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女佣》 最佳损友 风 嘿嘿,又是我,能在金萱的书中出现两篇序的人,大概我是第一人吧!没办法,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有第一次就有最后一次。不过,当然这次是我自己要求的,不再是被逼了,因为金萱已经悔悟过了,所以我大量的原谅她喽,身为金萱的读者想骂我就骂吧,反正我无所谓,哈哈! 真快,感觉转眼才一下子,金萱已经出到第十一本书了,嗯,第十一本书耶,对我们而言,这是个很不错的数字,本来是该好好捧捧她一番,可是只要想到上一篇序,金萱自我主张的将我的名加了“损友”两宇,我想——就算了!既然身为“损友”,当然不能辜负这两字所望,理所当然要指出她另一面的真性情,好让读者多了解她一番——她很自恋。 话说她又多自恋呢?记得当初我要将序交给她时,她竟然对我说:“哦,你不要一直对我写一些赞美的话好不好?” 当时我愣了一下,觉得很可笑,心想她有什么特质好让我赞美的?于是我很无辜的回答她说:“没有啊!我只是写出你的真实一面而已,一句赞美都没有喔!” 谁知书一出来,我就由好友变成损友了,而且事后我打电话去向她抗议,她还理直气壮的对我说我本来就是损友,就连体内所流的血都不是红色的液体,而是黑色的“损友”两字——天!话说得那么毒,到底谁是损友啊? 相信看过《文字玩家》第四期月刊的人,可以重见金萱的真面目,在此我要说明,金萱目前的长相就是承如大家所见的短发样子,长得还满标致的对不对?那照片绝对是近期所照,而不是学生时期的喔!学生时期的照片则是后一张那spf的样子,怎样,看不出她很老对不对?可是屈指算算,我们真的不年轻了耶! 追忆起学生生涯,彷佛那已是亘古久远的事了。我知道有很多人都不相信小说中一见锺情的事,但我却相信,我相信冥冥之中的缘分,很玄很奇妙,因为我初次见到金萱时,我就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早就认识她很久似的,感觉是那么熟悉,但又那么模糊…… 大家别误会,我们俩并没有……呃,了解我意思就够了,大家就心照不宣了,其实我只是要表明我很高兴能够拥有这么好的朋友,因为能有一位好知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而且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我会挖苦她的小缺点,但凭良心说她的优点更多,可是我绝对不捧她,免得她又自恋起来。 最后,我想我还是会对金萱说些祝福的话,恭喜她终于迈向另一阶段,第十一本书象徵着另一阶段的开始,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在不要有压力的情况之下,她能继续再接再厉的呈现更多更好的作品在读者面前,也希望爱护她、拥护她的读者能给她更多的支持与鼓励。 而读者的来信是她启发灵感的原动力,对她而言这是很重要,写作本是单向寂寞,希望欣赏她的人能写信与她交流、与她聊天、给她信心,让她能一直在写作界持久立家。 提起笔来吧,她期待着大家美丽的传信。 p.s:我说金萱啊,这一次我写得还算不错对不对?那现在我能不能从“损友”两字,提升到“挚友”呢?总之决定权又在你那里喽! 金萱说:原来你拖拉了那么一大堆,重点却在p.s.上面!哈,我说损友风呀,要想从损友提升到挚友,你还得加紧努力,至少别没事就找机会亏我,懂吗?(哈——) 楔子 传说中的“邑城”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世外桃源,有着恬静自然、安和乐利的生活环境,还有着淳厚朴实的人民,那里没有杀人抢劫的罪案发生,人民各个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过日子,几乎可以用“无忧无虑”四个字来形容。 然而这“无忧无虑”四个字却怎么也无法和“中王”及四方上代首领接上线,其原因无非是他们的子女现在一个个流落在外、下落不明,这教他们这几个做长辈的怎么能继续无忧无虑? “唉!”看着窗外碧海青天,“中王”邾昊天没由来的长叹一口气。 “别再唉了,再唉那些年轻人也听不到,又不会乖乖的飞回来。”郳老对他摇头。 “那几个兔崽子真是玩过头了,说什么找人,结果呢?一丁点消息都没有捎回来,听小梅说她和‘青龙’那兔崽子在一起四个月,跟‘玄武’也有相处两个月,结果呢?他们什么都没说,害我们这群老家伙在‘邑城’担心得要死要活,最可恶的是‘青龙’那兔崽子竟然用异能力伤害无辜,把莫雠天那小子砍得全身是伤,真……真是气死我了!”郇老坐在一旁说得咬牙切齿,好似被伤者才是他儿子,而不是伤人的“青龙”。 “要不是亲眼看到莫小子的伤,我实在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儒雅的‘青龙’会出手这么重,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过结呀?”郈老沉思的说。 “谁知道?那小俩口口风紧得跟什么似的,莫小子借言如金,小梅那小妮子又爱胡扯,怎么骗、怎么套就是别想从他们口中探出有用的资讯,就连我这个做老爸的想找那个不孝子‘玄武’,他们竟然连一点敬老尊贤的态度都没有,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郤老说得非常无力也很无奈,“邾老,你倒是说说话,他们可是你的女儿和女婿耶,不要闷不出声的好不好?” “你们要我说什么?我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才会在这里咳声叹气呀!你们真以为我那么无聊吗?”“中王”邾昊天露出一抹苦笑,看着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离经叛道、一起肩负“邑城”重责的兄弟们,他除了摇头兴叹外,只能无奈的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们这群老家伙既是那群小伙子的父亲,又刚好兼任他们的师尊,这回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来,我们能怪谁?” 四老经“中王”邾昊天一说,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两两相望默然无语,是呀,怪谁呢? “罢了、罢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想我们当年谁没轰轰烈烈瞎搞过,最后还不是好好的没闯下什么大祸,我想那几个小子虽然爱玩些,基本的分寸应该还有,我们这老一辈的还是少在这儿无病呻吟,自找罪受的好。”郤老说。 “你说得对,与其在这边急白头,不如到凉亭下与人下盘棋。”郳老起身说道,“怎么样?谁有兴趣跟我一块去呀?” “谁没兴趣?走走走,大伙一块去吧,别再理那群兔崽子了,他们玩够后自然会回来的。” 是呀,等他们玩够之后自然会回来的,然而怕的却是他们根本是玩得乐不思蜀、乐而忘返,唉,到那时可怎么办呢? 第一章 香港主要由本岛及与中国大陆相连接的九龙、新界三部分构成,面积不大人口却众多,每平方公里平均有五千五百人以上,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所以香港就像个巨大的蚂蚁窝般,窄窄的巷弄街道、零乱不一的住屋,由沿海伸屐到山巅,给人的感觉除了压迫、零乱外,就是拥挤不堪。 这里的土地几乎可以用寸土寸金来形容,平常人若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以船为家的蛋民四处,一栋栋高耸的徙置区也成了香港奇观之一 若你走在香港街头,你绝对会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是参差不齐的招牌,左右则是零乱不堪的摊贩,而迎面而来的则是庞然大物的双层巴士,这种压迫感实在令人难以舒展,然而香港却是大大有名的东方之珠。 白天的香港给人的感觉或许真是忙乱拥挤,然而当夜幕低垂、华灯亮起时,一盏盏灯火相依相映于海滨之畔,那五彩霓虹映在水面上的倒影化成了迷离幻画,与那璀璨的灯火由岸边一路迤逦上维多利亚山顶,晶亮得有如金绫银锻、钻石项圈,让人有如置身在如梦似幻的世界,这就是香港,一颗闪闪生辉的东方之珠。 陆峰喜欢香港,不仅仅是因为他生于香港长于香港的关系,他之所以喜欢它,原因在于它夹杂在中国与英国之间,找不出属于自己的归属,不是中国人、不是英国人,而是“香港人”,一如他一样,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只做他自己,他是一个普通的香港仔。 然而他这个香港仔的背景却一点也不普通,他的父亲虽是香港仔一带以船为家的蛋民,然而母亲却贵为英国皇室的贵族,虽然这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恋曲是以悲剧收场,然而却产生了他这么一个奶奶疼、爷爷爱的混血孙儿。 记得当时年纪小,不懂得拒绝只是一味的接受,然而长期生活在中西文化的薰陶下,他在截长补短、去芜存菁的同时吸取两方的精华长处后,他进步得比谁都快,二十岁时更设计脱离了中西两方的争夺战,成了自给自足的独立国。 他是聪明的,没有人能反驳这一点,如果他想涉足财经政界,那么香港的金融政界绝对逃不过他的掌握,然而他不受拘束的懒散个性却一心想玩。 二十八岁的男人还这么爱玩,实在很让人匪夷所思,然而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即使他什么事都以玩为出发点,却能玩出令别人梦寐以求都求不到的成果,就不知道他这个人是天生的帝王命,还是上辈子香烧得比别人多。 陆峰,身高一八一公分,体重七十公斤,二十八岁,身体状况非常良好,体格优美,肌肉发展均匀,这是由于他酷爱各式各样的运动所致。因为是中英混血儿的关系,他脸上五官的每根线条都是那么的明显,极富魅力与蓬勃的阳刚之气,他的双眼深邃得让人有捉摸不定的感觉,但却是那么的迷人;他的双历时常抿着,可却又异常的性感,尤其在他不经意轻扬嘴角时,那种魅惑力简直是凡人无法挡。 外表的优势让他在玩进演艺圈时,势如破竹般的在众星云集之中一夕成名,丰厚性感的嗓音更使他在出唱片后轻易的夺下各类音乐大奖。进人演艺圈八年来,他的星运亨通、人气旺盛,即使是花名在外,个性又时好时坏令人难以捉摸,他依然是红透半边天、最受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 然而即使是万众瞩目的超级巨星,也有威风不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现在—— 陆峰不耐烦的用手指梳了梳他过肩的长发,眼睛懒洋洋的飘向窗外花白艳阳下的高楼大厦,他就觉得奇怪嘛,十二月份的香港竟然可以看到这种亮丽的艳阳天,这事绝对百分之百透露着古怪,换句话说就是有事要发生了,而他的第六感则告诉自己这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风雨前的宁静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果真出现在他眼前的好友兼经纪人,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训诫,而他相信最后一句绝对会是告诫,只是现在他的训诫未完,告诫未来。 “该死!陆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铭停止日沫横飞的训诫,瞪着神游太虚,一副想和周公下棋的陆峰,愤然的摔下手中的报纸,朝他咆哮。 “有呀。”陆峰好整以暇的转头看着陈铭回答,随即再度将眼光放在窗外大厦上一扇扇窗台间。不知道这些冷冰冰的水泥墙内都住些什么人?会不会有几个漂亮的妹妹呢?他嘴角轻扬,想像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正在对面大楼内轻解罗衫,以赤裸裸的诱人之姿走进浴室……哇!他真想有一对透视眼,能由这里一饱眼福。 “陆峰,你给我正经点,在我讲正经话时请不要给我想一些三级的镜头!”陈铭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真的很像我肚子里的蛔虫耶!”陆峰以一脸惊叹不已的表情回头看着他。 “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想不成为你肚子里的蛔虫都很难。”陈铭叹了一口气,一副交友不慎的认命表情。 “干么一副后悔认命的表情?交我这个朋友不好吗?别人想交都交不到耶!更何况我还对你推心置腹、推诚相与、披肝沥胆……” “停。”陈铭不客气的打断他,“你少说这些鱼目混珠的话来哄我,什么推心置腹?你根本就是把我推入万丈深渊,没事四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你是嫌我这个经纪人太闲没事做呀!专制造一堆烂摊于要我去收拾,你再这样自毁前途下去,到时候恶名满天下时,我可再也救不了你了。”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改行不当明星就行了嘛!”陆峰丝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改行?你想改哪一行?”陈铭睨了他﹂眼,冷嘲热讽的对他说:“黑白两道人马的千金小姐你全都招惹过,现在你就算想转行也没有一行容得下你,涉入政界、金融你会被孤立,进入黑道你若不被打得满地找牙我叫你爸爸,你以为你真的那么得天独厚要什么有什么吗?”陈旎愈说愈愤忿,说到最后只能瞪着陆峰喷气。 “如果我进人黑道没被人打得满地我牙,你真的会叫我爸爸吗?”陆峰满怀好奇与兴味的看着他,考虑着如果陈铭点头的话,那么自己下个工作就是到黑道去混个老大来玩玩。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呀?”陈铭火冒三丈的朝他咆哮,“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竟然跟我在打哈哈,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昨天抛弃的那个女人是旺角角头老大的宝贝女儿,他今天一早扬言要你娶他女儿,否则的话就让你见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你到底知不知道?” “哦,今天已经是十一号了,那表示我还有二十天可以看太阳就对了。”陆峰煞有其事的数着日子。 “我真是会被你气死!” “哦,拜托你保重一下,若真的气死你的话,我会被你家人砍死的,为了我,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 陈铭脸红脖子粗的指着他,“陆峰!” “唉,别叫那么大声嘛,我又没有耳聋。”他椰揄的笑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见他翻白的脸孔,陆峰稍微收敛了一些,当然口气依然是轻佻不在意的。 “将挡?土掩?”陈铭嗤之以鼻的嘲讽,“你哪里来的将可以挡,哪里来的土可以掩?” “将嘛,眼前就有一个最佳人选喽。”他斜睨了陈铭一眼,“至于土嘛,因为香港寸土寸金,我实在没有多馀的钱去买土来掩,那么我就退而求其次用女人掩好了,想想看如果我真的答应娶那个女人的话,有多少女人会去找她麻烦呢?”他一脸狡黠,十足十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玩?!”他头痛的大吼。 “我玩什么被你看到了?”陆峰无辜的亮出空空如也的双手,用以表明自己的清白。 该说什么呢?陈铭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除了自己之外,外界的人对陆拳的一致评语皆是英俊潇洒、成熟稳健,虽然有些傲慢冷漠,又不合群、喜好任意行事、独来独往,但那只有更增添他天王般的迷人魅力,他是一个真正的明星,一个让女人爱慕、男人羡慕的完人。完人?每天只会找乐子玩的人! 没人知道其实陆掌虽有着天使般的外表,却有着恶魔般的性情,最喜欢整人、闹人,见别人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时,自己则在心里哈哈大笑,陈铭真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尝恶果,笑到内中伤,让他乐极生悲算了!陈铝知道这不是自己该有的态度,然而与其让他把快乐建筑在自己的痛苦上,自己还是自私一点以免天殊地灭好了。 陈铭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 “喂,你要去哪?”陆峰讶然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举动,忍不住开口唤道。 “回家继承家业。” “什么?”陆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回家继承家业。” “为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商场上尔诈我虞、勾心斗角的生活,你发什么神经突然要回去继承家业?是你老爸……” “你少乌鸦嘴可不可以?”陈铭狠狠的瞪他一眼,“我之所以突然想通了是因为觉得与其在这里被你活活气死,倒不如回家气别人来得快活。” “也就是说你打算弃我于不顾,对不对?”陆峰一脸指责的望着他。 “先生,你凭良心讲,每次弃人于不顾的到底是谁?更何况我刚刚说得口乾舌燥又是为了谁?是谁为老不尊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峰截断他的话,抗议道:“喂,什么为老不尊的?我只不过二十八岁而已耶!” “你比我大两个月是事实吧!”他瞪陆峰一眼。 “那你也不用提到‘老’字呀。”陆峰委屈的说。 “真会被你给气死!”陈铭举起脚步往大门处走去。 “ok、ok,我不闹了,你有什么计画就说出来吧。”陆峰投降的举起双手朝他叫道,“我一切都听你的总可以了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陈铭回过头看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要你到篱岛去避风头。”陈铭以坚定的神情看着他,缓缓的说。 篱岛是在南海上的一座私人岛屿,两年前已由他替陆峰秘密购得,根本没有人敢擅自闯入寻人,因为挂名的拥有人是在香港黑白两道都吃得非常开的陈云啸,也就是他老爸,而他会有这个决定,当然不怕有人会想到陆峰会避到篱岛去,原因是因为没有人知道陈铭和陈云啸的关系。 “ok,没问题。” “条件?”陈铭对他爽快的应允并未有一丝欢欣,反而蹙起了眉头,谨慎的看着他。 “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找一个女佣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你知道王嫂身体不好,前些日子已经告老回乡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在那座孤岛上自立更生。”他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你原本就打算到篱岛去?”要不然以他百忙之身不会去注意一个佣人的去留的,陈铭不可置倍的瞪着他,“而你竟然还让我在这里说得口乾舌燥、软硬兼施的逼你就范!” “别这样嘛,生活就是要多点乐趣才有价值呀,你这个人就是太过正经、太过认真,每天一成不变的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你不难过我都要替你难过了。所以我这个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只好没事制造些事端气气你,免得让你年纪轻轻就死气沉沉的,你不觉得我用心良苦,理应得到一句谢谢吗?”他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谢谢你哦!”陈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甭客气了。”他一副大恩不言谢的表态,“啊,对了,女佣的年龄可不可以找年轻一点的?不要像王嫂一样老扣扣,一点乐趣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心态?”他瞪着陆峰。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思想真是龌龊。”他还陈铭一个白眼。 “你能发誓在你心中你完全没想过情色?” “当然!”陆峰理直气壮的回答,“至少在你没提起前我真的完全没想过,但是经你这一提醒,我倒觉得这方法挺可行的,你就帮我找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人吧,不仅可以当女佣还可以兼当我的情人,我……” “你别想!”陈铭生气的大叫,就是搞不懂他的精力怎么如此旺盛,夜夜春育的他也不怕会折寿?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我可以带个女伴过去吧?”他奢求的望着陈铭。 “就你一个人。”他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至于女佣的事我会替你打点好,还有这段期间我会主动和你联络,你若闲着没事就多写几首歌出来,有满多歌手都明白向我表示他们想请你做首歌给他们唱,我等会儿把名单开给你,你就看着办吧。”他公事公办的告诉陆峰。 “陈铭……” “一句话,你是要听我的安排还是要让我走?”陈铭一脸吃了秤蛇铁了心的表情半眯眼看他。 陆峰瞪着他看了好半晌,最后终于不得不妥协,但临死前依然不忘挣扎,“我听你的安排!但是有关于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佣是不是可以……” “你想让我帮你找个男佣吗?”陈铭挑眉打断他,言下之意就是多说无益;相反的,他若继续烦自己的话,到时候别说年轻、美丽,连性别陈铭都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帮他找个男佣来服侍他,让他们两个男人在岛上相看两不厌! “你怎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仗着我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而威胁我?”陆峰一脸指责的神情瞪眼说。 “今天晚上八点顶楼的停机坪见,别迟到。”陈铭告诉他。 “今天晚上?”陆峰瞠目结舌的瞪着陈铭,“为什么要那么急?今天晚上,这样一来我怎么有时间和我那些红粉知己说再见?给我三天的时间好不好?”他讨价还价的说。 “今天晚上。”他口气斩钉截铁,“一句话,好或不好?” “陈铭你好狠,俗语说人心隔肚皮,狐心隔毛皮,想不到我陆峰和你相交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看清楚你的心狠手辣……” “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男佣就对了。”陈铭不疾不徐的开口,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威胁性却十足。 “陈铭……”陆峰欲哭无泪的看着陈铭,想到今天晚上开始要和一个男人关在篱岛的别墅内,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忍不住的掉满地,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个酷刑呢?“拜托啦,只要性别是女的,我不再奢求其他条件了,拜托。” “ok,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晚上八点在楼顶见,现在我得去帮你找个女佣了,若顺利的话,说不定今晚就可以和你一起起程。”陈铭满意的露出微笑,在他一向正经八百、冷静严肃的脸庞带来一抹年轻的色彩。 女佣,他该为陆峰准备个什么样的女佣呢?灵光一闪,陈铭的心中立刻有了决定。 ****** 邾竹妤独自来到香港,其目的不只是为了躲避耳目众多的“邑城”人网,更想见见拥有东方之珠美誉之称的香港。 在游遍了香港着名的海洋公园、集古村、浅水湾等地,也欣赏了世界四大夜景之一的“香江夜景”后,她在东方的蒙地卡罗——澳门,纸醉金迷了几天,然后走过惨遭祝融之灾的圣保罗教堂的残址,也逛过了山道婉蜒、小径迂迥,在西湾、南湾一带的南欧式小洋房,最后到了新界淳朴恬静的中国农村中住了一阵子,享受着岗峦起伏、三面临海的农村生活。 然而到过香港却没去购物,实在有损香港购物天堂的美名,所以她再度回到了繁华拥挤的城市,而为了能不引人注目,邾竹妤不惜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外表包里在层层大陆妹的装扮下,变成一个惨不忍睹的丑八怪。 十二月的香港说冷不会多冷,但至少穿长裤长袖不会引人侧目,而这则更方便了她的乔装术。 她长长的头发因打层次的关系,编起辫子来更显得参差不齐,说有多丑就有多丑;美丽精致的五官在经过她特殊的化妆下由左眼斜至右颊有着一大块青紫色的胎记,让人看了会不自觉地向后退三步;冬衣下的身材在乍看之下有如日本相扑选手,走起路来肥肉像是会震动似的。 最令人担心的还是怕她会一不小心踩到由她身上滴下来的油水而滑倒,当然别人担心的不是她滑倒会受伤,而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被压着了,那可就要一命呜呼哀哉了,所以即使香港街头拥挤得水泄不通,走在街上的她简直可以说是如人无人之境,因为街上的人莫不与她保持三尺的安全距离,以策安全。 哇,好个世界级的大丑女!邾竹妤晶明晃的眼睛中隐隐约约闪烁着自我挪揄的闷笑,更深深的相信现今外表当道之说。 在中环街头逛了许久,邾竹妤意兴阑珊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进versace专卖店,爱不释手的抚触着架上一件件versace精品,香港果真是购物天堂,竟然有着许许多多她所不曾见过的versace产品,害得自己现在心里、手里痒得不得了。 邾竹妤是标准versace的忠实爱好者,她全身上下的衣服饰品无不出自versace,就连她在﹁邑城﹂房间内的所有用品也都是来自versace的,她爱versace简直爱成痴了,对前一阵子吉安尼.凡赛斯的死亡更是哭得淅沥哗啦、惨不忍睹,好家在的是其妹的设计品味还不错,要不然她一定会为自己将来的一切愁白头的。 “小姐,对不起,需要我帮忙吗?” 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邾竹妤整个人因沉浸在versace的世界里,而没发现对方的不友善,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非常女性化的白纺纱裙问:“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我可以试……” “对不起,这件衣服很贵的,你大概买不起。”女店员皮笑向不笑的对邾竹妤说,睥睨的眼睛在她简陋的外表上转了两圈,脸上冷嘲热讽的表情说有多瞧不起人就有多瞧不起人。 “没关系,我钱满多的,你说说看。”邾竹妤并未听出她的讽刺,双眼依然停留在手中的衣裙上。 “这件衣服是天价,天价你听得懂吗?”真是一点察言观色之明都没有的大陆妹! 邾竹妤再听不出对方口气中的嘲讽,也可以从对方脸上狗眼看人低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更何况那粗鲁的扯开在她手上的白纺纱裙,深怕她的手会玷污它似的动作。苎竹妤知道这不能怪别人,毕竟自己这一身的穿着打扮真的难登大雅之堂,不,可能连小雅之堂都沾不到边的人,怎么会有能力买下一套起码港币上万的versace服饰?也难怪对方会现出商人“利”字的狐狸尾巴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有心要买这件衣服的,你看,我有带钱。”她将皮包内一叠花绿绿的百元大钞拿出来现给女店员看,没办法,她真的好喜欢这件白纺纱裙。 “哎呀,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误以为……”女店员见钱眼开的脸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来来来,你慢慢挑、慢慢选,锺意的就告诉我,我会替你包起来的,如果你要试穿这边有试衣间,放心,一切都以你穿起来舒适、好看为准,不喜欢就不要买,不过呢,我可以以versace的品牌做担保,这里的一切绝对包君满意,像这一件就很适合你……”她热心的从旁边另一个架上拿了超大size的洋装在邾竹妤的身上比了比。 “对不起,我只要这一件。”邾竹妤客气的朝她笑道,指了指刚刚被她拨开手的白纺纱裙。 “呃……不过这件衣服好像……”女店员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对她说。 她坚持的说:“我要这个size。” “当然、当然,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帮小姐订做的一样,穿在你身上一定非常好看的。”见顾客的坚持,她只好睁眼说瞎话的吹捧着,没有发现店内其他的顾客张口结舌的可怕表情,“你要不要……呃,试穿看看?” “不用了。”邾竹妤强忍着笑意回答,依她现在的吨位想要穿下这件衣服,那简直比灌香肠还有看头,她明显的感觉到女店员因她的回答而松了一口气。 “那我马上帮你包起来。”女店员深怕她会反悔似的以百米超高速度冲到柜台去。 邾竹妤露出一脸梨涡醉人的笑容走向柜台结帐,可惜脸上那一大片青紫胎记与庞大笨重的身躯破坏了美感,让人纷纷退路让她过。 “一共是两万三千五。”女店员笑容可掬的对她说。 邾竹妤二话不说的将钱递给她,并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欢迎再来。”见钱眼开的女店员喜孜孜的说道,老天,她当店员三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二话不说的顾客,以往的顾客虽有钱,但总爱没事跟人学杀价,标准的铁公鸡,而眼前这个女人虽丑了一点,但为人客气出手又大方,教她怎么能不笑脸以对呢?这可是财神爷呀! “再见。”邾竹妤微笑点头后走出了店门。 今天有收获,虽说那个女店员的服务态度令人不敢指教,但她依然买到自己手中这件美丽的衣裳,也不枉费她今天辛辛苦苦的顶着这个装扮压了一天的马路,呀!真好,有所获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二小姐。” “什么?”听见别人叫“二小姐”,邾竹妤直觉反应的应了一声,并回过头寻向发声之人。 “二小姐,你父亲非常担心你的安危,请你跟我们回去好吗?”男人在她转身面对他们时尊敬的说道。 天呀!不会连她乔装成这种世界级的大丑女都躲不开“邑城”的法眼吧?木,他们一定没认出我来,我不能傻得自投罗网、自乱阵脚。她虽回过头,眼睛看向他们,但仅只一秒,她的目光便停留在他们不远的后方,还似假还真的挥舞着双手扬声大叫:“林美丽,我在这儿呀,美丽……糟糕,她竟然没听到!” 她在他们三人愣住时穿过他们,并开始拔腿狂奔了起来,天呀!竟是南方七宿中的井宿、星宿和轸宿,这就难怪他们认得出她来了,因为以前她在“邑城”时总爱乔装成各式各样爆笑人物到他们那儿玩。天呀,这是不是就叫作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呢?谁来救救她啊? 第二章 陈铭面色凝重的走出第十家职业介绍所所在的大楼,心情可以用晦暗两个字来形容,他从来不知道现在的人这么挑?找工作不是自己去适应工作,而是要工作适应他们,这就难怪各行各业始终缺乏人力,而失业率却一年一年节节上升的原因了。 怎么办?已经过两天了,他今天若再找不到女佣将她送过去的话,就算要游过南海海域,陆峰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烦躁的用手指梳了梳头顶上的五分头,这个动作是不小心从陆峰那儿学过来的,即使他的发长从未超过五公分。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打算再接再厉的迈向第十一家职业介绍所,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莫名其妙的肥肿女人竟不请自来的坐上他的车,口中还大声嚷嚷个不停。 “快,快开车,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快点开车!” “你是谁?”陈铭脱口而出的回头看她,脸上惊吓的表情不知道该用什么字来形容,好一个丑八怪!他瞠目结舌的瞪着她。 “拜托你快开车,有什么问题等一下再问好吗?”她神色慌张的望着车窗外说。 “小姐,你可能搞错了,我这不是的士……”陈铭呆滞了好久才回过神,才开口却又被她的举动给吓得目瞪口呆。 眼见井宿他们三人就要逼近,驾驶先生却一点踩油门的迹象也没有,邾竹妤不得已只好手脚并用的在车内爬前爬后,以惊人的效率将四个车门锁按下,这样一来他们至少无法手到擒来的将她拎回“邑城”去,而此时的她才呼了一口气。 陈铭从来没看过这么丑、这么胖,但行动力却这么惊人的女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却和一个世界级的怪女人同坐在一部四门紧锁的轿车内,最奇怪的是四面车门外有三面车门前各站着一位高挺帅气的男人,这些男人和后座的胖女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追她,甚至想捉她呢?他满头露水的看着半倾下身,在他车窗前敲着窗户的男人。 还未来得及对窗外的人有所反应,陈铭就听见身后的怪女人以紧张的口吻对他叫道:“别开窗!” “为什么?”他直觉反应的问。 “因为他们要捉我!”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可能吗?你看看我,再看看他们,我能对他们做什么坏事?我不可能偷他们的东西,因为以我这种身材根本跑不过他们,当然,我更不可能欺骗他们的感情,因为以我这种长相连替他们提鞋都会被人嫌碍眼。”邾竹妤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发誓我根本没有得罪他们。” “那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追你吧?难道他们三个人同时看上你不成?”他怀疑的问着,其实在心里早已经为自己嗯心的话呕吐了一千次。 “不,他们追我是因为……”因为什么呢?邾竹妤有些为难的拚命想找藉口,无奈脑中因为突然被井宿他们发现,因而震惊成一片空白。 “二小姐!”井宿站在她这边的车窗外,手背敲着玻璃窗,口中喊着,而脸上的表情有无奈、有警告,还有一丝发火前的预兆。 “二小姐!他们会追我都是因为他们家的二小姐!”邾竹妤脱口而出。 “他们家的二小姐?” “对,我原本是他们家二小姐的女仆,因为忍受不了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和欺人太甚的行为,才会趁她出国玩时向老爷辞职,没想到二小姐一回国见不到我后便大发了一顿脾气,硬要人把我找回去,可是我不肯,结果他们就想强硬的将我抓回去。”邾竹妤说得泪汪汪,一副想当初的可怜状,“先生,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回去,那个二小姐真的很鸭霸,平常对我冷嘲热讽、极尽欺凌就算了,心情不好时又对我又踢又打,我真的受不了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 她哭得好凄惨,让窗外听不到声音的井宿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连敲门的手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他们何曾看过二小姐哭过? “你别哭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捉走你的。”陈铭眉头一皱,心中的正义感立即抬头,他出口安慰她,双手忙不迭的发动引擎,一瞬间将三个呆若木鸡的大男人给丢在马路的大后方。 邾竹妤回头看向后方,只见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在惊觉发生什么事后,急起直追的追在车后头,然后在眼见车子愈离愈远后终于停止狂奔的身躯,铁青着脸在路边暴跳如雷的破口大骂,直到车子转了弯再也看不到他们为止,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没事了。”陈铭对她夸张的放松姿态展颜一笑。 “是呀,现在没事了,只不过以后就不知道……”邾竹妤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既然被井宿他们捉个正着,那么她也别想继续游历香江了。下一站她要去哪里呢?缅甸?泰国?马来西亚?还是菲律宾?这个先不管,最重要的是她该如何躲过“邑城”的耳目出境呢?真糟糕,不知道大姊和小妹她们俩是否平安无事?唉…… “你在担心他们还会再找上你?” “嗯。”邾竹妤忧心仲仲的点头,这不是担心而已,因为她知道他们一定、铁定会再找上她,除非她能逃到一个罕无人烟的荒岛躲起来,否则被他们找到真的只是迟早的事,可是哪来的荒岛让她躲呢?真是气死人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要和“朱雀”他们那群人鬼混,混到现在连化妆易容的看家本领都没看头了,她真是自作孽呀! “小姐,你刚刚说你是一个女仆是不是?”陈铭由后视镜中看着愁眉苦脸的她,突然开口问,“那你离开之前的雇主后,你有再找到新工作吗?” 邾竹妤疑惑的看着他。 “我在想,如果没有的话,你是否能答应让我雇用?” “你需要女仆?”邾竹妤眼睛半眯的研究着看他,一脸防贼的表情,这个男人是有问题呀?竟然想请她这个大肥猪丑女去当女仆,他难道不怕不小心被她吓死吗?还是他别有居心? “呃,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一个人住在南海的篱岛上,要一个女仆去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所以如果你能忍受住在岛上的话……” “南海的篱岛?”邾竹妤晶亮的眼睛刹那间闪过一抹色彩,“你可不可以先说明一下那是个什么样的岛屿?” “那是一个漂亮的私人小岛,除了我朋友允诺的人和他所雇用的几个原住民外,没有任何闲杂船只或直升机可以靠岸停泊,那里的一切是宁静、美丽与无忧无虑的。”陈铭以一脸向往的表情说着。 “篱岛不大,如果开车绕岛一圈的话大概只花一个小时即可完成,而一切生活所需之食衣住行皆有专人离岛购置,你到那里后只需帮我朋友料理三餐及打扫整顿家中的一切,职务有点像管家就对了。你有自己的住屋,要什么只要跟那儿的人吩咐一声,只要你工作完成其馀全部时间皆属于你自己,至于薪水的部分,我一个月给你三万,这几乎是平常当女佣所赚的三、四倍价钱,我想你该不会嫌太少才对,至于你的休假日……” 听他长篇大论,活像她现在已经站在那篱岛上似的,邾竹妤终于忍不住的截断他,“等一下,我不记得我已经答应受雇于你,我有吗?” “呃……你是哪里不满意呢?是薪水太少还是……”陈铭被她一抢拍,正经八百的脸庞竟浮起了淡淡的红润。 “跟你开玩笑的啦!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你答应了?!”他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样答应了。 “怎么?你反悔了吗?” “不是,不是!”陈铭赶忙的说,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得到一个女佣,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更何况她还符合所有的条件——女性、年轻、美丽……呃,这最后一点因为基于保证劳工免于雇主淫害的原则下,他自动自发的将它改为奇貌不扬,呃,或者说丑陋来得恰当。 哈,他真想看看陆峰在见到这个女佣时的表情,那一定可以让自己拍案叫绝、三年内忘不了的!不过还不想早死的他当然不会傻得去当炮灰,弄到最后连死了都无一个葬身之地,那多可怜呀!所以在送这个女人去之前,他该先给陆峰一个下马威,然后再远远的躲到天涯海角去避难,直到事情缓和后再出现。嗯,就这么办! “对了,我叫陈铭,你呢?” “邾竹妤。” “邾小姐,既然你确定答应的话,我们现在就到律师那儿立个约,请问你有带任何能证明身分的证件吗?”陈铭淡淡一笑,立即就事论事、有效率的办起事来。 “身分证件……这……”邾竹妤期期文文的开口,来自“邑城”的证件见得了人吗?她怀疑,可是没有证件…… “你不会是从中国大陆那边偷渡过来的吧?”见她面有难色的表情,陈铭沉吟的问。 邾竹妤低下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真老实。”陈铭自以为是的无奈摇着头,这种傻不愣登的大陆妹最好骗了,也难怪她会被人欺负,他暗忖,“如果你信得过我,那我们就直接省去那些繁文耨节好了,可以吗?” “好好。”邾竹妤当然猛点头说好,这么好康的事她怎么会放过呢?明明前一秒钟她还在担心去处,没想到下一秒钟就有人免费提供地方让她藏身,还好心的支付一大笔钱给她,这种“摸蛤蜊兼洗裤”、百年难得一见的好事,她怎么可能放过呢? 这下子可好了,她倒要看看“邑城”势力之大,是否可以寻遍全世界的离岛找到她,可恶的南方七宿竟然破坏她shopping的兴致,迟早有一天她会跟他们收回这笔烂帐的,他们等着瞧好了! ****** 篱岛的别墅建筑在靠海的林中,可感受到沐浴森林中的自然气氛,亦可欣赏夕阳西下隐没海平面的美丽壮观,因地处北回归线与赤道中间,其气候有些热度可却在十二月的时节里舒畅宜人,尤其在海风轻拂之下,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陆峰站在一大片落地窗前,看着夕阳沉落,原本艳阳的蓝天转成粉红淡紫,与海上的波纹相映,产生闪闪生辉的美丽景致,可他的心情却是那么的晦暗,他快发疯了,而这一切都是陈铭害的! 七早八早的逼他来到这里,连个仆人都没有,害得他一个人汲汲营营的为生活而忙碌,最后却在愈整理愈糟之下宣告放弃,独自品尝这生平第一次失败的椎心泣血之痛。 真是气死人了,为什么料理家事和下厨开伙这么简单的事,等放到他手上时却变得这么难呢?! 收拾屋内很简单,但却在寻找被自己收拾的东西时弄得更乱,开火煮饭烧菜也不难,却令自己难以下咽;洗衣物更是一按钮就好,偏偏洗出来的衣物却是五颜六色,而且还缩水、绉摺、不成样!该死的,这些家事真会打击一个大男人的自信心,让他想不低头认输都不行,真是气死人了! 该死的陈铭!明明答应自己尽快找个女佣来递补王嫂的空缺,结果呢?一连三天没消没息的,就连打电话找他、留话,他也都没回应,真是他妈的气死了,要不是自己这阵子在演艺圈内再也找不到任何有趣的消遣,又突然想休息休息寻找人生新目标的话,自己才不会乖乖一个人,顺水推舟的来到这里“避难”。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应该到英国外公外婆那儿去度假才对,至少在那儿他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还会受到竭诚的欢迎……唉,他真是后悔莫及呀! 倒了一杯白兰地,陆峰轻啜的坐在沙发上,双目尽量避开杂乱的屋内,最后的眼光依然停驻在落地窗外的景致上,没办法,屋内大杂乱、墙壁太冷硬,惟有宁静的海面与美丽的夕阳能安抚他受刺激的心,以后他再也不敢轻视家庭主妇或是理家的佣人、奴仆了。 “钤……铃……”电话铃声蓦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寥,陆峰放下酒杯,在一堆报纸、杂志、书籍中找到被埋没其间的电话,并接起它。 “该死的你,这一天来到底死到哪里去了?竟然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留话,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要报复、要整我也不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我一个人丢在岛上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你到底他妈的在搞什么鬼?”陆峰才听到对方一声喝,也不给对方有辩驳的机会便劈哩咱拉,劈头就朝他破口大骂。 “嘿,火气这么大呀!”电话那头传来陈铭夹杂着笑意的声音。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咆哮的对着话筒大叫。 “我哪有时间搞鬼?这三天来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在帮你找女佣耶!你凭良心讲,我在搞什么鬼?你不慰勉我的辛劳,还气势凌人的对我大吼大叫,我这辈子可没欠你什么哦!” “找女佣?花三天找一个女佣?你在骗谁呀!”他讥诮的说。 “你以为找一个肯离群索居,帮你洗衣烧饭的女佣这么简单呀?” “你只要说出我的大名,我就不相信没有女人愿意离群索居来帮我洗衣烧饭。”他既冲又自大的说。 “请问陆大爷,你是去篱岛避难,还是去度假的?你要我明目张胆的替你呼朋引伴吗?”陈铭没好气的提醒他,“算了、算了,我打电话来不是和你聊天的,我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女佣了!”陈铭以中统一发票第一特奖的兴奋声音大叫着。 “好了不起呀,恭喜你了。”陆峰忍不住冷嘲热讽的说。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陈铭受不了的大叫,“女佣是要给你的,你恭喜我什么劲呀?更何况你该说的应该是谢谢,你知道帮你找女佣有多难吗?你知道我跑了多少家职业介绍所,耗费多少力气与心思,最后还得从三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男人身边抢来这个女佣吗?你这个人真的是不知好歹!” “哎呀,你这么辛苦呀!谁教你不早点跟我说,那么我一定会飞回香港待在你家,然后等你回家时帮你槌槌背、按按摩,然后再帮你放洗澡水。”陆峰学着电视广告的女声,嗲声嗲气的对他说。 “你——”陈铭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啊,害你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抱歉哦!”他依然嗯心巴拉,以让人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道。 “陆峰,我跟你说,这个女佣是我费尽千辛万苦,踏破无数双铁鞋才帮你抢来的,你最好给我好好珍惜,如果她因受你的荼毒和虐待而不做的话,那么你就看着办吧!”深深的吸口气,陈铭平静自己的激动以冷静有效率的声音对他说,“明天开始,我要陪我老爸到欧洲做市场调查一个月,这一个月……” “你说什么?”陆峰突然电掣风驰的大吼出声,“什么欧洲市场调查?什么一个月的?你给我说清楚!” “我老爸顽固的脾气你也知道,最近因感冒并发症而将身体弄得很差,却不肯休息,仍执意当初的计昼到欧洲做市调,我老妈心急如焚的向我求救,劝不动他的我,惟一能做的就只有跟他去喽,所以……”陈铭的口气中充满了无奈。 “所以你要抛弃我一个月?”他冷冷的质问。 “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呀,更何况这个月我正好没事……” “没事?那我的事呢?你忘记我的存在了吗?”他生气的大叫,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放心,因为我要陪我老爸到欧洲去,理所当然我的事会有人来接手。”陈铭平静的告诉他,“你觉得以我老爸旗下企业的势力和我一己之力,哪方做起事来比较容易达成目的?” “你想让全香港的人知道你陈猪是陈云啸的儿子?” “没那么快,他们会在暗地里处理的。” “纸包不住火的。”陆峰忿怒的说着。 “那也没关系,反正逃了那么多年,是我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他轻笑两声,不甚在意的说。 “那我怎么办?” “又来了!陆峰,明人不说暗话,你别跟我说你还想继续在演艺圈内打混,或想将演艺事业当作毕生的事业。”他调侃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你之所以会一口答应退居到拥岛,不是怕事,更不是因为我的威胁,而是你想静静的考虑自己将来的去向,不是吗?” “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耶。”陆峰沉寂了许久,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陈铭时常被他戏耍到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只要一冷静下来,他的一切几乎都难逃对方的法眼。 “那就是了,既然你都不做明星了,我这个经纪人也就要失业了,我不另寻其他工作以谋生,难道你想看我活活被饿死不成?” “我们俩一向同进同出的,你以为我会抛弃你吗?”陆峰说得忿忿不平。 陈铭乾笑一声,“好了,言归正传,我的飞机快要起飞了,没时间再跟你‘拉雷’,你只要好好记住女佣难寻,即使她不符合你的要求,你也要善待人家……” “等一下,你说不符合要求是什么意思?”陆峰打断他的话。 “咳,我登机时间到了……” “陈铭!”他狂吼。 “总之你要善待人家就对了,我会带礼物回来的,再见。”陈铭匆匆的挂下电话。 “陈铭!”陆峰怒不可遏的对着话筒狂吼,怎奈回应的嘟嘟声终让陆峰不得不愤然摔下话筒,该死的!陈铭那句﹁不符合要求﹂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帮自己请来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女佣吧?自己对家事已经是束手无策了,他若狠心再叫一个人来制造混乱,不扒了他的皮誓不为人! 就在他怒气冲冲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陆峰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亲眼迎望直升机停降在停机坪上,然后心急如焚的巴望着螺旋桨停歇,机门被人缓慢的推开来…… 我的妈呀!香烟由陆峰的唇间掉落到沙滩,而他却丝毫不知,只能以瞠目结舌的蠢样子看着那世界级的大肥猪,不,大肥女从窄窄的直升机门硬挤出来,害得他在不知不觉间屏住呼吸,担心那架直升机的门会被她挤破。 该死的!他现在终于知道陈铭那句“不符合要求”是什么意思了! 瞪着她因双脚落地而抖动的身躯,陆峰再次以不自觉的姿态咽下一口唾液,感觉自己好像也被肥肉环绕、呼吸道遭受紧勒之感,他奶奶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自己胖成这个样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屎不觉臭,却能臭死人”的道理吗?她为什么不能替别人想想,这种视觉的虐侍教人怎么忍受? “你好,想必你就是这里的主人陆先生,我是邾竹妤,是陈先生请我来帮忙料理家务的,以后请多指教。”邾竹妤礼貌的对他说,双眼却忙不迭的瞄着四周美丽的景致,不错、不错!这个小岛果然漂亮,那么想必自己在这儿蹲个三、五个月也不会枯燥乏味了。 陆峰看着大肥婆吃力的走向自己,他咽了一下唾液,强迫自己不要后退,就算会有被压死的可能性,他也要坚持住男性不惧险恶的意念,挺起胸膛勇敢面对它。 然而,当她险象环生的站定在他身前并开口说话时,陆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大肥婆竟有个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嗓音,害他在惊心胆战之馀忍不住感到惊艳,并深深的感叹上天是公平的! 远看像个庞然大物,近看依然是庞然大物,然而面对面的压迫感却没刚刚那么重,陆案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看到她那张没有肥肉、没有双下巴的脸的关系,但至少现在的他不会愕然的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以后要麻烦你了。”他露出一丝非常交际的浅笑,所谓没鱼虾也好,对方再难入眼,只要她整理的屋子能入眼,做的饭菜能入口便阿弥陀佛了,“来,我带你到你住的地方。”他示意她跟他走。 带她到主屋旁侧的小木屋放妥行李后,陆峰极尽地主之谊的简单介绍岛中的﹂切生活作息与习惯,当然他都是面对着四周的美景开口,没有一次将眼眸放在身旁令男人倒尽胃口的女人身上。 而这种情况对邾竹妤来说当然是甘之如饴、乐得轻松喽,至少她可以省去那胖子走路——气喘吁吁的演技,真喘息是累,假喘息却比真喘息还累,她真的很高兴眼前这个帅得乱七八糟的男人不看她一眼,而这则正好可以让自己喘口气,顺便让她欣赏美男子欣赏个够。 如果好看的女人只有用美字能形容,那么好看的男人当然也只有用帅能形容,而眼前的男子除了帅之外,还得用上帅的最高级才足以形容他的好看,就连一向被她称之为俊美的代名词的四方之首都要略逊他一筹。 真奇怪上洹么帅的男人为什么会离群索居的住在这个小岛屿上呢?她有些好奇的想,却一点唐突开口探询的冲动也没有,将心比心,如果认识她的人在见到她这副怪模样,并开口问她发什么神经到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模样时,她铁定会难看得不知所措,所以她还是紧遵“祸从口出”这不变的教训,明哲保身要紧。 “呃,最后就是我住的地方,也就是你工作的场所。”陆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得不面对最后的现实问题,“邾小姐,我想先请你有个心理准备,想像一下一个什么家事都不会做的单身男子的住屋内会有多零乱,我很抱歉。”他有些腼腆的打开屋门让她看看如同狗窝似的屋内。 他是该抱歉。邾竹妤瞠目看着乱成一团的屋内,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还住得下去,难不成他上辈子是老鼠投胎来的?要不然怎么能在垃圾堆里钻来钻去,而不被垃圾掩没呢?她有些好奇,当然为了明哲保身所以还是没问。 二话不说,看不惯脏乱的她立即动手收拾了起来,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躯在屋内转来转去,不消多久,原本不堪入目的厅堂已变得井然有序、窗明几净了,陆峰一脸惊为天人、甘拜下风的看着她,突然觉得圆滚滚的她不再那么刺目,反而可爱了起来。 “谢谢你,我本来想你今天刚到一定很累,所以打算明天再请你帮我整理,没想到……”他露出千万分感激的真诚笑容对她说道。 奇怪了,她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让他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邾竹妤呆呆的望着那张帅气的笑脸,惊讶的忖道。 “好了,到此为止,其他的工作还是等明天再做吧,我可不想让你第一天来就累坏了。”他笑着说,“对了,忘了问你,你吃晚餐了没?如果没吃的话,我这儿还有两碗泡面,你就拿一碗回去吃吧!”他从柜子里翻出两碗牛肉面,一碗递给了她。 “你都吃这个过三餐?”邾竹妤第二次愕然,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 “呃,从昨天差点将厨房烧成灰后,我就不再下厨煮那难以下咽的食物了。”陆峰老实的对她招供,知道自己会对眼前的胖女佣肃然起敬的原因,是因为她那双会变魔术般的巧手。 “晚餐没吃?”邾竹妤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瞪着他,几乎瞪了一世纪般的久后才终于开口问,并在他点头之际,奋力的走过他进入厨房,当然她会走得这么奋力全赖他目不转睛的注视。 她查看冰箱后就地取材的动起手来,没多久,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杂菜烩饭亮在他面前。“吃吧,我回去了。”看着他垂涎三尺的饿鬼样,邾竹妤强忍着笑意转身说道。 “等一下。”一个冲动,陆峰伸手拉住她,却骇然的发现自己捉到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这是他今晚由她身上所引起的第二次震惊。 “还有什么事吗?”邾竹妤忙不迭的抽回手。 陆峰排除心中的莫名悸动,以平稳的口气问:“你不吃吗?” “我带了一些回去。”她举起另一只手,让他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袋子。 “喔,那……谢谢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吗?”她一扬秀眉,在他的目送下离开了主屋。 看着她庞然的身体消失于门后,陆案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她,甚至需要用到眼不见为净的方法避开她,怎知她一个热心、一盘热饭竟改变了他的态度,看来他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么无法忍受缺憾美,至少在面对一个丑陋的天使时,他还是有心的。 第三章 邾竹妤一面轻哼歌曲,一面擦抹着木质地板,她给人家的感觉不像是在工作,倒像是在享受似的。 半个月了,来到这个篱岛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月,原本有如垃圾堆般零乱的屋子在她的收拾下变得一尘不染,舒适得连她都想搬进这间主屋来,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毕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可能她也不会搬进来住,因为一个人的自由远比任何享受都重要。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按时将三餐料理好之外,她习惯每天花个三小时整理一切家务,例如抹抹地板、擦擦窗几、洗洗衣服、理理屋面等,至于其他的时间皆成了她度假休闲的时间。下午时,她会躲在阴凉的屋内听听音乐、看看书;傍晚时,她会顶着美丽的夕阳漫步在海边;到了夜晚,她则卸下一切伪装优闲自在的在窗前享受海风的浸润,让自己徜徉在虫叫蛙呜的大自然里,并偶尔以真面目溜到海边冒险一下,那种刺激往往可以让她心跳加快,激扬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生气。 她的小木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不比主屋华丽却也舒适静美,甚至于一切日用品皆比照主屋所需要她也同样能拥有一份,当然她也有拒绝的权利,由此可知陆峰这个主人是多么的慷慨。 对他的认识非常的浅薄,原因在他们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不知道是他刻意还是怎么的,总之在第一天的相处后,这两个星期来,他们碰面的次数可以由十根手指数出来,合起来的时间也绝对没有超过一个小时,而每次不小心碰到时,他们也只不过讲两句鸡毛蒜皮的话,例如:还习惯吧?需要什么就叫阿衣去买,你午餐那道菜叫什么名字?很好吃等。 她记得惟一一次较长的对话是在她到达篱岛的第二天,当她张口结舌的瞪着书房那一大片镶在墙上的书架时,里面的东西简直是包罗万象,含括古今中外的书籍、cd、录音带和录影带时,他正好经过,所以便轻描淡写告诉她可以自由取用书房的一切,只需最后能物归原主便可,并详加说明书籍、cd、录音带和录影带归类的方式,请她别弄乱了。 当时的她真的算是大开眼界了,因为她根本没想到一个连基本理家都不会的大男人,竟能整顿出一间有条不紊、令人看了会眼花撩乱的书房,难道这就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师”吗?然而最令她有如狂风暴雨、排山倒海的惊愕,则是书籍、cd、录音带和录影带中竟都有他的身影出现,没想到他竟是个知名人物,而这就难怪他喜欢离群索居的住在这个私人小岛了,毕竟他早被狗仔队的记者们黏怕了,不是吗? 陆峰,一个十项全能,外表更是得天独厚的奇男子,却被普通的家事乱了手脚,这个事实的认知让她感到好笑。邾竹妤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声。 “什么事这么好笑?” 邾竹妤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头只见他懒洋洋的靠在门板上,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你吓到我了。”她喘息的瞪他一眼。 “对不起。”陆峰诚恳的道歉,依然好奇,“你刚刚在笑什么?” “没什么。”她摇着头说,根本不敢告诉他,自己刚刚是在想像他料理起家事笨手笨脚的拙样,一时忍不住而笑出声来,“你有事找我?陆先生。” “没什么事。”他缓慢的摇头说,双眼却依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邾竹妤被他的眼光看得整个人都怪了起来,甚至开始怀疑起今天的乔装是否出现了瑕疵,以至于让他起了疑心,要不然他为什么会用那种想看透她的研究目光盯着她?她有些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巡视自身的伪装,没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我刚刚听到你在唱歌。”他突然开口。 “呃,对不起,我吵到你了是不是?”邾竹妤刹那间酡红了脸颊和耳根,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唱得这么大声,这下子惨了,她立儿然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我的确是因为听到你的歌声才……” “对不起。”她嗫嗫嚅嚅的说。 “不,我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陆峰定定的看着她说。 “你在取笑我对不对?”她蓦然抬头瞪他一眼,又受伤似的低下头。 “不,我没有,我是……”陆峰不假思索的摇头,却又突然住口。 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第一天晚上因为她那双灵巧双手而改变那股厌恶之感,第二天再见她,那股不舒服之意虽没第一眼见到她般的浓郁,但依然不敢苟同那脚一动全身动的肉感,所以他依然坚持眼不见为净的原则能避则避、能远则远,真的“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时,他也只是谨慎的点头,问候一声便解决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好不容易坚持了半个月,今天早上却控制不了双脚,循着那阵悦耳的天籁前来,倚在门前聆赏她自得其乐的吟唱,真是见鬼了,这样一个奇貌不扬,不,丑陋的女人怎么能拥有如此美妙的嗓音呢?简直是浪费了这副好歌喉,不过换句话说,说不定他可以帮她……该死的,我是怎么呢?陆案问自己。 这个女人的声音就算再悦耳、再令人留恋,有百分之一千出唱片的本钱,然而以她那令人惨不忍睹的外貌,谁会喜欢她?他竟然兴匆匆的想问她是否有意愿出唱片,还异想天开的想捧红她,该死的!他在发什么神经?怎么会有这种夸诞不经、笑掉别人大牙的白痴想法呀?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眼前粗手粗脚,衣着“俗”到家的胖子,她手上拿了一支灰色的大拖把,下半身被污水溅了半湿,身旁还放了一桶乌漆抹黑的污水桶,十足现代灰姑娘的翻版,然而世界上有这么胖的灰姑娘吗?仙女棒再厉害,真能挽救得了她吗? 他看着她犹如黑白郎君的脸庞,再顺势滑下颈子看到她的体型、四肢,陆峰突然发现一点,那就是她臃肿肥胖的身子在层层衣物的包里下,为什么行动却依然如此迅速、有效率?擦起五十多坪的地板来仍不见她喘一口大气? 陆峰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不寻常的事实,他少说站在这里十分钟也有了,也就是说她在这十分钟内东擦西抹、马不停蹄的工作着,竟没有喘口气,没有流下一滴汗水,这似乎有些怪异!人人不都说胖子怕热不怕冷,在屋内二十五度的室温下,她没有必要将自己裹成粽子吧?更何况在工作时,穿这么多衣服做事难道不会不方便吗?他怀疑的忖道。 邾竹妤不喜欢他凝视自己的打量目光,却又无法开口抑止,所以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搬出杀手钢,更着一身颤抖抖的肥肉向他前进,几乎在大大的肚子要顶到他肚皮时才停住。 “陆先生,你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工作,可不可以请你让个路?”邾竹妤一副大陆妹的老实样开口,在心里却早已笑破了肚皮。 “你……恕我冒昧的问,你几岁?”陆峰稳住连退三步的身子,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是怎么的,突然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出这个令邾竹妤料想不到的问题。 “你自己都知道冒昧,那就别问了。”她呆愕了一下,然后有些挪谕的看他一眼说。 “你好像满年轻的,大概不到三十岁对不对?”他半侧着头打量了她白嫩的那一边脸颊。 “三十?”邾竹妤瞪大有如铜钤般的双眼,不相信他会将三十这个数宇套在她身上,她的实际年龄也不过二十岁而已,就算她有伪装,好歹伪装出来的肥肉也是细皮嫩肉的,而他竟然敢说她三十岁! “你不觉得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不该像你这个样子?”他以批评、挑剔的眼光将她从头看到脚,“你不觉得以一个女人而言,你太胖也太邋遢了?” “陆先生,请你自重些。”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这个人一向非常自重,但也非常率性直言,相处半个月来,我忍了又忍,今天再不说实在会憋死自己,你知道吗?从第1眼看到你时,我就有种害怕被你压死的压迫感存在,所以我才会尽量躲着你,可是今天却让你的歌声吸引了过来,你知道你的歌声很棒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培训你当歌星。”陆峰阻止不了自己的嘴巴,虽然明知道对一个世界级的丑女人说这种话很神经,但他还是无法忽略她天生美妙的嗓音。 “当歌星?!”她现在的声音好比鸭子在叫。 “对,但是先决条件你要先减肥,至少不能让人看了存有压迫感。” “减肥?”完了,她快笑出来了,以她身高一六五,体重四十八的身材没去增胖就够了,他竟然想叫她减肥? “对,我认识一些营养师,若请他们帮你开几道减肥餐,那么绝对能事半功倍的,因为我发现你身上的赘肉并不结实,要减下来应该不难。” “你别忘了我除了胖些,我这张脸也见不得人。”她自嘲的说。 “这个不难,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知道有些雷射手术能除疤,即使是天生的胎记,多做几次也能完全除尽不留任何痕迹的。”他兴致勃勃的说。 “是吗?”她怀疑的看着他,“那么想必那种雷射手术的费用一定很可观吧?” “这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有决心要发展的话,我保证你一定红得比谁都快,而手术费用我就先帮你代付,等你赚钱后再还我就行了。”他似乎一切都替她规画好了似的。 “真是谢谢你,陆先生。”她感激的朝他一笑,眼中闪过的却是恶作剧的快感,然后以缓慢无知的大陆妹口吻说:“可是我对做明星一点兴趣都没有耶!” “你知道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会帮你减肥、帮你去掉脸上那块青紫色的胎记,还能让你成名赚很多钱吗?”他坚定的看着她、积极的告诉她。 “真的吗?”她一脸狐疑的表情。 “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他急急忙忙的承诺,“我刚刚不是说会请营养师替你开营养食谱,还计画让你的脸去做雷射手术吗?而这两项都只是开头而已,等你变得窈窕美丽时,马上会有发型、造型等各种设计师让你走在时代的尖端上,然后你会在我有计划的培训下发光发紫,席卷整个演艺圈,一呜惊人……” “然后就能赚很多钱是不是?”她跟着他露出梦幻般的神情。 “对,然后你就会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让你一辈子都花不完。”他夸下海口的告诉她,这是一种承诺也是一个目标,他想再制造一个传奇,然而这次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突然有种向上天挑战的兴奋。 “可是我赚那么多钱做什么?一辈子都花不完,那不是太浪费了?”她一脸傻不愣登的看着他。 “你可以留给自己的孩子,或者分给你的家人用呀!”看着她呆愣的表情,陆峰有些怀疑的想,这样一个傻大姊真的适合进人演艺圈吗?他问自己,然而悬浮在脑中的却是她那欲走还留的天籁之音。 “喔,可是我还是不想做明星耶!”她点头说道。 “为什么?”他诧异的望着她叫道。 “因为我听说吃减肥餐很辛苦的,我以前有个朋友就吃过,她告诉我除了单子上有列的东西可以吃外,其他什么零食都不能碰,如果忍不住的话那就会功亏一篑的,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因为没有吃零食我一定会饿死的。” “还有,你说那个什么雷射的,上次我家小姐有做过哦,她回来时躲在房间哭得好大声,一直在叫好痛好痛,我很怕痛的,所以我不要去做什么雷射。”邾竹妤如数家珍的说着,一点也没注意到陆峰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另外你说什么发型、造型设计师的,我觉得我现在的发型和造型没什么不好的呀,我才不要让别人控制我哩!” “那不叫控制!”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她狂吼。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大白痴说这些话,他一定是疯了! “洋娃娃漂亮,那是因为名家精心设计过、厂商精心包装过,最后卖到顾客手中还是逃不过人类双手的掌控,没有生命的它虽然漂亮却有何用?我才不要当洋娃娃哩!”邾竹妤喃喃自语的念着,更何况她藏都快要没地方去藏了,哪还会呆呆的将自己晾在千万人眼前?难不成她还担心“邑城”的人找不到她?真是笑话! 陆峰根本没听见她的自言自语,要不然一定会纳闷这样一个笨女人竟能有这种与众不同的见解,现在的他正在忙着自我唾弃,大骂自己是白痴! 想他陆峰一生碰见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美女级的?小时候从奶妈到老师,长大后从女仆到女朋友,就连之前待在篱岛帮他料理家务的王嫂,虽上了年纪,却依稀可由她风韵犹存的脸庞与身段推测出她美丽的岁月。他的生命中,所有的女性都是美好的,就连走在路上时他也只挑美丽的看,所以存在脑中的女人皆是美丽的,只除了眼前这个! 为什么他能接受这样一个丑女玷污他美丽的女性观点呢?他告诉自己,因为这个丑女有一双别人所没有的灵巧双手,这个丑女是陈铭辛辛苦苦抢来给他的;这个丑女是他虎落平阳惟一的救世主。然而为什么他会发疯的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因为她美丽的嗓音,这是不容置疑的,可是他成功的信心又是从何而来呢? 疯了!他一定是闷疯了!陆峰僵硬的转身往外走。 “陆先生你要去哪?等一下就要吃午餐了。” “搁着吧,我回来自己会吃。”他头也不回的说完就离去,他得一个人仔细想一想才行。 邾竹妤看着关上的大门,脸上的忍笑再也抑制不住的如狂潮般散了开来,太好玩了,这个陆峰的眼光果真独到,竟然会看上现在世界级大丑女的她,哈哈,真是太好玩了,丑八怪的她可以当明星,就不知道如果真面目的她能当什么了,仙女吗? 清脆的笑声?荡在满屋内,这是她离开“邑城”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了,真是太感谢陆峰了!哈!真的是太有趣了。 ****** 听见屋内传出来的清脆笑声,陆峰皱着眉头快步走向海边。 她为何笑得这么开心?是为了有人找她当明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兴奋大笑呢,还是觉得这整件事荒谬至极而忍不住大笑?老实说,他自己也觉得这整件事情很好笑,一向眼高于顶,对女人挑剔成性的他,没想到竟会看上屋里面那个大肥婆,即使是因为她有一副天生歌后的好嗓子也是一样。 说真格的,一个女人的外貌真的比任何一切都重要,因为爱美是人的天性,男人找女人一向以貌取人,一个女人的内在即使再美丽娴淑,一副倒尽男人胃口的外表就把所有未来得及发觉其内在美的男人给吓跑光了,还谈什么后续发展、发现内在美的? 爱美是人的天性,就不懂屋内那个女人是不是人了?竟然能忍受自己丑成那副德行! 美容、瘦身坊满街满巷都是,几乎已经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心动?就算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丑再也无药可救,那么林立的整型医院是用来做什么的?既然真的见不得人,那么没鱼虾也好,用个假的来骗骗人是何罪之有?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女人呀,若不先爱惜自己的话,那就根本别奢望别人能去爱你了。 邾竹妤,这个不懂爱惜自己的女人,她若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将注定要终老一生,也将埋没了上天赐予她的傲人才华,他能眼睁睁的看她自生自灭吗?如果他没听到她美妙的歌声的话,他当然懒得管这件事,反正太阳底下又不是没新鲜事嘛!然而竟然被他碰着了,他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老天既然安排他们俩相遇,就是想借他的手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埋没天生的才能,他就来个听天命顺人事吧! “放马过来吧,邾竹妤!我发誓一定要改造你,我对天对海发誓!”他突然朝着茫茫大海叫着,然而看着海平面突然浮出那尊大肥婆的身影,他知道这将是他此生最大的挑战。 陆峰看着一望无际的辽阔大海,他的眉头没有丝毫为自己有了决定而疏松,反而有愈来愈紧蹙的迹象,要改造那个大丑女谈何容易?他想到刚刚在屋内,她对吃的坚持与对痛的惧怕,光这两点就够令他头痛了,他该怎么让她听从自己的指示行事呢? 女人,麻烦的代名词!他该怎么做呢?陆峰点燃香烟叼在嘴巴」,紧蹙的双眉间有着无比认真的痕迹,他从未想过生平第一次的认真竟献给了一个臃肿无比、丑陋绝伦的女人,这还真应验了一句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 ****** “等一下!” 门槛未跨出,邾竹妤就被身后低沉的嗓音给叫住,她缓缓回过头,看到的是刚走完最后一级阶梯,站定在光洁亮丽木质地板上的陆峰。 “还有事吗?”她问。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当明星的事?” 原来他还没放弃呀!邾竹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她没有好的脸蛋、没有好的身材,至少在他眼中是这个样子,她没有演戏细胞,也没有音乐基础,惟一称得上不错的就只有她那悦耳的嗓音,她真的搞不懂这样的她到底有什么傲人的条件可以当明星的?他是不是因为穷极无聊,所以才会找她这个乏人问津的“大胖子丑女”来戏耍吧? “陆先生,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我有哪一点可以让你联想到‘明星’这两个宇呢?”她好奇的问。 “你的歌喉很好、嗓音很美,还有你年轻。” “我年轻?你上次不是说我三十岁?”她好意的提醒他。 “那只是我的猜测,你并没有点头应和不是吗?”他以研究的眼光看着她,然后非常好奇的问:“老实说,你到底几岁呀?”他没忘记上回当他说出三十这个字眼时,她眼中闪现的杀人利光。 “二十。” “二十?!”陆峰瞠目结舌的瞪着她,愚蠢的重复她的话,甚至还伸出手指比出一个v型,代表二十的意思瞪着她看,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 “我今年二十岁,你没有听错。”邾竹妤对于他愚不可及的表情不知道是该大笑还是该大骂,但她却只是字正腔圆二字一句的肯定他的疑问。 “你真的只有二……二十岁?!”他还是不太相信。 “是你自己问我的,我回答了你却又不相信!”她瞪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说,“算了,随便你把我想成几岁啦,反正我又不会因此而少一块肉。” “你真的二十……”他依然深深的感到怀疑,但却在接受她狠毒的瞪视后闭嘴,不过还是忍不住要发问,“年纪轻轻的你怎么能忍受你现在的外表?我真的很怀疑。”他直言无讳的说出自己对她身材不能苟同的意见。 “我的身材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满可爱的吗?”邾竹妤耸耸肩,露出不甚在意的浅浅笑容。 陆峰强压住由胃部急冲而上的恶心感受,可爱?是可怜没人爱吧!这个女人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竟然觉得她这种走路会滴油水,跌倒会压死别人,跑起路来会地震的身材是可爱?天啊!谁来救救这个,盲目的少女?如果他再对改造她有疑虑的话,那么现在也不必再担心任何事了,他一定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少女,导正她怪异的审美观。 “晚餐你煮了什么?”看了她一眼,他突然转变话题的问。 邾竹妤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桌面上简单的三菜一汤,老实回答:“一道糖醋冬笋,一道咖哩烩小排,还有一道翡翠炒鱼片,再加上冬瓜排骨汤。” “哦,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陆案一扬眉,走近餐桌前看了半晌突然皱起眉头问:“你就煮这些?” “怎么?木够你吃吗?”邾竹妤跟着走近,瞪着桌面上足以让三个她吃撑的饭菜,不可思议的瞠大双眼问。她以前替他准备三餐时留的分量跟现在没有什么差别呀,这回他怎么会突然说不够吃? “是有那么一点不足。”他皱眉说着,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她手中沉重的便当盒上,“把你的便当留下来给我!”他突然的命令。 “什么?”邾竹妤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板上去,她一向习惯替他煮三餐时,顺便包含自己的一份,免得回家后得多事再做一遍,所以才会叫阿衣帮她买个便当盒回来装,更省了家中不必要的花费,所以在她家冰箱内除了饮料和一些零嘴外,没有其他食物,这回若把便当留给他,她回家不就只能喝西北风吗? “你叫我把便当留下来,那我晚上要吃什么?” “吃水果呀,我记得今天早上有吩咐阿衣买些苹果和葡萄柚回来,你就凑合凑合拿点回去吃吧!反正你那么胖又饿不死。”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便当盒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我要吃饭了。”他挥挥手再次命令她。 “可是……” “难道你要我饿肚子?”他瞪了她一眼,严厉的打断她的可是。 “可是我……” “你要造反吗?我叫你回去听到没有,难道你要我把你赶出篱岛?”他再次打断她,这次当然比上次更加恶劣十倍的威胁。 看了他手上的便当一眼,再看了桌面上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一眼,邾竹妤忿然的转身,可恶!可恶!她为什么别的菜不煮,偏偏煮出他最爱吃的几道菜来?这下可好了,连她自己的份都被他给独占去,今晚她铁定会被饿得睡不着的,可恶!诅咒他撑破肚子、诅咒他噎到、诅咒他拉肚子、诅咒他肥死,可恶的他! 带着满脸得意的笑容看着她离去,陆峰满意的坐人餐桌旁的椅内,却在看到桌面上足以喂饱两个男人的饭菜时皱起眉头,这些饭菜要怎么处理?难道他真的要全部吃下去吗?开玩笑,他若不被撑死那才有鬼!不如……不如叫阿衣来帮忙吃好了,顺便吩咐阿衣一些事以配合自己的改造计画,嗯,就这么办! 十分钟后,当陆峰对阿衣说完他的伟大计画,并得到阿衣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支持与钦佩后,原本只有九十分信心的他瞬间增强到了一百分。这下子进口的食品有了管制,就算邾竹妤再会吃也没什么好怕了,毕竟吃的东西有限,他就不相信她能自己结网补鱼吃,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他也败给她了。 水果减肥疗法既简单又不伤身,再加上适当的体能运动的话,那么要减去邾竹妤身上的赘肉将是指日可待之事,虽然她刚开始得受点饥饿苦,但等她看到自己苗条的身影时,她铁定会感谢他的大恩大德,到时候他就可以挟恩图报的要她听从他的指示,然后不消多时,一个闪闪发光的超级巨星就将诞生。 啊,多么美丽的远景!他似乎已经听到台下不绝于耳的掌声与安可声了,邾竹妤,你将感谢我一辈子的,而我将会以你为傲的,明日之星就看我们了! 陆峰英俊帅气的脸庞慢慢浮出笑容,最后终于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我将创造一股邾竹妤之迷恋风,哈哈……” 第四章 一次、两次被剥夺晚餐,邾竹妤没话说,但次数由三次累积到五、六次,甚至于一个星期,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更何况她屋内的零食早已空空如也,让她再也无法在以水果里腹前吃他个一牛车,最重要的是阿衣最近偏偏得了健忘症,每回叫他帮她买什么零嘴小吃的,说十样他最多只记得两样,这样教她怎么能不坐吃山空? 这下可好了,终于让她坐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偏偏眼前这个大胃王依然我行我素的抢走她的便当,他难道真想饿死她才甘心吗?不,她不能再沉默了,如果他再闹下去的话,下回她一定先将自己的份吃了,再留下剩菜剩饭给他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闹她! “不要!”眼明手快的闪开他抢夺便当的魔手,她恨恨的瞪视他,“我都已经比往常多煮一倍的饭菜量了,你还想觊觎我这个小便当?” “我……” “别告诉我桌上那些不够你塞牙缝!”她咬牙切齿的打断他。 “这些是真的不够吃。”陆掌盯着桌面上的饭菜,心中已经打量好要叫三个人来替他分担这些美食,这个邾竹妤真以为他是猪呀!竟煮了这么大一桌的饭菜,想要他淹没在饭菜堆里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嘛,还好有阿衣那几个人帮他撑着,要不然现在他的吨位绝对可以和她媲美,比起来绝对不相上下。 说起吨位,他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一个星期的强制水果餐好像对她没什么效应,除了觉得她脸色稍嫌苍白瘦弱了些、精力稍嫌差了些,那堆会滴油的肥肉竟半点也没消逝,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难道她是属于那种喝水也会胖的体质吗?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除了水果餐减肥外,他要把第二项运动减肥附加上去,五点钟把她由床上挖起来,叫她陪他绕岛跑一圈,那样的话,就算会让她发胖的水也都会变成汗水溢出体外的,嗯,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 “不够吃?好,便当给你!”邾竹妤怒不可遏的将手中的便当递给他,一屁股坐进餐桌旁的椅子,然后双臂有些困难的环在太过肥肿的胸前,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峰瞪着她的坐姿问。 “看你吃饭呀!”她说得理所当然,“你快吃吧,吃一吃我好收拾餐盘碗筷。”她催促他说道。 “你吃饭的时候喜欢有人瞪着你?”他哪有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呀!”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说有多假就有多假。 “你喜欢我却不喜欢。”他冷冷的瞪着她,恶毒的扫视她臃肿肥胖的身躯一眼,“回去!你别在这里倒我胃口,看到你会让我什么都吃不下。” “那正好,你不吃我就有得吃了。”她今天是和他卯上了。 “邾竹妤,你别忘了谁是主人谁花钱请你来这里的!”他怒不可遏的连名带姓的警告她。 “就算总统也没资格不准人吃饭吧?”她冷嘲热讽的睨视他,她才不怕他哩!吃饭皇帝大,管他是主人、仆人、皇帝,还是乞丐的,今天要是谁敢阻止她吃饭,她就和谁翻脸。 “是呀,总统没资格,我却有资格,如果你觉得不服大可离开这座岛呀!”他耸肩轻声的威胁,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想离开篱岛,但他却很高兴自己有这个把柄可以威胁她。 “你的目的是想将我赶出这座岛?”她怒目相向的瞪视他问。 “我什么都没说。”他不否认也不承认,而这是步险棋。 “没说.你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邾竹妤怒气冲天的朝他咬牙低吼,“你是不是嫌我碍眼,受不了我这‘傲人’的身材,而想逼我自动毁约离职,好让你省去一笔遣散费?告诉你,你作梦!!就算饿死我,我也不会称你的意、顺你的心的!” “饿死你?我一点都不敢想,或许饿瘦你比较有看头,不过我怀疑要想饿瘦你,除非用上断食法!让你十天半个月的连水都不能碰上一滴,那么或许成效会有这么一点点。”他椰谕的笑道,一双贼眼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她肿胀的身躯,他就知道在她个性因子里绝对少不了“倔强”与“冲动”这两个基因在,真是一激就中计了。 “断食法?你知道这几天我就瘦了多少吗?你居然想用断食法饿死我!你到底是不是人?”邾竹妤火冒三丈的死瞪着他,不相信他竟然这么狠心想害死她,到底自己是在哪里得罪过他了?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会是前世吗?不可能,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瘦?”他啧啧称奇的绕着她转一圈,然后以非常调侃的口气说:“你真的有瘦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会不会是你那个体重机负荷不了你的体重,以至于出问题不准了呢?我看明天我差阿衣出去采购时,多买两台体重机回来好了,这样你就可以横跨两台体重机来量体重,一来不怕体重机负荷不了你‘傲人’的体重;二来还可以训练你的加法算数,这样一举两得多好呀!” “你——再——说——一遍!”邾竹妤的声音由咬紧的牙关中迸出来,可见她有多么的生气。这一个星期来,她在他毫无人性的虐待下,原本四十八公斤的她一下子直线下降到四十二公斤,为这点她简直恨死他了,而他竟然还狠心对她说出这种风凉的讥笑? “哦,会生气哦!那还不错,至少还有点救。”他冷嘲热讽的斜睨她,“好了,你走,别在这边碍眼,我还想吃晚餐呢!” “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她抬高四十五度角的下巴写满了倔强与挑衅。 “我一个人的确是无法抬动你,但是把阿衣叫过来的话,至少两个人还有办法抬动你,将你丢到门外去,你想尝试腾云驾雾的快感吗?”他笑容可掬的看着她,晶亮的双眸中全是威胁。 “你真的敢……” “我有什么不敢?”陆峰打断她说,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话而拿起对讲机唤道:“阿衣,进来一下。” “你——”邾竹妤生平第一次有啃人肉饮人血的冲动,瞪着他脸上小人得志的笑容,她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给撕碎。 “老板,你叫我?”阿衣迅速的闪进屋内,因为他早已翘首以待的在屋外等候着饱餐一顿,怎知闪进屋内时却见邾小姐也在座,他微愣了一下,却机警的不露马脚恭敬的面对陆峰。 “我们邾小姐因为吨位过重,以至于双脚负荷不了走不动,所以想麻烦我们将她抬……”陆峰笑中带讽的对阿衣说,却被邾竹妤恨声给打断。 “你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愤恨的抡起拳头朝他咆哮,随即起身绕过阿衣朝大门走去。 “我会小心不让你压死我的。”他带着笑容在她踏出大门前戏谑的在她身后说,而她惟一的反应是用力甩上那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大门。 “哈哈……”峰峰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 “主人……”阿衣很少看到主人仰天大笑的姿态,有些被吓呆了。 “吃饭……咳,吃饭。”陆峰强力抑制自己失控的情绪对阿衣说,“对了,今天的饭菜比往常更多,光靠我们两人是吃不完的,你帮我把政叔、阿联一起叫过来吃。” “哦,好!他们上回小尝一次我带回去的饭菜后,就对邾小姐的手艺念念不忘,并时常羡慕我的幸运能每天吃到这样的美食,而今天幸运终于降临到他们身上。”阿衣喜出望外的直点头说道,“我马上去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不用两分钟就会冲过来的,老板你先吃,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陆峰看着有如旋风般冲出门的阿衣,脸上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笑容再次浮了出来,邾竹妤该好好感谢他的,他不仅尽心尽力的在替她减肥,还将她惟一的长处尽数展现在男人眼前,假若她真的没人要的话,那么至少篱岛上这几个男人还会要她,毕竟他们吃过她煮的饭菜,所谓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至少这一点在他的协助下她做到了不是吗? 他满面笑容的坐人椅内,开始大快朵颐起眼前的美食,嗯,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 肚子饿到睡不着的感觉真的不是人能忍受的!! 邾竹妤瞪着顶上灰暗的天花板,四肢无力的仰躺在床上,感觉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落难天使,洁白无瑕的白花睡衣松散的圈着她瘦削无力的身体,圆瞠的双眼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大得吓人,颇能配上病西施这个雅号。 “咕噜咕噜。”扁平的肚子再次发出不平之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楚。 邾竹妤不耐烦的将身子转为侧躺,怎知空空如也的肚子依然不肯放过她,咕噜得更为大声,似乎在告诉她“我好饿,你快喂我吃东西”。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将它呼出,再也受不了的爬起床,披上大衣闪身出门。 此时一片银白色的月光照映在海平面,闪闪生辉,美丽的白色沙滩有如被上了晶莹剔透的薄纱般美不胜收,然而邾竹妤的目标却不是眼前的美景,而是反方向紧锁门扉,在这凌晨两点时刻显得寂静无声的别墅。 她摸黑的以钥匙开了门,随即熟能生巧的走进厨房,摸到了冰箱并打开它,美味的食物立即在眼前对她直挥手,她咽了咽不断溢出的唾液,看准目标毫不犹豫的伸出她纤纤玉手将蛋糕拎了出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席地而坐的吃了起来。 哦,人间美味!没有多馀的嘴巴赞美手中蛋糕的极致,邾竹妤毫不吝啬的在心中叹道,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是这么的好,而她之所以会去学煮饭做菜是起于小梅的自杀事件,为了调养小梅虚弱的身体,她几乎都耗在厨房里研究世界各国的食物料理,企图做尽天下美味以诱惑小梅、养肥小梅,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项手艺最后竟会成了她谋生的技能,果真是世事难料。 狼吞虎咽的在一分钟内吃掉半条香蕉派蛋糕,她甜腻的将前两天刚腌好的泡菜搬了出来,让酸酸甜甜、咸咸辣辣的泡菜冲淡口中的甜腻感,品尝另一种人间的动人美味。 然而不知道是她吃泡菜的清脆咬嚼声吵到楼上的陆峰,还是他突然醒来想喝杯水或吃个东西,只听到头顶上静寂的木质天花板上突然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楼梯方向走去,邾竹妤的寒毛倏地直立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散落一地的食物唏唏嗦嗦的塞回冰箱,跳起身就打算循来时路退出去,怎知…… “谁在那里?”陆峰的声音已出现在楼梯口。 万能的神呀!请赐予我神奇的力量,让我可以立刻隐身可是这怎么可能嘛! 邾竹妤苦不堪言的放弃循来时路退避的政策,提着惊魂未定的一颗心缓缓向后退,这下子她该怎么办?惟一的脱逃之路被他堵住了,自己身上又没有该有的正常伪装,若被他见到她的真面目会发生什么事呢?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谁在那里?若再不出声,等会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他冷酷无情的说道,由声音的判断听来,他人已逼近了厨房。 邾竹妤咽了咽唾液,乾涸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在想如果自己出声明白告诉他是她,他会不会转头回房间睡觉,当然这个设想马上被自己推翻,小器老板连正餐都将她剥削去了,若让他知道她半夜三更跑到厨房来偷吃东西,他不将她剥层皮那才怪! 她无力的拚命寻找藏身处,然而有洁癖的她根本连个塑胶袋都没留下来让她可以套头掩面,天呀!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的,谁能告诉她该怎么渡过这次的难关呢?她的目光流转在四周与四面墙壁上,然后突然锁定在那个1尺见方的通气孔上,有救了! 她蹑手蹑脚的爬上流理台上,笨手笨脚的拆卸着那面压克力面板,推不开、拿不下,她依赖着朦胧的月光仔细的梭巡着,然后满意的找到四个栓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除去后,“喀”一声便将那面压克力面板卸了下来。 她轻盈一跳,胸部以上已然在通气孔上,头在外脚在内,整个人便悬挂在墙壁通气孔之中,她用双手推挤着气孔两旁,双脚在屋内用力踢舞着以助长逃脱的速度,怎知“啪”一声,厨房的灯火在她的屁股后蓦然间亮了起来。 陆峰被眼前的景观吓呆了,一个挂在墙面半空中的身影若将他的三魂吓飞了,那么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也将他剩余的七魄给勾走了,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天下奇观,张口结舌的忘了进厨房的目的,全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天啊!我是在作梦吗?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邾竹妤就知道完了,然而认命不是她的个性,明知会死她死前也要拚命挣扎一下,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更加用力的想挤出那个通风气孔,就在她努力以赴的剧烈动作下,“咚”两声,她的拖鞋背叛的离开她白皙的玉足。 “该死!”那两声声响敲醒了呆苦木鸡的陆峰,他愤然诅咒出声,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一鼓作气的跳上流理台并伸手攫住她白玉无瑕的脚踝,企图阻止她的逃脱,乍心知对方竟毫不客气的送他一只飞腿,不偏不倚的阳在他胸口,他闷声的颠簸了一下,一个松手竟让她逃去。 “妈的!”抓住伸手可及的物体稳住身子,陆峰有惊无险的呼了口气,待他冲至通气孔往外看时,只见一个长发飘逸,身材歼细的裸足天使转身消失在屋子的转角处,而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却已深印在他心中。 陆峰刻不容缓的跳下流理台,急起直追的冲出大门,他不相信篱岛就这么一丁点大,那个女人能躲到哪一果去?要不然她铁定有同党在外头接应,他一定要揪出她,问清楚她到底是想从他家偷什么东西? 他冲出门后左右张望着,然而四周寂然的夜晚并未遭受任何骚动,他皱起眉头绶绶朝向海边走去,不相信那个女人就这样消失无踪,然而美丽的沙滩上却没有半个足迹。 “这就奇怪了。”他自言自语的沉吟着上种不可能的想法突然从心中浮起,他抿着唇往回走。 ****** 邾竹妤狂跳的心在锁上房门后依然不曾停歇,她偷偷摸摸的由窗帘缝向外看,只见追出的陆峰在四周张望半晌后突然朝海边方向走去,难道他以为她往海的方向逃去了吗?怎么可能嘛,她怎么会笨得往会留下足迹的沙滩方向逃跑.她又不是笨蛋,他到底是睡醒了没有呀?她好笑的想着。 然而下一秒钟她却僵直住了,若他在沙滩上找不到蛛丝马迹的话,那他一定会往回走甚至不惜来敲她的房门,问她是否有听见或发现什么异状,到时候…… 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身躯,和光着脚趾头的双脚,以及从门口处延伸到她脚边的脚印,惨了!如果不幸他真如自己所想的跑到她这儿的话该怎么办?木行,她得赶快毁灭各种作贼的迹象,还得披上那层肥肉。 邾竹妤手忙脚乱的拿条毛布擦拭木质地板,并将自己赤裸的双脚抹乾净,随即摸黑将那一层层的假肉往身上贴,然而门外的声音却让她忙碌的双手抖了一下。 “邾小姐,邾小姐!”随着巨大的敲门声响起,陆峰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大喊,一副就是管她睡得多熟,非要把她吵醒否则誓不甘休的恶劣态度。 邾竹妤放弃身上肥肉的易容乔装,忙不迭的拾起彩笔在脸上涂抹着,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颜面,天啊,希望黑暗能遮掩她粗糙的乔装,要不然露出马脚她可就惨兮兮,不仅要背负欺瞒的罪名,还得多上一项偷窃的恶行。 “该死!她非得那么‘名副其实’不可吗?就算是姓邾,长得和猪又有七分神似,那也不必睡得跟死猪一样呀!看来我还是自己找钥匙开门进去好了,反正又没人见着,就算见着了也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动机,肥猪,真的是只大母猪!”陆峰在外头连名带姓的又叫了几声,随后则如人无人之境似的大声的咒骂着。 屋内“啪”一声,彩笔在邾竹妤手中硬生生的被折成两段,她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就差没冲出门去将他大卸四千四百四十四块,让他一次“死”个够!然而她却只是火速的将长发编成参差不齐的两条辫子,然后穿上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再套上特大号长度足以遮掩住脚踝的长睡衣,当然那个样式与颜色绝对符合“灭火器”的品管检验。 她在他开门前的那一刹那间佯装揉着眼睛刚由床上下来,然后在惊见有人闯人屋内而歇斯底里的尖声大叫:“啊——” “是我,陆峰,你别尖叫行吗?”陆峰今晚第二次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捂住双耳朝她咆哮出声,试着压制住她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啊——”她要把他的耳朵给叫聋。 “闭嘴!我是陆峰,陆峰!”陆峰已有抓狂的迹象。 “陆……陆……陆峰?”她惊骇得连舌头都打结了,惊惶失措的退到床上的角落,并用被单紧裹住自己圆筒状的身躯,带着一脸快要遭受到蹂躏的表情骇然的问:“你……你想做……做什么?” “刚才有没有一个女人闯进来?”陆峰强压住作呕的感受,以平心静气的口气问她。 “没……有。”她瞪着他摇头,“你半夜闯……闯进我这里,想……想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陆峰向她逼近一步。 “不要!”她倒抽了一口气拚命摇头,身子则更往后瑟缩了一寸又一寸。 “哈!”他盯着她缩成球的身子半晌,突然仰头大笑一声,“我这只癞虾蟆吃不起天鹅肉的,你尽可放一百八十个心。”他冷嘲热讽的戏谑她一句,随后甩头走出她的小木屋。 邾竹妤因此真的放下了一百八十个心,感谢天上的众神,没让他认出她来。 而走出小木屋的陆峰,脸上讥讽的笑容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抿紧的双历与蹙紧的眉头,到底那个女飞贼从何处来?而又往何处而去?为什么他找不到来自她的任何蛛丝马迹?这一切是他在作梦吗?不可能,他的手依然能感受到她那温热柔细的肌肤触感,还有那双美腿与那惊鸿一瞥的背影,这一切绝对不是作梦,可是那个女人怎么会不见呢? 刚刚追到海边找寻不到她的踪迹时,他突发其想的以为那个女人或许会藏进邾竹妤住的小木屋,更或许她根本就是邾竹妤,因为毕竟住在岛上的女人就只有她,然而刚刚那个短暂的接触立即唤醒了他,老天!她们两人就好比天与地、云与泥,他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出现?他真的有些神经衰弱。 叹了一口气,他踩着稳健的步伐迈向主屋,明天他会要阿衣加强岛上的戒备,并仔细搜查整座离岛,他会揪出那个女飞贼的,不为什么,就为了那双美腿与那美丽的背影,他要亲眼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想像中的美丽动人。 陆峰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中闪烁着,一抹誓在必得的强悍与决心由身躯散向四周,然后他紧抿的双历突然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似假还真的笑容。 他作梦也没想到待在篱岛竟会有这么好玩的事,先是邾竹妤这个大胖妹的出现,这回又来了一个身材妖娇的女飞贼,想必他以后住在岛上的日子铁定会渐人佳境,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 有了前车之鉴,邾竹妤为自己争取了一把内锁,紧紧的将它镶嵌在门板与门柱上,下回要是再有人想闯进来,除非拿把锯子把铁链、门板和门柱锯断,否则谁也别想进来,包括那个该杀千刀的陆峰! 陆峰,可恶的代名词,现在不管是听到他的名字或者是看到他,她总会忍不住摆起臭脸—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他的食物内下泻药,将他活活泻死,然而他是她衣食父母的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三思而行,几经考量后,邾竹妤终于还是放弃报仇的好机会。 老实说,她真的很气自己过于理性的个性,明明对他的冷嘲热讽气得咬牙切齿,想出口成“脏”的将他大骂一顿,却要强装镇定以平心静气来面对;明明对他不让自己吃三餐恨得想将他吞吃人肚,却只能悻悻然的离去,最后导致于偷食的地步,真是气死地了! 可恶,该死的陆峰!邾竹妤用力的剁着砧板上的猪肉,就像它是陆峰本人一样,恨不得将他剁成碎片以泄心头之恨。 “那猪肉和你有仇?” 身后突然传来那杀千刀的声音,邾竹妤没有理会他,反而剁得更加用力,也更大声。可恶,该死的陆峰!可恶,该死! “你不会正在心里面骂我吧?”陆峰轻轻松松的倚在门边,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浓浓的挪谕。 “是又怎么样?”邾竹妤没好脸色的瞪他一眼,继续用力的剁着肉。可恶,该死的他! “这样你不怕得内伤吗?我这个人一向是很大方的,想骂就大声骂出来嘛,我可不想失去一个优秀的管家。”陆峰朗笑一声说道。 “可恶,该死的陆峰!该杀千刀的陆峰!去死!去死!”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邾竹妤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愤怒的破口大骂,右手则拚命狠毒的猛剁着砧板上的猪肉,让人看了不自觉间都毛骨悚然了起来。 “喂,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呀?你要这样咒我死?”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地可爱的动作……可爱?这样的一个胖女人竟会让他觉得可爱,真是很奇怪。 “咒你死?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块拿去喂狗!”邾竹妤停下剁肉的动作,转身面对他,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咬牙切齿的恨意,“咒你死?这未免太便宜你了!” “呃,可不可以请问我到底哪里得罪你?要你这么辛苦将我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块,这样你不觉得累吗?还有为什么要剁成那么多块,剁成七块八块我也会死呀。”他不怒反笑的问。 “哼!我高兴不行吗?”她瞪着他的笑脸,生气的冷哼一声。 “哦,原来你高兴的表现法就是杀人呀!”他点头表示了解。 “对,而且我最近心情特别好、特别高兴,奉劝你最好小心点。”她送他﹂个不怀好意、龇牙咧嘴的笑容给他,然后转身继续做她的莲白肉卷。 “今天中午吃什么?”他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问道。 “人肉卷!” “哈,有趣,我这辈子什么肉都吃过,就差人肉这项了,只是这个人肉不会是你身上的肥肉吧?你知道我一向不吃肥肉……” “走开啦!不要在这边碍手碍脚的!”邾竹妤狠狠的瞪他一眼,口气凶悍的对他吼叫,光听到他揶谕的声音,她就已经气得火冒三丈、脸红脖子粗了,再看到他脸上的戏谑笑容,也难怪她现在会抡起菜刀对他大肆挥舞。 “嘿,菜刀无眼,你小心点呀!”陆峰举起双手,讪笑的退后三步。 “滚出去!” “用走的可不可以?”他厚着脸皮说道。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看着愈来愈接近的菜刀,陆峰妥协的退出厨房,脸上的笑容却愈展愈大,他突然发现戏弄她是件好玩的事,以后他一定会常找她玩的。 第五章 打开便当的那一刹那间,陆宰脸上得意的笑容渐被疑惑所取代,看着桌上的莲白内卷和便当内的,十二加三等于十五,然而他记得清清楚楚刚刚在厨房闹她时,她明明做了二十个,现在却只剩十五个,其馀的五个呢?难道它们会蒸发不成? 他走进厨房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冰箱、餐柜、流理台,就连垃圾桶都没放过,然而什么都没有,除了菜屑、纸袋和一张油腻的纸巾外……油腻的纸巾? 他的嘴巴不自觉地抿了起来,终于知道这阵子她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的原因了,他还以为她的身体自动调理习惯了水果餐,没想到……呵,他真的是太小看她了,看来她的内在美不只有贤妻良母这一项,就连优生学这点都达到了,果真是“黑肝仔装酱油”——看不出来。也难怪这几天他每次无理的要求她将便当留下时,她潇洒的丢了就走,一点不平的抗议迹象都没有,原来她早已经先他一步吃饱了,做个便当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啧,这个胖女人,一点都不知道体会他的用心良苦,最近还对他“恰北北”的乱吼乱叫,一点主仆之分都没有,他真该好好回报她一下才对,至少讨回这阵子无缘无故被她咒死的冤枉债。 陆峰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坐在客厅等待着,在傍晚邾竹妤踏进屋内对他视而不见的走进厨房时跟了进去。 邾竹妤并未发现他怪异的行为,整个人依然沉浸在下午看的那部englishpa-tient的剧情里,直到转身时差点撞到他为止。 “哎呀,你干什么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她惊吓的瞪着他叫道。 “什么鬼鬼祟祟的?真难听!这里是我家耶!我有必要鬼鬼祟祟吗?”他没好气的白地一眼。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的盯着他问。 “我想向你学做菜。”他先是露出一抹无伤的笑容,随后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你说什么?!”她瞠目结舌的大叫。 “很惊讶?”他得意的扬眉,似乎挺高兴白己吓到她似的,“这也不能怪你惊讶,就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你在打什么主意?”邾竹妤眯起眼睛看他,心里的想法不停的转,难道她偷吃东西的事被他发觉了? “什么主意?我只是很羡慕会煮菜的人,这回有幸遇到你这个名师,我不乘机拜师学艺一下,怎么有可能变成高徒的一天呢?”他笑容可掬的看着她,油腔滑调的吹捧着。 “鬼话!”她压根一个字也不信。 “随便你要不要信,从今晚开始,你煮每餐的时候我都会很仔细的学习。”他以一脸认真的表情告诉她。 “每餐?!”邾竹妤尖锐的惊叫,他的意思不是…… “对呀!早餐、午餐、晚餐,如果有点心时间的话,我也不会放过,因为你煮的、做的任何东西都是世界级的好吃,我怎么可以放过其中的一道呢?”他笑得好灿烂。 他一定知道她在准备三餐时偷吃的事,他一定是知道了,要不然不会这么突然说想要和她学做菜的!可恶,该死的他,竟然拿这个做幌子不让她吃东西,该死的他! “我一向不教笨手笨脚的傻瓜。”她讽刺的说。 “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很聪明的,智商绝对在一百二十以上。”他厚脸皮的笑道。 “我不教手长脚长,只会碍手碍脚的人。” “我虽手脚修长却从不曾碍到别人,害人跌倒过。” “我不教臭男人。” “臭男人?我发誓我一点都不臭,至少跟我上过床的女人可没有一个嫌过我臭的。”他暧昧的朝她眨下眼。 她咬紧牙关的迸出声:“下流、不要脸的人我绝对不教!” “下流、不要脸?我也讨厌这种人,我赞成你这一项执着。”他同仇敌忾的猛点头。 “你……”她气死了。 “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人,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笑着打断她。 “笨手笨脚的傻瓜、碍手碍脚的臭男人、下流、不要脸的讨厌鬼,我指的就是你陆峰!我绝对不教你!”邾竹妤宇正腔圆明白的告诉他,语气是一句比一句冷,冷得有如十二月的冰霜寒风。 “唉,别这样嘛!至少看在我这么虚心请教的态度下答应我,你看,我连笔记都准备好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流理台上的纸笔说道。 “你若还想吃晚餐的话,立刻给我滚出去!”她咬牙怒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真的只看了她一眼,便乖乖的走到流理台前拾起纸笔。邾竹妤讶然的挑眉看着他,脸上的怒气不自觉地散了去,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的听话。 “我准备好了。”他突然转头面对她说道。 “什么?” “我准备好做笔记了,如果你不肯教我的话,那么我只好靠自己的领悟力学习了,你就做你自己的事不必理找,我会很认真的看,然后再将一切记录下来,等有空的时候再动手做一遍,说不定以我的聪明才智可以无师自通,到时候我再请你来评分。”他笑得甚是得意。 “出去!”邾竹妤的脸已被寒霜掩灭,发出来的声音当然冷冽冻人。 “我发誓,我真的不会碍到你的手脚。”他笑着说,一点也不受她冷飕飕的眼神所影响。 “我再说一次,出去!” “那我站在这里总可以了吧?就算你要在厨房内跳舞,我也碍不到你的。”他退到门边站。他下定主意就是要监视她,不让她偷吃就对了。 邾竹妤怒不可遏的瞪着他,气得想再拿猪肉当成他来剁,给他剁得烂、烂、烂,烂到连狗都不想吃,真是气死她了! “快点动手呀!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别再发呆了,你浪费的不只是你自己的时间,还包括我的时间哦!”他轻柔的笑着挪谕她。 “你打定主意不走就对了?”瞪了他好半晌,邾竹妤突然平静的问。 他耸耸肩没回答,但倚靠在门墙上的硕长身躯却稳如泰山,动也不动一下。 “很好,你不走我走!”她看了他一眼,一把扯去腰间的围裙往流理台上一放,人就往外走。 “等一下。”陆峰脚一移,整个人已挡住惟一的出人口,“你要做什么?” “罢工!” “罢工?” “罢工你没听过吗?当员工再也承受不了老板过于刻薄、无理、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时,所做的自我救济行为就叫作罢工!”她皮笑肉不笑的对他龇牙咧嘴,“走开,好狗不挡路!” “很抱歉,我不是狗。”他一点退让的打算都没有。 “走开!”她冷冷的再说一次。 “如果你确定要离开这个岛的话,”他扬眉回视她,并向旁边移了一步,“我不会阻拦你,甚至会很好心的叫阿衣开直升机送你回香港。” 这是威胁,他们两人心知肚明,当然也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只见邾竹妤气白了脸,以杀人的眼光狠狠的瞪视他好半晌,最后双肩一塌乖乖的往回走并拿起围裙穿上,开始着手弄起晚餐,而陆峰则我行我素的倚在门边,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振笔疾书的记录着各色菜肴的作法,认真的态度让学者看了都会觉得汗颜。 就这样时间在两人一静一动之下流逝,当邾竹妤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并将流理台擦拭乾净后,她二话不说的将围裙从身上扯下,转头就走。 “等一下,你不吃吗?”他叫住她。 “你有打算让我吃吗?”她回视他的眼中有着熊熊怒火。 “那边有水果……” “谢了,那些三牲五果是用来孝敬你的,我敬谢不敏。”她冷哼一声,在经过他身边时说道。 “三牲五果?”陆峰呆愕了一下,三牲五果不是用来拜祭时,对祭品的统称吗?她怎么会……呀!她拐弯抹角在骂人,敢情是把他当作死人就对了!“喂,等一下,你是什么意思?”他三步作两步跑的在她进小木屋前拦住她。 “聪明的人就不会问。”她咧嘴冷笑一声越过他,当着他的面轰然甩上门并落了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邾竹妤你别再生气了,因为气坏了身子所得到的也只有亲痛仇快而已,你现在该想的是要如何复仇,虽然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这仇当然是愈早报愈好,你要冷静、仔细的想想该怎么做才能一举两得,既可报仇又不至于被赶出篱岛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想呀! ****** 想?怎么想?当一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全身乏力,肚子咕噜叫得喧天价响时,别说脑筋能正常运作的想事情,就连亲眼看到的东西由视觉神经传达到不正常的脑袋,任何东西都能被转译成吃的东西时,要她怎么想事情?天呀!谁来帮帮她? 她为什么要这么笨的不拿水果来吃?什么三牲五果?什么敬谢不敏?她是发什么神经病?竟然好端端的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这下子好了,她铁定会被自己给害死的……不,如果她会死的话,那罪魁祸首绝对是那个可恶、该死的陆峰,不是她。 啊,呸呸呸!没事想什么死不死的?如果她真的是被饿死的话,那么死后还得继续做个丑陋的饿死鬼……邾竹妤的脑中立刻出现饿死鬼的画面——青面獠牙、大嘴巴,整个下巴都流着恶心的口水,乞丐装的前襟有着一大片被唾液滴湿的污渍……啊,好恶心,她不要当饿死鬼,她不要! 爬起床,邾竹妤坐在化妆台前开始用颤抖的双手在脸上化妆,当然她不是想在死前打扮得美美的,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丽饿死鬼,她是基于有前车之鉴的教训之后,这回去偷吃东西时乾脆就以伪装的身分去,至少被发现时也不必逃得那么辛苦了。 抬头望了一眼时钟,两点半,跟上回的时间差不多,不同的是这回比上回饿得还要惨,连走路都得一步一步拖着走,而这一切都得怪那个可恶、该死的陆宰! ****** 门锁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间陆峰的双眼就已睁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休得意的笑容,好家伙,等了一个星期终于又再出现了,果真皇天不负苦心人,也不枉费他连续一个星期栖身在杂乱无章的工作室中了。 依然是那个女人吗?陆岑发觉自己的心竟然因这个意念而怦然心动的跳个不停,那双美丽的玉腿、那头飘逸的长发和那个绝美的背影,他很难相信自己会对一个连一面之缘都没有的女飞贼念念不忘,然而事实骗不了人,他真的每天都在期待她的再出现,直到今天。 轻巧的开了门,侧耳倾听屋外所有的声响,然后沿着木质走道向前迈进,这个女飞贼真的不是普通的怪,上回出现在厨房这回竟然再度重游旧地,到底她想要找什么呢?有什么东西藏在厨房而他不知道呢? 像上回事发后,他仔细的检查屋内里里外外,然而所有的东西根本是原封不动的,她连一抹灰尘都没带走,而据陆峰确定后,事发现场——厨房,连根叉子、汤匙也都没掉一支,到底那女飞贼想要什么呢?这个问题整整困扰了他一个星期之久,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让他取消了挖邾竹妤起床运动的计画,更忽略了她在厨房偷鸡摸狗的行为,她对他的影响力可真大不是吗? 令晚、今晚他一定要看看她到底在找什么,然后他要将她一举擒获,一睹她庐山真面目以聊表他这一星期来睡得不安稳的身心。 拿定主意后他小心翼翼的靠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向厨房走去,然后他竟发现一个庞然大物蹲坐在冰箱前,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东西,因为冰箱门未关上,所以冰箱内所发出来的亮光便照在那名小偷的脸上、身上,而那张脸、那个身躯就这样毫不留情将他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邾竹妤,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凌厉的咆哮声就在他失望透顶时冲出口,像是那个美女没出现都是眼前的胖女人害的似的。 “唔……咳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邾竹妤刚进口的蛋糕一下全掉进喉咙间,卡在中间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她睁大双眼,双手拚命的槌打自己的胸腔,试图让东西滑人胄部,可是它倔强不下,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救……救……救我。”她转向陆峰求救,双手改拍后背。 “这就是你偷吃的后果。”陆案落井下石的呼道,并粗鲁的打了她背部两下。 “咳……咳咳……谢谢……”邾竹妤面红耳赤的边咳边道谢。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他发现,而且还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她明明非常小心注意楼上的声音,怎知他现在竟出现在她身边,还故意吓得她噎住,神呀,这是你要惩罚我吗? “你跟我说清楚,你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他暴怒的对她狂吼。 “我……咳咳……我在吃东西……” “吃东西?”他半眯起利眼,以危险的口吻轻轻的重复这三个宇。 “我没偷任何东西,只是单纯在吃东西而已,你看。”她想起上星期溜进来偷吃后,他时常念念有辞的说偷什么东西的,这回她可不想再背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嫌,于是便急忙澄清的说,还煞有其事的指着冰箱前地板上未吃完的蛋糕给他看。 陆峰愤怒的瞪着她,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何还能如此义正辞严。 “我从来不知道‘偷吃东西’的‘偷’跟‘小偷’的‘偷’是不同的两个字。”他冷冷的讽刺道。 “我……”邾竹妤瑟缩了一下,不安与内疚同时煎熬着她,“我是在偷吃东西,可是那是……” “你还想说什么?!”他愤怒的吼道。 “你不要对我大吼大叫行吗?”她也生气了。她也只一小过吃他一块蛋糕而已,他凭什么对她大吼大叫的,更何况她是因为晚餐没吃饿得受不了才会来偷吃的,这一切都是他不给她吃晚餐的错,还害得她背上偷儿的污名,她没怪他就已经阿弥陀佛,他还敢对她大呼小叫的,他到底有没有搞错情况?邾竹妤忿忿不平地瞪着他,委屈的泪水不知不觉间立见夺眶而出。 “你……我可没打你也没骂你哦。”陆峰绝对没料到她会哭,一见到她的泪水整个人就呆掉了,原来胖女人也会哭呀。 “走开!”她狠狠的瞪他一眼,蹲下身去将整个蛋糕和冰箱内的那瓶新腌的泡菜抱在手上。 “你要干么?”他被她的行为搞胡涂了。 “我要明目张胆的吃东西,看你怎么把偷字再冠在我身上。”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餐桌上,开了灯,拉开椅子坐下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陆峰呆若木鸡的瞪着她,早已被她的举止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哪有人像她这么不知廉耻,偷偷摸摸的吃东西被人捉到后,竟然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还敢明目张胆的吃给他看,甚至脸上还挂着泪水?她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她的怪呢? 独自吃了好一会儿,邾竹妤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恻隐之心开口,毕竟主人是他,佣人是她,哪有主人在一旁罚站,佣人却大快朵颐的吃得差点没大呼过瘾的?她拿了一块蜂蜜蛋糕问他:“你要不要也来1块?” “走!”他突然伸手拉起她。 “干么?”邾竹妤着实被他吓了一跳。这是她住进这个小岛以后,他们俩第三次以身体接触到对方,第一次是她来这的第一天,有些紧张被他看破自己的伪装,第二回是上星期逃之夭夭时被他攫住脚踝,吓都吓死的她没时间感受肌肤之亲的感觉;然而这次的接触,他温热的手却烫伤了她,让她拚命想甩开,“放手、放开我!” 陆峰哪理她,一把将她拉起就往门外走,并出乎意料之外的发觉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重达数百磅,以至于拖拉困难,当然气头上的陆峰也没花时间多想其原因。 “放手,你到底要拉我到哪里?放手啦!”邾竹妤跌跌撞撞的被他拉出门外,想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难道他这么小器,就因为地偷吃了他几块蛋糕,他就想将她移送法办?可是在这座孤岛上他就是王法呀,那他到底想怎么样?突然间她的目光被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吸引住,这才发现他竟拉着她直往沙滩走去,天呀!他想淹死她吗?邾竹妤瞠目结舌的瞪着他的背影,恐惧感让全身的寒毛倏然竖立起来。 “你……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了吗?我只不过偷吃你几块蛋糕而已,这罪该不至于死吧?你有必要大老远把我拖到海边淹死我吗?更何况我会去偷吃东西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不让我吃晚餐的话,我又为什么会饿得饥肠辘辘,以至于忍受不了而跑去当小偷?偷吃东西这种要不得的卑劣行迳一向是我最不屑的,而你却害得我不得不为之,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硬要怪罪于我,甚至要置我于死地的话,我做鬼都不会饶了你的,我……” “你说够了没有?!”他恼怒的回过头瞪她。 “当然还没有!”她气势如虹的回吼,“我是跟你说真的,不管我死后会做饿死鬼、淹死鬼,还是……” “跑步。”他冷峻的打断她,而且还出其不意的拉着她的手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等……等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防止自己跌得狗吃屎,邾竹妤不得不跟着他跑。 “运动。” “运动?你发什么神经呀?三更半夜不睡觉说什么运动的!”她不可置信的说。 陆峰没说话,当然脚步也没停过。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邾竹妤喘口气朝他大叫,“好,你要发神经随你,你要运要动也随便你,但是我要回去睡觉了,你放开我,放手!你这个神经病,放开我!”她边跑边不断的挣扎着。 “不错,既然你还有力气讲话,那就表示我们的速度可以加快一点。”他加速的说。 “可恶,该死的陆峰、该杀千刀的陆峰,你这个恶魔、恶棍、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她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跑着,口中则怒不可遏的朝他破口大骂,“你这个大变态、神经病、精神病,放开我、放开我!” “嗯,精神不错,你继续狂叫不要停,这个方法也勉强可以消耗你的热量。”他调侃的说,心中所有的怒气在海风不断拂面轻吹下早已消失殆尽。 “可恶……你到底想……怎么样?”在他不断加快的速度下,她已开始喘气流汗了。 “不想怎么,只想运动而已。” “要运动你自己……一个人运动就好了,干……干么硬要拉……拉我下水,你跑慢……慢一点啦!”她求道,而他也慢了下来,但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打算,“放开我好不好?我……好累,不想跑了。”她可怜兮兮的要求。 “不行!”他断然拒绝。 “为什么?!”她烦躁的大吼。跑步的速度慢下来以后,她又有多馀的精力可以大呼小叫了。 “因为要耗去你刚刚吃那一大堆蛋糕的热量。”他不想再隐瞒她了,一头热的滋味不好受,尤其在对方老拿冷屁股相对以后,他决定将一切摊开来说,免得弄得里外不是人,最后却苦了自己。 “鬼话!我刚刚吃下去的蛋糕连消化都还来不及,哪里来的热量?你这个人真的有神经病!”她忍不住翻起白眼来。 “等你消化就来不及了。”他没好气的说,“你真以为我心肠那么坏想饿死你吗?我之所以不让你吃晚餐要你吃水果,那是因为想帮你减肥,而你这个人竟然三番两次不知好歹的对我破口大骂,你这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我这么努力想帮你减肥,你却……唉!”他说到摇头叹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可悲表情。 “你这个人真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邾竹妤生气的瞪着他,不相信这一个月来他不让自己吃足喝足是为了帮她减肥,“我都已经告诉你我很满意现在的身材,要你少管闲事,你这个神经病竟然不给我吃饭,你……真是该死!”神呀!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杀了人,你要原谅我。 “我是为了你好,二十岁的少女哪有人像你这般身材的?” “你……我……”邾竹妤气得全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好了,休息够了,像我们这种速度,绕岛跑一圈可能天都亮了。”他的速度再次加快了起来。 “绕岛跑一……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以后你每天早上都要这样跑一圈。” “你神经病!”她大叫,绕岛跑一圈?!她年纪轻轻的还不想那么早累死自己!“放手、放手,我要回家睡觉了,你放开我!” 当然陆峰惟一的反应只有不断的加速,然而却猝不及防的被她的摔倒惊叫声吓了一大跳,急忙松手停下脚步探视她,“你没事吧?” 邾竹妤四脚朝地,整个人整张脸趴在沙滩上,幸好身上一圈圈填充脂肪阻止的冲击力,让她不至于跌痛,但那种难看的跌倒姿态却可以让她羞惭至死,神呀,求你行行好快带走他吧!如果不行的话,那么至少也让她昏死过去,忘了这一切。 然而他那句“你没事吧”却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硬生生的趴在沙滩上,动也不动的继续趴着,祈祷他快点走开不要理她。 “邾竹妤你没事吧?”陆峰蹲在她身边担心的问,但好半晌后没听见她回答,他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她不会摔昏了吧?他伸手想翻过她的身子,怎料才一碰到她就被吓到。 “走开!”她伸手拨开他的手,整个人依然趴在沙滩上。 “你没事吧?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有,我的自尊心已经伤痕累累了。“走开,我不用你管。”她冷冷的说。 “来,让我先扶你起来。”他温柔的伸手要扶她。 “我没事,你走开好不好?”她再次挥开他的手,这次的口气变得有些哀求,也有些难堪。 “真的没事?”他依然不放心,双眼第一次离开她的后脑勺,仔细的巡视她全身,由肩膀、手臂一路看了下去,最后停在那双因长裙翻起而外露的洁白无瑕美腿上,天啊,这怎么可能?! 陆峰不可置信的揉揉双眼,是那双美腿,那双让他念念不忘、朝思暮想了一个星期的美腿,而它们竟然出现在这儿,还出现在这个大胖女的身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然而不会错的,他鉴识女人的眼力至今还难逢敌手,只要人过他双眼他不想忘记的女人,那么就绝对不会忘记,这当然不只有女人的脸蛋,它还包括女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所以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上星期的美腿就是眼前这一双,但是……为什么? 他抿起唇看着趴在沙滩上动也不动的圆筒状身躯,是她吗?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装成这副德行?她的伪装除了身躯外,脸上的胎记不会也是个幌子吧?还有她的姓氏名字……天啊,到底眼前这个女人有几分是真实?几分是伪装的?陈铭又是否知道她的真面目呢? 不行,现在的他满脑子的混乱,他要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这一个多月来帮他整理屋子、准备三餐,让他大费周章、努力以赴的胖女人到底存不存在,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听着他逐渐远离的脚步声,邾竹妤不知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怎么的,她翻身仰卧在沙滩上,夜空的繁星闪闪烁烁,好似在向她眨眼似的,然而现在的她根本无心欣赏,她的一颗心都悬在陆峰身上,他到底还会用什么方法来帮她减肥呢? 她觉得好苦,原来当胖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至少烦恼那些好管闲事、自以为是的人就可以令人吃不消了。 第六章 邾竹妤从来不曾因任何私自的原因而误事,只要答应过别人的事,她一向信守承诺、努力以赴去做,即使她只是当一个女佣,即使她对屋主恨之人骨,即使她希望他饿死、被垃圾淹死,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去做任何一件事,一点也不马虎。 所以在经过昨天一晚没睡,因跑步被操得全身酸痛不堪,因流汗在海边吹了一夜风而头痛欲裂、全身发烫,她亦准时出现在陆峰的屋内厨房中着手准备早餐,只是除了她身体不适之外,今天的风向也不太对,因为一向睡到日上竿头的他竟一大早就出现在厨房内。 瞪着倚在厨房门口的他,邾竹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果真打算将她饿死,竟真的说到做到三餐来向她学习厨艺,看来她这条小命真的迟早有一大会丧生在他手中。 “早安!” 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动人,而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她已被他脸上那抹说不出感觉的笑容吓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心里发毛、胆战心惊的危险。 “我今天没精神跟你斗,你省点力气吧。”她冷淡的说,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他那令自己迷惑的脸。 这样举止怪异、脸上带笑的陆峰是她所不熟悉的,有点魅力、有点邪恶,还有一股浓郁的侵略者姿态,让她提心吊胆的想立即逃离他,活像她苦再多待一秒钟,她身上所有的伪装就会遭受他剥开似的,他不会是发觉到她的伪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用那种若有所思、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看她? 邾竹妤闭上双眼,轻柔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几下。真伤脑筋,她怎么一大早就神经兮兮的在作白日梦,就算是因为昨晚没睡,现在有点头昏眼花,也不该胡思乱想才是,他怎么有可能看透地的伪装呢?她一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脑筋有点烧坏了。 “你今天脸色似乎不太好。”他走近她身旁,看着紧闭双眼的她。 “如果你一大早看到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你的脸色还会好得起来吗?”邾竹妤睁开双眼瞪着近在咫尺的他,皮笑向不笑的嘲讽。 “真的这么讨厌我?”他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她口气中的讥讽。 第一次这么近而且这么仔细的看她,陆峰发现略去那半张有着青紫色胎记的脸,她竟是这么的美,让他不由自主地拿她和所认识的女人比较,而这一比之下更觉得她的美是艳冠群芳的。苍白的脸色添加了她的柔弱,睡眠不足的黑眼眶与充满血丝的双眼掩饰不了她又大又黑的美丽双眸,形状优美的双层虽因生气而紧抿着,却能引人遐思、引诱男人犯罪,而这美好的一切他以前竟然都没发现! “你现在才知道。”她不苟言笑的斜睨他一眼回答,然后意外的发现他有黑眼圈,哈,害人害己,看来他昨晚铁定也没睡好,活该!她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那么讨厌我?”他正经八百的问她。 “滚出去。”她不客气的说。 “用走的可以吗?”他正经的脸庞突然笑了起来!一脸逗弄的看着她问。 邾竹妤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怒然的动作却连带的抽痛了她欲裂的头,天呀!她真的要被他害死了。强忍住头部愈加频繁、紧凑的抽痛,她不再理他故意的挑衅,开始着手弄起早餐来,她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把工作做完,好回木屋睡个回笼觉,否则她怀疑自己迟早要昏倒。 见她已经板起脸的自个儿做事不打算再理会他,陆峰摸摸鼻子识相的退出了厨房。 邾竹妤,谜一样的女孩,一个让他牺牲了一夜睡眠却愈想愈模糊的女孩,二十岁花样般的年龄,可以烧出一手的好菜、可以整理出一室的温馨,有美丽傲人的身材却将之隐藏在丑陋的伪装下,若是这一个月来她所表现出来的个性是真正的她,没有一丝一毫伪装的话,那么她就是个非常有教养、非常独立自主、非常纯真,还有着“老虎不发威,你把他当病猫”的病猫脾气。 陆峰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抿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扬,露出一抹让女人看了会脸红心跳的笑容。 当一个人突然收到一件礼物时,他的心情是激动、是惊喜的,即使它有掩人耳目的丑陋包装纸阻隔着,它的周遭依然散发着浓郁的心意。剥礼物的心情是期待的,颤抖的双手、巴望的双眼和那个不断跳动的心,屏息以待的只为那一刹那的惊喜,而不管它是满心欢喜或是有些失望,它却已成了生命中永远不可磨灭的永恒。 而这个邾竹妤就是上天掉下来送给他的礼物,她先是以歌声引起他不老的决心,又用美丽的双腿引发他休憩许久的好奇心,先不管包装纸下的东西是否能让他满心欢喜,以他的个性他都会亲手、一寸寸的剥离她的伪装,然而在偷窥了小部分的美丽后,他怎能按捺得住那股想要满足的冲动?他要过程,也要结果,这个礼物他要定了。 “可以吃了。” 她的声音唤回他神游的心,陆峰收拾起自己心荡神驰的心情朝餐桌方向走去,而她的身影依然在厨房转动个不停的收拾善后。他坐入餐桌椅中没有动手,直到她不声不响的走过他身旁,他才动手,可却是伸手拉住了她。 “等一下。”陆峰出声唤住了她。 邾竹妤原本已有些发昏站不住脚,却又突遭他突如其来的拉扯,而使得她整个人不支,一个重重的颠簸后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 一个惊慌,陆峰及时伸手接住她向后倒的身子,“你怎么了?”他蹙起眉头,看着她愈加苍白的脸色。 邾竹妤强忍着一波波抽痛的头疼,并闭上眼睛以阻隔眼前令她昏头转向的一切,神呀!求求你别让我昏倒在这里,昏倒在这个可恶、该死的男人面前。 “我没事。”她不领情的推开他的扶助。 “你的手怎么那么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问。 邾竹妤哪理他,甩开他的手,自己搀扶着桌角由地板上爬起身。 “你发烧了。”他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还越过雷池的伸手碰了她的额头。 “不用你管!”她凶巴巴的挥开他叫道,然而无力、微带沙哑的声音却显得可怜兮兮的,活像一个行使苦肉计后,心口不一的女子在耍脾气似的。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生起病来?”陆峰伸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蹙紧眉头凝望着她的脸。 “走开,你放开我。”邾竹妤无力的挣扎,她会这个样子还不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的,她才不要他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放开我。”她不断扭动身子的想甩开他的箝制。 明明连站都站不住快要昏倒的人,还硬要学人充好汉,这个小妞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别扭。陆峰担心而蹙紧的眉头因此而疏松了些,甚至于连紧抿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真的要我放开?”他带着坏坏的表情低头看她。 “放开……”一句话还没说完,邾竹妤就因他突然松手而整个人滑落地板“砰”了一大声,剧烈的头痛梗住了她的呼吸、发热的额头灼烧到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原本明亮的四周突然间变成了昏天暗地,什么东西都失去了踪迹,然后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天呀,我要昏倒了……” “天啊!”陆峰被她的昏倒吓得几乎不知所措,他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她竟真的病得这么严重,甚至于昏倒! “天啊!”他二度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却突然清醒似的急忙将她抱起,往一楼的客房冲去,他得赶快帮她找个医生来才行。 ****** “政叔,她怎么了?”陆峰有些着急的看着蹙眉良久!却不言不语的政叔,忍不住开口问。 杨文政是个名利淡泊的五十岁奇男子,顶着美国医学博士的称号,却甘愿每天穿着t恤、短裤的在这个小岛上钓鱼,过着清心寡欲的平淡生活。他不愿在外界与人争名夺利,却义务性的替附近岛屿上的居民医医小病痛,篱岛的上代主人敬佩他的仁义胸襟,便与之结为好友,让他自由来去篱岛,甚至于长住在岛上,而陆峰买下这座岛后对此也没啥意见,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继续待下来,也成了篱岛上的一分子。 “不好。”杨文政摇摇头。 “不好?”陆峰喃喃自语的念着,似乎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纠结了起来。 “我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一脸哀戚的摇着头告诉陆峰。 “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再次重复杨文政的话,然后倏地脸色大变,惊心动魄的狂哮而出:“你说什么?!政叔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就代表她死了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手痉挛的捉住杨文政的手,睁着恐惧的双眼望着杨文政。 “我真的感觉不到她的脉搏……” “不!”陆峰觉得自己快发疯了,他大叫的打断杨文政的话,不相信邾竹妤会这样突然的死掉,他才刚发觉她的与众不同、他才刚要了解真正的她、他才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心动,而他根本连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不!她不会死的,他不相信,不相信!他放开杨文政,颤抖的轻触她的脸庞,然后…… “她在呼吸,政叔,她还在呼吸!”陆峰激动的大叫。 “她又没有死当然会呼吸。”杨文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可是你刚刚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是说她死了是什么?”陆峰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我是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可是没说她死了呀,我刚刚有说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但是……” “这就对啦!”杨文政豁然开朗的笑道,然后像赶苍蝇般的挥走他,“让开让开,让我好好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陆峰静观其变的站在一旁看着杨文政在邾竹妤肩部以上动手动脚的检查着,静俏俏的室内却有个巨大的心跳声,。通。通的不断传进他耳里,他仔细的看了杨文政一眼,见杨文政稳扎稳打的仔细替邾竹妤看病,他再将眼光转向昏睡的她,只见她的呼吸虚弱却规律,胸口则顺着她一吸一呼间上下起伏着。奇怪了,如果他们两个都这么沉稳,那么是谁的心跳这么剧烈、这么大声呢?难道是…… 陆峰将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感觉它,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天啊,真的是自己!这个剧烈的心跳声真的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他在紧张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得这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冒、发烧、疲劳过度、睡眠不足,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这就是她会突然昏倒的主因。”杨文政突然开口说道,“多喝开水、多休息,我等会开张药单让阿衣去拿药,照三餐饭后吃,保证只要两天绝对药到病除。” “谢谢政叔。”陆峰点头。 “对了,”他在临门一脚一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听阿衣说你们正在帮她减肥,有没有这回事?” 陆峰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奉劝你们别再帮她了,如果你们再帮下去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的。”他皱着眉头说,“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人又不胖却偏偏要装成大胖子,好学人家做什么减肥的,减到一身皮包骨就好看了吗?最重要还把原本好好的身体给弄坏了,真的是得不偿失,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唉!”他念念有辞的摇头离去。 陆峰苦涩的一笑,减肥?他从来没听她说过要减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天啊!他真的把她给害惨了,难怪她会这么讨厌他,恨不得每天咒死他了。不过她也真是死鸭子嘴硬,竟然宁愿被饿死也不愿对他老实,真伤脑筋,她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在怕什么呢? 看着那张苍白、稍嫌削瘦的脸庞,他抓不住心中五味杂陈、紊乱无章的情感,惟一确切明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要想办法养肥她,不能再让她营养不良的瘦下去了。天啊!事情怎么会变到这种地步呢?他真的是无语问苍天呀! ****** 邾竹妤突然醒来,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因为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床的,然后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被电到一样的纵身跳下床,惊骇的低头仔细查看全身的伪装,是否依然完好无缺的贴在自己身上。 还好,没出差错。她安心的任自己虚弱无力的跌坐在床边。 她竟真的昏倒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个可恶、该死的陆峰面前,真是气死她了!不过到底是谁将她抱上床呢?邾竹妤拧眉想着,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陆峰看到她跌坐在地上,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时,他直接把她悬空抱起。 “你不要碰我,快放我下来!”惊叫一声,邾竹妤在察觉到抱起自己的人是谁后,冷冰冰的开口命令。 陆峰将她放在床上,并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被单,才问:“感觉好些了吗?” “我要回家。”她掀开才盖好的被单,坐起身来,像是赌气般的说道。 “不行,你现在生病,一个人住在那里没人照应。”他压住她肩膀强迫她再度躺下,手劲却是出奇的温柔。 “难道住在这里就有人照应吗?”她无力挣开他的手,只有狠狠的用眼睛瞪他,冷嘲热讽的哼声道。 “当然有。”他点头。 她张口结舌的瞪着他,活像他说了什么鬼话似的。怪了,难道在她昏睡这段期间他帮她找了个特别看护?不对,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岛上,哪来的看护让他找?更何况岛上真的有看护的话,一个财大气粗的恶棍主人,哪会为了区区一个小佣人请看护呢?他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你开玩笑。”邾竹妤板起脸冷冷的告诉他,然后不小心注意到窗外海平面淡橘色的粼粼波光,那景致应该只有黄昏才看得到呀!“现在几点了?”她突然转头问他。 “五点半。” 可恶!她不会呆得以为他说的是早上五点半,换句话说就是她今天几乎昏睡了一天,天呀!这下子他要赶她离岛,她也没话说了,毕立儿是她疏忽职守有错在先,她又怎能怪他翻脸不认人呢?只是她不由得开始担心,等自己回到香港后,她该如何才能避开耳目众多的“邑城”势力呢?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头痛再次来访,骚扰得她抑制不住的拧紧眉头,呻吟出声。 “怎么了?你哪裹不舒服?”陆峰担心的轻触她额头。 邾竹妤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非礼你呀!”她温热的额头让他提起的心放下,而她可爱的表情却让他忍不住兴起逗弄她的冲动,他的手由她额头滑下至她脸颊,停留在她光洁的那一边脸上轻摸着。 她立即倒抽了一口气,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你……你别乱来。”邾竹妤咽着唾液说。 “如果你听我说的做,我就不乱来。”他留连在她细致、柔嫩如凝脂的脸颊上,温柔的威胁着。 “你这个恶魔、恶棍……”她生气的骂道。 “嘘。”他的手指来到她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更难听的言词,“肚子饿了吗?想不想吃些东西?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饿死了!邾竹妤本来想这么说的,但一想到他之前千方百计不让她吃东西,她的怒火就忍不住上扬的沸腾了起来,“我饿死了,不就正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吗?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还在气我故意刁难不让你吃三餐的事呀?”他轻扯笑意问。 她冷哼一声,顺便甩开他不老实的手。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话,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继续生我的气吗?”见她一点欣赏的幽默感都没有,他只能干笑一声。 “你发神经呀!”却竹妤转头直盯盯的瞪着他。 “不是发神经,是良心发现了。”他没有忽视她眼中的防备。 “良心发现?你这个人有良心吗?”她嘲讽的斜睨他一眼道。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太一厢情愿、太自以为是,还太自作聪明的用自己的标准尺度去衡量你,认为你的身材不好硬要帮你减肥,才会害得你现在病倒在床上。不过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叹息的说,脸上的表情则有着痛改前非的决心。 “你吃错药了吗?”这回换她担心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难道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为什么这样问?”他轻挑浓眉,专注的看着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 “因为你怪怪的。”避开他深邃的凝望眼神,邾竹妤大声的说。 “怎么怪法?”看着她作贼心虚的样子,陆峰有点想笑却又不能笑,只能假装正经的问。 “很奇怪,非常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这回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因为她想试图找出他突然变怪的原因。良心发现?她作梦都不敢想,那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态度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吗?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他微微一笑任她看了一会儿,“好了,别想这么多,我去将吃的拿进来,是阿衣刚买回来的,我们最好趁热吃,要不然冷了可就不好了。”他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奇怪,真的很奇怪,但她却想不出差错出在哪里。 她的伪装没掉,所以他不可能发现她原来是个大美女,而突然改变态度,因为她从各类杂志报导中知道他刚好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嗜好是搜集美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他会不会是因为被她突然昏倒的事吓到了,为了弥补自己造成的过失而痛改前非,所以行为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抑或者根本是被她的昏倒吓坏了,以至于神经错乱重组后变得稍微有人性了呢? 哈,如果真如她所想的,他被自己昏倒的事吓到了,那么她才不管他是痛改前非,还是真的神经错乱了,她最高兴的莫过于自己又可以自由吃东西了,真是太棒了! “这些东西虽没有你煮的好吃,但营养很够,你生病这段期间就委屈的吃一下了。” 垂涎三尺的看他忙碌的将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张小餐桌横放在她身前,并将一碟碟的菜肴端了上去,她迫不及侍的端起碗拿起筷子,张口就要吃,但却又突然的住了手。 “怎么了?你不是很饿吗?快点吃呀!”他夹了块肉到她碗里。 “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意图?”她一脸提防的表情,真的被他的举动弄胡涂了。 “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我图的?”他不答反问的笑着打量她,“快吃吧,要不然等会儿被我吃完没得吃了,你可不能再将罪错怪怨到我身上。”说完,他首先动筷大口的吃了起来。 见他以惊天动地的姿态大口吃东西,邾竹妤哪里还有时间多想,立刻变为抢“食”一族的族长,手长眼利的穿梭在碗盘之间,没有一刻停歇下来的猛吃。 厉害,她的吃功真的很厉害。陆峰放下碗筷静静的看着她的狼吞虎咽。老天,自己真的把她饿惨了不是吗,要不然她哪会像是饿了三辈子没吃东西一样,一点形象、气质都没有的大口吃东西,真怀疑她平常若是都像现在一样的吃法,她怎么还能保持苗条的身材,而不像她伪装出来的大胖子样子?他真的很怀疑。 看着那张粉饰过,却依然那么的年轻美丽、纯真无邪的脸庞,为什么他以前一直都没发觉呢?明眼人一直都自以为是的比盲人看得清,谁又知道明眼人看的是表面,盲眼人看的却是心;明眼人总是以为自己耳聪目明所以常常粗心大意,以至于意外发生的机率频繁不已;而相反的,盲眼人虽眼盲目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当真有“目”害人,诚如一个“瞎”子,是眼睛光光,黑白不分呀!他心有所感的叹忖着。 吃饱了喝足了,邾竹妤抹了抹嘴巴后,发现端着碗、拿着筷沉思中的他,而他碗中甚至还有一半的饭食未下肚,她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一种防备的神色瞬间占领了她的眼眸。 “你不会又是在想要怎么整我,以消耗我刚刚吃下去的食物的热量吧?”她不太爽的开口打断他的神游。 陆峰将自己眼眸的焦距放在她不快的脸上,看着她防贼似的表情后,不由自主地笑开了,“看来我的恶形恶状,已经是根深柢固的在你心里扎了根对吗?” 邾竹妤厌恶的看着他的笑睑,因为大帅、太无伤了,好像多看几眼就会抹去他过去的种种恶行似的,为此她冷冷的撇开头去呼了一声。 “好吧,我就委屈点让你继续气吧,不过我……” “委屈点?”她尖锐的打断他,“在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 “伤天害理?”他皱眉打断她,并目不转睛,一宇一句的盯着她问,“我什么时候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到了,而且是‘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时对我调侃、椰偷外加冷嘲热讽的,这不仅只有我听到而已,老天爷也听到了,所以在这点上你伤我也伤了‘天耳’。另外你违反常规强硬要我减肥,这种不肯顺其自然的行为就是害理,你现在自己算算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是不是‘这么多’?”她在面前画了一个大圈圈,“我有冤枉你吗?你扪心自问。” “我建议你可以去参加瞎掰比赛,我保证你绝对可以进人前三名。”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你……你可恶!”邾竹妤怒不可遏的瞪他。 “还有该死、该杀千刀、该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块去喂狗对不对?”想起她曾经咒骂过他的话语,陆峰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 “还差毒死你、泻死你、压死你!”她恶狠狠的补充。 “哈……”陆峰再也受不了的仰头大笑。 邾竹妤生气的掀开被单下床,准备回家,她才不要在这里看他发神经哩! “等……等一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他终于止住笑,并因她的回答而蹙起眉头,“你生病了怎么能一个人住?我要你待在这里,至少有我在能照顾你。” “你照顾?”邾竹妤好笑的看他一眼,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她?真是雨天说大话,也不怕被雷公给劈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我还是回家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了,至于你的照顾可不可以转换成假日,让我好好在家休息个两天,那样我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她没好气的说完,庞然大物般的身躯就已挤过房门,消失了踪影。 陆峰轻扬嘴角,心里比谁都明白她为什么不敢和他同住在一间屋内,还不是为了那身伪装。呵呵,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可以变? 第七章 幸福,原来她刚住到岛上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幸福,而那时候的她竟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唉,人果真是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没上过当就永远学不乖,所以没失意过的人也就永远学不会珍惜了,只可惜人生有吃不尽的苦、学不尽的乖,错失一次只有后悔一次,就这样生生不息,每天活在后悔之中。 当然幸福与痛苦总是一线之隔,像她邾竹妤这么乐观的人根本没时间去后悔过往的一切,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才是她的人生观,所以现在的她早忘了一切不愉悦的俗事,快乐得似神仙般徜徉在碧海蓝天之下。 “哈罗,有人在吗?” 果真幸福与痛苦是一线之隔,明明前一秒自己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没有想到这一秒立即被打人痛苦的炼狱中,他的声音果真有魔音穿脑的威力。 “哈罗、哈罗,邾竹妤你在里面吗?” 又一声,邾竹妤想试着将那个声音当成耳边风都不成,因为伴随着他声音的是不绝于耳的敲门声,啧,她还真有先见之明,知道他绝对没那么好心会放她一马不来找碴,所以没将身上的伪装卸下,要不然后果铁定不堪设想。 “邾竹妤,邾……” “有事吗?”突然拉开房门,她没好气的瞪着被自己吓到而怔怔举着手的他。 自从知道邾竹妤的外表有所伪装后,陆峰日也思夜也想,最想知道的就是她脸上那块令人怵目惊心的青紫色胎记是真是假,而现在,一切谜底终于揭晓。 瞪着眼前满脸污浊,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简直可以吓死人的脸孔,陆峰根本说不出话来,当然他说不出话来的原因不是被她见不得人的脸颊吓得呆若木鸡,他之所以会说不出话来是因为他心中那双美腿、那头美发、那个美丽的背影终于有了一张美丽的脸庞可以搭配,而这一搭配起来竟令他在心中感到惊为天人,一时之间竟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请问陆先生你找我有事吗?”见他好半晌没回答,她又再次开口,甚至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找她不会就是为了发呆给她看吧? 眼前飘来飞去的黑影拉回了陆峰的神游,他眨了眨眼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她,然后非常出其不意的伸手轻触了她柔嫩的脸蛋。 “你做什么?!”她的反应是激烈的,除了斥声挥开他的手之外,眼神更是锐利得可以杀人。 他将手指上的污渍给她看。 “天呀!”邾竹妤轻呼一声,她脸上的易容装不会随着汗水卸除了吧?她火速的冲进房内,瞪着镜中惨不忍睹的脸孔,天呀,她完蛋了! “这是什么?”紧随她而至的陆峰轻倚在门板上,伸出污渍的手,口气半是怀疑半是挪谕的问,他想听听看她对此会如何自圆其说。 “这是……”这是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是七种颜彩的粉饼汗水吧?她怎么不小心点,做日光浴就做日光浴嘛,干么把自己弄得香汗淋漓还破坏了自己辛苦化的妆,这下子好了,她拿什么理由来哄骗他才不会被怀疑? “是什么?这好像是从你脸颊上那块‘胎记’所流下来的哦。”他好笑的睨着镜中蹙紧眉头的她。 “这是……是……”是什么?快想呀!“是……污水,对,是污水!” “污水?哪里来的污水?我记得你今天没到我屋里去打扫嘛!” “呃……这污水是……是从我脸上流出来的,对,是从我脸上流出来的。”她告诉他,“其实我脸上的胎记并不是真正的胎记,它以前是个伤口,一个很严重的伤口,后来经过几番整饰治疗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它还是会不定时的由毛细孔里渗透到皮肤表面来,是白血球与病菌抗衡的浓污水。” “是这样子的哦!” “对对。”她猛点头,然后忙不迭的将话题扯开,“你找我有什么事?”因为她知道若再掰下去,她铁定会作茧自缚不得好死的。 “我懂点医术,你要不要让我看看你的脸?”陆峰怎肯放过她,从身旁抽了张面纸走近她,伸手就想往她难看至极、污渍斑斑的脸擦去。 “你干什么?!”邾竹妤连退三步避开他的毛手毛脚,惊愕的张口大叫。 “帮你擦脸,擦干净后好帮你看病呀!”他没有停脚的逼近她。 “不用了,脸我自己会擦,至于看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医生?”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而陆峰却只是笑笑道,然后又向她前进几步,“来,让我看看。” “我心领了,”邾竹妤忙着退后说,“从小到大我看过的医生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所以我的病我比谁都知道情况,而我早就已经放弃希望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哇!她真准,竟然能猜到她看过的医生比他看过的病人还多,因为如果今天她让他看病的话,那么说真的,他看过的病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就是他自己。另外多此一举?是呀,她根本没病,他想帮她看病的确是多此一举。 “不一定会有奇迹呀!”他轻扬浓黑如墨的俊眉笑道。 “奇迹?我还古迹哩!”她没好气的说,身躯始终与他保持有着两步之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没事的话我是否可以送客了?”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病有没有好一些……” “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她打断他,“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为什么你急着想赶我走?”他停下脚步不再随着她在屋内绕圈子,斜瞄着她研究道,“我发现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喔!” “你神经病呀!我有什么好瞒你的?”她闪躲他深邃黝黑的眼眸,顾左右而言他的指控,“你是不是一天没人可以让你整着玩就一天不舒服?现在才特地跑来这儿寻开心的?” “一天没见到你的确是不太舒服,但我可不是来寻开心的,我刚刚说过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他满脸诚恳的说,然后又露出一抹受伤的神情问:“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若相信你天都塌下来了!邾竹妤没好气的在心中答道,嘴巴却心口不一的说:“谢谢你的关心,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她皮笑肉不笑的巴望着他做出送客状。 “把自己关一天没人可以说话谈心不难过吗?”他气定神闲的笑着问,一点要离去的迹象都没有,甚至于还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活像屁股本来就和椅子黏着般的稳固。 “你看出来我哪里难过了?”她的声音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有呀!”他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哪里?”她低头看自己,然后突然间整个人已被他挟持住,“你干什么?!”她这回真的是尖叫出声了。 “帮你擦脸喽。”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陆峰轻而易举的用手中的面纸擦拭她的脸颊。 “放开我!你发神经呀?放开我!”邾竹妤慌张的大叫着,她怎么能让他擦去自己脸上的粉饰伪装?这一擦下去她岂不马上露出马脚来,天呀!谁来救救她?邾竹妤拚命的挣扎着,甚至试图用圆筒般的身子挤压他,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她根本不是陆峰的对手。 “别动,要不然受伤可不能怪我。”他警告她,而握着她的手劲虽坚实,但却没有一点令她痛的力道,且在她脸上忙得不可开交的手更是温柔得惊人。 看着她因自己的擦拭而一寸寸露出的凝脂工肤,陆峰的心情可以用激动这两个字来形容,老天!她的美甚至于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不知道如果真的见到她的真实面目,没有一丁点的伪装的她,自己是否还会怦然心动——在他这二十八年来看过不计其数的美女之后。 “陆峰,你到底放不放开我?”挣扎不开他,邾竹妤放弃了无谓的反抗,板起冷峻的脸朝他咬牙低吼。 “好美。”他忍不住低喃的看着她。 “放开我。”邾竹妤一僵,知道大势已去,她脸上的伪装百分之百已被他卸去。 “为什么要弄坏了你这张完美的脸蛋?你有什么苦衷吗?”他低头与她四眼相对,深究的眼神几乎要看进她的心坎里。 “你喜欢半调子的美女或半调子的丑女吗?我既然搭不上美女的列车,就安分点只要当个名副其实的丑女,免得有人闲极无聊、没事找事做的要我减肥。”她讽刺的说。 “是吗?”他轻笑一声,对于邾竹妤黑白乱讲的功力甚是佩服。 她扭动身子叫道:“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你若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他突然玩世不恭的抛给她一记媚眼。 “你……你神经病!” “不愿意?那改个条件好了,如果你让我亲一下我就放开你。”他轻薄的笑道。 “你敢!”邾竹妤瞠大双眼死瞪着他。 “这样也不行?”他苦恼的说,“那好吧,最后一项选择了,如果你肯发誓以后不再在自己脸上做文章的话,那我就放开你。”没办法,他已经眷恋上她清新美丽、毫无一点瑕疵的脸庞了。 “你变态!”她骂道。 “爱美是人的天性,我喜欢看漂亮的东西何罪之有?对于‘变态’这两个字,我想我应该还高攀不上。”他笑道,旋即收敛笑容以无比的正经脸孔凝视着她,“怎么样?答不答应一句话。” “如果我说不呢?”她扬起下巴挑衅道。 “那我只好叫阿衣多买些面纸回来,以备不时之需了。”他轻声的说道,下一秒钟却已低头攫住她柔软的双唇,夺取她的吻。 邾竹妤瞠大双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忘了挣扎,只有呆若木鸡的站着任由他予取予求。 接触到她柔软的双唇,又闻到她身上清新的香气后,陆峰再也把持不住的紧拥她入怀,原本开玩笑似的轻点在不知不觉间加深,舌头突破她唇齿间的阻碍长驱直人的进人她口中,亲密的与她戏耍接触着。 这个吻是火热的,跟她之前与人轻触的感觉有着天壤之别,原来她以前的经验全是小儿科,成人之间的游戏竟然如此的火热,火热得几乎让她忘了一切,而热烈的回应他的索取,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他的颈部,将自己的全部献给了他。 该停止了,陆峰不断的告诉自己,却依然不可自拔的深陷在她的温柔里,直到几乎将她吻昏、吻得喘不过气才不情愿的放开她,然后就这样低头看着她红如虾米似的美丽脸庞好久。 “我的吻让你讨厌吗?”他沙哑的问。 邾竹妤被吻呆了,还来不及考虑该如何回答却已呆呆的老实摇头。 陆峰为她的答案笑了,倾下头准备浅尝即止的吻再度一发不可收拾的深刻起来,他想这双温唇的诱惑力足以让他沉醉一辈子,而他只不过才吻她两次而已。 ****** 失策,真的是失策!她当初怎么会因为一个吻而被迷惑住呢?这下子可好了,让他亲吻成了习惯,想拒绝他都变奇怪了,况且她又非常喜欢他的吻。唉,真是伤脑筋。 “嗨,早安。” 才听到那个令她伤脑筋的声音还来不及回应,邾竹妤的身体就被陆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面的接受他从天而降的早安吻。有时她会想,两人相差将近二十公分的高度,为什么接吻时却能毫无距离般的契合? “早上吃什么?”他眷恋的抬头问。 “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邾竹妤没好气的推开他,生气自己抵挡不住他无理的要求,甚至于还有点乐在其中享受着。 “怎么一大早就像吃炸药似的?还是我刚刚的吻让你失望了?那么我再吻你一次。”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笑脸,再次低下头准备吻她。 “走开!”她毫不客气的伸手推开他那张可恶的笑脸,对他咬牙怒视,“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有吗?我以为得寸进尺应该是这样。”他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一个眨眼间便一气呵成的将她放倒在地板上,还欺身压住了她,并开始挑逗式的吻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最后才到她期盼已久的唇。 邾竹妤让热浪侵袭着自己,不由自主地享受着他的吻,他的吻技真是太高超了,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败倒在他的西装裤底下。她暗忖着。 “我可以得寸进尺吗?”他在她唇间沙哑的低喃问着,刹那间攻击目标竟已转向她洁白无瑕的颈间。 邾竹妤呆滞了一会儿,却突然如被电到似的猛然推开他跳起身来。天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地步?她怎么可以沉迷在男欢女爱上而忘了一切?自己差一点就穿帮了!她紧抓着已被他解开一颗钮扣的衣领,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陆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他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老天!他从来没碰过像她这样纯真、反应好,又极端神秘的女人,她真的牵扯到他的心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立即替她抽丝剥茧,除去丑陋的外貌让她现出美丽的原形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并没有假装听不懂她没头没尾的问话,可却给了她一个不正经的回答:“得寸进尺喽!”他暧昧的双眼在她身上打转着,甚至假装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夸张的呻吟出声。 “可恶!陆峰你到底想做什么?别跟我打哈哈,我不是你众多女朋友之一!”她怒斥一声,讨厌他这种色迷迷不正经的表情。 “呵,吃醋啦!”他扬眉笑道。 “吃你的大头鬼!”她生气的叫道,“你自己老实说,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你该不会还一厢情愿的想捧我当歌星,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色诱我……” “色诱?”他为这两个字猛咳了起来。 “对。”她才不理他,忿然的继续说。“否则以你在女人眼中的身价,根本不必理我这个肥婆,要不然你就是闷在岛上太久没女人了,否则也不必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你若觉得追一个胖女人丢脸没关系,但我可禁不起你众多女朋友知道后群情愤慨的鄙视与攻击。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不明说?何必自贬身价屈就于我这个没人要的女佣?” “自贬身价?我以为是我在高攀。”他话中有话的凝视着她动人的怒脸。 “你发神经!” “好吧,如果你硬要说我在自贬身价,那么我就算是在自贬身价好了。”他突然间哂然一笑道,“请问邾竹妤小姐,我有荣幸当你的护花使者吗?” “没有!”她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 “别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也是在自贬身价来屈就你,你是否应该为自己的高攀而满心欢喜,甚至于感动落泪?” “你无聊!”邾竹妤转身弄早餐,不打算继续理他这个疯子。 “我倒觉得很有趣。”他不许她躲避,再度将她转回身面对着自己,“怎么样?如果我真的为你心动、喜欢上你,我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男朋友,甚至于是一生的伴侣吗?” 邾竹妤的心为他认真的眼睛漏跳了一拍,完全搞不懂他是在演戏或者说真的?毕竟他的身分除了名歌星外,也是个名演员,甚至于还当过导演编导过电影,对于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她还是放聪明点要紧。 “承蒙看得起,只可惜我这个人什么优点都没有,却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你,所以也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她斜睨了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 “我是认真的!”她的拒绝竟能让他揪心,陆峰在不可置信的朝她低吼后瞠大了双眼,蓦然间发现自己认真的心,原来他刚刚所说的话并非纯粹想逗她,而是真心真意的想知道她对自己的感觉,而她竟狠心的一口回绝他。 “我也是认真的。”她回视他。 “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你应该知道有很多女人……” “我知道你很受女人的青睐、很受女人的欢迎,但是别把我当成是她们的一分子行吗?”她露出不屑的表情打断他,不喜欢被他拿来与那群闲来无事只知道追星的女人相互比较。 “如果我把你当成是她们的一分子,那么我就不会要你当我的女朋友。”他生气的说,但听在邾竹妤耳朵里却好像他给了她什么莫大的荣耀似的。 “谢了,我敬谢不敏。”她一点也不领情,挣开他箝制的手继续弄早餐的工作。 “为什么?” “我自知配不上你行吗?” 陆掌霸道的说:“我觉得配得上就配得上。” “那是你一相情愿,如果你不介意迟早有一天被我压死,很抱歉我还怕误犯杀人罪,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她嘲讽的斜睨他一眼。 “你想压死我还有得拚哩!”他突然露齿一笑。 “你是什么意思?要我现在示范给你看吗?”她挺着圆滚滚的身子向他逼近,企图再用那一百零一招吓跑他。 “好呀,我正等着你投怀送抱呢!”他张开双手笑盈盈的望着她千变万化的脸色。 “你这个——”瞪着他的笑脸,邾竹妤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点都不明了为什么他对她不再显露嫌恶、退避的姿态,难道他就为了她美丽的脸庞,而包容了她“傲人”的身材?他这个烂男人、臭男人、该死的男人! “快来嘛,我等得好累哦!”他张开双臂,玩世不恭的猛朝她抛媚眼。 他是个疯子!邾竹妤瞪眼看他良久后,终于有了最后的认知。什么超级巨星、什么天才、鬼才的,根本全是狗屁,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以整人为乐、以逗趣为生,没事找事做,就爱闹她,她一定要冷静以对,绝不能误中奸计。 “来嘛,别不好意思了。” 可是怎么可能?他那个不要脸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教她听了想不生气都难,“走开,我要工作。”她强压着怒气冷冷的说。 “来嘛……” “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餐?”邾竹妤轻颤一下,再也受不了那令她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声音而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迸出声说,“如果要的话就给我闪一边凉快去,别在这边碍手碍脚的。” 瞪着她生动不已的怒容,陆峰一点也解释不出心中的悸动为何?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究竟是好奇大于心动,所以才会一时激动得说出女朋友那段话来缠住她,但明人不说瞎话,她对他的吸引力真的是与日俱增。好奇也好、心动心罢,他真的想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如果再这样暧昧不明的相处下去结果会如何,不过先决条件他要想办法让她卸下一切伪装才行。 措手不及的低头吻了她一下,陆峰在她愕然之际露出一抹誓在必得的微笑,然后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 他那笑容是什么意思?邾竹妤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为他离去前的那抹笑容愕然沉思了许久,但却猜不出他笑容的个中意味。她用力的深喘口气,一肚子没处发的火全发泄在眼前的面团上,拚命的槌打着,可恶、该死的陆峰,她真的会被他给气死! 当初看报章杂志上有关他的影评语评时,她有些怀疑自己所伺候的男人跟报导中的花花公子真是同一人吗?因为她所见到的陆峰除了有些以貌取人外,待人处事皆算和善,也不会凭藉主仆之分而故意刁难人,当然对一厢情愿想帮她减肥的事件除外。独处在一个没有女人的孤岛上月馀,她也从没见过他因没女人陪伴而寂寞难耐、乱发脾气等,所以对于他花花公子之名,她总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半倍半疑着,直到最近。 他到底是闲极无聊,还是抱着“没鱼虾也好”的心态在玩弄她,把吻她拿来当家常便饭般的行之,他有什么权利?为什么她不拒绝的推开他!总让他随心所欲的予取予求呢?邾竹妤怎么也想不通这其间的道理,心中却突然想起父亲对母亲的执着,那种一生一世动人心弦的爱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她至今还是想不透。 不知道如果有天她死了,会不会有人像父亲一样为母亲痛哭流泪,而为她甚至于以死相随,如果有的话,那么她想自己死也会瞑目,毕竟真爱难求,这一生能拥有一次那便已足够。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男人为她寻死寻活的,她虽会有些感动,但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丧志与无能,会为一个女人而想不开的男人最没用了,而她知道陆峰绝对不会是这种男人。 陆峰?奇怪了,她没事想到这个可恶的臭男人做什么,他们这辈子除了有主仆关系外,绝对不会有其他关系的,她没事干么去想他?真是的! 第八章 早餐过后,邾竹妤例行公事的提了桶水打算清理屋内囤积两天的灰尘,怎知拖把还未来得及沾湿,人却已被心血来潮想游泳的陆峰给霸道的拉到海边陪他,气得她双颊鼓胀,一句话也不吭的坐在沙滩上瞪他。 “来呀!你不是说你会游泳吗?”他站在及膝的海水中,好不凉快的扬声朝她叫道。 邾竹妤既嫉妒又羡慕的看着他与海水共舞,她多么想下水玩呀!自从来到这美丽、四季如春的篱岛后,她每天必然的功课就是眼巴巴的望着美丽的海洋兴叹,她真的好想优游于海水中,无奈身上“肥肉”的伪装让她碰水不得,因为既不能脱掉伪装成为名副其实的美人鱼,又不能顶着一身肥肉下海成为海牛,一辈子沉没在大海之中,唉!不能游泳,这对热爱徜徉在海水中的她简直是项酷刑,可恶的他还拼命在她伤口处洒盐巴,真的是有够狠的。 她怒目相向的瞪着他半晌,最后乾脆撇头望向别处,来个眼不见为净。 “走,我拉你来是要你陪我下水玩的,不是叫你坐在这边看我。”见她没有任何动静,陆峰亲自由海水中走上岸来拉她。 “对不起,我没你的闲情逸致。”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去工作了。” “不行,你今天惟一的工作就是陪我。”他既无理又霸道的拉住她,活像个耍赖的小鬼。 “你——”好,谁怕谁,反正会被垃圾、灰尘掩没的人又不是我,邾竹妤以冷冽的眼神告诉他,然后一屁股坐回沙滩上,“好,我就坐在这里陪你。” “我要你陪我游泳。”他得寸进尺的说。 “抱歉,我没带泳装。”她扬起存心要呕死他的笑脸回答。 “这不打紧,你可以裸泳,我会把你当成是一头白猪在眼前逛的。”他取笑的说。 “只有我老公能看到我的裸体,你有打算要娶我吗?”她恶作剧似的对他挑衅着。 他扬眉,对于她所说的话颇觉有趣,“虽然我看过裸体之多不在话下,但你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条件的女人。”他假装考虑了一会,“好吧,我就把这个专利权留给你,只要让我看你的裸体,我一定娶你。” “谢谢你,以后我会随时提醒我自己包紧一点,绝对不要让你看到我的裸体,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瞪着他似是而非的认真脸庞,嘲弄的撇嘴说道。 陆峰轻笑一声,“一失足成千古恨?应该没那么糟糕吧。”话未完,他的双手已不规矩的开始剥弄她衣服上的钮扣。 “你干什么?!”邾竹妤忿怒的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尺。 “帮你脱衣服呀,难道你想穿着这一身衣服下水吗?”他一脸笑意盎然的盯着她瞧。 “我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要陪你游泳。”她沉着脸瞪他,口气比十二月的北极还寒冷。 “我也没有徵求你的回答不是吗?”他向她逼近一步。 “站住!”邾竹妤大吼的阻止他,不相信他真敢强迫女人脱衣服,可惜他就是敢。 陆峰以三两步的大步伐捉住想逃的她,邪恶的脸庞有着一抹她所未见过的引人魅惑力,他没有一开始就脱下她的衣服,只是用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箝制在她身后,然后让两人的身躯以一种令人遐思的姿势贴合着,再用另一只手轻触地的脸颊到颈项。 “我现在站住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他以轻缓沙哑的声音问她。 “放开我!”她的声音比自己想像中的还没有说服力。 “你改变主意,打算自己脱了?”他扬眉。 “你去死!”邾竹妤侧脸避开他的触摸,大声诅咒着。 “好吧,那我只好委屈点帮你代劳了。”他的笑脸和委屈的声音成了强烈的对比,由颈间滑下的手更是坚定得可怕,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了,陆峰兴奋的手几乎要颤抖了。 “陆峰,你若敢脱我的衣服,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会恨你一辈子的!”她充满警告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他。 “如果我看了你的裸体,我们俩真的成了夫妻,你还会恨我吗?”他停手问她。 “你要不要试试看?”她咬紧牙关冷冷的说。 “好吧,我只好想别的办法来看你的裸体了。”他垂头丧气的放开她,喃喃自话着。 邾竹妤立即松了一口大气,她真的很害怕他会强硬的脱光地,不过好家在,他还算是有读过书,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他若真敢脱了她的衣服的话,就算要她冒着被人抄回“邑城”的危险,她也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算了,就这样游吧!” 突然间才被放松的手腕再次被握住,邾竹妤抬起头来瞪着拉着自己往前走的陆掌,莫名其妙的问:“你干什么,要拉我到哪里?” “游泳。”他头也不回的说。 “游泳?”她这才发现他正拉着她向海的方向走去,而海水在片刻间已及膝高,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呀!他发神经想溺死她吗?邾竹妤拚命的挣扎想甩开他的手,怎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敌得过硕壮如牛的他。 “喂,你发神经呀,放开我!” “既然你不肯脱衣服,那就穿着那身衣服陪我游吧。”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填充脂肪已经开始吸水,原本只有三公斤的伪装材料遽然增至十公斤似的,几乎让她寸步难行,“该死的你快放手,你想溺死我呀!”深谙水性的她第一次害怕自己有被水溺死的可能性。 “溺死?没那么夸张吧,你不是说你会游泳吗?”陆峰终于在海水拍打及胸的水深处停了下来,然而这个深度的海水却已淹没邾竹妤的整个肩膀,只剩棒棒糖似的头颈露出于海平面。 “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疯子!”随着海浪一波波的拍击,邾竹妤惊慌得白了脸,一点也没注意到其实他早就放开她了,是她自己的手紧抓住人家不放的。 “你到底会不会游泳?”手臂上传来抓握的疼痛让陆峰蹙起了眉头。 “当然会。” 陆掌挑眉,“当然会?那你的脸色怎么白得像个鬼似的?” “海水这么冷,我当然会被冻得脸色发白。” “那你的手干么抓我抓得这么紧?” “我哪有?”她忿忿地怒视他。 “没有吗?”他将手由海水面下举起放在她眼前,而她的一双手正像钳子似的紧夹住他的。 邾竹妤吓了一大跳,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怎么会紧握着他的手,她忙不迭的松开双手,因恐慌而有些僵硬的脑袋拚命的寻找能自圆其说的理由,怎知突来的一个巨浪冲击到她不太稳的身子,她只觉脚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痉挛,她根本还来不及尖叫,整个人就被海浪席卷而走,天呀!她要死了吗? “该死!”陆峰被她沉没的头颅吓白了脸,恐惧感一下子贯穿他整个人,怎么会这样子?她不是说她会游泳吗?怎么一放开他的手人就像块砖头似的沉进水中?老天!她竟敢连会不会游泳这件事都要欺骗他,她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竟然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撒下瞒天大谎?他真想指死她!不过想归想,他仍毫不犹豫的潜入水中将她拉出水面。 “你还敢说你会游泳!”他暴戾的朝她低吼。 “我的脚抽筋了。”邾竹妤咳出呛鼻的水,美丽的脸庞强忍着剧痛。 “该死!”诅咒一声,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岸上走。 怎知海水一寸寸降低,邾竹妤的重量却一斤斤的增加,重达十馀斤的吸水填充脂肪随着海水浮力的消失,一瞬间全落在她身上也落在他手臂上,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陆峰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终于在海水及膝处负荷不了的颠簸了两下,两人又双双跌落海中。 “该死的!”他忿然的不断咒骂着,双手却毫不延误的替她按摩着抽筋的腿部。他因为爱运动的关系,多少曾有过运动伤害,所以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疼痛的伤害。 邾竹妤看着眼前一边大声咒骂、一边却温柔又有效率的按摩着她的腿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心中纷至沓来的杂绪与感动为何?因为在她记忆中扮演照顾人的一方总是她,何时她曾经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中了? 父亲的繁忙与母亲的早逝让她们三姊妹不得不比别的小孩早熟,大姊虽长她两岁,外表却柔弱得让她不由得兴起保护欲,而小自己两岁的小梅却往往冲动、倔强得让她不自觉地兼起母职,“邑城”的人们总是称赞她懂事,会微笑的轻抚大姊与小梅,亲亲爱爱的拥抱她们,就连父亲对她们三人的态度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每次见到那种景象时,总会心痛得想掉泪,却必须强忍住泪水展露最懂事的笑靥。寂寞、羡慕、嫉妒,甚至于憎恨,是的,这些情绪从不间断的在她心中波涛汹涌,然而她却只能冷眼旁观的面对这一切不平等待遇,然后将热泪往肚里吞默然的接受这一切,因为她爱他们。 她已习惯了默然付出,然后再接受众人例如“懂事”这种无聊的恭维,她已经忘了被人照顾、小心呵护的感觉,然而再次拥有的感动却是来自于他,一个怒气冲冲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男人,一个聪明却每天让她咒骂一百遍的男人。 “好些没?”陆峰咒骂的声音突然转柔,抬起头关心的凝视着地问。 “谢谢你。”她以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向他道谢,羞怯的缩回刚刚抽筋的腿,她什么时候曾经让一个男人触摸她的腿了?而眼前的他却先后碰了两次,她僵硬的想爬起身。 “我扶你。”他护花使者的情操立刻展露无遗。 “不用了。”她极度腼腆、不自在的避开他的手,第一次感觉到两性之间的张力。 她的狗咬吕洞宾让陆峰推紧了嘴,将一股潜伏在心中的怒气推到了爆发的边缘,“你在气我硬拉你下水?”他语气平缓,与深邃眼眸中跳动的怒火有着天壤之别。 邾竹妤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因为高居在她心中的热情竟因他这一次的温柔由沉睡中惊醒,滚烫的感情经由血液循环传人四肢百脉,一瞬间绕走全身,让她有种脸红心跳、不知所措的异样感觉,这种感觉好奇怪、好陌生,但却是好——舒服。 她的默不作声就像是在对他的无言指责与控诉,而这立即点燃了陆峰这座活火山。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会游泳?如果你肯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游泳,我就不会强拉你下水,那么也就不会有意外的发生,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一点就会溺水?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将你带到深水落线处会发生什么事?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该死的!”他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抓住她,猛烈的摇晃着。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会游泳。”她困难的开口说话,牙齿差点没因他剧烈的摇晃而掉落。 “你到现在还死鸭子嘴硬!”他低下头与她平高,四目交接的怒视她咬牙迸出声。 “我没有。”她因他突然的接近而羞怯低下头,也因这一次近距离的一瞥注意到他所散发的男子气概,天呀!她之前怎么可以和他朝夕相处却丝毫不动情,甚至还把他当成蟑螂似的想感受那种除之而后快的快感?她一定是疯了。 “没有?”他轻轻的将她下巴抬起,不容她闪躲的凝视她双眼,“如果你真的会游泳,刚刚那件事你要怎么解释?别告诉我那是天意。”他危险的对她说。 在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逼视下,邾竹妤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有逐渐发软的迹象。 “怎么样?决定承认你所撒过的谎言了吗?”他温柔的问,抬着她下巴的手突然向下碰触到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组成,却像个馒头吸水后膨胀起来的假脂肪、假肥肉。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会游泳。” “那这个呢?”他突然用力的挤压了一下她鼓胀的肩胛骨,海水立即由他指缝间不停的流落,“别告诉我这是你身上的油水。”他冷嘲热讽的说。 身上十馀斤的伪装本来就让邾竹妤站得双脚发软,然而陆峰突如其来的压力就像是雪上加霜似的,让她一个不稳“咚”一声,再次跌人海水中。 “你该不会是因为心虚,所以连站都站不稳吧?”他担心的皱眉扶她,口气虽柔和了许多,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揶揄。 “不是,是因为我这一身浸水的道具太重了。”她低喃的道声谢,然后低头看着落魄的自己,她心知肚明大势已去,再怎么圆谎、装疯卖傻也掩饰不了变形的身躯,更何况这身伪装渗水后也废了,而她又没有第二套备用装,所以—— “帮忙一下好吗?”她突地伸手解开上衣的钮扣,并出声求援。 “帮忙什么?”陆峰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吞咽着唾液看她将胸前的一排钮扣全解开。 “帮我脱衣服。”她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帮……帮你脱衣服?”之前强硬的要脱她的衣服时,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愧疚,而现在她主动开口要他帮她脱衣服时,他却感到全身不自在,连说起话来都吞吐得像个智障。 “嗯,麻烦你帮我解开胸军后面的扣子,这些东西胀大得让我勾不到它,尤其是胸部胀得最难受。”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说。 我的天!这个女人到底是纯真还是无知?竟然对一个二十八岁有正常性欲,而且禁欲好一段时间的男人说出这种话,虽然是就事论事的老实话,但也会引人遐思、让人忍不住想人非非呀!如果不巧真的碰上了野兽,谁管她是丑女、肥婆或者是小红帽,下场绝对只有一个字——惨,她这个没有大脑的笨女人! “快点啦,我还要脱裤子。”邾竹妤弓着背催促着。 天啊!他要发疯了!“不要对我说这种话!”陆峰扳过她身子粗嘎的对她低声咆哮。 “什么话?”她一脸懵懵懂懂的问。 “该死的!”他突然放开她,气愤的用力爬了下头发,“把扣子全部扣起来,你若要脱衣服的话回家脱。” 她摇摇头,“我不想把屋子弄脏,而且如果要我背这一身海水走回家的话,我一定会昏倒在半路上的,我想我还是在这里脱一脱省得麻烦。”她再度转身背对他,“请你帮我解开胸罩的扣环。” 陆峰的怒火、欲火在身体内齐头并进的燃烧着他,怒火让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邾竹妤,欲火却让他想要狠狠的揪住她狂吻,他奶奶的,这个笨女人想整死他! “快点啦,我等得好累喔!” 陆峰按捺住想指死她的冲动,颤抖的解开她胸罩上的扣环。 “谢谢。” 超级大奶妈的胸罩一松,隐藏在胸罩下的隐形拉链立刻活动自如的在邾竹妤的手中向下滑落至腹部,她像是脱潜水装似的由肩膀处开始剥去厚重的假肥皮,纤细修长的双臂首先获得自由,然后是那形状美丽的双肩,接着便是织纤合度的完美胸部,小蛮腰、美臀,和那双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美丽双腿,老天!她真美,美得让刚破茧而出的蝴蝶都觉得逊色。 “哇,舒服多了。”邾竹妤深呼了一口气叹道,然后自然的转身朝他笑道:“还要游泳吗?现在我可以陪你游了。” 强忍着一亲芳泽的冲动,陆峰任由自己的双眼欣赏那包里在疑似泳衣或者是韵律服的美丽身段上打转,“为什么要将它们隐藏?”他的声音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沙哑数倍。 “避人耳目。”她轻踢着脚下的海水回答,既然真面目都让他看了,她也没必要再隐瞒他什么。 “避人耳目?你做了什么坏事吗?”他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 “其实我是跷家而已。”她笑逐颜开的说,“父亲派了很多人找我,为了防止被抓回去只好改变一下造型。” “那你又为什么会变成我的女慵?”他纳闷的问,无法想像精明的陈铭也有受骗的一天,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么聪明还不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这一切都是因为误打误撞造成的。”她笑着将事情经过告诉陆峰,“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花名……呃,不,是声名远播的大名人。” “你是因为我的花名,怕我会染指到你,所以才会继续伪装成丑八怪?”他轻挑俊眉,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地。 “呃,大概吧。”她看着海浪一波波的掠过她的小腿肚。 “那现在呢?你不怕我的花名、不怕被我染指了?”他盯着她俯瞰的侧脸轻声的问。 “你拉我到这里来不是要游泳吗?我们来比赛,看谁先游到那边谁就是赢家。”她突然开口对他大叫着,然后也不得他回答便迈开脚步的迎向海浪。 现在的她终于像个二十岁的少女了,自然、天真、活泼、大方,还有那一抹青涩却无比动人的羞赧。陆峰微笑的看着优游在白浪之间的她,猜不透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态度,只知道她刚刚卸下的不只是外表的伪装,就连那颗属于年轻的心都毫不保留的摊在他眼一刖,而为此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义务对她坦然,只是从头到尾没有伪装的他该向她坦然什么呢? 他的心隐隐跳动着,似乎在告诉他这一个令他迷惑不已的答案。 ****** 卸去伪装的邾竹妤亮丽得几乎到令人望之刺眼的地步,当然这种刺眼的感受大概只有陆峰感觉得到,所以他只要见到她就恨不得拿条被单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尤其在阿衣、阿联、政叔出现在她左右时,他真的很想将她关在一个黑盒子里,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她。老天,他这是什么心态? 当然稍有脑筋的人都知道他这心态叫作占有欲,而他这个智商一百二十的聪明人当然不会笨得连占有欲三个字都不懂,他担心的是那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占有欲会不会去伤害到别人,因为他竟然有好多次冲动的想挖掉阿衣瞪在和竹妤身上的双眼。老天!他该怎么办? 或许他该先让她爱上自己,让她的目光永远离不开他,让她把那堆在眼前晃来荡去的无聊男人视如敝屐、不屑一顾,然后再把她娶回家,明正言顺的在她身上贴上属于自己的标签,让所有对她有所觊觎的男人死心,那么或许才能挽救他可能会犯下的滔天大罪。 不,要男人对她死心没那么简单,或许他该乾脆绑架她到一座无人的荒岛,不让任何人看见她,只有他能看她、亲她、拥有她,就这样两人过着蓝色珊瑚礁的日子,终老一生,这或许才是最可行的方法。 嗯,他要请陈铭再帮他找一座孤岛买下才行,然后他要去学开飞机,离岛采购的事情就由他包办,她可以安心的打理家事与三餐,体贴他、照顾他、爱他…… “吃饭了,陆先生。” 邾竹妤的声音将他天马行空的思绪给揪了回来,让他突然想到他当务之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导正她的称呼,陆先生?老天,这个称呼似乎只有教会中的修女才会这样叫他。 “要怎么样你才肯直接叫我的名宇,而不加兕先生言两个宇?”他无奈的看着美丽的她。 “你是老板呀,我这个做佣人的当然不可以没大没小的对你直呼姓名。”她露齿一笑。 “我特准你可以直呼我的姓名。” “不好吧?” “之前你对我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时,你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他挪谕的说。 “那不一样呀!如果你怒不可遏的骂人时,你还会注意到对方的称谓吗?该死的陆先生,和该死的陆峰,前面那句不是比后面这句奇怪吗?”她露出满脸灿烂的笑容。 “你别乘机骂我。”他强忍住笑意瞪她一眼。 “我哪敢。”她轻吐舌头耸肩道。 “你不敢就没人敢了。”陆峰没好气的说,这阵子在毫无伪装的自然相处下,她的自我性情展露无遗,懂事成熟的处事外表下有着浓郁的孩子气,不会撒娇、扭捏作态,却会在他无理的逗弄下气得面红耳赤、破口大骂,最后忍无可忍的予以漂亮的还击,而那时的她却往往美丽得令他咋舌。 “别再让我听到‘陆先生’三个宇,否则后果自理。”他看着地偶尔露出的调皮姿态,似假还真的出言警告她。 “是的,陆峰先生。”她存心气死他。 “陆峰先生这四个字也不行。”陆峰瞪着她。 “好,老板。” “邾竹妤,你要我亲你亲到喘不过气来吗?”他稳稳的向她前进一步威胁道。 “不要,主人。”声音未停歇,她人已拔腿向后退的逃之夭夭,怎知十步都跑不到就已被他的长手攫住。 “我没告诉过你,我读书时代一向都是代表学校参加田径赛的不二人选吗?”他将她箝制在自己的怀中,低头俯视着对她说。 “呃,你忘了跟我说。” “那么现在说也不会太迟,至少你下回再向我挑衅时不会笨得跑给我追。”他低下头擒住她甜美的双唇。 “陆峰,晚餐会冷掉。”她在他怀中喘息过后喃喃的提醒他。 “你喜欢花吗?”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 “嗯。”她在他胸前点头。 “等着。” “什么?”他突然放开她,走向路边的草丛。 邾竹妤看到一朵朵绽放的小野花点缀在绿油油的草丛间,在美丽的夕阳下随微风摇曳生姿。 “这岛上没有花市,也没有专门卖花的花坊,有的只是这路边的小花,如果我采下它来送你,你会嫌我太寒酸,或者告诉我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吗?”他站在草丛边回头望着她。 看着他正经的脸庞,和邾妤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只有对他轻轻的摇摇头。 “好,那我就送你一束路边的野花。”他咧嘴一笑,随即弯下腰来,从绿油油的草丛中挑采着美丽的路边野花。 然而平静的草丛间却突然间波动了起来,只听见唏唏嗦嗥的声音才响起,一道快如闪电的东西由陆峰手臂间飞窜而过,眼尖的邾竹妤看着那条黑白相间的蛇蜿蜒的再度溜进草丛间。 雨伞节!天呀,他没被咬到吧?!邾竹妤的目光火速急转至他身上,只见他拉起袖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你没被咬到吧?!”她尖叫一声慌张的冲上前问。 陆峰用力的压住手臂,苦笑的看她一眼,“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们真该听劝这句话的。” 第九章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他是什么意思? 邾竹妤一脸茫然不知的盯着他苦笑的表情,然后再低头看向他手臂的那两个小小洞孔,那不会是……她瞠大双眼任一向不受她欢迎的泪水凝聚在眼眶四周,强要滴落下来,恐惧感一瞬间侵袭了她整个人,顿时间她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整颗脑袋中回响的就只有一句话——他被毒蛇咬到了! 天呀,他被毒蛇咬到了!邾竹妤呆若木鸡的瞪着他的伤口,直到伤口在他的压迫下溢出刺目的腥红血液,她才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 她扯下脑后的发带用力束紧在他手臂伤口上方七、八公分处,然后平放他的手臂用力挤压伤口上方让血液流出来,并用自己t恤下摆擦去血液后,随即不假思索的低头覆住伤口,用力的吸吮它。 “别这样!”陆峰剧烈的震动一下,开口阻止她。 邾竹妤挥开他的手,更加用力的吸吮着,并一口一口的吐出嘴巴里有毒的血液,直到伤口的血困难得吸不出,嘴巴里吐出的只剩透明无色的唾液为止,她才急忙却平稳的扶着他往屋里面走。 “去漱口,漱乾净一点!”他的脸上已呈现出苍白,口气亦虚弱了许多。 她没有反对,而他则从厨房抓了一把刀,咬着牙在伤口处纵向切划下去,霎时鲜血泊泊流出滴落一地的红。 刀子割在他身上却痛在她心上,邾竹妤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然而她却知道现在不是她喊痛哭叫的时刻,她走近他以颤抖的双手稳稳的将他的手臂放到水龙头下,用大量的清水冲洗着他的伤口,并拿出应急做出的冰袋,冰敷在伤口上以缓和血液流动的速度。 他们都知道这些急救程序是正确的,然而雨伞节在东南亚一带国家中与百步蛇并列为毒蛇的第一位,死亡率在百分之二十四至百分之二十八,被咬后若稍有不慎极可能致死,况且他们现在又处在一个没有医疗设施的岛屿上。 “不会有事的。”他出声的安慰她。 邾竹妤面无血色的看他一眼,然后从饭桌边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安静的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阿衣来。”她以令自己感到自豪的声音冷静的告诉他。 “跟阿衣说明我的情况,叫阿衣去接政叔过来,政叔是个医生。”他告诉她。 邾竹妤点头,迅速拿起电话,“喂,阿衣我需要你的帮忙,陆先生刚刚被毒蛇咬到,是雨伞节,我要你立刻将政叔接过来……什么?!”她苍白的脸色霎时整个变成铁青色,“联络得上吗?那来回要花多久的时间?好,你先打电话,然后立刻开直升机去接他回来。”她挂掉电话。 “怎么了?”陆峰朝她泛出一丝虚弱的笑意问。 “阿衣去接政叔了,他待会儿就会来,你先忍着,没事的。”她朝陆峰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却不知自己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政叔又离岛去帮人看病了?”他一猜就猜到。 “他很快就会来的,你会没事的。”她以无比坚决的声音告诉他。 “对,我会没事的,所以你不需要为我哭。”他抬起没受伤的手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邾竹妤一点都不知道白己的眼泪在何时流了出来,她呆呆的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庞好半晌,然后不知不觉的伸手轻触他开始发汗的额头。“很痛吗?” “手臂已经麻痹了,所以感觉不到痛。” 他微笑的安慰她,没想到却引发她更多的泪水,毒素开始在他身上发作了,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他?她到底该怎么做?天上的众神,我求求你们救他,圣母、基督、耶稣、阿拉,不管你们是谁,我求你们救他,拜托。 “没事的。”他再次告诉她,一只手忙不迭的擦着她滚落的眼泪。 心疼呀!可曾经有女人的泪水让他感到心疼,恨不得飞天摘星以换取她的不再流泪?当然没有,以往女人的眼泪给自己的感觉是厌恶的,因为她们总是将之当为让男人软化的武器,有目的的流泪、虚情假意的哭泣,这种不蚀本却又所向披靡的利器,哪有女人不善加利用的? 但是她的泪水却是那么的洁净,让他珍惜得为之掉落而心疼,看来他对她的感情明显得连讨价还价的馀地都没有了。 “该怎么做才能救你?陆峰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她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惊慌失措得不知所措,医生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这,她该怎么办才能阻止毒液的蔓延!她该怎么做才能减少他的痛苦?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她怎么熬?她不能一筹莫展的眼睁睁看着他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救他,可是她该怎么做?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 “竹妤你冷静下来,我不会有事的。”他除了不断告诉她这句话,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更何况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逐渐开始模糊了起来。 “对,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喃喃自语的望着他。 “你关心我?”他强追自己提起精神跟她讲话,不然的话他害怕自己会在下一秒钟昏厥,而那铁定会把她给吓坏。 她拚命点头。 “为什么?” 她看着他不懂他问题的重点,“什么为什么?” “你爱我吗?” 邾竹妤被陆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震住了,她爱他吗?她爱父亲、大姊、小梅,也爱着所有“邑城”的人们,她关心他们、喜欢他们,如果他们生病、受伤了,她会尽己所能的关心他们、照顾他们,然后看着他们一天天的康复她就安心了。 然而对于他的受伤,她同样有着爱父亲、大姊、小梅他们的感受,但其中却多了深深的心慌与恐惧,她害怕他会离自己而去,她害怕会失去他,她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相处、与他斗嘴、为他整理屋子、为他烹煮三餐,她好害怕…… “我爱你。” 他突来的告由差点没吓昏邾竹妤,她双眼遽然圆睁,目不转睛的瞪着他有些散乱却依然深邃的眼眸,毒素已经侵人他的脑神经,混乱了他的意识,让他开始胡言乱语了吗?还是…… “陆峰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她伸手轻拍他的双颊,以因为担心而变得低沉氤哑的声音问。 “邾竹妤。” 听他咬字清晰的吐出这二个字,邾竹妤悲喜交加的看着他以颤抖、喘息的声音问:“你刚刚说你爱我?” “我爱你邾竹妤。”他定定的望着她,原本混沌的眼眸突然间变得清澈无比,“你呢,你对我有什么感觉,有一丁点的爱我吗?” 她有一丁点的爱他吗?邾竹妤在心中重复他的话语问自己,然而因他的告白而波涛汹涌、心喜若狂的自己却没有多馀的心思可以去思考、回答这个问题。他爱她,天呀,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吧?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直到听到他的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陆峰试着以最清楚的声音回答她,即使他觉得自己真的快昏倒了,“告诉我你对我是否也有一点感觉?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一相情愿。” “我爱你。”邾竹妤老实的坦诚了自己的心,也终于知道那种害怕心情的由来了,她爱他呀!是的,她是爱他的,从那天在海边他温柔的替她按摩抽筋的腿之后。 “那我可以死而无憾了。”他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陆峰你别吓我,陆峰!”他的口气让她惊恐的大叫,见到他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她脸色一下子刷白,眼泪随之又掉了下来,“陆峰、陆峰!” “跟我说话,不断跟我说话,要不然我怕自己会昏睡过去。”他睁开眼睛虚弱的告诉她。 “好,我跟你说话,我会不断跟你说话不让你睡着。”她抹着泪猛点头,“你知道我来自哪里吗?” “哪里?” “一个叫做‘邑城’的地方……”她开始不断的找话题与他对答,只要他迟缓或着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就会用双手拍打他的双颊,或者摇晃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让他清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神智也愈来愈不清楚,邾竹妤在心里不断祈祷着天上的众神保佑他,一面不断的与他说话,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他进人昏迷状况,她知道的。 窗外的夕阳不知不觉沉入海平面,夜幕一下子笼罩整片大地,屋内也随之暗了起来。邾竹妤想去开灯,却又害怕这一离开他,他会死掉,她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 “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你会嫁给我吗?” 不知道是她过分用力紧握的手拉回他部分清醒的意识,还是怎么的,他突然对她问出这么一句有条理的问句。 “好。”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哈,那我绝对不能死。”他低喃的说完后,整个人顿时陷入昏迷。 “陆峰!”邾竹妤恐惧的朝他大叫,而这时门口传来了慌忙的叫声。 “邾小姐、邾小姐!” “我在这里。”她放开陆峰的手扬声大叫,一面冲到门口将门打开,“政叔你要救他,我求你救救他。”她激动的抓住杨文政的手求救道。 “让我先看看他。”杨文政拧眉严肃的说。 “他在这里。”邾竹妤忙不迭的拉杨文政进厨房,她目不转睛的看杨文政查看陆峰的状况,查看伤口、听他的心跳、量他的血压,然后又摸摸他的额头,“是雨伞节,我看到它一黑一白交替的花纹。”她哽咽的告诉他。 “你们的急救做得很好,但还是有部分毒素侵入体内。” “那怎么办?”她觉得自己的心停止跳动了。 “我先帮他注射血清,看看他的情况是不是会转好,如果半个小时后他的烧还不退的话,那么你再帮他注射五c.c。”杨文政边帮他注射边说。 “我帮他注射?”她不懂。 “对,就从这儿注下去。”他教她。 “可是你要去哪里,政叔?”她惊惶失色的问。 “邻岛有个妇人要生产,我得过去帮忙。” “可是陆峰怎么办?他怎么办?你不能这样丢下他呀,政叔!”她反应激烈得抓住杨文政的手祈求的叫道。 “陆峰有你照顾我放心,但是那边的居民一点常识都没有,而那个孕妇又有难产的迹象,我一定得赶过去才行。”他拧眉告诉她。 “可是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更不知道要怎么帮他,怎么救他,政叔我求你留下来救他,我求求你。”邾竹妤哭喊着,几乎要跪下来求杨文政。 “别为难我,医生的使命虽是救人,但不见得强得过天,陆峰现在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至于那孕妇我则有百分之百的能力可以救她,你要我残害两条无辜的生命,其中包括一条甚至还没落地的小婴儿吗?” “可是陆峰的命也是命呀!陆峰难道就不无辜吗?”她自私的对他叫。 “他会不断发热出汗,你好好看顾他,半个小时后如果情况没改善的话,帮他打一针,如果再过半个小时还是没改善的话,你再帮他打一针,但是前后打的量绝对不能超过六十c.c;我将那边的事处理过后会马上赶过来,千万记得别乱动他,以免刺激毒素的扩散知道吗?”杨文政叹了一口气对她交代着,然后提起药箱准备离开。 “政叔……”邾竹妤挡在他面前。 “别为难我邾小姐,你背负不起两条性命的。” “但是我更不能失去他呀!”她对杨文政哭喊着。 “你若照我的话做,他就不会有事的。”杨文政缓缓的安慰她,“快去照顾他吧,记住千万别乱移动他,除非他完全退烧,脱离危险性才行知道吗?”杨文政最后交代说完后便闪过她离去。 他会不断发热出汗,情况若没转好,半个小时后帮他注射五c.c,千万不要随便移动他。 邾竹妤走回陆掌身边,脑中回响的全是杨文政告诉自己的话。她不断替他擦汗,仔细的关照他的伤口,又密切的注意他一切的变化,然后不停的向天祈祷,并拚命的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且不停止的继续走着,而她的动作、思想也不停的反覆着,然后突然间她发现他额头的汗不再冒了,而且温度也渐渐的退了下来,天呀!她整个人霎时松了一口气,虚脱的跌落到地板。 “感谢你,天上的众神。”邾竹妤悲喜交集的喃喃自语,发出来的声音却氤哑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现在的她只要设法将他移到床上,让他能舒适的躺着便可以了。她凝望他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最后一次以毛巾抹净他的脸颊时在心里忖度着。 ****** 邾竹妤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但再次醒来却是被身边的说话声所惊醒,即使对方极为努力的压低声音以免吵醒她。 “她一定累惨了。”一个压低沙哑的声音说。 “照顾你这棵大树不累才怪。”另一个同样压低的声音挪谕的说。 她一古脑的爬起身,想起自己因为照顾陆峰到半夜,疲惫不支的暂时趴在床边合一下眼,怎知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的睡着,她迅速的看向陆峰躺卧的方向。 “你醒了?我刚刚正在和政叔讨论要怎么样在不吵醒你的情况下,帮你移到床上来睡。”他正看着她,以虽然有些虚弱却十分清醒的声音告诉她。 “你醒了?!”即使她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邾竹妤还是以最迅速的动作趋近他,紧张又激动的询问,“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麻不麻?还会不会有头昏目眩,全身发热的感觉?” “政叔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当医生?”陆峰不答反倒侧转过头,以戏谑的口吻问着站立在床边,一脸疲惫不堪却又满脸充满兴味笑容的杨文政。 “当然有,你的命不就是她救的吗?”他笑道。 “政叔?”邾竹妤此时才发现杨文政的存在,“政叔他现在怎么样了?体内的毒素是不是还在?需不需要将他送到医院去做精密的诊断与治疗?你……” “没事了,有你这位无师自通的女神医在,我是死不了的。”陆峰笑容满面的打断她的话,心底深处里对她的爱意挡不住的溢了出来,一波波、一阵阵推溢着,终于溢满了他整颗心、整个人。 “政叔?”邾竹妤一脸担忧的望向杨文政。 “你做得很好,他已经没事了。”杨文政笑着对她保证道。 “好了,确定我没事了你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呢?你看你自己,两个大黑眼圈,眉头又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蚂蚁。”他突然拉住她轻斥道,而杨文政则识相的摸摸鼻子悄声离去。 “我没事。”她对他展露笑容,喜不自胜的品尝着杨文政那句“他已经没事了”。 “没事才怪!”他对她大皱眉头,拉住她的手开始使劲想将她拉上床。 “你在干什么?”她发觉到他怪异的举动了。 “你看起来很累。”陆峰没头没尾的告诉她。 “我看起来很累?”邾竹妤重复他的话,一副不懂的样子。 “需要马上上床睡觉。”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喔,那……那我回家去睡。”她望着他已无大碍的脸色,几经考量后缓缓的点头,她自己知道他说得很对,她是真的快累垮了,而且也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觉。 “等一下。”陆峰迅速拉回突然挣脱转身要走的她。 “做什么?”邾竹妤莫名其妙的问。他不是要她回家睡觉吗?怎么又拉住她?“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是想喝水还是想上厕所?” 陆峰眼珠子一吊翻了个大白眼,他又不是摔断手、跌断腿的,他只不过被一条小蛇吻了一下,难道连喝水、上厕所这种事都不会吗?她也未免太小题大作、太夸张了吧! “要睡觉在这里睡就好了,你发什么神经要大老远、千里迢迢的回家睡?”他没好气的告诉她,又忍不住大皱眉头的瞪着她轻斥道:“你不知道你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我没这么虚弱,更何况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她拧眉反驳。 “这里睡。”陆峰温柔却霸道的说,原本拉住她手臂的手瞬间移至她的腰间,紧紧的因住不让她走,对一个病人来说,他的力气实在是大得可疑。 “这里?”她左右环顾房内一圈,除了眼前这张被他占领的床之外,就只剩两张小沙发和一张小茶几,他不会要她在那沙发上屈就一晚吧?或者他根本要她睡地板? “睡床上。”他似乎看出她眼中的疑虑,有些无奈的开口告诉她。 “床上?那你要睡哪里?”她瞠目结舌的惊叫,“你没必要为了让我睡这里而爬到二楼回房睡,这样的话,那不如让我去睡那里就好了。” 她真的很天真。陆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笑容,“我没有那么努力,打算爬到二楼去睡。”他告诉她。 “那……”她还是不懂,如果他不打算回二楼的房间睡,又要她睡这里、睡床上,那么他的意思不会是……. “不要。”她杏眼遽然暴睁大声的朝他叫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够令人侧目了,更何况是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要回家睡。”她坚持的说。 “你不怕我晚上会突然发病?”他突然变得虚弱无力、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说。 “政叔说没事了。”她的声音有丝不确定。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了留下她,陆峰自我诅咒的说。 “你别乱说话。” “留下来陪我。”他软言要求。 邾竹妤挣扎的摇头,“不行。”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有什么举动的话,那你大可放心,别忘记我是病人,没那个多余的力气办事的。”他忍不住挪谕她说,见她羞赧却又恶狠狠怒视他的眼,他强忍住笑容一本正经的发誓,“那我在这里发誓,如果我今晚对你有任何越雷池一步的话,就让我毒发身亡……” “你发神经呀?”她激动得打断他。 “愿意留下来了?”他凝视她。 “我……我到沙发上去睡。”她叹了一口气软心肠的说。 “行,如果你睡沙发的话,明天早上铁定会全身酸痛直不了身。”他想也不想的拒绝她的决议,还有效率的提出反对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工作忙的时候曾经睡过沙发。”这是亲身经历过的教训,所以他说起话来当然是义正辞严,一丝不苟。 “那……那我睡地板好了。”她看着稍小的单人沙发半晌,不由得同意他的说法,那沙发睡起来她明天铁定会痛苦一天,所以她将目光放在光洁的木质地板,很高兴自己的洁癖将它弄得一尘不染,现在要睡地板也不会觉得它肮脏、恶心难过。 “那结果还是一样。”他不快的说。 “别告诉我你以前忙的时候连地板也睡。”她抬起头皱着眉望向他。 “呃,不是,那次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一时太过激动之下才……”老天!他在说什么? 邾竹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激动跟睡地板有什么关系?” “这个……”要怎么告诉她,他之所以会有睡地板的痛苦经验是被激情所害? “别想骗我了,沙发是因为小睡起来不舒服才会让身体酸痛,地板这么宽敞平坦,睡起来怎么会让人感到酸痛呢?”见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邾竹妤一脸不受骗的表情说,转身就打算席地而眠。 “相信我,地板硬邦邦的绝对不会让你睡得舒服的。”陆峰拉住她,“更何况你现在不陪我,等到明天后侮来不及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若不舒服的话,明天谁能照顾我?你不会要我抱病反过来照顾你吧?” 他不无道理的话让她拧起了眉头,看看沙发、看看地板,她最后还是叹口气的说:“我看我还是回家睡好了,要不然你二楼的房间借我睡一晚好吗?” “不行,不管你睡哪里都距离我太远了,如果我突然发病你还是没办法顾及到我。”他就事论事的告诉她。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她头痛的嘟嚷道。 “上床吧。” “什么?”这三个字实在太暧昧了。 他拍拍双人床上的空位说:“上来睡吧,你只有睡在这里才能顾及到一切。” “绝对不碰我?”瞪着温暖舒适,不断呼唤着她的床,邾竹妤要他保证。 “我又不是没碰过你……”他调侃的声音止于她怒眼瞪视中,“好,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你看见我伸手碰你。” “真的?” “如果有违誓言就让我毒发身……” “我相信你。”她急忙瞪眼打断他的话。 她上床睡在边边,有种他一翻身她就会不可避免的掉下床的危险。 “没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要睡在这张床上,所以你可以睡过来一点,以免掉下床去。”陆峰看着地小心翼翼的举动忍不住戏谑的说。 “我这样子睡得很好。”她闷声的说。 “那至少可以面对我,而不是背对我吧?要不然说不一定连我病发了你都不知道。” 她咕哝一声翻过身面对他,然而他却正睁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她,一点闭上眼睛睡觉的打算都没有。 “闭上眼睛睡觉。”邾竹妤对他命令道,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真的闭上了双眼。 她怎么忘了他是病人,最需要休息睡觉呢?邾竹妤在朦胧间想着,沾着枕头的脑袋逐渐沉落,然后深深的睡着了。 听见她平缓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陆峰睁开双眼静静的凝视她疲惫的睡脸,这个天真的小女人太信任他了,没有大野狼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红帽一蹦一跳的唱着歌走过眼前却不为所动的,除非那只大野狠又瞎又聋,就连味觉都有毛病,然而他除了被蛇吻了一下之外,全身上下健全得几乎可以活到百岁高龄,参加最健康的人瑞比赛,他没理由不碰她呀。 嘴角轻扬,他温柔的伸手将她揽人怀中,而她竟那么自然自动的在他怀中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攀附着他睡,唉,这个小女人真的太信任他了,信任到他连不交心都觉得对不起她,真是伤脑筋。 第十章 自从那天误信小人馋言,中计在他怀中睡了一晚后,邾竹妤只能委屈的嫁鸡随嫁、嫁狗随狗、嫁着马骡随山走的份了。 然而明白自己的情感归属的她,却不能保证他的情感归属在自己身上,他爱她吗?整天把爱字挂在嘴边,早也说它晚也说它,末了还将它写在歌词里唱给她听的陆峰是否真爱她,他能承受自己想独占他的心吗? 过惯万人瞩目的巨星生活,习惯被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美女包围,被誉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花花公子,这样的他可能为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而浪子回头吗?她真的不敢想,更不敢奢求,但却又舍不得放不开他,唉,原来“被爱是幸福、爱人是痛苦”这句话自有来处。邾竹妤呆若木鸡的想着。 刚走进厨房的陆峰见到的就是她拿着菜刀迳自发呆的模样,他眉头一皱,深怕她一个不留意会伤了自己,遂轻声的走近她并以不吓到她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拿开她手中的刀子。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想晚上要吃什么?”她尴尬的一笑回答。 “错,再说一次,你在想什么?或许我该说你在担心什么、不安什么?”他将她转过身,锁在自己双腿与流理台之间。 对她了解愈深,陆峰愈能从她晶莹剔透的眼眸中探索到她脆弱的心灵,他知道自从公开两人之间的情意后,她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但他却始终猜不出她在担心什么,偏偏她又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害得连他都感到惴惴不安了起来,所以他只好每天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边,企图将它深深植人她心中。 可是他这样做却安抚不了她忐忑的心,反而将情况搞得更糟,因为他发现她竟开始有意的躲避起自己来,到底她是怎么了?难道他的爱加重了她的负担,难道是他误错了情,她压根就不曾爱过他,而这一切全是他一厢情愿?不会吧,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他这个万人迷呢? “你爱我吗,竹妤?”他以非常认真的表情问她。 在他印象中好像都是他在对她说爱,而她从未开口对他说过,隐约记忆中似乎在他遭蛇吻那晚听过她说爱他,但是却又不清楚是他在作梦还是听错了,他凝视着她低垂的双眼,以温柔的动作抬起她的下巴。 这是什么问题,如果她不爱他,她不会让他予取子求,随便他要吻就吻、要搂就搂而丝毫不予以抵抗的;如果她不爱他,她不会每天愁眉不展的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弄得自己都觉得神经有问题;如果她不爱他,她不会变得这么可怕,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占有他、绑住他,让他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如果她不爱他,她现在又怎么会说不出话呢?邾竹妤看着他默然不语。 “你爱我。”他从她眼中明显的看出了她对自己的爱意,陆峰心满意足的替她回答。 是呀,只爱你,可是你呢?你爱的是我还是别人?会永远只是我吗?永远多么虚华不实的话语。她苦涩的忖度。 “告诉我你在不安什么?”陆峰看出她的不安。 “你。”他温柔的眼神软化了她的防卫,让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我?!我让你感到不安?!”他作梦也没想到她的答案会是这样,“告诉我为什么?你爱我,我爱你,我不知道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之下,我还会让你感到不安,我没虐待过你,没折磨过你吧?”他想不透的说。 邾竹妤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全是我自己在心里作祟。”她讨厌自己的小心眼与独占欲。 “告诉我。”他捧住她双颊柔情似水的凝视着她。 “为什么你以前交这么多女朋友,却从来没想过要结婚?” 他深情的凝望她,沙哑的说:“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你真会说话,难怪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她苦涩的笑道。 “你想说什么?” “你打算一辈子住在这座岛上不再回香港,还是另有打算?” “怎么,你住腻了吗?”他若有所思的看她,自从她恢复自我后,他就注意到她身上的行囊几乎全是versace的,或许她是想到香港去采购一番,毕竟她已住在这个岛上将近三个月没去过别的地方,而她还只是个二十岁最好动的漂亮宝贝,“事实上我打算下个星期就要回香港。”他微笑告诉她,希望能看见她失落已久的笑靥。 “下个星期……”邾竹妤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还以为至少自己再独霸他一阵子,没想到只剩下几天而已。 非常的不太对劲,为什么她没笑就算了,看起来竟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难道她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陆峰蹙起眉头不以为然的想道。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到香港去,那你想到哪里去玩,跟我说我会带你去的。”他将她带人怀中,不喜欢看到她悲泣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表情,到底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安的表情?陆峰绞尽脑汁想减轻她内心的恐惧,却因抓不到病根而无法对症下药,而这让他非常的生气,“告诉我到底什么让你感到不安,告诉我。” “我爱父亲,父亲爱我,但是他也爱我大姊和小妹;我爱大姊、小梅,她们也爱我,可是除了爱我之外,她们也爱其他人、关心其他人,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是……”她从他怀中抬起头,眼中有着挣扎、无助、脆弱,和不知所措的杂乱情绪。 “我爱你,你说你也爱我,当然我知道除了爱我之外你也会爱其他许多人,可是一想到你会爱别人,尤其是那些你的歌迷、影迷,我整个人就觉得很难过,而且愈是爱你愈是难过,甚至于想将你永远留在这座岛上,我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却又忍不住,愈是想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却愈想愈多愈想愈难过。”她突然捧住他的脸,“陆峰,如果我少爱你一点,是不是可以让自己的难过少一点?” 陆峰叹了一口气,心疼得将她紧紧拥住,开朗、纯真、毫无心机、年轻、无邪、无忧无虑的她原来是这么没有安全感,这就难怪年纪轻轻仅有二十岁的她会这么独立自主、这么会照顾人,因为她需要这个面具来隐藏自己的脆弱。 “我爱你,会一辈子爱你的。我不会为任何人忽略你、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不爱你,今生今世你都会是我的最爱。”他给她最诚挚的保证。 “我不知道。”她嘛喃的说道,“为什么在你这样告诉我之后,我的心依然无法安定下来?为什么?” “因为你始终都不信任我。”他温柔的指责她。 “我信任你!”她激动的反驳,“我信任你,可是我又不知道……”她眼中闪烁的却是浓浓的不安全感,“你这么优秀、这么有名,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我不知道……”她好想哭。 陆峰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深怕她会像阵烟般飘忽不定而散去。到底他该怎么安抚她不安全的心?该怎么让她不再如此志下心不安呢?他无语问苍天。 ****** 愈接近香港,邾竹妤就愈感到坐立不安,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提早回香港,而且还霸道得一定要她同行,甚至连留个让她打包行李的时间都没有,就硬拉着她坐上直升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行色匆忙?邾竹妤刚开始时会纳闷的想问他,然而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香港后,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他了。 回香港,多可怕的事情,因为只要回香港就代表她可能要失去他了,而另一方面则代表她又要开始伪装了,因为她不能让“邑城”的人发觉到她的行踪,讽刺的是和她同行的人竟是全香港最受瞩目的焦点人物,天呀!她要怎么克服即将来临的种种问题呢? 她皱紧柳叶眉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香港到了,在她离岛躲藏了三个月,她又再度回到这个美丽却危机四伏的东方之珠,呃,说危机四伏或许太过夸张了,不过她在这里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小心冀冀、步步为营的,因为“邑城”人们真的太可怕了,尤其是曾经追踪到她的那几个臭星宿,就不知道三个月后的今天他们是不是已经转移目标了?希望如此! “来,我们到了。”一直沉默的陆峰突然开口,邾竹妤这才发现直升机已降落在一栋大厦的顶楼上。 “这儿是哪儿?”让他温柔的扶下直升机,她左右张顾的问。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扬起一抹魅力四射的笑容,“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正从这架直升机门挤出来,我那时非常担心这架直升机门会被你给挤坏掉。”他想到那时自己张口结舌的骇然感觉就觉得好笑。 “你一定觉得很恐怖,怎么会有女人长得这么肥吧?我注意到当我接近你时,你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却又不得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接我。”她笑逐颜开的回想当时,“不过我觉得很奇怪是后来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态度?” “因为你的巧手,”他咧嘴一笑,“当你像魔术师般的将乱成一团的屋子整理得井然有序,又好心的煮了一碗世界级好吃的烩饭给我吃后,我突然发现你的肥还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原来……”她真是豁然开朗。 交谈之间陆峰已带着她来到了一扇门前,并在上头敲了两下,只见第三下还未落在门板上,门已由内刷一声的被拉开,站在门内的正是当初录用她的那个男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宇应该叫陈铭。 “嗨,你在家呀!”陆峰嘴角一扬,笑着向他打招呼。 “你在搞什么鬼?!”陈铭见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他低吼,“竟然连说都没说一声就在网路上发布消息要退出演艺圈,还突然宣布要结婚,你知道昨天晚上消息一传出去香港差点没飘起来吗?” “你要退出演艺圈?!”邾竹妤震惊的捉住他问,她怎么一点都没听他提起过? “对呀,我的个性就是见好就收,而且选在这种如日中天的时候宣布退出,才能让人永世难忘我的名宇呀。”他似假还真的对她开玩笑道,末了还倾身亲了她一下、两下、三下……第三下还没亲到就被陈铭硬生生的拉扯到旁边去。 “喂!她是谁?你不是告诉我你要娶那个我帮你抢来的胖女佣吗?怎么没见到她的人,反而还带了个大美女在身边?难道你想在记者会上用掩人耳目的方法,来个张冠李戴,还是你根本从头到尾都在耍我?”陈铭咬牙切齿的朝他低吼,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表情。 陈铭就知道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高于顶的花花公子怎么会看上一个既丑又胖的女佣,除非是他在篱岛上寂寞难耐,没鱼虾也好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要不然他怎么会说要娶妻?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更何况现在准夫人没来,身边却又带了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啧,不是自己要眼红,自己就是不了解陆峰究竟有什么魅力,为什么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就连他身边这个充满灵气的美女都藏不住满眼爱意的盯着他看,连眨眼的时间都不肯浪费一下。 “你这个人不是一向精明得紧吗?全心么三个月不见你就变呆了?”陆峰忍不住奚落陈铭一阵,“你仔细看清楚她,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呀?”他将邾竹妤揽近身,占有式的搂着她说。 “你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我哪记得呀?”他冷嘲热讽的说,心中突然浮起那个模糊的肥胖身影,可怜的肥女佣,他真的把她给害惨了不是吗? “喂,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至少在我未来的老婆面前也要挑点好话讲。”陆峰眼珠子一翻,没好气的带着邾竹妤越过他进屋去,一边还连忙的对她保证,“他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别听他说,况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以后我发誓除了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未来的老婆?”陈铭两三步追上他,“你不是说你要娶那个女佣,那个叫做却什么来的……” “邾竹妤。” “对,邾竹妤,怎么这回说变就变?陆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可是什么都帮你打理好了,记者会、告别会、息影会等等,还特别帮你弄好一切结婚事宜,你现在却弄来一个代嫁新娘,或者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换个新娘,你那个邾竹妤的名牌要我怎么改?”陈铭火冒三丈的对他咬牙咆哮,再也顾不了他身边的女人。 面对他怒不可遏的狂吼,陆峰扬起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看来三个月没有我在你身边刺激你,你的脑袋还真的生锈了不少,不过好家在我回来了,你可以不必再担心自己会变成呆子……” “陆峰!”陈铭恶狠狠的瞪眼打断他。 “好,告诉你吧,新娘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他看了怒发冲冠的陈铭一眼,突然收敛起嘻皮笑脸的神情,以无比正经严肃的面容语气说,“而她的名字呢,就叫做邾竹妤,也就是你帮我抢来的女佣,不,现在该说你帮我抢来的新娘,谢谢你,等我结婚后,你这个大媒人的红包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等一下,你说邾竹妤是她?那个我帮你抢来的女佣?!”陈铭张口结舌的瞪着邾竹妤,脸上僵硬的笑容好畸形,“你没事跟我开这种玩笑做什么?如果那个胖女佣有这个……小姐十分之一的美丽,我打死也不会将她送去给你的。” “随便你要倍不信。”陆峰不在意的耸耸肩,“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到记者会上亮个相,然后早一点到教堂将老婆娶到手,随便你要信不信。”他揽着她往屋内的专用电梯走去,打算直接到三楼会议厅的记者招待会去。 邾竹妤一直没开口说话,因为她的内心正在做剧烈的挣扎,她挣扎着是否该自私的让他中断如日中天的影艺事业而专属于她一人?她挣扎着如果她阻止了他,自己是否会从此后悔一辈子?她在挣扎,一直苦苦的挣扎着,然而她的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感情。 “陆峰,你为什么突然要放弃演艺事业?”她冲口而出的问他,抬起头时正好迎接到他温柔的眼神,“如果是为了我,我不要你这样做!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世界,我不要……” “嘘。”他柔情似水的打断她,“我这决定并不完全是为了你所作的,因为在你出现之前我就已经考虑过这事,陈铭可以证明这件事,况且如果是为了你作的,那也全是心甘情愿。我知道你对爱很不安,即使你是那么的尽力在克服这个缺点,但面对你的忐忑与不安,心疼、难过的人是我,如果我让你难过了,那相对的也是让我自己不好受,而现在只要退出我原本就不留恋的演艺圈可以换取我们的快乐,那么我何乐而不为?” “你真的不全是因为我而要退出演艺圈?” “傻瓜。”陆峰亲了她一下,“就算是的话,那么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罪恶感,因为这一切全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就算你现在要我去死,那么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顽皮的对她眨眼。 “你真的很会说话。”邾竹妤忍不住轻笑一声,终于释怀了。 ****** 这次的记者会真的算是空前的热闹,不管海内外,大小报社、杂志社没有不派记者出席的,而大家心中最好奇的无疑是那个能让花花公子陆峰金盆洗手,扬言要结婚的女人邾竹妤。 有人猜测这个女人可能是世纪大美女,因为她竟能收服眼高于顶、万众瞩目、女人天敌的陆峰;有人则怀疑是否真有这个女人的存在,会不会超级巨星又要出唱片或拍片了,所以才会搞个噱头来打知名度;更有人是来看戏或根本是来闹场的,如果花花公子真要结婚的话不够看,若把原本要结婚的佳偶弄到一拍两散的怨偶的话,那么才称得上是天大的消息,不是吗? 就这样大伙各怀居心的等待男女主角露脸,但他们没想到自己会醉倒在那对金童玉女的深情中,直到记者会结束后还俊愣愣的跟在他们后头,打算替他们俩的爱情做见证、喝上一杯喜酒,这结果着实令人想不到。 不过记者人士被惟美的爱恋所骗倒,并不表示那堆疯狂的歌迷、影迷会祝福他们俩,因为才踏出“祥瑞”大厦,来不及走避的他们便被如潮般的迷姊迷妹们团团围住。 “你这个臭三八、不要脸的蜘蛛女、狐狸精……”此起彼落的叫骂声不断在四周响起,有些素行不良的女人们甚至动起手来。 “住手,”陆峰、陈铭尽其所能的将邾竹妤围在安全范围内,并适时的阻止疯狂的歌迷、影迷,怎奈发了狂的人是听不进任何话语的。 “啊!”惊呼一声,邾竹妤的手臂留下五指红印,而那女人甚至还不甘心的想送上巴掌印,陆峰眼明手快的抓住她高扬的手,紧紧的将它扭捏在她背后。 那女人忍不住惊呼:“好痛!” “你也知道痛?”陆峰无情的看着她,一点放手的迹象都没有,而四周的人们也因那女人哭号的叫声全部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只有在演坏蛋时才会露出如此狰狞、无情的表情的陆峰。 “陆峰你弄痛地了,你先放开她好吗?”邾竹妤担心的看着痛白了脸的女人,转头对陆峰求道。 “你怕她痛,她就不怕你痛?”他冷酷无情的盯着那女人说:“你用这只手打人的对不对?我倒要看它若断了的话,还可以再打人吗?”他扭着她的手慢慢使劲。 “呀!”女人尖声大叫。 “陆峰你别乱来!”邾竹妤担心的冲上前抓住他的手。 “我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欺负你或者伤害你,如果谁胆敢动你一根寒毛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冷峻的说,冰冷无情的双眼冷冷的扫射四周,最后停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你好无情……好可怕……”女人双眼圆瞠,颤抖的瞪着他说。 “除了我爱的女人,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冷得让周遭都冻结起来,无情的手再次使劲,而女人除了痛叫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陆峰别这样。”陈铭也看不过去的出声阻止,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这么残酷过。 “滚,永远别再让我碰到!”他瞪了那女人一眼,怒然甩开她,而那女人当然刻不容缓的逃离现场。 陆峰温柔的搅住邾竹妤,却冷峻的环视四周歌迷、影迷们,倏地团团围绕他们的人墙开始后退,并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俩过,因为他们终于知道陆峰的多情与柔情只为他怀中的女人展现,至于他们除了祝福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好觊觎的了。 “就这样放她走?”井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明白的问着身旁始终不动声色的主子。 “知道她过得很好,有人保护她、爱她就够了。”‘朱雀’淡笑道,“走吧!” “去哪?” “不知道,随便走走。”只要不回‘邑城’,哪里都好,“朱雀”在心中忖道。 听说“青龙”也已找到小梅了,如果连松捷都被“白虎”找到了,那他们是不是也要乖乖的一起回“邑城”去呢?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机会溜出来玩,哪有这么早回去的道理?况且若不是为了多逗留些时候,他哪里还会让竹妤在那座小岛上胡闹三个月?他早在她踏上篱岛的前一刻就坐在那儿翘首以待的等她自投罗网了。 唉,陆峰呀陆峰,这些年来你是否有想过我这个换帖兄弟呢?看我对你多好,甚至送一个老婆给你,这应该可以补足了那年对你不告而别,还有这些年音讯全无的抱歉吧? 啧,好像太便宜他了,不过看在自己也是借花献佛的份上就——算了吧!只是可怜了“中王”,竟无缘无故的赔了一个女儿,唉! *想得知莫谁天和邾梅的纠缠情爱吗?请看新月浪漫情怀417邑城儿女情之一《追爱狂花》 第一次的回信时间 金萱 嗨,看到这本书时,我想即是要挥别一九九七年迎接一九九八年的时刻对吗?在此,我先向大家说声新年快乐! 然后,我接着要说的是一声对不起,至于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我想等信等到快﹁花轰﹂的人1定会了解的对不对? 真的很抱歉,最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得了场大懒病,懒得整天除了睡觉、晃来晃去,和小狗玩之外,别说回信了,就连写稿都用懒牛拖车法,每天爬一点,然后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有进步,老天!我真想掐死自己。 总之,懒散的我将近有一个半月没提笔回信,所以朋友们,如果你至今仍未收到我的回信,请别怪罪邮差先生或出版社将信弄丢了好吗?都是我的错。呃,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能保证朋友们所寄出所有的信一定会送到我的手中,因为就曾有人向我投书抱怨说,这是他第n次写信给我,我却跑得从未回过信给他。啧,发誓第一次收到对方的信的我,真有百口莫辩的感觉……啊!只好大叫一声,自我发泄一下委屈了。我好可怜对不对? (徐姊say:我们可全部转寄,那不关出版社的事,徐姊在此呼吁亲爱的读者,地址请勿“张冠李戴”、请勿“欠资”,能到出版社,邮差万岁!) 好了,废话不能说太多,要不然这篇后记可能会破纪录的长,所以言归正传!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懒病还需花多久的时间治疗才会痊愈,所以趁出版社徐姊向我要这本书的序文时,我毫不考虑的借此机会回信,希望等信等到快“花轰”的朋友们能看到,要不然就请替我祈祷懒病快好,因为只要病一好,我发誓一定马上提笔回信,ok? 嘿,再说不一定,在朋友看到这篇序文时,早已收到我的回信也说不定呢!总之不管你现在有没有收到回信,你迟早会收到(只要有盼回信or?等字样出现在信中的),至于现在何妨感受一下自己名字被印成铅字的感觉呢? .板桥的茶杯,我非常荣幸能与你为友,也很想告诉你这个佳音,只是在信封上写“茶杯小姐收”似乎怪怪的,我是否可以先请问你的芳名呢? .云林的阿龙,谢谢你的支持与体恤,未留下住址姓名的你说想认识你得在下一本book的序上有所表示,呃,真是抱歉,我一向习惯随手稿附序,所以这本才算是我的下一本,你不会等到抓狂了吧? .苗栗的雅惠,既然同情我可怜的手,那么你还忍心要我写个人资料给你吗?是否可以请你翻翻《刁钻小魔女》或《文字玩家》十月号呢? .北市的绣慧,很高兴《痴情悍将》受到你的肯定,至于你问及《二次姻缘》中女主角到底有没有背叛男主角?我的答案是当然没有!但你信我吗? .南投的佑萱,看你将黑街教父系列研究得这么详尽,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已将他们五个的情事全部背在脑海之中了?金萱姊在此不得不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北市的小蛋,你打算做我一辈子的拖油瓶吗?金萱姊好奇得要命。 .芦洲的小贡,我刚看完陈进兴围捕案,如果你不介意男主角最后被捕、被枪毙的话,我就再写有关黑道的故事,你觉得怎么样?呵…… .云林的于珊,谢谢你的支持,以及对不起回信太慢。不过面对无“?”的信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信,只有1句谢谢你的来信与支持。 .彰化的淑萍,虽承诺过你要写《恶魔的天使》,但你也用不着封封提醒、催促、打压、威胁外加恐吓我吧?你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不过你放心,那个故事已完成,只是名字被改成《危险情缘》,希望你会喜欢。 .台南的锺,你的名宇好难懂,害我看得雾飒飒还是看不懂,好心的你是否可以写正楷让我看呢?and谢谢你的茶不思饭不想只盼我的书和信。 .基隆的圆圆,(你没留住址,我是看邮戳猜的,不知对不对?)你抗议《痴情悍将》的结局太草率是吗?呃,老实说很多人都向我抗议过了,可是书都出了,你也都看过了,我该如何去改呢?请原谅我的惶恐,下回一定会改进。 .三重的小女子,恭喜你荣登便当王宝座,了不起!嘿…… .新庄的佳仪,谢谢你的生日卡,虽然我的生日真的已经过了(九月二十九日),但还是要谢谢你。 .板桥的惠娟,有灵感却写不下去的痛苦我知道,但别轻言放弃ok?国父也是革命了十一次才成功喔。 .台南的雅卿,我也是用电脑写稿,至于你说“死当”的经验,呵,还好有前车之鉴(我的朋友被当过),本人有存备份档的习惯,所以就算是天灾(停电)、人祸(被人断电),损失也不至于太严重,顶多一天的进度而已。但倘若恰巧碰到磁碟机也坏掉情况的话,我想我铁定会哭死的。 .苗栗的法琪莎,悲剧虽很美、很感人,但发生在白己身上时包管你会哭死,所以别乱想好吗? .台中的紫葳,你认为赵孟泽的爱情走得太平顺了?嘿,我这可是为了平衡他平日被楚国豪欺压,其他兄弟又对他袖手旁观所受苦难折磨的平反,你就别这么狠心手辣,非要他受苦受难嘛! .莺歌的玉佳,看书是种休闲、是种娱乐,或许当你沉浸其中时多少会产生幻想,但别对幻想太过认真,毕竟你是活生生的现实中人,该面对现实时就勇敢去面对,我都这样告诉自己的。 .台中的丽华,你问我为什么总在结局时要男主角受重伤,是因为黑道?我想是的,混黑道就像在刀口上舐血一样,我总不能因为他们是男主角,所以就不让他们受伤吧?.更何况他们是角头老大,得罪的人当然不在话下,相对的伤势也就愈严重了,没办法,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嘛! .北市的玉琴,在你看完《刁钻小魔女》之后,你还想要我的个人资料吗? .台南的小宛儿,“抱怨”我回信快的就数你第一人,敢唾弃加睥睨我的人也只有你了,不想活了吗?要我的照片,自个儿的先送上来吧!(金萱在此慎重宣告,要我的照片可以,以物易物,懂吗?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跟我要!) .板桥的圣育,当初告诉你邑城儿女情系列一名为《杀手的情人》,结果却因书名与其他作者之大作同名,故出版社将之改为《追爱狂花》,你不会因此将我当成放羊的孩子而唾弃我吧? .土城的小君,谢谢你的支持,还有谢谢你抄的歌词,老实说那首歌我爱死了。 .台中的欣眉,恭喜你上国中了,金萱姊在此祝你国中三年生捱都能平安快乐顺利。 .高雄的怡吟,我也很喜欢日剧,不过已有好一阵子都没看了——自从星座女人系列开播以来,你有看那个节目吗? .高雄的历雅,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虽然那拭镜纸是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但还是thanks, .泰山的晓芳,谢谢你的祝福,我收到了。交朋友?当然没问题,因为我们兴趣是相同喔。 .彰化的如君,的确好久没收到你的消息了,真是想死金萱姊我了,你到底流浪到哪座深山潜修呀?竟然要我逐一列出我的出版情报,你该当何罪? .彰化的慧伦,谢谢你的生日卡片,我很喜欢。在一个新环境要交新朋友一定要主动,别因害羞而搞坏了自己的人际关系好吗0.至于你的名字根本不是问题,大不了自己大方的拿来开两次玩笑也就见怪不怪了,不是吗一. .新庄的*纯,thankyouforthebirthdaycard和支持。 .南投的眸峰,有梦就去筑,筑梦才会踏实,别轻一一一口放弃自己的梦想︵︶穴?另外,感谢你用心的礼物。 北市的雅雯,最近天气多变化,出门别忘了多加件衣服呀! 彰化的静蕙,你的信文真可爱,竟然全用自问自答的方式将重点一一点明,了不起!你的问题我一会回,但要照片之事请往前看看台南的小宛儿篇。 北市的旦旦,向我a生日礼物是吗?那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请你先看一下小宛儿篇好吗?呵…… 大园的贝俞,谢谢你的支持与四处洗别人的脑,但小心别被人当成神经病抓去关喔。 高雄的小贞,你不会真的硬拗到现在都没看过《霸情恶棍》吧? 嘉义的惠莲,首先谢谢你从头到尾对我的支持,再来想劝你别乱想闯进黑街的日子,小说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你可别害我成为危害社会善良风气的恶人呀! 云林的淑珍,谢谢你的邀请,但住在桃园的我实在没那么大的精力到云林去参加你的校庆,我心领了,谢谢。 好了,终于将积压一个多月的信件点完名了,虽然一百个问号中只抽个二十个回答,还有八十个欠着,但相信我,我一定会抽空回信ok?所以别唾弃我。 另外我想慎重的向所有送礼物、送卡片给我的朋友们说声谢谢,害你们破费真不好意思,我会好好珍藏它们的。不过有一点需要大家注意,那就是寄送有玻璃镜面的物品时,需妥善包里好,至少要达到不会因撞击或挤压而碎裂,否则大家只有跟我念碎碎平安了。 最后再次祝大伙,新年快乐,happynew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