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擒狂星》 楔子 北斗有七星,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北中也有七星,名为倪“天枢”、罗致“旋”、梁矢“玑”、简聿“权”、麦峪“衡”、“杨开”敔、季笋“瑶”。 天上的七星看似相近,其实距离相差何只光年;地上的七星看似距离遥远,其距离却只是咫尺。他们七人的交情从何而来,老实说,这真的是说来话长,不过碍于种种前车之鉴的经验,七位莫逆之交的好友却不得不在校园内摆出形同陌路之姿。毕竟试问一个学生会长、一个榜内有名的坏学生、一个成天调戏女生、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一个不甘寂寞的花花公子,和一个冷淡如风独来独往的混血儿,这些人要怎么走在一起?更别提其中再混了一个娇滴滴,连阵风都抵挡不住的美少女了。 他们七个人走在一起能看吗?不!如果有人胆敢将他们七个人凑在一起,又硬说他们是莫逆之交的好朋友的话,那么将会听到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嘲笑声,外加一句——如果真如你说的,我头给你! 所以事实就是这样,天上的七星看似相近其实遥远,而地上的七星看似格格不入,其实其交情却是没人可以比拟、取代的。 而话说自从暗星罗致旋拥有了珍爱的管初彗之后,立即在其他六人中的其中一人生活观里刮起旋风,进而引发了一件令众人跌破眼镜的事,至于那是什么事呢?只能说它真的是夸张到令人跌破眼镜的地步。 夸张!真的是夸张到了极点! 谁想得到花花公子梁矢玑竟会突然变得专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章 为了黑道近来积极想入侵校园之事,原本想在学校内分道扬镳的七人不得不开始有了些交集,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七人的聚会依然多选在放学后的校外,毕竟敌暗我明的胜算不大,而光是想像便可以知道他们七人的关系会引起多大的喧哗与注意力,所以一切以大局为重。 管初彗因身为罗致旋的女朋友,因此自然而然的成为他们的一分子。而因为她与罗致旋的关系是公开的,所以身为学生会长女朋友的她所面临的危险却比任何人多,像前一阵子的绑架便是黑道帮会想威胁罗致旋入会的一个手段,好在那只是场有惊无险的虚惊。 不过每当想起那件事依然让众人心有余悸,尤其以罗致旋为最,因此他对她霸道的保护欲也愈来愈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让旁人看了都会觉得眼红。世界上哪有一对情侣恩爱如他们? 其中又以梁矢玑的眼最红! 说起交女朋友的经验,在同年龄层,甚至于以他的年龄往上加个五岁左右的人,他都能拍胸膛保证没人比得过他。从幼稚园、小学、初中到现在,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没有一千个至少也有九百个,从清纯小花、惹火辣妹到成熟妩媚的上班女郎,老实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交往过? 至于成人之爱他更是经验丰富,老早在他还是国中生的时候就已经尝尽了甜头,说得更明白一些便是他现在的想要纯粹只是想要,再无其他任何理由。也之所以他对于罗致旋和管初彗恩爱异常,动不动就投以炽热的眼神相互爱抚对方感到不可思议,与嫉妒——没错,就是嫉妒! 拥有成群女朋友,始终是别人嫉妒目标的他竟然也会有嫉妒别人的时候,多么不可思议!可是他真的嫉妒罗致旋,嫉妒罗致旋竟然能找到一个如此契合,天生就是一对的管初彗,他真的好生羡慕呀。 他也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可是就不知道该与他天生一对的那个女孩何时会出现,而他又能像罗致旋这样义无反顾的把握住机会留住她吗?最重要的一点他该如何知道她就是她?罗致旋说听心声,它会告诉你。 心声? 它真的会告诉他吗?在什么时候?可不要等到他嫉妒成疾,暴毙而死的时候呢。梁矢玑为自己的无聊想法而失笑。 看着不远处的7-eleven,他打上方向灯直接将车停到店门口前,心想着他那群死党们喜欢的零食有哪些,谁要喝什么饮料,谁又不喝什么饮料,以及他必须记得要另买张手机门号的储值卡,因为先前那一张已确定不能再继续使用。 一想到这件事,梁矢玑浓眉大眼之间的那两道完美双眼便因蹙眉的动作而叠了起来,厚厚的横在他那双会勾人的桃花眼之上,为他迷人的脸部带来一丝强悍与逼人的气息。 这就是他不想太专注与一个人谈恋爱,甚至于不惜替自己博得花花公子这种浪子之名的原因,他害怕女人对他的死缠烂打。 身为世界富人榜上有名的梁豪宇的独子、爱子,再加上他俊逸的外表,他有太多条件让女人对他趋之若鹜,打不死也赶不走。所以为防太多女人将觊觎寄托在他身上——毕竟他只有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游戏人间,没有真情的花花公子,这样一来大家诚实以对不是顶好的吗? 当然,他这样一个理由与作法实在让很多人不能苟同,就拿季笋瑶来说,她曾冷嘲热讽问他,难道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简聿权那个样子,也吓不跑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们?末了她又加上一句,“别告诉我你觉得自己比权帅,那会让我想吐!” 哼,真是可恶,比起与他天生一对的女孩出现,他倒希望那个能封住小瑶那张骂人不带脏字的利嘴的人赶快出现。 其实像权那样子以冷漠来阻隔别人对他的意图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是小瑶并没有想过他和权成长的背景完全不同,从国中就尝遍禁果深知欲念这种东西的他又怎可和还是处男的权拿来相提并论?况且所谓男性本色,要他禁欲可真难,而且他还不想自讨苦吃。 总之,现在这种生活情形对他来说大致上算是好的,只除了偶尔碰到几个令他讨厌的女人会对他死缠烂打,让他不得不更换手机门号以杜绝麻烦之外,老实说现在的他根本是如鱼得水,感觉自在得很。这感觉跟他无照驾驶,却依然自由自在的开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的车流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下车摔上车门,梁矢玑把视线投在超商玻璃门上前进,却在距离自动门约有三步之遥时注意到某件令他感兴趣的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自动门内的那个女生,看着她以一脸迫在眉睫的表情抬头对自动门上的感应器吹胡子瞪眼睛。 虽然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秒钟,她那抹真实的表情却已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梁矢玑侧身让由半开的自动门冲出来的她过,好奇的双眼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移动,然后便听到了她那句—— “我咧——” 她没有将话完整说完,但其中的懊恼与咒意已表达得很清楚。梁矢玑看着她目送对面马路上的公车以平均四十的时速从眼前驶去。她错过了她的班车。他嘴角微场的转身走进超商,心里猜测的想面对着大马路的她现在的表情大概又在吹胡子瞪眼睛吧。可是他身后才刚合上的自动门却在“叮铃”一声,再度迎进了一脸若无其事的她。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挑高了眉头。 可以为了自动门感应器的一秒之差吹胡子瞪眼睛,却不为错过班车而生气,反而处之泰然的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回到超商内闲逛,这个女生还真好玩。 感兴趣的再多观察她一会儿,发现除了先前她那个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可以吸引他之外,就她清秀的外表与纯打发时间的在各类食品架前踱步的姿态并无一处特别吸引他的地方后,梁矢玑的注意力便不再焦着在她身上。他迈开劲捷的步伐,俊逸的身影开始穿梭在各类食品架前搜捕各类零食与饮料,并在结帐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他一离去,柜台后的两名工读生立刻议论纷纷了起来。 “是不是就是他?” “对对对,就是他,很帅对不对?我没骗你吧!” “可是你不是说他是开那个有四个圈的车吗?怎么他刚才停在外面的是宾士?” “我也不知道。还有,别说有四个圈的车,那叫做奥迪,也是德国名牌车,要一、两百多万才买得到耶。” “拷!他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能力开这么好的车?” “大概是他老爸有钱吧。” “为什么你没想过也许他是个牛郎?看他那双眼睛,简直就像会勾人一样,会大发利市也不奇怪。” “喂,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正呀!” “谁不纯正呀?我这叫做酸葡萄心理你懂不懂?若不把他想成令我作呕的牛郎,你要我‘哮想’这种名车王子到死呀!早知道就该记取好奇心杀死猫的名言,不要理你说的话等在这里看帅哥。我晚上睡若会流口水的话,都是你害的!” “喂,是谁教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走好了,下次再看到帅哥也不跟你讲了。” “开玩笑的,别这样啦。” “哼!” 便利超商内有三人,柜台内嘈杂得有如两只夏蝉,而柜台外的却静默得像只冬蛇。 艾媺对于自己曾经引起一个帅哥的注目,以及那个帅哥在超商内所引起的骚动完全浑然不觉,她专注盯着食品架上的各类食品,看到比较特殊或是新上市的产品便伸手拿起来研究一下,却又在看到上头贴示的价钱时犹豫的将它放回架上。 啊,这么贵,比她坐一趟公车的钱还要多……可是她真的好想吃吃看这——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玻璃门外的对面马路驶过一台庞然大物,艾媺难以置信的霍然转头,不相信余光中所看到的事实。她眨了眨眼睛,然后脖子就随着那台弃她而去的无情公车转动,直到她心底暗叫,我咧——该死的!公车又跑了! 忿忿地吐了一口气,艾媺拉回难以置信的眼光笔直的盯着食物架上的新品零食。 管他的!既然是公车先无情的抛下她,那就不能怪她将金钱投资在这间7-eleven内。抓起那包蓝梅口味的巧克力薄片朝柜台方向走去,她决定了,今天要走、路、回、家! 谁会想得到一段坐起公车来约十五分钟的路程,走起路来却要花上四倍都不只的时间。 艾媺瞪着前方不远处刚从她身边错身而过的公车,苦恼地皱起眉头。其实将车钱换作零食吃掉的人是她,决定要走路回家的人也是她,而她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后悔过,可是每次看到一班公车从身边驶过愈走愈远,她就忍不住想哀声大叫——我的车! 艾媺从不否认自己很喜欢吃,尤其对一些没吃过,看起来、闻起来又像是很好吃的东西没折,不过她发誓自己从未像今天这么疯狂过,竟然利用坐公车的钱拿来换零食吃掉。哈!如果这件事被喻琦知道的话,她不被念到臭头那才奇怪哩! 不过别以为她身上真的连一点公车钱都没有,她之所以不搭车是因为她对节流有特殊癖好,一天能花多少钱早就都算好了,所以以劳动换取食物,也挺理所当然的,不是吗?没办法,不会开源的她也只能将脑筋动到节流上去了。 喜欢吃却怎么吃都吃不胖,这是她周遭所有朋友最嫉妒她的一点。 一百六十公分,四十五公斤,拥有比一般人娇小的骨架的她怎么看都比别人瘦,而且也比真正的身高高。对于这一点,老实说她是有点得意啦,不过自身的缺点只有自己知道,因为只要别人一比起上围来时,她就不得不“惦惦”了。可是换句话说,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能拥有现在这种身材她该满足了,尤其她又是如此之爱吃。 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爱吃,也许是下意识想吃出些上围吧。不过可惜的是她始终就是吃不出半点肉来,若不是曾经有过几次的全身健康检查,恐怕连她都不得不想自己的身体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吃不胖的人,别人的第一句话总是说有口福。她却觉得才怪,要有口福先决条件是要有钱,关吃不吃得胖什么屁事!如果没有钱的话就算能吃又有啥用?她就是最明显的一例。 在她家,没读什么书的父母只能在小工厂工作领微薄的薪资养家,两人辛苦的工作对于支付拥有一儿一女的家庭来说勉强过得去,因为他们刚好拥有一双懂事又上进的儿女,一个就读省立高中,一个就读国立大学,着实替家里省了不少钱。 小康偏清寒的家境让她从小学会了对用钱的节制,可是偏偏对于省吃这一点,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她可以发誓,所有花在吃方面的钱可也全在她的预算中,她从未因此而伸手向父母多要一块钱过,就连答应父母学期间不准兼差赚钱这一点她都没有违背。至于吃从何处来,她只能说山人自有妙计了。 可是就今晚的妙计来说,她实在是有些愚蠢。 她专注的抬头看着前方,一个红绿灯,只是再超过一个红绿灯她家就在不远的前方了。加油吧,艾媺! “喂!你怎么走这么远?” 呼啸的行车声中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随即一辆宾士车停靠在她身旁。艾媺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车窗内正对她探头的陌生人。 “你怎么知道我走多远?”她反射性防卫地问。 “一个多小时之前,我在那间便利商店中有看到你。”梁矢玑回答道。 他实在没想到他在罗致旋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离开,竟然还能在路上碰到这个女孩,看着她独自走在前不着车站,后也不着车站的马路,他按捺不住一时的恻隐之心停下车来关心一下。 “你家住哪里,要不要上车来我送你回家?”他又问。 “不用了,我家就快到了。”艾媺露出防备的表情,一说完即迅速地迈步往前走。她不记得在便利商店中有看到他。 “你不要害怕,我并不是坏人。” 艾媺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前走,一边却嗤想道,坏人两个字又不会写在脸上,谁也可以说他不是坏人? “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看你一个女生这么晚一个人走在路上危险,所以才想送你一程。”梁矢玑开着车跟在她身边诚恳的说。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家真的快到了。”艾媺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道,心里头却想,她上他的车才危险哩!她又不是呆子,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不安好心。 “小姐。” 叫大姐也没用! “我真的没有任何歹念。” 有的只有欲念! “只是想送你一程!” 一程送到阴曹地府! “你实在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梁矢玑有些无奈的说,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一个女生坐他的车哩。“如果你担心我有心存什么歹念的话,我有手机可以先借你打电话回家,你可以将我的车牌号码报给你家人听,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坐上车来呢?喏,电话给你。” 艾媺突然停下脚步,在梁矢玑以为她终于顽石点头的要接受他的建议之际,却霍然发飙的朝他大吼出声。 “我咧——你到底烦不烦呀!”她骂道,“我跟你说我家快到了,你是听不懂呀?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你不嫌累我可嫌吵。我警告你最好别再跟在我身边,否则我立刻大叫非礼,你听到了没?”说完,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即再踱大步往前走。 梁矢玑被吓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大步走的她的背影,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被一个女生吼了,而他的所作所为竟还是全部出自于善心。天啊,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的好心竟变成了驴肝肺。 算了!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可不是他在行的,这种傻事他再也不会做了!油门一加,不再多看路边的她一眼,他车子ㄅㄨ一声从她旁边疾驶而去。 看着他的车子远离,艾媺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地落了地。其实不能怪她防卫心强,实在是这个社会乱得让她不得不如此,况且她实在也很怀疑现今还会有善心人士愿意让人搭便车的,更别提像刚刚那样主动停车让人搭的。 可是换句话说,如果刚刚那个人真是诚心诚意的,她的拒绝可就实在是太绝情了,而他真是个好人。 想到好人两个字,艾媺忍不住稍微回想了一下那个好人的长相,然而浮现在脑海里的那脸却是的。她用力的再想一下,试图让那张的脸能清晰些,怎知却反倒加深了他的度,两三下之后,除了刚刚那个好人是个男生之外,她竟什么也想不出来。 啊,也罢!反正只是萍水相逢嘛,不欠他,他也不欠她,记这么多又有何用?更何况他们此生可能根本碰不上第二次。 越过红绿灯的斑马线,艾媺忍不住微微一笑。家,就在不远的前方,她真了不起,竟然真的用双脚走回家了耶! 拍拍手替自己鼓鼓掌。 艾媺,你真了不起! 能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走路回家的确是满了不起的,不过第二天她可尝到了苦头。 对于多少有些运动量的学生而言,徒步行走一个多小时其实并不会引起什么后遗症,例如双腿酸痛、三天行动不便之类的。她是个学生,理所当然也不会有这类后遗症,不过可因此睡死了而差一点就上学迟到!不过好在她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进了正在关闭的校门,在唱国歌前一秒钟站进班级的队伍内,并好运道的没在升旗典礼后的抽班级点名中留下不良纪录。 可是当艾媺一回到教室瞪着功课表上的英文课,却在书包里翻不到英文老师规定上课必备的字典时,她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她露出一张苦瓜脸道:“我完了。” “干么?”坐在她旁边的喻琦问。 “我没带英文字典。” “快去借呀,难道你想罚站一堂课呀?” “我才不要哩!”艾媺瞪大眼睛叫道,在一瞬间人已冲出了教室的大门,往隔壁班冲去。 而在同时间,上课钟声却响了起来。 “大妈,大妈,你有没有英文字典,快借我!”冲到隔壁班门口,艾媺一伸手便抓到一个与自己颇有交情的朋友,她急如星火的叫道。 大妈皱眉说:“我们班今天又没英文课,我怎么会带。” “那阿香、小美呢?你帮我进去问问她们啦。” “她们也不可能会带的啦,我说过我们今天没有英文课,谁……” “我咧——”艾媺大声打断她,“你帮我问一下会死喔,快点啦!老师就快来了。”艾媺将她拼命地往教室里推。 “告诉你你不相信,好,你等着看。”说完,大妈站在教室门口突然就朝她教室内扬声大叫了起来。“阿香、小美,你们有没有人带英文字典,艾媺要跟你们借。” 不到三秒钟,被点到名的阿香、小美已纷纷来到她面前。 阿香道:“艾媺,你没带英文字典呀?你完蛋了!” “不要给我落井下石,有没有英文字典借我?”艾媺训声反问。 “没有。”阿香和小美异口同声的对她摇头说。 “我咧——你们是不是学生呀,竟然连本英文字典都没有!”抑制不住求救无门的怒气,艾媺责声道。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我……”被人一反讽,艾媺瞬间垂头丧气了起来。“算了,算了,没有就算了,反正罚站一个小时也不会死人。”她自我安慰的说,“我回教室去了,再见。” 她死心的转身往自个儿的教室走去,却在走没几步时霍然被人喊名给叫住了。 “艾媺。” 艾媺直觉反应的停步转身,然后便看到一个不太熟悉却又好像看过的男生面孔走向自己。 “有……”有事吗?她本来是想这么问的,不过在看到他手上拿的英文字典时,双眼顿时发亮了起来,眼巴巴地就只记得盯着他手上的英文字典而把祖宗十八代都忘了。 英文字典耶!只要有了它,就可以免去让她可怜的双脚罚站一个小时的痛苦。 他将它递上前。“借给你。” 倏然抬头看向眼前这大好人,艾媺脸上充满了大恩不言谢的感谢,“你……” “我叫梁矢玑。”梁矢玑立刻微笑道。 “不是!”她倏地摇头说,双眼瞠得奇大。“我是想问你,这个英文字典你要借给我?” “你不是急着要大妈帮你借英文字典?”梁矢玑点头道。 “你也认识大妈?”艾媺意外极了。 梁矢玑浓眉一挑,“同班同学当然认识。” “同——你也是十六班的,我怎么不曾看过你?”艾媺意外极了!她怎么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同班同学和几个交情颇好——事实上都是对她有利益,例如请过她吃东西的人之外,她对其他的人似乎都没什么特别印象。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就是我隔壁班的。”盯着她,梁矢玑喃喃自语的说。 这一切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他实在作梦也没想到昨天那个不识好歹的女生竟然会是同校的同学,而且还是隔壁班的!想一想,他们两个还当真是冤家路窄哩!不过呢,最好玩的不是这一点,是这个女生竟然不认识他! 他是梁矢玑耶!他不认识她倒还说得过去,因为像他这么交女朋友广阔的人是不会太去注意女同学的,毕竟他又不缺女朋友不是吗?可是她怎么可以在同校隔壁班一年多后,依然不认识他这个有名的大帅哥呢?她真的是挑起了他所有的兴趣。 她的名字叫爱美?真是个耸搁有力的名字,不过挺好记的,就不知道她是姓什么了,如果是姓曾那就更有看头了。真爱美……想至此,梁矢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地扬了起来。 看到他微笑,艾媺也跟着他一起扬唇笑起来。 “谢谢你的字典。”她接过他手上的英文字典,脸上带着笑容,正经八百的朝他一鞠躬,“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找机会回报的,谢谢你啦。”说完,她在眼见英文老师已一步步逼向她时一溜烟的冲回教室。 看到她进教室,喻琦挑眉问:“借到了?” “喏。”艾媺得意地朝她亮了亮手中的英文字典。 “跟谁借的?大妈、阿香还是小美。” “都不是。他——叫什么来着?”艾媺皱眉认真的想了一下,“呀,对了,死鸡!他叫梁死鸡!” “梁矢玑?”喻琦在一瞬间瞠大了眼睛,“你说的是隔壁十六班的那个梁矢玑?” “你认识他?”艾媺好奇地点头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喻琦皱眉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今天呀,就在前一分钟跟他借英文字典才认识的。”艾媺回答得理所当然。“喻琦,你也认识他呀,怎么我从来不知道隔壁班有他这么一个人在?亲切、善良,最了不起的还是友爱同学将英文字典借我这一点。愿上帝赐福他,阿门。” 冷哼一声,喻琦朝她翻了个大白眼,正想开口对她说关于梁矢玑这个人的一切时,老师却正好走进教室内。在不得已之下,喻琦也只好闭上已经张开的嘴巴,耐心等待下课之后再对除了吃之外,对什么神经都一样大条的艾媺晓以大义。 亲切、善良、友爱同学?除了疯子之外大概没有人会对北中有名的花花公子梁矢玑下这种评语的。而艾媺她……喻琦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有发疯吧? “梁矢玑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是世界百大富豪排名二十名梁豪宇的独生子,优秀的外貌加上一流的头脑,还有家财万贯的背景让他未进高中就已经先轰动。其知名的程度在这个学校几可说是比校长还有名,跟学生会长罗致旋处于伯仲之间。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当喻琦非常严肃的对艾媺解释梁矢玑的身家背景与为人,并在之后自然而然的接上一句你不知道吗时,艾媺也非常自然而然而且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不知道时,她气得差点没昏倒,瞪着艾媺的表情简直比看到外星人时更惊吓与难以置信。 “不知道!不知道!请问这一年多来你的耳朵、眼睛、嘴巴都用到哪里去了?连梁矢玑的事都不知道!”她有些发火的叫道。 “为什么我必须要知道?”艾媺反问她,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又不是我的衣食父母,至于你问我耳朵、眼睛、嘴巴都用到哪里去了,当然是求学喽!听老师讲课、看课本讲义、问课业问题,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吃的。”拼命压制住想伸手摇她,不,事实上想掐她脖子的冲动,喻琦咬牙地迸出两个字。 “什么?哪里?”一听到“吃”字,艾媺的反应是立即的,她东张西望的在四周寻找着,在找不到她所想的东西时,将目光集中在喻琦脸上,期待的追问:“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瞪着艾媺,喻琦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来抚平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她用力的深呼吸三次,然后才再度开口。 “耳朵,”她说,“用来听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眼睛,用来看尽所有可以吃、好吃、你想吃的东西;至于嘴巴那就不必说了,当然是用来吃东西的。你别将求学这两个字说得这么堂而皇之的行吗?”她瞪着艾媺,着实不客气地嘲弄道。 “喻琦……” “你敢反驳我说的有错?”喻琦抬起下巴道。 “我……我……”看着她,艾媺慢慢地嘟起了嘴巴。 她无辜的表情让喻琦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喻琦再次开口的语气不再带有浓郁的嘲弄而变成苦口婆心的关心。 “不是我不肯你吃,只是可不可以请你除了吃之外,多花一些心去注意你周遭的事,不要成天都漫不经心的行吗?不然我真怀疑哪天你要是被人抓去卖了,还会高兴地替人数着钱,然后想着待会儿不知道人家会请你吃什么大餐。” “我才没那么笨。”她反驳回去。 “提到吃的时候你就是那么笨!”喻琦抑制不住地朝她吼道,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艾媺又嘟起嘴巴。“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说好不好?被你说久了,我都觉得似乎是真的很笨一样。”说着她突然露齿一笑。“别说这个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你看!三句不离吃的。” “民以食为天嘛!”艾媺的脸上笑容不减。“走啦,走啦,我们去看看今天合作社有什么东西好吃,顺便先买午餐,否则的话中午人挤人就算有好吃的我们也不见得买得到。”她将喻琦拉往合作社的方向,没料到喻琦却像脚长了根似的贴在地板上动也不动一下。“怎么了?”她问。 “不好意思,中午我已经买了餐厅里的餐券了。” “什么?那我怎么办?”艾媺在一瞬间张大了双眼质问。从一年级认识喻琦开始,不论晴雨她们一向都是在一起吃午餐,可是今天…… 盯着喻琦她先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怀疑地问:“你是不是背叛我,偷偷交了男朋友?” “你不要那么有想像力好不好?”喻琦瞪她一眼道。 “那你要跟谁去餐厅吃饭?吃这么好!”她醋劲十足的说。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在意我不跟你一起吃饭呢?还是在意我可以去餐厅吃好料的?”喻琦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问。 “我……我当然是在意你喽!”艾媺有些挣扎的说。 “说谎!”喻琦转身就走。 “好啦好啦,都有行不行?”艾媺倏地将喻琦拉住,投降的承认,虽然喻琦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面对美食的诱惑,她的抵抗力还是很弱。“别这样啦,你也知道我的弱点,我真的没有办法对吃漠视,但是我发誓如果它和你两者之间真有发生冲突的时候,我绝对绝对不会只顾吃的。”“如果你真敢这样的话,我马上跟你绝交。”喻琦对她瞪眼道。 “我会铭记在心的。”艾媺委屈的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要跟谁一起到餐厅吃东西了吧?” “你觉得呢?”喻琦看了她一眼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绝对不会是杨开敔就对了。”艾媺想了一下老实地回答。 喻琦在班上的人缘很好,除了她这个最要好的好友之外,喻琦对任何人也都是和颜悦色、尽心尽力的,可是唯独对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班上的开心果杨开敔。 其实对于他,艾媺觉得他除了说话轻佻了点、爱现了点,以及大而化之的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一点之外,她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如果硬要说不好的话,那就是他太一毛不拔了,都不曾请她吃过任何好吃的东西,最多也仅限奶茶而已,而且每回在请她喝时,还要恶毒的加一句吃奶补奶,实在恶劣得可恨! 可是他就不曾对喻琦趁俎过,所以她就是想不通喻琦为什么会对他如此深恶痛绝,只要一碰头便像仇人一样眼红得像只兔子。 “废话!”一听到仇人的名字,喻琦顿时变得咬牙切齿,她瞪眼恨声道:“跟你说过在我面前少提那家伙。” “喻琦,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杨开敔,他……” “我已经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她霍然低吼道,“如果你再提起那家伙的话,中午那张餐券我就不给你了。” “中午……”艾媺一瞬间张大了双眼,然后便突如其来的扑向她,双臂揽在她肩上双脚不住在跳跃着。“我爱你,喻琦,全世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喻琦退后一步稳住身体。对于扑在自己身上又叫又跳,永远表现出最真实感受的艾媺,喻琦早已经举双手投降,也服了她了。而在心深处喻琦却是羡慕她的,羡慕她永远都能将最真实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不像自己……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这样,你重死了。”收起脸上不知道何时逸出的苦笑,喻琦抱怨道,然后伸手将她推开走回自己的座位。 艾媺完全不被她的拒绝吓跑,一路跟着她坐落她隔壁自己的座位上,并在接下来的一堂课里始终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尤其是面对到喻琦的时候,眼睛笑得更是连缝隙都看不到。没办法,自己就是藏不住心事,高兴的时候要自己不笑实在太狠了。 北中的餐厅其实跟一般学校里的附属餐厅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有着与外头平价的食物,以及永远比外头竞争激烈的店家所烹饪出来难吃上几倍的食物,可是自从一年前梁矢玑入学后,这一切便有了极大的改变。 为使爱子能有健全营养的摄取,梁豪宇在爱子梁矢玑一句学校餐厅难吃死了之后,立刻花下大笔金钱损赠学校以独裁垄断了学校的餐厅作业。 他花钱招标有好厨艺的大厨师入“煮”学校,除了由他梁豪宇提供的高额年薪可领外,学校营业额更是全部归其所有。所以在此种好条件之下,到北中餐厅工作顿时成了大厨师们前仆后继的梦想,而北中餐厅亦理所当然成了名闻遐迩的餐厅,不过它只针对北中的学校师生而不对外营业,故着实让许多老饕们扼腕不已。 拥有名厨掌厨的北中餐厅其绝大多数食品价格并不算太昂贵,毕竟其顾客群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无经济能力的学生。不过针对经济许可的教师、职员或富家子弟们,它依然备有数种昂贵而多变的美食,而其价格可就不便宜了。 艾媺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吃遍餐厅里名厨的各种招牌菜,毕竟能身为北中的一分子,这种机会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她若不好好把握就该死了!可是想归想,高中生涯都已经过一半的她至今却依然只能当个闻香队队员,想一饱口福呀,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说句难听的老实话,连餐厅里平价的食物都吃不太起的她想吃那些特餐,那根本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不要脸。 唉,每回想至此,她就忍不住想抱怨自己为何没有一点偏财道,要不然统一发票让她中个二十万的话——她不贪心,不要两百万只要二十万而已——她就不必这么辛苦,每次都要望别人的午餐,而垂涎三尺的兴叹了。 “怎么,你对我请的什锦烩饭有什么微词直接说出来没关系,用不这么眼巴巴的盯着别人的餐盘看吧。”她的不专心让站在她后头排队领饭的喻琦不悦的瞪着她皱眉道。 “真不公平,明明是父母生的,为什么有人就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特级a餐耶!一客要八百块耶!真搞不懂他父母是做什么的,难道是印钞票的不成?也不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钱供他挥霍。”视线始终焦着在一点上的艾媺不禁喃喃自语。 第二章 “拜托,请你看清楚对方是谁再抱怨行吗?”顺着她目光看去的喻琦有些无力的说,“你担心他父母会被他吃垮吗?你有没有搞错?” “咦,是死鸡耶!” “没错,正是梁矢玑,而且请你不要对他叫得那么亲热好吗?竟然连姓都省了。”喻琦忍不住说她,不过艾媺却根本没听见她的话,注意力依然放在特级a餐的主人身上。 “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他不怕把他父母给吃垮了。”她喃喃自语说,“一客餐八百块,连学校老师吃了都会心痛,而他却……” “养尊处优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喻琦不以为然地开口道,然后轻推了她一下要她前进,“走了,轮到我们了。到老地方去吃怎么样?吃七十元的烩饭用不着在餐厅跟人家“ka休”,况且我们的老地方既安静也没人管得到我们毫无淑女的吃相。”喻琦说了一顿,然后揶揄的盯着她问:“还是你想继续在这边对别人的特级a餐流口水?” “讲这样,我哪有流口水呀!”艾媺抗议道。 “如果你继续盯着人家的午餐看的话,用不着多少时间就能看到了。我们要不要试试看?”喻琦挑眉睨视她问。 “不要。”嘴巴一嘟,艾媺断然说道。 “那就走吧。” 依依不舍的看着梦寐以求的特级a餐,艾媺几乎要喻琦用拖的才肯举步往前走。就在她被喻琦拉着走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头张望那特级a餐时,特级a餐的主人——梁矢玑却在这时忽然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她微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着他,正在想不知道该怎么掩饰她对他午餐的肖想时,他却已先朝她微笑点头,她反射性的亦朝他回以一笑的点头。 “你在跟谁打招呼呀?”看到她的举动,喻琦莫名其妙的开口问道,并在转头顺着她视线看到了万丛红中一点绿的梁矢玑时恍然大悟。喻琦皱眉问:“你把英文字典还他没?” “我忘了。”艾媺傻笑了一下。 “什么事都会忘,就吃饭这件事不会忘!”喻琦忍不住叨念她。“吃饱饭后快把它拿去还人知道吗?不要有借无还懂吗?”喻琦交代说。 “当然,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艾媺朝她微笑道。 喻琦翻了个白眼。她不喜欢艾媺和梁矢玑惹上任何关系,因为像他那么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并不是单纯的艾媺应付得来的,尤其她又有预感这次他会突然自告奋勇的拿出英文字典借艾似乎不单纯只是凑巧而已。他接近艾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这实在不得不让她深思。 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彩,梁矢玑嘴角含笑的目送她们俩离开。 艾媺,的确是满令人难以忘怀的名字,而且还不是由那两个耸毙毙的字所组成的——爱美。 还记得之前把开阳叫出来的时候,向来嘻皮笑脸的他还以为自己是找他谈论有关黑道入侵校园的事而严肃得绷着脸的表情有多好玩,不过当他听到一本正经的自己开口所说的话却是“你们班上的爱美姓什么”的时候,他那时候的表情才令人拍案叫绝! “你班上的爱美姓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了解吗?如果他班上没人叫爱美,或者爱美有七个、八个的话,那么或许这个问题有些难以了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要问的是谁。不过呢,即使他班上有七八个爱美,并将她们逐一说出来的话,那么也不需要花上个几分钟吧? 可是针对自己这个问题,开阳却花了两分钟才领悟自己的意思,然后又花了三分钟对自己解释他们班上的艾姓艾,单名一个媺字,跟自己所说的爱美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 爱美、艾媺,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还真是尽展于此理。 很爱吃,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遍世界上各式各样的美食。以上便是当梁矢玑开口问及艾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时,杨开敔最先想到并冲口而出的答案。 很爱吃?老实说他实在看不出骨瘦如柴的她能爱吃到什么地步,不过看到刚刚那种情形,他想怀疑这一点都有点挣扎了。因为她刚刚盯在餐盘上的眼光简直就像饿了三天三夜没吃饭的人一样饥渴!天啊,她真有那么饿吗? 不管如何,他发现可以利用她爱吃的这个弱点,不管他将来想对她做什么。 “头脑不差,个性豪爽,除了稍微有点吝啬之外,几乎没什么太大的缺点。”这是杨开敔接下来给她的评语。 “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女孩。”梁矢玑微微颔首道。 “你想干么?”杨开敔霍然眯眼开口问他,“我可警告你不要动她的歪脑筋喔!” 梁矢玑忍不住挑眉问:“怎么,她是你暗恋的对象不成?” “才不是!我喜欢的是……”领悟到自己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杨开敔顿时闭紧了嘴巴。 “是谁?”梁矢玑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般似笑非笑的猛盯着他看,嘴角含笑。“说啊,说啊!你妈妈没告诉你,话不要只说一半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杨开敔一脸守口如瓶、誓死不屈的抬起下巴。“倒是你,为什么突然向我问起艾媺的事?我可真的警告你,她不是你玩爱情游戏的对象,如果你敢伤害她的话,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这么关心她?你确定她不是你暗恋的对象?”梁矢玑微微眯眼的盯着他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股醋意,对他如此关心艾媺这件事。“她在我班上跟我交情算是满好的,我一向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 “是吗?那她呢?你不会表错情,让她爱上你而你自己却不知道,以为她也跟你一样只把你当成哥哥看吧?”他试探的问。 杨开敔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眼,然后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可能。” “你又知道了?” “我——嘿,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耶!你老实招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突然问了我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还有,你专程要我来这里不会就是想问我这些事吧?对艾媺,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矢玑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对艾媺,他到底想做什么? 老实说他自己也不太了解。 对她,原本只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插曲再加上今天巧遇她竟是隔壁班的同学,并且因为她与他面对面却依然不相识这几点,让他忍不住地多注意了她几眼。后来则因为她耸而有力的名字的关系,让他再次忍不住找来与她同班同学的开阳询问,之后…… 为什么对她好奇的问题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个性如何,然后…… 为什么他要管她和开阳之间的交情是纯友情,或是掺杂有任何男女之情的存在,这关他什么事,他管这个干什么,还有开阳问得对,他到底想做什么? 分不清,理还乱大概是这种感觉吧。不过这回在看到她心无城府的微笑后,他的理还乱却在一瞬间豁然开朗了起来。他想做什么?他想追她! 真是破天荒,他梁矢玑竟然兴起想追求女生的冲动,而且对象还是个黄毛丫头,这实在是太神奇了!难道旋和初彗对他的打击真有那么大吗?竟然让他食言而肥的打破不主动追求同校女生的誓言!哇啊,他是否应该庆幸当初立誓时,并没有发下太毒辣的誓言?浪子回头金不换,从此只为她专一,否则一辈子孤单至死。 算了,不管誓言应不应验,这可是他首次对一个女生兴起想追求的念头,而且照开阳所说的,她似乎不是那种分手后还会对他死缠烂打的女生,所以不如就这样试试看反正他不吃亏,对她,他也会尽量手下留情的不让她吃亏,然后大家就来trytrysee了。 最后一堂课下课钟声响起,北中校园内顿时进入扫除的时间,过了十分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背起书包朝校门口前进,在纠察队的管视下排队出校门。 艾媺和喻琦在教室内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跟有如旋风般进进出出,赶着出校门的同学们比起来实在是有够突出。梁矢玑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对不起。”在她们班上人都走尽后,他倚靠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以引她们俩注意道。 艾媺与喻琦在同一瞬间转头望向他,艾媺轻呼出声。 “呀,英文字典!我一直想要还给你的。”她露出一个憨憨的微笑。 “你还没还给人家呀。”喻琦皱眉看她在抽屉里翻打着。 “呀,有了。”找到英文字典,艾媺走到他面前,双手平伸,脖子微弯的将英文字典递还给他。“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我……艾媺,等一下。”梁矢玑微笑道,本还想对她说些什么的却在惊见她已转身要离开时,霍然叫住她。 “有事?”才转身的艾媺再次转过身面对他,脸上有着客气而有距离的微笑。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我到外面一下?”他问。 看着他,艾媺脸上顿时浮现出茫茫然的表情,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毕竟他们俩今天才认识不是吗? “有什么事吗?”她好奇的问。 梁矢玑看了坐在教室内的喻琦一眼。 “艾媺,我想到洗手间一趟,要等我哦。”聪明的喻琦知道他的用意,她扬声对艾媺开口道,然后留下他们两人自己离去。她想谅梁矢玑再怎么胆大包天,在学校里应该还不至于会做出什么蠢事来才对,所以留下艾媺单独面对他应该不会有事。她就看看他想对艾媺单独说些什么话! “你不是有话想告诉我吗?”见喻琦的身影都已没入转角半晌他始终不讲话,艾媺按捺不住的开口道。 喻琦一离去,梁矢玑就肆无忌惮了,他盯着她,直接从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下手。“艾媺,你有男朋友吗?”他问。 “没有。”毫无心机的艾媺直觉反应的说,之后却又皱眉的瞪他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梁矢玑先是朝她微微一笑,然后便直言不讳的对她说:“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当喻琦从洗手间回来,艾媺说梁矢玑竟然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交往时,喻琦顿时瞠大了难以置信的双眼,好半晌之后才表情凝重地盯着她问:“他真这样对你说,然后呢?” “然后他又说不用这么急着回答他,明天再给他答案就好没关系,之后就走了。”她耸肩答复。 “就这样?” 她点头。“对呀。” “你没问他为什么。” 艾媺顿时呆滞了一下,看着一脸凝重表情等待她回答的喻琦,她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我忘了。”她说。 喻琦简直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瞪着她,喻琦怒然的眼光简直就想将她整个人吞噬、搅碎,再重组。天啊,怎么会有人像她这样粗神经,竟然在人家向她表白之后却依然能一问三不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可不可以请你用点大脑,嘴巴除了用来吃东西之外,还是有别的用途的。”喻琦有些怒不可遏的瞪着她说,“难道你就没想过有一大堆女朋友的他为什么会想要和你交往吗?最重要的是他的女朋友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他从未开口追求过任何一个女生,为什么现在他会突然提出和你交往的话呢?” “也许是因为他突然发现我的可爱之处吧,你没听过一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艾媺倏然住口,面对怒目瞪视着自己的喻琦,有些无辜而且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难道说你喜欢他,喻琦?” 喻琦的一双眼在一瞬间瞠得跟铜铃一样大,她恼羞成怒的朝艾媺喝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别骗了,你一定是喜欢他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知道他有一大堆女朋友,还知道他从来不曾主动追求过一个女生。”说着,艾媺突然朝她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微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别担心,既然知道你喜欢他,说什么我也会拒绝他的,更何况我对他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哇啊,喻琦!你真不够意思,竟然什么都不说,若不是这么生气的话,我……” “够了!”艾媺天马行空的一席话气得喻琦差点没抓狂,于是在大吼一声的打断她后,怒不可遏的逼近她的脸瞪着她,然后恨恨地咬牙一字一字地对她说道:“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被喻琦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的艾媺心有余悸的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我猜错了?” “全校男男女女,除了你之外有谁不知道梁矢玑的素行的?我喜欢他?为什么你不说校长、训导主任是同性恋?因为他们不只比我对他了解,甚至于偶尔还会巴结他、奉承他,想尽办法让他对他们留下好印象。为什么你聪明的头脑就没想到过这一点呢?”喻琦咬牙切齿的朝她迸声道,简直要被她气死! “别这样,算我说错话了好不好?你别生气嘛。”退后一步,艾媺小心地道歉道。 瞪着她,喻琦用力的吸了一口大气,再一口,然后才言归正传的说:“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梁矢玑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提出想和艾媺交往的要求?同学一年多来,她可以发誓他的目光从来不曾停留在艾媺身上超过一秒钟的——她常和艾媺黏在一起,所以她知道。既然过去一年多来艾媺从未吸引过他的目光,那么她怀疑这几天来艾媺究竟做了些什么,竟然能让他开口要求跟他交往。 离开学校后,喻琦一路上都一直默然不语,她一直都在想梁矢玑接近艾媺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每想到一个他接近艾媺的目的,不到三秒钟却又让自己给推翻了过去,在经过许久之后,她终于想到一个极有可能的理由。 “艾媺。”喻琦突然唤住她。 “什么事?”艾媺将流转于马路两旁食品店的眼光移望向她。 “你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财产,例如一块地,不用太大却刚好卡在人家收并土地中的一块上?”她的话还没问完,艾媺已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艾媺笑不可遏的说,“别说地了,我家连想租个停车位都有问题,更别提那跟银行贷款了二十年至今都还没还清的房贷。我家哪来的土地呀!更别提还是一块卡在有利用价值土地上,让人挖空心思也想并购的土地了。” “那么梁矢玑到底为什么突然想和你交往呢?” “也许是他突然发现我有什么难能可贵的优点,一时情不自禁吧。”艾媺再次不正经的说。 喻琦毫不客气的朝她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好吧,那我换个比较不自欺欺人的说法了。他之所以会跑来跟我告白——我可以这样说吧?是因为心血来潮时随口说说的,想看看我们这些平民对从天而降的幸运,或是麻雀变凤凰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别理他就是了。倒是喻琦……”艾媺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得神秘兮兮。 “你想干么?”喻琦防备地盯着她问。每次看到她这种神秘兮兮的表情自己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媺在一瞬间拥住正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喻琦的臂膀,然后亲密的贴在她身旁指着路边的休闲小站饮料店今天推出的新式饮料道:“你看,那个夏威夷浪漫的名字挺好听的,不是吗?” “你别想!”喻琦想也不想的一把将她推开。 “别这样啦,反正那些钱也是你中统一发票得来的,再请我喝杯饮料也不会死嘛。”艾媺死皮赖脸的再度缠上她,撒娇的说道。 瞪着她,喻琦后悔莫及的说:“我真不该告诉你那件事!”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发誓哪天发了横财时一定不忘你的。” “哼,就不知要等到民国几年。” “好啦,我们去买来喝喝看,到时候如果有人提起夏威夷的浪漫,我们就算没体验过也尝过呀。走啦,走啦。” “歪理!”喻琦忍不住骂道,可是最后依然抵挡不住她的缠功,被她拖着朝休闲小站走去,买下那杯压根儿不知道和夏威夷如何扯得上关系的夏威夷浪漫。 想了一晚——不是艾媺在想,事实上她一回到家之后就将梁矢玑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了一晚的是喻琦,而且失眠了一晚的也是她,可是即使如此,在第二天到学校之后,她对他想与艾媺交往的目的所知的程度依然和一夜好眠的艾媺相同,等于零。 在浪费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尝试让自己忘却这一件烦人之事而白费力气后,她终于忍不住的拉了艾媺直接奔向隔壁班的梁矢玑,要他给她一个明确的交代!不过她倒是忘了自己最后怎会跟他们一起坐在餐厅里,眼前还放着艾媺向来梦寐以求的特级a餐,而女主角正垂涎三尺的对着特级a餐微笑,丝毫不知道她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理由?” “没错,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想跟艾媺交往?”喻琦不避不让的直视他的双眼问。 梁矢玑微微一笑,在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将视线集中在坐在他对面正专心一致的盯着餐盘上食物的艾媺,深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喻琦用力拉了艾媺一下。 “什么?” 艾媺瞬间抬头的表情让梁矢玑忍不住地大笑出声,而顿时之间包括坐他对面的艾媺和喻琦,以及以他为中心半径三公尺内的人全都对他投以讶然的注目礼,尤其是那些始终对他们这一桌虎视眈眈的女生们。 深知自己的笑太过突兀,梁矢玑立刻以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 “咳,我们先吃东西好吗?不然东西冷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他说。 “不行!”喻琦叫道。 “好!”艾媺却在同一时间点头如捣蒜的说。 喻琦之所以会说不行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为了这件烦心的事她根本就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当事人艾媺却迫不及待的叫好。她遏制不住的瞪向艾媺,一旁的梁矢玑却已再次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 天啊,他真的是愈来愈喜欢她了!至此他对开阳所说的话,已是深信不疑了。 “呃,对不起,我看你还是先说好了,免得喻琦担心得吃不下饭还要拖我下水。”一丝微红浮现在她脸上,艾媺揶揄的开口道,立刻引来喻琦更深一程度的瞪视与梁矢玑愉悦的笑声。 “如果我说我是迷上了你,所以才提出要与你交往的要求,你信不信?”好一会儿后,收起笑声的梁矢玑以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紧盯着艾媺说道。 “我不信。”艾媺尚未开口,一旁的喻琦已经斩钉截铁的插口。 “拜托,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难道我身上真的没一项优点可以让人倾心入迷的吗?你也用不着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吧。”艾媺皱眉看她。“不是我对你没信心,是我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看得到你的优点。”喻琦霍然转向他,“梁矢玑,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老实说吧。” 梁矢玑好奇的问:“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对我有些成见?” “你客气了。不是有些,而是很多。”喻琦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学校里谁不知道你‘交友广泛’,”她瞥了一眼周遭对她以及艾媺投以不怀好意的女生们,“本来这对我而言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当你想染指我最要好的朋友时,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看来如果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接近她的,对不对?” “没错。” “要不要赌赌看,看你是否真有办法可以阻止我?” “如果你想赌的话。” 梁矢玑挑了挑眉头,看起来似乎是想接受她的挑衅,不过却又意外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赌,”他说,“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事而破坏了你们俩的感情,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她有你这个朋友是福气,我并不想让她失去你。”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十成的把握她会弃我而选择你。”喻琦嗤之以鼻的说,对于他想成全她们俩友情能长久的好意半点也不领情。 他微微一笑。“我并没有这样说。” “但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梁矢玑没有否认,反正对一个对自己带有敌意的人,他多余的解释也只有让对方更加曲解、更加厌恶他,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向来不做。“好了,你真的不想先吃饭后再来谈这件事吗?你看艾媺吃得多起劲。”他微笑道。 不知何时,不甘寂寞的艾媺竟然自己先开动了起来,看着吃得津津有味,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非要把餐盘里的食物全吃进肚子的她,喻琦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艾媺!” 夹着食物正准备往嘴巴送的艾媺被吓得一抖,就要到口的食物顿时掉回餐盘上。 她皱着眉头转头对喻琦抱怨道:“喻琦你干么?你把我吓到了耶。” “我……” “喻琦只是想叫你,你不是也想知道我之所以会提出和你交往的要求的理由吗?”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笑的梁矢玑插口道,顺利的同时将她们俩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其实不是我不肯说,而且这理由说出来实在有损我的名气,不过既然你们俩坚持要知道的话,那么我也只有老实招了。” 说至此他忽然一顿,就像是为了制造高潮气氛似的,“其实我之所以会破天荒的对你提出交往,全都是因为你的名字——艾媺。非常的独树一帜,你不觉得吗?和我交往过的女生中没有一个名字比你还炫的,所以……” “所以你就想和我交往,让你粉红色的名单多一个独树一帜的炫名?”艾媺哭笑不得的盯着他说,对于他这个几乎可以称之为污辱她的理由,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只能呆若木鸡的瞪着他。老天,生平第一次有男生对她告白,而他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对她感兴趣,而是对她的名字感兴趣,这真的是太过分了!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想笑。 一旁的喻琦在听到他的“理由”后,不以为然的盯着他还摆出一张我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不过她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看他接下来要如何自圆其说。 梁矢玑对艾媺微微一笑,却挑战性的看了喻琦一眼。 “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很难听吗?矢玑,听起来就是一只死掉的鸡一样。”他对艾媺说,让她忍不住喷笑出声。 “你知道吗?我就是这样记住你的名字的。”艾媺老实地告诉他。 “谢谢你喔。”梁矢玑故作愁眉苦脸的看了她一眼。“我曾要求我老爸让我改名,不过他却告诉我说这个名字是依照我的八字,请了好几个算命先生才算出来的,家里的事业也因为我出生后而发达起来,说不定就跟我的名字有关,所以他决计不让我换个比较好听的名字。” “你的名字真的是排八字,请许多算命师算出来的吗?”艾媺瞠大双眼盯着他问道,她对此比较好奇。 “听说是。”梁矢玑看了她一眼,苦哈哈地点头。“也不知道那堆老头子是真懂还是假懂,竟然算了半天却算出个‘死鸡’的名字,要我选的话我宁愿要活的鸡,那至少宰了还有鸡肉吃。” “哈哈……”他的表情加上他所说的话,艾媺终于抑制不住的抑头大笑起来。 梁矢玑珍爱的看着开怀大笑的她,发现自己的双眼真的是愈来愈难离开她了。 “这个笑话很好笑吗?”突然之间,喻琦冷冷地开口,打断了笑不可遏的艾媺的笑声。 梁矢玑看到艾媺脸上的笑容谨慎的收了起来。 “对不起,你的理由实在太好笑了。”看了喻琦一眼之后,她霍然转头对他道歉,然后一本正经的拒绝他道:“我不能答应和你交往。” 梁矢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她眼中残存的笑意,事实上他觉得她在强忍笑容。 “不过老实说,”她接着说,“我真的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可以吃到这梦寐以求的特级a餐,它真的很好吃。”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话,也像是为了真正的阻断自己的笑意,她霍然埋头吃了起来,将这尴尬的情势丢给喻琦去处理。 听到艾媺的拒绝,喻琦满意的终于让脸部紧绷已久的表情稍微松弛下来,她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梁矢玑,无言的对他挑衅着。怎样?你还想跟我赌吗? 梁矢玑挑了挑眉头,犀利的双眼充满自信的接下她的挑战。他转头望向艾媺。 “这套特级a餐对我来说只是soso,你真的觉得它好吃吗?”他捕捉到她的偷偷抬起头的目光时以不在意的态度道。 他自负的话语让艾媺顿时停止了一切动作,她抬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他。 “soso?”她的语气尖锐而且不可置信,“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说soso?” “比这好吃的东西比比皆是,我说soso有什么好奇怪的?”梁矢玑故作无辜的耸肩道。 “你到是说说看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好吃的?”艾媺一脸不信。 “用说的不如实际带你去吃怎么样?”他邀她。 “你说的是真的?”艾媺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咧——她要卯死了! 眼见艾媺就要中计,喻琦再也抑制不住的冷冷地开口,“不愧是商人的儿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抓到人家的弱点,还攻其不备。”她冷嘲热讽的盯着梁矢玑说。 梁矢玑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攻讦毫不在意,相反地,他倒是满欣赏她的犀利,有小瑶的味道。 “ok,既然有人觉得我太小人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他说,然后突然直视着艾媺的眼睛。“我的确对你有非分之想,因为我想要你当我梁矢玑的女朋友。当然你有权利拒绝我,可是我必须告诉你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死心的人,尤其在我下定决心之后。 “而且在你拒绝我之前请你要先想清楚和我交往的好处,你不仅可以每天到这里吃你想要吃的套餐,我还会带你吃遍我所知道的美食,以及在我们约会时一起去发觉更多更好吃的东西。像我这么一个附带了这么多好处的交往对象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难道你不该仔细考虑清楚,或者把握住吗?” “这……我……”艾媺看向喻琦。 “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自己作决定比较好,否则到时候后悔了又要怪别人。”梁矢玑说,这回换他的双眼挑战性的看向喻琦。 “喻琦……” 喻琦笔直的回视着他,接受他的挑战。“他说得对,你自己决定吧。”她说。 看看她又看看梁矢玑,艾媺挣扎得作不出决定。 对于梁矢玑,老实说她是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所以她根本没有理由答应与他交往,事实上喻琦也不断地告诉她像他这么一个花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她最好少与他扯上关系为妙,可是一想到与他交往的好处,她便遏制不住自己的想立刻对他点头,与他交往。 想想,只要和他交往就代表以后她每天中午都能吃到好吃的特级a餐,除了不必付钱之外还可以省下原本的午餐钱。除此之外,和他约会的时候她可以不必担心钱的问题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他还说要带她去吃更好吃的东西,而且就算吃尽了他所知道好吃的东西后,他也愿意陪她找寻更多的美味。 另外不可否认的一点,他长得还真不错,拿来当男朋友应该挺炫的,而且他的人也很好,肯借她英文字典…… “我们交往吧。”来不及阻止自己,她霍然冲口而出的说。 “好。”梁矢玑立刻微笑点头,然后接着便将眼光转而看向喻琦,好奇的想知道她对此会有何反应。只看她正瞠目结舌的瞪着艾媺,面露难以置信的表情,而且震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接着他看到她慢慢地克服了震惊,并像是要以较平稳或理性的方式开口劝艾媺改变决定。于是他抢先开了口。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反悔喔。”他一语双关的说道,见喻琦立刻对他投以怒目。所谓愿赌服输,这句话你应该有听过吧?他无声的对她说。 喻琦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他。“告诉我是谁提供了你这些情报的?谁是你的狗头军师?”现在她只想知道这一点。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有军师?” “名字。” “杨开敔,我想他……” “那个混蛋!”不等梁矢玑将话说完,怒气冲冲的喻琦已像阵旋风般的刮过餐厅,冲出了餐厅大门。 “喂,喻琦,你要去哪里,你什么都没吃呀!”艾媺霍然站起身朝她背影叫道,站在原地上的她明显地挣扎在想追喻琦与桌面上吃不到一半的特级a餐之间。 “我并不介意替你们收拾饭后,你想去追她没关系,这里我会收拾。”梁矢玑礼貌性的对她说道,心知肚明她绝对舍不得桌面上的食物,果真…… “谁跟你说我吃饱了?”她瞪了他一眼,在一瞬间坐回椅子上。抱歉了喻琦,所谓吃饭皇帝大,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待会儿一定会追去找你,你可别生气呀。 “那她呢?难道你不担心她为什么会有刚刚的反应?如果你担心你的餐盘会收走的话,没关系,我会在这边等你回来的。”他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耸耸肩,“喻琦每次一听到杨开敔的名字都会抓狂,像今天这种情形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你们刚刚提到的情报和军师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什么会扯上杨开敔?你们认识?” 梁矢玑对她微微一笑。“你喝过汤了没?我觉得特级a餐附的汤太随便了,你想喝什么汤,我另外再帮你叫一碗?” 艾媺立刻喝一口汤。“不会呀,我觉得这味噌汤很好喝呀,你没喝过一般便当附赠的汤吗?那才叫难喝!事实上我觉得它比馊水还不如,所以我们都戏称它为馊水汤,有机会我一定让你试试。”她笑道。 “真如你说的,我倒宁愿把这碗喝掉,也别想叫我喝一口馊水汤。”他敬谢不敏的端起桌上的味噌汤喝一大口。 艾媺微笑。“这就对了。快吃!快吃!你自己说过这冷掉就不好吃了,你还不快吃。哇啊,能认识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也是,能认识你真是太幸运了,梁矢玑看着低头吃饭的她暗忖道。光是一顿饭她便诱发他数次不可遏止的笑声,这种自由自在毫不做作的感觉真好!他真期待接下来要与她交往的日子,那些日子,他想,应该不会无聊吧,他真期待。 星期天,艾媺期盼已久的约会终于到了。 坐在社区的小公园内等他,而不让他直接到家里接她——虽然他执意,她却坚持,目的当然是为了防止隔壁左右邻居的婆婆妈妈们,以及爸爸、妈妈、哥哥对她的质询或不必要的希望。 金龟婿,试问谁家父母不期盼?可是年方十八的他们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更何况老实说他们俩的交往都是心不纯正,她贪求他的钱能支付一切美食的开销;而他则觊觎她特别的名字艾媺,能在他猎艳名单添上美丽的一笔。哈!想来真好笑,如果有长辈知道他们俩的交往是立足于这两点上的话,大概会禁不住摇头叹息,现在年轻人在想什么吧! 可是老一辈人会这样想她不觉得奇怪,她不懂的是为什么喻琦对他们的交往也是嗤之以鼻呢?尤其对于梁矢玑的评价会是这么的不好。 难道她是在吃醋?艾媺视而不见的望着前方暗忖着,喻琦是不是认为梁矢玑会超过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地位,而自己会喜新厌旧的不再理她,所以她才会百般地在自己面前挑衅他,尽说他的坏话?可是问她,她却死不承认,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说她之所以会生气全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笨! 笨?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呀!她哪里笨了?艾媺心底自问。 喻琦坚持告诉她梁矢玑是披着羊皮的狼,她觉得喻琦实在是言过其实了,如果他真是狼的话,为何交往一星期来,他除了每天请她吃午餐,偶尔在放学后带她去吃小吃、聊聊天之外,他连碰都没碰过她一下? 第三章 “或许他在放长线钓大鱼。”当她转述这样一个事实之后,喻琦如是说道。 “是吗?那他所投资下的鱼饵也未免太贵了吧?” “别忘了他是有钱人,那么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是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何不把握这机会好好给他吃个够,反正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不是吗?” “等你上勾时,一切就已经后悔莫及了。” “如果真的上勾我也认了。”看了她一眼,艾媺不在意的耸肩,亮丽的双眼中却隐隐闪着狡黠的光芒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双眼。“不过容我说句老实话,你真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喻琦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是我爱自夸,我认为你实在是有够爱担心的呢!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还在担心我会逃不过他的男性魅力?实在是杞人忧天。” “我再也不管你了!” “等着看吧!我不会吃亏的。”她只会吃到一堆这辈子可能连吃都吃不到的精品美食。艾媺在心中如是打算。 “我不管你了!” 说是这样说,喻琦才狠不下心不管她哩!艾媺比谁都知道。所以在经过一个星期她的死皮赖脸,与彻底执行有福同享——强迫喻琦与她一起享受梁矢玑的大方之后,喻琦对他的态度已慢慢从充满敌意到能够接受,不过却持保留态度,而且带着某种程度的怀疑。不过她心想,这已算是进步了。 想至此,艾媺突如其来地露出一抹微笑。曾经她告诉梁矢玑,喻琦对他的看法,怎知他却在叹了一口气后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其实他本性善良。 想到他说那句话的表情时,艾媺忍不住让两边的唇角向上扬了起来,而脸上的笑意同时间传到她眼里,在那里闪烁着让人不可逼视的美丽。 坐在车内,刚到达的梁矢玑一眼就看到了她。 在艾媺执意要他到她家附近的小公园接她,而不让他直抵家门前这一点,梁矢玑始终无法释怀,因为每次和女生约会,时间地点向来都是由他开口决定的,而且知道他有车还有名车的女孩们,谁不争先恐后的希望他能开车去载她们,可是她却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毫不犹豫地便入主主导地位,而且还神圣地不可侵犯,她还真是了得呀! 可是换句话说,他不就是被她的与众不同与了得所吸引吗?全校当中胆敢无视于他存在的女生,除了小瑶之外大概就只剩下她了。前者不必多说,至于她嘛,老实说他至今还是不能相信以他的魅力,竟然会输给那些吃进肚里,在经过胃肠等各种消化器官胡乱搅和一通,最后结局只能落入粪炕里的东西! 真的是太伤人了! 可是在经过一个星期与她交往的时间之后,他却迷上了这样的她,这说起来才叫人伤心呢! 梁矢玑带着隐藏不住的笑容开着车,循着她画给他的地图找到了她所说的公园——事实上在他看起来,那个由三棵树,几块石头和人工草皮组合而成,用不着花上半分钟便能将它走完一圈的公园根本不配称之公园——也看到了坐在一块石头上,正不知因想到什么而露出动心笑容的她。 他将车停靠在马路对面的路边,接受初冬太阳的洗礼,并不急着下车开口唤她。 她在想什么?看着她,他忍不住地猜想了起来。 和她交往跟当初的想像一样有趣,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惯了花枝招展、惺惺作态的女人们,接触到像她这么一个直言无讳、心无城府,永远将心中最真实的感受表现出来的女生时,他这才知道真、诚、实的可贵。 跟她交往毋需太费心太用力,与人大拼演技。她的笑容、表情、反应全部出自于自然,没有一丝勉强与作假。跟她交往他更不必担心怀疑在背地里是安什么心,想要他的人、他的财,还要更狠得想要人财两得?老实说,十几岁的他实在不应该担负这么大的压力。 完全的轻松、没有负责,还有那不时的悸动与莫名的挣扎,老天,难道说学生之恋不该拥有这些代表着青春的感触吗?那么何时才该有?成人入社会之后,或者在明了现实、功利与黑暗三者之间密不可分的肮脏关系之后?他实在不以为然。 眼见冬阳跨过楼房,穿过树叶间的空隙落入身上,梁矢玑终于放弃了揣测她心之所想,下车越过马路走向她。 “嗨,等很久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然后接着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伸手将屁股拍得啪啪作响以挥掉裤子上的尘灰。 “还好,我们今天要去哪儿?”她微笑问道。 “你呢?想去哪儿?”真是破天荒,一向狂妄自大外加霸道到无可救药的他,竟然会自己让出决定权让女生作决定。不过他深信在她身上他是绝对看不到两种他最不以为然的反应才对——毫无主张或扭捏作态的假温驯。 “我们到香澄去吃饭好不好?上回秀秀在那边喝喜酒,她告诉我那边的东西好吃得不得了,什么沙律龙虾、红烧排翅、蚝油鲍鱼、挂炉烤鸡、罐煨九孔、虎蹄乌参……” “等等,难道你把那里菜单上的名字都背起来了?”看她屈指细数着各式菜名,梁矢玑忍不住的打断她问道。 艾媺像是为了要得到他的称赞似的立刻点头。 “听秀秀讲得那么神灵活现,害我连口水都差点儿要掉下来,我若不把这些菜名记起来,并且找机会进去给他全部吃上一遍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理所当然我要把那些菜名逐一的给他背下来,免得到时候有机会到香澄去吃,却不知道要点哪些菜。你看,今天不就是个机会了吗?点菜的事交给我准没错啦!”她说着突然用力拍了他一下肩膀,阿莎力得让他几乎看傻了眼。 “离开香澄之后,”她继续说,“我们可以走滨海公路直接杀到淡水去,你知道淡水那边的鱼丸很有名吗?我一直想去吃吃看,不过都没有人可以陪我去,而一个人坐车去除了无聊之外还得多花一笔车钱,我怎么算都划不来,也只有放弃了,没想到今天终于能一偿宿愿。接下来我们可以去士林夜市,反正都已经到台北了,错过士林夜市似乎不是聪明人所为。”她一顿,以邀功的看着他问:“这样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梁矢玑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 去香澄,为了吃的!去淡水,也是为了吃的!至于去士林夜市有脑袋瓜的人也知道除了吃之外,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后街那几条脏乱而且人挤人的街道的。吃的、吃的,全部都是吃的!除了吃之外,他实在怀疑她脑袋瓜里还挖得出约会两个字。 “走走走,我知道我的计划根本就是一级棒,你不会有异议的。”霍然挽住他的手臂,艾笑逐颜开的拉着他道:“我记得你说你有车会开车来的不是吗?你的车呢?我们快走吧。” “去哪儿?”梁矢玑不得不冲口问道,她不会现在就想去香澄吧? “当然是去香澄喽。” 老天!“可是现在才十点而已耶。” “噢,你不说我倒忘了。”她的脚步倏然止住,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改而转向揉弄着自己的头发。不过说也奇怪,任她怎样胡乱揉弄,她的头发依然能自然成型的恢复先前的柔顺与亮丽。 “也许我们先去看一场电影怎么样?”就像一般正常男女朋友该有的约会。看着她蹙眉头伤脑筋的表情,他建议道。 “我有一个更好的点子。”艾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豁然开朗的抬头看他,“我知道有一家茶坊,他们的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糕点好吃得简直没话说,我们不如到那里坐坐怎么样?” 梁矢玑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走啦,走啦。”她再次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走,“我保证、发誓那里的蛋糕甜点真的都很好吃,因为我已经吃过了,而且至今还忘不了那美好滋味,你一定要去试试看。对了,哪一部是你的车?” 指着对面马路边的奥迪,梁矢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决定要依她。 她爱吃就随她吃好了,他心想,反正他也觉得她似乎太瘦了一点,多长一点肉不只看起来会比较健康,抱起来也会比较舒服,更何况他是如此的喜欢看她吃东西时的神情,快乐、满足、没有顾虑而且毫不作态。 说真的,看她吃东西还真是一种享受哩。 “奥迪?喂,真的假的,初学者你敢开这么好的车,你爸不怕你把车撞坏呀?”艾媺脸上的表现又是怀疑又是嫉妒,其中最明显的还是犹豫与忧虑,她在想是否真该让他载,他的技术靠得住吗? “初学者?”梁矢玑挑高了眉头,“我开车已经有三年的历史了,还称得上初学者吗?” “三年?”艾媺意外的挑起眉头,却在下一秒钟变得眉开眼笑的。“那我就安心了,我们快上车吧。”她拉着他跑过马路。 “你刚刚在担心我的技术?”将车开上路后,梁矢玑开口问她。 “不,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担心我的生命。”她一本正经的纠正他说。 “那现在不担心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艾媺轻松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斜眼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微笑地反问他道:“难道说你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没信心?” 梁矢玑呆愕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得对,开车的人是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至于驾驶的技术,哼,不是我要‘臭弹’,除了职业赛车手之外,有谁敢来跟我较量的?” “哟,才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职业赛车手?好大的口气!” “怎么,你不信?要我现场表演看看吗?”他挑高眉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兴致勃勃的兴趣,足下的踏板更是不由自主的被他踩压下去,车速在一瞬间加快了一倍。 “我咧——”迅速的抓紧座椅两边,艾媺变脸的瞪着窗外飞快改变的景物,然后愤然地转头瞪向他,凶悍地命令,“马上给我减速!” 梁矢玑踩下煞车,车子慢慢地恢复了先前六十左右的时速。 随着车速的减缓,艾媺紧抓在座椅两旁的双手亦同时慢慢地放松,并在她完全松懈下来后朝他瞪眼开口道:“这还差不多,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给我开快车喔!” “否则?” “否则死了连炷香我也不给你烧!”她撂下狠话。 “这么无情呀,好歹我也是你男朋友耶。” “对,而我是你女朋友,不是老婆,所以我没有义务一定要替你上香。”她立刻皮笑肉不笑地回嘴。 “说这样,就算你不看和我交往的份上,那么至少也该看在我请你吃的那些美食份上,来向我上炷香吧。” “咦,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好吧,就看在你那些和你交往才有的好处上,等你撞死后我会去替你上炷香的。这样可以吧?”她以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表情看着他说。 “天啊!”瞪着她,梁矢玑有些想要抓狂的叫道,“我们到是在说什么?我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而你竟然在说上不上香的,我又没死!” 艾媺对他微微一笑。“我也没说你死了呀,如果你死了的话,我现在坐的车难道是鬼开的?” 梁矢玑翻了个大白眼。“我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女朋友我这样极尽奚落我的。” “奚落?我有吗?” “有。怀疑我的开车技术,诅咒我死。”他一本正经的点头。 “拜托,你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这哪叫奚落呀?如果真要奚落你的话,我说你衣服穿得真好看,简直就像一棵会走路的圣诞树一样。”她不以为然的眼光在他淡墨绿色的西装外套和金橘色衬衫上徘徊着。 他挑高了眉头。“看来你不喜欢我的穿着品味。” “个人的喜好不同,所以对于你的穿着品味我尽量三缄其口,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不可以求你?” “什么事?” “别喷那么多香水行吗?每次接近你我都要屏住呼吸,否则会被呛死。”夸张的直用手扇鼻前。 “那是古龙水,不是香水。”梁矢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外加一句,“女人喷的才叫做香水。” “还不是一样。”艾媺朝他皱了皱鼻头。“我还以为爱美是女生的天性,没想到你比女生还爱美。”说着她霍然一顿,“算了,既然说要三缄其中,还是不提这个了。告诉我,和周遭的同学相差个三、四岁,在学校里上学你会不会有特异的感觉?” 梁矢玑明显的一愣。“差三、四岁?什么意思?”他问。 “十八加三,你不是二十一岁吗?我十七岁,若重考一年的话高二就是十八岁。”她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者……?“你重考四年?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那么笨的人呀。事实上她还记得喻琦好像说他功课顶好的,怎可能需要重考四年呢?咦,有点奇怪喔,功课顶好却是重考生……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应届生,跟你一样十七、八岁,谁跟你说我二十一岁的?” “你?!可是你明明说你开车已经有三年的经验……喔、喔,我的天!你无照驾驶!”突然领悟这个事实,艾媺双目圆瞠的死瞪着他指控道。 终于,梁矢玑知道为什么她会误认他是二十一岁了,看着她惊骇的表情,他霍然朝她露齿一笑,以揶揄的语气惬意的说:“有什么好担心的?记得吗?我已经有三年的驾驶经验,足以和职业赛车手一较高下了。” 艾媺再也说不出话。 星期一,艾媺一到学校便拉住喻琦将昨天一整天吃遍的山珍海味细数给她听,至于他无照驾驶之事早被满脑子的美食给取代了。 喻琦听得眉头直皱,截至目前为止,她怀疑地想到底自己是不是担错了心,与其担心艾媺会吃亏,不如担心当梁矢玑的腰包被艾媺掏光后,他父母追究钱的流向时,每次与他们一起吃中饭的她可能会难脱嫌疑,而天知道他花在她身上的金钱跟艾媺比起来,根本只是九牛一毛。 “哇塞,真是太愉快了!”说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艾媺忍不住的叹息。 “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太好吃了吧?”喻琦瞟了她一眼,嘲弄的说。 “你要这么说也行,反正就是棒极了。”好心情的艾媺毫不在意她的嘲弄,脸上依然荡漾着满满的笑容。“下星期日我们到基隆庙口去,然后他说有几个地方的东西一定要带我去吃。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让我们餐厅特级a餐失色的东西,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下星期的到来,我真是爱死他了!” “算了吧,你是爱死人家的出手大方吧!” “嘿嘿,随便你说,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嘛,他知道我答应和他交往全是冲着吃这一点,而他呢,则是觊觎我独一无二的名字,我们可是礼尚往来,谁也没吃到亏喔。”艾媺笑得贼贼的,说话的语气比谁都理直气壮。 “礼尚往来?亏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无忧无虑的!你有没有想过,梁矢玑要的只是你的名字能留在他猎艳名单中,如果他现在突然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要跟你分手的话,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 “会怎么样?吃不到基隆庙口的小吃,还有那些他说的好糠的东西?”艾媺皱起眉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可是下一秒钟她却突如其来的冲着喻琦咧嘴一笑,“放心,他已经答应过我啦,即使我们不适合当男女朋友,最后分手了,我们还会是永远的朋友,而且他还会不吝惜请我吃任何东西,包括餐厅里的特级a餐喔,而他甚至于还特别强调即使是每天也没关系,所以你大可放心知道吗?” 瞪着她的笑脸,喻琦差一点没朝她大吼——我放得下心才奇怪!不过深知即使这样做也不能影响到她半分的喻琦还是决定稳住自己,选择用理性的方式循序渐进对她晓以大义。喻琦深吸了一口气。 “艾媺,你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你落井下石吗?你知道那些人在你身后是怎么讥笑你的吗?癞哈蟆吃天鹅肉。如果他和你分手了,你能想像得到别人会说多难听的话来讽刺你吗?”喻琦紧紧地盯着双眼凝重地说道,“所以唯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把他甩开,别让他先开口。” “唉,喻琦,你想太多了啦!”艾媺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你没听人说过得意须尽欢吗?如果每一对恋人或夫妻在交往或结婚前都想这么多的话,那么人干么要恋爱、要结婚呀,反正结果不就是分手、离婚吗?那他们干么还要花费这么多精、力、神去白忙一场,干脆全部去做和尚、尼姑算了,你说对不对?” 对个头啦!喻琦在心里忿忿地回答,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在不该精明的时候说起话来却又是头头是道。自己真快被她给气死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能就这么好逸恶劳,在居安思危呀。”喻琦在吸了一口气后再度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些男女在交往吹了之后,男方会要求女方将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要还给他这种事?” “我咧——那种烂男人!”艾媺咒骂道,看着一脸正经表情的喻琦,她不住试探的问:“你的意思不会是在告诉我矢玑会这样做吧?”不等喻琦回答,她立刻又道:“他才不是那种人!”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会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他家这么有钱,哪会在意那些已经送人的小东西。” “你没听说过愈是有钱人的愈抠吗?” “可是他怎么看都和抠扯不上半点关系呀。”眼见喻琦又要开口与她辩驳,艾媺立刻又接口道:“好啦,就算他真这么恶劣的话,我也没收过他送我的礼物呀,我怕什么?” “我指的不只是礼物,连同他每餐每顿请你吃东西的花费……” “我咧——你别开玩笑了!天下哪有这种烂人?” “别说没有,我就听说过这种事情。” “我咧——那个男人应该拿去剁碎喂狗吃!”艾媺情绪亢奋,完全地义愤填膺。 喻琦同意的点头。“所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看着喻琦,艾媺皱紧了眉头似乎很认真在考虑喻琦所说的话,可是好半晌之后她却小心翼翼地说:“我想,矢玑一定不属于那烂人群中的一员的。”说是这样说,不过在她一向信心十足的双眸中却掺杂了些不确定在里头。没办法,这可关系到她吃苦耐劳,好不容易节俭下来的一点小积蓄,如果他真要跟她要偿还的话,怎么办? “小心驶得万年船。”见她眼中的动摇,喻琦更加加把劲的说。“为了预防可能性债务的增加,你还是少利用他的钱大吃大喝的好,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干脆跟他分手以绝后患。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啊,你还是不喜欢他对不对?千方百计想的就是要我和他分手对不对?”瞪着她,艾媺豁然开朗的指着她叫道。 喻琦万万没想到一句话便让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功败垂成,瞪着她,喻琦气愤地诅咒着,自己干么在要这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呀?不管了! “我再也不管你了,”她语气放弃而且冷淡地说,一反往常的愤怒。“如果那天真让我预言成真了,那个阔少爷突然变成抠鬼烂人,你千万不要跑来跟我借钱,因为我跟你一样‘散恰’,请你记住。”说完,她抛下艾媺一个人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艾媺无忧无虑的表情突然变得正经而且深思熟虑。 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可是刚刚喻琦的一席话却像平地一声雷似的将她打醒。如果哪天矢玑真的翻脸不认人,想要她把从他身上抠来的一切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柳眉在一瞬间竖起,艾媺愈想愈觉得这件事真的事关重大,也许,她该找来矢玑说清楚,或者干脆要他白纸黑字加手印比较保障,要不然到时候她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唔,恐怖喔,她非得快些把这件事给解决才行,否则的话今天的午餐她咽得下去那才奇怪哩! 好!说走就走! 迟到的梁矢玑让艾媺错失了早上充裕的时间,而第一、二堂的电脑课却又严重的耽误了她的下课时间,所以强忍着愈来愈难自制的急性子,她瞪着台上钟声响过后,却还舍不得合上书本滚出教室的老夫子,无声的念念有词着。 在艾媺忍不住站起身来提醒老师下课钟已经响过了的前一秒钟,台上的老夫子终于甘心的合上书本,说声下课后缓不济急的走出教室。而她则半刻不留地在他下一秒钟夺门而出。不过即使如此,隔壁班的梁矢玑却也不会乖乖地坐在教室里等她来找,幸好有人看到他往中庭的方向走去。没有多谢一声,她朝中庭方向跑去。 站在中庭通往凉亭的中间走道上,梁矢玑面对眼前拥有着动人梨涡的女生,眉毛挑得挺高的。这么有味道、这么有自信,而且这么喜欢他的女生,怎么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而最令他讶异的是竟然真有人有这么耸毙毙的名字——金美莉(真美丽)。哇塞,真是炫呆了,简直比他的死鸡还有看头哩! “梁……”见他对自己的告白没有反应,金美莉以为他没听清楚,正想再次开口告白时,怎知突然却杀来一个冒失鬼的声音。 “矢玑!你果真在这里,我有话跟你说!”一路上从教室找来的艾媺在见到梁矢玑的身影时,不管他身边有什么人在,或者他是否在办什么事,便大声嚷嚷地朝他大叫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的梁矢玑霍然转身,正好迎向急奔而来的她,他伸手稳住了差点儿便撞上他的她。 他皱眉道:“小心点。” “我有话跟你说。”站稳脚跟艾媺抬头对他说。 “什么事?” “我……我们到那边坐着说好不好?一路跑来,我的脚都快酸死了。”艾媺指着不远处的凉亭道。 梁矢玑看了她一眼点头,正想对她说走吧时,不甘被他们遗忘的金美莉霍然插进来。 “梁矢玑同学。”她叫道,在梁矢玑将注意力投射在她脸上时,以一脸委屈与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 看着她,梁矢玑难以自制的微蹙了下眉头。 “她是谁?”在他身边的艾媺问,她现在才注意到原来他刚刚并不是一个人站在这儿。不过想想也对,他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站做什么,难不成还在做日光浴?想着,她忍不住扯开了唇瓣微笑起来。 她的笑容让将注意力转向她的梁矢玑露出不悦的神情,即使那神情快速地只是一闪而逝,但是那种不悦的感觉却是否认不了的。 她是谁?一般情侣在问及这三个字——尤其在场明显有第三者时,这三个字的口气绝对不可能是和颜悦色,像她现在的表情一样的。怀疑、不悦、受伤者,以及宣告占有,虽然这些反应是满惹人嫌的,但是相对的它所代表的不是真心吗? 可是看看她,她竟然毫无一般正常人的反应,甚至于在面对企图取代她地位的敌人面前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她丝毫看不出对方脸上对她的敌意与企图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将他让给别人?梁矢玑为自己最后一个想法蹙紧了眉头,眉宇之间深深的凹陷几乎可以夹死蚊子。 “梁矢玑同学……”金美莉又开口,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自己实在搞不懂像梁矢玑这样一个猎艳高手为什么会和艾媺这样一个不修边幅,整日想着吃的女生交往,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之所以和他交往,全是看在他有钱可以请她吃各式各样的大餐份上,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艾媺。”看着眼前的金美莉,再看看一脸自得其乐的她一眼,梁矢玑缓缓地开口。 “什么?”她抬头看他,脸上依然荡漾着令人心动的笑容。 “她叫金美莉,她说她喜欢我,想跟我交往,你觉得怎么样?”他突如其来的问她,惊得不只是艾媺瞠大了双眼,连一旁的金美莉都瞠目结舌了起来。 他怎么这么直截了当,甚至于连修饰都不修饰就这么当面问她?这……这下子如果传了出去,会不会有人说自己抢人汉子?艾媺不会去散播损人不利己的传言吧?金美莉一瞬间抿紧了嘴唇,双眼锐利的直盯向她。 如果她敢乱说话的话,自己定不会放过她的,金美莉发誓。 “什么?” 坐在餐厅内,喻琦的嘴巴张得奇大,瞪着眼前一副天下太平,事不关己的两个当事人,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她以为的,然而艾媺却非常好心的强固她的以为。 “我们已经分手了。”艾媺点着头,重复一次刚刚所说的话。 一旁微笑的梁矢玑则应和的与她一同点头,还替她强调的说:“她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喻琦忍不住冲口道,双眼笔直的射向梁矢玑。 “这个我来说。”艾媺立刻应声说,兴致勃勃的语调犹如要说别人的八卦而不是自己的事似的。“你知道六班有个金美莉吗?人如其名,真的很美丽。她喜欢矢玑,上节下课的时候她跟矢玑告白,哇塞,那简直就像少女漫画的情节一样……” “说重点!”喻琦忍不住打断她。 “好嘛。”瞪了喻琦一眼,艾媺嘟了一下嘴巴然后才正色的说,“我觉得呢,两个人的交往没有爱情还是不行的,所以在看到那个女生这么喜欢矢玑,而且矢玑又说不讨厌她的情况下,我当然是退出喽。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吗?”说着她突然将脸转向对面座的梁矢玑,然后对他微笑恭贺道:“恭喜你了,矢玑。” “谢谢。”还以一个微笑,梁矢玑言不由衷的说。 “干么这么客气!”艾媺伸直了手,阿莎力的推了他肩膀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名字还真是比我炫多了,我只是爱美(艾媺),而她却是真美丽(金美莉),你说我怎能不甘拜下风主动退出?金美莉,多么炫呀!”她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道。 “你也这样认为呀。”梁矢玑微笑地看她说,心中却无声地不断骂着三字经。真是他妈的,明知道她根本就还没对他动心,他却自信又莽撞的一把赌了下去,这下好了吧!她根本丝毫就不留恋他,甚至于还满心欢喜的将他拱手让人。真是去他妈的!他的行情到底什么时候成了跌停板,他怎么会不知道?该死的,难道她对他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吗?真是该死了! “矢玑。”远处,刚进餐厅,姗姗来迟的金美莉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的他叫道,一面蹙着眉挤过人群,朝他们的坐位处前进。 “嘿,说曹操曹操到。”艾媺微笑的迎向金美莉道,而梁矢玑却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一旁始终盯着他看的喻琦没有错过这一幕。 “嗨。”来到他们面前的金美莉娇柔的对梁矢玑露出笑容。 “嗨,你中午想吃什么?”恢复正常表情的梁矢玑应声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特级a餐喽!”一旁的艾媺立刻接口道,并朝金美莉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金美莉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以大家闺秀所有的温婉声音对梁矢玑说:“我吃海鲜烩饭。” “海鲜烩饭是吗?那汤呢?”梁矢玑故作殷勤地起身问,还一边替她拉开自己身旁空位的椅子让她坐下。 金美莉摇摇头,“我没有喝汤的习惯。” “那你等一下。”说着,他转身去买饭。 “为什么你们在这里?”一待他远离视听范围,金美莉立刻生气的出声道。瞪着早已该过气的艾媺,她简直不敢相信艾媺竟然还敢如此厚脸皮的纠缠着梁矢玑——她的男朋友。 “吃饭呀。”艾媺虽然有些意外她变脸的速度,却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是在问你,既然都已经和他分手了,你凭什么还敢大摇大摆的坐这里和他一起吃饭?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你不要忘记!” “我没有忘记呀。”艾媺有些无辜的说。她干么这么生气?虽然自己和矢玑分手了,可是没有人说分手后的情侣不能再一起吃饭,更何况不是情侣后他们还是朋友呀,朋友和朋友一起吃饭难道也犯法了不成?自己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那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和他一起吃饭?” 这太过分了!她什么时候缠着他了?“我没有缠着他,是他自己说要请我吃饭的。”她微微皱眉说。 “哼,原来是吃霸王餐呀,看来那些传闻,说你之所以死缠着梁矢玑要跟他交往全是为了他家有钱都是真的。”金美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我要说你,你要不要脸呀?” 艾媺的双眼在一瞬间瞠得奇大。“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知道羞耻的话,就不要再缠着人家的男朋友吃霸王餐。” “缠?我咧——喻琦,我们换地方坐!”艾媺怒不可遏的霍然起身,端起餐盘便朝离这张桌子最远距离的一张空桌走去。“真是太过分了,她有什么权力说这种话,我缠矢玑?” 坐入她对面座位的喻琦平静地说:“她说的没错。” “什么?!”艾媺难以置信的瞪向她。 “而且她的确也有权力说那种话,因为她是梁矢玑的女朋友。” “可是她也说得太过分了,竟然说我不知道羞耻!我只不过和他一起吃饭而已,又不是要抢她男朋友,更何况如果要说谁抢了别人的男朋友的话,抢人家男朋友的人是她不是我!”艾媺有些怒不可遏的气说道。 “是你主动放弃人家的,能说她抢你男朋友吗?” “就算如此,她也用不着这么理直气壮吧!太过分了!” 喻琦看了怒不可遏的她一眼,若有所思的问:“你这么生气,不会只是因为她的理直气壮,还有更多是因为今后没有免费的特级a餐可以吃吧?” 经喻琦这么突然一问,艾媺霍然呆滞了一下。可是来不及仔细深思自己呆滞的反应,她的目光便被回到原先座位的梁矢玑弯腰低声对金美莉说些什么的亲蜜姿态所吸引住,更抑制不住她心底蓦然浮现出的不舒服感受。 他的适应力难道就非要这么好不可吗?她闷闷地想,他们俩分手至今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甚至于前五分钟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才一转眼他就可以对别人这么亲热,还无视于她为什么突然离座换位子,他眼中到底有没有她呀? “艾媺?”得不到她回应的喻琦伸手轻拍了她手背一下叫道。 “我当然是气以后没有免费的特级a餐可以吃!”艾媺像是要报复他的无情似的,冷言冷语的重声说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要我为了吃特级a餐而忍受那个惺惺作态的女生,我宁可去啃一个五块钱的馒头,外加一瓶十元的奶花。”她瞪着正朝这方走来的梁矢玑。 “说得好。”喻琦微笑道,终于放心的吃起自己的特级a餐,这份最后的特级a餐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艾媺。”来到她们桌旁的梁矢玑在艾一路迎候的瞪视下率先开口。 “什么事?”第一次,艾媺用冷言冷语的方式回应他。他想干什么?请她回去原桌坐?哼,她才不干哩!除非那个金美莉先滚开。 “美莉说,为了不打扰我们两个的独处,你不顾她的反对要与我们分桌坐,其实你不必要这样子的。”梁矢玑盯着她说。 “什么?!她是这样告诉你的?!”艾媺瞠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金美莉敢这样说。 梁矢玑点点头。其实在他离座之后,他一直注意着桌边两方人马的对峙情形,嘈杂的餐厅虽无法让他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但她们脸上的表情却已将一切说得一清二楚。 艾媺并不是主动要离桌的,她之所以会换座位,甚至于挑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位子坐,其原因无非是金美莉说了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才会让她这个向来少根筋的迷糊虫气得脸红脖子粗,愤而离座的。而知道实情的他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要对她对症下药!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细心,我和美莉才刚开始交往,的确是需要独处的时间,谢谢你。”他冲着她微笑道,“对了,即使我们以后无法同桌吃饭,你们到餐厅吃饭的钱还是由我来付,不要客气知道吗?”说完,他毫不留恋地挥挥手即转身朝金美莉走去。 目瞪口呆的瞪着他离去的背影,艾媺因震惊而张开的嘴巴简直塞得下一颗鸭蛋。他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他…… “别露出那种好像被抛弃了的表情,你没注意到餐厅有一半人都在看着你吗?”喻琦忍不住扯了她手臂一下警告道。 艾媺好半晌之后才有反应,她难以置信的转头问喻琦,“你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第四章 “一清二楚。” “那么……” “他谢谢你的细心,体贴的知道他们俩需要独处而自动退出。还有,我必须恭喜你得到长期饭票一张。这下子,我想你也不必再生气了。” “我咧——我不生气才怪!他竟然……他竟然……” “竟然怎么样?”喻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问道。 竟然真这样一脚就将她踢开,他……他……她还以为他们相处愉快,即使做不成情侣,也一定会是人人称慕的异性“好朋友”,他……他竟然轻易的就选择了爱情,而不是友情!他……真是惹火了她! 艾媺倏然站起身来,越过一张张好奇不已的脸庞,笔直的朝梁矢玑他们俩前进,直到站定在他们面前。 “矢玑,”她跌破众人眼镜的朝他微笑叫道——事实上旁观者以为她会直接狠狠赏负心汉一巴掌,“谢谢你愿意免费提供我往后的每一顿午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还有,既然我们的午餐约会能继续下去——虽然是分桌坐,不知道我们的假日约会是否可以继续呢?”她一顿,“你答应要带我去吃好料的,你没忘记吧?” “当然,我……”梁矢玑愣了一下才回答。 “那就一言为定了,”她倏然截断他道,“我们十点老地方见。我真是等不及了。”说完,她瞟了一眼怒火中烧的金美莉一眼,得意的抬头挺胸转身越过众人回到原位坐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将一切看尽的喻琦不懂的问。 “当然是为了要挫挫那女人的锐气。”更为了让他们之间的交往无法太顺利。艾媺在心中加上这么一句,谁教那只死鸡这么没良心,喜新厌旧,她非要让他尝尝女人无理取闹时的样子,要不然他还以为每个女生都像她这么好脸色哩。看!金美莉已经对他摆起脸了,有好戏瞧了。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她宣战吧?难道你不怕她再次指控你不知羞耻的纠缠她男朋友吗?”喻琦蹙眉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以艾媺的个性有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可是像金美莉这样颐指气使的人,换作是她也受不了。 “哼,要说随便她说,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最重要的是只要稍微认识我的人都会知道她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我艾媺会对一个男生死缠烂打?他难道是外星来的不成?”她嘲弄的嗤声道,其姿态说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我从来没见你像现在这么刻薄过,你气还没消?” “当然!如果你是我你这么容易就气消吗?” “如果我是你——往常的你,”喻琦特别加重语气,“而不是现在的你,我想我早就气消了,甚至于我根本不会为这种小事发脾气。” “小事?”瞪着她,艾媺高八度的尖叫道。 “不是小事吗?以前对那些前来挑衅的女生,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为什么这次会气成这样?” “当然——当然是因为她坏了我的大事,阻挡了我未来的美食之路了。”这口气她自己听起来都不太有说服之力。 “是这样吗?”喻琦微眯起双眼,研判的盯着她。“可是梁矢玑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你会继续无条件满足你的口腹之欲吗?怎么你还没气消?”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喻琦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支吾起来的她问。 “还会有什么嘛,当然还是那个原因。”艾媺微微低下头,避开喻琦探视的眼光,有些勉强的说道:“虽然说矢玑依然愿意支付我到餐厅吃东西的钱,但是以后放学后,还有假日的美食游,这一切的一切都泡汤了,我当然要生气。”该死了,她说起话来为什么变得这么勉强呢?她该理直气壮才是呀。 “真是这样吗?”喻琦怀疑的盯着她。 “当然,要不然你说还有什么事可以惹得我光火的?”艾媺扯唇道,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还是气势不足。她挥挥手,像是要甩开什么似的再次开口,“好了,别谈这些杀风景的话题了,以免影响我们的食欲,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她迳自埋头苦吃了起来。 看着明显将一切秘密都和着食物吞进肚子里的她,喻琦的眉头愈蹙愈紧。难道说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艾媺终究逃不过浪子梁矢玑的魔掌,爱上了他?这……有可能吗? 转头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她蹙紧的眉头间倏地又浮现了许多疑问。到底梁矢玑那个花花公子在搞什么鬼?她才不相信像他那种人会有收集女朋友名字这种愚蠢的嗜好。真美丽?真可笑才是真的呢。 啊,真是可恶!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如果他真以为艾媺如此好戏弄那就错了,身为朋友的她绝对不会在一旁冷眼旁观的。 也许她该找个机会找他问个清楚,对于艾媺,她要他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然后叫他永远不准再接近艾媺。 “真是意外,没想到你也会主动指名找我,有什么事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庭院树荫下,梁矢玑挑高了眉头对从教室将他约出来的喻琦说。他当然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之所以会约他出来,八九不离十绝对是为了他与艾媺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喻琦双手环腰,好整以暇的盯着他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眉头一扬,装胡涂说。 “我劝你少来这套,我不像艾媺这么单纯好骗,随便你说一就是一,从不懂得什么叫怀疑。” “你说的没错,只要是有吃的,她的确是会变得很好骗,关于这一点我一直也很伤脑筋。”他皱眉应和的点头说。“喻琦,你和她的交情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曾试着去开导改变她吗?至少别让她脑子里除了装吃的,眼睛里除看吃的之外,再多那么一点自我安全保卫的基本常识吗?” “你以为我没说过她吗?要不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也用不着这么累了!”她有些愤怒的瞪视着他叫道,好像改变不了艾媺少根筋的个性全都是他害的似的。一顿后,她再度恢复先前自制的表情,以半眯眼的姿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你别想扯开话题,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么笼统的问题,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哩,如果是未来的话呢?我想总经理大概是跑不掉的吧,毕竟我是独子,老爸……” “够了!”喻琦怒不可遏的吼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像他这种油嘴滑舌的痞子,就像杨开敔一样。“你少给我在这边打哈哈!”她厉声警告他说,“你知道我问你的是和艾媺的交往,如果你是真的决定和金美莉交往的话,我不准你再去接近艾媺。” “不准?我有没有听错,你用了‘不准’这两个字?” “没错,就是不准。”她挑衅的抬起下巴瞪着他。 梁矢玑毫无笑意的扯唇一笑。“我不去接近她,那么她来接近我可以吗?” “你别想再用食物去邀她,我会拼了命去阻止的。”她发誓的说,其认真的表情让梁矢玑冷峻的眼神缓和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对艾媺有目的?”他好奇的问。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愿意放过艾媺,不再戏弄她吗?” “戏弄?这就是你对我和她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的看法?”他先是挑高眉头,在下一秒钟却又皱起了眉头。 “难道我说错了吗?天之骄子如你,世界上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却得不到的,更别提你那群数也数不清的女朋友了,为什么你会突然跑来向‘两光’的艾媺告白,还一反常态让她予取予求?你并不是呆子,没有好处、没有乐趣,你又怎会自愿当个冤大头?”她看向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梁矢玑看了她一眼,忽地又将眼光移向她身后的某一点,然后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轻声道:“我若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 “那就说一个能让我相信的话来。” “你的意思是你听谎话喽,那我不如不说。” 喻琦扬声警告的叫道:“梁矢玑!” “你知道什么叫做强人所难吗?我不说谎,你却要我说一个能让你相信的谎话。” “我没有叫你说谎话。” “但是除了谎话之外,你根本不信我说的任何话。” “你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我会不相信?” “ㄅㄨㄚㄅㄨㄟ行吗?”梁矢玑嘲弄的瞟了她一眼道。“告诉我,一个花花公子突然浪子回头说要好好珍爱一名女子,并发誓终生只专注她一人,你说这种话的说服力有多少?” “零。”喻琦毫不考虑的答道。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看,现在你再问我怎会知道你会不相信我。” 像是灵光一闪般的,喻琦不由自主的慢慢瞠大了眼睛。“不要告诉我那就是你的实话。”她不能自己的摇头。 梁矢玑只是苦笑,没有答腔。天知道他第一次坦诚的说出肺腑之言面对的不是对他的死党,不是对他动心的女生,却是对一个像是一生誓死要与他周旋到底的敌人。这种情形……老实说来,委实有点可笑。 “这种真实的谎言你到底对多少人说过?”收起吃惊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嘲热讽,喻琦眯眼注视着他问道。 “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梁矢玑直视她说。“其实你不相信我早已在我预料之内,所以我一点也不怪你,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像我这么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花花公子会栽在视食物比我还重要、有吸引力的小女生身上。” 说着,他再次露出难以言喻的苦笑,然后在下一刻抿紧了嘴巴,以锐利而冷静的声音再次开口,“随便你信不信我,反正对艾媺我是誓在必得,况且一切是非自有时间可以证明。” “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挽救了。”喻琦完全不受他影响的说,而梁矢玑却也只是耸耸肩,在她冷然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喻琦没有阻止他。 又一个周末过去了。 艾媺带着昨日意犹未尽的幸福到学校,一见到喻琦便劈哩啪啦的将昨天梁矢玑允诺带她去吃的美食逐一讲述给喻琦听,一边讲话的她总是一边毫无气质的露出垂涎三尺的姿态,拼命的吞口水,听得一旁未吃早餐,胃液却拼命分泌的喻琦只有对她干瞪眼的份。 终于,在说完他送她回家之前的那顿小吃后,她们俩同时拥有了歇息的时间,艾媺是嘴巴休息,而喻琦则是胃部休息。 “这样一天下来,难道你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为了压住胃部传来咕噜作响的声音,喻琦打破这几日来决定做个安静的旁观者身份,开口问她。 “什么罪恶感?” “梁矢玑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而你却依然巴着他享尽一切女朋友的权利。” “有吗?” “没有吗?” “好吧,可是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更何况说是女朋友为什么不用朋友这两个字,你没听过酒肉朋友吗?这就是我的写照。” “你一点罪恶感也没有。”喻琦肯定的说。 艾媺耸耸肩。“反正我们两个在一起又没牵涉到感情的问题,为什么我要在罪恶感?” “没有牵涉到感情问题?你肯定?”喻琦怀疑的盯着他。 “当然。你——你干么这样看我?”被她奇怪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艾媺不安的问。 “我……”喻琦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她挣扎着想告诉艾梁矢玑曾对她说的话时,男主角却在此时突然出现在走廊上,还笔直的朝她们走来。她倏地闭紧嘴巴。 “早呀。”走到她们面前的梁矢玑带着一脸愉悦的笑脸朝她们打招呼。“昨晚这么晚回家没事吧,你爸妈没骂你?”他问艾媺。 “ok、ok,我是出了名的乖女儿,偶尔晚归也不会引起什么家庭戈伐的。”艾媺笑逐颜开的对他摇头笑道。“倒是你,金美莉女朋友没找你麻烦?” “交女朋友不见得就要放弃朋友。”梁矢玑平淡地耸耸肩,注意到一旁的喻琦对他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看来她对他依然不信任。 “说得好!那么我们就继续我们的假日美食游计划怎么样?”一方面可以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一方面还可以气死仗势欺人的金美莉,何乐而不为呀?艾媺笑咪咪的盯着他说。 “有何不可?” 艾媺兴奋地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啊,喻琦,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份?反正都要开一辆车,多坐一个人车子也不会多吃油。” “多坐一个人的车子是不会多吃油,可是我这个多坐上去的人却会多吃很多东西,况且……”他们约会她去凑什么热闹?而且梁矢玑都对她说得如此之明,对艾媺是誓在必得,她若还不懂得将罩子放亮点的话,她这颗又大又亮的电灯泡迟早逃不过他毒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早已决定要静观其变,所以——“我看我还是不要去插花的好,更何况下星期我早已有约。” “有约?和谁?我认识的人吗?喻琦,你不会背着我偷偷交了男朋友而没有告诉我吗?”艾媺惊奇的追问道,顿时已将全副的注意力移转至喻琦身上,而一旁早已习惯她漠视的梁矢玑则不在意的耸耸肩,迳自离去。 喻琦没想到随便的一句话会引来艾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风波,在她再三解释只是普通朋友,而且还是女生却得不到艾媺的信任时,她终于知道梁矢玑在面对她时的苦处。说实话却还要遭受到别人的怀疑,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 上课钟响暂时解救了有理说不清的她,而艾媺信誓旦旦的发誓这话题下课后继续却让她忍不住发出了挫败之声,也许,宁可忍受梁矢玑长时间含怨的瞪视会比忍受艾媺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的追问她好过些。也许,星期日该跟他们去。 一堂五十分钟的课,喻琦拼命祈祷艾媺能贵人多忘事,不过当下课声一响起,看到她转而面向自己的笑脸时,喻琦所能做的就只剩下无声的诅咒了。 被她拖离着离开教室,喻琦像是绝望了般的不做任何挣扎,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去她想去的地方,只是她们俩都没想到途中会突然冒出一个挡路者。 “艾媺,我有话跟你说。”金美莉挡在她们面前,脸上充满了敌意的盯着她说。 “呀,金美莉,好久不见,你最近和矢玑交往得怎么样,还顺利吧?”不知不觉间放开拖着喻琦的手,艾媺做出防卫的姿态,并以过分友善的语气对她开口道,当然其间的嘲弄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 “我警告你差不多一点,不要再利用、纠缠我的男朋友了!”金美莉勃然大怒的朝她威吼。 “我有吗?”艾媺无辜的转头问喻琦,喻琦对她耸了耸肩。 “贱!你们以为我这么好欺负吗?”金美莉憎恨的声音由喉间迸出,在艾媺和喻琦明了她的言下之意时,三名状似太保的男生已将她们俩拉进庭院的深入,粗重的将她们推撞在围墙边。 “你们很ㄏ一ㄠ是不是?”带头的太保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们胸口说。 “你们想干什么?金美莉,你想让矢玑知道你是这么卑鄙的人吗?”强压住内心里的恐惧,艾媺用尽力气才能冷静地对她说。 “我卑鄙?”金美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应该去我以前就读的明阳国中打听打听看看,敢说漂亮宝贝莉莉卑鄙的人有什么下场。” “这里是学校,你敢乱来。” 金美莉冷笑,邪恶的看了带头的太保一眼,对方倏地由裤袋中掏出类似三角巾的白布条,一个箭步上前便将她们攫住。 “救命——”艾媺只来得及发出短暂的一声求救,接着便只能硬生生的让人捂住嘴巴,惊惧的看他们先将喻琦的嘴巴绑住,然后再转而绑自己的。 她从喻琦瞠大的双眼中看到了惊恐,不必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与喻琦不相上下。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活了十七年有余,骗吃骗喝的行径根本已经多得数不清,怎么在这时候才一并报复到她身上,甚至于还得连累她最要好的朋友喻琦……不,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喻琦,可是自身都难保的她应该怎么做? “怕了吧,跪下来求我大发慈悲怎么样?”金美莉丑恶的面容在她面前讪笑着。 如果真跪下来就能让他们放了她和喻琦,艾媺会毫不考虑的向金美莉下跪,然而耳聪目明的她心知肚明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容易就放过她们,事实上那三名太保状的男生早已迫不及待的对她们露出垂涎之态,三只色迷迷的眼睛尽往她们因挣扎而敞开的胸口瞧,等不及的已经开始咽口水了。老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至于敢对她们怎么样吧? “怎么样?你不会是吓到说不出话来吧?”金美莉语气轻松的娇笑道,然后接着却在下一秒钟露出假意的懊恼之色,并夸张的呀了一声,“看看我,都忘记你的嘴巴被封住了,根本无法自由的说话。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愿意跪下来求我大发慈悲放了你们,你就点点头,我会要他们马上放开你们的。” 如果能行动自己,艾媺第一件事要做的事便是上前撕了金美莉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这个蛇蝎女人!可是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是完全的不由自主,而若想要能自主行动,除非跪在金美莉眼前做臣服状,而她知道,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去做。 可是不愿臣服,她们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逃脱的? 蓦然响起的上课钟声带给了她一份生机,或许,她想,等钟响过后校园陷入惯有的宁静时,她可以先假意要向金美莉臣服,然后再把握住短暂的自由时间,极尽所能的制造出各种音响,这么一来的话,或许会有人注意到庭院深处传来的怪异骚动而前往查看,她和喻琦也就能得救了。 想至此,艾媺惊恐的双眼中燃起了一簇希望之光。 “怎么样?你挣扎够了没?” 艾媺看向她再看向喻琦,其意在多争取一些时间,现在耳边的钟声停了下来,校内嘈杂的声音也渐渐的停歇。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等不到她答案的金美莉将她的默然不语当成了不识时务,无情的将目光转向箝制住她们的人,点点头。 不!一瞬间艾媺瞠大了双眼,她拼命的摇头,又拼命的点头,几近绝望的想引金美莉收回成命——虽然她始终不知道金美莉想对她们做什么。 “怎么,你决定改变主意了吗?”注意到她的动作,金美莉伸手制止了三名太保的动作,得意的盯着她微笑道。 艾媺拼命点头。周遭已经完全静下来了。 “这么说你愿意跪到我面前,求我大发慈悲了?” 艾媺再次点头。今日的屈辱有朝一日,她发誓一定要要回来。 “你放开她。” 就是这一刻!霍然得到自由的艾媺蓦然朝金美莉冲去,其突如其来之势让金美莉无可避免的被撞在地,并如艾媺所愿的发出惊吓的呼叫声,而被她们撞击到的树林、叶木亦同时发出了“唏嗦”等刺耳的声响,更别提那三个惊讶的愚蠢太保所发出几可唤醒死人的诅咒之声。 成功了,成功了,想必要不了几秒钟定会有人会来搭救她们,真是太好了!艾媺被太保攫住,并承受着太保毫不怜香惜玉的掌刮时,心中依然有着说不尽的喜悦。 “你……贱人!”由地上爬起身的金美莉一把推开了挡住她前方的太保,狠狠的刮了艾媺一巴掌吼道。她气死了! 艾媺对金美莉微笑,因为已经听到朝这方前来的脚步声了。 “谁在那里?”有人问道。 “该死的!我们走!”狠狠再踹了她一腿,金美莉怒气冲冲的低吼,转眼间带着三名太保消失于树林中。 至此,艾媺整个人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脸色发白的瘫坐在地上。 “艾媺,艾媺,你有没有受伤?”解开嘴巴上的束缚,喻琦同样带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紧张的冲至她面前问,并且帮她解开了捂住她嘴巴的布条。 虽然脸颊和刚刚被金美莉踹到的小腿骨痛得发麻,艾媺依然对喻琦摇摇头。“你呢?没受伤吧?”她以心有余悸的声音,微微颤抖的问。 “你必须到保健室一趟。”摇摇头,看了她一会儿后,亲眼目睹一切的喻琦坚定的说。“可以站起来吗?” “我想应该可以。”但是却不能。 而此时,深入庭院中,正路过中庭要到操场上体育课,却因异声而被引入的体育老师找到了她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怀疑的问。 艾媺和喻琦对看了一眼,怀疑应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才好。不过最后她们依然什么也没说,艾媺只道:“老师,我的脚好痛,好像扭到不能走路了,可不可以请你送我到保健室?” 坐在医院急诊室里,艾媺抚了抚肿得跟馒头有得拼的脸颊,再低头看向被石膏包裹得像石柱般的腿,不禁露出一抹苦笑。这下子可惨了,待会儿哥哥来接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向来乖巧的小妹会被太保太妹揍成这副德行。 扭到?要是真扭到算好了,因如果腿伤是扭到的话,至少她还可以谎称走路不小心扭到的,可是腿骨断裂…… 这要她怎么解释?最惨的还是她的脸颊…… 完了,完了,她得快点想个办法才成呀。 真是可恶的金美莉,没事那么孔武有力干什么?竟然这么一踹就将她的小腿骨给踹断裂开,真是我咧——痛死了啦!她到底是踩到什么狗屎运,竟然这么倒楣的会去惹到一个女煞星,今后在学校她该怎么办?金美莉有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吗? 呜——想到这儿,艾媺强忍多时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或许她因为受伤可以躲在家里一时,可是被她连累的喻琦该怎么办? 祸从口出呀,祸从口出,没想到向来尽量三缄其口的她依然逃不过这种惨剧,都怪她爱吃、贪食,这下子她真的是后悔也莫久了。呜—— 可怜兮兮的擦着眼眶中溢出的泪水,艾媺一个人坐在急诊室中的景象真的是惨不忍睹,而跷课跑到医院来的梁矢玑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观。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几个人的。”他走向她,以信誓旦旦,而且斩钉截铁的语气冷凝的说。 他的声音吸引了垂泪中的艾媺的注意,在目击他的出现时,她立刻抹干了眼眶中的泪水,勉强微笑迎向他。“你怎么来了?” “喻琦都告诉我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停在她面前,梁矢玑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发誓般的对她说道。 他真是该死了,竟然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为艾媺带来今日的磨难,金美莉……谁想得到人如其名真美丽的她竟然会和不良少年有牵扯——事实上照喻琦所说的,在那群不良少年中她简直就像女王、大姐头一般,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关于这点,着实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在黑道打算入侵校园的危机环伺下,他们七人一直很注意校园的动静,却从未注意到金美莉这个柔弱的女生,他想,即使撇开今日她对艾媺的伤害,他也是势必要对她展开一连串的行动了。 想着,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身上,一手滑向她腋窝,一手则下移到她大腿处,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艾媺直觉的伸手攀住他颈项,之后才迷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怀疑的问:“做什么?” “我送你回家。”他的语气温柔却坚定,看着她的眼神则让艾媺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脸颊发热。 “我已经请人通知我哥了,他一会儿就会来接我。”艾媺喃喃地说,而像是应验她的话一般,急诊室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外力推开,一名五官与她有几分神似,体格高大而健朗的男生霍然出现在门口。 一鼓作气的冲到他们面前,艾憬就像一般疼爱小妹的大哥一样,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焦着在她身上,紧张兮兮的将她从头看到脚,最后再强压下天大的怒气,小心的以不吓到她的温柔语气问:“小媺,发生了什么事?” “这……”艾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他,看了梁矢玑一眼,她先道:“放我下来好吗?” “他是?”艾憬第一次注意到梁矢玑的存在。 “同学。”艾媺谢过小心翼翼将她放回病床上的梁矢玑后回答。 艾憬微微地皱起眉头,心里怀疑他们真的只是同学而已吗?不过他却什么也没说,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脚,还有你的脸……那是被人打的吗?” “这……哥,你跷课到这里来没关系吧?你的课……” “别管那些事,旷一堂课教授不会当人的。”艾憬倏然打断她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她支支吾吾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旁的梁矢玑突然开口,“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矢玑?”艾媺意外的瞠大了双眼看他,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什么意思?”艾憬蹙眉看他。 “其实我和艾媺并不只是普通的同学,她是因为和我交往之后才会遭遇今天这种事的。我的过去有些荒唐。”未理她瞠目结舌的表情,梁矢玑老实的对艾憬说。 “你的意思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跑来找小媺的麻烦,才会有今天这事的发生?”艾憬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梁矢玑直视他的双眼点头。 “才不是哩,”一旁的艾媺霍然叫道,“哥,不是这样的,根本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矢玑,你干么把责任都往你自己的身上揽?” “的确是因为我。” “我说不是就不是!” “艾媺……” “你再说一句,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 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对峙起来,相互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艾憬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他评估式的打量着梁矢玑,不得不为小妹的眼光高声喝采,光是外表的这一点,做为大哥的他就没得挑剔了,至于梁矢玑的为人、品性方面,他想这是需要时间观察的,还好小妹还小,而且有他这个大哥在。 没有试图阻止他们俩像小孩子般的争执,当他们搭计程车回到家时,他心直口快的小妹却已让他大致了解了一切的是与非,以及梁矢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而关于今日小妹入院之事,虽然梁矢玑的确脱不了关系,但他心知肚明的知道错的人其实是小媺。 喔,老天助他,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改正小妹贪食的缺点呀。 替艾媺安顿好一切却被她强制性的驱逐出门,要他们回学校上课。这时站在紧闭的大门前的梁矢玑和艾憬不禁面面相觑苦笑了起来,没办法,谁教病人最大呢?可是要他们将受了伤行动不便的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们是绝对、万万做不到的,所以不约而同的,他们在大门前席地坐了下来。 “连续两个星期日,小媺就是跟你出去的?”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艾憬率先开口道。 “嗯。” “你都带去哪里?” “士林夜市、基隆庙口、淡水、新竹,昨天之所以会这么晚才送她回家是因为从台南上来塞车的原因。” “去台南吃担子面?” “嗯。” 艾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必问,这主意大概都是她出的吧?” 他的表情让梁矢玑忍不住微笑一笑,其答案已尽在不言之中。 “可以再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轻松的话题一结束,重点自然出现。艾憬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变严谨而犀利,他盯着梁矢玑问。 看着他,梁矢玑不由自主的正色了起来,朝他点头。“你想问什么?” “你之前所说的荒唐生活还是现在式吗?” “不,两个星期前就已经变成过去式了。”他直视艾憬的双眼说。 “你的过去,别人的现在式?” “我的既是过去式,别人的即使是现在进行式也改变不了什么。” “像今天这种事……” “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梁矢玑立刻以斩钉截铁的语气截断他说。 “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艾憬看了他一眼,不是嘲讽只是实话实说。 “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 看了强势而信心十足的他一会儿,艾憬点点头。“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仔细的将一切实情告诉我,虽然在回来的路上我大致听你们说了一些,但是我想知道更多。” 梁矢玑点头,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缓缓地将一切说出,其中不只包括艾媺为何会遭金美莉报复,还有他当初之所以会和金美莉交往的原因,他毫无保留的全部据实以报,听到一旁的艾憬又是皱眉、又是咒骂,最后则是同情似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言以对的替他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没良心,对于爱上他那少根筋的胡涂小妹的梁矢玑,他真的是同情呀。 “再接再厉吧。”艾憬给梁矢玑打气加油。这个梁矢玑颇有他的味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满喜欢他的。 第五章 “也只能这样了。”梁矢玑苦笑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过至少有个好消息是她大哥这一关确定是没问题了,现在只需搞定屋里的小胡涂虫,相信他们的前程定是一片美好的远景。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想要拥有美好的远景,先决条件得排除阻挡在眼前碍眼的障碍物,而极力想入侵校园的黑道就是一例,金美莉又是一例。 梁矢玑深知这一点,所以在第二天到学校之后,他马不停蹄的立刻将金美莉约了出来。 “矢玑,你找我?”金美莉一脸甜美的应约而来,其温柔婉约的外表让梁矢玑难以置信艾媺的骨折是出自她之“脚”。 “我有话跟你说。昨天艾媺受伤入院了。” “哦,真的吗?严不严重,发生了什么事?”金美莉一听,顿时露出一脸关心的样子问道。 “我以为你知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 “我?我怎会知道这件事情?” “喻琦告诉我说艾媺受伤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他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听到这项指控的她会有何反应,“事实上艾媺右小腿骨的骨折,喻琦说那就是被你打伤的。” “你相信她们所说的话?”金美莉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梁矢玑以为她终于要露出真面目时,她却突然以备受委屈与误会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盯着他问道。 第一次梁矢玑觉得女人好可怕。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说你真的相信她们所说的话,艾媺的骨折是被我打伤的?”她的泪水终于从眼眶边掉了下来。“难道说你一点都不会怀疑,像我……像我这样怎么可能可以将艾媺打成骨折而入院?” 的确,如果他曾经被她的美色所迷,而且不了解艾媺和喻琦有着不善说谎的个性的话,她一米五出头的娇小身材和温柔婉约的外表无疑是最佳脱罪的理由,不过抱歉的是他是梁矢玑,一个在女人堆中打混多年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呆子。 “事实上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喻琦肯定的告诉我你只踹了艾媺一脚而已,而她却因骨折而入院。这个疑问你可以替我解答吗?”他看了她一眼,缓不济急的开口道。 演戏中的金美莉顿时变脸,再也不愿继续浪费泪水。没办法,唯一的观众都不赏脸,她还哭给谁看? “我问你一句话,当初你到底是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的?”瞪着他,她霍然开口问。 “你认为呢?”迎视她有些狠毒的目光,梁矢玑不答反问,看来大概已经感受到了。 “自始至终你的目标都是姓艾的那个死三八对不对?你从头到尾都没把我看在眼里过对不对?” “女生这样说话不会太没气质了?”梁矢玑浓眉一挑,自在的看着说。 “好,你有种!”瞪着他,金美莉气得发抖,她目光恶毒的朝他迸声道。“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莉莉有什么下场的,你,还有那个三八和她的朋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说完,她随即转向离去,没想到的是她才走不到三步,手臂已被追上来的梁矢玑用力的拉住,并在一瞬反扭在身后,整个人动弹不得。 “如果你敢再伤害她们其中的一个的话,我发誓会毁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梁矢玑说。 他的声音平淡,威胁力十足,金美莉在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背脊都凉了起来,不过抱歉得很,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你敢?”她冷冷地看着他说,“如果你敢伤害我一分,我保证绝对加十倍在姓艾那个死三八身上,别以为我跟你一样只是在吓唬人而已。放手!” 梁矢玑冷哼一声。“吓唬人是吗?”他说,握在她手臂上的手劲霍然加大。 “梁矢玑!”金美莉在一瞬间痛得惊叫出声,她护着被扭伤的手肘,以一脸的疼痛与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他。 “现在你还认为我在吓唬你吗?”梁矢玑几乎是笑容可掬的问她,然而在下一秒钟他的笑脸却变得冷血无情,“不要被我的演技骗了,金美莉,我并不是什么善类。”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离。 金美莉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上,手肘上的剧痛无法取代她内心里震撼的感受,她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舍得伤害她,梁矢玑…… “我不会放过你的。”她发誓的说。 既然知道有金美莉的威胁存在,梁矢玑自然而然不会冒险,笨得拿艾媺和喻琦的安全证实自己的愚蠢,所以在喻琦的安全方面,他请了与她同班的杨开敔代为帮忙照顾,而艾媺这方就由他亲自出马。不过关于这一点有一些难处,那就是请病假在家里的她和在学校上课的他,两者之间的距离还真是个大问题呢。 可是话说回来,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这点小困难又怎难得倒他呢?两个保镳,两个“呷”班的工读生搞定! 在这里解释一下,此呷非比甲,指的是吃东西的意思,而“呷班”的人当然指的就是像艾媺这类喜欢吃尽天下美味的人而言。有了这两个呷班的工读生,她即使因受伤而被局限在家中,台湾由北到南的美味食品又有什么无法手到擒来呢?要她安分待在安全的家里,老实说还真不是件普通简单的事哩。 梁矢玑带着微微的笑意走出校园,慢慢地朝他平日停车的地方走去。因为自己的无照驾驶,又因为他开的车都是欧洲进口名车,所以他都在离学校有些距离而且有些偏僻的地方租了间民房的车库,一边方便自己上下学,一边则方便掩人耳目。 自然而且还不引人注目的转进巷道内,在注意到四周没有人的那一瞬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过比他高上几公分的围墙,一下子便由住宅区进入了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他吹着口哨,熟能生巧地穿过几圃菜园,然后再跳过约一公尺的小沟到达马路上,他的车就在不远的前方。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不知道从那个草堆中突然冒出来的几个人一瞬间便已将他团团围住。 “可以问你们有何贵干吗?”他问,俊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无尽的趣味。 “要来教训你的!”其中一人叫道,其他人则立刻群起而攻之。 梁矢玑冷笑一声,难得发挥到百分之百的搏击术在一瞬间发挥到最大。想教训他也不稍打听看看,梁豪宇的独生子有可能是肉脚吗?光是为了防止那些不怀好意的绑匪先生,他从上幼稚园就开始有了武术老师,想绑架他?门儿都没有!更何况是眼前这些不入流的小瘪三。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意思吧。 梁矢玑嘲弄的看着被他打倒在地上,自知不敌而打算以狗爬式行三十六计的瘪三们,他一个旋身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去哪呀?”他好声好气地问。 瘪三们在他眼前抬头,脸上的表情与之前的狠毒状判若两人。不过即使面对梁矢玑充满了惧怕,他们依然不愿服输低头。 “你不要太嚣张,我们以后不会放过你的!” “看现在这么不济,我看以后也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梁矢玑揶揄的笑道。 “狗娘养的!” 梁矢玑瞪向开口之人,只见还想说什么的对方在一瞬间禁口,脸色顿时苍若白纸,与他唇边、额上的红色血迹相互辉映着。 “是谁要你们来找我麻烦的?”他冷声问。 众人无一开口。 “你回答。”梁矢玑随便指了一人道,怎知对方竟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给了他一个冷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知道。”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梁矢玑出拳的动作也毫不犹豫,只见原本想当个铁铮铮汉子的瘪三在一瞬间变成了狗熊,抱着肚子哀号的在地上打滚。 “现在换你来回答我的问题。”梁矢玑将目标转向另一人。“是谁要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被点名的人脸色一瞬间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他看了一眼依然在瑟缩地上哀号的同伴,终于忍不住冲口而出。“莉莉,是莉莉,金美莉。” 果然是她,梁矢玑心想,不过他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一个高二的小女生却可以驱遣这一群年龄每个都比她大的大男生。 “你们为什么肯听她的话?”他问。 “因为她是我们的小组长。” “小组长?什么小组长?” “李……” “阿炮!你想死吗?”有人阻止地叫道。 “如果你不老实回答我,我保证你会死得更快。”梁矢玑冷飕飕地盯着阿炮说。 “李家帮,是李家帮!莉莉是我们的小组长,负责在北中卧底,招募帮众以凝聚李家帮的势力,而我们的工作则是在她碰到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时,助她一臂之力。” “阿炮,你完蛋了,上面一定……” “你闭嘴!”梁矢玑霍然嘲他吼道,然后继续问阿炮,“除了金美莉之外,还有别组潜伏在北中吗?” “我不知道。” 梁矢玑在一瞬间眯起了眼睛。“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阿炮惊恐的叫道。 看他不是在说谎的样子,梁矢玑改问其他的问题。“那你知道北中之内有什么人已经加入你们的李家帮?” “我……我记不起他们的的名字。” “也许一拳下去会让你记起来。”梁矢玑故意看了挨了他一拳,依然曲卧在地板的那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我……我记得有一个叫张勤义的,还有汪国新、林肯亮……” “林肯亮?!”梁矢玑难以置信的打断阿炮叫道,他可是个老师呀!“你确定这个叫林肯亮的也加入李家帮了?” 阿炮点头。“因为他的名字跟美国总统林肯只差一个字,所以很好记,我应该不会记错才对。” 梁矢玑沉思了一会儿。“好,你继续说,还有谁?” “还有——陈……国栋、张……耀海、刘金云……” 每当一个名字从阿炮口中逸出,梁矢玑便心悸了一下。老天,这个李家帮到底想做什么?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已入侵了北中这所名门学校,最让人惊恐的除了他们的速度之外,还有他们的效率以及隐秘性。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发生这件事的话,他不知道他们七人还要自负到什么时候,以为他们的防范够结实了。真是天大的笑话!该死的! 看来他们必须要有更积极的行动,改被动为主动才行了。 真是伤脑筋,原本他还想先追艾媺的说,没想到竟然…… 真是该死的李家帮! 经阿炮的知无不言之后,梁矢玑立刻召开了临时动议,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罗致旋等七人,而在经过一阵凝重的讨论之后,他们果真一致决定改被动为主动,先发制人。 不过他们还是太小看李家帮了,在他们第二天到学校行动前,对方竟早先一步有了行动,所有梁矢玑名单上的人竟没有一个出席到校,而此后,在他们办好休学、转学、离职之前,也都未再出现在学校一次。 这一局,梁矢玑等人算是认栽了。 既然之前的决定不得不因实况而放弃改变,梁矢玑的生活重心自然还是回到了先前,追求艾媺的身上。 骨折渐愈的艾媺在回到学校上课,却听喻琦说金美莉转学时,她顿时有股五味杂掺的怪异感受,不知是喜是悲。 在她的想法里她始终认为自己也有错,或许金美莉报复的手段太过分了,不过女人的嫉妒心向来是没有半点理智的,况且她又是主动而且故意去找金美莉碴的。当然,最让她感到良心不安的是她害得矢玑没了女朋友,老实说这才是她觉得最难辞其咎的一点。 当她向他道歉时,他咳声叹气的神情犹似历历在目,那么无力、可怜,却又得强装无所谓的样子,看了还真令人心酸。到底她该怎么安慰他,怎么向他道歉才好呢? “唉!” “怎么无端却叹起气来了?”坐在她身旁的梁矢玑问。 自从她复学后,他便自动负起接送她上下学的工作,当然,因为她的脚尚未全好,无法走太远的路,而他也无法明目张胆的将车开到校门口去,所以只有暂时屈就家里的司机帮忙每天接送他们俩了。 他的声音顿时让艾媺回到现实,她都忘了他一直都坐在她身边哩。她转头看他。 “老实说,矢玑,你会不会很恨我?” 梁矢玑明显的一愣,他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她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害你失恋了。” “失——恋?”梁矢玑差点没被口水呛到。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和金美莉的交往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而她也不会转学的。”她一脸忏悔的表情,“是我害你失恋的。” 拜托,原来她还在想那件事。害他失恋?亏她想得出来!看来她不只少根筋而已,也接错了一根筋,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他对她的用心。经过金美莉一事之后,连最难缠的喻琦都已经承认了他的努力,而她这个女主角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他真的是败给她了! “的确,如果我娶不到老婆便都是你害的。”看了她一眼,他随随便便地说。 “老婆?”一瞬间,艾媺难以置信的瞠大双眼,“难道你对金美莉已经用情这么深,甚至于已经决定将来要娶她当老婆了?”她还以为他和金美莉交往只为了炫名真美丽而已,没想到…… 看了她一眼,梁矢玑为了她的不知不觉而长叹一口气,但是他没想到艾媺却误以为他是为失去金美莉而在长嘘短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她急忙得再次向他道歉,然而在明白现在道歉根本无济于事的道理的她立刻想了一个办法。“我帮你去把她找回来好不好?即使转了学,我想她也不可能会搬家吧?我们去找她,我会向她道歉的。” “道什么歉?你并没有错。” “可是……” “别再提了。” 艾媺一瞬间闭上了嘴巴,可是看着他脸上明显不悦的表情,她忍不住的再度开口。“矢玑,你应该知道有句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枝花对不对?”梁矢玑截口替她将后半段话说完,心想不知道她又想说什么。这个糊涂虫,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了解他的用心呢?明白告诉她?以她的个性,只怕他的告白会变成对牛弹琴。那么他该怎么做呢?真是该死了!以前都是女方主动出击,他坐享其成便可,然而现在……该死的! 艾媺猛点头。“既然知道这句话,那你也应该知道它的意思吧?” “知道又有何用,情到深处时是不由自主的。”梁矢玑静静地凝视着她说。 难道说他真那么喜欢金美莉吗?金美莉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漂亮一点,根本没一点可取的,小心眼、跋扈、滥交、粗——艾媺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刻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自己怎会有那些想法。 “怎么了?”注意到她瞠目结舌的表情,梁矢玑好奇的问。 “没什么。”看了他一眼,她急急忙忙的说。老天,如果让他知道她正在心里批评金美莉的话,他不会马上将她踢下车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对金美莉会有所微词呢?虽说金美莉的一切所作所为让她难以苟同,可是那是金美莉个人的事,向来不和人讨论八卦、不喜好多管闲事的她不应该会这样的呀,怎么会……看了一眼身边的他,难道说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会是为了他? 就像太阳突然从云端露脸,照亮了她心中所有的阴郁,艾媺扬嘴露出了笑脸。是啊,就是因为他,因为她已经把他当成了好朋友,所以自然而然的对他产生了关心,对于他交友的条件也不知不觉间变得苛刻,而之所以会在下意识将金美莉批评得一文不值,只因为她觉得金美莉根本配不上他,就是这么一回事。 想通了,艾媺高兴地伸手拍了拍他。 “你到底是怎么了?”梁矢玑莫名其妙的问。 “没什么。”她微笑说。 又是这三个字,梁矢玑皱眉想道,不过深知她憨直的个性的他却什么也没说,反正像她这样一个没有秘密的人,要不了多久他自然而然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艾媺。”他忽然叫道。 她转头面向他,微笑问:“干么?” “你要不要再回来当我的女朋友?” “什么?”她呆愕了一秒叫道,对他的话充满了惊讶。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对她…… “金美莉一跑,我就没有女朋友了,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受不了孤独,没有女朋友是不行的,可是要找到像你们有这么独特名字的女朋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在我尚未找到下一个女朋友之前,麻烦你继续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不要!”瞪着他,艾媺霍然大叫道。她好生气、好生气! 她的反应让梁矢玑忍不住暗爽了一会儿。“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才不会当你的备胎呢!你很可恶耶,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朋友呀,难道不是吗?”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发怒的双眼,一本正经的说“朋友有难拔刀相助。现在我有难了,难道你不该帮我吗?更何况我们平常也都一直黏在一块,吃中饭的时候,放学的时候,还有假日的美食之旅,其实这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差别才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当然,如果真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的,只要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能就没办法这么多了,因为我必须去找女朋友,我想,可能连星期日的美食之旅都要取消了。” “那怎么可以!” “没办法,我必须去找女朋友呀。” “但是喻琦曾经告诉我你有很多女朋友的。” “早就分手了。” “咦?” “和金美莉交往的时候,平常要陪她,假日的时候又和你有约,所以我其他的女朋友在受不了我的冷落后全都离开我了。”他讲得有些委屈,好像终于有人可以听他的诉苦了。 “你怎么从来都没告诉我这件事?” “既已成事实多说无益呀,更何况以我梁矢玑的条件还会怕没有女朋友吗?只是我没想到……” “你真会落到今天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地步。” 他沮丧的看了她一眼,点头。“艾媺,如果你真当我是朋友的话,你就帮我这个忙吧,要不然我以前那些女朋友若知道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话,我一定会被耻笑的。” “你这就叫做现世报。” “喂,你真那么狠心?至少也看在我每星期带你到处吃大餐的份上,帮帮忙嘛。”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想帮他的忙,找她当备胎情人这算什么?可是只要一谈到吃的,她就忍不住想要挣扎了。虽然他现在一点也不介意带她到处吃香的喝辣的,但谁知道哪天他会忽然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她若再看到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时,可又要像以前那样勒紧裤腰了……啊……她不要。 “艾媺?” “好吧,看在你不断求我的份上,我就答应你吧。”她霍然说道,“在你还没有找到有着比我更炫的名字的女朋友时,我就暂时充当你的女朋友好了,不过你也要发誓,不管以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怎么样,绝对不能不理我喔。” “好。”梁矢玑看了她一会后微笑道。 “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真是太好了,现在她再也不必担心没好吃东西可以吃了,他这一发誓下来,她便有理由缠他一辈子,哪怕以后毕了业、结了婚,只要她发现哪里又出了什么好料的,就算她荷包空空的也没关系,找他就行了。哇塞,真是太棒了! 就说她没有秘密嘛,心里在想什么脸上都写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大概万万也想不到,真正的赢家是他吧!梁矢玑看了一眼她的笑脸,得意的在心里想。暂时性的女朋友,她大概不知道这个暂时可能要花上她一辈子的时间。老实说他还真想看看当她知道这个事实时的表情呢,不过以她神经那么大条的个性,他看,这个奢望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 有些高兴又有些无奈的将背脊平靠在椅背上,梁矢玑双眼的目光在无意间与后照镜内司机林伯的眼睛对上,只见他那双被鱼尾纹包夹的双眼中闪烁着无尽的笑意。 该死的!他闷声的诅咒,这下可好了,他竟然忘记小林今天有事请假,负责接送他们的人换成了小林的爸爸,也就是跟随着父亲一辈子,从小看着他长大,早已被他们视为家人的林伯。啊,该死的,现在他再也不必担心没人知道他浪子回头了。 真是该死! 对于艾媺再次与梁矢玑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校园里,北中之人是见怪不怪,事实上稍微胡涂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有个金美莉的插曲,而相反的稍微明眼的人则早就看出花花公子梁矢玑对她的真心,这次他是真的栽了。 曾几何时,不再有人在校外看见众星拱月的花花公子梁矢玑;而又曾几何时,校园内竟不断的传说着谁又被他拒绝,谁又失恋的言语。 花花公子梁矢玑竟然变专情了,一心一意只为了那个神经有够大条,至今依然不知道情为何物的艾媺。这还真是天大的消息呀!也难怪七人聚会里,他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目标。 “我真是同情你。”对校内大小事了若指掌的学生会长罗致旋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过话说回来,这应该可以说是报应吧,谁叫你当初揉碎了那么多女生的心,现在尝一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说得对极了,让我们为艾媺干怀。”杨开阳举杯道。 “你们今天的聚会主题是糗我吗?”梁矢玑冷冷的说,最近他的心情都是坏到了极点,不只因为和艾媺之间的进度没有进步,相反,她那个神经有够大条的女人竟然会迷上某位在夜市上摆珍珠奶茶的摊贩老板,该死的,她这摆明是给他难看嘛,真是气死他了! “嘿,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你不会是要翻脸吧?” “要开玩笑是吗?那我们何不来说说你暗恋别人的事怎样?” “嘿!”杨开阳阻止的叫道,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暗恋?开阳,不会吧?谁家千金这么幸运,让你给看上了呀?” “千金?我还万金哩,你们别听他胡扯!” “是不是胡扯我们把喻琦找来就知道了。”梁矢玑冷笑,没注意到杨开阳眼中迅速闪过的异样光芒,“与你水火不容的她一定知道你不少弱点,想必你在暗恋谁这点她也会知道。” “是吗?那么与艾媺最好的她大概也知道艾媺最近爱上的人是那摊珍珠奶茶店的老板吧?”杨开阳不甘示弱的立刻回了他一记冷枪。 “什么?艾媺不爱玑,却跑去爱上别人?”众人再次忍不住瞠目结舌的惊叫道,目光在一瞬间同时由杨开阳脸上移至梁矢玑脸上。 “杨开阳!”梁矢玑恨不得想杀了他。 “开阳说的是真的吗?你老婆去爱上别人了?那人是谁?”季笋瑶好奇的问,声音中充满了揶揄的色彩。对于糗花花公子梁矢玑她可是向来不落人后的,毕竟身为女性一族,她当然要适时的挫挫男生们的锐气,尤其像梁矢玑这样一个滥交的男生。 梁矢玑冷飕飕的瞪向她。“你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对不对?” “答对了。”季笋瑶笑咪咪的回答,“怎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哼!” “这么不屑?”她挑眉说,“可见对方长得一定不比你差。” “什么不比我差,像那种整天汗流浃背,浑身上下都是烟熏味,没有一技之长只会卖奶茶,看到女生就傻笑的男生,他凭什么跟我比?”梁矢玑怒不可遏的说。 “即使如此,艾媺还是中意他不是吗?”季笋瑶看了他一眼。 真是一针见血,罗致旋与杨开阳等人对看了一眼,然后同情的望向一脸颓丧的梁矢玑。小瑶实在是太狠了,竟然专对人家的伤口处洒盐,可怜的玑。 “怎么不说话了?没话说,不会吧?” “如果今天的聚会只是为了对我落井下石的话,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梁矢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道。 “玑。”罗致旋霍然拉住他,“你知道小瑶只是开玩笑而已。” “谁在开玩笑,我说的话可是句句打从心里面发出来的喔。”季笋瑶立刻澄清的说,“要知道我们这个朋友对女生向来可都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的,难得这次碰到一个能将他搞得灰头土脸的女生,我不乘机糗他一糗更待何时?难道是下辈子吗?” 听出她明贬暗褒的言下之意,众人不知在何时蹙起的眉头立即松了开来,嘴角则扬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玑,其实我们今天聚会的主题并不是想要糗你,而是要帮你。你没听过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罗致旋笑逐颜开的对他说,“今天的聚会的主题就是如何帮你追到你的老婆。” 梁矢玑瞪着他,脸上的表情犹如在突然之间变得不认识他一样。 “我们实在受够你每次开会心不在焉又郁卒的样子了,你知道你已经有多少次空手而来,都没有带零食给我们吃了吗?”杨开阳受不了的说道。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没有零食吃这一点,而他之所以会这样说只是因为这一点最容易证实,看那空空如也,只有一杯克难的白开水便知。 在他们这一群人之中,旋向来是内敛型的,而枢、权的沉闷则是无人可比的,剩下的除了偶尔会偷打瞌睡的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瑶,和后来因旋而加入的初彗外,就只有他和玑能为每次的聚会带来几丝乐趣。然而自从他的搭档自大公子变成忧郁男之后,他都快要疯了。 怎样才能找回玑高人一等的自大样呢?比起梭巡那群缩头缩尾的家伙,似乎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杨开阳看向梁矢玑。 “坐下来吧,玑。”杨开阳平静地命令道,“最糟的——被我们糗都糗过了,你还怕什么?坐下来吧。” 静静地看了他们半响,梁矢玑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到原位坐下来。“你们一定在背后笑了我很久对不对?爱情常胜军竟然连最普通的追求都不会,只会傻傻地跟在她身边转。” “你想听实话?”季笋瑶说。 梁矢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的确是笑了很久,不过我笑并不是嘲笑你的行为,而是在替你高兴,高兴你终于变回正常人,不再老气横秋的学人花心了。”她一顿,“怎样,真正恋爱的滋味虽然苦,但是比你以前踏实、有感觉多了不是吗?” 梁矢玑第一次露出他真实的表情,他苦笑的看着她。“有时我真怀疑你脑袋里的结构是否真和一般人一样,为什么连这种话你说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你也为情苦过?” “我才没你那么倒楣哩。”季笋瑶忍不住翻白眼道。 “那么你又为何知道恋爱的滋味苦,却踏实有感觉得多?” “姑娘我天资过人、聪明绝顶,听多看多自然知道得也多,这样不行吗?”得意的一笑,季笋瑶自负的说,只见众人顿时为她脸上的表情笑了起来,连郁郁多时的梁矢玑都忍不住微微扯动了嘴角。“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你们是谁要先向玑献计的呀?” 一如往常,在学校放学后梁矢玑总会带着艾媺四处吃喝,而从一个星期前开始,为了她迷上了夜市“珍味珍奶”摊的老板后,他们在回家之前定要绕到夜市去买杯珍奶,当然其中为买珍奶,事实上却全是为了她想去看她眼中的帅哥老板。 不知何时间学不会拒绝她的梁矢玑无言的将车头转向,驶向人多拥挤的观光夜市。他心里挣扎的想,真要这样做吗? 照天资过人、聪明绝顶的小瑶分析,艾媺之所以无视他的存在,其原因在于他们实在太接近了,根本就像一般的兄妹无异,所以要激起他们之间的涟漪,来一颗石头是绝对必要的。石栋庭,国立大学二年级日语系的学生,成绩优、品性优,如果硬要拿他们比一比的话,除了家世家境比不上他之外,其余皆可抗衡,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想起小瑶在说这些话时一本正经的表情,梁矢玑得耗尽全身的力量这才能阻止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将方向盘转向。 他们竟然要他将艾媺拱手送给石栋庭,要他亲自替他们拉这条红线,这怎么可能?然而小瑶却保证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他是绝对、百分之百会失去艾媺的。 第六章 是真的吗?可是就小瑶说的石栋庭如果真那么优的话,他若替他们拉红线,这不成了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他怎可能会这么笨。 “你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连追个老婆都要我们这群死党出马替你追!一句话,你到底要是不要艾媺,如果不要的话我们也是乐得轻松啦!” 回想起小瑶说这句话时冷嘲热讽的神情,梁矢玑的心情便不由得阴郁了起来。他真是该死了,竟然傻得跳下他们所设的友情陷阱,这下子以后他还需担心他们没有他的把柄吗?光是揶揄他这件事就可以把他压得死死的了,真是该死! 梁矢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样真能让他得到以及拥有艾媺一辈子的话,其实他也甘之如饴啦。看了一眼身旁掩藏不住兴奋心情的她,他将车停入夜市区一个小时一百元的超贵停车场内。 “走吧。”他说,语气中的决然让艾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走出停车场,直接往那摊“珍味珍奶”走去。 “老板。” 同样的一个开场白,同样的一个甜美嗓音,连续听了一个星期之后,如果摊后的老板再认不出来者是谁,那就是白痴了。只见老板石栋庭在听到声音后,立刻抬头迎向盈盈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少女情怀的艾媺。 “嗨,又是我。”她说。 “我看到了。”石栋庭微笑道。“两杯珍奶对吗?” “嗯。” 她的脸颊因对方的微笑而浮起一丝娇羞,翦翦双眸因恋爱而明亮。 梁矢玑的嘴巴不禁紧抿了起来。难道说他真比不上石栋庭,要不然艾媺为什么从不曾对他露出过现在这种动人的神情,她真的那么喜欢石栋庭吗? 真的不想将她送羊入虎口,然而一想到他可能真会因此而失去她,或者他们俩的关系将继续这样暧昧不明下去,他便不得不咬紧牙关遵照季笋瑶的计划走。 “艾媺,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突然想到要打一通电话,这边太吵了,我到那边去打。”他开口道,依照季笋瑶的计划替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就快好……”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在替你制造机会呀,十分钟后我再回来,你乘机对他告白吧。”他打断她,在她耳边轻道。 “啥?”艾媺顿时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这么大胆的事,她怎么敢做,更何况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她……她怎么说得出口。 “加油,我十分钟后再回来。” “矢玑!” 她无助而惊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梁矢玑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这样做的话,那么一切便将功亏一篑。牙一咬,他加快脚步的没入人群中,将她留给了石栋庭。 走在犹如仿冒大本营的夜市,看着周遭各式各样炫丽、新颖,甚至于青出于蓝更甚于蓝的仿冒品,梁矢玑顿时觉得自己也成了它们的同伴,是个虚有炫丽外表却毫无能保障其品质的重要商标,是个仿冒品。 他真的是梁豪宇的独生子,向来傲视群雄、自视奇高的梁矢玑吗?或者只是个冒牌货? 以前他向来信心十足到几乎可以说是狂妄自大的地步,对人、对事、对物,只要他点头,没几个人敢对他摇头;只要他说好,没几个人敢对他说不好。在校内他成绩优异、风流倜傥;在校外他独领风骚、豪放不羁,不管在哪里他总是充满自信、信心十足,是众人的注目焦点,女生的梦中王子,然而曾几何时他却懦弱得连个心仪的女朋友都搞不定,他……他真是梁矢玑吗? 不,这么懦弱的人不可能会是他的,他…… “该死!”他霍然低吼出声。他真是个笨蛋,竟然真的白痴到将自己心爱的女孩送给别人,小瑶之所以坚持要他依照她的乌龙计进行,其目的无非是想激起他以往目空一切的自大性格,将那个胆敢随便跟他马子放电的混帐给予某程度上的警告与宣示,结果他却傻得真照着她的乌龙计将艾媺给了别人,他真是天下间最愚蠢的白痴! 一旦想通后,梁矢玑迅速的转身往回走,心急如焚的他在不知不觉间小跑步了起来,然而拥挤的夜市不是跑步的好地方,只见他一会儿跑一会儿停,一会儿走一会儿又跳,一会儿借过一会儿又是对不起的,一条大概约要花一分钟的路程,他走起来却像是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似的。 “珍味珍奶”摊依然停放在两个水果摊间,男主角——不,男主角是他,石栋庭只能算是路人甲,连男配角的资格都及不上,和女主角艾媺仍旧处在原先他要离开时的位置上,一人在摊内,一个在摊外。 “艾媺!”他扬声叫道,下一刻已来到她身边。 “矢玑?”他走的时候令她惊恐,回来的时候令她讶异,艾媺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惊得瞠大双眼。十分钟过去了吗? “你说了吗?”他问。 “我——” “不管你说了,或者还没说,也不管他是否给了你什么答案。石栋庭,你听着,”他霍然将目标转向摊内因被唤名而抬头的石栋庭,“艾媺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先发觉到她的优点的,除非我愿意放手,否则这辈子你连想要她一根头发都别想,你听清楚了吗?”不等石栋庭回答,他占有式的环住艾媺的腰身,并给了石栋庭一记锐利的警告眼神后,将呆若木鸡的她从石栋庭眼前带走。 真爽!他似乎又找回原本的自己了。 艾媺完全呆住了,上一秒钟的时候她明明还在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惊愕,下一钞钟却听到他劈哩啪啦的对老板说了一堆话,而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他的意思好像是在对老板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要老板别想肖想她……可是,她确定自己没听错吗?在十分钟前他明明还鼓励她,叫她向老板告白,怎么…… 她困惑的抬头看着他,试图思考到底在这十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虽然迷惑了一阵,她还是找到了她要的答案,而答案就在他环住她的腰,带她疾步而行的举动中。 到了停车处,梁矢玑护送她到车门旁。“来,上车。”他替她开了车门后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艾媺默默无言的看着他,没有上车就座的举动。 “怎么了?” 怎么了?他怎么还敢问她这个问题!怎么了?她才想问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这样戏耍她,要她跟老板告白,却又在她要告白之前断了她所有的希望,他……他—— “你可恶!混蛋!大混蛋!”她突然用力的朝他胸部捶打了三下,然后再使尽力气的将他整个人推开。 “艾媺?”梁矢玑猝不及防的身后蹬退了几步,看着她的表情充满不解。对他的告白,她这种反应不能称之为喜极而泣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做?” “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梁矢玑莫名其妙的问,因为他实在听不懂在说什么。或者……难道说现代爱情,当男生对心仪的女生告白时,还要顺道说明理由不成?他不懂。当然,如果真在这样的话,他还是会说就是了。 “你敢装傻!”艾媺生气的大叫道,“你自己叫我跟老板告白的,却又从中破坏这一切,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的大混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鼓起勇气要说吗?而你……你却做出刚刚那种事,我……我——你混蛋!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破坏我交男朋友的机会,你可恶、大混蛋!我诅咒你永远在追女朋友的时候都会杀出个程咬金,阻挡你的机缘,你混蛋!可恶……” 梁矢玑平静的说:“你说完了吗?” “还没!”她怒不可遏的叫道,旋即在张嘴之间看到他脸上阴郁的表情时,她顿时忘了一肚子想发泄的怒气,不知不觉的闭上了嘴巴。他的表情好——好郁卒。 “还没就继续说呀,我等你说完。”他说。 “你……我咧——你不要以为你露出那种怪表情我就会对刚刚的事既往不咎,你别想!还有,也不准你拿请我吃过很多大餐的份上要我原谅你,因为你刚才实在是太过分、太过分了,我绝不会原谅你的,我……我——”瞪着他,艾媺终于受不了的大叫道:“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梁矢玑觉得他是浑身都不对劲。 若不是让他碰到,他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有像她这样少根筋的女生存在,竟然在经过他这么一场轰天动地的告白之后,她还能完全的不知不觉,他实在是……不,不能说快气死了,他只是被气到没力,麻痹了而已。 为什么她能这么迟钝呢?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因为就他所知,她的成绩在她班上是中上,在校内也能排进百名之内,可是如此聪慧的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出他的用心,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慕呢?或者从头到尾她根本都是在装傻,欺骗他? 梁矢玑浓厚的眉毛缓缓地皱起来,看着她,仔细地研究她的表情与眼神,人人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一个人的善恶、真诚与否从眼睛便能看得出来,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却是那么的清明、无瑕,她不可能会骗人的。 “喂,矢玑,你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手落入他的手臂,一脸关心的看着他问。 对了,他当初之所以会受她吸引,甚至于不可自拔的爱上她,为的不就是她毫不作假的真性格吗?想笑的时候大声笑,想哭的时候用力哭,想开骂的时候骂得比谁都大声,想吃的时候更是谄媚得让所有人受不了,心甘情愿的自掏腰包请她再回家后悔得半死。没有秘密的她将心事全写在脸上,不管是喜怒哀乐爱恶欲,她一直都是最真的。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只是对于她少根筋的毛病,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喂,你是不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别逞强,告诉我呀。” 看着她,梁矢玑突然伸手指着嘴唇回答她,“这里。” “嘴巴?你嘴巴痛?”她说。 梁矢玑没有正确的回答她是或不是,她却已像个医生般喃喃自语的诊断了起来。 “你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看看。”她抬头,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拉近到她可以仔细观察他的嘴巴。 他的头顺着她的力道往下垂,却未顺着她力道的停止而止住下垂的动作,并在她了解发生什么事之前吻住了她,舌头长驱直入的占尽她唇内的甜美滋味。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声在停车场内是那么的响亮,艾媺在奋力的推开他之后,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她不自觉的呐喊出心里的冲击。 “艾媺,我——”虽然被打的脸颊上传来隐隐作痛的感觉像是在诉说他最自傲的男性自尊受伤了,但梁矢玑在看到她泛起泪光的眼眸时,却依然破天荒的想要向她解释。 “我恨你!”她朝他叫道,然后转身冲出了停车场。 “等一等,艾媺。”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于入口的转身边,梁矢玑收回企图挽留她的手,奋力的击向身旁的车子。“该死!”他用力的诅咒出声。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真恨不得! 大门被推开的时候,艾憬正踏出浴室,手上拿着毛巾擦拭会滴水的头发。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时,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小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 “你回来了,今晚又吃了什么新鲜货呀?”他出声道,并习惯成自然的询问她今晚又吃了什么好东西,因为即使他不问,她待会儿依然会缠着他道尽一切。可是这次出乎意料的,她竟无视于他的存在,匆匆忙忙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连句招呼声“哥”都没有便进入她的房间,然后砰声关上房门。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她和矢玑吵架了?这是第一个浮现在他脑子里的猜测。随手随便的擦拭了一下头发,他将毛巾披挂在脖子上走到她房门前。 “小媺?”他敲门叫道。 房内一片静默没有应声。 “小媺?”他又叫了一次,等了一会儿她依然没有应声后便迳自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内没有开灯,所以一片漆黑,艾憬的双眼花了好半晌的时间这才找到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地板上的艾媺,“怎么了?”他温柔的问,然后走到她身边席地而坐的坐在她身旁。 艾媺依然没有说话,埋在双腿双臂之间的头甚至于没有动一下。 “是不是矢玑欺负你了?”他又问。 虽然没有回答,但她这次却明显的动了一下。艾憬微微地眯起眼睛,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难不成是本性难移,又勾搭上什么女生让小媺撞见了?矢玑向他保证过的,不会再花心! “小媺,告诉哥哥,他做了什么?”一瞬间,他伸手将她从逃避的姿势转而面向自己说道,然后接着他便看到了她溢满泪水的眼睛。“小媺?”那个该死的矢玑到底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竟然让她哭成这样? “哥……”她哽咽的声音让人听了恨不得想将欺负她的人给活活掐死。 “告诉哥哥,哥哥会帮你教训他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用勉强压制住的声音问。 “他……他吻我。” 艾憬突然变得目瞪口呆,他茫然的盯着她问:“什么?” “他吻我。” “然后呢?”艾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不过他真的很想知道。 “我……我给了他一巴掌。” 一巴掌。艾憬在一瞬间瞠大了双眼,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被赏巴掌的人是他一样。喔,可怜的矢玑,他还以为矢玑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没想到只是吻了小妹一下而已,而且还被赏了一巴掌。天啊,他真是为矢玑感到可怜。 可是可怜归可怜,让小媺哭成现在梨花带泪的样子却也是事实,他—— “你要哥哥去教训他吗?”艾憬一本正经的问。 “我……”她不知道。虽然她真的很气他毫无预警的夺去她的初吻,还用那种言情小说才看得到的恶心方式吻她,吓了她一大跳,可是……可是……她不知道。 “小媺?” 她茫然的抬头看他。“哥,你让我想想好不好?我要想一想,想一想……” 第二天在学校一整天,艾媺都避着梁矢玑。上课的时候不用说,下课的时候她则会突然变得很忙,不是要去厕所,就是要去什么训导处、教务处,说什么老师找她有事之类的,至于中午的休息时间她更是消失得莫名其妙,连问她最要好的朋友喻琦都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当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声响起时,梁矢玑积压了一整天的怒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急速的冲进隔壁班,也不管她教室内的同学有什么反应,反手抓了她就往外走。 她大概是被他的举动吓呆了,所以完全没有反抗的被他拉着走。当然,也许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她并未少根筋,所以在看清狂怒的他有多危险之后,只有选择不再激怒他的方式乖乖地跟他走。但不管如何,他终于有机会跟她说话了。 对于她今天一整天避而不见这一点,老实说他真的紧张、焦躁而且气死了,因为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正常的她不应该有逃避的举动出现,而之所以会有像今天这样的反应,其实只有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俩之间真的完了。 每一想到这一点,他便又气又急的恨不得想要用赤手空拳的打烂什么东西。她怎么可以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放学前的打扫时间,中庭内的凉亭里空无一人。梁矢玑将艾媺拉进凉亭之后,便立刻松开抓住她的手,然后沉默不语的望着她。 艾媺从他放开之后便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更没有任何打算要逃走,她只是站着,沉默的站着回应他的沉默。 “为什么一整天都避着我?”一阵子之后,梁矢玑打破两人间令人窒息的沉默问道。 她像是赌气般的没有回答。 “你在气我昨天破坏你和老板的事对不对?还是在气我吻你?或者两者都有?”他在等了一会儿她没回答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吗?” 她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 “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悬在半空中的手在该与不该触碰她之间苦苦挣扎着,最后还是缩了回来,然后激烈的紧握拳垂放在身体两旁。 冬天的天空厚重而阴沉,重重的犹如铅块压在头顶上一样。气温从昨晚开始直线下降,入冬以来的第一波寒流将于今晚着陆。 梁矢玑视而不见的看了一会儿四周萧瑟而阴沉景致,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再次将视线转向她开口。 “你说句话好不好?如果你生气想骂我、打我,甚至于……”他突然停下来,在几秒之后才开口,“艾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开口跟我说话?难道你就这么一辈子不再跟我说话,你……你要跟我绝交吗?” 艾媺霍然惊愕的抬头看他,虽然生气,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绝交的事。 “你想要跟我绝交吗?”他看着她屏气凝神的重新问了一次。 看着他,艾媺咬了咬下唇,然后无声的摇头。 梁矢玑突然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一度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再度活了过来。天啊,他真怕她对他点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完全不能预料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对于昨晚的事我不想说对不起。”在睁开眼睛后,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以十分坚定却又温和的语气说道。“因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生,占有欲和亲吻都是正常的,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他一顿,然后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对她说:“我喜欢你艾媺。” 第一次艾媺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她瞪着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矢玑竟然说他喜欢她……噢,难道说他昨晚的怪异举动就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 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热起来,她实在不敢想昨晚她想破脑子依然想不透的答案竟然是这么简单,可是……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不禁怀疑的想,他怎么会喜欢上她,又是喜欢她哪一点呢?还有,如果出现第二个金美莉,他是不是又会马上变成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一堆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从她心中不断地冒了出来。 “艾媺?”梁矢玑紧张的叫道,对于她的沉默感到不安。难道她沉默是在想如何婉转的拒绝他? 她看向他,脸上有着形容不出来的怪异神情。“可以告诉我你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她问。 一瞬间紧张从梁矢玑脸上退去,他愕然的张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在我说了那么明白之后,你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喜欢你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往的意思,希望我们能以男女朋友相称,真正的男女朋友,那种偶尔会有亲密小动作——例如牵手、接吻的男女朋友,而不是像现在为了掩人耳目,有目的的在一起的男女朋友。我这样说你了解我的意思吗?”他深深地看着她。 看着他,艾媺缓不济急的点头。 “那你怎么回答?”他迫不及待的问,整个人紧绷得犹如一支被人拉开的强弓,等待的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我不知道。”艾媺挣扎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道,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完全听不懂。 “什么意思?”他禁不住的问。 “我觉得我们俩像现在一样做朋友会比较好。”她的语气有些迟疑的说,因为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对他的感觉在昨晚之前一直当好朋友,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犹如在一池平静的水中投下一颗巨大的石头一样,顿时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水花,然后涟漪荡漾,扰乱了一池的平静。 她对他的感觉就犹如那一池尚未平静的水,照映不出她真正的感受一样。到底对他有意或无情呢?如果硬要她现在理出头绪的话,她必须承认是有意的,因为老实说对于他昨晚那个吻,她除了感到生气、惊吓之外还有些许甜蜜。 而这就是为什么她今天一整天都是在避着他的主因了,因为她真的困惑极了,她喜欢的明明是珍奶摊的老板,结果却为他的吻感到甜蜜,她不会是一个花花公主吧?这是她昨晚百思不解的疑问,可是现在…… 她看了一眼浓眉大眼、俊逸不凡的他,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他的外表竟是那么出色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为什么她以前一直都没注意到呢?看到他的唇便想到昨晚的吻,艾不敢再继续看他地将目光移开,然而她脸颊却已禁不住整个儿的灼热了起来。 一分钟之前或许她还不确定,但是现在……老天,她竟然真的喜欢他,我咧——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在拒绝我?”梁矢玑在她回答后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地说。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她希望有些时间能让她做准备,毕竟一旦成了男女朋友,她会吃醋、会嫉妒,甚至于有可能会变成金美莉一样,做出那种卑鄙的事来阻止一切想接近或想博得他好感的女生,而她不喜欢变成那个样子,所以——“矢玑,我们不能暂时跟以前一样吗?” 他看了她一眼后低下头没有说话,她可以看他的下颚紧绷着。 他在生气吗?艾媺怀疑的想,她只是想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心理准备工作做得健全些而已,如果真不行的话,“矢玑,我……” “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了。”他摇头打断她说,声音在突然之间变得很疏远。然后,他突然转身默默地走开,在走出凉亭的那一刹那间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如果遭受到她的拒绝时,他会有什么反应?对于这一点梁矢玑一直无法预测,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只是默默地走开。 其实他曾经想过他至少可能会有哪些反应,例如强势的宣告绝不放弃,或者潇洒的对她耸肩假装不在意,转身后再将气牵怒在别的东西或人上,结果他却…… 他失恋了,生平第一次用心去谈恋爱却彻底的失恋了。有谁会相信?他,在爱情游戏中,向来战无不胜的梁矢玑竟然失恋了,而且还是惨败! 他抬头,感觉冰雨从天而降,一瞬间洒落了他满满的一张脸。也许,他无心的想,在这一生中他只适合当花花公子,永远不适合认真。 跟他已有整整三天没有接触、没有照面,也没有讲话了。这三天对艾媺来说,根本有如度日如年,可是她还是不敢去找他,因为她被他那天在离去前充满距离的声音给震慑住了。他已经不会再理她了,因为他以为她拒绝了他。 拒绝他?在明了自己早已对他动心之后,她怎可能会拒绝他?可是结果却变成了今天这种形同陌路的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不要! 可是她又无法去找他,因为她害怕他再次以那种充满距离的声音跟她讲话,更害怕他不再理她,而她却还无法将内心里对他的复杂感觉告诉他。 为什么,为什么恋爱的感受会是这么的矛盾,如果能回到从前的话……唉! “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嫌便当难吃呀?”坐在她对面的喻琦明知故问的说,自己当然注意到这几天来,她和梁矢玑之间所产生的变化,他们已经整整有三天没照面了,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讨厌自己。” “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算了,讲了你也不会懂。”她这种心情只有恋爱中人的才会了解,说给没交过男朋友的喻琦听,无非只是浪费唇舌而已,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建树。 “你不讲讲看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懂?”喻琦不服气的叫道。 “我……”她看了喻琦一眼欲言又止的再度闭上嘴巴。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她生气的问。 然而艾媺只是对喻琦喘了一口大气后摇摇头。“算了,吃饭好吗?好久都没吃学校的便当了,这种味道还真叫人有点怀念哩!”猛扒了两口饭下肚,她故作开朗的说。 喻琦看了她一眼也不想逼她,反正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更何况她可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候,她一定会主动告诉自己一切心烦的源头的。 可是想是这么想,喻琦依然不太有保证的边吃饭边研究着她。她真的会主动跟自己说吗?毕竟她和梁矢玑不对劲的时间都已经三、四天了,而她却连一句话都还没告诉自己,她真会说吗? 喻琦若有所思的吃着便当,没注意到向来吃饭皇帝大的艾媺竟然也跟她一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与往日狼吞虎咽的姿态有着天壤之别。直到艾媺突然做出阖便当的动作时,她这才蓦然惊觉,老天,艾媺竟然连半个便当都吃不到就收了,看来代志真的大条了! “艾媺,你没事吧?”喻琦担心的问。 “没事。我先去刷牙了,你慢慢吃。”她朝喻琦微微一笑,在说完后带着沉甸甸的便当转身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喻琦蹙起眉头用力的想。 等一下去找梁矢玑吧!如果艾媺不能告诉她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曾经给她保证会好好照顾、疼惜艾媺的他,至少可以告诉她他们俩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喻琦站起身,将桌面上的便当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笔直的朝目标前进。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梁矢玑竟然刚刚请假回家了,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请假的竟然是为了去—— 相亲?! 现在到底是民国哪一年?这么八股的字眼竟然会出现在她眼前,而他——他们的男主角却还未满十八岁!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他们在骗她,还是自己听错了?相亲,如果他真的是请假去相亲的话,那么艾又算什么?他不是喜欢她,还为她洗心革面吗?怎么…… 他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她都被弄胡涂了! 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艾媺一脸怨妒的站在通往学校大门的唯一一条路上,挺直的背与其身后的墙面平行,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前方,她在等人——等梁矢玑。 经过一个晚上,她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一个几天前还对自己告白的人,竟然跑去相亲了,而且才和对方第一次见面而已,就和对方玩到三更半夜不回家,还让对方随意接听自己的电话。她真不敢相信! 因为不敢相信,而且也有所质疑,毕竟昨晚那通电话她始终都没有真正听到他的声音,所以她想亲口问他关于相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出现在电话那头的那个女生—— 我咧——看吧!即使她拼命在压抑自己,然而一旦动了情,理智依然会在一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这就是一直害怕的事,也就是她迟迟不敢告诉他其实她也喜欢他的原因了。 头脑很清醒,手脚却完全不听使唤,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明明知道她现在这种行径根本就不该,也很无厘头,因为她和他现在的关系可能连朋友都不是,可是她的反应表现得却像是个被男朋友背叛的受害者,既气愤又理直气壮的想找他兴师问罪。 想起来真的很可笑,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坚持站在这里等他出现,她要知道事实真相。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过她前方的同学愈来愈少,他却迟迟未出现,艾媺不安的脑袋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了起来。 为什么他还不来?难道他昨晚真的玩到那么晚,以至于早上爬不起床所以迟到了?或者,他昨晚根本是彻夜未归,所以今早来不及到学校上课? 彻夜未归的想法一在脑中出现,各种天马行空,既暧昧又有些限制级的画面顿时浮现在她眼前,艾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竟然在想赤裸的梁矢玑和女生……她到底在想什么? 猛然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摇头甩掉那些过分的想像力,艾媺在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对俊男美女便已出现在她视线中,她惊呆的瞪着他们,眼睛在连眨了好几下之后这才确定这次并不是她的想像力在作崇,梁矢玑正伴着一个美少女,两人亲亲热热的朝这方走来。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鼓跳的心脏紧缩了一下,那遽然的抽动几乎要让她落下泪来。 当然,她没有哭,她为什么要哭? 在她看见他的那一刹那间,梁矢玑才将好似早已凝视了她一辈子之久的目光转移,表情由带着对她眷恋的温柔变成对陌生人的冷漠,不动声色的想着她站在那里是在等他吗?她之所以会主动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过去几天内,她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在梁矢玑开始怀疑她或许并不是在等他的时候,她终于一个跨步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有话跟你说。”她几乎是以低吼的方式对他说。 如果真是在等他,只是为了什么呢?他犀利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像是想从那上面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一样。 “我说我有话跟你说。”她不耐烦的再次说,声音不自觉的加大。 梁矢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缓不济急的对她点头之后,转向身后的美少女温柔的说:“你先走好吗?” 美少女看了他一眼后,缓缓地点头,然后离去。 一待她离开,艾媺所有的不满与怒气顺着她直肠子的个性,毫不保留地一倾而出。“她是谁?”她叫着问。 “朋友。”梁矢玑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回答。 “朋友?女朋友也是朋友,你指的朋友到底是哪一种朋友?”她怒不可遏的盯着他叫道,脸上愤怒的表情大有着你今天若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完了的姿态。 看着她,梁矢玑的嘴巴不禁抿了起来。她在生气,为什么?因为我和别的女生一起走路到学校上课?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让她气成这个样子,而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儿,最大的问题是她为什么会为这种事生气,她不是早拒绝了他吗? 不敢奢望她的生气是因为嫉妒,事实上,在经过金美莉事件,以及他的告白被拒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还能怀抱什么梦想或奢望,她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一想到这个事实,梁矢玑的脸色不由得阴鸷了起来。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他冷冷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艾媺的脸色在瞬间变白,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裂成了碎片。“你说得对,”她低下头低语道,然后接着却用比较轻快的语气说:“这的确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我……对不起。”她霍然转身就走,不让他看见她终于夺眶而出的泪水。 “艾媺!”梁矢玑倏然伸手拉住了她,她没有回头。“为什么你要问我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他问。 艾媺没有回答,而他在这时间已绕到了她的前方。 “如果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会在意吗?”他又问。见她依然没有回答他,他伸手将她始终低垂着的脸庞抬起来,然后就这么呆若木鸡的看着她的泪水滑下脸颊。 她在哭,她竟然在哭!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突然之间,他脱口而出的对她说道,然后下一刻已将她压进自己胸膛,紧紧地拥着她。“我可以觊觎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他低喃的说。 她真是他碰过最奇怪,也最棘手的女生了!率真、坦诚,并心直口快得让他时常放声大笑,并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为她所迷恋。然而谁想得到这样直率的她在感情世界里却永远比人少根筋。 无视他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或许是因为审美观的不同,也许是因为相处久了麻木了,因此而变成习惯,关于这一点他勉强可以接受,毕竟看上他外表的女生多的是,实在不差她一个。然而无视他热烈的追求,与拒绝他的告白这一点,老实说,委实太伤他的心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像她这样不把他当男人,而是当哥们儿看的,从来没有!虽然俗话说老是说知己难求,可是比起知己,他更想要她做自己的亲密爱人、阿娜答,陪他一辈子。他是真的喜欢她。 第七章 怀中的她突然动了一下,他松开她,然后退后一步。 “你早上特地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事?”他低头看着她问,见她像是为了自己刚刚的哭泣而不好意思的回避他的目光。 “我听说你昨天去相亲了。”她以微哑的嗓音咕哝的说。 “啥?”她的回答着实让梁矢玑惊讶得张口结舌了起来,“谁说的?” 他的语气和表情让艾媺明显地知道自己受骗了,可是……不对呀,那他昨天下午请假做什么?还有,昨天晚上出来在他电话里头的那个女生又是谁?而刚刚那个美少女……她怀疑的看着他。 “你想问什么?”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 “昨天下午你为什么请假?” 他老实说:“连续三天面对你的不理不睬,心情不好就请假了。” “那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是个女生接的?” “大概是小瑶接的吧,就是刚刚那个女生。她是我国中到现在的死党之一,昨天晚上是死党的聚会,你打电话来那时,我大概和谁在说话吧,她就帮我接了电话。” “那你们之所以会一起来上学……” “只是刚刚在途中恰巧碰上而已。” “噢,我真讨厌自己。”她蓦然地说道。 梁矢玑讶异的挑高了眉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一直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讨人厌的。”她泫然欲泣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 “怎么了?” “占有欲、嫉妒、疑神疑鬼的充满神经质。我不要因为喜欢你,就变成那样子。” 梁矢玑全身一僵,因担心她再度哭泣而伸出去想让她做为依靠的手僵硬停在半空中。她刚刚说了什么?“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或者那只是我听错了?”他盯着她尝试以冷静的声音问,但出口的声音依然偏低偏哑。 这回僵硬的人换成了艾媺,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将那几个字说了出来。这下子她还有机会、有时间可以调适自己的心态,对他少有一点占有欲、少一点嫉妒吗?也许否认…… “不,我没听错,你的确是说了你喜欢我。”他果断的说。 完了,来不及了。“你可不可以假装没听到,或者把它忘了?”她以哭丧脸的表情对他要求的说。 “不行,这辈子你休想要我忘了……惨了,跑!” 他突如其来的惊叫让艾媺直觉反应的拔腿跟他跑了起来,然而疑问在下一秒钟立刻充斥着她的脑袋,为什么要跑?问题尚未出口答案已在耳边响起。 “停下来,停下来!”生活指导老师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咆哮着,接着便是惊人的哨子声,“哔——哔——”的响个不停。 “矢玑?”艾媺边跑边发出疑问的声响,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带着她与校门的反方向跑,因为他们现在进校门除了迟到之外,并无犯下任何大过呀。 回过头,脸上带着飞扬笑意的梁矢玑给了她答案。他说:“为了庆祝我们的正式交往,今天跷课一天!” 在罗致旋的客厅中,虽说是始无前例的聚集了将近十个人,然而其显现出现的景象却也是始无前例的静默与怪异。说静默,最简单的解释是在场明明有九个人,却无一人开口讲话;说怪异,因为只需看他们的表情便可一目了然。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奇怪的现象?原因就在梁矢玑——的女朋友的身上。 这是艾媺第一次见到梁矢玑所谓的死党,然而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讶异得瞠目结舌,因为他所谓的死党其中竟然包括了学生会的会长罗致旋,还有训导处的常客,校内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倪天枢、当红模特儿偶像迈斯,而最让她感到意外的还是她的同班同学杨开敔,因为她几乎能发誓,在学校的时候他们俩有如两个陌生人一样,连最基本的碰面时打招呼一声都没有,结果他们竟然还是死党,这实在太奇怪了! 怪异的事实在太多了,短短的几分钟浮现在她脑中的疑问就多得几乎要将她的脑袋给撑破,然而她却一反常态的不敢吭声,也不敢发问,因为他们看她的眼神把她给吓呆了!比起刚从澳州移民到台湾的那两只无尾熊,她觉得自己好像稀奇多了。 她不自觉的向身旁的他靠近,被他握住的手因紧张而用力的握了他一下。 “收起你们脸上奇怪的表情,够了吧!”感觉到她的紧张,梁矢玑终于开口,警告的各瞪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 “不能怪我们好奇,毕竟对艾媺,我们几个可是神交已久。” “你们我没话说,但是开阳,你凑什么热闹?”梁矢玑狠狠地瞪向杨开阳道,“在这里你和艾媺可以说是认识最久的,你不帮助她克服初来乍到的紧张气氛,还火上加油,你在搞什么鬼?” “入境随俗嘛,你没听过吗?”杨开阳咧嘴笑道,旋即将他目光移向艾媺,“嗨,欢迎加入我们这一班——杂交班。” “去你的,什么杂交班!”罗致旋霍然给了他一拳,然后一把将他身旁的管初彗拥进怀中道:“小彗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嘴巴放干净点!” 艾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向来在她眼中代表着沉稳、正经、有些无情却又能力无限的学生会长,没想到竟然有这一面。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生,至于杨开阳,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 “别听他胡说,他的不正经你应该知道。来,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牵着她的手,梁矢玑将她带向他们一个个的替她介绍。“罗致旋,我们的学生会长,你应该知道。小彗,管初彗,他的女朋友。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我想前阵子也在学校轰动一时,你应该多少有些印象吧?” 艾媺点点头,对他们俩欢迎的言词还以一个微笑。 “然后——这个跳过。”梁矢玑跳过坐在罗致旋身边的杨开敔说,“这是小瑶……” “喂喂喂,什么叫做这个跳过?”杨开阳立刻发难的叫道,他伸手拉住正从他眼前越过的艾媺,抗议梁矢玑对他的漠视。 “别对我老婆毛手毛脚的!”梁矢玑反应极快的一巴掌拍开了他对艾媺的触碰,瞪着他。“这个混帐叫杨开阳,介绍完毕。”随即,梁矢玑环着她离得他远远的。 “喂,你看看他,哪有人这样介绍的!”杨开阳呆愕了一下,委屈的向身旁的季笋瑶抱怨道,怎知—— 季笋瑶朝他微微一笑。“他这样说算客气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说这个人渣叫杨开阳。” 嘴巴一嘟,杨开阳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不再说话。梁矢玑给了季笋瑶一个谢了的眼神。“你见过的,我们七人组中唯一的女生小瑶,本名季笋瑶。”他对艾媺说,“她能在我们六个大男生当中安然无恙这么久,你知道为什么了吧?”他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杨开阳微笑道。 艾媺敬畏的点头。和杨开阳同班这么久,并且常看喻琦与他对峙的相互冷嘲热讽,她却从未看过他居于下风过,可是刚刚季笋瑶只用一句话而已就让他闭上嘴巴,这等功力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如果她再不了解为什么季笋瑶能在六个大男生当中如鱼得水,她就太笨了。 “这位老大是倪天枢,最够义气的朋友。然后最帅的混血儿简聿权,以及麦峪衡。” “他是模特儿迈斯吗?”艾媺忍不住问。 “没错,那是我的艺名,不过在学校我叫麦峪衡。”麦峪衡露出做模特儿时so酷的微笑,对她说道。 “学校?”她不知道他还在读书。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北中的学生呀,我没说吗?”梁矢玑看了她一眼说。 “什么?”艾媺惊讶的瞠大双眼叫道。迈斯是北中的学生?这怎么可能,如果是的话那学校的女学生不早就疯了才怪! 看出她眼中的疑问与不信,麦峪衡对她点点头,一方面证实梁矢玑说的话,一方面解答她的怀疑。“我到学校的时候是不会以这种面貌出现的,所以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是没有人知道模特儿迈斯就是我麦峪衡。”他一顿,“如果有机会我们在学校碰面的话,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 看着他,艾媺似懂非懂的点头。 此时,罗致旋突然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好了,”他以惯有领导的方式开口说,“既然该到的都到了,该介绍的也都介绍完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吧。关于这些日子来,你们谁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或消息?” 他的话顿时带了一股严肃的旋风,刮得在场所有人脸上轻松惬意的表情慢慢地变得严整,连一向嘻皮笑脸,没一刻正经的杨开敔都正经了起来。 艾媺好奇的抬头看了梁矢玑一眼,只见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带着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与他们讨论起一些她听不太懂的话题。 毕竟都是中国人,讲的都是中文。艾媺在静静地听他们说了一阵子之后,慢慢地抓到了他们讨论的主题与重点。 她的表情由茫然变成恍然大悟,从难以置信到激愤难抑、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与建议。她没注意到身旁的梁矢玑从她开口的那一瞬间,从头到尾都带着满满的爱意看着她,她也没注意到众人在她开口之后一一对梁矢玑投以微笑,只是专注的发表她的看法与想法,所以她一点不知道在他这一群死党中,她已受到了最热诚的欢迎,真真正正的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分子。 尾声 十年后 冬的气息无声无息的在窗户上留下了足迹,让明静的玻璃因悲伤而哭了起来,流下一道道让人望之心酸,忍不住想伸手替它拂去泪水。 艾媺在拉高套头毛衣的领子后,微缩着脖子走出办公大楼的大门。今年冬天的寒流来得可真快,不过十一月底才要转冬而已,竟就迫不及待地登陆,她还真是好在早把冬天的衣服整理出来了,要不然她现在不被冷死那才怪。 缩着脖子与向自己挥手的同事说再见,艾媺才转正脖子便被站在大楼正前方不远处,双手环抱着一大束鲜花,嘴角带着微微向上扬的微笑,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梁矢玑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顾不得周遭人对他们行的注目礼,尤其是办公室女性同仁那种讶异与羡慕的眼光,她迅速的走向他并在他来不及开口前抢先问道。 在他们交往这十年间,除了学生时代他们有着公开的男女朋友关系外,从他毕业去尽义务服兵役,而她步入社会成为上班族后,他们的关系虽然一直是持续的,却从未在现有各自的生活中公开。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他们给双方的一种自由也是测试。 梁矢玑的女人缘从来不用多说,即使他不去招惑女生,自然有女生前来招惑他,关于这一点,艾媺从他们还是学生时代就已经知道,所以久了她也练就了一种能不气不怒、冷眼旁观的气度,反正不管她多气多怒,依然改变不了这种前仆后继的事实,与其作苦自己,她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也给了他能选择的自由——他梁矢玑公开是没有女朋友的。 她是一个很大方,且过分大方的女朋友。当她这个决定产生时,他异常愤怒也讽刺的说了这一句话,当时他的表情让她至今依然印象深刻。而且老实说,她当时真的有点儿窃喜,因为他会生气表示他在意她,不过她还是执意执行她的决定,并说明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别以为她是对他大方,人是自私的,她之所以还他自由,她理所当然也要拥有同样程度的自由,对外公开她没有男朋友。她还记得当她说出这么一段话时,他发了一场很大的脾气,甚至于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内都不理她,吓得她以为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真的被她玩完了,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并让她成功的以一个问题就让他接下了她的挑战—— 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认为这世上有人可以比你更爱我,以至于让我选择他而离开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错误是谁造成的? 真不知道该感谢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脏和比一般人大的胆子——竟敢冒着失去他的危险,做了个这么大胆的决策,或者他自大的自信心?因为在经过这些年“自由”的测试,他们俩牵手的对象依然是对方,没有换人。他确实做到了答应给她的自由,从未在她公司同仁前出现;而她虽然偶尔会在梦中惊醒害怕明天他会突然翻脸不认她,却也未曾干涉过他的生活步调与交友情形。 可是他现在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手里还捧了这么大一束花?难道他是嫌自己的长相还不够迷人、不够引人注目,所以非可拿束花来助阵?他疯了! “交往十年快乐!”一古脑儿的将花束往她怀里送,他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后,微笑道。 所有的质疑与一点点愤怒——事实上在面对他那张笑脸和胸前这么一大束花,要她对他生气实在是还有点难——在听到他所说的话之后完全遗忘,艾媺惊讶的看着他问:“十年?今天?” 对她的惊讶,梁矢玑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十年来这些特殊的日子,例如正式交往纪念日、第一次发生亲蜜关系、第一次对对方说我爱你、双方的生日……她没有一年会记得,所以做男朋友的他也只有辛苦一点了。 他对她点点头。 “我咧——对不起、对不起,”她猛然朝他弯腰鞠躬道歉,“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只是我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一下子就……” “我又没怪你。”梁矢玑阻止了她的道歉,一下顺手的接过那束对她而言算是过重的花束,另一手则占有性的圈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向自己。“想吃什么?我们庆祝一下。”他半低头问。 “嗯……”梁矢玑的眼珠子突然转了几下,“为了补偿我的忘记,我亲自下厨做给你吃好不好?” “咦,这个有意思。”梁矢玑的眉头挑得满高的。“你打算做什么?”他问。 她仰脸朝他一笑,然后说:“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火锅也能算是天机喔?”到了她的住处,当她献宝似的从冰箱里拿出一堆火锅料时,梁矢玑顿时忍不住发难道。 “你有意见?”艾媺一脸太后状的斜睨着他。 “呃,不敢。” 他一脸正襟危坐、太后万岁的表情让艾媺忍不住喷笑出来。“你不觉得在寒流来袭的时候,来一袭火锅是一种极幸福的享受吗?”她笑着问。 “我觉得在寒流来袭时围炉的确是一种享受,不过不必自己动手做会更好一些。”他一本正经的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在我踏进这温暖的屋里之后,你别想再叫我回到冷风中,所以只有麻烦你将就了。” “有点委屈。” “嗯?要怎么你才会觉得不委屈?我都没要你动手帮忙耶!” “亲我一下。” “什么?” “你亲我一下,我就会觉得不委屈了。” 瞪着他,艾媺以一脸你现在到底几岁的表情无声的问,不过她依然停下手边的事,倾身在他唇上一吻。这一接触到他的唇,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梁矢玑强壮的双臂在一瞬间圈住她的腰身,顿时将她整个人往他怀里带,使两个人的身体紧密的相贴在一起,也让她感受到他勃起的欲望。 “火锅……”艾媺在他热吻之下勉强出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梁矢玑装作没听到,他猛烈的热吻她。跟她认识十年,交往十年,就连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也都有九年了,然而他对她始终就是不曾有过满足的念头,爱她、想她、要她,其间的欲望有时大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不过虽然害怕,他却从未想过要逃,相反的时时刻刻的只想真真正正地将她占为己有,让她成为他梁某人名媒正娶的老婆。可是十年过去了,被她这么一拖竟就是十年,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等待多久,忍受多久。 他用力的吻她,在伸手脱掉她的外套之后,转而由毛衣下摆伸进她衣衫内覆住她的乳房,灼热的手掌贴住她紧绷的乳头,然后以手指轻挑慢捻了起来。她发出细微的喘息声,将身体更贴向他。 他的唇没有一刻离开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以至于让她缺气到不知道自己在何时躺上了沙发,不过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用力的将他抱紧,让他永远停留在她身上。高潮在她的尖叫声与他的喘息声中同时攫住他们两个,他在一次哆嗦后浑身无力的将身体压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压进沙发里。 许久之后,当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恢复到自然的频率后,艾媺突发奇想的开口。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她问他。 他眉头一挑,然后微笑的一边亲吻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一边说道:“这里、这里、这里……” 在他未完成准备袭击她劲部以下,似乎要将她全身吻遍才能回答完她的问题的举动前,她阻止了他的继续。 “我长得漂亮吗?应该不至于太丑吧?”她又问。 “怎么了?谁敢说我老婆丑的,告诉我,我要教训他。”他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说。 “没有啦,只是我觉得很奇怪,除了你之外,为什么都没有男人追求我,我真长得那么奇貌不扬吗?” 梁矢玑的表情有一点奇怪。“一个多月前你不是才说有人想追你吗?还有之前很多、很多,多到我几乎都数不清有几次了,你不是都告诉我有人想追你,又有人送你花、送你礼物、想请你吃饭的,难道这些人都不是人?怎么会没人追你?” “我不知道,因为他们后来都没有一个敢接近我,连跟我说话都要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活似我身上有跳蚤似的,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她皱眉说。“要不是因为我每天都会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好几次,知道自己五官端正没有缺眼睛,也没有鼻子、嘴巴的,要不然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否则出社会四、五年来,为什么我始终乏人问津?” 怪异的神情再次出现在梁矢玑眼中,他作贼心虚的不敢看她。为什么她始终乏人问津呢?她可真问对了对象,因为世上除了他知道答案之外,可能没有第二个人能回答得出她的为什么了,不过聪明如他又怎可能会自掘坟墓呢? 为什么?因为所有胆敢对他老婆动心的男人全被他在暗中赶跑了,不管是威胁、恐吓、或是利诱,总之每当他从她口中得知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敢对她稍有居心不良,早有“撇步”的他在第二天自然会把情敌消灭得连灰都不剩。现在谁来说说看,为什么她始终乏人问津呢?当然,关于这个事实,打死他他也会将它带进棺材里,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难道我老了吗?”她喃喃自语的又问。的确,现在进公司的人员一个个都比她小的,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变成了老大姐,公司的元老。难道说她真的老了吗?她才二十七岁而已耶。 “不,你不老,一点也不老,事实上我觉得刚刚好。” “刚刚好什么?” “刚刚好结婚。” 有一瞬间艾媺觉得空气似乎卡在她喉咙间,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她问,然后怀疑自己的喉咙既然被卡住了,为什么还讲得出话来。 “你觉得呢?”他似是而非的看着她反问道。 “我觉得如果是的话,连束花都没有的求婚未免太简陋了些。”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他却立刻跳离她身边,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将他先送给她的那束花捧在手里,然后一个跨步又回到她身边。 “这束花借我一下。”他说,之后突然双脚一弯,单膝屈跪在她正前方的地板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说:“艾媺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即使是想跟他开玩笑说不,艾媺也说不出口。看着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的他,她在第一滴真情的眼泪掉落眼眶的同时间开了口:“好。” 花束落地的时间似乎比她被他激烈的拥进怀中的时间还要慢上半拍,在激动的亲吻她一下之后,他带着她早已看上千百万遍的醉人温柔眼神凝望着她。 “你知道吗?”他哑声说。“从第一眼看到你的开始,我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我爱你。” —完— 想知道罗致旋与管初彗的相恋过程吗?请看《挑战闇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