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亦非台》 第1页 书名：明镜亦非台 作者：刑以汐 文案 《明镜亦非台》.这篇会从男女主小时候开始一直讲到在一起（可能还会涉及到包子），不过侧重讲幼年和少年时期。 女主：明镜；男主：陆臺（音台）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镜，陆臺 ┃ 配角：闲杂人等 ┃ 其它： ==================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一位面容妍丽的女人一手提菜，一手牵娃，走进小区以来就碰到好几个母亲，互相问几句今天买了什么菜啊、哪里的美容店又开张了…… 七岁的明镜在一旁状似很乖巧的等待她们聊完，这已是家常便饭，其实她挺希望这一路都能碰上好几个阿姨，然后妈妈就不会无聊到把话题引到她头上了。 可偏偏不让她如愿。 走了一段石子路，明镜还在专心致志踩着这些黝黑的小石头，就听见明母开口：“昨天，张大伯说他养在院子里的兰花……无缘无故花蕊没了好几朵……” “那是被风吹的！” “……那林叔叔家养的狗狗，为什么……毛秃了好几块？！” “那是……那是……它自己挠的……” 越说越没有底气了。 “可以啊明镜！你说说，你一天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你都已经开始上小学了，不能再这么调皮了，”明母抚额，见这里人多了起来，又降低了些音量，“你看看张大伯和林叔叔多么可怜啊……一个盼着花开，可是花再也不开了；一个前一天才带狗狗去剪了个造型，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明母想起他们俩坐在自家沙发上哭诉的惨样就一阵无语凝噎。 “好的，我知道了妈妈。”小女孩低头认错。 “……你能不能换一句。” “换哪句？”小女孩笑嘻嘻看着妈妈，调皮的本性暴露。 “你……”明母刚想教训，就看见前面来了一人，想起一件大事，就没管明镜了。 “李妈！好巧啊，你也到买菜啊！” 李妈看见是明家太太，也笑着问好，看见旁边牵着的明家丫头，扎了个双马尾，穿着个碎花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不由心里一软，也朝明镜问好：“镜镜变漂亮啦！” 明镜不似一般的小姑娘听到这句会害羞地往母亲身后躲，她很享受，如果能听到具体是哪里变漂亮了她还会更高兴的。 “你家的陆台才好看呢！今年该五岁了吧？”明母指了指李妈身后的小人。 “是啊。” 小男孩似乎藏得更严实了。 明镜此时才看到有个小男孩，大眼珠转着，她仔仔细细打量着他。 陆台小小的，胖胖的，两只小胖手还一直捏着李妈的衣裳，看不怎么清脸，明镜挣脱了母亲的手掌，跑到李妈的身后去了。 陆台没有想到这个女孩会这样堂而皇之打量着他，脸都要埋在李妈的衣服里了。 明镜看到这个小男孩还是挺可爱的，却不懂为什么他要这样，是不想看到自己吗？自己难道长的很丑吗？不对啊，刚刚好多阿姨都夸自己漂亮了！她只是想跟他玩儿而已啊…… “陆台太害羞了。”李妈朝明镜点头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明镜噔噔噔跑回母亲身边。 两位妇女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菜式。 “……李妈，你上次教我的那个雪梨汤，我回去试了试，好像味道还差点啊……”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这个汤看起来容易，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首先，红枣，枸杞要用温水泡1-2分钟，红枣去煳备用。锅加适量水烧开，放入川贝，煮10分钟左右……” “啊？！我都是把它们直接扔进去的……”明母掩嘴笑。 “还有，记住把雪梨切成一片一片的，不要切块，切薄片容易把雪梨里面的汁煮出来。盖上锅盖，大概30分钟左右把冰糖打碎，放入锅里，3分钟左右，锅里的雪梨水颜色显奶白色就可以放入红枣和枸杞关火。盖上锅盖闷一分钟就可以了。” “啊？！必须要冰糖吗？我……我给的是白砂糖来着……”又掩嘴笑。 “……”那怪不得味道差点了，李妈尬笑着看了一眼明镜，照明母这样，还能把这丫头养的白白嫩嫩的，也是奇蹟了…… “这次我记下了，哦对，李妈你知道怎么处理虾么？这次我买了虾来，想给他们父女俩变变口味……” “这个啊，你可是问对人了，我处理这个虾啊，可是有独门妙计呢！” “啊！太好了，那我们……” “先去我那吧，时间还早，我手把手教你。” “好勒！” 说着，一行人就往陆家走去，陆家就在明家后面几栋，一进门，两位大人就急忙走向厨房实践。 妈妈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明镜呆呆地站在玄关处，听到厨房传来一句“镜镜，你跟弟弟好好玩啊。”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明镜还是能感受到那森然笑意背后的寒冷，她不禁打了个颤，回着：“知道了。” 不经意朝客厅看了一眼，“哇――”她眼睛雪亮，飞奔了过去，像是饿虎扑食，“一整套乐高积木耶！” 陆台也跟了过去，明镜自来熟地开始拼搭。 “唔，这里是轮子，这里是……” “错了。那里拼错了。” 明镜抬头，看见陆台坐在自己对面。 什么嘛！见他一开口就是指责自己，明镜嘟嘴：“你怎么知道错了？”手里却是拆下了陆台指出错误的那块。 这个积木是父母给自己的礼物，第二天他就会拼了，他拼了无数次，他怎么不知道？ 陆台也不解释，看明镜在那自言自语着。 “哎呀！还差一块……在哪呢？”明镜扒拉着地上的积木，还是没有找到，忽而看到陆台手里捏着的正是自己少的那块积木，于是霸道一抢。 拼好了！心花怒放。 却没有想到陆台红了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 “哎呀呀，你怎么啦？”明镜挪着屁股凑近，小男孩的睫毛纤长，闻言，红红的眼眶更是溢出了泪水，眼泪挂在睫毛上，正委屈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 是伤心自己抢了他的积木吗？ 明镜连忙拆下那块，递迴到他手里，又从小兜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糖果，朝他扬了扬，安慰着：“别哭啦，我给你糖糖。我下次不会抢你的积木了……”对于小霸王明镜，抢别人东西是常事，可是她才不要当着妈妈的面惹哭这个小孩，要不然妈妈真的会打死自己的！ 小男孩点头接过。 “这个糖可好吃啦，最后一个草莓味的，我本来想留到午饭后吃的……” 男孩仔细回味了一下嘴里的甜腻，点头。 “你家还有积木吗？”
第2页 点头。 “哇，那太好啦！这样，你给我我玩你的积木，然后你就是我小弟了！” 男孩愣住。 看到他不解地看着自己，明镜又解释着：“当我小弟有很多好处啦！他们不会欺负你，还有，我可以带着你玩。”眨眨眼。 缓慢地点头。 “好耶！” 回到家，妈妈像是想起什么，叮嘱明镜：“告诉你啊，不要欺负陆台弟弟，他太害羞了。” 明镜点点头，问：“妈妈，我之前怎么没有看到过陆台？” “他是新搬过来的，你整天撒野不见人，陆台也很少出来，所以见不到啊。” 明镜若有所思，又问：“李妈……是他家的保姆是么？”不是他的妈妈。 见妈妈没有否定，明镜吶吶地开口问：“那他的爸爸妈妈呢？” “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国外工作，很少回来。”唉太可怜了这孩子。 “我可以跟他玩啊！” 见到女儿笑颜如花，明母想起刚刚在陆家厨房李妈对自己的嘱託：让明镜带陆台玩玩，这孩子太闷，明镜太闹，这样一凑合，正好。 “真乖！妈妈给你做油焖大虾去！” 这天，明镜玩到了她玩过的最好玩的积木，吃到了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虾。 （哦是哦，她没有吃过虾来着……） *** “陆台，你坐好了！” “好的。” 一辆自行车在红花绿叶间穿梭着，骑车的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扎着个马尾，高兴时还在踏板上站了起来，笑容灿烂无比。后面坐着一个小小胖胖的男孩，看到少女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惊悚，他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自行车坐垫，生怕被甩下来。 “明镜姐姐，能不能……别骑这么快啊啊――”说着就尖叫起来，小手往前一点，想要抓得更牢靠。 他们正好下一个长长的陡坡，速度已经很快了。 “不要怕啦，抓住我的衣服。”明镜显然是爽翻了，没有注意到后座的男孩的手擦过了她的大腿。 陆台愣了片刻，眼睛眨呀眨，明镜的短百褶裙被风带的扬起，他看到了……少女白色的内裤…… 裙摆又因为重力垂下，明镜剎车，转身看他，不解地问：“叫你抓紧，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好的。” 他的脸蛋有两团红晕，她只是以为他玩的尽兴，又踩起踏板，“陆台，好玩么？” 小孩就是这样，高兴时就爱问伙伴们的感受，只要大家都高兴就好。 “好……玩。” “陆台，你怎么结巴了？哈哈哈。”明镜笑道。 “……才没有！” 明镜转了好几圈才过瘾了，把自行车好好停放好，她骄傲沖他说：“怎么样，我的车技好吧！” “好！以后我还能坐吗？”小男孩捏着手，露出大大的笑脸和深深的酒窝。 “嘿嘿，我们要趁着大人不在才行！”要是爸妈看到自己刚学会骑车就载人，肯定会揍自己一顿然后没收自己的自行车的！明镜凑近男孩，小声说。 十二三岁的女孩已经在发育，胸部、大腿这些泛着珍珠般晶莹的地方带有青春的印记，陆台想起刚才的场景，他的手指好像还能感觉到那光滑触感……就像是剥了皮的水煮蛋。他透过那薄薄的衣服看到那两根肩带，而此刻她才不知道她刚刚这句话有什么歧义，刺激和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心跳加速，红晕又要浮上。 “姐……姐，”他慌乱地开口，要掩饰这不自然与惊骇的想法，“等我学会骑自行车，就换我载你吧！”男孩大声说，语气怀有期待与自信。 “哈哈哈哈，你载得动我吗？你个小屁孩！” “我不是小孩子了！”男孩皱眉纠正。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不是，我是行了吧？” 知道她又在敷衍自己，陆台气鼓鼓走开，听到明镜在身后沖他喊：“别待在家里了，出来多好玩啊！” 陆台没回头，只是低下头来看路，忽然有了心酸的感觉怎么办？想流泪，却知道后面有个她，他抬起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在心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 “明镜，你干嘛又带着这个臭小孩出来啊！” 一旁嘬着棒棒糖的少年不满问着身边骑着车的明镜，又轻蔑地扫过明镜后座的陆台。 陆台则是看都没看他，只是专心致志盯着明镜的后背，扶着自行车坐垫，手也离明镜的屁股很远，不乱动，安分极了。 “张旭，你什么意思？我家陆台乖乖的，又不会惹麻烦。” 她刚刚说“我家”，陆台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喜悦和骄傲。 跟明镜同行的少年名叫“张旭”，跟明镜一个年纪，同明镜陆台在一个小区，是明镜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也是明镜的同班同学。 张旭觉得气结，自己刚才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女生总喜欢乱猜别人的心思，可偏偏还猜不中，自己总是被误解！ 看到一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张旭，明镜一只手稳住龙头，左手在旁边的张旭肩上拍了拍，笑道：“陆台一个人在家多无聊，我带他出来透透气嘛！”说着就扶上了张旭的胳膊，让他带着自己的车前进，她实在是蹬不动了。 “他没有伙伴吗？”不会跟别人玩啊！好不容易约出了明镜，结果还带着个拖油瓶！少年的心思白费，这才有些仇视陆台。 陆台的手捏紧，可是衣服不会感到疼痛，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他不跟别人玩啦！”明镜刚想跟陆台说说话打破那不自在，她一路都没听见陆台说话。 还没开口，就听到一句“放手。” “啊？”明镜头微微向后看。 “放手。这样很危险。”陆台的声线平稳，好像危险并不会殃及到他一样。 原来是指自己一只手骑自行车啊，明镜笑着说，语气轻松，“我太累啦，这样可以省不少力气呀！” “是啊，我早就说了，要他坐我的车，他死活不肯，还在这说风凉话。”张旭接口，更加不满，这么一个亲密接触的好事又要被他搅黄了！ “省点力气骑车吧你！”明镜大力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别说了。别把陆台给搞哭了，那就糟了。 可是怎么会哭呢？哭是小孩子的把戏，已经不适合他了。他如今生气要人哄、要人惯着自己好像不太可能了，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心里好像空出了一大片面积，专门装着自己的小心思和不会说出口的话语，他觉得这就是长大。 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大片的果树林和低缓的山坡。 “真是个好地方！”明镜环顾四周，贊道。 “我还会骗你吗？”张旭停好车，掏出背包里的零食，捡了个好乘凉的地方坐下了。 他们围住这些零食，明镜翻翻捡捡许久，爆了粗口：“靠！我要的草莓味的qq糖呢？！” “草莓味的卖光了，只剩下芒果味的了。”张旭委屈道。 “我……”明镜翻了个白眼，刚开口就听到坐在她身旁的陆台说：“她芒果过敏。”语气冰凉。
第3页 张旭瞪大了眼，看了对面二人几眼，红了脸，挠挠头支吾着：“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我我……不知道啊……” “算了算了，我吃别的好了。”明镜打断。 *** 等到夕阳西下，他们才从山坡下来，依然是明镜载着陆台，张旭背着物资。 进到小区，两辆车一辆往东，一辆往西。明镜骑的慢，不知是没力气还是怎样，陆台却是希望还能再慢一点就好了。 他盯着路面上的影子，把手抬起，他的影子同步把手放在了她的影子的头上，似是抚摸，似是依偎，他看痴了，笑了。 随着他们的移动，影子变化，开始是在他脚下，后面越变越长，他连忙把手放下，怕明镜看到地上的异样。 “陆台，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啊？”明镜看到人走远了，尽量轻轻地问出口。 听到这个，陆台低下头，沉默了好一晌，才闷闷地开口：“没有不开心。” 明镜像是没有听到他说，又问：“那为什么那样跟张旭哥哥说话呢？你讨厌他？” “不是……”只是讨厌他碰你罢了。 “那是不喜欢跟姐姐一起玩了吗？” “不是！”陆台急忙开口否定，着急起来，“我最喜欢跟明镜姐姐在一起玩了……” 声音越来越小，快要听不见了。 明镜安慰道：“我开玩笑的啦，那，陆台，如果要跟姐姐一起玩，就要改掉不理人的坏毛病，对别人语气不要那么冷漠，要不然……我下次再也不带你出去玩了！”明镜抛出筹码。 “……好的。” “这样才乖嘛！” 寂静无人的小道，斑驳的树影，晚风温柔，只有车胎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 星星啊，月亮啊，你们听到这个小小少年的心声了吗？ 坐在后座的陆台仰头许愿：他要快快长大。 ☆、明镜本清净，何处惹尘埃1 明镜跟明母说好自己要去书城买些参考书。 明母愣了愣，破天荒给了她一张人民币，看她笑嘻嘻走了，低声疑惑道：“今天是怎么了？改性了？” 殊不知这个年纪的少女心智被开发，一本言情小说可以从班级第一排传至最后一排。明镜回味着昨晚在被窝里看的那本言情小说，那还是自己忽悠前座得来的，刚刚也是骗妈妈去买参考书，实际上她要买的是小说。 明镜推出自行车，看到路边站了个小孩，矮矮的，一直在看着她，实在是不能忽视这目光，明镜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竟然是陆台。 “陆台呀？你站这干嘛呢？” “你去哪里？”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她一句。 “额……我去书城买书。”明镜疑惑看他。 “能……带我去吗？我也要买书。”明镜觉得陆台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可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拒绝，只得一口答应：“坐上来吧。”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就近的书城，这里有许多学生在这，漫画书、小说、参考书等等等等，明镜一进门就投奔了放小说的柜子，一下子抽出来好几本，第一本是言情合集，她仔细看了一篇，发现就是她之前看过的那本，暗骂了一声放了回去，开始翻第二本，在明镜翻书的期间，陆台一直在她身后。 明镜正看得是津津有味，旁边有一个穿橙色衣服的高高的男生，也在挑书，却不时朝自己挤来，明镜皱眉，但橙衣男似乎没有什么逾距的动作，倒是陆台，就似贴在明镜身后一样，似乎在保护她，隔离她与橙衣男的距离。 明镜有些脸红，因为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他今天是怎么了？是自己想多了吗？好奇怪。 橙衣男觉得无趣，瞥了陆台一眼就走了。 陆台沉着脸来到明镜身边，问：“你还要看多久？” 唉？明镜结巴着：“你你……不是说要买书么？怎么不去看看？” “不想买了。”陆台摊手。 “喔喔，我马上好。”明镜拿着手上这本，准备去收银台付钱。 这时，走过一个专区，明镜眼角扫到一本书，兴沖沖走过去，抽了出来，在手上翻着。 陆台很有耐心地等她。 这里很静，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少女莹白的手指一页页翻着书，不时露出笑容。 什么书？这么好笑吗？ 陆台唿吸都放慢了，怕打扰她看书，打破这美好的环境。 只余心“咚咚咚”地跳动着。 “明镜……”他恍惚间开口。 就现在吧。 “什么？”少女抬头看他。 “我……” “对了――”少女看到他似是想起什么，“陆台你马上就要上初中了吧！” 是啊，上初中，他才初中罢了。 他抿唇，咬紧牙关，轻轻点了点头。 “吶，这本书适合你。”明镜把手里看的手递给他。 陆台接过，是一本《趣说歷史》。 “……”他看着她。 “这本书写的可真有趣，比教我歷史的高老头讲的好多了！你可以看一看，初中就要学歷史了呢！” “好，那就买这本吧。”陆台盯着手里的书，低头走向收银台，被身后的明镜拽住手腕。 “我送你吧！”眨眨眼。 陆台的手腕好像是繫着根透明的线，动不了了不知为何，他点了点头答应了，而后又后悔自己这么快点头，如果再想一想就好了，她就不会这么快松手了。 那如果自己拒绝，她是不是还会摇着自己的胳膊求自己呢？ 回家这一路，陆台很少开口说话，明镜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越长大越不爱说话了呢？而且他今天怪怪的，垂头丧气，不知道怎么了。 难道是……没考好？他爸爸妈妈问他成绩了？ 那可真是要垂头丧气一阵的了。 “陆台，”她开口，“想好考哪一所中学了吗？” 陆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的那所。” 明镜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回答，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我的学校？你该上这儿最好的啊！”她的学校只是中等，而陆台的成绩很好，怎么会上她的学校呢？ 她还没问，就听到陆台问她：“明镜姐姐，你的学校怎么样？” 他转移话题，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 “我的学校啊……”明镜来了劲，可是要说出来却似很难，她张嘴，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的学校很好。” 见陆台沉默，明镜以为他不相信，又想说点什么，可是关于老师，她想到的只有吐槽，关于上课，她想到的只有偷看小说和传小纸条，这些怎么能告诉陆台呢？ “我学校的绿化弄的可好了！”只能说这个了。 “是吗？” 明镜说的倒没错，她的中学虽说师资力量没有几所高等学校强，可是绿化弄的不错，有山有水，虽然山是假山，水是人工挖凿的，可是也是悦人耳目的好吧。 “是啊，现在快要到夏天，天气一热教室里的同学就会出来外面玩，里面会喷雾水，可凉快了！
第4页 “我最喜欢春天了，到春天，还有许多小动物出来呢，松鼠啊、青蛙啊、还有很好看的鸟儿…… “秋天和冬天也不错啦……” 陆台听明镜叽里哌啦说了一堆，忽然很想很想，想和她一起捉松鼠、打雪仗。 明镜夸了一阵，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语气表现出很想陆台来她学校。 陆台在路上又问了她很多，明镜回家只觉得口渴，一进门就去寻水喝。 喝了一大杯水才觉得嗓子好多了。 明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只有一个快速上楼去的人影。 这孩子！ 明镜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捂着胸口平復急促的唿吸。 听到母亲喊她吃饭，明镜走到书桌，又走在床边，末了，她想了又想，把书藏到了柜子里。 拍拍手，下楼吃饭了。 *** 陆台呆坐在书桌前，低头看了眼他随手放在桌上的那本《趣说歷史》，自嘲般笑了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胆怯了，是因为她递过来的这本书吗？那七彩的图片、幼稚的内容，她还把他当小孩子？是因为她说的话吗？自己才要上初中，才十二岁，就跟她说着喜欢，她也不会当真的吧…… 他把书锁进一个抽屉里，里面有他的全家福，一张一个月后起飞的机票，现在多了一本书。 一个月后，他就不是小学生了，他可以和明镜姐姐一起放学回家了。 后来，陆台每每回忆过去，竟觉得那一段一起骑车上学、放学回家的日子如同沙粒中的金子，闪闪发光。 *** 时间过的快，转眼明镜就已经经歷了人生的第一场大考――中考。 这个假期漫长，而且最爽的是没有作业！ 浪了几个月、睡了几个月的懒觉，回到学校，明镜只觉得肯定是自己之前纵慾过度，然后……得到报应了。 她直升自己学校的高中部，把行李大包小包提到宿舍，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读书，而是进了监狱啊！ 高中部，学校秉着读书和考大学这一个宗旨和目的，对高中生严加看管，严格指定作息时间表，没收一切通讯设备，这些刚进高中的学生叫苦不迭。 “妈的！为什么连老子上厕所的时间都规定好了？！难道它比我还清楚？”明镜对面的一名女生捏着作息表吼。 寝室里一片鬼哭狼嚎，叫苦连天。 唉，明镜嘆了嘆气，不知为何，她满脑想的都是陆台在做什么呢…… 这倒真是，思乡思故人。 “我们都犯了学习的罪，然后在这监狱呆着，坐井观天，数着三年。”对面铺的女生躺直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这倒把寝室里其他五个女孩逗笑了。 大家熟稔起来，聊八卦、聊年纪里好看的男生女生。 其实这样的日子，以后会很难忘的吧。 *** 等到快过年了，明镜才回到了久违的家，寝室里的女孩互留了联繫方式，说过年要好好放纵一回，定要让今宵难忘！ 明镜躺尸般在床上歇了一礼拜，才受了寝室里女孩子们的邀，早早起床挑了个好看的衣裳跟爸妈打了个招唿，逛街看电影去了。 本来她们还想唱k来着，明镜直觉妈妈可能会来这抓人，于是推脱回去了。 下了计程车，回到家，明镜脱鞋一看，看到地上摆着一双陌生的黑鞋，谁来了？ 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人，那是……陆台？他好像瘦了很多，大眼睛像是凸起，下巴变尖。 陆台深深地看了明镜一眼，看的明镜生出一股错觉，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心虚的很。 “陆台你怎么来啦？” 回答她的是明母，“陆台给我们带来了新年礼物，吶，你的我让陆台放到你房间了。” 我房间……妈啊！你不知道大姑娘的闺房不能随便进的吗？！ “……那谢谢陆台了。”明镜咬牙。 “不用。”很轻的一句。 呆坐了一会，二人无话。 好在陆台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阿姨，我回去了。”陆台道别。 明镜站起来送他，惊讶地发现陆台如今跟自己一样高了。 “唉？不留在这吃晚饭么？”明母拿着个锅铲追到门口。 陆台淡淡地笑道：“不了，李妈还等着我回去。” 说完，就关上了门。 “唉？这孩子，坐在这苦哈哈地等，我还以为等饭吃呢……”明母咕哝道。 明镜像是没有听见，回到了自己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她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盒子，扎着蝴蝶结，丝绸质感一抽就散，里面是一本装订古朴的书籍，就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折了一页，这页写的是什么？！ 偈语？僧儒？法力无边？ 唯一吸引她视线的就是这个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明镜只觉得手上的书仿佛有千斤重，闪着金光的“卐”一个接着一个朝她面门袭来。 明镜黑了脸，因为这个偈子里含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拿来送给自己？ 还是要自己修心养性，皈依佛门啊？ 可真是……不理解。 *** 这餐饭明镜吃的也是味如嚼蜡。 晚饭后，明镜陪母亲出门散步。 许多叔叔婶婶看见明镜回来，都笑着问明镜学习如何。 不就是这套说词嘛！ “不累不累！”、“成绩还好，不过还要继续努力。”、“过年不问排名，叔叔您不知道么？”、“哎呀考了多少分就要给多少钱的红包阿姨您不清楚吗？”…… 在一个小广场这里，明母又与大家聊嗨了，连带着明镜也得呵呵赔笑着。 “唉？李妈，你才来啊……” 明镜看到陆台竟然跟在李妈身后，气又上来，不由想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提起来审问。 唠家常大军又加入一名勐将。 一般情况下，在大人们面前有两个小孩，那么这两个小孩就会拿来作比较。 吶，现在就是。 “明镜，陆台，你们俩谁的成绩更好啊？”一位大伯笑呵呵开口。 明镜的脸黑了，大伯……您可真好奇。 明镜笑着看过去，唉？这不是小时候被自己摘了兰花的张大伯吗？ “呵呵……”明镜除了笑，还是笑。大伯……您可真记仇。 “哎呦，我家明镜怎么能跟陆台比。”明母笑呵呵的。 “哪有哪有，镜镜可比陆台懂事多了。”李妈也笑道。 “陆台啊，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吧？”有人问。 陆台一笑，不作答。 算是默认了。 “瞧你问的，陆台哪次不是第一啊？” “明镜你还是姐姐，还要向弟弟学习呢！”明母损她。 “我才不是他姐姐！”明镜气死了，她的脸不要了？ 大家笑着，只把这句当作是气话。 只是陆台的脸白了又白，下嘴唇被他咬的死死的。
第5页 “确实不能算。”他生硬地回。 “这孩子！这长大了怎么还生分起来了，你们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啊！粘你明镜姐姐跟粘牛皮糖似的……”明母看两小孩在这斗气，觉得甚是好笑。 “妈……”明镜打破这尴尬，不好意思看了旁边沉默着的陆台一眼，“小时候的事情还拿出来说！” “哈哈哈哈哈镜镜，你还知道丢脸啊！小时候就数你脸皮最厚了！”一旁的叔婶玩笑附和道。 明镜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这个寒假，自从那次谈话后，明镜就没有见过陆台。 他还躲着自己了？算他识相，要不然可要好好揍他一顿了。 可是怎么就躲她怎么久呢？ 一天，在饭桌上，明镜状似不经意开口：“怎么最近不见陆台了？” 明母回：“在家养病吧。” “什么？！”明镜瞪大眼睛，提高了音量。 引得爸妈两道审视的视线对准自己。 “咳，那什么，他病了？” 视线回到各自的碗里。 “是啊，淋雨了，然后风寒引发了旧疾，还蛮严重的，在医院呆了一礼拜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啊？刚开学那时候吧，你去读书了怎么会知道。反正养了几个月的身体，旧疾復发，要埋住可难。现在应该好些了吧……”明母不再理会，转头问明父“今天这菜怎么样？”…… 怪不得他瘦了那么多了。 明镜上楼，再拿出那本陆台送给自己的书，没想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礼尚往来。 这是……回报自己送他的那本《趣说歷史》？ 当时没开灯，也没仔细看，现在才看到还有一张纸条被自己漏了，明镜赶紧把礼品盒倒过来看，什么也没有。 她抖了抖书，里面也没夹什么。 倒是仔细一闻，可以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这……难道是向庙里求的？ *** 这边，陆家，陆台房间。 陆台躺在床上，床边坐着李妈。 “台台……”李妈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陆台，又要抹泪，她生生止住。 “先生太太其实是爱你的，你这次生病他们也打了好几回电话呢…… “他们只是没有时间回来看你，你……好歹也跟他们说几句话吧……” 先生太太每每打电话来，陆台都不接，要是没别人在，电话就一直在那里响着，若是钟叔李妈在，只能是他们接起，陆台像是对这铃声免疫了。 “我知道你当时没坐那趟飞机不是因为不喜欢外国，而是为了……”李妈顿住。 陆台听到这里也睁开了双眼。 “可是，你真的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李妈看着心疼啊……”说着，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 李妈，我知道的。 只是心莫名的疼。 好像空了一大块，填不满了。 他闭眼，慢慢唿出一口气。 该死的，又不争气想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哟这里是一个误会哦[doge] 第二章写的最累，想了特多，陆台弟弟是怎么了呢？ 这个算是本文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虐点了[吃瓜]我其实是写甜文来着。 书是我瞎编的，雷同勿怪。 ☆、明镜本清净，何处惹尘埃2 尖尖翘翘的飞檐勾勒着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小别墅，这时是黄梅时节，天气朦胧，空气中氤氲着水汽，触上髮丝、眼睫就沾湿了。 这倒像是走在古时的长街，明镜抱着一堆书，抬眼看了看没有外观什么区别的楼栋，视线触碰到一家，像是避瘟神一样，触电似的移开了目光，她再向前走了一会，到了自家楼下。 她抬起一只脚，把书压腿上，右手在衣兜里掏钥匙，可真是要找时怎么都找不到，明镜觉得自己的左腿又酸又累，雨又下大了，好不狼狈，她环顾四周又没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放书，只得换只脚，准备在另一只兜找找看。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满怀希望地回头看，却不是自己的爸妈，也是他们上班去了怎么这时候会回来……却不想她看到来人是陆台，一件黑风衣罩着，拉链一直拉到下巴，执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浑身透着股清冷的气质。 她憋出一抹笑，“陆台呀！今天没课么？” 他走近，把伞撑到她头上，他看到她的一缕头髮已经湿了正粘在她的小小的额头上。他揣在兜里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帮她理理，然而只是想想。 “早就考完了。”他回。 “啊这么早啊……哦对！也是，中考早就过去了！”只有自己这苦逼的高中生还在上课！她哈哈笑缓解这尴尬。 他不咸不淡瞥她一眼，“找到钥匙了吗？” 听到他问，明镜又开始掏兜，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没带？！ 看到她凝眉疑惑。 他建议：“先去我家吧，在这也不能变出一个来。” “好吧……”也只好这样了。 头顶的伞却没有跟着动，明镜转头看他，他朝自己伸来一只白净的手，不会是想牵自己吧……不对啊，这高度…… 明镜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拿走了大半的书，自己顿时轻松多了。 “哈哈谢谢哈。”明镜道谢。 “不用。”冷淡疏离。 两人并肩走着，都闭着嘴不说话。 明镜左顾右看，打发这一段无言的路程。忽而看到身侧陆台撑伞的那只手，衣袖不长，白净的瘦瘦的手腕露出，视线上移，是握紧的紧绷的指节，再往上，是少年线条凌厉的脸廓，视线不能再上移了。她平视正前方。 “进去吧。” 恍惚间，明镜听到身边那人说了句。 她看到门竟是没关，只是虚掩着。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正在收伞的陆台，他是特地出来接自己的？她摇头晃去自己的好笑想法。 “唉？你家里没人吗？”她弯腰低头换鞋。 陆台在她身后，看到她弯腰头髮侧到一边，露出一段白净的脖颈，愣了愣，才回：“钟叔、李妈有事回老家了。” “喔喔。” 明镜放下怀里的书，捏捏酸涩的手臂，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不知如何摆放，只得清了清喉咙来缓解尴尬。 陆台走来，递给她一杯热水，手指握住了玻璃杯的上面，留给她很多位置。 她伸手去碰，烫感从指尖漫延，她一下子缩回。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个死小孩！就不会留上面没有接触水的那部分给自己吗？！ 陆台似乎还在等她接水，她只好照他样握住了杯沿的另一边，手指有一瞬间的触碰，就离开了。 他暗自握紧了拳。 “看电视吗？”他刚想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听到明镜急忙答：“不用不用！我看书就好了，陆台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明镜随便抽出一本书，搁在腿上。 陆台微拧了眉头，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转身上了二楼。 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就这样互不打扰地过了一下午。
第6页 *** 路灯亮起来，外面的雨丝依旧，陆台捏着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一下来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明镜，书掉落在地毯上。他找来一张薄毯小心翼翼盖在她身上，又弯腰拾起来那本书，《有机化学》。 她真是……唉，陆台嘆了口气，刚想放下书的手一顿，又抬了起来。 他看了对面的明镜一眼，看到她乖巧的睡颜，便低头翻起了手中的书，有这么好看么？ 还真是很好看，他笑眯眯翻着书页，好看的当然不是书的内容，而是明镜无聊在书上画的那些涂鸦，有调皮的狗狗、呆萌的虫子、互怼的小人，一个在说：“这一章怎么这么无聊啊啊！！！”，另一个回着：“是啊是啊！” 翻过一页。 - “我觉得化学应该在地球上毁灭！” - “贊同贊同！” -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呀！！” - “不能不能！” …… 真是……陆台翻完了一本书，还没有见明镜醒来，想了想又去那一堆书里抽出来几本《物理》、《英语》。果不其然，涂鸦又捏着嗓子在他耳边嚷道：“好无聊啊！”…… 明镜一睁眼就看到对面的陆台捧着自己的书有滋有味看着，只觉得头顶一声雷，把她噼的是外焦里嫩。 “咳，那个……我……你看到了？”她坐起来，脸红着看他。 “涂鸦吗？嗯。”他沖她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错觉。 “……你还笑！”她气得瞪眼。 “我有吗？” 他还没发觉？！ “哼，不跟你这个好学生说话！” 陆台似乎很高兴，合上书放回去。刚想说什么就见明镜拍了下额头，问他：“哎呀，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了。”他抬手看表，眸色暗了暗。自己竟然已经看了近一小时的涂鸦。 “哎呀，我爸妈应该回家了，我也要回去了。” 果不其然。 她连忙起身，抱起那一堆书，走到玄关处，又似想起什么，回到陆台身边，塞给他一些，看他不解地看着自己，她解释：“去我家吃饭吧，李妈还没回来，你吃啥？” “……好。” 他们俩一齐回到明家。 正在摆菜的明母看到明镜，愤怒的表情还没成型，又看到他身后的陆台，瞬间慈爱地看着他们，“正好，来吃饭吧。” 好看的手执着竹筷，手指弧度自然优雅。 明镜看了一眼对面，只是觉得这句话说的真没错：秀色可餐。 “台台，多吃点哈。”一只虾放在了碗里。 “嗯。”陆台夹起明母刚夹的虾，无视对面明镜的眼神，想都没想就放进了嘴里。 对面的明镜咬着嘴里的土豆，愤愤不平的视线又移向了明母。 “怎么了？”明母也不以为意，又夹了一只鸡翅到陆台那。 “没什么，就突然发现这酸辣土豆丝好像给多了醋。” “你这孩子！”明父明母被她逗笑，餐桌上其乐融融。 “台台，家里没人就来这儿吃，阿姨每天都做好吃的，正好你明镜姐姐这几天放假在家，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她，提前熟悉熟悉高中知识。” “问我？！”明镜要给她妈跪下了，妈！他还用我教？羞辱我智商呢吧！ “……钟叔和李妈要好几天才回来。”没想到陆台来着这么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啊！这意思是好几天她都要过这种日子了？！ “好好好，那这几天都来阿姨家吃饭，我天天给你做鸡翅！” 鸡翅？天天？好耶！ “好啊好啊！”她咬着筷子笑道。 “又没问你！”明母瞥了她一眼。 陆台看见她眼底的笑意，这竟像是会传染似的，他眼底也有薄薄的笑意，回着“好。” 你高兴就好。 *** “去叫陆家孩子来吃饭！”明母在楼梯口喊了句，明镜闷闷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开了门，头顶电灯泡“叮”一亮，又跑回去。 她推开窗，半个身体探出窗外，气沉丹田，吼了句：“陆台――我妈喊你吃饭啦――” 陆台闻言抬头，看到趴在窗边的人，正在写字的手一抖，墨迹划过整齐的笔迹长长的一笔。 “知道了。”他大声回了句。关上窗才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 摇摇头，却是扬起一抹笑。 餐桌上，明母夹起一个鸡翅，却是递给了明镜，明镜从碗里抬起头，嘴边还黏了个饭粒子。 “镜镜……”明母犹犹豫豫。 看到母亲这样，明镜赶紧扒了几口饭，“我吃好了。”作势要走。 “坐下！”明母提高音量。 “唉……妈妈……这事咱别让人家看笑话了，关起门来讲不行吗？”明镜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断了线的傀儡。 “你倒是清楚。”明母哼了声，又语重心长道：“大家看你的笑话看的还不少吗？！”看了眼一旁默默无言的陆台，“台台，别介意哈，这丫头不说说几句，这心思就歪了。” “……”明镜嘴角抖了抖，因为刚咬了鸡翅，又带有油光，这感觉诡异得很，就像是……一只刚偷吃完鸡的黄鼠狼被抓住了。 陆台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比喻，又想这实是不妥，怎么能在别人挨训的时候落尽下石呢…… 明母还在唠叨着什么“名次又掉啦”、“学习努力啊”、“别把心思放在别的上”…… “别的”？什么？陆台听到这个，抬头看了明镜一眼，见她眼神忽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仿佛有所思，泯着嘴不放过接下来明母说的每个字。 “……我早上收拾了下你房间，发现……” “什么？！”明镜闻言勐地抬头看向母亲，“我不是一直都在房间里吗？你怎么进来的？” “……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明母切齿。 “啊？！”我睡的有这么死？！ “啊什么啊！你们这些小孩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妈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么扎眼的粉色一眼就看到了，你还放在桌子上……”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哗啦”一声，陆台起身，“阿姨，我吃好了，先回去了。”说完就迈开步子，走到明镜身后时，不知怎的，明镜竟然感到一阵恶寒。 “唉唉，晚上记得过来啊！”后面喊着。 “嗯。”轻轻一声。 还好，还好，陆台都觉得看不下去了吧，自己实在是太丢脸了…… 看到陆台离开了，明母又接着絮叨：“你还太小，再说高中又是关键的时期，你给我好好学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情书这种东西高考完再递也不迟啊……” “情书？什么情书！”明镜闻言瞪大了眼睛。 “那个粉色信封里面不是情书吗？”明母奇怪道。 “什么啊！那是比赛通知啦！！”明镜皱了眉，哎呀！
第7页 “咳，”一旁默默观战了半天的明父开口：“那什么，言淑，你太大惊小怪了。” 明母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嘛！” “……那什么，爸妈，我可以走了吗？”明镜悠悠开口。 明母自知错怪孩子，挥手让她上楼了。 又与丈夫谈论着解释着。 *** 明镜上了楼，来到书桌前，看到自己随手一扔的比赛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是自己母亲看到这个误会自己让自己在陆台面前丢了不少脸面，笑的是母亲尊重自己的隐私没有打开来看内容。 唉，明镜捏着信封，觉得心烦，把它随手插进书丛中，不理了。 今天下午自己该回归那苦逼的学校了，她开始捡行李，没有看到不远处站在窗台正看着自己的陆台，也没有看到他手中捏着的同样是粉色的信封。 作者有话要说：　　粉色信封~ ☆、明镜本清净，何处惹尘埃3 学生如同泉水般涌出来，明镜也在大部队里，跟着人群走向大门，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考前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酸甜苦辣咸，还有麻。明明很苦涩、很想大哭、很想逃避，却要时时安慰自己，以致麻木，这样才好呢，就是要习惯，然后淡然处之。 刚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她写完最后一个字，竟然想放声大哭，笔尖在答题卡上已经晕出一个不小的墨点，她抬笔。 等待的铃声如约而至，一秒不晚，庄重、似乎还带有一丝轻快，宣告她的高中生活彻底结束。 她记得监考老师末了对他们的笑容，你们解放了，他们也轻松了。 旁边的同学欢声笑语的有，眼睛红红的有，她沉默着，低头，很不屑地一笑。 她在笑自己。 现在看来却并不十分期待大学了，心心念念的东西会得到，只此一次的却怕难成心中美好。 以后回忆这一段时光，明镜记住的越来越少，那些记忆也越来越模煳，可是她依然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攒动的人群、凉爽的风、班主任的语重心长和大家明明很捨不得却要说再见时的微笑。 明镜回到家，爸妈早就等着她回来。 明明想问很多，却怕影响她的心情。 明镜看到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把书包一脱，甩到沙发上，大声说：“解放啦！” 明父明母绷着的脸放松，也笑了起来。 “镜镜啊，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好勒妈妈，我今天要吃4只，一只手一只，白吃，剩下两只下饭吃！” “都是你的！”明母嗔笑道。 “镜镜啊，”素来寡言的明父也开口，“考完了就可以好好玩了，爸爸……咳……”明父悄悄看了一眼厨房那边，小声说：“给你选了好几个旅行方案，这几个月非要把以前没玩的给玩回来！” “好耶！”明镜举双手欢唿。 “别告诉你妈哈！我这是……” “私房钱是吧？”明镜沖爸爸眨眨眼，小声。 唉，在明家，是知父莫若女也！ *** 先躺了几天，明镜寻了个好时机跟爸妈说去外面走走，散散心。看到她那笑嘻嘻的模样，明父明母随她去了。 她走着走着，一路碰见好几个叔叔阿姨，都是笑着祝贺她高考结束，她也是一脸笑容、语气轻松地回：“是啊，考完了。” 她寻到一个偏僻处，坐了下来，看着脚边的小草慢慢变模煳，眼泪掉了下来。 她没有擦拭，哭的肆意。她想哭想了很久了。 现在压力彻底没了，她终于可以哭了。 好像有些矛盾是吧？ 陆台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终于等到她哭声小了些，走到她身旁坐下。 明镜眼睫上还带着泪珠，就这样扑闪着睫毛，看着身旁这人，说不出话来。 明镜本来是万分尴尬加上一分伤心，在陆台说出一句话后，那一分的伤心也没了。 “就算是考差了也没人笑话你。” “……我这明明是喜悦的泪水！” 陆台没有说话，仔细看她一眼，抬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泪水，明镜呆住，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唉？你晚上不要上课的么？你怎么出来的？” 陆台中考考上了这儿最好的学校，照他想的，反正直升明镜那所，高中部那么严，高三更甚，他还是见不到她几面，为何不要更好的？ “学校并没有规定全部学生住校，可以走读的，走读生也不需要上晚自习。”陆台也移开了视线，看向正前方。 靠！这么好！ 明镜平復了心情，转念一想，“唉？你学校离你家不是很远吗？”干嘛不住校呢？多麻烦啊。 “……有车。”陆台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玩儿啊！姐姐我可是解放了！谁能管我？”明镜笑着，又贱兮兮地看着陆台，“你还有2年吧？年轻人，胜利的曙光在前方！” “……”陆台无语一阵，又不死心地问：“你这一暑假都去玩？” “你这问题问得可真可爱，难不成我还去学习么？” “……” 那自己还是见不到她。他还以为……唉算了算了。 看到明镜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去。 他也起身，想起刚才他寻到这里来，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那一瞬间竟然觉得手无足措，想一想，这种感觉好像好久都没有出现了。他笑着摇摇头，好在她现在不哭了。 *** 几个月的声色犬马让明镜快活了一阵，她高考发挥超常，分数正好够进一所知名高校，明家烧香拜佛好几月，直说是菩萨显灵，祖宗保佑。 明镜白了一眼，怎么都成他们的功劳了？ 进大学第一天，报导、领军训服、找宿舍收拾宿舍，看了眼宿舍条件，她抱住了明母，“妈妈我跟你一起回去！” 明母把她踢回去，拖着丈夫一会儿就走没影了，毫不留恋。 大学生活确实五光十色，明镜感谢母亲没有将自己娇养，而是放养，她才养成了这活泼开朗的性格，交到了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每天上课、走社团、吃喝，倒是不怎么宅在宿舍，生活可以说是非常充裕。 国庆小长假，她也没有回家，而是和朋友一起去了好几个地方，江南水乡、繁华都市，一静一闹，一慢一快。她每天给爸妈直播她到了哪哪哪，好在明父深明大义，支持女儿这样做，只是不支持经费罢了，只有明母在看女儿直播的时候犹豫着问：“怎么还有男生啊……” 明镜解释他们都是好友，反倒是明父怪起明母来：“女儿长大了！” *** 大一的生活就这样在玩闹中度过，她与陆台的联繫也只是通过母亲得知，知道他现在在高中混的可好了，不仅成绩优秀，相貌也出众，不仅老师喜爱，也有不少小迷妹。 这边，陆台也是如此，从李妈口中得知明镜在大学里自由自在，跟朋友四处游玩，好不快活。 他也始终没有开口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他在尝试放手，爱而不得一点点摧残着他的意志。
第8页 幽灵、鬼魅，她常常化身这些，让他害怕，明知抓不住，却仍要伸手，反倒被拉进了深渊。 可是，事实就是，他还是放不下，亦不想放下。 装作不在乎，却不想放过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所以有时间就会跟李妈出去散步，希望总能碰到明母，也希望她能多讲讲明镜的事。其实，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装作清心寡欲，却是一连几天梦见她穿着短百褶裙朝自己微笑，他疯了似的抱住她，亲吻那殷红的唇、乌黑的眼、粉嫩的耳垂、白皙的颈窝……不要她走，求她不要离开自己。睁开眼，一切烟消云散。 装作……装作不喜欢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总会不经意去看她房间的窗，结果那里从来只是窗帘，再没有那个会大声叫自己的人，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 明镜再次见到陆台是在大二的寒假，陆台也是高三了。 在感嘆着时光易逝、那边挥舞着球拍的人只会越长越高，除了自己，是不是全世界都吃了激素啊？！ 还是与他对决的林叔先发现来人的，陆台才转头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她，看见她眼里带笑跟林叔叙旧，他握紧拍柄，恨自己那么胆小，不敢上前。 林叔其实很早就不想跟他打了，那小子接球准、发球恨，仗着身高优势欺负他这个中老年人！他笑眯眯地把拍子递给明镜，明镜摆手：“我我我……技术不好啊……” “没事，俊男对美女呀！” “……” 明镜只好接过拍，朝陆台走去，这一路竟然不敢看陆台，只是低头想着：完了完了，丢人丢到家了…… 还是要抬头的，看他，眼神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没有不高兴。 她怎么知道，他心里应该是开始敲锣打鼓了吧！ 陆台开始发球，她奋力去接，玩了好几个回合，就是好几次明镜都把羽毛球打出界或者打到中间就掉下来了，这些陆台都没说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捡球、发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旁的林叔抹了把老泪，这小子！对待美女怎么就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 好不容易，有小孩子来捣乱了，双手抓着掉落在地上的羽毛球不放。 她索性掷了拍，抱住小孩子玩起了你抛我捡的幼稚游戏。 她偷偷看向他站立的方向，没人。 好像走到一边去了。 她松了口气，这小孩！竟然不嫌弃自己这么烂的技术，还在跟她玩着，三番四次都把球打远，他已经捡了好几次球了，还没有提出不玩了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好吗！ 没想到，过一会，有人走近，却见他默默拿出了一个新的羽毛球，正看着她。 明镜的心里好像被谁打了一拳，这感觉就像是她某次游玩听到了不远处高楼上传来的钟鸣声，那种，可以看见时间慢慢地流动，而你，只能看见他，听见那钟声一样。 *** 明镜很少见陆台了，她整日早出晚归，跟老友叙旧、一个人去看电影，就算是百无聊赖走在大街上看着往来的人群，她也不会那么早回家去，因为她怕遇见陆台，又会有那种心悸的感觉。 寒假很快过去，她一大早告别父母，拖着行李箱准备坐车去机场。 本来明父是想送她去的，可是明镜坚持坐公交去，想让爸爸睡个好觉。 等车期间，她望了望笼在薄雾中的各家各户，嘆了口气，离别的心绪在即，怎么回事？她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车鸣声。 明镜转头望去，车灯照到她脸上，她抬手去遮。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钟叔。 “镜镜，上车，我送你去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快上来！正好去机场跟陆台上学是一条路，不麻烦。” 陆台上学…… 明镜上车，果然，后座还坐着一人，不是陆台是哪个？ “那个……陆台，早啊。”明镜想不出别的，却又不想沉默着，于是憋出一句问好。 没想到陆台瞟她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不早了，六点半了。” “哈哈哈……我在大学天天九点起床的。”不跟高三狗说话！ “……” 一路无言。 明镜感觉车里开了空调，她手臂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本来通常走的那条路，机场在后，学校在前，可是不知道为何今天钟叔选了另一条路，先把明镜送去机场，然后再送陆台。 看见陆台没说什么，她也不好问。 倒是钟叔，看后视镜里两个小孩谁也不理谁，不禁感嘆一句：陆台这小子太能装了。 是谁早上告诉自己明镜在等车的？本来往另一个门出的，硬生生地为接明镜往大门走了，还装偶遇！ 是谁说今天不往那条路走的？还说堵车！这么早堵个屁啊！ 现在又不说话了，拐过前面那个路口就到机场了，他都为陆台着急！ 到了机场，明镜唿出一口气，下车，没想到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陆台无视她的表情，走向车尾，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提了出来。 明镜朝他伸手，可是行李箱的把手却被他牢牢抓紧。 “你们就这么讨厌我？”一个个都不要自己。 谁讨厌他了？？ 明镜皱眉。 “怎么不说话了？承认了？” “承认什么？陆台，你这是怎么了？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吗……” “呵。”陆台冷笑一声，冷冷看她一眼，阖上后备箱，抬腿就走。 妈的。 “给老子站住！” 陆台顿了顿，明镜追上他，扳住车门，“你现在给我好好备考，不要想那些东西。” 没理她。 “……一个好的大学比什么都重要……” 谁说的，没你重要。 “……不要摆出一副我欠了你什么的表情，我现在这么苦口婆心，你以为我愿意啊……” “那就别说了，我不想听。” “哎哎哎！” 他关上门，车子慢慢启动。 看到那一个黑点彻底消失，明镜烦躁地想：他怎么又生气了？不管他！ 车里，钟叔看了眼后座，问：“你怎么又把人小姑娘给气着了？” 陆台淡淡与镜子里的钟叔对视一眼，不说话。 钟叔摇摇头，继续开车。 他也不想的。 他想她留下来别走。 可是这可能吗？ 他想了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教室里了，他笑自己真是魔障了。 一抹粉色闯入视角。 他抬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这位女同学看到那俊脸正对着自己，本来就红了的脸更加红了。 “那个……陆台同学，我……” 现在没那么多耐心，陆台转头，薄唇轻启：“滚开。” 女生被他这冷淡一说，小脸一白，攥着情书就逃跑了。 旁边的陈琛看了戏，打趣道：“怎么了？陆同学。今天这么暴躁？以往可不会这么拒绝人的啊？啧啧啧，今天这个小姑娘可真不巧，撞到枪桿子上了……” 陆台睨他一眼，后者识相闭嘴。 得得得，惹不起您老人家我还躲不起吗……
第9页 *** 酷热依旧。 又是一年高考，明镜暑假回家，听闻陆台考上了自己的那所大学。 自己成了他的学姐了？！ 某天夜谈会里，陆台也在，看他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悲痛欲绝。 明镜靠近，陆台看她过来，眼底起波澜。 “你该不会是高考最后一道大题没写吧？！为了追随着我的脚步？！” “你想太多。”陆台转移视线。 看他神色不好，明镜想还是尽一尽做姐姐的本分，跳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我的学校其实也没有那么差的……反正你来，今后我罩你！” “嗯，这是你说的。”别离开我就好。 “我说话算话，嘻嘻。” ☆、心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1 “镜姐~” 办公室里，一位眼睛小生趴在桌子上，那妖娆的身姿不去演白莲花女职员求上位的戏真是可惜了。 “少来，孙绍，别把我给叫老了。”明镜瞟他一眼。 “这次招新不玩点花样，怎么吸引那些‘劳动力’？！就用一张~一张！而且，镜――镜你又长的那么好看，怎么不用？！” “可是把我照片印在招新传单上特别……像是徵婚广告啊……”明镜抚额。 “嘿嘿，大家的都印上去！这么多人衬你的美颜，保准给你吸引一批男粉！” “……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 “主席。”听他严肃起来，明镜抬眼看他，等着下句。 “你好歹也为我们协会考虑考虑……” “哦？”明镜挑眉。 “我可听说别的社团为了招新，主席都录制了小视频，您就吝啬一张照片……” 小视频？跳秧歌还是说唱啊！明镜想想都毛骨悚然，只得挥手随他去。 *** 陆台手里把玩着那张传单，看着上面印的言笑晏晏的一人，目色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林羽看到他从进到宿舍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用手大力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调侃：“哥们，看上啦？关于学校的漂亮学姐我都打听好了，一手资料想问啥啊。” 陆台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林羽觉得这种皮笑肉不笑看上去甚是吓人，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决定要离这座冰山远点。 “你知道什么？”没想到陆台开口。 “咳……你想知道什么？三围？” 看陆台嘴角又抬起一点眼睛眯起，他立马改口道：“那……喜好？” “还有什么？”喜好什么的他还不清楚？ “额……”林羽双眼放空“额”了半天。 “比如说有没有……男朋友。”陆台放下上扬的嘴唇，忽而认真地看着他。 林羽咽了一口唾沫，忽而有种预感自己接下来说的会决定他的死活。 “外界说法是‘没有’，不过有个说法是她一直在等她的初恋她的最爱，于是一直没有谈恋爱。” 看到陆台的脸黑了又白，林羽果断结束这段谈话，转移话题问：“你加了什么社团没？我打算加到瑜伽社团，唉听说芭蕾舞社团也不错，里面的妹子甜美又温柔！” “你为什么不加入游泳社团？里面的妹子还穿比基尼呢！”一旁正在玩游戏的白阳插一嘴。 “哎？这个好！我们一起吧怎样？”林羽听了两眼放光。 “……” 林羽鼓舞的目光扫了寝室一周，看到的除了两个后脑勺就是一旁沉默着的陆台。 “陆兄？”语气怀着期冀。 “无聊。我就加这一个。”他扬了扬手中的传单。 以至于林愣了会才明白陆台在回答他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 *** “唉唉唉听说了吗？这次招新有个男生，一进来把几位女面试官都看呆了！” “是啊是啊，那脸那声音啊！”捧手崇拜。 “好像是叫‘陆……’唉？那个字念啥来着？挺难写的……” 明镜听到几位值班的小姑娘谈论着，微皱眉，陆……挺难写的一字？她抿了抿唇，抬脚离开。 陆台吗？他进了自己的社团？成了自己的下属？ 这是铁定要自己罩他了是吗？明镜捂脸，这小孩怎么还当真了？ 好像自开学以来，自己还没有见过他一面，好歹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带他去吃顿饭吧……明镜走回宿舍，已经想了好几个约他出来的理由，又一一被她否决。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别扭了？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是大群里@全体成员的，说是今晚社团聚餐，庆祝社团进来了一批新鲜血液。这条消息立马被后面的欢唿顶到上面上面，群里那些学弟学妹们叽叽喳喳的闹成一片，明镜很少在群里说话，倒不是摆着主席的架子，她觉得应该是……自己老了……表情包没他们多，也没他们这么争强好胜了。她想了想还是打出一句话：大家都要来哦~ 然后就冷场了…… 明镜一脸哀怨地盯着屏幕，怎么就冷场了？自己也不想的啊…… 也不怪他们，这些孩子看到主席大大头一回出来说话，着实害怕了一阵，其实在他们的心中，这位主席高冷（明镜：……我只是懒），也不知道好不好亲近，于是都不敢说话了。 没想到在明镜的消息下面闪出一条，竟然是陆台出来救场了，回了个字：好。 这时，捧着手机的同学们都在腹诽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群里唯一一对不冒泡的都出来说话了。 几个会聊的看见陆台也出来了，就也出来说话了 狗子一号：【撒花】陆台你终于记得密码啦？ 猪猪女孩：【楼上的有点傻】 狗子一号：【大哥抽菸】 孙少：镜镜镜镜！ 插了这么句。 明镜：…… 孙少：咱们经费还够吧？【斜眼笑】 狗子二号：是不是要搞事情了【斜眼笑】 猪猪男孩：支持楼上搞事情！ 这位同学，你跟楼上的那位猪猪女孩是不是有事情？ 然后就来了好几个同学怂恿搞事情。 明镜：没事，不够你贴。 然后就是一人哀嚎，众人欢唿。 “主席爱您mua~” 【给你我的小心心】 …… 明镜半天就吸引了一批粉丝，说要给她端茶倒水潜规则。 明镜觉得她有点膨胀。 陆台看了半天，冷笑了声。 哪能轮的上你们？ *** ktv。 一群人吃完饭后就由孙绍带头嚷着来到了这里，有些同学怕太晚拒绝了，但还是有些玩得开的跟了过来，还是有浩浩荡荡一大批人。明镜本想回寝睡觉，拗不住孙绍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跟着他们过来了，往人群里扫了一眼，陆台竟然也在，他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吗？ 反正明镜已经决定等会除了吃就是睡了。 一伙人进来，奔向点歌台，明镜自觉不说话降低存在感。 在饭桌上就被这些小兔崽子灌了几杯酒，她觉得脸有些发热了，看了眼门口，她挤过人群，向採购酒水的同学笑：“麻烦给我果汁就好。”
第10页 这位男同学红了脸，支吾着应好。 明镜找了个偏僻角落，看他们玩闹灌酒唱歌，眨了几下眼，有些困了。 她没注意旁边坐过来一人，睁眼，是那位男同学。 见她看着自己，男生递给她一杯东西，开口：“学姐……这是你要的果汁。” 看着这一杯黄黄的东西，明镜接过，鼻子一凑近就是那一股死亡的味道，她心道糟糕，自己好像忘了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看她握着杯子光看不喝，男生又凑近一些，笑着开口：“学姐不渴了吗？” “我……” 刚想温柔地解释刷好感，就听到凉凉的一声： “她芒果过敏。” 明镜抬头，看见陆台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明明在这么热闹的一地，可是他周身却是清冷，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学学……学姐，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又是这句话，又是同样的冷漠，倒是勾起了明镜内心深处的记忆，时过境迁，小孩也长大了，变得自己也看不懂了。 她温柔回一句：“没事，怪我没说清楚。” 男生的脸色缓了缓，刚想开口，就见身旁的明镜起身，他憋了回去，转头对上一人不善的视线，男同学挠挠头，自己什么时候惹到陆台了吗？ “孙绍……孙绍！” “啊？”孙绍扭头，把耳朵凑近明镜，这里太吵。 “我要走了。” “什么？”孙绍有些醉，想要逗逗明镜，明明听到了也装没听到。 奇怪，怎么是个男生都要欺负欺负女孩，仿佛能娱乐自己，这是劣根。 “我说，我要走了！”明镜故意大了声音，孙绍感觉自己这边的耳朵要聋了。 见他痛苦地捂着耳朵，明镜嘲笑了声。 旁边的同学见到这里有人公然秀恩爱咬耳朵，八卦的火雄雄燃起。 “哎哎哎，两位主席！这么无视我们啊？” “哎呦喂~” 大家都闹笑起来，这么暧昧的地方，他们早就想搞事情了，这会怎么会放过明镜他们？ 明镜瞥了孙绍一眼，意思是：你来解决。 孙绍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么些小兔崽子，传绯闻怎么也不能让他跟明镜一起啊？ “大家，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这位主席早就名花有主了吗？” “啊？！” 大家都愣了，怎么没听说啊？ 明镜有些无语，那么多解释，怎么就选了这个？她下意识往陆台那个方向看，陆台也在看她，眼睛眯起，看向她的视线有探究有惊讶还有一丝丝的……嘲笑？她移开目光。 “呵呵，大家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不曝光不让走！” “对对对！” 陆台站了起来，往这边走。 明镜还在苦苦思索对策，就听见音乐声响起，前奏悠扬，她看过去。 只见陆台一人坐在高脚凳上，椅子很高，还是没有他的大长腿长，他曲起一条腿踩在搭脚处，另一条腿自然踩在地板上，打着节奏。 如果说那些还在看热闹的、等曝光的、低头看手机的，听到响起的第一句“时光一逝永不回”，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陆台。 他正低头，握着话筒的手修长白净，声音低低的有磁性，让身为声控的明镜也有些傻了不想走了。 陆台没有看屏幕上滚动的台词，这首歌已经被他听了无数遍无数遍，明镜看了眼提词器，《往事只能回味》。 “……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哇！陆台，你唱的也太好听了吧！” “是啊是啊！” 伴奏还没停，陆台低头笑笑，继续唱着：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镜听到陆台在唱到“变心”时咬字重了些，这首歌……是在说他们？是想责怪自己？ 明镜也没有曝光她那不存在的男朋友，索性就不走了，而陆台在唱了那首歌之后也没在开口了，只是闷闷地一口一口喝着酒，漫不经心答着周围一圈女同学的问题。 …… “那什么，陆台，你有女朋友吗？” 陆台听到这个，眼睛亮了亮，沉默了会。 “不是吧，这个也不答？”女同学不满道。 “有了。”陆台抬头，视线穿过人海看向那边的明镜。 只是眼神虚幻无光，女同学也没有在意，她们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就像是失神了，哪还管那么多。 “我就说嘛！那么个极品，不是有女票了就是gay，哪里还轮的上我们？” “唉……” “他女朋友也太幸运了吧……” 女孩散开，失落，小声讨论。 *** 那天的唱歌之后，明镜想了好几天，也忍着没有去问陆台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就是唱着玩玩？明镜摇摇头，她没有那么傻了。 一天，她要去社团办公室拿一份文件去找老师签字盖章。 走到门口，她刚想敲门，就听见一萌萌的女声：“我该叫你陆……额我忘了后面，反正是一个很难写的字啦！” “陆台。”又响起一声，听不出语气。 那个女孩又笑道：“要不我叫你‘陆一’吧？怎样？‘一’是最简单的字了……” 陆台摇摇头，笑着说：“随你。” 听到里面的欢笑声，她不知怎的，曲起的手指伸直覆在门上，直接推开了门。 谈笑声在门被推开后戛然而止，她看到两双看向自己的眼睛，一双不解，一双冷淡，她打着哈哈说：“这门没关……我来拿份资料。” “啊啊，学姐您拿吧。” 明镜嘴角抖了抖，自己就这么老了？ 她走到柜子前，抽出文件，看到玻璃上倒映的陆台的脸，他正看着自己。 明镜垂下眼睫，阖上柜门，沖小姑娘笑了笑就离开了。 陆台沉默着，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一副笑脸，可就是不对自己笑。 她有时很大方，有时却很吝啬，吝啬到一个笑脸都不愿意给自己了。 不只如此，她刚刚也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她在躲着自己。 他现在只是，只是想呆在她身边罢了，能看着她，能和她说笑，就像小时候一样，这都不行吗？ 他的心又痛了起来。 一起值班的妹子看见陆台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咽了口口水，没开口了。 她点开群，私聊了一个小姐妹，她跟自己要好，也在这个社团。 - “唉？你说陆台怎么一天到晚都板着个脸，不理人啊？” - “你撩他了？” - “额我就问了几句……” - “那天你没在么？陆台他说自己有女票了啊……” - “什么？！” - “【蜡烛】默哀。”
第11页 值班时间一到，陆台没说一句话就走了，落在后面的妹子看了眼他的背影，有些心酸。 *** 没想到陆台第一次联繫她是要她看他比赛。 明镜不禁回想了下自己有多久没去过操场了，但还是给这个小子一点面子，把寝室里的几只从床上拉起。 “带你们看帅哥去！” “唉？明镜，我记得你不是说对帅哥免疫了吗？”三床揶揄道。 “这个不一样。”他就是我的疫苗啊。 明镜被篮球场外的一位男同学叫住。 “你是明镜学姐吧？” 明镜带了些疑问，无视旁边三只的挤眉弄眼，回：“嗯我是明镜，你是？” 林羽眨了眨眼：“我是陆台的室友，林羽。陆台他先进去换衣服了，我带你们找座。” “哦哦，谢谢你了林同学。”明镜沖他笑笑。 遭这一笑，林羽的本性暴露，笑着拍马屁：“学姐你比照片上还漂亮！” “照片？” “就是宣传单是印的照片啊。”林羽没注意到明镜的异常，回道。 “哦哦，这样啊。”明镜尴尬一笑，自己刚刚究竟在想些什么？还以为陆台私藏了自己的照片，可是在听到答案之后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林羽带她们来到一视野极佳的座位，那里还等了几个男生，一看到明镜来了，就争着问好。 明镜她们拿着这几位学弟递过来的零食，二床凑近明镜，悄悄问：“这几个，哪个是啊？” 明镜没理她，只是看着场上那运球奔跑着的人，二床顺着她的视线一看，这一看就热血沸腾了，大力拍着明镜的肩，激动道：“哎呀老四，我就知道你的眼光没有差过！这嫩嫩的小男生什么时候勾搭来的？说！” 明镜恨不得捂她的嘴，连忙拉着她，小声道：“你能不能小点声？” 已经惹了几道视线过来了，林羽他们也在捂着嘴偷笑。 “我就说吧……” “火眼金睛啊！” “那是！你等着吧……唉唉陆台过来了。”林羽使了个眼色，坐在明镜旁边的男生连忙抽出一瓶水递给明镜。 明镜拿着水，一脸疑惑，看不懂他们的眼神。 手里的水被谁抽走，明镜扭头，瞪大眼睛，陆台不以为然扭开瓶盖，喝了几口，奇怪，这水是施了魔法吗？怎么这么甜？ 看到陆台心情不错，林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这几个哥们都瞭然地笑笑。 陆台看了他们一眼，林羽还骄傲着这助攻强吧？就看见陆台看到明镜旁边坐了个男生就微微皱眉，林羽看见连忙提起那哥们的衣领把他按到自己旁边坐下，又向陆台很讨好地笑笑。 陆台很满意。 中场休息，这边观众席的目光都集中在明镜这边，准确来说，是集中在明镜面前的陆台身上。 黑色球服把陆台衬得清瘦，可是胳膊上还是能看到肌肉，黑色的头髮被汗打湿落在额头上，明镜觉得这样的陆台阳光多了。 “打得不错。” 陆台闻言挑眉，这样的张扬又被那些女孩看去，不少人都抓拍了这一幕。 “下场好好打，别有事没事往观众席看，这些女孩受不了。”明镜指了指身后一大片的女孩子，她们看到陆台总是会看向这边的观众席，纷纷换了位置。 陆台闻言又是一个挑眉，没说话，笑了笑。 人人都看得出他下场打得狠了，最后一个三分球，他抬手刚要把球投出，又看了一眼明镜，明镜心正提到嗓子眼，还有一秒就吹哨了，他这是要怎样？她瞪着他。 陆台笑了，球进，哨声响。 最后，陆台所在的那队以压倒性的比分胜出，陆台被人簇拥着，他找到她的目光，眼里有光有火，似乎在等她的表扬。 明镜笑着，无声说了两个字。 他看懂了，对，他是得瑟。 想让你看到我的好，想让你能夸夸我，想成为你的骄傲。除了不能沖你摇尾巴，我可以成为你的宠物。 你要不要？ ☆、心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2 “陆台，跟你说件事，我喜欢你。”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嗯可能是你那天接我回你家吧……也可能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 “你介不介意我比你大？” “其实！也没有大多少啦……那个什么什么总统还娶了大自己十多岁的女人呢……我这种还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啦。” …… 明镜一个人对着面前的墙絮絮叨了半天，这儿没人，但是她还是不敢大声，告白哪有那么简单，满腔的勇气一到开口就荡然无存，她也只是敢对着墙说话罢了。 到现在，她才真正能解释自己对陆台的感觉，是喜欢，不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昨天的比赛过后，到现在她眼前都一直闪现着陆台的笑容，这小子！她真的领会到了他的撩，唱歌也好，打球也罢，挑眉也好，勾唇也罢。明镜无奈地捂住眼睛，好像闭眼这些画面就会消失一样。她这23年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迷茫过，也许是心悸的次数累积，然后爆表了吧。 “啊……还是不行啊……”她□□出声。 （明镜啊明镜，你这才是一天，陆台他遭受你这样的痛苦都这么多年了……） *** 陆台倒是会时不时给她发信息了，问：姐姐，水卡在哪里充啊、姐姐，学校哪个食堂的饭好吃啊、姐姐，学校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明镜做了一段时间的大姐姐，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小尾巴依然粘在自己身后……她有些疑惑，陆台这又是想干嘛了？想重塑一下他们之间的姐弟情谊？ 这边，陆台捧着手机一条条仔仔细细看着与明镜的聊天记录，她回的每句话都很正常，最多时不时嘲笑他生活不能自理。别说明镜，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智障儿童了。 陆台把手机一扔，在身后偷看的林羽手忙脚乱去接。 “大哥！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陆台看了眼林羽好不容易接到的双手捧着的手机，笑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 林羽只觉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走远了些，跨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划开手机，“额……我看看……这不挺好的嘛！虽然幼稚了点，但好歹让我们镜姐对你的印象深刻了啊！唉？卧槽！你竟然问她清蒸排骨好吃还是红烧排骨好吃？！哎妈，陆台你可以的，镜姐还这么好脾气地回你‘都不好吃’！我只是让你平时多烦一烦她，你这简直就是轰炸骚扰了啊……” “……我已经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兄弟……”林羽拖着椅子靠近，拍了拍陆台的肩，神色认真道：“你还没有谈过吧。” 陆台忽略这句话的陈述句语气，还是回了个招牌笑脸：“没有。” “啧啧啧，”多可怜的人儿呀！林羽想了想，决定要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留着以后嘲笑。 “林哥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听好了！ “第一招，能聊就聊。就别问那么……可爱的问题了，问点爱好啊开开玩笑啊，有共同语言了就由‘聊’变成‘撩’了嘛！
第12页 “第二招，展现个人魅力。咳咳咳，虽然陆兄你的外貌已经达标，足矣迷倒一片少男少女，但是还是要让人家看到你的内心世界足够精彩……” “我又不像你，是个戏精。”陆台怼。 “唉？你要不要听了？” 陆台想了一会儿，还没回答，就见林羽一副狗咬吕洞宾的表情，颤了声音，“起码让人家说完啊……人家要放大招了……”眨眼。 陆台转过脸冷静了下，还是很好心地转回来听他讲完。 “第三招，欲擒故纵。”林羽像是说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夸张地看了眼四周，凑近说：“一般女生只要你笑一笑就神魂颠倒了，但镜姐不是一般女生，前面两招足矣拿下她，最后这招，哼！”林羽冷笑了声，非常狡诈的口吻，“保准她会主动来找你。” “怎么做？”说实话有些心动。 “嘿嘿嘿，就是做回你自己啊。” “嗯？”陆台又要假笑。 “就是隔了几百年才回信息、一说去玩就拒绝、不加女生……唉你教教我怎么高冷呗？小姑娘怎么都喜欢这种……” “……” 做回自己吗？可是他竟然觉得这几天幼稚的不要脸的自己还挺好的，起码明镜跟他说了好多话了。 对明镜高冷吗？他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对着明镜不要那么胆小不说话。对别人吝啬，对明镜他却是毫无保留。 几百年才回信息吗？那也得明镜先挑起话头吧？她那么多好朋友，怎么会记得自己还在她的好友列表里躺着。 去玩就拒绝吗？能和她在一起他很高兴，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傻吗？ 大概，自己不能得到明镜，就要孤独终老了吧。 陆台还是採取了林羽的第三招，于是明镜看着已经杳无音讯好几天的对话框，想：他难道又忘密码了？今天食堂做的清蒸排骨还挺好吃的，她还想跟他讨论讨论呢…… *** 又一次社团聚会，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这次，孙绍又玩出了新花样，包了一条游艇来夜游。 望着前面的灯光璀璨和一桌桌的酒水，明镜有些脑仁疼。 “这就是……你说的……跨年狂欢？” “怎么样？是不是超赞？”孙绍一边护着小伙伴上船，一边与身旁的明镜解释着他的良苦用心。 “船会顺着江流向下游，一路上我们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绝美夜景。狂欢的酒水也是我精心挑选，有些啊，一杯不醉，有些啊，两杯不归！” “我想起来还有事就先走了。”一看见孙绍这搞事情的表情，明镜就打了退堂鼓了。 “哎哎哎！份子钱都交了，你不许走！” “那麻烦把钱还我谢谢。” “那不行，钱已经付好了。”孙绍看到船头那边举起的“ok”的手势，眼疾手快就搂着明镜，把她带上了游艇，“跨年嘛！多么有意义的一天，怎么不要尽兴？” 明镜嘆了一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游艇都已经在开了，除非自己跳下去游回岸边了。 想着，抬头就对上陆台的眼睛，他紧盯着自己的肩膀，眉间郁结。 明镜说不上来的心慌，连忙推开了孙绍的手，孙绍想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苟且，奔着一堆小姑娘就去了。 陆台靠在栏杆上，抱手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明镜，等来人走近，却不敢再看了，低头盯着甲板。 明镜走到他身边，今天陆台穿了一身黑色，似要与这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哪里要看灯火辉煌夜色美景，只要这一人在自己身边站着，日月无光粉黛失色。 “晕船？”明镜歪头去看他的眼睛。 “……没有。” “那怎么一直看着脚下？感觉甲板都要被你瞪出两个洞了。” 欲擒故纵成功了？这算是主动吗？ “你跟孙绍好像挺熟。”陆台淡淡地开口。 “啊？”明镜有点不解。 “我以为这里是我跟你最熟呢。可是你们却这么亲密无间。”我都没有搂过你…… 不知怎的，这句话语气带委屈，说的明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安慰：“当然是你跟我最熟啦，你还叫我一声‘姐姐’呢，孙绍他就是自来熟，见谁都要这样，何况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 “哦。”心里好受了些。 自己这些天没和明镜说话，本来心情就有些低落，看见孙绍这一出，心情就更不好了，好想要除了口头以外的安慰啊…… 刚想装装可怜，就听见一声口哨声。 “小伙伴们过来吧，一人领一瓶啊，我可是算好数量的，谁不喝就扔下去喝江水了啊！” 大家都笑骂着奔向酒水桌，这些酒的瓶身标籤都被撕下，有些好认的可以凭瓶子外型和酒水颜色辨出，有些却是明镜见都没见过的。 她和陆台都离的有点远，等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好认的度数不高的果酒都被拿光了。孙绍在桌子对面憋笑，摇摇手里的酒瓶，红色的液体在褐色瓶子里乱晃，“镜镜，怎么不跟紧我？挑吧，还剩三瓶，正好。” “这还有的挑吗……” 明镜陆台他们面面相觑，除了孙绍手里拿的，剩下两瓶都是同一种。 “吶，那你们是要我手里的，还是桌上的？”孙绍坏笑着扫过他们。 不知怎的，明镜他们还是很有默契地都向桌上的酒伸手。 她咬牙切齿拿起一瓶，孙绍笑嘻嘻帮他们起开瓶盖，她转头看陆台一眼，他倒是平常脸色，接过起开的酒就喝了一口，她看见那细小的瓶口经过他的红润嘴唇一遭，明镜心里痒痒的，也想试试瓶口滑过嘴唇的感觉。 想着就要抬手尝一口。 就听见甲板那头一声喷水声，他们看过去，只见一位男同学嘴里的一口酒都喷到了对面的人的身上，喷完还抹抹嘴大声骂道：“尼玛这啥玩意儿，太烈了吧？！” 再看到他手上的那瓶酒跟自己手上的一样之后，明镜放下手，有些想把酒都泼到孙绍头上。 又想到什么，她看了眼身旁的陆台，唉？脸都没红啊？ 厉害厉害。 身为主席，在聚会上是肯定要说个几句碰个几杯的，明镜一喝多就脸红，这个也是他们敬爱的孙主席偷偷告诉他们的，为了见到美女醉酒模样，所以他们都争着抢着要和明镜碰杯，就算每次明镜都抿小小一口，这样的频繁，这瓶酒也要喝掉一半了。 后半场，孙绍让人把灯都关了，只留下几盏，说是要营造氛围。明镜真要感谢他，自己终于可以躲了。 她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双手撑在栏杆上，这儿应该是到了入海口了吧，海风不大却是冷丝丝的，她想吹一会，好让自己清醒点。 可千万别被他们找到，莫又要灌我酒了。她心想。 从黑暗处走来一人，直走近她身边她才发觉，真是醉的深了。 来人是陆台，还好还好，他应该不会捉自己回去喝酒…… “你怎么又跟我躲一起了？”她呵呵笑着，眨着眼睛问，眼底促狭一片。 他避开她的视线，神色不明。 她想起小时候小区里的小孩子在一起玩捉迷藏，他还是小小的一只，大家都不想跟他玩，原因是他实在是太爱哭了，惹来了大人们，不由分说肯定是自己的错了！于是他只能在旁瞅着他们玩，怪孤独的，同情心泛滥的她对那帮小弟说了几句，带着他一起玩了。他总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她躲哪，他也跟着躲哪。不管她如何瞪他也不走，只是眨着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她，可怜劲的，她只得咬咬牙跺跺脚，紧紧拉着他，两人靠得极近，屏息凝神，唿吸声交错，这是他与她离得最近的一次了。以后的捉迷藏他与她总是躲一起，实在是甩不掉，伙伴们都嘲笑陆台是她的小尾巴，导致她想玩捉迷藏都要趁他不在，敲咪咪地玩几把过瘾……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她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第13页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杵在这吹了会儿海风，她拨了拨吹乱的髮丝，听到一句“我送你回房间。” “啊？”她微微皱眉，不解。 “你喝醉了，要去休息。”他一字一句，看着她，认真说道。 “唔。” 喝醉酒的她是最好说话了的，他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也是难道亲近。 游艇上有两个小小的空间被用来当休息室，这两个休息室都在船头，也就是明镜躲的地方。 所以避开了人群，陆台把明镜扶了进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哄闹声。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扯过被子盖在明镜身上，刚才明镜差点要从小床上掉下来，他急忙接住，没想到她的手抓了把自己的大腿，他有些狼狈。 想要出去再吹个几分钟。 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见明镜叫他。 “陆台。” 他回头。 “你什么时候才会跟我表白啊？” 手抖了抖。 “我就想，要是你今天再不说，我就自己来说好了。没想到故意摸你也没反应。 “唉，早知道喝了酒我这么果断，之前我就要多喝几杯找你说话了，还纠结个屁啊……” 明镜掀开被子，站起来，走近陆台，这次他没有躲开视线。 他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明镜有些恼了，“你怎么不说话啊？好歹回应一下啊……” “你还没有说。” “啊？什么？” “真是……”陆台把她搂住，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凑近明镜的耳朵，轻声喃道：“我喜欢你啊。” 嘴唇顺势擦过耳廓，像是要报刚才的仇。 血液简直要冲上头顶，加上酒精加上热气，她的脸像是被蒸熟了，被靠近的耳朵更加，红红的，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脸红过。 “陆……陆台。”她仰头看他。 他的脸也红红的，见到明镜又要笑他，他立马吻住她的唇。 今晚两人都疯了。 模煳间明镜听到越来越近的叫喊音，是孙绍在找她。 “明镜你躲哪了？！不就喝杯酒嘛至于吗？” 人已经在门外了。 她挣开陆台的怀抱，有些无措。 陆台皱起眉头，很嫌弃地看了眼房门，似乎想要把门外的人给扔海里。 “要不，你躲床上？” 陆台闻言挑眉。 这里的空间太小，除了床没别的可躲的，明镜抖开被子，示意他钻进去，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听到开门声，是隔壁，马上就要来这了，明镜现在的脸色，被孙绍看到，肯定是要看出来的，她二话不说，把陆台往床上一推，床太短，陆台只好曲腿窝着，头枕在明镜腰上，明镜警告他不要说话，迅速地把被子盖好，自己躺在床头假寐。 闭上眼的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 她睁眼，有些不悦。 孙绍退出去，趴在门上，“哎呦可算是找着你了，这里再没有，我可就要掀开船底看看了！” “呵呵。你这酒后劲太大，我要休息一下。” “哎镜镜那你就好好休息吧。”说着就要带上门，生怕明镜要找他秋后算帐。 她刚松口气，门又被推开了。 “唉对了，镜镜你看见陆台了么？也找不到他真是奇怪……” 明镜庆幸他没发现床上的异样。 “不知道，没看见，要不你去船底找找？” “哈哈哈哈。” 明镜的腰被陆台轻轻捏了一下，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她强颜欢笑。 “那不打扰您休息了。” “关门谢谢。” 明镜掀开被子，陆台正趴在她身上笑着。 “你还想抱多久啊？” “不行啊，他们会找到我的。”他望向她，笑意满满。 陆台坐起来，手还是环着她，不愿撒手。 “那我们就一直呆在这？”明镜也笑了。 “对啊。” 陆台又凑上去，吻那红润的嘴唇，把明镜压向床头，手垫在她的后脑勺处，舌头舔过她的牙齿，像是要数清楚到底有多少颗。 如果可以，他要和他的明镜永远待在一起。 他的明镜。 ☆、心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3 由于那晚两人的密切配合，没有被大家察觉出异常。 就是他们一前一后出来的时候，孙绍看到明镜有点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唉？这酒后劲这么大？脸怎么还是红的……” 对于这段恋情，明镜总会有一种是自己老牛吃嫩草的感觉，所以他们俩的恋情一直被她压得死死的，可是再怎么瞒天过海也瞒不住群众雪亮的眼睛，加上陆台对这段“地下恋”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镜也就索性趁着群众品出猫腻时承认了二人的关系。 众人听后大哗，七嘴八舌。 “原来陆台就是镜姐的初恋挚爱？！” “原来陆台的女朋友是主席啊？！” …… 然后他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你们俩藏的够深啊！ 这一段姐弟恋也一度成为他们校园的热议话题之一。男生耀眼，女生也耀眼，以至于孙绍在新一轮的招新时还把他俩的照片印在一起弄成桃心的图案，声称他们社团不但有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还包脱单，吸引了一批的“劳动力”，得偿所愿后才敢厚着脸皮去见明镜。 “孙绍，你可以啊……成功为我们吸引了一批迷妹。”她和陆台在一起走的时候总会遇见小姑娘对着他们……准确来说是对着陆台偷笑，她挺困扰。 “主席，我认为这是你为我们社团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我们社团一定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 还有林羽，大肆宣传自己的恋爱三招，什么什么适合广大单身男性，不管是萝莉、御姐，定能吸引到小姑娘，陆台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可是大家都不理他，人家陆台有强大的基础，就像是平地建高楼。他们呢？应该是断崖修铁桥吧。 “陆兄……你说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陆台正在打字，头也不回，冷漠无情说：“因为他们还有脑子。” “那为什么你信我了？你没脑子吗……”好像说不过去吧！ “……” *** 放假他们一起回家，双方家长也都知道了他们在一起了。 明母看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就笑得合不拢嘴，称“陆台早晚都会是自己的女婿”，明镜怕她再说出别的金句，连忙拉着陆台上楼。 他们关上门就笑作一团。 “我妈人就这样，你别管她。” “我觉得妈妈说的挺对的啊。” “嘿，你倒是改嘴快！” “自家人哪用客气。” 明镜笑嘻嘻把他推到书架上，脸就要凑近，眼尾一扫，顿了顿，抽出陆台脑袋边上的一本书。 看到面对着自己的书，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当时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礼尚往来？我很喜欢佛经吗？” 陆台低下眼眸，“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第14页 “就是因为谐音吗？” “对，我当时很信这个。” “原来……你当时就喜欢我了啊？怎么不说呢？要不然……” “我说了。” “什么？” 明镜被陆台打断，有些疑惑。 “我说‘我说了’。”陆台死死盯着明镜，放在她腰间的手有些收紧。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陆台深深看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带她下楼，一直来到陆家。 “你要干嘛？”明镜的手都要被他捏疼了。 陆台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按开灯，李妈钟叔他们都不在。 一直被拉到二楼陆台的房间，陆台才松手，确定人就在他身边不会跑掉。 他屏住唿吸，打开了锁住多年的抽屉。 明镜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看到那本《趣说歷史》也在，有点惊讶地看向陆台。 他在最下面抽出一个粉色的信封。 她更惊讶了。 明镜接过，信封上还留有褐色泥水的痕迹，已经干枯，信封上的字也被水洇开，有些模煳不清。 她仔细辨认，可以看出几个字。 “……中学……镜收。” “第八中学明镜收。” “这是你写的？”明镜抬头，又撞进一片黑色中。 陆台看着她，点了点头。 明镜想看看里面，却没想到信封已经被撕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他终于开口：“我写过一封信。” “？” “在你刚去高中那会儿。” 明镜忽然记起当时她问妈妈陆台何时生病，好像也是那会儿，心里好像有什么在抖着，一切都开始重合了。 “我没有收到什么信。”她艰难开口，“我当时上学……学校不允许……你的信我没有收到，应该是被退回去了吧？” 陆台没有说话，也没有否定。 明镜又急忙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陆台，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以为你这就是拒绝了。” 拒绝？她问：“那信呢？” 陆台挑眉，“扔了。” “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对面那人靠近，脸上带笑，仿佛听到个天大的笑话。 明镜沉默，她现在还没有消化这些。 “我要的，是你啊。”多么无奈，多么诱惑，多么认真。 “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她看着他的眼睛道。 陆台微瞪大了眼睛。 又听到一句。 “到那时，你应该到法定年龄了。” *** 明镜研究生毕业，陆台也在高楼林立中站稳脚跟，之前说的一毕业就结婚的那一天终于到来。 他们回到家乡办婚礼，明镜看着小沙发上正端凝着自己的陆台，沖他眨了眨眼，“拜託有点耐心，挑婚纱还是不结婚你选吧。” “……”陆台无语一阵，“我很有耐心。” 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这个算什么。 “那你怎么一副苦闷闷的表情？” 为什么？且不说明镜之前说过的“毕业就结婚”由他毕业变为她研究生毕业，现在，他瞥过面前的大镜子，明镜身上的这件婚纱前面看着还好，一字领衬出她的精緻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可是后面……是一个大开叉，一直到臀上才收紧，后背全部都可以看见，美丽的蝴蝶骨、盈盈一握的腰…… 这样的美景要吸引多少人目光的流连？ “我只是觉得这套没有上一套好看。”他哑了声，强词夺理，歪曲事实。 “啊？真的吗？我觉得挺好的……” 明镜连忙转身去看镜子，那美背就这样对着陆台。 她转了好几圈，疑惑的眼神又看向一旁的导购小姐。 “明小姐后背很美，这婚纱很配她，也很配陆先生的西服。” 他站起身来，手不自觉覆上她的肩头。导购小姐看到这样一对璧人，男生高挑英俊，女生眉眼如画，二人都是气质非凡。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背来到她的腰间，她的心底霎时划过一阵电流，酥麻的感觉从后背蔓延至全身，明镜觉得这件确实还是不要的好，要不然婚礼上他一搂自己的腰她就要呆掉…… 陆台用手比了比长度，问：“大概这么长的头纱可以吗？” 导购小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含笑点了点头，“曳地的都有！” 陆台满意地点头，明镜则扁了扁嘴。 酒宴之事不用多述，杯筹交错，灯明火彩，宾来客送，百般热闹，自不用说。 明镜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反正是很多，倒是陆台，喝的不比自己少，却是一点醉色也没有，就是脸红了点。 陆台拉着明镜上楼，进到房间后神秘地看了她一眼，锁上了门。 明镜想自己应该紧张的，可是喝多了酒，就没感觉了，酒精这个东西可真是好，可以壮胆。 他跪在地上，在床底下认真摸索着什么。 明镜靠在墙上看着他，陆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外套已经脱下，西装裤是九分长，因为跪下，裤子紧绷，勾勒出大腿的线条，也露出了一小段小腿，她顺着那白净的脚踝往上，眸色越来越暗，白衬衫是贴身款，可以看到他的腰很窄，繫着的黑色领带拖到了地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动，扫过地面尘土。她上前，正好陆台找到了什么东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来到他身后，便举起手中的东西朝明镜扬了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一张粉色的信纸。 是的，他没有扔掉，里面的信纸被他小心翼翼拿了出来，藏到了床底。 她看到信上内容，鼻子有点酸，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面目柔和、发光眼睛，她抱紧他，脸埋在他怀里。 我是有多幸运能让你这么喜欢我？ 我是有多幸运能这样抱着你？ 我是有多幸运能遇见你？ 陆台搂住她，语气温柔，在她耳边说：“早知道你会哭……” 她抬头，眼睛朦胧。 “我之前就应该给你看，说不定你看我可怜就跟我在一起了。”他笑。 她踮起脚，笑声淹没在唇齿之间。 他专心吻她，等到反应过来时，领带已经要被她扯开了，他捉住那只正在解纽扣的手，“你要……”她有没有看到自己眼里的火？ “对，我要！” 换另一只手。 他轻轻放开她的手，抹了抹她眼尾停留的一滴泪珠，吞了口口水，“那你别哭了，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 “我不哭！” 可事实就是，她后来真的哭了。 陆台看着她那样，又心疼又想笑。 不理她的求饶，他还没有收回利息呢。 在这场感情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单方面付出和索取，开始的时候，他想着故作傲态，等着好时机等着明镜的眼神和微笑，到后面，他知道这样不行，他欲望变重妒心膨胀，这样是不能得到明镜的……他开始付出，一点一滴，到后面一併索回，这是博弈也是赌局，资本就是自己。 然后，他得到了明镜。 外头月亮隐在一片云之后，他看了片刻，光华初现。
第15页 星星啊月亮啊佛祖啊上帝啊，我知道你们在的，我能许最后一个愿望吗？我要时间过得慢些。 白首不相离他有信心，无病无灾他不需要，对于人生无常，他也能微笑面对，他只要时间慢些，够他们看美好山河、朝晖夕阴、繁华与寂静、欢愉和苦味…… （完） ☆、番外一 明镜睡醒，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她起身，皱眉，瞪大了眼睛一看，这儿是她的房间！ 这是……她下床一看，首先看的是书桌上的日历，翻到的是2017年的10月份，彼时她才刚进大学，这应该是国庆假期她回家了！ 天哪天哪天哪！她愣在那，这是梦……还是？ 她脑袋转得飞快，想的越多却是越迷惑。如果是往回穿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买彩票！发啦！可是自己也不关注这些……哪里记得住幸运球号码。 买房吧！唉这个行！她默默在心里记下。 对了，还有，这是她的私心，她想要帮陆台圆一个梦，他们之间有一大段漫长的青涩的岁月，全部都浪费掉了。多可惜。 她要珍惜韶华，也着实想体验一把早恋的滋味（忘记回到的是大一吧……原谅这个已婚妇女） 就这样战战兢兢想东想西过了一早上，明父明母看见自己女儿魂不守舍这样，都不知怎么回事。刚想俯身询问一番，就见明镜想通了什么似的，飞快跑进了房间，关门。 她偷偷掀开窗帘一角，果真可以看到不远一栋楼正坐在书桌前的陆台，有次明镜听他说过，他总是看自己房间的窗户，明镜观察了许久，果真看到好几次陆台都状似漫不经心望这扫，看到窗户里面除了窗帘还是窗帘，就不看了。 她挑起嘴角，陆台啊陆台，心思藏的够深啊！ 这下你看好了！ 明镜寻了个理由进到陆家，陆家的管家钟叔看见是明家丫头，笑着问好，明镜随便扯了几句大学生活就奔向二楼陆台的房间。 “钟叔，我找陆台点事。” “唉唉，去吧，镜镜真是个大姑娘啦。”钟叔在后面笑道。 明镜叩门三下，里面传来一句“钟叔我不想吃饭。” 又是三声叩门。 明镜听到椅子哗啦划过地面的声音，陆台脸带不耐之色开门，还没有说一句话，看到外面站着的是明镜，微瞪大眼睛，脸色变了变，不自在地问：“你怎么在这？”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她俏皮一笑，不等陆台回復，就侧身闪了进去。 她背着手参观着他的房间，大的离谱，可是也很空，没有多少件家具，墙壁雪白，地板和家具都是黑灰二色，她摇摇头，这人品味打小就这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后的人开口。 她转身，没有回答，反而是仔细打量着他，据说在这一段时期，他好几次都想跟自己告白来着……“可是显然你被精彩的大学生活迷住根本就不理我”被某人无情点破。有吗？她很认真想了想，还确实是。自己当时的确是忽视了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现在她不是知道了嘛！进度保证赶上！ 少年在高中时期身高勐涨，原先还是小小的一个，现在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她不得不抬头仰视着他的面容，这个听说是迷倒学校一大片少女的陆台的确……长的不错，当时的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注意，还是把他当作是个小孩，她仔细打量，与她日夜看见的脸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张脸更青涩。 陆台被她看得不自在。奇怪的感觉渐渐萌生。 “我昨天就回来了啊。”她随口应道。 “可我怎么没看到你？”他看着他，湿漉漉的大眼睛眨着，宛如一头小兽，语气似乎还有点委屈？ “在家睡了一天呢！坐飞机太累了。”她信口雌黄，想起当时自己应该是一回家就跟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浪了一天，不过还是骗骗这个小可怜玻璃心吧…… “我还以为你在躲着我。”少年低下了头，语气好像更加委屈了。 以往她听到这个肯定腹诽陆台终于开窍了，如今她可是要助他追上自己成功表白来着（唉？怎么听上去这么怪？） 她靠近少年，踮起脚吻了上去。 “这是安慰。” 少年看到那越来越近的眼睫毛就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动，直到软软的嘴唇贴上来，他才意识到要有所动作，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该推开她？不，他捨不得。 明镜看见少年这迷茫惊诧的眼神，心里一阵得意。于是抓住陆台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腰间，陆台像是得到了指导，另一只手抬起按在了明镜脑后。 明镜笑着松开嘴唇，陆台怔忡一会，发现自己已经放任她离开了。 他的另一只手也放下来，来到她的腰间，这么个拥抱在他重复了无数次的梦境里出现过。如今他正在做着，不是梦。 “陆台。”声音如此诱惑。 “嗯？”他眼睛就这样一直睁着看着明镜。生怕一个眨眼怀里的人就消失了。 “喜欢我？” “……对。” “那怎么不说？” “怕你拒绝。” “你不试怎么知道。” “……” “现在你怎么敢应了？” “现在我知道了你也喜欢我。” “……哦。”原来你就悟出了这个！ 陆台看到她嘟起嘴，俯身又想咬上那软软甜甜的唇，明镜却动了歪心思，挣脱了陆台的怀抱，没跑快，被陆台拽住了手腕，她把他往床边带。 这小孩！姐姐还治不了你了！ 明镜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他们滚在一起，明镜坐在他身上，开始脱衣服。 陆台显然是经过一系列的打击，瞪眼愣住已是常事，看到明镜已经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开始扯他的。 他一把抓住明镜的手，眼神沉沉的，冷静下来，问：“你怎么变得这么开放了？” “嗯……好吧，昨晚有一大仙託梦于我，告诉我有个叫‘陆台’的男孩千年难得一遇要我千千万万把他抓到手，所以我今天就赶过来了啊！”更是离谱了。 “……你当我是小孩吗？说天方夜谭呢？” “那，陆台，你会相信吗？”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难道自己就这么像是会随随便便推倒一个男人吗？！ 手松开了，确实也想过孪生姐妹、吃错药等说法，他再怎样也不会相信还有穿越一说，她就是明镜，他不会看错的，她不是自己幻想的，她就在自己身上，他没有理由推开。 衣服脱了个干净，卧室内的窗帘很厚，遮挡了外面的阳光，好在爸妈已经习惯她离家，可能以为自己又跟哪个朋友玩去了，钟叔除非有啥要紧事也不会来到二楼，反正她的计划滴水不漏。 她开始动作着，不敢看陆台那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却没想到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这身子还是个处啊！！疼痛感开始蔓延，体力也渐渐不支。她喘着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台被她这么一搞，二话不说抱着她转了一圈，双手撑在她两旁，俯下身子不紧不慢却是侵略性显然地进去。
第16页 “疼疼疼疼疼疼疼！！！”她叫着。 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脸色通红，覆在她嘴唇上的手却是凉凉的。 耳边传来一句“别叫。” 明镜只得把两只脚架上陆台的腰，这样疼痛感似乎能够轻些。 迷迷煳煳间就在想：尼玛啊！还是成熟点做好！第一次自己根本不疼的好吗！现在却是这样惨！黄片还是要看的，技巧还是要学的！ …… 正要睡着，陆台咬牙一顶，明镜皱了眉抬起眼皮看他，只听到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 真是幼稚小孩！她沉沉睡去。 觉得身上那人似乎放慢了动作，一切都温柔起来。 *** 当是时，明镜与陆台大干一场后，明镜已完成清单上的第一条：做掉陆台。然后她苦思冥想了几日，在清单上列了长长的一大串，准备日后实现。 夜晚，明镜正躺床上想着还有什么想做的，忽而看到窗外有一黑乎乎的影子，她吓了一大跳，不想那门卫大叔终有看走眼的一次。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抄起一根警棍（唉这个是某一年明父送她的生日礼物）走到窗户旁，支起窗帘看到的却是陆台。 “你……”她连忙掷了棍，开了窗，陆台双手一撑，越了进来。 这陆台怎么也学会翻墙了？！欲望使人成长。 屋内只点了一盏壁灯，暖黄的灯光把陆台的脸照得格外柔和。 陆台捧起她的脸，手里像是捧着件珍宝。 又是温柔的吻。 这几天他们吻了不知多少次，在他房间、大街上、图书馆、她家楼下…… 吻的大家气息都乱了，她身体软下来，瘫在他身上。 他又捉到她的唇，吮吸、舔舐。 他们又纠缠在一起。 理所应当脱掉衣服，这一次陆台似乎很主动（当然上一次人家还是处男），跃跃欲试。明镜心嘆他为啥第二次与第一次相比是天差地别，不会是第一次受挫了？然后暗搓搓回去看了不少片吧…… 明镜被他折腾得够呛，又要昏昏欲睡，迷煳间听到句“你没有觉得有点不同？” 明镜皱眉，“这才几天啊？就会变大么？” 陆台咬牙看她，真是！自己看了那么多片学了那么多技巧，她竟然没有发现？！ 应该是时间还不够，体验还不深。他狠狠咬上她的白净锁骨，又俯身动作。 二人正□□焚身，忽听见门外一句“镜镜，睡着了？” 我的妈！我妈在门外！而且我没有锁门啊！明镜紧张起来，惹得陆台在里面也难受。他闷哼一声，明镜赶紧去捂他嘴巴。 “妈，我要睡了。”老天保佑她千万别进来啊！要是看到床上两人交缠这样，她会晕过去吧！ 还好，明母听见女儿要睡，也就不打扰了，怎么这孩子这几天这么累呢？ 您女儿正在干嘛？！能不累吗？！ 天蒙蒙亮了，她悠悠转醒，发现陆台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手里还绕着自己的一缕头髮，柔韧的黑色绕上细长的白色，不违和却是看着格外诱惑。 “你还没走？”她抬头惊讶问。 “为什么要走？” “难道等我妈来‘捉姦’？” “……” “陆台。” “嗯？” “我最喜欢你故作深沉衣冠禽兽的模样了。” “……” “昨晚你可真勐！” “……谢谢赞美。” 陆台像是想到什么，犹豫着终于问出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陆台，对于你，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之前我……反正我现在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只喜欢你。” 陆台咧开嘴笑得灿烂，明镜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肆意笑过，只是看呆了。 陆台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你是我的。” 他起身穿衣，明镜靠在床头，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卧槽，真他妈刺激，这种偷情的感觉！ 陆台推开窗，回头沖她笑笑，就顺着窗台爬了下去。 她收拾干净，换了件高领的衣服下楼，就听见爸妈在讨论。 “真是奇怪，我种在小花园的白菜不知道被谁给踩了！” “是谁养的小狗狗吧。唉？镜镜，你起来了。来吃苹果！” “唉！”明镜不知怎么很忐忑，咳，爸妈对不起，你们种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 明父还在那苦思冥想呢，明母和明镜在那谈笑。 ……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刚开了一个好头，她又回来了。 明镜睁眼，自己又回到了这个熟悉大房间。 身旁有人凑上来在耳边问了句“醒了？” 她缩进他怀里，闷声道：“醒来你一定要在我身旁……” “怎么了？做噩梦？”他柔声安慰。 “没有，是春梦！”她嘻嘻笑着。 陆台闻言挑眉，“春梦了无痕，有这功夫我们还不如做点实在的。” “哎哎哎！”明镜一手抵住他压下来的胸膛，一手捂住他压下来的嘴唇。 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南柯一梦，一梦难求。 可是陆台，我算是满足了你一个小小心愿了。 不过是梦境还是现实，我都不惧，因为你在我身边，虚实真的无异。 浮生若梦，怎敌白首？ 管它是梦是真，反正现在、以后，你是我枕边人，我是你一世妻。 作者有话要说：　　咳，陆台这漫漫追妻路真是可歌可泣，甚是可怜，来一则番外，就让他一桿进洞（哔）怎样？??? ☆、番外二 不知道已经盯了多久，窗台上的虫还是没有翻过身来，一遍遍笨拙地扭动身体挥舞手脚，奈何背上的甲壳太硬太平。 书一点都看不下去，单词只是一遍遍没有意义地书写，这才是死记硬背吧？ 笔尖一遍遍描绘着“abundant”，黑色墨迹叠加，纸上的单词慢慢变大，我抬笔，心里很乱，空了，好像也满了。 明镜走了。 思念满了。 又看了眼那扇窗，唉我真是天真啊……她在学校呢，怎么会回来？ 她过得好吗？ 她会……想我吗？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眼睛重新对焦，我回过神来，低头看见纸上已被我写了两个字――明镜。 从第一笔开始到最后一笔结束，再从最后一笔开始顺着痕迹连回第一笔，无数次反覆，直到笔尖划开纸面，墨迹已经渗到第二页，我停了笔。 鼓起勇气，从桌面上堆的一叠书的中间抽出几天前就买好的信封。 还记得当时自己趁同学都走了差不多了才敢进来文具店里，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个粉色的。 老闆娘还笑我是不是要送暗恋的女生呢。 我才不告诉她。 这封信，我们两个知道它的存在就行了。 可是买来才写了第一句，五个字――“亲爱的明镜”，我就停笔了，好像这次的勇气都用光了呢。 那等下次好了。 重新展开信纸，我郑重下笔： 【亲爱的明镜： 你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不好呢。
第17页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能再对我笑一次吗？ 突然好想你， 我现在在听五月天的歌， 果真啊，他们的歌要到一定年龄才会懂，我懂了， 你在干嘛呢？ 我在想你，好想好想， 好想那时的我们，那时莫名的开心与哭泣， 那时不知道以后会不见了啊， 要不然，我一定会好好记着你笑着的模样。 …… 亲爱的明镜，我等着你的来信。】 编码写好，地址写好，邮票贴好，我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在你名字的下方。 希望你不要给别人看哦。 *** 第十二次看门口的信箱，这次终于不是空的了，我激动地几乎颤抖着拿起，可是，为什么……这个是我寄给你的啊？ 根本没有开封过，有个戳，我努力在模煳间看清是什么字。 是“退回”。 李妈还在客厅问我怎么不进来，也不知道问了几句了，我抹了抹眼睛，低下头回到房间。 拆开信，又看了遍内容，真是矫情啊。 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矫情的我啊。 之前想错了，这封信就该我自己一个人看见。 重新装好，推开窗，外面要下雨了，乌云漫天。 我把信封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是腐烂的食物，真好，没人会发现里面的信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里的，不理李妈钟叔的敲门，我只是盯着那转动的指针，我知道，等到指针指向整时，会有人来处理垃圾。 可是，可是，又好心疼啊…… 那个是明镜喜欢的粉色。 那个我偷偷在她的名字上印下的吻啊。 疯了似的冲下楼，雨声、叫喊声、心跳声，什么都听不见了，手指碰上那令人作呕的东西，好想吐，可是手还是没停。 终于，终于找到它了。我笑了。 钟叔冒雨把我拉了回去，他们都被我吓愣了，李妈更甚，都要哭了。 看着手里攥紧的信，眼睛很涩，泪水好像又要流出来了。 真是没用啊。 陆台，你真的，很没用。 *** 医生刚刚来过了，他叮嘱李妈的话都被我听到了，好像他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装作没看见李妈的眼神，手指仍然不慌不忙翻过一页。 “台台……” “我好多了。不用担心。” 请忽略那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吧。 李妈并不领情，她要哭了，不知道说什么。 这可怎么办？ “傻孩子，没事的。” 没想到却是她先安慰我。 我抿紧唇，没有说话。 李妈嘆口气就出去了。 这书的檀香已经淡了，也是，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就算是经年吸附庙宇的香味，在这充满药水的房间也要散的差不多了。 我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来这本书。 纶音佛语，檀香清心。 忘了她吧。我听见谁说。 睁开眼，没有人啊。 竟是从书上得来解答。 “明镜亦非台。” *** 明阿姨看到我时都吓了一跳，我抱着礼物在门口等了半天才等来她让我进去。 我笑着问好，她家可真喜庆啊，福字贴在门上，客厅也装饰了红彤彤的小灯笼。 阿姨塞给我很多小吃，叫我不要客气。 紧紧抱着盒子的手松开，我接过满手的花生。 我贪恋这样的温暖。 知道你今天会回来。 我也不清楚送你这本书的想法是怎么来的，这大概是我为数不多的几次放纵了。 不过把它放在你桌上时，我挺害怕的。 吃完手心里的花生，门开了。 你看到我时，笑容怎么凝固了？ 你也惊呆了吗？ 你很勉强地朝我微笑问好。 已经很满足了，你对我笑了。 我是不是个变态？ 得不到的依然乞求。 一次又一次地违背。 说好这次还你一本书就算了的。 可是还是做不到啊。 过于贪恋也不好，看到你一面就好了。 回到家，我把信封锁进了抽屉里。 上帝啊，我依然还是只有这一个愿望：让我快点长大吧。 *** 大家都问我，为什么要报那所大学。 陈琛也问我。 “你高考分完全可以报考任何一所一流大学。” 我看着手里的通知书，笑道：“我喜欢它的生化专业。” 我也喜欢里面的一个人。 我要和她在一起。 加入了她的社团，为了能正大光明地多见她几面。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是那里会有明镜啊。 那首歌是唱给她听的。 篮球赛也是为她打的。 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可以坚持继续爱她，就算她有那么多朋友，就算她可能忘了些什么。 你有那么多伙伴，而我，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你罢了。 和你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只是你忘了而已。 直到那一天。 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我想和你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 谢谢你能喜欢我。 后来你说：对不起。 我才知道，那么多年的时光，那么多次的想放弃，真是笑话。 有时会后悔，后悔那时的执拗、那时的胆小，所以，我希望我能再来一次，所有的事再来一遍。 不能也没关系，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哈哈。 我已经得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前面差点要写哭了，到这里，结束了。 整个故事也是临时起意、想到什么就写上，只有一百多字的大纲和两百多字的设定。 特别明确的也只是关于男主的设定：照自己来写！ 耽美篇再见^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