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恋曲》 第一章 “早,叶瑜。” “早,帮我签到了吗?” “当然。” “谢谢。” “小意思,反正老师都睁只眼闭只眼了,没什么困难度嘛。” “喂,老师来了,快坐好。” “起立——敬礼——” “老师早。” “坐下。” “现在发期中考的成绩,叫到名字的到前面来拿成绩单。叶瑜。” “第一名又是你的,叶瑜,你可不可以放个水,让别的同学也尝尝当第一名的滋味?”听到老师的唤名,杨芸祯忍不住白了叶瑜一眼。 “杨芸祯。”台上老师接着念。 “那个别的同学不是指你吧?”叶瑜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后,才起身走到台前领成绩单。 “知道就好。”杨芸祯回她一记笑容后,也随即起身。 “阎可蝶、欧翼霓……” “这次的考试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我想大家考得都不理想,我希望大家回去能将考卷再拿出来做一遍,如果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会的同学或是直接问老师,我们下次上课时同样试题再考一遍。”台上老师在发完考卷后,严肃的接口说,而台下立即传来一片哀呼声,但是老师却完全视而不见。 “现在翻开课本七十三页……” “看来今天的自习课你又要辛苦替大家恶补了,要不要我请人去替你准备喉糖呢?”台下,杨芸祯朝叶瑜眨眼。 “谢了,知道今天有老顽固的课,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叶瑜从口袋里掏出两条薄荷喉糖,丢了一条给她,“请你帮我分担解劳半堂课吧。”她嘻皮笑脸的说着。 “看在喉糖的份上……”杨芸祯万分委屈的点头。 “对了,叶瑜。”台上突然传来老顽固老师的叫声,“下星期一有个全校性的演讲比赛,你代表本班去参加。” “好。”丢给杨芸祯一记无奈的白眼,叶瑜口气平稳的回答老师。 “你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杨芸祯幸灾乐祸的笑她。 “没办法,我是好学生。”叶瑜耸动肩膀,有点无奈又有点骄傲。 “是呀,每天迟到早退,混帮派打架的太妹头子是个好学生。”语气中揶揄的成分浓厚,双眼还打量的睨着叶瑜。 “老师都认为我是好学生呀!”绑着两条粗辫子的叶瑜笑得好纯真。 暑假后“小瑜快起床,你上课要迟到了。”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叶瑜的美梦,她不悦地皱了下眉头,侧转过身将棉被往头上一罩,继续睡。 “小瑜、小瑜。”然而门外的呼喊声却持续不断,似乎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喘了口气,叶瑜用力将棉被踢开,坐起身,睁开浑沌的双眼大叫,“我醒了,求你别再叫了好不好。” “醒了就快起床呀,已经七点十九分了耶!难道你上课第一天就想迟到吗?”听到她的声音后,叶雪琳不客气的推门而人。 才七点十九分?叶瑜翻了个大白眼往后一躺,八点十分上课,老师习惯性的迟到个十分钟左右,这样一算起码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她妈竟然大呼小叫的跟她说要迟到了?真的是我的妈呀!“快起来快起来,我看这附近你学校的学生早十分钟前就出门了,你竟然还赖在床上!动作快点,别再拖拖拉拉的赖床了。” “我知道了。”叶瑜手撑额一脸受不了的敷衍一声。 老天知道她这个好学生从来没有一天八点前到校的,每天不是睡到七点四十分就是七点五十分,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老师进教室之前坐在座位上,谁管得着她,!至于早上的升旗典礼、朝会、集会都有人替她罩着,她当然也无所畏惧。 只是十月怀胎生下她这个天才的妈妈,每个月固定放假回来增进母女亲情,害得她不得不佯装两天乖学生,早早起床早早出门!唉,光想到明天还有一天不能安稳的睡觉,她的头又痛了。 “知道就快起来呀!”叶雪琳皱眉看她,“要不是你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第一名的话,我还以为你都没去学校上课哩!每次来看你,早上都是这副赖床的德行.非得要我三催四请才肯起床,真不晓得平常我不在时,你是怎么自己起床的。”她纳闷的碎碎念。 “我会这样子是因为你难得一个月回来两天,我要让你尝尝当妈妈的滋味,免得你忘了正常妈妈族所做的事呀。”叶瑜跳起身亲了叶雪琳一下。 “你哦,没事总爱刺激我!”叶雪琳也回亲女儿一下,她一点也不介意女儿的讥诮。 在台上、在众人眼中她叶雪琳是个名人,是个光鲜亮丽人人称羡的模特儿,可是在唯一的亲人——女儿面前,她只是一个极尽所能宠溺孩子的母亲。 因为是单亲家庭,所以她这个妈妈和普通的妈妈族不同,她拼命的在外头赚钱供养女儿,再加上她模特儿特殊的工作性质,她时常得飞过来飞过去的,只有特定假期能回来陪女儿住两天。 虽然她身为公众人物,但她们俩的关系是极度的保密,没几个人知道美得不可方物的名模白雪有个十七岁的女儿,就算有人敢大胆猜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导出来,毕竟没有一家报社或杂志社得罪得起寰宇集团。 寰宇集团是国际十大知名企业之一,经营范围无所不包,凡是可以赚钱的行业他都囊括了,妈妈现在所待的炬焰模特几经纪公司也是其关系企业。 只是有一点她愈大愈想不通,为什么寰宇集团这么维护她妈妈?保护得面面俱到,所以她始终有个怀疑,那就是在寰宇集团内定有个位居高位的人暗恋着妈妈,暗地里保护妈妈,要不然像妈妈这么单纯的人绝对无法待在模特儿圈子里打滚十二年而不衰的,只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十二年耶,他还真有耐心哩!“还发呆!快起来,要不然你真要迟到了。” 叶雪琳催促着。 “是,我知道老——妈。”叶瑜跳下床向她行个女童军礼后,走进盥洗室。 “要快点哦!”叶雪琳不忘再次交代。 “我知道啦。”叶瑜回叫道。 一个月才两天而已,要忍耐要忍耐,叶瑜不断的告诉自己,脸上却荡漾起幸福的笑意。 挥别母亲,叶瑜漫步在行人匆匆的人行道上,七点三十分,比她平常出门的时间还要早个半小时,天,她真要那么早到学校吗?那不跌破同学的眼镜才怪!其实她本来是不排斥做个乖学生准时到校的,但只要一想到七点五十分的升旗典礼,她的头皮就不由自主的发麻起来,她才不要站在司令台下当呆子,更不要做那笑死人的早操!她摇了摇头,宁愿压马路也不愿早到校参加晨会,这是她的结论,而且绝不更改。 所以,原本左转十分钟可以到学校,她偏偏向右转打算绕学校外围走一圈,这样子等她走到校门口时,大概八点过五分左右,正好符合她往常的上学时间,嗯,就这么办吧。 摸摸肚皮,她走近美而美早餐店买了个鲔鱼三明治和一杯热奶茶。 拉了一下肩上的书包,她将吸管插入杯中,剥去鲔鱼三明治的塑胶包装,然后不理旁人讶异的眼光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早餐来,双脚也不停歇地开始了今早的远征,向学校前进。 “咦?” 蓦然间瞥见巷道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一眼,是圣杰高校的制服,“喂,你们三个,上课时间到喽!”她扬声叫道。 “叶……叶同学。”人凶恶的翻过身,却在见到叶瑜后一收脸上的气焰,尊敬的叫道。 “叶同学,你今天怎么走这条路?”三个女学生中一个长发披肩,前挑淡褐色发色的少女开口。 “运动。”叶瑜耸耸肩,“快八点了你们还不打算去上学?”她随意一问。 “呃……现在正要去。”染发少女有些胆怯的回答,天知道她们才刚讨论完要到哪间mtv看a片哩!“那好,我们一起走。”叶瑜笑了笑率先向前走。 互相望了一眼,三名少女认命的尾随她身后走向校门,碰到叶瑜算她们认栽了。 圣杰高校是市内最有名的私立贵族学校,它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成绩好、师资佳、或是什么的,它的有名在于“有钱就好”,凡是出手够阔绰的家长,子女就能进圣杰高校就读,所以圣杰高校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但也由于它的资金充裕,所以设备好、师资也好,直接的也造就了高升学率。 提到叶瑜的大名,在“圣杰”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师对她的评语一致竖起大拇指称好;好学生见到她是恭敬有加;坏学生见到她却是莫敢不从,她很乖吗?很友善吗?还是可怕?为什么不同的人对她就有不同的观感?其实叶瑜自认自己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她只是功课顶好,各种才艺比赛出类拔萃,又能为校争光,所以老师才会特别称赞她,至于跟同学的相处,她一向本持着“敦亲睦邻”的友爱心,帮得上忙的地方不吝惜伸出援手,就算遇到比较欺善怕恶的人给点教训而已,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她觉得自己有名的很无辜。 有个名人妈妈她就已经觉得够了,所以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不要成为一个名人,可惜天不从人愿,她只好来个“强制”从人愿,要全校师生把地当凡人看, 自己更是打扮得比凡人更凡人,就像她现在的装束——标准制服的穿着,膝下五公分的深蓝色长裙,配上纯白无瑕的白袜与黑皮鞋,头发用黑色橡皮筋绑成两条辫子垂在背后,鼻梁再架上一副痴呆黑框眼镜,她乍看下不过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高中生罢了。 可惜乍看永远都只是乍看,她依然是圣杰高校中人人敬畏的叶瑜。 “喂,你们想让纠察捉呀!”一伸手叶瑜拉回不知在想什么的三人叫道,“你们难道想这样明目张胆的走进校门?别忘了现在是升旗时间,被捉到可要领到司令台前罚站的。”她指着前不远处右臂悬挂澄黄彩带的纠察提醒着。 “不走那儿要走哪里?”三名少女一下子愣住了,染发的少女代表发问。 “这里。”翻了个白眼,叶瑜伸出食指指了指上头。 “这里?”染发少女半尖叫出声,“叶……同学,你不会要我们翻墙过去吧?”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与自己一七o身高齐高的围墙。 “为什么不?这会很难吗?”叶瑜扬眉看她们,她每天不都这样跳进校门的,她就不觉得有什么困难。 “可……可是这么高的墙……” “没有你们想像中的困难啦。”叶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先上去再助你们一臂之力。”她将书包放上墙,双手一勾墙缘,一个用力撑跳,人已经坐在墙头上,快得甚至让下面三个人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坐上去的。 “来,书包先给我,再来是手,对,用力顶一下,就快上来了……”她吃力的帮助其中一个坐上墙头,“再来,换你了。”待第一个少女坐上墙头后,她伸手准备拉第二个。 “呃……叶同学,第一堂课的钟响了,我看你还是快去上课吧,我们两个自己会想办法上去的。”还在下方的一人开口。 “这样可以吗?”叶瑜有些犹豫,但校内的钟真的已经响了。 “可以的,更何况小杨已经上去了,她可以帮我们的,你快去上课吧。”下方那两人极力鼓吹着。 “对,绝对没问题的。” “那……好吧,我先去上课了,拜。” 看了她们三人一眼叶瑜也不坚持,一个敏捷动作跃下围墙快步跑向教 室,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在她身后一起一伏有节奏的跳动着,老师应该还没到才对,她希望。 风羽扬嘴角噙笑的注视着围墙一角的动静,他没想到转学来的第一天就让他发现这么有趣的事,看来待在这个学校应该是不会太无聊。 “风同学,我们走了。”老师腼腆的在他身后招呼道。 这个十九岁的转学生一点也不像个学生,先不说他昂然结实的体魄,和那英俊帅气的脸庞,只说他那一双深邃性感的眼眸就够迷死人了。老天!随着这个转学生的转入,圣杰高校不知又会升起什么样的风波。 “好。”点个头,风羽扬不舍地再看了眼两条粗辫子在身后飘摇的少女后,转身跟在老师:身后朝他将要待一年的教室走去、这几年跟着叔叔东飘西荡世界各地,他待过的学校不下十所,超强的适应力与学习能力,他在求学过程中如鱼得水,无往不利,所以现年十九岁的他实际上已囊括了五个硕士学位。 而他之所以会回到台湾就读高中,都是为了——叔叔。 据说叔叔有个私生女就读圣杰高校,而他就是被派来这儿照顾她的。但是他若相信叔叔的一面之词,那他就真该死了!试问哪个人会在知道自己有个女儿时不会冲动的跑去见她一面,反而派了个旁人来照顾自己的女儿?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消息还是十二年前就知道的,而他却偏偏在十二年后才想到要来照顾她!这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道还想瞒他?真是搞不懂叔叔他老人家在想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回到校园来当个普通高中上玩玩也不错。至于照顾那个小女孩的事,他若记得的话,一定会顺便照顾她一下的。 “早!”一屁股坐上椅子,叶瑜向身边的杨芸祯打招呼。 “准时到达,嗯?”微微一笑,杨芸祯丢给她一个深感佩服的表情,“你真的每次都算那么准?就连放了个大长假后的第一天都不例外,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迟到。” “我也迟到了呀。”叶瑜笑咪咪的说,“谢谢你。”向杨芸祯道谢她的掩护已经是叶瑜每天必做的功课。 “你的迟到已经自动改为老师踏进教室后算起,所以你没迟到。”杨芸祯白她一眼。 叶瑜丢给她一个笑脸,然后耸耸肩将书包内的教科书、笔记本、铅笔盒等搬了出来,而这时老师也正好推门而人。 “起立——敬礼——” “老师好。” “坐下。” 一坐下,全班异于往常的静默,没有东翻西找的杂碎声,也没有交头接耳的叽喳声,大伙全都有志一同的正视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老师身旁的帅哥——一个身穿圣中制服,却未曾见过的陌生……同学。 站在老师身旁的他整整高了老师一个头,浓眉利眼有着俊逸非凡的外貌与傲人的体格,虽身穿制服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与沉稳,完全不同于高中生该有的感觉。 “咳!”老师轻咳一声试图拉回全班同学的注意力,“今天有个新同学加入本班——风羽扬。”他在黑板上挥洒了三个大字,“大家拍手欢迎他。 ” 不知是“顺应师声”抑或是表示真正的“欢迎”,教室内顿时扬起了不绝于耳的掌声。 “风同学因为长期住在国外的关系,在国内只读到国中毕业,这次回国能力分班测验时考进本校三年级分人本班,希望同学们能相处得很好。” 老师概要的介绍了一下,然后突然叫道:“叶瑜。”“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让叶瑜吓了一跳,她强压下刚刚升起的瞌睡虫,精神抖擞的应声起立。 “风同学你就坐在叶同学旁边的空位好了。” 老师对风羽扬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向叶同学请教,她是班上的模范生,一向乐于助人的。” 叶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偷偷对杨芸祯扮了个鬼脸,“真是倒楣。” 她喃喃自语地道。“能者多劳呀,模范生。” 杨芸祯小声的揶揄她,“把握机会喔,人家可是个大帅哥耶!” “敬谢不敏。”叶瑜瞪她一眼。 叶瑜?这下可有得玩了。风羽扬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趣。 在走进教室后他就迅速的瞟了一眼班上的同学,直到目光移到那个长辫子低垂的女生后,他就没有再移动目光了。 从来不相信缘份这种东西的他,现在终于不得不相信了,没想到他才心动老天就给了他行动的机会,嘿嘿,原本他就在想要怎么样在不大却拥有三千名学生的校园里找个长辫子女孩,没想到老天却帮他安排好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让他感兴趣的“爬墙女”竟就是叔叔的宝贝私生女,也就是他要照顾的人,这下子要他不照顾她都很难了。 带着迷倒众人的笑容,他礼貌的向她点个头坐进她身旁的空位。 “叶瑜,你今天就和风羽扬同学一起看书,在他的书发下来之前就暂时这样。”老师在台上不忘交代一声。 “是。”叶瑜有些无奈的回答,然后和气的对风羽扬说:“将桌子移过来吧。” 风羽扬一脸谦虚的将桌椅移近她,紧紧地靠着她坐下。 撑着下巴,叶瑜目不转睛的看着讲台上专心于教学的老师,看他教得口沫横飞、比手画脚的好不辛苦,再看看周遭一脸昏昏欲睡、神游太虚的同学们,她无力地了解为何孔老夫子会说“因材施教”了。 突然间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接近与气息,叶瑜不自然的向另一边移了些,真搞不懂他是不是有深度近视,要不然干么愈靠愈近,活像要将整个脸贴在课本上似的,她用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的教科书推到他面前,一副“书给你,你别靠近”的姿态。 从小只有母亲和她两个女人共同生活,所以她习惯没有男性的世界,就算后来班上有了男同学,她对他们也是止乎于礼,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这个转学生……从他坐进她身旁的座位后,她就有种“荆棘在旁”的感觉,好像在短短的几秒内侵犯了她原有的世界,这种莫名其妙的威胁让她非常不自在,她不由自主的又离他远一点。 “你再移过去的话,小心屁股就要掉出去了。”风羽扬笑意十足的出声警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可怕,竟能让人望之生厌而退避三舍。 失礼,真是太失礼了!叶瑜将身子坐正不再移动半分,只手撑住脸颊面向没有他的那一方,这个无礼的转学生竟然开口就对女生提什么屁股的,喔……真是太没水准了!“坐这样你看得到书吗?过来点,要不然我会很内疚的。”见她用后脑勺对准他一副赌气样,风羽扬更想逗她了。 叶瑜在心里冷哼一声,对于他假意的言词当作耳边风似的。她决定从现在起不理这个无聊男子,下堂课一定要找个同学换座位远离他。 “早上我看到有人爬围墙哦。”突然间风羽扬轻靠在她耳旁说。 他这举动吓坏了叶瑜。那个死角她爬了两年都没被人看见,怎么他一来就……不会的,他看到的一定是早上她好心带领的三个女同学,绝对不是她。你别太紧张,叶瑜,她这么告诉自己。 “还是个长头发的女生哦,就象你这样绑两条长辫子……”见她依然不理他,风羽扬继续说,修长的手指更是自然地抚触她乌溜溜的长辫子,绕在手上再松开已。 真的被他看见了?怎么会呢?叶瑜的心突地漏跳一拍,不敢相信她爬墙的行为被人看到了,虽然坏学生都知道她不怎么安份守已,但在校内老师眼中她可是标准的模范生,乖学生的好榜样耶,怎么可能会做出爬墙这么丢脸的事?真是失算,竟然被一个男生看到她这个模范生穿裙子爬墙,这下子若给传出去,地还有清白吗?不行,她一定要抵死不承认今天早上的爬墙行为,反正那三个亲爱的同学不会出卖她的,她应该不必担心才是。 “你没话要说吗?” 可是这个可恶的转学生竟想拿这个来要胁她引真是太可恨了。叶瑜忿忿地想,他也不用大脑想想,以她读圣杰高校两年参加朝会、集会不出三次,却能当上模范生是多么的优秀?哈哈哈,想拿爬墙事件要胁她,他是脑筋秀逗了不成?真是笨得可以!“喂,叶瑜,你怎么都不说话?” 见她依然无动于衷,风羽扬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真是他看错了不成?可是依他一点五的视力是不可能看错的,那么是她在学校还有另一个双胞胎姐妹?也不对呀,叔叔只说他有一个私生女可没有说两个,那么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懂这颗对着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老师我肚子痛。”突然间叶瑜举起右手对讲台的老师喊道。 “怎么了?”老师关心的走到她前头问。 “生理痛。”叶瑜泛白的脸庞强忍着痛喃喃地对老师轻声说。 “那你到保健室睡一下好了。”老师看着她脸颊苍白,转身对杨芸祯说,“杨芸祯你扶她去。” “好。”杨芸祯起身扶住叶瑜,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你干么,开学第一天第一堂课就想跷?”她好笑的问着瑟缩的叶瑜。 “没办法,谁叫那个转学生吵死人了,想安静睡个觉都不行,我只好出此下策了。”一改瑟缩的痛苦样,叶瑜直起身微笑道,“正好今儿个一大早就被我妈妈叫起床,害我没睡饱,趁现在我不好好随便回笼能觉才有鬼哩!” “那你就尽量睡吧,下面几堂课我帮你罩着,等你睡够了再回来上课吧。”杨芸祯看了她一眼,见怪不怪的笑着摇头。 “谢了。” 第二章 在保健室躺了一上午,叶瑜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操场外围的树荫下找杨芸祯,因为据她对杨芸祯的了解,想必杨芸祯一定在那儿吃午饭,而自己肚子正饿得很,又懒得亲自去买,那不如就到杨芸祯那儿去打个游击吧。 “真不够意思,要吃饭也不叫一声。”她瞪着席地而坐大口吃饭的杨芸祯,忍不住噱她一句。 “未卜先知的我知道你自己会来,所以干脆省了那道手续。啖,替你准备的。”杨芸祯闻声抬头朝她一笑,然后将搁置一旁的便当递给她。 “谢啦。”叶瑜笑逐颜开的接过她手上的便当,立即决定原谅她的不够意思,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手动口动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那个转学生没什么惊人之举吧?”她边吃边问。 “英文一级棒算不算惊人?”杨芸祯啃着鸡腿说。 “咦?你这个英文小老师竟会称赞别人的英文,真是破天荒呀!”叶瑜放下便当,揶揄的看她。 “我这个英文小老师已经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让贤了,请别再叫我英文小老师了,ok?”杨芸祯耸耸肩的告诉她。 “怎么了,他真的那么厉害,让你不战而败?” “你没亲眼看到他用英文和老秦对话,杀得老秦毫无招架之力,我哪里还敢自取其辱的向他挑战呀!”秦言中,外号老秦,是他们学校的王牌英文老师。 “看来我好像错过一场好戏了。” “放心,好戏不可能这么快演完的,等会儿你回教室后,保证让你看到目不暇结。”杨芸祯用面纸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后将便当盒用橡皮筋圈好,以漂亮的投篮手势让便当画过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的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怎么,还有更好玩的事?”叶瑜将自己的空便当递给她,要她举手之劳一下。 “走,回教室你就知道了。”杨芸祯再次将便当投进垃圾桶之后,拍拍屁股起身。 叶瑜扬了扬脸上的柳叶眉,握住她伸出的援手,一个使力由草坪上跳起身来,“走,我们回教室去看戏。” 还未踏进教室就被教室门口的人潮给吓了一跳,叶瑜还以为教室内真有人在演戏,而且必定是演那种爱情伦理大悲剧,要不然围绕在门口的不会清一色都是女人,结果当她力排众人的走进教室门槛内后,她忍不住抛了一记白眼给杨芸祯,笑了。 真的有人在教室中演戏吗?当然没有!不过就算有的活,叶瑜也敢打包票,戏班子绝对拼不过眼前那堆人有吸引力,瞧,这么帅的男主角到哪里去找呀?“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她看着被女人团团围绕,有如奇珍异宝让女人争相抢夺的风羽扬,叶瑜好笑的转头问杨芸祯。 “百年难得一见,不是吗?”她回叶瑜一记调侃的灿烂笑容。 看着周遭吵吵闹闹的人们,叶瑜这才发觉从她踏出保健室,走到操场边吃饭,这期间她似乎没看到半个穿裙子的人,直到走进往教室的长廊上,这才发现一堆白萝卜。 “你说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是不是全校的女生部被他迷昏了?”她看着几乎被全校女生挤得水泄不通的教室,笑意十足的问杨芸祯。 “错!除了我们之外,你身后还有一个女生没被他迷昏。”杨芸祯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笑脸。 “叶学姐……” 老天!叶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真的很无辜,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会怕这个声音,她缓缓转头面对一个比自己矮一截,有如芭芘娃娃的小学妹,聂柔。 “这个是我暑假在家学做的甜甜圈,同学都说很好吃……这些是要给你的。”她带着一脸腼腆的笑容,将手中精心制作的小方纸盒递给她。 瞪着她好半晌,叶瑜才伸手接过那只方盒,“呃,谢谢。” 一见她收下,聂柔笔墨难以形容的兴奋立时全写在脸上,“你若喜欢的话告诉我,我下次再做给你吃。”她激动的告诉叶瑜,随即红着脸羞赧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呵,她好可爱呀!” “可爱的话送你。”叶瑜愉快的心情顿时都跑光了,她将手中爱的小点心丢给杨芸祯,头痛的只手撑住下巴想,她到底哪一点长得像帅哥,或是像同性恋,为什么会有学妹迷恋她呢?“唔,真的满好吃的耶,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要。”她郁卒的回答。 “有人爱慕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怎么闷闷不乐的?来,笑一个。”杨芸祯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逗她笑。“你少落井下石了。”叶瑜狠狠的瞪她一眼。 “我哪里敢呀,谁不知道叶大姐所向无敌,得罪你的人铁定不得好死,我杨芸祯就算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惹……咦?这是什么?” 杨芸祯剩着手中由纸盒中抓起来的纸张念道:“叶学姐,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以答应和我交往吗?爱上你的聂柔——我的天,是她写的情书耶!” 她呆愕了一下,大叫出声。“杨芸祯,你唯恐天下不乱呀!”叶瑜咬牙切齿的将她手中的纸张抢过来,一脸想杀了她来炖汤喝的表情。 “现在你要怎么办呀?接受可爱学妹爱的告白,和她交往?”她呵呵大笑的问。 “我又不是神经病!”她头痛的瞪着杨芸祯,一脸她该怎么办的表情。 “你不是一向来者不拒吗?把她当邻居的小妹妹,没有关系。”她学着叶瑜当初友爱小朋友的口吻,“我是独生女,一直想要有个妹妹作伴,她很可爱呀,我满喜欢她的。现在你再说喜欢她呀!我想她若亲耳听到的话,她今生一定会发誓非你不嫁。” “你真的有够狠!”叶瑜已经笑不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聂柔长得一点也不像同性恋呀! “我该怎么办?”她哀嚎的问。 “拒绝她,要不就答应她。”杨芸祯回答的很简单。 “我若拒绝她,她不会哭吧?” “我只知道你若答应她,她一定会笑。”她没好气的翻个大白眼,“真搞不懂你,什么都不怕,为什么偏偏就是怕她哭。” “她哭起来好可怜,就好像全世界都遗弃她一样,我没办法呀。” “那我去帮你拒绝她。”杨芸祯表现得很有义气,但她也很无奈,如果这件事不彻底解决,她有一天会被烦死。 “不行,那以后她都会用那种好可怜的眼神望着我,就像我当面拒绝她一样,我还是没办法接受。” “那你想要怎么样?” 她沉默了一下问:“有没有办法让她自动放弃?” “除非天下红雨,六月飘雪,太阳打西边出来。”杨芸祯说的是实话。 “杨芸祯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呀。”她也换回一本正经。 “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英俊潇洒,帅气的像个男生,相反的,我长得美丽动人,标准秀雅的大家闺秀,为什么会有女孩子喜欢我?”她苦闷的说,却引来杨芸祯毫无气质的大笑。 “你长得不像男生我不否认,但是秀雅的像个大家闺秀却有待商榷。”她在抑制不了的笑声中吐槽。 “我要和你绝交。” “喔?那我就不必多费唇舌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了。” 她起身作势离开。 “你想到办法了?”叶瑜一把拉住她。 “你不是要和我绝交?”她贼兮兮的笑问。 “开玩笑的。”叶瑜立刻否认,并忙不迭的拉她坐下来问,“快告诉我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快点。”“这是我唯一想到可以让聂柔自动放弃你的办法,或许该说是一个让她知难而退的办法。”杨芸祯在她一脸期待中缓缓的说,“那就是交个男朋友,找一个人中龙凤与你搭配,让所有对你倾心爱慕的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一个爱死你,你也爱死他的男朋友。” “你在开玩笑?”叶瑜瞪着她,鼻孔不断喷气,这是什么烂点子?“谁跟你开玩笑了?”杨芸祯看了她一眼,而上课钟声则在同时间响了起来。 交一个人中龙凤让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的男朋友?老天!这一时之间叫她去哪里找个这样的男朋友,而且还要两心相爱,哈!那她倒不如直接答应聂柔的告白与她交往算了,毕竟这样至少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是心存爱意的,杨芸祯未免太爱开她玩笑了吧!叶瑜瞪着讲台上的黑板视而不见,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在想什么,不会是男朋友吧?” 身旁传来的戏谑耳语让她的心情顿时有如雪上加霜,真是倒楣,今天也不过是开学的第一天,没想到遇到这一堆乱七八槽的事,聂柔和风羽扬这两个程咬金真是存心来触她霉头的!“杨芸祯,你再帮我想别的办法好吗?你中午想的那个烂办法行不通的。”她转头对邻座的杨芸祯说,打算对他视而不见。 “什么?”杨芸祯一时反应不过来。 “聂柔的事,除了你说的那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白了杨芸祯一眼,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哦,你是说交男朋友的事呀。”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有想到别的办法吗?” “就是没有才叫你再帮我想呀,你该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 “嗯,远水的确救不了近火。” 杨芸祯拧眉沉思的自语着,“原本我还打算将阿德借给你一天。” “什么?”叶瑜愕然的看着她。 “可是现在经你一提,我才想到阿德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平常上学时间根本无法随侍一旁,谁知道我们可爱的学妹会怎么骚扰你……”她似乎没注意到叶瑜的愕然继续说:“嗯,看来我们的确得再想别的法子。” “你从刚开始就这么计划?把阿德借给我?”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看着她,杨芸祯突然睁大了双眼,然后贼兮兮的笑了,“你以为我真的想叫你去交个男朋友?哈,这比叫大象飞天还难哩,我哪会这么笨。” “什么跟什么嘛!”叶瑜狠狠的瞪她一眼,极度不满的说,“为什么叫我交男朋友比叫大象飞天还难?我又不是同性恋。” “是不是gay只有你自己知道,毕竟你没有男朋友是事实,拒绝所有追求你的男生也是事实,甚至对男生特别冷淡无情,对女生却有怜香惜玉的温柔,基于这一切前因,也难怪连阿德都怀疑的问我你是不是gay,要我小心防着你哩!”杨芸祯笑容满面的告诉她。 “那个死阿德!” “嘿,他是我男朋友,你怎么可以咒他死?” “他本来就该死,也不想想你们之间的红线是谁牵的,竟然还敢把我想成同性恋,假如我真是个同性恋的话,像你这种好货哪里轮得到他。” “嘿,你是在褒扬我还是在贬抑他呀?” “都有。”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口气中却充满了火爆,“褒扬你是叫你快帮我想办法,贬抑他是叫你可以换新的男朋友了,他那个大混蛋配不上你。” “哈哈。”杨芸祯一时间忘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忍不住干笑两声,当然结果是立现的。“杨芸祯,这题你来做。”数学老师青着脸,指定黑板上的函数题要她上台。“我会被你害死!”她抱怨的看叶瑜一眼,乖乖起身。 “小卡司,我赌那题难不倒你。”叶瑜看了黑皈上的题目一眼,笑逐颜开的对她眨眨眼。“真是交友不慎。” 看着杨芸祯念念有词的一边摇头一边走上台去,叶瑜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展开,交友不慎?她现在才发觉交友不慎是不是太迟了,毕竟她们已经一起干了两年的坏事,呵…… “原来你没有男朋友。”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若有所思的声音,让叶瑜脸上的笑容在瞬间瓦解下来,她忘了他的存在。 “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不会是因为你有什么隐疾,或者曾经受过伤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蝇吧?”他支手撑着下巴,一脸好奇的研究着她。 “你真聪明,竟然全部被你猜中了。”她皮笑肉不笑。 “不。你不交男朋友绝对不会为了任何原因,应该只是纯粹因为你不想交,所以才不交的。”他露出让人眼睛一亮的俊逸笑容,分析着她,“我说的对不对?” “你果真很聪明。”叶瑜面不改色的称赞他,眼中的轻松却改成了防卫。 “我的聪明配得上你吗?”他脸上的笑容不变,桀惊不驯的晶亮双眼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要不要破例为我交男朋友呢,叶瑜?” “你这是在自我推荐吗?” “当然。” 看着他的笑脸,叶瑜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是不是还躺在床上作梦,学校根本就还没开学,而她也还在放暑假,要不然怎么开学第一天就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件,连续两个人向她告白,要与她交往?“你不会是兴奋的忘了怎么说话吧?”风羽扬看着她呆愕的脸庞,嘲弄的反讽,“那么你至少还可以用点头来回答我呀!” “问我一加一等于多少。”叶瑜突然语出惊人的开口。 “什么?”他被她突然进出来的话弄傻了。 “问我一加一等于多少。”她正言厉色,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干么?” “你问就是了。” “一加一等于多少?”风羽扬被她严肃的口吻压倒,顺应的问出她想听的问题。“二。”叶瑜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然后又正色的问他,“我没答错吧?”“你不会被我吓呆了吧?”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脸上原有的嘲弄已不复见。“我没答错吧?”她坚持的问。 “一加一是等于二。”他点头,“你到底是……” “那就表示我脑子没坏。”叶瑜打断他自我诊断,“我脑子既然没坏又怎么会冒着被全校女生毒害的下场,点头与你交往?” “你……” “456782乘89543等于多少?”她再次打断他问。 “我……” “答不出来?原来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你哦!” 她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着头说。 “40901630626。” “什么?”这下换叶瑜呆住了。 “45782乘89543等于40901630626。” 叶瑜呆若木鸡的瞪着他好半晌后,才露齿冷笑道:“你少骗人了!”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学过心算的天才儿童。 “不信的话你算算看。”他似笑非笑的对她扬眉。 叶瑜不信邪的拿起纸笔计算,“456782乘……” “乘89543等于40901630626。” 他好心的告诉她,脸上尽是一派从容不迫的笑容。 瞪着他一脸信心十足的表情,叶瑜突然的放下手中的笔,她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白费心神,“你学过心算?”她的语气几乎是指控的。 风羽扬微笑摇头。 “不可能。”叶瑜声音提高了几度,惹得讲台上的老师注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但她却完全没发现,一双晶亮的美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风羽扬看。 “你刚刚不是说我很聪明吗?”风羽扬淡笑着看她,对于她的反应感到很新鲜。 真伤脑筋,答应叔叔玩这场游戏前,他就已经事先掌握了破解密码,打算先应酬一下,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怎知游戏才开始,他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就像毒瘾般的愈陷愈深不可自拔。 伤脑筋,叔叔对他的了解真的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境,竟然可以让他眼不眨、眉不皱,心甘情愿的跳下眼前的万丈深渊。 保护她是吗?看来这件工作他得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了,这应该就是叔叔他老人家心里打的主意吧?真是打从心里服了他。 “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是否愿意为我破例交男朋友?”他笑问,空闲的手忍不住爬上她乌黑亮丽的长辫子把玩了起来。 “我刚刚就说了,我脑袋瓜没有问题。”她一把抽回自己的长辫子,生气的瞪着他,“你要知道今天中午你在教室内引起的旋风,可是在圣杰高校百年难得一见的,这么多女人爱慕你,你随便找一个也比我优秀美丽大方,犯不着拿我来开玩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那你是闲极无聊、没事找事做,脑筋秀逗外加神经错乱说错话喽?” “难道你对每一个想追求你的男生都是这种态度?难怪你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看着她尖酸刻薄的脸色,风羽扬露出了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是愈挫愈勇,一旦锁定目标就勇往直前,所以你迟早会是我的人。”他将她的发辫拿到唇前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不要把我当傻瓜。”叶瑜震撼的将辫子扯出他的掌握,“你自命风流潇洒貌比潘安是你的事,你想做风流鬼死在牡丹花下我也管不着,但是你最好离我这一点,否则偷鸡不着蚀把米时,你就不要后悔。” “为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别说蚀把米了,就算要我蚀掉一间谷仓的米,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他笑逐颜开的看着她。 他竟然把她比喻成母鸡?叶瑜气愤难耐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突然将目光转向正前方面对黑板,举手开口,“老师,第二题的答案错了,我自愿上去修改。” “好,你上来。”数学老师笑脸以对的温和开口,对于叶瑜这个爱徒,全校老师谈到她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声好的,他真以身为她的授业恩师为傲。 叶瑜应声起立离开了座位,老天,如果她再多坐在他身边一秒钟的话,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发狂的尖声大叫。去他的!她怎么会这么倒楣碰到一个疯子,还是个会心算的疯子。 “干么,自投罗网呀?”杨芸祯在下台与她错身而过时笑问。 “只要能离开那个疯子,在所不惜。”她咬牙切齿。 “疯子?”杨芸祯愣了一下,往台下看去,突然间她看到一张兴味十足的笑脸,是风羽扬。 “叶瑜口中的疯子不是在说你吧?”她在归位坐好后,小声的探头问他。 “她说我是疯子?”他笑呵呵的,一点都不以为意。 “被人骂疯子还这么高兴,你有问题吗?”杨芸祯怪异的看他一眼,觉得他脑筋可能真的秀逗,如果真是这样就可惜了他那张俊逸的帅脸,“不过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我可从没听过她骂人疯子哦?”她抑制不住好奇的问。 “我只不过向她自我推荐要当她男朋友罢了。”风羽扬耸耸肩,一脸淡笑。 “你……什么?”她膛目结舌的瞪着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我只不过向她自我推荐要当她男朋友而已。”他以为她没听清楚,遂再说一次,当然脸上的笑容完全没变。 “呵呵,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剩着他半晌,杨芸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反应都认为我在开玩笑呢?” “因为今天中午的好戏我们又没错过。”她仍旧嘿嘿的笑着,“像你这么受女生欢迎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你向叶瑜推荐要当她男朋友,你不是在开玩笑,难不成还是真心的?” “谁有男朋友。”她冷冷的说,趁着老师注意力不在这边时一把抽回他手中的笔记本,顺势的低下头抄笔记。“跟你说这个是要你放心,我不会搞一夫多妻来欺负你最要好的朋友。”杨芸祯抬起头不怀好意的瞟了他一眼,“要追叶瑜,你何不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想欺负她,你等下辈子吧!” 第三章 “怎么样,我的女儿还不错吧?” 前脚才踏进家门,风羽扬的耳边就响起那熟悉的声音。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风羽扬瞥了眼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的叔叔——风硕竟一眼,顺手将大门关上。 “公司是我开的,上不上班全看我高不高兴。”风硕竟耸肩不在意的说,“倒是你,学校不是你开的,你明天不用上学吗?竟然混到现在才回家,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皱着眉头瞥了眼时针指在一的壁钟,抱怨的语气比责备的语气多了几倍。 “学校不是我开的,明天我也要上学,所以晚安,我要去睡觉了。”他若有所思的看风硕竟一眼,然后直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等一等,等一等。”风硕竟疾如风般的拉住他,快得让风羽扬怀疑他是否会瞬间移动。 “干么?” “你还没回答我,我的女儿不错吧?” “不错。”风羽扬剥开他的手,淡然的应声后又再度作势离开。 “等一等。”风硕竟的大手又落到他手臂上,硬扯住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回答你不错了吗?”风羽扬无奈的转头瞪着他这个私底下比孩子更孩子气的叔叔,真不晓得这样的他为什么接手寰宇集团十几年下来,寰宇集团还能稳如泰山的站在国际企业界中屹立不摇。 “你不跟我说一下今天在学校你和小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他毫不考虑的回答,天知道如果他说有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他是别想睡了。 “那你总该形容一下你们第一次碰面的情景吧,你对她的感觉,她是否注意到你了……” “叔叔,公司是你开的,你高兴的话可以不去上班,但是学校不是我开的,明天我还要上学,求你放过我好吗?”风羽扬不客气的扬声打断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不行,我从晚上七点等你到午夜一点,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些事,你怎么可以用一句没有就想打发我?多少说些有趣的事让我听嘛,如果你和小瑜真的一点进展都没有,那么你自己本身的趣事一定不少吧?”他一脸好整以暇,等着听笑话的表情,“你今天收到多少封情书,有多少小女生对你告白,有没有让你心动的,包不包括小瑜在内,你……” “叔叔!” 风羽扬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四十九岁的老男人怎么会有颗十七岁小男生都比不过的旺盛好奇心,尤其这样的他还能独撑了打个喷嚏都会震动世界政经界的寰宇集团十三年,独立扶养他三年,这些事实实在令他匪夷所思。 他的养父母也就是叔叔的大哥大嫂,因为无法生孕,所以从孤儿院领养了他这个弃婴,被视如己出的他享受着前所未有的亲情温暖,但好景不常,没想到六岁时养父母就因车祸双双丧命,留下他孤苦伶仃。 本来大伙都以为养父唯一的弟弟,也是一向玩世不恭的风硕竟会把他送回孤儿院去,他不仅是收养了他,还亲力亲为的将他扶养长大,至于预言三年会败倒寰宇集团,那是神舌般的扩展为跨国企业。 世人至今依然想不透一个养尊处优的纨夸子弟怎可能在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不再游戏人间、不再寻花问柳。有人猜测他可能被他大哥的灵魂附身,才会使得他一改常态,变成雄才大略的大企业家,还尽其所能的培养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儿,而他不近女色的原因则被传成养父哀悼养母的一种深情仪式。 老天,他小时候不懂事道听途说也就罢了,现在他若再听到别人这样揣测叔叔的话,他铁定会当场笑掉大牙,然后再一边捡牙齿一边继续狂笑,哈,真是笑死他了。 别人以为叔叔被鬼魂附了身,才会一改常态的不再四处花心留情,事实上他不再四处惹花捻草的原因在于叶瑜,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女儿,因为乐观的他从来没想过能防爱滋又能防中奖的保险套也有“突岔”的时候,让他秀逗的脑袋一时间充斥的全是飞天的私生儿女,这可怕的情景吓得他不再随便与女人上床,所以他才会将精力投注在他以及企业上。 真是丢脸,这种前因后果不说出去就算了,若说出去铁定会笑死人的,他叹息的看着被自己喝住的叔叔。 “早点睡,我保证明天晚上一定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心可以吗?” “一定要等到明天吗?现在不可以……” “叔叔!”他蹙起眉头,觉得自己已经快没耐性了。 “那么一点点也好,只要一点点就好了。”他讨价还价着。 “你到底几岁了,不要像个孩子行吗?叔——叔。”他抿着嘴咬牙道,烦躁不耐的表情不加掩饰的显露在脸上。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只要一点……” “叔叔!”风羽扬再也受不了的朝他咆哮出声,“这么想知道我在学校的一切,你明天干脆跟我去上学算了,这么想知道你女儿的事,明天我干脆直接跟她说你爸爸要看你,然后将她绑架回家让你看个够,你若再敢给我多说一句话,你看我明天敢不敢这么做!”他恶狠狠的瞪着风硕竟,然后头也不回的愤然转身回房。 风硕竟呆愕在当场好久才回神。 “干么那么大声!好歹我也是一手拉拔你长大的叔叔耶!翅膀长硬了就这样对待我,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更何况当父亲的关心儿女有什么地方错了,我会问你这么多问题是表示我在关心你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着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他念念有词的转身回房,“小瑜,我的女儿啊,你知不知道爸爸好想爱你……” 要迟到了!风羽扬睁开眼睛看到闹钟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完了,上学的第二天就迟到,他还真是帅呆了!虽然说他一点也不介意操行成绩,或者是能不能毕业拿到那张学历,然而天知道他可从来不曾在上学的第二天就缺席迟到的,而今之所以会破例,这一切都要怪叔叔,要不是他昨天拖拉到半夜两点,他又怎么会气得忘了调闹钟呢?七点四十分,如果他以最快速度将一切理好,再飞车去上学的话,那么他应该可以赶上第一堂课才是,他才忖度,便马不停蹄的跳下床、穿衣、梳洗,到一气呵成的跨上酷呆的哈雷,狂飙上路。 八点五分,他稳稳的将拉风的哈雷停在一间机车店前,借他们展示一天以换取免费的停车位以及意外保险。 八点八分,他经过昨天叶瑜爬墙的优良地域,顺手一撑跳上了围墙,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到那个绑着两条长辫的她正缓缓的走向这里。 “早安。”他的嘴角轻扬了起来,在她低头沉思着走近自己时出声道。 叶瑜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蓦然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在墙头上看到一脸笑容可掬,在她眼中却是面目可憎的风羽扬,她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板着脸冷瞪,认为他会出现在这儿不是来找碴,就是来嘲弄她的。 “等你呀!”风羽扬好心情的笑道,他没想到迟到还会有这种艳遇,“来,快上来吧,上课钟响了”他指着校内传来的钟声,对她伸出援助的手。 叶瑜对他的手视若无睹,先将书包放上墙后,以一个俐落的动作翻上墙,然后在他来不及出声叫好前跳下墙,大步的朝教室走去。 “你常迟到吗?我看你翻墙的动作挺熟悉的。”风羽扬三个大跨步赶上她。 “你管!”叶瑜冷冷的丢给他一句,随即拔腿奔向教室。 今天第一堂是胡理那只训导处狐狸的课,他一向是钟一响就走出办公室,走到教室大约要花个三分钟不整,她现在若再不跑的话,可能就要破天荒的被“抓包”。 “我不是要管你,只是很好奇你难道从来没被抓个正着过?”风羽扬的长脚跨两步就追上了她,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跟在她身边跑,形状优美的双唇则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学校围墙虽然说不高,但上头坐了一个人也算醒目,况且那人还是个穿裙子的长腿美女,哇塞,我想你爬墙的行径可能不是没人看到,而是看到的人都忙着擦喷出来的鼻血,所以才会耽误逮获你的时间。”他瞄了她修长白皙的美腿一眼,“更或许他们根本不想揭发你,这样才可以免费观赏你的美腿秀,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下流!”叶瑜板着脸孔唾骂。 “不,你说错了,你该对那些每天躲在墙角偷看的人吼,而不是对我。毕竟我也不过才看了两次而已,更别提我还好心的给你警告,要你爬墙时双脚别张这么大,小心春光外泄… …”风羽扬咧了咧嘴,一脸揶揄的表情。 “无耻!”叶瑜冒火的朝他大骂,随即闪身进入教室内。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今天第一堂是狐狸的课,害我一早就提心吊胆的坐在这里望椅兴叹,担心该找什么借口替你……”一见叶瑜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杨芸祯眼睛一亮,立即开口对她吐苦水,却被她插口打断。 “我跟你换位子,今天开始你坐这边,我坐那边。”叶瑜一把拉起她将她推入自己的座位,然后再顺手的将她的书包,及桌面上、抽屉里所有的东西一古脑儿的全搬给她,最后再怒气冲冲的坐进原本是杨芸祯的座位。 “发生什么事了?”杨芸祯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自己从不曾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早呀。”随后进入教室的风羽扬将她的一切举动全纳入眼中,但他却视而不见的对杨芸祯咧嘴打招呼,然后装模作样的“噫”了一声,“杨芸祯你是不是坐错位子了?我记得叶瑜右边的座位该是我的,怎么会变成你坐她右边呢?”他搔着头装傻的问,而此时老师正跨进教室前门,班长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 “起立——敬礼。” “老师好。” “坐下。” 班长“坐下”声一令下,教室内顿时响起悉悉沙沙的骚动,狐狸老师习惯性的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今天上课的章节与范围,再回过头来面对学生,然而当他一回过身立即呆愕当场的蹙起眉头。 “你站着做什么?”他瞪着教室最后方,像棵直立的大树般碍眼的风羽扬。 “我找不到位子。” “那个空位不是你的位子吗?”狐狸老师翻开点名薄看着他的名字,“风羽扬,是你吧?” “对,可是我明明是坐在叶同学旁边的,可是现在旁边却成了杨同学,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以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告诉老师,然后看着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叶瑜暗笑在心里。 狐狸老师先看了一眼点名薄,然后才抬头问她们,“叶瑜、杨芸祯,你们两个干么换位子?” 照常理来说,学生无缘无故的私自更换座位,不是为了考试时方便作弊,就是想在上课时方便聊天,只是这回换座位的人竟然是学年度模范生,和这个班上的风纪股长,他原本就已是皱纹满额的脸更蹙紧了。 杨芸祯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台上的狐狸老师,然后再转头看着几近怒发冲冠的叶瑜,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老师,因为我的鼻子对香水、古龙水之类的东西很敏感,稍微刺激到就会喷嚏连连,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才会和杨芸祯换位子的。”叶瑜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即将爆发的怒火,以平顺自然的音调回答老师。 风羽扬你了不起,想整我是吗?那我们就来看看鹿死谁手。 “风羽扬你喷香水吗?”不愧是为人师表,狐狸老师立刻举一反三的将矛头转向叶瑜影射的男主角身上。 风羽扬着实没想到自己会被叶瑜反摆了一道,看着她脸上得意的嘲弄笑意,他禁不住的扬起嘴角微笑。 “风羽扬!”对于他置若罔闻的态度,狐狸老师已经怒火攻心,“你喷香水来上学吗?”他严厉的质问。 “没有。”风羽扬慢条斯理的摇头回答。 “那么是谁擦香水了?你们最好自首,否则被我抓到大过一次。”他站在讲台上半眯起眼睛环视全班同学一周,然后在没人自首的情况下将目光放在叶瑜身上,“叶瑜,你来告诉我是谁。”他命令的说。 “是……” 叶瑜的眼神在老师与风羽扬之间飘来荡去,她表现得一脸挣扎,好像她这一老实说出风羽扬的名字,等会儿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既恐惧恶势力,又不得说出违心之论。 聪明的狐狸老师当然立刻领会她的“尽在不言中”,并为了肯定自己的臆测而走下讲台,笔直的走到风羽扬面前,刹那间阳刚、自然、愉悦的男性气味弥漫在他四周。 “风羽扬你为什么说谎?”他非常非常的生气,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情,他惭愧自己的学生竟会说谎。 “我并没有说谎。”风羽扬膘了一眼得意的叶瑜,转身面对比自己整整矮了半个头的老师。 “你还说你没有,难道这些味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师刚刚是问我有没有喷香水对不对?”他直视狐狸老师的眼,口气平缓,“我回答没有,这是实话,因为我身上喷的并不是香水,而是古龙水,我想这两者应该不一样,基本上香水是两个字,古龙水却是三个字,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两者之间的不同,所以我不认为自己刚刚有说谎。” 班上顿时响起了高低不一的窃笑声。 “你还想强词夺理!”狐狸老师怒目相向的环视四周一眼。 “我并不是在强词夺理,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无奈的耸耸肩,四周的笑声再度扬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瞪着他自无尊长的态度,狐狸老师气得差点没口吐白沫。 “我的态度有什么不对吗?”风羽扬无辜的问,眼睛则忙着向周围对他竖起大拇指的同学道谢,虽然他不知道大伙在杯赞他什么。 “你……你下课后立刻给我到训导处报到。” 面对比自己年轻力壮的学生,狐狸老师根本威吓不了他,只能在转身回到台前上课时恨恨的撂下狠话。 现在的学生真是愈来愈目无法纪了,等他到训导处报到后,非要好好教导他质师重道这四个字怎么写!“他要我到训导处做什么?”风羽扬纳闷的转头问杨芸祯,眼角却不小心瞄到叶瑜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怎么,去训导处是件光荣的大事吗?值得她这么高兴?从叶瑜开口说她对香水过敏后,杨芸祯就知道今天弄得她一大早心情欠爽的罪魁祸首就是风羽扬,只是她很好奇这么一大早的,他是怎么去惹到叶瑜的,竟然可以让她气急败坏的采取报复手段,将他送进训导处约谈,而他却还一脸茫然不知。一点死到临头的感觉都没有。 训导处呀,就像是水浒传里头孙二娘开的店子——进不得呀!进一次送一支大过,进两次准备收拾包袱家当,进三次的话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只得乖乖滚出学校大门,而这一滚出去即代表你与学园绝缘,因为绝对不会有第二间学校敢收留你,因为圣杰高校出来的学生不是最好就是最坏,至于半路出家的则是穷凶恶极之人,试问有谁敢收留一颗未爆的炸弹?可怜的风羽扬谁不好惹,竟然去惹叶瑜,他怎么会这么白痴呢?不过好在他长得一表人才,就算真被圣杰高校驱逐出境,欠缺学历背景的他至少还可以利用那张脸孔讨生活,做做舞男、牛郎之类的,总之饿不死就是了。 “你再耍帅、再耍酷、再喷古龙水呀,我保证不出三天你一定被踢出校门。她背靠在椅上,以一脸调侃的神色看他。 “怎么说?” “难道你不知道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本份,不能东喷西喷,喷一堆有的没有的,啥捞子名牌的香水、古龙水之类的东西吗””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杨芸祯大发慈悲的告诉他。 “为什么?” “规定就是规定,哪有为什么的。”她当地有问题。 “这是什么见鬼的规定,我以前的学校怎么没有一所有这种规定?谁不是喷得一身轻爽的去上学,难道要带着体臭去薰死人吗?” 杨芸祯强忍住爆笑的冲动,低下头闷笑了好半晌才好奇的抬头问:“你以前读的学校这么好?” “好不好我不敢讲,但至少比这里自由一百,不,一千倍。”他夸张的告诉她,“除了女孩子不能穿得太暴露,不能带武器上学之外,学校几乎不干涉个人的喜好,那管你喷香水这种小事。” “真的?”杨芸祯惊讶的瞠大了双眼,“你的学校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有这么好的学校我怎么都没听过?” “这种学校很普通呀,美国就到处都是。” “去你的,你在耍我!”杨芸祯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没有,我没有骗你,至少我回taiwan之前在new york所读的学校就是这样,没有乱七八糟的规定……” “搞了半天你英文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你在国外待过。”杨芸祯打断他说。 去他的,害她昨天因为英文比不过他而郁抑半天,“喂,你连洋墨水都喝过了,干么跑回台湾读普通高中,难不成你想和我们去挤大学窄门?还是另有目的?” “老实说我是为了叶瑜来的。”看了她一眼,风羽扬神秘兮兮的小声说。 “什么?” “我被她吸引住了,所以才会忍不住顶着十九岁的超龄来读高中的。” “放你的狗屁!”她才不相信哩! “你是因为你的中文程度连国中都毕不了业,想读国中重修却没有学校要收留你这个老学生,你才会到这里读高中的,我说的对不对?” “你真聪明。”他一脸戏谑的称赞。 “屁话!”她撇嘴狠狠的瞪他一眼,晶亮的双眸却在笑,她突然发觉风羽扬人还不错,至少交谈起来不会惹人厌,“喂,你若真想顺利从这个学校毕业,我劝你少去惹叶瑜,否则页的不出三天你就要跟我们say good—bye。”她好心的警告他。 “你这样说她,好像她是只母老虎似的。”他笑着,这是他在圣杰高校的第一个朋友。 “听不听随你,反正我已经给你警告了,如果你到时候真的被踢出校门的话,请你不要找我哭诉。” “如果我能顺利毕业想大肆庆祝的话,能不能找你?” “当然,不过只怕我这辈子永远等不到这一天。” “你真是对我太有信心了,我真不知道……” “你们到底要讲多久!”半截白粉笔随着这声咆哮飞射而来,风羽扬眼明头快的闪了开来。 狐狸老师站在讲台上朝他们破口大骂,“我睁只眼闭只眼的等你们自觉,你们却愈讲愈大声,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杨芸祯,你自己是风纪股长却以身作贼,你要大家以后怎么服你?风羽扬,本来我还考虑记你一支警告以兹警惕,但你却一点也不自爱,我告诉你,这支大过你是吃定了。” 第四章 中午休息时间,杨芸祯将睡了三堂课的叶瑜由保健室里挖了起来,拉着她走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席地而坐吃午餐。 “说吧。”吃七分饱后的她开始有力气说话。 “说什么?”叶瑜翻动着便当盒,将里头的好料一点一滴的送进嘴巴里。 “今天早上的事呀,我们班上的风大帅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你,又因为什么得罪你,竟然让你狠心送他一支大过当纪念?我好奇死了。”杨芸祯的表情就像集合了全天下的好奇似的,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 叶瑜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便当。 “叶瑜!”杨芸祯受不了她的默不作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便当,“你要不要跟我说啦?” “至少等我吃饱吧!”叶瑜将她手中的便当盒夺了回来,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那快吃,快吃。”杨芸祯兴奋的催促着,铜铃般的双眼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瞪着她看,像是在监视她是否有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便当似的,“快吃呀!” “你这样瞪着我,要我怎么吃得下?”叶瑜呼了一口气,颓然地放下便当盒反瞪她。 “那我不瞪你了,你快点吃。”杨芸祯立刻转头背对她。 “你早上不是和他谈得很愉快吗?他难道什么都没跟你说?”叶瑜并没有继续吃便当,反而拿起橡皮圈将它圈好,起身将它连同杨芸祯吃的一同拿到垃圾桶去丢。 “他?”杨芸祯愣了一下,然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的是风大帅哥呀。他如果有告诉我前因后果的话,我也用不着在这里烦你了,你说是不是?” “风大帅哥?你今天早上之前还连名带姓的叫他,什么时候他改名叫大帅哥了?” “你不觉得他真的长得很帅吗?” “别忘了你的阿德。” “欣赏欣赏,纯粹只是欣赏而已。”杨芸祯好笑的瞅着她,“干么,你吃醋啦?” “那种烂男人、登徒子值得我为他吃醋吗?” 叶瑜无聊的瞥她一眼,“我只是不希望我最要好的朋友沦落傻瓜族的一员,粤欢上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虚有其表的无耻之徒罢了。” “他是真的得罪你了不是吗?”杨芸祯笑着,“其实风羽扬并不是真的一无可取,只要和他交谈就会发现他思路清晰、见解独到,比一般同年龄的男生成熟很多,虽然有时候会装傻胡乱,但依然隐藏不了他锐不可挡的才气,我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十九岁高中生。”她若有所思的说着,神情间掠过一抹崇拜。 “怎么我才睡三堂课,你对他的了解却突发猛进,好像研究了他一辈子似的。”她瞄了杨芸祯一眼,对于风羽扬,这两天相处下来的结果,她除了感觉到他下流、无耻、无聊、虚有其表之外,她可一点都不认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她想到早上第一堂课两人聊天聊到被狐狸老师刮一顿的事,“对了,聂柔……” 一听到聂柔,叶瑜立刻紧张的环视四周,在没见到那个天真可爱却无比可怕的学妹后才放心的转头抱怨。 “你没事干么提她呀?”她猛拍心脏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她早上有来找你,好像是来听你的答覆的样子,见你不在位子上,她好伤心哦。”她嘲笑的说。 叶瑜撇了撇嘴。 “还记得我们昨天的a计划吗?” “那个计划不是在昨天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她心情有些郁卒。 一想到聂柔,她好不容易睡三堂课才睡来的好心情顿时又飞到九霄云外去。老天,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新学期开学才不过两天,她的心情就已跌落十八层地狱之下,掺到了极点,可恶!她八成犯冲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楣被一对旷男怨女给缠上,她想下午她干脆请假外出,找间庙拜一拜,或者找个啥捞子的算命大仙帮她改运去霉算了,只是她怀疑这方法有没有效。 真是烦死了!“喂,你先不要郁卒,听听我的a+计划怎么样?”她神秘兮兮的故作姿态。 “什么a+计划?”她没什么精神的看杨芸祯一眼,然后迳自低下头在身下的草地里寻寻觅觅,活像是这一堆青草中长有她最需要的忘忧草似的。 “就是比a计划高一级的计划叫做a+计划。”杨芸祯为自己特别的解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a计划是胎死腹中,a+计划如果比它高一级的话,那大概是怀孕十个月后生出一个死胎吧。”叶瑜低头玩着草,提不起力气的喃喃自语。 “呸呸呸,你别这么乌鸦嘴行不行,我都还没说出我的计划,你就触我霉头。”杨芸祯受不了的瞪她一眼,“请你记好,不管a计划或者是a+计划,为的可都是你,你若希望它无疾而终,我也没话说了。”真不晓得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说说你的a+计划吧。”见她一脸好心没好报的抱怨脸色,叶瑜妥协的提起精神。 “既然结果是死胎,我看我还是省些力气别说的好。”杨芸祯看了她一眼,故意拿她刚刚的话来砸她。 “别闹了,”叶瑜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精心策划的杰作一辈子锁在心里面独自欣赏的人,你是那种敝帚千金却又要强迫与人分享的人,天知道那枝烂扫把送人,别人都要考虑收了以后要丢到哪儿,会不会突增垃圾……” “老套了,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的。”杨芸祯哼了哼,挥挥手打断她的嘲弄。 “那这样呢?” 看她一眼,叶瑜突如其来的跳起身往她胳肢窝搔痒,杨芸祯一个不察被抓个正着,一瞬间尖锐的笑叫声溢满四周。 “你说不说?”叶瑜一边搔痒一边逼问她。 杨芸祯的身子以不可能的姿势扭曲着躲避叶瑜的攻击,怎奈她怎么闪怎么避还是逃不过叶瑜那双魔手。 “别闹了叶瑜——拜托不要了——叶瑜!”她气喘吁吁的尖声大叫。 “你再卖关子呀。”叶瑜停下手,笑得一脸得意。 “我会报复的。”杨芸祯急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再来?”叶瑜伸出手靠近她。 “不要!”她立刻拔高音量的往后退。 “那你说不说出那个a+计划?”她研究着自己修长的双手,然后和悦的抬头,看着杨芸桢。 “你这个朋友真是交不得。”杨芸祯咽了一口唾液后狠狠的瞪她一眼,“我所谓的a+计划其实跟a计划有着同样架构,只不过在a+计划中我替你找到了你男朋友的最佳代言人——风大帅哥。”叶瑜呆愕的瞪着她。 “当初a计划的男主角本来设定为阿德的,结果因为阿德跟我们不同校而作罢,现在a+计划的男主角风羽扬可就没这层顾虑,几乎完全符合我当初的设想,英俊、潇洒、优秀、聪明、英文更是一级棒。”杨芸祯洋洋得意的说着,一点也没注意到叶瑜愈来愈奇怪的脸色,“有他来当你的另一半,我想别说聂柔了,就连校外那些对你死缠烂打的臭男生都可以一网打尽,绝对没有人可以把我们的风大帅哥比下去的。”她一口气说完,并邀功的看着她,“不错吧?你觉得我的a+计划怎么样,是不是酷毙了?” “是呀!真是酷毙了。”叶瑜龇牙咧嘴,心中好不生气。 “真的?可是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杨芸祯发现她脸上的表情跟她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搭,但是自己想不透是为了什么,这明明是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呀。 叶瑜撇撇嘴角,“你这个a+计划的内定演员允诺参加演出了吗?”她指的是风羽场。 “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师出马莫敢不从。”她拍拍胸脯保证。 “是吗?”叶瑜怀疑的看着她。 “我说过这你不必担心,绝对没啥大事难得倒大师我的。”她一脸信心十足。 “你可别忘了我今天早上才送他一支大过,他一定恨死我了,又怎么会同意你的a+计划帮我?更何况他舍得放弃那种众星拱月的感受吗?你别太有自信。”叶瑜提醒道,又忍不住纳闷的问:“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 “这里,以及这里。”杨芸祯指着自己的心,然后转指向她。风羽扬想追叶瑜,这种可以培养感情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你发神经啦!”叶瑜瞪她一眼。 “你不相信我能叫风羽扬乖乖点头?你要不要赌赌看?”她挑眉。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 “为什么?对于这个计划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皱起眉头专注的盯着叶瑜,她可不想自己辛苦想出来的法子不明就里的胎死腹中,好不容易才找到风羽扬这个最佳男主角,为什么她会说行不通?是哪里行不通?“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和风大帅哥非常、极度、世界级的交恶吗?”叶瑜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再度声明,“水火不容这句话你听过吧?这句形容词就像是特别为我和他所订作的一样。” “没那么严重啦。”她根本不在意。 “今天早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相处五分钟不到,他就可以让我气得送他一支大过,你觉得严不严重?”真伤脑筋,其实她只是想警告他一下而已,没想到他竟笨得向狐狸老师挑战,唉,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芸祯十分好奇。 一切说出。 杨芸祯听完后大大的笑了几声,“他是故意的啦,你怎么这么禁不起逗弄?我还以为他做了什么死也弥补不了的错事,原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呀?叶瑜。”杨芸祯笑溢满面的歪斜着头睨她。 叶瑜静默了一会儿后,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我妈要去巴黎做服装秀吧,她这次离开后要三个月才能再回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杨芸桢点头,终于知道她今天早上会反常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叶瑜也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风羽扬也没那么罪大恶极,最主要是她的心情郁闷,再加上他的挑弄,才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怎么办?我好像对不起他耶。”她皱起眉头看向杨芸祯。 “放心,我说过他一点也不介意早上的事,倒是现在你还会觉得自己和他八字不合水火不容吗?”绽放一抹淘气的笑容,杨芸祯调皮的问。 “a+计划?”叶瑜看向她。 杨芸祯笑盈盈的朝她点头,看来大势抵定,就等主角粉墨登场了…… 叶瑜与风羽扬交往的消息如火如荼的在校园内烧了起来,爱慕叶瑜的男生在比较后黯然求退,问题之最的聂柔也在风羽扬毫不怜香惜玉的强势作风下,泪流满面的放手,a+计划可以说是在掌声中精彩的落幕,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a+计划衍生出的问题却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 “怎么了?” “我的书又不见了。”叶瑜看了杨芸祯一眼后苦笑。 第三次,这是这个星期来她的书第三次放在抽屉里却不翼而飞,第一次时她以为自己忘了带书,第二次时她扬声询问班上有没有人看见她的书,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傻得把这件事当成意外。 自从和风羽扬交往的风声传出去,再经过聂柔事件的证实之后,她身边便开始有小意外发生,东西不见、无声电话、匿名恐吓信,例如走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下楼梯不小心被人撞一下,或者在回家路上遭受不明人士拦阻之类的,由此可见风大帅哥的,魅力实在太可怕。 “是谁在恶作剧?”风羽扬不解的问。 “不是你吗?”杨芸祯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和叶瑜并桌坐,所以把她的书藏起来了?快拿出来!” “我才没那么无聊。”风羽扬看了她一眼,然后嘲弄的问着叶瑜,“不会是因为你想和我坐,所以自己把书拿去藏起来吧?” 叶瑜受不了的白他一眼,拿他刚刚的话砸了回去,“我没你那么无聊。” 这阵子因为a+计划的关系,她不得不和他合演一出爱的进行式,原本她以为热恋的爱侣必须把恶心当饭吃,把甜言蜜语当菜配,才能让人信以为真,所以她早就有一些基本牺牲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竟正人君子的没乘机揩油占她便宜,为此她对他的好感不知不觉间又增了一分。 现在的他们是朋友,就像死党般要好的哥儿们。 “别不好意思了,我的胸膛只为你敞开哦,来呀。”他张开双臂恶心兮兮的对她抛媚眼。 肿瑜从抽屉里拿了一本书向他砸了过去; “谢谢你的抬爱,小女子敬谢不敏。” “哎唷!”风羽扬假惺惺的哀叫一声,“敬谢不敏也用不着拿书砸我吧?痛死我了。” “痛死你最好。”杨芸祯幸灾乐祸。 他捂着胸口喃喃地念道:“难怪有人说最毒妇人心。” “你说什么?”杨芸祯对他吹胡子瞪眼的。 “风羽扬,你为什么最近改变以往对女生温柔体贴的态度?”叶瑜突然问,最近除了她以外,他没对其他女生和颜悦色过。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还可以对别的女生好?”他没正经的回答她。 “那是演戏。”她没好气的说。 “你有没有听过假戏真作?”风羽扬笑嘻嘻的看她,“我可从来没将这一个月来的一切当作是在演戏喔。” “哦,是吗?”叶瑜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 “怎么,你感受不到我灼热的温度吗?”他挑逗的看着叶瑜。 “抱歉,我这个人一向耐高温。”叶瑜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 “再耐高温的人也会有个极限,我有信心可以等你溶化。” 他不正经的表情下隐约透露着决心与毅力,让叶瑜没由来的心跳了一下,而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倏然起身朝他比了个你脑筋有问题的手势,接着便俐落的收拾桌面上的文具塞进书包,背起书包就飘往后门走去。 “叶瑜,你要去哪里?”杨芸祯感到莫名其妙,不是对话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 “帮我向老师请假,就说我头痛先回家了。” 叶瑜头也不回的朝她挥手。 “你又要跷课?” “是请病假。”叶瑜回头更正,“麻烦你了,我们明天见。” “喂——咦,风羽扬,你要去哪里?”来不及叫住叶瑜,另一个背起书包的人影却又遮住了整个后门的视线,杨芸祯瞠大了双眼。 “女朋友头痛,我这个男朋友怎么还有心情上课呢?”风羽扬回头笑道,“当然是送她回家啦!” “你也要跷?” “不,是请假,请事假送女朋友去看医生,以及回家。拜。” “喂、喂……” “喂,上车吧。” 看准她翻墙离去的方向,风羽扬从机车店拿回哈雷后,不消片刻就追上她修长的身影。 “你……”叶瑜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 “不认识我?”风羽扬拿下头上的安全帽,对她露齿笑。“不会吧,我们也才不过分开五分钟,你的脑袋瓜子应该不至于如此不济吧?第一名。” “你别这么无聊行不行?” “咦?我做了什么事吗?” “多的是。第一、跟踪我;第二、吓我:第三、露出像白痴一样的傻笑;第四、骑这种自以为拉风却只会制造噪音的车子,现下已经不流行哈雷了,你不知道吗?第五——哎呀,你干什么?!”风羽扬突然罩到她头上的安全帽打断了她源源不绝的话,吓得她惊叫出声。 风羽扬笑着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不容她拒绝,霸气却温柔的替她扣上安全帽扣环。“听你说话的样子,似乎还有上百条我所做过的无聊事等着让你说出口,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找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坐下来说,来吧,上车。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他又补了一句。 叶瑜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表情瞪着他。 “你的胆子不会这么小吧?”他挑眉道,“或者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我要对你做什么事的话,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 “你犯不着用激将法,我是不会上当的,”叶瑜撇撇唇,并伸手解开硬是被他套上的安全帽,怎知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将她揽坐上车,并在她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之前催动油们急驶而去。 吓得她顿时花容失色,反射性的环住他的腰身,并惊叫出声。 “激将法?如果你以为我会用这种落伍的老方法,很抱歉,我都用强迫的。”风羽扬在她的尖叫声中咧嘴大笑。 “我跟你有仇吗?你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吗?风羽扬。”在确定自己稳得不会掉下车后,叶瑜惊魂未定的怒骂,环住他腰身的双手更是像要报复般的紧掐着他。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双手掐的地方是他的脖子,而不是腰。 “害死你?我怎么舍得?” 风羽扬哈哈大笑,“倒是你,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没错,不过我突然发现我掐错了地方,也许我该将手往上移……” “别闹了,你是真不想活了是不是?抱紧我!”感觉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突然间松开来,风羽扬惊得立刻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抓回原位。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难道说我自己不想活也不行吗?” “不行。”他霸道的说。 “哼!”叶瑜冷哼了一声,然后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到底要载我去哪?” “载去卖。” “我这种货色卖不了多少钱的。”叶瑜冷哼一声,“不如我们来打个商量,你把我放下来,我把我帐户里的钱全领给你,我保证那些钱绝对超过你把我贱卖的价钱,” “别把自己看得太廉价。” “你怎么知道我把自己看廉价了?你知道我户头里有多少钱吗?” “再多也不可能上亿吧?” “不会吧,我在你眼中竟然这么值钱?呵,如果你真想用我来换上亿元的话,也许下辈子吧。” “我已经告诉你别把自己看得太廉价了,你的身价少说也有上百亿。” “哈!哈!” “你不信?” “天下红雨、六月下雪再加上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话,我就信。” “用不着这么麻烦,再用不着多久的时间你自然就会相信我今天所说的话了。”风羽扬纵声大笑。 叶瑜脸上写着疑问,却没有再搭腔。 上百亿的身价?呵,她老爸又不是王永庆,她哪来的上百亿身价?况且就算拿身为名模的老妈去卖,可能都卖不到那种价钱,她这个只懂得花钱的黄毛丫头又能卖多少?一百万?如果不被杀到五十万她就要偷笑了。上百亿,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不过话说回来,风羽扬这个人可一点都不像个痴人,与她一比,他的聪明才智有过之而无不及。 “到了,下车吧。” 何处?答案似乎揭晓了,只是他载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间位于天母的别墅应该就是他家才对。 叶瑜转头看着四周的景致,石桌雅亭、欧式小花园、植满向日葵的窗口与爬满庭阶两侧美而不紊的蔓草,这些似乎只有在样品屋的照片中才看得到,美不胜收的景致让她叹为观止。 “喜欢这里吗?只要嫁给我,你就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间屋子了。”不知何时。他已经将机车停进车库,转身站在她身旁,意犹未尽的盯着她赞叹的表情。 叶瑜立刻板起脸孔,瞪了他一眼,“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进来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都已经跟他到这里了,叶瑜当然不会在意那临门一脚,她潇洒的跟他进屋。 “这次不质疑我的品德,不担心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证实自己的身手而已。”她对他微笑,眯成弯月形的双眼中隐隐闪着狡黠之光。他大概不知道她有柔道一段的身手吧。 风羽扬笑了笑,关于她的事他是显少不知道的,但是如果她以为以她柔道一段的身手就想摆子他的话,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怎么样,还满意吧?”进屋后,叶瑜一双慧黠的美目没休息过,而风羽扬只是噙着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叶瑜没有回答,因为现下有一个东西吸引住她的目光,她走向前,拿起电话机一旁的相框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满脸怀疑又防备的猛盯着他。 “这是叶雪琳?” “没错,很美吧。”风羽扬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你迷她?”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他笑得邪气。 “你看到我现在嘴巴有在吃什么东西吗?”她没好气的反问,然后将手上的相框放回原位,坐进沙发中。“你都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连杯茶水都没有。” “客人?我以为你是我女朋友,那些客套可以省略。” “因为是女朋友,所以基本礼貌就可以省略?我真替你女朋友感到可怜。”她嘲弄着。 风羽扬笑了笑,突然隐身于一扇门后,在几秒钟后才又带了两罐饮料出现在她面前。 “喏,别再说自己可怜了,可乐和矿泉水你想喝什么?”他放了个玻璃杯在她面前。 “我要喝茶。”叶瑜故意为难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神秘的一笑,风羽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古道乌龙茶替她斟满杯。 叶瑜无话可说,只能狠瞪着他。 风羽扬佯装视而不见的灌了几口可乐后,突然拿起电话机旁的相框看了埋头的叶雪琳几眼后,语惊四座的开口,“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像她?” 叶瑜微僵了一下,却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你说谁?叶雪琳?” 他扬眉点头。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 他点头,然后突如其来的伸手扯开了她的辫子。 “你干什么?” 他不容她抗议的弄散她的头发,再将它们微拨到前方盖住她的双耳。“这么简单的伪装,却可以欺瞒这么多双眼睛,实在不可思议。”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他的眼神让叶瑜感到不安,她挥开他的手迅速地将长发编成长辫,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忙编辫子的双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她曾告诉过你,你的父亲是谁吗?” 第五章 “父亲?”叶瑜呢喃着抬头看着他,面上有着一秒钟的茫然,“我在说什么笑话?哪有人不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将目光拉到地板上轻松的说道,但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小时候对妈妈的记忆一直只有哭泣,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而哭,却清晰的记得她哭泣的面容以及抖动不已的肩膀。 记忆中,她从不曾问过妈妈她的父亲是谁,但是不问并不表示她不好奇,她只是不想伤害妈妈而已,毕竟对她来说妈妈是她的一切,她何必为了一个无缘的父亲去戳痛妈妈不是吗?他轻笑一声,似乎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你信不信?” 叶瑜在一瞬间抬起头看他,他正朝着她微笑。 “想知道吗?”他轻声地问着她,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父亲是谁,以及那人、她和叶雪琳的关系,他怎么能凭空猜测,甚至想探入她内心中挖出她的秘密。 叶瑜的面色以严肃取代,她专注地研究他眼睛,想自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她微眯双眼的问。 “你很爱你的母亲叶雪琳,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吗?”他脸上微笑不变,话语中满含深意。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叶雪琳是我母亲的?”不再否认这个事实,她紧盯着问。 “你父亲那里。” “我……”叶瑜面带惊讶,表情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父亲?难道说他认识她父亲?怎么可能,连她都不知道她父亲是谁,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转学生又怎会知道国际名模叶雪琳的秘密呢?“别开我玩笑了!”她斥声喝道。 “你不信?” “凭什么我要信?” “至少凭我知道你是叶雪琳的女儿这个秘密。”他轻挑眉。 叶瑜瞪着他,眉头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风羽扬,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我的朋友,就别再卖关子,把一切说清楚。” “我可不可以换个要求,如果你肯给我——你男朋友一个梦寐以求的热吻的话,我就把一切说清楚怎样?你知道在国外都是以拥抱和接吻来表达爱意的。”他的嘴边突然浮现一个感性的微笑。 叶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到底说是不说?” “一个吻。”他一脸执意。“事实上,我觉得我接下来所要告诉你的一切值得更好,例如一个承诺,承诺你将永远属于我。” “很好,我突然决定一辈子都不想知道你接下来所要说的事。”她突然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咧嘴一笑后,站起来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为了你母亲将来的幸福,难道你连牺牲一个吻都舍不得?”他在她身后喊着,口气中有着笃定。 叶瑜倏地转身面对他,一个卑鄙的笑容正在他脸上可恨的展露着。 “还是你根本连初吻都没有尝试过,”他深邃的眼眸盯住她,嘴角微微地又扬了些许,让原本卑鄙的笑容顿时变成了邪恶的,“所以你在害怕?” “谁说的!”叶瑜顿时激怒的大叫,这个可恶的混蛋竟敢说她在害怕?他也不去探听探听她叶瑜是何许人,她会有不敢做的事?“事实胜于雄辩。”他简单撂下一句,挑衅的意味浓厚。 叶瑜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大剌剌的挑衅表情,然而,她却突然放下肩上的书包,转身走到他面前。 他抬头注视着她,俊逸的双眉挑得挺高,等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研究了一会儿,决定到底要坐落他左边,或者是右边的位子和他接吻起来会比较方便些,最后她却选择了一个最火热的位子——他腿上落坐。反正,她已经决定即使这是她的初吻,她也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耻笑她毫无经验的生涩。 风羽扬拼命的咽下已冲到喉咙间的紧张低吟,老天!她是不是想杀了他呀,竟然这佯突如其来的坐到他大腿上,她难道不知道他虽然未满法定年龄二十岁,却也是一个有情有欲的男人?她一定是想害死他。 虽然已下定决心,但是没有经验就是没有经验,叶瑜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做,只能直愣愣地目光停在他双唇上。 她专注的目光让风羽扬感觉到自己的生理变化,他的心跳显着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下体更是急切的抵在他裤裆间。 低吟声再度差点从他辱间溢出,他竭尽所有力气的抑制。 “怎么了,你不会是临时想退缩吧?” 本只是想稍微揶揄她一下,没想到因欲望而喑哑的嗓音出口后却成了嘲讽。他看到她霍然对准他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然后她就突然倾身覆住他的双唇。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叶瑜虽然没有接吻的经验却也在萤光幕上看过不少吻戏,所以当她的唇覆上他的之后,第二个举动便是伸出她的丁香小舌轻触他的嘴唇。 她这个动作击溃了风羽扬所剩无几的自制力,火辣辣的欲望在一瞬间撩起,他加深了两人之间的吻,炽热、强烈而且性感。他自由的一只手圈在她腰间将她尽可能的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则在她颈背处抚弄。 这就是所谓的接吻呜?叶瑜浑沌的想着这不可思议的接触,难怪情人们会热中,这种感觉很亲密,又带点愉悦。她喜爱的向他靠近。 她愉悦的低吟冲击着风羽扬,十九岁血气方刚的欲望驱使着他为她疯狂。他不能自主的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双手由制服下摆滑入衣内覆住她的胸部。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停止继续揉捻她蓓蕾的动作。 “风……羽扬?” 他犹如突然被电到般的跳起身,迅速背对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该死的,他在做什?! “怎么……了?”叶瑜慢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茫然的双眼注视着忽然推开她的他。 “对不起。”他背对着她用力的喘气,并为自己失控的行为道歉。 叶瑜并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她俯首发现到自己衣衫不整时,才倒抽一口气以颤抖的双手将衣服穿好,然后正襟危坐的低下头。 沉默伴随着他微急的喘息声在一瞬间主导了大厅中的一切,风羽扬忙着控制体内中波涛汹涌的欲望,叶瑜则忙着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懊恼不已。他们一致的思绪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一个吻发展到差一点…… 天!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呀?尤其这还是他们之间连牵手都不曾有的第一个亲密接触,这实在是太不像自己的个性了!“我——”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口。 风羽扬转身,而叶瑜抬头,当两人四目交流时,不知是谁先扬起了唇角,也不知是谁先让笑声冲出了喉咙,就在顷刻间,笑声盈满了整个大厅。 风羽扬笑着跌落在她身旁的座位上。 “有了今天这层关系后,看你以后还怎么否认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他凝视着她的深邃双眼中有着无比坚定的深情。 “你少自以为是,如果一个吻就可以让你以男朋友自居,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到底有多少老婆?”意思是指他和多少女人做过那档事。 “呦,这么快就开始跟我翻旧帐了?看来你也承认了,对不对?”他暧昧的朝她抛了个媚眼,身体还不住的朝她倾过去。“对你大头啦!”叶瑜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好了,吻也吻过了,你该告诉我的事可以说了吧。” 带笑的表情突然慢慢地被严肃所取代,风羽扬十指交叉的放在双腿间,身体半倾脸半侧的凝望着她。 “在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前,你可否先告诉我对于你父亲,你知道些什么,以及你对他的看法?”他认真的问。 叶瑜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做作的一耸肩。 “老实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我妈妈从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他。父亲在我生命中是不曾存在过的角色,我的看法是好奇大于怨恨——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因为我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妈妈,缺乏的父爱都被她过甚的母爱给取代了,所以……”她再度以一个耸肩作答。 “据我所知你妈妈从事模特儿行业来维持家计,不是吗?她有时间照顾你吗?” 他的话让叶瑜忍不住想起这些年来妈妈对她表现母爱的方式,她的唇边不自觉地噙起一抹超乎年龄的动人微笑。 “别怀疑,”她对他解释,“虽然她一年十二个月至少有十个月不在我身边,但她所付出的爱和关心却是一般母亲比不上的。” “她看起来并不像个母亲。” “许多事是不能由表相来判断的。” 也对,叶雪琳是一例,他叔叔也是一例,风羽扬想。想当初又有谁会相信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能一肩挑起寰宇集团和养育他这个毛头小子呢?结果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一如叶瑜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却比任何在双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更开朗活跃,更惹人心动一样。 “对你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你可曾想过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若有所思的问。 叶瑜轻轻地蹙起了眉头。“曾经,我想过他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拜你所赐,这个想法在半小时前被你打散了。至于现在我最好奇的是,当初他为什么会抛弃妈妈和我?你有这个答案吗?” 风羽扬摇头。“关于这个答案,除了你父母外,我想世上恐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么就说你知道的部份吧。”她直视他双眼,“我父亲是谁,他现在人在哪里,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知道我的存在却从未关心过我,还有你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 “毫不浪费时间不是吗?”她连珠炮的问题让风羽扬忍不住的扬了扬眉,顿时让他严肃的脸庞恢复桀骛不驯的年轻。 叶瑜还他一个扬眉的动作,意思是:知道了你还不快说!风羽扬微微一笑。“听过寰宇集团吗?” “当然。”叶瑜点头,“我妈妈所待的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便是它旗下的关系企业,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 “我……”叶瑜霍然瞠大了双眼,“可恶!你不是在告诉我寰宇集团跟我父亲有关系吧?” “没错。”风羽扬噙笑的点头,一双晶亮的眼睛等待着她接下来所要发表的惊人之语,毕竟没有人会在听说自己的父亲跟国际知名的寰宇集团有关时,用上“可恶”这两个字的。 “不要告诉我妈妈之所以被保护得这么密不通风,连她有我这么大一个女儿的秘密都没人知道,全是因为他。” 风羽扬不置一言的微笑点头。 “可恶!那就是说其实我父亲一直都待在我妈妈身边,没有离开过她,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他摇头,“据我所知,在你母亲未成为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前,叔叔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叔叔?”叶瑜无法忽略这两个让她睁大双眼的字。叔叔?这么说他们俩是堂兄妹子,而他竟然还吻她,甚至于害她喜欢上他,这个……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是被领养的,”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风羽扬开口解释。 “领养?” 风羽扬笑了笑。“就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叔叔——也就是你父亲才会动脑筋想将我们俩凑成一对。” “啥?”又是一个令她异想不到的消息。 “别这么讶异,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像我这么优秀的人才,他不将我留给他心爱的女儿才奇怪。”风羽扬厚着脸皮自卖自夸。 “你真不要脸。”收起瞠目结舌的表情,叶瑜又抛给他一个白眼。 “男人太爱面子是会追不到老婆的。”他忽地盯着她邪笑。 “废话少说行吗?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完呢!” “为什么叔叔知道你的存在却从未关心过你?”她点头。“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 ” “什么意思?” 风羽扬耸肩,“这你就得自己问他了。”事实上他也曾经问过叔叔这个问题,但是叔叔当时只是摇头,并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他也不知道。 “成!那他——我的意思是我父亲他现在在哪?” “巴黎。” “巴……”叶瑜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好半晌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因为我妈妈的关系?” 风羽扬但笑不语。 “妈妈是个反应迟顿的笨蛋,竟然连爸爸一直守在她身边都完全不知不觉。”她喃喃自语的念道。 “这不能怪你妈妈,因为她并没有太多机会可以见到我叔叔,而我叔叔偏偏又是个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的胆小鬼。”他忍不住的暗骂叔叔白痴。 “真怀疑他们这两个笨蛋,当初怎么会生出我。” “我也很怀疑。” 两人有默契的对看一眼。 “说了半天,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谁,他在寰宇集团里担任的是什么职务,怎么可以任意跟着我母亲在世界各处停留,还有办法让世界各国的媒体放弃对名模白雪进行更深入的报导?”虽然心中早有了底,但是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用不着我再多此一说。”他笑意盎然的盯着她。“现在你还会怀疑自己的身价吗?” “我现在比较怀疑的是,我妈妈脑袋里是不是少根筋。”叶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 风羽扬不能自己的轻笑出声,随即惹来她一记白眼。 “据你观察,你觉得他们俩还有可能吗?”她问,其实在心里,她还渴望父亲的父爱。 “我对你妈妈不熟,所以无法妄下断言,但是就叔叔——你父亲这边,我敢断定他是爱着你妈妈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裹足不前,对吗?我怀疑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大概一辈子得顶着‘私生女’这三个字过活了。”她可怜兮兮的喃喃自语,半垂的双眸却努力的打着转。 “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愧是敢自称为她男朋友的风羽扬,认识她不过月余而已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听天由命的人。叶瑜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头,对于一下子就被他看穿自己的想法有些不能适应。至于她在打什么主意?当然是如何撮合父母让她丢掉私生女的封印。 “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觉得呢?”叶瑜忽地抬头看他,眼中闪着精光。 “再亲我一下,我就帮你。”他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觊觎。 “你想死吗?” 他邪恶的笑了。 “除非你想当寡妇。”他说 第六章 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招牌名模在台湾人称叶雪琳,在世界的舞台上却被唤为snow,其原因不只是因为她本名中有个“雪”字,而是因为她有着一身无瑕有如凝脂般的赛雪肌肤,即使处在白人世界里,也无人比得过她的耀眼亮丽。 入行几年,从一开始没没无闻的在各个百货公司跑龙套,到被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签下,有计划的培训成为现今享誉国际的名模sonw,她所散发的特殊气质始终未变。 她是个让所有女人既羡慕又嫉妒的对象,也是让所有女人又爱又恨的对象,因为她虽身为大牌,却一点也不骄傲;虽受一大堆有权有势的男人爱慕却一点也不矫情。 她待人和善,生活简单,即使身处在五光十色的环境里,始终出污泥而不染。让所有名服装设计师们爱不释手,这也难怪所有报章杂志对她的评价永远都是一面倒,无一例外。 她今年三十九岁,模特儿事业却依然如日中天,一点下滑趋势都没有。 “各位来宾久等了,由kriaia主办寰宇集团协办的h。t。fashion服装秀即将开始,请大家静心欣赏。” 光采夺目的舞台上慢慢地响起主持人悦耳的声音,流畅的音乐立即弥漫整个会场,两千年巴黎时尚最受瞩目的服装秀即将揭幕。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 前方传来的激昂催促声让脸颊埋在蓝衬衫中的叶雪琳抬头,她将衬衫放回看物柜中落了锁后,以无比优美的步伐从容不迫地走向伸展台。 “曼丽姐,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你?”以羡慕的目光望着走向舞台的国际名模白雪,助理蕾妮有些怯却的问道。 “什么问题?” “为什么白雪小姐每次在上台前一定要站在她的实物柜前?她在祈祷吗?祈祷表演成功?”她注意到这种情形有好几次了,不知道在公司资历较深的曼丽姐有没有注意到。 “看来你很空闲。”曼丽的目光由舞台上收了囚来,改盯着她的脸。 “啊?” “大家最忙的时候,你却有时间去注意到这些无聊的小事。” “不是的,曼丽姐,”蕾妮瞠大双眼忙不迭的叫道,“因为白雪小姐一直是我的偶像,所以每次只要有她在场,我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所以才会在无意间注意到她这个习惯,我并没有在偷懒,也没有不认真工作,真的。” “我又没说你什么,干么这么紧张?”曼丽再度将目光移向舞台,此时的白雪正准备折回后台。 “准备要换的第二轮衣服。”叶雪琳吩咐后台所有助理们。 “是。” 随着白雪退回后台,拥有短暂轻松的后台工作人员再度陷入备战状态,模特儿和助理们手忙脚乱的以最快速度更换衣服与配件,然后模特儿从容不迫的以最优雅的姿态上台,助理们则从容不迫的整理刚换下的服装,以及准备第三轮要展示的服装以及配件。 “曼丽姐,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耶。”蕾妮不死心的窝近曼丽身边,与她——同整理衣服。 “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要干么?” “没有呀,只是好奇。” “好奇?难道你没听过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曼丽姐——”蕾妮忍不住扁起了小嘴。 看了她一眼,曼丽眸中浮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刚进入公司的小助理,她其实是满欣赏的,因为她不仅手脚俐落,更时时关心别人,就像自己当初怀孕不适,她总会适时的替自己分担工作,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其实关于白雪姐,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是她的习惯。”这是她知道的,是唯一,也是全都。 “面对置物柜沉思?” “不是,”曼丽摇头,“是在表演前将脸埋在一件蓝色衬衫内,感觉就像是某种仪式一样。” “为什么?”她一脸专注的表情。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曾听人家说,白雪姐好像把它当成幸福符和护身符。” “那件蓝衬衫?” “嗯。” “为什么?” “没人知道。”曼丽再度摇头,眼角余光却瞥见舞台上的模特儿渐渐退回后台,她就像是反射动作般的立刻扬声叫道:“他们要回来了,大家动作快一点。” 后台再度陷入紊乱的战场。 服装秀谢幕后的庆功宴中衣香鬓影,人声鼎沸,此仪态华丽的模特儿与政商名人穿梭其间,但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依然是名模白雪,不论是记者、企业名人或者是同业。她就像块磁石般,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当模特儿是叶雪琳从小到大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她甚至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可是老实说,能拥有今日的成就,她本身是始料未及,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曾经彻底放弃这个模特儿之梦,那是一个烙印在她心底的秘密。 二十岁那一年,因为大学课业成绩的极遽下滑,让父母察觉到她一心想当模特儿,根本无心于课业,并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走向断绝关系的死局。 当时的她虽是个学生,但已有不少经纪公司找上门,所以在有恃无恐的情况下她在父母面前发誓不再踏人家门一步。 脱离父母的她无拘无束,自然不想继续大学学业,所以她休学将全副精神都摆在伸展台上,却没想到原本找上她的经纪公司在得知她与父母破裂后,现实的对她避不见面,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觊觎她家的财产,而不是看上她的潜力。 绝然的宣誓犹言在耳,她逞强也罢,没脸见父母也好,总之,那个家她是不会回去的,于是她一改骄恣的姿态,凭着一身傲骨独闯龙潭,并在短短的两年内创下自己颇为满意的成绩。 那时她却遇见了他——wind。 别人都说他是个花心的风流浪子,她不信,因为他待她极好,交往过程中也从未对她毛手毛脚或有什么越轨的举动,直到她情不自禁的对他献身前,她们的纯爱长达半年之久。那是一段让她至今都难以忘怀的幸福。 但是她应该相信得到的就不知珍惜这句话才对,因为在他们发生关系后一个月,他避不见面,电话不接,大哥大不开,她知道自己已成为他的过去式。 那段恋情虽然短暂却改变了她的一生,因为她意外的有了小瑜。 才二十一岁,没有父母的奥援,在模特儿界经济基础又未打稳的她在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个小生命时,她简直要疯了。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最后决定找他帮忙,毕竟她肚中小生命的去留他有一半的决定权,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却是自取其辱。 她还记得当时的他就躺在曾和她欢爱的床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现任的女友对她冷嘲热讽的说她不要脸,竟然想到这个烂方法来想绑住他。 很无辜不是吗?她只是不想剥夺他该有的权利而已,结果她得到什么回报?不过别看她外表柔弱好欺负,当时的她可是立即和那个女人大打出手。 两个女人犹如疯了般的拉扯头发、互咬对方、互相对骂,简直就是一场世纪大战,虽然距今已经十多年,但她依然记忆犹新,那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 现在想起来,她之所以会这么疯狂也许并不全因为对方的污辱,也有可能是怀孕精神不稳的关系,那个被她打的女人还真是倒楣。 不过换句话说,能被国际知名模特儿白雪出手打的,普天之下还真只有她一人。 现在想想或许会觉得好笑,但是当时她真的很可怜。只身一人无依无靠,还挺了一个狠不下心谋的小生命,最后连梦想都不得不放弃。 从怀孕五个月到小瑜五岁,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渡过那五年的,只是隐约的记得没有梦的她有如行尸走肉,除了小瑜外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牵动她一丝情绪。 不过老天的安排也真巧妙,她为了小瑜放弃了她多年的梦想,却也因为小瑜重操旧叶,继而重操旧业梦想成真,成为今日享誉国际的名模白雪。 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可思议,不是吗?“白雪,恭喜你今晚的演出成功。” 一杯鸡尾酒由天而降的停在她眼前,叶雪琳不必抬头就知道替她递上这杯酒的人是谁。唐麦可,一个追求了她五年的英国伯爵。 “谢谢你,麦可。”她接过杯子后对他微笑道谢,“我在台下没看到你。” “但我却有看到台上的你,漂亮极了。”他倾身在她颊上偷得一吻。“有没有收到我送你的花,喜不喜欢?” 他没提她倒差一点忘了,这个人真是疯了,竟然送了朵钻石花给她。据他们八卦,那朵钻石花少说也值千万美金。 “麦可,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她口气谨慎,她要他知道不喜欢他这么做,“你在这儿待一会儿,我将它拿来还你。” “不。”他瞬间伸手挡住了叶雪琳的去路,“那是送给你的。” “我不能收。” “白雪……” 她摇头打断唐麦可未竟的话语,“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当朋友的话,把它收回去,而且别再做这种事了。当然,如果你送我的是鲜花,我会很高兴的收下来。” “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觉得好无力。 “麦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央求的望着他,这么多年了,难道她一点都不感动?沉默了一会,唐麦可霍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不强迫你一定得收下那朵花,相反的,你也不能强迫我得放弃追求你的权利。”他退后了一步。 叶雪琳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于他的坚持与耐力实在没办法。 “随便你吧。”她无奈的说,“对不起,我累了,想先走一步,” “我送你。” “我的司机已等在外头了。” “那让我送你到门外吧。” 叶雪琳点了点头,反正大家都知道白雪有个深藏不露的司机,无论谁想跟他抢送她回家的差事谁就倒楣。 告别所有热情挽留她的朋友们,叶雪琳在唐麦可的陪伴下走出会场,朝大门方向走去。 对于唐麦可,她把他当成朋友,毕竟他也追求了她五年之久。因此当走在她身旁的他突然止步时,她自然而然的也跟着停步,并关心的转身望向他。 就在那一瞬间,唐麦可突如其来的将她揽向他,双唇随即朝她压了下来。 “不要!”叶雪琳惊慌的闪躲,虽逃过他强迫性的一吻,却抵不过他的力大如牛,整个人被他紧紧地拥在胸前。 “让我……”唐麦可依然不肯放弃的拼命想吻她。 “不,不要这样,麦可。”叶雪琳奋力的挣扎。 “白雪我爱你,别拒绝我,让我……”唐麦可的话没有机会说完,一股蛮力却突然将他整个人往后拉离叶雪琳,笔直地往后方地板跌去。 “马克……”叶雪琳望向突然出现的专属司机。 “白雪小姐,你没事吧?”马克蹙着眉头关心的向她询问,接着以冰冷的眼神瞪向正狼狈的由地上爬起身的唐麦可,冷声道:“唐先生,今天这件事我会老实的向我老板报告,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立刻护着叶雪琳往外走。 “白雪。” 叶雪琳犹豫地停步回头看他。 “我是真的爱你,难道你不能给我一点机会吗?” “对不起,麦可,我只将你当成普通朋友。” “可是我爱你,我……” “对不起。”叶雪琳抱歉的打断他,在轻唤一声马克后,不再犹豫地转身离去。 唐麦可落寞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佳人的青睐呢?“唐先生?”岩城麻绘缓缓地走到唐麦可身边。 “啊?岩城小姐。” “你没事吧?”她一脸关心。 苦涩的一笑,唐麦可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在庆功会场里面?要回去了吗?” “我是特地出来找你的。”她霍然露齿一笑。 “啊?”唐麦可有些不知所措,“你是特地……” “我开玩笑的啦!” 岩城麻绘见唐麦可为她露出呆愕的表情,抑制不住的将脸上的笑容扯到最大。 “老实说,我有点受不了里头太过热闹的气氛,尤其是那些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追求者,那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所以我就逃出来了。”说着,她突然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我这样会不会很坏?” “怎么会呢?”唐麦可摇头。 “可是有人会认为我是在故装清高。” 她皱了皱鼻头。 “那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认为白雪呢?”这是唐麦可的直觉反应,因为白雪也是那种对成群追求者不动不摇,甚至还有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可是他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绝对不是在装模作样,那是她的真性情。 “我怎么可以和白雪姐相比呢?我和她是不一样的,毕竟白雪姐在模特儿界这么久了,大家都知道她淡漠的性情,可是我只不过两三年,又刚好年轻貌美,是最爱热闹最爱玩的时机,可是……”岩城麻绘脸苦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别人说我什么,有道是清者自清,你说是吗?” “没错。”唐麦可认真的点头,心里想的却是白雪,想当初她一定也碰过这类的困扰事,而她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至今,真是了不起。对她的爱慕之心又更加深。 对于他的肯定,岩城麻绘简直要笑眯眼了,望着他俊逸的脸庞,她着迷的几乎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真的很喜欢他。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注视,唐麦可不解的问。 岩城麻绘霍然的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你还打算再回到会场去吗?” “不,当然不。”她频挥手,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那你是打算回你们公司下榻的旅馆喽?”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我没有车子,必须等工作人员一起回去。” “那不是还要等很久?” “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唐麦可沉思了一会儿说。 “这……不会太麻烦吗?” “反正我今晚也没什么事。”毕竟白雪已不在这里了,不是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唐麦可点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车子开上路,两人维持着轻松的话题一路谈笑着,途中在经过一间不错的夜营餐馆时,他们停了下来准备吃点东西。 岩城麻绘点了份招牌套餐,唐麦可则只点了杯马丁尼品尝,但不知是谁开始了感情的话题,说着说着唐麦可自然想到了白雪绝然的态度,一时之间跳脱不开借酒浇愁了起来。 三杯黄酒下肚之后,唐麦可开始对岩城麻绘吐露自己对白雪的情意与被她拒绝后的愁苦。 岩城麻绘听在耳里却痛在心里,因为从两年多前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便一直在偷偷地暗恋着他,这种得不到所爱的愁苦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唐麦可在步出餐馆时已呈八分醉态,而陪他喝了一些的岩城麻绘也有了五分醉意,她用着仅存的五分清醒扶着连站都站不稳的他,在挣扎了一分钟后她决定放弃,投宿在餐馆附近的一间旅馆。 原本只是为了喝酒不开车的考量而投宿旅馆的两人却在当天发生了超友谊的一夜情。 风硕竟一脸阴郁的听马克描述唐麦可骚扰叶雪琳的过程,当他听到唐麦可对叶雪琳说我爱你时,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得死紧,却在听到叶雪琳回答一句对不起时缓缓地松弛了下来。可是当他一想到如果马克再晚个几分钟出现,可能会发生的后果时,他心中那口怒气就快溢出胸。 “把他除名。”他冷道。 “可是据属下所知,唐家在英国服饰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马克提醒道,因为只有他知道“把他除名”的真正意思,那代表的将是毁灭,毕竟试问一个被寰宇集团排除在外的企业,还有什么商誉可言,只有走向倒闭一途。 “那又如何?”风硕竟不为所动的连眉头都没挑一下。 “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下一站服饰秀将要到英国伦敦。” “而你认为那会影响到公司的营运?” “不,我担心的是如果现在动作的话,当服饰秀在伦敦登场时,白雪小姐无可避免的会听到一些流言。” “我不在乎。” “但白雪小姐却不可能不在乎,”马克接道,“因为唐麦可是少数几个追求白雪小姐,却被她视为朋友的人。” “所以我才更生气呀!”风硕竟一时忍不住的冲口吼道,之后又是忙撇了撇嘴。 马克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想笑就笑,小心憋死!”风硕竟瞄了他一眼,郁闷的朝他低吼。 立时马克一改先前上司下属的恭敬状,仰头大笑出声。噢,真是太好笑了!其实与其说马克是风硕竟雇来保护白雪安危的,不如说马克是风硕竟请来帮他看管老婆,以防宵小觊觎他老婆。因为马克一直是风硕竟的好朋友,甚至风羽扬一身的手脚功夫也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我实在不晓得你既然对人家有兴趣,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放手去追?” “你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呀。”马克翻个白眼。天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他到底问几千遍或几万遍了,而风硕竟却龟毛的连一句话也不肯说,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风硕竟抿着嘴巴苦笑。 其实他不是不敢放手去追,而是害怕一旦公开他的身分去追求她失败后,他会彻彻底底的失去她,所以与其走到那个无法挽回的局面,他宁愿继续暗中照顾她。 当然,也许会有人说他的想法太过悲观了,竟然连试都没试过就想着失败。 可是他要说的是:你又不是我,又怎会知道我心里的害怕?说来也奇怪,十年前人们谈起他风硕竟时只有两个字可用,那就是风流,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交过的女朋友简直多到可以填海造地,可是他却对叶雪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只是飘荡惯的他根本就定不下来,女人一个换过一个。 所以她跟他说她怀孕时,老实说他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有太多女人为了套住他而撒过这种笨谎,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在多年后再见,不经意间得知她未婚却有个女儿,他简直被吓傻了。原来她并没有说谎,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他委托征信社找到了女儿,也找到了寄放心的所在,但他不肯相认,让他们母女俩成为他感情命运的枷锁,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她在临走前所说的一句话——“我恨你,死也不要再见到你!” 她绝然的声音犹言在耳,让他怀疑自己如果再出现在她眼前,她会有言出必行的举动。 当然,这只能勉强算是一个起火点,他最害怕、担心的却是她刚强的性格,因为征信社送来的报告中,清清楚楚的写明了她怀孕生产那几年的困苦生活,她宁愿有一餐没一餐的饿肚子,也不愿回头向父母求救,其实她父母早就气消,每日盼着她回来。 她这种决绝的个性真的把他给吓坏了,因此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继续的在暗地里守着她。 “算了、算了,每次问你这个问题你都像个哑巴一样。”马克受不了的放弃,“那关于唐麦可的事,你到底决定要怎样?” “你说如果我真毁了唐麦可,她在知道后会不会原谅我?” “肯定不会。”事实上他也觉得这样做太夸张了。 “那就算了吧,你只要帮我注意着,别再让他有机会接近她就行了。” “这个简单。”马克点了点头。 “对了,羽扬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暂时不会。你干么问他?想念他?” “我的身体在想念他,因为他不在就没有人可以和我过招了。” “我怎么样?” “你?算了吧,人肉沙包一个。” “喂喂喂,你这样太伤人了吧?好歹当年我也是你的最佳敌友……” “好汉不提当年勇。”马克挥手打断他,“好啦,我要走了,如果羽扬那小子,来的话记得要通知我一声。”说完他转身离去。 第七章 由寰宇集团协办的第二场h.t.fashion服装秀来到英国伦敦。 因为距离开场时间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所以模特儿们便上街购物去,叶雪琳对此没兴趣,在拒绝她们的热情邀约后便一个人待在旅馆中休息,并计算着时差打算与女儿通电话。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夹带着一个熟悉的嗓音。 “白雪姐,你在吗?” 叶雪琳怀疑的上前开门。 “麻绘?你怎么没跟她们去逛街?”她意外的盯着门外人。 岩城麻绘微微一笑。“白雪姐,我可以进去吗?” 叶雪琳点头的退后一步。“请进。” 替她倒了杯果汁,叶雪琳在她对面位子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事?”看她眼神飘忽不定,欲言又止,叶雪琳开门见山的问。 “白雪姐……”看了她一眼岩城麻绘点了点头,但却在点了半天后没半点下文。 “有什么事直接说没关系,只要我帮得上忙。”叶雪琳换到她身边的位子落坐,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我……”岩城麻绘有点难以启齿,毕竟她现在是在向自己的情敌询问爱人的去向。 那天早上唐麦可在离开她前,除了不断的抱歉外,并没有说任何要对她负起责任的话——即使那是她的第一次,所以对于他这些日子的避不见面,她实在应该早有所悟才对,可是现在却跑到这里来询问他的消息。她真是笨!这样做到底想证明什么?除了加深心中的苦楚之外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唉,还是算了吧!心想着算了吧,岩城麻绘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你不是有活要跟我说吗?”对她突如其来的举止,叶雪琳有些莫名其妙。 “我……”岩城麻绘才开口,房内电话却蓦然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叶雪琳朝她歉然的一笑,转身去接电话。 既然她有来电,岩城麻绘想自己就更该离开,于是自然而然的转身往门外走去,可是身后一句惊喜的叫声却让她浑身僵硬的停了下来。 “麦可?!”叶雪琳意外的叫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听见叶雪琳惊喜的声音,岩城麻绘苦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当爱一个人爱得神魂颠倒时,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算什么,要查她下榻的旅馆房间电话又有何难,白雪姐太大惊小怪了。 “什么?找我出去?可是我身边有朋友在,不太方便。”叶雪琳看了一眼岩城麻绘,事实上上回差一点被他强吻后,她就不太敢单独和他在一起。 “不,真的,是麻绘,岩城麻绘你应该也认识的,要不然我让她跟你说两句……”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了出来,岩城麻绘整个人紧张的不能呼吸。 天啊,知道她在这里他会不会说什么?会不会叫她听电话?会不会…… “不要?那你是相信我有事走不开喽?” 心情一下子由半空中跌落到深谷底,岩城麻绘整个人都冷了起来,他果真是在避她。 “什么?你……好,你在哪儿?嗯,我一会儿过去。” 哀莫大于心死的看着叶雪琳缓缓地将话筒挂上,岩城麻绘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不自然规避着她的眼神的叶雪琳。 “呃,对不起麻绘,我临时有事……” “我听到了,是唐先生对不对?” “呃,对。” “你要和他出去?” “嗯。” “是约会吗?我孤单一个人好无聊喔,不知道他介不介意你带我一起去?” “这……对不起。”叶雪琳一瞬间低下头。 “哎,我开玩笑的啦,毕竟是情侣约会我这个电灯泡去凑什么热闹嘛,你说对不对?”岩城麻绘自嘲着。 叶雪琳迅速的抬起头。“麻绘你不要误会,我和麦可不是……” “别说这么多了,白雪姐。”岩城麻绘打断她,“既然要去约会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不打扰你了,你快准备吧。”说完她迳自转身离去。 “麻——” 叶雪琳伸手想留住她,却想起麦可刚刚在电话中的千叮咛万嘱咐,慢慢地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真是伤脑筋,他们俩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层关系呢?真是把她给吓到了,不过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她倒也乐见其成,可是先决条件是她得赶快出去开导麦可才行。听他刚刚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像真的很茫然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为了麻绘她还是动作快些比较好,免得两个为情所苦的人一时想不开,那她可就罪过。 想罢,叶雪琳迅速地换掉晨褛,套上工作外她最常的打扮t恤、牛仔裤,脂粉末施的抓了点钱便出门去。 听到叶雪琳到伦敦的第一天使去会唐麦可,风硕竟的怒气犹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 摔断马克还有话未说完的电话,他像阵龙卷风般的扫过寰宇集团在英国伦敦的分公司,留下满目疮痍的紊乱——茶水撒了一地,文件散了一地,外加一个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客户,瞬间从公司消失。 花了些时间才找到他们俩相约的咖啡店,他在停好车后,犹如一个老婆在外偷情被抓到的丈夫,绿云罩顶的冲向那间店。“嘿,等一下。”马克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正要推门而入的他。 “放开我!”风硕竟一身危险气息的朝他进声道。 “你别这么冲动,先听我把话说完。”无视于他身上所散发的怒气,马克硬是拉着他离开那家店。 “别拉我,我要进去!”风硕竟怒不可遏的甩开他,但下一秒钟又被他拉住。 “干么进去?” “进去把——” “把唐麦可毒打一顿,或者是杷白雪毒打一顿?”马克迅速地接道。 “我没有说我要打人。”风硕竟微愣了一下冷道。 “但你脸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你要进去打人。”马克嘲弄着,“你想打谁?白雪?” “当然不是!” “那就是唐麦可了,可是你凭什么出手打他?” “凭——” “凭你是白雪的老公,还是未来的老公,更或者是炬焰模特儿经纪公司的老板,你在保护你旗下的商品?”马克挑了挑眉头,“嗯,这个理由倒是可以行得通。” “你闭嘴行不行?”风硕竟粗鲁的大吼,但也慢慢地找回了自制力,“白雪永远不可能是个商品。” 马克微微一笑的松开他。“恢复正常了?我真怀疑你刚才在来的途上为什么没发生车祸。”他话浯调侃,但也流露一抹关心。 风硕竟没理他,却将怒气勃发的双眼对准了那问咖啡店。“我当初实在不应该听你的话,应该立刻毁了那家伙的。”他冷峻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猛吃醋不嫌无聊吗?” “什么意思?”他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马克脸上。 “意思是白雪今天是爱情咨询家,而不是唐麦克的女朋友。” “说清楚点。”他皱起眉头。 “清楚点就是唐麦可正在为情所苦,而女主角不是白雪却另有其人。” 风硕竟足足瞪了他有一分钟之久。“为什么不早说?” “你有机会让我说吗?”马克挑眉糗道。 风硕竟撇了撇唇没有说什么,直到好半晌之后才又开口。 “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他皱眉问,“那家伙不是追了白雪五年吗,怎么这回又冒出个另有其人?” “天知道。” “这有没有可能是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约白雪出来?”他沉思着。 “可能。” “而你还是载着她来赴约?” “要不然你要我把她载到你那儿吗?”马克再度挑眉,但他的话也让风硕竟再度闭紧了嘴巴。 五分钟后——“该死的,他们到底有什么好聊的,竟然聊了这么久。你确定那间店没有后门吗?说不定他们早就从后门走了。”他烦躁的诅咒,“不行!我等不下去了,马克,你想办法去把白雪带出来。”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我不能见她。” “是吗?不知道是谁在三分钟前即使是踩着我的身体也要进去见她喔!” 风硕竟蹙起了眉头。“那时候我是气昏了。” “喔?我不介意你现在再气昏一次。” “你就是不愿意帮我是不是?”他忿忿不平的朝马克瞪眼。 一瞬间马克的表情变得正经。“老实说除了这件事之外,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 “为什么?”风硕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要听真话?” 他瞪了马克一眼。 “好吧,我老实说,我早已经看腻你这样胆前顾后、犹豫不决的姿态了。”马克义正辞严的盯着他说,“我替你守护白雪都已经这么多年,你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不知道你还想继续耽误她多少年,但是我实在不想再继续助纣为虐。”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以后白雪有碰到条件不错的追求者时,我不会再出手替你棒打鸳鸯,我会站在一旁乐见其成的。” 风硕竟闻言脸色立变,他睁大锐利深沉的双眼瞪向他,“你敢!” “除非你立刻找人来取代我的工作,否则我说到做到,这一分钟开始立刻执行。”马克不动如山的回视着他,“你知道白雪就快四十岁了吗?没有一个女人的时间可以让你这样蹉跎、浪费的。”他提醒风硕竟。 就这样瞪着他好半晌,风硕竟突然垂下肩头.整个人就像是被打败了一样颓丧。 “不要逼我马克,有许多事你并不知道。”他无力的说。 “我是不知道,但这不表示知道的你就有权力耽误白雪…辈子不是吗?”马克并不同情他,反倒语重心长的看着他,“风,别说我不够朋友,如果你真的无法摆脱心魔给白雪幸福的话,那就放她自由吧。” 他的话让风硕竟不由自主的向后跟跑了一步,看着他摇头。 放她自由?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实在没有办法呀!这些年看着她、守着她早己成为他生活重心的一部份,如果真要他放手的话,那他的生活、他的重心……不!他做不到!“如果你不听我的命令想一意孤行的话,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叫人过来接替你这个工作。”风硕竟霍然抬头以毫不妥协的绝然盯着说。 “你真的是冥顽不灵耶!” “随便你说,豆正我就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白雪从我身边夺走。”他硬声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他,觉得他自私、霸道或无情都行,他就是不容许别人拥有她,她是他的,今生今世都是他一个人的。 “要讲这句话也等你真正拥有她之后再说吧?否则当白雪真正爱上一个人,想和对方厮守一生时,你要怎么去拆散人家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风硕竟脸色倏然一白,再也无话可说。 “如果你不想被她看见的话就快走,她出来了。”马克忽然说,让风硕竟浑身一僵。 他多想回头看她,多想就这么结束苦缠了他十二年的心魔,但是一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他在最后一刻还是退缩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离去。 “马克,那是谁?”走近的叶雪琳抑制不住些微颤抖的声音,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问。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他,却只消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他吧?那个捉不住的风。 “一个老朋友。”马克轻描淡写的答道,“要走了吗?” “一个老朋友?我可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叶雪琳不能自己的问。 “原来白雪小姐对我交的朋友也会感到好奇,不过你放心,他不是什么不良份子。”看了她一眼,马克胡扯道。他虽然始终看不过风硕竟拖拖拉拉的行径,但是他却也不会自作聪明的多管闲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背影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旧识。”叶雪琳忙不迭的解释。 “哦?不知道白雪小姐所指的旧识是何人?” “他是……”叶雪琳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随即又摇了摇头。“算了,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一定是我看错了。” 马克若有所思的望着喃喃自语的她,开始怀疑风硕竟不敢面对她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在经过这么多年后双方都未曾遗忘过对方,很明显的他们俩应该还是相爱的,只是怎么会弄到连见个面都不能呢?他真的想不透。 “没事了,我们回去旅馆吧。”摇摇头,叶雪琳甩开一切突如其来的思绪开口。 马克点了点头,然后替她开了车门,将她送回下榻的旅馆。 h,t.fashion服装秀在众星云集的目光下缓缓地揭开了序幕。 在表演之前,首先由设计师kan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他幽默的口吻不只赢来满堂彩,更为服装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开场。 台前欢乐的笑声不断,台后却有如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般的哀嚎遍野,因为眼看着表演时间一分一秒的接近,模特儿们不是有人找不到鞋子,就是有人找不到耳环,简直要把后台总监曼丽给急死了。 “蕾妮,你到那边找找有没有。海娜,你到这边看看。菲丝,你去货柜车里再翻翻看,大家动作快一点!” 叶雪琳对着镜子妆点朱唇,对于身后几乎可以掀天的吵杂声完全充耳不闻,毕竟哪次表演前不像现在这样?不过巧的是每次在开演前一分钟这些问题都会自然而然的消失无踪,所以她早就见怪不怪。 对着镜子抿了抿嘴,确定自己的口红颜色不会太红后,叶雪琳一如往常的独自走向自己的置物柜,从中拿出她的幸运符祈祷演出成功。 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在此时发生了,她在一个小时前才随背包放入署物柜中的蓝衬衫不见了!瞪着空空如也的署物柜,叶雪琳只觉得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连带身后那些杂沓也被抛在脑后。 “2000年,h。t.fashion服装秀即将展开……” 每次听到台前司仪透过麦克风说着表演即将开始的话时,叶雪琳都会自动自发的走向准备位子,但今天却迟迟没有动静。 蕾妮在曼丽的吩咐下来到她身边提醒道:“白雪姐,快要准备出场喽。” 叶雪琳毫无反应。 本已转身往回走的蕾妮在未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时,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却惊讶的发现叶雪琳竟依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难道白雪姐没听到她的叫声吗?“白雪姐,表演要开始了。”蕾妮往回走又叫了一次。为了确定这一次白雪姐有听到她的话,她甚至还夸张的站到她面前,怎知她却被吓了一大跳。 “白雪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呀?!” 她惊惧的叫声立刻引来众人的关注,曼丽迅速地来到她们身边。 “白雪姐,你怎么了?”她皱紧眉头看着即使经过化妆也无法掩饰苍白脸色的叶雪琳,担心的问。 “白雪姐!白雪姐!”叶雪琳不答不动的反应吓傻了蕾妮,蕾妮一直伸手摇晃她,企图将失魂落魄的她唤回来。 叶雪琳终于慢慢地有了反应,但身体却开始不住地颤抖。 “白雪姐,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曼丽紧张的盯着她问。 叶雪琳慢慢地转头看她,似乎花了好些时间才认出她来。“曼丽?”她的声音虚弱的就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 “白雪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呀。”蕾妮快哭出来了,因为白雪姐看起来好像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她是生了什么病?“海娜,快去找一个能穿白雪姐衣服的人来,快点!”曼丽当机立断的转头向后方扬声叫道。 “不,曼丽,我要出场。”叶雪琳霍然出声。 “可是白雪姐,你的身体——” “我没事。”她缓缓地推开曼丽的搀扶。 “你别太勉强。”曼丽不太放心的再度搀扶她。 “放心,我没事。”叶雪琳再次推开她的手,并安抚的拍了拍她,然后笔直的走向准备出场的位子。 “让大家期待已久的h.t.fashion服装秀正式开始,请大家慢慢欣赏。” 听着台前主持人感性的嗓音,叶雪琳在心中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你是个当红的模特儿白雪,绝对不能被一件小意外打败,你一定办得到的,一定办得到的。 “白雪姐,你真的不要紧吗?”曼丽带着粉饼来到她身边,利用粉饼和腮红替她掩饰过分苍白的脸色,一边担忧的问道。 “放心。”叶雪琳勉强自己给了她一个微笑。 “白雪姐——” “轮到我了。”她轻声道,然后踩着异常优美的步伐走向镁光灯闪烁的伸展台。 即使感觉到身体己不是自己的了,叶雪琳一举手一投足依然维持着名模应有的一贯水准,尽责的展现出身上衣服的高雅与特色。她白雪能出名绝对不是靠脸蛋或身材,她靠的是真本事。 每次有白雪出场的服装秀风硕竟再忙也会抽空参加,然而不同于所有观众,他总是独坐在隐密的贵宾室内凝望着她在台上的一举一动。 今天也一样。 她的出现一如往常般完美的让他惊艳不已,优雅的姿态深深地使他着迷。 就这么远远的看着舞台上的她,让他有种拥有全世界幸福的错觉。 突然之间,他深情的目光丕变,唇边满足的笑意也消失无踪,人更是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舞台上白雪的不太对劲。 风硕竟带着无比锐利的目光专注的投射在她身上,当她站在舞台最前端旋身。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因立足不稳而跌倒时,他紧张的连胃都抽痛起来,整个人犹如火箭般的冲出贵宾室。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不仅她过分妆饰的脸色不对劲,就连她刚刚差点儿失误的小动作都不对劲,她是怎么了?生病了吗?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还让她上舞台?带着既冷酷又深沉的怒气,风硕竟直冲向后台,当然,他没忘记要小心避开叶雪琳的找到了曼丽。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朝她兴师问罪。 “这……”曼丽小心翼翼地开口,怎知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打断了一切。 “曼丽姐,不好了,白雪姐昏倒了!” 曼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原本站在她前方的风硕竟已失去了踪影,她眨了眨眼,心里还在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后台却突然传来一连串惊叫声。 “你是谁?要抱白雪姐到哪儿?放下白雪姐!” 她呆愕了一秒后以最迅速的动作冲向后台。 “蕾妮,不可以,放手!”一进入后头便看到蕾妮拉扯住怀抱着白雪的风硕竟,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斥声道。 “曼丽姐?”被吓到的蕾妮迅速的松手,风硕竟也刻不容缓的抱着白雪离开。“白雪姐……曼丽姐,那个人,他……他……”“什么都不要说了,表演还在进行着呢!”曼丽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海娜,找个人代替白雪姐的部份。” “可是白雪姐她,她……” “放心,老板不会伤害白雪姐的。” “老板?”众人顿时傻眼。 曼丽撇了撇唇,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懊悔着,不过一切似乎已经来不及。大家都会记得白雪姐昏倒时,是烦焰模特几经纪公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送她到医院的,她这下可真的是完了!没想到他们夫妻俩竟然会同时和老板杠上。 他们夫妻俩还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个祸福与共呀! 第八章 昏眩的叶雪琳浑浑噩噩,脑中的画面回到十二年前。 那一年,女儿突然身染重病,她在四处求救无门的情况下,为了筹措医药费。不得不向曾在路上与她搭讪,并留下名片的模特儿经纪公司交涉。 那时的她已有六年未曾接触过伸展台,跟门外汉并没什么不同,但为了女儿,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对方先借她一笔钱,再以走秀偿还。老实说这不啻是痴人说梦,但是她却不得不让这个梦想成真,因为女儿的医药费是拖不得的。 寻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去,得到的结果却是对方现在不在,请她改天再来。但是她哪有时间改天再来呢?拼命的求对方告诉她他的去向,对方在禁不住她苦苦哀求下终于透露出一个地址,她迅速地道声谢后即寻着那个地址找到了那个经纪人——一个服装秀的会场。 没有入场券的她只能偷偷摸摸地溜进去,从一个工作人员中打听到自己所要找的人在舞台后方时,她毫不犹豫的便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张先生,你好,我叫叶雪琳,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经旁人指点,她走到一个男人面前战战兢兢的对他自我介绍。 “我很忙,别来烦我!”怎知对方却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 呆愕一下,她迅速地追了上去。 “张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她的话尚未说完,从旁却突如其来的插入一个惊喜的叫声。 “叶雪琳!你是叶雪琳吧!?”蔡菁伶惊讶的拉住她叫道。她们俩以前是同一个模特儿训练公司的学员,后来叶雪琳莫名其妙的离开后就没再碰过面,没想到会在事隔这么多年后再相见。 “蔡……菁伶?”叶雪琳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老朋友。 “果真是你!还有没有继续在从事模特儿业,有对不对?想当初在班上就你的前途最看好,还没结业邀约就不断,简直羡慕死我们这些人了。不过说实在的,这些年你到底是去哪儿发展了,国内没半点你的消息,有人甚至在猜想你是不是息影嫁人了。不过不管怎样,今天被我碰到算你倒楣,没交代清楚你这些年的行踪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蔡菁伶一开口就是劈哩啪啦的一大串。 “蔡菁伶我……”叶雪琳才开口,便被打断。 “菁伶,快轮到你了,你还在那里干么?” “轮到我了,你先待在这里别走,等工作完了我再找你。”蔡菁伶交代着,随即迅速地向通往台前的梯子冲去。 “你曾经当过模特儿?” 叶雪琳将目光从蔡菁伶的背影调了回来,看到原先不理睬她的张先生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她顿时知道这正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想谈合约或是借钱只有趁现在!“对,虽然当时还是个学员,只有兼差的经验,但是我的确做过两年的模特儿。”她急忙答道,“张先生……” “走几个台步让我看。”他要求道。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她呆愕了好一会儿,但是一想到现在正躺在医院里等着她的钱开刀的女儿,她甚至连退缩的权力都没有,只能挺起胸膛照着记忆的脚步迈开生硬的舞台步伐。 “好,就是你了。” 他声音的突如响起对叶雪琳来说不啻是如临大赦,因为不过短短两分钟的台步已经让她全身肌肉紧绷的像是要裂开来似的。而在心里紧张与身体紧绷的双重折磨下,她怀疑自己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好佳在他终于喊卡了。不过她似乎高兴的太早,因为真正的地狱还在前面等着她。 “小陈,带她去化妆,把小米的衣服给她穿,顺便告诉她上台后大致的走向。” “张先生?”愕然的望向他,叶雪琳不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意思不会是要她立刻登台吧?“你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就是决心要当模特儿?”他望向叶雪琳。 “可是这么突然……” “如果不行算了。”他毫不留情的盯着她。 叶雪琳闭上双眼,拼命的以意志力对抗在体内跳跃的退缩与恐惧,她绝对不能退却,为了躺在医院里的女儿,即使要她赔上自己的一条命她也要做。睁开双眼,她以无比坚定的眼神望向他。 “好,我做,但是有个条件你要先答应我。” 她说。 “什么条件?” “借我两万块,”叶雪琳直视着他,“在这场秀成功的结束后先借我两万块。我保证以后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答应她这个条件,或者在想如何拒绝她。叶雪琳屏住气息紧张的望着他、心想如果他拒绝的话,她该怎么办?“我答应你。” 眼泪在那一瞬间抑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叶雪琳激动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用力的点头、再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是这么说,但在上台前这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叶雪琳却像死了上百回似的,让她毕生都难忘记这短短的五分钟。 颤抖的身体、冰冷的四肢、空白的脑袋再加上凌乱的呼吸,她的状况简直是糟到不能再糟了,连在一旁对她讲解舞台设计的人都被影响得语无伦次。 “你还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但是她没有权力这么回答。 “再一分钟就轮到你了。” “嗯。”除了这么回答,她不能说她不干了,说她害怕,说她…… “你肩上的衣服可以交给我吗?” “不,等一下。”感觉有人试图拿开她披在肩上的衬衫,她激动的伸手将它抢了回来。 “叶小姐……”小陈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叶雪琳知道自己是在增加别人的困扰,但是她真的没办法,她将脸埋人手中的男用蓝衬衫中,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找寻依靠。 这件衣服其实是那——年,和他身边的女人大打出手扯破衣服后,从风那里随手拿来遮掩的。这些年来她几乎都已经忘了它,直到昨晚发现女儿发高烧,一时手忙脚乱的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衣服套上便往医院冲,没想到却让这件尘封许久的衣服重见光明。 他的衣服有他的味道,即使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埋首当中她却依稀可以感受到他稳重的气息,那气息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让她的感官整个都清明了起来。 “叶小姐,该你了。” 身旁紧张的催促声让她从蓝衬衫中抬起头,她什么也没说的将衬衫递给催促者,抬头挺胸的走上璀璨的舞台。 那是一场漂亮的演出。不仅替她赢了张模特儿合约,更让她重拾生活的乐趣,而非镇日汲汲营营于市道中。 当然,光靠一张模特儿合约并不容易生活,所以在公司的核准下,她可以私下接受一些跑单帮的工作,如百货公司的模特儿秀等。而就在不知不觉中,那件蓝衬衫成了她的护身符,她每回上台前总要埋首其中,像场仪式般的祈祷演出成功。 想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呢!从叶雪琳送到医院的那一刻开始,风硕竟便坐立难安的在医院的长廊上走过来走过去,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马克在接到老婆曼丽的电话后也迅速地赶到医院,然而在面对风硕竟转个不停的身影时,他顿时希望自己的动作别这么迅速,或者干脆在来的路上能发生一些小擦撞,总比来这里被风硕竟转得昏头转向好。 就在他受不了爆发的前一刻,急诊室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医生,我老婆她怎样了?” 即使真的颇为担心,但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马克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瞠目结舌的傻样,双眼眨也不眨的瞪着他。老婆?风什么时候娶白雪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她没事。”医生笑笑的说。 “真的?那是不是代表她醒了?” 两段话差不到一秒钟的间隔,却给人极端的感受,如果马克不是事先知道风硕竟有不能见白雪的理由,他一定会怀疑风硕竟这一喜一悲的极端反应是在参加那个电视节目演技大考验所磨练出来的。 “不,她还没醒。” “还没醒?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没事吗,怎么会还没醒?”风硕竟霍然揪住他的衣领,凶恶的吼着被他吓到的医生。 “老板,这不是医生能控制的,你别这么激动行吗?”马克看不过去的上前替医生解危。 至于开口叫他老板实在是为了和他彻底朋撇清关系,开玩笑,他能不要脸的在医院里大吼大叫,不幸身为他朋友的自己还丢不起这个脸哩!“她什么时候会醒来?”风硕竟深呼吸了一下,稍微冷静的问。 “不知道。”医生耸耸肩。 “不知道?你这个——” “喂,别又来了。”马克迅速地制住又想对医生动手动脚的他,一双眉皱得死紧。 “马克你别阻止我。”风硕竟激动的叫道,“他是什么烂医生,这是什么烂医院,我把病人送到这儿他却一问三不知!我告诉你喔,你现在若不把话说清楚,我立刻在你们对面盖一间医院抢光你们的生意,让你们医院从此门可罗雀的去喝西北风,你们听到没有!?” “你真的是疯了!”马克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如果他手边有根棍子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风硕竟一棒,免得他继续丢脸。 “对不起医生,我老板是因为太紧张他老婆了,所以才会语无伦次,还请你多见谅、多包涵。”马克向医生道歉。“说什么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们不是——” “你就少说点话行吗?”马克咬牙切齿的朝他进声,整个人都快翻脸了。自己是招谁惹谁,竟然交了这么一个难摘的朋友!“你……”风硕竟微愣了一下,“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 “不然要怎样?”马克瞪着白眼。 风硕竟还来不及开口,只听急诊室的门被人用力的推了开来,一名白衣护士开口说着:“病人醒了。” 风硕竟二话不说的立刻挣开马克的箝制,朝急诊室冲去,然而就在临门一脚之际,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让紧跟在他身后的马克差一点撞上他。 “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马克不解问。 风硕竟摇了摇头,然后以特意压低的声音说:“我不能进去。” “这时候你还……”马克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然后摇了摇头,“你要我怎么帮你处理这件事?”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以无比严谨的表情说:“先帮她办住院,我要知道她今天突然昏倒的原因,没查出来不准她出院。” 身体方面交由医生负责,但其他外在因素风硕竟也不可能忽略不管,所以一离开医院后,他立刻又回到服装秀会场的后台。此时因为服装秀才刚结束,因此所有相关人员都还聚集在舞台后方,而这正是他所要的。 一看到他,曼丽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惊愕,也不是讶异,而是立刻趋近他紧张的问道:“老板,白雪姐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可是我要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昏倒?”风硕竟冷凝的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曼丽蹙眉。 “难道她在上台前你们都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吗?” “有,可是白雪姐说没关系,没想到上台后却……” “有你还让她上台?”风硕竟忍不住进声骂道,“不要告诉我她从早上就不舒服了,而你们……” “不,白雪姐早上都还好好的,直到……”曼丽霍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直到什么?” “直到要出场前几分钟,老板,我可能知道白雪姐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了。”她肯定的说。 “为什么?” 曼丽没有直接回答他,却突然的转身对站在不远处观望他们的一群人扬声叫道:“蕾妮,你到白雪姐的置物柜看看,看那件蓝衬衫有没有在柜子里。” “是。”蕾妮应声,然后便迅速地跑向成排置物柜前,打开标着白雪名字的置物柜。“曼丽姐,没有耶,那件蓝衬衫没有在柜子里。” “果真。”曼丽喃喃地道。 “曼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风硕竟忍不住的问。 曼丽迅速地将从发现白雪姐不对劲的地方说起,然后再说出她的推测和刚刚的证实。 风硕竟根本不相信白雪的昏倒竟是因为一件蓝衬衫,还有,如果这件事是真实的,那件蓝衬衫又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左右他所爱的人!?他感到生气,非常的生气!“蓝衬衫?那是什么鬼东西?”他不悦的眯眼。 “我们只知道那是一件男用的蓝衬衫,其余的……” “男用的!?” 响雷也不过尔尔吧。曼丽捂着耳朵羡慕的看着离他们较远的那群人,他们一个个正竖直了耳朵等着下一波更惊人的内幕消息。 “老板,控制点,难道你要大家都知道你对白雪姐情有独钟?”曼丽不得不压低声音提醒他。 抬起头注意到周遭真的有不少的旁观者,风硕竟用力的深呼吸几次,以稳住体内过于澎湃的怒气。先别管那件见鬼的男用蓝衬衫是谁的,反正他是一定会将它查个水落石出的,现在比较重要的是那件见鬼的蓝衬衫到底跑到哪去了?它是不可能会自己长脚跑掉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故意拿走的,是谁呢?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曼丽,所有能进入后台的人都在这儿吗?” 他霍然开口,犀利的目光却是对准了那群围观群众。众人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立刻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四散。 “是的。”曼丽不知道他问这个要干么。 “把他们全部集合过来,我有话要问大家。” 曼丽突然恍然大悟的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点了点头,然后拍拍手扬声道:“大家都到这边来,老板有问题要问大家。” 众人虽有些议论纷纷,但依然靠了过来。 风硕竟势若山岳不动声色的凝视着众人。“事实上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各位,你们究竟谁拿了白雪的那件蓝衬衫,现在自首的话,我……” 他话还没说完,微小的哽咽声却在人群中响了起来,众人循声退让,顿时只见一颗黑色的头颅在那边颤抖着。 “麻绘?怎么会是你?”曼丽讶异的叫出声。 “对……对不起,曼丽姐,我……我没想到… …没想到白雪姐会……会……”岩城麻绘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件衬衫呢?”风硕竟完全不知怜香惜玉的盯着她冷声道。 “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去。”曼丽将闲杂人等全部赶离后来到她身边,“麻绘,告坼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平常你不是很敬重白雪姐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我……对不起,对……不起。” “你为什么这么做,衣服呢?”风硕竟毫不妥协的冷道。 “麻绘,你把白雪姐的那件蓝衬衫拿到哪儿了?”曼丽以较温和的口气问。 “我……我……” “你什么你,说话呀!” “老板,你把她吓到了啦。我来问,你走开点。”曼丽将他推开,自己挤身到岩城麻绘身边。 “我……你……哼!”可恶,他们这对夫妻真是骑到他头上来了!“麻绘,告诉我,你究竟把白雪姐那件衬衫拿到哪去了?” “我……我把它拿去……拿去丢在垃圾堆。” “什么!?”风硕竟大叫一声,然后便朝曼丽吼道:“你看你,现在还担不担心我把她给吓到了?” “麻绘,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曼丽皱紧眉头,“告诉我,你把它丢在哪个垃圾堆,我差人去拿回来。” “来……来不及了,我……我离开的时候,垃圾车……垃圾车就已经把垃圾载走了。”岩城麻绘吸着鼻子哽咽的说,一说完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她真的好后悔自己做了这件事,还害白雪姐昏倒,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因为麦可只在乎白雪姐而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看的话,她也不会…… 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白雪姐,对不起,对不起。 “该死的!”看着突然嚎啕大哭的她,风硕竟抑制不住的用力诅咒。这下可好了,衬衫被垃圾车载走了,他实在无法想像如果那件见鬼的蓝衬衫真是白雪昏倒的祸根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噢,真是他妈的该死! 第九章 虽然没病,但在老板的命令下,叶雪琳还是乖乖地待在医院里做一次全身健康检查。 “马克,检查报告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吗?”一见马克推门而入,叶雪琳立刻朝他开口问,因为最后一项检查距今也有两天了,栗她每天枯坐在病房等报告她真的受不了了。 “呃,这个……”马克有点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原本全身健康检查快速的话一天的时间便可ok,但碍于风硕竟还没想出要如何解决那件被垃圾车载走的蓝衬衫,所以风硕竟便强制的要医院让她住院一个星期。 该死的风!到底还要将白雪困在医院里多久?能拖的方法他都用过了,现在只剩下等报告这个烂借口,而天知道现在医学有多进步,小小一个检查报告根本用不到半天的时间,而他却硬拖了两天,天知道他有多辛苦!“你老实告诉我,报告是不是早已经下来了?” “没有。”他头摇得像博浪鼓。 “真的没有吗?”她怀疑的问,因为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做全身健康检查,所以她知道检查报告是没道理拖这么久。 “真的没有。”他避开她的眼。 “马克,你老实告诉我没关系,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绝症,所以你不敢告诉我?”他规避的动作引来她坏的猜测。 “不、不。你别瞎猜,医生说你的身体好得很,根本没有——呃,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处理,我……”一心只想安抚她,马克激动的脱口而出事实,在意识到想阻止时却已来不及。 “马克,”叶雪琳霍然叫住已经转身的他,并以从未有过的严肃问道:“检查报告已经下来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白雪小姐……”马克顿时慌乱的不知所措。 “让我来说吧,亲爱的。”曼丽适时的出现在门前,她先轻吻了老公一下后,便走到叶雪琳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其实我们一直拖延不让你出院的原因是因为你那件蓝衬衫。” “曼丽——” “亲爱的,所谓纸包不住火,我们实在不应该再欺瞒白雪姐的。”她倏然转头打断他,一只眼则拼命的向他眨动,意指放心我有办法,详情待会儿再和你说。 马克轻点了个头。 “曼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听我说,白雪姐。”她转回头面对叶雪琳道,“其实那天你突然昏倒真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服装秀后我们拼命的回想到底为什么你会昏倒,蕾妮突然想到你在开场前并没有抱着那件蓝衬衫,所以我们就私自的打开你的置物柜。”说到这儿,她偷看了叶雪琳一眼轻声问:“你不会怪我们吧?” “后来你们就发现那件衬衫不在置物柜?可是这跟不让我出院有什么关系?”叶雪琳摇头叹道。 “我们猜想你那天的失常是跟那件衬衫有关对不对?”曼丽明知故问,见她犹豫的点头后才继续说:“果然跟我们所想的一样,这就是我们一直延迟不让你出院的原因。” 看着她,叶雪琳不懂的摇头。 “简单的说,为了避免你再发生任何意外,在还没找到那件衬衫前我们不敢让你回去。” “你们找到了吗?”叶雪琳沉吟了一下后问。 “可能找到了。” “什么意思?” “其实对白雪姐那件衬衫,我们大家只大略的知道是件男用的衬衫,至于品牌、size、样式,我们都不清楚,所以我们根本不能确定我们找到的那件衬衫就是白雪姐你的。” “拿来让我看不就行了吗?”叶雪琳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不行!”曼丽大叫,随即立刻为自己激动的反应做了番解释。“在还没完全确定是不是之前,我们是绝对不会拿到你面前的,因为我们不想让你失望,更不想见你再次昏倒,一次就把我们吓怕了。” “对不起。可是你们放心,我并没有那么虚弱,上次是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才……”她歉然的一笑以似结尾。 “不管怎样还是不行。”曼丽毫不妥协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们就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来骗取关于那件蓝衬衫的所有资料,想去订作一件,现在哪有成品让她看呀?真佩服老板可以想出这个办法,简直整死她了!如果以后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是个畸形儿的话,看她不拿把刀杀到他家去才怪!“曼丽……” “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白雪姐,你就别为难我。”这样应该可以安抚住软心肠的她吧。 “那……好吧。”叶雪琳答应的有些勉强,曼丽却从此落下一颗心。 “太好了,那现在可不可以请白雪姐画一下那件衣服的样式给我?”曼丽迫不及待的从皮包中拿出纸笔递给她。 “我直接用说的就好了。” “不,用画的比较不会忘,你知道我是个孕妇,孕妇的脑袋瓜一向比较健忘。”她胡扯道。 “好吧。” “正面反面都要有喔,最好在旁边再加上一些注解,例如质料、品牌、大小、颜色、扣子样式、年份……” “年份?”画着图的叶雪琳霍然抬头,“又不是葡萄酒,为什么要标年份?” “嘿嘿嘿,”曼丽傻笑,“没有啦,你知道我们这群人有时候太闲了总会赌些没营养的东西,曾经就有人猜想你那件衬衫有多久的历史了,所以我才会好奇的脱口而出年份,白雪姐,你可别见怪。 不过老实说,我可以知道它的年份吗?” “它跟了我十八年,但我不知道他之前拥有它多久。” “他?”曼丽抓住了她最有兴趣的一个字眼,当然关于十.八这个数字她早已牢记在心中了。 叶雪琳笑笑没说话。 “白雪姐,这个他是谁?”曼丽怎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一个老朋友。”叶雪琳轻描淡写的答道。 “一个男的老朋友?我想他的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吧,那就不算老了,所以去掉老字就变成男朋友。” 叶雪琳没有应声,曼丽若有所思的说了下去。 “白雪姐,那件衣服是你以前男朋友的对不对?你之所一直保留着它,是不是表示你对他始终没有忘情呢?所以你才从来不曾接受过任何追求者,不管他们的条件有多好、有多爱你都一样。你无法接受任何人,因为你心中。始终存在着一直有个人,对不对?” 画着衣服样式的笔停了下来,叶雪琳怔忡的盯着眼前的白纸,一颗心却茫茫然的飘了起来。真如曼丽所讲的,在这么多年后她依然无法忘情于他,心中依然有他吗?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突然想起来,她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曾恨过他,即使在当初怀着身孕却被他身旁的新欢污辱时,对他的感觉也只有生气没有恨,而生气这种东西一旦过了便是烟消云散,不像恨会烙印在心上。 依然无法忘情于他吗?她承认这些年来会浮上她心头的过往都是他们俩的甜蜜回忆。心中依然有他吗?假如没有,那至少也有他的衣服……哈哈,真好笑,如果她将这想法说出来的话,铁定会笑死曼丽的。 “白雪姐,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一直观察着她的曼丽问。 “没什么。喏,这是你要的。”叶雪琳连忙摇头,然后几笔完成手中的草图后递给她。 曼丽非常仔细的将它看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该有的都有后,也不再浪费时间留下来闲扯淡——虽然她超级想,但大老板还在等着她呢。 当风硕竟从曼丽手中接过纸张,再足足瞪了它五分钟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在寻我开心吗?” 这回呆若木鸡的人换成了曼丽,她瞪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老天它并没有将胆子借给我。” “天下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风硕竟蹙眉。 “怎么了?” “符合这些条件的衣服我就有一件。”他看着她说。 “真的?也是一九八二年的吗?” “什么?” “我是说你那件衣服也有十八年的历史吗?” 原来大老板是这么省的人,十八年前的衣服都还舍不得丢,真是看不出来。 “我三个月前才在旧金山买的。” “可是白雪姐的那件衣服有十八年的历史了耶,怎么现在可能还买得到?老板,你没弄错吧?”曼丽怀疑着。 “这衣服是我最喜欢的厂牌,你说我会弄错吗?还有,这类型的衬衫它不止十八年的历史,它至少有二十三年的历史,因为我就穿了二十三年了好吗?” “哇,你真是……忠于原味。” “你想说的是我跟不上流行,太落伍吧?”风硕竟瞟了她一眼,“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追求的是穿着的舒适与习惯,而女人则是流行与名贵。” “喂,你这样子也未免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吧?”以他的说法好像女人天生只会花钱似的,过份!“别想跟我辩,因为我并没有说所有的女人都这样,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爱美的女人永远多于会装扮的男人,不是吗?” 曼丽撇了撇唇,不想为稳输的仗阵浪费口沫。 “走吧,老板。” “去哪?” “当然是去拿你那件衣服呀,三个月前买的和十八年前的,这中间的差异可不只有时间,所以我要忙的事可还多着很呢。走吧。” 接过曼丽手中那件熟悉的蓝衬衫,叶雪琳就像迷路已久却突然回到家的人一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她向曼丽道谢,接下来的动作则是将脸埋人衬衫中,“咦?怎么都是漂白水的味道?”她不由自主的冲口道。 “老实说这件衣服我们是在一个流浪汉身上找到的。”曼丽早已准备了一番说词。 “怎么会?” “因为当初衣服之所以弄丢,是因为白雪姐没将你置物柜的门关好,以至于衣服掉到地上被清洁工当垃圾扫掉,当我们知道这件事后便急急忙忙的问出清洁工倾倒垃圾的所在,试着帮你将它找回来,没想到却……” “衣服却早被流滚汉翻走了?”叶雪琳迫不及待的皱眉道,“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它的?” “这说来话长,不过重点是我们找到了。至于为什么衣服上会有漂白水的味道,那是因为我们将它拿去洗过,所以你或许也会发现衣服的颜色跟先前的有点不一样。”这样便轻而易举的说明色泽的差异。曼丽有点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谢谢你们,曼丽。”诚如她所说的,不管如何衣服找回来了才是重点,叶雪琳再次朝她道谢。 曼丽摇了摇头。 “对了,白雪姐,关于后天的表演,因为当初不确定你的身体复原的如何,所以虽然你已经出院,但并没有安排你上台表演,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认为我……” 叶雪琳摇头打断她。“别说这些了,告诉我最近麻绘她好吗?” “呃,这……白雪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麻绘呢?”曼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难道说白雪姐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成?岩城麻绘在发生那件事之后便被老板给开除了,现今根本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因为我希望她能幸福。” “可是她……”曼丽欲言又止的闭上嘴巴。 “怎么了,为什么话说到一半不继续说?” 曼丽摇头,决定将麻绘的问题丢给老板,如果白雪姐真希望麻绘幸福的话。 “白雪姐,对不起,因为后天表演的事要准备,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留下来陪你。”她从沙发椅上站起来。 叶雪琳微愕了一下,随即跟着站了起来。“很忙吗?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忙?”她真心的问。 “不,一切都在控制中。”曼丽急忙的摇头。 开什么玩笑,如果现在让她跟着去,她所说的谎言不是一下子就拆穿了吗?更何况少了麻绘的后台……不行,她说什么也要阻止白雪姐去。 心眼儿才一动,曼丽立即将肩上的皮包大力一挥,挥倒了置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杯,杯内剩余的咖啡顿时泼撒到叶雪琳放在茶几上的那件蓝衬衫,只见眨眼间蓝衬衫上已多了块咖啡色的印渍。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白雪姐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关系,这洗一下就好了。”叶雪琳安抚着她,急忙抽些卫生纸制止了在桌面上流动的咖啡,以防它滴落地毯。 曼丽当然也帮忙处理,但是跟她脸上懊恼的表情比起来,她的心情可是乐得不得了,因为这下子为了洗衣服,白雪姐是不可能会有时间跟她走的。 “白雪姐,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必须走了。” 将沾有咖啡的卫生纸丢人垃圾桶中,她以犹豫的口语看着正以湿毛巾擦着茶几的叶雪琳。 “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叶雪琳抬头看她,随即又看了一眼那件蓝衬衫。 “真的不用了。” “那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再给我通电话,我会过去的。” “好。那我走了。” 一送走曼丽,叶雪琳立刻拿了那件沾有咖啡印渍的蓝衬衫进入浴室,以温水加些冷洗精冲洗它。 在冲洗间,她一如往常般习惯性的检查钮扣是否有松落的形况发生,因为右袖口的那颗钮扣就被她弄丢了,每回看到她都会有种痛惜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失去什么东西一样,这种感觉——咦?怎么扣子回来了?!瞪着突然冒出颗扣子的右边袖口,叶雪琳迅速地拿起另一只袖子查看。没错,她没看错,的确多了颗扣子出来!可是怎么会?难道说是他们替她补上的?可是这种扣子她问过许多地方都找不到,他们怎么可能…… 摇摇头,叶雪琳不希望自己将一件简单的事想得太复杂,因为在右领背后的……名字是那么的鲜明,而那正是风独一无二的印记,恐怕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人会像他一样,习惯性的在自己的衣服上绣上自己的名字了,所以毫无疑问的,这件蓝衬衫就是她的那一件,即使它平白无故的多了颗扣子。 然而当她小心翼翼地将衣服从浴缸中捞起,准备将它晾干的当时,一股怀疑的冲动冷不妨的攫住了她。 一件洗了十八年的衣服,即使她每次清洗时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洗破它,但是不管她怎样预防,颜色还是会慢慢淡去,布料还是会慢慢薄去,可是这一件…… “不是这一件,这一件不是我的衬衫。”她摇着头喃喃自语着。 可是如果这一件不是她的,那么衣领背后的那个wind字又要如何解释?难不成这件衣服是他的?这,怎么可能?!心跳是那么剧烈,喘息是那么突兀,叶雪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却有股冲动带领着她冲出房门,离开饭店,笔直的往后天的服装秀场前去,她要去找曼丽。 叶雪琳毫无预警的离开饭店吓煞了马克,当他注意到她房门未锁里面没人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绑架,毕竟白雪是个身价上亿的名模。然而当饭店门房告诉他白雪是一个人离开的,绑架的假设当然也就不成立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个姓麦的,难道又是姓麦的打电话把她约了出去?可是柜台却否决了他这个想法,因为房内的电话并未用过,不管是打进或打出。 老天!那她会去什么地方,服装秀的会场吗?急电亲爱的老婆曼丽,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马克慌了,在饭店四周遍寻不着之后终于硬着头皮通知风硕竟。想而易见的,他立刻抛下一切公事飙车而来。 白雪怎会突然不见了呢?接到老公的电话后,曼丽即使再忙也没有心情工作,她匆匆忙忙的交代海娜一些注意事项后,即带着手机与皮包往外走。她虽不知白雪姐会去哪儿,但是多一个人找总是多一分希望,她这么想着。 到了大门口,因为忙着打电话告诉老公一声她也要加入寻找的工作,曼丽并没有注意到同时间下计程车急忙冲进大门的叶雪琳,匆忙的两人因此而撞在一起。曼丽的手机因冲击力而飞跌到地上。 “曼丽!” “白雪姐!” 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两人不由自主的冲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来这儿了,白雪姐?”曼丽率先恢复的叫道,“你知道马克找不到你急死了吗?你怎么连招呼一声都没打就独自跑了出来呢?我要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你在这儿。”她说着忙不迭的转身寻找刚刚撞飞了的手机,但当她从地板上找到它时,它却早已寿终正寝。毫不犹豫的她立刻往回走,企图走到大厅内去借电话。 “曼丽。”叶雪琳在此时叫住了她,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那件衬衫不是我原本那一件对不对?” 曼丽整个人都傻住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东窗事发,她将衬衫交给叶雪琳不过两个小时而已?怎么会…… “曼丽,你老实告诉我,那件衬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呃,这个……白雪姐,我……” 老天,谁来救救她?“只要告诉我那件衬衫到底是从哪来的?”叶雪琳颇为激动的问道,但看在平常鲜少见她发脾气的曼丽眼中却以为她是在生气。 “你是怎么发现的?”曼丽怯怯地问。 “我不想谈这个,我只想知道那件衬衫是从哪里弄来的,曼丽,你老实告诉我!” “白雪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你别生气。关于那件衣服,我们实在是因为找不到你那件,因为它被垃圾车送到焚化炉焚毁了,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弄来一件类似的仿冒品给你。对不起,我们这么做真的只是希望能看到你恢复以往精神奕奕的样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断的向叶雪琳道歉。 “我并没有在怪你,曼丽。”她不断的道歉让叶雪琳稍稍恢复了理智,口气也缓和了不少,她坚定的握住曼丽的手真心道。 曼丽慢慢地抬起头面对她,“你不是在怪我欺骗吧?” 叶雪琳肯定的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那件衬衫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呃,这,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吗?” 叶雪琳迫不及待的问,脑中闪过的则是上回在咖啡店门外看到的那个背影,她记得当时马克也是回答她朋友。 他的背影、他的衣服,难道说真的是他,他们夫妻俩口中所谓的朋友指的就是风?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这……你不会有兴趣的啦,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曼丽话还没说完,一个火气正炽的嗓音却突然从她前方,叶雪琳的后方冒了出来。 “曼丽·戴蒙,你在搞什么鬼!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到底白雪有没有到这里来你也不打通电话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风硕竟一边吼,一边气冲冲的走向她,然而就在他快要接近她的时候,一个他始终没注意到的背影突然转身面对他,吓得他顿时倒抽了一口气后,便呆若木鸡的连呼吸都忘了。 白……雪?! 第十章 时间大体来讲是残酷的,因为不管是忧、是喜、是快乐、是悲伤,它都从不曾加快或减缓它的速度,一分就是一分,一秒就是一秒的走过。它会以最公正无私的态度见证你所做的努力,也会以最残酷的方式在你脸上刻划岁月的痕迹。世上之人无一能幸免。 相隔了十八年后再见到他,叶雪琳此刻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紧张,非常的紧张。 他的声音,老实说并没有变,可是他的人却变了许多,但是这许多却不包括一个老字在内。 一个四十七岁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成熟、稳重、内练……anyway,但至少不会像他全身充满活力,体格壮硕的一如三十啷当的壮年人。 叶雪琳突然发现,即使过了十八年,他对她的吸引力却一如从前,只需一眼便会被他迷惑。 “嗨,风,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招呼声,风硕竟不由自主的瞠大双眼瞪她,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嗨,风,好久不见。她真的说了这句话吗?“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他的反应让叶雪琳不由得蹙眉,老天,毕竟是过了十八年,也许他真忘记她了。“我叫叶雪琳,这样讲有没有勾起你的一些记忆呢?”她认真的提醒。 “雪儿?”风硕竟小心翼翼的以当年他替她取的小名唤她,担心眼前的一切可能只是个美梦,一会儿她便会像他梦中的她一样,不是拿把刀捅向自己,就是飞奔到高楼楼顶纵身跳下。 “看来你是真的记起来了。”叶雪琳微笑着。 “雪儿?”风硕竟忍不住的又唤了一声,她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还对他微笑?“好久不见,你这些年好吗?”她问。 看来真的不是他在作梦,是现实。 “你已经不再恨我了?”他小心的盯着她问,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会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进而重新追求她。 “恨?”叶雪琳有些莫名其妙,“我从没恨过你呀,你哪来这个错误的想法?” “从来没恨过我?”风硕竟瞠目结舌的差一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对呀,我恨你做什么?” “你——” 本还想说什么,风硕竟却霍然看到曼丽正一脸兴味的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他突然一个动作圈住叶雪琳的腰身,霸道的带着她往外走。 “我们换个地方谈。”他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将她带往自己下榻的饭店,风硕竟在反手关上房门后即道:“好了,现在开始没有人会再打扰我们了。” 叶雪琳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反倒是在进门后便一直好奇的看着他房内的一切,当她看到他摊在桌上的文件时,兴奋的说着,“好巧,你也是到这边来工作的吗?我也是,而且就住在离这不远的长源饭店里。”说着,她又走到窗户前眺望窗外的景致,“哇,这里的风景也很美呢。” “雪儿。”风硕竟抑制不住的出声道,搞不懂她这是在缓和气氛,还是想扯开话题,不过当她以一脸无辜的表情转身面对他时,他知道她刚刚所有的动作与话语全是随心所至,毫无其他含意。 “什么?”她看着他问。 “你想喝什么?”他改口问道。 “都行,我不挑。” 风硕竟轻点了个头,然后走到一面墙壁前轻触了一下,只见一个小吧台突如其来的从墙壁内蹦出来。 “哇,原来真有这种房间。”叶雪琳忍不住惊讶的说道,随即也跟着他走进吧台,并好奇的盯着他问:“你要调酒给我喝吗?” “你想喝什么?” “嗯,好喝的就行,反正我对酒也没有研究。”她老实说。 他看了她一眼,决定或许现在正是回归正题的时候。 “雪儿,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吗?”他慎重的开口问。 “怎么你一直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我不恨你吗?”她蹙紧眉头。 “可是你当年并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恨我,而且宁死也不愿意再见到我。” “我真的说过这句话?”叶雪琳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曾经说过这么有个性的话。 风硕竟一本正经的朝她点头、“我忘了。”她霍然傻笑。 我忘了?她竟敢对他说出这三个字,她可知道为了这三个字,他足足痛苦、挣扎、犹豫了十多年吗?而她竟然跟他说忘了! 老天,你这是在整我吗?报复我年少时的花心和对她的始乱终弃吗?风硕竟无语问苍天。 “怎么了?”看他不言不语的只是盯着她,叶雪琳关心的问。 “如果不恨我,你现在对我还剩下什么感觉?” “嗯,这个……”她霍然避开他的凝视,尴尬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因为她也是最近才开始分析自己对他的感觉,而且至今还长找到任何确切的答案。 “你还爱我吗?”他忍不住冲口问道。 “嘎?”叶雪琳委实被他吓了一大跳,她抬头望着他。 风硕竟倏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与她面对面。“我爱你。” 叶雪琳心跳了一下,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说他爱她?这,她不是在作梦吧?可是不是作梦又如何呢?“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她低吟的问,心想他不可能到现在都还单身吧!“因为我正打算跟你求婚。”他忽然单膝跪地仰首凝望着她,低沉的问:“雪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呼吸倏然梗在喉咙,叶雪琳吐纳不顺的瞪着他,完全说不出话。他竟然在向她求婚,在两人分离了十八年后第一次重逢的一个小时之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有些呆呆的,以颤抖的声音问。 “嫁给我。”如果之前是在求婚,那现在绝对是命令。 风硕竟站起身,原本握着她手的那只手顺势的滑向她腰间,将她揽进他怀中,低头凝视着她慌张的双眼。 “风……”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在我坦诚说出那三个字之后,我便不再有放开你的打算。”他说完忽然低下头吻住她已有十多年末让任何人侵占过的红唇。 含住她的双唇,他的舌立刻伸出来描她的唇形,并趁着她惊喘的同时,深深地探人她甜蜜的口中,恣意的吸吮与纠缠…… 一会儿后,他抬起汗湿黑发的头,以充满得意、占有欲、满足和爱意的神情凝望着她,“你还好吗?”他哑声问。 “我不知道。”她虚弱的说。 他微微一笑的带着她翻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下体则继续占有的留在她体内,似乎不打算退出。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比较好?今天还是明天?”他贪恋的轻抚着她滑润的胴体。 “别开玩笑了。”她累得没有力气与他辩驳,只能轻声的说。 忽然间,他退出她体内,并轻拍了她臀部一下后起身着衣,“起来。” “不要。”她累得不想动。 他看了她一眼,在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干脆伸手帮她穿。 她不好意思的只好起身自己穿。 “去哪?”穿好衣服后她问。 看了她一眼,他坚定的圈住她腰身,将她往门外带时才说:“去证实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看着连睡着了都要霸道的揽着她的男人,叶雪琳到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了。 这一切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记得早上的时候,她还在分析对于十八年未见的他,她有什么感受,没想到接下来她却在曼丽拿给她的衣服上发现了专属于他的wind字,并震惊的怀疑他存在的可能性。接下来她找上曼丽想一问究竟,他却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眼前,然后与她温存一番后便娶了她…… 噢,她是在作梦吗?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阵子为了曼丽的剖析,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他们俩过去的风花雪月,甚至还不只一次的假设如果当初他们俩没有分手的话,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或许现在正是她夜有所梦的梦境。 “铃——” 房内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她吓了一跳,她愕然的望向铃声的发源地,再将目光转回到他脸上。 她的美梦会因这通电话而被打断吗?刺耳的电话铃声让风硕竟从睡梦中醒来,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第一眼望及的便是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的叶雪琳。 见他睁开双眼,叶雪琳屏住呼吸等候下一秒钟的来临。他会不会真的突然从她眼前消失,就像每次她梦见他一样?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消失,眼前的他却霍然的朝她微笑,并倾身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吵到你了。”他以刚睡醒的暗痖嗓音对她轻道,然而翻身伸手去接放在桌面上的行动。 “喂?”他在接通电话的同时再度将她揽回怀中。 是在作梦吗?叶雪琳这下完全不能肯定了,因为被她枕在身后的胸膛是那么的结实,轻拂过她肩膀的气息是那么的温暖,还有游移在她手臂上那只不带任何欲念,纯粹只是为了触摸而触摸她的手,这些美好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一点都不像是梦境。 “羽扬?”意外听到被他留在台湾照顾女儿兼照顾工作的侄儿的声音,风硕竟顿时皱起了眉头,“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想扰人清梦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吧?” “叔叔,出事了。” “什么事,别告诉我你的机车压到人了,我早告诉你那台车太重,一不小心可能会被压死你偏不信,现在可压到人……” “叔叔!小瑜出车祸了!” 简直是青天霹雳,风硕竟倏然由半躺的姿势中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引”他朝风羽扬大吼。 “小瑜出车祸了。” “该死的,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该死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你回答我呀!”他持续吼道,看得在一旁的叶雪琳皱起了眉头,心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激动?“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他再次大吼。 “叔叔,因为小瑜昏迷不醒,所以我没办法替她连络她妈妈叶雪琳,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替我——”他的话没说完,风硕竟已将电话切断,改播至航空公司订机票。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他一再重复“最快” 这字眼向航空公司订了两张回台湾的机票,叶雪琳忍不住在他挂断电话后好奇的问。 “小瑜出车祸了。” “什么?”她一瞬间面无血色,“你说什么?”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车祸两字,对于风硕竟竟然会知道小瑜的存在根本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放心,她会没事的。”他安抚的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再轻轻地将她推开。“我已经订了最快的机票回台湾,我们快换衣服立刻到机场去。” 叶雪琳垂泪的点头。她手脚并用的爬下床去,手忙脚乱的企图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怎知却反倒搞得一团乱而抱着衣服嘤嘤的啜泣了起来。 “嘘,别哭,小瑜她会没事的。”他沙哑的说,伸出双手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之后,他们迅速地赶到机场。搭上飞往台湾的飞机。两人心里祈祷的都是同样一件事,老天,请你保佑我们的女儿乎安无事,求求你。 “喂,你觉得我们这样做的成功机率有几成?”看着风羽扬拿着纱布在她手臂上大作文章,叶瑜忍不住皱眉。 车祸?昏迷不醒?妈妈一定担心死了,她有点良心不安。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完成手上的杰作,风羽扬露出满意的微笑。“你觉得我弄得怎么样,像不像?” 叶瑜看了一眼被他包成木乃伊的手臂,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吗?”她不确定的说,“让妈妈一路担心的从伦敦回台湾我已经够良心不安了,你还把我弄得活像被截肢丁一样,妈妈看到我时不哭死才怪,这没有必要吧。” “当然有!”风羽扬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桀惊不驯的双眼牛闪烁的全是恶作剧的光彩。 “如果我叔叔连碰到这种事都依然坚持守在你妈妈背后,不肯露面的话,这说不定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关键。” “你是说我老爸可能会因为我妈妈为我哭得伤心欲绝而忍不住现身?”叶瑜扬眉道。 风羽扬微笑。“好了,现在换包扎你的头。” “喂,你愈玩愈上瘾耶!干么连头也要包扎?”叶瑜的身体立刻向后仰,与他拉出一段安全距离。 “你忘了你是因为车祸昏迷不醒吗?而会昏迷不醒铁定就一定有撞到头……” “即使撞到头也不一定有伤口要用纱布包扎呀!”她打断他道,锐利的眼光忽然在他脸上看到一抹可惜之色,顿时她恍然大悟,“可恶,你在玩我呀!” 眸光一闪,风羽扬顿时露出一脸贼兮兮的笑容。“玩?我怎么玩你,你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还完整无缺的挂在身上,要玩我也要……” “要什么?”她用足以冰冻三尺的目光盯着他。 风羽扬咧了咧嘴,一脸暖昧不明的朝她抛了一记媚眼。“你觉得呢?” “下流!”叶瑜气得举起裹满纱布的手臂捶他。自从让他轻易的上三垒后,他不时总爱开些黄腔调戏她,简直气死她了!“嘿,小心点,这可是我的杰作耶。”他轻而易举的制止了她的粗暴,还将她整个人抱上自己的大腿,双臂占有性的圈着她。 “放开我!” “不放。” “风羽扬!” “别气,你知道病人的脸色都是白苍苍的,你却气得双颊红通通的,这可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喔。”他好声好气的安抚着,见她的挣扎丝毫没有缓和的趋势,只好再补上一句强而有力的提醒,“你不希望我们的努力到这里就功亏一篑吧?” 叶瑜果真不再挣扎了,可是不挣扎并不代表她气消了,她用力的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喂,你谋害亲夫呀?”风羽扬忍不住痛呼出声。 “哼!”她冷哼一声。 “没关系,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以后我会连本带利的向你要回来的。”他说得信誓旦旦,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样子,但圈在她身上的手臂却依然是坚定而温柔的。 既然他不可能会放开她,而这个位子坐起来也还算舒适,叶瑜决定从善如流,她将身体依向他温暖的胸膛,靠着他言归正传的说:“你认为他们现在到哪了?” “飞机上,或者……”风羽扬挑眉望向桌面上霍然响起的手机,“已经下飞机了?” “可能这么快吗?”叶瑜怀疑的转头与他对看一眼。 风羽扬给了她一个一会儿接了电话就知道的表情。 “喂?”他接起电话。 “羽扬?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叔叔?”风羽扬给叶瑜一个眼色,没想到真给他猜对了! “你在哪?” “我们刚下飞机,正在排队等入境。你快告诉我,小瑜在哪家医院?情况怎么样了,醒了没?” “你们?”风羽扬迅速地抓住这敏感的字眼,“你和谁在一起?” “雪儿。” “雪儿?”他和叶瑜面面相觑看着。 “就是小瑜的妈妈。”他迅速地解释,“到底小瑜现在怎么样了,住在哪家医院?” “叔叔,你跟叶雪琳一起搭飞机回来吗?”风羽扬忍不住打断他,看见叶瑜在他面前瞠大了双眼,“你不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吗?怎么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叶雪琳真的在你身边?”这代表了什么?“废话少说,快点告诉我我女儿现在……” “跟他说我想和我妈妈说话,这样就能确定他们俩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叶瑜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风羽扬认同的点了点头。 “叔叔,小瑜已经醒了,你先把电话交给她妈妈,她想和她妈妈说话。” “她已经醒了?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及……” “叔叔,”他忍不住打断风硕竟关心的话语,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作戏,“你到底要不要让小瑜和叶阿姨说话呀?” “当然!你等一下。”他将电话转交给叶雪琳前特别交代,“对了,你以后不要再叫她叶阿姨了,要叫叔母知道吗?” 叔母?风羽扬感兴趣地将目光转到叶瑜脸上,再将手机平贴在她耳边。“我叔叔说我不能叫你妈妈叶阿姨,要叫叔母,你猜他们俩是不是已经偷偷地结婚,而我们根本是白忙一场?” 叶瑜惊喜的瞠大双眼,还来不及发表高见,就听妈妈哽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瑜?” “妈。” 一听到她的声音叶雪琳立刻遏止不住的哭出声,“你伤得怎样?要不要紧?痛不痛?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发生车祸呢?你把妈妈吓死了。告诉妈妈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痛不痛?哪里痛……” “妈,我没事,你别紧张,不要哭好不好?” 叶瑜柔声地安抚她。 “不要安慰我,都曾经昏迷不醒的住进医院,你还说不要紧。”叶雪琳哭花了脸。 话筒另一端的叶瑜除了听到妈妈伤心的啜泣声外,还听到她身旁有个男子的声音不断地安抚着母亲:嘘,别哭,既然已经醒了就表示没事,别哭了雪儿,好多人在看你呢。 “妈,你身旁是不是有谁在呀?”按捺不住冲动,叶瑜冲口 问道。 “嗯。” “谁呀?” “他是……” “爸爸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叶雪琳哽咽的声音中隐藏不住惊讶。 “你们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 虽然心疼妈妈为她流了不少眼泪,但叶瑜还是忍不住的翻了个大白眼。“妈,我可以跟爸爸说几句话吗?” 听到她这句话,风羽扬开始动手替她拆解手臂上的纱布与绷带。 “好,你等一下。”叶雪琳呆愕了一下说。 “小瑜?”一会儿之后风硕竟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嗨,未曾谋面的老爸,听说你终于鼓起勇气把老妈娶回家了呀?”叶瑜一开口便充满了揶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与父亲未曾谋面的女儿。 “小瑜……”风硕竟万万没想到和自己的女儿才第一次接触,就这么的熟络,唔,事实上应该称之为没大没小才对,所以一时间他有些呆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爸,因为你们的结婚太突然了,女儿根本没时间准备什么结婚礼物送你们,你应该不会生气吧?”不让他有时间反应,她接着道。 “嗯。” “可是老爸应该早知道女儿我的存在,你应该不会忘了要送女儿我见面礼吧?” “嗯,这……” “老爸,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我……” “好吧,原谅你,因为说不定你送我的东西我根本不喜欢,与其收到不喜欢的礼物,不如自己指名对不对,老爸?” 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如果他还听不懂那就太不上道。“你想要什么?”风硕竟开口问,心中却顿时有种这个女儿好像不是个简单人物的感觉。 “一个原谅。” “一个原谅?” “可以吗?” “你做错了什么事,竟然要我送你一个原谅当见面礼?”排除一 开始“初为人父”的紧张后,风硕竟逐渐恢复精明。 “老爸,你不会这么小器,连送个礼物给让你忽视了十八年,连父爱都没享受一分的可怜女儿都不肯吧?”叶瑜以极委屈的声音道,随即看见依然揽抱着她的风羽扬将手伸到她正前方朝她竖起大拇指。 “好,好,我答应你。” “你说的是真的?” “是,我说的是真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需要一个原谅来保身?” 叶瑜转过身先朝风羽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才对着话筒道:“没什么,只是我这次的车祸是个骗局而已。” 说完,她缓缓地将电话切断,隐约中还听到风硕竟的怒吼声,他大叫着:“你说什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