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冷面男》 第一章 【第一章】 舞池内闪烁的灯光五光十色,投射在人的身上形成一片诡异色彩,富有节奏的重金属摇滚音乐声播放得太过响亮,即使无法覆盖场内人声喧哗,仍一下一下重重震撼着耳膜。 在舞池中摇晃着身躯,跳着热舞的年轻人居多,也有个别躲在角落里享受香菸与美酒,让菸的浑浊、酒的醇香随人群吵闹混杂在空气中,形成一室混乱与暧昧。 这是一间夜店,不管是有无数浪费青春年少的年轻人来到这儿蹓躂,或是音响里播放着快震人耳聋的劲爆音乐都是常有的事,更不要说时而从沸腾人声中传出的一两声愉快尖叫有何让人感到新奇,遂而吸引任何人瞩目回首。 在这样熙攘喧哗着青春的场地内,夏楷瑞坐在角落里静静喝着酒,他的眼里倒映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又好似那场景仅仅只是碰巧折射在他眼中,却从未深刻映烙在眼底。 纵使以他的职业,足以让正前方那两个染了一头金毛,和把自己的脑袋当成大染缸染成五颜六色的,疑似未成年的臭小子抓去接受一番青少年该有的良好行为教育,但他始终没有那么做。 他是名警察,今晚他只是来喝酒的,也只是想喝酒而已,没有穿令人心生敬畏的警员制服,一身休闲装扮却难掩他的巍巍身躯和英姿飒爽。 头有点痛,但与酒精和眼前的一室喧闹无关,只因近来被家人打电话催促赶紧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催促得要命,今晚他暂且化身为这间夜店的过客,以酒消愁。 「喂喂喂,快看,那边坐在角落里喝酒的那个男人好帅!我留意他好久了,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我要不要去跟他搭讪试试看啊?」一道尖锐女声夹杂着惊声呼嚷的话语传入耳里。或许她是想利用吵闹人群掩盖住自己的声音吧,但很可惜,他们的距离不是太远,而他的听力正常。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蓬松长卷发的女生,是「女生」没有错,即使她化着一脸大浓妆,然而那种与年龄不相符,假装成熟的气质一眼就被他看穿。她身边围着几个跟她年龄相仿,同样艳妆浓抹的女孩子,听见她那声叫唤,皆频频转头朝他这个方向张望。 所谓的好女孩绝对不会是她们那种类型,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对于小女生的起哄,夏楷瑞并不想参与其中,从一开始就假装听而不闻,当然,也不会给予她们任何一个友善微笑或暗示眼神的可能。 出于职业缘故,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微笑能有多友善,假若他笑起来真的如沐春风,上回那位在公车上偷了一位阿婆钱包的扒手就不会因为他不小心……真的很不小心显露出的笑容而被吓得屁滚尿流,马上将自己的恶行一一吐实。 「不要啦,那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他了,他一边喝酒,脸就一边保持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可怕。」女生的同伴马上发表言论。 「可是,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哦……」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带一丝丝娇蛮跋扈、稚气童意未脱的女声忽地响起。 夏楷瑞没想过要偷听,但仍是忍不住留意起来,那声音太尖锐,对男人存在些偏见的尖锐也太不屑了,令他根本无法忽视。 为了盖过音乐和舞池那边的吵杂,女孩稍微提高了声量、扯大了嗓门,迳自说得旁若无人,「我跟你们说呀,像那种男人都是有意图的,刻意装出一副深沉的模样,露出颓废的眼神装帅、装可怜,躲在一旁喝酒,就是想引你们这种女孩上钩,到时候自然就会原形毕露,变成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跟你们道尽甜言蜜语,拐骗你们的身子。」 不好意思,他碰巧是,但他不用变,他只是现在没有心情,也不想跟她们这种小女生打交道。 人生不谈感情不会死,但男人没有女人真的会死,例如他这种偶尔需要发泄过多精力的类型。不巧,他跟女友分手没多久,这也是他最近被他妈扰得有些心烦的原因。 感情对他而言,只要适当应付一下就好,反正大家最爽的时候还是在床上,不是吗?其余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想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安定下来之前都显得很多余。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要不要跟我打赌看看?」女孩高傲仰首,那表情还真是有够嚣张的,在夏楷瑞看来却只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这……小晴,你要怎么证明呀?」 「等着看,如果我赢了,今晚我的所有花费就麻烦你们分摊罗。」说完,女孩起身来到夏楷瑞这一桌,好似她就是这家店的主人,不等他允诺就一屁股坐到沙发椅上,挪动着小屁股朝他挨近,在一人之隔的位置停下,「帅哥,你好,我请你喝杯酒吧?」 「我正在喝。」他以为这四个字的语气已经够礼貌客套了,甚至冷淡得带着些生人勿近。纵使她现在想对他投怀送抱,但很抱歉,今晚的他真的没有那个兴致。 原以为能让她就此打退堂鼓,可进入眼角余光的却是一抹不服输,为何?是怪他不识擡举吗? 如果她脸上不是涂着那层厚厚的艳妆,那么或许她也算长得清秀可人,那样也许他能对她产生不少兴趣。 关了灯女人都是一样,这话是谁说的?恕他眼拙,实在看不出她那张画着大浓妆的脸到底哪里好。跟他交往的女人可以化妆,但请不要化太厚,至少他不希望一碰她的脸就抖下一堆白粉,太缺少美感也太煞风景。再说,女孩子脸蛋白白净净不就很好吗,最少亲起来是粉嫩粉嫩的,他觉得口感更好。 可女孩显然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我行我素,一定要将对他的戏弄进行到底,「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一个人吗?」 夏楷瑞回以默然,除了不想参与她的游戏,也不想让事情随着她渴望的方向发展。像她这种年轻女孩在碰壁之后就会懂得知难而退……应该。 但显然,他再一次估计错误。 「呐,你说话呀。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他听见了笑声,冷笑,他的。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怕自己控制不好,笑意狰狞。 引他发笑的原因是因为,如果想要按照她心中所想那个发展,她是该要贴到他身上勾引他的,顺便附上几声吴侬软语,拉住他的手臂死命往她胸部按压……嗯,她身材看起来真属干扁,那胸部估计是用魔术胸垫弄出来的,他本来就没有期待,眼里自然不可能浮现半点失望。 然而,她一直坐在距离他仍有一人之隔的位置,未曾再有下一步举动,说大话的人却连自己的谎言都圆不了,未免太不敬业,既然从一开始就如此排斥,为何还要搁下豪语来蹚这浑水? 「喂,你是聋的吗?」女孩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本来就笑得好勉强、好僵,她干脆就此将笑容卸下。 她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男人会完全无动于衷。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看见漂亮女人,眼睛就会不由自主追着对方走,有些可恶些的,分明只是出于好奇,就随随便便上前搭讪,请求对方跟他交往,真是烂透了。 「小姐,如果你没瞎,你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意思是他没想过要理睬她,之前是,在跟她勉强算交谈过后的现在也是,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喝酒舒缓情绪,而她显然是最大的阻碍。 「你……」两只小手狠同时狠拍在桌上,她蓦地站起来,又想到旁边还有一堆猪朋狗友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如果此时她被这根不解风情又根本对她不起色心的木头气到掉头就走,一定很窝囊、很没面子。 「哎。」突然发出的叹息并不是因为她,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得好及时,取出一看,是妈妈发来的简讯,提醒他今年过年记得要回家,如果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好好加把劲,过年时候要带她回家看看。 近来他妈妈总是对这件事乐此不疲,他的前任女友和之前数任女朋友一样,都对他的工作时间颇有微辞,那段感情最终在三个月又十五天之后宣告完蛋。 说实话,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对感情他自己也很无感。女人,玩玩就好,如果她们真的爱他就应该能容忍他的一切,不会以他的工作为藉口吵架翻脸。 虽然看妈妈最近真的督促得有点频繁,他有想过再找,只可惜最近有点忙,实在分身乏术。 他心里已经够烦了,也罢,这酒也就不喝了,免得继续被这种爱面子、不服输的小女生纠缠不休。 第二章 夏楷瑞准备去起身去买单,但或许是忽视身旁的女孩许久,如今她已经是满脸怒容。原以为她会破口大骂,却见她狠狠眨动黏上了假睫毛的大眼数下,她在拚命眨掉此刻占据在脸上和眼里的凶狠,真的很努力。就在他都要为她感到快抽筋了的时候,她换上一抹委屈和无辜,倏地伸手抓向他。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警校出身的他理应不会被偷袭才对,偏偏对「她是个女人」这个方面有太强烈意识……女人太柔弱了,动不动就哭,也是这样的思想造成了接下来的巨大惨剧。 他太小看她了,小看了她的倔强和她想要挽回已经被他狠狠踩踏过的自尊心,等他回神,她已经拉着他的手重重按在她胸前一团绵软上。而她当即扯开嗓音尖锐哭叫:「色狼呀!呜呜……谁来救救我,有色狼!不要……呜,放开我,放开呀!」 见鬼了,现在演的是哪出?夏楷瑞想抽手,可误会早已造成,她那声带着凄厉哭声的尖叫成功引来围观人群。她迅速用双臂环住胸部,此时在众人眼中,他急着松手不过是碰巧被识破恶行,欲盖弥彰而已。 「谁呀?这谁?这么不要脸。」 「虽说夜店是泡马子的好地方,但人家女孩子不同意就用强迫的,未免太恶劣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弄得场面相当混乱,还有人已经转身去外面请保全了。 「你、你给我站住!」纵使夏楷瑞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像是个和善的人,再加上男人跟女人,女人喊冤,他更加百口莫辩,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不抓住那个女人要她好好解释清楚,事情绝对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见罗,木头先生。」 她有说话,绝对有说话。在钻进人群趁乱跑掉之前,她回头给他扮了一个鬼脸,还用小小俏臀朝着他的方向,用手万般挑衅地拍打了两下,然后,就这么把他留下,一个人面对这场混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喂……嗯,没事啦,就是前几天忘了做地中海光头教的那门作业,今天被他抓住训话而已。那天晚上我太开心了嘛,开心到得意忘形,早早就上床睡觉了,会忘记不奇怪呀……什么事那么开心?嘿嘿,秘密,这个等有机会再告诉你……」 不远处有一辆卡车正要驶过来,正在讲电话的她忙大大后退一步,刚才下过雨,马路边积聚了一大滩积水,若不是后退及时,恐怕身上的衣服就要报销给污水了。 可她一时没留意,蓦地撞到身后那人身上,「好痛!有没有搞错,站在人家身后,背后灵呀?」没好气嘟嚷着,顺便跟电话另一头的好友说再见的同时,她拚命仰头往后看。之所以是仰头而不是转头,那是因为身后那人长得好高,刚才她撞上的是他的胸膛。 「该说这话的是我才对。你父母没有教过你,过马路的时候不要做多余的事?」多亏他在她背上轻托一下,否则她早已因撞到他而惊吓倒下。 「你、你……」 「又见面了呀,你还敢在晚上时分到街上悠哉乱晃?了不起,你该不会忘了那天对我做了什么「好事」吧?」被撞的人是夏楷瑞,而撞他的,显然是前几天在夜店以恶劣行径冤枉他是色狼的那个女孩。 他的确是对历任女友都没什么感情,感觉最激情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但他能用良心发誓,他没有当她口中那种卑劣之徒的癖好,他跟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愿。 那天晚上他没带警察证,费了好大劲才解释清楚误会,她倒好,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丢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还毁了他的清誉,这个梁子是结定了,他发誓,有朝一日再遇上,一定要教她好看! 他找了她好几天,也许她也知道那天的事情闹得有点大,这些天一直未曾再在那间夜店附近现身。今天他碰巧有事路过这一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是冤家不聚头,平日绝对不要做亏心事,否则一定会遭报应的。 「你、你……呃,你哪位?」粉妆未施的小脸有些铁青,她还特地伸手去摸了一下,没有粉、没有胭脂腮红,什么都没有呀,那这家伙是怎么把她认出来的? 「我不意外会听见你这么说,真的。」夏楷瑞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拉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显眼的红绿灯底下拉到拐角处一间已打烊的商店门口。 的确,那天她涂着厚厚一层妆,如今卸了妆,脸蛋还算清丽可人,跟之前也有着天差地别。可他是个警察,认犯人向来最准,第六感也很准。而且他拥有普通的推理常识,她的声音有点太好认,娇软中带点野蛮,还有些许臭小鬼的乳臭未干的味道。 「你哪位?我们认识吗?我不认识你,请你放手,不然我就大叫了。」她打算抵赖。 「我劝你最好不要。」慢条斯理地从口袋取出自己的警察证打开给她看,顺便欣赏她从迷惑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变化,那种在心头隐隐雀跃的感觉叫痛快,「如果你仍有尖叫着想再故技重施一次的想法的话,你请便。」到时候觉得要坏了、要遭殃了的人是她,他当从头到尾都只看了一场免费好戏。 「你……」他居然是个警察,「你先放手,你弄得我手好痛……」 夏楷瑞没理她,如果他这个手劲都能让她喊痛,那她就是块软豆腐,一掐就四分五裂。而且这小鬼根本就是只小狐狸,狡猾的程度令人不敢恭维,有过前几天和刚才的前车之监,他哪里还会让她蒙混过关。 「把你的身分证拿出来。」这家伙看起来也有十八、十九岁,令人不明所以的恶劣行径却比爱捣蛋的六、七岁小鬼头还要可恶,他倒要看看她父母是给她取了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把她造就成如此人神共愤的性格。 「拿就拿,凶什么凶。」还瞪她。她这辈子不是没被人瞪过,而是没见过有人瞪人的眼神能这么可怕的,比庙里用来镇邪捉鬼的佛像更凶神恶煞。 「童恺晴,你今年二十岁?」很好,已经过法定年龄了,再好不过的事,相信她已经有为承担自己所做的坏事而作好准备。 夏楷瑞不自觉地流露出狰狞笑容,心里暗暗给她判了死刑。跟她比较,他觉得他也能算是个好人,而且论凶狠,谁也不能出她左右。 「我想,你很有必要为那天晚上的事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至于要如何处置她,等听完她的说辞再作决定。不过他猜,她不可能说出他想听的忏悔言辞,因为从第一眼瞧见她,就觉得她绝对不会是个乖宝宝。 「你想要什么交代?」童恺晴现在已经很明白自己的处境,贪小便宜果然要吃大亏。但她又没有明确犯罪,他总不能就这么把她抓进警察局,而且,他现在整个人不是正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吗,他也没因为那天晚上被她恶整变成缺手断脚的呀。 要怪就怪他自己不走运,做什么不好,那天晚上偏偏当个另类生物,躲在角落喝闷酒,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整间店的气氛如此格格不入,她会留意到他,会想要戏弄他吗? 夏楷瑞不知道此刻童恺晴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估计会被她气得呕血,顺便在倒下之前伴随漫天血沫怒喷她的没心没肺。 「你说呢?」做错事的人首先要说对不起吧,这是常识,「过来。」夏楷瑞拉着她就往来路走。路边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餐厅,这条街上通宵营业那家。」 「我自己会走。」她讨厌他的碰触,不,她讨厌全世界的男人的碰触,若不是那天晚上太气愤,她哪会允许他碰她。 「你跑步快吗?」前方的夏楷瑞停步,并回头瞅着她,却依然没有松手。 「你……」这混蛋是暗示她会逃跑,特意问得拐弯抹角。 纵使百般抗拒,童恺晴仍是被夏楷瑞拉进那间通宵营业的餐厅,不甘不愿地跟他面对面交谈。 由于两人神色各异……都太过怪异的异,刚才送饮料上来的那位大婶现在正在角落里跟另一位窃窃私语,讨论他们是来谈分手的。 鬼才跟他谈分手,她只不过不小心惹上他这个麻烦而已! 「说吧,你想要什么交代?」听听,更像了。听见这种内容,角落的两位欧巴桑七嘴八舌吵得更厉害……厚,她在说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话啦! 「小鬼,难道需要我提醒你,做错事该先跟人道歉?」夏楷瑞真想捂额呻吟,她有没有朽木不可雕到这种地步? 第三章 「为什么要道歉?」童恺晴倏地瞪大充满疑惑的眼眸。今天她没黏假睫毛,不过她的睫毛本来就很长,根本就没有再锦上添花的必要,现在这个干净的模样顺眼太多。 夏楷瑞怀疑自己在鸡同鸭讲,或者她那两只形状漂亮好看的耳朵仅仅只是用来作装饰。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占我便宜的混蛋我真的有遇到过,全部如法炮制。那天晚上或许是我自己没有搞清楚,但是那只是因为你碰巧不喜欢我这一型罢了,我没有错。」 「你……」他不否认,他的确碰巧不喜欢那天晚上她那个类型,但不得不说,她此时噘嘴的模样同时表露她对男性有多大的偏见,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才能变成如今这个黑白颠倒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你那种行为会为人带来多大困扰?如果是真的想占你便宜的恶劣之徒就算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遇上的是我,说不定会有一个无辜的男人因为你的随意胡闹而背上黑锅,人生被你弄得一团糟。」 于公,他也只能选择公正严明了;于私,他想为自己澄清一下,他知道他应该算是她口中的混蛋,但没有达到她以为的那个卑鄙无耻的等级。 而且跟他一起的女人从没跟他抱怨他的床技不是吗?除了抱怨他的工作时间。 不过,他不觉得跟这种脾气拗得像牛,脑筋弯曲无法扳直的小鬼说了能得到她的谅解,那么,请容许他为自己讨回公道,他有权得到诚心诚意的道歉。 「我想上洗手间。」童恺晴不悦开口,语音闷闷,脸色沉沉,但那不是因为人有三急,而是因为夏楷瑞的没完没了。 夏楷瑞无法不让她去,即使知道放她从眼皮底下离开的下场是换来她逃跑的结果。 而五分钟后她确实逃跑了,从餐厅后门溜到后巷,坐上计程车逃之夭夭。 等他向店员询问她的行踪,只有空荡荡的餐厅后门在等着他。 就算没亲眼目睹,也能得知她逃走时的模样一定非常得意,脸上阴霾全无,拿屁股对着餐馆内挑衅地轻拍俏臀两下,得意哼哼,再见臭警察。 夏楷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声咒骂,「那个臭小鬼!」 【第二章】 「怎么又是你?」瞅见那道站在家门前不太熟悉却非常讨厌的身影,童恺晴差点没被气晕。 刚才还没走到楼下,远远就瞧见有人站在她家门前,那背影还真像昨晚那个谁谁谁,可是……不会吧?他是个警察,他没有那么小心眼吧? 「险些把别人害成惨不忍睹的模样,却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就逃之夭夭,你的行为真够小人的。」事实上夏楷瑞无法不如此小心眼,任谁被误认为色狼又得不到赔罪,还继续被耍着玩,谁也无法笑脸迎人说一句「不要紧」吧,会说的人不是大度,而是傻子。 「既然知道我是个小人,你就不应该纠缠不休。」来多少次给他小人多少次,反正她就是他嘴里的小人。 「不知道纠缠不休的人到底是谁?那天晚上跑来搭讪说「帅哥,我请你喝杯酒吧」跟「你一个人吗?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的人可不是我啊。」 「那谁呀?」一定不是她。 就算他说的那几句确实有发生过,她当时的语气也没他那么妖媚,不要加油添醋把她描黑。她这人的长处就是习惯把不开心的事迅速忘光光,那次交谈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污点,她早就把自己当时跟他说的话全忘掉了。 「你知不知道放羊的小孩的下场是什么?」 「撒谎次数太多,到最后谁也不相信他的「狼来了」的话,他的羊群全部被吃光光。」 「很好。」他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只差没伸出手拍拍她的头说她好乖好乖,真教她不爽。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昨晚在街上的偶遇就算了,今天他会出现在她面前是刻意的吧? 「如果你的记忆能力没有很糟糕,那么你一定会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跟一块朽木说话有点累了,夏楷瑞干脆倚到她家门上。 厚!这个警察就不能好好说话?她都要怀疑他开口的每一句话都是故意找碴、暗讽她。警察是吗?她当然知道,他们算得上是最无所不能的家伙了,无所不能、随心所欲地翻查别人的隐私,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父母的事…… 「够了吧,如果你是为前几天那件事而来,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可以了吗?楼梯在那边,你慢走,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让开啦,他长得很高大、很碍事耶。 「你的道歉让人听不出有多大诚意。」他甚至听见了她的咬牙切齿。 被祸害、吃了亏的是他吧?那天要不是打电话拜托住在附近的同僚帮忙解释清楚,恐怕他真的要被送进警察局了。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不耐烦、恼怒和着急根本毫无道理。 「不然你想怎样,想要我以身相许吗?」敢笑给她看,说声是试试看?她马上冲到社区旁边那个警察亭跟警察叔叔说这里有变态! 「那倒不用。」夏楷瑞确实咧嘴笑了,不过那个笑容没有她预期中的猥琐,仍然是一如既往像审讯犯人时的狰狞。 像她这种女孩他要不起,至少她无法被列入他妈规定的好女孩范围。她身上莫名的刺好多,越气她她就越嚣张,但那份气势好似是一种伪装,急于掩饰不想被人探知的什么。嗯,还有,像她这种类型,一看就知道在床上不会很乖,也一定不懂得配合,他是想要爽的,不是想要很累,她……还是算了吧。 「你爸妈几点回家?」 「不知道。」他们不可能回来的,他们很早就离婚了,在她六岁的时候。 首先有了外遇的人是爸爸吧?她不清楚,然后妈妈也有了别的对象。他们一直在吵,但并没有吵太久,达成共识是好事,却谁也不愿意要她这个拥有两人各一半血缘的女儿。他们觉得这场婚姻好失败,生下她这个女儿也好失败,干脆把她丢给爷爷、奶奶,从此每个月只给塞给她一大笔生活费后便对她不闻不问。 然后,爷爷、奶奶也在她十八岁那年过世了,她现在一个人住。 她最不想让这个警察发现的就是这件事,才会一直驱赶他离开,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脑子里想像了千百个他得知这件事时的表情画面……太多太多,她确定不了他会使用哪一个,但每每都只会让她有讨厌的感情浮现上来,讨厌他怜悯的眼神、讨厌他突然改变的言辞闪烁,讨厌,好讨厌…… 欸,等等,她干嘛突然在意起他了呀?她只是觉得他很碍事、很罗嗦、很纠缠不清而已,她要赶走他!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都有。」童恺晴懒得再跟他虚情假意罗嗦一大堆,直接顺着他的说法要他知难而退,让他明白她就是想赶人。 「那我只好请你让我进去你家坐坐,等到你父母回来为止。」经过这么几次的交谈,他终于明白她的耳朵只是装饰着好看而已。 既然如此,养不教是父母的过错,他只能从根源着手,给她个大大的教训,让她下次记住要好好说话。 「我说,你一直对我纠缠不清,该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被我冤枉是色狼心里好气,两次都逮不住我,无法对我实行你心里所想的猥琐调教,所以今天才会找上门来吧?」她一副「赶紧承认,你的黄色思想已经无所遁形」的样子。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这本该是玩笑,然而他突然有点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糟糕……他怎么感觉她卸掉一脸大浓妆以后让他越看越顺眼呀?稍稍擡眼,碰巧瞅见她微微变了脸。 「你……跟我来。」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他仍倚在她家大门上,顾不上跟男人授受不亲的原则,她走回去拉住他往楼梯的方向走,「跟我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爸妈早就从她生命中缺席了,不想让他知道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才见面三次,对她而言他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第二个原因只是纯粹的,她不想让他知道。 「你要拉我去哪里?」到了楼下,她竟然还拉着他往右边走。有些事先问清楚的好,任她摆布的下场绝对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信不过她,停住脚步。 「公车站。」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不动如山,童恺晴忍不住回头瞪他。他以为她要拉他去殉情赴死呀?一脸臭美的样子。想得美,她只不过想带他去酒吧,见识下什么叫男性本恶。 第四章 「我有车。」他倏地指向路边那辆银色宾士。他不介意挤公车,但他介意跟她一起搭公车。 就她现在这副脸臭到不能再臭的样子,别人看了绝对会以为他是威胁她,上她家寻仇的,特别是她现在没有化妆,看起来算单纯秀丽,壮烈成仁被当坏人唾弃的绝对只可能是他。 「警察还开宾士?」刚上车她就忍不住开口挖苦。 在那之前,他更想夸奖她勇气可嘉,被气得冲昏头脑,连他这个陌生人的车都敢上。 「我爸是企业家,我的家境应该称得上是你幻想中坏男人的标准,满意吗?」嗯,她双眼都开始闪闪发亮了,但他很懂得摧毁她的兴致高昂,「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感觉我身心健康,暂时没兴趣做你心中所想的那种事。」 她若再做些古古怪怪刻意引起他注意的事,还能不能保持身心健康他就不知道了。 「快开你的车,我说往哪走你就开往那。」又一句笑里藏刀,嘲讽她身心不健康。是啦,她就是像他说的思想扭曲怎么样?要他管。 「你到底想要我跟你去哪里?」 「去让你见识男性本恶。」以前想占她便宜,对她有龌龊思想的坏蛋都会因为那声色狼而灰溜溜地逃命,他是不同类别,才会因为在她这儿吃了亏就感到气愤,想抓着她说教。 既然如此,她就让他看看他一直想要袒护的男性同胞到底都有多可恶,好让他别再对她苦苦纠缠,打扰她的耳根清静。 童恺晴绝对不是个安分的女孩,所以当夏楷瑞发现她指点他前往的目的地是酒吧时,他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而且途中她也太天才了,争分夺秒地利用在车上的时间画出那张浓妆脸,偶尔会因为画歪眼线或唇膏朝他瞪眼,讽刺他的驾驶技术有待提升。 在他看来,是她的化妆技术有待提升才对,不……该提升的或许是她的审美观。 「来杯玛格丽特……你要喝什么?我请你。」刚坐下童恺晴就招呼服务生过来点饮料。 「dry martini.」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至少身体发育和心智也很成熟,至于她这种分明就半大不小的小鬼化着大浓妆跑到酒吧点杯酒,让他感觉十分不伦不类,他劝自己还是不要太在意的好,否则会忍不住想抽她鞭子,「然后呢?」 「什么然后?」 拉他来酒吧的人是她吧,她居然能问得一脸天真单纯,「你拉着我来这里,该不会只是想请我喝酒吧?」他才没那么好骗,不会被她展露的一时半刻的纯真所迷惑。 他没有想了解她,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了解她,她甜腻腻的无邪笑靥只是她想做坏事的前奏。 「当然不是,急什么,你先等着,好戏马上就上场。」她微微噘嘴,不悦他不肯对她多花点耐心……等一下!什么不悦他不肯对她多花点耐心,她有多稀罕他的陪伴?刚才那句给她倒回去重新修改再来! 心里有些隐隐恼怒自己对他的过多在意,童恺晴把从夏楷瑞身上调开的目光向四下张望得更勤奋。 没多久,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男人路过这一桌。 童恺晴倏地起身拦在那人面前,「帅哥,今晚有空吗?」 没有娇滴滴的嗓音,她的神色甚至比上回跟夏楷瑞搭讪之时还要冷上几分,但有些男人偏偏吃这一套,冰霜美人,还是自己跑来的,这种便宜哪有不捡的道理。 「有,但你不是有男伴吗?」 「我不认识他,只是碰巧坐在一起的,他很无聊,像根木头。」 好想掐死她!夏楷瑞意识到自己摆在桌下的双手已经开始扳指扳得发出不容人忽视的咯咯声。如果童恺晴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足以让他瞪掉一双眼睛,此时此刻她所说的字字句句也足够让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严重的听觉障碍,明天需要立即回局里写份申请书去好好检查自己的听力。 他甚至怀疑她只是想带他来这里然后当着旁人的面把他甩开,可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开始戒备,也教他忍不住倏地有几根青筋在额头上暴突而起,因为那个搂住她的纤腰就要带走她的男人突然俯身想要吻她,而她竟然完全没有半点抗拒的意图…… 不,眼误,她不是不想抗拒,而是准备用更狠、更绝的方式来回敬那个毫不客气吃她豆腐的男人,就是用对付过他的那两个字。 「嘶!」纵使如此,夏楷瑞仍是听见一声属于他的狠狠抽气声。那口气抽得猛然,进入肺腑竟莫名冰冷,但怒火却在同一瞬间被点燃,从一小簇火苗开始,经过一声划破死寂的轰然巨响,燃烧得更炽烈、更灼人,几近灼伤他的五脏六腑。 他没有等到濒临爆发,在那之前他就忍无可忍地起身,以最快的动作走上前,将那个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臭小鬼从那个死色鬼身上剥下来,动作又狠、又快、又干脆。心里自我剖解并不是在意她,只是不想那个男人惨遭她毒手。 「你干什么啦!」童恺晴立刻发出哇哇大叫。她被他拎在手里,双脚几乎离了地,双臂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强迫要他放手。 她的目的还没达成,想让他看的「男人都是混蛋」的情景还没出现,计划就全被他打乱,什么都被他破坏光光。 「她喝醉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作是路过丛林,突然被一头狮子拦路,而驯兽师及时出现救你一命,你什么损失都没有,再见。」轻轻拍了拍那男人的胸膛,顺便帮他理了理被童恺晴弄乱的衣服,抓住童恺晴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想要松懈的迹象。 其实,夏楷瑞更想一拳打歪那个男人的脸,一拳打爆他的胸膛。相信他,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摸摸鼻子识相走开,依然站在原地一脸色眯眯地瞅着童恺晴,他绝对会毫不迟疑地那么做……尽管他知道那是知法犯法的行为。 「你够了,你到底……呜啊!」一连串已经准备就绪,即将从小嘴里狂喷而出的脏话,因为被扔上酒吧的沙发戛然而止,她只记得吐出一句险些咬到自己舌头的不情愿哀号。 「喝。」夏楷瑞接着在她身旁落座,他的体重在沙发上造成的震动甚至令她表露出一惊一乍。然后,他暴君一样的行为只能用怪异来形容,因为,他居然强迫她去喝服务生拿过来放在他面前那杯dry martini. 「你……」她还想嘟嚷吵闹什么,但所有的不甘不情愿都在他可怕的眼神和阴沉的脸色下被灭绝干净,乖乖端起那杯酒,轻啜着嚐味打算喝下去。 「吐出来。」 叫她喝又叫她吐,他到底是哪个意思?酒仍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不过童恺晴擡头看他的时候突然好想把酒全喷到他脸上。 「吐出来。」夏楷瑞把一旁的水晶大菸灰缸拿到她面前,重复着示意。 对她,他有够不辞劳苦了,连他都忍不住为自己拍手喝彩。试问他曾几何时,像给自己的孩子把屎把尿一样,对女人下足苦心,多加照顾? 「呜……」走着瞧,总有一天她会要他对她此刻的颐指气使付出惨痛代价! 才往菸灰缸里吐掉嘴里的酒,夏楷瑞马上就拿起她点的那杯玛格丽特往手上倒。 正当她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察觉不悦噘起的唇有酒液残留,伸手要去擦。 抢在她的一切动作之前,夏楷瑞就伸手过来,干净的一只手擒托住她的后脑杓,用另一只沾有玛格丽特味道的拇指以描绘她唇形的方式,重重往她唇上不停擦拭着。 「好脏。」 欸?谁呀?呆眨的漂亮眼瞳写有一抹傻乎乎,她瞅着他,他却把视线集中专注在帮她擦嘴的动作上。 很显然,他说的脏是她的嘴,因为她差点就要被那个男人吻了,而他现在的行为不过是拿酒精替她消毒干净。只是差点,他们根本还没开始就被他阻止了好吗!他居然嫌她脏,她都还没嫌他呢,而且他刚才还暗喻她是头咬人的狮子,好过分。敢说她是狮子,她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狮子咬人! 可是,本该松开泄恨的牙关却迟迟未开启,只有被逼微张的双唇越显驯服,越来越眷恋不同于她柔软的他的指腹,开始懂得在他每一回流连往返之时抵着他轻轻磨蹭…… 好怪,太奇怪了,她居然开始留恋起他的碰触。假如他现在愿意空出一只手去摸摸她的头,她毫不意外会听见自己软绵绵、好享受的「喵」一声。 第五章 她醉了,一定是醉了才会允许他对她为所欲为,一定是醉了才会即使没照过镜子,也能知道此刻自己的双颊以什么样的方式被熏染上娇媚的红。到底是哪杯酒后劲这么大?稍稍沾一沾唇就会醉,下次来她绝对不点那种酒,不然就真的要失身给哪个花心人渣啦。 「起来,回去了。」夏楷瑞不懂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却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变得很不妥。 他跟她不是情侣却这般亲昵,连早该对这一切司空见惯的酒吧服务生走过也笑得一脸暧昧。按照这个形势发展,再这么下去他绝对会因她而失控。 在那之前他理智地选择抽身离开,强行收回对柔软粉唇过于专注,几乎想要俯身一亲芳泽的视线,否则到时候,他真的会被她指证成色狼而百口莫辩吧。 「哦……」他的松手退开竟然让她感到有些些惋惜……可恶,惋惜什么呀,赶紧给她恢复正常呀! 双掌同时朝双颊上重重一拍,童恺晴站起来,极不甘愿地追上那个明显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追赶上的男人的背影。 「上车,我送你回去。」知道她有跟上,他反而越走走越快,但最终仍是倚在自己的车旁等她。为平复烦躁杂乱的思绪,甚至点燃了一根菸咬在嘴里吸着,让菸草呛人的味道蔓延肺腑。 等她走到面前,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你所谓的让我见识男性本恶就是你刚才跑去勾引男人的举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自己都会说。她自己跑去搭讪,不动心、不想捡便宜的男人才叫有问题。 「要不是你一直说我有多坏,我需要找个真正的坏蛋让你明白我其实是在拯救社会吗?」她反驳得好理所当然。 「你知不知道你拉我进去的那间酒吧装有闭路监视器?如果刚才那个男人要求酒吧负责人把监视影片拿出来看,到时候要进的警察局的就是你而不是他。」胸口突然有口气堵着散不去,他好生气,吸菸的动作不禁变得又猛又狠。 「我……」他这是在关心她?鬼、鬼咧,她才不相信! 「我要跟你父母谈谈。」夏楷瑞觉得她真是有够不爱惜自己的,像她这种类型,迟早要被告上法院,一切辩解无效,最终在监狱的大铁门内眺望自己年少轻狂时被玩掉的人生。 「为什么?我不要,他们很忙的。」说不过她就找她爸妈唠叨?他好卑鄙。 「你认为,在你做出让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思想超级扭曲的家伙的事以后,你还有跟我抗议的权利?」他狠眯的眼瞳有夹杂着瞪。 这样不知错、不改正的死小鬼他是教定了,无论如何他都会把她调教成一个正常人。 「他们早出晚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看见他们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完。」她还是很识时务的,的确是他救了她的一条小命,她无法抗议,既然如此,她改退为进。 「还真是有够忙的,怪不得他们会放任你在外头胡作非为。」对于她明显过于急着掩饰的神色,他稍微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她嚅了嚅唇,不满的抗议到了嘴边只化为气愤重吁。 什么叫滴水之恩,没齿难忘,说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情况。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请你为你那天对施加在我身上惨无人道的行为,用以身相许来作补偿。」坐在已经发动引擎的车内,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什么?」幻听,不好意思,请再来一次。 「与其去倒贴别的男人,不如来倒贴我。至少比起刚才那个中年大叔,在床上我更能让你满意。」夏楷瑞甚至给她一个十分挑衅的眼神。 「你这混蛋!」果然是个花心烂人,而且还是个滥交禽兽,天知道已经有多少无辜少女惨遭他毒手了! 最后童恺晴是逃也似的下了他的车。在上楼进家门之前,她嘴里迸发出来的一连串咒骂都没有停止过。 【第三章】 童恺晴发誓她不要再看到夏楷瑞那个男人,绝对不要!是她先招惹他的没有错,可倒霉的日子到昨天也该结束了。 昨天下车时他那犹如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的狂笑声至今还在她耳边不住响起呢,分明就是为了想看她连爬带滚在他面前落荒而逃才那么说的,所以,什么以身相许、什么倒贴他,全是他的玩笑,对,玩笑没错…… 「你走路的时候不好好看着前面,反而胡思乱想,是想跟电线杆相亲相爱吗?」 那么,此刻出现在她耳边的幻听是怎么回事?幻听……最好是幻听啦,她还能幻想有只毛手环到她腰上喔! 那只手把她勾住带往后方,然后还有另一只手摸到她额头,碰巧帮她挡住额头的位置,没让她一头撞上前面的电线杆。 身后那人说话的声音好熟悉,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也好熟悉……熟、熟悉个鬼,不许对他熟悉! 「你这个色……唔唔唔……呜!」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对他说出那两个字而不会被他罗罗嗦嗦说教了,可狼字没能如愿说出来,色的发音也在被强行消音后变成可怜的唔唔唔,那只大手及时从她额头滑落到她嘴巴,把她的嘴紧紧捂上。 「好险好险。」那人还靠在她耳边语音愉悦地说着风凉话。 偷袭她的人不是别人,也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守株待兔等待她出现,特地等在她出学校门口拐弯的地方,那人自然是昨晚突然一语惊人吓唬她的夏楷瑞。 「如果你答应不会乱呼喊、乱大叫,我就放开你,怎么样?」夏楷瑞依旧语音带笑,表现得不慌不忙。 捉弄她很好玩,她的腰很细,身躯还娇娇软软的,在他怀里扭动的时候感觉真是该死的好,特别是现在无助挣紮的可怜模样,越来越令他对她产生更多期待。 「唔、唔、唔!」她有在说好,不过配上她的动作,只被他跟当成一只小野猫在他怀里扬着一双只有小小杀伤力的爪子在发狠无异。 所以夏楷瑞尽她所能,非常努力地去误解她的意思,「不对,我忘了你是只小狐狸,如果现在放开你,你会把我整死吧?」被她整死还被她用爪子戳玩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很心寒,还是免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放开她呀!在他松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要大声呼嚷他是色狼,而是呼吸,她快被他弄到窒息死亡了!童恺晴用力挣紮,在逐渐缺氧的情况下顺便用指甲狠狠抓向夏楷瑞的手背报仇雪恨,终于使他放了手。 「你也太狠心了吧?」看了一眼她在他手背上制造出来的血痕,他爱怜地低头以唇轻触摩擦着,不知道他唇上真正想爱怜触摸的到底是谁…… 「呼!咳……狠心的是你吧,我快都窒息了。」 供以呼吸的氧气还不够,她连忙贪婪地多吸几口,却不知何时一只温厚的大掌贴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着帮她顺气。她先是愣了半秒,紧接着恼怒的情绪冲上脑门,立刻矮身把他多事的手用力挥开,「不用你装好心。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她毫不意外他为什么能准时出现在这个地点并将她拦截,她比较介意他把她的血条玩到只剩下零点一,让她苟延残存再对她好、对她温柔体贴的这种恶劣行为。 「当然是继续昨晚的那个话题。」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童恺晴当然不会以为那个话题是指见她父母或要她改邪归正一类,如果他真有此意那只是附带条件,真正的目的自然是要她以身相许。 「我昨晚明白告诉你了,不要、再见,你失忆了吗?」好惨哦,年纪轻轻就健忘,赶紧去医院看看治好它。她昨晚的「再见」是永远都不见的意思,她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够明白了,「而且昨晚我被吓跑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大笑吗,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如果我会认为你是跟我说真的,我才要去医院检查脑袋。」 「我是说真的。」夏楷瑞耸了耸肩,难得摆出一副既不是看戏也不是玩沉默看她出糗的正经模样,「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只是想暂时放你一马,不想太早吓得你魂飞魄散。」 他已经把她吓得有够魂飞魄散的了!童恺晴咬咬牙,一边绕过他往他身后的方向走,一边说:「我也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所说的意思,我不要给你以身相许,不要给你倒贴。」再见! 她走得好潇洒,想要不回头,但是才经过他身旁就再度被他拉住,如何也挣脱不开。 第六章 「那么跟我交往怎么样?」 「你……」见鬼,他突然表情那么认真干嘛?害她蓦地感到脸忍不住想要爆红,「我不要。」 她不要跟任何人交往,不要跟任何人谈感情。 而且,就算他面容严肃配上一抹认真,但他给她的感觉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想的也知道他所说的交往不外乎上上床,存在肉体关系,有需要再跟他联络就好,那样藕断丝连的意思。 「你有交往中的对象吗?」应该没有。对她的执念有多大,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对她他可是下足工夫。她的人际关系很不错,只跟女孩子,男孩子的则全是一片空白。既然如此,她却偶尔跑去勾引男人,做出丧心病狂的事,实在令他费解。但反过来说,他对她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没有。」这里还是不要逞口舌之快,她已经能想像得到他的说辞。反正是她先找上他的,身为有男朋友的人都能对别的男人这么轻佻,再多他一个又何妨?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试着跟我交往?说不定感觉还很不错呢,我能保证我会是个体贴的情人。」是体贴没错,跟以往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做到尽善尽美,尽他所能地去温柔体贴她们,并且,一心一意。 不要问他会不会太容易对人付出感情或是不是根本没爱过她们任何一人,他对感情从不强求,来了他就接受,死掉了他也不会刻意去挽留。不必拿男人和女人来比较哪一方比较狠,首先收回感情,不再给予对方平等注视的永远最狠。 人家都亲手挖坑,要把跟他一起那段感情毫不留恋地一脚踹下去埋起来,他干嘛还要痛哭流涕,丢弃尊严地挽留?不管是男人抑或女人,都没有必要呀,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把话说明白,说声「我们分手吧,再见」后,便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多干脆不是? 「你这人……」她怀疑他听不懂国语,不然为何一直对她死缠不休? 她对他连一丁丁好感都没有,刚开始会找上他只是贪小便宜自作孽,但是她已经道歉了,如果他认为不够诚心诚意她可以再道歉一次,包括昨晚的恩情…… 不好,额际有根神经在抽搐,脑子里像有根棒子在搅和思绪,催促她发作发作发作,她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正当她准备朝他怒吼之时,一旁走过的两个女生的叽叽喳喳自然而然地传入耳里,「好帅!那男的是谁?」 「不认识耶,不过那女的我好像在学校里见过,外语系的谁来着?叫童……」 「你,跟我来。」这次她懒得描述目的地,因为她已经用手指示了,那边是学校的后巷,现在这个时间,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看脸的女人最蠢,刚才经过那两个家伙就是被他这张脸骗了,她可不想因为蠢女人的长舌八卦,为学校制造任何劲爆话题。 「你确定你要跟我去那里?」好熟悉的场景,那种地方通常是一堆不良高年级挑选用来欺负低年级乖乖牌的地方。不过在她来说,她的目的顶多是挑个不显眼的地方跟他私下解决他们之间的事情罢了,「你不认为到我车上,我们慢慢谈会比较好?」 「你作梦。」轻轻扬了个笑,笑容蕴藏的用意完全在鄙视他的痴人说梦。 「真要去那边的话我无所谓呀。」他很容易妥协的,反正吃亏的不是他。 刚才忘了说,像那种阴暗后巷还有另一个用途,比较不正经和黑暗的片子里经常会有的,很适合男人用来强逼女人就范的地方。 场地和环境是恶劣了一些,本来诚心诚意想让她舒服一点,既然她本人觉得无所谓,那他也跟着将就将就吧,事后别跟他抱怨就好。 「把你车的车门打开。」沉默着烦恼片刻,童恺晴沉吟着作出最终决定。 「聪明的女孩。」 可是等上了车,童恺晴就发现自己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居然马上就把车门上锁了! 「把车门打开,我只是想跟你说完话就走,你上锁做什么?」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的意图曝露出来,不管她如何拍打车门和车窗,他都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既然如此,她唯有自己动手了!咬了咬牙,心里一横,她倏地用身躯跨过他去按解锁的按键,她没想那么多,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中他下怀,只一心想着离开这里、逃离他。 「就算不必这么急着对我投怀送抱,我也会好好疼你,听你说话的。」 一声叹息自头顶响起,自然同时蕴含夏楷瑞带些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轻易就把她抱个正着,顺便抓住她明显想挣脱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 「谁要对你投怀送抱了,快放开!」她还有另一只手,举起来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打死他,这个装得正经八百的死色狼,「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不会再缠着我?你刚开始不是对我毫无兴趣的吗?」不只是兴趣,就连半点性趣都没有,彷佛把她当成烦人苍蝇般驱赶。 当时他那两句好似惜言如金般「我正在喝」与「小姐,如果你没瞎,你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的话,直到此时此刻她还记得那语气呢,她不介意说给他听,让他回忆一下,他对她是如何的不屑一顾。 「只要你点个头,同意跟我交往,立刻便能摆脱现在这个窘境,而不是只有我一味在强迫,你不停挣紮,越发激发我内心的邪恶意念。」他给了个很好的提议,并好心为她解惑,「还有,刚开始我确实对你没多大兴趣没错,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是喜欢随便对人做这种事的人。」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随便缠着哪个女人,不会随便对哪个女人做这种肢体接触,要做也是看得上眼的,毕竟那样做起来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快活和享受。 「你要求别人跟你交往,你总得让别人先了解你吧。」激发他内心的邪恶意念什么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本来就邪恶,用得着她去激发吗,「还有,请你先放手,我不喜欢被人摆弄成这个模样。」为了盯住他,不让他对自己毛手毛脚,扭腰瞪他扭得好辛苦,她的腰快断了啦…… 「夏楷瑞,二十七岁。至于其他的,该知道的你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你以后或许会知道。」他松了手,却仍是没让她去碰解锁的按键,强硬地把她摆回原位坐好,并不顾她的反对,帮她系上安全带。 「太随便了吧。」什么叫该知道的她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她以后或许会知道?从头到尾她都没看出他有半点诚意。 「我随不随便,跟我相处久了你自然就知道。坐好,我要开车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终于发现自己上了贼车,她又恼又气,再加上种种不安,自然而然就想向他过度强硬的态度作出反抗。 「餐厅。我认为你对我真正的了解必须要从今晚这顿晚餐开始。」 如何了解夏楷瑞,童恺晴不懂,怎么恶整他,她倒是得意得很。 碰巧夏楷瑞带她去的是西餐厅,带着一个不懂西餐礼仪的女伴很丢脸不是吗?她就是冲着这个方面来的。 刚好,她西餐礼仪确实很差,点餐的时候点的还是牛排,她完全不记得哪只手该拿刀,哪只手该拿叉子。服务生端菜上来以后她一直手忙脚乱,低头跟面前那盘牛排奋战,由始至终没擡头看过夏楷瑞一眼,当然是故意的,为了不去对他深入了解。 「你吃牛排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如果不是她身分证上写着她的出生年月日,在目睹她的吃牛排方式后,他会以为她只有十岁。 连隔壁桌的小男孩在观摩她的用餐方式一阵以后,马上转头对父母说:「爹地、妈咪,那个姐姐真笨。」 童言无忌,小孩都是残忍的。夏楷瑞闻言,忍俊不住,当即喷笑出声。 「闭嘴啦,你笑什么笑。」被人说笨,童恺晴自然不可能毫无知觉。可最不该笑的就是他,谁让他要带她来吃西餐,这算是回敬他的大礼。 因此,童恺晴肆无忌惮地朝那个用手背捂住嘴,笑得完全停不下来的男人狠狠瞪眼。 「你既然不会吃牛排,为什么还要点?」她会利用一切机会恶作剧的心理他了解,但看她奋战得这么凄惨,他开始可怜她了,好想拍拍她那颗又硬又坏的小脑袋,跟她说,乖,别闹了。 「我突然想吃。」 被拆穿了还嘴硬,他发现她不只脾气硬,还喜欢死要面子。 「怕吃辣吗?」摇头淡淡扯笑,他顺便好心转移话题。 第七章 「还行。」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心,不管他问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都不会给他明确答案的,为了不让他抓住她的把柄。 夏楷瑞倒没她那么小肚鸡肠,突然伸出手将自己那碟泰式炒饭跟她面前那碟牛排调转过来。 「你……」起初,她睁着一双大眼不明所以,当夏楷瑞把她手中的刀叉一并取走,将自己面前的调羹塞进她手里,她才明白过来,他的那份让给她吃,她不懂怎么吃的那份由他解决。 然而,她的惊讶并不仅仅如此,他干嘛对她这么好? 「别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过我会是个好情人,如果连这种事都做不到,我就不会说想跟你交往了。」这种事,说的自然是她的所有任性和恶作剧。 所以她才觉得奇怪呀,他说的交往绝对不会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字面意思,而是建立在肉体上的。他是个滥交混蛋,她今天才知道,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既然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认真的,动机那么不单纯,为何还要费尽心思去对她好? 难道他不知道对一个人越好,离别之时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就会更觉刻骨铭心和难过吗……他当然不会难过,她是说曾经以为自己被他珍爱过的那一方。 「你对你的前任也是采取这种方式,千方百计上了她,等到哪天对她失去兴致就毫不留情把她一脚踹开?」 「怎么会,我从不勉强女人,我们都是妥协分手的。」大家爽才是真正的爽。不过这句话很不适合用在童恺晴身上,总有一种感觉,迟早有一天她会把他弄疯,而他则会亲手打破自己的原则对她来硬的,「来,乖,张开嘴。」 「什……呜!」她没反应过来,在灯光下闪烁银色光芒的前端有什么随着银色推进,被塞进她嘴里。 「好吃吗?」夏楷瑞一脸笑吟吟地瞅着她,刚才她奋战半天都切不好的牛排,他用了不过三两下的工夫就切成好看又容易入口的大小,现在正优雅地躺在白色圆碟上等人享用。 是牛排……这家伙刚刚塞进她嘴里的是牛排,用的还是他吃过的叉子……她跟他间接接吻了,可、可恶!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周过后你能让我变得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我就同意跟你交往。」童恺晴用手指比划着,一点点,真的那么一点点,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点点。 在经过刚才某桌一对年轻夫妇的「亲爱的,他们好恩爱,我也要」和某桌小男孩的「爹地、妈咪,那边那两个哥哥、姐姐羞羞脸」的话,以及女服务生脸带微笑的「感情真好,你男朋友人长得帅又对你这么好,真羡慕你」之后,童恺晴彻底意识到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像这类型的情节就一定会每日每日不停反覆循环下去。 这男人是玩真的,如果她不答应跟他交往,他真的会就这么对她一直纠缠下去。 但是,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代表她有准备要接受他的意思。问问他的心,他不喜欢她的不是吗?她也不。套用一下他刚才说过的话,她能断定,头一回见面那天晚上他碰巧跟女朋友分手了,然后很不巧她遇上了他。 他对她只是第一眼感觉不太对,后来越来越对眼,并不代表他对她有什么日久生情一类的感情存在,他顶多只是对她这种类型、这个年龄的女生突然感到很新鲜。 反正最初是她先招惹他的,到了最后就算他玩腻了、对她没兴趣了,也不需要找太多麻烦理由搪塞过去,他们的相遇从最开始就足以成为他抛弃她的最好理由。 她不需要感情,不管是谁给的她都不需要。相信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人最傻,那种誓言的保鲜期有多久?一段真挚的感情若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寻找得到,又怎会有人缅怀着逝去的快乐默默神伤? 既然结局注定是悲剧,从一开始不要开始就好了。至少她不做,她不愿为了谁哭得肝肠寸断。 「我以为你会说给我三天。」很大度嘛,对她刮目相看了。夏楷瑞踩下刹车,将车停好,已经到她家楼下了,「你要不要再增加一点时间?七天有点太短了。别误会,我是说对你,不是对我。」 他的意思是说他用三天就能把她追到手吗?这家伙居然把她当笨蛋! 「多谢关心,我决定七天就七天。」七天是她忍耐他的最大极限,等七天一过,她就要让他知道她对他有多无感,让他认清楚他并不是魅力无边,赶紧连爬带滚从此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棒,太棒了。她已经能幻想到那个场面了,到时候还要请好友过来帮忙撒花,今晚她一定能一夜好眠。 「好吧,既然你坚持。」夏楷瑞耸耸肩,没有勉强。 到时候别边哭边嚷,「居然这么早就被你攻陷,早知道就约定十天了,你好狡猾、好坏,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就好,别说他没给过她机会。 「等一下。」他倏地拉住正要开门下车的她,唇边勾起的那抹笑不似以往的狰狞,也没有戏弄她时的丝丝玩味深沉,却表露着深深的诱惑,充满邀请地对她说:「你要不要跟我接吻试试看?说不定能让你对我一瞬间好感飙升哦。」 他赌这丫头从没跟谁真正接过吻,假若在这里让他得手了,等会她就会逃也似的上楼,然后明天满脸羞红地打电话给他,走到他面前跟他不住地撒娇。 「我不要。」拒绝得很干脆,可爱的鼻子皱了皱眉,并很不给面子地发出一声哼哼。童恺晴的视线先是在被抓住的手上停留片刻,再转移到他脸上,故意让满满不悦写进眼里,示意他放手,可他却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那么,就当作是我向你讨个吻吧?」 看来,如果她誓死不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过她了。 「你闭上眼睛。」她好累,她敢说今晚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累的一次了,她要速战速决,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吻就吻,吻他一下又不会死,他这么稀罕,给他。 在夏楷瑞闭上双眼之后,童恺晴倾身凑过去,只是柔软的粉色唇瓣落下的地方不是他的唇心,只是蜻蜓点水地擦过他的脸颊。 「满意了吧?再见。」当他仍闭着眸,万般遗憾地发出一声叹息,她趁机打开车门奔进楼,连头也没有回。 「臭小鬼,总有一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吻我。」用手轻抚被碰触过的脸颊,真吝啬的小鬼,连余温都清浅到几不可察觉。 【第四章】 童恺晴不可能老老实实给夏楷瑞七天时间,夏楷瑞早就该料想到了。所以,当他接到她的电话,从她主动提议说要跟他约会的雀跃语气里能听得出,她找他绝对有鬼。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通过不少人脉找了许多女人,每天都借故说要跟他约会,可他们之中绝对会多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好,知道他绝对无法拒绝她要求的「约会」提议,否则该被拒绝的就是他。 很好,好得不得了,他就暂时静观其变,反正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天,他相信绝对是那个小鬼先沉不住气,想要找更新颖的方式整他,到时候他绝对加倍奉还,教她再也不敢对他作恶! 「呃,你们尽管当我不存在,慢慢聊,仔细聊,开心点聊。」最好一拍即合,等这场饭局结束,马上忙着找间宾馆解决欲火焚身的生理需求。 要夏楷瑞赶紧移情别恋、见异思迁,她才能真正地好,才能真正地重返自由,重新感受人生的美好。 舀进嘴里的牛奶冰淇淋圣代吃完一匙接着一匙,一想到即将到来……不,是失而复得的光亮人生,童恺晴就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眸子,那愉悦的形状就好比一弧皎洁的弯月,只可惜里头邪恶的意念不太纯洁…… 眼前这位尹小姐人长得漂亮,从外貌就能推断她在职场工作能力好,在家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听说性格不错,为人懂分寸又十分理性,学历又好,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毕业,拥有博士和硕士学位证书。 这位尹小姐是第三个了,比起之前那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怎么看,这位尹小姐太好了,好极了,好得令人无法挑剔。 哼,今晚终于要让她得手了吧?乖乖从她的视线里滚出去,从此都不要再出现。 「听说夏先生的职业是警察?当警察的都很有正义感和责任心吧。」尹小姐微微一笑,在气氛随着童恺晴完全安分下去之后,由她起头,开始了跟夏楷瑞攀谈的第一个话题。 第八章 「还好,其实当初我们很多人都是因为年轻时太热血,将保护市民安全的警务人员视为崇拜对象,才会有那个干劲考进警校,但是没想到原来警校的课程每一样都不简单。」 正义感他有,至于责任心,其实他也有,但是在某个方面无法好好保证,比如面对女人。 女人都无法承诺会爱他一辈子,守在他身边,忍受他有时因为工作对她们的不理不睬,他又怎么能对她们承诺那一堆肉麻兮兮的沧海桑田、地老天荒? 果然幻想跟现实一向有很大差距,比如某人此刻脑海里的各种邪恶思想。 夏楷瑞说这话时偷觑了童恺晴一眼,瞧她吃圣代吃得一脸陶醉,就知道她完全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夏先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者兴趣?闲暇时间都会做些什么?」尹小姐脸上多了一抹自信。她看夏楷瑞相貌不错,态度和风度显然也无可挑剔,多聊一些,说不定他们能找到共同爱好,越说越投机。 「我的兴趣很广泛,不过一切都要看心情。至于闲暇时间会做什么……最近因为特殊原因,我在帮别人照顾小孩。」他说的小孩,是坐在旁边一边低头吃圣代,一边偷偷笑得好阴险的那一位。 一不小心就想到她跟牛排奋战时可怜又可爱的场面,再加上此时对一杯圣代如此垂涎万分,果然是个孩子。 他也开始好奇,她到底施加了什么魔咒在他身上,才能让他自己用手捂住双眼当瞎子,一直不辞劳苦忍受她的恶作剧,对她的兴趣仍未削减半分。 「小孩?呃……那夏先生一定很有包容心。」 「包容心没有,抓狂的心情倒是经常出现。」连他都好惊讶,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迄今仍未被她气到七窍生烟,忍不住动手掐死她,「毕竟是别人的孩子,我话不能说得太重,又不能真的动手打她,还要时常在她面前保持威严。」 对付童恺晴,威严不需要,自我催眠倒是很有必要,催眠自己不要在意她的嘴坏,偶尔口吐恶言对人进行人身攻击。 「那也是有包容力的一种表现,夏先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更满意他了。 事实上他不是,他甚至连当个好老公的打算都没有,这一切都只是临场应付,这位尹小姐把他想象得太美好了,他的内心已经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后来整顿饭的过程中,尹小姐都是一句发问夹着几句闲聊,分明就是想跟夏楷瑞多套点交情,增加感情。 而夏楷瑞从头到尾都抱持着不温不热却不容易让她察觉的态度,该含糊的部分他全部含糊过去。毕竟他跟这位尹小姐不熟,他也不喜欢像相亲一样被人问东问西,尽回答一些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回答的隐私问题。 不过如果角色对换,坐在他对面的人换成是童恺晴,而她正一脸兴致勃勃对他发问,他应该会很高兴吧?他也会很乐意去回答。 想象在脑子里逐渐勾勒成形,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它成真。 「时间也不早了,本来想说送尹小姐回去,可是告诉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性自家住址似乎不太妥,改天我们再约出来喝点东西,多聊些大家都有兴趣的话题怎么样?」客套话谁不会说,说说就好,不过忍到今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不好。」说话的人是童恺晴,听见夏楷瑞跟尹小姐说掰掰,安分了许久终于仍是忍不住跑出来作怪,「你们去看场夜间电影啊,最好去看恐怖片,等她害怕得瑟瑟发抖,你就趁机把她搂紧怀里,摸摸她波涛「胸」涌的胸部、把握把握她的小蛮腰。 最好看完之后她因为太害怕舍不得你离开,不用去她家呀,直接去情侣宾馆,里面各种设备保证你们更加飘飘欲……唔唔唔!」 她嘴里那堆限制级的过程还没畅快吐尽,就被夏楷瑞拉过去一手捂住,阻止那两片分明好可爱、好柔软的粉唇继续狂喷令人大跌眼镜的疯言疯语。 「她只是困了,脑子变得有点古怪。有点遗憾,抱歉了,尹小姐,我要先送她回去。」 「呃,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夏先生和童小姐是什么关系?」虽然来之前听说童恺晴是中间牵线的那个人,整顿晚饭夏楷瑞对她没流露过任何特别的关爱和暧昧,童恺晴也似急着把他推销出去……可尹小姐仍是觉得他们之间有哪里怪怪的。 「她是我表妹。」 童恺晴斜眼一看,那声表妹未免喊得太心不甘情不愿了吧? 好不容易把童恺晴塞上车,一路上受了不少她狠言狠语的「照顾」后,夏楷瑞感到丝丝疲惫,抹了把脸才决定钻进驾驶座面对她。 「我为你们制造了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 「你一路上问的都跟这个差不多,你有没有别的想问?」如果没有,恕他不想出借自己的耳朵。 「可是你都没有回答我。」嫌她烦就告诉她理由呀,不然她就一直死缠着他,非要问出来他到底不满意什么不可。 「没有为什么。我对尹小姐没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你以为的那个。」以为他看见尹小姐脸蛋不错就会一见倾心,以为他留意到尹小姐胸前波涛汹涌就会起色心……总之,非常抱歉,她以为的,他全部都没有。 「为什么?」所以她才要发问呀,「尹小姐哪里不够完美?是有点强势、有点盛气凌人的脸蛋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还是她身材太火辣了,你比较喜欢中规中矩,看起来不容易出轨的?」 好厉害,她连对方会不会出轨这一点都有帮他计算在内,那么她能不能给他上一堂课,顺便讲解下她自己是属于哪一种类型?正好他可以提早防范一下。 再来,她真的不应该给他找来一大堆莫名其妙,看了会让他感觉审美疲劳的女人,把自己洗干净送过来比较快捷干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一直有这么一个感觉,越看她越觉得她顺眼,她越是搞怪,就越是觉得她可爱……他眼睛可能有问题,不过没打算去看眼科,因为他自己明显乐在其中。 「小鬼,听好。」好话不说两次,他转身,倾身逼近她,「我或许,真的或许,跟你说的那种烂人差不了多远,对过去的几任女友也是抱持「她在很好啊,偶尔跟她爽一下,她也很乐意;她不愿意在,没关系,其实她不在了我也不会死,可有可无嘛」这种心态。 但是我并不是对着哪个女人都能发情的,至少我对今天这位尹小姐和之前那两位女性都没有任何兴趣。」 「你想说你是禽兽中的君子吗?」不必解释,她帮他解释,反正他就是这个意思。他清高,他现在看上的是她,她该感到光荣……才怪,「你这人说话明显前后矛盾。」 「你要这么解释也可以。」是不是前后矛盾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眼里现在只容得下她一个,想吃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对不起,我妈生我的时候忘记给我生感应能力和读心术这两门绝学,我至今都不了解你会对我发情的原因。」 「那么,这样你还是不了解吗?」他本来就离她好近,掐住小巧下巴逼她抬头,将其固定位置,不过抬手的工夫,然后他低头吻上她。 什么尹小姐艳丽的脸蛋、鲜艳如玫瑰花瓣的红唇,给他滚边上自己堆积木去。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他更喜欢她的,粉粉的,好柔润,更让他有吻的冲动。 事到如今他不想否认,他喜欢这个思想扭曲、各种遗憾的臭小鬼,喜欢她吵吵闹闹,一点也不坦率的样子,喜欢她自理能力其实弱到爆还要假装好坚强、好自立,被揭穿时仍嘴硬回嘴的可怜兮兮。 或许,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迷上她了。因为酒精作用,眼力不太好,又或者心底里厌恶着她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而爽快跑来献媚勾搭,不悦换成了另一个男人,她是不是也会展露自己艳丽的一面,才会对她冷漠不理睬。 喜欢……此刻在心头跃动的那股情绪应该叫喜欢吧?他能对她喜欢多久呢?不管如何,至少他现在对她是如此,暂时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她应该不会知道,就算她没有涂满一脸大浓妆,他也能对她产生兴趣,好比此刻,女孩子干干净净就好。 托在她下巴的大手以拇指一下一下温柔感触她脸蛋的嫩滑,他的唇倒没那么温柔,却比上回她恶整他时要正经得多,重重吮吻粉嫩唇瓣,要她体会那股重量与真实。 第九章 他的舌不会像她野蛮地钻进去横冲直撞,他会安抚、会试探,诱惑她、逗弄她,要她懂得响应追逐,也要她知道她如何无处可逃。 他的吻很纯熟,毕竟他过去的情史挺丰富的,那么多任女友,从来没有一个会跟他抱怨吻技或床技问题。而她确实是一个对情爱仍一知半解的小鬼,身躯因为他的吻渐渐发软,配合地跪坐在椅子上,倾身到他怀里微微发颤,她甚至管不住自己的唇舌,自然而然向他索求着想要体会更多她所不知道的美好。 他以为她懂的,毕竟都这么些日子了,如果她的脑子没有因为塞满太多扭曲观念而变迟钝的话。 可是夏楷瑞估计错误,他错估了童恺晴脑残的程度。 当他吻够了,尝够了她的味道,终于舍得将她放开,等待她发表感想,乖乖自投罗网,她却抚着被吻肿的唇,满脸呆憨地嘟嚷:「噢,我被狮子咬了。」她是故意的,故意戳伤他的自尊。 童恺晴不会以为那天夏楷瑞在车上吻她是因为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或特殊意图,他只是饥渴太久随便找个人发泄罢了,而她碰巧被他拿来当凑合使用的对象,毕竟她第一次自己送上门吻他的时候他根本对她毫无反应,不是吗? 他不喜欢她的。 这个意识令她感到好沮丧,但幸好他也不喜欢那些千挑万选,几乎无可挑剔的女人。 她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唯一一个可能……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不然他干嘛对她们都兴致缺缺,仍心心念念着她? 她没有第一位宋小姐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呀,又没有第二位许小姐柔情似水到骨子里的风情,更没有第三位的尹小姐那样足以令人鼻血狂喷的傲人身材。 于是她拜托别人帮她找了个男同性恋。吃过一顿饭之后,对方似乎对夏楷瑞很有感觉,时常打电话约他出去联络感情。亏那天夏楷瑞还紧张兮兮,以为她打定主意找个人来玩移情别恋的游戏,想用那种方法甩开他。 才不可能,她不需要感情,不管是谁给的她都不想要,跟对象无关。至于夏楷瑞的,她就更不想要了,也早早把他列入黑名单,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终于,夏楷瑞从三天两头被叫出去一次,变成天天被缠着约会无法来烦她。 话说回来,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约定的日子已经过了,耳根又恢复清静。 好、棒、太赞了,看来这回她有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既然楷瑞瑞已经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窝在这间房子里虚度光阴蹲墙角。所以今晚她再次画上妖美动人的妆容,选好衣服,约上那几个时常出去happy的狐朋狗友通宵狂欢。 对着玄关的穿衣镜整理衣装,感觉好满意,童恺晴开门出去。没料到她家门外居然有人埋伏,她受了小小惊吓,还没看清楚就被黑影擒住拖回屋里,大门像是宣告最后凄惨的结局那般,在她眼前砰地关上。 「你……」知道她家地址,跑来伏击的人不作他想,自然是她以为已经彻底摆脱的夏楷瑞,「你不是去……」搞基吗?问那两个字简直是在找死,而且眼睛没瞎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很不好惹。 她认得他脸上这种表情,就是在头一回遇见他的那间酒吧里。只是这一次,他一脸的凶神恶煞,眼神像是想要捕食雏鸡的恶鹰。笑咧嘴的时候毫无迷人的感觉可言,只有凶狠,以及让人无法忽视的森冷嗜血…… 「这次玩得够尽兴吗,看着我被追赶纠缠的困窘模样?」 「什、什么……我那是对症下药、投其所好。难道尽兴的不是你吗?」她又哪里做错了呀?他不跟那个gay滚床,跑来找她凶什么凶? 「我性取向正常!」他快被她搞疯了,之前找来那些女人就算了,他一直默不作声,后来不要说跟她们联系了,他转过头就把她们的手机号码删掉。 这次她居然给他找来一个gay!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不来找她算帐找谁? 「既然你性取向正常,那你为什么瞧也不瞧我找来的女人一眼?」 夏楷瑞微微一怔,用说的是无法让她明白了解的,她那两只耳朵只是装饰,「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有打算把她扔上沙发就地正法,可佛龛上有两位老人家看着,太刺激,他怕在人家面前侵犯他们孙女,明天走上街会遭天打雷劈,选择把她拖进房里,抛上床。 「你、你……」她的房间她好熟悉,她的床她也好熟悉,可把她压制在她床上的男人她完全不熟悉啦,「你走开!」 他知道她那个表情叫厌恶,能把来路不明的男人当游戏对象,献上红唇香吻,却对他感到厌恶?她是狼心狗肺到什么程度啊。 「看来不让你好好吃点苦头,你是什么都不会明白的。」他一直就在她身边,也跟她告白过了,对她,他真够绅士,他自己简直都快不可置信。 「你想怎样?」瞪他,用力瞪他,气势上首先不能输,她才不怕他。 「对你做从我发现自己迷上你那一刻起,就一直很想对你做的事。」他把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滚、滚开……」那不是好事,光用听的就能知道。 「为什么要找那些女人呢?你不只是个小坏蛋,还是个小笨蛋。让我来告诉你吧,其实把你自己送到我面前就足够了。」 他是想……是想、想…… 「你滚开!」想得美,她才不会任他鱼肉,放任他对她这样那样,「我警告你,我爸妈今晚很早回来,他们马上就回来。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会大声尖叫的!」 「你爸妈?」他哼着笑,那笑声蕴含些轻蔑,把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开始脱她身上的黑色短款蓬蓬裙,「你喊破嗓子,他们也不会来打死我这只准备侵犯他们女儿的禽兽。我在局里查过档案,他们早在你六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现在各自跟别人共组家庭。你的爷爷、奶奶也在你十八岁时过世了,你现在独居。」 至于她会如此牛脾气又扭曲的原因,估计多半是来自她对她父母感情的见解。 「你……」好过分,他好狠,比她还狠,居然可以一边笑着一边口吐恶言,揭人伤疤,再在上面撒盐! 可她才不要害怕给他看,不要在他身下求饶喊不要。所以她死咬着下唇忍下所有惊惧,用颤抖着已经被剥光的身躯作着最后的挣扎。 他脱衣服的速度实在飞快,他观赏她肉体的速度却非常非常慢,剥完不是马上做,而是一下一下,亲自用眼睛仔细确认她的每一寸肌肤,不管是右臂内侧那颗浅浅小小的黑痣,还是不由自主冒出来的一颗颗疙瘩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没有那么大的胸部,就不要穿那种礼服。」 这算是对她身材的评价吗? 「你可恶……啊!」她的噤声,源自于他蓦然低头,以口噙含绵软浑圆顶端的小巧蓓蕾。 她的胸部没有他说的那么小,握在手里大小刚好,但男人喜欢女人胸部丰腴这种劣根性改不掉,现在暂且这样吧。 而且嘴里如丝绸般柔滑的感觉使他感到很满足,属于少女的馨香和沐浴乳的甜甜奶香混合其中,光是浅浅尝试已经无法满足,开始重重吸吮,以不会弄伤她的方式啃咬起来。 他知道她好倔,迟迟不愿服输,就连一声声娇软嘤咛也被她用尽全力封锁在口中。她好傻,只要她愿意开口恳求,他就教她更多,让她尝到更多她渴望的快乐。不过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狠心,冥顽不灵的家伙都需要受点教训的。 他的吻更放肆,唇与齿每经过一处都恶劣惩罚,厮磨过每一寸嫩肌,烙下一朵又一朵娇艳红花。到了明日,遭他烙印的地方都会出现属于他的印记,让她知道这一晚是谁如此深刻爱过她。 折磨又缠绵的吻还在继续,他已经放开了对她双手的箝制,不过如果她以为双手恢复自由就能从他身下逃脱未免太天真。 她才反应过来就感到下半身蓦地悬空,是他抬起因他的吻变得有点软绵无力、不再挣扎的雪白双腿,将它们架在自己肩上,而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只能用双手撑在床上。 「等……」这样被对待着,她看似稍稍重获自由,其实比刚才更加孤立无援。 尤其当他张口啃咬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她只感觉一阵颤栗,恐惧的水光一瞬间占据眼瞳。随着他以唇贴着肌肤一路转移阵地,吻上从不示人的腿间娇嫩,眼眶终于承载不住里面液体的重量,饱含委屈和惊慌的晶莹水珠一滴接一滴涌溢出来,滑下脸颊。 第十章 要她开口求饶?不,傻子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软软恳求,他也不会放过她,她何必丢人现眼?咬牙忍受他为她带来的各种古怪感觉,她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但身体使不上力,自己已经再也无法逃离他,这种事还是清楚的。 她好强、好倔,她一直不肯求饶……他什么都知道,不说破,但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她求他,以女人最妩媚的姿态求他住手,以女人最诱惑的表情向他恳求索讨更多、更多。 他是好恶劣,可谁让她倔得像头牛。 时机差不多了,从小小娇嫩里不断涌出的蜜津濡湿了他的下巴。她在发颤,不管是唇下邪恶的碰触抑或手上对她的掌握,但千万别以为这样就能要他放过她。她太缺乏管教,戏弄了他这么多次,就该有接受他惩罚的准备。 唇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深吸一口气,强烈忍耐着好久,已经胀痛到极限的巨大先是试探着徘徊,欣赏着她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而逐渐失去血色、无比惊慌的小脸,往窄小娇嫩中用力推进……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说起来真是令人感到羞耻的事,他从未碰过别的女人,所以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而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并不后悔在这晚要了她,她的反应太可爱、太魅惑人,只要她愿意,她一定能掌控他的所有情绪,牵着他鼻子走。 「你……够、够了。」被他抱着翻身,换成骑在他身上的坐姿已经是过了许久许久以后的事了。她浑身发软,只依赖他的支撑,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掉。 「还不够。」都吃进嘴里了,不好好仔细品尝她的味道怎么够,他准备用一晚上的时间好好疼爱她。 【第五章】 有声音在响。不是她的手机,也不是她的闹钟,她的手机铃声不会随便设定一个系统附带的铃声,她的闹钟自然也不可能发出那种声音…… 童恺晴抓过闹钟一看,凌晨三点十六分,还不到她的起床时间呀,混蛋,谁在吵? 身旁有了动静,一直贴着她的那具热烫蓦地离去,像是一瞬间收回了所有的什么,不,别走,别留下她一个人…… 童恺晴转身,追随着热源的脚步。身旁那个大大的凹陷还是暖热的,而原本该躺在那上面的夏楷瑞却已经起身坐在了床沿,背对着她,她看见贴在他耳朵上的手机屏幕有淡淡光线泄露在昏黑一片的房间里。 她睁大了仍然惺忪欲睡的双瞳,瞪着那个宽广健硕的背影。 「是我。是吗……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呵,我吗?当然是在睡觉啊……没事,我现在精神好得很。好,一会见。」 他在讲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谁她不知道,但大半夜打来的,心头就是忍不住泛起一股酸意。 马上过去……是情人吗?他说自己精神好得很。虽然仍留有些刚醒来的懒散,比起瘫死在床上几乎被累得无法动弹的她,他当然好得很,他是答应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回去再战吧? 看看,她就知道,什么地老天荒的爱情全部都是狗屁。女人不要以为用身体就能留住一个男人,他不爱你,就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就算你把自己给了他,他在关键时刻也能毫不迟疑把你一脚踹开。 她才不会以为他要了她就是爱她的表现,他只不过藉气愤来借题发挥,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罢了。 「你醒着?」挂掉电话,夏楷瑞因为身后视线,倏地转身瞅着分明软软累倒在床上,却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那只可爱大猫儿。 伸手抚摸她的发,让发丝在指间穿梭,那丝丝缕缕分明已经抓住了,又调皮地从指间逃脱,阻止不了,就像她,同样不安分被他掌控。 她嚅了嚅唇,却什么也没说,除了抱怨,脑子里的机能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身体好痛,因为他毫不客气地享用,就像被车子辗过一样四分五裂地疼痛着。 却因他温柔地抚弄着她发,就像安抚一只可爱的宠物,无法抵抗那股舒服与安宁的感觉,双眸立刻微眯起来。 她不喜欢跟他做那种事,好痛、好难过,而且他还不知节制,到最后几乎只会一个人享乐,不理会她的死活。可是,同时她也好喜欢他的碰触,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教她眷恋不已。 被人温和拍拍头、摸摸发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她已经不记得了。彷佛突然忆起过往的什么,眼眶窝囊地在黑暗发酸、发红,幸好,里头的水光朦胧并没有传达到他眼底。 「你继续睡吧。」待最后一缕发丝从指间滑开,夏楷瑞打开床头小灯,让浅浅淡淡的黄色灯光流泻在房间的一角,才离了床拾回与她的混杂散落在地的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我要走了。」 这种事他一定已经做过很多很多次了,不然他的声音不可能那么从容,他的动作不可能这么熟练,没出现过半点迟疑,他的表情不可能如此轻快,感觉毫无拖欠。 傻瓜、傻瓜!她必须拚命克制,才能使自己将心中那些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那一类的言辞绞杀掉,她绝不开口求他,一如刚才被他逼迫着做了那种事。 「晚安,再见。」 「哦。」她听见自己响应他的是这么一个单字语音,简单、干脆,同样对他毫无留恋。 这次再见,真的永远不会再见了吧? 灯被熄灭,房门被关上,四周再次回归一片昏暗,窗外的月光穿不透窗帘,照射不到这个房间。 直到许久许久,她才听见自己的嗓音带着颤意的哭声,一个又一个字地艰难吐露连她自己都阻止不了的伤心难过,「别走,别走呀……」 响应她的只有寂静,她应该会喜欢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寂静。然而这一次并没有预期中的欢快轻松,只有犹如被绳索用力狠绞疼痛着的心,无可奈何地沉进那片黑暗孤寂…… 「小晴?小晴!」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叫唤唤回童恺晴神游太虚的魂魄,她也因此受了小小惊吓,屁股有那么一瞬间弹跳着离了椅子。 下午一点,大学食堂内人山人海,在那片熙攘之中自然少不了嬉笑打闹或窃窃私语,又或者谁教谁功课的古板嗓音响起在某处……只是那些都与她无关,就如同跟她同席而坐的几位友人。她们的谈笑声在刚坐下之时就似空谷里的飘渺之音,始终似有若无轻拂过她的耳畔,一句都没有听清楚,自然也无法将其放在心上。 刚才喊她的是几位友人中与她感情最好的方菀,因她那一声近乎惊诧的呼叫,其它几人也忍不住停下手上把食物送进嘴里的动作或因闲聊而蠕动的唇,眨着眸,一同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你怎么了?」 「我什么事都没有呀。」 「骗鬼,你那碗饺子的皮都快泡烂了。」方菀用筷子去敲碗的边缘,在吵杂中碗筷清脆的碰撞声仍依稀可闻,她示意童恺晴自己低头去看。 刚开始她们都以为她只是快饿晕了,急着料理面前香气四溢的午餐,才没有起哄参与女孩子间一如既往毫无营养的嬉笑玩闹。可渐渐的,她们终于察觉她的不对劲,被对面三人挤眉弄眼一阵暗示之后,由坐在她身旁的方菀负责「叫醒」她。 话说回来,最近她这种神游太虚的情况出现得十分频繁,在课堂上被教授故意叫起来回答问题越来越司空见惯;搭公交车回家时,如果不是跟她同一路的友人提醒,恐怕她要直接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总结一下,她最近的行为太奇怪啦,她们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真的没事。」藏在浏海下的秀眉狠拧一下,被看破心事,她显得十分心神不宁,幸而好友们没有想要穷追猛打的意思。 「饺子泡这么久都不好吃了,别吃了,我这边的汤面分你一半,刚好我今天胃不太舒服,你就当帮帮我的忙。」对坐的陶桃边说着边伸手要拿过她面前的碗。 「不、不用。」反射性的,童恺晴倏地端起那碗饺子,阻止陶桃的举动,使得所有人再一次朝她投来只有疑惑满溢而出的目光。在吞咽了一口唾津之后,她慌忙改口,「呃,我是说我不介意,我的嘴没那么刁。」其实她的嘴刁得很,她只是不想让她们察觉,不是夏楷瑞换给她的她不想吃…… 等等,给她等等!她终于找到连日来自己魂不守舍的原因了,她竟然在想着那个男人,不管何时何地,总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想到他,然后开始无限发呆。 第十一章 可恶,她不该想他的,不该呀,他没给过她任何山盟海誓不是吗。就算有,她也不该对他念念不忘,她不稀罕他给予的感情的,而且他根本不会给,说什么跟他交往,一定要让她爱上他,甜言蜜语谁不会说? 他已经尝过鲜了,就再也不会对她有半点兴趣,看,他不是许多天都不曾打电话给她吗?连意思意思发条简讯过来问候一下都没有,那家伙从一开始贪的就是她的身子,才会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 傻,真傻呀,相信那种话的人最傻,她讨厌那种感觉,把谁放在心上,对方却根本不以为意,认为你的心伤神伤只是自作自受。 「我只是经期来的前后感到很不舒服罢了,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帮自己贴上满脸笑容,装成跟平常毫无两样。 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她要忘了他,反正她再也不会遇到他了,就当他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为了我们终于破了这桩入室盗窃案……干杯!」 「干杯!」随着一位同僚的高声发令,其它人也纷纷跟着举杯碰撞。 为了庆祝,夏楷瑞今晚跟局里的男性同僚一起来到这间夜店,虽然劲歌热舞吵闹依旧,却无碍他们这一角欢呼庆祝的心情,事先就有人商量好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夏队,你老实跟我们说,我打电话给你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某个女人的床上?」 说话的这位同僚十分豪爽,将酒一饮而尽,借着有酒壮胆,先打了个饱嗝,然后开始八卦玩闹起来。 众人闻言,皆忍不住兴味津津地一同将视线投落在夏楷瑞身上。 说到夏楷瑞,他们局里无一人不知道,他长得帅、有能力,工作又拚命,最重要的是有人缘,特别是在女性之间。 「你们不用一副严刑逼供的模样,我自己说。不负你们所望,那天晚上我真的在某个女人的床上。」他特别加重「某个女人」的语气。 近来顾着善后收尾,他忙得不可开交,要不是他们提醒,他都要忘了那只很不乖的大猫的存在。 「让我来猜猜,是我们局的小叶对不对?」另一个小队的张队长笑得一脸暧昧兮兮。 小叶是他们局里的局花,向来心高气傲,不管局里哪个前途无限的青年才俊跟她告白,她都会委婉拒绝,原因很简单,佳人心有所属,而那个所属,自然是指楷瑞瑞。 「不是,我不吃窝边草,免得日后不幸分手,大家在局里见到会尴尬,你们别乱猜了。」 夏楷瑞嘴角噙笑,啜进一口啤酒,把他们的妄想断截得直接干脆。 以往跟他交往的女人能忍受他三个月的算是厉害,无理取闹,一个星期未满就分手的也有不少。她们不满的大抵是他的工作时间,以及看似对她们毫不在乎的心理。 但不排除同一个职场上的女性也会有以上不满的时候,所以,他绝对不跟局里的任何女性交往,不管对方是明的告白还是暗的暗示,他一律回以「抱歉,我们只是朋友」的拒绝。 「啧啧,真没劲。」同僚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决定放过他。 「喂,这家店很不错呀,亏你们能找到这里,就是那些年轻人太吵了些……靠,我怎么不管怎么看那堆小鬼都好像未成年一样,我都快要忍不住冲动去关照他们了。」 「你喝多了,酒量不行,哈哈!」 众人吵吵闹闹的对话之中,夏楷瑞偶尔会加入两句,然后又被继续劝酒。 「欸,那女孩身材不错啊,舞也跳得不错,可惜化着一脸大浓妆。喂,她比较像你说的未成年,你要不要去关照关照她?」不知道哪个喝多了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并用手指向已经没入人群的某个女孩。 「谁啊?」 一瞬间,虽然真的只有短短的一瞬,夏楷瑞并没有被酒精浸淫成迷醉的眸子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因为店里有暖气,她肆无忌惮地穿得十分曝露,上身只穿有一件小可爱,下面穿着皮草短裤,在跟长靴之间的空隙露出一大截雪白大腿。她正跟看起来很像不良青年的家伙热舞,时不时跟对方有肢体接触,还被那家伙偶尔摸大腿吃豆腐而不自知,只径自跳得热烈尽兴。 那个她当然是童恺晴,他不可能认错的。 「我离开一下。」他必须离开,不然他无法保证再在这里待上一秒,他会不会因为她的行为而瞪掉双眼,被她气得当场爆血管,宣告驾鹤归西。 夏楷瑞突然起身,走向舞池的方向,钻进拥挤狂热的人群,认准人,出手揪住那个玩得疯狂、跑出来偷腥的臭小鬼。 「谁呀,你什么意思?混蛋!放开呀……你!」被迫扭摆身子转向身后那人,童恺晴恼怒抬头,瞅见来人之时忍不住大吃一惊。 「晚安,这个小坏蛋我带走了。」 不理会不良青年的满脸震惊,也不管童恺晴近乎尖叫却始终被摇滚音乐如同浪潮般翻覆卷走直至淹没,夏楷瑞一路强硬地把她拖扯到极少有人经过的走道尽头,顺手把水晶台灯换位,用丢的把她丢上原本用来放置台灯的矮柜上,双手分别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上,用健硕的身躯囚禁住她。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出来偷吃?」他眯着鹰眸,狠狠的。为了瞪她,一手将她按在墙上,一手飞快抚上她细嫩的颈肌,抚摸着捜寻着什么,然后是微嫌曝露的小可爱下面雪白的胸脯,连裸露的腰肢和大腿他全部都没有放过。 没有,幸好没有任何痕迹,如果有,他不可能耍白痴以为那是十数天前他留在她身上的,如果有,他才要发疯。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她「偷吃」的事实,还是活生生在他面前上演! 「什么偷吃,你说话好听点,我跟你没拖没欠、一清二白,你、你住手,别乱摸,你这个色狼、混蛋!」她拚命挣扎仍难逃魔掌,忍不住开口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你什么意思?」手上停止在她身上的探索,他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压制她肩膀的手劲更为用力,「你没忘记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 「那又怎样?你才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又不是最后一个,虽然她不会作践自己,但也没有想过要在将来找谁安定下来结婚生子。跟他上过床就上过床,上了又没人赐她白绫一条。 况且他从一开始就是以跟她上床为最终目的的不是吗?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也清清楚楚跟她说了再见,凭什么现在跑来兴师问罪?他们之间现在清清白白,她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她跟谁在一起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你是想把那天晚上的事当成激怒我之后的赔罪礼?」 「你不就是那么想的吗?我只是为了方便你呀。」童恺晴用鼻音冷冷嗤笑着,全是对他的不屑。 「我什么时候这么想了。」他什么都没有想,那天凌晨他因为工作的事被叫走,之后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工作太忙,暂时把她忘记了。 如果她愿意告诉他,她想念他,他仍会继续跟她在一起,直到他们其中一方开始厌倦对方。可是她没有,她一直没找他,没要求过他任何事,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原以为他会持续遗忘她到地老天荒,他以为自己对她也是爽了就好,其它无所谓,他以为。直到刚才见到她,他才发现他的以为一直都是大错特错,他无法容忍她跟其它男人走在一起,不允许除他以外的男人碰她、探寻到她的任何美好,看见那样的情况他的血液会沸腾,想把人大卸八块的沸腾! 「你没有那么想,那么你是把人当成小猫小狗吗?毫无用处就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心情愉悦,突然心血来潮想起就跑来逗弄喂食?」若真如此他就不只是个大混蛋,还是个大烂人,烂透了!走开,别招惹她,最初的最初她就没想让他得手,现在也不可能。 「过来。」他没想过要跟她继续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再继续下去也讨论不出结果,只会一直没完没了。此时他不想浪费言语令她改观,他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夏楷瑞再次不管她的不情愿把她拖着走,这次的目的地是男洗手间。 「变态,让我出去,我不要进来这种地方!呜……」 「给我把脸洗干净。」开了水龙头,把她的头压到盥洗台之上,要她洗掉那张教他看了更加不爽的浓艳妆容,「你不洗的话我可以代劳帮你洗。」 第十二章 或许是因为他那寒冷似冰的语调,童恺晴竟然没有挣扎,在身躯一阵短暂的微颤过后,自己听话地动手开始清洗。 等她洗干净脸,夏楷瑞扯来纸巾给她擦脸,然后脱下外套丢到她头上。 「穿上,你敢给我就这么走出去试试看。」他指的是她那身曝露的行头。 她不要,不想穿,那件外套上全是他的气味,被他的气息包围她会变成笨蛋、脑残。 她好讨厌他这样先给人一点甜头,又狠狼把人踹向地狱的方式,他不是离开了吗,他始终会离开,又何必对她说好话、做好事? 可是,她最后仍是穿上他的外套,被他拉扯着回到席上……他跟他同僚那一席。 「夏、夏队,这是……」同僚的反应可想而知,无论是哪一个都对童恺晴这个蓦然出现的外人看傻了眼。 「阿瑞,这是你女朋友?」问的人笑得好暧昧,终于让众人解惑那天晚上夏楷瑞睡在哪一个女人的床上。 「是的,今晚她跟朋友一起,刚刚打电话给我,知道她就在附近,我就把她接过来了。」 「我……」我不是你女朋友,不是! 童恺晴蓦地抬头,明显想朝夏楷瑞怒吼,但抢在她开口之前,夏楷瑞贴近她,冷声放话,「听话一些,如果你还想活得好好的话。」 他想整死她,今晚,在床上。 这回,她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不再捣乱反抗,直到他们散会之前,她都有好好地担当着他的「乖女友」角色。 「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七日之约已经结束了,你没能在约定的时间里让我喜欢上你,请你愿赌服输。」刚才在店里她给足他面子,没在他同僚面前发作,现在曲终人散,他也如愿当完护花使者把她送回来,她要完全跟他撇清关系。 「我没有把你当小猫小狗。」首先,他要澄清的是这一项。但他确实有把她当大猫,不过不是饲养供逗玩的那种,而是他个人专属的,并且能独占他的所有宠爱的。 「是,你只是太忙了,忙到忘了一个不过跟你有过一夜情的女人。」从刚才他们的对话就足以得知,他好忙,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想起她,这跟把她当成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那样的,该死的,你看着我!」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却只是看见她的更多不甘愿和厌恶,他故意将其无视,「我以为你会找我,我以为你明白,如果你说你不要我离开,我一定会一直在你身边。不要这么倔,你喜欢我的不是吗?你敢说从刚开始到我们已经是那种关系的现在,你对我都没有一点点喜欢的感情?嗯?告诉我!」 他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还有潜藏性自恋的隐疾,「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说得那么情深款款,他不是那种人,她本来就不相信情啊爱呀之类,更加不会相信他所说的字字句句,「你放开!」 他非但不放,还俯身吻她,封锁她的所有不情愿与谩骂,贪婪吞食她的甜美气息,存心要将她搅和成软软一滩水。 可她哭了,在他的亲吻下,眼泪一滴接一滴,越掉越凶狠,最后因为她泣不成声的咿咿呜呜,他只能选择放开她。 「别哭,乖,是我不好,别哭了……」 她想不哭,可眼泪止不住。 不管他承诺些什么、给她些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不想要。他能承诺一阵子,却保证不了一辈子。开始有多甜蜜,结果就有多痛,她怕疼,好怕好怕的,她宁愿从来都不曾拥有,就永远都不可能会感受到痛…… 「呜……」她咬牙锁住颤声的哭泣,而他在这时顺势把她抱起。 她没忍住,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泪眼迷蒙,她什么都看不见。今晚就让她逃避一次吧,一次就好,明天醒来,她同样不会想着像这样要去依赖谁,她还是她,像他说的,思想扭曲,拗得像头牛,不愿相信任何一人给予她的感情。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我不会离开,安心睡吧。」夏楷瑞把她抱进房,放在床上,然后他也上了床,紧紧抱住她,给予她能令她感觉最安全也最温暖的体温。 「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一晚就好、一晚就好……」她在他怀里喃喃重复。 「我不走,乖,别哭了。」之前名为愤怒的气焰逐渐熄灭,但不代表他已经原谅她的恶行,她现在在他怀里颤抖得这么可怜,他就暂时放过她,明天再找她算帐。 童恺晴最后哭累了,就这么在他怀里入睡,不曾有过半点挣扎,而且睡得比以往都要香甜。 等她发现身旁睡着自己最讨厌的男人,已经是隔天早上醒来,头脑已经完全清醒时的事了。 她眨眼再眨眼,好想光靠眨眼就能把眼前这个混蛋的身姿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然而却不见半点成效。 夏楷瑞也睡得酣甜……不,是睡到露出一脸垂涎,因为整晚都拿她当抱枕,更不用猜想一晚上他的梦里出现的情景到底都是些什么了。 「你给我起来。」不管他的手臂麻不麻,反正她的身体是要僵掉了。小手不留情地用力击打他的胸膛,以最好能打爆他心脏的方式,强行把他拖离开满黄色小花的美梦。 「你叫人起床的方式好暴力。」他一把抓住那只使坏的小手。是使坏没错,她以为尽力了,在他来说只是给他搔痒,刻意勾引他,要知道清晨时分,男人的性欲都特别旺盛。 「门口在那边,请你赶快离开。」昨晚吃亏的人是她,他足够愉快了,他们又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他衣装完整,下床穿鞋就能走,不必再像上次那样欲走还留,惺惺作态。 「小鬼,你忘了我们还没算完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过是一晚上,爪子又变锋利了,绽放在秀白容颜上的那抹笑彰显着狡猾。 「以后不许再出去找别的男人,不许让其它人靠近你、有机会占你便宜。」懒得跟她绕圈子,他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主题。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事?」 「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你当我女朋友。」 镶在那双大眼中的疑惑与鄙夷在听见他的回答之后,变成惊愕和怀疑他是精神病的愣怔,「你有病啊,请不要传染给我,再见。」她忘了这里是她家,转身就想下床逃跑,可他动作好快,赶在她之前,一手紧圈在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让她当鸵鸟逃避,「你放开我!」 「你先听我说。」嘴上这么说,他却不管她听不听,边将缠绵细碎的亲吻印在她唇心,边说道,「我以前总觉得女人和感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她们没有人能撑得过一二个月不对我进行抱怨、不会离我而去。在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是因为我从未对她们倾注过多的感情,说到底我从未爱过她们任何一人。但你是不同的。」 「我什么不同?我才不可能不同……」她想吼他,可张了嘴却只是方便他的追逐纠缠。 噢,好可恶。 她的确跟她们大大的不同,起码她们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三个月,她连一天都不想留,只想赶紧跟他撇清关系,把他远远推开。 「我喜欢你,因为我对你动了真情,你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什么男人能把爱和性分得很清楚这种话,对他明显不奏效,对她,他根本分不清。他迷上她了,在很久以前,他只想得到她的更多更多,想要她彻底成为他的,只是他的。这种事,还是在昨晚领悟出来的,他表扬他自己头脑聪明。 「甜言蜜语谁不会说。」不要再恶心她了,她不想听这种话。 什么「刚开始我不喜欢你,后来对你越看越顺眼,我真的爱上你了」之类的话,他现在能这么说,等哪天他不爱了、没有兴趣了,又能把「我对你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再这么下只是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我们分手吧,祝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真正深爱你的人」说得冠冕堂皇。 「我不会要求你立刻相信我。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爱,如果一个月后你仍是无法爱上我,我自己走,不用你嘶吼着驱赶。」面对着她的沉默,他有点不安,「小鬼?」 「喊我的名字。」一个从没认真喊过她名字的男人,怎么能让她相信,她怀疑他根本就忘了她姓甚名谁。 「童恺晴。」 「我答应你,一个月。只是一个月之后结果出来,你就不能再对我纠缠不清。」她答应给他一个月,只准备享受他对她好,和他为她鞠躬尽瘁的一个月。 第十三章 【第六章】 「你家有没有备用钥匙?」 「收拾爷爷、奶奶遗物的时候不知道放哪里了。」 既然夏楷瑞提议要证明给她看他对她的爱有多深,那就代表这一个月内她都有使唤他的权利,所以刚从床上爬起来,童恺晴就把自己的特权贯彻到底,指使他去做早餐。 虽然早已作好嘲笑他的准备,最后跟他两个人下楼找间小吃摊随便填饱肚子,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坏,却懂得做饭。原因无他,他现在独居,他不想饿死。 「等你下课,我去接你,一起去重新打一支。」他要彻底介入她的生活,并且不准备给予她半点反对的权利。 「你想偷袭我啊?」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我用得着偷袭你吗?」对付她,他一根手指就足够了。 「是我想偷袭你。」她举了举手上西餐用的银色刀具,太钝,不足以威胁他,最多是让他明白她有多恨他、多想把他剥皮拆骨的念头。 「赶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学校。」他自然是知道她现在有多讨厌他的。 她嘴上总嚷着不相信感情、不愿意对任何人付出感情的言辞,估计跟她的父母有关。 在跟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之后,他不会再试着去改变她和对她说教,表面工夫对她起不了丝毫作用,他必须样样都表以行动,才能使她深刻体会。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耶。」今天本来九点开始有课,可等会回到学校就差不多十二点了,她现在都不知道他拿给她吃的到底是早餐还是午饭。 昨晚他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也害她睡到今天十点半才起来,早上的课程她早就有让它们全部泡汤的觉悟了。 「我已经帮你打电话请了半天假,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他边取来纸巾帮她擦掉沾在唇角的食物细屑,边笑得好暧昧,至于她选择不去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想也不用想,内容一定属于十八禁范围。 「你想得美。」她并不讨厌学校这种教育设施,当然也不是因为享受什么学习的乐趣,只是撇开学习这项必要项目不说,起码它还是个能召集团体组织的地方,办公、上课时间在那里到处都是人,比较不寂寞。 「快吃吧。」他如果有想得很美,她现在就不是坐在餐桌前而是躺在床上,也不是吃东西而是被他吃。 「吃你自己的啦。」他干嘛吃着吃着移动到她这边来跟她靠这么近? 尽管童恺晴百般不情愿加上各种嫌弃,最后还是乖乖吃完早餐让夏楷瑞送她回学校。 课堂上她不是想着要认真听课、勤奋用功,而是为今早他的信誓旦旦愣愣出神。 小时候,喜欢这个词总是很容易便能对人脱口而出,小孩子的喜欢也最是纯粹,只是他们始终不明白喜欢的意义到底有多重大,因为他们还只是个孩子。随着岁月流转,年龄一年一年迭加上去,任谁都会发现「喜欢」已经变得不再单纯,纵使它只是简单的几个音符组合,想要再将它变成言语吐露出来,却已变得好难好难…… 「喜欢」这个词汇,在见过那么多有残缺的爱情之后她怎么要得起?他又给得起吗? 不管如何,一个月最多四个星期左右,很快过去的,她要忍耐,然后在一个月结束的最后一天告诉他,「我不喜欢你,一直就不喜欢你,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拒绝。 她不是冷血无情,她只是不想受到伤害,也不想……他受伤害。一段感情的保鲜期多长,谁知道?谁又能允诺一辈子不变心? 感情太复杂、太难解,谁也无法作出能让它恒久延续的承诺…… 「在看什么?」从踏出学校大门到上了他的车,她东张西望的举止一直没停止过。 「不是我在看,是有很多人在看你我才看。」童恺晴用手指了指那边快要走到拐角处却仍朝他们这边偷觑的女生……啊,被她一指就跑掉了。 还有刚才擦身而过的一对小情侣,女孩指着夏楷瑞对男孩叽叽喳喳,「你看你看,以后就要像人家那样,长得帅、有钱、开名车。」 啧,这个看脸又爱慕人家有多少钱的世界。 「有吗?」又不是第一次来大学找她,这间学校的学生也没必要把他当成绝世珍兽吧? 「有啦!」他不是警察吗,怎么警觉性那么差……等等,什么警觉性,她是怕有人觊觎他吗?胡说,管他是去招蜂引蝶还是夜夜找脸蛋艳美、身材火辣的女人纠缠,最好他是被谁缠上啦,这样他就再也不能缠着她了,「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对了,就是因为他今天来太早了才会这么引人注目,平时都是她刚踏出校门,他才刚停好车,从哪个位置冒出来。 「我今天请假一整天。」送完她去学校都过十二点了,他还有脸回警局逛个圈说声「大家辛苦了」吗?干脆慵懒到底,请假一整天,反正他假期多得是,只是最后被局长叨念赶紧回去工作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他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做了些事,今早首次发现她家阳台太过凄惨冷清,也许她爷爷、奶奶在世时有种过花花草草,不过后来肯定全部惨遭她的毒手……他打算请以前学装潢的死党来帮忙量尺寸,尽可能修建得温馨美好一些。 不过他不打算在阳台种花,用绿化来美化她仍处于不正常状态的心灵。她太缺少爱心,日后他不在……将来的暂时性不在,那堆花花草草只怕会受到她的摧残,不用三天就能变成干草一堆,对付她那颗石头脑袋,他必须要有其它策略。 这种事,还是等都筹备好以后再告诉她好了,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身体太虚,昨晚被我压太久,中午撑不住所以要回家补眠?」她的假设好恶劣。 「放心,我身体强壮、精神充沛,而且你轻得像羽毛,就是压在我身上睡一个星期都没问题。」真抱歉呀,不能给她满意的回答,满足她想看他死好的心理。 「开你的车,赶紧去配钥匙吧。」她准备增加体重,然后压他一个星期。 「等会想去哪里吃饭?」 「你就不怕上回的情景再上演一遍?」她说的是西餐厅那一次。 「放弃吧,不管来多少遍我一样能见招拆招,而且我对照顾你这种半大不小的小鬼已经很具备经验了。」她整不倒他的,就算她要求去西餐厅再来一次,他仍是会如法炮制, 反正最后羞赧到想挖个洞钻下去的人不是他。 「哦,原来是这样哦。」对啊,这家伙扬言要追她,不给他追、不给他来点狠的好像太对不起他了。装出一脸沉思的模样,童恺晴支支吾吾半晌,终于好郑重地宣告,「我要去吃快餐店。」 她没有以为这样就能让夏楷瑞翻脸,这点小把戏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她有一个月不是吗,在这一个月里她一定会尽她所能去刁难他,然后说不定不满一个月,他就会因为受不了她的胡闹刁钻而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国中以来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夏楷瑞拿着托盘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上面放着她刚才点名要吃的汉堡、薯条、炸鸡块。她不喜欢喝可乐,他帮她换成了柳橙汁。 「那不好吗,我正好帮你回忆你的青春时光啊。」抓过糖醋酱盒撕开封纸,拿起一块外表炸得黄澄可口的鸡块沾上,咬一口,味道棒极了。 「跟你在一起就足够我回忆的了。」别看那天晚上在床上他好镇静,还有足够好心情调侃、勾引她,其实他的内心早就变成毛毛躁躁的十几岁小毛孩,恨不得粗暴蹂躏她,把她融进体内。如果不是她昨晚哭得太凄惨,他也有小小理亏,他应该会要求跟她再一次翻云覆雨吧?不好,就这么想着,他越来越怀念她了…… 「什么意思?」她还健在好吗,哪里能让他回忆,他嘴巴太坏了吧。 「没什么。」楷瑞瑞是不知道童恺晴的脑子里转了几个弯,不过她想的肯定跟他所想有着天差地别就对了。 拿起汉堡拆开封纸,他没急着往嘴里送,而是先挑出里面的酸黄瓜……这个汉堡不是他点的那份,是她的,排队前她有嘟嚷过自己不喜欢吃汉堡里面的酸黄瓜,他记下来了。 等挑干净才包好放回原位,等待她大小姐享用。 「呃,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扪心自问,瞅见他这样体贴的举动,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是这样就造成她的困扰了不是吗?人说习惯成自然,等他离开了,她总会自然而然怀念起他为她做的这些,到时该怎么办? 第十四章 「我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有什么不对?」就算在他们没有那层床上关系之前,他也对她不错,虽然刚开始是怀抱深深恶意和不太纯良的动机。 「是……没有啦。」讨厌,不许感动,眼眶不许湿润!就算他是除爷爷、奶奶之外第一个且唯一会对她这么好的人…… 「夏楷瑞?」 有人喊他,是男人的声音,他们同时朝声音的来源回头望去。 「真的是你。这是你女朋友?」是个男……孩。 说是男孩,总觉得他的表情太老成。尽管外表长得很不错,那过于深沉的气质让童恺晴觉得还是身旁的夏楷瑞要有活力得多。 夏楷瑞看见那个男孩很明显愣了一愣,但态度马上就恢复平常,耸了耸肩,语气熟稔地开了口,「还不是,不过我在努力,准备是。」百忙之中,他抽空瞪了那个男孩一眼,提醒他不许多事,因为上次跟某号女友一起的时候也遇到他…… 「嗯。」男孩根本没想多事,夏楷瑞是滥交还是花心滥情都跟他没半点关系,他过来只是打招呼,然后说话,说完就走,「过年你会回来吧?方便的话带她一起回去吧,老妈会高兴到发疯。 等毕业我就搬出去了,大学离家有点远。以后就剩下昊然一个人,说不定他会感到寂寞,有空你多回家看看。就这样,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男孩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往回走,在远一些有个女孩坐着看书的双人桌前停步,落座。 他居然有带女伴……不知怎的,童恺晴为那个女孩感到好可怜。 「刚才那个人是谁?昊然又是谁?」她心事藏不住,男孩离去之后自然而然冲口而出。 「都是我弟弟。」 「你还有弟弟?」等等,分明是她从未问过他家有几口人,她就只知道他警察证上的他的名字、年龄、职位,根本对他还算是一无所知。她真佩服自己,敢在那种情况下就跟这家伙滚上床了,「你、你没有姊姊、妹妹吧?」 「没有,我是老大。我妈本来想生个女儿,因为生了三个都是儿子,她就放弃不再祸害社会了。」 「幸好、幸好。」 看她拍着胸脯忙着吁口气的安心模样,他好笑地问:「你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感到担忧吗?怕有大姑、小姑会对你鸡蛋里面挑骨头?居然在想象我们的将来了,真让我感到高兴。」 的确,像她这种类型,温柔没有,体贴又根本找不出比蚕丝还细小的一丝丝,如果他真有无法理解的姊姊、妹妹,肯定会把她嫌弃到死。 「你才想象,你自己想象吧!」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调侃她,吃炸鸡块吧,给他嘴巴塞上! 结果这估计是童恺晴有生以来吃外食吃得最开心的一次了。简单、愉快又平常的一天晚上,因为有他的陪伴,被称为垃圾食物的快餐快餐似乎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太多太多。 「我说送到路边就好,你还要特地下车跑一趟,是不是心存什么邪恶念头想占我便宜?」童恺晴小声嘟嚷着,站在后面看着他拿钥匙开门,她可还没忘记他那天晚上的可恶行径啊。 「我是想要试试新钥匙,如果配不好,我明天有时间拿回去换。」打开了。 他率先走进去招呼她进来,好似他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睡前记得关好门窗,要先刷牙才能睡,不然以后会有蛀牙。明天我九点半左右过来。」 「知道啦。」当她是小娃娃呀,还不刷牙当心会有蛀牙呢,「你快回去啦,再见再见……呜啊!」本来她扬着手跟他说再见说得好愉快,却被他半路偷袭,整个人被他抱坐到玄关的鞋柜上,害她小小被惊吓了一下。 「在赶我离开之前,好歹给我一个再见和晚安的吻吧?」 她是不想给,不过他眼捷手快已经抱好了她吻下来。 唇被吮住,遭到重重吮吻,舌也被缠住,怎么也摆脱不掉,呼吸每每感觉得到了就被快速抢夺,存心要她窒息,要她在那样激烈的亲吻中为他晕头转向。 她不讨厌他的吻,真的,每次甚至能尝到好像酒心巧克力一样的味道,香浓又醉人,跟那些难闻的薛酒味截然不同,刚开始没多久她就稣了、软了、醉了,变得无法作陆,只能任由他摆布。 敢跟她说没经验她才不信,不管是吻技还是床技他都一级棒,本领高强到快令她心里泛酸的地步,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她这只菜鸟一定会被整死吧? 「好了……快去洗澡刷牙睡下吧,晚安。」正好十点半,再不走他就舍不得走了。而且他自己也注意到了,他的嗓音比平时低沉嘶哑许多。 「嗯……」谁?现在声音虚弱得像只病猫的是谁? 直到门被关上,室内恢复沉静许久许久,童惶晴才从鞋柜上跳下来,眨着已经变得很呆很呆的眼睛,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夏楷瑞在午休时间接到那通电话……童恺晴的午休时间。 她无法联系她爸妈,唯一能关爱她的两个亲人又不在了,她只能选择打电话给他。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电话里她的语气很急,旁边还有类似校医的人物说了句「扭伤了脚」的低语。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他转身就向局里请假,丢下工作,以被允许的最快时速一路开车飞奔过来。 「怎么伤到的?」夏楷瑞在她面前蹲下查看状况。 她的手肘和膝盖上都有些擦伤,属于很小的问题,最严重的是她的右脚脚踝,肿起一大块,轻轻动一下就会喊疼。 来的路上隐隐约约有些气恼,她不是个安分的女孩,从她招惹他那天他就知道了,他只是不明白为何在学校里她也能出事,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他对她如此担心? 可当他推开学校医务室的门,瞅见她刚好转头看他那个瞬间,她眼里的委屈和难过令他打消冷声责备她的念头,恼怒的情绪就好像往烧红、烧热的铁锅里倒冷水,啪沙啪沙,一瞬间火气全无。 「说话呀。」嘴巴突然变成撬不开的蚌了吗?轻轻握住裸足的手突然稍稍加重了一些力道,立刻引来她的哇哇大叫。 「痛痛痛痛痛,你想谋杀我呀!」这混蛋。 看见他来找她,她超开心,开心的程度足以让她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有小花一朵接一朵在盛开。他不是超担心她的吗?他脸上的表情刚才是这么写的吧?可为什么向来那么体贴的他,到了关键时候却这么冷冷淡淡的? 「她跟同学吵架,吵得太激烈,两个人动手动脚的,就不幸从楼梯上掉下来扭伤脚。」 回答的是一个看着像校医的女人,他刚才有听过这把嗓音,在电话里。 然后,她对着一直陪在童恺晴身边的方菀说:「你回去上课吧,人家的男朋友都来了。」 「哦……你有男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前面的应声是说给校医听的,后面的纯粹是跟童恺晴八卦。 「他是我表哥。」什么男朋友,她才不要承认夏楷瑞是她男朋友,她对男朋友、女朋友,感情、爱情,我爱你、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这类型的言辞仍然感到无限排斥。 「没听你说过你有表哥。」 「他是新上任的……你快回去上课啦。」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悄悄话虽然传入耳里,夏楷瑞却没作任何表示……是不想作表示,免得跟她计较太多,自己会被气死。 等方菀离开,校医也临时有事不得不暂时离去,他依然还是那句,「怎么回事?」这回他问的不是怎么伤到的,想要探讨的是她跟同学争吵的真正原因。 「就……以前那家伙的人渣男友调戏过我,我就给他戏弄回去呀。她今天突然跑来找我麻烦,估计是报复心态吧,就把我推下去了。」垂下眼眸,她不敢看他,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显得很委屈。 「这次你总算吃到苦头了吧?」没事干嘛偏要去惹麻烦,这报应,光看着都觉得她的脚好痛。 「你好像很幸灾乐祸耶。」他干嘛不是一上来就给她嘘寒问暖、百般呵护?童恺晴突然感觉好生气,气他一点也不在乎她,还挖苦她。 「我该摸摸你的头跟你说「好乖好乖,不痛不痛,你做得很好」吗?」 「你……」这家伙,不是说要追她吗,今天干嘛处处找她麻烦、抓她小辫子,硬要跟她过不去,「那是你不知道那个男人真的是个混蛋,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又同时跟好几个校外女生在交往,我是不想那个女生伤心才顺手帮忙铲奸除恶。结果她非但不感谢我,还吵闹着说什么我破坏了别人却跟帅哥出双入对,让她好恶心、好想吐。」 第十五章 「那是别人的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能不能只是好好看着他,别专注在别人身上?至少她该挤出两滴眼泪,喊两声好疼来博取他同情吧? 「难道你就让我分明知道实情,却眼睁睁看着别人吃亏;看着别人伤心难过哭得死去活来,都不吭声,什么都不做吗?」好冷漠,这家伙该去接掌他爸爸的公司,直接当个能用俯瞰视线看人高人一等的霸道总裁! 「我没有那么说,但是我相信会有比你所做的更好的解决方法,不是吗?」 「你所谓更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小晴,停止这个话题。」他自己知道过去的事现在才跟她议论、追讨责任也于事无补,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往吵架的方向发展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不管事情始末,不管谁对谁错,你没事就好。」 「一点都不好,我浑身都在痛。」她死死咬得下唇泛白,抬手抬脚给他看自己摔得多惨、多可怜。无意间,她竟然在博取他的怜惜,这种事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不痛,乖。」他不只真的说了,还伸手去摸她的头。 嘴上气她不学好引来一身腥,心里其实早就原谅她了。况且她摔得这么惨,他也不好再责备她,以后把她看紧一些就没事了,他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伤。 「又当我是三岁小娃娃……」不满滴咕着,却抓下他的手贴在脸颊。知道自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好怕好怕,心脏都快停止跳动,幸好她大难不死,幸好还能见到他,只有他最能让她安心。 「如果你想起诉那个女生,我能帮你。」出手伤人那一方的确比较重罪,只要她开口说一声,他马上联系最好的律师,不为她好好讨回公道,誓死不休。 哎!看看,他果然对她太好、太宠她了,如果将来她的性格变得更加不知悔改,他一定需要负上很大责任。 「不要了吧?」换作以前,她一定坚持有仇不报非女子的原则。但是因为她一通电话,他就二话不说丢下工作飞奔过来,看见他,她莫名高兴,感觉心里暖暖的,什么生气、气恼还是气愤,在看见他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窝进他怀里好好撒娇,当个真正的乖女孩。而且在他面前跟谁斤斤计较,好像会显得很小心眼。 「你认为没有必要,那事情就这样结束吧。」把事情闹大,对谁也没有好处,不过如果下次被他遇上哪个女生对她瞪眼想要行凶,他绝对要逮住她,好好教育她什么叫正常健康的人生观,「我带你回去。」 「嗯。」她伸出双臂跟他讨抱抱,现在这个状况,他也只能对她用公主抱了吧?等会会经过那个女生的教室,虽然自己不打算起诉那女生,让她咬牙切齿羡慕死还是可以的,谁让那家伙把她推下楼梯。 「你们还没走啊?」校医从食堂拿饭回来,看见他们还在,还公然谈情说爱,摇着手赶人,「赶紧带她回去吧,她这几天最好休息,脚碰水没问题,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做激烈运动啊。」 现在的学生把情人和男朋友喊作表哥,谁信? 「这几天我会请假陪你,要做什么喊我,别白己来,如果到了晚上觉得脚很痛就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不要太倔,别死忍着不说,我不怕麻烦,知道吗?」把童恺晴抱进家门,让她坐在沙发上,夏楷瑞吩咐着,从刚才开始就紧蹙着的眉心却一直不曾松开。 「干脆这几天你过来住好了,也方便照顾我。」难得她自己开口提议,还不赶紧跪下来谢恩?允许他跟她同居可是对他天大的恩赐呐。 「不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他像个颇有耐心的长辈,以柔和的语气给顽劣的顽童说教,「你家这边的左邻右舍多数都是老公公、老婆婆、大叔、大婶,虽然每次都有好好注意时间不会落人口实,但我进出你家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如果被人看到我在你家过夜的事在附近传开,会对你很不好。」 说辞他大致都能想象得到,不外乎是「欸,那不是谁谁谁的孙女吗?还在上大学就跟男人同居啊」这一类的。 不管时代再如何先进、开放,在老一辈人的眼里,贞操、未婚同居、未婚怀孕生子,这类型的字眼都太刺激,会自动形成执着顽固的鄙视观念。 他知道她没有多在乎,她这个人太缺少良心,可他在乎呀。毕竟当了邻居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传言流传出去,她以后要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到时候他肯定会心疼死。 「那去你家好了。」她莫名很想缠着他,难道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特别想从谁身上获得温暖和安全感吗? 这些日子她就没跟他客气,时常说着任性话。起初只是想恶整他,要他赶紧厌恶她离开,后来连她自已都迷糊了,不知道到底是想整他,看他生气着急,还是想得到他的所有疼宠和关爱。 「我也很想让你去我家。」重重叹出一口气,以示他真的有过那种打算。 「那赶紧带我去呀。」童恺晴误会了那声叹息,以为他想隐瞒什么。是怕她知道他另外有金屋藏娇?还是家里藏着太多黄色读物和a片,怕被她发现他的不健康嗜好?怎么办,她对他家越来越感兴趣了…… 「校医刚才有说过这几天不能做剧烈运动,我怕把你带到我家我会忍不住。」忍不住利用双方都请假休息无所事事的这几天,把她按在床上吃得好干净、好彻底。 真……下流。不管是他的语气还是此刻他心中所想。 不过她不否认其实自己还满怀念他的肉体的,可是她才不要把这种事说出来,说了就会被认为她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 她的生命中不需要像他这样的人,这么些年她都这么过来了,他对她越好只会让她越想哭,越想把他推开,不想被他瞧见倔强下的脆弱。 先付出真心的人最傻,如果后来被伤得体无完肤该怎么办? 先收回感情的人永远最狠心,不管你如何哀求,他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之前所做的一切何必?现在的抛弃尊严,委曲求全又何必? 沉默片刻,童恺晴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一直很忙?」 「我忙是因为我想留着些假期等结婚蜜月的时候用。」刚结婚就跑去工作的男人最糟糕,如果他是那样的人,连他都要为自己老婆感到委屈……好吧,话果然说得太好听了,连他自己都要感到不好意思,在没遇见她之前他确实没有这种打算。 「你对你未来老婆真好。」这么好还会被甩喔?甩掉他的那些女人眼睛一定有点问题。 「我以为将要成为我老婆那个女人是你。」他最近不是一直都在为她而努力着吗,赶快承认喜欢他吧,这个小没良心的。 「才不会呢。」糟糕,心里分明有点酸酸的,又有点苦苦的,这不会是所谓的吃醋吧? 不要喜欢他,享受着他对她的好,又对他未来老婆感到吃味?太奇怪了吧! 不行,不能想,她拚命压下心中那股动摇,要自己以平常心对待他,等待一个月期满最后那天的到来。 【第七章】 「你是笨蛋吗,昨晚临走前我分明有说要关好门窗,你居然还能感冒?」拿走童恺晴含在嘴里的体温计,上面的红针标指在三十八度七,夏楷瑞幽幽轻叹着,「不对,我记得笨蛋不会感冒才对。」一定是比笨蛋更笨上一个层次的家伙,笨蛋之上的蠢蛋。 「谁笨蛋呀!」可恶,她不过是不知道自己发烧,导致在他面前昏倒,失去意识罢了。 受伤不用去学校不代表不用读书,怕童恺晴跟不上进度,回去考试不及格,夏楷瑞一直有在教她功课。 这几天阳台重新装修好了,遮雨棚加盖,也装上了防风玻璃推门,没有种花,他说怕她没有爱心照顾不来,用以点缀的盆景植物是些假花假草。换上了木质地板,摆上设计独特的双人桌,他说方便她这种懒人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喝下午茶,还有效地利用空间装上一个吊椅秋千。 装修阳台是他的主意,也是他出的钱,全部过程由他和他朋友一手包办,她完全不用出半分力气。不过是搬走了那些破盆破罐,加盖、整修了一些东西,她家阳台居然被他弄得好温馨。 看着看着,好似心里某个角落被填上一股难以忽视的暖意,这间向来令她感到寂寞空旷的房子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第十六章 她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夏楷瑞,他对她太好,为她做得太多,而她,总是害怕着幸福短暂,想着从那份关怀中逃离,只挑走她想要的,然后漠视他的心意。 不过今天有点糗,昨晚睡相太差踢了被子,导致感冒了也不自知,今天起来头有点沉沉的,以为最近生活太糜烂没有放在心上,吃过午饭打算先用功读书,然后缠着他陪她打电玩,直到晚上才放他离开,却在解化学题的时候不小心昏倒了。 「谁发烧不知道还昏倒了,谁笨蛋。」楷瑞瑞边说边取来刚才翻找出来的感冒药。幸好这小鬼没那么迷糊,知道要放些药在家里,药也没过期。仔细看过上面写着的服用量,拿出两颗放在她掌心,「吃完今天就先睡下吧。」 「你呢,不会因为照顾我太无聊走掉吧?」 「你身体不舒服,我要走去哪里?」什么因为照顾她太无聊走掉,完全没那种后顾之忧,他能保证对待她,比亲生父母对待自己生病的孩子还要有耐心。 「那你别走喔,我要睡了。」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特别黏人,他是见识过的,比如有一回她经期来,在床上痛不欲生地翻滚,紧紧揪住他衣角的小手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放开。 「好。」 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钟又睁开,她转头看向随手拿了本书来翻的他,嘟嚷得好无辜,「我头好痛……起来会好痛,睡下同样好痛,好像有什么一直在轰隆隆地响,好沉好沉。」 「那是感冒发烧的正常现象,快睡。」 「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童恺晴。」啪的一声,手上那本书几乎是用砸的被他拍在床头柜上,他笑得好有威胁意味、好狰狞,「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乖乖闭上眼睛睡你的,别诱惑我。」 「你会跑掉,像我奶奶。小时候我很怕黑,奶奶连陪我五分钟都没有,为了看电视节目,看我闭上眼睛一直不动就出去了,那时候我都会怕得躲在被子里发抖,害怕有鬼来抓走我……」开始胡言乱语了。 很想很遗憾地告诉她,现在是大白天,外面风和日丽,很难有只鬼走出来被阳光曝晒得魂飞魄散。但他什么都没说就上了床,握住那只没什么力气的小手把她拉进怀里。 睡场午觉也不错,还有又软又香的人肉抱枕,他不怕被传染,大不了被传染了,换她照顾他,顺便大吃豆腐。 「呜……」 如果不是抱枕动作太多,太爱往他身上磨蹭就更好了。之前在这张充满年轻女孩气息的双人床上翻云覆雨的记忆仍历历在目,已经有一段时日没碰她了,他没有把握疼爱她的时候能不能控制住力道不会伤害她,只好按住她,不让她在自己身上继续扭来扭去。 可是有人偏偏不知好歹,太眷恋他的体温,感觉不够过瘾,直接伸手一颗接一颗解开他衬衫的钮扣。 「你到底还要不要睡?」 「头好疼,呜呜……」 真好的借口,他为她喝彩,一起别睡了。 她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等烧也退了,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能正常回去上课,他也懒得跟她矫情客气,动手去脱那件可爱的蕾丝碎花睡裙,也任由她把他脱光。怕压伤她,他没有选择翻身上去掌控大权,而是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你确定吗?」搞清楚,她只是意识模糊,他则是乘人之危,等玩疯了、睡醒了,她又是一只管不住的大型野生猫科动物,朝他张牙舞爪。 「你忍得住吗?」咬咬唇,她说的是这么一句话。 「如果觉得难受就告诉我。」说着,抱起圆滑挺翘的小小臀部,一边让娇小的身躯往自己身上倾倒,一边试图让为她而兴奋昂首的巨大挤入她体内。 诱惑安抚着她将他吞食接纳的那一瞬间,喉间几乎要发出难以抑制的咆哮快意,她则是皱眉忍受着熟悉又陌生的侵入,娇颤着开始不安扭动,想要摆脱那股压抑的不适。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等一切平复,连他都觉得自己玩得实在太尽兴、太超过了,终于如愿从身旁被累坏的小家伙嘴里听到她带着哭声与吸鼻声的一句,「坏蛋、坏蛋,呜……」 时间一天天过去,马上就快到月底了,这也意味着跟童恺晴约定的期限即将到来。 那小鬼很享受有人陪、有人关怀、有人疼爱的日子嘛,不管是平时腻在一块还是在床上,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喜欢。他就等着看她能嘴硬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打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仍然能保持一脸无动于衷。 「阿瑞,外面有人找你。」 同僚在档案室门外探头进来,夏楷瑞不得不从档案数据堆里抬头。 「谁?」会是爸妈还是家里那两个臭小鬼?不对,他都过了该让家人担心的年龄了,爸妈不可能会突然跑来探望他,那两个半大不小的臭小孩更不可能体现兄友弟恭的情谊跑来送水、送便当一类的。 「是个年轻女孩子,在大门外蹲好久了,谁去找她搭话她都只用瞪的,谁也问不出什么,也劝不动她。后来是局长从外面回来看见,过去跟她说话,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你的名字。」 那个年轻女孩除了童恺晴不作他想,他再也想不到能是别的谁。 手边的资料勉强算是整理好放到一边,夏楷瑞起身就要往外走,显得很急躁。 「那女孩不会是你女朋友吧?局里的学姐、学妹要听见这个消息,估计都要伤心难过死了。不过那女孩看起来很不乖巧、很不好惹的样子,你喜欢那种不太温驯的类型?你喜欢的是她哪个地方?」 好尖锐呐,简直一针见血。 「她还不是我女朋友,不过我希望她是。」至于喜欢她哪个地方,容他暂且保留。 大话谁不会说?被问「你喜欢你女朋友哪个地方」或「你觉得你老婆哪里好」的话,随随便便说一句「喜欢她温柔体贴」或是「喜欢她美丽可人」就能敷衍过去。好听是好听,还能哄老婆、女朋友开心。 但如果拍马屁对象换成童恺晴,她只会变成高傲孔雀,顺便给你一个浅浅淡淡的鄙视眼神。她在该天真的地方没有那么天真,不会因为被夸一两句漂亮就以为对方是好人。她呀,难伺候得很,却也有自知之明。 「我们警局门口什么时候多了块望夫石?」真的是她。 童恺晴抱着书包倚着门柱蹲下,虽然丝毫不会妨碍到任何人进出办公,但她这个模样够显眼的了,特别像一只等着人来认领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楷瑞瑞!」她看起来有点生气,瞅见他出来,马上站起来,因为蹲太久脚有些麻,多亏他及时上前提供温厚结实的胸膛让她倚靠,否则她铁定要跌个狗吃屎。 「我记得这个时间你该在学校。」 她那张课程表他能倒背如流,她今天上午十点上课,直到下午四点才下课,可是现在的标准时间是下午两点十六分。 好想请问她有课不上,特地跑来他们警局门口当望夫石是想要干什么?他又没去远征,不用这样对他望眼欲穿,他会感到害羞。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问他,俏丽小脸除了一抹不爽,还有期待、准备着坠入失望谷底的情绪相继浮现。 「我们的相识周年纪念日?」不对,他们认识最多才两个月,是他以为已经跟她认识好久好久,「你的生日还是我的生日?」他放弃胡言乱语,与其看着她脸色越发阴暗狰狞,干脆实话实说,「我是真不知道,请你大发慈悲指教我。」 「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 真是跟他无缘的日子,以前还住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家也不过这种节日。 夏楷瑞愣了几秒,为她不知道打哪儿跑出来的浪漫情怀,心里对她又笑又怜,「到对面那家咖啡馆坐着点杯咖啡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出来找你。」 以前不过这种节日是以前的事,她来找他说要跟他一起过节让他好开心,这表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举足轻重了不是吗?真是个好兆头。 夏楷瑞花了十分钟就把所有事情交代、处理完毕,来到童恺晴所在的咖啡馆。 「这种事情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难怪今早送她去学校时她的态度就一直怪怪的,最后还变成活像他欠了她几百万新台币。 「我以为你知道,一直一直等着你开口问我想要怎么庆祝呢。」平时那么细心,到了这种重要关头就变得粗心大意,「你要怎么补偿我?」提到补偿,她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第十七章 「我请你吃大餐。」 「还有呢?」那么随便,怎么可能让他朦混过关。 「你该不会希望我说要对你以身相许吧?」瞧她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不给钱就想吃白食、不付出就想得到回报,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小鬼,你迷恋我的身体、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就直说,直接同意当我女朋友,再答应日后成为夏太太不就好了,用得着那么拐弯抹角吗?」 「谁喜欢你、迷恋你的身体啦?」好窘,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童恺晴感到脸上泛起一股辣红,她依然嘴硬嚷回去,「一个月的约定是你自己提议的,我只不过是在这一个月里实行所有属于我的权利罢了,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吃亏的是你。」 「什么?」她哪里吃亏,被人颐指气使浪费时间去伺候一个人,还要时常忍受对方的坏脾气、坏习惯和恶习的人又不是她,胡说八道。 「稀里胡涂被人占了便宜,别人说要对你负责,你却将他狠狠推开,以为自己才是占尽便宜那一方,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吃亏的人不是你是谁?」第一次,夏楷瑞以如此认真严厉的语气指责她的嘴硬和口不对心。 说喜欢他有这么难吗?为什么要被父母的行为束缚住,一直死守封闭着自己心里那一块地方,拒绝别人愿意给予她的真挚感情? 「你……」讨厌,她最讨厌他莫名正经八百地跟她啰啰嗉嗦,因为每回他正经起来,说的都是她最不愿意正视的东西。 责任这种东西,他说他愿意给,她就必须傻傻地相信他然后欣然接受了吗? 她讨厌死别人一口接一口只会说,不会做的肉麻爱情,讨厌自私自利争吵着,不管孩子,各自快乐的大人。 其实,没有那么爱的,不是吗?那么从一开始为什么还要开始?干脆不管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没有信任就不会有欺骗,更不会后面的种种不快和悲伤,这是她的观点,不管他如何将之视为扭曲不正常,她没必要为他改变呀,在遇到他之前她同样快乐,不可能会因为他的到来、离开有任何不同。 她会同意给他一个月时间不过是她不算讨厌他罢了,而且他总是把她伺候得好好的,但是那份好就算在他离开之后就消失殆尽,她也不会感到一丁丁的可惜。 「把咖啡喝完,我跟你去逛街,晚点在外面找间餐厅吃晚饭吧。」先败下阵来,不再坚持那些忠言逆耳的人总是他。 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思。就以她那个不诚实、不坦率的鸵鸟性格,今后也一样会继续逃避下去。只要他一直不说,甚至可能忘记了一个月的约定不再提起,她铁定会装胡涂,打算就此吃定他。 喜欢就是喜欢,说一句喜欢有多难?他就不信她会因为说了而立刻爆血管死掉。他不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看来也是时候要思考对策了。 童恺晴提着大包小包坐到椅子上,堆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战利品全是夏楷瑞买给她的,说是圣诞礼物,可他刚才那个模样更让她觉得像是离别礼物。 她也知道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了,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数着日子,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如果,真的是如果,他没想要让一个月的约定算数,那么她也不会破坏现在这份幸福,跟他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 「为什么是这间餐厅呀?」环视餐厅的装潢、摆设一周,水晶吊灯还是一样光芒耀眼,六人以上的大桌几乎没有,双人桌好多,坐着的都是情侣,自然而然形成了小小暧昧与甜蜜的气氛。 「这间餐厅厨师做的菜还挺好吃的,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根本就普普通通啊,你做的还比较好吃。」价格倒是贵得要死,好友之中却有人经常吵闹着一定要来吃上一回,太让她难以理解了。 「笨蛋,小声点,哪有像你这样边坐在别人餐厅里点菜,边吐槽人家大厨的。」抬举他,他很高兴,可她嘴巴使坏也不看看场合,要是被服务生听见,要把她请出去那该怎么办?要不是她坐在他对面需要很大的动作,他一定赏她额头一下爆栗。 「哼,我不知道要点什么啦,你帮我点啦。」 瞧她一副「不管点什么味道都差不多」的模样,夏楷瑞已经了然,「我看,你是每次来都没有把心思集中在食物上吧。」摇着头,他拿起菜单为两人点菜。 她的喜好他都记得,所以他怀疑之前来这间餐厅她点的是名字古怪的菜式,自食恶果。 刚好跟服务生点菜完毕的那时候,另一个服务生领着一家三口从他们身旁经过,因为孩子的笑声,他们带着些好奇抬头看向感情和睦的一家子。 好温馨的场面,父亲慈祥、母亲温柔,十几岁的小男孩一脸天真烂漫。以后跟她组成这样的家庭似乎很不错,一想到已经谋划好的他们的未来,夏楷瑞就由衷地逸出无声笑意。 「怎么了?」这时他才发现童恺晴脸上非但没有半点笑意,甚至被一股隐隐想要发作的怨念所占据,「小晴?」 他又唤了她一声,她才彷如如梦初醒,急着撤回对那家人的视线……准确来说,是对那个女人的视线,他看见了,不管她的眼神如何游走,最后的终点是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而那个女人显然看到了她,却只是不带感情地瞅了她一眼便匆匆别开视线,跟面对家人时的温和柔情简直是天差地别。 「没、没有呀。」她很不对劲,不管是那急于粉饰太平的语气或是故意贴上的僵硬笑容,「我们别吃这家了好不好?反正刚刚才点餐,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换另一家吧?」 她在向他恳求?那个时常嘴硬得像颗蚌的童恺晴? 「坐下。」他想他知道原因,也隐约猜到那个女人的身分,只是,仍需要一点小小证明。 「妈妈、妈妈,我要吃这个、吃这个!」 「好呀,还喜欢吃什么?」 那是母子之间十分常见的对话,听在童恺晴耳里却变成一根大大的刺,狠狠扎进她心里,把她扎得血肉模糊! 为什么?这次,她眼神怨慰的目标换成了他。 还是被他看见了,生她的母亲现在是别人的母亲,对她甚至不屑一顾,冰冷的态度好似在对待路边的一只流浪猫,别人一家子如此幸福,她却如此孤独。既然他都看见了,他仍怀着那种恶心的情感要她去相信见鬼的感情和爱吗? 「就算你现在起身逃掉,谁也不会在意。不在意你的人,你为何要去在意她?看着我,乖乖坐在那里,眼睛只许看我,然后快快乐乐跟我吃完这顿饭,不为别人,只为你自己。」 童恺晴默默无言,最后选择放松全身力道,顺从地坐在位子上。 那个男孩喊妈妈的时候,她浑身重重颤抖,原因就跟他所想那般,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但她的母亲不愿意认她。 她不要,他要。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知道他是最爱她的人,她的眼里、心里只需要放着他一个人就足够了,其它伤害她的、对她不屑一顾的,全部见鬼去! 【第八章】 「喜欢我吗?」 「呜……」童恺晴无法回答,应该说就算可以回答,她也不想回答。 今天,是她和夏楷瑞约定的最后一天。 还以为他已经忘记那件事了,那么她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一直不去提,然后就跟他一直这么下去。 可吃完晚饭他就把她哄上床,一直在她耳边问喜不喜欢他,分明就是想破坏这份好不容易想要把隐藏起来,允许他停留在她生命中的宁静嘛,不跟他说喜欢,他会少块肉、会断手断脚吗?明显不会,他为何要一直纠结在这件事上? 他也知道她早已扭曲,如何扳也板不回来的思想到底有多根深蒂固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非要她承认接受那什么狗屁爱情、喜欢、恋慕不可? 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 「告诉我呀,好不好……嗯?」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嘶哑着,却比柔柔倾诉甜言蜜语的时候更动听,听起来充满性感与诱惑。 柔软也强焊的舌用力舔舐着因羞赧而泛红的耳朵。她在他身下微微哆嗦,使不出半分气力去抵抗,脸蛋也泛起一层薄薄可人的浅红,像熟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张口咬下。 他带坏了她,一定是的,否则她不可能如此贪欢,不可能一天比一天迷恋他的肉体更多了一些。 第十八章 她想说不好,不管是依然无法释怀的心绪抑或倔强的嘴巴,迟迟不愿将那份爱恋倾吐出来。她好怕,怕他诱拐了她,尝过鲜就离她而去,对他的在乎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多好多好多,也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稀罕他。 「呜!你、你别那么用力咬啊……」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嘴上百般拒绝,身体却诚实地颤抖着迎合,并伸出双臂抱紧了他,任由他将雪白的肤当成画布,吻出一朵又朵一艳丽红花,啃咬出属于他的印记。 嘴硬的人都应该得到惩罚,他几乎以最狂乱的方式啃咬绵软雪乳,深埋在她体内的巨大却只以缓慢的方式进出,彷佛故意带给她折磨,''直不给予她更多的快乐。 他的坏心眼急哭了她,起初还会含泪娇嚷着请求,因为他的无动于衷和狠心捉弄,最终只能选择作罢,宁愿细细呜咽,流着泪忍耐也绝不再去求他。 真倔,果然还是好倔呐。偏偏他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她,总有一天要让她变得坦率,不许她再将喜爱他这种心情隐瞒起来。出师未捷就身先死,被归类到她那种乱七八糟,完全对人不看好、不抱持半点信任的思想里。 「想要我给你更快乐的吗?想要就告诉我你喜欢我,不要我离开,好不好?」已经不只一次在床上这样诱哄了,偏偏每次都不成功,只能引来她的含泪瞪眼,以及用更坚硬的壳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越害怕受伤,他就越喜欢慢慢剥除她的一层层防御,非要她屈服不可。 「小坏蛋。」 喜欢只享受别人对她的好,却一直不想响应对方的心意,对不对?没关系,他成全她,给她至高无上的快乐,要她为难以抵抗的欢愉而落泪,要她用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告诉他她有多喜爱。 他在她依然痛苦却舍不得他离去,拚尽全力对他的挽留之中蓦地抽身离去。同一时间,她睁开双眼,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紧皱的眉心依然有着痛苦堆栈的皱痕,眼里却写满对他恶劣行径的不可置信。 「你、你……」与他相比之下,更显娇小的身躯不住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对他的渴望,但若是前者,此刻被欲望熏染上诱人绯红以及布满他吻痕的身子显得太没说服力。 「别气,我可舍不得让你难过呐。」 骗人,大骗子,分明就在捉弄她!她恼怒瞪眼,不想继续被他捉弄,撑起无力的身躯就要下床,却被他抱了起来,掉转方向,背对着他。白皙长腿被分开到最大极限挂在他双腿上,即使看不见身后的他是何种表情,依然能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她不禁为羞红了一张清丽脸庞。 「别玩,放我下去……」不就是想要诱哄她说喜欢他吗?她不要!她怕说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不要她了呢,自己是否会丢弃所有尊严恳求他留下? 不要,干脆她先不要他,也不要有以后伤心流泪的种种,她现在还能选择。 「不说给我听就不放。」撇开男女力气有别不说,要摆弄怀里那具几近脱力的小小身躯根本不须花上多少力气。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不知道那样激烈的欢爱到底持续了多久,等到他终于愿意放开她,她只能趴在床上当死尸,而他依然精神抖擞。 「你还不愿意跟我说吗?」 说什么呀?她眨着眼,勉强扭头看他,眼神好傻、好天真。 「你不会认为我忘记那一个月的约定了吧?」 胡说,她本来就打定主意要他忘记的。 他突然俯身,害她以为他要吻她,舍不得这么可怜可爱的她。她慌忙闭上眼,可等待许久,他的唇迟迟不曾印上来给予她温暖纠缠和濡沫相溶的甜蜜,她嘟着嘴不悦睁眼,却看见他正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 「我说过,一个月之后如果你仍未爱上我,我就会自动离开,今晚就是最后一天了,你的答复呢?」其实就算不用问他也知道她会如何回答,就是忍不住仍是小小期待了一下。 「你……要走就走。」好呀,不就是想让她屈服,想看她软声恳求他的模样吗?才不可能让他如愿!他自己离开更好,反正她不一直是这么希望的吗,她盼好久了这一天,她终于撑到这一天了,她马上又能取回再也正常不过的日常了,真是……太好了。 「好吧,那我走了。」他起身穿衣,动作潇洒利落,由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 早就料到结果的,谁对她有所期待谁蠢蛋。 今天在这里逼她没用,她不可能立刻放下多年来纠结于心的错误观念,态度太强硬只能算是他的自我强求,日后他们谁能快乐起来?既然如此,他不太急,真的。不让她察觉他对她有多重要是不行的,她无法继续没心没肺地活下去,至少,没有他在身边不行。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她会乖乖跑来找他,宣告对他的爱意与占有欲,那天,不会太远。 「真走了呀?」好过分,居然头也不回……头也不回的第二次。 也不想想今天是谁太猴急、太迫不及待想诱拐她告白,连避孕措施都忘了做,他刚刚是直接宣泄在她里面,要是怀孕了该怎么办?她可不想有孩子,还是跟他的孩子,听着就……好麻烦。 下楼买药吧,就算一个年轻女孩子去买那种药会让药房的人觉得好奇怪。 童恺晴动作慢得像只树懒,慢慢从床上爬下来,正要龟速去捡散落一地的衣服,手机却响了起来。 打来的人是夏楷瑞。 干嘛,落下东西在这里了?还是走到楼下才发现舍不得她,想跟她言归于好? 如果是后者,她就勉为其难考虑看看吧,只要他不再逼她,她可以考虑放弃之前荒唐到极致的生活方式,毕竟她不讨厌他做的菜、不讨厌他一直一直对她那么好。 「喂?」 「避孕药我来之前就买好了,放在你家客厅的茶几上,你会乖乖去吃吧?」 她会。事实上她也这么回答了。 挂掉电话,她随手抓起睡衣套上茫然走到客厅,找到他贴心准备的药,从纸盒里取出一颗,和着暖水服下。 他这样的行为还真是过分呐,一定是想发泄一次在她体内,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试试看,才会事先准备好。男人,果然存有劣根性。 不过她好像没有多难过,因为早就知道了今天他出了她的家门,他们从此就是陌生人了。 也好也好,这样,或许也好。回来吧,属于她的、她最向往的宁静生活。 所谓脱缰野马、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指的估计就是童恺晴这种类型。 夏楷瑞离开的第二天,她马上就重组阵型,准备好回去过以前那种在他眼里略为糜烂且疯狂的日子,加上没有人在她耳边啰啰嗦嗦,她有多疯就玩多疯,不带半点客气。 事实证明有他、没他,她一样吃喝玩乐,不会因为他从她生命里抽身离开就心脏碎掉、肝肠寸断,痛苦至死。爱说她没心没肺说去呀,反正她压根就没有多在乎。 不过以上纯属她的向往,现实却并非如此惬意。 不管她跟哪些好友出去玩她都快乐不起来,当听见她们说「那边有帅哥」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下意识地去搜寻他的身影,可是不对,那都不是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她只能非他不可。 这样不行,她知道的。他们本来就毫无关联,她现在不过是让一切回到原点,没什么不同呀,真的。只除了没有人做饭给她吃,没有人教她功课,没有人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日子,填补她心里的空虚。 那些真的不足挂齿的,真的,她可以忘记他的,呜……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让夏楷瑞那个家伙的脸孔、笑容、言辞、一举一动,全部随着时间流逝忘光光! 「小晴,昨天沈教授出的作业做完了吗?那个有点难,问了几个学姐才写好的。如果你不会,我的借你抄。那个沈教授很凶,动不动就扣分。」方菀突然把本子放在童恺晴面前,打断她的沉思。 「没事,那个我写好了。」 夏楷瑞那家伙好像很会读书,总是很得要领,沈教授的作业,按照他教的方法试验一下,不过小菜一碟。 她没想过读书成绩要特别出色,普普通通能混完大学四年,领张证书,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就好。十八岁之前,父母每个月汇给她,再由爷爷、奶奶帮忙累积下来那大笔钱总有一天会用完,她要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而且,就连唯一以为能一直陪在她身边那个人也不在了…… 第十九章 可恶,干嘛连写几题功课也跟他扯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呀?赶快忘掉他! 「你最近是不是……算了,没什么。对了,今晚我姊姊和她几个同学约了我去联谊,你要一起去吗?就当作是放松放松嘛,你近来好像很没精神。」方菀有很踌萨要不要这样问,她记得童恺晴是有男朋友的,就是上次出现在医务室那一位。可是童恺晴最近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笑容比起往常显得太过僵硬,身为多年死党,她无法忽视。 也许,再上一回的精神恍惚也是因为那个男朋友先生吧?真耐人寻味。 「好呀,去吧。」 「真的没问题吗,你不是有男朋友?」方菀怕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回头被男朋友先生逮住,严加拷问、施以酷刑。 「哦,那家伙呀,跟你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呀,而且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联系了。」快一个月了吧?这次跟上一次不同,他们是妥协解除双方关系的。 然后他比她还要冷漠、还要狠心,将近一个月了,一通电话、一条简讯也没给过她。 先说明白,她可不是在自作孽地缅怀他,她只是在鄙视他。 「几点?在哪里集合?」她要玩,疯疯癫癫痛痛快快地玩,然后忘掉他。 既然别的男人不行,那么跟朋友一起总行了吧? 「快看,那不是童恺晴吗,她怎么也来搭公交车?」 「被那个开奔驰的帅哥甩了吧?活该,谁让她坏事做尽,专勾引别人男朋友。」 不得不感叹一下她的运气真不好,不管走到哪,都有会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物需要跟夏楷瑞扯上关系。 此时站在站牌前对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人就是上次把她推下楼梯的女生,还有一个她不认识,估计是对方的好友还是一起上下课的同学吧。 哎,要说别人坏话也不懂得用更有技巧一点的方式,说得这么大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叽叽喳喳,分明就是公然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嘛。 幸好她对这类的事一向看得很淡,只要没有危害到她的自身安全,就不会因为谁说了她一两句坏话就大发雷霆,想要跟对方拚个你死我活。 刚好,车来了,上车,把两个路人甲抛诸脑后。 自己搭公交车,还真是有点寂寞,就连下车要靠自己双腿走回家的那段路也变得有点陌生。 童恺晴,你进门不要随便把鞋子踢得东倒西歪,就算不放进鞋柜也给我摆得规规矩矩。 「我偏不摆,反正……」你不是说要追我吗,你会帮我摆好不是吗? 进家门的时候似乎听见谁在身后叨念要摆好鞋子,回头去看却谁也不在。 近来这种状况频频出现,她没有将之归类为对夏楷瑞的想念,那是因为她还没从他已经不在身边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只是因为对他的陪伴感到习以为常,一时间还忘不掉。 今晚过节,快来给爷爷、奶奶好好上炷香吧,不许嫌麻烦。 外面风好大,别玩了,快进来。 忘记买葱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超市? 你点的菜式种类真奇怪,中餐、西餐都有。见你最近这么乖,就做给你吃吧。 讨厌,好讨厌,赶快给她消失! 丢下书包走回房,一路走过,满室都是他的残影,他的笑声、说话声、生气时的深沉指责,一一充斥着双耳,如何都挥散不去。 她对此已经感到有些些麻木了,只要不去看、不去理会,它们就会自动消失……当她装扮完出门,紧紧关上家门的那一瞬。 离约定时间还有些时间,童恺晴决定画一脸大浓妆。 她近来越来越喜欢这种妆容了,不是为了改变相貌,在不同的时间走出去不会惹麻烦,而是它能让她隐藏起所有喜怒哀乐。这样就算在路上遇见他,她想她也能倚靠着脸上那层厚厚的粉,对着他甜笑吧? 一切准备就绪,出门。 约定的地点是一间卡拉ok,她问了包厢号码,进去的时候,方菀和她姊姊那些朋友都已经到了,都是女孩子,男生那边倒仍未现身。 「跟什么样的家伙联谊啊?」先问清楚,如果是些乱七八糟、爱闹着玩的大学生,她可是会摆臭脸的。 「不知道,我姊姊朋友的哥哥那边联系的,听说都是有工作的人了,有好些都是精英分子,条件很不错呢。」方菀看起来没有多兴奋、多期待,倒是比较像来看热闹的,「来了来了!」 一个男人推门进来,其它几个跟着鱼贯走入,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瞅见她们女孩子这方已经到齐了,便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从态度看来似乎是很不错的人,只要不是衣冠禽兽、花心人渣,在童恺晴看来全部都只是普通的正常人,她提不起什么兴趣,戏弄作怪的兴趣。 「不是说你们那边六个,我们这边也六个吗,还有一个呢?」女孩子之中有人这么问。 「急什么,说好了是六个肯定就是六个人来。之前你们说是五个刚才又说是六个,我还临时找老同学凑数呢……阿瑞,你电话打好没有?」 阿瑞?对男人探寻的视线感到百无聊赖,喝着手上那杯鲜橙汁的童恺晴蓦地抬起头来,在室内几个男人之中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视线自然而然望向仍为门外之人打开着等待的包厢门。 她没有很期待那个被喊作阿瑞的男人出现,真的没有,她也不愿意承认心里的澎湃和惊悸是因为听见那个名字……不可能会是他,只是同名罢了。 「抱歉,家人突然有事打电话过来。」男人跟夏楷瑞有着完全相似的相貌,走进来看见童恺晴那一瞬明显重重一怔。 她不会当事实摆在面前仍自我欺骗,觉得名字一样,相貌也很相似而已……现在愣在门口又恢复得好快,笑得如沐春风跟其它女生打招呼,接着往她这个方向走的人分明就是夏楷瑞嘛! 不理他、不理他……用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童恺晴假装没看见,对他没兴趣。 可是,如果、如果他走过来说的话是,「臭小鬼,有想我吗?怎么意志消沉、无精打采的呀,该不会是一直很想念我吧?你有好好吃饭吗?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如此一类的话,看在他如此关心她,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想念他、耍白痴的分上,那么……那么她就勉为其难理睐他好了。 她在等他,就算他没有立刻找她搭话,而是先跟旁边的人聊了几句作自我介绍,跟其他女生一起笑得好开心,她还是在等他。 直到他这么说:「小姐,你好,我叫夏楷瑞。」 她终于抬头,与他四目相接,「你……」 「我去唱歌。」方菀见过夏楷瑞,没好意思开口问他们是怎么一回事,见气氛过于怪异,干脆跑去加入喧哗的其它人,把这一方的空间留给他们。 「你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吗?能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在跟她搭讪?他不认得她了?就因为她化了一脸浓妆?屁咧,童恺晴怀疑他是故意的,随口胡诌一个名字试探他,「童雅晴。」 「真是个好名字,跟你的气质很相配。」他在笑,笑容没有半点违和感,好像这真的是与她的第一次相遇。 其实不然,他想抓住她狠打她的小屁股一顿,当他瞧见联谊的女孩子中有她的存在,他就有这个打算了! 「你过奖了。」语气好冷淡,几乎就在他客套微笑的同一时间,心里彻底放弃纠葛许久的种种。 这样也好,不管他是假装还是真的不认得她,就凭他的态度,她足以认清他们已经是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哼,男人,果然把女孩子吃干抹净尝过鲜,就会把一夜春宵忘得一干二净……他也忘得太彻底了吧!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有点相似。」 「是谁?」笨、笨蛋……她干嘛对他的话这么有反应啊! 他分明早就把她的这个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还玩什么眯眼努力装帅气,假装沉思? 「是个没心没肺的臭小鬼,因为童年遭遇有非常的不幸和遗憾,导致心灵扭曲,对感情和男人拥有一份很独特的错误见解,视别人对她的好为理所当然,不管对方事后如何伤心难过,只要她开心、她爽了,就万事百无禁忌。」 夏楷瑞笑吟吟地瞅着她,将一小盘刚好全部去壳完毕的花生递给她,问:「是不是觉得那个人让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熟悉个鬼,他如数家珍一样说出来的全是她的缺点,就算在她身上真的找不到半点可取之处,他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还是在本人面前? 第二十章 事实证明,他不是不认得她,而是很配合地假装不认识她,然后故意用这种话挑衅她,想看她翻脸耍狠。 他越是期待,她越是不会让他如愿! 「真糟糕的一个人。」她为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她没有那么坏,至少她很自豪、很喜欢自己的坏啦。才不需要他的讨好,那盘花生她不接! 说什么他对她好她却视而不见,她看是他骨子里有奴性在作祟,是他太贱,分明知道她就是这个模样,还拿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他活该。 「不,她没有那么坏。」他摇头,唇角扯出宠溺的笑,「她只是没人教,如果有人愿意慢慢教她,给她多一些耐心,她一定会愿意听话的。啊,她最乖巧、最听话时是在床上、在我身下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好可怜、好可爱,整个人又娇又软,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 如果她以为这家伙其实还是挺喜欢她的,正在诉说着这些日子来对她的无尽怀念,想要她心软,渴望跟她重归于好,那就真是……大错特错! 「混蛋……」小嘴里逸出低声咒骂的同时,童恺晴立刻抬头张望。 幸好其它人玩疯了也唱疯了,谁也没留意他们耍阴暗玩自闭的这个小小角落。她微微松口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好想抓起一把薯条塞进他的嘴,狠狠堵上,免得他再说出那种乱七八糟,摆明让人误会的儿童不宜情节。 「童小姐,你可以不用顾虑到我,尽管去跟他们玩吧,我只是临时被拉过来凑数的,实话说我对这次联谊兴致缺缺。还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想多跟我亲近,才一直闷在角落里?」 他在睁眼说假话,他脸上的笑容分明就在暗示,你敢给我去跟其它男人搭话试试看! 「最好我是被你英姿卓绝的外貌和风度翩翩的气质迷得昏头转向,头一次见面就对你一见钟情啦!」她都忘了,他拥有一项潜藏性的技能叫自恋。 摆出什么一脸不幸的模样,她才比较不幸好不好,她也是临时被叫来的。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会这么狗屎运在这里碰上他,她宁愿去酒吧点杯玛格丽特瞪着发呆,也不要答应方菀来这里。 待不下去了,干脆借着尿遁逃跑吧,回头再给方菀打电话,打定主意,童恺晴倏地起身。她坐在里面,夏楷瑞坐在外面,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在要求他让开之前,他就先一步开口问:「去哪里?」 「女洗手间,你要跟来吗?」如果他说要去,她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是变态。童恺晴呵呵笑得好甜蜜,不管那笑容还是那笑声都蕴含浓浓的胜利快意。 「快点回来,路上遇到醉酒的人或者找你搭讪的不要理会,如果他们硬来就尖叫,知道吗?」夏楷瑞边让开边吩咐着,却只换来童恺晴的恼怒瞪眼。 什么意思,不是装作不认识她的吗?从他离开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 眼里突然有不知名的液体在打转,好烫好烫,她完全解释不出来那到底是生气还是感动,像是逃避那般越过他,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可她才打开包厢门,夏楷瑞也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她以为他会追上来拉住她说些什么,例如他想挽留她、他很爱她、他发现没了她他根本不行……可想象总是有别于现实,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在进入洗手间的通道口停步,与其说想找她说话,他更像想看着她有没有逃跑。 【第九章】 「可恶可恶可恶!」夏楷瑞他到底想怎么样啊?她都快搞不懂他了,非要她说爱他、稀罕他,他才愿意回来,才愿意继续对她好吗?他未免太过小心眼了吧,比她这个小鸡肚肠,只爱看人家缺点的女人还要小心眼! 瞪着镜子里那个分明画有明艳妆容,却似被什么追赶逼迫得好樵悴、好无奈的女人,童恺晴头一回感到挫败和委屈,这些,全是因为夏楷瑞。 她受够了!要嘛就跟她老死不相往来,要嘛就告诉她说好爱她,愿意跟之前一样永远跟她在一块……好吧,他是不会说的,反正他以为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在付出,而她这个缺心缺肺的一直冷眼旁观,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是这样吧?就是这样。 他不说,她来说,问清楚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如果他根本没打算回来照顾她、对她好,那么久就别再在她面前悠晃,赶紧消失,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深吸口气,童恺晴伸出手重重一拍脸颊,拉回些许坠入恼怒、埋怨中的思绪,转身走出去。 「夏楷瑞,我有事要跟你……」 她有事要跟他说,他却完全没有想要听她说的意思……因为,他正在跟一个身材丰满的美艳女郎打得火热。 那女人脸色潮红,一脸迷醉,莲臂紧紧勾缠在他后颈,唇微微蠕动,用微微沙哑的醉人嗓音嘟嚷着什么,估计是「来嘛,我还要」一类的,整个好诱惑。 而夏楷瑞的手环在她的细腰,更加拉近两人的距离,胸膛像是想要压扁人家胸前一对山东大馒头一样重重挤压着…… 轰!理智线一根根断裂,有什么在心中啪啦啪啦地开始爆发出来。 「你这不要脸的混蛋!」其实她更应该说「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之类的狠话,只是脑子里有东西在嗡嗡作响,无法提供她思考,骂人的话想来想去就只想到那么一两句。 「小晴,等等!」瞅见她满脸悲愤地走来,夏楷瑞也是大吃一惊。 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他是真的有打算在她上完洗手间就好好跟她谈谈,如果她仍是那么拗、不听话,那就老办法解决。 女孩子上洗手间都有点久,他已经拿烟出来作好等待的准备了,碰巧遇上一个醉酒摔倒的女人,碰巧伸手扶了她一把,可惜姿势不太正确,然后就变成了童恺晴眼里所见的那种关系。 「你先听我说!」 手腕被他抓住,童恺晴甩不开,「听什么?你想要说什么?」 还对人家那么温柔,一手用力抓住她,一手轻轻将人家靠墙滑坐在地才睁眼看着人家,她可是有眼睛在看呐! 「我本来想跟问你要不要回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下了好大好大的决心才决定不要就这样从你面前跑掉,当面跟你说清楚,结果呢,你让我看见什么?」 「我回去?回你身边,然后呢?我们就一直维持之前那种关系,你不愿意成为我女朋友,将来也坚持不肯嫁给我,我们就一辈子都这样了?」 他想劝阻她的,本该如此。可她说的话让他有点发怒。她还是这个样子,很自私,自己爽了就好,说不要就是不要,别人的死活、别人的感受,关她什么事。 如果他不能令她改变,不能把她对他、对男人和感情这两回事的不信任从她心里彻底连根拔除,他们之间什么变化都不会出现。强迫没有用,就算强迫她成为他女朋友,日后逼她嫁给他,那只是他一方面的强求,她不会快乐,最后他也不快乐。 他一直在等,一直给她时间慢慢想通,没想到真有人能像她,缺心缺肺到这个地步,她简直狼心狗肺了! 「你、你气什么气啊。」该生气的不是她吗,「你放手,不要跟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从今天起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又逃了,这回没有赶他,她自己走。什么女朋友,什么嫁不嫁给他,什么鬼一辈子,谁能承诺给谁一辈子呀! 气气气,好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难道夏楷瑞不知道当时她说的都是气话吗,如果他追上来抱住她,或者亲亲她说些好听的,她就什么都答应他,也不会再执拗了嘛。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做,这几天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传过任何一条简讯要跟她解释清楚,说些挽留的话,今天她跑出去信箱收取信件的时候还看见了他寄给她的喜帖! 是他寄来喜帖,完全没有看错,酒宴的日期是三个月后,什么时候公证的人家没告诉她,只知道新娘子的名字叫乔倩。 多娇软、多温婉的名字,整个小说里出现的从头到尾都拥有幸福人生的模范主角;再看看她童恺晴,从出生开始就跟娇软温婉是陌生人,跟诅咒你全家这类型才是知心好友,真是……天差地别。 好想撕碎面前的喜帖,就连回忆起那天他在舞拉ok说的话也感到矫情,还以为他有多想念她,分明说着她坏话时,表情、语气都是甜甜蜜蜜的,结果都只是她自以为,人家根本就是先给她颗糖再给她狠狠一拳,存心看她笑话。 第二十一章 太可恶了,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心里想了数百种凌虐他未婚妻的方法,蓦然抬头瞅了一眼挂历……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天助她也!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让她不爽一阵子,她就让他不爽一辈子。既然今天是情人节,他一定会跟未婚妻一起过,只要去他家准备准备,到时候在他未婚妻面前搞搞破坏……嘿嘿,她聪明,太聪明了。 童恺晴化了妆,不是那种连她看了都快不认识自己的浓妆,是淡妆,给原本就清丽的脸蛋增添了不少亮丽色彩,同时突出小女人的柔媚。 然后她来到了夏楷瑞现在独居的房子门外。 他曾经告诉过她他的住址,为了突发状况以防万一,还告诉她在家门前某盆观赏植物底下放着他家的备用钥匙。 轻易就找到钥匙开门登堂入室,先熟悉一下他家的布局,因为等会需要装出很常来、对他家很熟悉的样子。 讦算好时间,童恺晴到浴室脱掉衣服,为了营造效果顺便用他的沐浴乳洗澡,让自己的身体沾上跟他一样的气味,然后只围上一条浴巾,特地把自己的衣服丢在玄关进来的走道上,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夏楷瑞和他未婚妻回来,给他们天大的「惊」喜。 六点四十分,门外传来开锁声,童恺晴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迫不及待奔进开门那人的怀抱里,「亲爱的,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是情人节,你说了要跟我一起过的,我特地提早过来,想给你个惊喜,你喜欢吗?」 被她抱住那人很明显地以惊栗的方式僵硬了一下,但马上便反应过来,迅速反手关上家门,上锁。 「真是好大的惊喜啊。」夏楷瑞料到她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她想要做什么,他大概料想得到,也只有这种事最适合她的思维模式了,奋不顾身倾尽一切想要对方难堪。幸好,让她如此奋勇向前的对象是他,否则他一定会吃醋,会把那个像此刻的他一样有机会占她便宜的混蛋痛揍得不成人形。 「你、你未婚妻呢?」预想中的惊愕抽息没有,伤心啜泣也没有,痛斥他是个负心劈腿大烂人的咒骂声还是没有,他……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一扇已经紧紧关上的门! 「没有。」他大方承认。既然她来了,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什么没有?」没有未婚妻,没有女朋友?那那张喜帖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她那是学校要求的作业,功课就是要他学习设计喜帖,「你给我说清楚。」 她都在发抖了……被气得发抖,也是因为刚才一头热忙完一切准备让他身败名裂,一时间忘了现在仍是寒冷的季节,现在虽然被他搂在怀里,觉得他真的好温暖,可他长这么高,轻而易举就能俯瞰到她胸前的风景线,亏、亏大了…… 「就是你以为的没有,没有未婚妻、没有女朋友。」 「你、你骗我?」看来是这样没错,瞧他一副「bingo,你猜对了」的样子,「你真是全世界不管到哪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万年大混蛋!」 放开、放开,快放开!童恺晴在他怀里拚命挣扎,扭来扭去不小心扭掉了浴巾…… 「啊……」身体受到箝制,她必须死死贴近他的身躯,夹住浴巾才不会使它脱落,彻底在他面前呈现光溜溜的状态。 「你已经洗过了,真是贴心的准备。用的是我的沐浴乳?好香,不过我更喜欢你家用的那种浓浓的牛奶醇香,让我有一种特别舒适安心的感觉。」他故意不替她拉那条浴巾,任由它松散落下,大掌贴着她的背感受那片无瑕柔滑,声音经她耳际滑下来到颈侧,吮吻圆滑肩头。 「等……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再见。 「走?我好不容易引诱你过来,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如果她会这么想,跟她说恭喜,她太蠢、太可爱、太天真了。 夏楷瑞蓦地俯身把她横抱起来,享受着她的惊恐尖叫,走进房里,把她扔到床上。 他动作好熟练,因为不是第一次做了,第一次是在她家里,他当然知道得及时箝制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跑,不过这次多了一样工具能让他轻松一些……他的床是欧式床,但是床头有雕花,他把手铐绕过花纹之间的空隙再铐到她的手上。 「你、你……」变态,死变态!童恺晴气绿了一张脸,随后又羞红了脸。 「别乱挣扎,手铐是真货,如果你乱动弄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看起来没有多心疼呀,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样子说着风凉话,还一边慢慢脱衣服。 她今天大费周章,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就是为了让他爽,让他吃起来更可口吗?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可以,等把话都说清楚了就放你走。」只怕到时候她根本不想走了吧? 上了床,他真的没有半点要跟她客气的意思,直接压住她,顺便制止她乱踢乱蹬的双脚。 「我跟你无话可说,可别忘了那一个月约定的最后,要走的人可是你。」想跟她翻旧帐是不?不好意思,她记忆力好得很,谁欺负她、辜负她、让她受委屈,她全都记得。 「别忘了,是你要我走我才走的。」居然有胆子跑来跟他兴师问罪? 「我让你走你就走?刚开始我一直在赶你,你怎么不走?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呀,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多喜欢我,从来就只有嘴上说说?」 「真是做贼喊捉贼,最没良心的是你才对吧。」他啧啧了两声,翻身到一旁,腿却仍然压制着她的双腿,一手带着捉弄意味,慢吞吞挑起覆在她身上的那条浴巾,欣赏她的失措和狼狈,「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那天在卡拉ok,我跟那个女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只是碰巧扶了她一把,而你刚好出来,又恰巧姿势不太正确,所以就变成你认为的那样了。」 「呃……」所以那张喜帖只是骗她过来,他没有未婚妻,跟艳美女郎也不存在任何暧昧……等等,她在心情雀跃个什么劲,他一直都在把她耍着玩啊,不要中他的圈套呀童恺晴,「还有呢?」 她一副「道歉,给我道歉,不然以后再也不跟你玩」的臭小鬼模样,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还有的话,也该是由你来说吧?」 「我需要说什么?」对不起,我错了?还是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都会好乖好乖?凭什么! 「那种问题不需要我再重复吧?」那种问题一直存在在他们之间,何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哼。」不就是你喜欢我吗、你爱不爱我,这种缺少营养、没建设性又无法永远保障的玩意,谁要说呀。童恺晴继续发挥高强本领,把双唇抿死。 「我一直不喜欢严刑逼供这一套做法,不过对你这种人,似乎不对你来点狠的,我是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目的。」早就料到了,她这种就算天地崩坏都无法改变的牛脾气。 夏楷瑞手伸向一旁的床头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当童恺晴不小心看见某样东西被他拿在手里把玩衡量,她差点晕死过去,那、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完全就是宾馆里面为情侣准备的必备之物啊! 「你这个变态。」她咬牙切齿地用眼神暗示,你敢把那些东西用在我身上试试看! 「别误会,以前我交了女朋友的时候,我弟弟特地买来孝敬我的。正如你所想,我并不是变态,所以我从没动过这个盒子。你,是第一个逼我用它的人。」他笑容灿烂,彷佛在跟她道恭喜。 更正,他弟弟才是变态,诅咒送他这盒玩意的弟弟!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什么坚持自己的原则,地老天荒的爱情根本不存在,它们现在全变成了狗屁,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真的?」 「真的真的,如果我骗你,今天就被你整得死去活来!」她急得煞白了一张脸,点头如捣蒜,「你……阿、阿瑞,不要用那盒东西好不好?求求你了……」算她窝囊、没种行不行,她不要试那盒玩意,绝对不要,不然没被他玩死都会被他玩坏。 「那可不行。」 什么?她杏眼圆瞪,里头充满不可置信,张口就要破口大骂,他却在这时重新覆上她的身子,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第二十二章 她根本毫无准备,一阵惊慌失措,他还好玩地故意夺走她所剩无几的呼吸,将柔软唇瓣吮吻摩擦,以舌撬开本来就因为害怕发颤,无法好好紧锁的牙关,钻进去攻掠城池。 他对接吻这种事太熟练,而且对她,怜惜来得有点多余,干脆不停进攻进攻,逗玩拚命想要从他舌上挣脱的可爱小舌,舔过每一颗可爱贝齿,还故意仔细舔过口腔,逼得她根本无路可逃,只能在他身下不停打着哆嗦。 偶尔的一点点怜香惜玉还是需要的,真的是偶尔和一点点,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点点。 没有等到她快缺氧晕死才放开被吻肿的可怜小嘴,他永远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把握着分寸。他的吻贴着柔嫩脸盘一路吻下,啃咬着雪颈的嫩滑肌肤,低声轻笑,「我说的不行是,你要求饶,也得在床上,跟我做这种事的时候恳求……」 大手不知何时探到她腿间,寻找到曾无数次让他疯狂失控的窄小柔软,挤进一指,温柔地抽动着,强迫她溢出甜美蜜津,等会能更容易地接纳下他。 「住手,你……混蛋啊……」她的声音在发颤,正如同在他灼热眼神下无法停止颤意的赤裸娇躯。 「你平时总是一副百无禁忌的样子,怎么遇上这种事倒变得可怜兮兮,好像受尽委屈,边羞红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太勾引人了,她本来就好小好小,每回抽离之际她还懂得挽留他,存心逼疯他,诱他犯罪,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跟她客气。 多亏用手铐铐住她,他更能掌握她的一切,在今天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原来手铐还有这种用途。 「你有见过被要求做这种事,会表现得很甘愿、很迫不及待的女人吗?」 「其实我只是想说,你保持这种害羞的模样就很好,这样我欺负起来会很来劲。」够湿润了,只逗弄她不满足她的恶劣行径也该结束了。 咬着牙给她一记充满安慰的迷人笑容,如果他是存心的,那个笑容肯定是用来诱惑她的。分开她带着轻微颤意的双腿,他强悍地将自己的巨大狠狠埋进她体内,完全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 好痛!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她了,居然还对她这么粗鲁,她简直不可置信。本来想要用饱含泪意的双眸狠瞪他,却不经意将泪眨落,引来他充满怜惜地俯身将泪吮吻带走。 她是该恨他的,他确实狠心,这么长时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可他也有他的傲气和自尊,她都赶他走了,他总不能死皮赖脸赖着吧,光他一个人在乎有何用。他也是很生气的啊,所以为了惩罚这个缺心缺肺的小坏蛋,只有用这种办法了。 「阿、阿瑞……」她好难受,他的存在感那么地令她难以忽视,可他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更难受了。 「你爱我吗?」此时她给他的答案绝对不会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如果她对他根本没半点感情,在最开始的第一次她甚至不会允许他碰她,而是宁死不从地去反抗。 反正他就是小心眼,无论如何都要听她说爱他,不然他好介意他们之间那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介意得要死! 「爱你,好爱你,最爱你了……」因为他迟迟不肯给她,她干脆拉下他的脖子,自己嘟着嘴献上香吻去勾引他。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他的吻不再像刚才的逗弄嬉戏,变得狂热,在她体内的巨大似乎还有膨胀的迹象。他无法再等,开始以疯狂的方式抽动,想要尝到更多嘴里的甜蜜,向她索取更多,也逼她迎合扭动,给予他更大的快慰。 之后的事情由他全权掌控,到最后童恺晴脑子几乎是空白的,除了自己发出的羞人呻吟以及求饶的种种言辞还有点印象,其它的,她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身躯还在发烫,不过他会慢慢使它平伏,纵使他多想再爱她一回,可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他没那么狠心,把她从身下拉出来,抱她趴在自己身上。 「还好吗?」 不太好。看在他轻轻为她拍着背的分上,不瞪他、不对他进行言语攻击,只是趴在他胸膛,一口接一口地平顺呼吸。 「对了,既然你已经向我告白,也让我如此感动,我们也该是时候来讨论我们的将来了。」这才叫完全不让人有半点喘息机会。 「男朋友,以后请你多指教了呀。」她没好气回话,不过已经算是答应了他,「至于以后我要不要当你老婆,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该不会其实心里在想,有些话听听就好,不能说得太绝,说不定日后我们其中一方会有人先变心吧?」知她者不是她父母而是他,她那种思维模式他再了解不过了。 「不然呢。」她仍是不相信完美而恒久的爱情……不,她是想要相信却害怕着去相信。 「看着我……我爱你,我能向你保证一辈子不变心,我绝对不会像你父母那样,给你和孩子有那样混帐的回忆。我不是外面那些对爱情不专一的男人,我有我的考虑,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马上结婚。」 他伸手去开床头柜的抽屉,再次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很眼熟的小盒子,就是装戒指的那种,「为了防止你变心,我必须先作个属于我的记号。」 抓起她的手,把那个银光流转并且有一颗银光闪闪镶嵌其中的指环套进她左手的中指,大功告成。 「你……」太夸张了,居然连戒指都拿出来了,她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呀! 「原谅我的心急,这样其它男人才会对你望而却步。」他满足一笑,那个笑容蕴含些松口气的懒散。拨开覆在她前额的发,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会疼你一辈子的,事实上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像她这种思想扭曲、没心没肺到骨子里的小女人,除了他,谁敢要呀? 「答应我吧,嗯?」不答应他,他还可以再来几次,用身体诱拐她,直到她愿意答应为止。 「我、我答应你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要说他对她很了解,她也不差呀,特别是在床上……他的手又开始乱摸了啦! 「嗯,对了。」他知道她已经很困倦了,他也想让她好好休息,可是在她入睡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亲爱的,下次我们来试试那盒东西吧。」他说的是刚才收起来的那盒情趣用具。 童恺晴咬着牙,羞红着脸瞪着他,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 「还有……」 他还有「还有」啊? 「我忘了告诉你,上次那盒避孕药,在事后吃是没有半点效果的,如果你不幸怀上孩子,我绝对会提早抓你进礼堂,不用太感谢我,相信我买的时候只是一时忘记看纸盒上的使用说明。」 「快过来,你躲在楼梯拐角处数蚂蚁吗?」本来快走到家门前,却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的气息,夏楷瑞回头一看,果然看见童恺晴那个小鬼躲到一旁去扭扭捏捏。 「你等一下,再等一下下啦……」她还没准备好,虽说上周他就说好今天要带她一起去见他的家人。 他从不带任何女人去见他的家人,她是第一个。这表示他是真的很看重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之前的承诺都是真的,他对她的感情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于是,现在变成她好担心自己的造型有没有很糟糕,她的相貌会不会碰巧是他妈妈不喜欢的类型?而且她性格好坏哦,连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一无是处。 第一印象很重要,等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接触他的家人她完全不知道,她可能会被嫌弃的,呜…… 「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因为丑媳妇要去见公婆,感到无限羞怯吗?」除了在床上,她还会对别的事情感到羞怯?糟糕,他突然好想笑…… 「谁丑了呀,我今天分明就整个人都装扮得美美的!」 为了今天的到来,上个星期她不知道作了多大努力,不停从他口中挖掘他爸妈的喜好、他们喜欢的颜色、喜欢什么类型跟什么气质的女孩。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天蓝色娃娃领蕾丝洋装,头发也梳得规规矩矩,脸上只涂了浅浅淡妆,看起来亲切又娇嫩可人。 她只不过是因为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想要成为他的家人,又害怕他的家人不喜欢她,无法接纳她而已…… 「那就用你现在这种自信满满的心境去跟他们接触。不用怕,我爸妈他们看见你,肯定会喜欢你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坏,只除了偶尔小心眼,偶尔太倔强……除去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缺点,其实她里里外外都是个能让人一心喜欢上的好女孩。 「来吧。」 当童恺晴握住他的手,他毫不迟疑拉着她走往家的方向,取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尾声 【尾声】 「童恺晴。」响起在医院走道的声音不算很大,却正好能唤住前方那个晃悠晃悠,即将晃出某个出口的纤小身影。 童恺晴应声霍地止步,她那个好似蓦地重重惊栗了一下的背影,使唤住她的夏楷瑞禁不住狐疑地眯起双眼。 「好、好巧哦,你居然也在这里。」如果她敢跑,等会她就死定了,干脆老老实实站定转身,先附上一记献媚甜笑。 「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在这里?」他碰巧因为工作关系要来一趟医院,出来正要回局里就碰上了她,「你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呀,就……今天好像吃坏了肚子,我来开点药,呵呵。」 「呵呵?」笑容那么假,其中还夹带眼神闪烁,分明就在掩饰。夏楷瑞二话不说,拉起她就往一旁的咨询台走,「麻烦帮我查找一下,名字叫童恺晴,今天来看的是哪一科?」 「你你你……」不管她在一旁表现得如何气急败坏,就是阻止不了咨询台里面那位小姐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嗒嗒嗒地敲。 「妇产科。」咨询小姐实话转述,抬头瞅着两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十分暧昧。 「来做妊娠诊断检查?」 「来拿结果。」 夏楷瑞也终于得到了结果,这丫头之前就偷偷瞒着他来过,「检验单拿出来。」 「我不要!」 反应太干脆了,根本就是在欲盖弥彰,他更加不可能让她安全过关。静静盯着她看了几秒,他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转身朝来路走……他是想、是想…… 「你等一下!」给他看就给他看,总比他跑回去问医生要来得好,那才叫好丢脸。 「很好。」飞快扫视一眼童恺晴递过来那张检验结果,他只发表两个字感言,然后再度迈开脚步,这回,是拉着她往医院外面走。 「等等……你要拉我去哪里?」她有不好的预感。 「去公证。」 「什么?」 「你没有权利拒绝。」把她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再坐到驾驶座上。他太迅速,一连串动作几乎一气呵成。他只是在实行想做好久的事,感谢那张检验单,来得太是时候。 「可是,我、我还没作好准备耶……」 「你不需要准备,结婚以后,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只是多了一个终于能名正言顺疼爱你、独占你的丈夫,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添加一个新成员。」他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说过不要跟她关系不明不白,既然已经符合所有必要,他也要名正言顺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爱你。」夏楷瑞倾身吻在她唇上,将这些日子来用来诱惑她的某种言辞抢在前头,使她只能用可怜又满足的目光看着他,「坐好,我们去公证。」 「哦……我、我也爱你啦。」抚着被吻过的唇,她轻轻应声,所有的不安都在顷刻间被他驱赶得烟消云散。 说得好小声。不过暂时不跟她计较,今晚一定要她对他说一遍一遍……在床上。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1、谋婚之一《初夜告白》; 2、谋婚之二《秘书的条件》; 3、谋婚之三《情场冷面男》; 4、谋婚之四《驯夫在床》; 5、谋婚之五《放养妒夫》。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