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朵开在彼岸的花》 第1章 把她送给别人 “冉妖，一个小时内赶到摩天酒店，顶层888号房。” 冉妖坐在餐桌前，怔怔的。 今天是她跟景暮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准备了美酒美食，等着他回来。 她以为，她会空等，却没想到，等来了他的电话。 暮琛他终于释怀了？ 一想到他约她去摩天酒店庆祝结婚一周年，一颗心忍不住激动的活了过来。 连餐桌上的美食美酒也顾不得收，匆匆去了卧室，换了条纯白的蕾丝裙，描好眉画好唇，离开别墅，驱车前往摩天酒店。 到了顶层888号房，她按响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一只手伸了过来，准确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了进去。 随之，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暮琛，你弄疼我了。”冉妖揉着发红的胳膊，柔柔的娇嗔。 “呵，景暮琛？”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套房内响起，冉妖怔了下，迅速抬头望了过去。 男人随意穿着浴袍，像是刚洗过，唇角挂着嘲讽，眼底尽是兴味。 “你是谁？暮琛呢？”冉妖慌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与陌生男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为了拿下一个单子，景暮琛把你送给了我。”男人一步步逼近，身上带着令人不安的征服欲，“早就听说景暮琛的太太是个美人，果然，的确能够入我的眼。” “不会的，暮琛不会这样对我的，你骗我，我告诉你，你最好放我离开，否则，我一定会报警的。”男人逼近，冉妖步步后退，一颗心紧张慌乱到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终于站定，转身去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男人点了外放。 “顾董，冉妖还没到吗？” “呵，到了，只是，她似乎并不愿意。” “顾董，你尽管放开手脚做，她是我太太，我让她生她就生，我让她死她就得死，更何况，我只是让她陪顾董一晚，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早在跟我结婚前，她就脏了，顾董要是嫌弃，我会再帮顾董另找一个。” “不用了，你太太，我看着不错，今晚就她了。” “顾董，那城西的那块地……” “明天来我公司，我会让助手准备好合同等你。” “祝顾董有个愉快的夜晚。” 男人挂断了电话，朝冉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冉妖浑身颤抖着，一双手垂在两侧紧握成拳，有些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却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疼。 景暮琛为了一块地，把她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景暮琛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在婚前就脏了的事实。 可是，她爱了景暮琛整整一个青春啊，从十五岁起，一直到现在。 在被人毁了身子前，景暮琛总会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跟她说，冉妖，冉妖，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后来呢？在婚礼前，她被人毁了清白，景暮琛找到她的时候，她浑身赤裸，身上全是各种痕迹，特别是下面，严重撕裂伤，还伤及到了子宫。 景暮琛口口声声说不会在意，也按照计划跟她结了婚，但是，却从来不肯碰她，话也越来越少，两人之间那道裂痕，再也没办法跨越。 可是，他不爱她，大可以跟她离婚。 为什么偏偏要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 这不是拿刀剐她的心么？ 第2章 反正你也脏了 “景太太，你丈夫把你送给了我，今晚，你是我的。”男人再次以强势的姿态逼近。 冉妖退无可退，身体抵在冰冷的落地窗前。 “求求你，不要碰我，暮琛他一定是在钻牛角尖，等他想明白了，他会回来找我的。” “在他心里，你没有城西那块地重要。” 男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深深扎着冉妖的肉，每一个字，都是一刀，扎得她遍体鳞伤。 “不会的……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相信他会把我送给你。” “景太太，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景暮琛刚才的话你没听到？”男人靠近，紧紧的贴上冉妖身体，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语，“我以为你知道，景暮琛的小秘书怀孕了，三个月了。” 冉妖眼角，蓦地酸涩一片。 男人的手揽上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健步朝大床走去。 她心如死灰，任由男人把她扔到床上，忘记尖叫，忘记挣扎，忘记抵抗。 随后，男人的动作开始粗暴起来，撕了她的连衣裙，扯了她身上最后一层防护。 冉妖终于从怔神中醒了过来，可是，已经迟了，男人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她一双手死死掐着男人的后背，有种像小猫般嘶鸣的声音从她喉底滚出…… 她觉得羞耻，却控制不住。 男人的额间有细汗溢出，唇角的笑很深很浓。 “景太太，看来，你跟景暮琛结婚的这一年来，他并没有碰过你。” 冉妖闭上了眼睛，陷入绝望的深渊。 “景太太，你的滋味不错，既然景暮琛不碰你，以后想要了，尽管来找我。” 冉妖紧咬贝齿，压抑到心底一片片都是苦涩。 凌迟般的刑罚终于结束。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冉妖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与不适，捡起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连衣裙就往身上套。 她带上自己的东西，从这个夺走她第二次清白的房间逃走。 还好，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没有陌生人进来，她很快坐上了自己的车，踩下油门，往家驶去。 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去质问景暮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浴室在卧房，她推开卧房门，诺大的床上，两具身体死死缠绵在一起。 那张属于她的床，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揉捏着，窒息，疼痛，手脚冰冷。 “暮琛，她回来了……”床上的女人发现了冉妖，娇娇媚媚的开口提醒。 景暮琛扭头看了眼冉妖，眼底的欲望逐渐退下，唇角却扬起了抹嘲讽的笑，“你回来了，没有多跟顾董做几次？” 冉妖疯了似的冲过去，一巴掌甩到景暮琛脸上，“你混蛋。” “暮琛，我怕。”床上的女人往景暮琛怀里缩了下，嗓音透着惊慌。 “别怕，我在。” 景暮琛安抚了床上的女人一句，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不紧不慢的穿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爱了你整整十年，我陪你走过了整个青春，如果你放不下我被人强奸的那件事，你大可以不跟我结婚，既然跟我结了婚，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她哑着嗓子哭吼，却痛得连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了。 “反正你也脏了，再脏一次，又不会死。” “你还是人吗？” “冉妖，你不是该笑的吗？这么久，我从来没碰过你，今天终于被男人碰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我对你的恩赐吗？” 第3章 心如死灰 听着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伤人话，冉妖再也坚持不住，身形一晃，瘫倒在地。 “冉妖，承认吧，不要装出这副纯情小百合的模样给我看，一年前那场事故，你被人强奸，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愿意的？你骨子里就是这么个放荡的女人，我不给你，你就去外面找男人，最后玩大了，身体伤了，却反咬一口说是被强奸了，我心疼你，娶你，你瞒着我，骗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了那件事的真相，你还打算把我拖到什么时候？我头上的那顶绿帽子还要顶到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冉妖蹙着眉，对视上景暮琛那双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眸子。 “我说什么？你自己听听……”景暮琛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扔到冉妖身上。 冉妖颤抖着手按下播放键。 “冉妖，你跟暮琛做过了吗？” “没有，每次我想要，他都说要留到婚后。” “啊，暮琛比你还纯情啊。” “就是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做那种事是什么感觉。” “要不要玩点疯狂的？结婚前，你去找个男人试试不就知道喽。” “七七，你这意见不错，我只爱过暮琛，还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个什么滋味，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去外面勾搭个男人试试感觉。” “你来真的？” “不是你说让我玩点疯狂的？” “我只是开玩笑的。” “七七，我当真了，真真的，我就要跟暮琛结婚了，如果不找个男人试试，这辈子，我就只能跟着暮琛过，想想就亏……” “冉妖，这段对话是我无意间录下的。”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坐起身，“你找男人私混的事发生前，我就出国了，前段时间刚回国，机缘巧合下进了暮琛的公司，我看着他痛苦实在不忍心，所以，我将这段录音给了他。” “阮七七？”冉妖蓦地瞪圆了眼睛，“你……你就是暮琛身边的小秘书？” “是的。” 冉妖再度攥紧了拳头，“你跟暮琛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了呢。”阮七七朝景暮琛看了一眼，“我给暮琛的时候，是干净的。” 冉妖只觉得全身血液在倒流，一个劲的往脑袋里涌。 “七七怀孕了，冉妖，我们离婚吧。” 冉妖在听到离婚两个字后，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是谁说的，冉妖，冉妖，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这辈子还没走过三分之一，为什么你就不爱我了呢？” 看着她的眼泪，景暮琛的心颤了一下，但一想到她的背叛，他的眸子又染上了森冷阴狠，“你找男人的时候，有想过你说过的誓言吗？” “我没有找男人，我没有。我是被人强奸的，失去了那层膜，我比你更憎恨我自己，可是我爱你，我舍不得离开你，这一年来，就算你不碰我，我也还在奢求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渐渐接受那件事。” “那你跟七七的那段对话也是假的？” “那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冉妖嘶吼，“你难道不知道，除了你，我爱过谁？” “玩笑话？你以为我会信？”景暮琛几步上前，将瘫软在地上的冉妖拖拽起来，一步步朝着梳妆台走。 冉妖被拖拽得浑身刺痛，但身体上的痛，却远远比不过心口处的痛。 到了梳妆台前，景暮琛将冉妖狠狠推了一把。 冉妖的额头磕在了梳妆台的棱角上，顿时有股鲜血往外冒。 景暮琛没去管冉妖，而是点开了手机的一个通话录音。 顿时，整个卧室都洋溢着冉妖娇喘的声音，以及，男人那一下又一下有力而霸道的冲撞声。 “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找男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在顾董的身下，你还记不记得你爱我？” 第4章 我不会离婚的 冉妖踉跄着站起身，从额头上溢出的鲜血顺着脸侧迅速流下。 “暮琛，是你把我送到了顾董床上，是你要我去换城西那块地，我被别人睡了，也还要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我帮你换回了你想要的地，你呢？阮七七怀孕了？呵，你把我当什么？在你心里，我连件旧衣服都算不上，因为，你连一次都没穿过......” “你的清白？你还有清白吗？”景暮琛靠近几步，伸手在冉妖被撕得不成样子的白色连衣裙上一扯，瞬间，连衣裙被撕掉了大块，露出被男人吻得遍布痕迹的大片肌肤。 冉妖含着泪，望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内，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低喃，“是，我没有清白了，早在一年前，我的清白就没有了。” 景暮琛的心一窒，看着这样的冉妖，他的心莫名的悬着，很空，很虚，喘不过气。 这个女人，他何尝没有爱过？一起走过的青春年少，他爱得不比她少，只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他能包容她被人强奸而娶了她，却忘不了有男人在他之前得到过她的事实，所以，婚后他从没碰过她，每一次有了感觉，脑子里总会想起她赤身裸体躺在别人身下的画面，升起的感觉马上又会消失。 直到，三个月前，他知道了她所谓的被强奸不过是她主动找了野男人试感觉，背叛，让他恨，让他痛，让他陷入疯狂。 “我们，离婚吧。”他再度开口。“一年前，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一年后，你跟别的男人睡了，所有人都能睡你，唯独我不能，我嫌你脏。” 冉妖凄凉的扬唇轻笑，“暮琛，我没有背叛你，从来都没有，你信吗？” 景暮琛双眼骤紧，“在你被顾董压在身下的时候，我希望你发出尖叫喊救命，可我只听到了你从喉咙里发出那种声音，冉妖，你还要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到什么时候？没背叛我？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吗？” 呵！ 冉妖心口疼得像被放在了绞肉机里绞，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那你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时候，你又拿我当什么？” 景暮琛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他想从顾董手里拿到城西那块地，但顾董什么也不缺，后来，顾董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听闻你太太是个美人’，他懂，顾董看上了冉妖。 冉妖深呼了口气，把所有委屈跟难堪都憋回肚子里。 她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血迹，一步步朝床边走去。 阮七七还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喜欢的白色蚕丝空调被。 “冉妖，你想做什么？”阮七七有些害怕的发问。 “做什么？”冉妖冷笑，“大学四年，我跟你做了四年好朋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冉妖，我跟暮琛真心相爱，你成全我们吧！”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成全了你们，谁来成全我？”冉妖终于走到了床边，伸手就将空调被扯掉。 阮七七还光着，没了被子的遮挡，均匀窈窕的身体顿时暴露在外。 冉妖盯着她的小腹处，恨恨的，恨不得将她的小腹盯出一个洞来。 “你想对七七做什么？”景暮琛追了过来，伸手就将冉妖往一边推了一把，躬身想要去捡地上的被子给阮七七遮挡。 冉妖干脆一屁股坐在空调被上，两只通红的眼睛直直瞪着景暮琛，“我不会离婚的，我不会委屈了自己去成全阮七七这个贱人，她不是有孩子了吗？好，生下来，我来养。只要有我在一天，她休想成为景太太。” 第5章 回到从前好不好 或许是冉妖的话太过于强势，阮七七被气得上了火，一个劲的嚷着肚子疼。 景暮琛连忙拾起阮七七的衣服，手忙脚乱的帮她穿好。 冉妖知道阮七七在演，因为，在暮琛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她朝她投来了一抹得意至极的笑。 冉妖没力气再说什么，或者再争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个说过这辈子只爱她的男人揽着另一个女人，消失在她眼前。 等房间安静得诡异后，她疯了般把床上的被子床单枕头都扔了出去，换上了全新的。 做完这一切后，她去了浴室，放了满满一缸水，拿了刷子，用力将自己细嫩白皙的皮肤刷得泛红。 一连一个星期，景暮琛都没回过别墅。 冉妖一直呆在别墅里，睁着眼睛等天黑，睁着眼睛等天亮。 熬了一个星期，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景暮琛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一进门就将她按在了冰冷的墙面上，五指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冉妖，你做的好事。” “暮琛，不要这样，不要......”冉妖被掐得呼吸困难，一张憔悴的脸憋得通红，她能感觉到他五指的力道在收紧，那么无情，那么狠戾。 “答应离婚，我马上放开你。” “休想。”脖子上的疼痛来不及漫延，他的话就如同锋刃，深插入她的胸口。 “你找死。”景暮琛眼色幽深暗沉，因为气愤，他的胸口起伏厉害。 “你舍得让我死吗？我们爱了八年，难道还抵不过一个阮七七？” “你连给七七提鞋都不配。”景暮琛害怕看到她眸子里的哀伤，冷漠的一字一句说完后，一个用力，将她无情扔开。 冉妖扶着墙壁，用力的大声干咳起来。 “你为什么连一丁点的信任都不肯给我？”她爱极了他，就算被他算计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她也还是爱他，无可救药的爱他。 “给你信任？我是瞎了还是聋了？”景暮琛盯着冉妖，那目光，恨不得将她活活撕碎，“这几天，你明知道七七被你惊着了胎气不稳，你还要发那种恶毒的短信诅咒她，诅咒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以前的温婉善良被狗吃了？” “她被我惊着了胎气不稳？呵，难道不是你太性急，在这个别墅里，在属于我的那张床上要狠了她，才会导致胎气不稳？” “你......” “暮琛，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想念从前，想念你的好。”冉妖蓦然语气一转，软绵绵的低喃乞求。 景暮琛的身体一怔，整个人像被什么击中了埋藏在心底他不愿去触及的那些东西。 她脖子上鲜红的指印，憔悴苍白的脸，暗淡无光的眸子，脸颊上的两行清泪，像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除了你，我再没爱过第二个人，一年前，我跟阮七七的对话，真的只是玩笑话，我被人强奸，我失去了少女最美的那层外衣，暮琛，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阮七七为了得到你而设下的局，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才是在用伪装蒙蔽你眼睛的那个人。” 景暮琛还是不动，冉妖几步向前，卑微而懦弱的环抱住他的腰，“暮琛，你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我不怪你，我知道是你因为误信了阮七七的话而丧失了理智，暮琛，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把第一次给别的男人？这一年来，你知道的，我乖乖呆在家里，哪也没去过。” 他不动，她就一遍遍‘暮琛暮琛’的叫着。 终于，景暮琛还是开了口，“我先去医院守着七七，给我点时间，我会想清楚。” “暮琛，我等你。”冉妖适时松开了手，放他离开。 虽然知道他要去看另一个女人，但他那句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话，让她沉浸在黑暗深渊的心，一点点挣开束缚，爬到了能被太阳光线照到的地方。 她想，她还真是够贱的，原谅老公把自己送给另一个男人，原谅老公跟小三上床有了孩子。 可是，谁让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呢？ 第6章 我们做个人工授精吧 第二天，景暮琛还是没有回家。 冉妖知道，肯定是阮七七用孩子绊住了他。 不行！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阮七七把景暮琛从她身边一点点拉走，她爱他，她要把他夺回来，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阮七七这样害她，设计她，如果不是阮七七，景暮琛也不会将她送给别的男人换地，她不能看着阮七七得意，她咽不下心底那口郁气。 冉妖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额头上的伤口结了疤，还很显目，脖子上的掐痕是新的，无论擦多少粉都盖不住，她只能在脖子上系了条丝巾，拎上包，出了门。 她去了医院，一个一个医院的找，终于找到了阮七七入住的医院。 她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传来阮七七软绵绵的声音。 “暮琛，冉妖还是不肯答应离婚吗？我的肚子怎么办？三个月后，肚子会越来越大，我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名没份。” “七七，别着急。” “暮琛，我相信你，我给你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我这辈子，只忠心爱你一个。以前在学校，我爱你不比冉妖少，只是，爱你就是希望你得到幸福，所以我离开了。” “嗯。” “暮琛，你招惹了我，这辈子，我粘着你死也不会松手的。” 冉妖深呼了口气，提醒自己要淡定，不能生气，不能给阮七七反击的机会。 她噙了抹笑，虽然牵强，但不至于冷着张脸给景暮琛看。 推门而入，她柔声开口，“阮七七，你身体好点了吗？我跟暮琛昨天都说好了，这个孩子生出来，有名有份，只是，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我。” “你......” “阮七七，你生气做什么？我又没责怪你。”冉妖走上前，自然挽住刚从椅子上站起身的景暮琛胳膊，“这毕竟是暮琛的孩子，只要是暮琛的，我都能接受。” “冉妖，你怎么找来了？”暮琛皱了下眉，抬头去看病床上已经气得在发抖的阮七七，“你赶紧出去，七七情况不稳定，这些事以后再说。” “怕什么？”冉妖再笑，“这里是医院，情况再不稳定也有医生盯着，不然，交那么多医药费是干什么用的？” “冉妖！”景暮琛有些动怒了。 “暮琛，我们也要个孩子吧，如果你不愿意碰我，我们做人工授精手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冉妖直勾勾盯着景暮琛的脸，低声下气的开口。 景暮琛刚浮上来的怒气一点点卸了下去，“冉妖，你这又是何必？” “暮琛，我爱你，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了，我们都互相爱着，为什么不能互相给对方机会呢？我是脏了，可那不是我愿意的。现在，你也跟阮七七睡了，有了孩子，我们都没办法拥有彼此的第一次，那就让我们拥有彼此的第二次，第三次，好不好？” 景暮琛被冉妖低声下气的哀求感染，脑子里全是以前两人恋爱时的画面，手一伸，将她扯入自己怀里，紧紧搂着，“冉妖，冉妖......” ”暮琛，我肚子好疼......”看着这刺眼画面的阮七七，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小腹，疼得她脸色顿时泛白。 景暮琛松开冉妖，“冉妖，你先回去，等七七情况稳定后，我会回家，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暮琛，我等你。”冉妖知道自己该适时收手了，再停留下去，她演不下去，同样的，阮七七也会用孩子让她难堪。 “冉妖......”暮琛忽然凑到冉妖耳边轻语，“三个月前七七拿了录音给我，我喝多了，才跟她有了孩子，上个星期，我把你送给了顾董，我心里有气，那是我第二次跟她做。” “暮琛。”冉妖的心忽地就颤了一下，“我回家等你，乖乖的等你回家。” “好！” 第7章 你不想要吗 冉妖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景暮琛对她剖白的话，对她来说是强心剂，充满对未来的希望，充满对两人感情回归从前的渴望。 她唇角挑起抹弧度，这是她这些日子来，第一次觉得沉甸甸的心，轻松了些。 只要景暮琛愿意回来，她可以不计较他曾经的迷失。 只要他回来，她什么都能原谅。 到了自己的停车位，刚要拉开车门，身后忽然响起一抹戏谑的声音。 “景太太，我等了你一个星期，你没来找我，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冉妖下意识转身，一双手颤抖的往后伸，撑住车门，努力不让自己瘫倒下去。 这个男人，在一个星期前睡了她。 她就算做了鬼，也忘不掉他的这张脸。 男人逼近，离冉妖很近，近得就像那天在酒店套房，他将她抵在落地窗前。 “你走开，你想做什么？”冉妖颤声冷斥。 “说实话。”男人出食指，用力挑起冉妖下巴，“我怀念你的滋味，跟你做，我能得到在别的女人身上得不到的满足，你呢？你就不想我？” “你要是再不走开，我会报警的。”冉妖伸手拍开男人轻佻的手，但才刚有了动作，男人瞬间凑近，与她严丝合缝的贴在在一起，将她死死抵在车门上。 那一瞬间，冉妖忍不住轻吭了一声，带着女人特有的娇媚，引人遐想。 “呵！”男人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想要，我知道，景暮琛从来不碰你，我能给你的快乐，他给不了你，嗯？” 冉妖挣扎，浑身上下不停的扭动，一双手紧紧推着男人的胸膛，试图挣开男人。 “景太太，你这是在点火吗？” 冉妖瞪大了眼，全身颤抖个不停。 她不敢再动了，唇却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男人的长相并不可怕，相反，他长得比景暮琛还要冷俊，只是，她怕他，只要一见到他，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跟他睡过，那件事，是长在她心脏上的疙瘩，污点，她割不掉，洗不净，只能选择装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求求你，你走开，我跟暮琛很好，我们会回到从前，他把我送给你的那晚，已经翻篇了。” “很好？”男人忽地变了脸色，散发出一种令人无从逃脱的冷戾逼迫感，“景太太，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到底是我好，还是他好。” 说罢，他强势而冷酷的霸上她的唇，往狠了吻，不留余地。 冉妖的呼吸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她憋得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一双手拼命地开始推搡起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明明反感男人，恨不得一巴掌将男人甩开，可是，身体却在男人的霸道强悍的吻下颤抖起来。 羞耻的泪，溢满了通红的眼眶，却只是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也掉不下来。 良久，男人像是打了胜战的将军，得意的松开了她，“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身体很想要，嘴里却偏要嚷着不要，呵。” “你到底要做什么？”冉妖哑着嗓音发问。 她的唇被他吻得发疼，发肿，可能还被他咬破了。 “没什么，只是想征服你这只小野猫而已。”男人再度回归邪肆，一双眼睛却盯在她脖子处看了几眼，随后，他伸手扯开了她脖子上的丝巾，唇角的笑，越发浓郁得渗人，“景太太，你跟景暮琛很好？好到他会出手掐你？呵，还是老话，想要了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上车走后，冉妖将名片狠狠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也上车离开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她恨不得亲手剐了他。 第8章 不速之客 冉妖在三天后接到了景暮琛拨回来的电话。 这三天，她努力乖巧，不去逼景暮琛回来。 终于，他还是要回家了。 电话里，景暮琛的声音也带了丝轻松，“冉妖，七七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今天晚上我回家吃晚饭，陪你。” “好，我准备好烛光晚餐，等你。” 冉妖去了超市，买了食材，买了鲜花，也买了一对全新的蜡烛与烛台。 回到家，她马不停蹄的准备着西餐，虽然时间很赶，但她的唇角，始终挂着抹笑。 看了眼腕表，该是景暮琛到家的时间了。 她将所有菜摆上桌，点了蜡烛，鲜花洒了水珠，就摆在餐桌中央。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冉妖没心思去疑惑为什么景暮琛不自己掏钥匙开门，她像箭弦似的冲到了门口，想也没想，直接拉开门，“暮琛，你回……” 开心的语调戛然而止，冉妖下意识想要去关门，却不料，按响门铃的男人已经将腿伸到了门内，不过轻轻一推，就闪身钻了进来，反手将大门合上。 男人看了眼餐桌上的烛光晚餐，挑了抹笑，“景太太这是在迎接我？” “你来做什么？”冉妖后退，全身又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 “当然是继续上次在停车场内未完成的事。”男人步步逼近，“景太太一直不肯主动找我，我只好主动来找景太太，毕竟，那种事，男人主动点，双方才能满足。” “你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家，你别以为我怕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把你告到牢底坐穿。” “你舍得？”男人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盯着冉妖的表情看，像是一头将猎物拎在掌心玩弄的狮子，猎物越是情绪波动大，带给他的快感也就越多。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暮琛马上就要回家了，我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能跟他重修于好的机会，你放过我，好吗？”冉妖服软，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期盼。 男人叹了口气，似笑非笑，“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如此，景太太跟我喝杯酒，我马上就走。” “真的？”冉妖有些不敢相信，两次见面，这男人总要在她身上讨点好处，可今天，他居然打算放过她？ “当然是真的。”男人信步朝餐桌走去，红酒已经醒好，他自顾自倒了两杯，端上酒，重新折回了冉妖身边，将其中一杯递给她，“除非，你硬是要把我留下，不放我走。” “我才不会。”冉妖接过酒，急忙与男人的酒杯碰了碰，仰头，一口喝尽。 男人有些好笑，但还是将杯里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拿过冉妖手里的酒杯，转身走向餐桌。 “你该走了。”冉妖开口赶人。 话毕，她的身体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空虚，无止尽的虚冷。 “嗯，我会走。”男人将酒杯放在餐桌上，却没有如言离开，反而是一步步走向冉妖，“可是，你舍得让我走吗？” 男人的声音，磁性而低沉。 她身上的不适感更强了，小脸通红，红唇微张，眼神迷离。 她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呼吸急促，慌乱的往后退着，“你滚，你走过来做什么？是你说的，喝完酒，你就走。” 她的本意是想厉声喝斥，但身体里的怪异感觉却让她出口的语调变得异常酥软。 她狠狠咬住唇，用疼痛来迫使自己冷静。 同时也反应过来，那酒里，被男人掺了不干净的东西。 “景太太，走之前，是不是能再送我一个告别吻？” “你休想。”冉妖退到沙发处，茶几抵在她的后面，让她退无可退。 “那告别拥抱呢？” “你想都别想。”冉妖反手抄起茶几上的小花瓶，恨恨的朝男人身上甩去，“我不会再让你碰我的。” 男人侧了侧身，躲过了朝他飞过来的花瓶。 花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第9章 玩个游戏 “景太太还真是一只不好驯服的小野猫。”男人没再朝冉妖逼近，而是就近坐到了沙发上。 冉妖全身无力的晃了晃，头昏目眩。 “你……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景太太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笑得放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冉妖还想拿茶几上的东西扔男人，但她全身发软、发热，整个人像是快要脱虚了似的，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从心底腾起来，压迫着她的思想理智，“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呵，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 “你……混蛋！” 忽然，钥匙扭动的声音清楚传入。 门啪哒一声开了。 冉妖目光迷离、面色痛苦的扭头望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景暮琛站在门口。 她挪动唇，“暮琛，救……我！” “顾董，你……”景暮琛的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屋内的情景他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冉妖的那声求救，像锤子，重重锤在他的心口，闷疼闷疼。 “景暮琛，那块地我按说好的那样给你了。”男人优雅的交叠起双腿，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像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只是，你的尾款什么时候到帐？明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如果钱不到帐，那块地我不仅要收回来，你还要付我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 “顾董，能不能多容我几天？”景暮琛急了，刚想往里面走，却被男人的一记冷眼逼回了原地。 “多容你几天？”男人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沙发背上敲着，“呵，我一向不做亏本买卖，你知道的。” 说完，他有意无意瞥了眼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的冉妖。 小脸通红，额上渗出密密一层细汗，红唇微张，呼吸急促。 景暮琛也望向了冉妖，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用力收紧，“顾董是想要冉妖？” “景暮琛，你是个聪明人。”男人满意的笑了。 “我……”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冉妖浑身一抖，迷离的望着站在门口处不动的景暮琛。 男人在逼他决定，选她，还是选那块地。 “暮琛，救我……” 她期盼着景暮琛把男人赶出去，期盼着景暮琛能填满她现在已经快要达到极点的空虚，更期盼着，这一次景暮琛不要把她送给别人。 她爱了他八年，风风雨雨走过八年啊。 可是！ 她的期盼还在心底滚着。 景暮琛冰冷绝情的话，却已经闯入了耳朵，“顾董喜欢冉妖，是她的福气，在我筹到钱的这几天，冉妖是顾董的。” 说完，景暮琛不敢看冉妖一眼，转身离开，还将门也顺势关好。 冉妖迷眸的眸子涌起一股水雾，原本滚热的身体，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晃了晃，虚脱的往下倒，在她即将要摔倒前。 男人起身，从后面抓住冉妖胳膊。 男人的紧紧贴着冉妖的后背，一手环在她腰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将脸扭向他。 “景太太，现在，你还想赶我走吗？” 第10章 恶梦开始 “我想让你死！”冉妖的眼睛染上了一片惺红，声音却是越发娇喘。 她能感觉到，男人贴着她，明明很恨，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更近一步。 “你放心，我不会死，我会让你醉生梦死！” 话毕，男人狠狠的吻了下来，狠得像是在揉碾一样东西，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样子。 冉妖紧紧的心弦断了，男人的吻像狂雨暴雨，她的理智与痛苦，甚至绝望，都淹没在了他的吻下。 冉妖再醒来，已经不在自己家了。 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全身上下像被人拿着木棍敲打了一遍似的，酸疼而难受。 “暮琛，八年的感情，难道还敌不过一块地？” 她将放在被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眼角发酸发涩，却愣是没让眼泪往下掉。 房门被拉开，一抹倾长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将她笼罩在一片暗影里。 “终于舍得醒了？”男人唇角挂着兴味的笑，他的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只着了条子弹裤 “混蛋！” “呵！”男人伸手将薄被掀开，居高临下的观赏着身无一物的冉妖，“昨天晚上是谁欲求不满？一次又一次？” 冉妖要去抢被子，那男人像是料到了她的想法，将被子一把甩到了床下。 她恨恨的瞪着他，“别忘了，你昨晚给我下药了，如果我是正常的，对你，压根不会提起半点兴趣。” 男人冷冽的眸子眯了眯，唇上的笑却越发浓郁了。 他欺身而上，“现在，我可没给你下药，有本事，你把我推开。” 话毕，他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冉妖抿紧唇，经过昨晚，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再加上被他压着，她用力推耸，也不能悍动他分毫。 “景太太，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舍不得推开我。”男人探出一只手，动作利索而迅速。 “我没有舍不得推开你......唔！”冉妖脸色苍白的接受着男人凌迟，她推他的动作，全变成了挠他。 “小猫爪够利，一会替你剪了。”男人看了眼身上被挠出来的血痕，也不在意。 冉妖只觉得心脏仿佛要碎成一瓣一瓣。 她凄凉的笑了笑，她的人生轨迹，已经被这男人彻底毁了。 冉妖用力抬起了头，张嘴，死死咬上他心口处的肉。 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了，眸光骤冷。 “松口！” 冉妖恨不得咬上他脖子，活生生把他咬死，又怎么会舍得松口？ 最后，血腥味在她口腔中占满，大股大股的鲜血往她喉咙里钻，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松开他，连连干呕起来。 男人垂头看了眼自己心口处被咬得皮肉往外翻的肉，如果再狠一点，那块肉就要被她硬生生咬了下来。 “你属狗的？” 男人一边置问，一边继续方才停下的动作。 冉妖呕得连酸水都吐了出来，却丝毫不影响那男人的兴致。 她伸手，艰难擦了擦嘴，“你会遭到报应的，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怎么不直接拿把刀杀了我？” “杀了你，太便宜。”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男人的话语中，冉妖意识到了男人是带有目地接近她的。 “呵，居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男人的眸子蓦地阴鸷一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第11章 把柄 一场凌迟结束。 男人去了浴室。 冉妖像死鱼般躺在床上，一直到感觉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后，这才挣扎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戴起来。 她要趁男人出来之前逃走，她要去报警，她要让这个男人得到惩罚。 谁知，她才刚走了几步，浴室的门忽地就开了。 冉妖下意识拔腿就往卧房门冲。 “你要是敢跑，我会让景暮琛破产。” 冉妖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男人，“景暮琛为了私欲，不顾八年感情，把我送给了你。你觉得，我还会像个傻瓜似的爱他吗？” “看来，我破坏你们婚姻的计划有点效果。”男人笑了下，不急不迫的擦着湿头发，“昨晚我们都很疯狂，正好，我把那些疯狂都拍了下来，如果你不介意登上头条，爆红网络，那就离开。” “你......”冉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就是个魔鬼。” “不错！” “让我陷入这种境地，让景暮琛抛弃我，都是你预谋好的？” “不错！”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冉妖哆嗦着唇，声音凄厉得像垂死挣扎的人。 “我说过，我会慢慢帮你想起来，别急。”男人挑起一边唇，邪冷得令人发忤，“景太太，记住，我叫顾言之。” 顾言之？冉妖隐隐知道这个名字，似乎在杂志上见过。 可她无论怎么想，始终都想不起来她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要遭到他这样毁灭性的报复。 还是，这只是有钱人的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些有的没的，都是他胡编乱造的？ “愣着做什么？去洗干净了出来。”男人扔下擦头发的毛巾，裹着浴巾去了落地窗前，还像上次在酒店一样，手指上夹了根烟，慢慢抽着，一双眼睛深邃的盯着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往事。 冉妖害怕自己的照片被爆光，无奈，只能一步步挪进了浴室。 胡乱清洗了下，没有换洗衣服，她也只能裹了条浴巾出了浴室。 “顾先生，有......衣服吗？” “衣柜里，自己挑。” 冉妖打开衣柜，左边是男装，右边是女装，都是全新的，连吊牌都没摘过。 她心脏一缩，难道，顾言之早就料到了她会被禁锢在这里？ 甩了甩头，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挑了身衣服，又回了浴室换上。 “过来！”顾言之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他也换了身正装，清冷而高贵。 冉妖抿了下唇，“我饿了。” “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冉妖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坐下。 顾言之不再说话，而是擒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上拿着指甲剪，咔嚓一声，他将她大拇指的指甲给剪了下来。 “有本事，你把我牙齿也一颗颗拔了。” “如果还敢咬我，我肯定拔。” 冉妖哆嗦了一下，任由顾言之将她觉得很好看的指甲剪得平滑整齐。 顾言之将冉妖带出了公寓，驱车到了家日料店。 才刚跨入店门，冉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个老熟人，阮七七与景暮琛。 “你带我来这里吃饭的目地是什么？” “看戏！” 冉妖恨恨的想剐一眼顾言之，却只剐到了他的一个背影。 顾言之朝着景暮琛与阮七七所坐的位置而去，在隔壁桌优雅大方的坐下。 冉妖攥拳，紧咬着唇，一步步往那边走。 “冉妖，你跟顾董是来吃饭吗？” 阮七七率先发现了她，唇角挂笑的朝她打招呼。 终于，背对她坐着的景暮琛也转过了头，四目相对，冉妖僵硬在原地，只觉得有股怒火从心底迅速腾起。 这个凉薄的男人，他把她送给了另一个男人，转身，又与小三相亲相爱的吃饭。 他的心里，难道连一丁点愧疚都没有？ 第12章 埋下恶毒的种子 “冉妖，我以为你只是陪顾董睡觉，没想到，还要负责陪吃，真是委屈你了。”阮七七一脸忧色，眸子里的嘲讽却是掩都掩不住，“你放心，暮琛已经在筹钱了。” “阮七七，你也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答应离婚，这辈子，你就只能是个小三，只能生下没名没份的贱种。”冉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 她能被送上顾言之的床，这中间少不了有阮七七的助势。 她恨她，恨不得让她也尝尝这种被人强迫的滋味。 “暮琛，冉妖她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的孩子？”阮七七眼睛一红，眼泪顺势而下。 “冉妖，顾董在等你，你......” 冉妖只觉得一股腥甜从喉间涌起，如果不是她及时咬紧了唇，那口心血就要狼狈的喷了出来。 “景暮琛，如果你敢跟我提离婚，我就将你把我送给顾言之的丑闻爆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冉妖恶狠狠的说完，大步迈向顾言之，在他的对面坐下。 或许是因为尴尬，景暮琛在冉妖入坐后，带上阮七七结帐离开。 “戏看完了？”冉妖哑着嗓子问。 “还不够精彩。” “你还想要怎么个精彩法？” “呵！”顾言之轻笑了声，“怎么说呢，总得要死一个吧？” “死一个？”冉妖纵然心底知道了顾言之的手段，却没料到，他对她的仇恨，居然大到了要她死。“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劳烦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对付我？” “景太太，你知道我最憎恶你什么吗？” 冉妖呼吸变得急促。 “我憎恶你那张无辜的脸。” 冉妖呼吸一滞，“是，我就是无辜，这二十多年，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贱人！”顾言之拿起一杯水，猛的泼向冉妖。 那恨意，刹那间将冉妖包裹，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水，泼在了她的脸上，滴滴哒哒的水滴往下掉，狼狈而不堪。 冉妖想伸手去抽纸巾擦脸，伸向纸巾盒的手却被顾言之狠狠拍开，“就这样吃饭。” 冉妖收回手，因为气愤与难堪，嘴唇哆嗦得厉害，却不敢多说什么。 她跟他欢好的照片还在他手里，现在的她，就像根线上的蚂蚱，一动一跳都不能随心所欲。 服务员上菜，见到冉妖的异样，不敢多说，上了菜就走。 冉妖深呼了口气，拿筷子吃饭。 她是真的饿了，服务员上什么，她吃什么，往往都是服务员还未上第二盘菜，她就把桌上的盘子清空了。 顾言之一直静坐着，没动筷子。 看着她毫无气质的吃相，他抽了抽唇角，眸底难得的浮现了股柔软。 不过一瞬，那柔软又被阴狠绞碎，连渣都不剩。 “这是那间公寓的钥匙。”顾言之将一把钥匙、一张卡与一个手机推向冉妖，“我已经把我号码存在了你手机里，在你跟我的这几天，白天，我不管你去哪，只要我有需求，你随叫随回公寓。六点一过，你必须呆在公寓里，哪也不准去。卡里是一百万，花完了再找我。” “所以呢？” “所以，现在我要去打狂犬疫苗了。”顾言之指了下心口处，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日料店。 人一走，冉妖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整个人虚软得像瘫烂泥。 那个男人，到底是真的在恨她？还是在弄虚作假的玩她？ 不管是哪种，她都恨不得让他去死！ 第13章 变相折磨 冉妖出了日料店，漫无目地的走着。 这段日子的遭遇，像慢电影似的在她脑子里放了一遍。 阮七七的背后捅刀，景暮琛的抛弃，顾言之的魔鬼行径，三个人联合起来，将她逼入了绝境。 她站在高架桥上，看着桥下泛着金光的水面。 以后的日子，难道，她就只能忍气吞生的陪着那个男人？ 不，她不要！ 可是，她还能怎么样？ 婚姻已经到了尽头，如果不是她憋着那口怨气，离婚只差她点头签字。 而那个男人，一想到他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一想到自己的二次清白全落在了他手上，一想到他手里有着那些令她胆怯的照片，冉妖的恨，就如桥下的涛涛江水，绵长而不绝。 她紧握住桥拦，手背上有青筋突起。 “叮......” 手机忽然响了，冉妖将手机拿在手上，看着来电显，上面标着魔鬼二字。 她咽了口唾沫，按下接听键。 “景太太，你要是敢从那里跳下去，我一定会让你死也得不到安生，你的灵堂不会是黑白照，而是你在我身下放荡不堪的**。” 手机那头传来顾言之暴怒的厉声。 冉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离开桥栏，扭头四下张望。 顾言之的人在暗地里监视着她。 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憋着怨气，浅声回道，“我没想过自杀，我还等着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呵，那就好！现在，马上回公寓。” 顾言之留下命令后，率先挂了电话。 回公寓意味着什么，冉妖很清楚。 她躲不开，逃不掉。 只能拦了辆出租车，乖乖听话的回公寓。 开门后，冉妖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顾言之，他已经换了身家居服，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狠劲。 她很想转身就跑，但她没那个胆子。 关门，一步步往里挪。 “卧室床上，有为你准备的家居服，以后在家，你只能穿那些。”顾言之开口，语气又恢复成了一惯的邪冷。 暂时不用面对这男人，冉妖舒了口气，逃难似的进了卧室。 床上摆着好几个盒子，很精致。 她坐在床沿，随手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却让她忍不住张大了嘴，心脏急促跳动了起来。 盒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家居服，而是一套黑色的情趣衣服。 她赶紧把手上的盒子扔到一边，又开了另一个盒子。 这一次，盒子里的是一套护士制服。 心底的慌乱，越来越重。 她干脆将剩下的四个盒子都打开，猫女郎、小白兔、学生妹、空姐......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怎么还不换？”顾言之进了卧房，眼角除了兴味，更多的是看到她难堪后得到的极大快感。 “顾先生，我......” “你敢拒绝我？” 冉妖浑身一颤，比起自己的**传得到处都是，在顾言之家穿这些不像衣服的衣服，简直是小菜一碟。 “我......换！麻烦你出去。” “你身上，我哪没看过？” 顾言之坐到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去浴室换。”冉妖随着拿了个盒子，抬脚就想走。 “就在这换，在我眼皮子底下换。” 冉妖停下脚步，紧咬着唇，极力隐忍，却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在变相的羞辱她、折磨她。 冉妖深呼了口气，背对着顾言之，褪下衣裤，换上了盒子里的黑色衣服。 布料是真的少，少到该遮的地方都遮不住。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时，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她身后，伸手就从后抱住了她。 他温热的鼻息在她耳根轻拂，“景太太，让你穿这些的目地，就是为了方便睡你。” 第14章 不听话的下场 冉妖刚穿上的，又被顾言之扒了。 她咬紧牙关承受着。 她的手被他反制在后背，她对他发泄似的粗鲁报复根本无从抗拒。 无止尽的撕心裂肺，无止尽的折磨与剧痛，她想要解脱，哪怕是生生晕过去也好。 只是，她没能如愿，一直到顾言之结束，她的意识还是好好的。 冉妖被顾言之推倒在了床上，她就那样屈辱的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顾言之看了眼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冉妖，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光滑如瓷般的后背在颤抖，趴在那里，像条死鱼。 对，就是要这样，看着她这个鬼样子，他幽冷的眸底浮了丝笑意。 “景太太，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带个朋友过来？男性朋友。” “你说什么？”冉妖强撑着疲软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就那样不着片缕的站在顾言之面前。 因为他话里的意思太令她感到惊悚，她整个人，像是掉入了冰窖般剧烈颤抖起来。 “我以为你会喜欢。”顾言之邪肆的笑着。 “你混蛋！”冉妖抬手想要狠狠甩到顾言之脸上，却没能如意。 顾言之捏住了冉妖扬在半空的手腕，“如果下一次你还跟条死鱼一样，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你......你这个魔鬼，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要你自己想起来，你一天想不起来，我就折磨你一天，你一辈子想不起来，我就折磨你一辈子。” 话毕，顾言之嫌恶的将冉妖的手甩开，冉妖再次跌回了大床。 她没哭，冷眼看着顾言之去了浴室洗澡。 然后，她为自己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 整个公寓都很安静，卧室里除了她外，没有第二个人在。 冉妖下了床，去浴室将自己洗干净，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穿上了正常的衣服。 虽然绝望，难受，面临崩溃，但肚子却依然会饿。 她出了卧房，外面没开灯，黑乎乎一片。 冉妖找到开关，将灯打开。 扫视了一圈，发现顾言之并不在客厅。 她有些不放心，顺着长廊往前走，路过书房，杂物房，客房，最后停留在一间落了密码锁的房门外。 这个房间应该也算是间主卧，只是，为什么要设密码锁？ 难道，里面藏着顾言之不可告人的秘密？ 冉妖没发现顾言之在公寓里，松了口气，不再对神秘房间好奇，而是去了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还有些鲜新食材，她挑了个鸡蛋跟西红柿，准备为自己下碗面条吃。 跟景暮琛结婚的这一年多，她别的没学会，却学会了做各种各样的菜。 面条煮好，她小心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小口小口的吃着。 只是，才刚吃了几口，公寓大门忽地开了。 顾言之提着公文包站在玄关处盯着她，她的嘴里还含着几根面条。 “顾......先生！”冉妖哆嗦着唇开口，她现在对他只有恐惧，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害怕，“我饿了。” 顾言之眯了眯眼，没答腔。 只是优雅的换了拖鞋，将公文包扔在一旁，一步步朝冉妖走去。 顾言之每走近一步，冉妖的害怕就会增加一分。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满整个客厅。 “为什么不按我的要求做？” 冉妖垂头望了眼自己的穿着，“我......我去换。” “换好了出来！” 冉妖赶紧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卧房。只是，在她半只腿踏入卧房门时，耳边又响起了顾言之那清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我会让你知道，你不听话的下场。” 第15章 小三的挑衅 冉妖飞快的换了身护士套装，去了客厅。 茶几上的面条已经被顾言之清走了。 他正在摆弄着一台单反相机。 冉妖的心，一直悬着。 “顾......顾先生。” 顾言之闻言，抬头看了眼冉妖，然后起身，将沙发让给了她。 “过去，躺下。” “什么？”冉妖咽了口唾沫，“你到底要做什么？” “让你长长记性。”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过去，躺下。” 冉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她眼泪都涌到了眼眶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沙发处躺下的，摆出了一个足以令她羞愧到死的模样。 顾言之举着相机，饶有兴致的拍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度。 “高兴点，眼睛半眯。” 冉妖紧紧咬着唇，摇头。 “呵，看来我现在用的这招，还是不能够让你长记性。”顾言之将相机从脸前挪开，露出他那双阴鸷得像黑洞似的眼睛。 冉妖浑身一抖，松开的唇，按照他的要求，微笑，眼睛半眯。 她的心，一点点变冷，连带着身上的血，也冰冷得几乎就要凝固。 顾言之又是一阵猛拍，接着，他又提了无数个拍摄要求。 一个比一个难堪，一个比一个屈辱。 最后，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坠了下去。 他却扔下了相机，将她压在沙发上，“景太太，别忘了白天我过的话，要笑，要配合，要主动，否则......” 她睁着泪眼模糊的脸，伸手攀着他的后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吻上他的唇。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事后，她的情绪已经崩溃到了极点，整个人傻傻愣愣的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无神，一动不动。 这样活着，真的，还不如去死。 她这样想着，可又不甘心。 她恨阮七七，恨景暮琛，更恨顾言之。 她死了，谁来帮她把这三个人送下地狱？ 这股恨意，就像执念，支撑着她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顾言之似乎很满意刚才的情事，结束后，并没有自己去浴室，而是将冉妖从沙发上捞了起来，带着她一起去了浴室。 只是，顾言之自己知道，刚才看着她空洞洞的眼睛，他的心突然就紧了一下。 冉妖被带进浴室后，恢复了些许意志，坚持着自己洗了澡，然后率先离开浴室，又穿上了兔子服，钻入薄被中，老实躺着。 或许是刚才折腾得太厉害，没等到顾言之出来，冉妖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冉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打来电话的人是阮七七，她接了，嗓子很哑。 “有事？” “冉妖，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敢来么？” “你是小三，勾引有妇之夫，我这个正主，怎么会不敢去？”冉妖嘲讽。 “你躺在顾董的床上，被他睡着，怎么还有脸说我是小三？我如果是小三，你又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冉妖嘶吼，“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阮七七，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爱情，没关系，只要我不离婚，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个三。” “大罗湾海滩，下午五点，我等你。” “好！” 挂断电话，冉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她起床，不敢换正常衣服，就穿着身上的兔子服去了浴室洗漱。 第16章 自杀闹剧 幸好，一直到冉妖换上正常衣服出门为止，顾言之都没回来。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报备下行踪，不然，怕又遭到昨晚的下场。 冉妖编了条短信发了过去，‘阮七七约我五点在大罗海湾见面，我去了’。 她招了出租车，报了地址后，手机响了一下，是顾言之回复的一个简单‘嗯’字。 到了大罗海湾，比约定的五点迟了十分钟。 阮七七挺着肚子，面朝着大海，风很大，把她的衣裙吹得往后飘，所以，肚子就更显了。 “我来了。”冉妖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你拥有了暮琛八年，为什么就是不肯把景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呢？”阮七七瞥了眼冉妖，眸底全是得意，“暮琛舍得把你让出去，说明，他不爱你了，你占着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冉妖一字一句，“看着你永远只能做个小三，这绝对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冉妖！”阮七七猛的转身，站到冉妖面前，背对着大海，“你可真是贱，自己脏了，却还要耗着暮琛，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一年前你做的那件好事，伤了子宫，会很难受孕，或者，会一辈子都没办法受孕的。” “所以，我看上了你肚子里那团肉，你放心，我会把他当自己亲生的养。” “你觉得，暮琛还会愿意跟你一起过？”阮七七笑了下，“我猜，暮琛应该跟你说过，他只跟我做了两次，对吗？” 冉妖凝眉。 “其实，暮琛骗了你，第一次虽然是在他喝醉酒的情况下要了我，第二次却不是被你撞破的那次。”阮七七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打开视频图库，调出了一个视频，“这是第二次，在暮琛去京都出差的时候，我陪着去的，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在一起。” 冉妖颤着手接过手机，没点开视频，只是看着定格的画面，“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你，暮琛真的不爱你了，所以，冉妖，放了暮琛，也放了你自己。” “凭什么？”冉妖愤怒的将手机摔向大海，啪的一声，只溅起了个小浪花。 “凭你不干净了，凭他为了生意愿意把你转送给别人，凭他喜欢睡我，凭他跟我有了孩子。” “你勾搭有妇之夫，难道就没有一点内疚自责吗？”冉妖红了眼，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我为什么要内疚自责？冉妖，我跟你做朋友，不过是为了想离暮琛近一点，其实，你知道吗？在你被人绑上车带走的时候，我因为签证原因回了国，正好目睹了那个场景，可是，我没有报警，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哈哈......” 啪！ 冉妖再也没办法保持镇定，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挥向了阮七七的脸。 那一巴掌，她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阮七七被巴掌甩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一双眼睛无辜而委屈的瞪着，“冉妖，我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孩子不能没名没份的出生，我求求你，你答应跟暮琛离婚好吗？” “你做梦！”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原谅我？” “除非――你去死！”冉妖的情绪与冷静彻底塌陷，她恶狠狠的诅咒，怨毒的盯着阮七七。 一年前的事故，她被人强奸，阮七七居然目睹了她被人迷晕带走，却不愿帮她叫人或报个警？这个贱女人，这个坏透了的贱女人，她怎么不去死？她怎么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在景暮琛面前说着谎？ 呵，还有那段录音，间接坐实了她是主动去外面找男人的那段录音，全都是出自于阮七七。 “好，我去死，没有名份，我还不如去死好了。”阮七七说着，从沙滩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大海处走。 “七七！” 一个男声在冉妖身后响起，就在冉妖想要扭头去看时，景暮琛已经越过她，迅速追向阮七七，将她拉了回来，“你怎么能那么傻？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 “可是，孩子没名没份的出生，以后免不了会被人嘲笑有妈生没爹养，还不如我现在就带着他去了，免得他来这世上遭罪。” 看着眼前的画面，郎有情，妾有意。 冉妖再傻再情绪崩溃也明白了过来，阮七七刚才那番让她失控的话，肯定是因为瞅准了景暮琛会出现，才故意说的。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择手段的要逼她让出景太太的位置。 第17章 鱼死网破 经过阮七七一番委屈的哭述，景暮琛将目光落到了冉妖身上。 “冉妖，你......”或许是觉得心里愧疚，景暮琛的目光很闪烁。 “阮七七说，你不止跟她做了两次。”冉妖开口。 “是，之前是我骗了你。” “好！”冉妖紧了紧拳头，“你把我送给顾言之，跟阮七七有几分关系？” “冉妖......” “说，我要你回答我。”她不想再做一个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傻蛋。 “冉妖，你别逼暮琛，我来说。”阮七七依在景暮琛怀里，只露出一张得意洋洋的脸，“暮琛想要城西的那块地，自然是要贿赂顾董，只是，顾董那个人什么都不缺，最后，顾董只说了句对景太太有点兴趣。那个时候，暮琛已经有了我，再加上我怀孕了，他自然要为我们的孩子考虑，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要报复你一年前的堕落。” “景暮琛，你拿我当什么了？”冉妖的心，如刀割般生疼。 八年感情，抵不过一块地，抵不过阮七七肚子里那块肉。 “冉妖，是你不干净在前，如果不是你的背叛，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说过了，我是被人绑走迷晕强奸的，我没有背叛你。”冉妖嘶吼，“阮七七对我承认，她目睹了我被人绑走，可是，她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骗子。” “暮琛，我没有说过那种话，是冉妖污蔑我。”阮七七红着眼，泪眼模糊，“你不信的话，可以查我的出入境记录，冉妖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的的确确在国外。” “呵！”冉妖凄凉的笑了，她还真是又傻又天真，她竟然到现在，还想试图挽回景暮琛的心？ “暮琛，我的脸好疼。”阮七七语气一转，故意将被巴掌甩得通红的半边脸露给景暮琛看。 “怎么回事？”景暮琛一阵心疼。 “算了，你别怪冉妖，她说得对，我没名没份的，只是个小三，该打。” “冉妖，谁给你胆子打七七了？”看着阮七七委屈而又隐忍的小模样，景暮琛心底的保护欲蹭蹭的往外冒，他的眸子，渐渐变冷，像毒舌的信子般，闪着寒光。 “我打她，你心疼？我被顾言之身心折磨，你他妈的在哪？” 被冉妖逼问，那似嘲讽又似责问的语气，让景暮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向来自傲，将自己老婆送上别的男人床这件事，是他的毒瘤，也是他的不堪。 冉妖的逼问，恰恰将这个毒瘤挑破，将他的不堪暴露在外。 这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扬手，又狠又准的朝着冉妖的脸甩了下去。“你住嘴！” 冉妖看着景暮琛的巴掌朝自己脸上招来，也不躲，反而偏了偏头，将半边脸让给他。 “你敢打我？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景暮琛的巴掌在离冉妖脸只有半指距离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打啊，你不是要打我吗？”冉妖将自己的脸往那巴掌方向凑了凑，唇角挂着嘲讽的冷笑，“景暮琛，我告诉你，我恨你，也恨阮七七，你们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点点还给你们。所以，别想着让我让出景太太的位置，否则，我会把你景暮琛的真面目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为了得到利益，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的小人。” 第18章 让你看戏 景暮琛铁青着脸，不甘却又无奈的将手垂下。 阮七七脸色白了几分，“冉妖，你行行好，成全我们。” 她的目地只是为了逼景暮琛与冉妖离婚，万万没想到，冉妖并没有朝着她设定的那个方向走。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这对奸夫**？”冉妖向前一步，目光落在景暮琛脸上 。 啪！ 冉妖扬手，给了景暮琛一巴掌。 “这是你欠我的。” 是的，一巴掌，结束八年缠在一起的感情。 但是，她却并不想放开他，就算是死，她也要耗着他，不能如了阮七七的心愿。 “打得好。”一个邪冷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听着声音，冉妖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冷颤。 “顾......先生！” 她开口叫他，声音发抖，没有了一丝刚才面对景暮琛时的冷厉。 顾言之伸手揽住冉妖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还以为你会哭鼻子，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狠。” “你怎么来了？” “鉴于你今天报备了自己的行踪，我很满意，所以，打算让你看场戏。” 冉妖缩在顾言之的怀里，被他锢得紧紧的，虽然很想逃开，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让她觉得像件铠甲。 顾言之将幽深的目光落到景暮琛身上，接着，又瞥了眼阮七七，“钱筹得怎么样了？” “后天可以到帐。”景暮琛开口。 “也就是说，景太太还能陪我到后天。”顾言之放在冉妖腰上的手，忽地掐了一下。 “是......” 冉妖听着从景暮琛嘴里吐出来的一个‘是’字，纵然心如死灰，但还是忍不住心肝肺都颤了一下。 如果不是顾言之有她的各种照片，她怎么能作贱自己，成全景暮琛？ “景暮琛，你这小秘书，看起来似乎并不比景太太差。”顾言之眼含兴味的开口。 “暮琛！”阮七七害怕的往景暮琛怀里缩了下。 景暮琛将阮七七的头压在自己心口，小心翼翼地对上顾言之的冷眸，“是冉妖不能讨顾董欢心？” “那倒不是，是我想尝尝新口味。” 顾言之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要阮七七。 不止是景暮琛，就连冉妖也将心提了起来，她想知道，景暮琛这一次会怎么选。 “顾董，要不，我去替顾董找几个干净的？” “我看着你身边的这小秘书不错。” “暮琛，不要！”阮七七一下就抱紧了景暮琛的腰，吓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 “顾董，抱歉，你想要谁我都能替你办到，但七七不可以。” 顾言之笑意加深，“喔？为什么不可以？” “她......她是我想珍惜的！”景暮琛饱含情意的开口。 阮七七则是一脸感动的哽咽了起来，“暮琛，暮琛，这辈子，我都是你的，只是你的，我干干净净的给了你，干干净净的要跟你白头到老。” 冉妖的身体无力的晃了晃，眼前出现了片刻的黑暗，如果不是那只大手始终揽着她的腰，此时的她，已经瘫软到了地上。 阮七七是景暮琛想珍惜的，因为她是干干净净的，那她冉妖就活该被他推给别的男人换利益吗？ 顾言之唇上起了抹恶魔般的诡笑，他凑到冉妖耳边，用平静而又残忍的语气开口，“景太太，看到了吗？你在景暮琛心里，真的不如一个小秘书重要。” 冉妖急促的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厉害，“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戏？” “对！” “你的目地就是为了在我心口上插一刀？” “对！” “恭喜你，你成功了！”冉妖忽地笑了，像盛开在地狱深处的一朵彼岸花，“可是，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就算你想尽办法的在我心口上插刀，我也不会再为了一个景暮琛而疼了。” 顾言之的笑，刹那间僵冷在唇角，绷紧成一条笔直的唇线。 第19章 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她凭什么不疼？ 她凭什么不会像个可怜虫似的被逼得精神错乱？ 他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看她疼，看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顾言之盯着冉妖，死死的，狠狠的，不带一丝温度的。 冉妖忽然就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说刚才那段话？憋在肚子里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说出来，激怒他，不好过的只有自己。 想到昨晚受到的屈辱，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顾......先生！” “很好！”顾言之所有的阴鸷忽而转变成了一抹溢在唇角的似笑非笑，“看来，你身上的刺，比我想象中还要难拔。” “我......” “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两个人之间带有硝烟的对话，看似是在厮语，景暮琛下意识抿紧了薄唇，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腾的升起。 “顾董，我与七七先走一步，你们随意。” 话毕，景暮琛揽着阮七七抬脚就走。 阮七七依在景暮琛怀里，故作疑惑的发问，“暮琛，看冉妖与顾董的样子，好像并不像冉妖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在遭受身心折磨呀，都说女人会喜欢在那方面满足自己的男人，你跟冉妖结婚后，一直没碰她，难怪她会对顾董眉来眼去。” 景暮琛抿唇不语，脸色却铁青得吓人。 顾言之将冉妖从大罗海湾带去了一栋私人别墅。 别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男人身边都陪着各种风格的美女，烟雾缭绕，夸张玩笑。 见到顾言之进来，所有人都闭了嘴，女人们倒是都蠢蠢欲动的抛着媚眼，恨不能将顾言之身边的冉妖挤下去，换上自己。 “顾哥，这不就是景氏地产那个小白脸景暮琛的太太嘛？”一个男人痞气的笑语，“顾哥就是牛，连别人家老婆都挖了。” 顾言之只是笑笑，揽着冉妖坐到上位。 “别人家老婆有什么好的？就是个二手货。”另一个男人讽刺的语气开口，“顾哥也就是心血来潮想玩个新鲜的，不然，像这种二手货，白送都不要。” 冉妖的心被刺了一下，顾言之带她来这个地方，为的就是给她羞辱，她知道，但还是被那男人的话伤到了。 “景太太，我们家顾哥的功夫比你那个小白脸老公的强多了吧？我说，要不你直接离婚跟我们顾哥好得了，就算没名没份，能给我们顾哥提鞋，那也是幸运的。” 冉妖抬眼看向那男人，深呼了口气，“你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二手货，第一个经手人是个混蛋，在一年前强奸了我，第二个经手我的人就是你们顾哥。” 所有人愣了一下，随后那男人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哎哟，我去，感情景暮琛娶的还是个烂货，难怪他要找小秘生孩子，原来他对自己家老婆下不去嘴。” “咳......”有人干咳了几声，朝说话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刚才还在大笑，小心望了眼顾言之后，讪讪的收起了笑。 md，差点被那女人带到沟里去了。 景暮琛不碰的，顾哥碰了，这不是在暗指，顾哥比景暮琛要犯贱嘛？ “今天要玩点什么？”顾言之淡淡开口。 “我想了个新点子，今天让这些女人玩，抽牌比大小，谁输了就喝酒或脱一件衣服，如果一杯下去洒了星点，那也算违规，还是要脱衣服的。” “哈哈......这回有好戏看了。” 冉妖被带着去了一个圆桌，跟别的鸢鸢燕燕一起围桌而坐。 有人端上来了好几瓶洋酒，与高脚杯，牌局还未开始，那人就兴致冲冲的将酒倒满了高脚杯，顿时，一股刺鼻的酒香在整个大厅蔓延开。 第20章 醉酒发疯 牌局开始，顾言之就坐在冉妖身侧，“景太太，是脱还是喝，自己掂量着来。” 冉妖紧了紧拳头，咽了口唾沫。 她抽了一张牌拿在手里，只感觉手心粘粘的，像是在冒汗。 “哎呀，抽了张老k，牌运真是太好啦。”一个女人兴奋的嚷了起来。 冉妖紧张的将自己的牌翻了出来，众人见后，立即哄笑了起来。 她看着手里的1，欲哭无泪。 一圈翻牌下来，只有她一人抽了数字1，也就是说，她第一把就输了。 “景太太是要喝酒还是脱衣服？”发牌的男人放浪笑问。 冉妖没回答，抿着唇起身，自己端了杯酒就往嘴里送。 她喝得很快，酒才刚到嘴里，就被她强迫着吞了下去。 一杯喝下来，没有洒出半点，但她的脸颊两侧却是迅速腾升起两朵红云，整个人更是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虚的。 第二局接着开始，这一次，是另一个女人抽中了数字2，排在最末。 那女人也不矫情，直接把上衣给脱了。 第三局，冉妖又抽中了数字1，她坚持着把第二杯洋酒惯下了肚。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酒量，强撑着喝了两杯，不过是她心底的自尊在作祟，现在，胃里烧得翻滚，脸上已经绯红一片，就连意识也变得轻飘飘的，做什么，都随心，也不随心。 顾言之伸手揽住差点就要瘫倒的冉妖，“还能再没用点吗？喝不了酒，直接脱衣服好了。” “脱衣服？呵......脱衣服！”冉妖笑着，伸手就将顾言之推了出去，“你就是个变态，被你睡，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 众人一听，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 谁都没料到，冉妖喝醉了酒还会发酒疯。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愿意碰你。” “呵，我还真是得好好感谢你，连景暮琛......我爱了八年的男人，我老公，他都嫌我脏，不碰我，你却愿意碰我，呵，我谢谢你，连带你祖宗十八代也一起谢了。” 酒精就像毒药，在冉妖的血液里发酵。 清醒时所害怕的、担心的，现在，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哪怕是挑战顾言之，惹怒他，她也无所谓。 顾言之面色沉了下去，幽冷的目光像锋刃似的闪着寒光，“景太太，你想找死？” “是，我想找死。”冉妖抽了一张牌递向顾言之，满嘴酒气的打了个嗝，“来，我给你刀，你往我脖子上划，老公被小秘书拐走了，老公把我送给了你，我被你折磨得几乎要疯掉，还不如死了直接。” 众人见冉妖的疯颠行为很是想笑，但顾言之冷了脸，大家伙不寒而栗的又都噤了声。 “你想死，我却偏要你生不如死。” 顾言之拽住冉妖往外拖，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冽的味道。 他将她塞到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室，驱车离开。 冉妖歪歪扭扭的缩在车椅中，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眯着，脸颊上的绯红越发艳丽了。 “景暮琛，景暮琛......” 听着她叫景暮琛的名字，顾言之眯起了危险的双眸。 “你就是个王八蛋。” 突如奇来的一声叫骂，让车厢内升起的冷意渐渐消散了几分。 顾言之挑起抹玩味的笑，扭头看了眼还在发酒疯的冉妖。 “我眼瞎，白白浪费青春爱了你八年。” “早知道你他妈这么人模狗样，我就是去网上淘个人偶，也比你强。” 冉妖骂够了，打了个酒嗝，安安静静缩着睡了过去。 只是，才安分了没一会，她刚才还怒气腾腾的脸，瞬间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一双手拼命推着椅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顾先生......你放过我，求求你，你不要过来，你走开。” 推不动椅背，冉妖只能更拼命的推，“我到底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 顾言之将车停靠在路边，半眯着眼，看着冉妖与椅背抵抗，忽然觉得这女人除了坏，还有些笨得可爱。 “景太太，我放过你了。” 冉妖闻言，像是得到了特赦令，整个崩着的心弦刹时松了下去。 她像只小猫似的缩在车椅中，小小的一只，狭长的睫毛搭了下来，像是替她关上了一扇窗。 第21章 爱容不下三个人 冉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了。 宿醉过后，她头疼得厉害。 揉着太阳穴坐起来，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想了好久，她才隐约想起昨天晚上在那家别墅里发生的事。 她喝醉了，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闹过了头，还问候了顾言之的祖宗十八代。 她很清楚顾言之的狠绝暴戾，这样一闹，他一定会找她秋后算帐。 想到他的手段，她害怕得忍不住全身颤栗了起来。 低垂的头，正好又瞥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 她现在是在顾言之家，那么，身上穿着这种衣服，是不被允许的。 卧房门忽地被推开。 顾言之似笑非笑的一步步走了进来。 冉妖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顾......先生，对不起，我马上换衣服。” “不用了。” “......” “去洗干净了，直接出来。” 冉妖几乎是落荒而逃，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任由冷水将她全身浇湿。 她是真的害怕，虽然顾言之刚才什么也没做，但她知道，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会异常的安静。 洗完澡，冉妖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才刚到床边，就被顾言之伸手扯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大床上。 “昨晚，你似乎骂得很开心？” 冉妖抿紧了唇，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怎么，害怕了？” “对不起，我......我昨晚上喝多了。” “呵！”顾言之双手撑在冉妖脑侧，眼底浮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开始之前，我允许你提一个问题。” 冉妖小心翼翼看了眼顾言之，虽然很害怕，但她还是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是罪有应得。”顾言之的双眸开始泛冷，阴森森的冷。 “那我把自己的命还给你。” “你的命，能值几个钱？” 冉妖只觉得一种压迫性的气息逼向了她，她闭上眼睛，一双手紧紧揪着床单，满心所想的只有一个祈求，希望时间过得再快点、再快点。 足足在床上折腾了三个多小时，顾言之才满足的去了浴室，而后，穿戴整齐的出了门。 冉妖又累又饿又疼，待顾言之出了门后，她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随遍冲洗了一下，换上那种衣服，去厨房里下了碗面条吃。 因为实在太累，吃完面条后，她缩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客厅里已是一片漆黑，她开了灯，看了眼时间，是晚上七点。 她没什么胃口，睁着眼熬时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言之却一直没回来。 她从客厅挪去了卧房，没将顾言之等回来，她既觉得高兴，又觉得莫名发闷。 因为凌晨才入睡，第二天冉妖起得有点晚。 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却发现了顾言之发来的一条短信，点开，短短几个字：你自由了。 她自由了？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冉妖欣喜难忍的爬起床，连梳洗都顾不上，换上正常衣服，疯狂的跑出了公寓。 她搭了辆出租车回家。 当门打开的那瞬，她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阮七七系着围裙，端着盘菜，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冉妖，你......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我家？”冉妖放松的神经，再次一根根崩紧了。 “我......从你被顾董带走后，我就搬了进来，暮琛说，我肚子大了，搬过来一起住，照顾得方便些，省得他还要两头跑。” “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冉妖灼灼的盯着阮七七，她纵然不爱景暮琛了，但也不想景暮琛与阮七七好过。 “暮琛，我......”阮七七红了眼，可怜巴巴的望向书房方向。 冉妖也望了过去，景暮琛正站在书房门外，一张脸冷着，像块冰。 冉妖忽然就笑了，将大门关上，换上拖鞋，一步步朝着景暮琛走过去...... 第22章 假装谁不会 冉妖到了景暮琛身边，伸手亲昵挽住他胳膊，“暮琛，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景暮琛嫌恶的想要甩开冉妖。 只要一想到顾言之看光了她，摸过她身上每一寸，狠狠地占有过她......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身边这个女人比一年前更脏了。 冉妖下意识将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唇间的笑，好似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暮琛，那块地的钱你终于筹好了，我好高兴，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你再也不要把我扔给别人了，好吗？” 如果她的假装能够隔应到在场两人，她十分乐意一直假装下去。 她所遭受的痛苦，怎么能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释怀的？ 景暮琛的心被她的笑刺了一下，他想到以前，她是个爱笑的女孩，总会笑着扑进他怀里，让他抱着原地绕圈。 “暮琛，我真的好饿了，你不知道，顾言之把我关在家里，不许我出门，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从昨天到今天，我就只下了碗面条吃，为了帮你拖延欠款的时间，我遭受了好多非人的折磨，不过，为了你，都值得。” “冉妖......”景暮琛的柔软被戳中，心底隐隐泛疼。 看她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样子，他做为男人该有的保护欲，一点一点的被她的温顺拉了出来。 “暮琛，走吧，我们去吃饭，我真的是太饿了。”冉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点到为止，拉扯着景暮琛就往餐桌走。 两人入座后，阮七七还端着那盘菜站在原地。 冉妖看了眼阮七七，“七七，还愣着做什么？我跟暮琛要吃饭了，你赶紧把菜都上齐了，再给我们盛两碗饭过来。” “暮琛......”阮七七红着眼，被冉妖那样一指使，她眼底的水雾只要再用力一挤，马上就能掉下两串珠子。 “七七，我知道，你肚子大了，让你做佣人做的事有些不太对，但是，我知道你向来自尊心就强，你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白住，什么也不干，你心里也过意不去，是不是？”冉妖含笑看着阮七七，那笑，一点点变冷，变毒，变凌厉。 阮七七颤了一下，端着菜，送上了桌。 “暮琛，七七住进来的这几天，睡哪了？” “我们......房间。” “呵！”冉妖嗤笑了声。 “冉妖，你......” “我不在的时候，七七可以睡我的床、睡我的男人，可我现在回来了，暮琛，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让七七自己收拾出一个房间搬进去，反正，家里空房间也多。” 阮七七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一张小嘴咬得死死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七七，你哭什么？”冉妖叹了口气，“早在你愿意做个没名没份的小三时，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暮琛跟我之间虽然有了裂痕，但我还爱他，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所以，景太太的位置，你只能做梦的时候想想了，抱歉。” “你……暮琛，你说过的，会给我一个名份。” “暮琛，我真的好饿了。” 景暮琛滚动了下喉咙，望向阮七七，“七七，你先去把饭盛出来。”阮七七哭着进了厨房，泪也掉了，戏也演了，景暮琛不心疼，她还能怎么样？一顿饭吃下来，冉妖故意表现出异常的宽容大度，与景暮琛说说笑笑，将阮七七冷落在一边。 只是，她知道，她心里的痛，随着她的假装，一点点在扩大分散。 景暮琛会让阮七七住进家里，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她赶出去了？ 第23章 找折磨 入夜。 景暮琛乖乖地跟在冉妖身后进了卧房。 床还是从前的那张床，只是被子，不再是冉妖喜欢的那个颜色，而是阮七七挑的。 冉妖也不嫌弃，朝景暮琛笑笑，去了浴室洗澡。 再出来的时候，景暮琛已经躺在了床上，两人目四相对，不过短短一息，又双双错开视线。 “阮七七一个人睡，你放心？” “她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冉妖上了床，挤入景暮琛的被子里，伸手就要去抱他。 景暮琛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顾言之将冉妖压在身下的画面，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躺了下去，避开冉妖伸过来的手，“困了，睡吧。” “嗯，好！”冉妖本来也没想要碰景暮琛，不止景暮琛会觉得她恶心，她也觉得景暮琛恶心。 关了灯，冉妖躺下，跟景暮琛之间隔出一个空位。 “冉妖，一年前的事......” “我知道，我说那不是我自愿的，你也不会信。”冉妖睁着眼睛，笑了下，自从被顾言之虐待过后，她现在再提起以前那个噩梦，已经不会再痛了。 “我把你送给顾董......” “我理解，为了得到利益，你只能把我送出去。”冉妖紧了紧放在小腹处的双手，“其实也怪我，阮七七干干净净的跟了你，我却被别的男人糟蹋又糟蹋。” “冉妖，七七的肚子大了，我们能不能......”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冉妖深呼了口气，“我想，你应该也不会逼我跟你离婚的，对吗？毕竟，我对你的付出，并不比阮七七给你生一个孩子小。” “对不起！” “嗯，那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景暮琛所有提离婚的话，都被冉妖不动声色的堵了回去。 夜深了，冉妖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房间还是黑漆漆一片，可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景暮琛不在，冉妖没必要再装。 冷着脸下了床，也不开灯，直接开门去了阮七七房间。 夜很深，也很静。 冉妖没有开门，也能听到里面传出了某种令人脸红的声音。 她在门外站了几秒，然后回了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拿上包，离开这个令她揪心的地方。 漫无目地的开着车，一直到，车停在了顾言之家楼下。 已经是凌晨三点，四周安静得吓人。 冉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地方，只是，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她深呼了口气，熄火下车，乘电梯去了八楼。 昨天离开得匆忙，顾言之家的钥匙还在她手上。 开了门，一眼就看见客厅里亮着盏小台灯。 顾言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是，在她推开门的那刹那，他的眼睛睁开了条细缝，灼灼的逼向她。 “景太太？” “我......我来还你钥匙！”冉妖将门关上，换了拖鞋，走向顾言之。“还有你的银行卡。” “只是这样？” “家里的床，太挤了，想来借你的床睡一觉。” “过来！”顾言之挑起半边唇，笑得荡漾。 冉妖抿了下唇，心跳开始加速。 只是，一想到家里那副热血沸腾的画面，景暮琛可以当着她的面找阮七七，她为什么不能出来给景暮琛戴一顶绿帽子？ 她一步步朝着顾言之走去，才刚到了他跟前，就被他伸手扯入了怀里。 “景太太，上了我的床，再想下去，可就难了。” “如果我不主动来找你，你就会真的放我自由？” “不会！” “呵，所以，我知道，从我被景暮琛送给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自由了。” “猜得不错！”顾言之捧着冉妖的脸，一点点慢慢凑了过去。 他的吻，又浓又密的烙在她的各处，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的动作比任何一次都要更温柔绻缱。 第24章 他不止要对付我 第二天一早，冉妖回了自己家。 景暮琛与阮七七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见她回来，阮七七只是笑，景暮琛沉着脸发问，“凌晨的时候，你去了哪？” “暮琛，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冉妖朝景暮琛走去，拉了张椅子，横在景暮琛与阮七七中间，然后坐下，“凌晨的时候醒了，发现你去找七七了，七七叫得实在太难听，我没办法，只能躲到了外面。” “冉妖，你娘家在外地，这么晚了，你还能躲去哪里？”阮七七想起昨天受到的委屈，恨不得将冉妖身上的皮扒一层，“该不会，你去找顾董了吧？” “你说得没错，暮琛去找你，我也去找了顾言之。”冉妖大大方方承认。 景暮琛的脸，瞬间就黑了。 “冉妖，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有脸去找顾言之？” “暮琛，你就不贱？把阮七七往家里带，半夜三更还去睡她，你当我是摆设吗？” “冉妖，你对暮琛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点头离婚？”阮七七见缝插针，“我跟暮琛已经商量好了，这套房子给你，再给你五百万，你们合平分手好不好？” “阮七七，你自己傻，不要把别人也当成傻子好么？”冉妖自己倒了杯牛奶喝，不紧不慢的开口，“景太太这个位置，难道，只值这么点钱？如果只是值这么点钱，也劳你惦记？” “冉妖，我爱暮琛，不为他的钱与权，只为他这个人。” “好啊，如果你能说服景暮琛净身出户，我可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你不要太过份。”景暮琛拍桌而起。 “彼此彼此。” 一顿早饭不欢而散。 景暮琛与阮七七去了公司，冉妖坐在家里，发呆了半天，脑子里全是凌晨时跟顾言之滚在一起的画面。 自嘲的勾唇笑了笑，景暮琛骂得不错，她是贱，贱到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中午，冉妖随便吃了点，正准备出门走走，大门忽地就被景暮琛大力推开。 “贱人！” 景暮琛大步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向冉妖。 冉妖避闪不及，脸上吃痛，连带着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景暮琛，你发什么疯？” 景暮琛眼睛通红，呼吸急促，朝着冉妖再次逼近，“是你逼我发疯的，都是你这个贱女人。” “我到底做了什么？还是，阮七七又在你耳边吹了什么风？” “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景暮琛单手向前，又狠又准的掐住冉妖脖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做了什么？” “咳......你放开我......”冉妖小脸憋得通红，窒息的感觉像潮水般包裹着她，垂死挣扎般拼命拍打景暮琛，试图掰开他的手。 只是，她越反抗，景暮琛手上的力道就越狠。 最后，她看着景暮琛的脸一点点变得虚幻，脑子里明晃晃一片，却什么画面也没有。 她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两眼翻白，鼻间气息若有似无，整个人都靠景暮琛掐在脖子上的手在撑着。 “暮琛，暮琛，冉妖快死了，虽然她该死，但是为这种人惹了一身腥，不值得。”阮七七后脚跟进了客厅，眼看着冉妖就要被掐死了，她赶紧出声提醒。 景暮琛憎恶的将手里的冉妖狠狠甩向一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冲上前，暴戾的踹了几脚。 冉妖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使空气占满胸腔。 只是，窒息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点，身上又遭到了景暮琛毫不留情的脚踹。 她躬着身体，疼得死去活来。 小腹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分离血肉，出于本能，她将小腹护得死死的。 “冉妖，你就是个被人玩烂了的贱人，我景暮琛娶了你，是一辈子难以洗净的耻辱。” “为......什么？”景暮琛不再踹她了，冉妖强撑着各种疼痛，抬头望向景暮琛，“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景暮琛怒气中烧，作势又要踹。 “暮琛，消消气，现在不是跟她耗时间的时候，你要去想办法解决这件事。”阮七七及时拉住了景暮琛。 “到底为什么？”冉妖哑着嗓子，没有哭，但脸色却白得令人心疼。 “呵，你还在问我为什么？你的演技可真是好得可以。”景暮琛怒极反笑，仇视的盯着冉妖，“好，我问你，我欠顾言之的钱，前脚刚打了进去，合同生效，后脚，那块地就被爆出了是块受污染严重的地，不是你凌晨的时候在顾言之的床上兴风作浪，顾言之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顾言之对付你？”冉妖重复了一句景暮琛的话，蓦地忍痛大笑了起来，“哈......哈......你也会有今天？把老婆卖了才换来的地，居然是块废地，哈......哈......” 原来，顾言之不止要对付她，还要对付景暮琛。 原来，她跟他都是顾言之的目标。 谁也逃不过，哈，谁也不会好过！ 第25章 交易 景暮琛与阮七七离开了。 冉妖还趴在地上，说不清身体哪处最疼，反正哪哪都疼。 缓了良久，恢复一些后，她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到沙发上，拿手机拨了通电话给顾言之。 “顾先生，有时间吗？” “想去酒店还是回公寓？” “......”冉妖怔了一下，“时代广场，美罗咖啡厅，一个小时后见。” 一个小时后，冉妖推开美罗咖啡厅的门，顾言之静默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优雅，却强势，浑身自带着一种令人无法直视与靠近的疏冷。 冉妖走了过去，坐下。 “你脖子上的掐痕，比上次的还要重。”顾言之轻笑了声，在冉妖脖颈处盯了片刻，又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 “托你的福，差点就一死百了了。” “冉冉，你跟景暮琛离婚吧！”顾言之十指交，织置于桌面，身体前倾，目光灼灼。 这是第一次，顾言之没称她为景太太！ 冉妖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她嘲讽的勾起抹笑，“跟景暮琛离婚，然后呢？” “你欠的债，用余生来偿。” “顾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报复不止针对我，也针对景暮琛，是不是？” 顾言之不语，算是默认。 “我凌晨的时候，主动去找了你，所以，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你就让城西那块地的丑闻满天飞。”冉妖也照着他的样子，十指交插，置在桌面，身体前倾，恨恨的盯着他，“你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景暮琛打我骂我羞辱我吗？” 顾言之抿了下唇，唇角的轻笑渐渐收敛。 “恭喜你，你的出现，成功的将我与景暮琛推向了深渊。” “是你们欠了债，造了孽。” “欠了谁的债，造了什么孽？”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顾言之交插的十指逐渐收紧。 “对，不管你怎么折磨我，我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冉妖语气肯定，不再怯懦。 “你约我出来做什么？”顾言之眸底的怒火一窜而起，只是，当他看到她脖子上那道鲜红的掐印时，那怒火，又一点点缩了回去。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把自己卖给你。”冉妖一字一句，“但是，我要你把景暮琛弄破产，再也翻不起身。” “呵？你倒是挺恨他。”顾言之唇上的笑再度浮了上来。 “我更恨你。” “那你还愿意跟我做交易？” “为什么不愿意？”冉妖抿了下唇，隔着不宽的桌面，伸手戳向他的心口处，“顾先生，你可一定要把它看好了，万一哪天它对我动摇了，我一定会狠狠的将它踩在脚下，让你也尝尝，失心之痛。” 从顾言之身上，她学会了一个道理，想要报复，首先要靠近敌人。 无论是景暮琛、阮七七，还是顾言之，她都恨。 “冉冉，跟景暮琛离婚。” “我要先看到他彻底翻不起身后，再跟他离婚。” “好！”顾言之忽地起身，踱到冉妖身旁坐下，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探了过去，放在她腰上，“从今天起，不管你恨我，还是我恨你，余生，我们都要纠缠在一起。这一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好啊，不死不休。” 顾言之将冉妖揽入怀里，“那么，现在，是去酒店？还是回公寓？” “去我跟景暮琛的家！” 第26章 撕 在那个曾经她认为是景暮琛为她织就的避风港湾中，冉妖与顾言之一次又一次的沉沦。 褪下被强迫，被抛弃的沉重包裹，冉妖这才发现，每一次，其实并不痛苦，反而，让她有一种想要无限沉迷下去的感觉。 顾言之不再霸道无情，她不再抵抗痛苦，两个人合拍得就好像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什么恨，什么债，什么报复，全都成了过往云烟。 至少，在两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 结束疯狂的拥有，两人一起洗了个澡，打算出去觅食。 “顾先生经验那么丰富，看来女人不少。”冉妖一边换鞋，一边开口，声音中充满女人该有的娇媚，不再似从前那么歇斯底里与绝望，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 “冉冉，叫我言之，叫自己男人顾先生，我会以为你想跟我玩角色扮演。” “对不起，叫你顾先生叫习惯了，我会改。”冉妖扭头朝顾言之笑了笑，只是那笑，并不曾到达眼底。 “曾经，我只拥有过一个女人。”顾言之挑了下眉，对她似真似假的笑并不在意，“我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是她的第一次，同样也是他的第一次，他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却在狠狠虐待她后，身体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别的女人。 “我不信！”冉妖实话实说。 顾言之将自己从曾经的回忆中拉扯出来，伸手揽住已经换好鞋的冉妖，一边开门，一边凑在她耳边轻语，“别不信，不是我经验太好，而是，景暮琛从没给过你。” “我都已经跟了你，你犯得着拿景暮琛刺我吗？”冉妖嗤笑了声，步出别墅大门。 她被他揽在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只是，两人才刚出了别墅大门，还没来得及关门，抬眼就见到了正在朝别墅走来的景暮琛与阮七七。 “冉妖，顾董，你们......”景暮琛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景暮琛，就是你以为的那样。”顾言之淡淡开口，“看来，城西那块地还不够烫手，你还有时间回家休息。” “冉妖，我在问你，你把顾董带回别墅做了什么？”景暮琛冲着冉妖大吼。 “言之已经说过了，就是做你以为的那种事。”冉妖冷笑，“以前，你为了那块地把我送到了言之床上，现在，我在言之床上就是为了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你......” “景暮琛，咱们彼此彼此而已。”冉妖说完，抬头望了眼顾言之，他也正垂头望着她，似笑非笑，她猜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言之，走吧，我饿了。” “嗯！”顾言之揽着冉妖，一步步往前走。 在经过景暮琛与阮七七身边时，冉妖的脚步顿了一下，望了阮七七一眼，“你不是说，你爱景暮琛不为钱不为权吗？他马上就要破产了，还要负债，到时候我会跟他离婚，把他让给你。” 阮七七脸色一僵，哆嗦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冉妖上了顾言之的车，坐在副驾驶室里，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刚才那幕，可真是爽到了极点。 能够让景暮琛与阮七七吃瘪成那样，心里的小恶魔，终于得到了满足。 “这就满足了？”见她笑，顾言之也难得的放轻了语气。 “还好，不过，我更期待阮七七把景暮琛抛弃后的场面。” “你跟了我，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以后，谁要是让你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言之，你对我的恨呢？”冉妖笑着发问。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折磨，或者虐待。” “但至少，在外面，你会是我的盔甲？” “嗯。” 冉妖收起笑，认真看了眼顾言之，然后老实坐好，不再开口。 以前，景暮琛说‘冉妖冉妖，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现在，顾言之说‘谁要是让你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 只是，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冉妖了。 第27章 自作自受 当天晚上，冉妖是去顾言之的公寓睡的。 第二天起得晚了些，顾言之已经不在了。 冉妖起床洗了个澡，回到衣橱，发现里面原本放着那些布料少的衣服的位置已经空了，她笑了下，随便挑了身衣服换上。 回别墅的路上，她给顾言之发了条短信：起床了，回去的路上。 很快，顾言之的回复就传了过来：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别让自己吃亏。 冉妖没再回复，点到为止。 她不会再天真的为了男人好听的情话而陷入陷阱，反而，她会用自己的天真，将男人一寸寸拉入泥沼。 回到别墅，才一开门，就看到景暮琛坐在沙发上，阮七七正陪在一边，轻声说着什么。 “冉妖，你还舍得回来？你还敢回来？”景暮琛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陪在身侧的阮七七一个不留神，被连带着撞了一下，仰倒在沙发背上。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冉妖笑了笑，一步步走向沙发。 “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跟顾言之在一起，你竟然敢联合他对付我？” 景暮琛大步向前，伸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冉妖的脸狠狠甩去。 冉妖不闪不躲，硬生生吃了景暮琛一巴掌，谁知，这还没完，景暮琛面色扭曲的拉扯着她往卧室走，“我不给你，你就去找景暮琛，冉妖，你怎么会变得那么贱？” “你不就是喜欢贱女人嘛？比如说阮七七。” “我这就给你，我这就满足你。”进了卧室，景暮琛疯狂的将冉妖推到床上。 “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为我去求顾言之，求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景暮琛压了上去，伸手就去扯冉妖的衣服。 “景暮琛，你不嫌我脏了吗？”冉妖一动不动，任由景暮琛胡作非为。 不过短短几个字，景暮琛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撕扯衣服的动作随之停下，只有一双眼睛，依然通红而怒意不减的盯着冉妖。 冉妖轻笑，“你看，你跟顾言之不一样，你永远没办法走出你给自己画的圈子，而我，已经不再执着于期盼你走出来。” “你爱上顾言之了？” “我不爱任何人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陷入水深火热？”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的。”冉妖一字一句，轻蔑的浅笑，“不过，看样子，你跟我之间，我是笑到最后的。”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景暮琛伸手又去掐冉妖的脖子，狠狠的，死死的，不留任何余地的。 冉妖被掐得喘不过气，也不想去争那口气。 死就死吧，一了百了。 只是，她跟景暮琛，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了呢？ 呵，为什么偏偏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暮琛，暮琛，你不能杀她，顾董现在宠着她，我们还要靠她去求顾董，暮琛......暮琛......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认输了吗？是冉妖把你害到这一步，要杀她，也要等她把一切都还回来以后再杀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阮七七挺着肚子，不顾一切的拉扯着景暮琛掐在冉妖脖子上的手。 “滚开，别拦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城西的那块地完了，想再转手卖出去已是不可能，为了那块地，他把身家都搭了进去，还外借了数目不小的贷款，现在全完了，因为冉妖这个贱人，全都完了。 景暮琛整个人如同陷入了颠狂，扬手一挥，将不停拉扯他的阮七七甩了出去。 “啊......”随着阮七七被甩至地上，凄厉的惨叫从她喉咙里滚出，划破沉重的空气。“暮琛，暮琛，我的肚子好疼......” 第28章 阴谋一角 冉妖终究还是没死成。 景暮琛抱着阮七七冲了出去，冉妖从床上爬起来，干咳了好一会，肺里才再度充满空气。 她瞥了眼地面，阮七七摔倒的地方，并没有见红。 冉妖去了客厅，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从睡梦中被叫醒。 “言之。”她接通电话，软软的叫了一声。 “刚睡醒？” “嗯，景暮琛跟阮七七不在，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马上过来，我在公寓等你。” “正好，公寓里面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嗯。” 挂了电话，冉妖虚弱的揉了下头，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容易饿，又嗜睡。 缓了一会，她才出了别墅，自己开车去了顾言之的公寓。 到的时候，顾言之还在厨房做着什么。 有阵阵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专门为我准备的？” “除了你，还有谁？” “我是不是该感动的挤两滴眼泪出来？”冉妖松开他，探头过去看了眼，锅里正做着一条鱼，煎得还算不错。 “眼泪，是廉价的东西。” “你直接说我就是个廉价的女人好了。”冉妖笑了下，从顾言之手中接过锅铲，“剩下的我来，矜贵如你，去摆摆碗筷就得了。” 顾言之这才抬头看冉妖，当看到她半边脸还有些微红时，幽深的黑眸一敛，“景暮琛打的？” “嗯！” “你就白白让他打了？” “怎么会，这不是顶着巴掌印过来让你看了嘛，回头，你帮我狠狠虐他，你说的，不会让我受委屈。”冉妖将鱼翻了一面，“太香了，我真的快饿死了。” 顾言之没再说什么，真的照着冉妖的意思，出去摆放碗筷。 一顿晚饭，两人都吃得很愉快。 晚饭过后，顾言之先跟她温存了一次，再去书房忙工作。 冉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忽然觉得有些冷。 顾言之处理完公事回到卧房时，房间里开着盏昏黄的台灯，冉妖睡得很熟，额眉紧紧皱着，搭放在外面的手攥得很紧，仿佛正在跟什么人较劲。 他静静站在床沿处，看着床上的女人。 一年前，是他撕去了她那层膜，是他让她坠入了地狱。 同样的，他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从此，他再也没办法去碰别的女人，哪怕那些女人都比这个女人诱惑漂亮，他就是没有感觉。 两个人，互不熟悉的两个人，因为那场报复，冥冥不知的缠在了一起。 他恨她。 恨不得送她去下面陪念念。 可是，从再次睡了她开始，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也凝不出更深的恨去折磨她。 “顾言之......”睡梦中的冉妖忽然张嘴呢喃出声。“你去死、去死......” “呵！”顾言之不怒反笑，上床，侧躺到冉妖身边，“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去死？” 冉妖又睡过了头，总觉得怎么睡都不够，起床的时候，头有些晕，差点摔倒。 她甩了甩头，脑子里忽然炸响了一个惊雷。 算日子，每个月准时会来的生理延迟了五天。 难道，她......怀孕了？ 可是，一年前的事故，医生委婉的告诉过她，她的子宫伤了，以后可能很难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在被景暮琛送给顾言之后，并没有服用避孕药。 第29章 一年前 饿着肚子，冉妖只简单洗梳了一下，驱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挂了妇产科，惴惴不安的坐在长椅上等着叫号。 终于，轮到了她，医生头也不抬，机械似的问她，“末次月经是几月几号？” 她说了日子，医生又问，“在家用验孕棒测过了没有？” “没有！” “做个血检。” “好！” “拿到报告单后再回来我这里。” “好！” 冉妖拿着医生开的血检单，脑袋一片空白，交了费，去做血检的地方，任由护士在她胳膊上折腾，终于，血抽完了，报告单需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等待是漫长的，三十分钟，就像是过了三十年。 拿了报告单，再回到诊室。 医生简单的瞟了几眼报告单后开口，“怀孕了，想生还是想流？如果想确认胎儿情况，最好做个b超。” “我......我不知道！” “如果不想要，趁着孕周小，尽快决定好。” “好！” 冉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四周明明乱哄哄的很吵，她却觉得世界一片安静，只留了她一个人。 她怎么会怀孕了？ 怎么会怀了顾言之的孩子？ “呵......呵......”冉冉踉踉跄跄的走着，眼泪在眼眶中转着，神情呆滞而绝望。 她去了洗手间，关上隔间门，坐在马桶盖上，将脸埋在腿间，想哭，却哭不出声。 腹腔里像是被酸涩占满了，那酸涩，几乎要把她淹没，让她窒息。 “顾董，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们明明说好的，只是让冉妖那个贱人痛苦绝望崩溃发疯，你现在这样对暮琛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女声，传入冉妖耳朵。 她一点点将头从腿间抬起来，外面的声音接着响起。 “我要见你，我要当面跟你说。” “好，我马上过去，半个小时后见。” 熟悉的女声不再开口，没过一会，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 冉妖几乎是下意识的拉开了隔间门，跟了出去，果然，阮七七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正不紧不慢的往外走。 阮七七是搭出租车离开的，冉妖忍着胸腔内翻江倒海的酸涩一路紧跟。 到了一家咖啡厅，阮七七进了一个三面皆被手工编腾围起来的小雅座，冉妖小心坐了过去，背对着那个雅座。 “顾董，为什么一切都失控了？现在发生的这些，明明不是我们说好的那样。”阮七七情绪不是太稳定，声音异常拔高。 “呵！” 听到那邪冷的一声轻呵，冉妖狠狠的咬住了唇。 原来，阮七七跟顾言之是一伙的！ “顾董，我们明明说好的，我不将你强奸冉妖的事说出去，你会跟我联手插散冉妖与暮琛。” “我并没说不会对景暮琛怎么样！” “可是，我帮你隐瞒了那段过去，你不可以这样对我。”阮七七急了，“暮琛现在什么都没了，我还跟着他做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你不愿意放暮琛一条生路，我就算是跟你撕破脸，也要把一年前的事情捅出去。” “你威胁我？” “是，我现在怀了暮琛的孩子，为了他，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暮琛成为一个穷光蛋。” “阮七七，你在国外的那些事，你去医院修的那层膜......” “顾董，你答应过我会保守秘密的。” “一年前，你看到我把冉妖迷晕带走，你把这件事捅出去，会有几个人信你？再且，你没有证据，我随时可以把你告到牢底坐穿，哪怕我不告你，说不定哪天，一尸两命这种意外，就会发生在你身上。” 第30章 破罐子破摔 冉妖在顾言之与阮七七结束谈判前，狼狈的逃离了咖啡厅。 上了车，没有目地，没有方向，只是一直朝前开。 一直到情绪崩溃到了极点，她这才靠边停下，整个缩在驾驶位上，身体瑟瑟的发着抖。 一年前强奸她的人，居然是顾言之。 那个把她从天堂拉入地狱的浑蛋，居然是顾言之？ 更可笑讽刺的是，她现在有了他的孩子...... 老天为什么要对她开这种残忍的玩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阮七七、顾言之、景暮琛，这些魔鬼，这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人，她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了他们。 一个个的，不都想把她往绝地里逼吗？ 好！她去绝地，她下地狱，但是，她会拉着他们，破罐子破摔，一起死。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已经流净，嗓子已经沙哑，就连天色，也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冉妖颤抖着手拿过手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都是顾言之拨过来的。 她深呼了口气，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开车累了，找了个地方停车睡觉，一直睡到现在，我回家了，明天晚上去公寓，我亲自下厨，等你。 不到一分钟，顾言之的回复发了过来：同样，等你！ “呵！”冉妖扬起抹残冷的笑，告诉自己，别怕，大不了就是死，有了垫背，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被逼死要好。 冉妖回了别墅。 阮七七正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回来，发出声冷笑，“我以为你跟了顾董，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 冉妖没理阮七七的冷嘲热讽，而是坐了过去，灼灼的盯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阮七七被盯得发毛，没什么底气的问了一句。 “景暮琛呢？” “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今天要通宵。” 冉妖抿了下唇，“上次在大罗湾，你说见过我被人迷晕带走，是不是真的？” 阮七七怔了一下，动了动唇，却没开口。 “阮七七，你昧着良心做了那么多坏事，难道就不怕下地狱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听不懂没关系，你总会懂的。”冉妖深望了眼阮七七，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起身进了卧室。 “神经病！” 关门前，耳边传来了阮七七没好气的斥骂，冉妖没理会，关上卧室门，静坐在床上，等着时间。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整个别墅静得像座坟。 冉妖这才下了床，去杂物房翻出了绳子，又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用钥匙打开阮七七的房间，阮七七睡得正熟，几乎没费什么力，冉妖将她的上半身捆了个结结实实。 “暮琛，是你回来了吗？” 阮七七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刚想伸手去开灯，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了起来。 下意识想叫，嘴张开的那瞬，一团布也随即塞进了她的嘴巴。 冉妖跪坐在床面，泛着寒光的水果刀轻抵着阮七七的肚子，“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想死还是想活？” 阮七七被吓得浑身直哆嗦，但还是如捣蒜般点起头来。 “乖乖跟我走，否则，我的刀，一定会刺穿你的肚子。” 阮七七的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从喉咙里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呜咽声。 冉妖恨透了这个表面乖顺，内心污黑的女人，她没好气的瞪了眼阮七七，“再哭，我就让你见见血。” 阮七七缩了下脖子，哭咽声瞬间被掐断，连条件反射的抽噎都没有。 冉妖把阮七七弄下床，将刀抵在她腰侧，命令着她往外走。 半夜三更，除了还有几个昏黄的路灯，别墅区一片寂静。 冉妖将阮七七弄上车，自己绕到驾驶室，驱车离开。 第31章 步步惊心 冉妖是接近凌晨五点才回的别墅。 景暮琛不在，看来，是一夜都没回来。 她困得厉害，喝了杯牛奶后，直接回了卧室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一双冰冷的手将她猛的从床上拖拽下地，冰凉的触觉，顿时让她醒了过来，只是，她还没睁开眼，景暮琛嘶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七七呢？七七去了哪里？” 冉妖睁开眼，看着景暮琛，那双足已令女人疯狂的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 “景暮琛，你发什么疯？阮七七有手有脚，她去了哪，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昨天只有你跟她在家，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 冉妖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沿，“我睡卧房，她睡客房，她偷偷跑出去哪个野男人，或者见你破产把你一脚踢了，难道她都要来跟我报备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你......”景暮琛瞪着通红的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就是没有下文。 “景暮琛，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后悔？跟你这种人结婚，才是我最为后悔的事。”景暮琛甩脸离开。 冉妖笑了笑，心不痛，因为已经不会再痛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也不管景暮琛是出去了，或者是在客房补眠，她洗了个澡，换了身纯白的蕾丝裙，难得的，画了个精致的妆容，拿上东西，离开别墅。 冉妖先去了超市，买了几样她会做的拿手好菜的材料，又去花店买了束花。 回到顾言之的公寓，她开始忙碌起来，布置与做菜，同时进行。 就在她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顾言之回来了。 一进门就将她锢在怀里，不管不顾的吻了起来。 冉妖只觉得恶心，却也拼命忍了下来。 长吻结束，顾言之还想更进一步，她不动声色的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怎么？才一个晚上没见而已，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爱？”顾言之一听这个字，挑唇浅笑了下，松开冉妖，转身朝洗手间走，“爱也是廉价的东西。” 是啊，爱是样廉价的东西，可就是这样廉价的东西，她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餐桌中间，摆着一束冉妖挑的蓝色妖姬。 两人相对而坐。 气氛一直都很好。 “挑的花不错。” “嗯。” “做的菜也不错。” “嗯。” “你很适合穿白色的裙子，衬你。” “你喜欢就好。”冉妖抬眼望向顾言之，眉目清冷，轮廓削硬，她真想拿把刀剖开他，看看他胸腔里跳着的那颗心，是不是黑的。 “冉冉，你做了这么多，全是为了我？” 冉妖闻言，神色故意闪烁了一下，“我......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原来是有目的的。”顾言之放下手中的筷子，灼灼盯向冉妖。 冉妖鼓起勇气，对视上那双散发着危险冷光的眸子，“你能不能放过暮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冉妖点了下头，脸上浮起抹悔色，“是我主动找了你，要你报复暮琛，可是......可是......我后悔了，暮琛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说了，只要阮七七生下孩子，他就会跟阮七七分开。” 顾言之的脸色，瞬间沉如死海。 冉妖就像没查觉到顾言之的情绪变化似的，用略带欣喜的语气开口，“暮琛他心里有我，所以，言之，求求你放过他，为了他，我愿意一直陪你，陪到你玩腻了为止。” 第32章 杀人凶手 顾言之一直没说话，只冷冷的盯着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成拳。 冉妖抿了下唇，慢慢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站定，“你刚才不是想要吗？我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是求你，收回跟我的约定，放过暮琛好不好？” 说完，冉妖将手探到身侧，将拉链一点点往下拉...... “为了景暮琛，你居然会堕落成这个样子，景太太，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堕落不堕落都没关系，只要能将事情扳回正轨，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去做。”很好，顾言之终于不再称呼她为冉冉了，“顾先生，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弄死我，这一切都跟暮琛没关系，你放过他，我留在这里，随你怎么处置。” “随我怎么处置是吗？”顾言之腾的一声起身，椅子翻倒在侧，他扼住冉妖的下巴，强迫她将脸昂起，“这几天，我对你的好，你都瞎了看不到是吗？” “顾先......生。” 顾言之嫌恶她那张为了另一个男人刻意讨好他的脸，狠狠凑过去，咬在她的唇瓣上。 “顾先生......”冉妖用力推着已经被完全激怒的顾言之，脸上写满坚决，“只要你答应我，同意放过暮琛，我就是你的，你想玩什么，我就陪你玩什么，没自我，没有尊言的陪你玩。” “滚。”顾言之扼着冉妖的下巴，将她用力地甩向一边。 冉妖只觉得身全被股大力推耸着，整个人身不由己的撞上餐桌，桌沿，正好抵在小腹处，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小腹处染开，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冷。 “你愿意陪我玩，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格。”顾言之冷着脸，转身朝阳台走，“给你一根烟的时间，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替景暮琛求情。” 冉妖瘫软在地上，小腹处的阵阵绞痛，让她的脸迅速变白，疼得她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只觉得有股股热流从身下流出，她垂头望了眼纯白的裙子，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红。 忍着痛，拿过餐桌上的手机，将昨天在咖啡厅里录下来的录音发给了景暮琛，顺带着，她发过去了几个简短的字：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做完这一切，冉妖再也撑不住，捂着肚子，蜷缩着趴在地上。 顾言之抽完烟回来，瞬间发现了趴在地上的冉妖。 他的心一紧，几乎是用跑的，奔到了冉妖身边，“冉冉，你......” “呵......呵呵......”冉妖蜷缩在地上，脸正好对着顾言之，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溢出，乱发湿哒哒的搭在脸侧，“顾言之，呵......呵呵......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我会让你的余生，都在后悔与内疚中度过，我要让你也尝尝，你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与其让你死，还不如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顾言之的眼睛，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往她身下望去。 他刚刚还夸过的漂亮白裙子，被染成了血红，有股股鲜血，顺着冉妖的腿侧不停往下流...... “我说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冉妖忍痛，一字一句。 顾言之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般，半蹲在地上，保持着将手伸出去，想要搀扶冉妖的动作。 他幽冷的黑眸，瞬间翻滚出强烈而浓郁的复杂情绪。 “一年前，你把我从天堂拉入了地狱，混蛋，王八蛋，禽兽不如的东西......”冉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巨痛，让她再也忍不住，闷吭出声的同时，脑子陷入一片空白。“唔......杀人......凶手！” “冉冉......” 顾言之疯了般抱起冉妖，冲出家门。 他想到了她刺激他的那些话，他想到了他甩开她的那一下，他想到了她提到一年前时，脸上闪现的恨意。 她有了他的孩子？却设计让他亲手了结了那个孩子？ 不，他绝对不能如了她的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住那个孩子。 如果孩子没了，他跟她之间所有的线，都会崩断。 第33章 自首 母子医院院长办公室。 顾言之凝重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妇产科专家的诊治结果。 “顾先生，您太太还在孕早期，受到外力碰撞，出血量不小，我们尽力保住了胎儿，但是，如果后续胎儿出现停止发育的情况，您太太还是需要接受流产手术。” “那就不要让胎儿出现停止发育的情况。” “顾......先生，您太太的子宫以前受过创伤，这个孩子如果保不住，她以后都不会受孕，也就是说，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 顾言之颓废的揉了揉眉心，冉妖的子宫受过创伤，是他造成的。 “无论花多少钱，都没关系，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如果出现任何一点意外，我让你们医院鸡犬不宁。” “是......是......” 顾言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于凌厉骇人，产科专家被吓得连连点头。 另一边。 冉妖幽幽醒了过来。 她闻到了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看到了挂在床侧的输液瓶。 下意识伸手抚了下小腹，她能隐隐感觉到，那团肉还在。 一种悲怆与失而复得，同时出现在她眸底。 直到护士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你醒啦，别担心，孩子保住了，你不知道，你老公都快要把我们医院的专家吓疯了，那架势，要是孩子保不住，他非得把我们医院给炸了。” “你有手机吗？我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啊？喔！”护士将自己手机递给了冉妖，“我还要去查房，大概五分钟后过来取手机。” “谢谢。” “不客气！” 冉妖打开护士的手机，没有任何犹豫，拨了报警电话。 “我自首，我绑架了一名孕妇，把她关在东郊的一栋等待拆迁的老房子里......” 五分钟后，护士来把手机取走了。 同时，顾言之前脚刚进了病房，出警的人后脚也闯了进来。 “谁报警自首？”为首的警察出口寻问。 “是我！”冉妖避开顾言之又灼又冷的视线，淡淡开口，“我有罪，你们把我带走吧，再也不要把我放出来，像我这种人，活该被关一辈子。” “你做了什么？”顾言之冲到病床前，表情凝重。 “我绑架了阮七七，这条罪，够我被关上一辈子了吧？”冉妖自嘲的笑了下，“这一次，你总不会再追到女子监狱去折磨我了吧？” “你给我闭嘴！”顾言之不知是气坏了，还是在怕，“你想躲我？我偏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我犯了罪，怎么还会有一辈子？”冉妖看了眼顾言之，“是我怕了你，是我宁愿把自己送进去，也不愿面对你，因为......我恨你，连带着我肚子里的这团肉，也一起恨，只要一想到这团肉是你的血脉，我就觉得恶心。” “闭嘴！” “你放心，你没有亲手了结这个孩子，我会亲手了结了她，毕竟，谁想让这种恶心的东西留在自己肚子里？” “你给我闭嘴！闭嘴！听到了没有？”顾言之如头发怒了的狮子一般，所有尖刺都炸了起来，他伸出手，捏住冉妖下巴，眼底通红得仿佛染了血，很渗人，“这个孩子，你生也得生，不生也得生，是你说过的，我们之间的纠缠，不死不休。” “先生，请注意您的行为......”静候在一边的警察出声提醒。 顾言之狠瞪了一眼冉妖，转身望向警察，“我是她丈夫，她有流产的迹象，有什么话，由我来跟你们谈。”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点了下头。 “我们出去说，请！”说完，顾言之率先走出病房。 冉妖抚着小腹，脑子里都是顾言之那句‘我是她丈夫’。 第34章 没罪了 顾言之与两名警察找了间空置的病房。 “我太太怀孕了，有流产迹象，现在正在保胎，这点，你们可以向院方要病例单。” “我们的人已经去解救受害者，如果受害者没受到伤害，你方积极赔偿，得到受害者谅解，你太太可以免受刑罚。” “好，我会取得受害者的谅解书。” “鉴于你太太目前的身体状况，我方容许她留院治疗，但这期间，我方会限制她的出境权力，还请配合。” “好！”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告辞了，受害者的情况，我们会通知你。” “这是我名片。”顾言之将名片递了过去，“辛苦了。” “再见！” “再见。” 送走两名警察，顾言之回了冉妖病房。 冉妖将头偏向另一边，不去看顾言之，但从警方并没将她强制带走来看，她犯的那点罪，大概已经不会再算是罪了。 她就像个小丑，拙劣的演了一出戏，到头来，出丑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我们谈一谈。”顾言之开口。 冉妖不语，如果可以，她还想捂住耳朵，不听。 “一年前的事，我很抱歉。” “这段日子的事，我也很抱歉。” “我只是简简单单的想报复你，报复景暮琛。” “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一年前，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 “那件事过后，景暮琛不碰你，而我，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女人，再也提不起一丁点兴趣，直到，面对你......” “为什么要报复我跟景暮琛？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冉妖忍不住将头偏向顾言之，目光紧紧盯在他脸上。 顾言之微微顿了下，抿唇，冷意在黑眸中肆虐。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相互仇视着，刚才那一番剖白，像是蒲公英，被风一吹就飘远了。 手机铃声忽地炸响。 冉妖收回目光，将头重新偏了回去。 顾言之将心底复杂至极的情绪急速压下，接通电话。 “顾先生，我们刚才见过面，受害者已经找到，正在送往你所在的医院，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到，具同事反馈回来的消息，受害者除了受到惊吓，其它一切都正常。” “好，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顾言之挂断电话，静静的在病房里坐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起身离开。 阮七七被警察送来医院后，做了一系列检查。 所有人退出病房后，顾言之走了进去。 “冉妖绑架了你？” “那个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阮七七被吓得不浅，表情与语气，全都充满浓烈的恨意。 “我不跟你废话。”顾言之蹙了下眉，“第一，你签了谅解书，我放过景暮琛，还会让冉妖签了离婚协议。第二，你可以告冉妖，但我也会让景暮琛成为人人追赶的过街老鼠，还会让你所有不堪的过去，都暴露出去。” “我签了谅解书，你真的会愿意放了暮琛？”阮七七无法置信，“你明明那么恨冉妖，怎么会为了她......” “一跟二，你选哪个？”顾言之打断阮七七的低喃。 阮七七咬唇想了片刻，最后坚定的选择了一。 她都已经怀了景暮琛的孩子，这时候找下家，哪还有下家肯要她？还不如让景暮琛翻身，她跟孩子还总算有点盼头。 顾言之轻点了下头，去护士台拿了纸与笔，折回阮七七病房，“把谅解书写了。” 阮七七也不犹豫，飞快写了份简单的谅解书。 顾言之带了谅解书刚出去不久，景暮琛匆匆赶来。 “暮琛！”一见到景暮琛，阮七七的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吓死我了，冉妖她太狠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绑架我，把我关在那个像鬼屋一样的地方。” 景暮琛一步步走向病房，神情阴冷。 他忽地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朝阮七七的脸上甩了过去。 “啪！” 阮七七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连眼泪都凝在了眼眶里，“暮琛......” 第35章 我后悔了 “一年前，冉妖是被顾言之迷晕绑走的？”景暮琛冷声发问。 阮七七呆住，这件事，景暮琛怎么会知道？ “你亲眼所见，却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 “你跟顾言之勾结，要拆散我跟冉妖，是不是？” “你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暮琛......我......”阮七七咬了下唇，红了眼，“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 “太爱我？呵......”景暮琛自嘲的笑出声，“景暮琛现在什么都没了，我还跟着他做什么？这句话，你敢说，不是你说的？” 阮七七彻底怔住，良久，才哆嗦着唇发问，“是......顾董告诉你的？” “如果不是冉妖发了这个录音给我，我还真当你是喜欢我这个人，原来，我跟冉妖之间那段无法跨越的鸿沟是因为你，我跟冉妖之间渐行渐远还是因为你。我他妈的怎么就那么瞎？连好坏都不分，连是非都不辨。” “暮琛，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们有了孩子，你摸摸看，孩子已经有知觉了，她知道我们在吵架。”阮七七下了床，抓着景暮琛的手就往自己小腹处压，“为了你，我签了谅解书，顾董也答应了会放过你，一切又会回到从前，我们都把以前发生的事忘了，我们重新开始。” “跟你这种蛇蝎心肠、不择手段的女人开始，我嫌恶心。”景暮琛用力甩开阮七七的手，目光又狠又冷，“孩子生下来，我会自己养，至于你，给你五百万，拿着钱，滚蛋。” “暮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都因为你，变成了一团糟，就连冉妖，也被我亲手推给了另一个男人。”景暮琛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身与心都被一只大手掏空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丁点力气。 冉妖说过，他会后悔的！ 是的，他后悔了！ 只是，一切都还来得及吗？ 冉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顾言之寸步不离的陪着。 在医生告知她情况稳定了后，顾言之拿出了一份由他拟好的离婚协议，要她签字。 冉妖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签了字，彻底与景暮琛告别。 出院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景暮琛接阮七七出院。 冉妖坐在轮椅上，看着顾言之将离婚协议递给景暮琛。 “签了吧，签了以后，关于那块地的新闻会全部消失。” “如果我不签呢？”景暮琛咬牙切齿。 “如果你不签，冉冉会向法院申请离婚，只是，你那块地的事还没解决干净，离婚官司又会闹得满城风雨，你的景氏地产，恐怕真的就走到了尽头。”顾言之轻描淡写。 景暮琛望向轮椅中的冉妖，她瘦了，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爱笑爱闹了。 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冉妖，对不起。” “没关系，因为我没打算原谅你。”冉妖用疏冷的语气开口。 “你说得没错，我后悔了，我们还能......” “景暮琛，签字吧！我们之间的婚姻，已经到了尽头，以后，再也不要见了，就算见到，也不要相互问好。” 景暮琛的心一窒，那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轻而易举的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好，我签，我给不了你幸福快乐，那就放你自由。” 签字的那一刻，景暮琛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的抽着，眼角有股酸涩在涌动。 签完字，他最后望了眼冉妖，悔恨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眸底疯涌而出。 阳光很明媚，却照不进他的心。 冉妖抬头望向太阳，眼睛被光线刺得有些酸疼。 结束了！ 那段本来就不该开始的婚姻，终于画下了句号。 可是，她跟她肚子里那团肉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第36章 催眠曲 冉妖住进了顾言之的公寓，为了看住她，顾言之请了个手脚利索的住家保姆。 除了公寓，她被限制了自由，哪也不能去。 入夜，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顾言之的手被枕在冉妖脖颈下，“别闹！” “我没闹，是肚子里那团肉在闹，有本事，你找他说理去。”冉妖没好气的斥了一声。 她跟顾言之的关系，她心情好的时候会觉得这个男人也不算太差；在心情坏的时候则会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个浑蛋。 顾言之真的就将手覆在了冉妖的小腹上，“你要再敢闹我太太，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冉妖难得的笑出了声，“谁是你太太了？” “我不逼你，我想让你自愿跟我走进民政局，去把那个红本子领回来。” 冉妖收起了笑，沉默了片刻，“言之，你爱我吗？” “算不上爱，但你就在我心里。”顾言之顿了一下，“除了这些，我依然恨你。” “彼此彼此。” 两人不再开口说话，气氛变得格外沉闷。 冉妖还是失眠，却不再翻来覆去，她盯着黑漆漆的虚空，想着她跟顾言之之间这种复杂的感情纠葛。 只是，她也庆幸。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良久，顾言之伸手将她睁着的眼睛捂住，“别闹，睡觉。” “我睡不着。”冉妖无奈。 “要我给你唱首催眠曲？” “嗯！” 她以为他只是说着玩，却没想到，他还真就哼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冉妖听着顾言之低沉沙哑的哼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不许停，一直唱，唱到我睡着为止。” 第二天，冉妖精神满满的起床。 许阿姨将营养早餐端到她面前，笑咪咪的说，“顾先生今天走的时候心情很好，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喔！”冉妖不轻不淡的应了一声。 她每天的活动范围只限在公寓里面，许阿姨会陪着她锻炼，陪着她聊天，陪着她做所有一切心情舒畅的事。 到了下午，冉妖正要午睡，忽然接到了一通很久没联系的老同学打来的电话。 “冉妖，听说你跟景暮琛离婚了？” “嗯！” “真不敢想象，你们曾经那么好过，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 “再好的东西，也总有被厌弃的一天。”冉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酸，很平静。 “是不是阮七七做的好事？” “嗯？” “你别瞒我了，阮七七最近拼命的联系曾经跟景暮琛玩得好的哥们，求他们在景暮琛耳边吹风，哎哟，我去，阮七七这人疯起来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听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像是放下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得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嗯，谢谢。” “冉妖，那我挂啦，保持联系。” “等等......”冉妖忽然开口，“你记不记得，我们大学期间，有一个姓顾的？” “姓顾的？”电话那头的老同学想了片刻，“你说的是那个大一新生顾念之吗？” “顾念之？”顾念之，顾言之，可她压根对这个名字没有一丁点印象。 “你不记得啦？我们大四的时候，就是快毕业的时候，那个小学妹给景暮琛递情书，正好被我们撞见了，当时景暮琛怕你误会，狠训了一段那个小学妹......” 第37章 过错 随着老同学的话，冉妖的记忆顿时被拉回到了那一天。 小学妹给景暮琛递情书，她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正巧路过碰见。 景暮琛怕她误会，当众拆了情书，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那封情书写得很美，藏满了小女生的娇羞与多情痴情。 景暮琛念情书的时候，脸上带了抹不太友善的笑，当时，那个小学妹的眼圈就红了，只是，那小学妹也倔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愣是等着景暮琛将情书念完。 景暮琛念完情书，朝着她走了过来，牵了她的手，重新踱回了小学妹跟前。 “这是冉妖，我们打算毕业就结婚。” 小学妹弱弱的说了声，“祝福你们，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景暮琛却不这样认为，他向来信奉不能给任何窥视他的人留下幻想，所以，他很强硬的说，“你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了，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让冉妖一人喜欢我，所以，把你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收起来。” 说完，那张带着少女情怀的情书，被景暮琛撕成了两瓣扔在地上。 她被景暮琛揽着离开前，回头望了眼那小学妹，小学妹正好也在看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善意，只好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转回头，离开。 “冉妖，你还在听吗？” 冉妖的思绪，再度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拉了回来，“嗯，我在听。”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学妹是个重度忧郁症患者，经过那件事后，她一时没想开，吞安眠药自杀了。” “什么？”冉妖的心猛的缩紧。 “当时，她没死成，好像只是脑死亡，不过，我听几个与顾念之同级别的小学妹说，顾念之在几个月前离世了，拖了那么久，她的家人肯定觉得能把她唤回来，谁知道，最后还是离开了。” “你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吗？” “嗯，我不知道，我帮你问问，回头发短信给你。冉妖，你也不用内疚，谁也不想的。” 冉妖挂了电话，没隔一会，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正是顾念之墓地的地址。 冉妖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整个人都陷在一片泥沼中，拔不出来。 她一直都想知道顾言之为什么恨她，原来，原来竟然会是这样。 一年前她被他迷晕强奸，那个时间，大概正巧是顾念之服安眠药自杀的时间。 几个月前，他强势的介入她的生活，那个时间，大概是顾念之离世之后。 冉妖的手，不自觉攥得紧紧的，唇角绷紧。 只是，她还想去做最后的确认，确认顾念之就是顾言之的妹妹。 于是，她深呼了口气，拨出了顾言之的电话，这是她被软禁在公寓后，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冉冉，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他关切的声音，冉妖整个人瞬间凉了，空了，眼角的酸涩，挡也挡不住的在凝聚泪水。 顾念之的死，虽然不是她亲手造成的，但也算是她间接促成的。 顾言之恨她，恨得天经地意，可是，纵然他恨她，也还是包容了她。 “冉冉，到底怎么了？” 冉妖拼命深呼吸，最后，她哑着声音用轻松的语气开口，“言之，我想出去走走，你还打算要关我多久？” 电话那头的顾言之沉默了一下。 “憋坏了？” “嗯，肚子里那团肉也憋坏了，医生说失眠是病，得到处走走放松心情才能治。” “还会回来吗？” “你担心我会逃跑吗？” “嗯！” “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真的。” “好，我会跟许阿姨说。” “言之！”冉妖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 “昨晚，你唱的催眠曲不错。” “看你的睡相就知道了。” “你放心，我出去走走，马上乖乖回家！” “嗯。” 第38章 念念 冉妖按照老同学给的地址，驱车前往墓地。 天很阴，乌云满天。 冉妖站在一个墓碑前，看着上面的遗照，少女笑得很羞涩，与记忆中那个小学妹的样子一模一样。 墓碑上刻着：你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回天堂后要找回自己的翅膀。永远爱你的哥哥：顾言之。 冉妖屏住呼吸，呆滞的看着少女的遗照，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一股说不出的痛楚从心头蔓延至全身，眼底一酸，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力般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上，放声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无心的过失，会让一个少女结束了自己才刚开始的人生。 她回头朝少女笑的那一下，肯定让少女觉得是种嘲讽跟挑衅。 是多大的绝望与哀痛，才会让少女选择义无反顾的离开？ “对不起......”说对不起，已经没用，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挽回，可她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天空一道闷雷响起，有零星的雨滴砸了下来。 她没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哭得稀里哗啦。 雨滴越下越大，一颗颗砸在她身上，好像能穿透她的身体，让她泛起股股尖锐的寒意。 各种情绪情感扑面而来，将她淹没。 雨滴，忽然就停了下来。 冉妖将头从膝盖上抬了起来，看到顾言之撑着伞，看着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她的哭声，刹那间戛然而止。 顾言之的眼神哀伤而淡然，“想起来了？” “言之。” 两个人就这样在雨伞下，听着密密麻麻的雨点坠落声，对视着。 “念念她并不恨你们。” 顾言之停顿了几秒，接着又道，“可是我恨将念念逼死的你们。” 冉妖咬了下唇，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 “念念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目睹了父母车祸身亡的现场后，患上了重度忧郁症，但她很坚强，一直努力克服，直到......” 直到她跟景暮琛的无心一击，击碎了顾念之仅存的那点对生的执念。 顾言之未出口的话，冉妖都懂。也正因为懂，所以心乱。 她跟他之间的纠缠，就像是被上天揉成了一团的乱麻，注定理不清，也分不开。 “言之，你说得对，我承受这些，是罪有应得，如果你还恨，我把自己这条命还给你，还给顾念之。” 顾言之握着伞柄的手紧了一下，如果他想要她的命，又怎么会不顾一切的把她囚在身边？ 可是，要他忘记念念的死，他同样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念念，他就恨。 “我知道，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原谅我，而我，就算知道了你恨我的原因，也依然没办法释怀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冉妖深呼了口气，嗓音很沙哑，带了丝哽咽，“你关着我，只是因为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我有罪，孩子没罪。” “冉冉......” 冉妖忽然朝着顾言之笑了下，随着那笑，两行一直在眼眶里涌动的眼泪又溢了出来，“言之，我们就这样算了吧，你恨得太累，我过得太压抑，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生下来，无论以后你把他照顾长大，还是我把他照顾长大，就让他为我们之间或爱或恨的纠葛矛盾画上句号。 冉妖忍不住捂着脸呜咽了几声，拼命强迫自己将情绪压了下去，她将目光落在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往前走。 “冉冉！” 就在她快要从他身边离开时，顾言之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雨伞下扯。 第39章 相爱相杀 冉妖又站回了原来站的位置，只是左手手腕被顾言之紧紧攥着。 她望着顾言之，顾言之则望着被大雨冲刷着的墓碑。 “言之，放手吧，把一个你恨着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内心最受煎熬折磨的人是你。” 听了冉妖的话，顾言之这才将目光从墓碑上收了回来。 “你想去哪？” “我想从公寓搬出去，你放心，我会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直到他出生。” “你打算离开我？” “言之，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自己？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触景伤情的想起顾念之，从而恨我，却又不忍折磨我，最后，你折磨的只有你自己。”冉妖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 “如果我不愿意呢？” “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出生，每天生活在我们的仇恨之下？” 顾言之的心仿佛被什么利刃狠狠戳了一下，他放不下他的执念，可他又不想放她走，但她说得不错，孩子没罪，在他们这种矛盾感情的影响下长大，孩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冉妖不敢眨眼睛，她怕自己一动，藏在眼眶里的眼泪又会疯涌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之将手中的伞给了冉妖，“把公寓里属于你的东西都带走，一样也不要留下。我去出个短差，三天后回来。” 说完，顾言之走进雨幕中，不到一会，雨幕就将他那孤冷挺傲的背影掩住了。 冉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周边的空气仿佛随着顾言之的离开而被带走。 冉妖开车回了公寓，顾言之并没回来。 他说过，要去出三天短差，意思很明显，他给她三天时间从公寓搬出去。 当天晚上，冉妖失眠很严重，整晚都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吃了许阿姨准备的营养早餐。 天已经放晴了，吃完早餐后，冉妖出门去找房子。 却没想到在中介所遇到了阮七七，阮七七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两人碰到的那一瞬间，冉妖是平静的，阮七七却铁青着脸，恨恨地盯着她，“都已经是顾太太了，还出来找房子？该不会是被顾董给赶出来了吧？” 冉妖不想理阮七七，转身就出了中介所，想换另一家。 却不料，阮七七就像疯子似的追了出来，“冉妖，你躲什么躲？如果不是我，你怎么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像顾言之那种钻石王老五，怎么会成为你的？” “阮七七，你到底想说什么？”冉妖站定，看着面目狰狞的阮七七，皱了下眉。 “想说什么？你还有脸问我想说什么？”阮七七一把抓住冉妖的肩膀，“如果不是你把我跟顾董的录音给了暮琛，他怎么会铁了心的把我踢开？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却什么都有了，凭什么？为什么？” “阮七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怪不了任何人。”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阮七七似是被冉妖的话刺激到了，倏然用力，将冉妖推出人行道，“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死了，暮琛心里那点可怜的幻想也就没有了。” 冉妖没有防备，猝不及防被推出人行道，冲向大马路。 “滴......” 刺耳的喇叭声瞬间响起，冉妖下意识望向右边，一辆出租车正急速朝她驶来，她的身体因为失重，正在往后倒，根本没办法躲过冲过来的出租车...... “孩子！”她伸手死死护着小腹，彻底倒地之前，望着几乎就要驶到近前的出租车，瞳孔在急速收缩。 她答应过顾言之会好好护住肚子里的孩子的，可现在，她知道即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似的将所有经历回放了一遍。 无关景暮琛，全是顾言之。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手段，他短暂片刻的温柔，以及他的恨。 他与她好似站在了忘川河边，爱不是没有，却是在彼岸。 只是，他与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跨过忘川河，去摘取开在彼岸的那朵花。 “顾言之，我们之间，到底算不算爱过呢？” 第40章 越过彼岸 完 又尖又利的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声音炸响。 冉妖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掌紧紧擒住。 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处于悬空状态，那只抓向她的手，要费更大的力气才能将她扯过去。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顾言之，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是说要出三天短差？怎么会在她发生危险的时候出现？ 冉妖瞪大了眼睛，心漏跳了一拍。 顾言之清冷的脸上很是倦怠，只是眼里，始终盛着抹令人无法接近的寒光。 出租车眼看着就要撞碰上来，顾言之费尽全力一扯，将冉妖拉推到安全位置，自己却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刚才冉妖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嘭......” 冉妖稳住步伐，回头，眼睁睁看着顾言之被车头狠狠撞飞，在半空中划出条抛物线，然后重重坠落在她面前。 又是“嘭”的一声，时间，声音，空气，万物，好像都静止了。 冉妖僵硬的凝望着几步外的顾言之，在他的身下，一滩鲜血，迅速染开。 “冉冉......” 冉妖听到了他在叫她。 那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几乎是跑着扑了过去，半跪在他身边，伸出双手，紧紧捂着他的脸，“言之，言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不是恨我吗？我都还没去死，你一定不能先死。” “冉冉......”顾言子咳了几声，吐出大口鲜血。 冉妖拼命替他擦着嘴角的血，眼泪一颗颗滚烫的滴在他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出短差了吗？为什么没走？为什么要救我？” “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哪也没去。” “你就是个混蛋，你哪也没去，为什么不回家，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缺了你的催眠曲，我睡不着......” “咳......”顾言之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一想到这可能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他的心脏就生疼的厉害，然后是空茫，失落，放下，最后，浓烈的不舍在他心底形成股强有力的漩涡，绞着他，“冉冉，我放不下你。” 一句我放不下你，比一句我爱你更令她心酸。 “那就不要放下，我不走了，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不管刺不刺你眼，不管遭不遭你恨，我都无所谓，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去民政局领证，我们结婚，结婚后我就是你的了，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你想打我也好，你想骂我也罢，我都认了。” “冉冉......” 救护车很快开了过来，冉妖寸步不离的跟着，阮七七也被警方的人带走。 手术过程很长，长到冉妖觉得自己像是快要老死了。 当护士将顾言之推出来的时候，冉妖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病房里。 等待顾言之醒来的两个小时中，冉妖一直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的脸，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与强势，竟然让她不知不觉的看入了神。 “冉冉！” 顾言之幽幽转醒，眼睛才微微睁开，立即看到了正紧盯着他看的冉妖。 冉妖怔了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别走！”顾言之反手握住冉妖的手。 “我不走了。”冉妖怔了一下，脸有些微烫，“我只是去帮你倒杯水。” “过来！”顾言之用力一扯，将冉妖扯得半趴在他心口上。 她的脸昂着，与他的脸相对。 “你身上有伤。” 冉妖娇嗔了一声，却乖乖趴在他身上，不动。 他好生生的活着，从他鼻间喷洒出来的热气，一点点洒在她的脸上，这就够了。 顾言之伸手抚着她的脸，“冉冉，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我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有你。” “嗯。” “我们之间，虽然隔了一道鸿沟，但我想越过去，真正的拥抱你。” 冉妖扬唇浅笑，“好，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我愿意在时光里等你放下执念。” 只有经历过失去，才知道在一起有多难得。 哪怕爱还很浅，哪怕恨还很深，只要在一起，时光总会将爱与恨平衡，教会他们相守。 顾言之忽地将手挪到了她的脑后，将她的头往下压。 他的唇贴着她的唇，轻轻的啄了一下。 冉妖忽然觉得眼睛瞬间湿了，“言之，余生，爱我吧。” “好，余生，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