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神皇妃》 第一章 休书 西凉,圣武二十年,春 宁心湖之上,她眼中依然不染尘埃,立于湖心木屋之上,风起时竟将脚踝上所戴银铃吹动,轻而脆,对于宫中侍卫的到来,她脸上始终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淡漠之色。 “王妃,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休书。”马德顺跪于她脚下,双手递上。 在伸手接信时,她自己感到了指尖的微颤,只是她还在强撑,五载夫妻,患难与共,今日没想到我单依缘竟成了你步入权利颠峰的绊脚石。 现在,誓言还在?曾经何在? “马德顺,本宫谢你。” 淡淡开口,却只是几字,多说无意。 “王妃,可还有话要奴才带给殿下?” “告诉他,我会活得很好,以后,忘忧峰之上不在有单依缘,宁心湖上也不在有单依缘。” 她在绝那最后的念想。 “那娘娘以后可有打算?” “把我的祝福送给他和他的太子妃吧。” 说罢,她回身走进了湖心小屋,“不送。” 东宫,瑜景殿 男子白色薄锦着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墨玉般飘散在肩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黑眸中藏着清冽和魅惑,眉间尽是风流,斜身倚在长椅之上。 “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说将她的祝福带给您和太子妃娘娘。” 马德顺额头已经渗出薄汗,“太子,王妃她…” “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还没等马德顺说完,他竟抢着问,这不像他,但也该料到了,她本就是如此,清绝。 难道还能留给他什么念想的话。 “王妃已经在我们离去后,离开了宁心湖。” “啪!” 茶杯随着他的暴怒被摔得粉碎,“知道去哪了吗?” “奴才不敢跟得太紧,跟丢了。” 圣武二十一年,先皇帝驾崩,太子皇甫少卿即位,改国号天元。 太子侧妃梅希兰贤良,封为兰贵妃,长子皇甫承,立为储君。 —— 十年前,忘忧峰,忘忧老人山顶居所 峰顶常年被雾气所罩,连绵不绝,接于天际,两间白色小白屋相联,前有一个小院,整洁简单,山顶又常年不见人,恍如仙镜,山下世人也只传,峰顶只住一男一女,男为师,女为徒。 忘忧峰下森林之中,如梦似幻的声音回荡于苍天大树之中,偶尔掺伴着几声稚嫩的幼兽低吟。 “豹儿?” “你在哪里?” 女孩长发披肩,只着白色素洁薄纱裙,肤如脂,眼如玉,光着脚踏上青苔石上,“豹儿,你是要跟我捉迷藏吗?” 忽的,一双血手从崖石后抓住了她的裸脚,她低眼一看,也不惊,虽终年在山上,但也听师傅讲山下世人都在打仗,死的人啊能堆到忘忧峰那么高,她从小听着,十四年了,她也不在害怕什么,“如果你是鬼,就放开我的脚,否则打得你魂飞魄散,如是人,需要医治,就吭一声,我会救你。” “咳—咳。” 还真是个半死的人,她一脚踢开他微松开的手,从容走下大石,来到了这个半死之人的面前,满面的血污,盔甲上还有不大不小的砍痕,他,应该就是那些所谓打仗的人吧。 她躬下身,将他扶起,好强壮的男人,她几乎无法搬动他,“奇了,山下人都这么重。” 峰顶,她直接将他送进了忘忧老人的药室中。 “你到真会为师傅找事。” 白发老人一见这人,金甲着身,腰间所系之带竟还是龙纹,便知一二了,“这人不一般。” “因为不一般所以不救?”她站于门外,门外还有一群奇珍异兽跟在她身后,忘忧老人看她一眼,就知晓了,“是它们将他抬回来的?” 单依缘点点头,又问:“师傅到底是救不救?” 忘忧老人还在鼓捣自己的新药,哪有空闲时间,只伸手撩开他的盔甲,看看后说:“我哪有时间来救他,你去拿些外敷的药,清洗伤口后给他敷上,在喂几颗续命丹,休息几日也就无事了。” 她照了师命去做,又将他安置在两间小屋后的一间杂房中,房中摆设虽不是很好,但也干净,单依缘依着师傅吩咐,给他喂了续命丹,但敷药必先清洗伤口,这到让她犯难了,她可从来没看过男子的裸身,这可怎么好。 “豹儿,不闹!”她有些愠怒,脚下是一只白色的小豹在她裙下用爪子轻挠着她。 “身子我是不能给你洗了,不过也不防碍上药。”她伸手脱下他的盔甲,丢于地下,里面是一件黑色金边的长袍,用白帕沾水洗去满脸血污,她才看清了那张脸,眉目晴朗,鼻若悬梁,唇若涂丹,好美的一个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时,男子痛苦的呻吟着,翻过身,也不知道是牵动了伤口还是什么,眉毛紧皱,单依缘只得坐于床边,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将他的上袍拉开,露出那狰狞的伤口,又怕上药时他疼,将自己的一条锦帕放于他口中,才下手将白色粉药慢慢抖落在他的伤口上,“啊~”他还是低闷的叫出了声,锦帕也随着微启的薄唇掉落耳畔,“疼?” 男子不答,昏昏沉沉中他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现在处境是什么,“少卿谢救命之恩。” 她淡笑,道:“原来你叫少卿,那就好了,那我就叫你少卿。” “恩。”他微微点头,也是极限了。 “这药很烈,也会很疼,不过,忍忍也就过了,这样吧,我跟你说话,你注意听我说话就好,不要在多去想伤口,想着疼,可好?” 他又点头,单依缘又拿出一瓶药,伤口还真是多,胸前就是五,六条血痕,“我叫单依缘。” “今年十四岁,我有一个好朋友,它叫雪儿…。”她更像是自言自语,哪知,他竟听了进去,听着她的话,到也忘了几分疼痛,咬着牙到也挺了过去,当她说完自己是个孤儿时,他昏睡了过去,药也敷好,她重新给他包了纱布,盖上被子,还在屋内点了一个火盆,转眼看向一旁乱跑的雪儿,“豹儿,不要欺负他,以后他跟你同屋。”小雪豹就像听懂了什么,凑到她脚下,用小脑袋拱她的脚,意思就像是别让别人睡了自己的窝。 “不许胡闹,他好了就自会离开。”说完,端起满盆血水走了出去…… 多日后,当她将一盆茉莉花捧进杂屋的时候,他醒了,撑着双臂坐在床边,豹儿依在他的脚下睡得正香,当四目相对时,他跟她都有同样的惊艳,他惊艳于她如手中茉莉般清丽,而她惊艳于他眼中的冷洌,就像能看清任何眼前人事般。 “你醒了?”她顿足片刻后还是走了进来,将花摆放在了窗边,而他只是点点头,在一眼脚下的小东西,“它就是你的朋友吗?” “是。”好干脆的回答。 这时,她看他一眼,像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向他,在他身边蹲下,抬眸迎上他的黑瞳,他以为她会干点什么?也罢,那些女人不也是只想承欢于他身下吗? 可是下刻他就后悔有这种想法。 “山上风大露重,你伤刚好,还是不要又受了风寒好。” 她竟伸手将他胸前半开的袍领拢紧,细指不经意拂过他的皮肤,那短暂的温暖,让他心中一悸,别的女人如见他如此,是想着如何取悦他,而她却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单依缘?” 她颔首而笑,“你记得我的名字?” “我还记得森林里那个一脚踢开我的。”他冷冷的说,眼中却在她身上搜索着什么,直到看向她身下,那双裸露在外的光脚:“你没鞋子吗?” “鞋子?”她站起,将光脚抬起,简单明媚的笑颜,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我的脚不漂亮吗?” “漂亮。”他没有迟疑的说出,因为那确实很漂亮,白如细雪,嫩如凝脂。 “那为什么要穿鞋?” “不穿鞋你怎么上街出门?” “我没有离开过忘忧峰。”又是一个简单不过的回答,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对人毫无防备,就犹如天上仙女般落入这忘忧峰之上,清新动人。 第二日,她送来了一些衣服,只是一件粗布长衣,和一条粗布腰带。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 她不知是什么让他看起来那么忧愁,但她也不懂他口中念的是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懂。” 他回头望她,只是一抹淡笑,“不懂好,懂了,会失去很多。” “山下的人是不是都跟你一样,会念这些奇怪的话?” 简单如她,洁净如她,这世外之地却不是他久留之处,“姑娘我伤已好了不少,想下山,你可愿带我下去?” “在过两日吧,大雪封山了,不过好在冬天快过去了,也就这两日会化冻。”她将一盘素菜白饭端进了屋,就离开了。 三日后,她将他送出了忘忧峰,就在救他的那片森林边沿,她只送他到了这里,豹儿在他脚下乱跑,不时嗅嗅他,不时窜进她裙中……“这是几粒续命丹,是师傅吩咐我给你的。”她将一个锦盒给了他,没有过多的感情在他们彼此脸上,也许半月相处,最多的也就是一句保重和几颗药丸的情谊了。 “他日我必报答救命之恩。”他说得真切,可她却摇头,只说,记住她的名字吧,这世间如有一人能记住她的名字,就好。 “主人。”这时,从森林外出现了十几人,全着黑色铠甲,黑巾蒙面,齐下马跪在他身下,单依缘到是镇静的在他身边,不曾有什么害怕之色,“起来吧。”他说完,最后看她一眼后,一个纵身上马,“保重,单依缘。” 她笑了,是听到她的名字被别人叫出,她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这是除师傅外,第二个人叫她的名字,就够了。 她转身,带着雪豹走进了森林,消失在森林深处,而他却迟迟没有离开,直到那点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回过神色,心中如失了什么般,在山上的大半月,很短,但足以让他记住半生了吧,尤其是那抹白净修长的身影。 “主人,大军在前方六十里等你。” “恩。”他冷眸一收,轻夹马腹,既飞奔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不认做好 西凉,圣武十五年 武帝长子皇甫少卿用二十万大军大败北凉四十万大军,凯旋而归,武帝大喜,随即册封大 皇子为少亲王,他也是众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而且是个亲王,统领百万雄兵。 少亲王府,隐玥阁 “兰儿。”男子声音低沉,低下头吻住身下女子的娇嫩双唇,“恩。”女子嘴里发出的呻吟,她在他身下尽力的取悦他…。好一副后园中的春宫图。 这时,园外传来的下人的禀报,“王爷,皇上病重,皇后急召你进宫。” 皇甫少卿终于停了动作,将女子抱进怀中,又将身旁衣物裹上女子的身,轻声说:“我去去 就回。” 女子点头轻笑,一手留恋在他胸前,他似乎也懂她的意思,凑近她耳边,说:“回来,本王 定不让你失望。” 女子的脸更是红了,推着他离开…。 皇宫,武帝寝殿内 “都好几日了,太医宣了一拨又一拨,还是不见好。”皇后的眼泪已经落下,拉着皇甫少卿的手,在看看床榻上的武帝,心中更是忧愁,“卿儿,可怎么办好,你二弟说去宫外请明医,也多日不见明医在哪。”皇甫少卿也是一眼看到武帝那病容,到也让当儿子的心中一紧,虽说皇后并非自己亲母,但平日对自己礼数教育也是不少,他虽为人阴狠,但也不是逆子,“ 来人,在宣太医,如在不见起色,即可将太医院那群庸医杀了,一个不留。” 次日,入了夜,皇甫少卿才回了王府,也没进梅希兰的兰苑,只单独回了自己的寝殿隐玥 阁,休息到第二日清晨又回了皇宫,守在武帝身旁,他去时,皇后已被醒来的武帝叫回了 自己宫中休息,而皇甫少卿一去,见武帝脸色还是不大见好,但人也醒了,就想退出去, 却被武帝叫住,叫到了身旁,坐于自己身旁,“卿儿,恨父亲吗?” 他没有称父皇而是说父亲,这是对皇甫少卿才有的宠爱。 皇甫少卿冷眸对他,眼中说不清什么,也许从他抛弃母亲离开后,那种情绪就一直都在,恨?也许是吧。 “我不想在想当年,当年父皇丢下我和母亲,回到这里娶别的女人!”他站起,眼中怒火燃烧。 “当年,我丢下了你的母亲,可是我还是找回了你们。”武帝捂着胸口,大吐一口血痰,太监见到,立刻上前扶稳武帝,“陛下,你咳血了。”一个太监都比自己的亲儿紧张,皇甫少卿见此,也不在与他争说什么,只走到了殿外,大吼一声:“太医都死哪去了!” “你们都想死了吗?” “皇兄,皇兄!” 从不远处传来了声音,那是他二弟的声音,他不是出宫了吗?皇甫少卿真想转身就给他一拳,父皇病重,他竟还有心思出宫,可回头一瞬,他竟怔住了,他身后那个清灵的女子,不是她吗?在仔细看去,是她!就是她!一样的素色白裙,裸脚处发出轻脆的银铃声音,嘴角只有着她特有的清笑。 二皇子大步上前,叩见了他,“大皇兄,我去了忘忧峰,找到了忘忧老人,可是他没时间, 只把这女子给了我,让我带她下山来给父皇瞧病。” 说着,单依缘就走到了两人身边,但清笑渐渐有些笑开,其实她一直在等他说话,可是他 竟没有说,也没有告诉别人,他们认识,只当做了陌生人,装不认识那也好,单依缘也是 淡薄的人,认不认识的,意思不大,只求治完了人完成了师命就离开。 ------题外话------ 这是我写的第一篇长篇小说,有许多不足之处,敬请见谅 如果觉得好,请收藏请支持~!谢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皇甫少恒 殿内,单依缘近到了武帝身边,替他把了心脉,拿出自己带来的一粒凝香丸,用温水送服进武帝口中,药刚进口,武帝苍白的脸色就有了些许红润,“这难道是天上的仙丹?”二皇子惊叹,“依缘,你真厉害。” 他竟直呼了她的名字,皇甫少卿冷眼瞟过床边的两人。 “这不是仙丹,是我照师傅的吩咐,在森林中采集的露水,花瓣,草药,药石制成,不过确有延寿功效,不过此丸现今只得这一颗,也是师傅珍藏的。”她说话中总带着清灵之气,却与这宫闱格格不入。待为武帝医治完后,单依缘写了个单子,递于身后二皇子,道:“此药温和,是师傅吩咐的,但一日只可饮一次,连续一月,就可治御他的心衰之症。” 他?她竟然直呼皇帝为他,皇甫少卿凤眼微眯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死活的东西! 二日后,武帝恢复,将单依缘留在宫中陪皇后,皇后无子无女,所以甚喜欢她,武帝又封了她个妙医圣手,但单依缘却推辞了,不说这深深宫闱不适合她,就那见谁都要行礼的事,她就快受不了,说要回忘忧峰,可是皇后喜欢她,非留着她多住一段时日,单依缘也与皇后投缘,也就应了一个月。 皇宫,御花圆设宴,武帝与皇后意在几位皇子的终生大事,所以邀请了四品以上官吏,王亲的家眷参加此宴,单依缘因皇后的关系也有幸参加了此次宴会,皇后待她好,她很是喜欢,也许跟自己没有母亲有关系,但二皇子最近老往皇后殿跑,也惹了不少闲话,所以这次皇后是将她保护在自己身后,一刻也不让她离开的,这毕竟关系着一个女子的清誉。 宴会下,群姬起舞,宴会之上帝后相依而坐,座下依次是几位皇子,大皇子坐于武帝下手,而单依缘则坐于他身册,这也算武帝给她的优待。 二皇子坐于单依缘身侧,就像见到活宝般,一直冲着她笑,“你笑什么?”她好奇问。 “笑笑嘛。”二皇子又是冲她一笑,虽然回应只是个冷脸。 皇甫少卿只是冷眼看他们,不时的举杯与座下不远的梅希兰遥望。 “你叫什么名字?”单依缘问身旁的二皇子,“能告诉我吗?” “皇甫少恒,”他乐意回答,只要是她问的,单依缘嘴角浅笑,“你都叫我依缘了,那我以后叫你少恒好吗?” 一旁的皇甫少卿一声冷哼,什么狗屁理由! “当然好。”皇甫少恒就像个哈巴狗一样,皇甫少卿很不屑,但单依缘却很开心,她又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进宫后,她还认识了另两个好朋友,就是皇后赐给她的一个太监,一个宫女,美景和良辰。 “我还认识了两个好朋友。”她又说,当然只是告诉皇甫少恒的,一旁的皇甫少卿却在意了,会有他吗?他到很有兴趣听下去。 “美景和良辰。” 话出,皇甫少卿刚进口的酒就喷了出来,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自己就是自做多情! 宴会尾声,武帝与皇后先回了寝宫,剩下的就是些女眷留恋于王公子弟间,整个御花园好像这时才真正热闹了起来。 御花园西侧的一个琉璃亭中 她半躺在软椅上,右脚叠加在左脚之上,银铃脚链露在外,脚一微动,又是一阵轻灵之声,她很喜欢这样轻松的姿势,然后听着皇甫少恒讲世间之事与她听。 他拖着一把木椅对坐她面前,欣赏着那张只得天上有的净颜,说着些有的没的,然后得她一丝浅笑就足以,“你为什么不穿鞋?只戴脚链?”他问。 “师傅说脚链,代表栓住今生,系住来世,希望来生还能在一起。”她轻声一笑,皇甫少恒看着她,她眼中干净得让人不忍去看尽。 “那你的今生是谁,来生又是谁?”他眼中渴望,即使她看不懂他眼中的情。 “加上豹儿,我有4个好朋友,我们今生,来生都做好朋友好吗?”她说,却不明皇甫少恒眼中的热烈渴望。 “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王妃是什么?” “我要让父皇,母后赐婚。”皇甫少恒站起,大步走出了亭子,却在出亭时遇见了挽着梅希兰的皇甫少卿,“皇兄?你怎么也来了这?” “我带兰儿来这边走走,没想到皇弟竟如此猴急。”他嗤笑,眼却离不了背对自己的单依缘。 这话,意思是他已来了很久,听完了他们的话。 “皇兄什么意思?”皇甫少恒有些急了,开口便问这话,单依缘这时从软榻上起了身,走出了亭子,一眼就看见,皇甫少卿搂着身旁女人的腰际,两人又是如此暧昧,这是他不理自己的原因吗?不过身旁女子,确实是明艳端庄。 “单姑娘,这是皇宫,不是什么忘忧峰或者山林,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为是否会对皇家造成什么不好。”皇甫少卿简直就是在用理智去压制心里的那团怒火。 “你说我就好,凭什么说依缘?”皇甫少恒已捏紧了拳头。 “你要打我?”皇甫少卿放开了身旁的梅希兰,上前一步,眼无意的瞟向一旁的她,说不上她那是什么表情,好象事不关己,但又好象无辜,她到底是个什么女人?没经过世事,还是真是与世隔绝造就了她清冷的性格,他看不清也看不懂她。 但她是那么细腻的一个人,从她为自己拢紧袍子开始,在到忘忧峰顶小屋旁的亭内,他运攻疗伤,而她就像今天这般椅在软椅上,看着自己,那般安静,可为什么她看不出别人对她的非分之念呢? 等人聚拢,两人眼神还在刀光剑影时,她就已转身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她离开时的眼神, 那是,是失望?为什么失望? 皇甫少恒见她已走,松了拳头,跟上了单依缘,独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 ------题外话------ 如果觉得好,请收藏请支持~!谢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荷花池畔 凤鸣殿,南殿 “为什么他不理我呢?”单依缘从床边的藤箱中双手抱出了雪豹,问着怀中已酣睡的小东西,“我做错了什么?他不理我。” 实在苦恼,她怎么能有这种思绪,她从不在意这些的,可今天见到他身旁女子时,她就变得奇怪了,“豹儿,他为什么不理我?” 她反复问,没答案,心更乱,皇后赐的玫瑰糕也一口未动。 皇后殿有一池荷花,这几日荷花开得正艳,单依缘喜欢呆在这里,坐在池边,脚轻挑起水 花,躺在荷叶与荷花间休憩,那姿态,丝丝入画。 拾起那瓣落入水中的粉色花瓣,放于手心,还散着淡淡的清香,在放回水中,无聊到有趣,这里虽大,但不自由,“雪儿,你喜欢这吗?” 豹儿到是什么都不知,在她身后转了几圈后,又朝院跑了去,“又想跟我捉迷藏吗?” 单依缘也站了起来,跟着它跑了出去,可就在出院拐角,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双臂有力的将她抱住,脚下一滑又更深的陷进了他的怀中,“不穿鞋行吗?”冷冰冰的声音。 抬起眸子一看,阳光下的他更让人生畏,她想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可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如果换成是皇甫少恒,你就不挣扎了吧?” 她听不懂这些话,但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就直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 这话到把他问住了,不过刻时他又笑了,笑得畅然,“为什么要理你?” 一句话又把她变得可怜,“为…。”说不出完整,但他却在她眼中发现了什么,那是一点怨吗? 她为什么要怨自己?就因为他装做不认识她。 可笑! 她眼中有了泪,他望进她眼里,他忘了她是个敏感而细心的人,敏感是因为她是个孤女, 细心是因为她心无城府,对人都能做到坦城。 “我不是不理你。”他不忍的轻声说,将她从自己怀中扶了起来,想伸手去拂掉她眼角的泪,可她却先伸手擦去了,一点机会都没给他。 他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她却退后了几步,让出了道,低眸下是他看不见的东西,想着刚才她的话,他又不忍迈开双腿,他正欲上前,单依缘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到先转身,带着雪豹重新走进了荷花池内。 圣武十五年,春 一年一次的皇家围猎,狩猎地点就在都城江夏以南三百里外的马兰山下,武帝于即位之初恢复了狩猎活动,西凉举国尚武,这也是锻炼个个皇子的机会,从而更能让他知道谁是太子最佳人选。 马兰山下,女眷独自有一片休息地点,皇后管理女眷营地,而皇甫少恒亲自请命为此次狩 猎的禁卫军侍卫长,他那点小心思全被郭皇后看到了眼中。 皇后帐内 “母后,你就跟父皇说说,把依儿许给我吧。” 郭皇后却笑了,皇甫少卿与少恒虽不是她亲生,但也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她疼爱他们,全宫都知道,其他皇子自然比不得,“傻孩子,自是母亲跟你父皇说了,那也得等到卿儿成婚后才能轮到你,急什么。” “可是,皇兄将那个梅希兰养在王府已经两年了,也没见他开口要父皇赐婚。”皇甫少恒跪起的双腿,缓缓向郭皇后移去,跪在她脚下,“母后,我真的好喜欢依儿,我求你了,向父皇说说吧,这次狩猎结束依儿就要走了。” 郭皇后忍不住大笑开,一手拍向他的脑门:“原来是这样,傻孩子。” ------题外话------ 如果觉得好,请收藏请支持~!谢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拒婚 单依缘的帐内,美景在帮她挑选晚上宴会时要穿的衣物,才发现皇后竟赏赐了她满箱的锦衣绸缎。 “等我走了之后,这些东西就留给你和良辰。”她躺在长椅之上,手抱雪豹在怀。 “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小姐的,奴才们可不敢要。”美景终于在箱中找出了一件淡粉色薄纱长裙,裙边由粉色丝线绣成朵朵梅花,花蕊都用金丝镶绣,就在手中,都是美伦美幻,可她却只看一眼就在无兴致,“他会喜欢吗?” “谁?”美景将长裙整齐的摆上床榻,“小姐说的可是二皇子殿下?” “他?”单依缘只是摆摆手,笑着不答,让美景一头雾水。 “能给我一双鞋吗?” 入夜,清风,明月 “皇兄与梅小姐情投意合多年,为何还不娶了梅小姐,不如趁今日,让父皇做主,为你们赐婚如何?”皇甫少恒还是忍不住了,看看郭皇后,在看看武帝,为了她自己也豁出去。 皇甫少卿听后,嘴角露笑,眼中冷漠,只是手自然的在梅希兰腰间收紧,“二皇弟这是什么意思?” 群臣也不知这两位皇子是怎么了,酒宴刚开始就火药味浓重,为求自保,也只是围观即可,不可搅混进去。 这两皇子可惹不起。 这时,只闻帐外太监,“单依缘到。” 真是前一刻才剑拔弩张,下刻就是明清月朗,皇甫少恒亲自起身,出帐将单依缘迎进了帐,而皇甫少卿也静了下来,看向帐外。 粉色长纱裙,配上一条轻纱在腰间缠绕,脚踩白色金丝荷花绣鞋,翩若轻云出岫,腰肢袅 娜似弱柳,连夜空之上的明月也逊色不少,闭月羞花,在适合不过她了。 她竟穿上了鞋,皇甫少卿眼中一闪而过那丝满意,却也明了今皇甫少恒对自己的婚事为什 何如此上心了。 “快,快,上前来,让本宫看看。”还未行礼,郭皇后已向她招手,她也只得上前,来到武帝皇后面前,郭皇后一手拉起那双素手,满眼欢喜,“果然是仙女,也难怪恒儿倾心。” 武帝威严中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明了,“皇后怎么看?” “我们虽是皇家,也不能强求女儿家。”郭皇后向武帝略点头,又看向下方的皇甫少恒,“恒儿,还是你亲自问吧。” 单依缘却无心思,因为她又看见了皇甫少卿怀中的那个女人,她着一身紫色长裙,丰标不凡,难道他喜欢紫色? “依儿,可否嫁给我?” 少恒一出口,群臣皆惊,堂堂二皇子要娶一个山野女子,皇甫少卿一脸捉摸不透的神情,酒杯停在唇边很久,还是梅希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才回过神,在看向殿前两人,冷笑一声,他到想看看,她是否真的那么不懂世事,不贪这荣华。 皇甫少恒上前,单膝跪于她脚下,真挚的眼中充满深情,“依儿,嫁给我好吗?” 她不得深悟脚下人的话,只是想,他是自己的朋友,迟疑了片刻后,竟一手撇下他缚在她手腕之上的大掌:“我是奉师命下山救人,怎能留恋在此。”说罢,她转身,跪于武帝皇后面 前,道:“依缘今天是来向两位谢恩的,明日一早,依缘就要回忘忧峰,现在也是特地来辞行的。” ------题外话------ 求收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少恒你不是他 帐外,月下 “依儿,你不要走,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皇甫少恒在她身后,脸上焦急之色显见:“依儿,为什么呀?” “你都不是他。”她轻轻启唇,却是一句他不懂的话。 “他是谁?”皇甫少恒就像一只暴怒的受伤野兽,紧握住她的双肩:“是谁?” “我在忘忧峰救的第一个人。” “他在哪?” “他不理我。” 说完,泪已涌出,“他喜欢其他女人,那个女人好漂亮。” “我杀了他!”皇甫少恒眼中怒火不熄,看着她留泪心中又像刀割般难受,“告诉我他是谁!” 今夜,他注定无法入睡,看着身旁的梅希兰,他下床,披上薄袍,系上一条玉带走出了帐外,月还是圆的,照下大地,洒进思绪中,她是否也睡不着,脚随心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向了她帐外,他想知道答案,一个期待的答案,在问问她酒宴之上,到底什么留恋能让他留下。 可是走到帐外,他又开始退缩了,思量很久,还是决定转身离去,可那一瞬,他竟望见了溪水边那抹清丽身影,背着自己,小豹在她脚下匍匐,又换上了那身白裙。当他靠近时,她淡然的立在水中,醉颜微酡,手中竟是一壶酒,“可有事?”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曾经负伤,曾经失踪半月,因为我潜入敌人军营中被发现,这,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她想要知道为什么,他愿意告诉她,如果她能理解的话,他愿意。 “为什么?” 月下的她,酒微醺,妆半卸,但却更显得真实,至少没了平日的那种清绝之气。 “因为我是皇子,我代表着国之尊严。” 他上前,手一伸将她从水中搂上了岸边,两腮潮红,他们都已分不清是酒气所致还是男女授受之情所致,“你明白吗?” “那个女人是谁?”她又问,那眼神竟让他心中一颤,她是在吃醋还是在意? 他将她紧拥在怀中,心中想着,光是如此抱着她,就已让他快抑制不住了。 “少恒说你会娶她。”她的素手紧抓着他腰身,手上力道也徒然增加了几分:“你会娶我吗?” 他嘴唇微启,欲言又止,眼中似有团火要吞肆怀中之人,却听见身后来人急报:“王爷,大事不好!” 原是桦枫,皇甫少卿虎枪营侍卫长,“北凉派人深夜偷袭皇上寝帐,还放毒箭,现在全面大乱,皇上让二皇子先护送皇后回宫。” “皇上可有事。”他冷眸下现出杀意,好个北凉,手脚还真是快。 “无事,只是梅希兰出帐找王爷,不慎中了一箭。” 说罢,他已经毫无留意的消失在了她视线之中。 二日,他一直在武帝帐中呆至凌晨,才到了梅希兰帐中,她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她不可以死,皇甫少卿不自觉的轻摇着头,回头看向桦枫:“是什么毒?” “太医看了,也不知道。”桦枫回答,“王爷,可否请单姑娘来瞧瞧。” 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她愿意吗? “你去请。”他还是开口了。 半个时辰,她果然到了帐内,但眼中清冷,连多一眼都没有看梅希兰,只直走向了床榻旁,椅在榻前假寐的皇甫少卿,“你想我救她吗?” “是。”他扬了扬眉,睁开眼,看向她,她眼中那片湿润,让人揪心,“你哭了?” “那不管你的事。”她闻言一声冷笑,“她对你很重要吗?” “是。”他没有迟疑片刻就回答,而她却转身了,“那我不救了。” “你!”他站起,一手抓起她的手腕,“你玩我?” 手被拽得生疼,她却依然决然,“给我一个救她的理由。” “因为她很重要。”他眉目间全是阴冷,“对我。” 她眉间一阵冷,“拿去!”她将手中握着的一个瓷瓶丢进他手中,道:“紫珠露,能解百毒。” “如以后在有重要的伤了哪,创了哪,我也没能救她们之物了,还请王爷别在来劳烦依缘的好。” 话完,她已走出帐外,皇甫少卿冷哼一声,眉眼中一片桀骜不驯的道:“随便!天下就你一个大夫?”她顿住脚步,闻言沉声一笑后缓缓道:“是吗?” 被她这么一激,皇甫少卿的情绪彻底被她挑起了,指着她身后,“桦枫,把她给我关起来!” 桦枫一眼瞟向帐外,立刻帐外几名禁卫军就将单依缘困住,可桦枫犯难了,问道:“王爷,以什么罪?” “犯上!” 就算胡诌也说得掷地有声,桦枫额头一阵冷汗。 ------题外话------ 喜欢就收藏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禁足宁心湖 前日,皇甫少卿与武帝商量一夜的结果既是用五万兵马,拿下离马兰山两百里之外,北凉 的一个重要城池,以还以颜色,武帝却不想他冒险,但皇甫少卿却执意如此,而且在当日 就让人拿着他的虎符回都调兵。 三日后,武帝回朝,大军已至马兰山下,皇甫少卿亲自点兵,自己为帅,桦枫为将,虎枪 营五名侍卫长为先锋。 临行前,帐内 “王爷,单姑娘她…”桦枫小心翼翼的问道马上的皇甫少卿,他冷眼道:“带上,带到宁心湖去。” 宁心湖在西凉与北凉交界之地,湖水清澈、晶莹剔透,湖岸苍松挺拔,森林茂密,湖周围 群山耸立,林间草原平如地毯,是武帝赐与他的,他又命人在那里修建了湖心小屋一幢,每次凯旋而回必去那里修养些日子。 桦枫不经意往深里想了想,那女子竟如此重要,居然要藏在宁心湖。 一日后宁心湖畔 “单姑娘,这就是宁心湖。”桦枫推开了小屋的门,将她带了进去,“你安心住在这里,王爷迟早会来的。” “他来做甚?”单依缘走到窗边,单手推开木窗,明媚景致立刻进入眼前,巍峨山峰上竟是一片雪白,“有美景陪我,就够。” “王爷也是一时气急了,那个梅小姐是…。”他欲言又止,怕说错了话,“单姑娘,你休息吧。” “不过还请将军帮依缘问问王爷,要什么时候放依缘回忘忧峰。”她一脸讥笑,就是那轻盈不自持的逸态都快让一向稳重的桦枫招架不住。 “小的,先告退了。” 急急告退出去…… 待人一走,屋内也只剩了她和美景两人,又傻傻的望向窗外,叹了一声,美景走向她,跪 在她脚下,“小姐。”她在身下轻扯她裙摆,“不要跟少亲王爷作对,他很可怕的。”说着,美景眼中,竟是害怕至极。 “他。”她顺着窗沿坐下,与美景对坐,道:“给我讲讲他。”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 整整一夜,美景将她知道的皇甫少卿讲给了单依缘听,毒辣而残忍,也许就是美景对皇甫 少卿的印象。 美景告诉她,他是武帝还未登基,做质子时在沛城娶的原配夫人所生,可后来先皇帝攻打 沛城救下了武帝,但武帝回朝后成为太子,却另立了其他女人做太子妃,而原配夫人所生 之子是在武帝登基后寻回的,回江夏时,他已五岁,武帝对皇甫少卿是极其宠爱的,但这 皇子却极不服管教,从小便跟随国师习武,练得一身奇功,且掌管兵马百万,好几次边关 之乱也是他所平定,只是手段又极凶残,屠城,是惯用手段…… 当说到皇甫少恒,皇后,皇甫少卿的关系时,她挥了挥手,将身子匐在了冰凉的青砖之上,微闭上了眼,只淡淡道:“美景,给我一杯水。” “是,小姐。” 他,太令人向往了…。残忍?但他在忘忧峰只一个背影就那般忧伤,毒辣?师傅说过无毒不丈夫,她还是不懂,看不透其中,只知心已偏在了他身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本王要娶你 时间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她也不知道这已过了多少时日,这日,清晨醒来,美景打开窗户,雪花飘洒进来,风刮进了屋内,蜡梅花开了,有隐隐的香气飘来,她便知了,此花开时百花残,原来她已在这里呆了一个冬天。 却还没等到他来。 只是偶尔桦枫会到来,告诉她,王爷很好,王爷又攻下了多少城池,王爷快灭了北凉,王 爷……只是不提他的归期,好战如他,冷漠如她,她也就听了,也不让桦枫传什么话,也罢。 “单小姐可有话让桦枫传给王爷?” 桦枫站在那个位置,入屋的那个木梯之间,他给她讲话的时候也从不入屋,只隔着木窗讲。 “桦将军。” 她终开口,连桦枫都是一喜,“单姑娘请讲,王爷定是欣喜。” “他什么时候来这里?” “王爷前阵子一鼓作气拿下了北凉的三座重镇,现在还在城中部署,恐怕现在还无法分身。” “哦。” “桦将军,依缘有一件东西劳烦将军交与他。” “桦枫定当效劳。” 稍许,门微开,她将一条白色锦帕递了出来,“依缘手笨,学了几月也就只会绣个这个。”桦枫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看什么,只一瞄,却发现帕上绣的是一束月桂,月桂,在西凉代 表着战神的荣耀,代表着战无不胜,代表着胜利者之冠,代表着她的心…… 夜,雪停了,月清如水 小屋就一个宽敞的大厅,平时她也就睡在这里,一床锦被垫在身下,一床锦被裹身,美景 住在小屋外的一间平屋中,平时没她的召唤也不得进来。 四角的琉璃灯罩下还闪着未烧尽的烛光,就借着那么点光,胸前纱裙半开,抹胸半隐半现 ,她单手撑着头,靠在枕上她浅浅的睡去,与其说睡不如说是假寐着。 风又吹起,门有了响动,迷蒙中又觉有人进了来,“美景,是你吗?”她闭着眼,问道。 这么晚进来做甚? “是你就出声。” 见久未出声,她到有些怕了,睁开眼,就见着那张梦回了百遍的容貌,一身黑色盔甲,盔 甲上血气正浓,剑鞘在腰间,却不见剑,想必刚从战场下来就到了这吧。 她又闭上了眼,他都这般了,对他倾心倾爱,有何不可? 他怔了怔,难道她不高兴吗?刚从战场归来,就收到了桦枫转交给他的那方锦帕,一个冬 天,他都在想她,但又不知如何说服自己来这,其实不过百里路程,他就是无法来,因为 他害怕她眼中因为自己当初的那些话与做法而现出的疏离与陌生,但他又半月就派桦枫来 一次宁心湖,让桦枫将她的情况告诉自己,在借桦枫的口告知她自己的情况,但桦枫却每 每没给他带回只字片语,唯这次,桦枫回来了,带回了她的锦帕,他就在也忍不住了,手 接过锦帕,看着帕上的月桂,还有那点点血迹,他就像个孩子般,终于有了自己心爱的东 西般喜悦,他策马而来,朝着宁心湖的方向…… “王爷是来放依缘的吗?”她冷冷道。 他却始终那个隐在烛光中的冰冷表情,她起身,白陵束腰,领口半开,甚是撩人,靠近他,淡淡茉莉清香又飘进鼻中,沁进心中,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渴望一个女人的。 忘忧峰? 御花圆? 还是现在? 原来已经很久了,从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已忘不掉。 “王爷,看来你来了,依缘也该走了,是吗?…” 还没等她说完,他双手就捧上了她的脸,俯身霸道的噙住了她的双唇,不容她挣扎,双手反将她的双手困在身后,吻了很久,才离开,“本王要娶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婚书 清晨醒来,他记不清一整晚要了她几次,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她,他轻吻上了她的肩胛,落在那里,“缘儿,我会好好待你。” 他说了,说以后少王妃只会是单依缘,只有她。 晌午,桦枫来叫,却被皇甫少卿一个软枕砸了出去,因为她还在睡觉。 此后七天,他天天与她缠绵,悱恻…其他女人跟他,那叫承欢,而跟她,只关情爱,别无其他,因为情和爱都予了她。 美景每日将饭食送与门外,都是由单依缘出去端进去,她不喜荤,每次他都将青菜挑出,给她。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他说得清淡,可她听得进心,“是该走了,桦将军每日都来催你。” 他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双唇,离开后笑道:“还未走,就开始想我了?” “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因为豹儿喜欢跟你在一起,还记得在忘忧峰,豹儿喜欢在你脚下酣 睡吗?”她笑着说,手伸向他的脖颈,轻搂上,他点头,下巴抵在她额间,“那也许是我这十八年来过得最清净的日子了。” “以后让缘儿陪你一起过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爱得那么干净,话简单得让人发笑,但却又能让人不得不去回应她的天真。 “好。” 他想抓住她,就算以后会出什么事,他都想就这样抓住她。 第八天,他走出了小屋,在屋檐下,他们告别,桦枫将一方金色锦帕给了皇甫少卿,他又 转身交到了单依缘手中,只嘱咐拿好。 “是什么?” “婚书。” 打开一看,绢面红纸,上面着了金色,上面有她和他的名字,还有他的金印。 在无其他话语,他骑上马飞奔而去,而她立在湖心,看着渐消失的背影发呆…。 这一走,又是三十一天,她竟记得这么清楚,从她走后,她就开始数日子,第三十三天, 策马奔驰而来的却是桦枫,下马既跪在她面前,面色凝重。 他说,王爷负伤了,在追击敌军的途中中了埋伏,现在在帐内,药也不进了,他来时血还 未止住,只是嘴中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她随他上了马,心中如被刀剜了般难受,她差点就晕了过去,可是不可以,她要见到他, 一定要。 “缘儿…缘儿…” 他就在昏迷中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剩余的意识让他强撑着,可是就是无法进药,连御医 都束手无撤。当她进到帐中,只是微顿后,就即刻端起案前的汤药,药碗里的汤药仍然冒 着热气,她就举碗喝下,跪在了皇甫少卿身旁,一口噙住他冰冷发颤的唇,舌尖断续推送 ,不知彼此的气息交缠了多久,持续的动作,药也终于见底了……帐中所有人动容,这女子早有听闻,多是她与皇子间的纠缠不清,却不曾想,却如此至情至性。 见他稍好些,她环住他的手终放下,回头便问桦枫附近可有森林,桦枫说营地后即是一片森林,说罢,她将腰间一颗白色药丸放进他口中,“这是保命参丸,可续命,但药力不会久,我要进森林采集草药为他止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系带 她走出了帐,将帐外一匹马牵住,跃身上马,一夹马腹驰进那片茫茫山林中。 直到傍晚,她终于从雾气中走了出来,神情疲惫,就像耗尽了一辈子的力气,手中紧捏着 许多药草。 桦枫站在帐外,看尽一切,此女人只得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只是先叹了这真情是否 能值回。 桦枫跟随皇甫少卿十年,从几岁起就在他身边,女人对他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女人,他看重了,桦枫心知,他动了真情,只是比起他的雄图,还是有轻有重的。 帐内,她找回了最珍贵的止血药,也把自己摔得遍体鳞伤,额头那点点血珠就是为采这颗灵草摔进了崖壁内,她不会武功,但是有些东西支撑着她爬了起来。 第二日凌晨,血止了,他退了烧,身体又开始慢慢恢复了体温,她也终放心的在他身边躺下,怕触到他的伤,她只蜷缩在榻角沉沉睡去。 “她就一直这样吗?” “是的,王爷,单姑娘已经连续三天这样守在你身边了。” 皇甫少卿眉宇一皱,看着睡着的她,还拉着自己的手,自己就蜷在那一角,醒来时,她还未醒,还是招了桦枫进来,只是很小声,桦枫也一五一十的将单依缘如何喂他进药,进森林寻药,然后整夜守护的事,都一一禀告了。 “恩,知道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桦枫,是不是该改口了?” 桦枫低下了头,额头又是一阵冷汗,以后不能在叫单姑娘,要改叫王妃了,婚书还是你递出去的呢。皇甫少卿让他退下,捂着伤口移到了她身旁,顺着她的后背躺下,从身后将她娇小的身子搂进了怀中,头埋进她的颈窝中,“父皇负了我的母亲,而我皇甫少卿永不会负单依缘。” “一言为定。” 不知何时,她已醒来,听到了他的话,他怔了怔,随后就更紧的搂着她,“恩。” 他想她明白他给她的爱,那是从未给过别人的,他将玉配交到她手中,只淡淡说那是他母 亲遗物,也就在没说什么,看见她如获珍宝般拿稳在手中,他终放心了,原来她也是那么在意。 半月后 那日起来,他没有立刻穿戴,只是看着榻上的单依缘,俯身将她吻醒,在她耳边轻声说:“起来,帮你的丈夫穿衣。” 她慢慢睁开眼,“可是我不会。”她脸上歉意浓重,手缓缓的扯上他半开的袍领,皇甫少卿极力忍着那股又被她勾起的**,单手捧上她的脸,道:“不会,我教你。”话,很轻,情,却浓。 她笨手笨脚的将他的玉带缠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我说了我不会。”她羞红了脸,一个妻子连给丈夫系带都不会,他到不急不恼,反复教她如何解开,然后在系,指尖缠上指尖,低 头抬眸间都是那么暧昧痴缠,“慢慢来,就会越做越好。” 她用了半个时辰才系得得体了些,她兴奋的跳到了榻上,一手搂过他的脖颈,在他额间亲 了一下,“我终于会了!”她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他怔了怔,身子一僵,也不躲避,只是嘴角显出笑意,一手揽过她的细腰,抱进怀中,也不说什么,低头就吻进她的唇口中,似要将她整个吞下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请求赐婚 三日后,拔营,起程回都 十日后到达江夏城外已是夜晚,一进城就见空中跃起无数烟火,绚丽开来。 她隔着纱帘望着撵外,“好漂亮。” “是吗?” 他与她同乘一撵,这是他给她的礼物,让所有人都认识他的妻子,少亲王的唯一王妃,伸手揉乱她的青丝,“以后我会为你绽放更美的烟火。” 她听了,很暖,侧下身,躺进他怀中,“有你就好。” 宫墙下,大太监已候在门外,只传圣渝,宫内已布下晚宴,为少亲王接风洗尘。 皇甫少卿也没犹豫,就牵着她的手进了去,也不避嫌。 晚宴着实热闹,连一直游玩在外的四皇子皇甫少逸也回来了,一直驻守江南重镇的三皇子皇甫少锌也回了帝都,更意想不到的是,手握重兵的武帝胞弟皇甫云天也来了。 皇甫少卿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他不在朝的几月,发生了什么?他很清楚。 武帝在一点点削他的权,就在他与北凉血战时,自己的父亲将他的禁卫军给了皇甫少锌,而他在都城外的江夏大营给了皇甫云天,六部有四部都是他的人,结果这四部管事的,都 被罢了官…… 而他现在基本已被架空了一半,但手中仍握着百万军队,他为什么不动?怕我反了?以前,权利让他满足,而现在,他到也不那么计较了,怀中女人握在身边,以前看重的,现在到也轻了几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他携单依缘跪在殿下,武帝眼中冷漠,郭后在一旁也是神情凝重,只是还是挤出欢笑将单依缘唤到了身边,说她好眼光,选了大皇子。 单依缘颔首微笑,说他对自己很好。 宴中,各自话匣打开后,不管是否难听的,好听,总比进殿时的焦着,热闹了几分,歌姬起舞,仙乐飘飘,大臣都赞大皇子用兵如神,羡武帝得此儿子,只有郭后看着武帝的神情出神,他是在担心卿儿,太子未定,谁太出色,谁就会先出事。 宴至半,皇甫少卿微醉起身,放开单依缘,她担心他不稳,手始终缚在他腰间,他却低头轻说没事,让她宽心。 “父皇,儿臣有个请求。” 他俯身跪下,武帝问何事。 “儿臣成亲了,但军中简陋,本就亏了缘儿,没想她誓死相随,现想起更觉愧疚,现在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他开口并不是邀功,毕竟他拿下了北凉十二个城池,却是为个女人要名分。 武帝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以往满身戾气,孤傲得如苍鹰般的儿子了。 武思迟迟未开口,只是郭后见此打了圆场,“应该的,应该的,依缘甚得陛下与我欢心,今嫁与卿儿,都是造化。” 这时武帝才开口,赐了婚,皇甫少卿还开口要了她在宫时,伺候过她的良辰,美景。 他满意的与她对望,那一刻,两人的心都满满的。 “砰!” 杯子摔地的声音,皇甫少恒已醉得站不稳了,摇晃着起身,杯洒出的酒溅到怒脸上,看皇甫少卿与她,眼神复杂,他恨不得杀了他们。 “恒儿,你醉了。” 郭后语重心长一句,化解着可能发生的尴尬,“刘总管。” “老奴在。” “扶二皇子下去喝碗解酒汤。” 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的,虽然并未承诺与他任何,但他的眼神却让她徒增了些愧疚。 “别管他!”皇甫少卿有些霸道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辈子长不大的东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又宠又爱 御花园,荷花池边 皇甫少恒低下眼眸看着池中的净花水月,不觉中一滴泪已经落入池水中,他从未想过他会爱一个女人这么深,从忘忧峰下那一眼在不能忘记。 只是,他忘不了她那一眼,而她忘不掉的却是另外男人的那一眼。 在忘忧峰的数日,她经常提起的是一个男人,她说到那男人的时候眼中充满异样的神采,他笑自己的笨。 “少恒。” 她的声音,他猛回头,确实是她。 他有立刻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望向周围大树,想必那人的影子杀手们,不知埋伏在哪棵树上了。 “恭喜你啊,嫂嫂。” 他咬着牙说出让彼此都尴尬的称呼。 “他不知道我来。”她走近他,陪着他看尽那抹水月,“少恒,我们还是好朋友。” 他不语,只是好朋友从不是他想要的。 “臣弟不敢。” “不要这样说话,你伤到我了。”她不想失去好朋友,从小就在山上,她还没有过朋友,不想失去,“少恒。” 她顿了顿要说的话,还是开口了:“他就是那个人。” 他了然了,他带她下山,最后成全的却是一对相思人,他做了一次好媒,他笑,笑为什么那次请战出征他却生了病,要是那次是他,那今日殿上请求赐婚的是否就是他了。 “嫂嫂,保重吧,父皇派我驻守南宁城,我明日就起程。” 她也不再说话,站在他身旁,陪他看完那轮明月的盈缺就各自走了。 深夜,少亲王府 从王宫回来后,他就抱着她进了书房,那里成了他们的新房,书房是个禁地,除了少王府幕僚可进,其他人都不得入内,否则杖毙。 书房有两间小房,一间为正书房,里面是皇甫少卿议事之地,正书房对面一间,便是寝殿。 他将她抱进寝殿中,叫退了身后的下人,关上了门,将单依缘小心的放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有一刻的失神,他想起殿上那不要命的请求赐婚,武帝对于他随意调兵的事已经那么不满了,可他还是冒着留下与兄弟争女人的话柄,请求赐婚。 他叹,这辈子,他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她就是他命里唯一的克星,既然克着,那就娇养着她,因为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了。 “你怎么了?”她看着出神的他,伸手将他的袍领拉下,拉到与自己对视的位置,“看够了吗?” “一辈子都不会够。” …… “缘儿,说,说你爱我!” 他也快受不了了,“快说!” “我爱你!”她素手搂上了他完美的健肩之上,期待着。 “恩。” 红鸾帐中,彼此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我也爱你,缘儿,不要在跟少恒见面了,知道吗,听到禁卫报你在池边见他时,皇甫少卿都快疯了,他没有低喃出这些话,只用强健的双臂紧紧环抱住她瘫软的身躯,拥着她睡至天明。 翌日,清晨 管家来门外说,兰儿小姐请王爷过兰园,他起身下床,只披上单衣,在门外低斥一声滚。 晌午,桦枫进了书房,她还枕在他臂上酣睡,早饭也没吃,他也就由着她。 “王爷,四皇子来了,在花园等你。” “恩,知道了。” 桦枫不敢进寝殿,只得在外,他小心的将她放在枕上,才起身穿衣下了床,走到桦枫面前,“我先去,你吩咐管家,安排膳食给王妃,醒了务必让她吃点。” “是。” 单依缘最近嗜睡,也不怎么吃东西,皇甫少卿为此多番发了脾气,那时在军营,怒气就撒给军中伙夫,现在回府了,她不吃,他就把怒气撒在王府的厨子身上。 府中下人都说,王爷太宠王妃,唯有桦枫知那不是宠,那是又宠又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独宠 花园 皇甫少逸是武帝四子,母亲为华妃,早逝,从小也跟国师学习医术,所以跟他既是兄弟也 是同门,情谊自然深了些。 “四弟,先恭喜哥哥。” 皇甫少卿摆手,凤眼微眯着,“四弟,最近去了哪些地方啊?” 他一脸笑意,道:“潼关,哥哥可有兴趣听弟弟讲讲那里的趣事?” “好啊,讲讲。” 傍晚,正书房内,红门紧闭 “看来梅希坤要叛了。” 一人说,他是章晓月,皇甫少卿亲信之一,虎枪一营侍卫长,有勇有谋。 “那就杀了他。” 一个阴冷的声音,虎枪三营侍卫长文虎,有勇无谋,但胜在忠心。 “不可妄动,除了他,想必要出大乱,他那五十万大兵在那呢。” 一个圆滑的声音,此人秦川,虎枪二营侍卫长,皇甫少卿同门师弟。 他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深知,梅希坤今日要叛他是为什么,不就为自 己的妹妹没有成为少王妃吗? 夜,月清凉如水,她睡不着,可能是白天睡长了些,就独个走到了花园中。 “嫂嫂好。” 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她先一惊,回头一看也眼熟,酒宴那回,她是见过他的,但就是 记不起,这是第几个皇子。 “你是?…” “弟弟是皇甫少逸。” “嫂嫂真是一貌倾人倾城。” 他穿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容貌俊美不逊色皇甫少卿,但 就是眼神中离经叛道了些,“王爷取笑了,依缘哪倾得了人倾得了城,能倾了你皇兄就已满 足。” “不是已经倾了吗。” 还未回头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双大掌搂进了怀中,果然是他个冤家。 “四弟会暂住这里一段时日,以后你可有得烦了。”皇甫少卿低头轻说,唇都快抵上她的唇瓣 ,皇甫少逸见此也不做那扫兴之人,俯手一挹,告退了下去。 这时,一个丫鬟摸样的女子来到了花园中,一见皇甫少卿就跪下,低头一阵后就是哭泣声 传来:“王爷,去看看我们家小姐吧,小姐不吃不喝已经好几日了。” 他搂着她的腰身,低头对上她的眼,很自然的道:“我去去就回。” 单依缘顿时皱眉,随后又是淡淡一笑,“去吧。” 她自问自己不是大度之人,但她愿意相信皇甫少卿,至少那个承诺还没过去多久,只是那 小丫头的眼神到让她吃了一惊,素未谋面的人,眼中竟然能对她生出恨意。 她转身想走之际,又惊见树上那冰蓝袍角,“四皇弟,还未离开?” “嫂嫂,梅希兰是装的。” 他肯定出口,但她却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嫂嫂,还是防着点那个女人的好。” 他一直对梅希兰没有什么好感,大概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吧,那年,他亲眼见着那个女人逼 着皇甫少卿的一个宠姬跳进了荷花池中。 他对她说了这事,说得云淡风清,单依缘听了,但听不尽,因为她相信皇甫少卿。 “那年你几岁?” “十三。” “今年呢?” “十六。” “还是早叫你哥哥给你娶个媳妇的好,这样你就不会嫉恨女人了。” 她笑着转身离开,留下一楞的皇甫少逸,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嫂嫂确实不同一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醋意 第二日,梅希兰服毒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难怪昨晚他没有回房。 难怪清晨她就在亭中见到了被急急叫去兰园的皇甫少逸,皇甫少逸还向她做了一个无奈的 鬼脸,她心知,他是不会救那个女子的。 “王妃,这个兰小姐会不会有事啊?” 美景在一旁说,良辰将热茶端至她手中,道:“梅希兰跟着少王好几年了,那年梅家巨变, 王爷就把她接回了府中。” 她听着,也不打断他们的话。 他们说他以前很宠爱梅希兰,曾为她将十里长街铺成她最爱的蓝色,洒满兰花瓣…… “少说几句。”美景看着她神色不太好,急急打断了良辰的话。 “没事。”她道。 兰园,皇甫少逸安逸的斜靠在门外,也不见他带什么药箱,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床上的女 人,“鹤顶红,没得救了,准备后事吧。” 他说得淡,连那点起码的同情都不曾有。 皇甫少卿站在床前,神情不透,只低声吩咐了管家:“你进宫将太医找来。” “我都解不了的毒,太医如何解得了?”皇甫少逸嘴角斜歪着,似笑非笑,“大皇兄,你说呢?” “滚!” 皇甫少卿一声低斥,他便耸耸肩走了出去。 花园,皇甫少逸走了进来,来到了单依缘面前。 “嫂嫂,我没救那个女人。”他讨好般凑到了她身边。 “你救不救,与我何干?”她淡薄的看他一眼,这人怎么跑她面前讨乖来了,一对奇怪的兄弟 ,兄是霸道,弟是乖巧。 “唉。”他自叹一声,卖了乖还得不到好,“看来我是白做了回坏人。” 她冷冷一眼他,问:“是什么毒?” “嫂嫂也懂毒?” “学过一点。” 皇甫少逸说是鹤顶红,但那女人不笨,只用了很少的量,现在也只是昏迷而已,死不了, 争宠罢了,还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皇兄忌惮那女人什么,原来是潼关镇守将军梅希坤那 几十万大军,以后为自己所用,本答应了梅希坤册自己妹妹为王妃,没想到她的出现,乱 了一切。 她是该笑还是该哭,还是该觉得幸福。 夜晚,今天她学了刺绣,还有如何做鞋,她想为自己的丈夫做一双鞋,就跟着美景学了一 天,回到书房,他也还没回来。 “你们去睡吧。” 她叫退了身后良辰和美景,本想就这样上床就蒙被大睡,但还是管不住自己,下了石阶朝 着兰园走了去。 那里还是灯火通亮,她缓缓迈步进了去,却听见他低斥皇甫少逸的声音。 斥他用药不够,人还不见好转,斥他不尽心,皇甫少逸却反驳怎么不尽心了,本就不想救 ,要尽什么心。 “一个孩子,骂得那么凶做甚?”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到此,皇甫少卿更是冷下了脸,道:“你怎么来了?” “来不得?” 她反问,语气也冷。 她轻推开众人,走到床边,叫身边人将皇甫少逸的药方拿了来,扫了一眼,道:“他又没做 错什么,这药是对的,要解鹤顶红之毒内服只可清除内脏中的毒,如要完全清除,必须要 一个会武功之人替她运功驱毒。” “你来好了。”她站起,眼直直看着皇甫少卿,被这么一看他想到这两日对她,到是愧疚了。 说完,她就匆匆的延着来路回了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秘密 隐玥阁 五更时分,她自然醒来,窗外晨光熹微,时候还早,她发现自己不仅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 ,还窝在他的怀里,自己的一双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睁开眼,在她耳边低语:“来不得?” 他到是把冷话原句还了给她,“坏蛋!” 他突然倾身过来,双手撑起,看着她:“坏蛋?” 她骂他时怎么都那么好听啊,一手扣住她秀洁的下巴,抬起她泛红的娇容,她被动地与皇 甫少卿对视,这一看,终于将那张俊美又骄傲的英俊脸庞纳进眸底。 “那我坏给你看。”他还是笑,带着那么点狡黠,忽然,他一只手往她腿间摸去,一只手勾开 她的衣领,两天没碰她,现在的他已经很克制了,可下一刻当她发出撩人的呻吟时,他便 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吸吮着她的唇,搅弄着她的舌…可是,这时也不知怎么了,她心中一 闷,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力的推开了皇甫少卿,趴在床沿上痛苦的吐出了些污物。 “怎么了?”他瞬间熄了欲火,眼中变得关切,身体移近她,抚拍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不要你管!”她扯开他的手,语中还有负气,他却一手将她揽进怀中,坐在自己腿上,反手 一指扣在了她的手腕之上,“别动。” 他也懂些医术,眉头轻皱,这脉象,他拿不太准,轻将单依缘放下,“好好躺着,我去叫老 四来看看。”说完,便急身走了出去。 怀孕1 “恭喜大皇兄了,嫂嫂是喜脉。” 皇甫少逸走出寝殿就给他作揖,“恭喜,恭喜。” 没等听完,他带着笑意就走了进去,她坐在床边,低着头抚着那还看不出来的小肚,他放 轻了脚步,坐在床边,从身后将她搂上,伸出手挲着她的小肚,“不要怄气了。” “对孩子不好。”他的话很轻,也不是责备,因为他不会去责备她,她偎在他怀中点头,其实 她很想问梅希兰是怎么回事,可现在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不过嫂嫂还是要多注意的好,嫂嫂是头胎,而且少逸把脉发现嫂嫂身子不怎么好,还是多 注意的好,情绪不要太激动,当然大皇兄有些事也不可太激烈。”皇甫少逸在一旁又道。 他仰起头,一脸铁青,小王八蛋就差没把房事两字吐出来了。 二日,皇甫少卿将王府已服侍了他十年的老管家福叔派了过来,说福叔这人细心,有什么 事,有什么要吃的,要买的就吩咐他好了。 又派人送了好多绸缎过来,说给她做衣服还有孩子的,还有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她都一一 笑纳了。 只是书房怎么能放得下,最后她也只得将这些东西都一并放进了王府的银库中,想想,还 真是多此一举,赏了,最后还是原封不动进了他的银库。 怀孕2 “喝燕窝。” “不想吃。” “吃这个!” “不想吃!” “吃!” “不吃!” 单依缘吃素,全王府都知,只是怀孕了怎么能不补,可她就是不吃,搞得皇甫少卿跟她置 了几次气,可每次对她都束手无策。 花园,凉亭中 “嫂嫂,少逸有一事请教你。” “四弟,请说。” 她手中还绣着一件小袄,现在的她手艺是进步不小了,“嫂嫂,你小时候生过大病?” 单依缘攸的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那日为嫂嫂把脉时,我留意了下床边的污物,发现嫂嫂呕出之物带着血丝,然后回了房, 又细细想起了嫂嫂的脉象,却与大多孕妇的脉象不太一样。” 皇甫少逸一脸忧心,“嫂嫂,你的身体?” 她凝着眉,手抚上小肚,“我是师傅在山下捡到的,师傅捡到我时,我冻的全身青紫,就快 死了,是师傅将我带回忘忧峰上,以百种灵草熬药将我的命救回的。” “其中一味药可有花嫣草?”他又问,单依缘点头,说那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她现在都在服用 花嫣丸,就因为身体寒气太重。 “那就对了。”皇甫少逸似舒了口气,但眉头又皱了:“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四弟,直说无防。” “嫂嫂的身体实在不宜生孕。” 听着,手中的针刺进了指头,也不觉得疼,终于记起了师傅从小的话。 “缘丫头,可恨师傅?” “缘丫头,不要怪师傅,救你也只是一时。” 只是一时,一时又是多久。 她惶恐的看着皇甫少恒,最后她竟要他守口如瓶。 他答应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回忘忧峰 “豹儿,想家了吗?” 豹儿已长大不少,立起俯在她身时,已差不多有一人高,下山半年有余,早过了师傅规定之期,到有些思念那个老家伙。 豹儿在她床边,走来走去,见她心烦,也很安静,只偶尔舔上她的手背,撒撒娇。 “让这东西出去!” 是皇甫少卿不悦的声音,他议完事回来,见豹儿在她身边撒娇耍赖就讨厌,“豹儿又怎么招你了?”单依缘起身,接过他脱下的锦袍,又到了门上吩咐美景准备热水,王爷要沐浴。 豹儿到还悠闲的在两人身边转悠,单依缘见他不喜,手抚上豹儿的头,轻说:“去吧。”豹儿似听懂了她的话,向着皇甫少卿吼叫一声后,从窗户跳了出去,上了书房前的一棵树上。 屏风后 “你是否要回忘忧峰?” 他问,眼中像蒙了层霜,她细致的为他抹背,点点头:“是想过。” 他唇角微勾,一手握住胸前那只素手,“王府不好?” “去了又不是不回来。”她淡淡的说,“下山那么久,说句实话,那时在山上天天与那老家伙见面,还不时争吵不休,想着哪天离了他去,也就清净了,但这么久不见,到还真是想他了。” “噢?”他唇角微动,紧握的手也不松动,他是真舍不下她,舍不得她独自回那雪峰之上,又是有身孕的人,但那日她提起后,他就见她心不在焉了好几日,也是不忍。 “那我让少逸和桦枫陪着去。” “桦枫负责你的安全,少逸负责你的身体,如何?”他到想得细致,也让她一阵感动。 “那依缘谢谢王爷了。” 她嫣然巧笑,他看着她,出神了,仰起头,亲在她额间,却又紧记着皇甫少逸的话,切记激烈。 “一会沐浴完,我看会公文,你先睡。” 回忘忧峰2 待单依缘让良辰美景将屋内一地湿润收拾干净后,他已坐在窗边太师椅上闭目很久了,不是说看公文吗?她轻叫退良辰美景,亲自去关上了房门,见他微皱眉头,单手托着额头,似有心事,又想想最近,他虽每夜陪自己入睡,但至怀孕起两人几乎没有情事,而每次想要亲密时,他又强忍着下床,以看公文处理政事为借口,待她沉睡去才重新回到床上,将 她搂进怀中。 忍得辛苦了! 身后人轻轻的一笑,将他的凝思打断,还未回头,她就已坐在了腿上,他身体微微一僵,也没阻止她后面要做的,她拂手抚上了他那张俊脸上,眼中渴望的盯着他,“少卿,我要。” 手轻轻的滑进他的半开的薄衣中,指间挑逗着他的**,她从不是主动的人,今日反常到是让他吃惊了些,也许这就是单依缘吧,如不爱,她只会给你一抹清冽,但一旦爱了,她就不会掩藏自己的情与爱。 他双臂将她更深纳入怀中,收紧力道,将她横抱起,走向床边…… 夜,芙蓉帐下 摸上她已见浑圆的肚子,她娇喘出声,他只能缓慢下动作,耐心安抚,“不舒服吗?” 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唇畔,鬓云乱洒,酥胸半掩,越发撩人,“继续。”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小六子 起程前一天,他牵着一个半大点的孩子进了隐玥阁,牵至她面前,孩子眉清目秀,眼中也有几分妖冶,到和眼前的他有几分相似。 “不会是你的孩子吧?”她惊疑的目光锁在一大一小身上。 他阴骛的眼中没有答案,但是孩子先开口就叫了她嫂嫂,那么亲昵。 “嫂嫂?”她一手迎上孩子伸出的小手臂,难怪那么像。 整天一个皇甫少逸在她跟前讨乖撒欢,她就有够头疼,他这会儿又牵了个来,是什么意思? “还不快告诉嫂嫂,你是谁。”他坐在了她身边,手自然的放在她的腰上,孩子爬上软榻,手挽上她的腰,也不认生,“嫂嫂,我是小六。” 小六,皇甫少锦,武帝因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生下的皇子,今年九岁,跟皇甫少逸一样从小就粘着他,三兄弟感情是众皇子中感情最深的。 这是他在她耳后轻声告诉她的,还说这孩子的母亲是难产死的。 以后,好好教他。 原来他也这般有爱,有兄弟情。 翌日,他将她送出城,如不是她阻止他在送,恐怕他会送到忘忧峰了。 上车前,皇甫少卿只是看着她,不舍,不愿,双眸里弥漫着如雾般的情,她指尖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也不太敢太深的看他,只怕自己会更加不舍:“一月便回。” “恩。”他放开了长袍下的那双素手,“照顾好自己。” “你们也要照顾好王妃。”他抬眸看向马上的桦枫,这话是对他说的,桦枫双手一握:“是,王爷。” 冷眼看向车内探出头的两个人,这眼是在警告着皇甫少卿与皇甫少锦,“你们也是,路上别给她添烦扰。” “是,是,皇弟记着了。” 从皇甫少卿回朝后,朝堂之上的气氛似乎变得紧张了,皇甫少锌与皇甫云天连手打压着他的一切,一时间朝堂之上分为了两个阵营,胜负均分,而武帝似乎只冷眼旁观。 下了朝,皇后派人招他进宫。 皇后殿 “卿儿,好久没来陪母后用膳了。”皇后修剪着面前的一盆牡丹,他站在身后,她还问了依缘最近可好,他只淡淡回了句,很好。 “卿儿,你父皇最近可好?”她话中有话,似在试探。 “父皇好与不好,难道母后不知?”他将问题又丢回给了她,“还来问本王?” “本王?”她感到了他话中的生疏,“卿儿,少锌不是我养的,而你是我养大的,母后不会害你。”她眼中水气渐浓,“只是你还要多想想你父皇。” 这话,什么意思?他不懂了。 “少锌十一岁就被你父皇送到边关,那里不适合一个皇子,可你父亲为了你,他待薄了其他孩子,当少锌修书给你父皇说想回来时。”她顿住了,有些话哽在了喉上,他神情黯然,“想补偿他,是吗?” “是。”郭皇后眉间舒展了些,他明白就好。 “那皇甫云天回来插一脚算什么?”他还是照旧不愠不怒,“母后请告诉孩儿。” “你父亲也不知道,少锌为何就与你皇叔搅在一起。” “但是,卿儿,你难道看不出,多年来你父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吗?”她眼下微动,剪刀停了下来,“你就不能仁慈点吗?无论对政事,还是赏罚,仁慈点,孩子。” 她心知,百姓不会要一个嗜杀的帝王,而武帝多年的一边放纵他一边借外力打压他也只是想他明白这点。 仁慈,仅此而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蠢女子 回府的途中,坐在撵中,他想了很多,他有太多荣耀了,平边关,扫北凉十二城,在荣耀的背后,却是鲜血与白骨堆砌而成的,他冥想着,这刻他想起了,他的妻子在池边放生一只挡路小青蛙的情景,她将那只小青蛙,放于手中,走到池边,将它放入了池中,回头就对他一笑,道:“很多都不是最重要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还想起了,她与皇弟们打闹嬉戏的场景,每每这样的事被他看见,他都会心里一悸,因为他们是那么简单的活着,而他可能永远不能这样参与进他们的打闹中去的。 “王妃走了多久?” 他问向撵外执马的秦川,“回爷,快十天了。” “十天差不多快到山上了吧。” 他喃喃道,也让人听不大清。 只是他很想她。 忘忧峰 “老家伙,把药给我!” 她椅在门上,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忘忧老人还是照样鼓捣自己的药石,对来人是不理不睬,只许久才漫不经心回了句,什么药。 “你装糊涂啊?”她没好气,带着撒娇,他叹息着抬头,望向门上那已大肚便便的人,“要你下山救人,救了就回,你到好,把自己给送了出去,唉。” “我喜欢他呀。” “喜欢也要顾自己的身体,自己都是要死的人,还想着替别人生儿育女的。”他将一把草药丢进练丹炉中,又开始冷漠政策。 “那你到底给不给我雪荷丹?”她都快哭了,每每这样他都不忍的,她也是这样的,心知唯有这样他才会心软的。 “给你了又如何?”忘忧老人在次抬目,目中担忧,“续几年命,生下孩子,然后在死去?” “你管我!”她截道说,“难道你要我死,还是要你徒孙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 她是豁出去了,耍赖撒泼她也不顾了,反正这练丹室也没旁人。 “呵,下山几月,到把泼妇样学到了。”他就站在那看着她,待她稍微停下了,才又道:“花嫣丸岁不能根除的寒气,但至少能保你活至30岁,待那时,师傅已经为你研制出解寒气之药,可雪荷丹,虽能为你续命5年,但你想想,你今年不过十五,五年后你也才双十。”字字透着担忧。 “可花嫣丸有毒!”她终说出口,虽不忍看着师傅眼中的哀伤,“它会害死我的孩子。” “唉。”他叹,却无能为力,“可它能救你。” “用一命换他的一个孩子,值得!” 她就那么想,所以就那么说了,可忘忧老人还是叹,他不是舍不得这世间唯一一粒的灵药,舍不下的是十数载的师徒情,她离开后,每每想到她站在门外叫他老家伙时的天真烂漫,就觉得心中一暖,其实他该谢谢她的陪伴,只是她性格太过强硬,他怕她这性格害了她,又怕男人会负了她。 “蠢话!”嘴里骂着她蠢,手还是伸去木盒中将那粒雪荷丹丢给她,“不听师傅的话,以后有你后悔的!”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将丹药吞进口中后,他再叹,蠢女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隐瞒 上山几日,忘忧老人习惯了清净,一次山上来那么多人,还真是吵着他了,第三日就开始轰人走。 “我们知道走。”她端了饭食走进了练丹室中,那是他最爱的清粥和一些小菜,徒儿亲自做的小菜,雪菜小炒,吃了十年。 闻着那味,他停下了手,走到了桌旁,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喝下小半碗清粥,泪就那么掉了下来,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老家伙,谢谢你。” 救命之恩,抚育之恩,她不会说什么华丽的词,只有两字谢谢。 他点头,一碗清粥已下肚,向她挥着手,“去吧,不过记住五年后一定要回来,那时师傅能救你。” “老家伙!”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将他手中的空碗夺过来,又给他盛了一碗,“我看你在吃一碗便走。” “好,好。” 苍白的朽手颤抖着接过轻粥,道:“把小堇带下山吧。” “跟着你好点,我每日顾着丹炉,也顾不上她。” 这也算是他的请求了,小堇跟她一样是孤女。 山下,撵中 “师姐,师傅为何不跟我们一起下山?” 女孩约莫10岁,忘忧老人捡到她时,也是襁褓中的婴孩,抱回山上,还不是单依缘将她照顾到这个年龄,“要他下山,还不如杀了他好。”她紧搂着怀中女娃,“以后就跟着师姐。” “恩。”女孩摸样乖巧,同是孤女,从小便三人相依为命,又是她亲自带大,单小堇在心中视她为母亲。 回江夏城的途中,她很庆幸尊贵的王子们没有嫌弃小堇,而是很乐意将她视为妹妹般待,她得空,就会想起远在江夏的他,他也这样想自己吗? 他们都笑她发神时的痴样,连小堇与他们混熟后也偷偷笑自己,问自己那位姐夫是何等摸样,竟让她如此思念。 “死丫头,连你也和那两个东西笑我。” 客栈中,几人打闹一团,她仗着有孕还有皇甫少卿临走时对他们的警告,自然占尽上风,很快便收拾得他们服帖告饶。 “嫂嫂,饶了我吧。” 皇甫少逸作揖求饶,皇甫少锦也在她身旁,挽着她的腰身,“嫂嫂也绕了小六吧。”小脑袋从她手臂之间探出,让人生怜,一手刮着他的鼻头,“好好。” 吩咐了桦枫带小六小堇上楼睡觉,只留下皇甫少逸。 把脉后,他看着她那双明辰般的眸子,“嫂嫂,注意身体。”他没话说尽,但以他的医术,他能知道她服了什么,对她什么用处,后果又是什么。 “你觉得我傻?”她温和的问。 “几年后,孩子,皇兄怎么办呢?”他问得细心,其实心中是觉得她很傻,爱一个人爱到进了骨血中。 “师傅说我活不过10岁。但是我却在15岁时见到了你皇兄。”她就像在自言自语般,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依缘求四爷一件事。” “嫂嫂直管讲。” “不要告诉你皇兄,就当着依缘的身体是好的,可好?” “…。” 他应了,只是不知以后要让皇甫少卿知道了他的隐瞒,该如何收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放弃兵权 初冬,寒风凛冽 江夏城外 “终于回来了。”语带埋怨,实则是喜。 她轻应了一声,朝皇甫少卿身子上靠了靠,他顺着那鼓柔软将她带进怀中,也不管撵上那些人,要笑便笑吧。 也许他们之间有着别人插不进去的,温情。 “冷吗?”他将她扶到自己的撵上,吩咐 桦枫将其他撵上的人送回府,王妃与他同撵。 撵中,车平静的行使在大道上,皇甫少卿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但她也感到了他身体的冰冷,“我看你更冷。”她伸出手将他的手捧起,嘴中呵出热气,“在那站了多久了?”不时,又将他的手紧抓进自己的衣袖中,两人十指交缠着,不算暖但也不冷,相视一笑,代替了很多话。 他就那样紧拥着她,没有回答,偶尔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问,缘儿可愿与我戎马一生。 她聪明,但不乱揣测他的心事,只在他怀中点头,说愿意跟随。 回到王府,福叔说王爷将梅希兰送回了潼关,而且王爷也与三皇子撕破了脸,而且武帝似乎对王爷也越来越不满意。 王爷的军权也已旁落,落入了三皇子与皇甫云天手中,只是还未正式交接…… 单依缘回来的第三天,皇后在璇舞殿设宴。 武帝未出席,皇后居中,坐下左右依次是,右边第一位是大皇子夫妇,随后是四皇子,左边为三皇子夫妇与皇甫云天,居然还有远到而来的梅希坤。 整个宴会都很平静,偶尔的争风相对也只是对皇甫少卿的冷嘲热讽而已,他到不恼不怒,一一笑纳。 她在桌下紧张的握住他的手,他只轻说没事,“如果没胃口,回去我给你做消夜,可好?”她用一个妻子的柔情去化解他眼中的肃杀之气,“甚好,甚好。”他轻拍她的手心,“放心。” “大皇兄,弟弟最近太忙,一会那边几十万大军要接手,那边又有个部官员调令要批,来晚了,自罚一杯。” 说完举杯,就饮尽。 他只是淡淡之笑挂在嘴角,随他举杯饮尽杯中酒,所有人几乎都感到了大皇子曾经的意气风发已不付存在,也许还有悲凉。 “梅希坤敬三皇子殿下一杯。” 这一杯,也宣告了他与皇甫少卿的正式决裂,与皇甫少锌的联盟。 他站起,手高举酒杯,没有太复杂的表情,眼中只有冷,“母后,儿子敬你。” 郭皇后举起杯,眼中关切,“卿儿,少喝点。” “不碍。”他挥手,喝下烈酒,是苦是涩,他也不晓了,“母亲,儿子有当你为亲母。”他低头低笑出声,又看向郭皇后帐内,“也敬他。” 帐中人,微扬起头,忍下那滴眼泪,他不想的,削他军权,折他翅膀,只是想他明白挫败的滋味,如能重新站起,他就能明白作为父亲,他做了该做的,如果不能重站起,他也会拼尽最后的力量,将他扶起。 说完,他将怀中军符丢了出来,一枚黑玉雕刻而成的黑鹰,那是皇甫少卿的标志,展翅的雄鹰,能统领三军的号令。 丢到那三人面前,今天不就是那个老套的杯酒释兵权么。 他拉起单依缘,手紧紧的,互看一眼后,就够了,那般信任与理解。 “母后,请带我向父皇说,缘儿要生了,儿子向他讨个地方。” “卿儿,你说。” “沛城,就让儿子在那里抚养我的孩儿长大,陪着缘儿终老如何?” “好,朕给你!” 帐中之人终于走了出来,指着殿下的他,眼中充满失望,所有人惊慌跪下:“带着你的女人离开,如果你认为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去!沛城我给你!” “谢父皇!”他大声谢恩,单腿跪下膝盖所发出的闷声,牵着殿上所有人的神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兵起 皇城大道,他牵着她。 她紧随着他的步伐,托着他的手,“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单依缘笑着说出,他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她的温柔眼眸,“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是你的女人,不管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不反悔!” 如誓言般,她说出,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她的一切,她已给的完整。 他将她的双手拂在自己脸上,感受那丝温暖,在缓缓道出:“我要取得天下,与你单依缘分享。” 在封地圣旨下达的第二日,皇甫少卿就已吩咐下人收拾好,起程前往沛城。 皇甫少卿离开江夏的一月后,民间就有百姓为这位皇子可惜,军权没了,最后下场也只是落得一个偏远的封地去称王…然后就是三皇子挟年迈皇帝令诸侯的消息传出,还有皇后在深宫中毒的消息,还有很多,很多…… 初春,某日 沛城,少王府 他负手站在门外,眉眼低低的敛着,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还有产婆。 已经三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生下。 “皇兄,宽心,生孩子是这样的。” 皇甫少逸站在他身后,似宽慰,其实他也不懂,他瞥皇甫少逸一眼,敢情不是你老婆在里面痛苦惨叫,这时屋内终传来了孩子的啼哭,一个孩子?不对,是两个孩子,产婆匆匆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恭喜王爷,是一对公子!” 他的脸上阴霾散去,满意之色浮现嘴角,踏步进了内屋,来到榻前,双臂将她拥进怀中,抵在她额间,香汗浸湿彼此的肌肤,伸手捋了捋她额间的发丝,他心疼在她耳畔说:“缘儿,是儿子,两个。” 她的指间缓缓的拂进他的黑发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别这样抱我,浑身疼,让我躺着就好。” 她无力的推了推他,他歉意的放下她,“对不起。” 放下她,却始终不肯放下她的手,还是单依缘轻脱开了手,推推他的腰身,“去看看孩子吧。” 他这才想起,心神都放她身上了,连一眼都还没见孩子。 其后,他将那个早出生半刻的孩子取名为皇甫承,小儿子取名皇甫熙。 当他将他的长子带到沛城城墙之上,高举着孩子,展示在他的百万军队前时,她才明白,他隐藏的那么深,被奚落如何,被赶出江夏又如何,他是皇甫少卿,交出了军符又如何,那百万军队看的不是军符,而是他皇甫少卿的一声号令。 两孩子满月之时,那天天气极好,她在院内设了一桌宴,他与她,一双儿子,老四,小六,小堇,桦枫,这便够了。 但这永不是他想要的,次日,他以保护圣主,复大权,清君侧,肃宫廷为名,正式向皇甫少锌,皇甫云天宣战,举兵北下。 兵起的第一年 那年,皇甫少逸成了他的副将,虎枪营几位营长也都在他身边,得力领兵,皇甫少卿又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单依缘带着孩子随军跟在他身边,又和小堇成了军中大夫。 这些日子很艰苦,但是充实,她这样告诉小堇,小堇却说以后师姐会做皇后娘娘。 她摇着头,不愿说什么。 军帐中,单依缘从伤兵营里回帐中时,他还没有回来,大概还在和文虎他们查勘地形吧,美景为她打来水,擦了身,便睡了过去,太累。 睡到夜里,她想起了孩子,便又叫良辰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帐内,她就那么拥着两个孩子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中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他脱衣上榻,一身寒气,将她搂紧,一个激灵,在他怀中一动,看着榻前那盏灯,心中顿暖,那是她每晚睡前必为自己留的一盏灯,“孩子怎么又到床上来了。” 有孩子在身边,真是办什么事都不方便。 手不规矩的朝她伸去,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睁开眼睛。”似命令,吻落在她嘴角,看她还未睁眼,更深的吻入她的唇舌中,一声低恩,她终于睁开了迷蒙的睡眼,看着他。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干该干的事。” 他早脱掉了自己的衣物,现在又开始褪掉她的睡纱,翻身覆在她身上。 “不要,那么晚了。”她有些挣扎。 “我就是要。” 他眼中已充满欲火,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只一撩拨,身下人娇吟,细喘。 “你现在心思不是在孩子身上,就是那些受伤的士兵身上,我可是你的夫君。”略带吃味的一句话,把最近的牢骚发泄了出来。 她歉意的双眼凝望着他,酥软让她整个人缠覆在了他身上,认命的让他继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谁能不负 清晨醒来,两个孩子还在摇篮中熟睡。 见他站在床边穿衣,想必是不想吵醒自己,可她醒了,穿上床边的那件长绢衣,站在床沿上,向他招了招手,“你来。”将他招到床边,两颊红润,“我给你系腰带。” 皇甫少卿一手将已系上一半的玉扣带交给了她,看着她熟练的扣上玉带,将那条定情的锦帕缠绕在玉带上,他单手拂上她的脸,双眸相碰时,他发现,她还是那么清丽,如初见时,还是那棵洁白素雅的茉莉,“会怪我吗?” “依缘要怪你什么?”她双手拉在他腰身上,眼中柔情似水般散开。 他鼻尖哼出一口气,道:“嫁我多年,本王知道女人想要安定的生活,可本王却让你和孩子们随我在军营中颠簸。” 两根手指堵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一生一代一双人,缘儿觉得足矣。” 轻捻下那两只细指,握于手心,凤眸微怔,“你的眼中不该有那种神情。” 一种惶恐与担心,她眼中的。 她凝住眉,看了他很久,也许看不懂的还有她,她看不懂他,从他起兵起就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他说愿在沛城与自己抚养孩子到老,可是现在他却发兵北上,做起百姓口中的义王,受各方诸侯拥戴。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皇甫少卿,可否告诉缘儿。 “卿,我不负你,你也不要负我,好吗?” 她的手收了几分力道,他感受着她手上的紧张和眉间的紧促,心生疼生疼的,“缘儿,这话现在说,过早了,可是我皇甫少卿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只爱你!” “这够吗?” 她轻推开他,“你去吧。” 她想说够了,但说不出口,她将爱给的完整,他也给了,但那只是他的一部分,也许她该保留几分的。 进江夏之日,就是他重回颠峰之时,那时,他可以拥有三宫六院,而自己只得他一字:爱。 她该知足的。 第三年,战争已到最后阶段,皇甫少锌与皇甫云天的军队本就不如皇甫少卿的大军训练有素,在加上,阵前那五位先锋,均是能耐之人,战事过半,就已不敌,只差那最后的一击,但皇甫少卿却迟迟不肯大兵压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至,南宁城外 皇甫少卿的军队中出现了一种怪病,一夜间竟病倒了数百士兵,连皇甫少逸皇甫少锦也在其中,症状均为:发热、胸闷、腹胀、吐泻。 单依缘已三天未合眼,皇甫少卿为此多次责罚良辰美景,原因则是没有照顾好王妃。 她到没顾那么多,那么多士兵生病,她怎能合眼,她每夜翻看医书,更亲自尝试调配的药汁。 “师姐,还没调出吗?”小堇小心的端着小碗,“为什么会一夜间就病了?” “南宁常年温度就比其他地方高许多,兵士常年穿都着厚重的军服,这样便容易引起高热汗出,烦躁,口渴,神昏抽搐,或呕恶腹痛,这些其实都很好治,但是我不能一粒粒的去治药,那样太慢,我想如果能治出一种能解此种暑热的药水,就方便许多了。” 单依缘却始终无法想出缺的那味药。 翌日,她从一军中伙妇口中得知,南宁有一种草药能解暑热,只是那是南宁王爷的私物。 私物?南宁王?皇甫少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求药 次日,南宁城城内,她乔装为村妇,小堇跟在身旁,问了人,指了路,也不费劲就找到了南宁王府,府外,两座石狮威严的守在门外,府门也是辉煌不凡,她上了石阶,敲了下去,许久才见一个老态的管家摸样的人拉开了门,只说了句,拉出去打死,王府大门岂是村妇乱敲的。 两人正欲被拉走之时,脚下踩空,跌进身后人的怀中。 一眼后 “依儿?” “少恒。” 眼光流转间,两人都有太多的思绪上涌,看着她那淡淡梳起的妇人髻,眼中哀伤立现,将她扶起,然后保持住那点距离,问为何而来,她也大方回应,为药而来。 王府,花园凉亭中 “我不想搅进他们的事中,偏安于此,很好。”他背手立于亭前,眼中不甚黯淡,在看她,还是那么淡然,只是多了些该有的妇人风韵,“依儿,我不能帮你,不能把兜娄婆给你。” “少恒。”她淡淡开口,眼中光华不减,“我不懂那些政事啊,战争啊,也不想去知道,但是那关系着几百条生命,其中还包括你的弟弟。” 他挥手,头摇,看起来很累,依儿,你知道吗?父皇修书给我,让我不能搅进这事中去,眼看他就要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在看着自己搅进去,在失个儿子。 “我叫人送你出城。” “少恒,把兜娄婆给我。”她在次提出,手伸了出去,“如果你还在怪当年。” “不是。”他打断了她的话,他从没想过怪她,“当年,你有你选择的权利。”嘴上说着不是,却心里还是在意的,在意她,她的一切。 “少恒,你变了。”她带着哭音,道:“在忘忧峰的时候,你会帮我将折翅的小鸟放回巢中,现在你却至百条性命不顾。” 她迈出了步子,在踏出亭子时,“站住!”他叫住了她。 “我给你!” 也许只为她还记得在忘忧峰时两人的过往。 此时,管家又引了几人进来,一双阴骛的眼紧紧的盯着亭中的两人,单依缘看见了那双眼中对上皇甫少恒时的杀伐之意,皇甫少卿带着桦枫和秦川也到了南宁王府。 “今天还真是热闹了。”皇甫少恒冷冷看向来人,吩咐了人去采集一袋兜娄婆,单依缘定定的站在两人之间,“你怎么也来了?”她问地很轻,皇甫少卿也不看她,眼盯着背对自己的皇甫少恒,“我来看看二皇弟。”这话是对她说的,也是对他。 “大皇兄,来看皇弟什么啊?” “当然是来看看皇弟的那二十万大军。”他直截了当。 “那二十万大军你想都别想!”皇甫少恒拒绝得也很直接。 “是吗?” “是!” 他为什么要向少恒借兵?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单依缘更加不懂了,想着胸口一阵闷,皇甫少卿却又开口:“把你的军队借给本王,待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皇甫少恒玩味着这句话,转身看向单依缘,“依儿还我如何?” “还?她从不曾是你的,怎么还?”皇甫少卿一手搂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进怀中,紧握住她的肩,“二皇弟,你说是吗?” 皇甫少恒哈哈大笑,笑罢,又恢复了冷静:“你从四年前就开始了策划这场兵变,先示弱交出兵权,可不想,你的军队何人能指示得了,然后又派人在民间散播三皇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谣言,然后又放出母后中毒的消息,为的是为自己起兵造势,然后偏安于沛城,等待时机…。三皇弟自己也不争气,竟然在朝中重用亲信,搞得民不聊生。” “所以这能怪我吗?”皇甫少卿看了眼怀中的单依缘,撩拨开她垂下的那缕发丝,“我也只是挖个坑让他跳下去而已。” “那你为什么还不一举攻下江夏?” 他不答,抱着怀中人转身,只留下一句:“还不是时候。” “不是没到时候,你是想直接登帝位,借三皇弟的手…。”他没有说出那些话,单依缘却听得真真的,她开始害怕,害怕身旁的人,抬眸看尽他眼中阴冷,“少卿,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他有些愠怒,“谁让你来这里的。”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嫌隙 军营,医帐中 她没去在意他的话和眼中的愤怒,随他回来后就钻进了医帐中,将袋子中的兜娄婆拿出来,帖近鼻子,一闻,药性果然是独缺的那味药。 药汁配好后,她还亲口尝了,确定无误后才让小堇端出去分发给了病中的兵士。 皇甫少逸帐内,她亲自喂了药,气息也缓和了下来,烧也退了不少,她就放心了,但还是久久的坐在榻前,静下来后,又开始想南宁王府时,他们的话。 皇甫少卿依然是那么深不可测,没人能读懂他。 皇甫少恒到变了不少,她记得他以前是那么爱笑,现在的他却一脸阴霾。 “嫂嫂。” 少逸醒了,见她在自己榻前就唤。 单依缘向他点点头,道:“好点了吗?”他恩了一声,见她心神不定,便问:“嫂嫂脸色不太好。” “老四,嫂嫂问你一件事,可要仔细回答我。” “嫂嫂问吧。”他撑起身子,靠在榻前。 “你们这次起兵是不是四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她说得很小声,几乎只有他们两能听到,“是吗,老四?” 少逸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嫂嫂就别问了。”看着他的神情,她了然了,果然是真的。 …… “沛城,就让儿子在那里抚养我的孩儿长大,陪着缘儿终老如何?” “沛城,就让儿子在那里抚养我的孩儿长大,陪着缘儿终老如何?” “沛城,就让儿子在那里抚养我的孩儿长大,陪着缘儿终老如何?” 曾经多美好的一句话,现在怎么想起就那么寒澈骨血…… 她落下了泪,转身离开之既,少逸叫住了她,“嫂嫂,大皇兄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而且他那么爱你,他不会伤害你的。” 为了他们,是呀,这几年她总是从他口中得知些少逸,小六的事情,自己问或者他自己说。 少逸和小六,因为母亲出生卑微,在宫中也不得宠,虽皇后贤良,但也不可能跟皇甫少卿与皇甫少恒相比,前者是武帝原配所生,后着是出生显赫家族林贵妃的儿子,虽母亲早逝,但也被皇后养在了身边。 皇甫少卿在宫中受尽万般宠爱,对少逸和少锦其实是不太理睬的,可他们就是喜欢与他一起,叫他哥哥,久而久之三人到还生出了本该就有的兄弟情,其后又一起入了国师的门,成了同门,感情自是其他兄弟无法比的。 “怎么才回来?” 单依缘刚一进帐就看见半躺在软榻上的皇甫少卿,雪白的衣衫,手托着额头,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紫色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还没睡吗?”她语中有些疲惫,“沐浴过了吗?” 她是一个称职的妻子,但看看帐内,没见着孩子,“我去看看孩子,你先睡吧。” 还没等她完全转身,就被他的双臂抱进了怀中,来不及开口,就被他拉到了腿上,“还在想那个人的话?”她摇头,也就那样坐在了他怀中,也不挣扎,“卿。” “恩?”他收紧了双臂,开始脱她的衣服,“别管我,我做我的,有什么要问你就问。” “我没什么要问的,以前我就说过不管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不反悔。”她说得很淡,当他抬头望着她眼中的淡然时,心里就像被什么割了一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不要她眼中的那种淡然,他就快成为天下之主,难道她不喜欢吗?就快成为皇后,难道你不要吗? “我没想过骗你,我有想过就在沛城陪着你,或者我们回宁心湖,带着两个孩子,也许也带上豹儿。”他说着,但眼中总是虚的,让她看不清真假。 “我说了没有关系的。”她不在乎他骗自己,因为她不想在去想那个美好的欺骗,她爱他,就算欺骗,即使那伤到了她的心,她也认了。 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放开了她,上了床,躺下便闭上了眼睛,满脑子是身旁人的那种淡然。 “还因为我是个女人。”她淡淡开口,尽量去保持那种冷静,“所以我不问你。” 她怕,怕失去,怕自己的倔强毁掉自己的家,她记起了忘忧老人的话,她性格太过强硬,所以不能吵,一吵就什么都没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她眼中的泪,他的不语让她垂眸,“我去看看孩子。”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小堇眼中的不满足 月下,豹儿跟在她身后,不时舔着她的手背,似在问她怎么了。 走在草地上,她突然停下了步子,望着曾经家的方向,沛城。 那一年的沛城,多美呀,满院的犁花开了,飘洒下来就如白雪般,孩子在蹒跚学步,他在亭中休憩,她躺在他怀中,看着老四逗乐孩子,口水拂了老四一脸,还有一旁环着自己腰撒娇淘气的小六。 那副画面,已不见,也许以后也不在会有。 一月后,江夏 传来了武帝病重的消息,还有三皇子逼宫,囚禁皇后的事,当小堇跑到医帐告诉她时,她只一笑,大概那只是一个铺垫吧,他要动手了。 小堇站在她身后,问她为什么不开心,还问她为什么最近都没见着姐夫。 她说她没有不开心,而他一直呆在前方军营中。 小堇总是不满足的看着她,单依缘不知道她眼中到底在渴望什么,她才十四岁,为什么眼中就有了不满足,可最近她也心情不太好,偶尔小六来缠着她,她都没了往常的耐心,只将小六交给良辰美景,让他们哄着。 走出医帐,就见桦枫下马向她行礼。 “王妃,王爷派小的来告诉王妃,王爷今晚回来。”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连见面都要先派人通传了。 “知道了,辛苦了桦将军。” 她记得,今天是他的寿辰,二十二岁,每年她都会给他做一碗寿面,在他与军士把酒狂欢后,回来吃她做的寿面。 风,轻拂 夜,微凉 当她挽起帘布进去时,那碗寿面在手中滑落,他,一月不见,她想自己执着的是什么,她说自己傻,太跟他较真,今晚会好好补偿他的。 可现在他却抱着其他女人在他们的床上缠绵,而那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是单小堇。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交织缠绵的身体终于分开,单小堇害怕的躲到了床上的一角,在他身后紧握着他的腰身,他不发一语,微低下眸,许久,“我喝醉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好简单的答案,满帐的酒气,她信了,但是不会原谅。 她点头,“我信。”可是眼中的清冷越来越清晰,泪水已变成痕迹。 说完她就走了,去了医帐。 然后那夜,他没有吃到一口寿面,他久久的盯着地上那碗已碎的面,然后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将单小堇端来献媚的那碗面,重重的摔出了帐外,“滚!” 单小堇吓得从床上跌撞出了帐。 在医帐内,她没有哭,也没有撒泼去摔什么东西,只是静静的望着一个方向,看着出神,直到清晨,良辰牵着两个孩子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清醒过来。 “娘亲,你在想什么?” 小嫩手没轻重的拍着她冰冷的脸,她一把抱起承儿,一手揽过熙儿,“娘亲没事,娘亲想好好睡一觉。” “那你睡吧,要熙儿陪娘亲吗?” “不用,良辰,你带公子们出去玩。” 他们走后,她就那样躺在了软榻上沉沉睡去,第一日美景进帐也没见什么不妥,只为她盖上一条锦被,就离开了,第二日,美景在进帐时,她还在熟睡,似乎没有要醒的意思,唤了几次也不见有反应,这才去回了皇甫少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休书 第三日,他一直守在她身旁,还是不醒。 第四日,依然不醒,他还在她身边。 第五日,他的耐性耗尽,走到榻前,俯身,凑近她耳边,“不吃不喝,你是在折磨谁?”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一句话,“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就是在折磨自己,让我有愧疚对不对?” 她睡得极不安稳,但话却听得清晰无误,但就是不愿睁开眼睛,皇甫少卿闭上眼,紧抿着唇,“缘儿,一切都不会有改变,不会因为我碰了其他女人就改变什么,包括我们的爱。” 许久,她睁开了眼,眼中泛着水雾,看着他,“纳了小堇吧。” 他的手立刻扣上她光洁的下巴,li道不是很大,但眼中的怒火就像要把一切燃烧待尽:“你就这么想我纳她为妾吗?” “师傅让我好好照顾她,我竟然把她照顾上了自己丈夫的床。”她嘴角带着讽刺的扬起一个弧度,他放开了她,那是他眼中第一次有了慌乱,“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她,问得极无奈。 见她就那么清冷的看着自己,皇甫少卿情绪一下就爆发了,他直起身,怒道:“好!既然王妃这么想,本王凭什么不成全单小堇!”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了帐。 三日后,军帐中 简单的纳妾宴,所有人静默无声,唯有单依缘嘴角简单带笑,没有过多的情绪,也许桌上之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日来也只有老四,小六到她跟前,让她放宽心,其实这就已经够了。 单小堇捧着一杯茶而来,嫣然而笑,那刻,她终于知道,她不满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同门情终抵不过荣华富贵,“姐姐,请喝茶。” 她浑身僵硬的接过茶,抿了一口,“妹妹,王爷以后还要劳你多照顾了。” 他听着,心如刀绞,桌下的人,也都寒了心。 一切过场终还是过去了,单依缘站起身,却又忽然全身瘫软的跌回了椅子上,她已经近10天不曾下地,也不曾吃喝什么。 只是无力,无力。 “嫂嫂。”老四坐在她身旁,无措的低声叫出。 她只挥挥手,“没事。”淡淡笑笑,却又无意的撞进了皇甫少卿的目光中,她目光淡,而他眼中失态的现出那抹慌乱。 “王爷,依缘能向你讨样东西吗?” 他眼光闪了闪,身子靠近她,“你要什么?” “休书。” “你说什么?” “休…。书。”她在次清晰道,他眼中布满血丝,手拉紧她的手,沉默一阵后,他的声音带了慌张,“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是依缘想得过于简单了。”她清淡开口,就像在对陌生人陈述一句话。 最后,她没有讨到那封休书,到是让皇甫少卿横抱起抱回了帐中,那段路程真的很长,长到她的心痛到麻木还没走完,半里路不到而已。 那夜,他狠狠的折磨了她一夜,不管她眼中是什么,恨也罢,怨也罢,只要不是那股清冷,就好。 他不要她离自己越来越疏远,他狠狠的咬上她的肩头,“你说,不离开我!” “说!” 她脸上失了血色,一晚的折磨,让她身体严重不支,她缓缓的将头撇过一边,不在看他。 又是这种无声的抗拒,他受不了了,覆身而上又将她压在身下,眸光渐渐混浊,倏地劈开腿,一并撑开她的双腿,粗暴的要她。 “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他粗嘎地低喃,拉过单依缘的肩,狂肆的眼牢牢盯住她溢满泪水的眸子,“缘儿,对吗?” “你离不开本王,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将你变成女人的男人。”他狂妄地昭示,低头一口又咬住了她的唇,直到血腥味弥漫了彼此的唇口,一丝甜,一丝腥,还有苦涩。 “如果男人不能一心一意,凭什么要女人为他们守。” 这种想法让她变得残忍,她始终无法忘记那两条交织的身体,那是背叛,天下最残忍的背叛。 他翻身下来,躺在一旁,闭上眼,“那晚…” 最后他还是没有解释,因为那确实发生了,在解释也没办法当做没有发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平静的一年 以后,他不曾踏进单小堇帐中,前方大军已经准备好,在过几日就要攻进江夏了,他每晚从前方军营回来,就回到了单依缘身边,尽管没有好脸色,她住在医帐中,从那夜后。 他也不逼她,只给她时间,她睡医帐的软榻上,他也上榻将她拥进怀中,她也不闹,也不拒绝,只用不抗拒去拒绝他的温暖。 —— 离开之时 —— 她终于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爱的是他,不管有没有单小堇,但就是无法解开心里的那道锁,所以她将彼此推得越来越远,骄傲如她,她不会轻易爱,也不会轻易原谅。 那天,桦枫闯进了医帐中,满身是血,他伤得不轻,单依缘上前扶住他,桦枫却依然跪于地上,“王妃,我们找不到王爷。” 她的心一下就塌了,紧拉住他的腰间腰带,手上力道足以捏碎一下,“你说什么?” “我们在追击三皇子时,王爷遭到了埋伏,那里全是被炸药炸死的,我们还没找到王爷,王爷就在里面。” 他掉下了眼泪,那是男人的泪,而她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山谷中,血腥味弥漫在这个不大的山谷中,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横七倒八的横在草地上。 她一具一具的翻看尸体,就算血肉模糊,她也能找出他,腰身上有她赠与他的锦帕,她不怕找不到他。 “王妃,还是回去吧。”章晓月跪在她面前,她摇头,继续翻看尸体,她不能放弃,嘴上喃喃的低声唤着那个名字。 少卿,少卿,卿…。 连他们都失了耐心,可她不可以。 “我会找到他的。” 坚定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忽然,不远处的山坳上,他出现了,一身血气,一身高贵,骑在他的宝马之上,手持宝剑立于山坳之上,马儿长厮一声,他下了马,手上提着皇甫少锌的人头。 与她对视,看着血从她的素手上滴下,彼此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那一眼已了然,她依然是那个爱他的单依缘,可他却做了天下最愚蠢的一件事,这件事让他失去了她。 骄傲如她,也如他。 她转身,上了马,策马而去,只要看着他无事就好。 他没有留,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于他的视线之中。 五日后,皇甫少卿进江夏,杀叛臣,诛奸臣,救武帝,振朝纲。 第六日,武帝下颁圣旨,封皇甫少卿为太子,三军皆由其统领。 第七日,单依缘在桦枫护送下,与两个儿子,良辰,美景起程前往宁心湖。 宁心湖,冬 转眼一年,她偶尔会想起来,她嫁与他已快五年,孩子今年4岁,孩子已经会背念整首古诗了。 “娘亲,我冷。”皇甫熙从小便喜欢在她脚下撒娇耍赖,而皇甫承却很老成,弟弟撒娇之时,他在看书,或者习剑,他有太多地方像着皇甫少卿。 将熙儿抱起,她走到软椅上坐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还冷吗?” “王妃,糯米红枣好了。”美景推门而进,手中端着那盘单依缘亲自做的小食,“放着吧。” 她轻捻起一颗放进怀中小人的口中:“娘亲的手艺怎么样?” 小孩从她怀中探出小脑袋,咧开嘴一笑:“娘亲的手艺最好。”多帖心的孩子。 “承儿,来。”她招手唤着在屏风后练字的皇甫承。 皇甫承来到了她跟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进了单依缘怀中,她还是将一颗红枣放进了皇甫承口中,问着同样的问题。 “娘亲以后不要辛苦了,让美景做就好。” 他太老练了,口吻竟和那人有几分像。 她淡淡一笑,“果然是父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眉间情愫 雪夜,下了整整一天 哄着承儿熙儿睡着后,她便出了他们的寝屋,稍梳洗,青丝松松的挽成一个髻,斜插一根银簪子,长纱托地,肌肤在月光下染上了一层朦胧之色,人就那么斜靠在软榻上。 “看够了吗?” 她手指轻敲着榻沿,发出闷闷的声音,“堂堂一个太子爷成了贼不成?” 从她出了寝屋,就闻到那股自己闻了四年的龙涎香味。 “我想在这里呆几天。” 似恳求的话,让她一时怔住,“这本就是你的地方,想呆便呆,谁还敢赶了你。” 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黑袍白边,黑带束发,那眼神中少了些什么,也多了些什么。 不变的是眼底的冰冷,不知为何,每见他如此,单依缘心底总是感到莫名的一阵不忍,她起身,走近他,“你们都好吗?” 这一年来,桦枫和老四偶尔会来,告诉她,江夏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关于他的。 他低首,抓住那双手,冰冷的俊容上露出一抹温柔:“不要管他们,今夜只有我们。” 爱一个人太深,容易醉,她现在才明白,低眸点头,“恩,只有我们。” “缘儿,相信我。” 低沉的男音在她耳旁缠绵细语,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唇口上,猛烈而温柔,她瘫软在他怀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喘息,将她压下,褪去彼此的衣物,洒落一地,“少卿,你刚才说什么相信你?” 嗯…… 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 “不要说话。”他轻身低语…… 清晨 皇甫熙光着小脚,着一件单衣走到了单依缘的房间中,母亲还在熟睡,而一旁一年未见的父亲从床上起来,站在铜镜前穿衣,还小心的将被子给母亲掖好,他感到奇怪,摸着小脑袋就问:“爹?”爹怎么来了,还出现在娘亲的房里的。 皇甫少卿看着这个一脸疑惑的小东西,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小脑袋,“我来看你们啊,你到是这么晚才起,没和你王兄一起习字练武吗?” 这时单依缘醒了,朝着镜旁的小人招手,皇甫熙一个点头,一声哦,就迈开脚朝单依缘跑去,皇甫少卿一脸不喜,“他已经长大了,以后就不要在让他上床,我像他那么大时早已经独个睡了。” 孩子不满的嘟起小嘴,手朝着单依缘伸开,“娘亲,抱。” 不会儿,单依缘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他们跟前,一手抱过了熙儿,抚着他的头,“熙儿,乖,娘亲疼你。” 皇甫少卿冷哼一声,又站回铜镜前,整理衣物,“你来,帮我系带。” 命令的口吻,却那么有默契。 铜镜前的他,眉目如画,唇色如樱,精致的五官,长发随风逸动,如墨色般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好吧,单依缘不得不承认,如此就已勾了她的魂魄。 “你要呆几日?” “几天吧,战事虽已结束,朝局还算稳定,但潼关那个梅希坤似乎并不想那么轻易臣服。” “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灭了他。” 她轻点头,将玉扣扣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好了。” “缘儿,你暂时还是住在这里,等一切稳定了,我让人来接你和孩子。” “好。” 他伸手勾抬起她下巴,多净的一双眼:“本王,这一年可从未踏进任何女人的房门。” 这已是他解释的极限,她轻扬嘴角,笑在嘴角泛开,又低下眉眼……少卿,不要让我等太久,我怕时间不够。 林间草原,她躺在他怀中,两人半个身子隐在草中,孩子在骑马,不时有些小吵闹,偶尔满足的相望,暖在心上,他低下头,轻吻落在她的鼻尖:“给他们生个妹妹,如何?” 纤手拂上他的俊脸,两颊红润,语出带着抚媚:“女儿?”但眉间又隐隐的变化着,就算又怀上了,她能等到那天吗? “有他们就够了。” …。他倏地的将她搂进怀中,“我觉得不够。” 她窝进他怀中,任他如何都不在说一句,手紧紧的搂上他的腰身,“我想睡会。” “睡吧。” 夕阳西下,他才将她抱回了宁心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十里兰花 三日后,清晨 铜镜前,整理衣物,单依缘总是低着头,帮他系带,整理衣领…。 “给我一块那个。”皇甫少卿眼角瞟向了桌上那盘糕点上,他喜欢她做的糕点,总带着点淡淡的茉莉花味,她捻手一块,送进他口中,“到成了个孩子,要人送到嘴里。” 他眉眼一展,将她拉起,抱紧她的腰身:“缘儿,记住,能与我皇甫少卿生死与共的只有你!” 话如誓言,但语重的让人心生不适。 “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要你记住,不管我离开后会发生什么,我只爱你,我唯一的妻。” 她笑着点头,原来他说起情话也是那么妖娆,她听了进去,怪一切太美丽吧,她,舍不得与他的一切璀璨。 送他上马,当他低头吻在她额头上的时候,他眼中那点愧疚轻易的闪过,然后既是一片尘土飞扬…… 圣武十九年,冬 小镇,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每家都张灯结彩的,单依缘带着良辰美景到这来买些日常之物,带着孩子,孩子也算安分,一手牵着一个,但仍对新鲜事物有好奇。 “娘亲,这是什么?” “风车。” “娘亲,这是什么?” “糖果子。” 尝下一口,“没娘做的好吃。” 半条街没逛完,良辰就已抱不下了,单依缘停下了步子,对身旁的美景道:“让良辰带着公子先回马车,将东西一一放好,我们去前面的绸缎庄,买些布匹,我想给两个孩子做几件衣服。” 美景点头,牵过两个孩子,吩咐了几句…… 小镇唯一的一间绸缎庄中,她也为美景选了一匹,美景跟了自己好几年,还真没送什么东西给她。 “夫人,美景不要。” “拿着,做两件新衣。” 说着,想着,又问道:“美景,你有十八了吧。” “今年正好十八。” 她低眉一笑,手抚着下面的红绸布,“良辰,就那样了,以后到是可以让他回到家乡,衣食无忧,到是你,以后给你找个好人家,可好?” 美景羞红了脸,将身子转向一边,“夫人是逗趣美景呢?” 这时,一位老板摸样的人走了过来,开口问两位要什么。 “淡色一点的就好。”单依缘道,说着老板颔首点头,说今日来了些新货,美景随口一问,今日为何张灯结彩,也不是过节。“明日西凉太子新娶太子妃。”掌柜道。 “胡说!”美景指着那老头的鼻子就是一顿骂,“谁允你胡说的!太子本就有妻子,何来什么新娶?”还未骂完,只听见她夺门而出,朝马车跑去,解下缰绳,纵身上马,绝尘 而去。整整一夜,她手驰马绳,马上,风声掩埋住了心跳,她以为自己死了,其实不是,是心痛得麻木了。 你怎么可以骗我一次又一次,誓言的话犹在耳朵。 清晨,当她出现在江夏城门外时,这里的喜庆气氛更胜小镇,曾经的十里蓝色长街,洒满兰花瓣……她今日终于有幸见着了。 宫门外,她在那站了很久,终没有勇气踏出去,可……她只想看个明白。 “你是什么人!” 侍卫守在那里,阻断了她的前行,可她将以少王府的令牌丢出来后,他们傻眼了,这女人是谁。 她没有回答他们,径直朝王宫大殿走去,那里她不是很熟悉,但能找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终得休书 大殿之上 一切都按照祖制而行,庄严而隆重,端庄而优雅,梅希兰款款步上殿位,皇甫少卿挽手拖起她的纤手与之相视而笑。 一美一俊,多么般配。 她站在门口,风起,裙摆摇曳,那股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很快便看到了她,迟迟的站在那里与她对视,似在搜索着她的变化。 “嫂嫂!”少逸上前,拉住了被群臣掩在其中的单依缘,“嫂嫂怎么来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是一腔哭音。“老四。”她唤得轻,继续道:“别在叫我嫂嫂了,殿上那个人才是你的嫂嫂。” “不!嫂嫂永远是嫂嫂,没人能替。”皇甫少逸嫌恶的看眼殿上的梅希兰。 这便够,看见了,听见了那一声声拜天拜地,就够了。 淡然转身,“站住!” 皇甫少卿下殿,快步走向了她,她没有转身,“如果你要解释,我可以给你。”他说得极低,冷静中透着莫明的慌张。 “不用了。”她清淡的回答,转身,向他清冷一笑,“算我瞎了眼。” 算我瞎了眼。 算我瞎了眼。 算我瞎了眼。 一字一字如刀剜在他心上。 他冷哼一声,清绝如你,果然。 “我在宁心湖等你。”她道,他眉间抹过一丝舒展。 “好。” “等你的休书,你总不能让你心爱的女人做小吧。”她打趣道,所有人一楞,这女人不想活了吗? “好,本王给你,单依缘,再如你所愿。”他说得冰冷,眼中也是阴冷。 她走了,皇甫少逸送她到了宫外,他有太多话不能对她说,还是那句话,皇兄是爱你的,她已听厌,只说,保重。 三日后宁心湖,桦枫来了,只说太子要两位公子回江夏,她隔着屏风应了,随后从屏风后将那纸婚书甩了出来,还有那块玉配,道:“请桦将军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太子爷。” “还有休书,还是快点给了依缘。” 桦枫点头应了,又像有话要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然后她将孩子的包裹收起,交到他们手上,没有很多亲情浓重的话,只是一句两个孩子都听不懂的。 她说,记住你们的娘亲叫单依缘就够。 好好听你们爹的话。 江夏,少王府 “王妃就只说了这句话,然后就将公子交给了奴才。”桦枫跪在书房外,头都不敢抬,他埋着头,手揉捏着眼角,他有些累,让桦枫退下。 整整一天,皇甫少逸跑来说有事求见,可他就是不见。 …… 圣武二十年,初春 宁心湖之上,她眼中依然不染尘埃,立于湖心木屋之上,风起时竟将脚踝上所戴银铃吹动,轻而脆,对于宫中侍卫的到来,她脸上始终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淡漠之色。 “王妃,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休书。”马德顺跪于她脚下,双手递上。 在伸手接信时,她自己感到了指尖的微颤,只是她还在强撑,五载夫妻,患难与共,今日没想到我单依缘竟成了你步入权利颠峰的绊脚石。 现在,誓言还在?曾经何在? “马德顺,依缘谢你。” 淡淡开口,却只是几字,多说无意。 “王妃,可还有话要奴才带给殿下?” “告诉他,我会活得很好,以后,忘忧峰之上不在有单依缘,宁心湖上也不在有单依缘。” 她在绝那最后的念想。 “那娘娘以后可有打算?” “把我的祝福送给他和他的太子妃吧。” 说罢,她回身走进了湖心小屋,“不送。” 东宫,瑜景殿 男子白色薄锦着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墨玉般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黑眸中藏着清冽和魅惑,眉间尽是风流,斜身倚在长椅之上。 “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说将她的祝福带给您和太子妃娘娘。” 马德顺额头已经渗出薄汗,“太子,王妃她…” “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还没等马德顺说完,他竟抢着问,这不像他,但也该料到了,她本就是如此,清绝。 难道还能留给他什么念想的话。 “王妃已经在我们离去后,离开了宁心湖。” “啪!” 茶杯随着他的暴怒被摔得粉碎,“知道去哪了吗?” “奴才不敢跟得太紧,跟丢了。” 她将钱财首饰分给了良辰,美景,打发了他们离开,而她这时只有豹儿陪伴,走出小屋,朝着密林深处走去,也许那里有路,也许她会就那么在森林里慢慢的睡过去,永不在醒…… 圣武二十年,夏 先皇帝驾崩,太子皇甫少卿即位,改国号天元。 太子妃梅希兰贤良,封为兰贵妃,长子皇甫承,立为储君,次子皇甫熙,封熙亲王,侧妃单小堇封堇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不离不弃 天元元年,秋 北静之海,礁石之上 “依儿,跟我回南宁,他不要你,我要你!” 回江夏观礼的皇甫少恒从她出宫后就一直跟着她,陪着他走过南蛮之地,直到这北静之海,整整个七个月,看着她憔悴,看着她晕倒,看着她肚子上逐渐浑圆,“依儿,你听到了吗?” “少恒,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 她踏下礁石,她真的快死了,所以她放了豹儿回森林中,所以她用剩余的几个月走遍了大半个西凉,“真的要死了。”泪已模糊了眼,“五年,五年时间,到了。” 他不明白,手握住她的双肩:“什么快死了?” “师傅说雪荷丹只能给我五年生命。” 此时江夏,皇甫少逸闯进了御书房,他正在翻看奏折,全是关于潼关的,眉自然的皱起,“没点规矩!” “皇兄,小四有话要说。” 少逸顿了顿,面落难色。 “有事就说,说完就滚出去!” 从单依缘走后,他变得更加孤僻,虽登基后便立了妃子,但也从未踏进妃殿,早晚都住在御书房中。 “嫂嫂。” 皇甫少卿微楞,抬头,道:“什么事?” “五年前,弟弟在王府为嫂嫂把脉后发现,嫂嫂身上有十余年的寒气,可是去了忘忧峰后,却发现嫂嫂身上的寒气竟没了。” 皇甫少卿一思一怔,站起,依旧面不改色,“你想说什么?” “弟弟近日翻看医书,发现有一种药能治疗这种寒气,但是此药只能维系病人五年生命。” 皇甫少卿大笑,道:“胡说!她身体好着呢。” 少逸眼中闪着水光,“皇兄,嫂嫂身子不好,以前在军中,她有晕倒几次,只是每次都让我们不要告诉你。” 五年,她嫁他之时,正值十五年华,算算下月正是他们成婚五年之期。 他下殿,死死卡住了少逸的脖子,怒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少逸看着他阴狠的眼眸,也说不出话,还是马德顺进殿后,跪在面前,“请陛下息怒,王爷快没气了。”手才慢慢的松开,大声吼道:“派出去那些人都死了吗?为什么还没消息!” 北静之海,小渔村 这几日,她的神志已经变得不太清晰,嘴里总喃喃的念叨着什么,皇甫少恒走近喂她食药,也听不清,“依儿,不要吓我。” “少恒…如果孩子能平安生下,能替我照顾他吗?” “胡话!自己的孩子哪有托人照顾之理。” 她笑了,笑得凄然,拉起他的手,道:“我想忘记那五年。” 忘记跟他的一切,一切。 “随你,不过现在把药喝下去。”皇甫少恒扶起她,将她的身子困在胸前,一口一口将药送进她口中,苦涩得很。 “我要带你回忘忧峰。” “回去,老家伙会笑话我的。”她凄然带笑,咳出了一口血,血上还带覆着寒气。 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 忘忧峰山中,大雪漫山,他背着她,每一步都艰难。 “少恒放下我,你下山去。” 心上的痛尾随而来,她紧紧拉着他的袍领,“放下我!”他却死死不肯松手,只说快到了,快到了。 单依缘不配你皇甫少恒!何必,何苦呢? 风雪掩住他的眉毛,她伸手拂去,头埋进他的肩颈,“少恒。”泪流下时,既成冰点,他却说别哭,不需要你的报答,他说,皇甫少恒不能看着依儿死。 忘忧峰顶,那里,单秋白已等在那里,他以为会是她的丈夫带着她上山,没成想是昔日那个捣蛋王爷将她紧紧护在背上,冒着那么大的风雪将她带了来。 “蠢女子!” 嘴角微叹,站在门外,“王爷费心了,忘忧在此谢过。” 她迷糊中听见了师傅的话,皇甫少恒为她连命也不要,一向孤傲的师傅为了她愿向他人说出软话,而你,为我做了什么,所以她想忘记,忘记与他的五年,不管曾经有多快乐。 “蠢啊!”他看着皇甫少恒怀中,苍白无力的单依缘,“可是蠢啊!” “那不是蠢,只是依了心。”他竟还在为她说话,眼中却哀伤得让人不忍去看,她伸出手,抚过他深皱的眉:“少恒,为什么,为什么…。”手无力的垂下,闭上了眼,清泪滑落下来。 为什么当日山下的那人不是你……第一个记得她名字的不是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恒王妃 第一日,单秋白用满池雪莲熬出的汁液,将她泡进池中,她没有丝毫知觉。 第二日,池水中加入巨毒紫叶苏,她终有了些气息。 第三日,在用凝脂香配合金针,封住心脉,她有了片刻的清醒却还是伴着疼痛晕死过去。 她仍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第十天,她在痛苦中生下了一个女儿。 第十五日,皇甫少恒耗尽全身功力,将她身体中的寒气逼出,但她仍不愿醒来。 逃避也许是最好的,因为她还不起。 “丫头。”单秋白在她身边,他知道她能听到,只是不愿醒来,不知如何面对皇甫少恒,“师傅无能,只懂练药,却没功力为你驱赶寒气,让你白白欠了这还不了的情。” 有些苍白的手握紧她的手,她仍闭着眼,安静的如雪莲般,“丫头,醒来吧,能还多少就还多少。” “第一次选错了,第二次也许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她仍不为所动,她还没有忘记那个人,醒来只会更对不起付出的人。 也许当初的倾心相许,过于草率,而她却为此付出了永还不了的债。 “师傅为你金针封脑,忘记那段过去,这样是不是你就没那么难受了?”“师傅为你金针封脑,如何?” 金针封脑是忘忧峰的禁忌,一针下去,忘记前尘往事,痛苦的,快乐的,在无过往,选择性的去忘记,睫毛微动,单秋白已明了,她是愿意的。 “忘记那些你想忘记的,记着那些你该记得的。” “皇甫少恒。”她念着这个名字,而将另一个名字深深的抹去,金针下去,她疼得欲裂,但最后还是醒了过来…… 天元三年,秋 郭太后巡游至南宁,住在南宁王王府中,王府倚山面河,皇甫少恒为太后到来,还特意批出后院里的一块地,建了一座宫殿,只用了两月便完成,园中,亭台楼阁,罗临池而筑,碧水倒映着精巧多姿的亭阁,步步景动。郭太后很欢喜,还说要多住几日才肯动身回江夏。 “快来,到皇奶奶这来。” 看着花丛那个小身影,圆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郭皇后忍不住一逗,心想着,这孩子大概就是恒儿的心头肉,这南宁城里的小郡主—皇甫嘉宝。 她在亭中休憩,没想到惹来这小东西,到是乐趣。 小东西身着一件白色长裙,腰间用一条白玉带系着,带上挂着些连城的玉饰,都说这恒王不擅领军打仗,却善于做生意,在南宁的几年间,王爷没当成什么样,倒成了西凉首富。 当孩子走近时,郭皇后才发现孩子眉宇间竟和一个人相似几分,光着脚丫,脚上系着银铃,连笑都相似,清丽纯净。 “宝,不要缠着皇奶奶,皇奶奶要休息。”皇甫少恒也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来到两人身边。 “不碍,不碍。”椅在软椅上,一手抱过她,拥在怀中,“在江夏只听说,你得了一个儿子,什么时候又得了这么个小可人。” 孩子还算老实,皇甫少恒眼中却掠过慌张,“母后,儿子有话跟你说。” “你说。” 郭皇后叫退了身旁的宫女,连一直跟在身边的翠嬷嬷都叫退了。 皇甫少恒让人抱走了小嘉宝,在孩子额头轻轻一吻,“去找你娘,爹爹一会儿就来。” 孩子轻轻点头,小手松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请求成全 璃园外 皇甫少恒扶着郭皇后隐在那簇林中,看着园中女人与孩子们嬉戏打闹,孩子们围着女人转,女人烂漫的笑挂在嘴角,丫鬟们护着小主子,竟也跟女主人玩闹到一块。 “恒儿,你可知道,这三年,他找她都快找疯了。”郭皇后一脸难色,他只点头示意明白,“是依儿自己选择的,是她自己选择了忘记和他的一切,而和孩儿在一起的。” 他生怕有人夺走这一切,“母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郭皇后不点头不摇头,只是转身既要走,他跟在身后,看着她难分的脸色,“母后?” “一年前,随便一个谋反罪名,他亲征潼关,将梅希坤斩杀于阵前,别人只道那是成王败寇,可明了的都知道,那是一种宣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梅希坤兄妹用潼关五十万大军兵变来逼他立妃,他哪会成了一个真正的寡人,失了最爱的女人。” 郭皇后一说,心中难受,“谁都苦。” 她无法想象如果让那位铁血帝王知道了一切,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母后,难道你要拆散我们一家?我与她有儿有女,难道还要我将依儿在送还给他吗?” “有儿有女?”她反问,“儿子是你的姬妾所生,女儿真是你的吗?恒儿。” 他有那么片刻的停顿,但还是坚定的说,嘉宝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郭皇后点头,只要你够坚定就好,守住一个秘密,她郭美月还不能应你吗? 夜,静谧 “少恒,为什么今日没让我带着孩子们去给太后请安?”她一边帮他宽衣,一边问道。 皇甫少恒拉住她的手,云淡风清:“今日母后刚到,有些累,明日去吧,带着澈儿和嘉宝。” “哦。”她看着他,眼中迷了层情,“你太惯着嘉宝了,今日她倒把几个丫鬟累得半死。” “哦?她怎么了?”他眼中光华不减,说起皇甫嘉宝,他总是有耐心的。 “才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用痒身粉去戏弄丫鬟们,澈儿也是,还忙帮嘉宝顶错,说是自己洒的粉,不关妹妹的事。”她捂嘴一笑,一拳轻打在他胸前,“都是你惯的。” “他们到还兄妹情深,这样很好。”他有些欣慰,到好过他们几兄弟,这几年,除三皇弟被皇甫少卿手刃后,其余几兄弟都封了王,他对他们还算不错,虽无实权,但还是亲疏立现,少逸封了亲王,连少锦这么年轻也封了个王,握着重兵。 他终究是分亲疏的,而自己早就被遗忘到他脑后了,还谈什么兄弟情,不过忘了更好,这样,到能让他与依儿过上几年轻松日子。 翌日,凤鸣殿 郭皇后在见她时,两度嫁人并未给她身上添上一丝沧桑之感,还是那般的清丽动人,难怪她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俏丽,江夏那两个孩子,一个能文能武,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女儿更是得了她的精髓,纯净无暇。 “来,到哀家这来。” 正殿之上慈祥的女人朝下面的两个孩子招手,皇甫嘉宝看了眼牵着自己的皇甫澈,两个小人心领神会般的望向一旁的单依缘,“去吧。”她轻推着两孩子,“皇奶奶在叫你们呢。” 说着,孩子们拔腿就朝着殿上跑去,一人一边围在郭皇后身旁,娇声娇气的皇奶奶叫着,叫得她脸上是笑开了花,最后一个劲夸着殿下两人教育有方。 皇甫少恒与她并排而坐,相互一笑,便心领神会,单依缘起身,附身一揖,“母后,依儿知你到来,但也不知道送您什么好。”说着,身后丫鬟上前将一托盘献上,单依缘托起,“就自个绣了匹布,为母后做了一个靠垫。” 明黄的颜色,耀眼,华贵,还有垫上那惟妙惟肖的凤凰,可见心意。 “好,好。” “哀家喜欢。” 让帖身嬷嬷接过来,一看,珍惜的抚过,“依儿真是心灵手巧,母后要赏你。” “谢谢母后。” 郭皇后疼皇甫少卿也疼皇甫少恒,虽不是亲生,但总是抚育他们长大,听着他们叫着母后,也是满足的,当年武帝娶她,她知道那是为了自家的势力,父亲是丞相,兄长们也是将军,一品大员,嫁他时心中不勉空落,但嫁与后,他待她不薄,知她不能生育,便将他们两送到了她身边。 但想起少恒将单依缘藏起,又想帝君这几年的手腕,她有些害怕,梅希兰跟他多年,最后还不是落个兄长凌迟的下场,那夜,她亲眼见着梅希兰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一夜,就那么跪着,求他饶了梅希坤,可他连一眼都没见她,随后又叫了其他妃子陪寝。 殿外,一行清泪,殿内,满室春色。 最后,梅希兰小产,就在御书房外,血流了一地,也没换来圣旨。 他出来只淡淡道:你们逼得朕失了一切,还想活? 如果知道了少恒和依缘现在这情景,他该疯了吧,想必会的。 所以她将先帝赐予的金书铁券赏给了这两人。 愿天佑你们吧,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你在哪 江夏,皇宫 这夜,月清如水,卿缘宫 这座宫殿,他命人用半年完工,装饰并不奢华,反倒是朴实又不失气派,主体是她喜欢的白色,有一个荷花池,那里常年盛开着各色荷花,还有她喜欢的植物,他派人到各地采集来的。 这几年,他怕自己失了信心,所以大多的时候都呆在这里,他怕一日不来便忘记了那个人。 但派出去的人,查回来的消息总让他失望。 他负手立于荷花池边,摸上自己的心口,这里还在跳动吗?如果不跳,但为什么总是隐隐作痛。 三年他不曾系玉带,总是一条贴身的长纱,套一件长袍,他想,她会回来再帮自己系的。 三年他不曾尝一口糕点,因为那糕点里没有那丝茉莉花味,他想在尝尝她亲手送进自己口中的糕点。 三年他不曾在让一个女人怀上自己的子嗣,因为有你的孩子就够……原来一切都太过明显,而你连唯一的念想都没给我留下。 末了,他苦笑…。还有,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单依缘,你在哪?” 他低声念出,“你在哪?”璃园,寝室中 从凤鸣殿回来后,皇甫少恒靠在窗边的长椅上聚精会神看帐目,她则继续那些刺绣,但总些片段缠绕着她,抬头问,“少恒,我以前是不是没见过母后?” “怎么这么问?”他放下帐本,眼微眯。 “我觉得我见过母后的。”她清转着眸眼,而他眼中却变的深不见底。 “我带你下山治父皇,当然见过母后,那时候母后还很疼你。” 她对他笑,点头间眸眼明亮风情,“我就说嘛,肯定是自己生病后睡太久,所以忘了。” 他宠腻的朝她眨眼,道:“依儿,如果那日你没有随我下山…”话没说完,话哽在喉中。 天元二年,夏 那日忘忧峰,她醒来时,只记得他,她问,少恒我什么时候回的忘忧峰。他的心中在窃喜,用尽功力换她只记自己,值得。 然后,他与单秋白连手演戏,将她记忆重新组织,所以单依缘在十五岁下山之后,嫁给皇甫少恒,然后生一子,取名澈,后来身上寒气复发,昏迷了将近两年。 当他将一岁的女儿抱到她面前时,她竟然吓得哭了,直扯着身旁单秋白的衣袍,眼中带泪的问,她怎么可能会是两个孩子的娘,老家伙你骗我! …… “如果什么呀?十几岁就嫁给你,可是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好象缺了什么。”她指尖挠进发间,很苦恼的样子。 他起身将她拥进怀中,轻声在她耳畔呢喃:“依儿,我爱你,你可也爱少恒?” “爱。”她给了丝毫不含糊的答案。 半月后,南宁城外 太后的座撵外,她领着孩子站在不远的地方,皇甫少恒在撵旁,似在听着郭太后的话,不时回望她一眼,笑笑,那是让她宽心的笑,太后虽慈祥,但单依缘看得出来,她总与自己保持着些距离,而且有些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单依缘不知道原因,所以谨记着皇甫少恒的话,皇家总是缺少百姓人家的那种温情与坦白。 她不大能懂,但觉得和他,孩子一起很快乐,开心…… “恒儿,到南宁前,卿儿已派兵到了边关,看来灭北凉之日已不远了。” “孩儿有所耳闻。”他低低头,附耳在撵外,“但儿子不想卷入战争,现在如果他要儿子将兵权交出,儿子会照办。” 因为有单依缘就够,“如果他想要军费,儿子也会助他,但只求他念在兄弟情面上别做得太过分。” “过分?”郭太后慈眉一怔,“恒儿,他是你哥哥,三皇子和你五叔当年是逼他太甚,才有那种下场,你不同。” “有何不同,母后。”他低声带着某些情绪道:“只要是他的绊脚石,不是都被他除了吗?” 郭太后摇头,看着他眼中分明的恨,“好自为之吧,不过,军费的问题,你上表吧,就说愿意为他解忧。”听完,他叩首拜别,“母后保重。” 母后,你还是疼他多一些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南宁为他筹措军费…… 郭太后回江夏第三日,南宁王皇甫少恒上书,愿提供千万白银为天元皇帝征讨北凉国之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中毒 天元五年,夏 北凉都城外,西凉百万雄兵压境,他意气风发,手持长剑屹立于阵前,脚跨峻马,身披黑色大裘,剑指城门,在他的军将前,大呼:“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原因只有三个:一,为了保卫家乡和亲人,二,为了荣誉,三,来这,是因为你们是真正的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都喜欢打仗…。杀进去!然后,你们都将名留青史,为西凉,为我们热爱的故土。”他的煽乎总是激情昂扬,“嚯!杀!杀!”将士的喊声动天,他仰起剑,扯上缰绳,率先冲向了敌人…… 五年了,他失了找到她的信心,所以他想就那么死去,醉死,自杀?他都不会,那就战死,那将不辱没他的声名,所以每次征战他都是最先冲向敌人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只将那个人当成了信念…… 天元五年,秋 皇甫少卿亲征,灭北凉,统一西北两国,万民称其为天元帝。 荒原大漠中,他仰天看满天星辰,茫茫夜空下,慵懒地的躺在草原上,锦服半开,头发披散开来。 “大皇兄。”后面有人来,抬头一看是皇甫少锦,同样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了,精致的五官,一身黑色盔甲,将整个人衬的英武不凡,“四哥已经先回了江夏。” 眼中似乎还有疑问,皇甫少卿瞄他一眼,“有什么要问便问。” “南凉派了使臣前往江夏祝贺皇兄的盖世之功,只是…。”他变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凤眸一眯,起身,到他面前,冷冷道:“你是怕南凉趁我大军休整期间进犯?” “是,弟弟是这个意思。” 这确实是个问题,刚灭北凉,士兵需要休整,而且自己也没回江夏,虽然少逸已回朝稳定朝局,但只怕其他藩王趁机做乱。 这几年,他大多时候都在征战,疏忽了朝中那些虎势耽耽的人。 “那就。”他略思量片刻,道:“我先回朝,你随后。” “是。” 南宁,恒王府 “怎么好好的就中了箭?”皇甫少恒将奄奄一息的单依缘抱在怀中,床下跪着大夫,王府侍卫长也跪在那里,“今日,王妃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到长明山赏花,本好好的,也不知道这一箭是从哪射出的,侍卫去捉,却被那人跑掉了,那人身手极好。” 成青手也受了伤,额头吣着一层汗,“小的护王妃不利,请王爷责罚。” “王爷,不要怪成青。”依缘缓缓睁开眼,冷汗沁进他的手掌中,他下鄂抵在她额上,叫她不要说话,好好让大夫症治,但身体难受,她在他坏中极不安稳,痛苦的叫出了声:“箭有毒!” 皇甫少恒顿睁大眼,看向大夫,“是否有毒?” 大夫谨慎的点头,“是奇毒,刺客是下了死手的。” 到底是谁?会对单依缘下这死手,这五年,没有几人见过恒王妃,更不用说她会与人结仇了,到底是谁?看着身下的人,头疼欲裂,那痛心的感觉就像回到五年前,她昏迷时一样。 “老夫无能为力,王爷。”大夫道,匐下身,跪在他脚下。 “你!”他正欲发作,却被单依缘拉住,“王爷,不要造杀孽。”她撑起身,还是在他怀中,他扶着她,“依儿,你要什么?” 她指了指梳妆台上那个白色锦盒,“那里有师傅当年下山时赠我的几颗续命丸,可以暂时封住经脉,不让毒散到全身。” …… 屋外,大夫退了出来,皇甫少恒在见她昏昏睡去的时候,走了出来,到了大夫跟前。 “吕大夫,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没对本王说尽?”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吕大夫又突然跪倒在地,手瑟瑟抖着,道:“王爷,其实老夫知道那是什么毒,只是不敢说出。” “旦说无妨。”皇甫少恒更近一步,眸中杀意不减。 “是海蛇毒。” “海蛇毒?” “是,而且是只有王宫大内才有的青海蛇。” “王宫大内?” “是。”吕大夫手颤抖着抹着额头的汗珠。 “有解药可解吗?”皇甫少恒眼中少了杀意,盖住它的却是满眼惊疑,海青蛇是当年父皇独爱之物,爱它鲜艳的颜色,所以特命人从青海捕了几条放于王宫的水馆中欣赏,可今日怎么就成了依缘的催命符。 “只有大凉王宫中有一种奇花,叫火雪莲,是南凉进贡给大凉天帝的圣物,只有它能解王妃身上蛇毒。”大夫又抹尽一轮额头冷汗。 大夫走后,他背手于柱子前,大凉,统一北凉后,他就已将西凉原版图扩大了十倍,百姓称他为天皇帝,一个足以对抗天的皇帝。 他想偏安于此就够,可是天不隧他愿,终还是要回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太子熙王 此时,大凉王宫 太后殿,两个摸样差不了多少的孩子,并肩走在庭廊中,前一点的那孩子,一身明黄袍子,金冠束发,腰系白玉柄宝剑,另一个身后点的,一身白衣胜雪,白玉冠束发,黑玉带束腰,手持一把纸扇,纸上一幅牡丹图画,淡而有鲜。 宫女太监身后随了一路,他们便是大凉天元帝的唯一两儿子,都为原少王妃所生,身份尊贵,一个极为桀骜不驯,一个极为俊朗。 “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 “闭嘴!” “到了舞象之年,弟弟就请父皇赐弟弟几个女孩,养在我熙王府中,待大了,我一个个娶了她们,大哥,你说好吗?” “你要不是我一奶同胞,我便手刃了你个妖孽!” “切。”他一脸不屑,“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怎么办?” “闭嘴!” 妖孽,兄骂自己亲弟为妖孽,也属无奈,他为太子,父皇宠他们,要什么给什么,那至不在话下,在加上弟弟从小离经叛道,总也惹事,三番五次离宫,第一次离宫那次,是六岁时,父皇在江夏百花楼里寻着了他,一个六岁孩童竟留恋烟花丛中,与一众烟花女子闹做一团,别人只当他是哪家的纨绔,出手阔绰,就陪着他玩,他到扑到别人身上,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小娘子的叫着,皇甫少卿当时就说要仗毙了这臭小子。 还是四叔当时跪下求情,皇甫少卿才稍稍敛了些怒气,叫人将他押了回去。 他们同为10岁,母亲离开后,惟有他们相依相伴,父皇只是偶尔想起他们,叫到书房看看他们的功课如何,然后又出征。 我们就这样被太后养在身边,三年前堇妃为父皇生下一女,父皇极其宠爱,对我们更是少关心。 这便是皇甫承这几年的对父亲的印象,他和皇甫熙靠着回忆跟母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过着。 “这两孩子,几月不见,又渐长高了些。” 郭皇后从皇陵祭奠先皇回来后,便急急召见他们两来,可见宠爱。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吉祥。” 两孩子同时下跪,动作整齐划一,翠嬷嬷上前扶起他们:“小主子们快起,太后可想念两位小主了。” 郭太后将他们抱进怀中,宠腻的看着孩子,片刻又想起南宁城那个女娃,“真是太像了。”低低说出,旁人也没听见,恍过神道:“熙儿最近可还有惹你皇兄不开心啊?” “这到没有,皇奶奶放心,熙弟表现甚好。” 一旁的皇甫熙还未开口就被皇甫承敷衍过去了,眼中甚是感激,虽平常两兄弟会恶语相向,但论团结上绝对不输任何一家兄弟子妹之情。 “那好,那好。” 说着,外面声音传来,“皇上到。” 原来是皇甫少卿身后带着单小堇来了,身后还有四叔,六叔一干人。 见他们来了太后便说摆宴,一为庆皇甫少卿凯旋而归,二为小公主铃儿庆生。 “烦死了,为什么娘亲离开时没给我们生个妹妹,现在这些到让那个丑妞占齐了。” 在他眼中,除了他娘亲,就没有漂亮的了吧。 皇甫熙入座时,狠狠盯着皇甫少卿手中抱着那个三岁女娃,真是讨厌,虽也乖巧,但想起是那个小姨变继母的女人生的就来气,我娘亲为此流了多少泪。 皇甫承见他那怪脾气又来了,一手拉住他的衣袍,“够了!”厉声制止了他的狠瞪。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家宴 家宴,月上中稍 皇甫少卿偶尔会撇见那两个小人,对他,他们永远是一张冷脸相向,虽礼数有加,但总是当他是个陌生人,但对一旁的皇甫少逸感情浓重,对皇甫少锦也是一腔热情,反到了这个父亲面前,就变得拘束了,他苦恼得连喝了几杯闷酒下肚。 “你们没有母亲,父皇也不疼你们。” 女娃稚嫩得有些沙哑的声音,那么小就敢挑衅他们,谁给的胆子。 皇甫承站起,拉住正欲有所动作的皇甫熙,率先踢倒了面前的桌子。 他是太子,父皇总会轻罚他些,弟弟不同,从小惹父皇生气,父皇就从没手软过,王宫一角那个禁室,就好象专为他修建的一样,一月必是要进去思过一两次的。 所以,他失态被罚,他是一朝储君,被罚父皇还是会悠着点的,毕竟事关国体,也总比弟弟在遭重罚要好过点。 “滚开!” 只听见,桌翻凳倒的声音,女娃的哭声也随之而来,单小堇立刻上前抱起了女儿,泪眼涟涟的看向皇甫少卿。 皇甫少卿一脸平静,举起酒杯的手只略停留在了半空一会便饮下酒,他是知道这两孩子脾性的,皇甫承老练沉着,皇甫熙却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定是为了护着弟弟才敢如此动作的,他嘴角带笑,不深不浅似欣慰,能如此兄弟情深,还有,他疼爱女儿的话,他听到了。 他站起,盯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皇甫少逸上前,“皇兄,还是孩子,不要罚重了。” 这是他第几次为这两孩子求情,连皇甫少逸自己也记不清了。 “朕要如何罚你们,自己说。” “儿子不服!”皇甫熙终开口,狠盯着身旁的一对母女,“什么玩意,敢出言侮辱我与哥哥!” “她是朕的妃,你们妹妹的母亲,亦是你们的母亲。” 他像在陈述一句在简单易懂的话,皇甫熙将手中折扇一扔。 “母亲?她不配!”皇甫承截话道,“我们的母亲叫单依缘,不是她!” “恩那。”皇甫熙一旁搭腔道,这两小皇子想被废,想死了不成,这般顶撞皇帝,在场的宫女太监身后是一阵冷汗,惟有郭太后冷眼看着一切,废不了也死不了,皇甫少卿爱屋及屋可一点不掺假,要不这么多年,为何只得这两儿子,他嫔妃不多但也不少,宠幸也不是没有,但每次宠幸完后必是让人送去避孕汤药的,至于单小堇,她的那个孩子生时,他在边关,没赶及回来处理,才让孩子安全落地的,知道是个女儿,他才没让人杀了那孩子……她也不深想了,对着殿下了两孩子招手,道:“承儿,熙儿,不可这样,去各抄100遍《凉训》,给你们父皇。” “快去啊!”皇甫少逸见太后解围,一手拉一个,将他们推出了殿外,果然,皇甫少卿也由着他们去了。 深夜,月缺,风凉 御书房 单依缘? 这个伤疤今天竟是他的两个儿子重新给他揭开,他挫败的单手撑着额头,坐在龙椅上,他该如何教那两孩子,把他当成了仇人。 “陛下,臣妾给你泡了杯参茶。” 是单小堇的声音,白瓷碗杯中散着热气,他却一眼不看,微抬眸,“你什么身份?” 他问,不带任何感情。 她一惊,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摇头,不明白。 “让朕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妃,就算你是曹家的人,在这里也只是一个妃,你的孩子也只是一个公主,别妄想教得她不知道礼数,坏了这宫里的规矩,承儿是太子,熙儿是亲王,你生十个也比不上他们中的一个。” 原来他是在教她,君臣,礼数,还在告诉她,你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 “铃儿也是陛下的孩子呀。”她哭了,怎么就那么烦,他一手推开那杯参茶,“下去吧。” 片刻,马德顺来问,要不要召其他宫中娘娘侍寝,他说不用了,去卿缘宫坐坐。 那一坐,便是天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皇甫嘉宝 十日后,大殿 皇甫少恒风尘仆仆而来,待太监禀告了,他进殿,眼中焦着且不安,群臣看着这位王爷,多年不见,脸上甚是沧桑不少,却还是英气逼人。 皇甫少卿问二弟为何而回江夏。 他回,内子中毒需火雪莲救命,望皇上救内子一命。 他断然拒绝,然后退朝。御书房,闭门,连郭太后都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外,坐在亭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房中只剩皇甫少卿,皇甫少恒,皇甫少逸三人。 “什么条件?” 皇甫少恒开口,自己既然有求于他,也早就想好再被宰一刀了,两刀也无所谓。 皇甫少卿曾经说过,但今天他断不会在为那事在开一次口,皇甫少逸自是明了,开口道:“二哥,皇兄早想封你为亲王,只是你远在南宁,这些年淡薄了我们兄弟情。” 果然,殿上殿下,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军权,金钱都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之间还有兄弟情么?可笑。 “二皇兄那二十万恒军可还好?”少逸邪邪一笑,又补充道:“听说二皇兄生意做得很大啊。” ……。 最后结果就是,交出二十万的军权,还有他那百间银号,朝廷直接派户部官员管理,他封恒亲王,赐府邸,在江夏长住下去。 他应了,想起病床上那个女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三日后,单依缘毒解,却身体依然虚弱,体内余毒未清。 新赐的恒亲王府,果然大气,辉煌,军权和富可敌国的百间银号换来了这,他只是一笑,扶着单依缘走了进去,吩咐下人收拾府邸,然后入住。 花下,她就如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弱柳般,靠在他身旁,“我祸害你两次了,一次害得你失了全部功力,这次害得更深,失了一切。” “胡说!我的一切不就是你们吗?军权,我本就不想要,当年也是父皇硬塞给我的,钱嘛,没了还可在赚,你要没了,那还不要了我的命。” 他说得真切,眼中流露着真情,握她肩的手力道还是收紧了些,低低说出:“没什么。” 现在还要找一位内力深厚的人帮她驱逐余毒才是重要的,想着,他又陷入了沉思中。 “娘亲,嘉宝是小老虎了。” 他们转身便看见,那活宝脚上穿着虎头鞋,头上顶着个虎头帽,逗得两人开怀大笑,“到爹这来。” 皇甫少恒伸手,她一蹦一跳的就跳进了他怀中,皇甫澈则走到了单依缘身边,搂着她的腰,有点撒娇的意思,“澈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吗?” 他也小,嘟着个小嘴,喃喃道:“皇奶奶下旨,让我去崇文殿读书。” 他这是怕生了吧,她有些冰凉的手抚上孩子的背,“别怕,混熟了就不怕,你们都是孩子,玩着也就成了朋友。”她宽着孩子的心,皇甫少恒也抚上孩子的头,“澈儿去了,必要护着妹妹,你是哥哥。” “娘亲有空便去接你们,可好?” 话出,皇甫少恒心中一颤,她进宫,如果遇见那人怎么办? 不过在想想,也无事,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在记得他,有什么好怕的?他竟如此安慰自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鸡飞狗跳 崇文殿 活宝第一天去那里,还是那身老虎装,差点没被皇甫熙当成真老虎当场打死,她跑得快,追得整个书房,纸墨乱飞。 “死丫头,你要死了吗?”皇甫熙看着她那张墨水横飞的脸,心生厌烦,他和皇甫承本就有洁癖,当然见不得她个小脏猫,整个书房只有皇甫澈护着她。 活宝伸出舌头,就是一个鬼脸,“在要打我,我就去告诉皇奶奶!” “威胁我?”皇甫熙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刚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心中烦躁得很,见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来的野东西!给本王托出去打死!” 说着,几个小娃便上前要抓皇甫嘉宝,却被她顺利脱身,站在了皇甫澈身后,“哥哥。” 几拳几脚这几个虾兵,便被皇甫澈轻松撂倒,“可要在打死我妹妹?” “我呸!”皇甫熙扇子一指,“你什么东西?” 说着,皇甫熙便要出手,他本不好武功,但皇甫澈却深得忘忧老人所教的内功心法,单依缘也有偷偷给他看一些武书,虽大一两岁,但他自然不是皇甫澈的对手,轻松过了几招,便将皇甫熙按在了地上。 “住手!” 一个黑色身影,掠窗而进,手一掐便将皇甫澈摔倒,随后扶起身下皇甫熙,问:“怎么回事?” “那个花脸猫叫那个楞头青打我!” 皇甫熙一手指着那个委屈的小可人,活宝见皇甫澈摔倒,上前便扶,却被赶来的皇甫承拉起,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一脸墨水,还穿得怪头怪脑的。 “我不是东西。” 话出,他不经一笑,低声说:“不是东西?那夫子来告诉本太子,她是什么东西吧。” 夫子本就管不了这些王子公子的,忙跪下,回道:“皇甫嘉宝,皇甫澈是太子爷二皇叔的孩子。” “哦,原来是那个南宁懦夫的孩子。” “你才是懦夫!” “你才是懦夫!” 皇甫澈,皇甫嘉宝齐齐骂了回去,他骂自己的爹,就得骂回去。 “你爹本来就是懦夫,空拿着几十万大军,连一次象样的仗都没打过。”皇甫熙也是个魔王,站起就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出。 “你爹是杀人魔王!”皇甫嘉宝指着他的鼻子又骂了回去。 一来二去,几个孩子又打成了一堆,皇甫嘉宝打不过就咬,咬了还踢,踢了不算还扯头发,皇甫熙命人梳了一个时辰的束发就那样被她扯成了散发,“要你骂我爹爹,咬死你,咬死你!” 一旁的其他孩子,全都瞪着眼睛,看着小母老虎发威,连一旁的皇甫承,皇甫澈也惊讶得发现,活宝的爆发力惊人,皇甫熙竟无还手之力。 “都给我住手!” 门外,一声厉吼,郭太后站在门外,看着书房这般情景,气叹了几回,指指那四个孩子,道:“都跟我来。” 芙殿,太后寝宫 看着头发凌乱的活宝,一脸心疼的搂抱进怀中,“嘉宝?” 她不理,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宝贝儿?” 还是不理,头撇向一边,“小祖宗?” 翠嬷嬷拿来了药,郭太后打开就为她上药,嘴角,眼角都有伤,便骂殿下的三个孩子:“多了个妹妹,不疼便罢,到打成了这样?” “你们算什么兄长?”郭太后恼怒骂道,皇甫嘉宝在她怀中下来,下了殿拉起皇甫澈的手,又走回殿上,两人都搂上了她的腰,“就他们两个打我,哥哥保护我也被打了。” 人小鬼大,有仇必报。 郭太后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小人精。” 皇甫熙自然是不服,平日,皇奶奶最爱他与哥哥,今天出现这两东西,到把他们的宠爱给拿走了,他跳起,也不管什么仪态了,扇子又是一扔,“野丫头,你给我下来,在打过!” 堂堂一王爷,万人之上,今天居然失态的跟一个小女娃较真了。 一旁宫女太监,一阵好笑,但也不敢大笑。 郭太后不理他们,只说以后好好待妹妹,这妹妹不同,他们怎么就没看出那小花猫有什么不同呀。 然后吩咐了翠嬷嬷带他们下去洗梳一下,一会皇甫少卿设宴,说要见见二皇弟的两个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露馅 入夜,皇甫少恒独自赴宴,单依缘说想陪他进宫,他说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在府中休息 ,他会把孩子带回来的,她也就放心,她也是怕孩子第一天进学堂受什么欺负。 但他却笑说,就嘉宝那一个混世魔王,谁敢惹了她。 芙殿皇甫少卿居中,郭太后坐在他左边,皇甫承皇甫熙坐右边,依次下去是单小堇,皇甫少锦 ,左边下去是皇甫少逸,桦枫与秦川,还有几位王爷也到了,皇甫少恒坐在郭太后下首。 酒才饮了一杯,皇甫澈从后殿中跑了出来,不见皇甫嘉宝,他叫皇甫澈坐好,四下搜寻着 女儿,郭太后见他如此紧张,只低低一声:“那么紧张做甚,孩子好奇,今天拉着翠嬷嬷把 大半个王宫转了一遍,现在估计不知道又淘气到哪去了。” 他一笑,神色轻松不少,“这样就好,嘉宝从小被我宠坏了,如在宫中有什么不妥,还请母 后代为管教。”皇甫少卿眉色一皱,举杯独自饮下一杯,道:“不过话说,二皇弟什么时候添 了个女儿?” “五年前。”他恭敬回道,这时皇甫少逸插嘴道:“我可从未见过二嫂嫂,什么时候二皇兄带 着嫂嫂来见见弟弟们呀。”说着,笑声扩大,他们是有心取笑,他早年跟青楼女子有染并生 下孩子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今日说要见他妻,必定是认为家里那位也是什么风尘女子。 这时,活宝被翠嬷嬷牵着走到了殿上,还是白天那一身老虎装,嘴角带伤,但还是蹦蹦跳 跳上了殿,脸也洗过了,这时皇甫熙皇甫承才发现,这是个什么样的可人啊,脸是白里透 着红,小粉唇配在这张白净的脸上极其的美,眼睛那么大,很水灵。 “嘉宝给爹爹请安。”她挣脱嬷嬷的手,蹦到皇甫少恒面前,一个端正的行礼,皇甫少恒点头 ,示意很好,便说:“去给皇上行礼,还有你皇奶奶。” 皇甫嘉宝转身,看着皇甫少卿的那刻,他有了一种错觉,这女娃,自己是不是认识她? “嘉宝给皇叔请安,给皇奶奶请安。”她又是一个端正的跪拜行礼,郭太后见皇甫少卿楞着, 只得向她招手,“快上来,疯闹了一天,想必是饿了。” 招她上去,就给了她一个糕点,放进她嘴里,“好吃吗?” 被抱在腿上的皇甫嘉宝,摇着头,说:“没有娘亲做得好吃。” 郭太后一个失神,大半个糕点竟掉在了地上,道:“那吃点其他的。”但她却不想将炫耀到此 结束,“娘亲做的糕点里总有茉莉香味。” 茉莉香味?皇甫少卿转眸看着她,眉间鄹冷,又撇见殿下皇甫少恒那张过于紧张不安的脸 ,便缓缓从郭太后手中接过了嘉宝,开口问道:“你娘亲做的糕点里为什么会有茉莉花味?” “因为,娘亲最爱茉莉花。”说着,小身体朝他怀中一靠,直接倒在了他怀中,舒服的姿势躺 在了皇甫少卿怀中,“皇叔,你吃过糯米红枣吗?娘亲最爱做给我和哥哥吃。” 糯米红枣?连一旁的皇甫承皇甫熙也是一惊,那不是娘亲最爱做给他们吃的吗?那么巧! “那你告诉皇叔,你娘亲叫什么名字,我叫人去传她来。”皇甫少卿阴骛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又像在期待着什么。 “娘亲叫单…” “皇甫嘉宝!你给我下来!” 皇甫少恒起身,制止了她说下去,“不得无礼。”他跪下,“皇兄,小女不识皇统,放肆了, 还请饶恕她。”皇甫少卿嘴角轻淡一笑,带着些对他的嘲讽,盯着他道:“你娘亲是不是叫单 依缘?” 大凉王宫中的禁忌,今天是他自己破例叫了出来,手紧紧握着女娃手腕:“是吗?嘉宝,告 诉皇叔。” “恩。”孩子天真的眼睛不会说谎,“皇叔怎么知道?”“何止知道?”说罢,他将孩子交还给了郭太后,下了殿去,不浓不淡的剑眉下隐着暴戾,“ 二皇弟,这几年难为你了,将她藏得如此好。” 皇甫少恒不语,脸上的浓重越发重了,半晌才道:“她不记得你了。” “什么?” 他问,凭什么不记得他,就记得你么? “来人!传恒王妃上殿!” 他长袖一甩,两步又坐回座上,他到要看看她还记得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毒发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在看,看这位恒王妃竟让帝君如此对待,有耐心整整等她一个时辰 ,皇甫少逸欲上前说什么,却被他大掌推了下去。 这时,大殿外,“恒王妃到。” 皇甫少恒望见门外,想起身去扶她,却见她笑意的拒绝,大概她不想在他家人面前表现得 那么弱不经风,所以她笑着拒绝了。 皇甫少卿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一旁的少逸也望向门外,一句嫂嫂差点就喊出来的,却还是 忍下了,不敢造次,因为事情还不明了。 她依旧一袭白衣,玉带松垮的系在腰间,柔弱无骨的身子前凸后翘,人如其眸,满是清高 之风,全身雪白更是突出淡然之美,一如最初。 皇甫少锦看了眼皇甫少逸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不就是他们的嫂嫂吗?当然是大皇嫂。 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玉杯,就像要把一切捏碎般,看着她行礼,看着她眼中的淡漠还有陌 生,看着她与皇甫少恒脉脉相望…。五年,他寻了她五年,即便那是他先负了她,可她愿意 听自己的解释吗?竟换来如此结局,他捏碎了玉杯,只觉双耳一痛,眼前一阵发黑,吐出 一口鲜血,硬生生的倒在了郭太后面前…… 不!这绝对不是结局。 翌日 当他从龙榻上猛然起身时,皇甫少逸,皇甫少锦都在他身边,他捂着胸口,艰难开口,心 中还是闷着的,“皇兄,昨晚你昏迷后,二哥又进了次宫,将嫂嫂的事告诉了母后。” “怎么回事?”他胸口又是一痛,几乎是吼出来的。 “10年前,嫂嫂回忘忧峰为了顺利生下孩子,她向忘忧老人要了雪荷丹……。” 原来,他才知道负她那么多,服下雪荷丹保孩子周全,然后换得五年幸福日子,最后却得 到他的相负,心力交瘁下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却得皇甫少恒相伴,用一身功力换她 清醒,然后她自愿忘记那段记忆,成了别人的妻。 他知道了皇甫嘉宝是自己的孩子,他和她曾经期盼的一个女孩。 这本该美好,现在却变得这般让人不忍回看过往。 回到王府,她有些歉疚的道歉,她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那个皇帝才晕倒的,他却笑她傻 瓜,怎么能关你的事。 她才稍稍安心。 然后在进入寝殿时,她又一次晕倒,是余毒发作。 随后皇甫少恒第三次进宫。 深夜,烛影摇红,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将她扶进自己怀中,一只大掌抚上她的后背,运气将真气输进她的身 体,“告诉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为什么?缘儿,为什么要忘记我,忘记我们的过去。”他在她耳畔边轻问,不是质问,而是 失而复得的温柔,还有愧疚,她昏迷着,听不到那些话,伴着轻咳,他又将一股真气输进 了她身体中,“那年我想,等我两年,我便能灭了梅希坤,然后接你和孩子回家,没想到他 用兵变逼我,战争刚完,我不能再用数十万将士的命去拼,只有妥协,所以我负了你。”也许,她昏迷了他才有勇气说下去,他说,那夜,他喝了很多酒,回到帐中却不见你,单 小堇进来了,他把她当做了你,看着那碗寿面,他笑了,像个孩子,缘儿终于原谅了自己 ,他将单小堇当做她抱上了床…。 那纸休书也只是试探,他想如你爱我,便不会收了它,他甚至期望你出现在大典上那刻, 能闹能哭,这样他就有了勇气,将你抱进怀中的勇气,向众人宣布你才是我妻的勇气,而 你却不争不闹,淡然离开,那晚,他气极了,将一切摔了个粉碎。 缘儿,你到底爱我么? 第二日,她醒来,皇甫少恒守侯在她床前,说余毒已清,她问是谁救了她。 当今圣上?她一脸不信,他为什何会救自己? 皇甫少恒将她的被子掖好,说是自己去求他的,而他念了兄弟情谊。 她才有些安心,还说应该进宫去谢恩,他说不急,养好身子在去也不迟。 第四十二章 好戏 从那日后,皇甫承皇甫熙便每日缠在活宝身边,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叫得旁人都牙齿泛酸。 “妹妹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娘亲?” “哦,娘亲还在养病?” “娘亲什么时候能好?” “唉哟!” 活宝小拳头打在皇甫熙脸上。 “那是我的娘亲,你们怎么能叫娘亲!” 活宝鼓着小脸纠正他们的话,可他们却笑而不答,心想你娘亲还不就是我们娘亲,你不就 是我和哥哥日夜期盼的妹妹么,四皇叔都告诉我们了,去问父皇,父皇也没否认不是。 龙祥殿,殿外,他负手而立,只马德顺陪在身后 这五年来,他过得不好,再见时她过得很好,皇甫少恒是个好人,他们是那般般配,但又 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在他人怀抱中,这样的他,想得病了,念得快疯了…… “嘉宝给皇叔请安。” 那小人就不知从哪降下来一般,出现在了他身后,那般清灵,活脱脱一个翻版单依缘。 他转身,将活宝抱起,既是他的女儿,便不会在让她与自己陌生,他对少逸少锦也下了死 命令,不许去找单依缘,不许告诉她一切。 就让她幸福着……他甚至想,总有一天她会记起来的,因为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忘记,也不 会真正的划清界限……就如手中抱着的这个,有他们三个,要怎么清?要怎么忘? 龙祥殿,偏殿中 活宝来请安的时辰刚到午膳时,便有了理由留她,又唤身后马德顺去布菜,又问了活宝喜 什么菜。 不知这小人是否也随了她母亲,喜素? 活宝却脱口而出,好肉,他到有了些欣慰,这倒随了自己,不知稍长大些酒量又如何。 他知皇甫少恒平生也喜清淡,酒也不是海量。 马德顺刚布完菜,就听殿外传来,太子,熙王到…… 两人跪拜了皇甫少卿,口中说,儿子们来陪父皇用膳,他嘴角露出一个尚称得上笑的弧度 ,心知,哪是陪自己用膳,想必是为了身旁嘉宝而来。 清早,少逸进宫进了御书房就说,这两个东西连日一直缠着嘉宝,非要嘉宝改口叫大哥和 小哥,扰得活宝见他们就跑,王宫到处躲。 两人入座,一个一边,坐在活宝身边,将皇甫少卿挤到了一边,也罢。 大街上,今日街上尤其热闹,两排店铺都挂着红绸灯笼,像是有什么喜事,到了江夏,这 是单依缘第一次出王府,身子还是不爽,所以也带了个丫鬟在身边。 “王妃,王爷这几日都不见人,也不陪王妃出来走走…。听说王爷前几日醉得不醒人事的在客 厅睡了一宿,身上还有胭脂味…。”丫鬟在她身后说道,话还没说尽,她笑着摇手,“你这丫 头,到管起主人家的事了,要传了出去,还以为本王妃是个一日都离不了夫君的妒妇。”前 日,他确实酒醉回府,深夜回府不想惊扰了她,也就没回寝殿,倒在客厅长椅上就睡着了 ,第二日,他便回了寝殿,解释了一番,说是明王请去喝酒,也有舞姬……她信他,便够了。 行至一花楼前,单依缘也是无意瞟见那抹熟悉身影的,丫鬟见她如此,便说,那是皇甫少 逸,人称逸王爷,掌管着兵部。 不过一般他在花楼里都称其为惜花公子,很少知他真实身份,此人极度留恋烟花之地,这 百花楼快成他的第二王府了。 她问,没人管吗?这不丢皇家的面子吗?丫鬟回,管不了,皇帝极其疼爱放纵这个弟弟, 而且此人战功彪炳,与六王爷堪称国之栋梁。 这是何等的一个男子,似曾相识般的,但半露着锦袍也一众烟花女子相拥相抱,毫不避讳 ,她摇头便拉着丫鬟要走,心想着,进了次宫,见了不少他们皇甫家的皇子,都堪称地上 无天上也无的美男子,但论起痴情专一唯一她夫君了,她在心中偷笑。 正欲走,却被迎面而来的一行人强行拉到了一旁,只听见人群中有人说,逸王妃来了!有 好戏看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评理 那群人中走出一个女子,不过二十,一身淡绿长衣,腰间只一缕长纱束身,托至膝上,不 着浓妆,姿色天然,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眼中有怒气,只是被她掩藏进眉间,缓步走向 了楼里。 单依缘今天倒也兴趣跟上瞧瞧后戏,坏男人就该被收拾! 她跟在身后,也进了楼里,也有很多围观之人凑了进去,只听见楼梯间有人拦下那女子, 说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单依缘椅在楼梯间,仰头便看见那女子一巴掌扇了过去,一句 放肆,威严尽得!一手推开那人,便又上前,单依缘见有人下来赶人,自己便牵着丫鬟躲 进了偏厅的那些酒瓶后,那瓶很大很高,能遮住自己与丫鬟,待那些人走了,又快步上了 楼去。 她今天太八卦了……回家说了,必定皇甫少恒又会说她多事。 “王爷,该回府了吧。”女子凤眼红润,细指微颤,皇甫少逸却庸懒的躺在身旁女子怀中,用 眼角余光瞥她一眼,才开口:“劳王妃来接本王。”话未完,先喝下身旁妖冶女子灌进嘴里的 一杯酒,眼中风流自在,单依缘一阵恶心,贱男人! “本王要是不回呢?”他起身,推开那些女子,走到他正妃面前,眼中冷列,“今天带这么多 人来这,王妃莫非是故意来忤本王颜面的?” “如果王爷知道顾自己的颜面,那便不该来这种地方。”女子抬眸应上他的黑瞳,“如果你还 知道自己王爷的身份,如果…” “如果个屁,你不就是嫌这里脏吗?” “你又有多干净!楚绿翘!”下句,皇甫少逸几乎是吼出来的,“破鞋!” 单依缘偷偷瞥见了女子那滴滑落的眼泪。 “啪!”一巴掌,女子扇了他,嘴角带上了一丝血,单依缘偷偷叫好,打得好! “我是破鞋,那王爷当初为何要娶了我,娶了我又为何如此待我?”女子问得神伤,眼中始终 蒙着一水雾,“难道只为今日互相折磨?” “你敢打本王?”他一只手已经扬起,女子闭上了眼睛,扬起了脸,“打啊!” “王爷难道要打女人不成?” 单依缘快步上楼,走到他们面前,皇甫少逸一惊,手缓慢放下,一句嫂嫂刚要吐出来,便 想起皇上的死令,只是脸色更加暗了下来,道:“原来是二皇嫂。” 楚绿翘睁眼看着单依缘,她心中也在庆幸这女人突然出现,不然这一耳光下来,她也不知 该如何收场了。 “王爷,打女人可不是男人所为。”单依缘看着那几个衣不蔽体的女子,实在有碍观瞻,便先 上前将几个女子叫滚下去,那些女子不动,都齐向皇甫少逸看去,许久,他才点头,示意 离开。“二皇嫂到好兴致,跑到这来管我夫妻之事。”他似调笑道,楚绿翘一脸苍白,她呢,到云淡 风清,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慢慢开口:“王爷,您堂堂一当朝亲王,尊荣无二,到在这烟花 之地表现上活春宫了,是丢了谁的脸?”字字讥讽,皇甫少逸脸色一青,心里一个劲安慰自 己,嫂嫂失忆了,嫂嫂失忆了,不然不会这样说小四的。 “二皇嫂,你管得可真宽。”说罢,见自己袍领开着,便去拢紧,楚绿翘见状上前,细心的将 他的玉带系好,眼中红润,其实她该是个好妻子的,只是彼此都那么多刺,一碰便伤了彼 此。 单依缘看着女子的委屈与顺从,心生怜悯。 “滚开!”他还不怜惜的将她一掌推开,楚绿翘生生的被推倒在了地上,单依缘上前扶起她, 眼中憎恨的看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人,顺手就将一旁的水杯丢到了他额头上,瞬间便有血从 发间流下,“四皇弟,你是否还有人性?” “这不劳嫂嫂管了!” 说罢,便要下楼,此时,楼梯间人声鼎沸了起来,原来是都城禁卫首领秦川来了,上楼便 问何事,说是有人到衙门说这里出了事。 他们本是多年兄弟相处,说了便罢,可是秦川却见到两王妃纷纷在地下,一个掩面哭泣, 一个怒瞪皇甫少逸,又见是单依缘,虽皇上同样对他下了死令,但也不敢怠慢,问何事, 皇甫少逸不耐烦的回了句,捉奸。 捉奸?秦川额头黑线立现,到听说你经常被捉奸,没想到今天连着恒王妃也一起来捉你的 奸。 又看看他额头的伤,实在不敢怠慢,“要回皇上吗?”试探的开口。 “小事,劳烦皇兄做甚?” “见皇上到好。”单依缘立刻起身,指着他,大声道:“让皇上评评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这绝对不是结局 龙祥殿,偏殿 小蜜蜂 嗡嗡嗡 跟着飞到西 跟着飞到东 小蜜蜂 冲冲冲 看到花就疯 绝不怕劳动 …。 乖乖隆地咚 脑袋一瞬间放空 眼前开了一枝天下无敌的花朵 看千军万马统统对着你发功 翅膀不假思索全力俯冲 小蜜蜂 嗡嗡嗡 ……。 一个冷俊的帝王陶醉在了一个稚嫩的童声中,吃完饭后,活宝自告奋勇说,要回报今日皇 帝叔叔请自己吃饭,就毅然决然的跳到了他平时休憩的软椅上,扭着小屁股,戴上皇甫熙 摘来的花环,皇甫少卿微皱起的眉宇间有不容易发觉的一些难受,忍着那鼓想大笑的冲动。 她啊,样子着实可爱,歌声嘛,不敢恭维…… 这时马德顺进殿报,逸王上殿求见,他摆手,听完嘉宝的小蜜蜂才说见。 殿上,皇甫少卿一身金色龙袍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之上,右手随意的搭在镶满宝石的椅背上 ,懒懒的看着殿下众人,也没让他们跪下,皇甫少恒匆匆赶来,郭太后更是连午睡都没睡 就赶来了。 “师兄,没事。” 楚绿翘率先开口,没想到殿上殿下之人竟是同门,单依缘一阵寒,转眼看向皇甫少恒,他 也一脸无奈,这楚绿翘是国师独女,从小便和他们相熟,他也是两年前才知道,风流不羁 的四弟娶了她,婚后生活如她所见,不甚好,今儿依儿算是招了个棘手麻烦。 “你的手怎么了?”皇甫少卿眼微眯着扫了面前的女子一眼,注意到她手上的红痕,问道。 “不碍,只是自己碰到的。”楚绿翘开口,微垂首也不见眼中有什么波澜,到是一旁的皇甫少 逸冷哼一声,低声道:“惺惺作态。” 她眼中有一丝委屈只是没人注意,唯有单依缘无意瞧见了,在狠狠瞪一眼皇甫少逸,上前 便道:“皇上为何不问,逸王爷头上的伤如何而来,为何而伤。” 皇甫少恒拉也拉不住。 你要我问我就问么?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是我的妻么?小四的嫂嫂么?凭什么! 在看看皇甫少恒紧拉着她的手,更是怒火攻心,忍忍那鼓气冷淡开口,连正眼都不给她,“既然二弟妹这样说,想必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好,你来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四弟 为何而伤,如何?”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在加上他看自己总是漫不经心的专注,她到有些后怕,到不是为自己 会受什么重罚而担心,怕只怕连累到少恒身上,那就不好了。 殿下,一片安静,少逸,秦川,连皇甫少恒都看着自己,她微抓住自己的衣袖,豁出去了。 “逸王是陛下的弟弟,竟在烟花之地表演上了活春宫,还当众要打自己的妻子,这恐怕辱了 自己的王爷身份吧。”她看向殿上的人,又道:“皇上,这该怎么罚?” 皇甫少逸忍着想吐血的冲动,还是默默安慰自己,嫂嫂失忆了,嫂嫂失忆了,不然不会这 般对小四。 “是么?”继续冷淡,他又看向皇甫少逸,“四弟对小师妹不满意,还是心另有所属,为何 不说,说了哥哥定给你赐婚。” 他故意的,单依缘脸色一阵青,故意气她的,“皇上,你这是纵容吗?!” “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妥?”他回道,眼中意味深长。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承诺,对男对女,相互倾爱后,便要如此,如果不爱,便不要娶,娶了便要遵守。”她一字一字,说得平静,但字字起伏有力。 “不是世间所有男子都能这样的,朕便有三宫六院。”他说得依然轻松,看见她脸色不爽,他心里爽了。 “可他们毕竟都不是九五之尊。”她轻挑着眉,一字一顿说出,“逸王此举不是男人所为!”皇甫少卿站起,横眉视她,眼里一片冰霜,“那在你心里,什么样的男人才算真男人?” 他问,问得让人玩味。 “自是那些能与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若做不到,那便不是男人!”她回得清冷,一切如她。 “好个一生一代一双人!”他捂上心口,那里有旧疾,前日又给她输了那么多真气,身体这几日才稍微舒缓些,没想到今日又一次被她气得两眼昏花,看着她的重影倒地。 “大皇兄!”… “师兄!”… “皇上!”… 唯没有那声少卿……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龙祥殿,内寝殿,皇甫少卿平日的宿殿 急招了十名御医进殿,都说是心病加旧痪,还请皇上自己宽心,皇甫少逸与赶到的皇甫少 锦就快举剑砍了他们,见着她站在殿外,依在皇甫少恒怀中,眼中还是焦急的,皇甫少逸 上前,紧拽上单依缘的手,将她拉出了少恒的怀,几乎吼出了整句话:“你是忘忧老人的徒弟,那些蠢货治不好大皇兄,你便来,反正今日也是你将大皇兄气成这样的!” 你姓赖么? 单依缘用尽大力挣脱他的手,“王爷,能赖就赖么?” “你!”少逸气得冒烟,但也不敢在有什么造次,先不说大家身份如何,如今天有什么难为了 她,大皇兄醒了必是要惩罚自己的,这时皇甫少恒凝着眉,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依儿,能治就治吧。” 她点头,恩了一声。 皇甫少逸看见他们这样恩爱,真是寒了心,现在嫂嫂眼中便只有了皇甫少恒吗?那大皇兄 算什么? 她走进了内寝殿中,来到那张龙床边,双腿跪下,轻撩开帐缦,他一脸苍白无色,床头还 有吐出了一滩血迹,“怎么样?大皇兄怎么样了?”皇甫少逸在一旁问。 “尽人事,听天命。”她说。 她是在故意气他,床上之人,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少逸她还是你的嫂嫂,能这般逗弄你的 ,也只有她。 半个时辰,他仔细检查了他的病,“旧患很深,应该是长年征战在外,没有及时医治所治,到也无防,只要多加调养,陛下身体健壮必是能康复的。” “还有?”她把着他的脉,话没说完,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陛下最近是不是运用过内力?” “那还不是为了救。!”皇甫少逸脱口说出半句,却被皇甫少卿上挑的眼神逼了回去。 “是。”他回答简练,看着她低垂眸时的认真,就像回到了那几年军营中,她为自己敷药时的情景,那般满足,但今日终是不同了。 “气急攻心吐血乃心衰早兆,还请陛下放宽心。”说罢,她移开了放在他手腕的素手,接过马 德顺递来的纸笔,“照着方子饮药,半年便可痊愈。” “这不行。”皇甫少逸一句不行,又丢给了她一个麻烦,他说,皇帝乃一国之君,药是专人熬治,既然你已为皇兄看了,那日后直到康复就是你的事。 好吧,他为自己的小计谋欢欣。 多给他们重新相处的机会,皇甫少卿怎么自己没想到,心中暗喜。 恒王府 她是一百个不愿意进宫殿的,她向皇甫少恒耍赖,说不愿进宫,一进去,早进晚回,那孩 子怎么办,你怎么办? 他欣慰的将她搂进怀中,揉着她的肩,“我没什么,真的,到是孩子,他们早前就进了宫, 你也说少见了他们,现在好了,你也进了去,每天也能在宫中见见他们,然后一起回王府 ,不好吗?” 她疑惑的仰头望他,有点奇怪,“可是,他们那么奇怪。” 一个阴森暴戾的皇帝,一个风流成性的四王爷…反正他们那群人都很奇怪。 “奇怪?”他问。 她点头,“难道他们不奇怪吗?” “主仆好象都缺女人一样,脾气都那么坏。” 想着那个皇甫少逸的恶行,她就觉得讨厌,他揉着她,“你便少理会他们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哈…。哈…。“他突然大笑,”看来,虽失去了许多,这么多年还是我皇甫少恒最为幸福。“ 更搂紧了她几分,”是么?依儿。“ 翌日,清晨 她醒来时,皇甫少恒已不见,她想起昨晚他说,今日有些事要去趟寒山寺,这时丫鬟来说 ,王宫的马车已到,她只有匆匆洗蔌一番,带上药箱出了王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跪不下去 龙祥殿,侧殿外的花园中 他庸懒的躺在庭中软玉榻上,单依缘额头渗出了薄汗,银针在指间轻颤,太久没有施针, 手有些生了。“劳烦皇上侧过身。”她恭敬道。 他不动,眼闭着,呼吸匀称。 “劳烦皇上侧过身。”她又一声轻道。 他依然纹丝不动。 “劳烦皇上侧过身。”她加重了语气。 他终于微侧了一下,她松了口气,针在手中依然颤抖,微许才道,“皇上,依缘曾经病过, 昏迷了一段日子,所以医术有所退步。”话有些恳求之意,一丝痛楚刮过他的心,“噢?是吗?” “所以急躁了些。” 她在为刚才的话道歉吗? “单医师,什么意思?” “依缘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说完,迅速下手,只听得皇甫少卿一声嘶吼…… 叫声起时,侍卫明晃晃的刀已搁在了她细嫩的脖子上,他捂着后颈上那处疼痛,冷汗渗出 ,“你…干什么?” 她眼中波澜不惊,额头却是薄薄一层冷汗,“那处穴位是人体最痛的一处,但如果一针下去 ,准确无误便可通了病人全身血脉,令人心脉顺畅。” 听罢,他挥手,侍卫在他示意收刀退了下去。 “朕以为你要弑君。”他狡黠的眸子中透出戾光,“看来是误会恒王妃了。” “无所谓。”淡淡一句,如她往常性格,“是依缘手笨了,所以害皇上疼。”说着,她上前,走 到他身后,手轻轻的拔出了银针,“这个要持续七天,然后每日配合依缘所配的汤药,我想 半年不到,皇上就可康复,心衰还有身体上的旧患,都可好。” 此时,她看见了他,锦袍因为刚才的立身而起半开着,精壮的半身展露在她眼中,加上那 张俊秀的脸,大概没有女人能抵抗的,只是脸上的冷太过明显,冷得让人不能靠近,明显 得拒绝了一切。 “秋风起了,皇上不要着凉。” 他抬眼看她,思索她的话,她大概知道,他还不明白自己话的意思,所以她就大胆的伸出 手指指了指他的胸前,他低头一看,原来如此。 如果没有皇甫少恒,没有以往那些事,你还是那个刚下山的女子,那今日是不是也像那年 在屋里一样,为他拢紧袍,叮嘱他风大露重。 想着,他失笑,自己伸手拢上了袍领。 施完针后,她由马德顺带着前去龙祥殿另一侧的偏室,马德顺说那里有一个陛下专门的厨 房,就是为生病熬药所备,是登基那年加盖的。 他可真小心,也许每个帝王都是这样吧。 怕人谋害。 行至拐角一处廊亭,所有人却在她面前跪下,不是跪她,跪的是迎面而来的那位楚楚动人 的女子。 “堇妃娘娘吉祥万安。” 马德顺跪下,却也不敢拉扯一旁一脸茫然的单依缘跪下,他是知道其中原由的。 女子靠近,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她,便径直走了去,裙摆一扫,便出了庭廊,留下一句:“免 了。” 尊贵的人,气质确实不凡。 她竟到女子离开,都没有跪下,是怎么了,她是遵礼教的,只是看见她怎么就跪不下去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恍惚 亭中 “皇兄,从小我就没见你吃过亏,现在是怎么了?不仅耗真气去救别人的老婆,而且还忍着不告诉她,皇兄,你大方了。”皇甫少逸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他冷笑一声,一阵沉默后才说:“告诉了又怎么样?记忆都没了,说了她就能记起了吗?” “那总比现在这样好啊。” 少逸喝道,他也急,时时都想,凭什么? “不过…你,跟绿翘…” “别说弟弟了。”想起,他就是不耐烦,皇甫少卿自是觉得又多此一问了。 他们三兄弟是怎么了,自己的老婆现在是见了不能相认,少逸是有老婆,却成天往青楼窜 ,老六是指了多次婚,都被他拒绝,外面都在传,六王爷有断袖之癖…。唉…。 半个时辰后,单小堇进了来,少逸便告退了下去,经过她身边时竟是一眼藐视,没有行礼 ,没有恭敬,只有一眼怨恨。 “不是说你身体不爽吗?不在自己宫中歇着,跑这来做什么。”他语气冷,也在她意料之中。 这些年,他就没对自己笑过,“臣妾来是想跟陛下说,铃儿快四岁了,是不是也该进崇文殿读书了?”她问得很小心,皇甫少卿略侧了侧身,依然半躺在软榻上,沉思了很久,才道:“要去就去吧。” “谢陛下。”她欣喜的拂身谢恩,“还有…” 还有?他扬头看她,眼眯成一条线,神色掩在阳光下…贪心的女人… “说。”“铃儿还未有正式的册封。”她莞尔一笑起了身,走到他身边看着桌旁有茶,到明眼的为他倒上一杯新茶,递到他面前,“陛下,崇文殿中,最大的是太子殿下,然后是熙王,在不济的也是郡主,郡王世子,铃儿是本朝唯一公主,却连个封号也没有。” 唯一公主?皇甫少卿一阵好笑,失笑间又想起了那个活宝,她好象就是个郡主吧。 “好,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 “皇上喝药了。” 明媚阳光下,他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那双清眸,恍如最初:“缘儿,你回来了。” 她楞在原地,不知所然,但可以确定的是,她逃不开他那双夺人心魂般的黑眸,像是深不 可测的黑潭,将人吸引进去,诱人沉溺。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皇上,您是不是哪不舒服?” 他刚才小睡了会,然后觉得耳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果然是她,所以他意乱的以为 他的缘儿回来了,可是当一切清醒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一双熟悉却清离的眸子。 “朕没事。”他撑起身子,坐直。 “没事就好。”她柔柔的声音沁进他的心,这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说着,她将药递过给他,又半蹲在他身下,手指轻按在了他的左手腕上,脉像四平八稳的,就放下心来,“皇上刚才小睡时定是做了个恶梦吧。”她一笑,牵着他的心也跟着一悸,“何以见得呢?恒王妃。” 她笑着摇头不语,只将手中锦帕给了他,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伸手去摸自己额头,果 然是冷汗,他却不觉。 “娘亲。” 一声稚音传进亭中,马德顺牵着嘉宝走了进来,他们双双回头,脸上都是笑意。 她起身,伸出了手臂,想将快到面前的嘉宝揽进怀中,不料,这孩子竟然径直去了身旁人 的身边,小手一伸进了皇甫少卿的怀中,“皇叔,嘉宝放学了。”撒娇般的话,逗得单依缘直摇头,这孩子从小便不认生,这么快就忘了她这个亲娘,和他亲近了。 “学堂好玩吗?”皇甫少卿问着怀中的活宝,眼瞟向一旁的她,嘴角一个恶意的笑,就像在对她示威,怎么样,血浓于水,真奇妙。 “恩,还好。”活宝舒服的躺在他怀中,小脚翘着摇晃,“只是,太傅讲的一句没听懂。” “是吗?” 见了嘉宝,他方才的冷眸收敛,换上了一眼温情,“那就将他传来,教到嘉宝会为止。” 活宝一听,蹦下了他的怀,直摇头,“嘉宝下次一定好好念书,皇叔不要叫太傅来。” 她不爱去学堂,不爱学习,教到她会止,那不要了她的小命,下午她还和几个小郡主一起 去骑马呢,哪有时间,所以怕那句话。 他自是知道小孩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小时也是不爱读书的。 轻轻一吓,就试了出来。 宠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重新抱进怀中,见晌午了,“马德顺,传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巨变 午膳时,单依缘没有一起用,而是站在一旁将马德顺呈上来的药单仔细看了一遍,桌边只 有皇甫少卿与嘉宝。 “吃这个?”一夹鱼到了她碗中,嘉宝却直摇头,将碗推得老远。 “怎么?不爱吃?”他脸色阴了几分,却不好发作,这孩子乖巧的时候,恨不得把什么都给她,但只要耍起脾气来,就能把人气得吐血。 单依缘抬头,放下药单,走过来坐在他们之间,“皇上,嘉宝不是不爱吃鱼,只是曾被鱼刺卡过喉咙,所以是怕鱼。” 说着,她伸手将碗拿起,拿过嘉宝的筷子和调羹,细心的将碗中的鱼块挑进调羹中,在用 筷子将鱼刺挑出,他就在她身后那么看着,看得出神,曾经她也这样为承儿熙儿做过,有 一次,他自己也像个孩子般要她这般,她羞红着脸,骂他是个孩子,然后他忍不住抱起她 ,走回寝房……那夜,极尽缠绵…… “吃吧,宝儿。” 喂完那口鱼,活宝便吵着说要睡觉,眼皮耷拉着,手抱上她的颈,“娘亲。”说着,小嘴大张呼出一个哈气,说着眼睛就闭上了,呼吸匀称的躺进她怀中。 “皇上…。”她觉得失了规矩,有些无措,皇甫少卿从注视她的恍神中回过来,看着怀中小人,在看看单依缘,招过马德顺,低声吩咐,“带她们去侧殿休息。” 他想让她们进主殿,他的寝殿休息,只是她现在那么知规矩定是不肯的,他怕如果这样做 ,她会不在进宫。 他怕连看她一眼的机会都失去。 晌午后,他端坐龙椅上批阅奏折,不时会朝侧殿的方向瞟上一眼。 “皇上,逸王到。” “宣。” 马德顺的启禀打断了他,话一完,就见皇甫少逸与身后几位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到了殿中 ,血腥味浓重,必是刚受了大刑。 “问出来了吗?” “一句不说,想必是真不知道。”皇甫少逸禀告后,坐在了他下首,接过马德顺端来的茶,一饮而尽,“软硬不吃的东西!” 皇甫少卿眼神掠回奏折上,淡淡一句,“宣太子熙王,看他们如何处置。” 在等待来人的这段时间,他食指敲着椅背,似在思考着什么。 “他,是不是真要反了?”他像在自问,声音很低,皇甫少逸只略点头,道:“他要反,也不是筹划了一天两天的事。” 他们都小看了他,皇甫少恒。 此时,太子,熙王进殿,皇甫少卿只是一句,这人是叛贼,问他们如何处置。 皇甫熙跳上少逸身旁的椅子,悠闲的翘上腿,回答:泼水,继续打,打到招为止。 皇甫少逸回看这孩子一眼,在看主位上那人一眼,表情的意思就是熙王以后很有潜力掌管 刑部。 皇甫少卿又问太子如何处置,只见皇甫承幽幽开口问,“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少逸回答,“想必只是死士,只负责完成命令。” “死士能知道多少。”他冷哼了一声,毫无怜悯的回答,“千刀万剐,拖出去喂狗。” 他稍显满意的点头,他的儿子必须对敌人冷血无情, “砰——!”是碎裂的声音。 众人看去,是单依缘惊恐的脸,药碗应声落地,她从不知道一个孩子竟能如此残忍。 她呆呆的楞在原地。 众人脸上皆是一惊,惟有皇甫少卿脸色不变,只略微皱上眉峰,淡薄启唇:“来人,将恒王妃打入天牢。”打入天牢,众人脸色一阵白,什么罪名? “父皇!”皇甫承惊呼出声,“父皇这是为何?娘。婶娘是吓着了,只打烂一个碗而已,想必是刚才儿子的话惊了婶娘,既是如此儿子便不要这人命就是,还请父皇给儿子一个理由,为何要将婶娘打入天牢?” “是啊,父皇。”皇甫熙也开口,皇甫少逸一脸沉静,没有说话心中是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亲母才会又顶撞开了,“不要将婶娘打入天牢!” 这是为何?单依缘是一脸疑惑,他们这是干什么?是…保护么?两个孩子竟在保护她。 “打烂碗事小,那碗里装的是朕的药。”话刚说完,便见那冰冷的人拂袖起身走进了内殿中,马德顺跟在身后,小声问,“陛下,那恒王妃?” “打入天牢。” 话很有力,但语中异常淡薄冰冷。 夜,风起云淡 恒亲王府 “主子,王妃,小世子,小郡主还在宫中,真要这么做么。” 成青问道,皇甫少恒不动声,举目望向满室的奢华,手握着火把,“他们不会有事的。” 毫不忧郁的将火把都向书案,将皇甫少卿给于他的耻辱化为灰烬…… 翌日,恒王火烧王府的消息传入民间,传进王宫……此后,民间开始传言,恒王未死,恒王妃死于大火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戏 天牢 已经整整半月了,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日前,天牢里的侍 卫和守卫换了一批。 很奇怪的是,这批人不在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叫她恒王妃,她已与牢中大多数犯人无异。 但这些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少恒从她被关起就不曾出现,她有了些慌。 “我是恒王妃,你们到底要关我多久!” 不管她怎么拍打,喊叫,都没人应她。 换来的不过是他们的鄙夷和漫不经心的一两句回话。 他们说恒王妃已经烧死,恒王已潜回南宁造反…… 双手抱肩躲在阴暗的一角,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打烂了一碗药,然后一切就变了,她死了 ,他造反了?疑问充肆她的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绝望的低声说出,然后泪眼逐渐不在清晰,身子慢慢的轻飘起来,随后便是闷声倒地。 晨光撒进窗,她这又是在哪,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小屋内散着湿臭,手抬起着遮挡住 阳光,她才发现自己如此虚弱,手发着虚白,不同于以往的白皙,只一种苍白。 “谁?” 那个修长笔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她眼中。 “当真记不起一丝一毫。”他背对她,语气她熟悉,不就是那个打她进天牢的人。 “我应该记起什么?”她在质问,虚弱无力的撑起身子,“你到底要我记起什么?” 她气结,疯子!纯粹的疯子,她到底招到他哪里了? “没关系,你会记起来的。”他瞥了她一眼,黑色金龙袍在阳光下泛起光晕,如神般的色彩,脸上的笑意却邪气得骇人。 “今后你不在是恒王妃,你只是这宫中的一个奴仆。” “为什么?”她开口,却被他截话,“没有为什么?如果想皇甫澈和皇甫嘉宝活,你就只能是个奴。” “他们怎么样了?”她一手捂上心口,那里快承受不住了,痛。 要她做奴,她没有什么去反驳的,“依缘求皇上看在他们与你是一脉血缘的份上,不要下死手。” “好好呆在宫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过去恒王妃的身份,他们自会没事。” 他几乎是用刻薄的语气吐出了话,随后便走出去,他竟然没有带任何随从,他一个人来的? 第二日,便有一个嬷嬷来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说是今日皇上设宴,宴请诸王大臣,要她 去。 她去那干什么?带着疑问,一路随着嬷嬷走进正殿中,那里早已靡乐飘飘,众人与君同乐 ,谄媚,欢笑,肆意的进入她的耳中。 殿上之人一身随意的白色长袍半靠在龙椅之上,身旁是堇妃抚媚的依在他怀中,一旁的皇 甫少逸也在与大臣笑谈。 不是说少恒造反吗,为什么他们如此轻松。 “王妃!” 在众人寻声看去,正是一个白发老人跪在了一个头发有些凌乱,面色苍白女人的面前,口 口声声叫着王妃,四下也有人瞪大眼睛,叫出了王妃,后面也有人点头回应,殿中之人半 数是皇甫少卿的旧部,征战年月中,她便一直跟在军中,自然跟他们也是熟知的。 “娘娘,你不认识老奴了吗?”老人痛苦流涕,单依缘本就郁闷的心更加纠紧,头也欲发疼了起来,看着那个人,你到底想玩什么?他却只是冰冷睨看发生的事,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陛下,她真是王妃,老福虽然年岁已大,但还不眼花。”老人说得真真的,这时,皇甫少逸说话了,走到两人面前,上刻才冷静如霜的眼中就迸发出流光,“嫂嫂!” 真会演戏,单依缘乐意看着他们演下去,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她一声不吭,只等殿上那人走来。 她受够了,你们想演,她就陪你们演下去。 “什么王妃?”她大惊出口,看着老奴,“我只是一个奴婢,什么王妃?”三分泪眼朦胧,七分假情造作。 “卿王妃!” 突然沉静的人群中有人大叫出口。 他终于起身,朝她走来,向带着致命的吸引将她的眼神引诱了过去,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 猎物,一个可以伤害少恒的物件,所以他费尽心力,是吗? “缘儿。”一声轻唤,十分真情流露,她甚至看不出他眼中还有其他情感。 她冷漠的看着他,“皇上,依缘。愿意。奉陪。”她恨极,家没了,孩子至今不见,今天他还给了她另一个枷锁,她从来不知的另一个身份,可笑的卿王妃,她曾几何时嫁给过面前这人。 他眼中闪过怔忪,却很快平复,将她揽进怀中,“大家可觉得是苍天佑朕,今日竟让朕寻回了王妃。” 片刻,殿上跪倒一地,声声都是祝贺,“恭喜皇上寻回王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卿缘宫 她平心静气的随着他走了进去,就在长廊外的清池旁,她停下了追随他的脚步,“皇上,玩 够了吗?” “玩?”他顿足,转身,以一种很仔细,审视的目光,带着意味深长的眼光看她:“你觉得朕 是在玩?” “总有一天,单依缘你会知道朕的苦心,会记起其实是你待薄了朕。” 他总结性的一句话,让她顿时火冒三丈,走向前,“我该记起来?难道要我去填你那已经失 踪妻子的位置吗?凭什么!”她眼中泛起水光,“我是皇甫少恒的妻子,而现在你算是强占弟 妹吗?” 他扬起了手,停留在半空,想打她,为她刚才那番话。 不是填补,那位置本就是你的。 最后,他还是缓缓放下了手,月色下,她眸如秋水,让人如何能不怜,回望最初,其实终 还是他负她最多,今日种种也只是还而已。 “承儿,熙儿,嘉宝,是我们的孩子。”他道,手伸出抚上她雪白似瓷的脸颊,“不管你信与 不信,是真的。”她怔怔地与他对视,眼中的惊讶告诉他,她不信。 “我只嫁过少恒,只生过澈儿,嘉宝,皇上的太子王子与我何干!”她刻薄出口,回视他。 阴谋,听到他的话她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是个阴谋。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因为当你决定忘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没了资格,可 是我今日所做,只是为了不让孩子失去母亲。” 皇甫少恒造反,他会输,一定会输,因为他蠢,蠢到会在他开创盛世的时候起兵造反,言 不正理不顺,最后,也是会落个凌迟的下场,而她,也会一样受牵连。 他只是不想她死,所以才会先有打入天牢,然后一场大火后殿上卿王妃的失而复得。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多,还非要忍受她的刻薄无理和冰冷。 霄秀宫 单小堇将宫女端进来的茶水全部掀翻在地,双手死死的握进美人榻前,“为何还要出现?!” “你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五年前,师傅一纸书信断了与她的师徒情,信中言辞激烈,骂她不仁不义,逐她出师门, 她受了,因为确实是她自己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 她也断定单依缘就在忘忧峰,她没有做赶尽杀绝的事,因为她还念着那点师门情谊。 自己也不过想拥有一个家而已,为什么你走了还要回来:“单依缘你也别怪我心狠。” “娘娘,曹将军进殿来了。”一个宫女急急的来禀报。 呵~来得真快,是怕她斗不过那个女人吗? 此时,卿缘宫 他捂脸的单手挡住了脸上的痛苦,月色下的身影更显得萧条,刚才他命人传了少逸来,为 她把脉,又一一将她的身体情况告之于她。 少逸走后,她如发疯般的将什么都扔了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又打又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和少恒这五年生活的很幸福,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记起那些!不想!” “放我回南宁!我要孩子,还我澈儿,嘉宝!” “皇甫少卿,你这个混蛋!” 五年,才短短五年,她就已经不再记得曾经彼此间的情话绵绵与刻骨誓言了吗?是谁说的 愿与他戎马一生,又是谁说“我是你的女人,不管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不 反悔!”的。 他必须问问清楚,就算你什么都记不起来,那就让你强行记起来,即使是在床上用强。 转身之既,已与门内那双秋水般纯净的眸子对上,“你为何不想想,为什么我愿意死也不愿 记起与你的曾经,你何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忘了你,也许今日你告诉我,我不会有任何感 觉,我想也不会有当日的痛,因为我失忆,当日的痛也跟着失去了。”眼中无情无爱,只是 很冰冷的问,等着他答。 “她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他说,平稳得就像她们不曾承欢取悦他般,他寡情淡薄,一直都是 ,惟对单依缘却是不同的。 “那有紧要的是我吗?” “缘儿,你一直都是。” “放屁!”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说出粗口,她在也受不了他的强加之情,在她知道自己失去五年 记忆,被皇甫少恒,师傅骗了她足足五年后,她就不能够在冷静的对待,“一直是?那为何 今日这宫中连我一席之位都没有,我不是你的正妻吗?你有你的兰贵妃,还有堇妃,少逸 说她是我的师妹。”眼中无波澜,只是语气中带着些许陌生的情绪,这种怨不该有的,她已 经失忆了,为什么她还要去在意。 “缘儿,她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你那么在意她的存在,那之后宁心湖上你为何会 再次为我束发系带,与我…。” 话刚起了头,单依缘侧过身,不知是有意无意,将门上那盏琉璃宫灯扫了下来。 沉沉的落地,很清脆的一声,他顿了顿神,将剩余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无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明日将嘉宝和澈儿带来给我。” 过了好一会,单依缘才说话。 “好吧,你先休息,明日我将孩子带来,只是” “放心,皇上,我也很想知道当年你做了什么让我如此厌烦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熙王有难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毫无预知的落下,海棠花开得艳丽无比,她跑进琉璃亭中,碰掉了一地 花瓣,回望,叹息,不觉中思念涌动,她与皇甫少恒分开已经数月,只能在匆匆路过,嘴 碎的宫女太监口中知道,那个起兵的恒王爷还活着,还盘踞在某地,被凉国的大军困在哪。 现在她的生活,无名无份在这深宫中呆着,以储君生母的身份,没人在记得她是恒王妃, 只知她是皇帝失而复得而失了兴趣的王妃。 她为皇帝生了一个太子一个王爷,一个公主,仅此而已。 “嫂嫂在发呆?” 她轻笑着收回注视那枝海棠的神情,“王爷有事?” 皇甫少逸敛眉一笑,将手中之物递出,“嫂嫂为何不自己来解开这些绳结。”他递与她的是一 盒金针,忘忧峰上金针封脑,她明白他的意思,手接过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你觉得依缘会依你所意而为吗?” “当然,本王左右不了你。”他低眉一笑,抬眸时又变得认真,“可嫂嫂觉得,你如果继续如 此冷漠下去,对皇兄公平吗?” “他?”现在的她是最不愿意最不想提起的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皇兄。 他自知有误,便又换了套说辞,“我知道嫂嫂现在对皇兄有颇多怨言,好,我们不说他,说那两个孩子。” 心在瞬间软了,所有人都说那是她的孩子。 半个时辰后,皇甫少逸走了,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那枝海棠树上,雨依然在下,心不自觉得 抽紧,他说,五年来,她的两个孩子很想她,经常在梦中叫她的娘亲,经常半夜起身寻找 她,在他们的宫殿中有她的画像,是承儿亲手绘制的,还有熙儿在他的殿中亲自种植的茉 莉花…… 手握紧了那盒金针…… 片刻,却有一个小厮跑了来,一见她就跪下,“娘娘,救救我家熙主子吧!”来人年纪不太,略比他主子大个一两岁,想必是帖身小厮。 “什么事?”将盒子收进袖中,问。 “主子今日在街上骑马将一个侍郎的外甥踩死了,皇上现在说要国法处置。”小厮那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脸上倒是有几分主仆情深,“娘娘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娘娘……” 龙殿上,皇甫少卿一脸怒容,殿下是跪了一地人,皇甫少逸本已出宫,衣服均已打湿,看 来又是被匆匆通知后急急入宫的,皇甫少锦则是配剑站在那群下跪之人面前,脸上不怒不 恼,只问:“有话就说,但是如果有一丝冤枉熙王之言,休怪本王当场砍了你。”话中偏坦之意甚重。 皇甫承一言不发看着殿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是,奴才不敢胡说,奴才的外甥今年十六岁,那名女子本来是要买回家给他做侍妾的,可是今日去要人,老鸨却不同意,非要加价,奴才的外甥不肯就发生了口角,没想到熙王经过,一眼瞧上了那名女子,非要与奴才的外甥争抢,最后还命人将奴才的外甥活活打死了…。”侍郎额头渗出滴滴冷汗。 “不是说被马踩死的吗?”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殿上。 所有都看向了门外,一抹白色身影越来越近,皇甫少卿脸上越发抽紧,“你来做甚?” 她扫他一眼,低声说:“你说他们是我的儿子,我来看看。”语调平淡无奇。 她走到侍郎面前,面容平静,“熙王身边的人说是被马踩死的,而你却说是被熙王命人打死的?”侍郎被问,手上越发抖了起来,“是,是,奴才不敢说谎。” “你告诉本王妃,熙王今年几岁?” “十…岁。”侍郎声音发颤。 话毕,她扬起了手,重重的打向了侍郎,“一个十岁孩童如何能打得过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而且熙王今日出府后只带了一名小厮,哪来的人打死你外甥?”话完,眸光看向门外的那名小厮,小厮会意连跌带撞的跪进殿来,跪下遍哭道:“今日,主子说要早早进宫见娘娘,小的一早就跟着主子出了府,可到了东大街时,主子就见到有人欺负良家妇女,那个女子本是好人家女子却要被强抢,女子的爹娘都被那人打晕在了街上,主子看不惯,就上前说愿意出钱了结此事,可那泼皮不依,反而对主子动起了手,小的一心护着主子,没相到竟将那泼皮推开后,他会自己跌到马下,马受惊后……” “侍郎大人,小厮可有说谎?如果侍郎大人不信,我们大可招当事人来。”单依缘笔直身子不在多看跪下之人一眼。 “那就传当事女子来。”皇甫少逸朝殿外一声吩咐,皇甫少卿这时坐回龙座之上,手托起半边脸,“去将熙王带来。” 一会儿,皇甫熙被两个侍卫带上了殿,孩子已挨了二十大板,神情痛苦的趴在地上,单依 缘眉眼不自觉的蹙起,隐约中似曾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多,声音那么熟悉:记住你们母亲 的名字…。承儿,熙儿。 手扶上桌案,无力,刹那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掌将它握紧,“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打他?” “什么为什么!如你不来,今日不管对错,我是非要打死了这孽障。”握她手的掌越发紧了几分,语中轻浅又有些调笑她眼中慌张之意。 不到半个时辰,女子与其爹娘带到,看样子都不是侍郎口中所说的风尘之人,到真是正经 人家。 皇甫少逸将话一一问了,也得到了如实的回答,确实是如小厮所讲。 “混帐!”皇甫承听完,就已忍不住上前拔剑就向侍郎砍了去,却被皇甫少锦拦下,“害我熙弟!”,确实是小人的屁股已经被打开了花,以往就算他有何过失,父皇也对他真下不了手,今日全怪这死奴才跑到殿上来闹,父皇最近心绪也烦,正愁找不到出气的。 侍郎见太子动气,素闻太子面冷心更冷,当场吓昏在殿上。 这时,单依缘看着皇甫熙那样,心就像被抽空了般,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手扶着门沿缓 缓的走了出去,殿前石阶之上,她支撑着身子缓慢的坐在了那里,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 那个孩子受伤她会痛,他真是自己的孩子吗? 手不自觉得摸着袖中的那盒金针,师傅教过她如何利用金针将脑中的金针逼出。 她该这样做吗?记起他们,注定将继续亏欠的皇甫少恒,师傅说:他为你做了很多。 可是,殿中那人也说:总有一天,单依缘你会知道朕的苦心,会记起其实是你待薄了朕。 她恍惚的看着前方,隐忍着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贴心儿子 天上,静静挂着一轮满月,她缓步走进了怡庆宫中,皇甫熙一直都在这里修养,她将手中的 半截金针握得死死的,当走进去时,她没想到,他也在那,坐在床边,看着他们的儿子。 “你怎么来了?”他是巡着渐近的脚步声望去的,她站在那里,绝色姿容上透着一抹苍白,“回去休息吧。”她不动,继续走近,直到半跪在床边,轻抬起那只小手,握进手心,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心是抽紧的,仔细的看着,仔细的想着,“五年前,我很自私,我只想着自己忘记伤害,却没想过这对他们有多不公平。” 他怔在那里,她话中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将手中的半截金针丢在地上,他明白了。 “你记起来了?”他的眼中泛出了水光,她点头,将皇甫熙的手更握紧几分,她望向他,眼中复杂,却有着曾经的熟悉,“你凭什么哭?你有什么资格哭?。”单依缘指着他眼中的湿润,“你要另娶她人,你休我,我从未有半句怨言。”说到这,她苦笑,不是没有怨言,只是她后悔错许了情,“你说要孩子,我便把他们给你,独个找地方去等死,可你却将他们视为草芥,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所以你如此轻待他们!”她问得直接,问得伤人。 “不是!”他起身,将她从床边拉起,帖近自己,彼此呼吸可闻,“当年你可曾给我机会解释,缘儿,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我不想你知道,那是男人该承担的,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卷进去,所以我骗你。” 他将她揉进怀中,指没入她柔顺的细发中,“是,当年我瞒着你娶梅希兰,失了你的这五年我每日都在后悔,如果早知道是如此结果,当年就算是在战数年,冒着整个西凉分裂的结果,我也不会妥协!” 她静静的听着,靠在熟悉的胸膛中,手紧紧的拉着他腰身,他知道这些解释不会让她原谅 ,可是他还将积郁了多年的话在此刻说出,没有轻松,只有更加沉重的郁结,她就那么冷 冷的在他怀中不发一言,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原谅意味着背叛,背叛皇甫少恒对她多年的 付出与牺牲。 “我知你在想什么。”亦知她在害怕什么,他将她拉开些距离,但彼此眼神仍然相缠,“可你想过我们的孩子么,承儿,熙儿,他们是怎么想你的,而我又是如何想你,还有我们的女儿嘉宝。”为何要让她叫他人为父。 曾经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她时,他就有想过,他们如有一个女儿,他将会是如何的娇养着 这个女儿,给她一座华丽的宫殿,在里面挂满琉璃彩灯,给她做美丽的华服,牵着她的小 手带她出宫看戏,教她骑马射箭……一切都给与她最好的。 她又将头埋回了他胸前,额头抵在他左胸上,“他为我做了很多。”她还不起,还不完。 他将她拥紧,不愿在放开半分。 从那日后,皇甫熙就从怡庆宫搬进了卿缘宫中由单依缘照顾,加上嘉宝与皇甫澈,整个卿 缘宫热闹了不少,一夜,皇甫承也偷偷的命人将自己的日常用物搬进了卿缘宫中,与皇甫 熙皇甫澈同住一屋。 “娘亲,熙弟的药。”‘ 皇甫承从门外进来,将药膏递与她,可望望床上却不见皇甫熙,“熙弟哪去了?” “我让宫女掺着他去花园走走,有嘉宝陪着。”其实她是在等他,“承儿陪娘亲坐坐。” “是。”皇甫承依言坐在她身边,在看了母亲那张脸后,又收回目光,“娘亲的病好了么?” “病?”她怔忪了片刻,才想起,从她出现在后,那人就一直以你们的母亲病了为理由,不让他们靠近自己,“是啊,娘亲的病好了。” “那记起孩儿们了吗?”他又问一句,还显稚嫩的脸上没有波澜,就像平时说话般。单依缘面对他时,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他的懂事与理解更加让她愧疚,她甚至开始怨当时决定的草率,甚至在想当初不该答应皇甫少卿将孩子送走,“承儿,娘亲不是不爱你们。”她含泪说道。 “恩,儿子明白。” 她点点头,拉住身旁孩子的手,“那时娘亲有些自私。”她不想让孩子看她慢慢衰弱死去,“但跟着你们的父亲,你们会生活得更好,会有很多的人来照顾你们。”她哽咽,泪落在手背上。 “可母亲只有一个不是。”他脸上有着超乎自己年龄的平静,看似有些小的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小手裹着大手,“娘亲,不要在离开我们了。” 她点着头,看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覆上去,哭着道:“承儿你的手已经能握紧娘的手,你真的长大了。” “你将熙儿照顾得很好。” “对不起,承儿。” 同日,御书房 因卿王妃回宫,朝堂之上立刻分为两派,一为皇甫少逸为主拥立单依缘为后,二为当朝十 万皇骑军大将军曹品武反对立单依缘为后。 曹品武乃堇妃叔父,其中因由不明。 “曹将军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甫少逸眼光何等毒辣,字字要害,“谁不知堇妃是你世侄女。”扬眉一笑,继续道:“可惜了,入宫多年却只得一个公主。” 曹品武不气不恼,一派威武,冷眼道:“那又如何,卿王妃虽说为皇上生下两子,可是民间都有在传卿王妃的出身不甚好啊。”这时,皇甫少卿终于抬眼,看着他,然后敛眉将眼光继续移回奏折上,道:“曹将军想说什么?” “皇上,卿王妃可是出身山野?”老狐狸问得小心,连一旁的皇甫少逸都是一震,他是如何知道的。 “是。”皇甫少卿回答得利落。 “那我大凉如何能要一个山野女子做一国之后。”他故意提高了声音,生怕高座上的一国之君听不清楚。 “那又如何?”他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放下,眉心拢紧几分,“那曹将军可在想想当年是何人为朕赐的婚,要不将军与朕去芙殿亲自问问太后,如何?”曹品武低埋下了头,越发卑微的跪在地上,“臣是糊涂了。” “你不是糊涂。”他话意浓重的瞟了眼殿下人,顿了顿,道:“不过曹将军也是为社稷着想,朕会在考虑的。” 曹品武走后,皇甫少逸上前,皇甫少卿与他对视片刻,道:“十万皇骑军必须尽快拿回来,南宁那边估计明年春就会正式起兵,不能拖那么久,要尽快除掉曹家。”少逸点头,继而问道:“那嫂嫂…” “只怕朕现在给她后位,她也不大有什么兴趣了。”自嘲的笑意驻留在嘴边,少逸也是无奈的点头后离开了书房。 同年,十一月,帝下诏,册封卿王妃为六宫之首,皇贵妃,位仅次皇后,掌管后宫。 后位依然悬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卿缘宫 寒梅下,雪压枝,她如梅般娇柔,实则清冷。 “不冷么?…”身后一只大掌连带着一袭黑色大裘将她裹进了一个宽大的怀中,皇甫少卿下了朝就朝卿缘宫而来,他与她已经没了五年时间,他现在不想在浪费掉与她的时时刻刻。 所以从封妃起至今两月,他几乎除了早朝,还有处理公务留在御书房,其他时间都在这里 ,晚上也是夜夜留宿,虽然是分床而睡,他也能忍,不迫她。 “是有些冷…”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手还是自然的伸进了他的指间,与他十指交缠,默契的动作拉近了距离,但他也知道她是越发冷淡了,完全没了男女的那些情事。 “不愿我碰你,为何要缠着我的手?…”他问道,实属有些忍无可忍,每每对他都是爱理不理,眼神冷淡,却总是在些小细节上牵着他的心。 她低敛下了眉目,晶莹在眼中闪烁,“依缘不想不识抬举…”毕竟,你是皇上。 他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伸手触摩住那滴晶颖,“是不想不识抬举,还是将我当成了皇甫少恒,你说!…” “你不要不讲道理…。”她没有给他答案,但是她知道,她怨他,怨得模模糊糊,也爱他,却爱得清清楚楚。 “我不讲道理?!…你又对我讲过什么道理!…”他微微笑了下,抵着她的唇低语,下一句话又让人哭笑不得,“忘了他吧,缘儿,从来都只有我们,少恒只是一个过客,我可以不在乎你与他那五年的夫妻之实,我甚至可以将澈儿养在身边,随便找个理由,让他成为你的养子,待他长大后,封他为王…难道这还不够吗?…缘儿,让我回去吧。”手指指上她的心口,带着软弱无力的声音:“让我回到你这里,我难受…” 回去?谈何容易… 忘记?怎么可以… “忘不了…”她抬起眼眸,没有更多的表情,只对上眼前那双深邃悠远的眸便没了话,又窝回他怀中,享受冰冷世界中那一袭温暖,“忘不了的…” 霄秀宫 曹品武一脸焦虑的望着单小堇,“你到是有什么想法,今个封皇贵妃,明儿可就是皇后了。” “我都不担心,叔父到比我这个后妃还为忧心。”单小堇依在软榻上,眼都不瞟他一眼,鲜红的指甲划过粉盒,今个儿刚进宫的胭脂,甚合她心意。 “那人多少年没进后宫妃子的殿寝了。”曹品武凑近她低首说道,小心翼翼却带着十足的狡猾,单小堇柳眉上斜,语气不善,“叔父这是怪本宫?” 她在也不是那个被遗弃,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单小堇,她是这大凉王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在单依缘回来前是,以后也会是,她笑着起身,看了眼外表恭顺的殿下人,走到身边,“抬起头来吧,叔父。” “娘娘这是…。”曹品武一脸忐忑,这些年她的手段,他是见识的太多了,双十年华却有着一颗比毒蝎还要恶毒的心肠,且不说那些在后宫与她做对的女子,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无故疯癜,几年前唯一能与她一较的梅希兰也隐在她的馨兰殿之中不管世事,潜心打斋修佛。 “单依缘不争不夺,好,可我单小堇却要争要夺!,所以你老尽管放心,曹家的好日子还没到头。”“娘娘,梅花好美。” “美景,多与我讲讲这五年承儿和熙儿的事。” “娘娘真是的,还我我的,天下之间还有谁能有娘娘的身份尊贵。”美景多年不见,嘴巴到是越发伶俐了,下句却又放低了声音,“就算娘娘要皇后之位,只需一言,万岁爷便会迫不及待的将凤印送到卿缘宫。” 她没有说什么,只迈步朝着前方假山而去,那里的红梅似乎开得特别艳丽,在雪景中更显 得妖娆几分。 梅下,她忍不住亲近那株宫墙之下的红梅,“天寒百花无踪迹,红梅映雪更妖娆……” 这时,门被轻轻的打开,一身鹅黄素衣的女子走了出来,两人双眸相对时各自都流露出一 些惊讶,单依缘依稀记得这个女人,曾经亲王府中最受宠的女人,曾经皇甫少卿十里兰花 迎娶的女人,就是她让自己收得一封休书,远走天涯。 她微微颔首,退下石阶,“打扰了。” 她欲走,却被梅希兰叫住,“娘娘,进去喝杯茶吧。” 单依缘没想到她会叫住自己,微微惊讶的眼中慢慢平静下来后,随她进了里殿中,整座宫 殿看起来十分冷清,却比卿缘宫奢华数倍,只是少了该有的人气,她身边也只是一个宫女 侍在左右,单依缘还记得那个宫女就是当时在亲王府中的丫鬟。 “娘娘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梅希兰亲自斟茶倒回,动作熟练。 “你也没有变。”还是那样的艳丽,虽是一身素衣,但仍掩不住自身散发出的艳丽夺目,梅希兰也只是淡淡一笑,将一盏茶推至她面前,“尝尝这茶。” 她执杯,嘴角带笑,道:“今天,这茶我们是喝还是品啊?” “一杯为品,那就一杯茶的时间。”梅希兰笑若淡菊,美眸蒙着一层霜,脸色透白,掩印着一丝黑,她懂医术,也懂观人下症,“你还好吗?” “好与不好就这样吧。”话中,眼中都是看透世事的淡然,“倒是没想到能在见娘娘。” “我有何好见。”平平淡淡的回话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在意,也许她真的忘不掉曾经那些。 果然,她的风范依然遗世独立,这便是她梅希兰望尘莫及的傲然。 “他找了你许多年,从我和他成婚起就没断过。”梅希兰道,贵妃椅上的她,眼中渗着不多不少的晶莹,“我始终是输给你的。” “输?”单依缘接话道,眼中平静,心中却似被她的话撕开一道小口,心里念着皇甫少恒却又无法真正的忘记那个人,矛盾的心纠缠着她,“我为他生儿育女,最后得到的却是一纸休书,还有命悬一线而已。”输吗?也许她从来就没赢过,因为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皇甫少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输的是我。”输情输爱,只得一负。淡淡饮下半杯茶,放下玉杯,茶香四溢,“天色不早了。”她起身,颔首,梅希兰与宫女跪下恭送,“娘娘,陛下这些年并不好过。” “他不好过?那谁好过?”她没有让她们起身,只叫着美景离开了这宫殿之中。 不好过?为什么不好过?自找的,他们本该是幸福的,可是是谁破坏了一切。 她静静的站在荷花池边,美景看着主子的沉默也不敢开口,只想早点出宫回家带孩子,“美景,你的孩子几岁了?” “回娘娘,3岁了,还多亏了万岁爷…。”她知道不该提皇甫少卿的,可是她心里也是感激的,三年前她嫁给了桦枫,也是天元帝赐婚。 “以往在军营就见你与桦枫眉来眼去。”单依缘伸手要了她手上捧着的披肩,然后对她挥手,“去吧,你也陪我大半天了,想必家中的人也挂念,回吧。”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专宠后宫! 很奇怪,冬天了,可这一池荷花却开得正好,望眼看去才发现荷池上方笼罩在一方穹顶之 下,难怪站这里这么久她也只搭上披肩也不觉得寒冷。 “娘娘,皇上回卿缘宫没见着你,现在正发着脾气。”马德顺不知何时已经恭顺的跪在了她身后,单依缘美眸如冰,可两行清泪还是划过了明玉般的脸,刚才她想起了太多事,曾经不能承受的,还有被迫承受的,“马德顺。” “奴才在。” “两个孩子让你费心了吧。” 马德顺怔怔的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太子和熙王是主子,他做奴才该做的,这话倒说得让他有些不敢当,“娘娘言重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该做的。” 她擦干泪,转身,道:“自己生的我还不知道他们的脾性啊。” 马德顺连连点头,他曾经服侍过先皇,在宫中也有耳闻当年的少王妃是如何面慈心善,每到时节都会开仓放粮,布摊施粥。 “娘娘恕老奴说句斗胆的话。” “你说。” “奴才从少年时进宫就一直服侍先皇,直到当今圣上,老奴从未见过一个帝王如此折磨过自己。”说着,老泪就落了下来,“找不着娘娘,万岁爷这些年过得也不易。”话止,他还是跪在了她脚下,“娘娘,您放宽心,不要在记恨着万岁爷了。” 单依缘微楞一下,嘴唇动了动,终还是没有开口,只能在这奴才面前凄然合上双目,任泪滴下。 待她回去卿缘宫时,皇甫少卿已经领着孩子坐在饭桌前了。 看着他在饭桌上不太熟练的喂嘉宝,汤溅在手上起的红印,看在眼中心还是一酸,“嘉宝好好吃饭。” “她手痛。”皇甫少卿纵容的给嘉宝喂进一口汤,下午跟三个哥哥到马场骑马摔了,所以握不住筷子。 “哪受伤了?”她轻声问,嘉宝却举起双手,“娘吹吹就不痛了。”每次她摔了哪里,单依缘都会很温柔的亲亲她,在吹吹疼的地方。 单依缘看着面前的小可人,温柔的抱起她,轻笑着骂道:“小人精。” “哪里,娘亲吹吹,我们小宝就不疼了。” 眼中卸下清冷,尽是皇甫少卿渴望不及的温柔,他几乎看迷了进去,何时她才能在如此看他一眼。 “娘亲,爹爹呢?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时皇甫少卿举起的筷子停在盘上,眼中带上一层冰霜,“你还没跟她说?”刚才还带着轻忽笑意的黑眸竟暗沉了下来。 她缓缓的僵直了身躯,撇开了脸,目光刻意的闪避着他,在将手中的嘉宝交到马德顺手中,“承儿带着弟弟妹妹去御花园,可好?” “是,娘亲。” “为什么不告诉她,朕才是她的亲父!” 孩子们离开了,他的声音也大了一些,单依缘坐在桌旁,“孩子天真,就怕一个不小心像刚才那样叫错了嘴,莫非陛下是要认回嘉宝?” “朕为什么不能认回她!”他反问。 她轻叹一声,刚起筷的手又放下,道:“澈儿叫我娘亲,难道你要一并认下他吗?”她立刻将问题提升到一个他们都感觉无力的高度上。 下刻,她就被抵到了墙角,他的鼻尖几乎贴着她的额头,很久才听到他闷声道:“现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皇甫少恒?缘儿,告诉我。” “是。”她几乎是不加任何思索的回答了他,骤然,皇甫少卿眼中的怒火越烧越重,反手将她从墙角抱起,走向了屏风后的贵妃椅上。 “单依缘,对,我承认,是我负你!可是你也不要太过分…。”皇甫少卿将她按在榻上,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我…对不起…”,最后也只是这三个字,他手上动作不停,伸入她的内衫里,可单依缘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冷冷的笑道:“皇甫少卿,还记得在宁心湖你跟我说的话吗?” 他说,缘儿,我会好好待你! 原来他的好好相待就是这样,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也更加冷了。 “可你要我怎么做!”皇甫少卿见她如此冷漠,更是怒火中烧,恨道:“单依缘,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哼了一声,冰冷的出声:“我今生后悔的事情太多,所以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皇甫少卿怒极,咬着牙冲了进去… 事后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后来,整个内殿,宫女侍官都不敢进来,殿内也只有皇甫少卿重重的喘息声,还有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滚。 夜,马德顺战战兢兢的进了御书房回禀,皇贵妃娘娘命太医开了避孕汤药,皇甫少卿听后摔了奏折就出了御书房。 他禀退所有人,将她拦在寝殿外,“单依缘,你如果非要如此来羞辱朕,那好,朕就天天宠幸你,让你专宠后宫!” “疯子!”她骂他,可他也不恼。 “是,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然后,他真如他所说,从那夜后,早朝和处理完政事后就会到卿缘宫,就算不对她做什么,他也会在偏殿过夜,大多数时间他也陪着嘉宝,或者考考承儿,熙儿的课业,也不在招惹她。 一月后,马德顺拿着圣旨进卿缘宫,宣布这次祭天仪式由她陪行。 龙辇之中,两人保持着距离,他倚靠在辇正中的软卧之上,她略靠在辇外一些,反正两人是打定主意出宫到天山不说一句话。 “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不理我?”最先投降的是他,皇甫少卿放下手中书卷,路上颠簸,连带着话里也有些颤抖之意,“你真的就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吗?” 她沉默,低眸沉凝时却是那般的—心事重重。 “依缘,如果我现在跟你说,那时候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也会跟皇甫少恒一样为你做一切,你信吗?”始终话还是底气不足,带着轻浅又清晰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想一口气说完,“当年…。梅希昆用潼关50万大军兵变逼我,如不娶梅希兰他就反,你要我如何?”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有想过打,可是不行,刚结束战争,我不能在让几十万将士为一个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解决的小事去送死。”当时,他只是需要时间,他将她留在宁心湖,封锁大婚的消息就是想拖延时间,只需要让他的军队休息一年时间,那时梅希昆是顺是反,他都已无所谓了,顺便削了潼关的军权,换上自己的人,反了,他便亲征灭了梅氏一族。 单依缘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原来,她的爱只是小事,现在她才恍然,大彻大悟,一路走来,她的付出,她的爱,竟如此凄清。 “你为什么不肯应我?”他看着她有些颤动的双肩,他知道她又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他伸手去够她的肩膀,想将她揽进怀中,可最后还是被她逃开了。 “江山始终比我重。”她泣声道,背对着他,皇甫少卿伸来的手停在半空,心就像被什么灼烧着,这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是极度的痛苦,当誓言如沙般飞扬,而自己也已站在颠峰之时,她早已关闭心门,在看去,他费劲心力握紧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那个曾经答应跟他同享天下的人早已视他为陌路,而回首看去,背叛的愚蠢早已让他悔不当初。 “缘儿,我们和好,好不好…。”他意欲道歉。 “和好之后呢?少恒怎么办?”她指着自己的心,道:“这里已经有他了。” 伤人太深,忏悔无门,他自失的笑了笑,收回手,抬手抚额又陷入沉思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我不会放你去找他的! 天山行宫,紫霄宫 从温泉出来,就见宫女太监一行行色匆匆,单依缘手中抱着嘉宝,娥眉微蹙着看着路过之人的行色,最后还是忍不住拉住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抓住的宫女,瑟缩着低下头,回道:“娘娘,锦亲王受上了,。皇上与逸王殿下现在在水月阁中,昨个儿那个太医被逸王一剑给…。”说到这,宫女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竟晕了过去。 小六为什么会受伤?堂堂一万人之上的亲王爷为什么会受伤。 水月阁,灯火通明,门外跪了一排发抖的太医,全是齐声叫着饶命,单依缘路只走了半里就已听到真切,还有皇甫少逸温文柔雅下的威胁之语:“锦王为什么还不醒?” “逸王千岁,锦王所中剑伤,有毒。” “有毒便解,你们别告诉本王你们解不了。”阴骛眼神中是嗜血的威胁,剑已出鞘,只见当中一位老者正要做剑下鬼之时,单依缘一步上前,隔在了两人当中,“什么毒?”话是问身后太医的。 “回…回娘娘,臣不知,臣也未成见过。” “嫂嫂来这做甚!”皇甫少逸语气不善,单依缘不管,夺下他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是救小六重要还是杀人重要,自己掂量。”说罢便进了内殿。 殿中,皇甫少卿坐在床边,神情凝重,见她进来了,吸了吸鼻子,声音暗哑的开口道:“过来看看小六吧。” 单依缘依他的话走过去,她当然不是来见最后一面的,半蹲在床边,手指轻轻的把住床上人的脉门,一眼看见胸口那刀伤。 “还有救吗?”皇甫少卿在她身后问,话中透着无力,“缘儿,回答我。” “为什么会是海蛇毒?”她喃喃低语,像在问自己,皇甫少卿眉头皱起,手自然的捏成拳头,“想知道吗?” 单依缘没有说话,可手还是不自觉得轻颤着,“宫里没有火雪莲了吧。” “南凉只进贡了一棵。” “拿刀来。”她说,顿了顿话,抬眸望进那双不明的黑瞳之中,继续道:“我吃了火雪莲,体内还留着它的药效,雪莲是稀世奇药,药效存留体内至少三年不会消散,所以我的血在三年内便是解毒奇药。” 深夜,星月交辉 殿外,黑玉石阶下,他附手站在月色下,一身冰冷,单依缘从殿内出来,手上绑着白布,见他如此,心中不免凄凉几分,“小六应该没大碍了,让人好生照顾着,过个几日你和小四在用内力为他驱一次余毒就行了。” “你终于叫他们小六小四了。”可,何时才能叫他一声少卿。 单依缘欲走,却被他叫住:“缘儿。”他轻轻一唤还是止住了她前行的步子,脚就像被灌了铅,“不要这样叫我了。”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对不起其他人,最怕的还是自己在心痛在无以复加,独自舔嗜伤口的感觉真的很痛,很孤独。 “皇甫少卿,你口口声声要我原谅你,在给你一次机会,那我问问你。”她一口气说下去,“我离开的五年你在干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单小堇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她荣宠后宫,连梅希兰都不如她,而我却没了五年记忆,欠下了一辈子还不了债!” “她…是个例外…。”皇甫少卿的身体晃了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听下去,无论让他承受她怎样的质问,他都无所谓了,“不过…。” “不要跟我说不过,你的不过就是时间,大局,战争,权利,皇位。”单依缘打开他伸来的手,自个擦去了眼泪,“当年我就不该下山,不该遇见你,不该喜欢你…。”她自嘲的笑了一声,“那宁心湖的一年我甚至在想我们之间是一种怎样的状态,你与我师妹好到了一张被子里,我竟然贱到容忍你纳了她,这些日子我总想起以前,想了很久终于让我想明白了,因为什么,因为当时我很爱你,一定超过你爱我。”所以她能够容忍最残忍的背叛。 “缘儿,不要在说了。” 皇甫少卿怔在那,半晌才说,“是我的错。” 三年前,他从雪丽征战回来,那夜,他喝了很多酒,退席后少逸将他扶回寝殿中,他发誓,酒醉三分醒,可是当单小堇身着一身白裙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就已经分不清,她是不是自己心心念的那个人‘她’,他醉了,醉进了单小堇为他编织的一个美梦中。 “缘儿,我想你了,回来我身边好吗?”他是用几乎讨好的话对面前的人说,“做我的皇后好吗?” 他想她了,思念成狂,派出去了一批又一批暗卫,就是找不到任何踪迹。 那夜,他又铸下了一个错,十月后,大凉天元帝喜得第一位公主,而更为讽刺的是,在祝贺小公主的贺礼中竟有恒王夫妇送来的一对玛瑙镯子。 “缘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拉住她的手,心痛得几乎压弯了他的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才稍微觉得好点。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的!”她带着泄愤的力气甩开了他的手,“而且现在你还那样对我!”她记得那夜他是如何的禽兽行径。 单依缘扯动嘴唇,艰难的笑了笑,道:“少卿,放我走吧。” 皇甫少卿想也不想的摇头,他不能放她走,一句少卿难得,难求,他万不想成为最后的诀别,上次一别五年,今日若放走她,那该又是几载才能再见。 而且,他不能放她去找皇甫少恒,他跟她之间从不曾有那人的位置,就算她心中现在有他,那又如何,单依缘始终是他皇甫少卿的。 “我不会放你去找皇甫少恒的!”他说得坚决,话至此,她无力的摇着头,转身就走。 “我不会放你去找他的!”远远的,皇甫少卿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皇甫少卿觉得,他跟单依缘已经不是可能或者不可能的事了,而是她还愿不愿意接受他,每每想起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愚蠢。 第五十六章 毒 窗前,少锦苍白着脸靠坐在窗边,见他如此自己也皱起了眉,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可是见哥哥如此,也多了句嘴:“皇兄,嫂嫂性子烈,多哄哄吧。” “哄?”皇甫少卿皱起眉宇,道:“怎么哄?” 皇甫少锦哪里知道怎么哄,年纪不小,可连个媳妇都没有。 “当年是怎么哄到手的照搬不就得了。”一旁的皇甫少逸说话了,一副老练样子,当年,皇甫少卿回想起当年,当年,他没有强迫过她,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她在自己身边时间也是娇俏随意,哪像现在满身是刺,只要他一靠近就能蛰伤他。 最后,他挥手结束这个话题。 “南宁那边如何?” 皇甫少逸一脸正色,道:“他蓄谋已久,从父皇将南宁给他时,他就不安于份了,这些年除了暗地里招兵买马外,还勾结西域的邪教。” “倒小看他了。”皇甫少卿轻嗤一声,满不在乎的坐回龙椅之上,手扶在案边,绿色扳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那就先陪他玩玩?” 殿下两人,嘴角噙笑,一脸奉陪到底的意思。 清晨琉璃亭中 单依缘不会摆高傲的架子,她是个很好相处和好服侍的主子,可是宫女们都知道,独自一人时,她眼中的冷能看得一个人发颤。 而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地位崇高,虽只是位居皇贵妃,但用度地位早已是皇后级,少卿王嫡王妃身份让她更是在宫中的地位高人一等。 单依缘倚在红枝栏杆上,难得的艳阳照得她有些昏昏沉沉的,素手撩开额上汗湿的发丝,又见承儿牵着嘉宝走了过来,手不知道还捧着碗什么。 “娘。”嘉宝将手中的碗献宝般捧到了她眼前,“娘亲喝。” “嘉宝为何不喝?”手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红扑扑的小脸着实可爱,“是什么?” 嘉宝不回答,小眼睛转转的看了眼承儿,“哥哥,我们不告诉娘亲,让娘亲自己尝。” 皇甫承点头,单依缘就就着嘉宝递来的调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可是这味道…。 才一入口,她便直觉不对的轻蹙起眉头,然后侧头将口中之物吐进了一旁的荷花池中,果然不稍片刻,池中锦鲤便翻肚而上,她一手夺过嘉宝手中的碗,将碗仍进池中,“承儿告诉娘亲,这碗酸梅汤是从哪来的?” “娘亲。”皇甫承是何人,一朝太子,皇甫少卿从他小时便将她扔给他的师傅大凉国师教导,数年下来,学得是一身本事,更不容说这擦颜观色了。 “以后带着妹妹,不要让她接过任何人给的东西,知道吗?”“是,孩儿知道了。” 随后,皇甫承转身对着跪了一地的宫女道:“你们也听见了吗?以后不准任何人接近公主!” “如若出了任何问题,本殿要了你们的命,诛了你们九族!” 紫宵宫,后山 刑室 “告诉本殿,是谁将那碗有毒的酸梅汤给小公主的。”皇甫承一脸无害的笑,看着已经被拷打得奄奄一息的血人,皇甫熙站在他身后,白净的手帕捂着嘴,擅自自然的垂在手中,一派闲雅,嘴角在白帕下勾起,道:“没有结果就送他上路吧。” 皇甫承丢下手中的长鞭,“来人啊!” 暗卫进来,只听吩咐就将人拖了出去,皇甫承扯下皇甫熙嘴上的白帕,自顾的擦干净自己的手,“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一个后宫,在娘亲回来前谁的地位最高谁的嫌疑就最大啊,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有整个曹家做后盾。”皇甫熙厌恶的踩着暗卫铺上的锦垫走出了牢房,“不过,我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伤害娘亲半分。” “我也一样。”皇甫承自然也是这种想法,所以想也没想的接话。 黑龙殿,偏殿之中,宫女太监全奋斗一身冷汗,瑟瑟发抖的站在殿外,殿内却听到激烈的争吵声,还有拍桌踢凳的声音,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父皇今儿就给儿子一个回答,曹家何时办?”皇甫承正站大殿之中,一脸怒气,皇甫少卿不急不慢的理顺一些头绪,冷冷的说:“还不是时候。” “那时候什么时候到!父皇总要给儿子一个期限吧。”皇甫承脸上怒色不减,很难想象一个10岁孩子竟能如此冰冷威严,而他正面那人更是冰冷,两父子也都是喜怒不表之人,可今日那碗毒汤险些要了妹妹的小命,他们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当今天下权倾朝野的曹家,单小菫失散多年的亲人,当年军营之中曹品武凭着单小蓳身上那个月牙胎记认回的侄女。 “父皇不认为皇甫家已经给曹家太多了吗?多到他们已经不知好歹,反扑要咬自己的主子。”皇甫熙接话道,摇着手中折扇,神态轻松,“我赞成皇兄的话,趁早办了曹家。” 皇甫少卿侧头看向皇甫少逸,逸王明了的上前,一手一个提溜住两个一人之下仍出了殿,临了还教育两个小人:“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话,你们以为你们父皇不想办曹家?” 第五十七章 机会给过的 南宁城外三十里,烽火台 “王爷。” 成青在他身后出声叫他,皇甫少恒背对于他,放眼望着台下那片金色的油菜田,“成青还记得去年我们与王妃去城外赏花吗?” “记得,当时本是商量带着小郡主与小世子去城外去赏梨花海的,没想到王妃竟然在那就不想在走了,自己倒像个孩子招呼大家就在那片油菜花地里升火做起了饭。”说到这成青又自觉得失言,没在说下去,但还是一脸担忧的道:“王爷,王妃不会有事的,还有小郡主与小世子。” “本王倒不担心他们有事,有依儿在,皇甫少卿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他自叹一声,便问:“成青,本王是不是很没有用。” 成青不知道如何答,也不知如何宽主子的心,只能说:“王爷忍辱负重这些年,不是没用,是他们逼你太甚。” 对,为什么皇甫少卿从沛城到江夏后就能荣宠他们兄弟之上,而且连母后都对他疼爱有加,更不用说父皇,每每从父皇眼中近乎讨好的宠爱时,他就嫉妒得发狂。 后来,依缘走进了他的生活,他带她下山,第一眼他便喜欢上了清灵如水的她,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他抢走,看着她在皇甫少卿怀里的娇笑,他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 孤独如花,清灵如她 月下,是她醉后惬意了眉眼的旧话,“少卿放我走吧,这辈子就让我守在少恒身边,下辈子如有缘,我会记得你,也许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也许下一辈子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爱得太深,会不能平衡,她爱得太深,随着记忆的复苏,对他的爱也一点点的深刻辗转回心头,当年不是因为爱得那么深,她怎么可能选择逃避。 她笑,泪花挂在睫毛上,今夜她特别想喝酒,因为今天是少恒的生辰,她也特别想他,所以命人拿了酒来,独自饮,傍晚,皇甫少卿来了,见她就在哭/ 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陪她坐着,最后自己也自斟自饮起来。 后来,她竟拉着他,讨饶般的求他,求他放自己走,她说想回少恒身边去。 他还是那句话,不行! “你知道吗,皇甫少卿。”她浅笑,眼中波光闪动,“我是老家伙在山下拣到的,是个孤儿,所以我想从小就有人爱,老家伙就不说了,一天骂我三顿外加消夜。”她抿抿嘴唇,举杯饮下一杯,继续道:“直到遇到你,第一眼,我不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你受伤后的血腥味。”她嘴唇微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皇甫少卿听着,眉头自然的皱起,手紧捏酒杯。 “可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她问自己,甩掉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指着他的鼻子:“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我想我这辈子也就只爱你一个了。”她哭了,吸着鼻子,倔强的擦去眼泪看着他,皇甫少卿反手握住那双手,“缘儿!”他激动,缘儿还爱他,而且只爱他一个。 “可是……” 可是?他的心一下子被冻住了,“你想说什么?” 她残忍的一笑,语气变得冷冰冰,“可是见到你,我就想到少恒,想到少恒对我的好就会记起一次你对我的坏。” “对不起。”他艰难的开口道,心简直就快被什么捏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开始握紧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是小堇!为什么是她!”也许是其他女人她会好受一些,可偏偏为何是她最亲的人。 五年了,她终于将心中的委屈和怨恨发泄了出来,皇甫少卿只能抱着她,任由她打下去,打累了,哭累了,才敢将她抱回床上,然后整夜的守着她,不敢离开,不想离开。 “缘儿,你对少恒不是爱。” “我知道…。” “那你为何…。”如此折磨他。 “五年来,每次生病他都会守在我身边,无论发生怎样的大事,就像你现在这样。”她看着锦被上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双大掌,自失的笑了笑,“记得一次,我染了风寒,他放下军中的事,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守了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真的,皇甫少卿有些事真的需要对比,对比后才会发现,有人真心对自己好的时候,很满足,很幸福。” 她继续说,可那双大掌的力道丝毫不减,“女人啊,还是保留一些的好,我想我给不了少恒全部的爱,可是我可以在他身边,不是报恩,也不是感激,就是需要。”也许,她也是爱他的。 “在给我一次机会吧。”他最后一次乞求。 “机会?以前给过,现在不想给了。” 该爱的就爱,该恨的就恨,现在她不恨他了,可是爱过的她也不会忘记,也许,爱美就美在,无法永恒。 她也只是想把爱给值得爱的人而已。 “放我走吧。” 他摇头,那双黑眸中浸着水光,“这不公平,缘儿,这对我不公平。” “你何曾对我公平过。”单依缘撇开了他的大掌,“不管未来多苦多难,我只想陪着他,就算以后他不…不。得善终。”她哽咽着声音道,“我陪着他!”最后她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皇甫少卿,你还能说什么,在去求什么呢? 他暗下了眸子,神情长久的望向窗外的黑幕中…… 第五十八章 相爱不相守 为什么,一转眼,你我就咫尺天涯了? “缘儿,我放不开你。”他痛苦的低声喃喃道,“如果你留下来,我可以废设后宫,但…。请不要离开我。”红尘冷暖,他不想孤零零的一个走,现在,他也恨生在帝王家,纵然锦衣玉食,又怎敌与她共醉的山海苍茫,五年他思念成疾,现在他放不开,也放不得,如放,要他命,索性就这样吧。 她已在睡梦中,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他知道他问的话,最后她会给个什么样的答案,所以他只敢在她不清醒的时候问出,而这个女人,可能什么都听到了,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他,现在卑微到如一颗尘沙。 “娘亲,您…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和熙弟了?” 清晨,皇甫承来到她床边,因为昨晚喝了酒,她的头很痛,倚在床边看着儿子,一眼愧疚,声音暗哑着,“承儿。”她失色疾呼,想去拉住床边那只小手,却被皇甫承快速的撇开了手,“娘亲,是父皇对不起你,可我和熙弟也没做伤害你的事。”为什么要抛弃他们兄弟两第二次。 孩子眼中水光波动,单依缘在孩子眼中看见了怨恨,她起身,连衣服都没有披,“承儿,你不要这样。” “娘亲,就那么喜欢二皇叔吗?”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是,娘亲没有不要你们。”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了,只能这样说。 他不听,只摇头,然后眼眸中闪出一丝凶狠,“好,娘亲,本殿会亲刃他,这样娘亲便不会在离开了吧。” “承儿,不许胡闹!”单依缘回想起他的阴狠与他那个父亲丝毫不逊色时,全身不禁一个冷颤。 “儿子不敢胡闹,只是二皇叔以后必是要被父皇五马分尸的,倒不如儿子念在他照顾娘亲五年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 他不恼不怒,平静对话,一席话让单依缘全身发寒,手举在半空,却又不舍打下。 “怎么?娘亲要打孩儿吗?” “……” “那好,如果儿子受了这一巴掌,本殿就让他与南宁全城陪葬!”他的语气终有了些怒气,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这时,皇甫熙推门而进,看到此情景,一脸疑惑,“这是唱哪出?” 单依缘终放下了手,跌坐回床边,挥手,“下去吧。”她忘记了,这个孩子是那个人的种,那人手刃自己的亲弟都不曾手软,这孩子的阴冷更胜他的父亲。 “娘亲,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如果哪日你不在了,我不敢保证本殿的暗卫什么时候会把他的人头悬挂在南宁城门外。” 说罢,皇甫承甩手走了出去,皇甫熙见势不对,欲上前看看她,可是却被皇甫承一个眼神一同拉了出去。 呵~!她单依缘竟被一个十岁孩童威胁,还是她的亲儿子,竟也无还击之力。 黑龙殿 “朕废了你!” “废我?以什么理由,难道父皇要以儿子留自己的母亲为理由废了我?” “她是你的母亲,不是别人。”清晨,马德顺来报单依缘晕倒在寝殿中,他匆匆赶到,明明清晨他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就能晕倒。 最后还是宫女说是太子殿下早晨到了殿中与娘娘吵闹了一阵,然后殿下离开,不一会娘娘就晕倒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她醒来时说的话。 她说:皇甫少卿,我不是不欠你们皇甫家的,谁都在逼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在威胁她,还有你! 我恨你!我恨你! 想想就火大,即可命人传他来,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一副他没做错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殿下,要亲征南宁,绝了娘亲的念想。” 皇甫少卿叹了一口气,道:“你就算要了皇甫少恒的命又能如何,你娘亲就能心甘情愿的留下?” “那也好过她想走,在不要我与熙弟一次。” 皇甫熙在一旁听着,暗下圆睁的双眼,他是赞成哥哥这么做,娘亲好不容易回来了,而且嘉宝那么可爱,他也是真的舍不得,最可气的还是父皇自己不争气,论打仗,管理江山,无人能企及他,可是他怎么就安抚不好母亲呢。 “还不是要怪父皇。”皇甫熙愤愤的低声说了一句,却被皇甫少卿一眼杀来,他立刻禁声。 “亲征?不可能。”皇甫少卿一笑置之,脸上多是平淡之意,他不可能让一个十岁孩子亲征的,他的嫡长子必须按着他的规划,一步一步的成为一个帝君,但是现在还不是他领兵之日。 “为何?”皇甫承反问,眼中不服。 他没有回答,只一挥袖让他出去。 午后,单依缘的寝殿,偏殿 贵妃椅上,她斜斜的靠在椅上,脸色比清晨好了许多,只是还是不肯进药,皇甫少卿上前,手中端着药碗,“喝了吧。” 她盯着那碗药一些时候,也没伸手去接,却只见那只伸出的手上有些红红的痕迹,似乎像是烫伤,“谁给你煎的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觉得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想了想就直接说:“朕让马德顺煎的。” “以后说谎话,想想怎么把谎圆了在说出口。”她接过药,也不烫,就一口气喝了下去,也许是呛着了,咳了咳,他立刻伸手去抚拍她的背,“慢点。” 却不想,她打开那只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她指了指檀木窗外那些人影,“囚禁自己的亲生母亲。” 皇甫少卿自叹息一声,坐在了椅边,背对于她,他也没办法,外面那些人他一句话便能让他们离开,可是从内心来说他也是赞成皇甫承的这种做法,毕竟他也不想她离开,“他不是有心的。”他只这样解释,更是让单依缘激动。 捏成拳头的手,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肩上,他一拳一拳的受着,“如果你能好受点,打吧。”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们皇甫家的!”她已经找不出理由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辩解了,她的生活苦难吗?不啊,她身份尊贵,从忘忧峰的一个小小医女成为当今皇贵妃,她还能在祈求在拥有什么,可是为什么就是感到心里缺少了什么。 “皇甫少卿,我还不如就死在五年前,下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普通人。” “不要说这样的话,缘儿。”他嘴角上扬,带着痛苦的弧度,“这辈子都没活明白,下辈子又在哪里。” “缘儿,我想过了,祭天后我正式册封你为皇后,嘉宝为长公主,至于澈儿,我会让他成为你的义子,对外就说你在天山捡到的,颇而投缘就收为义子,先封个郡王吧。”皇甫少卿一一说出,却换来她的一记白眼,“皇上真是‘费心’了。” 他没有理会她的冷漠,又道:“缘儿,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很想知道答案,其实也没什么好追问的了,答案他早就知道,她还爱自己,可是只怪自己伤人太深。 她说什么都是淡淡的,清清的,却又让人不得不生出怜惜之情,她说:“爱啊,可是偌大后宫,需要皇上陪,需要皇上爱的女人还有很多,依缘算什么。” 她又说,放她走,她会感激他一辈子的。 皇甫少卿没有回答她,还是选择离开逃避这个问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南宁,王府别苑 笔尖墨,画中人,却不知如何泼墨点缀,只能叹息着放下笔,唤来成青,“人到了吗?” 成青回了一声到了,皇甫少恒转身离开亭子,成青跟在身后,回眼看了一眼桌案上那副未完成的画,王妃不在,王爷连画画都失了神韵。 皇甫少恒一路走回书房,来人起身,微颔身行礼,皇甫少恒点头应声:“肃王别来无佯。” “托福托福,恒王真是大手笔,大军已整装妥当了吧。” 来人正是皇甫少恒这次的盟友之一,南凉二皇子肃亲王—钟离珏。 “还要肃王替我谢谢南凉国君的慷慨,要不是他的相助,想我早已死在了江夏城内。”皇甫少恒一脸笑意,一扫阴霾,“就是不知道南凉的舰队何时与我汇合?” 钟离珏轻咳一声,回道:“半月后就到。” 皇甫少恒轻点头,很是满意,做出承诺:“如胜,我愿与君上共享中原,分江而治。” 钟离珏也是满意他的话,“那也多谢恒王的慷慨了,想我南凉早已对皇甫少卿称臣,每年进贡,可是天元帝也逼人太甚,硬要分我边疆数万疆土,还不如随了恒王,与他一战。” 水榭殿 “娘亲好点了吗?”皇甫承看着那碗未尽一滴的药,宫女在一旁也不敢出声,“为什么不喝药?” “承儿。”单依缘低唤一声,“何苦将我留在这里,我与你父皇…。” “我不管你与父皇如何,重点是我和熙弟不能在没了娘亲。”皇甫承一句中要害,他心思缜密,在单依缘眼中真觉得是做帝王的人,可是言表都过于冷酷,真不知日后对江山社稷是好还是坏,“娘亲,忘了二皇叔吧,他始终是要死的。”他笑着道,脸上笑意越发森冷,“他从不是父皇的对手,甚至父皇从不拿他当一个对手。”也许她还不知道,至今,天元帝都没有派兵要讨伐的意思,只休书几封给边关几员心腹大将,只四字:活捉恒王。 “可他为什么要造饭?还不是你父皇逼的。”单依缘声泪具下,“承儿,娘亲知道欠你和熙儿很多。” “别说了。”皇甫承一贯老练沉着,“父皇逼没逼他,孩儿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造反早已谋划许久,也许就在他救你之时,也许更早吧,所以,母亲请你带眼识人。” “我这一辈子唯一没有带眼识的人就是一代英明的天元帝!” 最后,不欢而散,东宫暗卫也没有撤走。 黑龙殿 “皇兄,真没意思打这场仗吗?”皇甫少锦问,皇甫少逸手酎碰他,让他闭嘴。 皇甫少卿还是凝望窗外,想着清晨去看她,她与自己的对话。 “如果少恒被俘,你会怎么对他。”她眼中满是担心,似曾相识的熟悉,以前她也这样对着即将出征他流露出如此担心。 “如果他是个男人,被俘前就该以死谢罪。”他淡漠回答,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凶狠。 “是你逼得他这样的。” “我没逼他,是他自己将自己困进了笼中,五年前,他就与南凉勾结了,你以为他真是什么逍遥王爷吗?不过是做个假象罢了,什么丝绸买卖,不过是借水陆和陆路来私下贩卖军火而已。”皇甫少卿其实早知,只是觉得那时他还不成什么气候就没多管,而且那时他也忙着阔大疆土。 “你胡说!” “哼”他轻哼,看着她眼中对他的不相信,心上像被什么挖出了一个大洞,“缘儿,是不是因为皇甫少恒以命救过你,所以你不相信,然后要把我想得那么残忍,他就那么好吗?”他上前,拉扯上她的手,压了上去,鼻息之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他又忍不住了,可是当她的眼泪默默流下时,他顿时清醒,放开了她。 “对不起。” “滚出去!” 思绪回来,他低眉间皇甫少逸已经上前,将一封密函递上,“皇兄看看吧。” 撕开后,只是几眼,皇甫少卿刚微蹙的眉头有了些舒展,大唤:“正合朕意!” 皇甫少锦看眼他们,问道:“大皇兄什么意思?” “傻子,你以为皇兄不想收拾二皇兄吗,只是他算什么,南宁不过几十万军队,大皇兄看不上眼,可是密函上一定报告了皇甫少恒已跟南凉那两兄弟勾结上了。”皇甫少逸嗔他一眼,继续道:“南凉的精锐在他的海上舰队,一直驻守在西海海域,这便也是皇兄一直忌惮着的,这次正好,他们勾结,皇兄便有了理由派兵连同南凉一块灭掉,这样皇兄就能统一中原。” 皇甫少卿满意的轻点头,将书函烧掉,扔进火盆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换种方式 整整三天,她未尽一粒米,就像是要与所有人和事斗一样。 “今天吃了吗?” “没有,陛下,娘娘今天摔倒了。” “可摔到哪了?” “额头。” “你们找死吗?” “……。” 皇甫少卿入殿,深吸一口气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哄着:“为什么不吃饭,不吃饭没力气,所以才会摔倒。” “不关你的事。”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就着他的肩膀趴着,“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死这里。” “为什么非要走?”现在他已经换了一种跟她相处的方式,就是她如何用话刺他,他永远不去较真,只哄,“两天后祭天,回去我就封你为后,不过我得给嘉宝想个封号,缘宝如何?缘儿的宝贝,恩?” “今天承儿教嘉宝练剑,你是没见到那个活宝的样子…。”他自顾自的笑着,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将她垂落下的长发挽到耳后,“我倒不希望女孩子学什么剑,我们的女儿,我希望就像你一样学学医,温宛静雅就好。” “闭嘴!”她不想听,又极其想睡觉,只能吃力的挪回榻上,抬手指指门外,“出去。” “恩,好。”他顿了顿,道:“不过先把粥喝了,我就走。” 说完,已接过宫女端来的一碗白粥,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勺一勺小心的舀起,吹凉了喂到她嘴边,“吃吧。” 起先,她微翘起唇,摇头不吃,可是皇甫少卿更加执拗,举勺一动不动的凑到她嘴边,一副你不吃他就不放的架势,宫女还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心思,这些年也就只见过他这样对过这位油盐不尽的少王妃。 也许就是这样吧,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让皇甫少卿那样的男人颠倒终生。 最后她为了早早打发他离开,只能吃完了那碗粥,还有一碟小菜。 他拍拍那张小脸:“真乖。”然后起身,背后却飞来了单依缘摔来的一个软枕。 皇甫少卿回头一笑,又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按着,手指轻轻滑过手背,“单小堇是曹品武的侄女,你应该不知道吧。” 果然,她摇头,当年老家伙在山下捡到她的时候,不过只是襁褓中的婴孩。 后来,他说单小堇是当年天下兵马元帅曹雄的独生女,父母都战死于鹿原大战中,她是被管家丢弃在那片山林中的,后来曹品武归顺他后,因缘巧合下问起单小堇的出身,才一一相认了。 “缘儿,那夜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那是你。”掌力收了收,生怕她又挣脱开,“什么时候能在给我做一碗寿面。”他低声乞求,单依缘偏生不想听他这些话,“做梦!” 果然,她的答案跟自己想的一样。 “这个梦做了整整五年。”他喃喃的低诉,眼中闪出水光,“意图伤害你们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相信我。”‘ 那碗毒汤,他发誓会还给送来的人。 “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她讪笑着,生怕他听不见,还故意咬高了最后两字。 他笑了,笑得哀伤,放开那只手,为她掖好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缘儿,相信我一次。” 月色下的荷池,她翩然而至,一身紫色,他独爱紫色,那年他说过,她便长穿此色。 她对他从来都是用心的,可他却对她若即若离,那年,他向爹爹求亲,她开心得夜不能寐。 “你怎么来了?”他没好气的问,楚绿翘颔首一笑,容颜清丽,几乎让皇甫少逸把持不住,移开眼神,“这可没青楼女子,你不会又是来捉奸的吧。”他嘲笑着,可她依然面露笑颜,待他说完,她才开口,“我是来给王爷送一样东西的。” “送什么?” “自己看!”说罢,纤手一扔,扔到他脸上一个信封,皇甫少逸只略看见了信封上休书两字,谁要休谁!? 他没想过休她,是她要休自己? “休…书”信封捏在他手中,捏得死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爷不是早想休了绿翘吗?”楚绿翘强忍着眼下的酸瑟,头扬起,不让眼泪落下,“绿翘便如了王爷的愿。” 早想休了她?谁说过,他么?他没有! 他扔掉那纸休书,上前将她环进胸前,“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休你了,楚绿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你什么时候对我讲过道理,在人前你骂我什么…。破鞋啊。”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手颤颤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那是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在意我与钟离珏交好,可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骂我,如果不信任我,那又为何要娶我。”她抽抽噎噎的说,让人好不怜惜,皇甫少逸好生懊恼,这是多少年没见到这女人这般乖顺的在自己怀里哭着撒娇了,心中被她哭得一阵阵舒畅。 他骂她,还不是因为钟离珏那混蛋经常借故与她一起学武术的那段同门情谊夹在他们两夫妻之间挑拨,来信也是一口一个小师妹的笔下,皇甫少逸发誓这次南征他必打头阵,彻底毁了钟离珏,让怀中女人知道,什么才是真英雄。 “我娶你是因为…。”每次话都是到此为止,他总是说不出那几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从小母亲身份低微,看惯了父皇游走在妃子间,好象也造成了他现在这种玩乐人间的性格,他不敢随便给女人承诺,也不敢完全交出自己的心。 “因为什么?”她收住哭声,等他的话,眼泪一闪一闪的,皇甫少逸几欲开口,可是都没说出来,最后索性直接以吻封唇。 入冬了,天山的第一场雪,冰封千里,可荷花池下,却一派春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免死金牌 祭天当天,皇甫少卿也正式宣布布兵于南方,逸王为帅,锦王为副帅南下剿灭叛军。 佛前,单依缘独自跪在那里很久,眉睫微颤,泪就挂在上面,那些本该让身后男人心疼的东西,今日她就偏不让他见着,反正从来痛的只有她。 “我放不得他。”他平静开口,凝着她的后背,连她最细微的颤抖都入尽眼中,他很心疼。 “我知道。”声音都带着哭音。 他上前一步,进来前早已秉退了身边人,在她身边单膝跪下,认真道:“缘儿,我向你保证,念在他救过你,往后我自会放他一命。”这已是他退步的极限,想起那五年,皇甫少恒藏起他的女人,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不可以不要伤到他?”她恳求,眼中带着泪,可怜的就像只只受了伤的小鹿,眼睛中盈着波动的水光,让人一见生怜,“不要伤害他,好不好,我答应你留下来,不在想着离开,只求你不要伤害他。”她在三企求只为另一个男人求情,皇甫少卿强忍着心中的那团快喷出的怒气点头。 其实,他的保证,她根本不相信。 返回江夏的前一天,她借病拖延到皇甫少卿来水榭殿 “怎么无缘无故就病了?”他坐到她身边,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她的额头,是有些发烫,“传御医了吗?” “回万岁,传了。”马德顺跪在那回道,“御医说娘娘是心中郁结所致。” “郁结?”皇甫少卿仰头望着上方片刻,郁结么?他在心里苦笑,郁结的病症在皇甫少恒么?竟然已经思念到如此地步了。 “皇甫少卿,我觉得你以后会要了我的命。”她在软榻上趴着,喃喃自语般问他。 他眼中凝重着一股情绪,却无法发泄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你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她得向他讨一个免死金牌,郭太后曾经给过他们一块,可是金牌大概已经毁在了恒王府的那场大火中了,所以她必须在要一块,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金牌送到南宁。 “不会。”他的话平静而坚决。 “会的,记得在我失忆的时候,我听说梅希兰曾经有过你的孩子,可是最后没了,我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可是我也是女人,我不想像她一样。”她伸出了手摊在她面前,“我已经几翻对你不敬了,我不知道你何时到了极限就会将我如你其他女人那样对待,或者推我出去砍了,你能给我一个保障吗?” “别说胡话!”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缘儿,你是我的发妻。” “算个屁!”发妻,梅希兰与你情谊浅么?最后呢,还不是独首青灯。 “算朕求你了,不要在这样了好吗?”她总是喜欢变着话的噎他,让他很不舒服,他说过专宠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她还担心什么,况且他怎么可能伤她,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放皇甫少恒一命,她还要他怎么做呢?说出来,他便去做。 “给我一个免死金牌吧。”她笑着提出,摊出了手也适时的收缩着,“给吗?”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不舍得?” 他闭上眼睛,真的猜不透这女人想干什么了,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累,最后他还是让马德顺端来一块金牌,金牌在她手上时,她专注的神情让他心中隐隐作痛,又是为了皇甫少恒吧。 一日后,返回江夏的途中,皇甫少卿与她同乘一辆马车,皇甫承与皇甫熙带着嘉宝与皇甫澈,头天皇甫少逸就带着他的王妃赶回了江夏没,说是国师已到逸王府,赶着回去见老丈人,皇甫少锦随队,人不多,沿路有暗卫保护。 车撵中 “我想过了,嘉宝是长公主,就用祖宗族谱中的福字为她封号。”福,皇甫家从打下江山开国至今,族谱中最为尊贵的一个字,当年也就开国皇帝的嫡亲姐姐被封为福姬长公主。 “福柔如何?” 她只低恩了一声,然后身体也软软的趴在了身边的软枕上,她真的好累,每次跟他独处时就觉得累,也觉得跟他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可他却好象浑然不觉她的态度。 现在的他,其实也是知道她的态度,他料到了她的态度会如此,所以很多时间他不逼她对自己的话和一些行为做出回应,只要她在身边,听着,就算不回答,他说就好,他就觉得很安心,他的女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心里有谁,还是他皇甫少卿的女人,他就有时间去找回她。 “你不觉得累么?陛下。” 他自然知道她话的嘲笑之意,只默默的低着头,将那席绒毯盖在了她身上,如果她喜欢这样嘲笑自己让自己舒服,他无所谓,虽然心里难受,“是我不好。”他还能说什么呢? 她早已不去在他身上期待什么了,所以她不会在痛,可是他眼中失落,痛苦还是在刺痛自己的心。 毕竟,她曾经那么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车外,却突闻侍卫的声音,“有刺客,保护陛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从此陌路 撵中,皇甫少卿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护着,眉头皱着,单依缘也就那么随他去了,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可是却听见撵外皇甫承的声音传来。 “二皇叔,你还真来了。” “太子殿下将大婚的消息传到南宁,不就是为了今天。”皇甫少恒熟悉的声音传进她耳中,单依缘蹭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皇甫少卿欲抓回她的手横在中途,她早已跳下了车撵。 “错!本殿不是为今天,为的可是二皇叔你。”皇甫承仰头一笑,继续道:“没想到,皇叔果然来了。” “少恒!” 她是身后男人永远不能遗忘的爱念,亦是眼前男人万丈光芒中残缺的一块,可今日她却只能为一个痛,她挣脱开一切束缚,义无返顾的奔向了皇甫少恒,甚至选择性的无视掉身后哀怨的挽留:“缘儿……” 在他怀中,是久违的温暖,就像很多年来他抱着自己能给与的温暖一样,那么熟悉,“为什么要来啊?”不要命了吗。 看着她眼中的担心和泪,他就知道来对了,也来值了。 “记得我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反手将她带进怀中,手紧握着那双有些发冷的手,“跟我走!” 可皇甫承却手一挥,东宫暗卫从四周腾空而起,晃晃的尖刀在雪景下更加森冷,下刻,皇甫澈从车中跳下来,见是自己的爹和娘亲便挣脱马德顺的保护跑了过去,紧紧抱紧了皇甫少恒的腿,“父王。” 皇甫嘉宝也是一样动作,可是她身后却皇甫少卿铁青着脸将她抱进怀中…… 单依缘哭着喊嘉宝,小人也哇一声哭了起来…… “少卿,把嘉宝给我吧。”她哀求。 他怔怔反问,“凭什么!”他是死心了吗?是吧,看着他们两夫妇的情深意重,他该死心了,可是心还是不甘啊。 说罢,直接抱着嘉宝坐回了撵中,不想在多见他们一家一眼,随便吧,将一切交给皇甫承。 “不要伤娘娘分毫,活捉恒王。”皇甫承站在撵外冷漠下令,皇甫熙一直静观,最后也是一声不吭的坐回了撵中。 “我想没那么容易吧,太子殿下。” 皇甫少恒也是手一挥,事先埋伏在雪堆下的死士出现,身上绑着火药,一副视死如归,他嘴角欣慰的将单依缘抱紧,朝着龙撵中的人大声吼道:“皇兄,当年,你夺了她,可是今日又怎样,你不懂珍惜,最后还是我的依儿!” 撵中,手指握紧,关节泛白,眼中蒙着一层霜,孩子在他怀中大哭,他也没有任何反应,那哭声却哭碎了单依缘的心,脚步不自觉的往前迈,“依儿!”是皇甫少恒制止了她,“我们走,嘉宝不会有事。” 隔着薄纱,他期待的望着窗外的人,他还能期待着什么呢,女儿的哭声也唤不回她了吗? “放他们走。”他下令,不是怕全身绑满火药的死士,只是心中置着一口气,他成全他们!他会睁大眼睛看看他们会有多幸福。 “父皇!”皇甫承不依,他的暗卫没他的命令也不退,可是皇甫少卿却重重一掌拍碎了撵中的木椅把,只见四周部满了皇甫少锦带来的金甲卫队。 金甲卫队,皇城只有九五至尊能指挥的一支军队,而且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本事,暗卫,甚至那些死士都不够看的。 “单依缘,念在你我五年夫妻情分,今日朕放你们走,嘉宝朕不能给你。”给彼此留个念想吧,也许想起嘉宝的时候也能想起他。 “那皇弟谢谢皇兄了。” 皇甫少恒拉住她的手欲退走,可她却始终盯着层薄纱,孩子的哭声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依儿,走吧!”他催促,最后也只能将他强行抱上了马。 马上,最后一次回头,从此天各一方,心无旁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终坚定 破庙 “你把这个拿着。”她将免死金牌塞进他手中,皇甫少恒却抓住就不放手:“依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她只是摇头,她还清晰记得临走时那一眼,皇甫承,还有从撵中伸出脑袋的皇甫熙眼中的怨恨,甚至还有厌恶,她真的又一次抛弃了他们,还有嘉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都觉得自己坏透了。 手紧紧的被他握着,不留任何空隙,泪,湿了脸,他,红了眼,“依儿,我答应你我会把嘉宝找回来的。” “不是的,少恒。”她该怎么说,后来,她抹干眼泪,“少恒,我想起以前了,你好傻。” 他一怔,楞在原地,手上的力道却不减,轻声道:“你想起什么了。”想起了与皇甫少卿痴缠的那五年吗?终究,在自己心里,他始终是不自信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她打断他,“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承儿和熙儿。”她想回去,也只是为了孩子。 可这时,皇甫少恒却弯下了腰,身体躬着,表情很痛苦的扶着她倒下,单依缘惊恐的一手扶住他的,他便倒进了她怀中,“少恒,你怎么了?!” “少恒!你不要吓我。” “少恒!” 这时,成青从外面找水进来,见此情景,立刻上前帮扶住了人,一脸担心的望向单依缘,“王妃,王爷在南宁听到你要被封为后的消息后,就连夜赶到了这里,三天不眠不休,马都跑死了两匹,还…。还摔下了马。”他一口气说完,单依缘的心也跟着痛起来,在看看一脸苍白的人,心中是又涩又痛。 “少恒,我不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她反握住那双手,坚定自己的想法,一手唤过澈儿,抱在一起,“带着澈儿,我们回家。” “依儿。”皇甫少恒额头冷汗直下,嘴角露出笑意,就像得了什么灵丹妙药般,身上的伤处也适好了些。 山崖,峰顶 “皇兄,你真放他们走?”皇甫少锦语中甚是不满,“我知皇兄不屑私下这样了结他,可是放虎归山,终究是祸。” 他笑着,抱紧了手中哭累了的女儿,“小六,你认为他是只虎?” 皇甫少锦失言了,只沉默,他淡淡的冰冷唇线显现出一丝笑意,“他成不了大事,他过于儿女情长,今天,他赢了。”他输得痛彻心扉,就因为从来就太清楚他皇甫少卿要什么,所以他现在能站在极峰之顶,可当站在高处时才发现,身边少了单依缘那样的女人在身边这些又是多无趣。 “可嫂嫂…。” “随她去吧。” “真随了嫂嫂去,那皇兄你…。” “我?”皇甫少卿怔怔反问,就像自语自言,“能怎么样?” “我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尽了,她的心他是走不进去了,他还能如何?谁能教他,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她的回头一看。 从此孤独此生,与她在无故事,在无场景,也只能在梦中见她留恋忘返。 ------题外话------ 第一卷完,第二卷开始,少恒戏份增多~嘿嘿,劳烦动动鼠标收藏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 谁都有秘密 ()南宁,恒王府 璃园,细雨纷飞,扰乱心绪 “在想什么呢?”腰身被轻轻的环进一个拥抱中,侧头靠上,安心的闭上眼睛,“你知道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拥在怀中,看着她低敛下的眉睫闪动着,他知道紧接着是眼中的水光会轻易的渗出,他轻声哄着:“担心什么呢,一月前你的嘉宝就已经被册封了。”跟他对自己说的一模一样,一月前也就是他们回到江夏后的当天,册封就已经完成了,福柔长公主,何等荣耀。 “他们会恨我这个做娘的吗?”她问,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我好自私对不对?” 他叹息一声,将头抵在她肩上,“依儿你知道吗,你说要跟我回家时,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不止有我。”他此时更像个孩子一般,在向她讨糖般:“我答应你,我会把嘉宝接回来的。”如果这次起兵成功,这个允诺就会兑现,当然,对于另两个,他无能为力。 “恩,我相信你。” 她轻声应着,手指轻勾起他的下巴,想仔细看清这张脸,曾经年少时的不羁与飞扬早已不见,多月不见,他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又似乎消失了一些东西,“少恒,你说过会陪我回忘忧峰,我们在那里养育大嘉宝和澈儿的。” “恩,我记得。”他拉住那只素手,放在掌心,“会的,一定会的,依儿。” 可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少恒,澈儿的娘。她……”是谁? 他摇头,不想说,只更紧的拥着她,她也不在问了……那时太荒唐了,初到南宁时,他夜夜借酒消愁,只想借着醉酒忘了她,后来传来她在沛城为皇甫少卿生下双胞胎的消息,那夜他独自跑到万花楼,就是在那里他见了皇甫澈的生母,眉目间有几分像她的女人,也许是初次在万花楼接客,所以仍带着些清纯之气。 将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根本已经分不清‘她’还是‘她’。 只是嘴上囫囵着叫着他的依儿,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依儿,为什么不要我!?” “依儿,为什么是大皇兄!” “依儿,我喜欢你。” …… 逸亲王府 “皇兄是如何想的,大好机会竟然放了他!” 皇甫少逸一脸不甘心,如当时他在场,皇甫少恒是绝逃不过的,皇甫少锦更是不甘。 “对了。”少逸转下话题,“钟离珏,留给我。” 少锦明白点头,“你还在意?” 他哼了一声,谁能不在意,明明知道楚绿翘早已是他的王妃,可至今是贼心不死,每年楚绿翘生辰还派人送礼物到自己的逸王府中,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楚绿翘的爱慕者一样,不就做过一年师兄妹么?不就是师傅游历到南凉收的一个弟子么? “我是个男人,就像皇兄,说得好听不在意,可男人还是男人,谁能忍得了自己的妻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五年。” “大皇兄不是这样的。”少锦反驳,这些日子他是知道皇兄的心,至从嫂嫂回来后,他却是没碰过其他女人,希望嫂嫂能回心转意,那日放他们走也是无奈,有一次,皇甫少卿有些醉意的问他,“小六,辜负一个女人很简单。”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就指着那里,语调带着哽咽的哭声:“但是这里会很痛,真的很痛。” 当时他回了什么,哦,少锦扶起他,道:“皇兄,我派人去杀了皇甫少恒!” 皇甫少卿摇手,道:“杀了他之后呢?让她恨我一辈子?” 那时起,少锦就觉得大皇兄苦,虽是自酿苦酒,可是,现在他倒觉得单依缘是个狠心的女人。 思绪回来,他起身告辞却被少逸叫住,声音也小了许多:“你还有去她那吗?” 话一出就让平时沉着的少锦面露慌乱,囫囵了一句我去那做什么,就匆匆离开了逸王府。 白马黑袍,急奔出城门,守门卫见是锦王殿下立刻开城门。 时光倘若倒回如初,她还是那个在溪水边看着他练剑的女孩,也许,他们的故事才真正的开始。 那一年,她随着他们回江夏,他喜欢偷瞄嫂嫂怀中的她。 那一年,他们都去了沛城,他喜欢带着她满山跑,然后摘了野花为她环一个花环。 她总是笑嬉嬉的露出两颗大白牙,说:“小锦,帮我戴。” 他总说她烦,可是总也喜欢带着她。 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喜欢上了权利与荣华,他想带着她肆意于山水间,可她却淡淡一笑与他擦肩而过,没有留恋与不舍,只是陌路,第二日,她成了皇兄的妾。 其实,她可以是锦王正妃,他可以给她,也只想给她。 这些事,至今也只有皇甫少逸知道。 第六十四章 谁都有秘密 南宁,恒王府 璃园,细雨纷飞,扰乱心绪 “在想什么呢?”腰身被轻轻的环进一个拥抱中,侧头靠上,安心的闭上眼睛,“你知道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拥在怀中,看着她低敛下的眉睫闪动着,他知道紧接着是眼中的水光会轻易的渗出,他轻声哄着:“担心什么呢,一月前你的嘉宝就已经被册封了。”跟他对自己说的一模一样,一月前也就是他们回到江夏后的当天,册封就已经完成了,福柔长公主,何等荣耀。 “他们会恨我这个做娘的吗?”她问,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我好自私对不对?” 他叹息一声,将头抵在她肩上,“依儿你知道吗,你说要跟我回家时,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不止有我。”他此时更像个孩子一般,在向她讨糖般:“我答应你,我会把嘉宝接回来的。”如果这次起兵成功,这个允诺就会兑现,当然,对于另两个,他无能为力。 “恩,我相信你。” 她轻声应着,手指轻勾起他的下巴,想仔细看清这张脸,曾经年少时的不羁与飞扬早已不见,多月不见,他身上似乎多了些什么,又似乎消失了一些东西,“少恒,你说过会陪我回忘忧峰,我们在那里养育大嘉宝和澈儿的。” “恩,我记得。”他拉住那只素手,放在掌心,“会的,一定会的,依儿。” 可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少恒,澈儿的娘。她……”是谁? 他摇头,不想说,只更紧的拥着她,她也不在问了……那时太荒唐了,初到南宁时,他夜夜借酒消愁,只想借着醉酒忘了她,后来传来她在沛城为皇甫少卿生下双胞胎的消息,那夜他独自跑到万花楼,就是在那里他见了皇甫澈的生母,眉目间有几分像她的女人,也许是初次在万花楼接客,所以仍带着些清纯之气。 将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根本已经分不清‘她’还是‘她’。 只是嘴上囫囵着叫着他的依儿,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依儿,为什么不要我!?” “依儿,为什么是大皇兄!” “依儿,我喜欢你。” …… 逸亲王府 “皇兄是如何想的,大好机会竟然放了他!” 皇甫少逸一脸不甘心,如当时他在场,皇甫少恒是绝逃不过的,皇甫少锦更是不甘。 “对了。”少逸转下话题,“钟离珏,留给我。” 少锦明白点头,“你还在意?” 他哼了一声,谁能不在意,明明知道楚绿翘早已是他的王妃,可至今是贼心不死,每年楚绿翘生辰还派人送礼物到自己的逸王府中,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楚绿翘的爱慕者一样,不就做过一年师兄妹么?不就是师傅游历到南凉收的一个弟子么? “我是个男人,就像皇兄,说得好听不在意,可男人还是男人,谁能忍得了自己的妻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五年。” “大皇兄不是这样的。”少锦反驳,这些日子他是知道皇兄的心,至从嫂嫂回来后,他却是没碰过其他女人,希望嫂嫂能回心转意,那日放他们走也是无奈,有一次,皇甫少卿有些醉意的问他,“小六,辜负一个女人很简单。”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就指着那里,语调带着哽咽的哭声:“但是这里会很痛,真的很痛。” 当时他回了什么,哦,少锦扶起他,道:“皇兄,我派人去杀了皇甫少恒!” 皇甫少卿摇手,道:“杀了他之后呢?让她恨我一辈子?” 那时起,少锦就觉得大皇兄苦,虽是自酿苦酒,可是,现在他倒觉得单依缘是个狠心的女人。 思绪回来,他起身告辞却被少逸叫住,声音也小了许多:“你还有去她那吗?” 话一出就让平时沉着的少锦面露慌乱,囫囵了一句我去那做什么,就匆匆离开了逸王府。 白马黑袍,急奔出城门,守门卫见是锦王殿下立刻开城门。 时光倘若倒回如初,她还是那个在溪水边看着他练剑的女孩,也许,他们的故事才真正的开始。 那一年,她随着他们回江夏,他喜欢偷瞄嫂嫂怀中的她。 那一年,他们都去了沛城,他喜欢带着她满山跑,然后摘了野花为她环一个花环。 她总是笑嬉嬉的露出两颗大白牙,说:“小锦,帮我戴。” 他总说她烦,可是总也喜欢带着她。 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可是她喜欢上了权利与荣华,他想带着她肆意于山水间,可她却淡淡一笑与他擦肩而过,没有留恋与不舍,只是陌路,第二日,她成了皇兄的妾。 其实,她可以是锦王正妃,他可以给她,也只想给她。 这些事,至今也只有皇甫少逸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去也终须去 每到相思珠泪满,风舞宫闱,簌簌长吹怨。 玉人何处月下立,别后竹叶声长暗。 长是多情伤聚散,青衿心意,人恨成双晚。 彩笔常落勾描淡,画中人已天涯远。 “陛下,小公主她…她…。”马德顺进御书房便跪下,声音颤颤的,“不肯吃东西。” 皇甫少卿正坐龙椅之上,埋首奏折中抬头,叹息着放下手中的奏折,这都多少天了,不吃不喝,只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也不好受,一是见女儿天天哭着喊着要娘,连声音都哭哑了,心疼着又没有办法做什么,二是他自己心里有是懊悔着,当初就不该放她跟着其他男人走,现在心都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划着一样。 “将她抱来。”皇甫少卿出声命令,可下刻想了想,又道:“算了,朕亲自去一趟。” 去卿缘宫的座撵上,马德顺挨着撵,急喘着说:“陛下,今个儿晌午太子殿下派人去把卿缘宫封了,小公主现在在东宫殿。” 撵上人只皱眉,却没马德顺想象中的暴怒,只是摇手让他退走开,然后手抚上额头,低下的眉目间藏着哀伤深不见底,马德顺默默退下,却发现昔日意气纷发的帝王现在却十分落寂。 “嘉宝,听哥哥话,吃一口。”进门就听见皇甫熙这位高高在上的千岁爷刻意讨好的声音,“乖。” 一旁是皇甫承,皱高了眉毛看着哭泣的妹妹,阴霾的脸上透着担心,又问一旁的宫女,“实在不行,让御膳房换公主喜欢的。” 宫女领命下去,正巧碰到走进来的皇甫少卿。 皇甫少卿进殿也没有理两个儿子,只径直走到嘉宝面前,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女儿,对身后的马德顺吩咐:“将公主的东西搬去乾宁宫旁的思玉殿。 思玉殿,帝王寝宫旁的一个小偏殿,但却奢华无比,历代都是帝王休憩的地方。 马德顺想皇上这是想将人养在自己身边啊,连面前的两位千岁爷都没这样过。 说罢,将人抱起就转身离开,徒留下两个已经筋疲力尽的人。 夜,静谧而沉默。 思玉殿大理石台阶之上,”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嘉宝趴在石阶上,眼泪止不住的落,皇甫少卿陪他坐在那,靠着身后的石柱,略低下头,光洁的大理石上印出了他那张落寞,”我们的嘉宝这么可爱,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他知道自己说谎了,这时他突然有些恨起了单依缘,怎么就能那么心狠的仍下她。”可是,她只带哥哥走,为什么不带嘉宝走?“想起以往,娘亲就说过,如果嘉宝不听话,娘亲就不要她了,眼泪落得更凶,”是不是嘉宝不听话,所以娘亲才只要哥哥不要宝儿的?“她哽咽着问,皇甫少卿拍拍那个小脑袋,将她从冰冷的石地上搂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不是嘉宝不乖,是爹做错事了,所以你娘才要走,不怪怨恨她。“他只能这么说,嘉宝看着夜空,星星点点的,眼泪也少了些许,小手似安慰的拍着他的大脑袋:”那以后我们都听话一点,娘亲会回来吗?“ 他沉默,只将人安稳的扛在肩上,回来,谈何容易。 …… 又是噩梦,梦里,嘉宝在叫着娘亲,承儿熙儿站在不远的地方冷漠的注视着她,就像是仇人。 睡梦中,她只是抱着肩头,蜷缩成一团颤抖着。”依儿,醒过来。“皇甫少恒唤她,她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抱着身边人就哭:”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说恨我,嘉宝,承儿,熙儿…。少恒,他们都不要我了。“”别怕,他们怎么会不要你。“皇甫少恒展开双臂将她收进怀中,她微喘,星目微乱,鬓云乱撒,看着他,还好这时候还有他的怀抱。 可自己还是酸楚的闭了眼,泪,自眼角滑落,怀抱让她停止了颤抖,”少恒,我好想孩子。“ 皇甫少恒低醇的嗓音很轻,却很温暖,手抚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不在胡思乱想,”没事的,别怕。“”少恒,就让我远远看看他们,一眼就好。“她知道这样的期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知道永远都不可以了。“素手抓紧他的袍领,想让他分担一些她的惊慌无措,他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素手,举到唇边,温柔得,缓慢地亲吻她每根手指,”我答应你,我会把嘉宝要回来,我发誓,相信我好吗?“ 她在他怀中点头,此刻,她还能相信谁呢,惟有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五章 去也终须去 每到相思珠泪满,风舞宫闱,簌簌长吹怨。 玉人何处月下立,别后竹叶声长暗。 长是多情伤聚散,青衿心意,人恨成双晚。 彩笔常落勾描淡,画中人已天涯远。 “陛下,小公主她…她…。”马德顺进御书房便跪下,声音颤颤的,“不肯吃东西。” 皇甫少卿正坐龙椅之上,埋首奏折中抬头,叹息着放下手中的奏折,这都多少天了,不吃不喝,只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也不好受,一是见女儿天天哭着喊着要娘,连声音都哭哑了,心疼着又没有办法做什么,二是他自己心里有是懊悔着,当初就不该放她跟着其他男人走,现在心都像被人用刀狠狠的划着一样。 “将她抱来。”皇甫少卿出声命令,可下刻想了想,又道:“算了,朕亲自去一趟。” 去卿缘宫的座撵上,马德顺挨着撵,急喘着说:“陛下,今个儿晌午太子殿下派人去把卿缘宫封了,小公主现在在东宫殿。” 撵上人只皱眉,却没马德顺想象中的暴怒,只是摇手让他退走开,然后手抚上额头,低下的眉目间藏着哀伤深不见底,马德顺默默退下,却发现昔日意气纷发的帝王现在却十分落寂。 “嘉宝,听哥哥话,吃一口。”进门就听见皇甫熙这位高高在上的千岁爷刻意讨好的声音,“乖。” 一旁是皇甫承,皱高了眉毛看着哭泣的妹妹,阴霾的脸上透着担心,又问一旁的宫女,“实在不行,让御膳房换公主喜欢的。” 宫女领命下去,正巧碰到走进来的皇甫少卿。 皇甫少卿进殿也没有理两个儿子,只径直走到嘉宝面前,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女儿,对身后的马德顺吩咐:“将公主的东西搬去乾宁宫旁的思玉殿。 思玉殿,帝王寝宫旁的一个小偏殿,但却奢华无比,历代都是帝王休憩的地方。 马德顺想皇上这是想将人养在自己身边啊,连面前的两位千岁爷都没这样过。 说罢,将人抱起就转身离开,徒留下两个已经筋疲力尽的人。 夜,静谧而沉默。 思玉殿大理石台阶之上,”娘亲是不是不要我了。“嘉宝趴在石阶上,眼泪止不住的落,皇甫少卿陪他坐在那,靠着身后的石柱,略低下头,光洁的大理石上印出了他那张落寞,”我们的嘉宝这么可爱,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他知道自己说谎了,这时他突然有些恨起了单依缘,怎么就能那么心狠的仍下她。”可是,她只带哥哥走,为什么不带嘉宝走?“想起以往,娘亲就说过,如果嘉宝不听话,娘亲就不要她了,眼泪落得更凶,”是不是嘉宝不听话,所以娘亲才只要哥哥不要宝儿的?“她哽咽着问,皇甫少卿拍拍那个小脑袋,将她从冰冷的石地上搂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不是嘉宝不乖,是爹做错事了,所以你娘才要走,不怪怨恨她。“他只能这么说,嘉宝看着夜空,星星点点的,眼泪也少了些许,小手似安慰的拍着他的大脑袋:”那以后我们都听话一点,娘亲会回来吗?“ 他沉默,只将人安稳的扛在肩上,回来,谈何容易。 …… 又是噩梦,梦里,嘉宝在叫着娘亲,承儿熙儿站在不远的地方冷漠的注视着她,就像是仇人。 睡梦中,她只是抱着肩头,蜷缩成一团颤抖着。”依儿,醒过来。“皇甫少恒唤她,她恍恍惚惚的醒过来,抱着身边人就哭:”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说恨我,嘉宝,承儿,熙儿…。少恒,他们都不要我了。“”别怕,他们怎么会不要你。“皇甫少恒展开双臂将她收进怀中,她微喘,星目微乱,鬓云乱撒,看着他,还好这时候还有他的怀抱。 可自己还是酸楚的闭了眼,泪,自眼角滑落,怀抱让她停止了颤抖,”少恒,我好想孩子。“ 皇甫少恒低醇的嗓音很轻,却很温暖,手抚拍着她的后背,让她不在胡思乱想,”没事的,别怕。“”少恒,就让我远远看看他们,一眼就好。“她知道这样的期望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我知道永远都不可以了。“素手抓紧他的袍领,想让他分担一些她的惊慌无措,他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素手,举到唇边,温柔得,缓慢地亲吻她每根手指,”我答应你,我会把嘉宝要回来,我发誓,相信我好吗?“ 她在他怀中点头,此刻,她还能相信谁呢,惟有他。 第六十六章 钟离渊 莲塘,晴日,云水之间 “娘亲。” 皇甫澈拉起单依缘的手唤,她才惊觉得本是带着孩子到假山这边来玩耍的,可自己却一直看着前方出神,“澈儿。”她低声回应着孩子天真不解的眼神。 “娘亲又是在想嘉宝了吧。”皇甫澈从来就很帖心,这又让她不期想起了承儿的善解人意,还有熙儿的乖张与那张小甜嘴,手不自觉得抚上面前的那张小脸,“澈儿也想妹妹了吧。” “恩,当然。” 清脆的应答。 “师妹?” 单依缘回头,脸色一下就变了,透着即将发作的愤怒,“是你?!” 来人大笑一声,走向她,“本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师妹你。”钟离珏一脸笑意,可单依缘却觉得那笑格外刺眼,“谁是你师妹!师傅早已将你逐出了师门。” “那你也是我师妹。”钟离珏一脸无赖,真是白瞎那张好看的脸,亏自己还是一国王子。 “怎么样,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钟离珏泛笑的脸上鄹然转阴,“死了吗?” “你死了,师傅也不会死!”单依缘立刻反驳出口。 “当年我也没做错什么,他便将我逐出师门,你需要我用什么态度?”钟离珏自顾自说着,底气十足。 “你那也叫没做错什么事?你将活人用来试药,叫无错?” “那又如何?” “你怎么不去死!”单依缘到今日还清楚记得,那年她只十三,四岁的年纪,忘忧老人本有三个徒弟,钟离珏便是其中之一,可此人心术不正,偷拿了忘忧老人的毒谱,偷偷试炼毒药,还下山抓了当地村民,关在山下的山洞之中,用活人试药。 那日,师傅带着她下山,抓住了他,当场,大师兄废了他的武功,并发誓带他永远离开忘忧峰才免于一死,当时也是单依缘第一次见老家伙发那么大火,银针已经快下去封住他的死穴了,是大师兄跪下苦苦哀求,师傅才手下留情。 “师妹可有想念师兄?”钟离珏越发走近她,这小师妹现在是长得越发清丽动人了,以前在忘忧峰他就看出来了,“师兄可是想念师妹得很啊。”说着,手已经伸来。 “拿开你的狗爪子!”单依缘打开那只手,拉着澈儿退后一步。 “丫头!”这时,池边又一声疑惑的呼唤,两人同时回头,来人是皇甫少恒和另一高大男子,自然那声音不是皇甫少恒的。 “师兄?” 来人也是气宇轩昂,目若朗星,神色更是如白玉般温润,上前将瘦小的人抱紧在怀中,“师妹,果真是你。”单依缘闷声笑出声,推开他一些距离,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一旁错愕的皇甫少恒,“你没看错,大师兄,真的是我。” 钟离渊,忘忧老人的入室大弟子,其实说来单依缘是忘忧老人的第一个徒弟,钟离渊与钟离珏也是后来南凉皇后送来的,只因比她大个几岁,就从师姐降等到了师妹。 宴席上 “没想到丫头竟成了恒王妃。”钟离渊神色如常,只是语气中多少有几分失落,钟离珏在一旁倒是悠然喝酒,横瞄着自家哥哥。 “少恒待我好。”主位上的人也不知道如何说,脸色微红,只能这样说,“师傅也很满意少恒。” 她却只字不提成为恒王妃前的那一段,心中终究是放不开的,那段实在很难忘记,也让人无力回忆,那就深埋吧。 “那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好,前年少恒陪我回去住了一些日子,师傅的身体很好。” “想必师傅是气我的。” “师傅一直待你不一般。”单依缘眼中酸涩,大师兄从到山上,师傅就一直很是喜欢,一直在她耳边念这个徒弟,心地纯良。 如果不是为了他身边那个心狠手辣的弟弟,想必今日早已成为新一代神医。 “大师兄,如果有时间去看看师傅吧。”她相劝,钟离渊点头,又望向座上人,手被自己的夫君拉着,十指紧扣,一脸幸福,大概,丫头已经忘记了,大师兄说过以后等你长大回来娶你的话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七章 幽情 璃园外 “那年只记得师傅回信与我,说丫头嫁人了。”他那时还觉得一阵阵失落,“没想到竟嫁与了恒王。”他也没什么说的了,皇甫少恒是个不错的选择,人,宅心仁厚,品性均好,不然他也不会选择与他结盟。 “恩。”她低低的应了一声,目光移到满池的睡莲中,“师兄,其实我…。”从小她便与钟离渊无话不说,本想告诉他一些自己的事,可是见他如此看重少恒,如果告诉他她曾为少王妃,不知又要给大家徒添什么烦恼了。 “师兄。” “恩。” 单依缘一脸甜笑,带着儿时的甜美姿态:“师兄,结亲了吗?何时能见见嫂嫂。”她打趣他,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刮了眼前调皮人的鼻子一下,嗔她一眼:“你师兄我,日理万机,没工夫应酬女人。” 她呵呵笑,就像幼时在他身边一样,他也总能逗的她呵呵的笑,钟离珏总说她那时笑得渗人,小小的人竟能笑得那么洪亮,可钟离渊却喜欢见她笑,没心没肺的笑,好象见她如此的笑着,就算有天大的忧愁都能消失大半。 “师兄喜欢见你如此笑。” “可老家伙总说姑娘家,笑不露齿。”她还故意遮住了嘴,钟离渊更是被她这一举动逗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总有人能收拾你的/” 对,老家伙就是老天派来管着她的,说起,又有点想他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进窗内,单依缘翻了一个身,直接趴上了皇甫少恒的胸前继续睡,他本醒来,准备下床,今日是钟离渊离开之日,本是要去港口商量一些事情的,她这样一闹,反而让他挪不下床了,好舍不得这软软绵绵的身子,“依儿?依儿?”他试探着叫她,可是人却将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方向睡着。 他是好气又好笑,“今日是你师兄离开,不和我去送送么?” “真的。”她蹭的爬了起来,果然,她是故意的,每天清晨都要跟她耍耍小心机,正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人让她放不开手,放不下心。 “你倒是比澈儿还皮了。”他喜欢捏她的鼻子,而她喜欢反击捏住他的下巴,然后送到嘴边咬一口。 “让你将我跟孩子比!”她哼他一声,跳下床,准备梳洗,女仆进来,帮忙穿戴梳洗,今日她还特地换上了一身白色流锦长裙,衬得整个人娴静淡雅,皇甫少恒觉得当世惟有她衬得起一身纯白。 隆汇港,钟离渊这次是海路而来,自然也是坐船循海路南回南国。 港口上,钟离渊总是无意中会流露出一丝不舍,“丫头,年中6月是师傅大寿,我想我会回去见见他老人家,不如相约一道?” 她略微点头,一脸娇羞为身旁的皇甫少恒,问道:“你有没有空?” “随你。”皇甫少恒的回答一层不变,好象从不曾真正拒绝过她。 “那好,就与师说好了,六月回忘忧峰与师傅做寿。”单依缘如是答应,钟离渊临走时,她也是不舍,眼中含泪,“师兄,你保重啊。” 毕竟,多年不见,又这么快要分离,眼泪总是忍不下来的。 “丫头,你也保重。”钟离渊登船时回首看皇甫少恒,道:“恒王,我师妹单纯,一无心机,二无城府,还望恒王善待,如果今日听尽,我钟离渊立誓将竭尽所能助恒王问鼎天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八章 千般苦 小寒窗,娇儿旁, 玉萧弄凄凉,直道销肠。 桃花斜倚芙蓉苑,还惹梦里相思残! 寒灯挑尽,一昙酌酒入愁肠, 不思量,饮却千般苦,那堪漏残寒! 我亦多情枉自负,沉醉东风日暮, 当时一句是清狂,往事重忆忍堪扫? “爹爹,女儿给父亲请安。”嘉宝在马德顺的引领下走进大殿,今天是她的册封大典,正坐皇位上的人,威严而冷酷。 她在次离开后的,第一个初夏,他给与她的女儿最高的尊号。 大凉福柔长公主,位居公主之首,食邑与亲王同。 公主的宝石凤冠由逸王亲自为她戴上,亲手将她引到至尊面前,指引她坐在一旁太子身旁,与储君同位,这是历代皇族都未出现过的。 “妹妹今天很漂亮。”皇甫熙纸扇一摇,细小着声音说道,嘉宝一脸正经,道:“四皇叔说,大典要庄重。” 可一会,调皮的本性让她竟然爬上了龙椅,皇甫少卿也不阻止,也不恼,只将人顺带进怀中,轻声哄着:“乖点,好不好?” 御书房之中,气氛显得很沉闷,也带着些紧张。 “皇兄,南凉已经正式撕毁年前与我们定的协约。”四周窗户紧闭,皇甫少逸也没什么顾及了,“皇甫少恒派军夺了云理四国,探子报他想就在那自立为王,而且南凉已正式与他联盟,皇兄到底是要顾及个什么!” 皇甫少卿默默的坐在龙椅之上,手撑着下巴似在思考,又似心不在焉,这场仗,他想打,他早有意统一北凉,南凉,西凉三国,将国家版图更为扩大,成为千古一君,可是当大好机会出现时,他又开始犹豫了,这场仗,他很有把握在一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内赢取,可是到时必将伤害到那个女人,他不想。 “皇兄,你是在顾及嫂嫂吗?”皇甫少锦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只见他略有了些反应,眼皮抬了一下又垂了下去,不语,似在等后话。 “她早已不要我们了,皇兄还顾及个什么!”他说得实在,却没成想遭到一旁皇甫少逸一记大白眼,那意思就是:你能不那么实诚吗? 大军早已布置好了,只等下召,小四小六随时也可动身,为什么迟迟不肯下令? 这时,只听见沉静的大殿中,一声不重的叹气后,皇甫少卿站了起来,将桌上的军符甩给了皇甫少逸,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看来,她这辈子是注定要恨我一生了。” 霄秀宫 今日册封大典后,单小堇便回到内殿,借脾气将殿中宫女挨个扇了一巴掌,还不解气,竟将殿中珍玩摔了个遍,曹品武来见,也没收敛。 “同是女儿,是,同封公主,可人家是长公主啊,食邑与亲王同,可我玲儿呢,虽被封公主,可连个象样的册封礼也没有。”说着将那指册封诏书扔了出去,只一纸诏书啊,皇甫少卿同是女儿,为何如此偏心,“食邑与亲王同,玲儿的食邑只与郡王同,好生偏心啊!”她恨恨的道:“单依缘你就是离开了,也要我受此屈辱,我单小堇发誓,必向你讨回!” “别说了,现在东宫正得势。”曹品武小心翼翼的说道,上前凑到她耳边,“那边让我带话来……” 清晨,他自然醒来,嘉宝已经坐在床边玩耍了,窗外晨光熹微,时候还早。 “今日,朕的小公主还挺早。”他坐起身,斜靠在床边,看着嘉宝拿着毛笔在画着什么,不搭理他,他只能自己凑上前,看着,一个圆圆的圈,还有一朵花,应该是花。 “这是什么?” “是娘亲。” 她的话让皇甫少卿阴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一个圆圈是娘亲,只有她那个小脑袋才能想出。 “娘亲头上喜欢带着一朵花,是茉莉花。” “好香的。”小人伸手从一旁的小矮几上拿了一块糕点囫囵送进嘴里,唉,他这个龙床啊,从那女人回来后到现在被嘉宝霸着后,就一直未有女人沾染过了,他也好象真正过起了和尚的日子,不过也不错,本就没了**,还宠幸什么呢? 没了孩子她娘,有这个小女子也还行,至少每天都逗得他一笑。 — “哥哥。” “什么事?”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澈哥哥没了。”嘉宝跳坐上皇甫承的课桌上,一脸疑惑,“澈哥哥在梦里都不跟我说话,我看见妈妈抱着他,也不理我啊。” 好奇怪的梦,澈哥哥身上还有好多血,妈妈的眼睛都哭红了,好象眼中也是血。 “别胡说!”皇甫承拍拍那个摇晃的小脑袋,制止她在胡思乱想,“他们好得很。”至少比他们幸福多了,有爹有娘的日子总比他们三个只能呆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要好许多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九章 南宁,城西 “王妃对小世子真是好。”管家道,提着大包小包随单依缘走出了裁缝店,听了此话,她的眼神略暗了暗,抬眸,“澈儿长得快,衣物总要多备一些,在加一件毛袄,六月他还要随我回忘忧峰,六月,峰顶也是极寒,多备些总是好的。” 说到这,又想起了嘉宝,每年嘉宝都有跟他们回忘忧峰给师祖祝寿,每次回去嘉宝那张小嘴都哄得老家伙喜笑颜开,老家伙还说以后要将忘忧绝学,医药圣篇传给嘉宝。 “师妹,真是巧啊。”钟离珏发突然出现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心中本就因为思念而变得郁结,在加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更是烦上加烦。 “走开,我身上没你想要的!” 她知道他老跟着自己的原因,以为老家伙将毒谱给了她吧。 “师傅老人家如此相信师妹,师妹你怎么可能没有师兄想要的。”说罢便出手,他知道她略懂些武功,也只是单秋白教她的一些以备防身。 单依缘果然只能应对几招,就败了下来,被他一掌击退了数步,他没用尽全力,他的武功被废后倒找回的挺快单依缘嗤笑一声,“看来大师兄当年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这一掌,单依缘就知道,钟离渊当年废他武功之时至少留了他三成功力。 “师妹,你可着呢聪明,难怪师傅如此疼惜你,圣篇和毒谱都要传给你。” “你心术不正,当然不会给你!” 她字字如刀一样捅进他的心窝子,当年单秋白就说过他心术不正,要逐他出师门,他就恨透那个老头,恨不得亲自杀了他! 单依缘话刚一出口,就见钟离珏已经再次凶狠的去掌,趁她不备将她击来,幸得身后仆人扶住,“王妃。” 钟离珏内力甚强,掌含阴劲,又带着私恨,自然不会留情,但好歹这是南宁城,她怎么说也是恒王妃,真是伤了也不好交代,于皇甫少恒还是离开的钟离渊。 挨了一掌的单依缘,一口血涌上喉咙,惨淡一笑,“你就是打死我,也没有你想要的,就算有也不会给你。” 这时成青赶到,见情景便拔刀,一脸不管不顾,王爷早就下过令,凡对王妃不敬或伤到王妃之人全部不放过。 这时,单依缘却叫住成青,“我不碍事。”想着他是皇甫少恒的客人,也知道他们要做的事,不想给他徒增烦事,伤是小,她也就咽下这口气,“成青,送我回王府。” 成青这才让侍卫收了刀,扶着单依缘上了马车,钟离珏一脸得意,只轻飘飘甩来一句话:“师妹,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马车上,成青站早车旁,单依缘低声吩咐,“不要告诉王爷今天的事。” “可是,王妃的伤。”如果王爷知道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自己也将遭重罚无误。 “不碍。”说着,又咳了一声,“不要打扰了你家王爷。”皇甫少恒最近一些日子老是早出晚归,晚上回来总是带着一身疲惫,倒上床就睡着,她很是心疼。 成青点头,回道:“奴才知道了。” 王府 她禀退身后侍女,走回寝房中,然后关上门,来不及顾身上的伤,掀开墙上那副皇甫少恒为她而画的雪国画卷,在那后面有一层暗格,是用来放一些重要的东西,那年她拿着单秋白交给她的毒谱和医药圣篇下山,说是给她的嫁妆,她说东西重要怕丢了,皇甫少恒就将这个他存放重要东西暗格告诉了她,这些年这两样物件也都安然存放在这。 可是今天日见钟离珏誓不罢休的样子,她握紧两本书卷,她不是不舍得,只是单秋白交代过不能交与心术不正之人。 钟离珏显然不是一个好交托之人。 “怎么了?”这时,皇甫少恒推门而进,见她慌张的样子便问,“依儿,有什么事?” 又见她手中握着的书卷,“好好的将它们拿出来做甚。” “没什么。”她一笑带过慌张,又将书卷放回了暗格中,上前挽起他的手膀,“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皇甫少恒将她一把带进怀中,仔细的将她把额头散落下的细发捋到耳后,看着她,就像对待着世间最至珍的珍宝,语气认真的问道:“依儿,大军已经整待好了,最迟两月就会正式开战,到时你的心。”他指向她的心,“它站在哪边?”语中有些苦涩的味道。 纤纤细手握住那只手,将他的颤抖握稳,“你想要它在哪边就在哪边。”全凭你,因为现在它全是你的。 “依儿,我不想因为感激你才在我身边。”他眼中闪过感动,她的眼睛中也迷上一层水气,想起过往也是一阵酸涩,现在在他怀中,总是有些苦进甘来的念头。 “少恒。”她认真唤道,“不是感激,真的不是…。我真的想在你身边。” 他抱紧她,就像抱着天下,“谢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章 ==回忆分割线== 数月后,南宁失守,皇甫少恒退守西南云岭 整整一个月时间,单依缘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每天浑浑谔谔,蜷缩在床上,连皇甫嘉宝的叫她,她都无法回答,就像突然之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今天好点了吗?” 她抬头,望进头顶人的一双黑瞳中,然后由低下头,眼神涣散,好几天滴水未进更不用说吃点什么了,紧抱双腿的枯瘦双手在颤颤的抖动,皇甫少卿眼中充满担忧,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从前方回来后就来帐中陪陪她,坐会儿也好。 “不要去想了,那个孩子…总算和你做了五年母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对于她来说,孩子重于一切,而现在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她摇头,手也突然抓紧皇甫少卿的手,眼中带泪,精神在他带她回来时就已崩溃,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要吐出的声音还是淹没在眼泪中。 他反手握住那双颤抖的手,“依缘。”他唤着,她似在听,可他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帮你报仇。”话很轻,但带着十足的力量,连带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许多。 单依缘静静的听着,收回自己的手,终开口,“留下妖僧的命,我要活的。” 三月前,南宁港口 大军准备妥当,千艘军舰载运着皇甫少恒的大队人马,他们在南宁的隆汇港会合,那里是一处风狂浪险的地方,只要南风吹起,便无法起航,而那时南风正日复一日的吹着。 隆汇港停泊着上千天战舰,整装待发,皇甫少恒战前为了放松一下自己,决定去打猎消遣,那日单依缘也在,而且皇甫少恒还当场射杀了一头银狐,扒了皮要为她坐一围披肩,可单依缘却直觉血腥,带着澈儿由家兵护卫离开了猎场,在马车中,她是第一眼看见一个僧人靠近皇甫少恒,然后两人很神秘的往密林深处走去。 整整十天,港口风平浪静,毫无起风的迹象,船根本无法从港口开出去,可是战争却应该开始了。 皇甫少恒与他的盟友手足无措,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僧人,据说他是西域法摩教的圣僧。 他说:“如果恒王愿意把你的孩子,无论男女奠供给法摩佛陀,海面将会刮起顺风,到那时再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恒王殿下逐鹿整个大凉。” 他的话让所有人陷入绝望,这些话让皇甫少恒几乎要放弃军队的最高指挥权,因为他根本承受不起杀害自己孩子的罪责,可是军队却群情激愤,数月无法起航已将盟军的耐性几乎耗尽,如果在不能起航他们蛮横起来,几乎是难以收拾。 那日,单依缘带着澈儿在璃园内习字,先生夸孩子天生聪颖时,单依缘竟感到了骄傲,笑得灿烂,她的澈儿日后必成大气,她甚至有冲动写封信派人送到军营告诉皇甫少恒,他们的孩子澈儿有多聪。 还未来得及提笔,就已先收到了皇甫少恒派人送来的信函,大概意思是让她将孩子送到军营中来。 为了解释这件事,他甚至向单依缘撒谎,称是为了与云岭苍国小公主的婚事。 单依缘接到信,还对丫鬟笑骂,孩子这么小结什么亲。 可最后还是登上了前来接他们的马车。 可当她收拾好行装带着孩子出府门后,他身边的仆人又赶到送来了一封信,让她不用送孩子到军营了,定亲的事等到明年在商议。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一章 要做爹了 夜,安静得有些诡异 军帐中,钟离珏一脸邪气的走进来,道:“动摇了?” 见主位上的人不说话,他干脆提高嗓子数落起来:“你还记得六年前,你到南凉是如何说服本王今日助你夺取天下的吗?那时候本王是被你眼中的**说服的,当然你也知道本王想要什么。”南凉的皇位,他早就有意。 “可是今日你却像个懦夫!” 也不知道是他话中的哪个字眼刺痛了他,皇甫少恒从位置上站起来,上前一手锁住了钟离珏,就像一动就会扭断他的喉咙,“你要的东西本王没给你?”他反问,毒谱,他可是给了他。 “轮到你在这教训本王!”他手上力量不减,“”据我所知,皇甫澈不过是你与一个青楼女子所生,想想吧,日后你有了天下,他也成不了你的继承人,因为他的出生,与你不匹配,就算是你的儿子也不匹配,就像皇甫少卿,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平民女,而你的母亲的尊贵世家小姐,你的祖父是大凉开国元帅,可是你却输给了一个平民女所出的孩子,你怎么想!“他句句戳着皇甫少恒的心窝子,是,他是嫉妒皇甫少卿,甚至是不甘心,他有最尊贵的出生,可是却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父皇的垂爱,还有单依缘”我不能杀自己的孩子!而且我根本不信什么神佛鬼怪。“”我也不信!“钟离珏用内力打开他的手,道:”可是外面那些人相信。“ 皇甫少恒这时黯然的低下了头,握拳狠狠的打向了桌案,瞬间,木屑纷飞。 潼关,将军府”你到是觉得他会不会照那妖僧说的做。“皇甫少逸闲逸的半躺在亭中长椅上,手执玉杯,问着少锦,”这仗还未开打,就先用自己的亲生儿子祭旗,残忍了些。“话虽带着些同情,但表情却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清。 皇甫少锦叹了一声,举杯饮酒,放下酒杯后才说道:”不知嫂嫂知道不知道。“”他敢将实话告诉她?“少逸瞪大双眼,摇头,”不过,要真是发生了,估计她也不会好过,毕竟做了那么些年母子。“”他看着不像信神信鬼的人,没想到…“”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自己不信,可外面那些人呢?“ 有些恨,只需一瞬。 有些情,千载难忘。 有些怨,如何能放。 隆汇港,军营”你呀,一天一个主意,也害得我颠簸。“下了马车,单依缘就嗔他的善变,皇甫少恒上前扶住她,”小心。“”知道啊。“她拍拍他的手,瞧他紧张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医女,自己知道。“ 她生了三个孩子了,她的身体她知道,身子已经有4月了,一切都很好,她也有根据需要进补。 这个孩子来得很突然,就在他起程来隆汇港的前一夜,她半夜突然呕吐,皇甫少恒吓得差点哭出来,直问:”缘儿,你怎么了?“ 她有经验,只牵着他的鼻子,笑道:”要做爹了,傻子。“ 那夜,他一夜未眠,抱着她耳边说了一整夜话,全是说他们的孩子。”你是医女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要小心。“他驳她的话,还是将她搂进怀中,他是真恨不得直接将他抱进帐中 当然,后来他也这么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二章 闹脾气 等人走后,单依缘扯着他的衣袖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没事,就是有些累。”他仰躺进她怀中,心终于平静了些,她的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揉按着,更加让他放松,“依儿,我想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如果你喜欢女儿,第二胎再生个女儿。” “生儿生女是我们能控制的吗?”她笑嗔他一句,“在说我们有了澈儿,在生个女儿,不正好。” 他的眸子暗了暗,道:“澈儿始终不是我们的孩子。” 她怔怔的楞住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明白。 月光,破碎 单依缘无眠,便出了帐到小溪河边走走,丫鬟掺着她,“这几日小世子,好象不太习惯军中的食物,明天让管家到集市去买些澈儿喜欢的糕点和小玩意,哄哄他。”她吩咐,走到溪边停足,月光下的溪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白,稀稀疏疏的,让人觉得很是舒服,干脆就席地而坐下。 “王妃,地上冷。”丫鬟跪在她身侧,提醒道,没想到她起了玩兴,干脆将丫鬟拉坐在自己身边,“你也来坐,月亮这么美,我们赏月。” 她哈哈的一笑,带着爽朗。 这时,成青从夜色中走来,见到她后竟径直跪下,她笑着让他起来,可是成青见她的神情似乎带着些莫名的惊讶,又像是惊慌;“王妃真带着小世子来了。”好象他不知道一样,怎么可能呢,他是少恒的心腹,怎么会不知道她会来。 “好象我不该来一样。”她想了想也不以为然,只笑说,看着 成青走后,单依缘也起身准备回帐,心下生出疑问又回望住成青离开的方向,“王爷现在在哪?” “回主子,王爷应该还在议事。”丫鬟回答。 “我想去看看澈儿。” 月光透窗轻轻洒进帐中,迷蒙中感觉像被抱紧了,直到熟悉的味道传进鼻中才安心的窝进身后的怀抱中,“依儿。” “恩。” “过几日你先回南宁吧,等大军北上之后我在派人去接你,军中很苦。” “你不想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吗?”其实她不怕颠簸也不怕吃苦,只想在他身边,让他看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那些年他们不是没想过要孩子,可是那时她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受孕,其实现在她也不适合受孕的,只是这孩子是天赐的礼物,没有不要的道理。 “回南宁后,好好养着身子,我要我的孩子出生就白白胖胖的。” 他搂着她,在她脖子后低吟,带着些孩子气,他知道她有时玩闹起来没个轻重,先敲个警钟也是要的。 却听见怀中的人嘤咛着传来低泣声,随后就听到:“少恒,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他撑起身子,从上面瞧她,眼角是带着泪,“想哪去了。” “你是不是嫌我身体不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好。”她如繁星般的眸子透着孩子般的执拗,继续道:“还是你不喜欢我了。” 他叹息一声,又睡下,重新将她搂进怀中,轻轻哄着,一吻印在她的额头,“想哪去了……依儿你只需记住,我的孩子只能由你来生,而你才是最重要的。” 她低掩清眸,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在他怀中,孕妇的情绪真是变莫测,皇甫少恒搂紧她,“在睡会吧,我还有些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三章 善机 曾经一切,似水无痕 多情刻骨,此生茫茫 思玉殿 “爹爹,你耍赖皮。”嘉宝扑了过去,抢他手中的小玉珠,说好谁先把玉珠弹进竹篮子中就算赢的,奖励是一匹上好的宝马,可是皇甫少卿却耍赖,她好不容易才能弹进去一个,可爹 爹却一下一个就弹进了蓝子中,不是耍赖是什么。 但她却没想到,他爹的武功虽不是天下第一,但也在顶级高手之列。 一只手撑着半边侧脸,随她打闹,两人还是老位置坐在殿外洁白的大理石石阶上,底下是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皇上最近是越来越心情开朗了,天天在这思玉殿外都能听到他和小公主欢笑的声音,马德顺是一脸欣慰,小公主是个宝。 “皇上该用膳了。” “好,吃饭。”他也有饿了,可是趴在地上数玉珠的小人好象还没消气,嘴嘟得老高,没办法九五之尊蹲下,一把将她举高了,“不生气了,全给你。” “那小马呢?”趁机加码。 “也给朕的小公主。”笑着妥协。 “马德顺,太子熙王一到就开饭。”皇甫少卿说完,抱着嘉宝走进殿内,现在他们四父子也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了,大家都很默契的不在提起单依缘。 连嘉宝有时想娘亲,都不太表现出来了,小孩子有时挺敏感,有时她无意说起娘亲,爹爹都会沉闷好几天。 饭桌上 “我想南下。”皇甫承扒拉着碗里的饭,说了一句,皇甫少卿顿了一下筷子才将一块已经挑完刺的鱼肉放进嘉宝碗中,“去干什么?”他明知故问,皇甫承本低埋的头抬起,“亲眼看见南宁毁在我大凉铁骑下。”他冷酷的道。 “有你四皇叔,六皇叔在就可。”他语气平淡的拒绝。 “那我微服可以吗?”这应该是他印象中,这孩子第一次低声的向他请求,他也明白,他去不是为了看什么南宁毁灭,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他们的娘亲。 就在他几乎放弃这个请求时,皇甫少卿开口道:“带上你的东宫暗卫,我会修书给老四,不过你给我老实点,那是战场,不是你耍脾气斗狠的地方。” “是,爹。” 爹么?这孩子叫他爹了,心里柔软了许多,嘴角也勾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条坡度和缓的深谷,透过清澈的涟漪,溪底的碎石子仿佛在颤动,远处,天地相交的地方,依稀可见一条大河的碧波,在往前瞧去便书大海入口。 “为什么不起航?” “奴才不知道。”身后侍卫竟然在听到她的话时,吓得跪在了地上,好生奇怪的举动,她也就问了一个这么平常的问题而已,怎么就能把人吓成这样。 清晨醒来,想起昨晚皇甫少恒说起,大河和大海相接的地方早晨起来,早霞照映着它们的美丽,她就忍不住爬上了这个小山坡想看看,没想到竟看见了上千艘没有起航的战船还有士气低落的士兵。 “起来吧,看把你吓的。”她笑着让丫鬟扶起这位侍卫长,出口安慰,“不知道就不知道,吓成这样做什么。” 说罢,伸手扶住丫鬟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一道陌生的声音叫住,“王妃,请留步。” 她看去,见一白眉僧人打扮之人,但与中土僧人的打扮又有所不同,那么眉间总透着一股戾气,让人很是不舒服。 “你是?” “贫僧法号善机。” 单依缘不是信神信鬼之人,自然对僧人也没什么过多兴趣,就淡淡说了句大师有礼,便想 告辞,但那人又在次出口叫住她:“王妃可是阳年阳月,二月二十九出生的?” 她露出一丝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贫僧会看点相,在加上王妃的天生贵相。” “那还挺准的。”她淡淡一笑,却见善机上前,仔细看了她几眼,然后作揖叩首。 “王妃是天生皇后命,如能一直在恒王的身边,必能助他夺取天下,只是…。” “只是什么?”单依缘柳眉一挑,倒来了兴致听他说下去。 “只是小世子爷是阴年所生之人,而相克着恒王,这也是至今无法起航的原因。”善机道,在单依缘听来就是妖言祸众之词,“不能起航关我孩儿什么事。” 她倒想看看这妖僧还能说出什么话。 “将小世子献给我教法摩佛陀,恒王既能无往不利。” “你想死了吗?”单依缘抽出身旁侍卫的配剑,指向他的眉心,“妖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四章 地牢 “王妃不信贫僧的话,但为什么害怕?”善机还是一副平静样子,看在单依缘眼中就是刺眼,她走上前,一巴掌扇了下去,凝眉瞧他,“如果你在说出那样的话,我杀了你!” “事实便是事实。”善机固执的说着,单依缘又是一巴掌扇下,善机的嘴角渗出了血丝,“今日就是王妃打死了贫僧,小世子也是我佛的。” 当第三巴掌扬在半空之时,地牢门打开了,皇甫少恒走了进来,面无表情,见她如此眉头皱了皱走过去,将她的手拉下,“少恒,杀了他!”她在次要求。 皇甫少恒不说话,只将她拉离开善机,“依儿,我说过别闹,你现在有身孕。” 夜风下,树影摇曳,透进地牢竟有些森森的骇人。 可单依缘却是不依,命人进来,道:“杀了这个妖僧!”她命令身后的侍卫动手,可没有皇甫少恒的命令谁又敢动一下,她独站那里觉得失望,“少恒,他说要将你的孩子献祭?”她怔怔反问,“你竟然无动于衷,现在还要我放了他吗?” “我说过,他说的话不做数,”皇甫少恒道,“可现在你成什么体统!” “我不成体统?”她抽刀向善机砍去,“那我给你看看什么是体统!”就在刀砍向善机之时,皇甫少恒及时将她手的刀一手夺下,又要顾着她的身体,最后连自己都差点跌倒在湿潮的地下,站定,他似乎也火了,“别闹!”他拉扯住她,厉声制止,却不想单依缘这时肚子疼了气来。 他惊慌上前,将人抱进怀中,“依儿!” 回帐的路上,她拉紧他的袍领,用尽力气说:“少恒,你不要将妖僧的话当中真,如果你敢当真,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恩,我知道了。”他只能应着,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说话了,我命人去请大夫。” “少恒,现在我还有什么,也只有你和澈儿了。”她落下眼泪,有时她也知道知道自己的眼泪太多,对自己爱的人流下太多眼泪时,她的心也不好受,就像在受罪一般。 回到帐中,将她安放在软榻上,半跪在她身边,握紧那双有些发冷的手,解释着:“善机是钟离珏找来的,现在是战始,一切都很重要,你明白吗?” 她在他怀中点头,但仍然记得,“杀了那个妖僧!” “会的,但不是现在。”他承诺。 可他并没有告诉她,法摩教数万武僧对于他的重要性,还有,皇甫澈的出身一直是他的毕生之耻。 东宫,清风明月 “哥哥。” “恩,怎么?” “要戴伞么?”嘉宝将自己的小花伞递给皇甫承,闪着大眼睛问,皇甫承一阵好笑,接过后又放回床上,嘉宝看着嘟起小嘴,“不要啊。”那把伞可是她最喜爱的,是那天下雨,要去学堂时,父皇亲自命马德顺那个奴才送到学堂给她的。 “哥哥是出门,不是去踏青。”看着她那张委屈的小脸,他解释。 “出门也会下雨。”嘉宝不依,还有两日才出宫,她啊,这两日早早就到殿中来缠着自己,嘴上说是来看看,或者来帮他收拾行装,可是他知道,这个小人精意不在此。 “说吧,想干什么。”皇甫承开门见山,盯着小人看,看得嘉宝红了脸,凑近他身边,抱着自家哥就开始撒娇,“哥哥,不要这样啦。” 说着,将身上斜挎着的小锈包中的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如果见到娘亲,把这个给娘亲,还要说嘉宝想她了。” 他都不敢当着父皇的面这样做,怕就怕父皇心情不好,只能这样到这边来软磨硬泡。 “为什么不自己给?”他自知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但是还是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因为她有时的答案总是会给人一些好笑,和感动。 “我怕父皇会不开心。”果然,让人感动总是从她天真的想法和话中能感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五章 就是要你痛! 嘉宝走后,皇甫承派人招来暗卫长,倚在椅上,附手撑在把椅之上,冷冷的吩咐:“我与熙王离开后,你让暗卫一步不离的保护在小公主身边。” “是,殿下。” “如果有人对小公主不利,特别是宵秀宫之人如胆敢对小公主做出任何不利的事,立刻杀掉,不用向父皇禀告。”说罢,将东宫执行令牌丢下殿,“拿着,有事,就将令牌亮出。” “是,奴才尊命。” 暗卫退下,他欲起身,却不想身后皇甫熙出现,坐下后,一声叹息,故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说,有屁放!”他没耐心,喝道。 “哥,我们不要去。”皇甫熙一脸不情愿,好看的脸上也是表情别扭。 “为什么?” “他们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皇甫承走下上座,由上而下俯视他,“对,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就是死十个皇甫家的人都不关我的事!可是,那是我们的娘亲。”他只想去那里带她回来,就算她还是不原谅父皇,他也可以在东宫奉养她到老,以后看着他登上帝位,如何成为一个千古明君。 “可她不要我们了啊。”皇甫熙说起鼻子一酸,又笑了,继续道:“我们和父皇加上嘉宝,不好吗?” “那也行。”他戏谑着一句话,表面轻松,话中意思却一点也不轻松:“那就让我们看着她死在铁骑下,忘记她,也可以,你做得到吗?”完整得将问题抛给他。 皇甫熙想也不想摇头,潇洒的他从未如此棘手的觉得难堪。 “那去吧。” 他们也只是想带她回来,不想伤她,就算心里有在多怨,也不想单依缘受一分伤害。 茫茫大海,夕阳已斜,岩石上 “王爷,刚截获的书信。”心腹将单依缘秘密写给钟离渊的书信交给了钟离珏,他掀唇一笑,只看两眼就将书信扔进大海,“哼,想通知那个病君,没那么容易。” “王爷,为什么非要恒王的儿子。”心腹斗着胆问了一句,钟离珏不怪他多嘴,心情也是不错,道:“哦,本王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 在忘忧峰时,忘忧老人也只心疼她与钟离渊而已,他便成了那个欺师灭祖的人,他就是要看见那个嘴会讨巧卖乖女人痛苦,还有钟离渊,皇位迟早也是他的。 帐中,比起多日前身体已好了许多,她撑着身子,喝了一碗汤药,又问替她飞鸽传书去南凉的丫鬟,“办妥了吗?” 丫鬟回道,办妥了。 她才放心又睡了过去,其实在知道这件事后,虽然皇甫少恒在三保证,不会伤澈儿,可是她的心还是不安,所以就自做主张写信给钟离渊希望他以南凉国君的身份管着钟离珏一些,钟离珏身上的那股邪气总是让她胆战心惊,皇甫少恒不能在多跟这种人在一起。 “将澈儿的东西搬来我帐中。”她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要退下去的丫鬟吩咐。 “以后澈儿住我帐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六章 似局非局 晴日,云水之间,帐外 皇甫少恒这些日子发现,单依缘对他冷漠了不少,很多次当他出现在帐外要向她走去的时候,她本是带着澈儿在嬉闹着的,可是见他过去了,就急忙吩咐丫鬟将皇甫澈带离开,然后她很是不自然对着他一笑,完全没了以往那种亲昵。 “今日身体怎样?”他关切的询问,她只点头,接过他脱下的长袍,两人如往常般牵着手走进了帐中,“少恒,那个妖僧…”她问,皇甫少恒牵着她的手不自然的握紧了一下,随后一笑,“依儿,我让人将他送走了。” “真的吗?”单依缘拉紧那只手,脸色由淡转笑,多日来抑郁的心情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好“你不骗我哦。”她纤指指着他,他便抓住那只手,不在放手,这几日,这刻她才乖顺许多,“不骗你。” 其实她也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来。 这夜,月清如水 她为他倒上一杯酒,还劝言仅此一杯,帖心之处无不温暖。 他低头笑纳,“你有孕在身,今晚就我一人尽兴。”抬手接过杯,仰头饮下,杯碰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悦耳,在静夜中。 “依儿。” “恩?”她的脸在月色下瑰姿艳逸,长纱裙层层叠叠更是衬出一股脱俗之气,忍不住将她进怀中,他已经有些醉意,现在佳人在怀更是醉进心里。 “六年前,我是无意的。”他欲解释,她却不明白了,“少恒,无意什么?” 他低下目光,“澈儿的生母很像你。”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清眸,“这里很像,我一眼就将她认成是你。”所以铸下了一个错误,他顿一顿,继续道:“澈儿不该出生的。”他悔恨,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现在她又有了身孕又爱着自己,这才是完美。 “酒话!”她捂住他的嘴,可她当他是酒话,可他却是酒醉七分醒。 “澈儿是你的孩子,现在是我们的孩子。”她清眸闪耀,带着最真诚的意思凝着他,“以后不许你在说这样的话。” 他点头,任她摆布,这时,帖身丫鬟走来,手中拿着书信,交与她。 皇甫少恒看着书信,眼神在不觉中暗了下去,待她看完书信才抬眸问,“谁来的?” “是老家伙,她让我回一趟忘忧峰,说有事商量。”她觉得奇怪,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会送信给她,是很奇怪,她又看了看信上的字,确实是老家伙的手笔,无误。 “是很重要的事吗?”皇甫少恒继续问,单依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心里直骂山上那人,麻烦! “应该是有急事的。”收好信,她转身看他,“可是这里……” “这里没什么事,如果要去我派人一路护送你。”他说道,眼中不舍,又拉过她在身边,搂着她的肩,“师傅老人家想必是有急事的,不然也不会老远让人送信来,你就不担心他出什么事,我是走不开,要是能走开,我倒可以陪你去。” “你忙,不用。”听他的话,单依缘心里还是隐隐不安起来,“你说得也是,师傅好象以往没这么急过。”老家伙也不叫了,心里终归是担心的,他那么大年纪了,终年一人在山上。 “只是澈儿。”她是带还是不带上呢,路途遥远,就怕孩子吃不消,“我还是带上澈儿吧。”她询问,却不想皇甫少恒摇头,只道:“澈儿就不带了吧,你现在身子重,能顾上他就顾不得自己,你是要担心死我吗?依儿。” 她想了想,点点头,“也是。” “明日起程?” “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七章 遇着 桃源镇,最大的一间客栈 “将暗卫分拆打散跟在后面,只留徐福做管家就可,剩余的人快马赶到潼关,告诉皇叔我与熙王三日后既到。”马车中,皇甫承掀帘吩咐,随后与皇甫熙一前一后下马车,进了客栈。 “二少爷,只有一间上房了。”管家在身后低声禀告,皇甫熙恩了一声,道:“那我受累和你家大爷挤挤。”话一出,就招来皇甫承的一记白眼。 就在一行人刚踏进门口之时,门外却传来救命声,一个白色的小身影落在了皇甫承眼前,砸在了皇甫熙身上。 “哇!”皇甫熙一声惨叫,连身后仆人都上前赶紧扶住主子。 “小主子!” “二少爷!” 仆人,管家同时出声。 只见,皇甫熙在长长的惨叫后,冷汗顺着额头流下,那撞击就像是被一个圆形物体,准确的砸中,而且毫无分差的砸在了腿上。 客栈厅堂中一片死击,好半晌时间,小眼对小眼,皇甫熙才忍着疼看清楚砸中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女的,一个圆滚滚的女孩子,年龄大概七,八岁,反正就是两个字形容:圆,脏。 他嘴角抿得死紧,脸色则因为腿上的剧痛而惨白,艰难的启唇:“可以起来了吗?” 那女孩却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话,只呼救命,而后跟进来之人也是个个凶神恶刹,嘴上大呼他们:“滚开!少管闲事!” 这边,暗卫乔装的护院早就抽刀护在两人面前,只听令下。 皇甫熙觉得自己这次出宫没有让国师师公好好算算,就算他倒霉了,帮人帮到底。 “本少爷偏生不想让这个道。”托着一条伤腿,扶住自家哥哥的肩膀,咬着牙挥手下令,暗卫领命动手。 皇甫熙拉起自己脚下的女孩,交给身旁的管家,“把她给我洗干净了,然后带来见本少爷。” 不愧是大内高手,只两三下就将那群恶人打跑,最后连店家都觉得这群人不一般,又让出了一间上房,其间还讲讲了这群恶霸在这桃源镇做威做福的事迹。 皇甫熙心里那打抱不平的毛病又要犯了,皇甫承只得在一边喝住哀叹:“有要事,别添事端。”他只得悻悻的耸耸肩,回了自己的上房。皇甫熙的房间,在女孩被管家收拾妥当后,大夫也刚从房间出来,女孩走进去就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不像民间之物,又见平时朴实的客房仿佛似被好好装饰了一般,爹爹曾经带过她住过客栈,也是这样的上房皇甫熙的房间,在女孩被管家收拾妥当后,大夫也刚从房间出来,女孩走进去就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不像民间之物,又见平时朴实的客房仿佛似被好好装饰了一般,爹爹曾经带过她住过客栈,也是这样的上房,可也没这般奢华。 上好的锦锻扑在床上,上好的脆玉吊饰,上好的茶具…… “主子,人带到了。” 皇甫熙从床上抬眼,眉宇间尽是贵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八章 “恩。”床上人躺着,半支着身子瞧她,整理干净后还挺水灵一姑娘家的,皇甫熙甚是满意,刚才派了暗卫去调查她的身世,知道她家是这桃源镇上的一家商户,因为家里债台高筑,父母无能力还债,结果父亲被债主打伤后一命呜呼,娘亲也气得上吊死了,家里也只剩她每天被人追债,身世还算清白,他想,嘉宝也小,年龄与她差不多大小,不如买下她带回去给嘉宝做帖身女官,就算姐姐带妹妹,没必要通过宫中选人,万一挑着别有用心了,岂不是害了妹妹,自己亲自选的,他也放心。 “多大了。”其实他也是半大点的孩子,装着老成问话,“叫什么名字?” 女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怕是吓着的,管家焦急的站在一旁拉着女孩子就道:“主子问你话呢?快说叫什么,多大了。”这位爷脾气可不好。 “李果儿…。八岁…。” “名字不错。”皇甫熙道,“今天追你那帮人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债也帮你还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果儿眼中带着泪,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他的话总让她感到温暖,世间总是有些好人的,“谢谢。” “不用谢,我也是有条件的。” 三百两白银安葬好双亲,李果儿将自己卖给了皇甫熙,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客栈第二日 客栈后院的走廊上,皇甫承正领着几名侍卫朝客栈外走去,却在不经意间闻见那缕清香,淡淡的,熟悉到陌生,“承儿。”声后一个激动的声音,果然。 皇甫承回头,眼中清冷,“婶婶。”一句婶婶让单依缘楞在原地,他的儿子竟已跟她陌生到如此了,她上一步,“承儿,还在怪娘亲吗。” “婶婶哪的话,我娘亲还在天山修养呢。”孩子气的话让她更是心里一窒,至从她跟皇甫少恒离开后,皇甫少卿便一直对外称皇贵妃在天山修养。 孩子虽是这样的态度,但她也还是欣慰的,总归算是能见上他一面,她继续上前,他便退后一步,似乎就是故意要将彼此的距离开远,她也不恼,继续上前,直到将小人的手拉进掌中,“放开!”皇甫承使劲挣脱,单依缘完全忘记自己身怀有孕,一个踉跄拆点摔倒,幸得身后丫鬟扶住,“承儿,不许这样。”她只得这样有些邪气的叫他,她的孩子她也是知道的,身份自不用说,脾气自然也大,生她气也是肯定的,“娘亲就这样让你烦了吗?” 皇甫承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将怀中的一个信封拿了出来,扔也不是,给也不是,最后索性直接将信摔在了她身旁丫鬟的怀中,“嘉宝给你的。” 皇甫承欲走,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嘉宝说她想你了,还有…熙弟在楼上第一间客房中,他的腿受伤了。” 说完,他还真就不跨步走了出去,留下单依缘皱着娥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十九章 耍心眼 —— “娘亲哭什么呀?”皇甫熙躺在床上,见床边人看着信纸落泪,伸手去擦,单依缘抓住那只小手,紧紧抓住,“嘉宝长高没有。”几月没见了,也不只到长高没有,胖了还是瘦了。 “高了,也胖了,父皇现在将她养在思玉殿亲自照顾。”皇甫熙的话让她的心着落下来,也更加难受,她现在真真就是个坏女人,“熙儿,娘是不是很坏?”她问儿子。 皇甫熙想点头,可是又真的不想伤她,只得沉默后摇头,“娘亲,你们的事,与我和干。” 话中多少带着点怨气的。 她又不舍的将目光移到信纸上,画的什么呀,笑着落泪,看着女儿画给她的东西,花不是花,草不是草,连个像样的字都写不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孩子的,到现在连个字都写不好。” 话音刚落完,她才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个可恨,可怨,可想的人,皇甫少卿啊,离隔千里,他还是自己此生的唯一魔障。 正此时,皇甫承端着药碗进了来,走到床边,吩咐床上人起来喝,自己迟迟不坐下,就当身边人是空气般,“明天起程,你行吗?” “当然,又没断。”只是骨折。 “去哪里?”单依缘突然问,皇甫承不看她一眼,后故意拖高声音,“秘密,恕难相告。” 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和她撇清关系了,单依缘心里跟有根刺随时都在刺痛自己一样,可也找不到靠近这冷孩子的办法。 “娘亲,在坐会吧。”皇甫熙见两人如此僵持着,只能这么说,单依缘只得坐下,也记起来时的事,她带了冰肌膏来,冰肌膏是忘忧峰至宝,她一直随身携带,这味灵药,功效神奇,可以接回断掉的骨头,更何况只是一些骨折小伤。 “很舒服,娘亲。”冰肌膏本就有一股淡香,在加上敷在皮肤上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皇甫熙舒服得不行,“敷了冰肌膏修养个两三天没,你就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说着,一巴掌轻打在皇甫熙的瞎小屁股上,一脸宠腻。 “两三天?”皇甫承发问,单依缘本低着的眼帘闪动着,说是两三天还不是因为想多跟你们多呆上几天,冰肌膏是天下奇药,用后一天就能让人恢复如初,哪用两三天,她耍心眼还是为了他们。 “怎么?殿下是觉得民妇在骗人。”她瞬间孩子气,心里却洋洋得意,皇甫承皱着他的小眉头,见她质问自己,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不敢!”甩下一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 —— “娘亲的手艺又精进了。”皇甫熙一口接一个吃着单依缘做的糕点,一口一个赞扬,天花乱坠,单依缘被孩子的话逗得花颜嫣然,“那就多吃些。”又将一块当进孩子盘中,又四下看看, “你哥哥是还在休息吗?” 清晨,她就借了客栈的厨房给两个孩子做这些,补偿也罢,愧疚也好,她也只想多跟他们多呆些时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章 指责 “哥哥应该快下来了。” 说着说着,皇甫承果然出现在了楼梯拐角,皇甫熙见人,立刻大喊一声:“哥,快过来,娘亲做了好多好吃的,还有你最喜欢的菜粥。” 皇甫承犹豫着走了过去,单依缘很开心的为他盛了一大碗菜粥,“菜粥,我是用最新鲜的生笋叶熬的。”她的语气近乎了讨好:“香吗?喜欢吗?” 皇甫承只恩了一声,几不可闻,就埋头喝粥,单依缘有些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只这时皇甫熙却突然问她:“娘亲,皇甫澈可好?” 单依缘不解,“怎么了?” 皇甫熙见她如此正常反应,应该还没出事,“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见师公。”单依缘清眸暗下,心中愧疚更甚,“娘亲知道你们怨恨我,熙儿何需用澈儿来堵我的心。”皇甫 熙抬头,一个劲的挥手,欲解释话中意思,怕又惹了她不开心,“娘亲,熙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好生看着皇甫澈…。” “废什么话!”这时皇甫承一下就火了,站起将他拉起,放下粥碗,“好话坏话都听不清,在她眼中现在我们和父皇都是坏人,皇甫少恒就是天下第一的好人!”皇甫承自己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楞了一下,继而又道:“儿子还忘了恭喜娘亲,又要做母亲了。” 圆满了,真的圆满了,这样他们算真正跟她断了母子情,也许在他们心里不是她抱着其他人叫着儿子,而是她在次丢下他们离开。 单依缘清眸水漾,最后他的话,最是伤人,比起对她最直接的指责更为令人伤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不应该只指责我。”她坚持自己不应该负上全部责任。 “全怪父皇吗?”皇甫承反问,“怪了又如何,难道娘亲就会在我们身边了吗?” 不再守候一份无望的爱情,她有什么错,不如相忘,她有什么错,错就错在,有了断不了的牵盼。 “别说了。”皇甫熙见她的失神,心下不忍,只得拉住皇甫承,“一会就起程吧,我脚好了。”他只能如此来劝,其实都这样了,多呆一日少呆一日也就这样了。 皇甫承转身,却没迈出两步又回头对她道:“如果娘亲不想日后伤心难过,就看好皇甫澈…。儿子言尽如此。” 在雨天分别,显得格外的刻骨,看着他们上马车,她是不是连说一句‘保重’的资格都没有了? “哥,你何苦这样对她。”皇甫熙暗着眸子,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小雨道,刚才想起,她想上前与他们道别,似不敢又似难受的样子,他就觉得不舒服,毕竟他们的母亲从来都是那么清丽,又在不觉中带着高傲,今天他是终于见到了这个让天元帝神魂颠倒人的落魄样了;“她是我们的母亲。”这也是他对他说过的话啊。 “如果不当他是母亲,我千里而来是为了什么。”如果不当她是母亲,何苦又派暗卫暗中跟着她,他也只是气不过而已,就算是儿子,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是一国储君,他不会跪下乞求,‘留下吧,娘亲。’他只会选择跟父皇一样的方式证明,证明自己的强大,证明选择离开人的愚蠢。 皇甫熙唉了一声,目光又移回窗外。 他想尽办法要到南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如果有什么意外,保她个周全,他是一国储君,父皇早就说过,到辅政年龄才可出宫体察民情,可他虽在东宫,可东宫暗卫数万,都是由两位皇叔亲自训练然后交与他的,每天为他搜集着宫外的消息,就南宁那点动静,他了如指掌,皇甫少恒跟钟离珏,还有善机妖僧想做什么,他会不知道吗,他也只是怕如有意外,伤了她,可是看到她的大肚,他一下就火了。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一章 变了吗? 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境,独自步进那片原始森林,独自上山,途经那块大石,她是在那块大石下救了他,一身血色,让她的心一惊。 当时,她说了句什么,哦,‘如果你是鬼,就放开我的脚,否则打得你魂飞魄散,如是人,需要医治,就吭一声,我会救你’ 嫁给他后,他还为了这句话几番取笑过她。 “如果当时我要是个鬼,你是要用什么来打得孤王魂飞破散啊?”说着就将她按在自己身下。 她躲在他怀中笑着,直接用指甲挠他,“这样。”就是这样,就是最直接的挑逗,就是这么平淡幸福。 现在想想,她觉得,对于皇甫少卿,她无悔,也无错,可对于孩子,是当真自私的。 抬起那双已经湿润的眸眼,不远处,豹儿已经站在石岩上等着它了,当年她放豹儿归山林,却不想它却一直跟着她,如皇甫少恒一样对自己不离不弃,又想到了他,她对皇甫少恒已经无法放下了,她知道。 豹儿向她走来,就如这忘忧峰山上一切,优雅平静,就如动物都是一个模样。舔舔她的手背,随后就跟在她身后,“豹儿,师傅可好啊。”豹儿只是在它身后吼叫了一声就没下文了,它跟山上的人一向不太对盘。 —— 忘忧老人的药室 老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自己的石桌上鼓捣着药石,对她的进入也是不理不睬,只略抬了眼,“哟,这是吹的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将她一顿数落,心里还是念着她的,“过来坐吧,山上还在飘雪,又将自己的皮裘递给她。 单依缘一脸鄙视,白了他一眼,看着他的新药,”这又是什么?“拿起一颗正准备放进嘴里,却被他一手打掉,”不想活了。“ 她揉着自己的手,好象自己很有理会一样,”舍不得啊。“从小,她就把他练的药当补药,可是自己身体还是这么弱,皇甫少卿就经常这样取笑她,取笑她这个神医徒弟竟然三天两头的小病不断。”行,行,你吃,你吃。“单秋白无奈将药推给她,”不想活了就吃。“”吃就吃。“她拿起药丸就朝嘴里送,吃后还拍拍自己的圆圆的肚子,”红枣,当归,人参…。师傅你退步了,竟然做这么简单的药丸子。“”还笑。“单秋白敲她额头一记,”还不为了你,本想做好后让人给你捎去,没想到你自己来了。“”是啊,我自己来了,结果你拿毒药给我吃。“说着还配合的伸出了舌头,装死样,可是下刻便想起了什么,惊呼,”你没写信叫我回来!“ 单秋白被她惊得一怔,”说什么胡话。“他就是在想她,这些年也没主动写信让她回来过,单依缘将怀中信纸拿出来,”是你的字迹啊!“她急了,谁能开这样的玩笑。 单秋白看着类似自己字迹的信,确实有九成相似。 ——”不要哭了。“山下,单秋白亲自送她下山来,”也许不是,皇甫少恒的心性还是可信的,不然当年我也不会将你交托给他。“ 她点着头,却心越发慌了起来,谁能伪造了信相似程度还那么像,不是钟离珏又会是谁,而又是想到用老家伙这招来引开她,知道单秋白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是钟离珏又是谁,而皇甫少恒在她临走前,执意留下澈儿的态度又让她的心冷冷的发颤。 皇甫少恒,你不要那么做,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师傅,如果他变了怎么办?“她问着单秋白,亦是问自己。”变了就回来!“ ……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二章 小世子溺水 所以,皇甫少恒,你不要变,好不好,也不要伤害澈儿。 客栈里,承儿一眼怨恨的让她看好你的澈儿,她气得忘记了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 他曾经酒后说过,澈儿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那时她也只当是他的酒话,迅速捂住他的嘴 ,不让屋外的孩子听到。 这时记起,身上起了寒意,越想越慌乱,在地牢,他的摇摆不定,始终不肯松口杀了妖僧 ,“快点!”她开口催促马夫。 “皇甫少恒,你不要变,不要变……” 她默默的念着…… 潼关,将军府,后花园 “他还真是够狠的。”皇甫少逸挑着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转向对一旁的皇甫承说道:“消息可靠吗?” 皇甫承点头,“暗卫报回来的消息。”无误。 “算妖僧蒙对了。”皇甫少锦立身在亭下,道:“那千艘战船已经起航了。” 皇甫澈毕竟也是皇甫血脉,也是个孩子,他们都是心生不忍。 “祭奠前一夜,苍云几个小国就有兵变之意。”皇甫少锦道,“他这是送自己的儿子去死,然后稳定军心,都说他战前狩猎,触怒了天神。” “屁话!”皇甫少逸在也伪装不下去的气愤,喷发而出,想起那个在卿缘宫叫过他四叔的孩子,“畜生!” —— 大凉王宫,思玉殿外 收起密函于袖中,看着脚下的嘉宝,微笑着问她:“嘉宝,还记得自己有几个哥哥吗?” 嘉宝放下手中的毛笔,数着,然后伸出三跟手指,“三个啊,大哥,二哥,还有三哥。”三哥 自然是指皇甫澈,皇甫少卿点头,“想他了吗?” “谁啊?”嘉宝看着自己的三根小手指,“爹,是想谁。” “想谁都好。”皇甫少卿抱起女儿,起风了,她前几日有些小咳,抱进了殿内,想谁都好,时 间长了总会忘记的,所以最后承受一切的还是你,单依缘。 接到密函时,他甚至心里生出一丝得意,皇甫澈不是他的孩子,他们如有关联那也就是留 着相同的血而已,可是帝王家,血缘又算什么,他的得意来自于,当单依缘看清皇甫少恒 时的痛苦,可是下刻,他就后悔了,以往就是她的一滴眼泪就能让他的心如被灼烧一般, 更何况是她亲历皇甫澈的事后崩溃是必然的,她该有多痛,而他就是想想也同样为她痛的。 “爹爹,带我去找娘亲好吗?” “想去?” “恩啊,我们去把娘亲带回来。” “如果她不跟我们嘉宝回来呢?” “那嘉宝就带哥哥宫里的人把娘亲绑回来。”反正哥哥教的,不听话就绑。 “哈哈哈,谁教你的,小东西。” 一路对话,带着稚气却也有无奈之声。 —— 细雨纷飞,凄清凉薄 “王妃。” 管家从她踏进大门就一直叫着她,可她却一直望着大厅的灵堂,朝着那个方向走。 “王妃,小世子是到海边时,溺水了。”管家抹着眼泪,一字一句带着哭音说着,可这些话让单依缘如何去信。 小小的木棺中,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里面,她沿着棺裹走着,叫了她五年娘的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了,还有她已经流不出的眼泪。 手伸向他的脸,还是一样的触感,只是多了冰冷,不在红润,她喜欢亲他的小脸,然后他总是会说;娘亲,不许吃澈儿豆腐。 身上还穿着她临走时给他换上的衣服,一件她亲自缝制的小袍子,他的三个儿子都穿过她缝制的衣服,想到这,嘴角上扬,冰冷的笑意带进唇角,“云汐不在他身边吗?”云汐是她留在他身边的帖身丫鬟。 “从小世子出事以来就没见到云汐那个丫头。”管家一一禀告。 又是嘴角更加扩散开来的笑意,单依缘手伸向袍领处,只撩开一角,看清那个不大不小的伤口,“溺水,多好的借口。”她的澈儿到底经受了什么,就是想到这她就觉得被人灌进了天下最剧烈的毒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三章 会痛的 “依儿!” 身后的声音好刺耳,她已经不想回头去看,只专心的在看看棺裹里的人,“澈儿,娘亲能为你做什么?”她轻声问,报仇好不好?她的澈儿还是安静的,那么乖,如果是他,定会说不要,娘亲放过他们吧,他从来就是这么善良的,从不责罚犯了错的丫鬟家丁,可是,她要如何算。 五指深陷入黑色的棺裹边沿,“依儿,为什么提早这些天回来?”皇甫少恒的声音中带着心虚,那是心虚吧,是的,她听得出来。 他甚至连一眼都不看棺裹里面,那是他的儿子,可他却是不敢。 “怎么就能溺水了呢?”她问,情绪很好,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云汐呢?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她始终问不出那些话,皇甫少恒是不是你给了澈儿一刀,用他做了献祭的活物。 可是,她知道,她的澈儿是如何没了小命。 他们都逃不掉,她单依缘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你们不好过,后果在坏,无悔,单依缘无悔! “是啊,没有照顾好他。”他低下了头,还是那种眼神,心虚的。 “我不该离开的。” “我们谁也不想,可是都已经发生了。”皇甫少恒扳过她的身子,“对不起。” 不该对我说,皇甫少恒,你应该低头对着棺裹里的人说。 可她的冷漠和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嘴角一直扬着,给人的感觉是总想大笑一场似的,皇甫少恒心下一紧,上前欲抓住她,可是她却躲开了,就像躲着瘟疫。 “我想……”半句话,就让她窒息到失去了知觉,闷声倒地,身体轻轻,一切都已过了她受的能力。 半梦半醒中,有人在说话,可她却无法回应。 “王爷,王妃出血了。” “大夫说,王妃的孩子很危险。” …… 清晨 “依儿,没事了,大夫说孩子没事。”温柔至极,又是这样的声音。 她在他的怀中昏昏欲睡,习惯性的偏向他手臂的左边,熟悉的味道,让人心安,可现在她就像闻到了血腥味,推开他,她是真的要吐了,“走开!” “怎么了,是不是又哪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他焦急的问着,抚着她的后背,他只到她的抗拒,“依儿,不要这样,澈儿的事是个意外,我们谁也不想的。” “这个意外…。发生的真是时候。”单依缘艰难启唇,看着他眼中的闪躲,“出去!”她指着门他出去了又如何,心还不是一样难受。 门口,皇甫少恒转身,看着她,她便扬起头跟他对视,嘴唇动了动,像有话说,可是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皇甫少恒,我知道你做了什么!…。皇甫少恒,如果早知道有今日,当年,你就不该让他叫我那声娘…。”她躺在床上,用尽所有力气说出,他站在门外,久久不动,“皇甫少恒!”最后一声,带着能刺破人心的力量,“你们谁也逃不过!” 他捂着心口一路快步走出璃园,望天,他有什么好后悔的,没有!军队顺利起航,一路势如破竹,不出三年,他将与皇甫少卿平分天下,五年内吞并整个大凉,这是他的宏图,只希望一个人换取这些,值得!他不会为此背负任何歉疚,因为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出身。 可是,心还是会痛,闭上眼想起祭台上,那双无辜的双眼,睁着叫他:爹爹。 会痛到窒息,后来,不痛了,是麻木了,或者是,已经不能再痛了。 爹爹… 爹爹… 爹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四章 真相1 “齿刚则折,舌柔则存。柔必胜刚,弱必胜强。好斗必伤,好勇必亡。百行之本,忍之为上。”皇甫熙一脸闲逸道,皇甫承却是火了,“忍到何时。”叛军都快到潼关了。 “废物!”皇甫承嘴里骂着,又将奏折扔了出来,“如何呈上去给父皇看,短短十天失了五座重镇。” “不碍,说是重镇,其实朝廷近些年也没太管理那些镇,多半都是些老镇,没有什么占领的重要性。”皇甫熙分析着,将纸扇往手中一握,又一指,指向地图上那处红色标记,“这是他们的重要的粮食储备地,不如…” “你的意思是…。” 两人配合的笑着,一个笑得是邪气俊美,一个也丝毫不逊色。 “王妃吃点东西吧。”老管家泣声劝说着,单依缘只是摇头,“不想吃。” “王妃,只是些粥,您喝点吧,不然王爷一会儿来又要责罚这些小的。”面前跪着一地奴才。 单依缘还是摇头,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除非你们把澈儿还给她,她都觉得自己现在生病了,不是身体,而是心,时时刻刻的都想着那个孩子。 “管家,告诉我吧,澈儿是怎么没的,求你了。”眼中泪水更甚,平时是王爷捧在手心里的人啊,今天却放下一切尊严求他这个奴才。 “主子,别问了,老奴什么都不知道。”眼中闪躲,单依缘便是明了。 “澈儿没得好冤,你说是吗?”单依缘突然将手中粥碗摔到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如果不是你们的小主子,你们这些狗奴才早死十回有余了!今个儿竟然对他的死都闭上了嘴!你们果然是奴才!”想着就心酸,骂着都觉得不值得,一眼看去,跪着一地奴才哪个没得过澈儿的恩惠,做错事,要罚要杀了,就知道去求小主子了,现在呢,都成聋子,成瞎子了。 她是疯了,将屋内的一切都摔了粉碎,好象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体里已经无法承受的痛,可是还是很痛,澈儿,娘亲很痛。 “滚!你们都给我滚!”她披头散发,吼着跑向了门外,长裙席地,一身落魄,手扶着窗沿,嘴里念着:“澈儿,娘亲来陪你,好不好?” 前方,那个小身影,是她的澈儿吗? 正在朝着她招手,一身浸染在阳光下,“娘亲,娘亲。” 一声声叫着她,引着她向前。 “澈儿。” “澈儿。” “娘亲我害怕,好多血,是澈儿的血。”明亮的身影一晃一晃,她上前,“不要怕,娘亲在这里。” 她以为抱住了她的孩子,可是却是沉重的一声坠地声,她残喘着气息看着阳光下,什么都没有,只有血慢慢浸染了她的双眼。 “将他们全给我拖下去砍了!”皇甫少恒从屋内出来,一手鲜血,那是单依缘的血,还有他未出世孩子的血,孩子没了,从那么高的阁楼摔下来,万幸的是大人保住了,而孩子夭折了,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这夜,恒王府内,血腥弥漫,皇甫少恒一夜之间斩杀丫鬟家丁三十余人。 “依儿,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他坐在床边握着那只冰冷透白的手问,“不闹了好不好。”孩子已经没了,他不想在失去她。 她使劲力气挥开那只手,嘴角擒笑,笑得得意,“那封信是钟离珏写的吧,他从小写字就是师傅教的,能临摹得那么逼真的,只有他。”单依缘顿了顿,继续说:“将我骗走,就是为了澈儿…皇甫少恒,你不是信鬼神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要说话,我帮你说。”她制止他欲开口的话,“因为澈儿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他玷污了你尊贵的身份。”她的语气近乎刻薄,恶毒,可是还不够,真的不够,“只有你们皇甫家的人才是人,其他人的性命在你们眼中只是蚂蚁,任你们踩践草芥。” “祭奠了澈儿,不仅稳定了你在军中的地位,也消了你心头多年的沉郁,对吗?”一巴掌毫无预警的打在他把张脸上,干脆响亮。 她说的,全对,皇甫澈是他的污点,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与青楼女子的事,连至亲都能拿来取笑一番,他受不了,他忍了太多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五章 真相2 “这次谋反你也谋划了多年,是吗?口口声声对我说在南宁与我白头,可是背后在做什么!”又一巴掌打了过去,骗她,一个个全骗她,皇甫少卿骗她,连皇甫少恒也骗她。 “回江夏前,我中毒也是你派人所为,对吗?然后将财富军权交出,也是为了示弱,而你当时也没有想过要带我和孩子们走,是吗!”手高高的举起,却在落下时被他抓住,“够了。”他无奈的承受她的质问,他不想反驳,因为全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他决定死扛到底,不承认,只想让她心里对他保有最后一点希望,“澈儿是溺水就是溺水,你想太多了。”话中始终闪躲,她看着他说完所有话,嘴角的笑意更甚,带着冷,眼光灼灼的盯着他,直盯得他后背冒出细细冷汗。 “谁信!” 南宁靠海,澈儿从小爱水,很小就能游泳,溺水?好可笑的理由。 “依儿,忘了这件事,我们就当他与我们无缘,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他低头恳求。 “你可以,我不行。”一个叫了自己五娘娘亲的孩子,说忘就能忘?就像曾经,有人让我忘了你我的五年时光一样,我说忘不掉。 皇甫少恒你何时变得如此心冷血冷。 他坐回床沿,眼中水光闪动,“依儿,不要乱想好吗?”他试图去抓住那只苍白的手,可是她就不如他的愿,缩回薄被中,“由不得我不乱想。”很笃定的话,很肯定的眼神都让他无所适从。 最后,他说,好好休息,还是那句,不要乱想。 他临出门时,她问,“皇甫少恒,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是你亲生的,不是路边捡的小猫小狗!” 他只略楞在了门外片刻,就加快步子逃离了那里。 往后的日子,大军在继续前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返回南宁看看她,可是每才他感觉跟单依缘之间的关系好象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不管任何一句话都能成为他们争吵的火头,最后更是发展成,明明她与丫鬟在花园里散步,有说有笑,可一见他回来就立刻收敛起笑颜,对他恭敬有礼,他是她的夫君,恭敬有礼是对的,可是不这样的,他想要的是以前那个会在他身边撒撒娇,甚至耍赖的单依缘,而不是现在这个冷得如冰般的女人。 现在大多数时候,他回来也不在说是回来专程看她的了,只对跟随进来的仆人说是回来拿些换吸衣物,可军营中哪会没有换洗之物啊,每每想起他也懊恼,也有过后悔,可是哪有顾得上这些。 “我明天清晨就走。”他坐到床边,目光移到她手握的书卷上,“以前见你不怎么爱看书,现在怎么抱着它啊。” “哦,这本啊,是澈儿生前爱读的。”一本教书先生赠给皇甫澈的诗书,前几日收拾澈儿的东西时找到的,她就一直留在了身边,“这首,本是那日孩子要背给你听的。”她故意将诗书摊在他面前,故意挑衅他一样,“现在想听都听不到了。” 皇甫少恒本因为她跟自己说话的高兴劲被她的话唰的一下冻住了,手抓着床沿颤颤抖抖,很久才说:“我去书房睡,你早点休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十六章 冷进了心中 可是,半个时辰后,皇甫少恒有返回到了璃园中,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终开口道:“单依缘,你到底想怎么样!” 对于他的指责和怒气,她异常平静,放下诗书,仰头与之对视,“皇甫少恒,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快不认识你了。”因为小产,她的身体还一直养着,失血过多的肤色显得格外苍白,就连手也是枯瘦,他很心疼,总是吩咐厨房多做些补品送来,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补品端进来什么样,端出去也还是那个样。 “我还是我,还是那个爱着你的皇甫少恒!”他言辞简骇,眼中深情,可她却在看不见了,疏离的眼神像厉刀割着他的心,阵痛席卷整个身体,“忘了好吗?我说过澈儿是溺水。”他在次重申,这次连眼都没有眨一次。 她摇头,不相信。 “我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她举起手,指尖轻轻指在他的心上,“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一切怎么就那么巧。”那么巧妙的一封书信,那么巧合的溺水而亡。 “是真的,是真的!”他极力掩饰,语气更是着急,手紧紧抓住那一指,“依儿相信我好不好!”他在不能失去什么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十年了,终等到她眼中有他,十年了,他终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可是怎么还是觉得失去得多,他迷茫了。 就像个即将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着急的想去抓住即将逝掉的一些东西。 “依缘,不要这样对我。”急切的吻堵住她的唇,带着啃咬,可她不挣扎,只冷冷的看着他,心被她的冷漠眼神冻住了,“依缘,澈儿不是我们孩子。”他试图用这个理由来减轻罪孽,“以后我们可以有更多孩子。” “可他是你的儿子。”她推开他,皇甫少恒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她偏执的刻薄,“是!他不是我的儿子,可是他叫了我五年娘亲。”她突然站起来,站在床上,从上至下看着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去,想着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不是你!…我不像你那么冷血!” 她冲了出去…… 一路奔跑,她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去,夜空,下起了雨,眼泪混进雨里,光着脚踩在碎石地上,冰冷的心寒。 望着前方,双手抱胸,她很冷,身体也因为淋雨变得难受起来,蜷缩进小亭中,无望的看着渐渐泛白的天际…… 光华寺 “大师,澈儿的事就麻烦大师您了。” 今天,她将皇甫澈的骨灰抱进光华寺中,请高僧颂经念佛,保他早日投胎转世,“澈儿,下世去一个平凡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世。”她轻轻抚着白瓷罐。 高僧颔首行礼,道:“王妃,小世子定会早日转世投胎,下世安康。” “谢大师。”她面色苍白,临出门时正与皇甫少恒擦肩而过,彼此都是一脸默然,他问她哪去,她上马车前只说光华寺。 “王妃,快晌午了。”跟来的家仆在催,是皇甫少恒指派的,说是家仆,可一看便是练武之人,这是怕她逃跑还是怎么? 单依缘转身,雅致笑着,可正对门外之人时却冷下语气,道:“知道了。”她想骂滚,可是当着澈儿她骂不出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十三章 以爱之名,止爱之殇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四章 明明有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五章 一度钟情深刻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六章 相思寸断苦难言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七章 闲愁万种,自述情衷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八章 疏帘淡月,寸言难尽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九十九章 醉眼望落英,忍飘零,又低呤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0章 淡伤黄昏,伤流景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1章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2章 谁负了这沉香泪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3章 人间自是有情痴,无关风月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4章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5章 单依缘你是无心的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6章 相思相望不相亲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7章 断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7章 断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8章 折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09章 跟儿子走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0章 就是不放手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1章 卿缘念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2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3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4章 惯你,已经习惯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5章 悠闲几日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6章 花间风月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7章 少年情动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8章 补偿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18章 补偿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谁道清月不可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0章 兑现承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1章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1章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2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2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3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4章 清泪尽,纸灰起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0章 兑现承诺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1章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1章 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2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2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3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4章 清泪尽,纸灰起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5章 又到断肠回首处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6章 蛊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7章 想死了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8章 知我意,感君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29章 搜!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30章 我是你一直爱的人吗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31章 宁心湖之约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132章 情归何处.大结局 () 第132章 情归何处.大结局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xs7)医神皇妃 小说旗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