答应这次的相亲,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结果仍跟之前一样,以后爸妈就不会再为你安排相亲了,如果你坚持要娶翾翾的话,我们也会答应。” “妈,你说的是真的?这是最后—次?” “从小到大妈妈可曾骗过你?” 有,而且是无数次。翟霖在心里答道。 “好吧,最后一次。时间地点确定后,你们再告诉我。”他点头道。 “好。”陈美芳善出美外的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房睡觉吧。”她起身,一边招呼老公,一边对儿子说。 “好,爸妈晚安。” “你也早点睡。” “好。” 翟氏夫妻俩迅速的回到房间,关上门。 “成功了!”陈美芳忍不住雀跃的叫道,一点也不相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家。 “老婆,你会不会高兴得太早?儿子已经相亲过上百次了,失败的机率是百分之百,即使他答应了这次的相亲,我看结果大概也是一样。”翟正东叹息的说。 “你别乌鸦嘴,何况这次的对象跟以往的完全不一样,你若听到她的名字,一定会被吓到。”她神秘兮兮的说。 “谁?” “叶雨翎。” “你是说隔壁叶家的二女儿?”他惊愕的问。 “对。”她用力的点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机不可泄漏,”陈美芳卖关子的说:“难道你不觉得雨翎和霖儿还满相配的吗?雨翎和翾翾是姊妹,两人的长相和个性多少都有点像,如果霖儿真的喜欢翾翾的话,说不定也会喜欢上雨翎。而且叶夫人常说,雨翎的优点比翾翾多得多,到时说不定霖儿和雨翎两人交往一阵子之后,他就会忘了翾翾而选择雨翎。” “但是我记得霖儿小时候下知道为何对雨翾、雨翎两姊妹没什么好感,他和雨翎可能吗?” “你没听过冤家变亲家吗?人是会变的,他们俩现在都长大了,对人事物的看法也都会有所改变,说不定他们能一拍即合也说不定。而且我跟你说,其实雨翎早对咱们霖儿好感了,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矜持与羞怯,不好意思表达而已。 “叶夫人说的?” “雨翎那天到家里来,我问她,她亲口对我承认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挺喜欢她的。” “这么乖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唉?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去订做一件旗袍,等着霖儿结婚时穿呢?天,我真是快要等不及哪天的到来了。” 第十五章 “翾姊,两盘炒面外加两碗贡丸汤。”小伙叫道。 “好。” “我这追加三盘炒面,翾姊。”小计也随后喊道。 “好。” “啊,结帐吗?一共是七十元,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三位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把桌子擦一下,请坐。请问要吃什么?三盘炒面、两碗贡丸汤吗?好的,一会儿就来。翾姊,再加三盘炒面、两碗贡丸汤。”小伙再度高声叫道。 “知道了。” 马不停蹄、手忙脚乱外加挥汗如雨,这就是翾翾面店工作人员每日的工作写照,简直就是累死人了。不过他们谁也没抱怨,毕竟在这种百业萧条却人人是老板的经济怪现象下,他们这间小小的面店能忙成这样,简直就可以说是老天庇佑,所以一定要惜福。 终于度过忙碌的午餐颠峰期,叶雨翾总算可以退坐到一旁喘口气,让小伙和小计一前—后的负责店内的营运。 她看著即使过了午餐时问,仍座无虚席的店内,微微地恍神着,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作梦一样。 在家人有意的眨抑下,她一直以为自己—无长处,只要一离开家里的庇护,不出三天就一定会饿死,没想到事实证明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也是有能力自给自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的。 虽然这片天地小到连十坪都不到,但是从每位客人脸上露出的满足神情,已给了她满满的信心。 说真的,她真的好感谢翟霖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他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有长处的,以为自己是一只只能依附他人而活的米虫。 他就像是她的守护神、她的天使一样,如果她的人生中没有了他,她简直无法想像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翾姊,是不是你的手机在响?”小伙叫道。 “咦?”叶雨翾恍如大梦初醒般,茫然的看向他,同时侧耳倾听。“好像是我的。”她起身道,没想到铃声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既然铃声都停了,那就不用再急著去接电话了。她环视了一眼店内的情形。 “小计,你去把门口的牌子翻到午休那面,待会儿店里的客人走了之后,你们俩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们五点再开门营业。”她交代道。 “yes,sir。”小计合并双脚,帅气的给了她一个抬手礼。 叶雨翾笑了笑,走向她放包包的地方,将于机从包包内拿了出来。 有—通未接电话,是翟霖。她按下回拨键。 “喂,你找我?”电话一接通,她开口问道。 “恩,还在忙呀?” “正准备要午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晚上可能没办法去接你,送你回家。” “没关系,你要加班吗?”她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原因,毕竟他前一阵子为了帮她跷了不少班,想必一定累积了不少工作要做。 “不是,我要去相亲。” 相亲两个字在叶雨翾耳边炸开,炸得她除了耳朵轰隆巨响之外,脑袋瓜也被炸得一片空白。她握著手机,整个人呆若木鸡。 “翾翾,你还在线上吗。听得到我说话吗?喂?”一片静默让翟霖不得不起疑,手机的收讯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她要求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刚刚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今晚没办法去接你,因为我要去相亲。” “喔,我知道了。”她沉默了一下,以轻快的语气应声答道。 “自己一个人回家要小心点喔。”他叮咛道。 “好。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事要跟我说吗?” “没有。” “那我要挂电话了?”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阻止。 “怎么了?” “你都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她稍稍的停顿了一下,感觉心里隐隐的有道围墙倒了下来,激起漫天烟尘。 “要说什么?”她犹豫中带著些许不确定的问。 “例如祝我马到成功之类的。”翟霖在电话那头愉快的说:“你知道吗?这阵子在你面店里帮忙,好像无意间治好了我的恐女症耶,现在我看到别的女人时,不再像以前一样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说不定我今晚的相亲会有结果也说不一定,你不祝福我吗?” 他要她祝福他?这好像没什么好奇怪,而且很正常,但是为什么她有种茫然且说不出话的感觉,而且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叶雨翾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克服害怕女人的这个毛病,能像个正常男人交女朋友、结婚,好让他年纪部已一大把的父母早日完成抱孙的心愿吗?这下这些难题就快要迎刃而解了,你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口竟有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翾翾,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奇怪了,今天手机的收讯状况怎么这么差?”他在那头抱怨道。 “翟霖。”她开口唤道。 “喂?可以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她轻应一声,“翟霖。” “嗯?” 她艰涩的说:“祝你马到成功,顺利的交到女朋友。” “谢谢。” “不客气,再见。” 率先切断电话,叶雨翾拿著手机,愣愣的瘫坐椅上,表情发怔,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翾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苍白?”小伙发觉她的不对劲,关心的走上前问道。 她愣愣的伸手轻抚过自己的脸庞。 “我的脸色苍白?”她抬起头来望著他,茫然的问。 “嗯。”小伙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去看医生?”小计也走上前,担心的盯著她苍白的脸色。 “我没事。”她摇头道。 “但是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小伙不放心的说。 “大概是因为我昨晚没睡好,又经过刚刚那—阵忙碌的折腾,所以才会这样。我只要坐着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叶雨翾安抚的对他们说。 “真的没事?” “我发誓。” “那好吧,如果你真觉得不舒服,不要忍耐一定要跟我们说喔,我和小计到隔壁的漫画店看漫画,有事到隔壁找我们。” “我知道了。”她微笑的点头,直到他们俩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中之后,脸上的笑容才逐渐隐没。 脑袋一片空白,却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不安夹杂著某种不断地想要挣脱束缚的感受逼迫著她,令她愈来愈觉得慌张害怕。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为什么会被束缚,又为什么会让她觉得慌张害怕?她无助的想。 这世上,她最害怕的就是会被嫌弃她的家人离弃,成为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这个恶梦整整缠了她二十几年,虽然它最后还是成真了,但是却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骇然恐怖。 但现在…… 她究竟是怎么了?最害怕的事都已经熬过去了,现在的她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如果硬要说,她目前唯一担心害怕的就是翟霖会突然从她生命中消失不见,因为他是她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与支柱,少了他的存在,她担心自己的人生又将会变成一片紊乱。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们俩现在的交情,大概只有死别可以让他们分离,所以她根本就没必要觉得害怕才对。 然而真的只有死别可以让他们分离吗?如果翟霖交了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又刚好是个善护之人,他难道不会为了心爱的人而渐渐与她疏离吗?这类事可是屡见不鲜的。 思路到此,她忽然轻哼出声,自嘲的一笑、 叶雨翾啊叶雨翾,你废话这么一大串究竟是想要欺骗谁呢?何不干脆承认你发现自己爱上翟霖了,而他却不再是个只有你才接近得了的男人,所以你心生恐惧,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不,她一直都把他当成哥哥看待…… 你会和哥哥占舌吗?会因为看见哥哥的唇瓣而脸红心跳吗?会因为哥哥要去相亲而觉得心痛、呼吸困难,甚至有种快要死掉的痛苦感觉吗?不会吧? 他要去相亲了,还要你祝他马到成功,这种感觉就像有人拿刀戳进你心脏一样对不对?你可以不承认自己爱上他,但是这些血淋淋的痛苦早已替你承认了一切。 你——爱——上——他——了! 手机忽然从叶雨翾手中滑落,咚一声掉落在地板上,还弹跳了一下滑到桌子底,但她丝毫没有感觉。 她面无血色的呆坐在椅子上,只觉全身虚脱无力。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她竟然爱上翟霖了!! 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老天! 手机响起,叶雨翾看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一通电话。 领悟自己爱上翟霖后,她下午之后的时间都犹如置身于三温暖之中,匆冷匆热得差一点没昏厥倒地。 想起上回赤裸的与他同床而眠和他们的舌吻,她浑身就像要著火般热到不行,而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和某个女人相谈甚欢,甚至于一见钟情、一拍即合时,她便又像跌入冰窖之中,冷得全身发抖。 十点三十五分,一场相亲餐会可以吃到晚上十点半多,可见他们两方一定都很中意对方。翟霖打这通电话给她,大概就是为了要来向她报喜的吧? 没错,这对他的确是喜讯,但是对她而言呢?她情何以堪? 手机铃声中断后不到三秒又再度响起,叶雨翾撇了撇唇,仍然不想接电话,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她若坚持不接他的电话,说不定半个小时之后,响起的便是她家的门铃声。 深吸一口气,她希望自己待会儿与他对话时,语气别露了馅——如果他真是打电话来告诉地他的好消息的话。 “喂?”她接起电话。 “你刚刚在洗澡吗?”翟霖问道。 “嗯。”她随口应道。 “难怪刚刚你没接电话。”他笑声道。 叶雨翾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不想断他关于相亲的事,但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又太奇怪了,所以她只好选择沉默。 “你怎么这么安静?”他奇怪的问。 “我平常很聒噪吗?”她四两拨千斤的说,不著痕迹的避开她不想提及的话题。 “不,我是在问,你怎么没问我去相亲后的结果?”翟霖笑著说。 一阵酸意猛然冲上鼻头,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强迫自己忍住。 “听你雀跃的声音就知道结果了,还用问?”她强迫自己以椰榆的语气开口道。 “原来是我的语气泄了底。”他恍然大悟的说,接箸以兴致勃勃的语气问她,“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相亲的对象,是怎样的一个人?” “女人。”她勉强自己以愉快的语气与他抬杠。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那,是艳光四射的美女?端装贤淑的淑女?还是身材傲人的辣妹?” “是长相艳光四射,行为端装贤淑,身材又傲人的大美人。”他兴奋的说。 无怪乎有人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连他都不例外!叶雨翾握著手机,在这头无声苦笑,眼泪却也在同时间无声的滑下她脸颊。 “所以你肯定对那个大美人一见钟情了?”她听见自己平静的说。 翟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却突然开口问:“我可不可以带她到你店里去?” 她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那会害她心碎。但是身为他的“好朋友”,她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他。 “可以呀。”她回答得很勉强。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再说—次。” “什么再说一次?”她实在听不懂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没有听错,你的声音好沙哑,是不是感冒了?”他关心的问。 叶雨翾急忙伸手捣住嘴巴,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 他干么连她声音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听得出来?不要这么了解她,不要时时表现出对她呵护到无微不至的样子,让她习惯他的温柔、阿护与照顾,不要,因为再过不久这一切将不再属于她。 “翾翾,你怎么不讲话?你是不是真的感冒了?有没有去看医生,有没有吃药?’他语气显得有些着急。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在一瞬间掉得更急了。 “翾翾?” “我没事。”她勉强自己哑声答道。 “怎么会没事,你的声音好沙哑,是不是感冒了?你别骗我。” 用力的捣住手机上的收音孔,她迅速的清了下喉咙,让自己的声音稍微恢复正常。 “我没事,只是很累想睡而已。”她装出爱困的语气道。 “是吗?真的没有感冒?”他仍不放心的问。 “嗯。” “那好吧,既然你累了就早点睡,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 一挂断电话,强忍哭泣的叶雨翾再也遏制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她将自己埋入被窝中,用力的将所有的伤心与痛苦全都哭出来。 她不懂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让她永远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即使那东西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却仍能安排她错过这一切,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感受那种噬心的痛苦。 为什么?难道她上辈子是妖是魔,做尽了许多伤天害理的恶事,伤害了许多人,所以这辈子不会得此报应,让别人—次又—次伤害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吗? 自小父亲不爱,母亲不疼,让胞姊嫌弃到大,不久前又遭未婚夫背叛,而现在就连她唯一在乎的人,都将在不久的未来与她形同末路。 叶雨翾呀叶雨翾,到底你是为何而存在的? 偿前世债吗? 你实在是太可悲了。 那小笨蛋一定在哭。 将手机丢到一旁,翟霖双手交叉于后脑勺,双脚伸直的架在床缘边,舒服的靠向椅背,微笑。 这下他终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她爱上他了,耶! 不过用这种伤害她的方式来确定她的真心,会不会太狠心了点?毕竟她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他实在不应该再这么伤害她才对。 可是问题就在于,他若不下此狠招,以她后知后觉的迟顿个性,天知道他会不会等到牙齿都掉光了,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他们俩之间拥有的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想到这儿,翟霖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有时候他还真想像小时候被她惹毛时,揪著她耳朵朝她大声吼叫笨蛋哩! 笑容在一瞬间突然收敛了起来,他想起了今晚的相亲。 实在是作梦都想不到爸妈会这样玩他。竟然安排他与叶雨翎相亲,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他和叶雨翎又不是不认识,他们干么还特地安排了这种相亲,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不,父母的老谋深算他又不是不清楚,这绝对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一个充满算计又暗藏鬼胎的陷阱,只可惜聪明的他一点也不想上当。 回想起叶雨翎出现时的模样,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同样的发型,类似的穿着打扮,甚至特意模仿的言行举止,她难道以为他患有老年痴呆症,会因此就把她当成了翾翾来看待和喜爱吗? 哼,真是可笑至极! 更何况他又是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对于她种种自私门利的嚣张行径,他早就知之甚详了,他会喜欢地那才有鬼!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叶雨翎怎会如此合作,竟愿意帮爸妈下海演这场戏。她是太无聊了呢,抑或者她根本是自愿的,因为她真的迷上他了? 恶!光是想像就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被她喜欢上。 不过,如果是陪她演一场戏,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因为在他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必须有赖她的帮忙,才能找到解答,所以,既然是她先主动送上门的,就麻烦她委屈点借他利用一下吧。 他倒要瞧瞧过去那几年,究竟是哪个混蛋竟敢横亘在他与翾翾之间,害得他差点被翾翾已订婚,他却还浑然不知的消息吓得短命了好几年。 混蛋家伙,你最好消绷紧一点,翟霖要来找你算帐了。 第十六章 “喂?我是翟霖。”陌生的电话号码让翟霖接起电话后公事化的应对。 “是我。” 翾翾?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但是不对,他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小时钟,这个时问应该是她最忙的时候,她不可能会有时间打电话给他,但是这个声音真的跟她的非常相似。 “不好意思,请问是哪位?”他客气的问,脑袋里迅速的闪过—抹什么。 “我是雨翎。” 叶雨翎?她怎么会知道他手机号码?八成又是爸妈的杰作! 不过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倒是令他感到十分诧异,没想到竟然与翾翾是如此的相像,相像到连他都几乎分不出来。 分不出来?! 该死的!这该不会就是那个让他姑终都想不透的关键所在吧?难道这些年来在他与翾翾的越洋电话里,她曾经扮演过翾翾的分身与他对话? 好家伙,她该不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混蛋吧?破坏他和翾翾的爱情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她是吃饱撑着没事干不成?抑或者天生见不得别人好,个性变态? 好吧,在一切都还末罪证确凿之前,就暂时别造“心”业的将她想得如此不堪,一切就等她不打自招了。 “嗨,怎会有空打电话给我?你现在人在哪儿?”他装出愉快的口气问道。 “我在楼下大厅。” 这几年,飨悦在翟霖有计画的统合改革后,一改单纯餐厅、饭馆的经营方式,而变成复合式的大饭店,就像国内另一家知名的凯悦饭店一样,除了吃饭外,也提供了客人住房、逛街、喝下午茶或者举办大型宴会的场所,企业化的经营令它前景看好。 “我办公室楼下?”翟霖虽觉这像场恶梦,但仍以惊喜的语气呼道。 “对,我正好到附近逛街,所以就想顺道过来向伯母打声招呼。伯母叫我找你一起去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有,当然有,你等我十分钟,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马上下去。”他以迫不及待的口气说。 “好,我等你。” “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一按下结束通话键,翟霖立刻将手机丢到桌面上。 妈的,她若真想学翾翾,干么又不学像一点?翾翾虽然莽撞,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但是她绝对不会跑到他上班的地方来打扰他,更不会做出那种故意讨好他家人的行径。 “真是他妈的!”他忍不住忿忿的诅咒出声。 算了。 翟霖倏然冷静的深吸了一口气,瞬问恢复他平时阴柔温驯的模样,既然都决定要演这场戏了,那就尽责认真的演吧,让这场戏愈早杀青愈好。 从抽屉里翻出娘娘腔身边必备的梳子、铲子、眉笔、修容刀、吸油面纸、蜜粉、香水、手帕等东西后,他开始打理自己的门面。 嗯,左边有撮头发翘了起来,不行,要把它压下去才行。嗯,眉形还可以,只要稍微修掉旁边的杂毛,再稍微将眉毛梳顺些就行了。嗯,脸有点油,吸个油吧。还好多年扮演娘娘腔让他早已习织性的至少会为自己的脸上一层隔离霜,要不然这样蜜粉不阻塞他脸上的毛细孔才怪。 0k,还不错,就像个娘娘腔正准备要去约会的样子,特别为悦己者容嘛。现在只要再喷点香水,就大功告成了。 嗤!嗤! 好了。 顶著娘娘腔春风满面的模样,他走出办公室朝一楼大厅前进。 在途中,若遇见了认识的人,他们大多态度拘谨的朝他鞠躬或点头的打招呼,即面无表情的离开,但若遇到不认识他的人,则无一不好奇的偷瞄他几眼,而且皆想著这个男人粉味好重,八成不是个gay就是个娘娘腔。 翟霖极度满意旁人投射在他身上不以为然的眼光,待会就看叶雨翎对他现在的造型有何反应了。 “嗨,你来了。真不好意思,我这样突然来找你,有没有打扰到你的工作?”看到他后她走向他,叶雨翎带著柔美的微笑看着他说。 她表现得还真是冷静,冷静到他差一点就要伸出别手为她用力的鼓掌了,真是了不起。不过她好像忘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怎么会打扰呢,我高兴都来不及了。”他带着一点假音愉快的说,旋即却又突然纳起眉头。“只不过你这样突然来找我,让我都来不及化妆打扮。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说着,双手轻触着自己的下颚,缓缓地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虽然勉强还算是可以,但是我真的希望能让你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笑容瞬间僵固在叶雨翎脸上,让她的脸部表情疑似在抽搐。她注意到四周刚刚看见翟霖转圈圈那一幕的路人,每个人都露出瞠目结舌,活像见鬼的馍样。 他是觉得做个娘娘腔是件很光荣的事是不是?非得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所,做出那种丢人的举动来吸引人,顺便昭告天下是不是? 她完全遏制不住的让自己的脸黑了一半。 翟霖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他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却打算再接再厉,存心要将她逼疯。 “走吧,您想吃什么?”他体贴的开口问,然后伸出一只手自然而然的勾住她的手臂,并倚偎在她身旁,就像一般热恋中的男女朋友一样。只不过这些举止向来都是女方做的,而不该是他这个身高超过一八o的大男人。 天啊,这根本就是不伦不类嘛! 叶雨翎差一点就要尖叫出声,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逼疯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长得这么高、这么帅,有颗聪明的头脑,有个强健的体魄,对女人温柔体贴到不行,而且又有钱有势。综观以上条件,他根本就是全天下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是个娘娘腔? 她原本以为和他交往之后,她可以循序渐进的帮他纠正那些娘娘腔的行为举止,但是天知道这比她想像中要难上好几千万倍,因为她都还没来得及进行改造计画,她就已经快要被他逼疯了。 不行,不行这样,她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 现今世上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简直如凤毛麟角,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一个,她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虽说他是有点小瑕疵,但是再怎么比,也比那些阿猫阿狗好上几千万倍,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松手,更不能便宜叶雨翾那个笨蛋。 真搞不懂那笨蛋有什么好的?长得没她和大姊漂亮就算了,又笨得飞天遁地只会给家里惹麻烦,就连爸妈都快要受不了她了,偏偏翟霖这家伙却对她好得要命。 小时候的事就不用讲了,因为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他全都会留给那笨蛋,却连问也没问她或大姊一声。而她们搬到美国去后,即使相隔半个地球这么远,不管是生日、情人节、圣诞节,只要可以庆祝的节日,他没有一次会忘了要寄礼物给那笨蛋的,关心的电话更是照三餐打,感觉就象电信局是他家开的一样。让她和大姊看了之后,简直就是火冒三丈,毕竟她们俩也是他青梅竹马的邻居不是吗?多送两份礼物会要他的命吗? 总之,她对他的感觉就跟对叶雨翾那笨蛋一样,除了讨厌、嫌恶这类负面情绪之外,没有一丝好感,直到五年前她大学毕业邵年回台湾度假看见他之后,印象完全改观。 说真的,她只能用“惊为天人”这句话来形容当时她乍见他时的感受。 她迷上他了,但在他眼中却始终只看得见叶雨翾那个笨蛋! 于是,她开始千方百计的离间他们俩之间的联系。有时她会利用自己与那个笨蛋相似的嗓音化身为她与他聊天;有时她会假扮个好姊姊怂恿那个笨蛋多注意别的男生,去谈场恋爱;有时更假借爸妈的名义!要她少与翟霖联系,免得她那与生俱来的衰运连累到其他人。 总而言之,她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与作为,全都是为了能站在这个地方,也就是他身边的位置,所以她一定要忍住,等到他爱上她之后,拿乔的人自然能够换成她。 “我想到翾翾那里去,可以吗?”有技巧的反手改成她勾他的,她抬起头微笑的对他说道。 “到翾翾那儿?” “不行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吃饭时间,翾翾那里往往都会客满,我们到那里可能要排队喔。” “我是她二姊,她难道不会先为我们安插座位吗?”叶雨翎忍不住皱眉道。 “我不知道,不过这对其他同样是在排队等待的客人好像会不好意思”。”翟霖含蓄的表明如果责要去那里,他会选择和其他人一样排队,而不会想使用特权。 她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不以为然,但却朝他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如果真要排队,那我们就排吧,说不定呀,如果她真的忙到不可开交的话,我们还可以帮忙呢。” 她开玩笑的说,很小心的没让冷嘲热讽的语意流露出来,不过翟霖哪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翾翾那里吃午餐吧。”他愉快的点头道,这回的愉快可是打从心里真真正正的感受。 因为,呵呵,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叶雨翎穿着一身香奈儿洋装,在面店里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端盘子的模样了。 呵呵…… 翾翾面店一如往常般的忙碌,尤其是从中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这两个小时,简直就忙翻天了。 翟霖和叶雨翎到达的时候,只见叶雨翾和两名伙计正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停下来向他们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不只一次来此帮忙的翟霖见状立刻卷起袖子,而叶雨翎为了想表现给翟霖看,也跟著端起盘子来。 哇哈哈,这景象果然眼他想像中的一样好笑。翟霖暗笑得差点没得内伤。 终于可以坐下来吃午餐,但叶雨翎已经全没那个心情,瞧她现在这个样子,穿著有油渍的衣服,头发乱得跟疯婆子没两样,妆也掉光了,早上喷的香水早被汗臭和四周的油烟味掩盖,最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翟霖竟然把她一个人丢在位子上,自个儿端著碗跑到叶雨翾那笨蛋身边,边吃边与她聊天,根本就忘了她的存在! 该死,混蛋,这算什么?她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翟霖,你别站在那儿吃东西,到这里来坐着吃嘛。”忍著气,她柔声呼唤道。 “不必了,因为我已经吃完了。”翟霖回头对她扬了扬手中的空碗,根本就不想过去坐在她身边。 吃完了?那正好,因为她已经受够这个鬼地方。她起身拿起皮包走向他们。 “我也吃饱了,不过有点口渴,我们找间咖啡店坐一下好吗?”她柔声的问翟霖,然后转向妹妹要她结帐,“翾翾,我们要给你多少钱?” 叶雨翾一愣,急忙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不必,我们是来吃东西的耶。”翟霖说。 “你哪次来我跟你收钱了?这么一点东西我还请得起。” “之前我只有一个人,但这次我却带了朋友。” “你的朋友是我二姊,更何况你们刚刚还帮了我不少忙,如果我真跟你收钱,那就太过分了。翟霖,你别为难我。”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对她微笑。 “本来就该这样。”她也还他一个微笑。 “好了,那我们走吧,翟霖。”叶雨翎再也受不了他们俩竟然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便一把勾住翟霖的手臂宣告自己的地位。 “嗯,真的该走了,因为我还要回去上班。”他点头道:“不过,看翾翾这么忙,雨翎,你下午若没事的话可不可以留下来帮她的忙?” 什么?!他竟然叫她留下来帮她?有没有搞错?!她刚刚说口渴,想到咖啡店喝咖啡,他是耳聋没听见是不是? 忍耐、忍耐,叶雨翎,你一定要忍耐。 “不好意思,我下午刚好和别人有约,所以没办法留下来。”她假笑道,然后趁着翟霖没注意到她时,狠狠地瞪了叶雨翾一眼,一副你若敢有异议多说一句什么,我以后绝对不让你好过的表情。 “没关系,不必了,因为已经过了最忙的巅峰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上门了。”叶雨翾急忙瑶头道,有点被翟霖刚刚所说的话吓到了。 他难道忘了她大姊、二姊有多瞧不起她吗?竟然叫她二姊留下来帮她端盘子。他是不是想害死她,还是他根本就被恋爱冲昏头,变呆了? 只是,她真的作梦也灯不到他上回相亲的对象竟然是她二姊,而且他们已开始交往。 翟霖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开口,“不过看刚刚那情形,我觉得你还是再请一个伙计比较好。”他一本正经的说。 “十坪不到的小面店却请了三、四名伙许,这会被人笑的。” “问题是你店里的生意好到三个人还忙不过来却是事实,这有什么好会被人笑的?” “可是……”叶雨翾本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叶雨翎正怒目相向的瞪着她,好像在怪她故意拖住翟霖不让他走似的。她心一惊,急忙改口,“这事以后再说吧,你不是还要回去上班吗?快走吧。” “翾翾……”翟霖才开口就被叶雨翎打断。 “翟霖,翾翾既然觉得她还应付得过来,你就别管她了嘛。你不是还要回去上班吗?我们快走吧。”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他疑惑的转头看她,她急忙微笑补充,“嗯,你不觉得我们若继续站在这里,会耽误翾翾工作吗?”说完,她指了指正忙得昏头转向的两名伙计。 “二姊说的对,你还是快去上班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叶雨翾说。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翟霖终于点头道。 “再见。”叶雨翾说,“二姐再见。” “再见。”最好永远别再见。叶雨翎在心里补充箸,拖著翟霖离去。 “哇咧,翾姊,你确定那真的是你的亲姊姊吗?我还以为她是怪物哩,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见他们离去,小伙立刻跑到叶雨翾身边讶然的说道。 “神奇的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走路还不会跌倒,简直就是神乎奇技嘛。”小计冷嘲热讽的接声道。 叶雨翾忍不住的被他们俩给逗笑了。 “你们在说什么?快点工作吧。”她笑道,然后率先走回工作岗位,只不过她接下来的工作效率几乎等于零,因为她始终无法从翟霖新交的女朋友竟然是自己的二姊的打击中醒过来。 她整个人只觉得麻麻的,连心碎了,都感觉不出来。 “翾翾,你真的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们和好吧!我爱你,我真的就只爱你一人而已,我可以对天发誓,请你回到我身边吧。”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让人完全措手不及。 叶雨翾前一秒还在盛面,下一秒却已落入杰森强而有力,差点没将她勒死的怀抱中,耳边还传来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听到的恶心嗓音,她一听见他的声音,便想起他赤裸的与别的女人交叠在床上的画面。嗯—— “放开我!”她一呆后,立刻挣扎的叫道,感觉自己就快吐了。 “翾翾我爱你,我……”杰森不愿放手,紧抱著她继续告白,怎知迎面猛然砸来一盘炒面,打断他未完的话,也让他在一瞬间惊愕的松开手。 叶雨翾趁机急忙向后退去,离他远远的。 从远处赶来救援的小伙和小计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没想到翾姊竟能加此反应敏捷的就将整盘面往那家伙的脸砸上去,可惜翟大哥没在这里,否则他一定笑得更大声。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他刚刚那串恶心的告白,似乎早就和翾姊认识,而且关系好像还不单纯。 没料到叶雨翾会这样对待他,杰森拨开脸上黏答答又油腻腻的炒面,失控的举高了手,就要朝她脸上掌掴了过去。 小伙和小计一个眼明手快的将叶雨翾拉到身后,一个则像在要特技般的,倏然蹲下身,长腿—伸—勾—用力,瞬间便让杰森失去平衡,跌了个四脚朝天,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这家伙,老师没教过你不能动手打女人吗?”小计站起身,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看著躺在地板上的杰森。 “小计,你此言差矣,也许他天生智障没上过学,又怎么会有老师教他这些呢?”小伙摇头说,惹来店内客人一阵哄堂大笑。 “喔,那就是我错怪你喽,真是对不起了,四脚朝天先生。”小计一本正经的朝他拱手道,最末一句话再度引来一阵大笑。 杰森狼狈的从地板上爬起来,不理四周的讪笑声,双眼只盯著叶雨翾看。 “翾翾,我们真的不能谈一谈吗?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不能听我解释吗?”他改用哀兵政策。女人跟男人一样,大多吃软不吃硬。 “解释什么?解释你刚刚举起手来不是要打人,而是为了要搔痒吗?”小伙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再度引发—阵笑声。 “翾翾,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单独谈一谈好吗?” “你这个人烦不烦呀?没看到我们还要做生意吗?走开走开。”小计再也受不了,像赶苍蝇般的将他撵向店外去。 “翾翾,拜托你,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杰森不放弃的越过小计的肩膀,朝他后方的叶雨翾叫道,抵死不愿退出店门外。 “你想再一次做个名副其实的四脚朝天先生吗?”小计沉下脸,冷然说道。 “翾翾,我求求你。” “看来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小计说完,做势正想给他难看时,叶雨翾却突然开口。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单独出去说话的。”她冷静的说。 “好。”杰森用力点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要他当着一堆人的面向她忏悔是有些丢脸,但是比起可以少奋斗三十年的未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大丈夫本来就是要能屈能伸的,不是吗? “小伙、小计,你们忙你们的,别让客人久等了。”她对两人说。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这么熟了,等一下没关系。”有客人开口叫道,其他人也点著头表示赞同,看戏比较要紧啦! 小伙、小计不约而同的摊著手,一副他们也没办法,要顺应民意的模样。然后定到她旁边,双手抱胸一左一右的站定在她身边,活像两尊门神似的。 “小伙、小计,你们别这样,去工作啦!”叶雨翾又好气又好笑的叫著。 “那家伙刚刚想动手打你,有我们站在这里,他绝对不敢再动手。” “小计说的对。”小伙应和的点头,态度一样坚定不栘。 “他们俩说的对。”客人也同意的叫道:“你就让他们站在你旁边吧,看那家伙要说什么。” “对呀对呀。”其他客人也叫道,真是等不及了。 叶雨翾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大家都这样。不过她也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小计、小伙是绝对不会离开她身边半步的,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看向杰森问道。 然后,讶异的发现除了刚刚因为突然被他抱住而有惊吓和思心的感觉外,现在面对着他,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心里平静得很,完全波澜不兴,和他的过往,就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久到几乎记不起来。 “我爱你。”杰森深情的凝视着她。 小伙和小计同时做出想吐的表情。 “然后呢?”她强忍箸笑意问,因为她从眼角余光清楚的看见他们俩的动作。 “我是真心爱着你的,你知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倒追我,但是我眼中向来都只有你而已,从来不曾多看她们一眼。这些你应该都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答应嫁给我不是吗?” 叶雨翾静静的没有应声,但其他人却全部愣住了。 嫁给他?翾姊结过婚?眼前这家伙是她的前夫,或者还是现任老公?不会吧?小伙、小计瞠那口结舌的瞪著杰森。 “我真的很爱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周别的女人。上回的事我苌的很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气疯了才会那样做。除了那次之外,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苌的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翾翾,原谅我好吗?回到我身边好吗?美国那边的朋友都还在等我们回去举行婚礼,我们一起回去接受他们的祝福好吗?” 呼,原来还没结婚呀,真是吓死人了。 “对不起,已经结束了。”叶雨翾平静的看著他说:“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还是你要我跪下?” “我已经不爱你了。”她直截了当的说。 “你……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他倏然瞠大双眼,睑上表情既震惊又忿怒。 “我的确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但……” “谁?一他怒不可遏的打断她质问道:“是不是翟霖?你们俩真的早就有了暧昧对不对?pub发生的事根本是正好称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对不对?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拘男女!” 小伙、小计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一人揍了他一拳。竟敢毁谤他们俩的偶像,给他死! “小心你的嘴巴!”小计冷冷的说。 叶雨翾也发火了,因为他的用字遣词实在是太过分了。 “罗杰森,”她沉著脸,连名带姓的朝他叫道:“翟霖是我二姊的男朋友,你在讲刚刚那些话之前,请你先搞清楚状况。” “那是谁?让你变心的人是谁?” “是谁都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希望再见到你。” 她话一说完,小伙、小计两人立刻合作无间的一人拉开店门,一人则抬高右脚对准目标用力一踹。 咚咚,杰森滚个两圈。 小伙、小计“脚”到成功。 第十七章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 轻柔的音乐声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询问,惊得叶雨翾倏然转头看向身旁开车的翟霖,又迅速的将头转了回来。 “你听谁说的?”她有些不安的问。 “今天下午我走了之后,罗杰森是不是曾跑到店里去找你?”翟霖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她惊愕的再度看向他。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真有喜欢的人了?” “干么问我这个,难不成你要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让你鉴定吗?”她将头转回来望向窗外,开玩笑的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干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这要她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她喜欢的人就是他。 “或许。”翟霖似是而非的答道:“快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可以不回答吗?” 他霸道的说:“不行。”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关心你。” “好牵强的埋由。” “哪里牵强了?况且我实在不太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如果你再找一个乱七八织的男人来喜欢……”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才不是什么乱匕八糟的人。”叶雨翾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很好很好的人?”他眉头轻挑的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真有这个人喽?那么说说看,他是怎么个好法?” 叶雨翾倏然皱起眉头,怪自己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一下子便说漏了嘴? 可恶,现在她到底该不该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呢?算了,反正只要不让他知道她喜欢的人就是他,其他的说一说又何妨? “他很温柔。”她看了他一眼后,转而望著行走在他们前方的车辆。 “然后呢?” “他对我很好,总是默默地为我付出,从未向我要求回报。他很聪明,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得倒他的。他也长得很好看,高高的帅帅的,还有长长的睫毛和一双大眼睛,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女人注目的焦点,但是在他那双大眼睛里,好像永远都只看得到我。”说好像,是因为他终于还是看到了别人,发现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更值得他喜爱的女孩。 “嗯,听你这说法,他好像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是在说我?”他故意的说,存心吓得她心脏病发,谁叫她这么晚才发现到他的好,真是太可恶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现在却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她终于亲口承认她喜欢他了。 叶雨翾一惊,倏然大叫,“我才不是在说你呢!” 咚!飘在半空中喜悦的心,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 “不是在说我,那你是在说谁?”他沉声问道,忍住想将她吊起来逼问的冲动。她说不是他?不是他?! “不告诉你。” “你不说的话,那我们今晚就兜风到天亮吧。”他抿紧双唇道,自制力已达临界点。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惊愕的瞪眼道。 “那你说不说?” “不说。” “那好,反正我有没有去上班,根本就没差。倒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天事先向翾翾面店预约了多少碗炒面喔?如果明天面店没开……” “我现在才知道你真的很恶劣耶,翟霖!” 狡猾都成了他的外号了,恶劣算什么?他不为所动的继续开车往前行。 “说吧。”他只给她一个选择。 “你干么非知道不可?”她瞪著他有如雕刻般帅气的侧脸半晌,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问。 “那你又为何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他迅速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反问。 “我又从没过问你和谁交往。” “这只能证明你不关心我,枉费我这些年来对你掏心掏肺的照顾,你真是没良心。” “你……”叶雨翾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有点霸道、无情、冷漠,说话又带著嘲讽的翟霖,一点也不像她所认识的他,简直就像个无赖嘛! “快说,不说的话我待会就开上高速公路,一直开到高雄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我?” “我载你到高雄玩,这哪叫威胁?” “你现在根本就是在睁眼说瞎话嘛。”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快告诉我他是谁?” 叶雨翾皱起眉头瞪着他,看得出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除非她回答了他的问题,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不想说出来让他尴尬,破坏两人现阶段友好的关系,毕竟这种情况当年就发生过一次,她完全知道那种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正与二姊在交往,如果她告诉他她喜欢他,甚至于已经爱上他了,他却将这件事告诉二姊,那她不就死定了?而且可想而知,以后二姊绝对会将她当小偷似的防著她,甚至可能会限制翟霖与她有所接触,她不想变成那样。 “你真那么想去高雄?好吧,那我们现在就上高速公路了喽。” “不要,我说。”眼见高速公路的交流道就在前方,叶雨翾急忙叫道。 “他是谁?”翟霖一秒也不愿意多等的问。 “他是……”她拼命的在心里搜寻她所认识男性的名字,但是说其的,撇开美国的朋友不算,在台湾她根本就念不出几个男人的名字,更别提条件还如她刚刚所说那么好的男人。 可恶,早知道她刚刚就不要那么多舌了! “是谁?你干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别以为过了刚刚那个上高速公路的交流道之后,接下来就没有地方可以再上去了。” “你今天干么这么讨人厌?”叶雨翾不满的说。 “你别想用这个方法转移话题。” 啊,被发现了! “快点说!” “说就说嘛,干么这样催人家。”她朝他瞪眼道,同时感谢老天让她及时想起了一个人,“他叫田志中。” “田志中?” “他是我国小的学长。”翟霖应该不知道这个人才对,毕竟就连她这个当事人在前阵子不意遇见他,都必须靠他讲上一堆小时候的事给她听之后,才勉强想起那段褪色的过去。 “你是说那个田径队的田志中?” “你怎么知道?”她倏然惊愕的大叫,差点没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来。 翟霖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不只知道他,还熟得很,他是我大学的学弟,璩我所知他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叶雨翾瞬间有如被雷劈到了一样。 “我很好奇,”他继续的说,轻松的神情与一分钟前的紧绷有着天壤之别,“你为什么要扯这个谎来骗我?” 她面无血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车子在一片沉默之中持续前进,然后左转右转,从大马路转进入巷道,终于快到叶雨翾家了。 叶雨翾差一点没激动的高喊出谢谢老天等话,一等车子停妥在公寓大楼入口处,她便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匆匆忙忙的跳下车去。 “谢谢你送我回家,再见。”她迅速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头也不回的冲进大楼里。 翟霖一阵呆愕后,忽然哈哈大笑出声。 “这个小笨蛋难道没听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俗话吗?跑那么快有什么用。”他轻笑地说著,因为等会儿他停好车后,还是会上楼去找她。 今晚,他非逼得她亲口承认她爱他不可。真是个小笨蛋! 叮咚、叮咚——门钤响了。 会是谁?该不会是房东要来收房租吧? “翾翾。” 脑袋完全没想到的人突然出声叫道,吓得她当场惊跳了起来,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回家去了吗? “翾翾开门,我知道你有听见我的声音。” 怎么办,开是不开?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与他单独相处的车子里逃出来,如果现在再开门让他进屋,那情况不就跟刚刚一样? 不行,不能开门,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将他关在们外吧?以翟霖的个性,他肯定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翾翾开门。” 呜,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对他置之不理呢?叶雨翾一脸哭丧的表情,闷闷不乐的走去开门。 “你干么一副好像我欠了你钱没还的样子?”走进门的翟霖故意取笑的问道。 “你不是要直接回家吗?干么又跑上来?”她没好气的问,连假装的力气都没了。 “因为刚刚在车里的话还没说完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不发一语的瞪著他,因为刚刚在车上她已经深刻的学到一点,那就是言多必失。 将门关上,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她床边坐下,他目不转睛的盯著紧抿双唇的她,突然有股想笑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很努力的忍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刚刚为什么要骗我了吗?”他开口问。 叶雨翾仍抿著嘴不发一语。 “翻翾?” 一片静默。 “干么不说话,还是……”翟霖倏然瞠大双眼,故意装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你该不会是爱上什么有妇之夫吧?” “你不要乱说话!”她上当的开口叫道。 “那你为什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问道,没想到她竟又再度抿起嘴巴。 看来,他只能用绝招了。 “还是我会错意了?”他目不转盯的凝视著她,然后缓慢的说:“你这不是难以启齿,而是在害羞,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叶雨翾一瞬间涨红了脸,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才没有,你别乱猜、乱讲话!”她迅速的否认。 “你到底在怕什么?”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瞧她一副惊恐的模样。 “你千万不能在我二姊面前乱讲话知道吗?她已经够讨厌我了,我不要她再从讨厌我变成恨我。”她不断地摇头道。 “原来这就是你不敢承认你爱我的原因。” 叶雨翾犹如被雷劈到般,浑身一震之后便僵硬如行的一动也不动的瞪着他。 “你……你别乱说话。”她似乎已经看到二姊一睑忿恨的朝她走来的模样。 “你根本就用不著怕她,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她动你一根寒毛的。”翟霖冷然哼声道:“倒是你,竟然为了怕她而要放弃爱我,就该打屁股。” 打屁股? 她猛然一愣,然后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话?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出来?他是在开玩笑,不会是真的想打她屁股吧? 不对,现在根本就个是想这事的时候,都怪他干么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什么打屁股的,害她的注意力都跟著偏掉了。 “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赶快回去,我也要准备睡觉休息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同时赶他回家。 “笨蛋。”翟霖忽然骂道。 她瞪眼怀疑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来。”他朝她命令道。 她眨了眨眼,不确定的看着他,却在下一秒钟猛然被他伸手拉了过去,瞬间跌入他怀里。 “翟霖!”她在一呆后惊慌的叫道,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却反倒被他整个人压倒床上。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 “我……” “你若说谎的话,我会侵犯你哦。”他先撂下狠话。 “你疯了。”她双眼圆瞪的瞪着他。 “发现自己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难道你不知道?” 她瞪着他,觉得不是他疯了而是自己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听到她呢?他不是正在和二姊交住吗?他喜欢的人应当是二姊才对。 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听见自己哑然的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爱上我?” “笨蛋,这句话应是你要先跟我说的,毕竟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又无条件的为你付出感情这么多年,没道理连这句话都要由我先说。来,告诉我你爱我。” “你爱我。”看著他,叶雨翾遏制不住的落下激动的泪水。 “不对,我要听的是你说你爱我。”轻吻著她眼眶边喜悦的泪水,他柔声的纠正。 “你爱我。”她轻泣的忍不住又说了一次,感觉自己一定是在作梦,要不然绝对不会感到如此的幸福。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就是不肯先说你爱我。”翟霖假装生气的说:“你若再个说的话,我就吻你喔。” 她仍以作梦般的神情凝望著他。 翟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低下头热情的吻住她。 唉,虽然只吻过她一次,但是这种甜美的滋味却始终萦绕在他脑中,让他连睡觉都会梦到。 他甜美可爱的翾翾,他的。 被他吻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叶雨翾伸手推了推他,他抬起头,被情欲薰得发亮的双眼正目不转睛的凝望著她。 “你……”她气息仍不稳。“你真的爱我?” “你呢?你爱我吗?”他不答反问,硬是要先从她口中听见“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的鼻尖在她脸上四处游移,嗅着她好闻的味道,也逗得她因忍不住痒而轻笑出来,拚命的闪躲着他的逗弄。 “快点说。”他温柔的催促,改以轻啄的方式在她唇边巡礼,双眼仍是目不转晴的盯着她。 “我爱你。”她凝视着他,终于顺从的说。 “再说一次。”他停下一切动作,要求道。 “我爱你。” “你这个小笨蛋,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说这句话等到头发都快要等白了吗?你这个小笨蛋……”他似责怪又似轻叹的说,旋即又再度的吻住她。 这回的吻比起上一回更炽热激烈,也持续得更久,直到两人呼吸都太过急促,逼有缺氧的虞虑时,才拉开距离。 他将脸埋进她颈边喘息著,吸取她身上迷人的香气,而她则是红著脸喘气,脑袋一片晕陶陶的,仍感觉自己像是在作梦一般。 他是喜欢她的,而不是喜欢二姊,他……二姊……不对! 她猛然伸手想将他推开,不过却因为他沉重的体重而没成功,他从她颈边抬起头来凝望著她。 “干么?”他皱眉问道,指的是她刚刚为何突然用力推他? “你正在和我二姊交往。”她指控般的说。 “谁跟你说我和她交往的?”他挑眉问道。 她一呆,“你们俩不是正在交往吗?” “谁说的?” “可是你们约会吃饭……” “我可从来没约过她,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而且你明明就害怕有女人太接近你,但却可以和二姊相谈甚欢。” “那是有理由的。” “什么理由?” “我想知道你在美国那段期间,究竟是谁故意阻隔在我们俩之间,让我甚至连你要订婚的事都浑然不知。你要不要替我解惑一下?省得我还要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纠缠下去。” “你讨厌二姊?” “你希望我去喜欢她?” “不。”她想也不想的立刻冲口答道。 翟霖倏然微笑,笑得十分惬意好看。 “如果我说,其实我真的有那么—点点喜欢你二姊的话,你会不会吃醋?”他试探的问。 叶雨翾脸色迅速的改变。 “哈哈!”他立刻欢喜的大笑两声,然后低头用力的亲吻她一“,“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很爱我对不对?” “谁喜欢你,谁爱……爱你了?”她涨红了脸不肯认帐,可恶的他竟然还吓她! “你,当然是你喽。”他咧嘴笑道,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你刚刚已经连说了两遍,我听得很清楚,你别想抵赖。” 她红着脸瞪著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他突然以决定的语气道,然后伸手开始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叶雨翾眨眨眼,有些惊惶失措的捉住他的手。 “你干嘛?”她惊慌的问。 “两人互吐爱意之后,接上来当然是上床做爱喽。”他理所当然的回答,眼中却隐隐闪动着笑意。 “哪……哪有这种事?”她抗议的叫道,没发觉他眼中的笑意,只觉自己的心跳已开始不由自主的加速起来。 “你不愿意吗?”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其实这根本就是在逗她而已,毕竟她在和杰森订婚之俊,都还不让杰森碰她一下,又怎么会在与他连名分都还没订下来之前,就与他上床呢? 真的,他发誓他只是在逗她而已,但是她的回答却让他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全往他头部与胯下两处冲了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羞赧的回答,“也不是不愿意。” 翟霖倏然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那就是愿意喽?”半晌后,他轻声的问。 她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第十八章 “公鸡啼,小鸟叫,太阳出来了。太阳当空照,对我微微笑……” 童稚儿语的歌声突如其来的在耳边炸开,吓得在车内睡觉的杰森在一瞬间猛然睁开双眼,同时也吓得围在车窗边朝他恶作剧的小孩作鸟兽散。 他眨眨眼,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以及为什么他会睡在车子里,然后叶雨翾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想起了一切。 他猛然从放低的驾驶座椅上坐起身来,迅速的看下一下手表,再转头看向昨晚翟霖停车的地方。 车不见了!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半夜,或者是早上他睡着时? 不管如何,他至少都上楼待了好几个小时,而孤男寡女在半夜共处一室能做什么?白痴都知道! 叶雨翾那个贱女人,竟然说什么翟霖是她二姊的男朋友,根本就是骗人的!还有,她在和他交往时死都不让他碰一下,让他还以为她是什么贞节烈女,结果呢?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淫娃荡妇! 好个叶雨翾,敢这样玩我。 别以为他现在是在台湾,是待在属于她的地盘上,他就拿她没办法,他这条强龙就是硬要压扁她这只地头蛇。 扳正驾驶座椅的椅背,他冷然残酷的瞄了一眼她居住的大搂!然后发动引擎,在急踩油门的“噗噗”声中绝尘而去。 他会要他们那对奸夫淫妇后悔莫及的,等着瞧! 砰!一声巨响推开了翟霖办公室的大门,翟氏夫妻陪同著叶母与满脸泪痕的叶雨翎闯进来。 “翟霖,这是怎么一回事?”翟正东一脸严厉,以兴师问罪的口吻问道。 翟霖不必开口,光看眼前这个阵仗就知道他们是为了中午他断然拒绝与叶雨翎午餐,还顺便撇清两人关系之事而来。 不过这女人也够厉害的了,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召集了最有影响力的三大巨头来对他兴师问罪。真是了不起。 “爸,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件事?”他装傻问。 “当然是你和雨翎的事,那还用说向?”翟正东生气的叫道。 “霖儿,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要和雨翔说那些话呢?”陈美芳皱眉道,同时看了一眼早已哭花了脸的叶雨翔一眼,以及陪在女儿身边、一脸不悦的叶夫人。 “翟霖,你是不是在玩弄我们家雨翎的感倩?你太过分了!”叶母为女儿打抱不平,一脸怒气的责问。 “我实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和雨翎怎么了?”翟霖一脸无辜的望着大家。 “你别装傻了!”叶母生气的说:“你叫雨翎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你,还说什么希望她不要误会了你们俩之间的关系,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对雨翎始乱终弃是不是?” “这……你们大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和雨翎交往过,怎么对她始乱终弃呢?”翟霖一脸愕然的问道,装得极为无辜。 “什么?从一开始就没交往?”陈美芳愕然的问。 “你讲这些话是要凭良心的,如果你们没在交往,那些约会、吃饭、每天在电话里情话绵绵算什么?”叶母怒声问道。 “约会?”他一脸慌张的摇头,“我不记得我和雨翎曾经约会过,只记得她常常打电话来找我吃饭,因为大家都是邻居的关系,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陪她了。至于讲电话,我承认前几次是我打过去找雨翎,不过那是因为我妈妈要我打的,而接下来则都是雨翎打来找我的。而且我们在电话中也从没说过什么情话,谈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叶妈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说这些话时,一脸诚恳,丝毫看不出他是在嘲讽叶雨翎倒追他,不过听的人可都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不过不懂他究竟是有意或无意的? 叶母表情极为难看的瞪向女儿。“翟霖说的都是真的,全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叶雨翎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完全不留情面给她。 “我……” “霖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如果你对雨翎没有好感的话,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出去吃饭吗?说话要经过大脑。”陈美芳教训儿子道,暗地里要他为女方留点情面。 “她是翾翾的二姊。”翟霖开门道,明显的表明了他之所以愿意理她,完全是看在叶雨翾的份上。 翟氏夫妻不由得同时闭上双眼,感觉希望落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你之所以愿意跟雨翎出去吃饭,完全是因为雨翾的关系?”叶母怒声问到。 “有七成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另外三成呢?”陈美芳倏然睁大眼问,眼中又兴起一抹小小的希望之光。 “大家都是邻居呀。” 绝望了! “敢情你是认为我们雨翎比不上那贱人所生的小贱人喽!”叶母怒不可遏的冲口叫道。 “叶夫人!”陈美芳想制止她可已然来不及。 那贱人生的小贱人?翟霖倏然眯起眼睛,视线笔直的望进正燠恼自己失言的叶母眼中。 “听叶妈妈这么说,翾翾应该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而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憎恨她,从来不愿为她付出一点母爱吗?”他缓缓地开口。 “霖儿,你在胡说些什么!”陈美芳慌然的叫道,发觉老公在一旁对她皱眉,似乎在怪罪她知道这件事竟然从没告诉过他。 “妈,这是真的吗?雨翾她不是你生的?”叶雨翎震惊的问,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叶母闭上眼睛,这个秘密她本来向老公发誓过绝不会泄漏的,没想到…… 可恶!这一切怪来怪去,还是要怪那个愈大愈像那贱人的雨翾,害她怎么都无法忘记当初那贱人是怎么勾引她老公,还妄想从佣人晋升为小老婆,搞得他们叶家乌烟瘴气,公司甚至差点因为这事而倒闭,不过也算是老天有眼,那贱人因难产而过世,否则他们叶家二正被搞得鸡犬不宁。 如果她早知道收养那一滴叶家血缘,会导致她一辈子的不快与今天这件事的话,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踏进家门半步,可恶! “妈?”叶雨翎不安的唤道。 “走,有事回家再说,远行,既然人家都摆明了对你没意思,就不要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叶大人抓起女儿的手往外走去,消失于办公室门外。 翟霖一点也不在乎那两人,他比较在乎的是叶雨翾的身世。 “妈,你知道翾翾约事对不对?”他严肃的望着母亲问道,注意到父亲跟他—样正目不转睛的看著她。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没有权利谈论巳。”陈美芳蹙着眉头说。 “等我娶了翾翾之后,它就不是别人家的事,而是我们家的事。”翟霖毫不考虑的说。 “你要娶翾翾?”陈美芳愕然。 “我们俩已经发生关系了。” “你说什么?” 陈美芳倏然瞠大了双眼,但一旁的翟正东却哈哈大笑起来。 “老伴,你怎么了?别吓我!”陈美芳愕然的转头望向他,很担心他是因为激动过度才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年纪也大了,这么激动的话,她实在很担心他会突然因脑溢血而中风。 “我没事。”翟正东笑着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转而望向自己的儿子。“看来不管我们怎么阻止你,你都只认定翾翾一个人对不对?” “对。”翟霖老实的点头。 “好吧。”翟正东委协了。 “老伴,他们俩相差三岁呀!”陈美芳意外的瞠大了双眼。 “老婆,如果我们当初不要顾虑那么多的话,说不定我们已经当阿公、阿妈了。”翟正东笑笑著对她说,事已至此,他也看开了。 陈美芳一愣,想了想,好像真会是这样,但是相差三岁的禁忌…… “你们别再为了这么无聊的原因阻止我跟翾翾好向?”翟霖有种快要被逼疯的感觉。 “这不是什么无聊的原因,妈妈见过很多年纪差三岁的夫妻都没有好结果。”陈美芳迅速的说。 “爸、妈,你们觉得儿子我没有能让翾翾幸福一辈子的能力吗?”目不转睛的望着父母,他缓缓地问。 翟氏夫妻同时一愣,此时的他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男人?好奇怪,最近儿子好象变得更有男子气概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娘娘腔,这跟和翾翾在一起有关吗?因为爱上翾翾,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 “夫妻间会结婚又离婚,一定是因为两人在一起不幸福的原因,你们觉得我没那个能力能带给翾翾幸福吗?”他认真的问。 “别说傻话,妈妈敢诂你对天发誓,嫁给你的女孩将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陈美芳坚定的说。 这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是什么癞痢头的儿子还是自个儿的好的道理,而是众多她所认识的妇女朋友一致赞同的,只不过大家后头还有个但书,那就是如果她儿子不是个娘娘腔那就更完美了。 “爸,你也这样觉得吗?”翟霖看向父亲。 “那当然!”除了娘娘给这一点,老实说他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相信我若和翾翾结婚的话,不管我们俩相差几岁,都绝对不会走上离婚或不幸福这一条路,因为我绝不会允许。”他以从未有过的轻盈语气说道,却带给他人一种无比坚定的决心,连上天都无法阻止他。 翟氏夫妻再也说不出话来,觉得他们的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即使没有他们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呵护著,他也能毫无所惧的勇敢前进,走出属于自己的光明大道。 [妈。”翟霖忽然叫道。 陈美芳疑问的看向他。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翾翾的身世告诉我了?” 果然,她就觉得那个家伙长得根本就不像爸爸或妈妈,更别说是她和大姐了,原来真让她给猜中了呀,她竟然是个杂种,而且是个克死自己母亲的煞星! 哼,真是有趣,不知道她待会儿听到这个事实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叶雨翎真的是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呀。她冷笑的走下计程车,望着前方不远的翾翾面店招牌,恶意的想着。 小贱人,妈妈骂得还真没错,竟然敢跟她抢男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论美貌她没有她漂亮,比才智她没她聪明,比名声她甚至还曾和别人订过婚,取消婚礼,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杂种! 哼,这样一个下贱人凭什么跟她抢男人? 凭什么? 她要让她知道即使是翟霖选择要她,以她的条件与身份,她根本不配!如果她还有一点点廉耻之心的话,最好永远从他们面前消失,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冷笑的忖度著,举步走向不远处的面店。 “欢迎光……” 抬头乍见推门而入的竟然是叶雨翎,叶雨翾讶然的连话都只说到一半就停止了都不知道。 下一秒,她那方才被炒面的热气烘得发红的双脸因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再想到翟霖是不是已经将他们俩的新关系告诉二姊了?二姊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她带著一脸忐忑不安的神情看著带著一脸不怀好意冷笑,停在她面摊边的二姐。 “二……姐。”她犹豫的叫道。 “谁是你二姊?”叶雨翎嘲讽的挑高了眉头。 她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叶雨翾无奈的闭上眼睛,已经有种待会儿又要被骂到哭的预感,只不过她希望二姊这回至少能看在有旁人在场的份上,不要骂得太难听、太难看,毕竟她们俩还是姊妹。 “你这个杂种凭什么叫我二姊?”叶雨翎刻薄的说。 她倏然睁开双眼,难以置信二姐竟然会用“杂种”这种字眼骂她,她们是亲姊妹不是吗?她这样骂她,不是连自己也骂到了吗?不可她自己,连爸、妈、大姊,也都一并骂进去了。 “二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呢?”她震惊的问。 “为什么不可以,你本来就是个杂种。有怎样一个不要脸的母亲,就有怎样不要脸的女儿。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叶雨翎冷笑的说。 “二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谁是你二姊?一个不要脸的佣人生的孩子竟然也敢叫我二姊,你真是够不要脸了!”叶雨翎冷然的说,“妈妈当初就是心太软了,才会让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生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天生下贱爱去抢别人的男人。” “不过,破坏人家姻缘的人都不会好下场,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否则也不会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掉。” “喂,你这疯婆子是从哪间精神病院走失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小伙倏然插入两人之间,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她一下,嘲讽的问道。 “她神经病发作,根本就不可能会记得自己是从哪间精神病院走失的,我看还是直接报警算了。”小并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的说。 两人不箸痕迹的将叶雨翾保护在身后。 “不关你们俩的事,走开!”叶雨翎怒目相向的朝他们叫道。 “我们俩既然在这里工作,店里突然跑进一条疯狗,自然得负责驱赶的工作,谁敢说这不关我们俩的事的?” 小计则直接抓来一旁的扫帚,真像要赶狗似的直往她站立的地方扫去,嘴里还煞有其事的发著“呋、呋”的声音。 “叶雨翾,你竟然让他们这样对我?”叶雨翎怒不可遏的一边眺著避开脚下的扫帚,一边朝她怒吼。 “小伙、小计,你们到一旁站去。”叶雨翾面无血色的开口道。 她刚刚被叶雨翎那一席既恶劣又残酷的话给震呆了,直到叶雨翎以尖锐的嗓音怒吼著她的名字,才又醒来。 小伙、小计眉头紧蹙,不得不站到一旁去,不过他们那两双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他们口中的疯婆子身上。 “你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叶雨翾哑声问道? “原来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呀,是说得太简单了,还是太复杂了,才会让你听不懂呢?”叶雨翎冷嘲热讽的问:“那我就再简单的说一次好了。我说你呀,就跟你那个生你的佣人母亲一样不要睑,还以为抢了别人的老公,爬上了人家的床,怀了身孕,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愚蠢至极!也不会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身分,你配吗?” “她不配你就配吗?”入口处忽然传来冷哼的一句。 “老大!”小伙、小并欣喜的叫道。 “叶雨翎,如果要比不要脸,你这个和同父异母的妹妹生活了将近二十多年、却吝惜对她付出一点关爱,甚至只会冷嘲热讽、攻击陷害、落井下石的人,就有脸见人吗?你恐怕更没那个脸吧?”翟霖走进店里,冷睨著她说。 “翟霖,这是我们家的事,你凭什么管?”叶雨翎转身,咬牙切齿的朝他低吼。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没听过没关系,反正我早知道你这个人没什么水准。”他耸耸肩道。 “你——” “我换个更名正言顺的理由来说好了。”他打断她,缓慢的说,“我和翾翾就快要结婚了,这个理由够不够让我管这件事?” “结婚?她凭什么?”叶雨翎瞪大了双眼,不服的尖叫。她凭什么能嫁给国内餐饮界大老的独生子? “凭我爱她。” 叶雨翎愣住。 “既然是你先抛弃姊妹之情的,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他冷然的说。 “你——” “小计,送客。” “滚吧。”小计立刻朝叶雨翎逼前一步。 “姓翟的……”叶雨翎不想理眼前的跳梁小丑,直接转头朝翟霖叫道,却被打断。 “你该不会连滚都不会吧?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呀?”小计站在她面前,不怀好意的将十指拗得喀喀作响,一边朝她逼进,一边冷然问道。 叶雨翎惧伯的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等一下。”翟霖突然开门道,他想到了一件事。 小计停下脚步,叶雨翎转头看向翟霖。 “你最好记住一点,如果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做出任何企图伤害翾翾的事,我不会放过你。”他平静的说,语气中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遏制不住的冷颤了一下,却不想服输。 “你以为我会怕你?”她抬高下巴道,只不过气虚了点。 “你最好会怕。” 说完,他看了小计一眼,后者立刻会意,伸手—把将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揪起,丢到店门外,也不管她是否会跌得四脚朝天,砰一声便将门给关上。 翟霖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这—叨,他走向始终呆若木鸡的叶雨翻身旁,一脸担忧的看著面无血色的她。 “翾翾。”他轻柔的唤道,睑上温柔的神情与刚刚判若两人。 她缓缓地抬头看他,脸上表情一片空茫。 “那一切都是真的吗?我是个杂种,我不是妈妈生的,而是一个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不择手段的佣人生的?”她哑声问他。 “你别听她乱说。”他蹙眉道。 “是乱说的吗?你刚刚也说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真的不是妈生的对不对?你知道对不对?对不对?”她倏然紧抓住他的手问道。 翟霖眉头紧蹙的看了她半晌,忽然轻叹了一口气。 “小伙、小计。”他开口叫道。 “老大。”两人应声而来。 “店交给你们俩,我带她先走。”他一边环住面无血色,像是随时都会昏倒的雨翾,一边对他们俩说道。 两人同时点头、然后目送他们离去。 第十九章 天色由亮转暗至黑,街灯一一亮起,倦鸟也归巢了,一天又即将过去。 翟霖拥著半躺在他怀中的叶雨翾窝在停车场里的车内,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咕噜咕噜———阵肠胃蠕动的声在车内响趄。 他轻蹙眉头,小心翼翼的不惊动因哭得累极而睡著的爱人,偏过头看向车上电子时钟的方向。原来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难怪他的肚子会向他发出抗议之声。 可是…… 他低头,将视线移到趴扑在他胸前的人儿脸上。她好不容易才因睡着而停止哭泣,他又怎么忍心将她从睡梦中唤醒,让她重回伤心的现实中呢? 再让她睡一会儿好了。 心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肚子却一点也不合作,立刻又发出抗议的咕噜声,他再度皱起下眉头,怕她被他不耐饿的肚了给吵醒。 算了,还是冒险将她移到旁边的座位上去好了,一方面可以让她睡得更舒服,另一方面可以防上他肚了发出的声音吵到她,而且还可以让他重获自由好开车,不管是要去觅食或是送她回家,一举三得。 既作了决定,翟霖开始小心翼翼的移动叶雨翾,试著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将她移到驾驶座旁的座位,但是谈何容易? “翟霖?”胸前的人儿动了一下,茫然的抬起头,发出一声有如呓语般的轻喃。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吵醒她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柔声的道歉。 “我睡著了?”她揉揉眼睛,从他胸前挺起身问道,声音仍存有先前哭过的痕迹,哑哑的。 “要不要再睡……”本想问她要不要再睡—会儿的,没想到他肚子的咕噜声却在此刻响了起来。 翟霖皱了下眉头,有那么一点尴尬。 “你肚子饿了?”叶雨翾眨了眨眼问道,同时转头看向车内的电子时钟。“十点了!”她忍不住惊叫出声、难怪他会肚子饿了,因为他们还没吃晚餐。 “对不起。”她一脸歉意。 “对不起什么?”他伸手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柔声地问。刚刚那阵咕噜声实在是有损他的魅力,看他如何扳回面子。 “害你饿肚了。” “我没有肚子饿,刚刚那只是坐姿改变造成肠胃蠕动所发出来的声音而已。” 他一本正经却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轻抚着她脸颊的手指慢慢地滑到她唇边,在她红唇上轻轻的抚弄着。“翾翾?”他轻声唤她。 “嗯?”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脑袋慢慢的被空白侵浊。 翟霖轻舔了下唇瓣,她不自觉的又再咽了口口水,目光完全集中在他性感的薄唇上。 笑意在他眼中隐隐浮现,他缓缓地低下头靠向她唇瓣,她也闭上眼睛抬起了下巴,但是突然一阵咕噜声传来—— 两人同时僵住。 叶雨翾倏然睁开眼睛,只见翟霖正悬在她脸上十公分处,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哈哈哈……”她遏制不住的大笑出声,他的表情好好笑呀。 他的眼光忽然对准她的,接下来却突然对她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倾身在她带笑的唇边印下轻轻的一吻。 “还是笑容比较适合你。”他温柔的说,然后挺起身子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平静的问:“有没有特别想吃些什么,我们该吃晚餐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想著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还是笑容比较适合你。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句话,好像每一次她在哭过后再露笑容的那一刻,他总会对她说,然而她却是现在才惊觉,她的笑容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回到她脸上,全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关系。 他爱她,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触深刻。 心动催促着激动,让她不由自主的朝他脱口唤道:“翟霖。” “恩?”他看着她应声。 “谢谢你。” “什么?”才移至前方看路的视线在一瞬间又回到她脸上,“谢我什么?” 笑意从他眼中拖延到嘴边,他噙着一抹好看到让她心跳加速的微笑。身手轻推了她头壳一下。 “傻瓜。”他骂道,语气中却尽是对她的柔情与爱意。 “我爱你。”她情不自禁脱口说道,接着深情的凝视着他又说了一次,“我爱你,翟霖。” 翟霖再度漾出那抹让她心跳加快的微笑,然后伸手将她勾向他,并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希望五十年后,还能听到你这么说。”他满足的微笑著说。 超过晚上十点,有几家餐厅尚未打烊的?即使未打烊,店内的美味餐点恐怕也所剩无几,所以两人在稍微讨论过后,还是决定到超市买几样菜,由叶雨翾亲自下厨烹煮。 下了车,翟霖一手提著超市买来的食物,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肩膀朝她租屋的大楼前进,叶雨翾则是小鸟依人的倚偎在他身边。 两人并肩而走,虽没特别亲密的举动,但是却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甜蜜得让人妒嫉。 “唷,真是一对甜蜜的奸夫淫妇呀!”暗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翟霖环着叶雨翾停下脚步,瞬间,他感觉到一股不善的气息笼罩过来,他转头,只见除了阻挡他们去路的那个人之外,四周又冒出四、五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杰森?”叶雨翾难以置信的低呼出声。 翟霖闻言将视线转回到正前方,只见杰森竟然出现在这儿,而且光看他站在挡住他们去路的那家伙身边的模样,大概就可以猜到眼前为何会有这阵仗。 “你想做什么?”既然找到了指使者,翟霖自然直接开口问杰森。 “我想做什么?你认为呢?”杰森冷笑,语气中尽是对他的怨恨。 “我认为你好像打算狠狠地将我揍一顿,以泄你的心头之恨。”翟霖一本正经的回牲口,但平静的语气与模样根本就像待会要被揍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啦,要解决围在他周遭这几只小猫,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叶雨翾可不知道他有这项本事。 “你想做什么?坚持要解除婚约的人是我,如果你有问题找我就是了,不要迁怒到别人身上。”叶雨翾倏然上前一步向在翟霖身前,对著杰森说道。 “哼,姓翟的,你是个娘娘腔还不够,还要站在女人的后面吗?”杰森没理她,迳自对着翟霖挑衅的说。 “嗯,兄弟,他果然如你所说的长得细皮嫩肉的,如果再把头发留长,还真比一般的娘们儿还要漂亮哩!”围住他们的混混a对杰森道,引来其他混混的一片讪笑声。 翟霖对周遭紧张的气氛完全无动于衷!镇定的仍像个第三者般的波澜不兴。他伸手轻扯了下挡在他身前的叶雨翾,并在她回头时,将手中提著的塑胶袋交到她手上。 “来,翾翾,菜拿着。”他叮咛道:“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能拿它们来砸人喔,因为那可是我们的晚餐。” 他的话让四周再度响起一片讪笑声。 “翟霖……”她面无血色的看著他,一脸担心害怕的神情。 “别担心,不会有人死的。”他饿得有点手脚发软,所以应该不至于会因出手太重而打死人才对。 “你可真有自信,不过倒让你这个娘娘腔猜对了,今天杰森只是要我们帮他教训教训你而已,不会要你的小命的。”混混b大笑道。 “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那就让小姐先走如何?”翟霖客气的转头问道。 混混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日光全都集中在杰森的脸上,毕竟花钱请他们动手的人是他。 “翾翾,如果你现在回到我身边,并且答应我马上跟我回美国举行婚礼的话,我会叫他们出手轻一点,不要将他打成残废。”杰森拿乔的盯著叶雨翾说。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翟霖在叶雨翾开口前率先开口道。“翾翾,你退后点,等我一下。” “翟霖……” “别担心,待会儿你就把它当成动作片来看好了。”他温柔的轻触她担心的面容,安慰她说。 “哈哈,你这个娘娘腔还真有趣!”混混们闻言哄堂大笑了起来。 “翟霖,不要。”叶雨翾紧紧的捉住他的衣摆,摇头的求道,害怕与担心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乖,等我一下就好了。”他微微一笑,倾身在她唇上偷吻一下,还调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在她愣住的瞬间转身走向那群混混。 “来吧,动手吧,让我们早点将这件事情解决。”他平静的开口,混混们也不客气,在他话一说完立刻对他挥出拳头。 “啊!” 叶雨翾害怕的闭上眼惊叫,接着便听闻疑似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声音,然后哀嚎声不断的响起,可是奇怪的是,这些声音好像不是发自同一人的声音,而且陌生的—点也不像翟霖的声音。 怀疑的,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先是害怕的以眯眼的方式偷瞄—眼,接著却在瞬间张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著眼前令她说不出半句话的画面。 横尸遍野,不,这说法太夸张了,但是满地哀嚎却是真的。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竟然看见翟霖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在一群混混中穿梭自如,不慌不忙的出手将那些围攻他的混混们,一个个打得有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飞倒在地上。 天啊,难道翟霖被成龙附身了不成?不对,成龙尚在人世,应该说是李小龙才对。他被李小龙的魂魄附身了不成? 她完全被吓呆了。 解决眼前这群混混,翟霖笔直的走向同样吓得目瞪口呆的杰森面前,双手环胸的盯著他。 “你要自己打包行李回美国去呢?还是要我将你打包丢上飞机?”他问。 “我……”杰森面无血色,喉咙发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要选择前者或后者?”他简短的问。 “前……前者。”他终于能勉强的回答出声。 “很好,那是不是表示,我这一生可以不必再见到你?当然,翾翾也一样。” 他轻柔的问道,却让杰森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天啊,他竟然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只要一拳就可以将他揍倒——不,甚至不必出拳,光是他们这群人一出现就可以将他吓得屁滚尿流。 他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 杰森用力的点头,甚至希望自己能张出一双翅膀来,这么一来他现在立刻挥动翅膀飞回美国去。 “真高兴听到你这个回答。”翟霖弥笑的诅,旋即问道:“需要我们去送机吗?” 他惊吓的迅速摇头,一双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眼眶。 “好吧,那我们就不送了。”翟霖说得好象是很可惜的样子。 杰森用力的点头。 [那么再见?” 他惊吓的瞪大眼,再度用力摇头。 “喔,我说错了,应该说不见。” 他用力点头。 “那么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必翟霖再多说一个字,杰森转身拔腿就跑,活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似的。 翟霖转身回到仍然一脸震惊的叶雨翾身边,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脸。 “抱歉,让你久等了。”他微笑的说,额头不见一滴汗珠,气息亦平稳得有如刚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好几个小时的人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眨了眨眼,愣愣的问,脸上表情仍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复过来,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我不是曾跟你提过我在学空手道。”他微笑的说,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塑胶袋,一手环住她肩膀,带著她走向回家的路。 她是知道这事,但她以为那只是他用来强身的,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的厉害,此刻她只能一脸崇拜的看著他。 “欢迎光临!” 习惯性的在伙或小计说着欢迎光临时,抬起头来对进门的客人微笑一下,叶雨翾这回抬起头,却被进门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翟爸爸,翟妈妈,你们俩怎么来了?”她惊喜的立刻迎上前问。 “该改口叫爸妈了,毕竟你和翟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不是吗?”陈美芬微笑的说。 翟正东却不改其厨师的精神,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店里以及厨房,尤其是后者。 “生意很不错,厨房看起来也很干净。所以东西看起来也特别好吃。翾翾,给翟爸爸和翟妈妈各来碗炒面、贡丸汤和几样小菜吧。”他开口说道,语气不至于严厉,却有种莫名的威严感。 “好,马上来。翟爸……呃,爸妈,你们先请坐。”叶雨翾一愣,急忙点头应声道。 “别紧张,慢慢来。这是你爸的老毛病了,每次遇见令他食指大动的食物都会变得特别严肃。”陈美芬微笑的说。 叶雨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怎能不紧张呢?撇开眼前这两人即将成为她的公婆不谈,他们俩在料理界可是赫赫有名的美食家,凡经他们评论过不错的,不管是餐厅、饮食店或小吃摊,无一不大发利市。他们不会轻易开口评论他人的料理,但是只要一出口便中肯确实的让人无法反驳。 天啊,他们今天是特地到她店里吃东西的,或者只是单纯到这里来看她这个儿媳妇,别无他意?如果答案是前者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 不行,叶雨翾你这样不行,拿出平常心来,你开这间面店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名或利,而是为了兴趣,以及每个吃了你的料理之后的人,脸上所露出来的幸福笑容,不是吗?既然如此的话,你又何必如此在乎名利与成败呢? 她对自己笑了笑,整个人随之也放松了下来。 “小伙。”她转头唤道,想叫他或小计帮忙切个小菜,没想到那两人竟然不见踪影。奇怪了,那两个家伙呢? 梭巡店内一圈,她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竟看到他们俩窝在店内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下。 “小伙、小计,你们俩在干什么?”她哭笑不得的走上前,弯下腰对两人问道。 他们俩同时用力的对她挥手,一副要她装做没看见他们的模样。 “你们到底在干么呀?”她好笑的问。 “翾翾,你在干么?”陈美芳好奇的走上前问,也跟她一样弯下腰来看桌下,然后愕然的惊叫道:“小霍?小季?你们俩在这儿干么?” “小霍?小季?”翟正东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并蹲下身去,与躲在桌面下的两人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爸、妈,你们认识他们俩?”叶雨翾讶然的看着四人。 “还不出来?”翟正东朝桌下两人瞪眼道。 两人干笑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乖乖的向翟氏夫妇叫道:“爸、妈。” “爸?妈?”叶雨翾的下巴在瞬间掉了下来。 “翾翾,这是我们夫妻俩五年前收养的儿子,还没跟你介绍过对不对?”陈美芳说:“他是霍杰,他是季泓。” “儿子?” “哈哈,翾姊,不好意思,我的真正名字叫翟霍杰,是翟家老二。”小伙笑著自首的说,并且很高兴介绍自己是瞿家老二,因为他虽和小计同年同月生,却不小心刚好大小计两天,哈哈。 “我是翟季泓。”小计忍不住白他一眼,然后才对叶雨翾自我介绍。 “你们俩……” “是老大要我们什么都不准说的。”小伙咧箸一口白牙,为自己脱罪的说。 “老大?是翟霖?”翟正东问。 “嘿嘿。”小伙傻笑。 “你们俩现在在这里工作?那你们的课业呢?”陈美芳看著他们俩身上的围裙。 “妈,你忘了现在是暑假吗?” “翟霖说你们还是要上课,叫什么暑修来着的。” “那是老大骗你们的,我们俩才没那么逊,还需要暑修。” “他为什么要骗我们?”翟正东忍不住开口问了。 小伙、小计顿时对看了一眼,然后再一同看向眼前这三张充满疑问的脸。 “我想这可能跟爸妈先前好像不赞成大哥和翾姊在一起的态度有关。”小计开口说:“至于大哥将我们安排在这里工作的原因,简单的说只有一个,那就是帮他看护翾姊,以防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伙在趁他不在翾姊身边时,抢走了她。” 翟氏夫妻顿时面面相颅,而叶雨翾则在听见最后一段话时,遏制不住的红了脸。 “唉,别管这些了,爸妈还没尝过翾姊的手艺对不对?”小伙说。 “该改口叫大嫂了。”小计纠正他,既然身分都公开了。 “爸妈,你们没吃过大嫂料理的食物对不对?”小伙从善如流。“那么你们今天一定要吃吃看,简直好吃到不行!” 翟正东将目光从小伙转到小计的脸上,后者也毫不考虑对他点头。 “能让你们这两个天才一致点头的,我看我们也不必再吃了。”陈美芳微笑的说。 “天才?”叶雨翾不解的看着他们,只见小伙、小计一个翻白眼,一个瞪箸地板好像地上有钱可捡似的。 “这两个家伙都有甲级厨师的证书,你不知道吗?” “他们不是才大一吗?”叶雨翾倏地转头看向她。 “证书是在他们十六岁时就拿到了,要不然怎会被称做天才?”陈美芳笑道。“不过他们真正被称天才的原因,却是……” “唉,妈,你别说这些了,我来说件比较有趣的事情给你们听,你们要不要听?”小伙赶紧打断她的话。 小计看了他一眼,心想箸这家伙想说的事,该不会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件事吧?! 小伙也在同时看了他一眼,朝他咧嘴一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他用眼神如此说道,然后在他完全来不及阻止之前已开口。 “你们知道老大的娘娘腔,完全是佯装出来的吗?” 第二十章 “恭喜你终于要结婚了。” “谢了。” “要不要发表一下结婚感言?” “又还没真正的结婚,发表什么感言?” “也对,说不定事情会有变化也说不一……哎唷!” 盛志綦突然痛呼出声,急忙将椅子向后方移了一下,伸出被踹痛的右脚,将裤角撩到小腿的地方察看。那里已经红起来了。 “你干么突然踹我?”他抬起头,兴师问罪的瞪向坐在他对面的准新郎官翟霖。 “谁叫你乱说话。”翟霖瞄了他一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敢说什么话了?” “你希望你的婚姻起变化吗?” “呸呸呸呸呸,你别乌鸦嘴!” “不希望别人乌腾嘴,自己却跑去当乌鸦,你还真有自我牺牲的勇气,好好的人不当,自愿去当乌鸦。”翟霖嘲讽的说。 “你这个人都快结婚了,嘴巴干么还这么毒,就不能收敛点吗?”盛志基揉揉小腿,没好气的喃喃念道。 他刚刚只是突然想到翾翾之前和杰森的婚约,才会开玩笑的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毫不留情的踹他一脚,还诅咒他和宛榆的婚姻,真是有够过分的。 “须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你娘娘腔的事根本是骗人的?”梅兆曳好奇的开口问。 翟霖摇摇头。 “不知道,或者是你根本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刁覃远问,因为他也很好奇。 “没必要特别去说它。”他淡然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继续扮演娘娘腔?” 翟霖摇头,“自从和翾翾在一起后,我就开始慢慢地将娘娘腔的言行举止减少,我想他们应该早就发现到这一点才对,所以根本就用不著说,他们自然会将我的改变归因于我爱翾翾,想娶她、想与她共组家庭,以及我终于长大的关系。” “你真是有够狡猾的。”盛志綦忍不住的摇头说。 “谢谢你的赞美。”翟霖举起咖啡朝他一敬,然后喝了一口。 “一切都在你的计画中?”梅兆曳微笑的问,想到上回设计杰森的事。 “可以这么说。” “但为什么你现在的眉头却是紧皱的?”他不解的问。 翟霖微皱的眉头倏地紧皱了一下,然后伸出食指戳了戳两边的眼皮。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皮—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他有些不安的说。 “你也信这个?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盛心綦哈哈大笑的说。 “所以你刚刚才会踹綦,担心他会一语成谶?”梅兆曳恍然大悟的说。他刚刚就在想,翟霖应该不是那么禁不起玩笑的人才对,怎么这回反应这么激烈。 翟霖的眉头在—瞬间又皱得更紧了些。 “你该不会得了那个什么婚前忧郁症吧?”他的反常让盛志綦难得逮到可以糗他的机会。 “那是女人才会有的毛病,你白痴呀!”翟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一想到结婚后就不能四处把美眉,心情就会变得很沮丧,沮丧久了自然就会得忧郁症。”盛志綦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原来你这么想要把美眉,下回我碰到宛榆的时候,我会叫她以后尽量对你睁只眼闭只眼,好让你有机会去把美眉的。” “喂喂喂喂喂,你敢在我老婆面前毁谤我,小心我跟你绝交喔!我对我老婆的爱意,可是百分之百的。”盛志綦急忙地声明。 翟霖嗤笑一声,决定不再理他。 “你们继续聊吧,我先走一步。”他起身道。 “你要去哪儿?” “到翾翾那儿。” “干么,去帮忙吗?” “我的眼皮仍然眺个不停,所以还是到看得见她的地方,我比较安心。”他老实的说。 “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是个痴情汉。”盛志綦夸张的道。 “你这个花花公子都能发表你对老婆的爱意是百分之百这种话了,我是个痴情汉又有何真想不到?”翟霖瞄了他—眼。 “喂,你—次不吐我槽是会死呀?” “死是不会,不过吐了之后感觉满痛快倒是真的。”他说着人已走到了出口,并伸手拉开上头挂着准备中告示牌的店门。“先走了,拜。”说完人已出了店门。 “真是的,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有异性没人性?”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盛志綦抱怨的说。 “别怪他,将心比心,我们还不是也会跟他一样?”梅兆曳有感而发的说。 “你猜他在不安什么?应该会是为了那件事吧?他的第六感有这么灵吗?”刁覃远担心的开口道。 梅兆曳表情怪异的摇了摇头。“你们猜,他若知道事实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后侮了吗?”盛志綦挑眉问。 “有一点。”梅兆曳老实的回答,只见习覃远坐立不安的这里动动那里动动的,活像有虫爬进他衣服里似的。“老刁,你干么?” “咳,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下星期我要去美国一趟,大概会在那边待上半个门吧?”他迟疑的开口。 “真巧,我下星期要到澳洲去,大概也会待上十天半个月。”梅兆曳挑高了眉头说。 “哈哈……”盛志綦忽然大笑出声,“原来我们的默契这么好,因为我要去欧洲。” 三人说完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儿之后,顿时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 “天啊,我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一起逃命去也,“哈哈哈……” 翾翾面店的大门竟然是半关上的,翟霖讶然的站在大街上愣了好半晌,才惊醒的快步冲向面店。 “翾翾——” 他惊慌的叫喊声在乍见自己所要寻找的人正好端端的坐在店中时,戛然而止。一颗几乎已经跳到喉咙的心,也慢慢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怎么没营业,小伙和小计呢?”他问道,同时转头寻找他安排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保镳。 叶雨翾静静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翾翾,怎么了?”他很快就发现她的不对劲,来到她身旁,勾来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关心的问。 “为什么要骗我?”她目不转睛的盯著他。 他眉头紧蹙了一下,也目不转睛的回望著她。 “你在说什么?”他谨慎的问。 “为什么要骗我,骗大家你是个娘娘腔?”她冲口问道。 原来这就是他眼皮跳了一整天的原因。 “你怎么发现到的?”不急著解释,他好奇的先问她。 “小伙说的。”她瞪了他半晌才开口,“爸妈也都知道你欺骗了他们,他们全都难以置信,而且很伤心。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妈?”翟霖一怔,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她简直下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反应。 他没看到她在生气,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吗?她说爸妈觉得很伤心,而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还笑得这么开心、快乐! 他停下笑声,嘴唇微微地弯起,“你刚刚叫爸妈。”他深情的凝视著她说。 “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还没嫁给我,就已经急著叫我爸妈为爸妈了,可见你有多么希望快点嫁给我。”他笑得眼都弯了,愉悦的神情完全展现在睑上! 叶雨翾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翟妈妈要我这样叫的。”她红著脸迅速的解释。 “不必不好意思,因为我很高兴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我。”他微笑道。 嫁?她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我要娶消婚礼。”她说; 笑容一瞬间从他睑上消失,他迅速的攫住她的手,严厉的盯苦她。“你说什么?” “我要取消婚礼,”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仍勇敢的直视苦他的双眼再说一次。 “为什么?就因为我骗了你们我是个娘娘腔?”他厉声问道,第—次毫不保留的将压抑在他体内的危险本性表露出来。 叶雨翾吃惊的轻喘了一下,她一直以为上回打架时,他已经表现出他最男人、最坚硬的一面,没想到根本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的他让她有种好像她会活活被他吞噬的感觉,很害怕。但是老天,她全身细胞却都兴奋起来了。 不行,不行这样,想想无辜的杰森,想想因婚礼取消而被爸妈赶出来时的伤心与难过,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这样害她、伤害她? “还有杰森的事。”她冷然生气的低吼道:“你怎么可以设计他,破坏我们的婚事?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如何设计他?”翟霖冷硬的反问:“是对他使用了迷药或是春药,让他不得不随便抓个女人上床,以解那欲火焚身之苦?我承认是我叫梅兆曳带他去pub玩的,但是我可没有安排女人勾引他上床。即使是有,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又岂会中计?如果他真的爱你,而你也深爱着他的话,你以为我真会不择手段的破坏你们的婚事?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做吗?” 叶雨翾抿著嘴巴没有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制力重回脑袋。 “还记得我上回告诉过你,我从何时开始相亲吗?”他苦笑的问,不等她回答便接续的说:“我是从开始相亲之后才假扮娘娘腔的,因为我喜欢你,可我爸妈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不希望我和你配成对,因此拚命的为我安排相亲。而我到最近才知道,原来他们反对我们的理由,是因为我们俩差了三岁,而他们迷信差三岁的夫妻不会得到幸福。” “虽然我在你出国前曾向你告白却被你拒绝了,但是在我心里喜欢的人始终都只有你,没有别人,也装不下别人,所以我才会扮娘娘腔来吓走那些和我相亲的对象。” “这些年来,我始终和你保持联系的原因是不希望你忘记我,因为在我心里一直有个希望,就是等你学成归国后,可以因为我们俩的交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我没想到你回来时,身边却带了一个未婚夫。” 说到这儿,翟霖突然轻笑一声,笑声中却充满了苦涩与自嘲。 “时常听到心痛这两个字,总觉得它是一个很抽象的字眼,没想到我竟有亲身体验的一天。” “翟霖……”叶雨翾沙哑的开口想说什么,却被他摇头打断。 “听我把话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按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才又开口—— “看着你和杰森幸福的模样,老实说,我已经放弃坚持了十五年的等待,诚心诚意的祝你们幸福。但是就在你们吵架那天,我看见他不顾你的意愿想用强迫的方式逼你就范时,我是真的发火了,并从那一刻起开始质疑他真的能给你幸福吗?我的成全带给你的是幸福还是不幸,如果答案是后者,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要梅兆曳带他到pub去,其实只是我对他的第一个测试,如果他真爱你,对pub里那些女人完全无动于衷的话,我还会再评估他是否有暴力倾向,因为即使他再爱你,却会对你使用暴力,我也不可能会让你嫁给他。不过我似乎高估了他,因为他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我不想为我所做过的这些事道歉,因为我并不后悔。我也承认自己这些行为很小人、很卑鄙,但是如果一切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因为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他看着她,粗嘎著声道:“我爱你。” 叶雨翾再也遏制不住的扑向他,紧紧的抱住他,呜咽的哭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边哭边为自己说出要与他取消婚礼的事道歉。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想嫁给他,那只是气话而已,气他竟然欺骗了大家,还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只是她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她觉得好羞愧。 “你还要取消婚礼吗?”拥抱著她,轻抚苦她的发,他唇哑的问。 “不,”她用力的摇头,然后迅速的抬起头来,坚定的对他说:“我爱你。” 他缓缓的漾出一抹微笑,然后住低下头吻上她之前,深情的回道:“我也爱你。” 事过三天后,翟霖愈想愈觉得不对劲,虽然小伙和小计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不应该连他设计杰森的事情都知道不对,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几人,那就是梅兆曳他们那几个家伙。 该死的,不会吧?他们几个一定也加入了陷害他的行列,他早该想到的! 忿忿的抓起电话,他用力的拨按著梅兆曳的手机号码,怎知电话接通后却是末开机的讯息。这么早就关机了,有没有搞错?他改打他房里的电话,结果也是无人接听。 没关系,找不到他还有盛志綦和刁覃远那两个背叛者可以找,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在刁覃远的手机接通转语音信箱时,他会听到以下这段留言。 “我们出国去了,预计等你气消了之后再回来,若要我们参加你的婚礼,就消消气吧。这里是老刁的手机,由我盛志綦代表发言。” 他先是愣住,接著诅咒出声。“妈的!” 说他狡猾,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狡猾,混蛋! 消消气?说得简单,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差一点就害他娶不到老婆呀! 气消?想得美! “在想什么?”叶雨翾从浴室走出来,发现他的沉默而开口问道。 他抬头看她,忽然漾出一抹深情的微笑,对她伸出手,“在想我怎会如此的爱你。”心里却想著,没关系,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至于现在嘛,当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喽。 她还他一个同样深情的微笑,走进他的怀里。 “我爱你。” “希望五十年后,还能听到你这么说。”他低头亲吻她。 【全书完】 编注:欲知哈拉男刁覃远与蒙伊雪的俏皮情事,请看金萱花园系列265寂寞部屋系列之一《顿感哈拉男》 后记 第二次金萱 这是萱第二次写上下集的故事。 第一次写《堕落》时,完全是意外,故事进展到一半才发现一本书塞不下所要写的剧情,所以只好将它拉长成两本来写。 但这一回呢?则是还未开缟就已经计画要写两本了,因为感觉好像行好多东西要写,不写两本根本就不行。 结果事实证明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写上下集的故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上下集的故事写起来很头痛! 算了,还是不要无病呻吟好了,毕竟再头痛我还是写完了不是吗?呵呵! 来谈谈这两本同是上下集,在写时却给我完至不同感觉的两个故事吧。 先谈《堕落》好了,这虽然是一个爱情故事,但老实讲,我在写《堕落》时完全把它当成两个故事在写,上集是悲剧,下集则是以喜剧收场的续集,不知道有没有人发觉这一点? 换句话也就是说,其实《堕落》是可以当成两本书各别看的,不过这本《狡猾娘娘腔》,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它虽然一样是上下集的故事,不过它就真的只是“一个”故事,没看到下集的最后一章是绝对不会有完结的感觉的。 因此萱觉得这回就像第一次写上下集的故事似的,感觉很鲜,所以我决定在这里记录一下。(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最近的我总是对言情小说兴致缺缺,但是奇的是,我对漫画的兴致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前一阵子有套萱超爱的漫画被搬上电视萤光幕,叫做《蔷薇之恋》,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这部漫画?不知道的话,在电视上演后也该知道了吧?这部漫画可是萱最爱的收藏品之一。 说到收藏品,萱收藏的漫画可不少,其中成田美名子老师的作品也是萱抗拒不了的收藏之一。这个萱好像告诉过大家厚,可惜自从《天然少年》这部漫画后,萱就一直等小到成田老师的新作品了,好怨叹。 还有,冰川京子老师的作品也是萱的必收藏品,而令萱感到非常扼腕的一件事就是,老师有本名叫《粉彩手帕》的作品已经绝版了,萱收集不到。(泣) 另外,萱也有看男男漫画喔,而且在萱的收藏品巾就有两套经典。 为什么说它们是经典呢?因为只要有看男男漫画的人,一定都知道那两套漫画,而且一定会提到,那就是《战栗情人不设防》和《冰之魔物语》。它们真的真的很好看喔,不信的话,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萱最喜欢西协了! 对了,最近萱又迷上了一套新漫画,名叫《网球王子》,虽然未完,不过挺好看的,推荐给大家(这是少年漫画喔)。如果不爱看漫画也可以看电视,因为它每周一到五都有播半个小时,在中视是六点半播出,无聊的人可以看看。 嗯,算算字数这篇序好像应该够了厚? 那……就这样吧,咱们下回再——嘿,等一下,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了,那就是感谢米粉姊妹花为萱写序。 诚如米粉妹所说的,她们真的是一对活宝姊妹花,不但外型完全不像,连个性也是南辕北辙,闲来无事还会以打架来健身,拜托,两个都已是二十几岁的大人了,竟还能大打出于,萱真是败给她们了。 总之,嗯,萱不能爆料太多,免得被当成拒绝往来户,这么一来以后闲来无事就不能跑到她们那里看免钱的漫画了,哈哈……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