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到爱:蒲雪纷飞(清)》 第一章 前尘往事(一) 此文慢热,尽量贴近历史..希望大家多多支持9069650新建的qq群,欢迎大家来加入 我,李桐雅,幸福并快乐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22年。我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倾心以待,除了18岁60岁之间的男人,当然,这不包括我爸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谈过n场恋爱,但都以失败告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发现在男人身上我找不到安全感。记得一个对我非常好的男朋友在听完我的“分手分析报告”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心理不正常”然后就红着眼睛走了。 我曾经也奢望过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爱情,但残忍的现实告诉我那样的爱情即使存在也是以烟花的形式绽放——瞬间的美丽。 当我午夜独自在酒吧买醉,看见某位大叔级人物对“吧女”动手动脚的时候我会微笑着对自己说“看,这就是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下半生的男人”。 从此,我开始迷恋小说,疯狂迷恋小说,因为我想要的爱情只有小说里才有。 这家贵宾坊酒吧是我每星期都来报道的地方,老板是我哥的朋友,叫丁莉。我叫她丁姐,她和我极投缘,记得第一次来这是我哥为了庆祝我高考结束,顺利告别三年的地狱式训练而带我来彻底发泄一下。 那天我没喝多少就醉了,丁姐照顾的很是周到。本来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认为成天泡在这种地方的都不是什么正而八经的好人。但逐渐接触我发现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她年轻时候也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刚刚高中毕业便爱上了个男人,被甜言蜜语骗的唏哩哗啦。最后分手了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她父母嫌丢人逼她打掉,她一气之下从家里跑了出来。 她一直认为那男人会回来找她,没有钱却又想把孩子生下来,没办法,为了生养孩子去ktv做了“公主”,就是贵式服务,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唱着你候着。赚了三个月钱后回家待产,生完孩子没3个月就继续找夜店上班,而那个男人却自此杳无音训。独自打拼了4年,开了这家酒吧。 直到现在她还是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的一个女人。 听我哥说她年轻的时候很美,很清纯的那种美,和现在截然不同,现在也美,但是是妖娆的美。 我没事的时候喜欢来她这里坐坐,聊聊天。她是个很爽快的女人,美丽妖娆又透着股干练劲,很多人喜欢她,可她却不打算再嫁。她说她的心死了,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喝她亲手调的酒,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配着这里喧嚣的气氛会有一种别样的心情,就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 心情不好的时候开瓶烈酒,一杯一杯的灌自己。直到把自己灌得不醒人世,再由丁姐给我收拾烂摊子。 我们就这样成了忘年交,她比我大10岁,常说看见我就好象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能是怕我犯和她当年同样的错吧,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给我灌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思想。 “唉,看你后面的那个蓝衬衫的大肚子。那家伙儿子比你小不了几岁,看他身上挂着的那个女的,比你大两岁。她老婆我见过,挺温柔的女人,去年他老婆生日在我这包的场,这男的给她过的。看着挺恩爱的夫妻,一转头就又抱一个。看着没?男的都这样,人前像个人,人后像头狼。” 丁姐盯着我右后方的位置猛给我递眼色叫我回头看。汗!她又找到给我上思想课的反面教材了。 这两年她都这样,就怕我步她的后尘最后伤到自己,逮着机会就给我猛上课。弄的我现在对男人刀枪不入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男的手正在他身上的女人身上“周游”。那女的简直就是直接挂在他身上的,就好象挂了件衣服,真经典!那男人一抬头,正对上了我的目光,看见了我正看着他,马上把手从那女人腰上拿了下来,顺势把粘在他身上的女人拉了下去,笑嘻嘻的向我们走过来。 “丁莉,最近我来了好多次,怎么总不见你呀?你这大忙人忙什么呢?”他边和丁姐打招呼边用那小咪咪眼打量我。 丁姐笑看着他:“瞧王总您说的,我能忙什么啊?瞎忙呗”丁姐也看出他那眼神不对,刚想找机会拉我走就看见他那爪子冲我肩膀拍了过来“这丫头新来的?” 我就见不得男人的手不老实,一下把他手从我肩上甩了下去。丁姐赶忙打圆场:“她可不是那种女孩,是我店里的客人。她哥经常带她来我这照顾生意。” 那姓王的听见我是客人讪讪的笑了下,道:“脾气挺大呀!呵呵,多大了?” 我见他还不依不饶的,白了他一眼,冲他笑得那叫一个鄙夷,道:“叔叔,我今年22。” 丁姐见我生气了而那王总也没离开的意思,开口道:“王总,来,您坐下我们聊。”又看向我道:“小雅,你哥说来接你,是不是快到了?你去门口看看,把衣服穿好,外面凉。”边说边冲我皱眉。 “恩,知道了,我去看看。”我冲丁姐使了个眼色就急急的往外走去。 我出了酒吧,发现店门口等客的出租车都不在,想是今天客人多吧。看看周围没什么人索性顺着路边往前走走,顺便散散身上的酒气。刚走了几分钟,旁边停下了一辆黑色bmw,车门打开,一看下来的人我心就凉了半截。正是刚才那个王总。 第一章 前尘往事(二) “小丫头,去哪啊?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想我用你送?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没安好心吧,看着他冷冷道:“不用了,我哥马上到了,刚通了电话,在路上了。” 他眉毛一抬:“哦?你看你一个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人在路上走也不安全,我陪你等等你哥吧。” 我心一想,他是根本没信我的话。算了,给哥哥打个电话吧,手伸进衣服兜里拿电话。 糟了,刚才穿衣服穿得太急电话可能掉出去了。怎么办呀!这路边也没个人。 正急着,斜眼瞥见他正盯着我,稳了闻情绪,道:“不用了。”说着转头就走。 他看见我刚才手伸进衣兜里找东西半天没找到,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动作也放肆了起来。见我转身欲走,扭头追了上来,一手拉住我胳膊,笑道:“别急着走啊,不是等你哥么?怎么了?” 我急了,想当年初中的时候我也学过几年跆拳道,倒不用怕他什么,最起码还不至于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再说这街上虽说晚上这个时间车少,也不至于没有车,量他也不敢乱来。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那么怕了,甩开他的手,回头冲他大喊:“你干什么?我认识你么?用得着你献殷勤么?没事干一边凉快去,我没空和你在这浪费口水。” 他见我冲他大吼,也不怒,轻笑一声:“哟!还挺厉害,呵呵,别生那么大气,我没别的意思,这外面也挺冷的,要不咱们车里坐坐。” 看他笑得一脸诌媚样我就觉得恶心,怎么脸皮就那么厚呢!他这功力怕还真不是一年两年能练出来的。 从我15岁起这样的事我就经常遇到,上中学那会儿晚上补课,8点才放学,天都黑了。我家离学校比较近,而且一起放学的学生也多,一路上都能看见学生和学生家长,所以家里人也放心让我自己回家。不过也总有那不长眼的上来和我搭话,一般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我也从来不怕他们,骂不走就打走。这么多年了别的没练会,骂人的嘴皮子工夫倒是越见厉害了。 我看向他,皱眉道:“用不着你,离我远点。少跟着我。”说完转身大步向前走去,越走越快,走几步就变小跑了。 他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依旧笑:“走那么急呢?”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你不追我我能跑?输人不输阵呀,要是真叫他看出来我怕了他,怕就更走不了了。一回身,他已走到了我身边,见我突一回身差点没撞我身上。 回身时,正好看见远处有车向我这儿开了过来,有救了,顿时气势大增,我大喊:“你干嘛呀,叫你别跟着我你听不见是怎么的?耳朵里面塞驴毛了还是耳朵有病啊?耳朵要是有毛病你去医院啊,总这么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他见我一再的侮辱他也忍不下去了,面露狞色,抬手就作势要打我。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路边有人打架只要有车路过就得减速看看,没办法,人人都爱八卦不是么!只要减速我就能叫到人了。正想着他手就朝我脸上落了过来,我向左一闪,他手扑了个空,我顺势将他扑空的手向前一拉,本想拉他个狗啃屎,谁知道他那么重,而且我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根本发挥不了平时的状态。 若是就这么硬碰硬我肯定吃亏。越想越慌,看了一眼刚才那辆车,就快近了。稳了稳心神,告戒自己不能硬来,只能躲着他的拳头。 真tnnd不是男人,打女人。我一边拦着他一边后退,嘴里还玩命的大呼“救命”。 他估计是没料到我会大喊,便想往前来抓我的胳膊再来捂我的嘴。我急急后退,一不留神踩到了路边花坛,往后一仰便要倒去。 “怎么回事!” 原来是刚才那辆车的司机听见我呼救下车来看情况,听到那那司机的喊声,姓王的慌了,赶紧松开了抓着我胳膊的手,我没借到他的力,一个重心不稳,急急的向后摔去。 “砰”一声闷响,眼前一黑。痛,好痛。完了定是后脑撞到花坛的石头上了。 晕忽忽的听见那王八蛋说:“没什么,这一个酒店小姐,刚陪我喝点酒,嫌钱给的不够,呵呵。” 感觉有车开走的声音,有人过来扶我起来,我心想完了,定是那司机走了。我急着想喊,却觉着身体根本不受我控制。 所以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是可以挖掘的,这话一点都没错。要是放在平时,头这么痛我一准儿晕过去了,可是现在这状况我还在告诉自己不能晕啊,晕了就全完了。 凭着最后一点执念,缓缓睁开眼睛,还好,不是王八蛋,是好心司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前面……贵宾坊……找老板”八个字就彻底睁不开眼睛了。 恍惚间觉得周围乱做一团,应该是我伤的不轻吧。 还听见好多人哭,不对呀,酒吧就丁姐认识我啊。怎么有这么多哭的声音? 过了很久,周围安静下来了,觉得身体好轻,头不疼了。慢慢睁开眼睛,在病房里,妈妈在身边看着我,和我讲话。我冲她笑笑,她不理我,还一直掉眼泪!我伸出手帮她擦眼泪,手却透过了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我回神一看,床上躺着另一个我,面无血色,嘴唇泛白。旁边还有个白大褂在和妈妈说着什么,我想听,却听不清。 大概听明白了几句话“头部受伤严重,醒来几率不大。常和她说说话应该听的见,对恢复也许会有点效果。”说完白大褂出去了,妈妈哭的更伤心了。我怎么喊她也听不见,我一急,又没知觉了。 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一个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那声音,好悲伤。不知为何,心好痛,痛得我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离。 “……好多话还没对你讲。告诉我,来生在哪儿等你……” 第二章 魂回大清(一) 不知睡了多久,潜意识觉得浑身酸麻,头也不似清醒。最近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差了,不想睁开眼睛,好累啊,再睡会吧。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 “格格,格格?你醒了吗?”突然一阵尖叫把我叫醒。 咯咯什么啊?大清早的。拿起被子把头盖住。 “格格,你醒了。”真是烦什么来什么,越想睡身边就越吵。 “你别叫了行不行?我再睡会,大清早的你叫的什么个劲啊?”我这人有起床气,我要是睡觉睡到自然醒那一天心情都好,看着谁都笑呵呵,要是我没睡好觉我就觉得周围的人都欠我二百块钱似的。 “格格我马上通知老太君去。”隔空飘来了这么句话,接着就听见两声门响。 我估计着这回人应该走了,能好好睡会了。 刚眯一下,心里想着刚才那孩子说的那两句话,不对啊,什么咯咯?她怎么了?那声音我没听过啊,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找老太君?老太君是谁?越想越不对,想不明白,睡意也跑了,索性起床吧。 刚一睁眼睛,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使劲揉揉眼睛,脑袋“嗡”一声。不对,这绝不是我的大学宿舍,这床不对,这被子不对,这还有床幔。 什么都不对,周围没有一样我熟悉的东西。这是怎么了?这是哪?这比我那宿舍里的东西可高级太多了。 我正想着,突然门开了,好多脚步声向我这边过来,呼一下,床幔被人拉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憔悴的妇人的脸。 这妇人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是憔悴,但是身上仍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妇人见我一直打量她一把把我拥入怀里。 这老妇人的穿戴完全不是我所熟悉的类型。我挣扎着从她怀里出来,深呼吸,刚才被她抱的太紧了。再看她,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是谁?她怎么了? 这是哪? 头好痛,抬起手按按头部,不对,这手怎么这么小?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可是又那么真实。那妇人看我这样子又欲伸手抱我,我赶忙往回缩了一下。 妇人见我这般惶恐的样子,问道:“雅儿,头还痛吗?” 我只看着她并不答话。妇人急着冲身边的小女孩大喊:“快叫太医来给看看。” 太医?这都是怎么回事?我使劲揉揉眼睛,干脆狠心咬了下舌头,疼!这不是在梦里。那这是哪? 身边人的穿戴怎么都像电视剧里似的?我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对,我遇到色魔了,然后摔到头了。再然后…… 在我正努力想搞清状况时,有人拿起我的手并盖上了条帕子,一个老者已将手搭在我的手腕处。 我细细打量起那老者,头梳长辫并且头顶光亮,花白胡子,一身灰布长衫。我记得这好像是清朝男人的打扮。 随后那老者和贵妇言语了几句便出去了。老者走后妇人又坐回到我身边,一脸的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想吃东西吗?” 我怔楞的点点头,我的确饿了。 “春兰,快,去给格格备膳。要清淡些的,格格刚醒过来不能沾油腻。”那老太君积极的帮我张罗膳食。而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们忙活。 那妇人拉着我的手:“雅儿,以后可不准再这般顽皮了,也不准再一个人溜出府玩。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差错我可怎么和你故去的额娘交代啊!”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我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哪跟哪啊?我监守着沉默是金的态度只听不答。 由着她们服侍我吃过饭,老太君又对我嘱咐了两句要我好好休息就走了。 她们走了我来到桌边,拿起镜子仔细看了看,这脸分明是我十岁时的样子,但却较以前的我更水灵些。这难道就是小说中经常看到的穿越? 刚放下镜子就看见个身后一个小丫头惶恐的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 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儿,我真是替她急,不耐烦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格格,呜……呜……”我那么吓人?吓得这小丫头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 “有事你就说,别藏着掖着的,我看着难受。” “格格今后您再别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这次都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个好歹奴婢也不用活了。” 看这小丫头也就十二岁左右,听她这话应该是我的贴身丫头,应该对我是忠心的吧,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道:“格格,您,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是夏竹呀。” 第二章 魂回大清(二) 小丫头明显是叫我这话又给吓着了。转眼就又要哭,我连忙说:“夏竹啊,我头疼,可能是病还没好,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你把你知道的事都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想起来些。” 小丫头一听这话舒了一口气,道:“格格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奴婢从5岁就在格格身边了,您的事奴婢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看来我还真是找对人了,笑问道:“现在年号是什么?” “回格格,是康熙。” 恩,不错,运气好的话还能见证一下九子夺嫡的那段历史,又问道:“现在是康熙多少年?” “回格格,现在是康熙三十八年。” 恩,也不错。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看着小丫头走出去的背影我这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能亲眼见证这段历史固然是好事,可是我还回不回得去呀?我这一出事家里人得多着急呀。想着想着我又被周公叫去聊天了。 一转眼我在这府上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该弄明白的也都弄明白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纳兰明珠的府邸。老太君是我额娘的额娘,而我的额娘在几年前故去了,老太君看我可怜,于是把我接来自己身边抚养。 “我”上次生病是因为“我”自己溜出府玩,结果在街上被惊了的马踢到,正巧被出来寻我的管家及时救下,烧了三天,最后找了个偏方,才退了烧。 还好这身体的前身也不是什么才女,再加之年纪小就这么大病了一场,大家只当我是烧坏了脑子,从前的事记不大清楚。也没人来怀疑我什么。 我的阿玛是正三品指挥史,有名的财主董鄂?;;七十,我是他的独女董鄂?;;彤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没坐地上。不是乐的,是吓的。震惊的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历史上有关于他女儿的记载,皇九子的嫡福晋…… 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兴奋到最后的无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震惊的是我将是九阿哥的嫡妻。而他的下场是注定的失败。兴奋的是无论怎样我是大老婆,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给我脸子看的份。无奈的则是历史上的记载,他的妾非常多! 一夫一妻制在我的观念里是必然的,什么时候也没想过会一夫多妻啊,怎么能容忍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老公?而且还要欣然接受!难道我注定要和那么多女人争风吃醋? 神呀,让我回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尝试了各种回去的方法,可除了把夏竹吓坏了没一点成效。 我透了透夏竹的话,知道我是得去选秀的,只是现在不到年纪。 是了,满族女孩都要选秀的。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叫家里送上去个身材容貌和我差不多的,冒名顶替我去选秀,说不定能骗过去。可这是大事啊,一个搞不好全家掉脑袋,所以这事我可不敢和别人说,大不了等到选秀的时候我把“替身”留下,自己玩个消失。反正我这条命是赚来的。最坏也就是再死一次。 听夏竹说今年选秀才刚结束,等到下次选秀要有三年时间,还有时间叫我做准备。于是从这天起我便开始留意身边的每个人。 不知不觉间这大家小姐的日子已过了一年。 每天无非就是习琴、练字。除了老太君也没什么人来理我。我也乐得清闲,就是好怀念有电有网有手机的日子。记得刚穿来的那段时间,早上一醒来就习惯性在枕头下面找电话。 算算时间,距离选绣还有两年,那个合适的替身我还没找到,若是再找不到个合适的替身那我这辈子就算完了。我不要男人来主宰我的一切,我不要。 “格格,快点,现在没人。” “你小点声,你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出去啊!”老太君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去京郊的法华寺烧香拜佛,所以每个月的这两天也就成了我最轻松的日子。老太君不在家我可以和夏竹换上男装溜出去玩。 深吸一口气,笑道:“这外面的空气都比府里的新鲜,真好。” 夏竹一脸的担忧看着我,问道:“格格,今儿个去哪玩啊?” “啪” 扇子应声落在夏竹的脑袋上,“还叫格格?再叫错看我怎么罚你。” “少爷,你又欺负我,下次老太君再出门烧香我可不提前来通知你了。看你还去哪威风。”小妮子狡猾的看着我笑。 “算了算了,看在你这么贴心的份上少爷我带你去天桥逛逛,怎么样啊?” 这丫头现在我可得罪不起,多亏她每次都能准确的打探出老太君烧香回府的准确时间,不然我早被严加看管了。 夏竹在我的再教育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本来我是有心栽培她做替身的,可是相处了一年,我又觉得舍不得了。送到九阿哥府还不等于是叫她守活寡么。 第二章 魂回大清(三) 在街上逛了一会我俩都累了,抬头一看,正巧是家茶楼。 “走,上去坐坐。” “哟,爷,两位楼上请。”小二把我们迎上楼上了茶和点心便下去了。 刚坐没一会夏竹皱眉担忧道:“少爷,我们快回去吧,我这眼皮子总跳,感觉要出事,是不是老太君提前回来了啊?” 其实不光夏竹觉得不对劲,我也感觉到了,不过不是眼皮跳,而是我发现前方的桌上一双黑眸闪着寒光正在打量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闪人。“小二结帐。”扔在桌上一块碎银子拉着夏竹向楼下走去。 “四哥,你刚才盯着那丫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觉得她像个人,像谁又想不起来了。”像谁呢? “呵呵,看,你把人家吓跑了!” “十三,我们也走吧。” 怎么觉得刚才那眼神那么熟悉呢?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怪了。刚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后面一声大叫。 “啊!” 我一惊,这喊声也太凄惨了。 回头一看,一个女孩倒在地上,一个家奴打扮的人拿着鞭子正往她身上招呼着,后面还跟着两个家奴。那女子背上挨了一鞭子,衣服被抽裂开,伤口处也泛着血色。 我实在看着不忍大喊:“住手” 为首的那家奴回首,上下打量起我来。 要知道,在京城这地介,随便拉来十个人得有九个是跟红顶子有关系的。看我这衣着估计也不是平头百姓,讨好的笑道:“哟,小哥,我劝你别管这事,省得吃不了兜着走。” 夏竹也看不过去了,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怎么得罪你了?” “她爹在我们庄子上干活,打碎了件宋朝瓷瓶,赔不起,所以才把这丫头送我们府里去。” 晕掉,怎么跟黄世人和喜儿似的啊。 那女子见我面有难色,急道:“公子救命啊,我爹打碎的就是一般的瓷瓶啊,根本不是宋朝的。公子救命啊。” 我刚要说话就听那家奴冲那女子啐道:“瞎了你的狗眼,那贵重物岂是你认得的?” 我看那姑娘实在可怜,看向那家奴问道:“要多少银子你才放了她?” 那家奴嘿嘿一笑:“多少银子也不行,我们爷不缺银子,就看上她了,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别没事找事。” 打狗也得看主人,总得先探探是哪路神仙的狗,问道:“敢问你是哪府的?” 那家奴一扬眉:“哼!九阿哥府。” 一听他这话我心里这火“噌”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完全顾不得理智了。 好啊,还真不是个东西。当街强抢民女。我倒看看你今天怎么把人带走。哼! 微微一笑,对那领头的家奴说:“是你家爷叫你把这女子绑回他府上的?” 那家奴见我还不肯走冲我大吼道:“我们爷的事你也配问?再不走不要怪兄弟们不客气,连你一起抽。”说着冲着我扬起了手里的鞭子。 我也不是吃素的,右手一把抓住他甩过来的鞭子左脚迅速朝他软肋踹去,怒道:“不要脸的东西。” 为首的那家奴没想到一个小女孩也有功夫在身,来不及躲开,硬被我踹开一步,随即大喊:“抓住他,给爷带回去。” 他身后的两个家奴赶忙跑到我身边就要动手。一个人抓住我,一个人抓住夏竹。我完全动不了了,大喊:“狗奴才,敢动我一下我叫你们下八辈子都不得翻身。”其实我也就吓吓他。 那两个家奴明显被我这话镇住了,不知道我什么来历,也不敢再动手了,进不得,退不得。双方僵持间人群中。忽然人群里闪出了两个人,正是刚才在茶楼坐在我前面桌子的两个人。 前者脸形刚毅,薄薄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俊挺的鼻子显的脸部更加有立体感。眼睛如同一洼深潭,深不见底。神色漠然,冷俊的外表配上墨绿色的长袍简直是绝配。腰间一抹明黄刺痛了我的眼睛。“黄带子阿哥”几个字瞬间闪进我的脑海。 再看后面的那个,阳光的小脸配上痞痞的笑容,年纪不大,应该比我大不了几岁。淡蓝色的袍子,腰间挂着一把玉萧。也有条黄带子。 赶情今天是出门遇到鬼了,怕什么来什么。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第二章 魂回大清(四) 三个家奴看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赶忙放开了我,过去行礼道:“奴才给四爷、十三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四爷?十三爷? 雍正?怡亲王? 神呀,我太满足了,有生之年见到了这么两位人物。 “恩,起吧。”扫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女子复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声音身体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家伙,不愧是雍正啊,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就有这么强的威慑力,崇拜ing。 “呃……回四爷,这丫头欠了银子,所以今儿个奴才领她去九爷府上做工还银子。” 四阿哥微一皱眉,看向我说:“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那奴才道:“回四爷,这死丫头妨碍奴才带人回府,给她点小教训而已。”崩溃!原来早叫人看出来是女子了! 四阿哥看向我问道:“哦?那你说呢?” 我想了想,答道:“我身边少个丫头,想从他手里买下她,反正他们也是为了要这丫头还钱才拉她去做工,不如我就把她买了,给他们银子不是更轻松。” 我心里暗想:四阿哥和九阿哥不是一路的,应该不会帮他们吧。不过也不至于来帮我,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亲兄弟,还不至于为了我撕破脸。 “哦?我看这小丫头挺有意思,像我们满人家的姑娘。哪家的?”十三阿哥冲我笑笑道。 我刚要回话,转念一想,这九阿哥府的人也在这儿呢,这时候自报家门,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么。 笑笑道:“我是汉人或满人和今天这事有关系吗?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这样当街强抢民女罢了,既然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在了,想必这件事儿会处理得很好,也不用小女子费心了,就此别过,告辞。”说完没等他们答话,拉着夏竹一阵风般闪进了人群中。 “格格,吓死我了,这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奴婢这小命可就搭上了。”夏竹一边拿袖口擦额头上的汗一边说。 我笑道:“呵呵,别怕,多刺激呀。”想想就过瘾,到了古代一年了还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事呢。 “格格,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天这心里总是乱乱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事,还是回去比较安全。 我耍赖道:“现在就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没玩够呢,夏竹,这一个月就能出来两天,不好好利用这每个月的两天都对不起老太君给我们制造的这机会。”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看来还得进行再教育。 “走吧,玩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走,我带你去八宝斋吃饭去。补偿一下你刚才受的惊吓。” 边聊边走,走到了八宝斋门前。 “哟,两位小爷,里面请。” 我随手摆弄着扇子,已然一副浪荡小公子的模样。“要间雅座,清净点的。” “好勒,您请楼上点菜。” 这家八宝斋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一直想结交一下这儿的老板。不是因为他这儿的菜有多好吃,而是因为这儿的装潢,有股现代的味道。这儿的老板如果不是太前卫那么就是个现代人。 点好了菜很快菜上来了。听声音隔壁也坐了人,而且嗓门还挺大。受不了,吃个饭都不得消停。 刚吃好了想去结帐就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什么事,你这么毛毛燥燥的?有事快说。” “回十爷,四爷说向九爷要个奴才。”听声音挺熟。 “什么?要奴才给他个就是了,还用得着这么风风火火的?”听这语气明摆着说话的人对答案不满意。 “不对,十弟,你别急,四哥和我们素来没什么交情,这事蹊跷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讲一遍。” “回八爷今儿个奴才去老张那想带她女儿来府上做工……就是这样。那小丫头走了之后四爷就说要把那丫头要了去。” “哦?那小丫头是谁家的?胆子不小,我倒想看看。”一个女声传来。 “派人跟着了么?我也想看看谁家的丫头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公然和我叫板。” “回九爷,当时四爷拦着,奴才们没法跟。” “废物一群,去,给我找去。找不着就别回来” 听到这我彻底明白了,隔壁应该是八爷党,还好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家的,不然我可吃不消了。还是不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好,赶紧带着夏竹下楼付帐。 第二章 魂回大清(五) 下楼正巧要路过他们的房门。刚走到这,门开了,心想:不好。刚想拉着夏竹跑,前面的路已经叫人拦住了。 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我踹了一脚的死奴才。 那奴才冲着门内兴奋的大喊:“爷,人找到了。” “这么快就找到了?”顿时从门口飞闪出来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女子面色红润,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唇不点而朱。右手腕上缠着一条鞭子,亮红色的汉服上锈着大朵的团花。 这样的装束往往会叫人觉得俗不可奈,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更透着逼人的英气。好俊的女子。 随她身后出来的男子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如璞玉,俊郎的脸旁上挂着暖暖的笑容,月白色的长衫衬出他平易近人的气质,腰见围着一条黄带子透着贵气,给人一种好像春风般的温暖,却又不失英气。想来应该应该是著名的“八贤王”了吧。 随后出来的男子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在现代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可是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五官美的无可挑剔,有种女儿家的妖娆,一双桃花眼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孩的心啊。只是他的眼中透着股杀人般的寒气,似乎一瞬间就能把人冻住一般。一身海蓝色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的寒气更甚。想必这应该是“毒蛇九”了。能被形容成毒蛇的男人,不简单啊。 最后出来的男人虽不及“毒蛇”的美,却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眉眼中透着十足的霸气。墨色的长衫搭配腰间的黄带子。这贵气十足又霸气十足的应该是“十霸王”吧。 “就是你敢当街拦我表哥的人?”红衣女子一挑眉先开口质问了。 想来今儿个这劫是逃不掉了。一再忍让不如见招拆招,实在不行大不了再穿回去。宁可叫人打死不能叫人吓死。看着她坦然道:“对,就是我。” 女红衣女子显然没想到我会答的这么爽快,竟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好了。 八阿哥微微一笑,道:“站在门口像什么话,还是进屋里说吧。” 一句话解决了现场的尴尬,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拥护他的原因吧,善解人意,而且不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去压制别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刚进了屋内,红衣女子又开始急急逼问。 我答道:“我就瞧不惯他那奴才狗仗人势的样。” 那奴才气得一脸铁青,又碍于他主子在这儿不敢做声。 “哦?他怎么了?”一直在旁边观察我的“毒蛇”终于说话了。 我皱眉看向他,道:“当街强抢民女啊,那女孩被他抽的皮开肉绽的。再说,人家不愿意伺候你,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啊,小小年纪就学人家三妻四妾的你也不怕你身体受不了。” 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小孩子。毕竟比我心理年纪小那么多。说话也一时忘了忌讳。 “噗!” “噗!” “咳咳!” 刚在喝茶的红衣女子和“毒蛇”很给面子的一起把茶喷了出来。“霸王”夹了口小菜刚放进嘴里也吃岔道了。控制力最好的“贤王”憋笑也把脸憋红了。 神呀,我都做了什么呀,我恨不得把舌头咬掉。瞧瞧身边的夏竹,吓得小脸煞白。 眼看着“毒蛇”的脸色已经由红到白再到黑,很戏剧化的转变。手指被他握的嘎嘎响,关节都泛白了,完了。我的好日子再见了。 “哈哈,九哥,这小丫头有意思,年纪不大,知道的不少啊。哈哈,丫头,有意思。”这小“霸王”摆明了看不明白脸色呀。不过经他这一句话倒不至于叫我那么尴尬了。也算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替我解了围了。 我只看着他不答话。 红衣女子也来插话,看着我笑道:“有意思,哈哈,能把表哥呛住得人还真不多,你算一个。” “表妹,别瞎闹。”“毒蛇”显然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愤了。 我脑海中迅速的翻转着我所记得的那一点历史知识。叫“毒蛇”表哥,叫他表哥的应该就是郭络罗家的女子,那现在眼前的应该就是未来的八福晋了吧。 “明霜,别闹九弟了。”八阿哥很知礼的及时制止了他未来老婆的举动。 我瞧着这一群小孩子,实在没心情和他们多说话。“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明霜格格,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告退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家里没教过你规矩吗?什么你呀我呀的,对阿哥怎么这么无理?对了,你进来这么久好像也没请安吧。像什么样子?”十“霸王”一把把我拉了回来,明显的想为难我。 我怒道:“我不是你家奴才好不好?我也没学过动不动就屈膝请安,更没把自己当成过奴才,你喜欢做主子去别人面前摆架子去,恕不奉陪。”tnnd什么时候叫人这么欺负过。 “你……”老十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魂回大清(六)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突然想起来了一句以前开玩笑的话,“沙漠中的最后一只鸵鸟”。想着想着就顺嘴念了出来。 明霜眼睛一亮,上前抓住我的手贴在我耳朵边清声说道:“qq号是多少?” 我条件反射的念出了一串数字,当我看着明霜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惊喜的时候我才反映过来,原来她也是穿越来的。 她拉起我的手,问道:“你多大了?” “十二岁了,你呢?”终于找到组织了,激动呀。 “我虚长你两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我是郭络罗?;明霜。对了,你是谁?”她兴奋的对我说。 刚想开口自报家门,转而一想,不行,要是他们知道了那我选秀的事就瞒不住了。转向她一笑“明天午时,姐姐可有空?” “有啊,你要做什么?” “明日午时还在这个雅间吧,我们俩再好好聊,今儿个不早了,我得先回了,告辞。各位阿哥,彤雅告退。”略一福身退了出来。带着夏竹直接回了明相府。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和她说什么呢?”九阿哥一脸疑问的看着明霜。 明霜笑答:“没怎么,就是觉得和她投缘。嘻嘻!” 明霜还沉浸在寻到“同类”的喜悦中。这几年可把她闷坏了,心里话不敢和别人说,就算说了别人也听不懂,还怕别人把她当做怪物。 八阿哥想想道:“你确定她不是四哥的人?” 明霜道:“这……不会的吧,她还那么小,懂什么?我约了她明天在这叙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表妹,我看她鬼心思多着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点好。明天和她说话时小心点,别被她套话。” “有什么好套的?我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对了,明天你们不来吗?”明霜奇怪的看着这几位哥哥们。 八阿哥宠溺的看着明霜:“你们叙旧我们来做什么?” 十阿哥也关切的说:“明霜,我也觉得她不简单,你和她在一起还是小心点好。” “恩,我知道了。好了,不闲聊了,我也回府了。” 明霜前脚刚走后脚闪进雅间一个人来 “嗒塔嗒”。 “九爷” “怎么样?跟住了吗?是哪家的?”九阿哥急切的问。 “回九爷,看见她进了明相府,应该是纳兰明珠的外孙女董鄂?;彤雅。” “恩,下去吧。”九阿哥淡淡道。 听完随从的或话三人对了下眼神。 十阿哥先沉不气了,问道:“八哥九哥,我看你们也太小心了,她一个12岁的女娃子能玩出什么妖蛾子?” “算了,明天听听她怎么说吧。九弟,明天把楼上雅间清空。我们在这等她。” “格格,我们身后有尾巴。”夏竹谨慎的提醒我。 “算了,叫他跟着吧,甩了他更叫他们怀疑。”快步绕到明相府后门,悄悄摸回了房间。 打发了夏竹,独自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今儿还真是出门撞见鬼呀,得好好计划一下,本来逃脱选秀就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还和这几个阿哥打了照面,再有和明霜的这层关系叫他们忘记我是不可能了。这可怎么办呢?越想越乱。 第二日。 “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吉祥。”求人办事嘴巴甜点没错。 “恩,雅儿,来这儿坐。”老太君拍拍身边的位置。慈祥的摸摸我的头发笑道:“我们雅儿是越来越有大姑娘样了,最近琴学的怎么样啊?” “回老太君,前儿个师傅教还夸我大有进步呢。”能没进步么,我这整天没事闲的发慌就指着练琴打发时间了。 “恩,不错,呵呵。”几句话就把老太君哄的乐呵呵。 “老太君,今儿我想上街看看,我那胭脂快用完了。” “交代一下,叫夏竹去办就好了么,何必自己跑那一躺呢!没的累着。” “还是不要了,上次叫她去买就没买好,我这次想自己去挑盒可心的,好不好。”拉着老太君的袖子猛冲她抛眉眼。 老太君思虑了下,道:“你这丫头,哎!也好,你也一年没出过府了,出去转转吧。带上几个侍卫,多小心些,千万注意安全。”又对夏竹道:“机灵点,看好你主子。去吧,早些回来。” 耶!达成目的,闪人。 第二章 魂回大清(七) 嘿嘿,还第一次这么大大放放的出来玩,十步外跟着四个随从,还真是威风呀。从袖口掏出个小纸条塞进夏竹手里,轻声道:“你去把这个给明霜送去,然后你就随便在街上转转,两个时辰后在景福楼等我。” “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怎么就你来了?你家格格呢?”不会是放我鸽子吧,明霜心想。 “格格说把这个给您,您就明白了。”伸手递给了明霜一张纸条 “小心甩开尾巴,锦祥阁二楼红梅居。”看过了纸条明霜把纸条塞进了袖子里,转身出了八宝斋,左转右转来到了锦祥阁楼上的雅间。 “我说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啊,这么远,累死我了。”明霜一进门就开始抱怨。 “不远怎么能甩掉尾巴,甩干净了吗?”边说边开了一条门逢向外望去。 “放心吧,这点眼力件我还是有的。” 确定没人跟过来后,我开口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彤雅,22岁,在t大念大二。现在是董鄂?;彤雅。来这一年了。你呢?” “我叫明霜,在现代的年纪23岁,也是念t大,大三。我现在的身份你知道。不过我来这的时间比你长,三年了。” 我笑道:“看你的样子和他们相处的不错嘛。” “呵呵,还好啦,我刚穿来的时候就他们见天的陪着我。他们和我这身体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很照顾我,我也算捡了个便宜。” “这么说你很心甘情愿的做将来的八福晋喽?”她不会不知道胤禩的下场吧。 明霜一脸幸福状,道:“恩,跟他相处了三年了,我觉得他值得我陪他走这一生。” “厄……那……祝你好运了。” 哎!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很幸福了,提到八阿哥眼角都带着笑意。要不要告诉她我的决定呢?要是现在不说,等八阿哥告诉了她我的家世,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说不定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狠了狠心,道:“明霜,我有个事得告诉你。我阿玛是董鄂?;七十,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这消息和平地惊雷一个效果。“啊?那……我要是记的没错的话,你将来应该是我表哥的嫡福晋吧!”乖乖,我将来的表嫂呀。 “对,这个身份的确是他将来的嫡福晋,但是不表示那嫡福晋是我。”我还不想把自己的青春搭在一只骚狐狸身上。 “什么意思?”明霜疑惑的看着我。 我郑重的答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想进宫选秀。明白了?” “为什么?其实胤禟这人不坏,昨天那事是那奴才想讨好,才自作主张的,回去就挨罚了。胤禟不是那样的人。”明霜极力的维护九阿哥。 我淡淡的笑着,道:“他不是那有样的人谁是?你若是不知道他将来有多少妾,我告诉你。 历史记载他家里的妾已经是两位数了,那外面的野花呢?再说,我也不想进宫。我不是从小在这个年代长大的人,我受的教育和想法也和这里格格不入。 我没办法学会他们的勾心斗角。再说我也没有你那样的身份,我要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儿谁给我担着?搞不好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她看着我皱着眉头,道:“那倒是。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吧,能帮的我尽量帮,但是玩消失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跑得掉,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年代自己也活不下去。 而且历史上你确实嫁给我表哥了,想改历史也不可能。“说到最后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我这刚说了两句她那边就叽里咕噜了一大堆,看样子是叫“八爷党”得思想毒根深种了。 我道:“我不想改历史,何况也根本没那本事。我只是想以不改变历史为前提的条件下把我自己给改变一下。这还是有可能的吧。至少我们俩的到来就是一个不可能但是又发生了的事实。”这么说该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找个人顶你的位置?” “没错,只要错过选秀就好。现在离选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家里还没把名字报到八旗都统衙门,而且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者可不必参加选秀。 只要这期间我出点什么状况这秀不就不用选了么。等到再下一次选秀我都十七了,就更不可能去选了。这两年我会想办法回我阿玛的府上。想办法认个妹妹不是什么难事。就算真的到时候非要九阿哥娶董鄂家的女儿那把她嫁了就好了。 多少人想攀龙附凤呢,白落个嫡福晋的头衔不要的就是傻子。“ 第二章 魂回大清(八) 明霜想想道:“恩,这办法倒是不错。那需要我帮你什么?你可想清楚了,没经过选秀的八旗女子没有上面赐婚是不能嫁人的。” “谁说我要嫁人了,保不齐哪天又穿回去了呢。不过倒确实有事要你帮忙,而且这忙还就你能帮得上。 我这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出点状况都不成。以你的身份给我下帖子老太君应该不会拦着。怎么样?“嘿嘿!想想这计划我就心花怒放。脸笑的像朵花似的。 明霜一听我这话,冲着我脑门狠狠给了我一指头嗔道:“好啊,你这小妮子,原来主意早打到我头上了。” 正事说完了,又喝了会儿茶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府了。 这边准备好了听墙角的三个人,因为没找到明霜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八哥,你说她能去哪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九阿哥急的乱转。 “九弟,你别急。明霜没把握不会单独去外面付约。再等等吧。”这边刚说完就看见明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十阿哥刚一看到明霜便大叫:“明霜,你跑去哪了?” 明霜无奈道:“十哥,你那么大嗓门做什么。”我耳朵又不背。 “表妹,怎么样?都说了什么?” “表哥,你们都别急,放心,她不是四阿哥那边的人。” 九阿哥纳闷道:“不是?不是干嘛见了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明霜好笑的看他:“表哥,她可不是针对我们,她是只针对你。” 九阿哥微微皱眉:“针对我做什么?” “你自己想啊,昨天你气势凶凶的怪人家阻碍了你的好事,人家一小丫头,能不怕么?” “表妹,她是谁家的?” 明霜瞥他一眼,道:“表哥,她是谁你们会不知道?你敢说昨天你没叫人跟着她?别揣着明白跟我在这装糊涂。你的那点把戏别在我面前使。” 九阿哥被他拿话这么一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直没说话的八阿哥上前一步温柔的看着明霜道:“明霜,九弟也是为了你好不是,怎么能放心你跟个不知底细的人来往呢。别怪他。” 明霜历来受不了他的温柔攻势,从来她的百炼钢在他面前都会变成绕指柔。脸一红,嗔道:“好啦,我知道了。总之我觉得和她挺投缘的,她不像一般闺阁小姐那般娇柔,也没那么多心计。你们也不必再费心思查她了。” ――――― ――――――――――― 那日过后,明霜便经常约我过府聊天,老太君刚开始还怕我被明霜欺负,来来往往几次后也不拦着我了。毕竟与这么个有身份的格格交好对我有益。不过我可不希望和“八爷党”关系太密切。 有了明霜做挡箭牌我要出府可是容易多了。 这日,在屋子里待的烦了,街逛得多了也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想着康熙年间不是有教堂的么,我怎么就一次没看见过呢。要是能参观下这时候的教堂也是一大收获呀。想着便叫了夏竹进来问:“夏竹,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教堂啊?” 夏竹问道:“教堂?是不是那个洋人的庙?格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欣喜的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在哪?” 夏竹想了想,答道:“恩,上次去给格格订首饰的时候正巧路过。” “夏竹,去禀老太君,我要去安亲王府。” 等了会,夏竹回来了,草草收拾下便带了夏竹出了府。明霜早在我面前唠叨过了,今天她和八阿哥订好了游香山,所以也不怕她来找不到我。出了门便央着夏竹带我去找教堂。 七转八转来到了教堂门前。 这教堂不似现代的教堂那样华丽壮观,不过对于三百年前的北京来说它的建筑风格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大门开着,直对面的墙上钉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架,象征着耶稣在十字架上为人类的罪流出了宝血。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拜了一下,上了两节台阶看见前面摆着一架钢琴,不由得手痒了起来。 妈妈的钢琴弹的是极好的,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些。左右瞧瞧没人,手指便触上了琴键。不知不觉中一曲《冬日恋歌》从手指中流出。一曲奏完,还独自沉浸在记忆中,身后响起了稀啦啦的掌声,我惊的向后看,不想站在我身后的竟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第二章 魂回大清(九) 夏竹看着我一脸的崇拜,也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人,我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十三阿哥笑着看向我道。:“你的琴弹的不错。” 我尴尬的说:“十三阿哥谬赞了。”这要是问起我和谁学的我可怎么回答呀。 一抬眼,不巧和四阿哥射来的目光撞到。那目光里好似有赞赏,还有些疑惑。嘴角还有丝赏玩的笑。 怔愣间听到十三阿哥疑惑的说:“你倒认得我?” 这怎么办?我总不能说不认识吧,想想,说道:“十三阿哥贵人多忘事,上次在街口碰到九阿哥的家奴当街强抢民女,小女子看不过与那家奴起了冲突,幸而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相救,今日在此谢过。” 十三阿哥戏谑的笑道:“哦!我说怎么看你觉着面善呢,一时没记起来。那日你倒有些胆识,是个有趣的,不过你要怎么谢啊?” 什么嘛,怎么还有缠着要人谢的。我无奈道:“刚才那曲子就当是谢过四爷和十三爷了可好?” 十三痞痞的笑道:“那可不成,刚才那曲儿是我和四哥无意见听到的,可不是你专门道谢的。” 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时四阿哥说话了:“好了,胤祥,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 他还真是有做冰块的潜质啊,不说话时那眼神能冻死人,说了话那语气估计能冻死企鹅。连一句解围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没有叫人想感激他的感觉。估计是受了家庭没温暖,爱情受挫折的影响吧。 不想再与他们多做纠缠,道:“不打扰两位爷,彤雅告退。”福了福身,带着夏竹走出了教堂。 出了教堂门夏竹那小丫头才回了神,疑惑的问道:“格格,你怎么会弹那西洋琴呢?” 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真是悔不该当初呀。闲着没事碰那琴做什么。想来想去只好打岔:“夏竹,我们去七星阁吃宫保野兔、芫爆仔鸽怎么样?” 小丫头果然禁不住美食的诱惑。 吃饱了饭,看时辰还早便顺便逛了逛铺子。打眼看见一家绸缎庄,店里也有卖成品衣服,不过样式也就那几样,没有新意。 汉服本是很美的,不过一个样式的衣服人人都穿也就看得审美疲劳了。 如果好好改改应该不错。想着便叫掌柜那来布样,桃红、鹅黄、柳绿、月白每样缎子各一匹。白纱两匹。付了银子打发了夏竹先把东西送回府。 夏竹走后我又到了多宝阁,这里的首饰玉器是很有名的,价格也颇为不扉。 转了两圈,没什么中意的,掌柜介绍了几个贵重的簪子,的确很贵重,不过就是太“重”了,我怕压弯脖子。 转身刚欲走,就在转身那瞬间,眼角余光撇到了一块玉佩。 掌柜极有眼力,马上把玉佩拿了过来,奉承道:“姑娘好眼力,此玉是唐代女皇的贴身之物,在其墓中发现的。”孩子,你骗鬼呢?我记得我穿来的时候武则天的乾陵还没被挖掘呢。怎么在墓中发现? 玉的好坏我鉴别不出来,只看着此玉周身呈奶白色,圆如满月,中间镂空的雕刻着五朵梅花。不过这玉佩看着也没什么不同之处。 刚想放下,那玉却传来了阵阵温热。中间那朵梅花也隐约变为淡淡的红色。 我大惊,赶忙把玉佩丢到了桌面上。那玉掉到桌面的瞬间梅花变回了原来的奶白色。 那玉太蹊跷了,不过却有点意思。 我看着那玉佩皱眉问道:“掌柜,这玉佩什么价?” “二百两银子。”掌柜讨好的笑着。 我迷起眼睛嘲讽道:“二百两?你想钱想疯了?”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姑娘,这唐朝传下来的物件保持完好的可不多啊,女皇的贴身物件就更少了。” “掌柜,你确定这是唐代女皇的陪葬之物?我看这玉普通的很,雕花也很粗糙,买回去打赏人还差不多,什么陪葬之物,你去乾陵挖出来的?七十两,怎么样。”说完瞄了一下掌柜的脸色。 掌柜听完我这一席话脸都气绿了,看着就好笑。他一把拿起玉佩就往回收,我刚要开口加价就看内堂走出一个人来,待看清楚来人,正是我最不想见的人———九阿哥胤禟. 第二章 魂回大清(十) 等我晃过神他人已来到了我面前。看了一眼掌柜手中的玉佩问道:“什么事?” 掌柜看我一眼,低眉顺眼的说:“九爷,这位姑娘看上了这玉佩,可是出的价太低,够不上本。” 九阿哥看向我,眼睛里闪了一抹精光,笑道:“哟,我还当谁呢,原来是董鄂家的格格。”从掌柜手里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道:“这玉周体通透,色泽如脂。正配格格这样的巧人儿啊。既是格格喜欢,爷我赠与格格好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九狐狸送我东西? 他肯送我也不见得敢要,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想想道:“不劳九爷费心,我也就是没事看看。想必九爷还有要事,不打扰了,彤雅告辞。”我可不指望他这黄鼠狼来给我拜年。 九阿哥道:“格格说这话就外道不是!你既与明霜交好,便是与我交好,我送你个小玩意怎还不肯收?难道你瞧不起爷?” 话摆在这里再不收下就显得我不识趣了。而且那玉佩我也的确很想要。换上一副笑脸,道:“那就谢九爷了,改天约上明霜和几位爷,彤雅在福双楼设宴请爷们喝酒。” 话刚说完九阿哥又吩咐掌柜取来一条精致的金链子穿在玉佩上,径直向我走来,把带有玉佩的金链子戴到了我的颈上。真没想到“毒蛇”也能这么温柔,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在心中一遍遍的告戒自己,不对,他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能被这种假象迷惑,甩甩头,把刚才的想法甩去太平洋。一甩头,额头正好与他的嘴唇擦身而过。 估计我的脸现在和熟番茄有的一比,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手勾起我的下巴,我就与他这样对望着。 回过神来突然觉得我们的姿势太过于暧昧了。赶紧错开身道:“不早了,九爷没事我就先回了。”不等他答话转身落荒而逃。 我刚跑出去内堂走出来了一个人来。“九哥,你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对那丫头那么好做什么?这可不像你啊。”九哥转性了? 九阿哥摆出一脸的高深莫测,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做才像我,恩?你不要忘了她阿玛是谁。” 十阿哥疑惑的问道:“九哥,你的意思是?” 九阿哥笑的一脸奸诈:“这丫头的阿玛可是个财主,盛京和京城都有几处大买卖。她们家就她一个,明白了吗?” “可是九哥,这丫头可是要选秀的啊这万一入后宫了怎么办?” 九阿哥摆摆手:“不会,到时候想个法子叫她复选不了不得了,叫额娘把她要到身边去,不就等着指婚了。”想想又对十阿哥说道:“不过这事不能叫明霜知道,她这人直肠子。肚子里装不住事儿。” “九哥高明啊。哈哈!”九哥不愧是天生做商人的料。 彤雅一路快步回府,给老太君请了安就急急回到了房间里静思。 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他没道理来讨好自己啊。他不是应该很讨厌我的么,他脑袋坏掉了? 不对,像他们这样在紫禁城里长大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不会随随便便对别人好,他来讨好自己一定是有目的的。 可是不管怎么想,自己一个小12岁姑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见到他躲着点。 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细细打量,这玉佩中心的一朵梅花又隐隐有些发淡淡的粉红色,取下玉佩放在桌上,玉佩复又变回原样。唤来夏竹,把玉佩放在夏竹手里,也没变化。在掌柜手里也没变化。 这是怎么了,今天遇到的人和物怎么都这么怪异? 不管怎么说心里觉得这玉佩一定和自己有某种关系。 小心的将玉佩又挂回颈上塞进衣服里。渐渐的睡意来袭。 周身酸痛,脑袋沉沉的,缓缓的睁开眼睛,床边坐着个中年妇人,眼睛红红的,这张脸好熟悉,妈妈,是妈妈。“妈,我好想你。妈……妈……” 任我怎么叫喊她都没反应,床上躺着另一个我,双眼紧闭,妈妈一直在对着那个我讲话,可是我听不见,我急得大叫:“妈,你看看我啊,我在这啊,呜……呜……” “格格,格格,你怎么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惊坐起来满头大汗,手紧紧攥着颈上的玉佩。看着夏竹紧张的小脸,道:“没事,梦魇着了。什么时辰了?” “格格,酉时了,传晚膳吗?” 我稳了稳气息:“恩,收拾收拾,传膳吧。” 第二章 魂回大清(十一) 心里有事,晚膳吃的也不多,来古代一年半了,还从没梦到过现代的事,是白天太紧张了还是这块玉佩的问题?是不是我还有机会穿回去? 一晃过了两个月,入冬了。 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心里有丝落墨。以前这个时候该是正和一群好友围在桌子旁吃火锅呢吧。再瞧瞧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天冷我也不愿再往外跑,整天在屋里弹琴练字。 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老太君为我请来了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抓了两副安神的药。 明霜最近也没来找我,前几天来信说是皇上赐婚了,过了年三月初八就大婚。这小妮子总算是得偿所愿了,该是很开心吧。 精神不好,什么也吃不下,反倒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一睡就是两三天,叫都叫不醒。 眼看着越来越消瘦,老太君急了,请了好多大夫来瞧我,所有大夫都只说是思虑过重,别的什么也说不出。 就这样,我在病中迎来了康熙四十年。 眼看着明霜的婚期临近了,我还没想好送什么。 和别人送一样的东西多没意思,我想着是不是该送她件手工婚纱?毕竟在我们这代女孩心中穿上洁白的婚纱,由心爱的男人挽着步入礼堂是最幸福的时刻。我不能帮她布置礼堂,那就为她准备件婚纱吧。不能穿看着也好。 想着就叫夏竹去置办了两匹纯白色的绸缎。又叫她拿出去年买的那两匹白纱。 我照着记忆中见过的婚纱样式画了好多画稿,夏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总之我不睡觉就好。 选好了样式,照着图细细的给夏竹讲解了该怎么做,夏竹不知道这奇怪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仔细的听着。剩下的绣工就指望她了。有精神的时候我也帮她挽几朵纱花。 婚纱紧赶慢赶终于在明霜大婚前赶出来了。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婚纱样式,不过也还过得去。有些晚礼服的味道,这可是纯手工制作啊。 大婚这日,我早早起来了,生病这几个月明霜很是担心,经常来看我。 每次看着我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眼圈就红红的。不想再让她担心我,想好好打扮下遮盖病容。 叫夏竹给我挽了个蓬松的发髻,又给我画了个远山眉,我不喜欢,擦掉自己花了个颇为现在感的眉形。又拿黛仔细画了眼线,我不喜欢这里的胭脂水粉,将珍珠磨成细细的粉末又加了点水粉色的胭脂拌匀,薄薄的扑在脸上,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叫夏竹去取了蜂蜜,又兑了点蜜色的胭脂涂在唇上,看起来和现代用的唇蜜差不多。 仔细看了看镜中的人儿,生病这几个月人消瘦不少,显得眼睛竟比以前大了一圈。已褪掉了当初的稚嫩,添了份淡雅。 选了件嫩绿色绣着菏叶的汉裙,是我在汉服的基础上设计的。荷叶滚边的宽大袖口,百折的收腰下裙,外面又加了层同款式的白色薄纱。纱上绣着两支荷花,衬着里面汉裙嫩绿的颜色,清秀尽显。腰间系着一条嫩绿的薄纱长丝带,又添了丝飘逸。 收拾妥当打量下自己病中这神态,竟有些林黛玉的味道,还真是我见尤怜。 “格格,您真美。像仙女似的。”小丫头看得痴了。 呵呵女人啊,都这毛病,就喜欢人家夸你漂亮。开心的提着亲手为明霜设计的婚纱去了八爷府。 马车在八爷府前停下,门口小厮报了名字便带路绕过前厅进了后堂各府女眷格格们待的地方。 女眷们三个一堆两个一伙的散在各处聊天,左右看看,没什么认识的人,找了个角落独自坐着感受各处射来的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几个不屑的。这样的事早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我并不在意。 听着小太监跑来跑去的报婚礼进程我竟激动想落泪,明霜现在该是很幸福的吧。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那种幸福都离我太远。 听到花轿到门口了,我再顾不得什么避嫌,快步向门口走去。躲在角落里,看着花轿落地,新郎官给“下马威”,看着八爷和明霜被送入洞房,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嘴里小声念着:“明霜,你一定要幸福。” 漠然的看着那些女眷虚假谈笑,明霜以后也后也会像她们那样争宠吗?应该不会的吧,她是不同的。 第二章 魂回大清(十二) 我正想着心事,蓦的背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怎么独自在这?” 我擦干眼角,转头看向他,原来是四阿哥。一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我福下身道:“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起吧。” “四阿哥怎么没去闹洞房?”语气中透着探究。 “闹过了,大伙都出来喝酒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虽是询问,可语气还是淡淡的。 “没做什么,前面人太多,这儿清净点。”和他这样聊天竟觉得轻松,今天的他并不像前几次见面那样冷冰冰,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四哥,你怎么在这?前面八哥找你敬酒呢。” 我寻声望去,还真是冤家,躲了半天都没躲开。冲着来人福了福身:“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九阿哥十阿哥吉祥” “恩,起吧,前阵子听表妹说你病了,好些了吗?”神啊,他会关心人?母猪是不是会爬树了? 我微笑道:“劳您挂念,好些了。”真不想和他废话太多。 他笑问道:“究竟什么病?怎的一病就病了大半年?看着比以前清减了好多。” “没什么,只是总也睡不够,精神不大好。九阿哥若没事了的话彤雅去看新娘子了。” “恩去吧” 一边向新房走,心中一边暗想这狐狸转性了?还学会关心人了?不过他除了第一次见面不太友好,剩下两次倒也还不错。 是不是我本身就对他心存芥蒂才误会了他?明霜那性子能交下的朋友也该个是不错的。 新房里的明霜已褪去了吉冠吉服,只穿着家常红衫。 看着她娇羞的脸旁,调笑道:“哟,大婚了就是不一样了哦,怎么着?结个婚学会稳重了?” 冷不防的一指头向我额头戳来:“死丫头,病好了?有力气来打趣我了?” 我看着她那幸福样就忍不住想羞她,道:“你大婚我敢不赶快养好么,我要是病着来你家八爷还不把我扔出去?” 她笑着把我打量一遍,道:“恩,会打趣了应该是好了。小妮子越发水灵了啊!” “哪有八福晋水灵啊,人家不都说么,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最美丽。” 她急了,笑嗔道:“你还来劲了?看你大婚我怎么闹腾你。” “那你可有得等了,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你把我那份幸福一起享受了就好。” 她把我拉到她身边,神秘道:“诶,说真的,要不你就遵照历史嫁我表哥好了。你生病的时候他总问我你的事。我还没见过他拿谁这么当回事过。”我很不客气的飞给她了一记大白眼,道:“怎么着,自己幸福了,就也学起这三姑六婆来搭红线了?别操那份闲心了,过你的幸福快乐小日子吧。”把锦盒递给她,又道:“对了,拆开看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喜欢不喜欢。” 看着她手拿婚纱那惊喜的膜样,我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原来幸福是可以传染的。 稍晚,前面席散了。告辞了明霜走出了八爷府。 三月的傍晚还有丝丝凉意。走在大街上感受清风扑面而来,虽然冷但却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有多久没这样清醒过了?应该有半年了吧。 自从戴上那玉佩就一直浑浑噩噩。 而且每次昏睡后醒来那玉佩的颜色都会较之前深一些,现在已经有两朵梅花变成粉红色了。在我昏睡期间总是有种感觉,好像那玉佩与我之间隐隐有着某种牵连,好似要融在我身体里一般。 这样也好,我有病这事大家现在都知道了,也不用我装病了。估计现在我想去选秀都没人敢叫我去了。不过玉佩这事我不敢告诉明霜,怕吓着她。而且就算我找到回现代的方法估计她也不会走了吧。既然这样就叫她做个真正的八福晋吧。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种幸福。 康熙四十年九月,在床上“病”了整整一年的我再躺不住了。禀了老太君我思乡心切,想回老家盛京养病。 参加选秀的秀女花名册已呈报上去了,我因“病”逃过一劫。临行前日明霜来送行。 第三章 远离旋涡(一) “彤雅,还会回来吗?”明霜红着眼睛说。 “应该不会回来了吧。这里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成棋子卷入政治旋涡中。我想养好病后去游历名山大川。” “那你多保重。多给我来信。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 “知道了。你也是,行事前多思量些。切记,莫要强出头。很多事儿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你……不要太过于执着。” 想起明霜终生无子我的心就隐隐发酸。如果她有孩子也许日后就不会和别人分享老公了吧。她那么骄傲怎么能受得了。 明霜紧紧握住我的手,道:“我懂,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别担心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走了。你一定照顾好自己。”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身上了马车,不再看她。 这时的我只一心想着逃离,却不知命运正沿着它的轨迹在运行。 在马车上颠簸了月余终于到了盛京。从夏竹口中得知小时候阿玛很宠我,但他很忙,没什么时间教导我,额娘又去的早,老太君才把我接去京城养育。 回到阿玛这里已经一个月了,阿玛不善言辞。但是我从他看我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很重视我。吃穿用度都府里最好的。阿玛有两个侍妾,虽然额娘故去多年了,但他却没有再立嫡福晋。是他还念着额娘吗? 玉佩上的五朵梅花已全部变成了粉红色,头也不再昏昏沉沉了。想是那玉佩已适应我的身体了吧。 这日午后,阿玛差人来叫我去书房。进门看到阿玛一脸喜气看着我道:“雅儿,这些天为父看你气色好了不少,大夫也说你身子已无大碍,阿玛想,也该教你些东西了。” 我疑惑问道:“阿玛想雅儿学什么?” 阿码道:“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应养在深闺,但阿玛只有你一个女儿,这份家业日后便都是你的。” 我笑着撒娇道:“阿玛,雅儿希望您把雅儿当作儿子来教养。今后对外我便是您的义子可好?” 阿玛拍着我的肩道:“好,不愧是我董鄂?;七十的女儿。明天你便随我去绸缎庄学着打理生意吧。” 我大喜。 第二日我着一身男装,随阿玛来到绸缎庄。阿玛把他多年的心腹陈福派来帮我。我叫他福伯。 从福伯口中得知盛京最大的绸缎庄彩锦轩和几家酒楼都是阿玛的产业。京城也有几家在父亲名下,我心中暗想我这阿玛还真是个财主。 我每天跟着福伯打理绸缎庄,大小事物亲历亲为,半个月的时间我已把店里的事情摸了个透。 年关将至,来店的客户越发多了起来。我观察着来店的顾客无非就是些官家小姐和贵妇。这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我琢磨着应该在这个时候赚一笔好证实下自己的实力。也为自己铺条后路。 “夏竹,回俯把春兰、春香、春桃、冬梅、冬雪、冬霜几个丫头带来,再带六个绣娘过来。”这几个丫头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是俯里最出挑的。 “是,奴婢这就去。” 不大会儿,人来齐了。我拿出六张画稿给几个绣娘看过后,问道:“怎么样?我要的衣服样式做得出吗?” 绣娘道:“回少爷,这衣服样式虽有些地方和平时穿的不大一样,但做出还不难。” “好,按照这六个丫头的身材每人做一样,每样两套。用最好的料子做。十天后做出有问题吗?” 绣娘为难道:“回少爷,时间紧了点,奴婢找几个秀工好的尽量赶出。” 我皱眉道:“我要的不是尽量,是必须,明白么?” “是,少爷。奴婢明白了。” “好了,明白怎么做就下去做吧。量完尺寸你们六个丫头回来。” “是,奴婢告退。” 第三章 远离旋涡(二) 待她们走后夏竹端了热茶过来,疑惑道:“少爷,您这是又要做什么?怎么想着给她们做衣服了?” 我不答,反问道:“依你看这段日子怎么来店里的什么样人最多?” 夏竹略做思量后答道:“依奴婢看权贵家的小姐夫人居多。” 我又问:“那你看这是为什么?” “恩……奴婢想是因为年关将至,过新年穿新衣。再者把家里的女儿打扮得好些走亲戚脸上也有光。奴婢说的对吗?” 恩,小丫头脑袋有点开窍了。我笑道:“没错,说对了一半。每个女人都是爱漂亮的。也是爱嫉妒的。谁不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比别人漂亮?而那些贵妇也是一样的道理。她们希望把自己打扮的更美来博取相公更多的疼爱。她们的钱最好赚。” 夏竹低头琢磨:“少爷,奴婢愚钝还是不大懂。既是这样那衣服做好后挂在店里就好,为什么要特地照她们的尺寸做?” 我笑着拍了下她的头,道:“傻丫头,挂在墙上怎么能跟穿在人身上的效果比?” 小丫头看向我摆了个我好崇拜你的表情。 之后的十天里我加班加点的训练她们几个。又叫福伯找人放出消息:十一月一日《彩锦轩》经典汉裙展览。 训练她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们平日在俯里的规矩是:鼻观口,口观心。主子没叫抬头就不准四处乱看。不准随便嬉笑。 而我立的规矩是:抬头、挺胸。看人时目光平视,面带微笑。她们每个人守着规矩都已经七八年了。想一下子叫她们改还真是不容易。 无奈,我只好把她们天天放在身边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有不对的及时调教。第十日。衣服如期送来了。叫丫头们换上有不合适的地方又送去修改。丫头们的礼仪也都教成了。大功告成。只等着一炮打响了。 这日正忙着阿玛来了。一进门就问:“雅儿,你这段时间忙什么呢?见天儿的找不着你人。我听陈福说你又招了好多绣娘,又亲自画衣服样子。还叫人放出什么衣服展的消息,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笑着把他按到桌前坐下调皮笑道:“阿玛不信雅儿?” 阿玛抿了口茶,眼里带着笑意却摆出一张臭脸,道:“不是我不信你,我这做阿玛的成天连女儿面都见不到。你比我还忙。” 我撒娇道:“阿玛叫我学着打理生意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我这也是在帮你排忧解难啊。” “哼!有你这么排忧解难的?你见谁家阿玛想见女儿一面还得问问女儿有没有时间见的?对了,你别打岔,你弄那么多事究竟要干什么?” 我笑得一脸狡诈,道:“阿玛,到那天你自己来看不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多没意思。女儿还有事,你慢坐,先走了。”眼睛快速瞥他一眼跑了出来。不出所料,脸色变了。 耶!看平时一向沉稳的阿玛吃鳖,暗爽! 十一月一日,一早起来我便把几个丫头叫到店里,找了最大的房间叫了五个粗使丫头给她们沐浴香熏。又叫夏竹按照我的要求给她们分别梳了不同的发髻。插上我亲手设计的发簪。最后由我拿私制化妆品亲手给她们上妆。 欣赏着我亲手打造的美女我这心里真是爽啊。 “咳咳”我严肃道:“姑娘们,今儿个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也别给我搞砸了。记住我给你们定的规矩,今天哪个敢低头不笑,我就叫她这辈子抬不起来头,再也笑不出。” 丫头们小心翼翼的答道:“是,少爷。奴婢记住了。” “好了,下去吧。”汗!我怎么觉得我越来越有做老鸨的潜质了呢。 她们刚出去夏竹冲我眨眨眼睛,道:“少爷好有气势,看把人家小丫头们吓的,脸都白了。” 我笑着看她:“不吓吓她们一会指不定怎么的呢,要是她们都像你这样儿,我就不这么操心了。” 夏竹疑惑的问道:“恩?像我什么?我怎么了?” 我大笑:“像你这样多好。见天儿的笑,你有多少颗牙我都一清二楚,也就不用操心她们会害羞了。哈哈!”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大步走出房间了。只听身后房间内垛脚声连绵不绝。 下楼走到外堂,只见里面挤满了人。还有各种熏香的混合味道传来。 不错,形式一片大好。 第三章 远离旋涡(三) 大门两边,六个“迎宾”面带微笑的向每个进来的人鞠躬问好,身边还围了一圈小姐贵妇。七十老爹也来了,正在和一位老头寒暄,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见我下楼,笑着白了我一眼继续和老头寒暄。 我就纳闷了,我今天招他了?不就是叫他自己来看我的成果么。怎么就这么不满意? 忙了一天,闭店后夏竹、福伯还有福伯的儿子顺子在书房里向我汇报今天一天的情况。 夏竹看着我眉开眼笑,道:“少爷,今天摆出的六件成品以每件二十两银子卖出。另外订出三十二件衣服,照我们的要求每人付了十五两银子做订金。您特别嘱咐按照俯里两位夫人的身量做的衣服今儿个下午也送去了。” 恩,我点点头看向福伯。 福伯起身道:“少爷,布料那边不用担心,老奴三天前已交代下去叫他们送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明天就到。绣娘也照您的吩咐,每二十个人排一个班。六个时辰一换班。您昨天交代下来的五张画稿已经叫绣娘照着做了。十个人换班做,三天后能赶出来。” 恩,很好,最后看向顺子。 顺子意会,道:“少爷,今天的帐已经做过小结了。照着您要求的算法算的。每件衣裳成本八两银子,净赚十二两。今天订出的,加上卖的成品一共赚了三百八十四两银子。不过这里没有扣除绣娘的工钱和交官府的银子。” 我越听越乐,看向他们点了点头,道:“不错,开了个好头。之后这一个月如果不出错的话,生意会一天比一天好。夏竹,你叮嘱好绣娘量身的时候把尺寸、颜色还有是谁家的记好,别出差错。福伯,布料到的时候你亲自带人去拿货。务必检查仔细,质量上一定不能出错。顺子,你那里帐做好了,该交的银子我们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交。别为了省那么点银子惹祸。 今天这店里的名声打响了,多少人等着抓我们小辫子呢。多小心些。好了,忙了一天都累坏了,下去歇着吧。“ “是,奴才告退。” 等他父子二人双双退下后夏竹开口道:“少爷,老爷刚才差小喜子来过了。” “说什么了?”看她一脸奸笑就没好事。 “老爷叫您今晚回俯,有要事相商。” “恩,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不对,一进府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这都怎么了?眼角瞥了眼小喜子,问道:“说说吧,今天怎么了?” 小喜子一脸的无辜相,答道:“少爷,奴才不知,只是今天下午老爷从绸缎庄回来就让小的去请少爷。然后召集了全府的人去前院训话,奴才那时候去请少爷了。不知道老爷训了什么。” 看他那样不像说谎。 老爷子闲着没事召集全俯的人训话做什么?还特地把我找回来,难道是来人通知了要我去选秀?不会呀。已经有人层层担保了我确实怪病在身,不会再叫我去选了呀。那是我今天这事闹大了惹事了?也不会呀。我已经很小心了呀。该打招呼的地方我都打好招呼了呀。 这是怎么了?边想边向前院走去。 前厅大门关着,这是什么个状况?不好,逃吧。 刚转身要闪“噶”门开了。完了。这么严肃的场面。身后传来了七十老爹的魔音:“怎么着?到门口了还想跑?给我进来。”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得挨索性痛快点。鼓足勇气转过身。 一瞬间,我怔楞在那儿。前厅里灯火辉煌,香气扑鼻。俯里所有的下人都换上了亮丽的衣服围在四周。 正中间摆了一张红木雕花大圆桌。桌上摆着热菜、冷盘、酱菜、饽饽、各十三盘,老爷子和两位姨娘围坐在桌旁。 一圈奴才上来请安,齐声道:“格格生辰快乐。祝格格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第三章 远离旋涡(四)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怪极了,眼角流着泪,嘴角却在笑。老爷子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着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雅儿,怎么了?不高兴?”二姨娘担心的过来拉着我走到桌前。 “雅儿,怎么了?不舒服?”老爷子也紧张的过来扶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想笑我就去笑吧。我一把抱住七十老头大喊:“阿玛……呜……阿玛……”只是哭,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在现代的时候每年过生日家里人再忙都会回家来给我过生日。可是自从来到了古代就没人再这样对我了。 在明相俯过了两次生日,大家都会送我一些价格不菲的礼物,却没人用心给我过生日了。我以为再不会有人关心我开不开心了。也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三姨娘过来把我从阿玛身上扶起,拉着我坐下,笑道:“傻孩子,哭什么过生日就该开开心心的。今天你最大,说吧,你想干什么。” 阿玛也挨着我坐下,道:“就是,不准再哭了。想要什么阿玛都给你。” 不让我哭,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接过下人送来的手帕,用力擦了擦脸,使劲吸了吸鼻子,大声说:“雅儿唯一的心愿就是阿玛、二姨娘、三姨娘永远幸福快乐。” 阿玛拉着我的手,大声感慨:“有女如此,此生何求。” 二姨娘和三姨娘笑着点点头,一一送上他们准备好的礼物。礼物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给了我在古代最快乐的一个生日,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 我不再孤单了,我有家了。 自从推出了新装,绸缎庄的生意越来越好,大家脚不沾地的忙了整整两个月,年前清点帐面的时候我笑的嘴都合不上。 两个月抛掉伙计们和绣娘的工钱和上缴官府的银子,一共净赚了三千余两。三千两啊。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成小富婆了。 和很多人一样,尝到甜头了野心就变的更大,年间大家都忙着迎新春,我却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计划着下一步的生意拓展。 “雅儿,这些天你整天足不出户,想什么呢?” “阿玛,不瞒您说,雅儿想着把生意做到江南去。那里历年富庶,不从那里分杯羹雅儿实是觉得可惜。” 阿玛叹气道:“你一个女儿家,在我身边还好,放你一个人出去阿玛总归是不放心。而且阿玛在朝为官,朝廷重农轻商,买卖做大了落人口实啊。” 我答道:“这点阿玛不用担心,女儿会很好的保护自己。到了江南女儿打算隐姓埋名,这样就不会牵扯到阿玛身上了。怎么样?” 阿玛长叹口气,道:“瞧你这么说是已经打定主意了?罢,孩子大了总是要让他们自己学着飞,你此次去江南带上陈福和羿寒吧,陈福跟着我这么多年,官府里的门道也摸得明白,羿寒是个练家子,五岁开始就跟在我身边了,是个信得过的人。四五个人近不了他身。有他们两个在你身边我放心些。” “谢阿玛,只是雅儿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阿玛要多加照顾好自己,别让女儿担心才是。” “恩,放心吧,阿玛这身骨头硬着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出了正月就南下。” “好,那你收拾着吧,阿玛走了。” 看着阿玛离去的背影我有些不忍。如果真正的董鄂?;彤雅在的话应该正在他身边承欢膝下,尽享天伦吧。阿玛对不起,我必须为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准备。 康熙四十一年二月十日,我把绸缎庄的生意交代好便带着大部队轻装南下。 原本是只打算带着夏竹走的,结果阿玛又坚持要我带上福伯和羿寒。我又想带上顺子到那边管帐,临行前一天又决定把我亲手打造的六个“迎宾”打扮成小厮带上,就这样,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带上十个人的大部队轻装上阵。 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走访各地绸缎庄以便更准确掌握当地市场的需求。途经北京、河北、山东、江苏、历经两月抵达杭州,既到了杭州怎能不去西湖呢? 找了家客栈归置好行李我便拉着夏竹去游西湖。 第三章 远离风波(五) 历史上西湖有很多名称。汉朝时称为武林水、金牛湖、明圣湖;唐朝时称石函湖、钱塘湖。此外还有高士湖、贤者湖、上湖、龙川、钱源等称呼。到了北宋,苏东坡做杭州地方官时,写了一首赞美西湖的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诗人别出心裁的把西湖比作我国古代美女西施,于是,西湖又多了个“西子湖”的雅称。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需。她的丰姿倩影,叫人一见难忘。 俗话说好山好水养佳人,回到客栈我便向大家宣布了我的重大决定——留在杭州落户。 这日,我正带着夏竹和羿寒满大街闲逛,谈笑间便看到前面一家店铺门口熙熙攘攘挤着一群人。 走进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红着眼睛和一群大汉争执着。 大汉怒吼:“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再给你十天,十天后这银子再还不上就老老实实把这房契、地契交出来,不然别怪大爷我不客气。” 女孩也不甘示弱,道:“我爹根本没欠你那么多钱。” 大汉从怀里拿出张写有字的纸,在女孩面前晃了一下,道:“这是你爹欠钱的凭据,上面是他亲手签字画押的,告诉你,这事儿就是告到官府,银子也得还。”一甩手将女孩推倒在地转身大步离去。 人群散后女孩坐在地上默默流泪,我皱着眉看她,给夏竹使了个眼色,夏竹上前扶起那女孩。我走近她问道:“怎么回事?” 女孩看上去对我很是戒备,转身走进铺子作势要关门。 羿寒眼急手快,一掌推开即将关上的门,女孩惊慌的看着我。 我示意羿寒退下。看向她软言道:“姑娘有何难事,不妨说来与在下听听。我看刚才那一帮人不像善类。也许能帮忙姑娘一二。” 那女孩还是不语。夏竹上前道:“姑娘,我家公子不是坏人,你若有难事且说来听听。” 女孩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各位请进屋内一叙。” 女孩领着我们三人穿过前厅来到内院,端来了三杯白水,道:“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了。各位将就一下吧。” 我微微一笑:“不妨事,姑娘不必在意。” 女孩坐看向我,道:“看公子的衣着不是小户人家。” 我笑道:“在下是从外地来游玩的,途经这里。在下柳允冲。姑娘贵姓?” 女孩自嘲道:“都到这地步了,还什么贵姓,我姓白,单名清。这宅子和前院的铺子是我爷爷传下的家业。父亲本也是这杭州城里的富甲。五年前父亲和别人合伙做生意,结果赔了一大笔。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好好干总会赚回来。可是父亲却迷上了耍钱。越耍越输。越输越想翻本,最后把余下的家产都赔进去了还欠了一大笔银子。债主追上门来讨债父亲心思郁结不日故去,父亲去后母亲每天以泪洗面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二老都走了,我发了丧就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再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样子了。“ 白清平静的好像在讲别人的过往。我微微皱眉问道:“你父亲欠了他们多少银子?” “本是一千三百两,可是这群狼心狗费的人却看我无依无靠,硬把利息翻了几翻,要我拿出一千五百两。叫我没银子就拿宅子抵债。” 我心想:好事呀,得来全不费工夫。我问她:“那为何不把宅子卖了?” “我一个人也没处去,宅子卖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夏竹帮腔道:“可是你不卖这宅子也留不住啊,我看抵债还不如卖掉。” 白清为难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宅子不是说卖就卖的,平常人家怎么会买这么大的宅子。” 我笑看她,道:“不知白姑娘出价多少?” “两千两银子,一两银子不能少。” 夏竹在我耳边低声道:“高了。” 白清看向夏竹:“是啊,这价的确有点高了,可是我若将这宅子卖掉总归身边要留些银子。不然日后如何过活。” 我点点头看向白清,问道:“不知白姑娘可会女红?” “当然会,娘在世的时候教的” 我又问:“那若我买下你这宅子开店铺,你可愿留下做锈娘?” 白清惊喜的看我:“当然愿意,若我可以留在这里,那这宅子一千四百两就可卖与公子。今后白清愿为奴为婢任公子差遣。” 我笑道:“好,明日午后我带银子,我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地契、房契。” 第三章 远离风波(六) 出了门,羿寒问道:“公子平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今儿个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算好了人家要卖宅子才去和她搭话的?” 没等我说话,夏竹赏了他一个暴栗,道:“还真是够笨呀,你看热闹的时候没听见那泼皮说没钱还就要收宅子啊?” 小丫头脑袋变精了,我送她了一个赞赏的表情。 第二日,我叫福伯和我一起去立字据。第三日大部队进驻柳宅。前院照旧是做铺子,找了工匠翻新了一下。中院改做绣房,后院为大家的睡房。授权福伯去与官府交涉,我没兴趣和官府打交道。又叫顺子在铺子门口贴了大幅的招工启示。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员工招齐。 一切打点妥当已到了四月中旬,四月十八我的芙蓉坊正式开张并一炮走红。 时光飞逝,一转眼我的芙蓉坊已经开业一年了。 这一年来我忙的脚打后脑勺,继芙蓉坊开业两月后我用赚来的钱趁热打铁又开了芙蓉居专卖女子首饰。四个月后又开了芙蓉阁专卖我私制的胭脂水粉。每个店铺里的员工都着统一服装,经过我亲自培训过关后方能上工。 白清的女红极好,领悟力也强,只要我提供画稿就能体会出我要的服装风格,时不时的还能提出些自己的意见。我对她很满意,理所应当把芙蓉坊交给她打理。 我又从当年培养的六个“迎宾”中选出春兰来打理芙蓉居,冬梅来打理芙蓉阁。她们跟着我做事一年多也不似当初那般小女儿态了。 福伯做我的“外交大使”,负责和官府周旋。 几个店的财务大权交给了顺子。 羿寒的工作则是带着我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二十几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看家护院。夏竹从我的贴身丫头升级成了我的贴身总管。 每月初一、十五他们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向我报告半月内的大小事宜。遇到他们拿不了主意的突发状况,他们会飞鸽传书给夏竹,夏竹再来通知我。 他们那么忙,我在做什么呢? 我可没偷懒,我在仔细的看着工匠们装修我的新居。当初那柳宅因为生意太好而将后院也改成了绣房,我便在城西的近郊买了块地,找了上百工匠来盖我的清柳山庄。现在山庄已经建好,只差些细小部分需要打理。 这一年来大家只道杭州城里出了个只做女人生意的柳公子,却没人见过本尊。 实在不是我故意装神秘,而是因为我已经十五岁了,成熟女孩的体貌特征已尽显在我的身上,男装已遮掩不住了。 记得半年前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办庆功宴,席间白清离我较近。看出我是女儿身的时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所以从那以后我便把店铺交给他们打理,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免得尴尬。 还好有夏竹和羿寒每天陪在我身边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夏竹一脸献媚的向我跑来:“小姐,我你很无聊吧。” 我送她个大大的白眼,道:“告诉你多少次别叫我小姐?我不喜欢那俩字。” “那叫你什么?格格也不许叫。” “叫少爷啊。以前不都这么叫的。” 她上下打量我一圈后不屑道:“你还当是以前?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谁家少爷像你这样的?说是少爷不吓死人?” 我转过身想问问羿寒的意见,一回头就看见他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剜了他一眼,道:“算了,以后叫主子吧。” 夏竹笑笑:“主子,昨天白清送来了几套汉裙。奴婢瞧着挺漂亮的,您都好久没穿过女孩家的衣裳了。要不今儿个您换上我们陪您出去逛逛吧。” “哟,嘴真甜,说明白是我陪你还是你陪我啊?我出去可不用你陪。” 她摆出一张晚娘脸,道:“主子,就当我们互相陪吧,出去逛逛吧,您都一个月没出去过了。” 这丫头变脸还真快。想想也是好久没出去过了,顺着她说道:“好吧,走,帮我换衣服去。羿寒你在这等我。” 换过衣服由夏竹帮我打扮妥当。看着镜中的自己,这还是我吗?这一年多忙着打点店铺都没仔细瞧过这张脸。记得最后一次打扮自己还是明霜大婚那次,现在竟比那时候添了几分妩媚。 夏竹笑道:“主子越发美了。” 第三章 远离风波(七) 等在门口的羿寒乍一见我这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看着我正拿着匕首往袖子里塞忙阻止道:“主子,那东西是我不在您身边时留给您防身用的,没事就别戴了。仔细伤着自己。” 我冲他摆摆手:“不碍得。带着它我有安全感。走吧,叫人备马我们去清凉寺逛逛,中午就在那里用斋了。” 夏竹一脸的为难看着我:“主子,一定要骑马去吗。” “你说呢?好久没骑马了,学了不骑不是浪费了羿寒教我的一片苦心。你就和羿寒骑一匹吧。免得你出状况。” “是,奴婢这就去叫人把马牵来。” 清凉寺是远郊的一座小寺庙。来的人不像大庙那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的主持方丈也不似那些大庙那样势利。我很喜欢这里,这里会给我一种静心的感觉。 我们一行三人添了香油钱便向斋堂走去。斋堂里这会儿只有一桌香客在用斋。我们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和尚端上了斋菜。 羿寒从一进寺里就眉头紧缩,我问道:“羿寒,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羿寒道:”主子,我们早些回去吧。奴才觉得今儿个这寺里有些不对劲。“ 我继续问道:“恩?哪不对劲了?” “奴才也不晓得,总之我们用过斋就回去吧。” “恩,那快吃吧。” 斋菜用至一半,门口走进三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两个五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左右。 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人明显是主子。他先入坐,随后示意了那两个人坐,他们才规规矩矩的坐下。那主子摸样的人身穿月白衫外套淡蓝色坎肩。腰间挂着块羊脂白玉。身上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我正打量着他旁边突然传来说话声:“阿弥陀佛,小施主可否伸出手来叫老衲看一下手相?” 我转头一看,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和尚正看着我,老和尚慈眉善目的。 我笑着伸手给他看。他看过半天微皱眉头并不讲话,夏竹急道:“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老僧答:“阿弥陀佛,小施主身泛佛光却注定断不了七情六欲。老衲送施主一言施主可好生记得。” “大师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身前身后均是梦,虚虚实实假乱真。尘缘如烟皆番过,红梅血玉示归途。小施主切记,切记,该来的不会远了。” 怔楞间那老和尚已走出斋堂。 夏竹见我脸色大变,担心的问道:“主子,那红梅血玉……” 直到夏竹出声我才慌过神,大叫:“羿寒,快去把老大师请回来,快。”也许他知道怎么穿回去。 羿寒得令迅速起身翻窗追出。我也赶忙起身,等我追出门外已不见老和尚与羿寒。只好又坐回桌前等。 过了一刻钟,羿寒回来了。看着我一脸惭愧低头道:“奴才该死,耽误了主子的大事。奴才追出去的时候已见不到大师人了。奴才又问了附近的小师傅,小师傅都说从没见过那位大师。” 我叹口气:“罢,错不在你,我们走吧。” 行至门口觉得身后有一束目光正注视着我,我回头看去正好与那五十多岁老者的目光对上。那老者笑着看向我,可笑意却没传到眼底。我转过头不再看他,大步向外走去。 吩咐夏竹和羿寒去把马牵来,夏竹见我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话。 一路无话朝山庄返回。走到岔路口时“啪啪”从另一条路上传来利器的撞击声和人的咆哮声。 我立即勒紧缰绳将马停稳,羿寒迅速把我和夏竹拉下马闪身躲进路边草丛中。隐隐从草丛的缝隙中看到前方二十米处十多个黑衣人正在与三个华服男子打斗。 我一眼便认出那三人就是刚才在寺院斋堂中的男子。 双方都是练家子,虽然我不懂武功但也能看得出黑衣人招招都透着杀气。很快便有四个黑衣人倒下,华服男子中的两个下人身上也中了刀,虽然看那三人武功皆在黑衣人之上,但毕竟寡不敌众,再这样持续下去那三人捞不到任何好处。 观察间又有两个蒙面人倒下。年轻的下人已身受重伤。 来不及多想,转头看向羿寒脱口而出:“救人有几层把握?” “五层。”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救。我要你活着回来。” 第三章 远离风波(八) “是。” 羿寒郑重的点点头“咻”的一声羿寒飞身跃出加入混战之中。 我握着夏竹的手叮嘱:“从这里到山庄穿小路走已经不远了,用你最快的速度,一刻钟的时间务必带着山庄的大夫和止血散再带十个护院赶过来。” “是” 夏竹起身快速走到我们下马的位置,翻身上马在草丛中消失。 这边的混战由于羿寒的加入已经处于逐显优势,又有两个黑衣人倒下羿寒手臂也已中剑。看的我心惊肉跳,混战又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黑衣人全部倒下。而这边年轻的下人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羿寒身上也添了好多伤倒在地上。 见混战结束我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跑到羿寒身边小心扶起他,道:“羿寒,你的伤要不要紧?” 他向我挤出个笑容:“主子,奴才没事。害您担心了。” 鼻子一酸流出泪来:“说的什么傻话,你没事就好,以后我再不会要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放下羿寒用袖子把眼泪擦掉,走到那华服主子身边,看着他和正检查黑衣人尸首的下人问道:“你们身上的伤怎么样?” 他正在给昏倒在地的年轻下人把脉,看我走过来说:“我的伤无碍,只是他的伤再不医治恐怕……” 正说话间,他身后原本倒下的一个黑衣人一手手掌支地,另一手举剑向他刺来。我一个机灵,“呀!”大叫一声,同时拔出袖中的匕首向那黑衣人的剑划去。他的剑受到我的外力刺空了,随后便被那主子模样的人结果了性命。 他向我一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我看向他正色道:“柳允冲,清柳山庄庄主。你不必担心,我的人马上就到。” 他道:“刚到杭州就听闻柳公子的大名,没想到竟是女儿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在下艾天华,京城人士。” 不一会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艾老爷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我随声望去道:“我的人。” 马跑近了,十多个人下马上前施礼:“主子,奴才来迟了。” 夏竹一路小跑跑到我身前哭着说:“主子,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我赶忙拉起大夫走到年轻下人身边:“都起吧,我没事。冯老你快先来看看他,昏死过去了。” 冯老把过脉又看了伤口起身回话:“主子,虽没伤及心脉,但也已耗费了大量气血,须尽快带回山庄医治。” 我吩咐护院把伤者抬上马车又留下了七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里处理下,把线索都给我断了。明白了吗?今天这事你们都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如若叫我听见有风声传出我要你们这十个人见不到隔天的太阳。” 说完看了眼艾老爷,我想他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经意间眼角扫到他的老仆,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喉结。这太监可只有宫中和王府里有啊。 把他们主仆三人安顿好后我回到房间细细思量。起初看他的衣着只道是富甲一方,没想到他竟富贵至此,不会是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忙着呢,应该是个王爷吧。 我转念又一想连王爷都敢下杀手的想必也是位高权重之人。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恐这清柳山庄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我把夏竹叫到房里正色道:“今天这事要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准再提一个字,你盯着点今天去的那十个护院,要是哪个多嘴就直接拉暗房去。还有艾老爷他们三人的房间除了安排伺候的小丫头叫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包括你。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了。”夏竹懂分寸,不该问的事绝不多问一句。交代她的事也从没出过纰漏,让我很是放心。 想起她今天多亏她去搬救兵,问道:“今天骑马回来报信没摔着吧?” 夏竹得意道:“主子,奴婢只是平时不敢骑,并不是不会骑。羿寒教您的时候奴婢也学着呢。” 我笑道:“好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看来明天该去会会那位艾老爷了。 第三章 远离风波(九) “叩叩” “进” 我开门进到房间自行坐下笑看他,道:“艾老爷,昨夜睡的可还好?” 他微微笑道:“劳你费心了,还好。” “没什么,您住着舒服就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我整理了下思路开口正色道:“我来只是想告诉您,今天的事我会让所有知道的人都把嘴巴闭紧,而你们主仆三人养好伤就该哪来的回哪去。以后也不必再见,我清柳山庄的人会当从没遇见过你们。可好?”话是说的挺硬朗,可我这心里可颤着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扬起嘴角:“如此甚好。”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玉扳指递给我,又道:“姑娘这次冒险救我等一命,艾某记着,如日后姑娘遭遇任何难处拿这玉扳指到京城,送到福云饭庄,那的掌柜自会带你来找我。” 我勉强笑着接过,微舒口气。 他继续说:“明日我与我那老奴会先回京城,只是我那随从克鲁恐怕不能随行了。还望柳姑娘再招待他几日可好?” 我笑道:“艾老爷,我这儿虽不及京城要什么有什么,但添双碗筷还不是问题。艾老爷若没事小女子就告退了。” 他的用意我猜到几分,他那随从伤没好不能随行,得将养些时日这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想安插在我身边个探子,想知道我后台是谁。 别说这年代一个小姑娘独自开创这么大份家业没人信,估计就是搁在现代想要人家相信也难。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就赶上了我救的他?如果是我怕是我也会这么做。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还是这么有身份的人。 人都这样,拥有的越多就越怕死。随时都觉得有人想害他。想必他也不能免俗。 我走出房间后从房间内屏风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老奴。 艾老瞟他一眼面色沉闷道:“你怎么看今天这事?” 老奴忙走上前低头:“奴才仔细检查看过那些黑衣人,没有任何线索,而且都是死士。” “依你看这清柳山庄和柳姑娘如何?” “这……” “照直说。” “是,回老爷,这柳姑娘做事硬朗,才思敏捷,奴才实是佩服。奴才已查过这山庄的买卖,并无和任何官员有染,只是清白本分的生意人。而且是柳姑娘亲自创下的家业,做的都是女人的生意,并无可疑之处。” 艾老摆了摆手:“罢,明天起程回京,留克鲁在这养伤。” 一大早,我正坐在内堂看书,艾老走进,道:“麻烦了府上两日,今日就要启程回京,特来告辞。” 我引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今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一路平安。” 他见我喝了才小酌了一口。我心里冷笑,小人之心。 “主子,老爷差人送信来了。”夏竹慌忙的跑进来。 “快拿给我看。”阿玛从不曾派人特意来送信,多是让来采购布料的小厮捎来,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阿玛叫我速回。我将山庄和店铺的事宜全权交给福伯打理,带着夏竹和羿寒快马家鞭回到盛京。 刚进家们,小喜子便引我来到书房。 我风尘仆仆的进到书房,看着阿玛脸色凝重,急道:“阿玛,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的招我回来?” 阿玛拉我坐下,道:“两月前老太君来信问起你的近况,我告知她你身子已大好,不必挂心。怎料一月前宫里来人传话,要你进宫陪伴惠妃娘娘。我与来人说你出外游玩才推脱了这些日子,又差人火速招你回来。” 我惊道:“阿玛,选秀不是都选完许久了?以何名义叫我进宫?而且那惠妃娘娘又为何识得我?” 阿玛急得来回踱步:“你有所不知,若论起,惠妃也算是明相的堂妹,与我们家也算是沾亲,但此事远不是伴她那么简单啊。” 听到这我心凉了半截。 自从穿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只想到我这身份与九阿哥的关系,却忘了那明珠是大阿哥党的铁杆fans而大阿哥的额娘惠妃与明珠乃是堂兄妹的关系。 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若当初去杭州时和阿玛讲明,要阿玛对外宣称我重病不治身亡也许今日就不会有这事了。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我现在跑掉阿玛和这府里的人就都脱不了干系。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一) 实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了。阿玛看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安慰我道:“雅儿不必着急,阿玛豁出命也会保你平安。” 我忍住想白他一眼的冲动。这是什么话?进了宫你再有能耐有什么用。况且我现在只说是去陪伴惠妃又没说要我上刀山下油锅,真不知道他是想安慰我还是想吓唬我。 我皱眉看着他,问道:“阿玛,宫里来人要我何时进宫?” “五日前宫里来信要你到家后尽快上京。” 这么急招我进宫做什么? 换我反过来安慰他:“阿玛,您先别急,这不只说要我进宫陪伴惠妃么,也许她哪天心情好就放我回来了。 杭州的生意我已经交给福伯打理了。您切记,如若我这一去就是三年五载您千万别和福伯联系,我会找人通知他该怎么做。千万别叫别人知道您和清水山庄的关系。“ 事道如今我必须多想一些,一月前巧救某王爷,一月后我又入宫,如果叫有心人加以利用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阿玛看我眉头越皱越紧关心道:“你连日赶路,要不先去休息?这事明日再商量?” 我看向他微微一笑:“阿玛,此事女儿心理有数不用再商量了。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找个教养嬷嬷教我宫中礼仪,三日后进京,免得迟了落人口实。” 阿玛重叹口气:“也好,难得你看得开。去休息吧。” 三日后,我在阿玛和两位姨娘的嘱咐与低泣声中带着夏竹和羿寒走向了通往京城的路,一路紧赶慢赶半月后终于到了京城。 入京的时候已近黄昏。明相府的小厮在成门口等着,说是今晚在明相府歇息,明儿一早进宫。 我将夏竹和羿寒留下又给了他们些银票,嘱咐道:“你们在阿玛在京的府邸先住着,一有机会我会找人传话给你们告诉你们怎么做,若没有我的消息也不要急,千万别乱打听。” 夏竹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大小阵仗见过不少。见我不放心反倒来安慰我:“格格,你就放心吧,杭州那边我会安排。倒是您,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切不可叫自己吃亏了。” 看她这么懂事让我放心不少。 拜见了明相和老太君后由小丫头引着回到我当年住的院子休息。 我自嘲,逃了三年,敢情是自己画了个圈,最后圈画圆了又回到起点。 晚间老太君来给我“上课”。“课后”我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惠妃已不再年轻了,(p话,她儿子都31了她还能多年轻。)圣宠渐淡,所以赐与我了个飞上枝头的机会,我因病错过了去年的选秀,他们帮我圆了这个梦想我该感恩戴德,不要辜负他们为我争取到的机会,日后做些他们希望我做的事。 当然,这是我自己理解的含义。 我真想仰天长笑,可怜他们费尽心机,步步为营最后大阿哥却落得了个终身幽禁的下场。 第二日一大早,老太君便调了她的贴身婢女来为我梳妆。上过妆后我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美轮美奂的自己竟有些不认得了。老太君看着我满意的笑笑便把我塞进进宫的马车。马车行至宫门,那里早有惠妃身边的太监在等着我。 下了马车那太监扫了我一眼不屑道:“格格请随奴才来。” 我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微笑道:“劳烦公公了,日后还需公公多多提点。”这深宫险恶多拉拢人脉总是不会错的,即使不为自己所用也不能树敌不是? 那太监左右瞧瞧,见周围没人看见方才把银子收起笑看我,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不知多少倍,道:“格格哪里话,以后有不明白的尽管讲便是。”只此一句一路便再无第二句话。 七转八转走了半天才到惠妃的钟粹宫,走至屋子门前那太监道:“格格请在此稍候,待奴才去通报娘娘。”说罢不等我回话一搭帘子走进屋内。等了大概五分钟,帘子从里面搭起。那太监出来道:“格格,娘娘叫您进去。” 我悄声走进,约摸距她有三米的距离跪下,行了个标准大礼,道:“奴婢给惠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跪了十分钟左右她仍然没有叫我起身的意思,只是缓缓在上首开口:“把头抬起来。”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二) 得令我眼睛看着地面,慢慢把头抬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在古代宫廷里下人不能与主子平视,眼睛也不能乱瞄,犯了哪一样都够挨顿打。 “恩,是个清秀人儿。进了宫重要的是要懂礼知进退,认清眼前的路,仔细别行踏错步。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边说边把玩着茶碗。 我复又把头低下,继续做低眉顺眼状,敢情是给我下马威呢!告诉我她永远是我主子? 我恭敬道:“是,谢娘娘教诲,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又训导了几句便叫丫头带我去我的住所了。 我的住处在钟粹宫里西面的清雨阁,惠妃拨给我了一个丫头,没事的时候我就在她屋里端茶倒水。 说白了,我现在就是她身前一个大丫头,因身份不确定,一起伺候惠妃的丫头都看得清楚,我是惠妃招进宫送皇上的,将来若被皇上看上便是要做了主子的,所以也没人来难为我。而那日在宫门口迎我的正是这宫里的管事太监,他见我没什么脾气也乐得教我些规矩。 进宫快十天了,期间只见过下朝来给惠妃请安的大阿哥和八阿哥。而她老公压根连句话都没来传过。 这些天我在她身侧悄悄打量了下她。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可在她脸上却找不到多少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慈祥,对身边的宫女也很宽容。特别大阿哥来请安的时候已然一副慈母的姿态。 大阿哥现在圣宠正浓,也许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慰藉吧。若我不是她找来的棋子也许我会对她的印象不错。 我正给惠妃捶腿,从外间走进来两个人打头进来的男人三十岁左右,面露英姿,后面的男人我见过,是八阿哥,两年不见越显成熟了。二人齐施礼:“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随后屋里众奴才皆行礼:“奴才(奴婢)给大阿哥、八阿哥请安,大阿哥、八阿哥吉祥。” 惠妃笑着招呼道:“快过来坐下。” 二人起身坐到她下首的椅子上。大阿哥一个劲的给惠妃讲这些天在宫外遇到的趣事,惹得惠妃频频掩口而笑。一边的八阿哥只是淡淡的笑着听他讲,偶尔插几句。眼神无意间扫到我,微愣下随即问道:“你可是董鄂家的?” 他这一问惠妃和大阿哥那边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我,我赶忙答道:“回八阿哥,奴婢是董鄂家的。” 惠妃疑惑的看着八阿哥,问道:“你倒识得她?” 八阿哥淡淡的笑着答道:“额娘有所不知,凝霜与儿子大婚前与她甚是交好,听明霜提过她病了回了盛京,选秀都错过了。明霜很是挂心,今日却见她在额娘这故而问问。” 惠妃转头看向我眉角一提,道:“哦?看不出这丫头竟能和明霜那么个急性子交好!” 我笑道:“娘娘说笑了,是八福晋不嫌弃奴婢,还望八阿哥转告八福晋,奴婢的病已经大好了。请她不必挂心。” 惠妃显然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又对八阿哥说:“我这身边缺个灵巧人,便奏请皇上准了明相家外孙女进宫陪我。” 又聊了一会惠妃要午睡了他们便告退。临走时八阿哥示意我跟去,我微点点头。等惠妃睡下了我便出了钟粹宫向宫门方向走去。走了不远就看见八阿哥在墙边绿荫处。 他带着那千年不变的微笑问:“你怎么确定我是在这等你而不是别处?” 当我是傻瓜?我抬眼看向他回道:“八阿哥既要回府自然要走这条路。” 他笑叹口气:“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想去游历名山大川吗?”看着我疑虑的脸色,解释道:“明霜告诉我的。你回到盛京病就好了,按理应该再把名字报上去,明霜向我讲的情,我让内务府压下来的。不然你以为你这么容易就逃掉了?” 我笑道:“那彤雅该多谢八阿哥和福晋呢。”原来一直是明霜在帮我。 “谢倒不必,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当初你费劲心机不想进宫怎么事隔两年后又自己回来了?” 我泄气的看着他,无奈道:“你当我想回来?要不是惠妃娘娘传我进宫也许我现在正在草原骑马放羊呢。”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三) “哟!谁要骑马放羊?”我回头看向出声的人,原来是十阿哥,身边还跟着九阿哥,我做低眉顺眼状福下身:“奴婢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两位阿哥吉祥。” 九阿哥眯着眼睛看我:“是你?” 听听,这话多新鲜呀!要我怎么回答?脸上还是笑着回他:“回九阿哥,是奴婢。” 十阿哥扯着嗓子笑道:“哟,几年没见懂规矩了。都知道自称奴婢了。” 我气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我遇到的屋檐这么低呢?在心里暗念了三个忍字后淡笑着开口:“烦劳十爷还记得,以前是奴婢小,不懂事冲撞了您,还望十爷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被我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不够大放了,红着脸看我,道:“还真是转了性子了!” 我回道:“奴婢哪有什么性子,不过是说该说的话罢了。” 九阿哥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看向我:“你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宫的?” 我恭敬的一一回道:“回九爷,奴婢前年是回了盛京,上月惠妃娘娘传旨让奴婢进宫随侍,奴婢才回到京城。” 他听我说完看像八阿哥,八阿哥微点点头他又复看向我冷着脸说:“宫里不比外边,把你的小脾气都收起来。不然有你受的。” 估计我上辈子抱他孩子跳井了,不然怎么就这么不对盘?说句劝解的话怎么都这语气的?实是不愿和他多说话。 我道:“谢九爷教诲,奴婢定铭记在心。爷们要是没事奴婢该回去了,一会娘娘见不到奴婢没的又若娘娘生气。” 八阿哥道:“恩,你回吧,我会转告明霜叫她来看你。” 我福了福身:“奴婢谢八爷。八爷、九爷、十爷奴婢告退。” 我回到钟粹宫惠妃还没起身,便告知了巧香回我自己屋子去了。 这宫里可还真不是好混的。 我就琢磨着,这些个小丫头也就十五六岁,怎么心思就那么多?搞的我这个活了二十六年的人倒不如她们了。 和她们在一起我就像个傻瓜。这古代女人堆里打滚的还真都是人精。真是叫我自叹不如。 在这宫里待了一个月,看着她们几个小丫头勾心斗角的也叫我总结出了一套规矩。 该是我的事就利马做干净,不该我做的就该谁做谁做。千万不能同情心乱泛滥。 尽量不出屋,少往人堆里凑合,少人少事非。少说话,听到好听的就微笑,不好听的就当没听见。 宫里的主子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说不好哪个就是福晋命,千万别给得罪了。 总之一句话,想安安稳稳的混到出宫就越少人注意越好。 这日午后正伺候惠妃写字,外间有太监传报:“皇上驾到!” 惠妃大喜,赶忙叫了丫头帮忙换衣服,又整整装容领着屋里众奴才来到钟粹宫的院子里接驾。她喜了,我可惊了。 我藏在最后面的位置,这时候我可不希望康熙他老人家注意到我。一众人施过礼康熙走至屋中。 惠妃接过宫女给康熙的茶亲自送过去,康熙接过:“你这倒挺热闹的么!看你气色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些。” 惠妃笑答:“是呀,前些日子请了旨,宣了董鄂家的孩子进宫陪我,这孩子还真是个灵巧人,说说笑笑的逗趣,这精神也就好了许多。” “爱妃喜欢就好。” 他们说这话时我正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低着头研究地面,也不知怎的,今天这青砖地怎就这么可爱呢! 突然听到康熙的声音就觉得熟悉,不过转而又一想,怎么可能会熟悉。眼角迅速扫过康熙,只这一眼,惊的我差点没倒在地上。 是他!艾老?我不敢再想下去…… 怔愣间旁边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才晃过神,抬头一看屋里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只见惠妃神色紧张,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琴来?” 我同刚才站在我身边的巧香一同出来拿琴,我问她:“娘娘要我拿琴做什么?” 她好像看怪物般看我,道:“你怎么了?刚才娘娘说话你没听见?娘娘和皇上夸你琴弹的好,叫你拿琴去奏曲。一会小心点,别再走神了。君前失宜可大可小的。” 我和她边说便拿了琴走进屋子。上前施礼,惠妃抬眼看我,道:“彤雅,你就弹首高山流水吧。” “是。” 把琴放在太监早已摆好的琴桌上,坐上椅子。双手在琴弦上翻飞。手只是习惯性的动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四) 我怎么就早没想到呢? 京城、显贵、姓艾、名字天华。人家早把名字都告诉我了,艾是爱新觉罗,天是天子,烨字去部首取华,天子玄烨。 我这脑袋怎么变的这么迟钝了呢? 一曲奏完我起身道:“回皇上、娘娘,奴婢奏完了。” 偷瞄了一眼惠妃,她脸色有点变了,但控制得好,嘴角还挂着笑。 康熙看向惠妃夸道:“弹的不错,你倒是得了个宝。” 啥?就这样还不错? 弹琴重在意境。没有意境的曲子弹奏的技巧再纯熟也没用,就像没有灵魂的人,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我刚才弹的那曲子估计是个会听的都知道我没集中精神。看样子康熙他老人家刚才也没放心在曲子上。 他该是认出我了吧。 惠妃笑道:“皇上,臣妾觉着这丫头是个通透人儿,皇上日里万机,身边若有个这样的人儿定能省心不少。” 我心里冷笑,就这样把我卖了?你敢卖你老公不见得敢要。 但是我错了,康熙把我要来了,而且还是在御前当值,放在他身边伺候茶水,两日后去乾清宫找总管太监梁九功任值。 说完还冲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笑的我一身冷汗! 惠妃吩咐我这几日不用在去她那伺候,用心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我估计她是以为自己这步棋下对了,昨天我在君前失宜康熙没有责罚我,不专心奏曲康熙不仅没责罚而且夸我并且还让我去御前当值。 他这么做实是叫我摸不透他的心思,康熙应该是对我有疑心的,为什么还把我放身边? 放在身边好控制?或者是放在身边随便找个罪名把我处理了?反正无论哪样最我都没好处。 饭后巧香来看我,在钟粹宫待了一个月要说能说上几句话的也就是她了。 一边帮我整理行李一边道:“彤雅,我知道你没那么些个心思,当你是个知心人,有些话也不妨明说了,你这次去御前当差,切记要小心谨慎。那儿的丫头和不比我们这宫的,个个都鬼着呢。” 我笑道:“看你这话说的,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看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还真叫人不放心。皇上金口玉言让你在御前当值,这事儿宫里都传遍了,多少人眼红想捉你的错处呢。” “姐姐放心,我又不是傻子,还能平白叫人挑了毛病?”顶多少说话少出风头。 她看着我,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我说的话你放在心上,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又四处看看贴着我耳边继续道:“现在你一曲成名别说是做奴才的眼红估计各宫娘娘那也是盯着你呢。” 听完这话我一激灵,曾是千般万般不想惹人注意,这下倒好,倒弄个四面树敌。 我现在身边这么多眼睛盯着,她还能来看我实是让我感激。 我拉过她的手,从包裹里取出根白玉簪子插到她头上,道:“好姐姐,难为你这么提醒我。这簪子我瞧着配你,便送于姐姐吧。往后还需姐姐多多照应。” 她急着把簪子拿下,急道:“你这是做什么?倒好像是我特意来向你讨赏来了。和你实说了吧,前些日子你没来的时候我家里就来信了,你阿玛和我阿玛是至交,我阿玛要我多多照顾你。 这些日子我瞧着你也不是那想攀高的人,心里喜欢你才来提醒你。以后你就当我是姐姐,有事就来知会声,能帮的我都尽量帮你。“ 听了这话更叫我过意不去了,我进了宫阿玛得急成什么样啊。接过簪子看向她道:“那就多谢姐姐了,这簪子算我送姐姐的见面礼可好?莫不是姐姐嫌弃妹妹这东西粗俗?你要不收我倒不好麻烦你了。” 见我这么说她更急了,道:“什么粗俗不粗俗的,你送我我收着便好。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看她这样子倒也可我心。有什么话直来直去,省得绕来绕去没的猜闷子。 “姐姐再给家里捎信的时候可否让令尊捎信给我阿玛,就说我一切都好,别叫他担心。” 她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放心吧。即是你不说我也会让我阿玛去捎信。” 巧香走后我越想越烦躁,一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因平时不想别人注意到自己,所以像御花园这种“热门”的地方我平时是决不肯踏足半步的。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五) 意识到自己来错地方了,回身便顺着来路返回。走着走着看见前面墙角处有两个人。细一看却是九阿哥和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宫女往九阿哥手里塞了什么转身就跑了。 九阿哥欲走,回头正好看到我在路边站着不知所措,大步像我走来。 看他过来我福了福身:“奴婢给就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他铁青着脸冲我嚷着:“想不到你竟这般小人行经。” 本还想好言告诉他我不会说出去,谁知道他过来就吼我。 我皱眉冲他吼回去:“谁是小人行经你自己搞清楚,哪条宫规规定这条路不许人走了?你自己做不想叫人看见的事倒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啊,就站在这大路旁边,被我看见还怪着我了?你当我想看?”说着眼睛朝他握着东西的手瞟去。 那手里是个荷包,想必是刚才那宫女给的吧,古代荷包是信物,想不到这那宫女自竟这般大胆,敢与皇子私相授受,那可是大罪。 他见我看着他的手一把把那荷包丢到地上,好象那荷包是个烫手山芋,道:“你当爷是什么人?至于和个宫女这般?若不是她把这东西塞我手里就跑了爷今天定要狠狠罚她。” 真不是个男人。怕我去告发连累到他竟出口中伤“绯闻女猪脚”。 越看他越不爽,想想道:“九爷,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用不着在奴婢面前澄清。奴婢也没那兴趣没事嚼舌头搬弄是非。” 他听我这话急了,却好象又想到什么了冲我冷笑,道:“爷我做什么了爷知道,但你存的什么心爷就真搞不懂了。先是千方百计的不要进宫,现在又是费尽心机跑到皇阿玛身边,难道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日后做个贵人?那我劝你不妨在八哥身上多用点心,正好你和明霜还那么要好。日后她总不会不让你进门。” 崩溃,他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难道是糨糊不成? 我一甩手欲转身遇离去,转身时看到地上那个荷包又心有不忍,难道就因为被我看见就要打碎一个女孩的芳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庄婚。误了人家姻缘要下地狱的。 却不想,我在皇宫里唯一的一次的同情心泛滥却给日后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我蹲在地上捡起那荷包,又弹掉上面沾的灰尘。荷包上绣的的两株连理枝,想必也是那女孩的心愿吧。 伸手把荷包递给他平静道:“给,拿着吧。绣的挺好的,扔了糟蹋了。” 他眉头轻皱的看向我慢慢伸手拿了过去。 在他向我伸手的同时,从我们俩侧面的拱门里走出了四五个人,前面的人看打扮是个娘娘,面容俊美,眉眼间透着无限妩媚。可是我却不知道她是谁,事实上我除了惠妃这后宫里的娘娘一个也不认识。 正不知所措时九阿哥开口道:“儿子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他额娘应该是宜妃吧,想到此我跪下行大礼,道:“奴婢给宜妃娘娘请安,宜妃娘娘万福金安。” 宜妃道:“起吧,抬起头叫本宫看看。”语气中含有丝不屑。 我抬起头,她继续道:“模样还行,在哪儿当差?” 我如实答:“回宜妃娘娘,奴婢现在住在钟粹宫,明日去御前当值。” 我抬眼偷偷扫了她一眼,他身边小太监正在她耳旁轻语。 耳语过后,宜妃笑道:“原来是御前当值的。听说你琴弹的极好,正好你今日不当值就随我回延喜宫弹个曲儿吧。”说着瞄了九阿哥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我谦逊道:“谢娘娘抬爱,奴婢愚钝,恐污了娘娘耳朵。” 宜妃依然笑着看我,只是那眼神中的不屑却消失了。“你也不必过谦了,皇上都说你是个宝贝了,难不成还是皇上夸错了?” 说皇上错了?这么大个错处我可是担当不起。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宜妃冲我挥挥手:“快起来吧,又没说你什么怎么就怕成这样,没的叫人心疼。”说着瞟了就阿哥一眼。 我心道不好,看来宜妃是误会那荷包是我送的了。忙要开口解释:“娘娘……” 刚开口就让九阿哥打断:“额娘,儿子送您回宫吧,外面风大,仔细吹着。” 宜妃看着九阿哥眼里满满的全是宠溺,道:“怎么,这就心疼了?我又不是要罚她你怎么就急成这个样子。” 九阿哥涨红着脸不再答话,宜妃看向我:“你也跟着来吧。” “是,娘娘。” 嘴上笑着心理却把九阿哥骂了个遍,要我给你们背黑锅,这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好了。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六) 刚进宫门就见一个小丫头慌张跑来,见到宜妃忙施礼:“娘娘,八福晋来了。” 宜妃略一抬手示意小丫头起来回话,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小丫头起身:“回娘娘,刚来。奴婢正要去寻娘娘。” 知道明霜也在心情大好。 一进屋内就看到明霜忧伤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宜妃上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你了?” 明霜一听这话竟嘤嘤哭了起来。 宜妃急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道是说句话呀。” 明霜擦擦眼泪抽泣着说:“娘娘,皇阿玛要胤禩纳妾。” 宜妃一听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傻孩子,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明白,他是大清的皇子,就是寻常百姓家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他专宠你也有两年了,也算有心了不是?” 听到这话明霜眼里闪过了一死落寞,九阿哥连忙接话:“表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不管八哥纳了谁不也就是摆摆样子么,八哥把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你还担心什么?” 明霜听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瞟到我,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抱住,一脸的委屈,道:“彤雅,你回来了。我好想你,这里就只有你懂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又哭了出来。 看她这样子我心里也酸酸的,眼里泛着泪花,劝道:“福晋快别这样,仔细哭得伤了身子。”我慢慢把她从我身上拉起扶坐在椅子上。 宜妃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们认识?” “回娘娘,福晋不嫌弃奴婢,见过奴婢几次便记得罢了。” 宜妃了然一笑:“既然她与你交好你便好好劝劝她好了。”又对明霜说:“你那身边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没的把自己憋坏了,不如进宫小住几日。我看这丫头还算灵巧,不当值的时候也能过来和你说个话解个闷。”复又看向我:“你可愿意?” 我恭敬道:“是,奴婢愿意。能给福晋解闷是奴婢的福气。” 明霜微叹口气看向宜妃:“也好,没的回府见了他又烦闷。” 我见宜妃在旁边也不好与明霜说些什么便向宜妃请安回了钟粹宫。 一大早去惠妃那请安,惠妃又叮嘱了我好些康熙的喜好便去乾清宫任值。到了乾清宫小丫头引了我去找梁九功。这梁九功正是当日受伤的老奴才。 见了他我恭敬的略福了福身,道:“奴婢彤雅给公公请安,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还望公公多加提点。” 他看向我严肃道:“咱们这做奴才的只一心想好好伺候万岁爷才是正理,不该想的不该说的就全叫它烂在肚子里。无论以前谁是你主子,今儿到了这乾清宫就只有皇上是你主子,你可明白了?” 我心里暗想,他还是想我好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提点我了。我向他笑笑:“奴婢谢公公提点,日后定仔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他听了很是满意,亲自带着我去见乾清宫的领头宫女宝珠姑姑。 宝珠姑姑见我是梁九功带我来的,又是康熙亲自安排在前面奉茶的待我也很是谦和。把我安排在她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的两个房间共用一个客厅,后面院子里有棵大梨树,心想等到春天梨花开满枝的时候坐在树下品茶必是别有一翻情趣吧。 心里想着那画面竟想得痴了。宝珠姑姑笑道:“快别发呆了,该去前面谢恩了。” 我笑答:“谢姑姑提点,倒是我不懂规矩了。” 来到殿前见梁九功站在殿门外,见我来了冲我点点头:“快进去吧,万岁爷在里面呢。” 我笑着点头心中却忐忑不安,推门进了大殿。大殿内康熙正端坐在上首埋头批写奏折,我跪下行了个最端正规矩的大礼。 不知道他把我安在身边有什么意图,只想着别叫他挑出我的错处把我“喀嚓”了。 康熙一摆手,殿内的太监宫女就都退出去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一定不是要我谢恩这么简单。 以为人下去了就该风雨欲来了,谁知他理都没理我,也不叫我起来。 估计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抬头偷偷看他,他像没事人似的专心批写奏折。一刻钟了,他还没反应。我心里不免开始紧张了。 思来想去想不出该怎么办,最后结论是:该咋办就咋办,他说咋办就咋办。最坏就是丢了这条命,也许还能穿回去,就算不穿回去死了也比在他身边这么不死不活的整天担心自己脑袋来的自在。 打定主意反到平静了。约么着半个时辰过去了。他终于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他沉声道:“说说吧,谁是你主子?”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七) 我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皇上,现在开始您是奴婢的主子。在现在之前奴婢自己是自己的主子。” 他玩味的看着我,似乎在琢磨着我这句话的真实性。“哦?那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到杭州做生意,又是怎么进宫的?” 既然他给了我求生的机会我当然好好利用,把从盛京到杭州再进宫的事情清清楚楚交代了个遍。 尽了人事,接下来就只好听天命了。 康熙听了我的话沉没了半天,复才开口问道:“你不愿进宫?” 我回道:“回皇上,奴婢自幼顽劣,不懂规矩。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康熙笑道:“既然这样,看在你救驾有功的份上朕就赐你个恩准,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做事,两年内不出错处,两年后朕便放你出宫。” 我心中大喜,连忙谢恩。 巧香的话果然不错,那些小丫头看我不止是在康熙那得宠,惠妃和宜妃也对我多少有些照顾,再加上八福晋也和我交好,她们对我还真是分外眼红啊。 一起当值的几个大丫头面上明着不敢为难我却总在暗里给我使绊子,好在我现在还只是跟在跟宝珠姑姑身边学习,不用在御前,不然我这大罪小罪估计就数不清了。 刚来的几天她们是用眼神杀我,好像就那么盯着我就能把我戳个窟窿。见我不理又是语言攻击。看我还是不理干脆实施在了行动上。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不可小瞧,本来对这些小女孩的做法不想去较真。毕竟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可她们好像不知道这“收敛”俩字是什么意思。 前几日,我刚回屋就看见我的茶具碎了一地,旁边俩人还在那聊天呢。那是我特意让明霜帮我捎进来的啊,说好了等我出师第一个用这套茶具给她泡茶,这碎了她还不跟我发飙? 见我进来了俩人动都没动,还笑着看地上的茶具残骸。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走到一个叫子淑的丫头身前,怒问道:“谁叫你们进来的?这是我和宝珠姑姑的屋子吧?什么时候我的屋子成城门了?什么东西都能进了?” 那个叫子淑的叫我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那叫一个精彩。 我指着地上的茶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说不明白咱们就找梁公公好好说道说道去。” 那叫子淑的轻笑道:“还真当自己怎么回事了?长个狐媚样就知道勾人,告诉你,就是我砸的,怎么的吧?我劝你先打听打听我阿玛是谁!” 她阿玛是谁我还真不知道,我怒极反笑:“我长的狐媚勾你家人了?还是你觉得你勾不到人眼红了?” 她怒骂道:“死不要脸的小蹄子。”说着就要动手,旁边一个还坐着看好戏。 我刚想骂她后面就有人先说话了:“你阿玛是谁?说来我听听。胆子不小?你算个什么东西?本福晋的东西你也敢砸?”说着一巴掌就甩在自淑脸上了。那白嫩嫩的脸上瞬间显现出一座五指山。 听声音就知道了,是明霜。大名鼎鼎的八福晋啊。 俩人一看见进来的是八福晋脸都吓白了,连忙跪下。再听说打碎的茶具是明霜的就差没哭出来了。明霜强悍可是出了名的,甩的一手好鞭子。得罪她不等于找死么。 正巧这时候宝珠姑姑进来了,明霜怒道:“身为管事宫女你就是这么管人的?今天我若是没看见,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这事若是告到皇阿玛那儿什么结果你们自己掂量着。”说着又看着子淑问道:“你阿玛是谁?说来听听,不是很厉害么?” 宝珠姑姑赶忙跪下道:“福晋息怒,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再有了,奴婢定会好好管教她们。” 明霜冷哼一声:“这茶具全京城找不出第二套,怎么办你们自己琢磨着,没个结果我可是不依的。”话毕拉着我大步离开。 经过我再三求情,告诉明霜我不想闹大,此事最后的结果是那俩宫女被罚,每人挨了十板子,半月没下床,子淑的阿玛被人参了一本,官降一级。 康熙--翻外 自从八岁登基到现在,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已四十二年了。这一路走来除熬拜、平三藩、收台湾、亲征准格尔,却从未像现在这么累过。 现在儿子们都大了,却个个叫人操心。表面虽风平浪静可暗中却风起云涌,各派党征愈演愈烈。 唉!想想他们哪个小时候不是粉雕玉琢的惹人疼爱?怎么长大了就这么不叫人不省心呢? 安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如果不是当年想让芳儿走的安心些而把胤礽立为太子,也许现在他们兄弟之间也不会这样剑拔弩张吧。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能做的只是给这个受各派打压的儿子胤礽更多些的关爱。可是每次看他只放心在赏花弄鸟上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四月,我微服私访民间,途中遇刺,被她所救。她遇事临危不乱,处理事情心思缜密,是个不一样的女孩。 只身开创家业并能做得这样风生水起,不由得叫我疑心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吩咐梁九功查她,查来的结果让我更加疑惑。她没有任何靠山,只是个清白的生意人。 她真的有这份能耐吗?我让克鲁留下养伤并暗中查探她与什么人来往,可克鲁回报的消息仍说她没有可疑。 回到京城她的事我便没在多想,因为我正在处理另一件事。 此次出宫需太子监国,有要事便通过驿站把密折传到梁九宫手中。只有太子知道我的准确位置。太子虽顽劣却断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之事。那么能这么做的就只有索额图了,我决不能把儿子交给这样狼子野心的人。 思及此我命人收集索额图的各项罪证,最后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给他定罪并终身拘禁宗人府。 想不到事隔两月有余我又见到她了,这次她是以明珠外孙女的名义出现在我面前。 看她的神情,她好似也很惊讶,好象之前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她伪装得太好了吗? 惠妃想把她安插在我身边,目的可想而知。我没有拒绝。毕竟把她放在身边我才能更好的控制她的动向,可是她却又做出叫我意外的事。 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不要说女子,就是朝堂上的大臣在遭到我质问的时候也无不战战兢兢,可她却能谈笑自如,那般的洒脱。 她明白的告诉我她喜欢自由,不想待在宫里。 她难道不知道她进宫是干什么来了?还是她想以退为进欲拘还迎? 若是后者那她有这般深的城府我是万万留不得她的。 在我试探她以两年为限,两年后放她出宫的时候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惊喜。那深入眼中的欢喜是绝对装不出的。 看着她这般神情让我想起了芳儿,想当年芳儿也是这般,一心想要离开皇宫。若是当年我学会放手,今天是不是就不会阴阳永隔? 她身边有不少人等着捉她毛病,处处与她为难。 没想到的是她竟能制住老八媳妇。 明霜是我看着张大的,从小就是副火暴脾气,没见她对谁这样过,这次明霜竟为了她整治那两个御前宫人。 听宜妃说明霜本是想让宜妃把那两个宫人要去延喜宫的,是彤雅劝下来的。宜妃也对她很是赏识,处处帮她说好话。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小小年纪能独自闯出自己的事业,管好一山庄的人。在宫里又收复了两个最骄傲的女人。 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看来把她留在身边是做对了。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八) “彤雅,今儿又要去延喜宫?” 我笑看她:“是啊宝珠姑姑,刚才小路子来传话说八福晋进宫了,传我过去呢。” 她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道:“彤雅,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些个事儿多忍忍也就过去了,那些丫头也就是嘴上说说。没几天看你不理也就过去了。犯不着和她们稚气。” 听她这话,估计是怕我跟明霜告状。 我拉起她一同坐下,道:“姑姑说的这是哪里话?彤雅刚进宫,还有好多事儿都不明白。姐姐们说的也是为我好。哪儿有稚气那一说呢?” “哎!你能这样想我也放心了。但只一条,要是有哪个做了过格的事儿你只管告诉我,我断不会纵容她们,明白吗?” 我笑笑道:“姑姑,您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延喜宫了,不然一会儿晚了,误了八福晋出宫的时辰就不好了。” 她起身帮我扶正了我头上簪子,道:“去吧。” 一路出了乾清宫径直走去,眼看穿过小花园再转个弯就到延喜宫了,路口走出俩人。 细一看,是和我一起当值的末兰和双柳,这俩人可不是善类,就纯属没事找事型的。想避是不可能了,只好迎着走过去。 刚走近,末兰挑眉开口道:“这不是彤雅吗?看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呀?” 我走上前,淡淡道:“原来是两位姐姐呀,这是要去哪呀?” 末兰扫了一眼手上拿着的东西,道:“这是刚才皇上赏太子爷的一对翡翠金丝瓶,差我和双柳给送去毓庆宫。” 我淡笑道:“既是姐姐们忙着彤雅就不耽搁姐姐们了。” 正打算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双柳发难了。见她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捂着肚子,好像站都站不稳了说道:“哎呀!彤雅,我这儿肚子疼的紧,你帮我跑一趟,好吗?” 我见状忙扶了扶她问道:“双柳姐姐这是怎么了?” 笑话,刚才没事,看见我就胃疼了?我是怪物? 双柳神色痛苦,柳眉微皱,道:“也不知是吃坏什么了,我这样是到不了毓庆宫了,这可怎么是好?”边说边瞥了我一眼。 我看她为难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在宫里还是少立些敌人好。帮她走一趟也不少块肉。说道:“算了,你回去歇会吧,我和末兰去就好。等会回来了让末兰叫你一起到殿前回话。”边说边伸手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两手刚碰到托盘沿,那托盘便像失了重心似的向一边倾去。 我赶忙身手去接,可是已经晚了,托盘上的翡翠金死瓶径直的摔到了青砖地上。“啪” 随着清脆的声响三个人立即石化。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没接好,我愤怒的看向两人。顿时心里明白了个大半。赶情双柳这招使得好啊。她平时就是一副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样子。再有末兰给她做证,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量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末兰已经傻了,手里还端着另一个翡翠金丝瓶,手不停的抖,双柳倒是反应得快,拿出帕子蹲到地上擦眼泪。一边擦嘴里还一边嚷:“彤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你也不能这么害我呀。这可是要送到太子宫里的。” 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末兰听她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眉头紧皱冲着我大吼:“彤雅,看你平时一幅清高的样子,心眼儿怎么就这么坏,今儿是有我在,不然双柳说都说不明白。她平时怎么得罪你了?你至于这么害她?” 我一听这话也傻了,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这样狠毒,若不是看她那一副林妹妹的模样,今天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去接那瓶子啊。 真是毁不该当初。 转念一想,想害死我,我也得拉个垫底的。 一把拉起还蹲在地上的双柳,冷冷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东西你没拿稳就想赖在我身上?皇上是叫你送赏赐去毓庆宫还是叫我去?这事出了是你没尽心还是我没尽心?是我抢着拿的?” 她估计是没想到我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张张口动动嘴角,又没说出什么,就这么傻站着。 我看末兰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口堵住继续道:“怎么?刚才不是还胃疼的要死要活的?现在不疼了?你这胃疼的也真是时候,远远走过来还看你能说能笑的,怎么看见我就东西都拿不了了?现在出事了也不疼了?我告诉你,要去告御状趁早去告,我在这儿等着。” 我刚吼完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这是干什么呢?”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九) 面前的两个人面色都透着不安,赶忙下跪请安道:“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真巧,太子也在,欲转身请安,转念一想,今天这事儿是我摔了他老子赏给他的东西,他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要是遇上的是八阿哥那样的人说不定挨几板子也能过去,偏遇上的是他。历史上对他可是没什么好评价,估计他现在正琢磨着怎么弄死我呢。 姐姐我反正怎么着也是个死,没兴趣给他这种人下跪。 面前这两个刚才还很嚣张的女人现在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身后的男人走到了我面前,我抬头望向他。 帅气的脸上透着股书生气,眼睛好似深湖,干净无一丝杂质。 他真的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太子吗?有这样眼睛的人怎么做得出那样肮脏的事?失神的瞬间他已到我身前站定。 “你不准备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他看向我的眼里闪过一戏谑。 ?是笑面虎那类型的?我思虑下看向他漠然道:“是我打碎了皇上赏赐给你的东西。” 他身旁的小太监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就被他冷冷的眼神给挡了回去。 看向我继续道:“你随我来。”又对后面的小太监道:“把她们俩带去毓庆宫。”说罢转身离去。 我慢慢的跟在他身后,心理想着即将来到的暴风雨。 还在想得入神,他却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我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他怀里。吓得我一惊。 “你还是不打算说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惊恐着从他身边跳开,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耍弄我而停下脚步,怒道:“太子爷还要我说什么?东西是我打碎的,要怎样凭太子爷处治就是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道:“你倒不怕我?” 我冷冷的看他:“怕你怎样?怕你就不罚我了?左右怎么罚是你的意思,说多了也没意思。” 胤礽本以为眼前人会讨饶,没想到气势竟这般强硬,不由得挑起了他的好奇。 “你对谁都这态度吗?在宫里像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说着自顾自走进旁边的凉亭里,坐下继续道:“我无意罚你,你无须对我那么防备。” 我挑眉疑惑的看向他无声询问。 他玩味的看着我,道:“我刚才一直在那儿,事情起因都看见了。我倒是想知道,你和那宫人说话语气那么冲,怎么到我这儿不辩解就认罚了?” 我微叹口气:“刚才那样子任谁都觉着是我欺负了她,我说是她故意没把东西放到我手里有人信吗?” “怎么没人信?我信啊。” 见他认真的样子心底流过一丝暖意。 看他没有要罚我的意思,疑惑的问道:“那你就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真是故意为难她的?” 他大笑。 笑过他指指对面的石凳:“你倒是个有意思的,坐吧,这附近没人。” 见他这样的态度我更加疑惑,低头道:“奴婢不敢。” 他挑眉问道:“怎么?刚才看见我敢不跪,说话也不自称奴婢,现在叫你坐你倒不敢了?” 听他这样说我只好坐下,道:“刚刚是觉得左右是罚,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一死也落得轻松,那样想着也就不怕了。” “哦?现在知道怕了?” 我疑惑道:“奴婢不懂,奴婢刚才那样不守规矩是大不敬,太子爷怎的就放过奴婢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石桌,轻笑一声:“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见着我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听你这样说话反倒觉着别扭。还是刚才那样子的你爽快些。这宫里的人每个都人前人后两个样儿,和你说话倒叫人觉着轻松。”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真是想不到堂堂太子竟也有这般觉悟。道:“这是规矩。若不是刚才那般状况,奴婢也不会没大没小。” 他笑道:“是啊,这宫里规矩多,若总像你刚才那般,几个脑袋都不够摘的。” 这样的太子和我心中所想的样子反差太大,叫我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犹豫了下,问道:“不知太子要怎样处理那两个宫人?” “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就发配到浣衣局吧。”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十) 我略做思量,道:“太子爷可否听奴婢一言?” “想说什么你且说便是。” “太子爷可想过以什么说辞把御前两个宫女发配浣衣局?”如果让康熙知道又是因为我处理了两个女官他会怎么想?上次是明霜,这次把太子都牵扯上了,估计他是不会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吧。 太子嘴角微勾:“本太子想办她们还要有说辞?这第一条,打碎皇上的赏赐就是大不敬。就能让她们脑袋搬家。发配浣衣局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浣衣局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吃的用的均也都是宫里最差的,是宫里最底下的地方。虽说有些不忍,但想到她们那蛇蝎心肠还是挡住了帮她们求情的冲动。 “太子爷想好怎么发落她们便好。” 听完我这话太子不禁皱眉,开口问道:“你不打算帮她们求情吗?你不会觉得不忍吗?” 我抬眼盯着他看了许久,漠然道:“今天如果没有太子爷在场,也许这会儿奴婢脑袋都搬家了,她们会为我求情吗?她们会觉得不忍吗? 事情既然做了那么就必须承担后果,这是她们应得的,况且若今天我求了情她们也不见得会念我的好,在身边放这么两个随时准备陷害我的人倒不如和她们离得远远的。 奴婢只求今天这事儿别闹到皇上那去,我不想惹人关注。“ 听完我的回答他赞赏的点点头,道:“恩,不错。道理摆得明白,既不落井下石也不惺惺作态的求情。” “太子爷谬赞了。” 听见有脚步声渐进,我起身道:“太子爷若没别的事儿,请恕奴婢先行告退。” “恩,你下去吧。若以后有为难的地方就来找我。” 看着渐远的身影胤礽心底闪过一丝落寞,这样的人该是让人保护的吧,真不希望宫廷中的争斗改变了她。 刚刚竟然忘记了问她的名字,既是御前宫女总是会再见的吧,希望如此。 彤雅出了凉亭一边向回走,心里一边想着进宫这些日子身边发生的大小事情,自己只是想安稳度日,不曾想过害人,怎么那么多人就不肯放过她呢?越想越觉得委屈。不自觉的眼泪流了出来。 想得太入神,等回神了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池塘旁边,周围的景物完全不熟悉,她确定自己没来过这。心中暗叫糟糕。都怪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竟迷了路。 继续向前走,想着找个人问路。走着走着看见前面背水而站了一个少年。看衣着像是个阿哥的样子。不过只能看见侧面,并看不清是谁。 走到少年身旁福身道:“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少年冷漠的声音响起:“起吧。” 少年声音里透着疏远的气势,让人不敢接近。 心中正考虑着要不要向他问路,犹豫间少年的声音再度传来:“还有事儿吗?” 见他问起,我小心翼翼答道:“是,奴婢迷路了,还请爷告知延喜宫的方向。”说着抬眼看向他。 是他! 乖乖,早该想到,具备这样冷漠气质的除了他四阿哥还能有谁! 四阿哥好像并没有认出眼前人,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回四阿哥,奴婢在乾清宫当值。” 他看向我的目光中透着冷冷的不屑:“哦?乾清宫的怎么跑这来了?你可知这是毓庆宫的后花园?” 心中极度懊恼!刚才来的时候怎么就没留意呢?御前宫女出现在太子宫中的后花园,这事怎么说也说不通啊。 见我不回话他语气中的不屑更浓了。“做下人就守好自己的本分,整天想着攀高仔细着掉下来。” 敢情这位爷当我来这私会太子了。 听明白他的意思我轻笑一声道:“奴婢谢四阿哥指教,奴婢的确不知出现在这后花园就是攀高。” 他听完我的话一把抓起我的衣领猛的发力,将我整个人向上提了起来。领口被他抓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抬头迎着他冷冷发怒的目光狠狠的瞪回去。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十一) 若没有些把握我也是不敢将他惹怒的,既然他认准了我是来和太子私会,那他就定不会在没搞清楚状况前冲我发难。太子的面子还是要考虑的。 果然,见我因喘不过气而面色逐渐泛红猛一松手我就倒在了地上。 “哼,自己仔细些,往后再这么牙尖嘴厉定不饶你。”说完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我倒在地上慢慢调整气息,等他彻底消失在视线内起身随着他离开的路线出了毓庆宫。 胤禛回府一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坐在软轿上心中不禁想起三年前的初遇。 那时的她不畏强权敢为不相干的人出头,通晓音律,琴间的高雅气质自发外溢。那双眼睛像股清泉沁透人心,只一眼便让他牢牢的记在心间。只是之后她便消失了。 时隔两年,本以为再不会有交集,她却再次出现了。一心想找机会见见她,却没想到再见竟这样让人失望,她变了吗?宫里传她媚惑皇阿玛是真的吗? 到了延喜宫,宫门口明霜的贴身丫头凤儿正在门口侯着,见我来了急忙上前迎我,道:“我的好格格,您总算来了。这半个时辰我里里外外跑了五六个来回了。您要是再不来奴婢这腿一准儿得跑细了。” 我笑道:“快别叫格格了,现在进了宫,不比以前,叫我彤雅就好。怎的就急成这样了?你们福晋呢?” “我们福晋在偏殿等您呢,还以为您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您要是再晚来会儿保不齐就去乾清宫找您去了。”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快步走向偏殿。 一进门,明霜正坐在椅子上吃点心,凤儿把我送进屋便极有眼色的退下了。 见我来了明霜起身走到我身边,围着我上下打量了个遍才开口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当你又遇着什么事了呢。”说着拉了把椅子让我坐下。 还真把我当一事儿精了? 我看着她好笑道:“这今天是怎么了?看你气色不错啊。什么好事这么急着找我?” “还能什么事,还不就是担心你,来看看。”说完瞪着那双满是献媚的眼睛看着我,那脸上分明写着“快来问我吧”几个大字。 看她那表情,我忍住笑,点点头似笑非笑的回看她。 一阵沉默过后,明霜一脸的挫败,撇撇嘴道:“还不就是上次和你提起的皇阿玛他要纳妾的事么。” 我接口道:“然后呢?” 明霜笑道:“他拒绝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和皇阿玛说的,虽说皇阿玛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再为难他。” 眼角含春,患得患失。是不是陷入爱情中的人都像明霜这样? “对了,明日去野外骑马,你也一起来吧。”说着递给我一块桂花糕。 我接过慢慢吃着,一边细细的打量她,嗔道:“敢情我们的八福晋是来气我来了?你当我现在是来故宫游玩来了?开心就再这儿待着,不开心就出去?” 明霜嗔怪道:“我这儿巴巴的想带你出去散心,你倒还不领情。你只管说你要不要去。” 我拍拍手上的糕点碎屑,狐疑的看向她,问道:“你真有办法把我弄出去?” 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心中闪过一瞬疑惑,问道:“骑马?八爷不会放你一个人去吧。” 明霜一脸的挫败:“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次?怎么每次我想什么都被你看出来!没劲。” “说吧,怎么回事。” 明霜撇撇嘴,不甘道:“胤禩、表哥、老十,还有老十四明儿个都去。除了老十四剩下的你不是都见过么。不过我可没别的意思,我是真的怕你在宫里闷坏了才想找个机会带你出去玩的。” 瞧瞧,什么叫欲盖弥彰,明霜是把这个词给用绝了。我又没说她有别的意思。 看她一脸的真诚又不忍拒绝,再说也好久没见到夏竹和羿寒,也确实该去看看他们。想想还是问道:“你想把我怎么弄出去?这阵子我身边的事儿太多,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实在不好再做出什么惹人注意的事儿了。” 听完我的话明霜眼睛顿时精光闪闪,看得我后背一阵凉,我怎么觉着我被人算计了。 第四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十二) 明霜露出甜得发腻的笑容,道:“刚才我已经向皇阿玛请旨了,明儿个一早接你出去,晚上再把你送回来。皇阿玛答应了。宫里那些人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无力!脑袋上一排黑线。 无奈道:“先斩后奏这招你玩的不错。” 正在感慨人心不古,听到明霜问道:“彤雅,有什么打算吗?兜兜转转了两年,又回到起点了。” 我抬头看向她:“事情到这一步只有顺其自然了,若真的逃不掉反抗也没用。” 明霜苦笑:“是啊,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甘,为什么我就没孩子,为什么就因为没孩子就要我和别人分享丈夫。但现在我想透了,没孩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离开的时候少份牵挂。” 我拉起她的手安抚道:“你能想通最好。” 明霜释然一笑:“好了,我们别在这徒然悲伤了,我也该回府了。明儿个辰时我叫人来接你。” 回到了住处心里默默想着明霜最后问的话,真的就这样顺其自然了吗?日后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丈夫我还能淡然处之吗?若回不去自己这一辈子就都要在那深宅大院里面过了吗?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便睡着了。 早起刚吃完早膳康熙便唤小太监来传了旨,准我出宫一天。小太监走时还冲我意味深长的笑,笑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得了康熙的允许,拿出了从杭州带来的汉服,水蓝色的长裙外套层白纱显得裙上锈的蝴蝶若隐若现,宽大的荷叶卷边袖,束腰多层的裙摆。夏竹不在我自己也梳不好复杂的发髻,只把二分之一的头发扎起顺在脑后,左边插了根白玉簪子。画了个清雅简单的妆。把绣花鞋和汉服打包好拿着走向神武门。 来到神武门见八阿哥府上的小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我走来忙打开了软轿的帘子,道:“彤雅姑娘请上轿。我们福晋在府上等您呢。” 轿子不错,挺宽敞,够我折腾的。忙在里面换了带出宫的汉服。不一会听到外面的小太监喊了声落轿,接着打开了轿帘。 “姑娘请随小的来。”跟着小太监来到了明霜房外,唤了门口小丫头进去通传,不一会明霜一身骑装站在我面前。 “快进来。”又对通传的小丫头道:“彤雅来了还叫她站在门口等着?下次直接领进来就是了。” 进了屋子明霜复看了看我皱眉道:“你怎么想的?说好的要骑马你穿套裙子?” 我撇撇嘴无奈道:“我进宫的时候就带了几套汉服,难不成你要我穿宫装去骑马?” “倒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了。对了,再拨给你两个丫头,省着我忙的时候照顾不到你。”说完又叫丫头去给我找套骑装。 我忙拦住,道:“不必那么麻烦,我这出来也就想散散心,没想着骑马,你叫个人去我阿玛府上把夏竹和羿寒带来就好,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怪想的。” “恩,也好,自己身边的照顾起来怎么着也比别人顺心。”说着又唤了人去传夏竹和羿寒。 过了大该半个时辰,夏竹和羿寒便带到了,许是第一次和他们俩分开这么长时间,咋一见觉得比分开的时候成熟不少,夏竹自不必说,一副温柔姐姐模样,倒是羿寒,高大了不少,腰间一把软剑,气息内敛,隐隐有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刚给明霜介绍完,八阿哥也回来了。大家见人齐全了便一同向郊外出发。 到了目的地下了马车一看,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都已经到齐了,一一行过礼后远远看见又走来了一群人。 九阿哥看向八阿哥道:“今儿个人来的倒齐,刚你回了府,三哥他们听说我们要出来骑马也说要一起来,太子也说要过来。” 我心里大汗,转头看向明霜。明霜贴近我委屈的小声道:“不是事先约的,我真的不知道。” 见她那一脸小媳妇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随大家过去请安。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一) 临近一看,分不出谁是谁,反正是一群面容姣好,衣着华丽的贵公子。 合着大家的请安总算搞明白了,好么,大场面啊。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除了腿脚不好的七阿哥其余的阿哥都到齐了。 本是想出来散心的,现在这么多人还怎么玩,我哀怨的看向明霜。 她倒好,好像事先知道我要怪她一样,压根不看我,只一直陪着八阿哥。 见大家骑马的骑马,聊天的聊天,我领着夏竹和羿寒向一旁树阴下走去。 “你们俩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夏竹笑道:“我们俩在哪还不是一样,倒是主子,受委屈了么?” 我无奈笑笑:“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转头看像羿寒:“羿寒,你今年多大了?” 羿寒见我突然提他抬起眼看我,刚一接触到我的目光脸上飘起两朵可以的红晕,道:“回主子,奴才今年二十了。” 看他这副样子不禁想逗逗他:“二十了啊,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听完我的话他先是一愣,既而急道:“主子,奴才不曾看上过谁。奴才只求一辈子在主子身边保主子安全。” 我看着他整个一愣头,好笑道:“你急什么,我就这一说,你若是看上了谁家姑娘可一定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夏竹你也一样,切不可瞒我。” 不知怎的,听完我的话他略显犹豫了下,才道:“主子,奴才知道了。” “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我寻声望去,太子正满面笑容的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看着他身后距离十步远的众侍卫,不答反问道:“每次出宫都要带这么些人吗?” 太子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道:“我很少出宫,特别是来郊外,为防不测皇阿玛特意选了他们来。” 看他好像兴致缺缺的样子问道:“怎么不去骑马?” 他淡淡的笑着:“远远瞧着像是你,便来看看。”又道:“他们估计也骑累了,正聚在一起闲聊呢,我们也过去吧。” 正要往回走,这时身后的树丛中突然闪出了五个黑衣人,黑衣人身法矫健,转眼间已挥剑向我们刺来。 太子和羿寒忙将我护在身后与他们纠缠起来,众侍卫也纷纷拔出武器冲上来救驾,谁知这五人只攻不守,招招狠毒用尽全力直攻太子要害。一时间刀光剑影,武器冲撞声不绝于耳。 侍卫们见状围起人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太子,另有远处闻声赶来的侍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互相对视一眼,便拿起剑向各自要害刺去。眼见危险已去,心中却还是觉着不安,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 远处正聊得兴起的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见黑衣人倒下,太子惊慌的看向我,急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浓浓的担心。 “我没事,倒是你,胳膊上的伤口须快快包扎下才好。” 看着眼前这人眼中的担心,心中不乏泛起一丝温暖,他怎样的一个人啊?能与一个毫不起眼的宫人谈笑风生,在遇到危险时首先想到的也是保护身边的弱小,这样的他丝毫与我曾经对他的看法“荒淫无度,残暴成性”搭不上边。 心中正想着历史与现实的偏差,远处跑来的明霜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心,我忙抬头望去,只见明霜一脸惊慌的表情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向身后看去,身后灌木丛中射来一支冷箭。 石光电闪间刚刚那丝不安总算找到了源头,是了,是刚才那些杀手对视的那个神情,那根本不是面对死亡该有的神情,而是实施计划时的胸有成竹。那些杀手只是烟雾弹,他们等的根本是此时我们放松自身戒备的时候。 周围的侍卫均已护在了太子身边,可那冷箭却分明是冲着我来的,想躲开已是来不及了,怔愣间身后有人将我紧紧抱住。耳边响起破风而过的声音,接着是利器入体的撕裂声。身后人随之一震,闷哼一声逐渐将我放开。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二) 我已被接重而来的危机打破了素来的冷静,听不见身边众人的叫喧。只呆楞的看着护我之人。 是羿寒。 那支箭从背心穿透,箭尖从胸口露出。大朵的血花从他的胸口出奔腾而出。鲜红的颜色染红了灰白色的长衫。 我一手搂住他的肩膀,抱住他逐渐失去力气支撑的身体,蹲下身抱着将他缓缓的卧在地上。另一只手颤抖着不知该放哪里。 羿寒看着我淡淡的笑着微声道:“主子……主子没伤到吧。” 泪已经不自觉的滴落下来,落到他的脸上:“羿寒,你不要有事,你说过的,要在我身边护我一辈子的。”抬起眼看向众人大喊:“太医,太医呢?” 他抬起手抚上我的脸帮我擦掉泪水:“主子……别叫太医……没用了……羿寒能……死在主子……身边……已是最大……的福分了。” “别说傻话,只要你好起来,你说什么都好。我一定听你的,再不随便带匕首玩,也不随便让自己涉险了。” “主子……以后……没有羿寒……你要……保护好……自己,羿寒也就能……放心的走了。” 泪已决堤,身上传来彻骨的凉。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了自己就要消失。 “主子……别哭……您这样羿寒……会恨死自己……羿寒能向主子……讨个情吗?” 我哽咽着点点头。 羿寒笑了,笑意渗入眼底:“……记得……以前在……杭州的时候……夜晚……时常能……听到主子……唱那首歌……主子……能给羿寒……唱一次吗?” 羿寒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逐渐暗淡,呼吸也不再规则。 我抬眼看向围观众人,道:“明霜,你们都让开些,他呼吸不到氧气了。” 说完不看他们的反应,只低头看着怀里随时会睡着的人道:“好,你听好了,我给你唱。你要一直听着,知道吗?不准睡。” 深呼口气,清了清喉咙: “月色正朦胧,与清风把酒相送。 太多的诗颂,醉生梦死也空。 和你醉后缠绵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怎么只有这首歌会让你轻声合? 醉清风。 梦镜的虚有,琴声一曲相送。 还有没有情浓?风花雪月颜容。 和你醉后缠绵你曾记得。 乱了分寸的心动。 蝴蝶去向无影踪。 举杯消愁意正浓。 无人宠。 是我想得太多。 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最后,还有一盏烛火,燃尽我。 曲终人散,谁无过错。 我看破。“ 遍地的青草、鲜花随风舞动,马儿在肆意的进食,好似刚刚的厮杀从不曾发生过。侍卫们一队一队的穿插而过。远处一群少男少女围成了个圈。圈中一名绝美的佳人怀中抱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 少年双瞳紧闭,嘴角含笑。只是一身灰白色的衣衫配着胸前鲜红的颜色显的尤为突兀。 少女看着远方,脸上隐约两条淡淡的泪痕,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抹笑容里包含着不安、悲伤、绝望。 风吹起少女的长发,如墨般的青丝在风中飞舞。片片飘飞的蒲公英羽屑好似精灵般伴着清风落在少女的发上、脸上、怀中的人身上,后又伴着清风飞向远方。 歌声一遍遍的回旋在这片绿地上,和在场每个人的心里,久久不散。看这眼前少女神色中的浓浓悲伤不自觉的叫人心痛。 胤禟看着眼前的人儿好似用尽心力的唱着笑着,一阵阵风吹过,她好似要与随风飞舞的羽屑一起飞走。心里不禁起了想把她拥在怀里好好保护的念头。若她愿意,今后定不再叫她这般伤心。 “主子,小心些,下山路不好走,还是让奴才背您吧。” “不用,哪就那么娇气了?你尽管走你的。” 不知这路是故意和我做对还是怎么的,我话刚说完脚底就踩了个石头,眼看就要摔倒。“羿寒,羿寒,啊……” “姑娘,姑娘,快醒醒。” 伴着阵阵轻唤,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一身下人装扮。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三) “这是哪?”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儿,骑马……刺客……羿寒……想到羿寒我急忙开口问道:“羿寒呢?” “姑娘,这是八贝勒府,是九爷把您抱回来的,一起来的还有个叫夏竹的姑娘,不知道谁是羿寒,福晋叫夏竹姑娘去问话了。福晋吩咐了,您醒了就要去回话,奴婢先去回话了。” “不知道羿寒是谁。”这句话往后的一个字我都没听进去,羿寒走了么?那不是梦啊。 一直以来羿寒都在我身边为我遮风挡雨,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信赖的人了。可他就这样走了。 “奴才只求一辈子在主子身边保主子安全。”这句话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兑现的。是啊,一辈子,可不就是他的一辈子了么! 想起当初羿寒为救康熙受伤时,我曾对他说过“以后定不再叫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儿。”我失言了。还害得羿寒付出了生命。 正神游太虚间明霜、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夏竹已进了屋。 我起身请安,明霜一把按住我:“你这是又打算做什么?还不好好躺着。” 我看着众人淡淡道:“几位爷、福晋,彤雅还要回宫。就不再叨扰了。” 九阿哥开口道:“你这身子禁不起折腾了,好好休息吧。明霜刚刚已经进宫请旨了。皇阿玛准你明日回宫。” 我依旧是表情淡淡的,道:“那就劳烦八爷和福晋了。” 明霜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要是你愿意,我便去请旨,让你一直住在这。”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妥,又补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把身子养好了再走。” 是啊,我何尝不想出宫呢?连日来心惊胆战的生活我已过够了。今日的事情更是将我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到现在我仍没想明白,那杀手是招招向太子去的,可最后那冷箭却是冲我来的。这怎么也说不通啊。如果要杀我不是有太多机会了?用得着在那么多人面前牺牲五个死士要我一条命? 若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那谁是背后的主谋?我进京的时间不长,若说得罪人也就是那几个被明霜和太子处理了的宫人了,真的是她们或她们的家人冲我下的杀手? 我疑惑的看向明霜:“那几个杀手查得出来吗?” 明霜坐到我身边,拉过我的手柔声道:“你放心吧,今天的事儿皇阿玛已经知道了,刚刚特地把我们几个都召进宫了,说是要彻查。还询问了你的身子有无大碍。” 呵呵,他询问了我的身体状况?换个人该对他的这翻询问感恩戴德的吧?可是我却恨,若不是他们皇家的人我何至于进宫,羿寒又何至于惨死?思及此我那太阳穴就突突的跳。 九阿哥见我不答话急道:“前几年见你那爽利劲哪儿去了?这么现在变成了这样。太医刚刚来瞧你就说你心思郁结,内火上升,伤及五内。你有什么就说,该办的爷我都给你办,你这么憋在心里是打算急死谁呢?” 八阿哥安抚道:“九弟,我们先出去吧。夏竹去看看药熬好了没。”又向明霜吩咐道:“明霜,你在这儿陪着吧。”说完冲我微笑着点点头。 他还是这样细心,总能轻松的化解尴尬,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待众人走后,我才向明霜问起我晕倒后的事:“羿寒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我都处理好了,明日安葬。” “白天的事你怎么看?” 明霜略做思量后道:“这事儿当时我不在身边,瞧不仔细,只是后来询问了太子身边的一个侍卫,他是胤禩这边的人,回的也较仔细。他说那杀手是冲着太子去的,可不知怎么的那箭却着实是射向你的。这……我也想不通。” 八爷党的势力不可小觑这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万没想到,这才康熙四十二年,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亲信就已经做到贴身侍卫了,可想而知他们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动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皇上也知道刺客是冲太子去的了?” “没,太子答的含糊,只说那最后一箭是冲你去的。”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四) 是了,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诡异,断不可轻下结论。今日本打算就“八爷党”的人去郊外游玩的,巡视的侍卫都是八爷这边的人,我与明霜交好,况且我没防碍到他们,他们没有除掉我的动机。 若说是冲着太子去的也说不通,太子要去是临时起的主意。再者今天这刺客就算是为了杀太子,那脏水也泼了八爷一身,他那么个人绝不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可若是别人派的人那这招也高了点,是怎么混进重重守卫的? 一个一个的疑问充斥在我脑中。 “彤雅,今儿个你是没瞧见你晕倒时表哥那样,脸都白了。急忙就冲过去把你抱走了。回府后太医给你诊脉他也片刻不离你身边,还把太医好顿骂。这些年也没见过他这么失态。” 见我不答话她续说道:“他对你可是真真上了心的,这次带你出来散心也是他的主意,说你那么个不受拘的性子见天儿的在宫里憋着好歹憋出病来,才央了我去把你弄出来。” 胤禟对我有心?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道:“我记着他这辈子十多个孩子,嫡福晋只在四十四年生了四格格,之后便再无所出。他把我放在心上能放几年?几年过后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我眼前上演亲密无间?” “可总是事在人为啊,你若不试试怎就知道不行呢?也许历史在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变动。大事情由不得我们来改变,可是自己的事儿你要有个主意啊,再这么下去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我微叹口气无奈道:“你竟是比我看得通透,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若是不把要害我的人找出来,指不定哪天我这命就搭在这了。” “这不劳你操心了,皇上亲自下令要彻查,若是他都查不到,你操心也没用。只是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多上心才是。瞧你瘦的,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这儿的厨子做不出来的你告诉我,我亲自给你做。想当年我这厨艺可比那饭店厨师的都好。 看她那神气样,我笑道:“我哪敢劳动堂堂八福晋给我下厨?传出去还了得?你那”英明“还不都毁在我手里了?”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谁不知道八福晋飙悍。 “横竖会拿我打趣了,我看着也放心了。说了这么半天你也累了,休息会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些你爱吃的。” 明霜走后这屋里又是我一个人了,一种无力感渐渐袭来。我命真不由我吗?今天若没有羿寒我是不是就交代在那儿了?日后若是一道圣旨赐婚我又该如何?真的就嫁他了?日后看着别的女人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的给他生?古代三妻四妾已是平常,他又是皇子,多子多孙更是他的义务。现代一夫一妻制都有那么多人包二奶,玩一夜情。我真的有能力要他堂堂皇子只爱我一个? 第二日用过早膳明霜便备了软轿送我回宫。 刚回到住处,宝珠姑姑便来传话:“万岁爷说了,姑娘昨儿个受惊了,不毕去殿前回话了。好生歇着吧。” 我实是没经历再和她寒暄,淡淡道:“劳烦姑姑跑这一趟了。” 宝珠姑姑笑道:“瞧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依我看,万岁爷对你是极好的,姑娘前途不可限量,要自己把持住才好。” “彤雅只求能等到岁数平安放出宫去。” “瞧你小小的年纪,说话倒像个大人儿似的。我也不和你闲话了,万岁爷那儿还等着回话呢。” “瞧你这样,该是没事了?” 我抬眼看去,是九阿哥。只顾着想心事,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福了福身,道:“奴婢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有人进了院子都不知道?” “奴婢还能想什么,左不过是些琐事。”想起昨天明霜的话又道:“昨儿个的事,彤雅谢过九阿哥。” 他看着我半晌无语。 我问道:“九阿哥今儿个来可是有什么事?” 听见我说话他才回过神,不自然的撇过头,道:“没什么事,昨儿个见你气色不好,今儿个进宫给额娘请安顺便来看看你。” 我笑笑:“奴婢谢九阿哥关心。”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五) 他不接话,只是愣愣的盯着我看。被他看的不自在,笑问:“奴婢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一改平日的调笑,脸上飘起两朵可疑的红晕,只盯盯的看着我不答话。 我心里不禁纳闷,问道:“九阿哥这是怎么了?” 他瞅了我一眼,低头沉思又支支吾吾了好一会,道:“你可愿意嫁于我?我许你嫡福晋的位置。” 这下是我变木头了,被他这话震得呆了半晌,脑袋里一片空白。历史还是顺着它该有的轨迹走了吗? 略整了整神色道:“回九阿哥,奴婢福薄,禁不起九阿哥抬爱,奴婢只想到了年岁放出宫去。” 他大概没想到会被我拒绝,猛的抬头看着我道:“你还想着放出宫?你不是选秀进宫的,自然也不会按照秀女的制度放出宫。皇阿玛留你在宫里过几年要么收你入了后宫,要么许给皇子做福晋。以你的家族背景做侧室是断不可能了,现在没娶嫡福晋的就我和十三还有十四。” 到底是玩心眼长大的,想得倒通透。还有一条是他没说的,我若是入了“八爷党”我的家族必也偏于八爷党,为他们成大事遍多了一份胜算。只是他不知道康熙最讨厌的便是结党成派。他们输便输在了自己的手段上。 我笑道:“九阿哥有所不知,奴婢进宫之时万岁爷便许奴婢两年之后放奴婢出宫。” 他道:“两年后许你出宫?嫁于皇子也算许你出宫。” 我一时静默无语。这层意思我倒没想到。以我家族的势力往后必是要皇上指婚的,他怎么会放过我?他是一早便想好了的吗? 见我不答话,九阿哥柔声道:“你不必心急,这皇宫不适合你。你这性子早晚惹来祸事。昨天那样的事儿我都不敢再想。你喜欢出外游玩,做我的嫡福晋想去哪我带你去不好吗?你若愿意我现在便去求皇阿玛指婚。” 我木木的听着他说完,无力道:“九阿哥请回吧,容奴婢想想。” 他问道:“你竟是对我一点心都没有吗?” 我看向他,淡然笑道:“奴婢不只是对您无心,奴婢是根本没心。九阿哥不必在奴婢身上费心思了。奴婢全听万岁爷的,若万岁爷哪天下了旨将奴婢指给谁,奴婢就嫁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争得过皇帝争得过命运吗?既是如此,莫不如顺应天意吧。 九阿哥气极,长这么大想要什么东西不是别人双手奉上,什么样的女人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怒道:“你的人和心爷都要定了。若你对爷无心,爷也不屑勉强于你。”说罢,拂袖而去。 他走后我一个人做在院子里,话说到这份上我倒欣赏起他的这份志气。他倒不是那强娶豪夺之人,若日后嫁给他,他也不会强要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吧。思及此轻轻的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蓦的听见说话声一愣,随即寻声望去。太子和他随侍的小太监小回子正站在院门口,看样子来了有一会了,我竟都没察觉。我这院子倒成了城门,怎么这般热闹,走一个来一个。还都悄没声息的。 我笑答:“太子爷,您倒是空闲得很?” 他自顾自坐到我对面,关切道:“看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不多休息下,就在院子里吹风?再吹病了可怎么是好?” 我淡淡笑着,道:“没事,吹吹风醒脑。” 太子道:“醒脑?那我来了那么久你怎么都没察觉?” 我正色道:“可见吹的不够,还没醒过来呢。” “你这是什么歪理。仔细吹病了。” 我道:“多谢太子爷关心了。” 又聊了会,太子留下了些珍贵药材,又嘱咐几句便走了。 太子走了,刚消停会,四阿哥来了。真想问一句,这哥仨是不是讲好的?一个一个来? 四阿哥还是一副冰块脸,好似要把我冻住。语气也冷冰冰的,一见我便训斥道:“往后说话做事仔细些,省得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哑然,随即问道:“四阿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明白。”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六) “哼,既是不明白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日后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多思量些。”说着便向院门走。 我还愣在一旁,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查到了什么?回过神连忙追上去问道:“四阿哥可否将话说得明白些?奴婢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之事,还望四阿哥提点。” 四阿哥回身,盯盯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看透,半晌后,道:“前些日子老八福晋帮你收拾了两个宫人?前日太子又帮你收拾了两个?你还预备做什么?” 原来他提的是这事,我答道:“四爷,奴婢进宫不久。好多事都不明白,好多人也都看不透。四爷您自是比奴婢看得通透,依您看以八福晋和太子爷的性子是那种不问对错便替人出头,随意处治人的人?” 见他脸色缓和些我又道:“若不是那几个宫人被八福晋和太子爷撞上了,奴婢定不会多嘴去告状,何况太子爷奴婢只前日才识得。” “以前的事便算了,以后做事仔细些。” “谢四爷提点。” 胤禛出了院子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本想去看看她身子好些了没,却见太子从她园子里出来。一时忍不住便向她发了一顿火。 晚间,康熙身边的小太监来传我去御前回话。 大殿内康熙正在批奏折,梁九功带我进来便出去了。康熙见我请安,笑笑道:“起吧。”又问道:“听闻昨日受了些惊吓,可好些了?” 我做惶恐装回道:“回皇上,好些了。” “恩,好好养养身子。” 我继续做惶恐状,回道:“奴婢谢万岁爷关心。” 康熙看着我笑笑道:“行了,别在朕面前装得惶惶恐恐的,你有多大胆朕还不知道?” 顿时破功! 康熙状似无意的问道:“今天可有人去看过你?” 我心中铃声大震,他若是没得到消息必不会贸然问我这话。 回想下今天和那三人的说辞,应该没什么能触怒龙颜的话,坦然道:“回皇上,九阿哥、太子、四阿哥都先后来过。 康熙状似吃惊的问道:“哦?你那小院竟比朕这儿还热闹,都说什么了?” 我心里暗叹他的演戏天赋,答道:“回皇上,九阿哥来……算是求亲吧,太子爷是来问候奴婢身体怎样,四阿哥是来训斥奴婢的。” 这下真把康熙惊着了,怕有人想害她也怕她进宫有目的,的确实在她身边放了个暗探,白天她和几个皇子的对话也都传如了他耳中,却不想九阿哥的来意她也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康熙忙虚咳掩饰住笑意,问道:“胤禟去和你求亲?他怎么不来朕这儿求旨赐婚?” 我笑道:“回皇上,九阿哥说他不屑于勉强奴婢。” 康熙详装恼怒问道:“哦?你不愿意?朕的儿子配不上你吗?” 我认真的答道:“回皇上,皇上的儿子当然是人中龙凤,是奴婢配不上他。” 康熙轻笑一声,玩味的问道:“怎么配不上?做个嫡福晋也绰绰有余了。” 这话我若再听不出来味儿就真是傻子了,他真存了心思要我给他做儿媳妇? 我跪下正色道:“皇上,奴婢不求那些名分,只求自由自在过一生。那高墙大院里实是不适合奴婢。 康熙笑得一脸慈祥,微叹一声,道:“在杭州初见你时就知道你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循规蹈矩,今日看来,即是朕的儿子也不见得降得住你啊。朕确是有心要你做朕的儿媳妇,哎,算了。朕既答应了你两年后放你走,便随了你吧。” 康熙算是给我了颗定心丸,我感激道:“多谢皇上。” 从康熙那儿回来已是傍晚,一个人坐在梨树下,暗暗思量往后的路该怎么走。现在只是跟着宝珠姑姑打下手,还没正式在御前当值已经有人看我不顺眼,若是真到了该出师的时候想打压我的人不是更多?得天子之宠,是福亦是祸啊。 想起刚才和康熙的对话,身上泛起一层寒意,若我刚才对康熙有所隐瞒,等待我的是什么?八月的风带着凉意,的确醒脑啊,是该多吹吹。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七) 第二日我病了,病情来势汹汹,连续三天高烧不退,人也昏迷不醒。 看望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身边总是乱哄哄的,脑袋也沉沉的,睁不开眼,一会醒一会又昏睡过去。只是隐约的听到有人在怒吼,有人战战兢兢的答话,有人在我身边温柔的帮我换手帕冷敷,帮我擦脸擦手。有人在一声声的召唤我。 浑身像被车碾了一般,酸痛不已。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一丝光刺痛了眼睛,条件反射的闭了眼。缓缓的适应了下光线这才敢再睁开眼睛。 明霜坐在床边,手指使劲缴着帕子,眼神也愣愣的看着地面。 “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吓的我就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那声音暗哑,真真吓人得很。 明霜也被我这一声吓着了,盯盯的看着我,惊喜又惊恐。眼睛通红,带着血丝还有点肿。紧紧咬着嘴唇。半晌过后才闷声挤出一句话:“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这一问把我问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仔细打量了下屋子,没错。是我的房间啊。打量了一周,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复又疑惑的看着她。 明霜眼圈越来越红,泪水在眼眶里即将泛滥决堤。张了张口,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要喝水。”本是想问问她怎么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句。嗓子火烧火燎的,说句话都好像被撕裂了般。 她给我拿来了水,我一口喝下。 明霜接过杯子,轻声问道:“还要吗?” 我摇摇头,明霜又坐到我身边,瞪着那和兔子有得一比的红眼睛,等待我开口。 我坐起,轻咳了下。嗓子感觉好些了,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哇……” 我刚说完明霜就扑到我身上放声大哭。 我轻拍她背,柔声道:“快别哭了,看你那眼睛,几天没休息好了?那眼睛还要是不要了?” 明霜伏在我身上不起来,眼泪不断,抽泣着说道:“彤雅,你不知道,这已经是你昏迷的第四天了,高烧一直不退,表哥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叫来轮番给你诊脉。太医们也都束手无策,只是不停的换药方。可是昨天根本药都喂不进去了。后来还是表哥来了,把所有人都骂出去了,自己在房里喂的你。”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了么。” 明霜深深吸口气,眼泪还是指不住的流。“彤雅,你这几天真吓死我了,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重呢?还一直嚷着”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儿“,怕你说出更过分的让人起疑心,你房里又不敢留人照顾你。我真怕你就这么走了。刚才你醒了我真怕不是你。” “傻丫头,我当怎么了呢,刚醒过来就看你傻了似的问我那奇怪的话。” “彤雅,在现代时我八岁父母就都不在了,从小到大没人关心过我,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你,你病中还赶着为我大婚做婚纱,我拿你当亲人的。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我尝过一次了,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从来都是那么爽朗乐观的明霜居然有那么一段辛酸的经历,难怪当初她那么斩钉截铁的说不想回去了。 我安慰道:“是啊,我俩可不是亲人么,再没人比你更贴心了。我怎么舍得扔下你自己走?好了,别哭了,一会出去丫头们都该笑话你了。” 明霜擦擦眼泪,道:“对了,你既然醒了我去求皇阿玛,把你接到府里养病。” 我思虑了下,道:“这……不好吧,前几日才出过宫,这又要去你府里。宫里人多嘴杂的,少不得又被好事的嚼舌头。” “什么好不好的?你这病闹得这么大,宜妃娘娘都谴了身边的丫头来照顾你。皇阿玛也天天让梁公公来问你的病情,不差我再插这一脚了。御前宫人都是齐备的,说句不好听的你是多出来的。你去哪儿就是皇阿玛一句话。再说宫里讲究多,怕给别人过了病气,估计你也不能再住这了,还不如我把你接回去,你等着,我这就去请旨。”说完便唤了丫头进来,自己则风风火火的去康熙那请旨了。 第五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八) 吃了些东西又服过药,休息了一会后明霜一脸惊喜的回来了。“收拾收拾,皇阿玛传你。”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虚弱得很。像个木偶一样由着明霜摆弄给我梳头上妆,心里不禁纳闷,康熙这时候传我干什么? 等收拾完了,见宜妃谴来的丫头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的看着我,我才反应过来。冲她干笑两声,估计这丫头是蒙了。是啊,劳得八福晋服侍我,我生个病多大的功劳啊。估计明天这事就得在紫禁城里传得人尽皆知了。 明霜在殿外等着,我一个人脚步虚浮的晃到了大殿里,大殿里和前几次康熙叫我来问话的时候一样,就他自己。 康熙见我来了忙给我赐了坐,我真是受宠若惊,坐在那儿手都不知道该放哪。 “丫头,我听梁九功说你昏睡的时候还喊着要回家?” 我回道:“回皇上,奴婢当时是烧糊涂了,说了什么奴婢记不得了。” 康熙沉默半晌,思绪飘远,久久长叹一声慢慢道:“当初她也似你这般,见天儿的想着出去,朕却没允。可她还是走了。” 事实证明听康熙说闲话还是颇有压力的。依照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原则。她是谁?不敢问。也不敢打断。 康熙好似陷入了回忆,久久才又道:“去吧,安下心来好好养病。养好了再回来。但你还是御前的人。”久久长叹一声,道:“朕不得不留你两年啊。” 从康熙那儿出来我就一直琢磨着康熙话里的意思,“不得不留我”? 难不成是想借我给大家看?让人觉着康熙还看重纳兰一族?让别人认为大阿哥还有希望?康熙和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明白自己的处境站好队么? 第六章 女子如花私水年华(一) 到了八贝勒府,明霜把我安置在了离她的院子很近的梅圆,并唤了下人去阿玛府上带夏竹过来。 梅圆,顾名思义园子里种了一片红梅。明霜说等到了十二月,满树的红梅应着白雪好看得紧,她还打算留我到那时候一起赏梅观雪。我只听着她憧憬未来,淡淡的笑。 自从进了宫我便深刻的意识到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句话的意思。谁又知道往后会怎样呢?十二月我在哪里? 大病初愈,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明霜支唤着一帮小丫头在房间里忙得团团转,不停的往我房里塞东西。 我冲着她摆摆手,道:“明霜,叫她们都下去吧,一大帮子人在这儿晃来晃去,看得我头晕。也不用把东西都往我这儿折腾了,能住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 明霜道:“怪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你病还没大好,又折腾了一上午,是该让你多多休息的。不过你记着,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这梅圆往后就是你的,无论什么时候,随时欢迎你回家。” 看她满脸懊恼的表情,听着她说的那些话我心里顿感安慰,是啊,我在这里除了阿玛还有明霜,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笑道:“你别忙了,我病了的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好好歇着吧。” 明霜微笑着摇头道:“不累不累,我去厨房看看,叫他们准备些膳食,我和你一起在这吃。” 看着明霜从心底往外散发着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叫人心里暖暖的。 明霜刚出去没多久,外间又传来了脚步声,听着不像明霜的。正想起身,那人已经进了屋内。见我起身,来人忙开口道:“你还病着,那些虚礼就免了吧,你病还没好,坐着吧。” 我坐到桌前椅子上心里暗暗赞叹,这年代的通讯速度真是快呀,我才到这儿没多久他怎么就赶来了。 想起明霜上午提起九阿哥帮忙给我喂药的事,脸上一热,道:“奴婢生病这几天劳您和宜妃娘娘记挂着了,今天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去宜妃娘娘那儿道谢。还请九爷带奴婢谢过娘娘。” 九阿哥一脸笑意,道:“既是出了宫就别再自称奴婢了,太医说你是郁结在心,这出宫了就什么都别想,好好把病养好。”顿了顿又道:“说也奇怪,前一天瞧着你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怎么第二天就病得那么凶?真真吓人。你没看见,明霜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我答道:“许是夜里在院子里叫风吹的。” 正说着,明霜回来了,见着九阿哥也在嗔怪道:“哟!表哥,我见着你府里的小厮在前厅侯着,还当你去哪儿了,原来是急着来这儿了啊。” 见我用眼刀狠狠的瞪她也不理会,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我道:“彤雅,你可不知道,这几天你昏迷不醒表哥多着急,要不是胤禩拦着没准儿太医院这会儿都让他给砸了。还巴巴的求着宜妃娘娘让娘娘在宫里照应着你。” 听着她说这些事我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泛起一片涟漪,对他的反感也减少一些,看着九阿哥道:“多谢九爷了。” 他点头向我示意。 “行了,我已叫他们备膳了,咱们去花厅用膳吧。” 我们一行人来到花厅,刚入坐,远远就听见个大嗓门喊着:“八嫂,九哥。” 不用说,听这大嗓门就知道定是十阿哥来了。 我看着明霜笑道:“瞧瞧,你这还真热闹。” 明霜撇撇嘴,摆出一副无奈相,道:“他走哪儿都是人没到声先到,没个顾及,这直性子倒也合我脾气。” 说话间十阿哥已来到了屋里。我站起,福了福身,十阿哥虚扶了下,道:“得,你赶紧坐下吧,你这礼我还真受不起。”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九阿哥一眼。 我笑笑没答话,明霜接口道:“老十倒是个有口福的,看看,膳刚摆好。你就来了,难不成是寻着味来的?” 十阿哥倒也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什么话到他耳朵里都成了笑话。一顿饭也吃的也笑声连连。 倘若命运真的安排我嫁给九阿哥也无不可,他本是个高傲的人,必不会勉强做我什么,若以后大家保持着像现在这样的朋友关系倒也是桩好事。心里这样想着便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二) 在八贝勒府上住了半个月,下人们都知明霜待我如姐妹,拿我也当个主子般对待,明霜自不用说,一有空就陪着我。八阿哥不多语,见面只是淡淡的笑,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一有空就往八贝勒府里扎堆。 和他们接触多了也互相了解了些,八阿哥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身份低下,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养成了谦逊、温和的性子。待人接物都极尽有礼。十阿哥为人坦率,不拘小节,什么都摆在脸上。十四阿哥则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认死理,却有时又在谈笑间流露出一丝童真。最让我看不透的还是九阿哥,说话做事无一不霸道,可那一双桃花眼里却温柔尽显。聪明如他,骄傲如他,怎么会选择时下最让人看不起的行当——从商呢? “嘿,九哥,我就说吧,她一定在这儿。” 我转头看去,是九阿哥和十阿哥正站在我身后。 我笑道:“九爷、十爷来找我可是有事?” 九阿哥道:“再过几天是明霜寿辰,八哥和明霜的意思是不大办,只把几个兄弟、妯娌请来热闹热闹就好,我想着你出宫来也没怎么到外面转过,不如一起出去逛逛,给明霜挑几件礼物。” 这段日子太悠闲,我竟忘了明霜寿辰在即,想想是该给明霜挑件可心的礼物,出去逛逛也好,忙叫夏竹去取银票。 跟着两位阿哥逛街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入得了他们眼的都是在京城里顶尖的铺子,掌柜见了我们这一行人也是点头哈腰的招呼着,待若上宾。两位阿哥很快挑了几件价格不菲的玉器金钗,只剩我还两手空空。 这店里的东西好是好,却没一件是我想要的。八爷府要什么没有,即要送必然要送明霜打心里喜欢的东西。 正打算扫兴而归的时候忽然见一男子手上正拿着一条金链子打量,店家正在唾沫横飞的向他推销。 这年代女子腕上带的多是镯子,极少能见着手链。那手链上十六个半个小手指盖大的金珠由挂钩相扣,中间一个稍稍大于金珠的金苹果示意平平安安。看得我好生喜欢。 看那男子只是静静的端详,我走过去看向他道:“这位公子可否将这手链让于小女子?” 男子抬起头我才看清他的脸,颜如暖玉这四个字绝对配得起他。微微一笑似暖风拂面。 “这链子我们要了,快去包起来。” 愣神间十阿哥的大嗓门响起,立刻把我拉回了现实,想不到自己也会犯花痴,略低下头掩饰了尴尬。 店家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男子不屑的看了眼十阿哥,又看了眼九阿哥,最后转看向我道:“若姑娘喜欢让给你便是。” 看他的反该是那店家告诉了他那两位阿哥的身份,但他却依然不卑不亢的答话,不禁叫我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十阿哥还在一旁不耐烦的嘀咕着,那男子依旧不理会他。 我笑道:“谢公子了,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那男子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链转身离去,洒脱的身影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店家小心的包好手链递给我,九阿哥要付帐,我却坚持要自己付,争执半天他见说不过我方才罢休。 回来路上九阿哥一直阴沉个脸,十阿哥见他脸色不好也不多说话。好好的一次逛街就此告终。 从那天逛街回来后九阿哥就一直阴沉个脸,这几天见面也不似以前那般眼角带笑,总觉得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没次都欲言又止。看人的眼神都让人觉着觉着阴冷阴冷的。连神经大条的明霜都觉出来他的不对劲了,一个劲的问我怎么了。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三) 明霜寿辰这天,整个儿八贝勒府中一片喜气洋洋,大红色的灯笼挂了满院,丫头小厮们也都个个脸上带着笑意。 虽说没有大办,但还是来了不少人,八阿哥在前院招呼着他的各位兄弟,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明霜则在后院周旋于各府福晋中间,极尽的表现着她贤内助的风采。听说宜妃和良妃也都派人过来送了赏赐。八福晋的容宠无不叫人羡慕。 我来到后院的时候已有不少人都已经入了坐,远远的就看见一群贵妇、格格、丫头们聚在几个大大的圆桌周围寒暄,明霜身着一套大红色绣花对襟旗袍穿插在她们中间,显得尤为喜气扎眼。好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明霜见我来了,忙拉着我,向我介绍这一众贵妇。我只是淡淡的笑着给各位福晋、侧福晋请安。 总算把一桌子人都介绍了个便,也把我累得够戗。周旋在这么多女人中间还真是不容易,累心。 大家面上都是笑意盈盈,谁又知道她们心里琢磨着什么呢? 这么些个人想要都记住也是个脑力活,不过倒是有两个人给我的印象极深,一个是四福晋乌拉纳喇?;茗兰,还有一个是四侧福晋李氏。 这两个女人可以说是极大的反差,前者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掩藏得很好,一直都是沉静的笑着,而后者则是把所有想法都挂在脸上,傲慢得很。想是四阿哥极宠她吧,不然也不会把她带来这种场合。 明霜在这种场面上可谓是游刃有余,对每个人的喜好也都掌握得恰倒好处,席间与五福晋行酒令、逗趣惹得大家娇笑连连。 五福晋几杯酒下肚本相也露了出来,竟和明霜耍起赖来。 “不玩了,不玩了。今儿个你是寿星,运气好。”转而又看向我,笑道:“彤雅,早就听说过你弹得一手的好琴,今儿个也叫我们姐妹们见识见识可好?”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五福晋白嫩嫩的脸更加显得白里透红,妩媚尽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亲和的笑意,叫人看着好生喜欢。 她本就性子豪爽,人缘也极好,经她这么一提议大家也都跟着附和,只是那李氏透着敌意的嗤笑一声显得尤为突兀,更显得她不合群。四福晋斜眼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服气的安静下来。 我和明霜对视一眼,她以眼神示意询问,我冲她微摇摇头,心里也是想不明白的,今日只是第一次见李氏,我何时开罪了她? 五福晋还在那儿不依不饶,联合着自家的侧福晋在一旁起哄。 我转头看向身边的明霜,正打算求救,五福晋忙说道:“今儿个寿星可是赢了我一天了,怎么着也得让我讨个乐子不是。”说着还向我调皮的眨眨眼。 看她这般的可爱模样,我实是不忍心驳了她的意,唤了夏竹去取来琴,转而看向她道:“今儿个是八福晋寿辰,彤雅献丑了,若是弹得不好就只当是逗大家一乐可好?” 五福晋见我作势要抚琴便欢欢喜喜的坐下了。我思虑了下,在坐的都是大家闺秀出身,即是有不会弹琴的,也必听过精湛的琴音。 我的琴技尚不能称做精湛,只怕是中上还不如。若不想扫了自己的面子,这曲子便要出新。既要讨喜,又要入了她们的心。速速的把曾经听过的、唱过的曲子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双手抚琴,音乐轻起。 “每一个如花的女子,都有似玉般的年华。 为期待中的故事,拼尽一切的绽放。 每一次凋落的花事,应证着流年的落差。 有多少苦涩的结局,不能再重新接嫁。 我愿如花的女子,都有似玉一般的年华。 前世护花的情郎,还能相逢在今生的篱下。 我愿如花的女子,不知流年的落差。 在他房前和屋后,开一朵永不凋落的黄花。“ 曲毕,收音。 环视四周,众人还沉醉在刚刚的曲子中,每个人脸上都还残留着憧憬幸福的光晕。是啊,“前世护花的情郎,还能相逢在今生的篱下。”不正是她们心中的梦想么。“在他房前和屋后,开一朵永不凋落的黄花。”不正是她们的夙愿么。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四) 好一会,五福晋出神的看着桌上的酒杯,幽幽道:“好一个女子如花,好一个似水年华。”抬头看着我,嫣然一笑,举起酒杯道:“敬你的曲,敬你的词。” 我怎么当得起她这么一敬?赶忙举起酒杯,道:“奴婢怎么当得起福晋敬酒,真真是折煞奴婢了。该是奴婢敬福晋才是。” 五福晋笑道:“怎么当不起,冲你弹唱那曲子的这份心意就当得起。”忽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笑得一脸的戏谑,道:“怕是用不了多久你就该改口叫我嫂子了。” 说完爽利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也随着饮尽杯中物。 饮完我转头看向身后,心生疑意。身后只是一群小丫头,远处有道月亮门,除此再无其他。 我回过头看向五福晋,她见我一脸狐疑的表情,脸上笑得更加明媚。 明霜更是笑得一脸欢喜。实是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只好静静的坐着。 桌上的气氛越来越高涨,她们又提议将行酒令换成对诗,第一个人先作一句,下一个人所作的诗句里要包含第一个人所作的诗句的最后一个字。看着她们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模样,我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我本就对这些东西不在行,《唐诗三百首》不要说背,看都没看过几首。 左右没人注意我,向明霜知会一声便退了出来。 这梅子酒兼容了水果酒的果香甜柔、以及蒸馏酒的浓烈,两种风情交揉一体。喝时入口甜美,齿颊留香,却不晓得此酒后劲却如此之大。 一路从后院走向梅园没多久便觉得脚步有些虚浮。胸口也闷闷的。心里只庆幸着,还好回来了,若是在桌上这般,出了洋相可怎么是好。 通向梅园的路要穿过一个小花园,我和夏竹刚刚踏进花园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声音很轻,听不清在说什么,我心中暗道不好,这个时候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会谈论什么好事?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进去,却听见里面的脚步声渐渐向这边走来。想赶快离开又怕脚步声惊到里面的人,只希望来人是个无足轻重的奴才。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感觉那人已经离我很近了。不敢抬头,只盯盯的看着地面。真希望自己这时候是个隐形人。 夏竹也好像意识到了情况危险,静静的站在我身侧。 慌乱间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看样子是个主子级的人物该穿的。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隐隐觉着头上射来两条阴森森的视线。 无法可想,只好艰难的抬起头。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双桃花眼。只是那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我微微一愣,越过他的身影,看见从他刚才走出来的月亮门里走出了一个女子,向我们相对的方向走去。 只看见了那女子的侧脸,隐隐觉着好像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若这时我记清了她的侧脸,接下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可我却最终把她定义成为一个与我无关的人,随之忘记。以至于差点让我悔恨一生。 石光电闪间脑袋里闪过一丝清醒。刚刚五福晋从我身后看见的该是他吧,他来这儿怕是有一会了。 只一瞬间,我恢复好脸上的笑容,道:“九爷还真是大忙人,前院不是搭了戏台子?戏还不够看,又来携女赏园了?” 若是在平日我必不会讲这翻话,只是今日这事儿不同。 无论那女子是谁,如果只是简单的私会不该选在今日。而且,他九阿哥在八贝勒府横冲直撞也没人敢多看一眼,怎么会专挑这么个隐秘的地方私会? 越想越觉着自己闯入了禁地,刚刚的醉意被彻底抛出脑外。全身都处于备战状态,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9069650新建的qq群,欢迎大家来加入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五) 九阿哥的表情也慢慢放松下来,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是因着喝了些酒,他脸上还透着淡淡的红晕,每说句话也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我笑道:“这话儿倒奇了怪了。怎么?这儿就只许你们来了?”我特意加重了那个“们”字,又道:“想是九阿哥被迷得晕了,竟忘记了这里是通向梅圆的必经之路。” 九阿哥轻勾唇角,带出一丝笑意,“这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冲?” 我冷笑一声,道:“哼!我头疼,恕不奉陪。”说完错开他的身大步向前走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险些摔倒,被他一把拉住。他眉头微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怒到:“还不就是被你的好嫂子灌的。”说完又厌恶的甩甩手,接着道:“以后少用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又伸手来抓我的手,笑道:“哦?火气这么大?” 我复又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恨恨的说:“夏竹,我们走。”说完转身离去。 回房后,我只留了夏竹在房间里,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茶杯摔完摔茶壶。越摔越顺手,一会儿的工夫,不值钱的东西,能摔的都摔了,房间里噼里啪啦乱响一通。 夏竹从未见过我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被吓了一跳,站在一旁软言细语的劝我别气坏了身子。我浑身微微颤抖,夏竹忙过来帮我顺气,又把我扶到床上,服侍我躺下才去收拾地上那一地碎片。 一边收拾还一边说九阿哥对我定是真心的,他对我的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只是以为我是吃醋气得浑身发抖,哪里知道我是被吓的。 在我抬头看向他的同时,他眼睛里分明闪过一分阴戾。那是不是杀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种眼神让我打心理害怕。若是我刚才的反应不能叫他满意,现在我还能不能躺在这里还是个未知数。 长叹口气,看着这一地狼藉,这样的戏份该是做足了吧。若是他再不信我就真没办法了。 第二日,明霜一早跑来看我,一进门就开始笑,笑得我背后阴凉阴凉的。 “行了,行了。别气了,昨晚表哥就让我来劝你,怕你气坏了身子。” 我轻笑一声,道:“听听,多新鲜啊,我生的是哪门子气?” 明霜笑道:“这府里都传遍了,昨儿个你醉酒大闹,把这儿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我撇撇嘴问道:“怎么?心疼了?” 明霜伸手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我,道:“拿去,尽管砸,不够了我再让人去库房取。够你砸几天的。”莞而一笑,又道:“表哥说了,你要砸什么都任你砸,消气就好。砸坏的东西他付帐。” 我撇她一眼不做声,自顾自的玩手指。 “行了,表哥说了,他无意走到那儿的,刚巧碰见那丫头,只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刚巧出来就碰见你了,还叫你误会了。” 见我仍不答话,明霜支唤夏竹和她的丫头去传膳,关好门坐到我身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还能怎么回事?我看见他和一个丫头在花园里,心情不好,借着酒劲发泄了一下。” 明霜微微皱了下眉头,道:“不对,以你的性子,即使是真生气了也断不会做出这么招摇的事儿。” 我看着她,长叹口气道:“算了,我也不瞒你了。他们的和你自己的结局你都知道,你也明白历史不容改变,我便和你直说了吧。” 仔细打量了下,确定门口没人才又道:“若我猜的没错,昨天那丫头决不仅仅是和他私会那么简单。若昨天我不是那般反应,恐怕我昨儿个晚上就入土为安了。估计你现在就得给我上香了。” 明霜一脸的不可置信,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想??” 我想了想,若九阿哥真怀疑了我,为什么没反应呢?自己也拿不准主意。 “昨天是什么日子?人那么多,那个时候私会不觉得要比平时危险得多么?再说,他若是想要哪个女人,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女人不是他的情人。”想了想,又道:“也许,是他安插在哪里的眼线。而且是只有在昨天那种场合才能见面的人。”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六) 明霜的眼睛瞪得老大,“你的意思是,安插在四……” 没等她再多说,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凝重的摇摇头。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才把手放下来。 我道:“我只是觉得有可能,还有,他昨天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他从未露出过那种眼神。” 明霜听完我的话,紧紧握住我的手,喃喃道:“别怕,都过去了,不会有事了。他若是有动作昨天晚上就把该做的都做了,不会留你到现在。而且,昨天你喝了不少酒,也可能是你看错了。若真是如你想的那般,你见到了那个丫头,他不会没有行动。而且表哥昨天还很担心你。不会是你想得那般。” 思虑了下,又问道:“那丫头你看清了没?” 我想了想,答道:“我只看见了个侧脸,只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但愿是我多心了吧。” 明霜听我这么说松了口气,道:“别琢磨了,你想想看,若真是别的府上的你怎么可能见过?保不齐就是我府上哪院的丫头。表哥昨儿个也说了,他是无意间碰见那丫头的,哪家丫头敢在贝勒府里乱走动。定是我这府里的。” 仔细思量了下,明霜的话也有理,他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他们的眼线是谁,他们一个个都精得像猴似的,昨天我演得那一出,明霜都看得出破绽,他必定也察觉到了吧。 他心思那么细,若真是如我想的那样,他既然察觉了,就不会冒险留下我。是我自己多心了吧。 这么想着心情也放轻松了许多,可是我却想错了,他那么个高傲的人,怎么会怀疑自己的能力? 下午,九阿哥来了,一身宝蓝色的暗花长袍衬得他尊贵尽显,嘴角轻勾,眉目含情,好一副春风得意的面相。 我看向他道:“看起来九爷今儿个心情不错?” 他笑着抿了口茶,“不生气了吧?”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摆出一副天真的模样,“九爷这话奴婢听不明白,有什么事儿好让奴婢生气的?” 他盯盯的看着我,一脸的温柔,好似要把我溺毙在他的温柔里。 我慌乱的移开视线,他道:“我这巴巴的跑来看你,你既是不气了好歹也给个笑脸吧。” 我淡淡一笑,道:“九爷怎么这么有空?” “刚才来找八哥议事,没见你和明霜在一起,转过来看看,怎么?不欢迎?” 我耸耸肩,道:“奴婢哪有不欢迎的理?只是怕您总来奴婢这儿平白浪费了时间。” 他道:“今日在朝堂上皇阿玛派我和八哥去浙江一带办差,明日出发,怕是有段日子不能来了。” 浙江?不知白清他们怎么样了,虽是有夏竹和他们定期保持着联系,可见不到总归是不放心的。 九阿哥见我不答话,道:“你这性子还真不如小时候了,总把什么都放在心里,让人看不透。” 我笑笑,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若还像小时候那般,我这脑袋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他笑笑着摇摇头,不答话。一时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夏竹打外面进来回话,康熙招我进宫。 大殿内康熙正在欣赏一副风景画,只有梁九功在边上伺候着。康熙一见我来,慈祥的笑道:“看着这脸色是比在宫里的时候强了些。” 思绪有些恍惚,这样的他好像只是一个疼爱小辈的长者,而不是那惟我独尊的千古一帝。 康熙接着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让胤禩和胤禟去浙江办差的事。” 我脑袋迅速转了起来,道:“回皇上,刚才九阿哥和奴婢提过。” 康熙笑道:“他倒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什么都不瞒着你。”又问道:“那你可知要他们办的是什么差事?” 我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奴婢不知。九阿哥并未告诉奴婢。” 他深看我一眼,道:“今年的乡试已经结束,每次的乡试都会有几个营私舞弊的个案,今年浙江一带尤为严重。” 我低着头,不敢答话。实是想不通他和我讲这些事儿是什么意思。 康熙道:“你怎么看?” 我仔细的想了想,据说八阿哥的贤王称号不就是从江南才子中流传出的么?话在脑袋里思量了几遍才道:“回皇上,奴婢以为八阿哥带人宽厚,众人都对他有口皆碑,让八阿哥去浙江安抚那些才子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七) 康熙道:“哦?那朕如果要你跟他们一起去呢?” 我一惊,猛的抬头看向他。 他笑笑,“朕知道你会有办法跟去。” 我心中大呼救命,千般逃,万般跑,怎么最后还是给卷进这旋涡中心了? “皇上,不知要奴婢跟二位主子同去所为何事?” 康熙道:“你只要把他们去了哪,见了谁,密报回京就好。” 我正暗暗思量间,康熙又道:“他们这次去,主要目标是杭州一带,那儿有好多的商甲都与老八老九有着千丝万屡的联系。你只要把名单查清楚就好。朕查过了,你的山庄在杭州做得也是风声水起。以清柳山庄的名义与他们往来必不会叫他们起疑。” 我心中冷笑,怕是让我去八贝勒府养病,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一步棋。可是怎样随八阿哥他们一起去浙江倒是一个大难题。若是求九阿哥带我去他必不会答应。 康熙沉沉的看着我,长叹口气,道:“两年之约,朕必定守诺。” 想了想,道:“回皇上,可否借奴婢几个身手好些的侍卫?最好是在工夫上看不出师承何处之人。” 康熙吩咐了梁九公几句,不一会,梁九功便从大殿暗门中带来了几个衣照常服的男子。 片刻后,我告别康熙,乘着八贝勒府的轿子回府。 轿外的大街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轿内却静得如同无人般一片死寂。我紧紧握着双手,关节处隐隐泛白,指甲嵌进掌中却不自觉。我还逃得掉吗?若我办砸了康熙交代的差事,会不会就此身首异处? 若是八阿哥九阿哥知道了我的目的,怕也是断断容不下我的。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的周围徘徊。我的四周都好像是断崖,只有小小的一角地方容我站立。稍不小心便会跌下去,尸骨无存。这次我是否还会那么幸运的全身而退?我不知道。 轻轻的合上双眼,现在的这份宁静怕是以后再不会有了。 轿外渐渐静了下来,不再有喧闹的吆喝,有的只是轿夫整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一声一声,若我的人生也能如同这脚步一般有规律该有多好! 蓦的,轿子晃了一下,我猛的正开眼,轿外传来了轿夫瑟瑟发抖的声音。“什么人?竟敢阻拦八贝勒府的轿子。” 来人并不答话,我只觉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轿帘被猛的被掀开,来人一身墨绿色长褂,脸上蒙了一块黑布。 不等我说话,近身抬起手掌道:“姑娘,得罪了。”话毕,掌刀重重向我后颈落下,我只觉一阵疼痛,便没了知觉。 八贝勒府中已是一片慌乱。 刚刚轿夫回来禀报,彤雅被人掳走,四个轿夫死一人,重伤一人。来人出手利落,目标明确。 九阿哥命人全城搜查,寻找可疑之人。八阿哥进宫请罪,康熙大怒,要求立即关闭九门,命八阿哥速速将人寻回。 明霜十指紧握鞭子,恨恨道:“到底是什么人?上次那一箭就差点要了彤雅的命,这次又将人掳了去,让我逮到定要剐了他。” 八阿哥和九阿哥对望了一眼,不答话。 一批一批的下人回来禀报,答案都是无任何可疑之人。 晚间,八阿哥书房中。 九阿哥急得走来走去,八阿哥也眉头紧皱,桌上的密报让他隐隐觉着不安。 九阿哥再受不起这沉闷的气氛,道:“八哥,她一个女子就这么被人掳走,现在她怎么样了,我想都不敢想。” “密报说九门封锁前他们就已经出了城,这出了城可就不好找了啊。”顿了顿,八阿哥又道:“宫里因她被处理的那几个宫人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没有可疑。” 九阿哥眉头越皱越紧,“按说,她和明霜关系那么好,若是得罪过谁明霜该是知道的,可你看她白天的样子,就认准了是与上次的死士是一伙之人。” 八阿哥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上次的死士明霜不知道是谁的人,可咱们心里可都是清楚着的。思来想去,真是一丝线索都没有。” 又是一阵沉没,八阿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道:“行了,明天还要赶路,你先回吧,皇阿玛会派人继续追查的。只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了。”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八) 第二日一早,八阿哥、九阿哥便带了几个近侍快马加鞭赶往杭州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醒来睁眼看见的是一处民房,床头放置了一套普通民女的衣衫,桌上也摆好了洗漱用品。 我揉揉酸痛的后颈,心里暗暗骂着,用得着这么使劲么。 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衫,门外有人唤道:“姑娘可是醒了?” “进吧。” 来人面无表情,把手上的饭菜放到桌上,道:“还请姑娘快些进膳,八爷、九爷今儿个一早已经上路,我等虽比他们先行半日,却要饶路而行。故而时间太紧。” 我问道:“昨儿个的事他们可曾怀疑?” “昨日,我们一行人刚出了城,九门就关闭了。八爷九爷的人也满城的寻找可疑之人。想是还没起疑。” 我点了点头,“等会用过饭,去找条鞭子来。”想了想,还是不行,问道:“对了,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浑身无力的?” 他眉头轻皱,问道:“姑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有就去找来。” 用过了膳,那侍卫拿来了条鞭子递给我。我看着手上这条鞭子,心里不禁发怵。咬了咬牙,把鞭子递还给他,道:“力道控制得好些,,我要十余日后还能见着鞭痕。十一下,一定不能打到脸上。” 那侍卫怔了怔,随即问道:“姑娘这是为何?若是受了伤就更不好赶路了。” 我瞪了他一眼,答道:“想要他们相信就要把什么事儿都做足,你下手利落点。至于赶路,我想过了,他们走的是官道,以八阿哥的为人,每到一处必定会去见一下其地方官员。我们虽是饶路,却没他们那些麻烦事儿,到杭州的日子该是和他们差不多的。” 话毕,我转过身去,恨恨的咬着牙,心里早把康熙骂了上万次。 “啪!”鞭子抽裂了空气,生生得打在脊背上,痛,火辣辣的痛。我紧紧的扶着墙壁,身体里的力气好像就在这一鞭鞭的抽打下被抽离身体。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满满的全是委屈。当最后一鞭子抽完的时候我已觉不出来痛了,只知道背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是累累的伤痕。 那侍卫仍下鞭子,急忙过来扶起我,眼里满是不忍,道:“姑娘,在下去给你找个大夫吧。” 我紧咬着牙,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要……不要找大夫,也不能上药。扶我进屋,去给我拿身衣服来。” 换好衣服后,看着那换下的满是血迹的衣衫,自嘲的笑笑,这就是自保的方式吗?前路是怎样,我不知道。可是从这一刻,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恐惧。 十余日后,我们来到了杭州境内,密报传来,八阿哥、九阿哥明日即到。 杭州知府府中的议事厅内,知府大人满脸横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逢,八阿哥、九阿哥也笑着寒暄。 忽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了个千,伏在知府耳边说了些什么,知府立即脸色大变,怒道:“这些个事也用来报?哄出去了事。” 九阿哥与八阿哥对视了一眼,九阿哥问道:“何事?” 知府转过脸,讨好的笑着,“回九爷,一名女子在堂外撒泼,下官这就差人给哄出去。” 九阿哥扫了眼来报话的小厮,问道:“怎么慌张成这个样子?” 知府面呈难色,不知该怎么答话,九阿哥眼神一转,神色凛冽的看向那小厮。 小厮扑通跪下,道:“回九爷,堂外有一女子在撒泼,说……说……” 八阿哥眉头轻皱,问道:“说什么?一字一句说出来。” “说……说她要找……爱新觉罗•;胤禟,还说若是晚了,要小的们吃不了兜着走。” 九阿哥听到答话,轻笑一声,道:“这世上敢这么称呼爷的……”蓦的,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看了一眼八阿哥,道:“走,去看看。” 说完抬腿大步向堂外走去。知府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八阿哥与九阿哥神色紧张,心道,来人怕是不简单。也紧跟起后,向外走去。 九阿哥走到堂外,见几个家奴正推搡着一个女子。女子头发散乱,神色焦急。残破的衣衫上血迹斑斑。 九阿哥直冲过去,一脚将正扯着女子的家奴踢翻。 第六章 女子如花似水年华(九) 我见到了九阿哥好似见到了救星一般,急急的扑过去,可脚却像踩在了棉花上,瘫软在了九阿哥怀里,气若游丝般道:“九爷……” 九阿哥看着我,心中满满都是怜惜、心疼,这会儿更顾不得周围围观的众人,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快步走向自己房中。 轻轻将我放在床上,看着我颈上的伤口,气急败坏道:“是谁?是谁敢这样伤了你?我定要诛了他九族。” 我只是看着他,不语,眼里流露出渴望被保护的神情。 九阿哥眼中的暖意越来越浓。 让丫头打来了水,亲手将帕子浸湿,仔细的擦在我脸上,好似对待一件稀释珍宝般小心的呵护着。 我望着他眼底那抹温柔,再也移不开眼。 一时间,房间里静静的,只有两双眼睛默默的对视着。 不知是不是戏做得太多就容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渴望着被眼前这人所保护。那双眼眸深深的吸引着自己,好似已寻找了一生,自己来这一世只为寻到拥有这双眼睛的人。 眼底渐渐升起一层雾气,我转开眼,暗自嘲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奢望他的爱么?我怎么配拥有他的爱? 他在外人眼中虽手段狠辣,笑里藏刀,却从不曾算计过我什么。而我呢,阴险、计谋样样都用在了他身上,明知道他对我有情,却还是利用了他。若他知晓这一切只是我的计中计,那双眼睛里怕是不会再存有温柔了吧。 千算万算,算不过天。我的命运就像一个笑话,可笑至极。我恨自己的懦弱,我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若是能回到那天下午的梨花树下,若是那时便应允了他的求亲,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心痛。 爱情和生命总是要有一个选择的。我要选什么在一开始便已由不得我决定。我们相遇得太早,却动情太晚,一切都已错过。爱在还是萌芽的时候已被快刀斩断。覆水难收,我能做的只是按照预定的路线继续走下去。从此再无瓜葛。 “九爷,大夫来了。” 九阿哥冲着门外,道:“进。” 大夫看过伤口,把了把脉,眉头微皱,九阿哥忙问道:“怎么样?” 大夫沉思了下,道:“姑娘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这伤口并未上过药,新伤盖旧伤,怕是要留些疤痕。”顿了顿,问道:“姑娘是否长期误服软香散?” 我心中一震,当时只求事事做到逼真,却未曾想过是否真的会被查出。 我点点头,看向九阿哥。听过大夫的话他静静无语,只是脸色逐渐转暗。 大夫又道:“这就是了,依姑娘脉象来看,误食软香散该是有半个月了,待我去写张方子,姑娘按方服药,两日即可痊愈。” 大夫走后,九阿哥坐回到床边,轻轻抚着我手上已结痂的伤口。 我慢慢抽出手,“奴婢谢九阿哥相救。” 九阿哥不语,只呆呆的凝望那条暗红色的硬痂。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复又抓将我的手抓回,恨恨道:“你受的这些苦我定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我无语,偿还?偿还什么呢?这份感情我拿什么偿还?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倾泻出来。 九阿哥急道:“你别哭,别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爷我给你做主。” 真的好想就这样陷进他的温柔里,可是唯一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我已做了伤害他的事,已弥补不了了。只希望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能体会我的苦心,了解我的无奈。 “这几日你都遭遇了什么?” 我按照之前预想好的,一五一十对他说了。 他听完并未有所怀疑,只是眼神越来越冷,我不知道如果哪天他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不会有身处寒冰之感? 晚间,刚要睡下,窗口闪过一个黑影,我忙走过去。窗沿上夹着一个字条,借着昏暗的灯光展开,上书道:“两位爷已深信伤痕与软香散是歹人所行之事。” 重重的叹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只要他没起疑就好。烛火快速的侵蚀着手中的纸条,就好像是那丝温柔在侵蚀着我的心。全面又彻底。 9069650新建的qq群,欢迎大家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