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第一章 忙碌的办公室到了中午用餐时间,少去紧张的气氛,换上轻松自在的气息。同事三二两两的聚集一块儿吃着外卖便当,有的则是外出用餐,更甚者趁此时间与客户用餐,顺便洽谈合约。 "喂!喂!你们觉下觉得范经理是很好的人?"一名女同事拨拨便当盒内的青菜,兴奋低嚷。 "嗯!是不错。"另一名短发的女同事吃着排骨点头。 "何止是不错,根本是非常好!"一名女同事不满轻声抗议,她可也是留意范经理奸久了,常常有意无意与范经理来个不期而遇,期望范经理能注意到她这株痴心小花儿。皇天总算下负苦心人,范经理每回见着她总会和地点头打招呼,单单这小动作便足以让她乐翻天,镇日处在极度兴奋中。 "就是说嘛!放眼全公司,你能找出比范经理条件更好的人来吗f."提出疑问的女子跟着附议。在她心底,=泛经理二二个字同义于优秀二字。 "当然有!"短发的女子颔首,笑她俩目光浅短,无法发现真正的好货色。 "谁?"两名女子为了偶像异口同声质问。 "不就是东宫太子。"短发女子睨了她们一眼。 "东宫太子? "原来你指的是副总裁。”范经理和副总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她看来是两个一样好,下分轩轾。 "东宫太子自是比流落民间的野种要强上许多喽!"短发女子尖酸的扬声笑着,语气中有着强烈的轻视。 "流落民间的野种?你的意思……不会是……不会是范经理其实是总裁的儿子吧?"不知情的女子惊骇得倒抽口气,自行推演着短发女子话中隐含的意思。 "喂!你说的话有点伤人。"另一名看不过短发女子对范经理的轻视,轻轻地指责她的行为,这件事她早听说了,只是事情未经总裁亲口证实,大家便在私底下传,没人敢搬上枱面讲。 不过依她看来,事情并非谣传,真实的可能性极大。要不然范经理怎能年纪轻轻便当上经理,当然范经理的能力是下可忽视的,只是他升迁得太过迅速,让人下得下去相信,他即是总裁流落在外的儿子。 "等等!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范经理真的是总裁的儿子?"女子才不管那话伤不伤人,反正被伤到的人又不是她,她急着想知道范经理的身世。 "百分之百错不了。"短发女子给了她肯定的答案,语气中仍充满不层。 短发女子的不屑再度引起另名女子的侧目,她狠狠的瞪着短发女子看,犹如捍卫爱人般。 "哼!有些人是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选错了枝头,恐怕变不成凤凰,反倒成了乌鸦。"短发女子凉凉道,讽刺着。 "你说话客气点。"她的话引来另一方的不满,扔下手中的便当,恨不得将她抓起来痛扁一顿。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当心被其他人听见。"夹在中间的女子发现办公室内其他的同事注意到她们时,小声的劝架,生怕让她们再继续吵下去,会吵得人尽皆知。 不过她们争吵的内容,还是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每个人都窃窃私语。不用问,自然知道她们讨论的人是谁。 至于这位引发这场女人战争的男主角,正待在他位于三十五楼的办公室里——范梧桐,他斯文有礼,外表俊逸又能力强,个性好相处,绝下花心……简言之,在他身上找不出半点缺点来,堪称完美。 所以在他进公司后,立即成为女孩子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偶像,尤其他出现在副总裁离开公司后,在没办法比较之下,他自是最好的,也独得全公司单身女子的芳心。 每天总有许多人想尽办法要引起他的注意,下过,他总是笑脸迎人以对,也下知有没有发挥效果。他的好,让全公司的女子镇日沉醉在美梦中,幻想着自己终能得到他的青睐。 即使是吃饭时间,范梧桐的全副注意力仍是放在工作上,他没空亦无闲情逸致到外头用餐,有时一忙起来,他甚至会忘记吃饭。 他的能力与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每个人都喜欢他,如果他肯花费一丁点时间周旋在众花之间,相信拜倒在他西装裤之下的女子会更多。可惜他的心已被工作填满,根本容不下女人占上一丁点空间。 范梧桐俐落的处理着公事,俊逸的脸庞挂着轻松的表情,似乎对此生活模式不引以为苦。 他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为的就是表现给那不承认他的父亲看。 他明了能有机会进入父亲的公司,全因同父异母的兄长出走,父亲在无计可施之下,唯有勉强让他到公司学习。 父亲心底打的主意他何尝不知,绝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同意让他认祖归宗,父亲是故意要激哥哥自己自动回到公司来,重新执掌管理权,不让公司落入他这个“外人"的手中。 他的心里非常清楚等东宫太子回宫后,他势必会被踢出去。 一思及此,范梧桐温柔的黑瞳写满了野心,浑然不复平日的温柔斯文。 他明白得很,他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父亲甚至是非常厌恶见到他,巴不得他从未降临在人世间。 在众人面前,在"父亲大人"的命令之下,他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就连私底下与"父亲大人"商讨事务,他也得叫"父亲大人"一声总裁。 但他就像个乖孩子,一如"父亲大人"的期望,默默做着该做的事,他从不多嘴、不多事,完美到让"父亲大人"挑不出缺点毛病来,他尽力去扮演好他的角色,博得众人喝辨。 其中最开心的人属他母亲,她看不清事实,迳自以为有机会与项夫人平起平坐;自以为碱鱼将要翻身,殊不知在项家没一个人将他们母子俩放在眼里!瞧母亲那么开心,他没点破事实,任母亲去高兴编织着绚丽的美丽,他毫不在乎当事实揭穿时,母亲将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他早遗忘了如何去在乎;如何去关心身边的人!他根本就失去了人该有的感情。 他笑看所有愚蠢的人、所有愚蠢的事不断在上演。 在批了秘书先前呈上的文件后,他伸伸懒腰,起身踱至大片的落地窗前,睨看底下的街景。 他高高在上,底下忙碌的车、人,像是微下足道的蚂蚁般。蓦地,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意义深远的笑容,右手修长的手指则轻快的点着玻璃。 他的神情不再是斯文,而是充满了掠夺意味,而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范梧桐! 这日范梧桐和客户谈完生意,开着车往回公司的路上时,途经一所正放学的小学,整齐的队伍与可爱的小学生皆引起不了他的注意,他只是耐心的等待交通号志转换绿灯,公司里还有一大批文件等着他审核。 双掌轻松的放在方向盘上,正视前方路况的眼,突然瞥见一名背对着他,导护学生下课的长发女子背影。 瞬间,他的神经紧绷,像是遇到宿敌的动物发出警戒讯号,他狠狠的瞪着那名女子的背影,灼热的目光几乎将她望穿一个洞来。 长发女子并末察觉他注视的目光,带着恬适的笑容和学生道再见。 叭!叭!范梧桐的注意力全落在她身上,未能注意到号志灯已转绿,后头等不及的车辆开始朝创他按喇叭,他这才移转注意力,抬眼望着前方的绿灯,眼瞳中的怒火,似是憎恶绿灯不识相地打扰到他。 为了不干扰到后头的车辆行进,范梧桐将车驶前,找停车位停下。 车子停好后,他并未马上下车,而是坐在车内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子的一颦一笑,无需亲耳听见,他的双耳即可清楚的回响起女子银铃似的娇笑声,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那样的令人心旷神恰。 她的容貌非惊世的美,她清秀典雅,让人打从心底感到舒服。她周身恍若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让人忍不住深受吸引;她的手看似温柔纤细,但在必要的时候,却能给予最大的鼓励、支持。 可是,她的心却是黑的!道道地地如墨般漆黑,不见半点红光。她的外貌无疑是上天赐予她、掩饰她黑心的最佳屏障,光看她的外表,绝对猜想不到她有颗暗黑的心。 再聪明的人初见到她时都会受骗,误以为她是天真善良的女子,直到她露出贪婪的狐狸尾巴,才会恍然大悟,了解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的天真善良,不过是她用来欺瞒世人的把戏。 他冶冷地扬唇而笑,随着女子嘴角漾开的美丽笑容,他的笑是愈冷、愈寒。 该是见面的时候了!本来他无意再与她见面,谁知会让他在街头看见她。这条路他走上不下百次,能在今日遇上她,合该是上天注定。 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输家,是他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开了车门,他潇洒地走向站在小学门口的她。 她一直没注意到笔直朝她走来的范梧桐,倒是其他老师留意到了。他们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范梧桐身上,猜想着他是否与她为旧识。 、"清秋。”范梧桐站在她身后,如同多年前轻柔的叫唤她的名字。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他们不曾分开、不曾撕破脸过。 轻柔带有感情的一唤,让冯清秋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回身看着站在身后的男子。 是他!他怎会出现?她以为……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没想到他会又突然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梧……梧桐?"她有些激动,清脆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喑哑,是喜悦、是诧异,她——百感交集。 "对!是我。”范梧桐笑开嘴,背后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竟无法让清秋觉得温暖,反倒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你……"她打了个寒颤,实不知如何与他交谈,他们分开多年,再者分离前互相叫嚣尖锐的场面,令她不知如何再面对他。 他——释怀了吗?不然怎能再以从前的态度待她?他恍若无事发生的模样,让她摸不着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时光让他变成不再是她所熟识的范梧桐,她再也寻不回从前的他了,能怨吗? 清亮的眼瞳黯淡沉下。 "怎么了?不过多久没见,你便将我视为陌生人了?"范梧桐察觉到她情绪上的转变以及不安,仍旧笑着,像是邻家男孩和善待她。 "不!不是的。"她急忙着解释,她从未视他为陌生人。她对他的感情不仅止于陌生人,可这话她已不敢说出口。 "呵!跟你开个小玩笑,别紧张。"他耸耸肩嘲笑她的急切。 "嗯。"她不好意思干干的笑着。心底仍为他突然的出现而无法适应。 "老师再见!"一群小朋友跟她道再见,天真无邪的眼瞳同时留意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想着他和老师的关系。 "再见!"她赶忙回过神和学生道再见。 "冯老师!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一名爱缠着她的小朋友跑过来问,大剌刺的把范梧桐上下打量过一遍,考量着他是否够资格当她心中偶像的男朋友。 "呃,他是老师的朋友。"冯清秋一愣,深怕范梧桐和小朋友会误会,轻声解释。 "朋友哦!"小女生不信的继续看着范梧桐。 对小女生好奇的举动,范梧桐不引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希望我是你们老师的男朋友?"他问着小女生。 "不希望!老师是我们的!"小女生瞪着他,发表独占宣告,她太喜欢老师了,根本不希望有人来跟她抢。 看出小女生眼中的独占欲,他惊讶的扬扬眉,没想到连小女生都会那么喜欢她。不过他怎能忘记她所散发出可人的魅力,没人会不喜欢她的。没有人"美美。"冯清秋知道美美素爱黏着她,却没想到美美会想独占她,她得找个时间和美美的父亲谈谈。 "老师,你不要理他好不好?我爸爸也很好的。"美美拉着她的手,大力推荐自己的父亲。 "我可是比你,还有你爸爸要喜欢你的老师哦!”范梧桐突然插嘴。 此举惹得冯清秋惊讶的看着他,今天他已带给她够多的震惊,她真不晓得他会再说出啥话来,可是他真的喜欢她吗?他应该是对她恨之入骨才是,不是吗?为何会说得如此坦然? "是吗?我不信!"美美下信的撇撇嘴,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喜欢老师的人,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了。 "是真的,我和你的老师认识二十几年了,你说我会不会比你更喜欢她?”范梧桐故意以时间来哄骗小女生。 二十几年引美美算了算,无论她怎么算都是输,登时她泄了气,只好认输。"好吧!你是比我更喜欢老师。 "美美,老师也很喜欢你的。"不忍见美美难过,冯清秋抚着美美的头安慰她。 “真的吗?"美美猛然抬头,高兴的看着她。 "当然,你是个乖小孩,老师怎会不喜欢你。"冯清秋笑着称赞她。 "太好了!老师,我也好喜欢你!老师,你以后都会一直喜欢美美吗?"美美兴奋地笑着。 "会的!老师会一直都喜欢你。"她点头保证。 "呵!呵!叔叔,老师现在借给你,等暑假结束后,你要把老师还给我哦!"美美朝着范梧桐道,要他有借要还。 "好的!你放心,我会把冯老师还给你。”范梧桐觉得她十分有趣,拍拍她的头。 "嗯!那,老师再见!叔叔再见!"有了两位大人的保证,美美便快乐的背着书包去度过她的暑假。 "再见!路上小心哦!"冯清秋朝美美挥挥手叮咛。 直到美美安全的离开她的视线后,方转身面对他。 "希望你别介意,美美她是个乖小孩,她不是有意对你不礼貌,她只是缺乏安全感。"她代美美解释。 "缺乏安全感?她是单亲家庭的小孩?”范梧桐扬扬眉,望着小女生远去的方向。 "是的。"没有隐瞒,她对他坦白。 "呵!”范梧桐轻笑,笑中带有嘲讽。 冯清秋望着他,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心知他一点都不平静,这不过是假象,是他表演给她看的假象。 "你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她想快点知道他出现的理由,早死早超生,也好过目前的胆战心惊。 "我并不知道你当了老师,也不知道你在这所学校任教,我是刚好路过,刚好看见你,事情居然会这么巧。你说,这算不算是上天安排?"他反问她,清楚地告知她,他根本不愿花时间去调查她的事,一切下过是源自于巧合二字。 "是啊!"她轻声附和。是啊,她怎会多情的以为他调查过她的事?在他离开后,根本没回过从前的居所一事即可得知,他对往事毫无依恋,或许巴不得抛弃过去,而她算是他极欲除去的过往,试问,他又怎会主动打探她的事。 根本不可能!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他们的再次见面真是上天注定。只是,她不知上天为何会如此安排,这样的安排可有它的意义所在? "你下班后有事吗?一起吃饭可好?"为了陪她吃这顿饭,他可以丢下成堆待批的文件。 "我……"她迟疑了,不知该与他吃饭否。她能踏出这一步吗? "怎么?你不放心跟我一起吃饭?怕我吃了你?"看出她的犹豫,他笑着问。 "不是的!我下怕你吃了我,我知道你不会的。"她急着否认。 “这样不就好了,可以陪我一起去吃饭吧?"他又笑了,笑她愚昧,可是他没忘她漆黑的心,他会时时刻刻小心提防她,免得再度受骗上当。 这次的戏码该改写了,主角要换人了,不再是她兜着他玩,是他反击的时候。 "嗯!等学生都走光后,我去办公室拿皮包,可以吗?"她试着忽略其他老师拉长耳朵听她的私事,有些害羞地答应他的邀约。 "太好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一个人吃饭就没意思了。"是的!这场戏若缺了她,哪还有唱下去的乐趣。 冯清秋怯怯地笑着看他,总觉得他的笑容阴鹅得让她全身发寒,他的笑已缺少温度。 她在想,如果今天她踏出的这一步是错,那么她也认了。为了得知他近来的生活近况,为了由他那一丝丝的喜悦,她可以承担所有可能发生的错误。 她愿意再次和他相处用餐,要的不过想偷偷地拾起往日时光,幻想着他们不曾发生过争执,而他不曾离开过。 第二章 在日本料理店的包厢内,冯清秋瞠大眼看着一道道的菜端上桌,随着愈来愈多的生食出现,清亮的眼瞳益发黯淡,原有的光彩已被哀愁给笼罩住。 待服务生将所有的菜都端上离开后,范梧桐挟了许多生鱼片到她的碗内。 "吃吧!这家日本料理的菜很道地、可口,我猜你一定会非常喜欢。"他轻笑,挟了块生鱼片入口。 "梧桐,你还在恨我是吧。"没有看他,冯清秋凝望着桌面下的双掌,轻喃。 "恨你?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说,我可有理由恨你?"他笑着摇头,似在嘲笑她多心。 "是吗?"她猛然抬首,黑瞳中有着数不尽的哀凄。 "快把碗中的生鱼片吃了,过一会儿会变得不好吃。"没有回答她的话,由她的碗中挟起一块生鱼片移至她的唇边,既然她不愿自己动手,干脆由他代劳。 "你明知我不敢吃生鱼片的,不是吗?"她凄然地笑了。他的行动在在说明他仍未释怀,依然憎恨她当日所说伤他的话。 "很新鲜的。"没有移开筷子,他就是要她吃"梧桐。”她在求他!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是可以选择不吃,可是在她深深的伤害他后,她想要补偿、想要弥补,所以如果他坚持的话,她无法拒绝,她绝对会遵照他的意思去做。 范梧桐定定的看着她,没被她凄楚的可怜相所打动。他说过他不会再受骗上当,她无法再影响他的决定,他就是知道她不敢吃生鱼片,才会故意带她来吃日本料哩,他要看她痛苦!将她曾加诸在他身上的苦楚加倍还给她他的坚持让她妥协了,她颤抖的张开嘴,含着他挟给她的生鱼片,她不敢咬,想直接吞下,无奈她怎么努力吞也吞不下,只能可怜兮兮的含在嘴里,不敢吐出。 "光含在嘴里如何品尝得出它的美味?”范梧桐不容许她逃避,执意要她咀嚼。 抖着唇,她轻轻的咬着嘴中柔软的鱼肉,没咬三下,她紧紧地合上眼,用力的把鱼肉吞入腹,强压下阵阵作呕的感觉。 "很好!再吃一块。"他满意的点头,再挟了块生鱼片递至她唇边。 "不……"她虚弱难受地看着唇边的生鱼片,脸色开始发青,她不想再吃了,她好难过,好想吐。 "吃!"不容她拒绝,他强硬的把生鱼片塞入她嘴中。 "不!"她惊叫一声。在柔软的鱼肉碰触到她的唇办时,她直觉吐出,连同方才吃下的生鱼片一道吐出。 她痛苦的抱着小腹不断的呕吐,非将刚刚所吃下的东西吐干净不可,她吐到腹中空无一物,吐出酸水来,仍无法停止心中的思心感。 好可怕!她竟然吃下她最怕的生鱼片!她不敢再吃了,以后就算是他坚持,她也不敢再碰生鱼片一下,她甚至连看都不愿再看生鱼片一眼。 范梧桐本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呕吐,直到她干呕下已,再也吐不出名堂来,仍执意要吐时,他的脸部肌肉开始僵硬。 "够了!你再吐,我就把整盘的生鱼片塞进你的嘴里。"他大声怒暍,拒绝再听她那难听的呕吐声。 听闻他要将整盘的生鱼片塞进她嘴里,她浑身一僵,双手捂着唇,不敢再吐。和他相识多年,早摸透他说到做到的个性,岂敢再当着他的面大吐特吐。 "你可知道此时的我,有多开心自己记忆颇佳?"他冷冷的笑着,无视于她的恐惧。 她愈是怕,他愈是开心,他的心早被她狠心捣碎、灰飞烟灭,岂会因她小小的痛苦而产生怜悯心。 哈!根本下可能!他没有心了!早就没有心了她双肩一耸,没有搭话。 她……做错了吗?是她亲手将他变成如地狱来的恶鬼?昔日和善良善的范梧桐到哪儿去了? "梧桐,我……"她急着想要由他的脸寻回往日温柔的影子,可是全没了!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也寻不回半点蛛丝马迹。 "你如何?想对我说你很抱歉?想收回你曾经说过的话?哼!太可笑了!世间没那么便宜的事,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岂是你说要收回便收回。"范梧桐冷冷的嘲笑她。 面对无关的陌生人,他并不嗜血,但若是于他构成妨害或是可能攻击他的人,他会像野兽般残忍嗜血,非将对手反击得再无招架之力、连站都站不起来不可。 她被他的话给堵住了,是的!说出去的话要如何收回?已经造成的伤害非一句抱歉所能弥补,无论她如何对他感到歉疚,都于事无补。 美丽的双瞳盛满悲伤,她欲言又止望着他。 "别跟我扮可怜,我不会再上当。"他憎恶瞧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他是欺负她的大恶狼,而她则是可怜的小红帽,天知道,谁才是真正可怜的人。柔弱的假象无法再骗倒他了,他已学会保护自己。 清秋摇首,她没有扮可怜,她没有"也别跟我装无辜!你愈是装可怜无辜,更是让我想亲手将你摧毁掉。"他恨!非常痛恨她还有脸跟他玩相同的老把戏,时间过了这么久,难道她没有新的招数吗?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你对我的恨有多深厚。"她的心狠狠地剌痛着。她不想让他恨她的,真的不想"我对你的恨是够深,深到当我在街上看见你时,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将你活活掐死!但不值得的,你不值得让我犯下杀人罪,我怎能让我的前途尽毁在像你这样的人手中?"暗沈的黑眸闪耀着危险的光辉,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执行,在尚未达成目的之前,他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毁去。 "是啊!可是因为我这样的人,却使你变得阴沈无比。"她真的希望能激他回复成原来的他,现在的范梧桐,让她看了好痛苦、好痛苦。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她的话果真引来怒火,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范梧桐狠狠地冲上前揪着她的衣领,逼问。 望着雪白纤细的颈子,使他有股用双掌掐上的欲望。 冯清秋无惧的迎向他被激怒的双眼,如果梧桐真想杀了她,那么她认了!她愿意死在他手中。 看出她的无惧,范梧桐的视线改定在她的颈子上。曾经,他眷恋的在她脖子上留下绵密的细吻过;如今,时隔多年,早已找不出他曾印下的印记,他的眼神由忿怒转为深沉,大掌轻柔的抚上她那裸露美丽的颈子。 温柔的抚触令她全身泛起颤抖的疙瘩,她屏气凝神接受他的抚摸,回想起他曾好不爱怜的在她的颈侧留下一道又一道爱的痕迹。 抚着、抚着,范梧桐本能地倾身在她的颈侧细密的吻着。 灼热的吻侵上细致的肌肤,冯清秋轻叹息声,合眼承受往日情怀,她以为……以为他再也不会这般吻她,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是吻她了!她开心得嘴角微扬。 受激情驱使的范梧桐眼角在瞥见她的微笑后,怒火陡然上升,原本吻她的唇蓦然用力的咬了她。 "啊!"冯清秋惊叫一声,用力将他推开,张大眼看他,她没想到他会在她沉浸在美好回忆的同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单手捂着颈子左侧,久久说不出话来。 范梧桐的表情像是被惹怒的野兽,狠狠地瞪着她,似在气忿她怎敢推开他,胆子未免太大。再者,他咬她的力道是经过拿捏的,他十分有自信没将她咬伤,顶多是狠狠地烙印下他的记号,敦她从今以后下敢轻易忘却他。 "把手拿开!"他要看他留下的记号。 冯清秋迟疑了,不知是否要听从他的话。 "我说把手拿开,下要再让我重复第三次,不然我会直接在你颈子右侧留下相同的印记。"他冷着声威胁她。 闻言,冯清秋缓缓的将手放下,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她颈侧的记号。 "你是我的!"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左颈侧的烙印,轻道。 啊?他……说了什么?她有无听错?她震惊的看着他,无法相信双耳所听见的宣告。 "梧桐>."她呐呐地轻唤他。 "跟我走。"范梧桐突然拉她起身。 "什么引去哪儿?"虽不清楚他要带她到哪里,可是她仍乖乖的顺从他的话起身。 "到我那里去。"没回头看她,带着她准备离开包厢。 "到你那里去?!"又是一震,她没想到他会准备带她到他那里,究竟他打的是啥主意? "是的!去或是不去?"察觉她的震惊、迟疑,范梧桐松开她的手,转身定定的看着她,由她自己选择。 看着他,冯清秋的唇动了动,双手紧抓着皮包,犹豫不决。可以猜想得到他要带她到他那里去极可能会发生的事,她可有心理准备要将自己交托予他?她……愿意吗? 打小认识他后,她的愿望是嫁给他,当他的小妻子。直到现在,虽然已明白梦想是无法有实现的机会,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娶她为妻,尤其是在她说了那些残忍的话之后。 可是他想要她吗?他是认真的想要她吗?她渴望知晓答案。 "你是认真的吗?"她微颤着声问。 "认真?何为认真?你来告诉我。”范梧桐反问。他不可能会对她认真的,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多此一问。 "呵!我早该知道你不会认真,算我愚昧多问。"她抖着声,自嘲地笑了笑。怎会再痴心妄想他对她仍存有感情引下可能的!她是个爱作梦的大傻瓜!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没错。"他冷冷地顺着她的话,完全不理会她眼瞳中闪烁而逝的受伤。 他快速的回话让她的肩头缩了缩。 "你要自己离开,还是要跟我走?快点决定,我没太多耐性等你。"他下最后通牒,不强迫她,但也让她清楚地明白,跟了他,她没好日子过,他不会和颜悦色待她。 冯清秋定定地看着他,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丝毫情感,她的双眼悄然合上再张启:心底已有了决定。 "我跟你走!梧桐,我要跟你走。"她的语气坚定无比,没有后悔。 "很好。"有了她的答覆后,范梧桐再度牵起她的手离开。 其实在他给予她两条路选择时,他早猜出她会选择随他离开。不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会选择跟他,就算日后有相同的问题再问她,所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变。 范梧桐的家很整齐简单、纤尘不染,以及摆设过度整齐的饰品器物,令冯清秋有种到旅馆的感觉,她不得不怀疑,这真是范梧桐的家吗?会不会是他的临时住所。 "梧桐,你一直都住这里?"过度清冷的空气,完全不带他特有的气息,使她不由得一问。 "是的!有疑问吗?”范梧桐随着她的目光跟着打量自己的屋子。整体看来,他觉得很好,没有啥不妥的地方。 "没有。"既然他觉得没啥不好,她也无话可说。 另一端的落地窗引起她的注意,她走至落地窗前,双手贴放在玻璃上,凝望着底下绚丽的灯火。 底下很美,却也让人感到寂寞,打从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无法想像梧桐是如何度过日日夜夜,他可曾感到过寂寞? 范梧桐站离她有一段距离,双手插进口袋看着她寂静悄然的侧面,他不晓得她心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打算懂,她的心思不在他关切的范围之内,会带她回来的原因很简单,他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早该在得罪他之后,就该想到可能会尝到的苦果,他并下嗜血,也曾想过遗忘、放过她,可谁要上天恶意捉弄,让她再度走进他的视线之中,既然是她自投罗网,他也不会客气,他要一点一滴还击她所赐予的污辱,他……不会让她好过的"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人师表。"他淡淡的提起她的职业,并没忘记她从前说过的志向。从前的他会认为她非常适合当老师,而且还会是个好老师,可是现在,他倒不这么认为。 "我一直都想当老师的。"她轻轻地提醒他,她的志愿自小到大未曾改变过。 "是啊!可是你不觉得像你这么爱慕虚荣、尖酸刻薄的人,不配为人师表吗?我真为你班上的小朋友感到忧心,在你的教育之下,他们将来恐怕会造成社会问题。"他尖锐地指责她。 冯清秋紧咬着下唇办,任他苛刻的伤害她,没有半句反驳。 "不反驳吗?还是不敢为自己可鄙的行为辩解?”范梧桐扬扬眉,继续伤害着她。她愈是不说话,他愈是想将她逼进死胡同。 "我……没什么好说的。"她摇摇头,还能说什么引当初她的所做所为已将她判下死刑。 "我要你说!给我说!"一个箭步冲上,紧抓着她的肩逼迫她,昔日的伤痛如荆棘鞭挞着他的心。 干净的大片玻璃映照出两颗伤痕累累的心,他们都受到伤害,那痛非常、非常的深,他们是相互伤害的人,却也是世间唯一能抚慰对方的人。 "梧桐,求你……"她呜咽一声,整个人仰靠在他怀中,晶莹的泪珠由眼角滚落。 "求我什么?!呵!我的双耳究竟有无听错引你竟然说求我!"她的身体如会烫手,范梧桐缩回双掌,坚持不受她凄楚模样的影响。 "梧桐,我求你回复成原来的你好吗?"不顾范梧桐的拒绝,她转身投入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的将他圈住,不让他有再度将她推离的机会。 他会变成这样,她要负大半以上的责任,她可以察觉出这些年来他过得并不快乐,她要的是让他快乐,她以为在他们分手之后,他会过得很快乐,孰知她错了!所有的希望皆落空,她彻底的将梧桐给害惨了。 自责不断的鞭打着她脆弱的心房,而她仍旧说不出抱歉。 "原来的我?现在的我就是真真正正的范梧桐,请问你还要我怎么变?”范梧桐冷笑,却也没再推开她。 在她抱着他的腰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流迅速的流入冰寒的心房,令他的残忍霎时溃堤,差点使他不顾一切的回拥她,但当她说过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时,所有的冲动便化为乌有,他快速缩回双手,置于身侧,任她搂抱。 "不是的!现在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不是这样的!我所认识的范梧桐不是冷酷的人。"她用力地摇头否认。 "你所认识的?!你确定你认识真正的我吗?你敢说你认识真正的我吗?你可知道内心的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哼!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对她,他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梧桐……"冯清秋泪眼蒙眬望着怒火奔腾的他,他……生气了!她又惹怒了他其实他说的没错,她是不认识真正的他!相识多年,她一直无法了解范梧桐深沉的那一面,而他也不愿让她探知,总是以和善爱笑的面貌待她,现在的她可有机会探知、认识他?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会给她机会,永远都不会!她心底十分清楚这点。 "我警告你!别随随便便想查探我的事,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他的生命不再允许她参与其中,他厉着声严重地警告她。 眼角挂着日丽莹的泪珠,她静静的凝望着他,把他说的话记在心坎里。 "你的义务是留在这里,在这个我所指定的范围内,没我的允许,我不许你踏出一步,你能办到吗?"他是变相的将她囚禁起来,可是依然给予她选择的权利,他要她心甘情愿答应他的要求:心甘情愿留下来,任他欺凌。 没有多加思考,她马上点头答应。说她没志气也好、失了尊严矜持也行。她就是想留在他身边、陪伴他,直到他厌倦为止,谁要她爱他呢为了爱他,她可以抛弃自尊、抛弃一切,求的不过是能跟他短暂的相处,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他偶尔待她温柔,偶尔对她笑一笑便已足够。 "很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到时候可别怨我。"范梧桐满意地颔首,她的回答仍旧在他意料之中,他就是有把握她不会说出要离开他的话来,是以才会大方让她选择,如果先前料定她下会同意,他则会不顾一切手段强制她留下,不过有了她首肯,他便无需担心她会没在他的同意之下擅自离开。 "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怨你、怪你。"路是她自己选的,再苦再涩,她都会咬着牙吞下,绝不会出声抗议。 "不会最好。"表面上,范梧桐很满意这样的成果,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满意。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不管怎样,他都不该再和她有所牵扯,她是他在这世间最痛恨的女人,他恨她、诅咒她都来不及了,为何要将她带回身边留下?!留着她有何用?折磨她吗?凌虐她吗?还是……不!他用力的甩甩头,不敢细想下去。留下她是为了玩弄她!他下断地如是告诉自己,他要藉着玩弄她来惩罚她先前做过的事,他要给予她永难磨灭的伤痕,让她自此以后,再也不敢仗着柔弱的外貌到处骗人。 是的!没错!他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不会再有别的了!不会"梧桐,我……"由他宽广的胸豁中抬首,本是想对他倾诉满腔的爱意,随即想到他不会相信,她便把话吞回腹中,在心底默默的告诉他,她爱他!非常、非常的爱他,一遍又一逼,像美丽的旋律不断的回荡旋舞。 "怎么?你有意见?”范梧桐皱皱眉,误以为她想反悔,不愿跟他在一起,想到有此可能,他的双掌蓦然冲动的搂着她,不让她有逃开的机会。 “没有!我没有意见,我只是在想,你要我住在这里,明天可以让我回家去整理行李吗?"她卑微的请求。如果他说出一个不字,她便不会再提出相同的问题来烦他。 “随你,只要你在我下班时乖乖的待在家里即可。"他不在乎她明天准备带多少行李过来,那全不关他的事,他要的是,在他想见她时,她得乖乖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分一秒都下能慢。 “谢谢你,梧桐。"明知这是应该的,可是她还快乐的向他道谢,或许他不如想像中会无理约束她,他会慢慢敞开心胸,让她接近他,然后使自己快乐起来。 “有件事,我要你牢记在心,在你还住在这里时,我不许你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听到没?"他的独占欲极强,没忘从前两人还在一起时,围绕在她身边有多少只苍蝇、老鼠,想必他们分手后,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苍蝇、老鼠之外,必定还多了下少蜜蜂吧!他不许他的女人被其他人觊觎,不管男女老弱皆不许,她最好是记得这点。 她轻轻地点头,没有异义。 "我不管你之前交了多少男友,当你跟我在一起时,最好和他们断了连系,如果你暗中和他们有所连系,最好祈祷别让我发现,懂吗?"他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问,语气森冷警告她。 他不会允许她背着他向外发展!倘若有这样的事情发现,他会让所有和她有过牵扯的人皆后悔降临在世间,而她……这个罪魁祸首,他会给她难以忘怀的记忆,让她连作梦都不敢背叛他"我知道。"她没说,她的男友除了他以外,一直没有别人,没有人能再如他一般进驻她的心房。 尽管和别的男人不曾有过牵扯,可范梧桐的警告她不得不牢记在心,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注意自己往后的行为,以免产生误会。 她深深的明白到范梧桐是激不得的,若将他惹毛了,所有人都会遭殃、无一幸免,他的怒火会将所有事物都给摧毁掉,所以至今,她仍庆幸自己在伤害过他后,竟然还能安然的活在世间。 "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了。"她的乖顺让范梧桐满意得不得了,他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双眸闪耀的盯着她那姣好的唇形看。 美丽的唇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诱惑着他缠绵吻上、恣意呵疼。多年不曾吻过她,不知她的味道是否一如印象中般美好在疑问浮上心头后,范梧桐马上俯身攫取记忆中美丽的甘泉,狂猛且火热的吻着她,藉由这一吻重拾往日回忆。 炙热的双唇接触后,马上点燃久蛰双方心底的火苗,热火冉冉上升,双唇益发火热的纠缠在一块儿。 唇舌相接,恣意辗转缠绵,在夏季高温中,尽管将冷气开得再大,仍然无法将两人身上的火焰浇熄。 火苗一寸寸延烧,大掌焦躁地抚着怀中娇躯,所到之处,引发更多的炙热,几乎将掌下的人儿焚毁。 呼吸声愈来愈重、愈来愈急促,不安分的大掌再也克制不住解着可人儿覆体的衣衫,任由轻薄的衣衫似彩蝶的羽翼飘落在地,更进一步抚着柔嫩的肌肤,将热焰燃烧得更旺、更盛。 冯清秋急喘着气,仰头承受他炙热的侵袭,小手自主地窜上他的胸膛,紧跟着他的步骤,热情栖上。 欲望之火愈烧愈炙、愈烧愈热,两人由客厅不知不觉纠缠到主卧室,身上的衣衫早随着他们急切的动作一路由客厅解到主卧室外,两人火热的纠缠着,双唇、手掌不曾离开过对方,眼中仅有彼此。 此时,他们早忘了曾有的争吵,范梧桐早不记得心底对她仍有憎恨,目前只晓得要快点得到她!要真正拥有她。 她是他目前想要的女人,也是唯一想要的女人!过去到现在,他的想法未曾变过! 第三章 自铲丽的云端落下后,冯清秋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依然强烈的跳跃着,似无法自方才那场激烈的欢爱中平息下来。 是想过终有一天,她会成为范梧桐的人,只是,饶是她再富有想像力,也想像不到当他们在一起时会那样的激烈、火热,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在他狂猛中的拥抱中昏厥,幸好她没有!不然,她真不知该以何种面貌面对他。 搂着冯清秋的纤腰,范梧桐陷入思考中,冯清秋带给他的影响太大,本以为他有办法克制自己,在要过她一回之后,欲望得以纡解,对她便不会再有兴趣,没想到他会低估了自己对她的欲望,在稍做休息后,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完全没考虑这是她的第一次。 他太激狂了,以为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继而拒绝他求欢。没想到,她没拒绝,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付出,反而让他在欲望好下容易平息下来后,不知该同她说什么。 他根本不习惯面对这种场面,尤其是对象是她,所以他宁可选择沉默,唯有沉默才是他的最佳保护色,他绝对不会让她知晓她对他占有极大的影响力,绝不或许他可以将方才的行为解释成,因为从未得到过她,所以在得到她时,他才会克制不住。 没有人可以轻易影响他,不论是他的父母、朋友,没有一个人能!更何况是她引他是自己的生命主宰,能影响他的人唯有自己。他如是告诉自己。 他没开口说话。冯清秋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她安静的陪伴着他的沉默。 久久,室内除了时钟走动的滴答声外,竞无半点声响,整个房间沉静得犹如真空状态。 "梧桐,你喜欢目前的工作吗?"终于冯清秋忍不住打破沉默,问着她想知道的事。 在他与他的母亲离开后,她再也无法向人打探有关他的消息,只好佯装他一切顺利,在暗处祝福他。见面之后,由他的神情,她无法解读出他快不快乐的讯息,唯有开口问了。 "我的喜好似乎与你无关,你未免管得太多了。"他不悦的板起脸来,下喜欢她询问他的私事。 "不是的,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想关心你。"她急着解释,下想让他误会。 "哼!我可没你这样的朋友,请你不要以朋友二字自居好吗?你这样子只会污辱到朋友这两个字。"他冶冶地拒绝她的关心,语带嘲讽。 "你我之间,不能是朋友?"她难过的看着他,不当她是朋友,那他究竟当她是什么? "你我之间,永远都不会是朋友!说难听点,你不过是我的床伴,懂吗?"他存心将她贬得极为低下做为报复。 "床伴?!"她震惊的瞪大眼看他,无法相信他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没错!我是正常的男人自有我的需求,外头的女人可能会不干净,我无法冒那个险,找你正好,不怕会得病。 她当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双肩不住的颤抖。 "我会这么看待你,你不该早就料到,何必如此惊讶?莫非你以为你还能当我的女朋友吗?别傻了!"他嘲笑她痴心妄想,他下会再将她视为最重要的人了。 "是……是啊!我真是傻得可笑。"她自嘲的抖着嘴笑着,右手微颤拨着垂落颊畔的发丝。 范梧桐说的话带给她莫大的杀伤力,她根本无力招架。他说的没错!她能怪他待她残忍吗?不!她自己种下的因,当然要尝到那苦果。 不知为何,范梧桐就是不忍看她自嘲的模样,明明错不在他,他何必在乎她的感受?! 可恶!他低咒一声。 "怎么了?梧桐?"察觉出他的不开心,她紧张问。全副心神以他为重。 "没事!"他忿恨的想将她自他的生命中除去,可又不舍,他仍然放不开手,放不开啊"真的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下。"她担忧得直想要他好好休息。 冯清秋忘了自己仍一丝不挂,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范梧桐的双眸在瞧见她裸露的身子时,又黯沈泛着微微光亮,此刻,他的双耳再也听不见其他声浪,双眼仅容得下眼前曼妙的身躯。 见他默下出声,真以为他非常下舒服,她急着推他躺下,顺手拉过被单想盖住他赤裸的身躯。 "清秋。"范梧桐充满欲望的叫唤声,唤住了她的动作。 "什么?"她看着他:心想他可能有其他需求,要求她帮忙。 "我要你!”范梧桐伸长手臂勾住她的纤腰,将她勾到他身上。 "啊!梧桐,你不是不舒服吗?"她惊叫一声,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太敢将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怕加重他的不舒服。 "是的!我的确是不舒服。"炙热的目光贪婪的逡巡着娇躯。 "那你还……"接下来的话她已说不出口。 "我的不舒服是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负责。"揽下她的脖子,热切的吻住欲语还休的樱唇。 冯清秋低呼一声,终于了解他所谓的不舒服,颊畔栖上两朵害羞的红云,羞怯的承受他的撩拨。 她的配合,让平息的火焰再度狂燃,范梧桐一个翻身,转将她压在身下,浓密的吻她,炙热的要她……没多久,主卧室内再度响起令人熟悉的低喘娇吟,相拥纠缠的身躯翩翩起舞携手遨游于天际。 到了公司,该做正事的时候,范梧桐绝不允许自己浪费一丁点时间去想其他不相干的事。 而冯清秋正属于那不相干的事。 他不会因昨夜与她彻夜缠绵后,就放任自己像个呆子镇日沉浸在回味中。无需回味,他晓得没有他的驱离、拒绝,冯清秋会永远在家里等他归来。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无礼任性。他不会遗忘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从前她会提出分手的要求,全因他是个缩在黑暗中的私生子,无钱无势,无法给于她最高级的享受:而今他虽然身分不变,可是他掌控了金钱与权势,她如何不乖乖的听从他的话? 金钱与权势正是她最终想追求的,他不会忘了先前的教训,他会铭记于心,永生不亡心范梧桐厌恶的微皱眉,气忿自己无法真正将她自生命中驱逐出境。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在见到她后完全下动情绪? 他静心的等待那天到来。 小小的一个皱眉动作,让立在范梧桐身前的男子讶异得扬扬眉,不晓得是何事能困扰住范梧桐。跟在范梧桐身边多年,就算有多大的事难以解决,亦不曾见范梧桐蹙过眉,所以他可以很肯定目前困扰着范梧桐的事肯定棘手难解。 "可有项子骥的下落?"不愿再沉溺于冯清秋噬人的魔力中,范梧桐将她抛在脑后,转移目标。 "他曾在德国的海德堡留下足迹,可是旋即又离开,暂时还找不出他的下落来。"杜牧谦报告着最新的调查结果。 "海德堡?他到海德堡去?老头子可知道这件事?”范梧桐仔细地沉思项子骥到海德堡的理由,是纯粹游玩散心吗“应该快得到消息了。 "很好!”范梧桐颔首,算是奖励杜牧谦的努力。"他可有要回国的打算?” 范梧桐明了项子骥回国是早晚的事,不过早和晚对他的差别就大了,如果可以,他希望项子骥的动作能慢些,待他得到想要的,项子骥再回国也不迟。只是当他想到项子骥回国后所要面对的混乱,嘴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还没有,据我猜测,他应该还会在国外待上好一阵子。”范梧桐的希望即是杜牧谦的希望,他完完全全站在主子的立场,为主子设想,从不过问主子下达命令背后的动机,他是最好的属下,一迳去执行,从不迟疑。 “很好!派人好好的监视他的行踪,我不想有意外出现。"在他的计划中不容许有意外的出现。 “是"老头子那边,也要多留意些。"他不会让老狐狸有机会反将他一军。 "是!"杜牧谦自是知晓主子在项老爷心中的地位是随时不保,他不会让主子尚未达成目的之前就先行落马,他会做好扶持的工作。 "哼!"想起老狐狸,范梧桐不层的冷哼一声。 “范经理,范女士来了。"突然秘书打电话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范梧桐柔声道,又是一派斯文模样。"你去执行我说的事!”他将杜牧谦支开,不让母亲察觉他的计划。 "是。"杜牧谦向他行了个礼离开。离开时,正巧范美瑶进来,他向范美瑶行礼问候后,悄然退下。 "嗯。”范美瑶非常满意到哪儿都受到礼遇,开心颔首。 这是多年前她最奢望的事,处处受到礼遇,没人敢瞧不起她:没人敢怠忽她,她想要什么伸手一指,马上有人恭敬的送到她眼前。人前人后,众人得奉她如女王般伺候,这样的生活便是她所追求的。 好不容易在项镜平良心发现,安排他们母子到别墅去居住时,她想碱鱼将算是翻身了。虽然项镜平无法给她一个名分,可是谁人不知她为项镜平生了儿子……她俨然是项镜平的二夫人啊媳妇终于熬成婆,项镜平的妻子算什么?!不过是比她多了个名分罢了,现在项氏公司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在坐镇,而非项子骥。 她心想,项镜平会发现谁才是他的得力助手,梧桐绝不会输给项子骥的,她对梧桐可是信心满满。 "梧桐,你别整天忙着工作,有空也和你爸联络一下感情。"确定杜牧谦已离开,不会听到后,范美瑶教导着儿子如何得宠,赢得东宫太子。 "有您陪着,他不会寂寞的。”范梧桐笑呵呵。想来可笑,唯一承认他是项家人的是他母亲,项镜平不承认他是他的儿子。在见面时,也只准他称呼一声总裁;项镜平的妻子也不承认他,而他自己呢?当然也不!他从未希望自己姓项,既然他姓了范,就会永永远远叫范梧桐,不会有改成项梧桐的一天。 "说啥浑话,你爸身边如今就剩你一个儿子,你不多陪陪他,他会感到无聊的。”她极力要儿子讨好项镜平。 "我努力工作就是讨好他了,不是吗?”范梧桐不以为自己有能耐恶心地去讨好项镜平,他可不会对项镜平说好听话。"而且除了工作上的事,我的确不知道可以和他谈什么。”范梧桐笑了笑。 "有的,你可以和他说说小时候的趣事嘛!”范美瑶急着提供好点子。 "小时候?趣事?"小时候被附近小孩和同学嘲笑他私生子的身分能算是趣事吗?还是接受众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算是趣事? "呃……算了!算了!不提也罢。”范美瑶跟着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来,接受众人的嘲笑不能算是趣事;再者,他小时候有个她不想提起的女孩,想到冯清秋,让她的脸瞬间下沉。这她可不愿再提,她下想让他忆起冯清秋来。 范梧桐耸肩笑了笑。他知道母亲特地到公司来找他,绝不是仅有要他和项镜平多联络感情这点小事,定还有其他事要知会他。 "对了,前些日子,我在逛街时,遇到峰泰的夫人和她女儿,那女孩美得紧,气质又好,学问也高,是留日的呢!我看了打从心底喜欢,直惋惜怎么我没能也生个女儿来,不然就有人能陪我逛街了。"她拉拉杂杂称赞着。这可是她为儿子选的好对象。 总算步入正题了!范梧桐耐着性子等母亲叙述完那位小姐的优点。 "张小姐对我好有礼貌呢!一直叫我项夫人、项夫人的,实在是教人感到窝心下已。"范美瑶喜孜孜的回想当时的情形。 原来重点在于对方称母亲为项夫人,莫怪母亲对她会那般满意,称赞个没完没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我是没办法再为你添个妹妹了,可是放掉像她那样好的女孩实在可惜,我一直想着,有没有可行的办法,好让我能有像她这么贴心的女儿,终于是让我给想出来了。"说了一大串,她喘口气,暍着先前秘书端进来的咖啡,双眸布满喜悦。 "哦?"可想见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他没打断,也没接上,让母亲继续说下去。 "你娶她当妻子嘛!这样下是很好吗?你可以拥有一名好妻子,而我则多了个好女儿。"她计划着美好的未来。会看中张盈柔亦怀有其他目的,峰泰不是小公司,梧桐娶了她,无形中是让身分更加稳固,往后就算项镜平有意要传位给项子骥,定也会考量到这点,不敢随便马虎决定。 "妈,目前我的心思是放在立业上,而非成家。"峰泰不是小公司,但也没大到让项镜平有所顾虑,母亲是很用力要巩固他的地位,可惜是找错了人,不过,他还是得为母亲的用心报以些许掌声。 "先成家再立业也不迟啊!她很漂亮的,如果你见到她定会喜欢上她。"她极力劝着儿子听从她的安排。 "如果我喜欢上每个漂亮的女孩那可就糟了。"他打哈哈。世上漂亮的女孩何其多,他不以为他会喜欢上张盈柔。 "我知道你不是花心的孩子,关于这点,我也跟张夫人、张小姐保证过,她们十分相信你的人格二叩行呢!来!"赶忙由皮包中翻出一张照片放到梧桐面前,存心要他受到美貌的诱惑。 范梧桐草率的瞥了照片的人一眼,随即不感兴趣移开了眼。 "怎样?如何?很美吧?"范美瑶兴奋的追问,期望儿子能点头。 "是下错。"顺了母亲的意,范梧桐开金口称赞张盈柔的容貌。 "是嘛!很不错。"她将梧桐的话误以为梧桐也喜欢张盈柔,开心的准备着手派人同张家说亲去。 "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的话街有下文未说完。 "你不喜欢她引那到底你是喜欢怎样的女孩?我实在是看下出她有哪里配不上你。”范美瑶烦躁的挥着双臂。 范梧桐沉默了。是啊!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孩?脑海中下期然浮现冯清秋那张清丽的脸庞。 "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她?”范美瑶脸色大变,想到了冯清秋,她是梧桐交往过的所有女友中,最教她感到不安的女孩,曾经冯清秋对梧桐的影响力之大,连她这个做母亲的看了都会自觉地位受到严重威胁。 不行!她不准梧桐的心仍悬系在冯清秋身上!明明两人都分手多年了,梧桐怎还能惦记着冯清秋,早该将她遗忘,该让别的女人取代冯清秋的位置。 "谁?"明知母亲指的是谁,他仍故意装傻问。 "是……”原是要冲动地说出冯清秋的名字来,可是在梧桐看着她等待时,她反倒是说不出来。 她犹豫了,如果梧桐早忘了冯清秋呢,她再提起来,岂不是多事?或许梧桐喜欢的女孩类型早变了也说不定,她不该净将事情往坏处想。 "没什么!哪!你不喜欢张小姐没关系,看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告诉我,下回我会仔细帮你留意、留意。 "我不晓得,反正看对眼就行了。"他没给母亲明确的答案。 "你说的倒是没错,是要看对眼。”范美瑶想着如何让梧桐能接触到许多名门千金的机会。对了!宴会!只要梧桐肯去参加宴会,哪怕会没有让他看上眼的女孩,就怕多得让他挑不完呢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开心的笑着。 "梧桐,你怎么都千去参加宴会呢?别忘了,你可是年轻人,年轻人该到外头多认识些朋友的。"她想着近来有哪些名门要举办宴会,就算对方没寄邀请函来,她也得想法子弄来。 "妈,你忘了我有许多工作上的伙伴,朋友够多了。"他笑着打发,他向来不喜欢宴会那种吵杂的场合,如果可以,他宁可选择待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度过夜晚。 "朋友永远不会嫌少,有机会,多到外头去走走,知道吗?"假如梧桐不愿意参加宴会,她考虑着采取强硬的态度,逼他去参加。 "我知道。”范梧桐随便允诺,有太多事正等着他去做,参加宴会只会浪费他的时间,他可没多余的时间花在那上头。 "你不要敷衍我,听到没?不然我可是会强制你陪我这个老太婆去参加宴会。"她担心梧桐会阳奉阴违,特别警告。 “我不会的。"真让母亲押着他参加宴会,肯定会搞成相亲大会,他可不愿。为了安抚母亲,也许他真得找时间到各家举办的宴会去露露脸。 "不会最好。"她姑且相信他。心中依然盘算中,有哪家名门淑女可以当梧桐最有力的后台。 范梧桐任母亲去盘算,反正最后他不点头答应,母亲是无法强押到他步上礼堂的,他非常有信心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他的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命运! 第四章 盛夏的社区公园里,一对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坐在秋千上,女孩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沉静的小脸忧郁的写满愁绪,但男孩没发现。 男孩偏头看她,她突然打电话约他到这里来,说是有话对他说,但当他人来了以后,她却沉默不已,登时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懂她有啥话会对他无法道出口。 可是他耐着心等!如果她沉默一整天,他愿意陪她沉默一整天,待在这里任炙阳烤熟他,只是阳光那样炙热,他不忍她那身娇嫩的皮肤,极可能会将她给晒伤。 为了保护她的肌肤,男孩站起身立在她面前,为她遮去大半阳光,不使骄阳侵害到她。 男孩体贴的小动作惹得女孩抬眼看他,清明的眼瞳已然褪下光彩,蒙上一层层厚重的悲伤。 男孩仍旧未发觉女孩情绪上的变化,迳自保护她、体贴她。 "梧桐。"女孩轻唤。搁在膝上的小手颤抖成拳,一排小贝齿紧咬着下唇办。 "什么?"男孩带着爽朗的笑容俯身看她,眼瞳中净是怜爱,大掌轻轻的为她拭去淌下额际的汗珠。 "我……我们分手吧!"怕自己会有所迟疑,冯清秋一股脑将话道出,让自己无路可退。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有没有听错?”范梧桐震惊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瞬间凝结住。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吧引你真是的,这个玩笑我一点都不爱,下回不许你再开相同的玩笑。"他随即想到,他们不曾有过大争执,他们是那样相爱,甚至计划在他服完兵役后就共组家庭。前些日子,他们还高高兴兴的计划未来,怎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定是她顽皮想跟他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她再认真不过。她仰头认真的看着他,他还是一样优秀、俊挺,可惜她已下能再陪伴在他身边,再也无法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可是……可是她爱他啊!爱到整颗心都纠结在一块儿,根本无法想像与他分开的日子该如何度过,但她却不得不离开他!不得不她的心正嘶吼着不要;而她的嘴却悲哀的说着违心之论,她已踏出了自认为正确的一步,再苦、再痛,她都得咬牙熬下去,她不能后悔!下然就前功尽弃了"把话收回!我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的笑话!马上将话收回!”范梧桐僵着脸,俯下身厉着声命令她。 "不!我不收回!"她用力摇头,横下心坚持,并拚命克制自己别软化投入他的怀抱。 "冯清秋!”范梧桐瞪着她用力一暍。 他无法理解,她为何会突然说分手就分手,难道是她心底有别的男人……下!不会的!他们俩每天一同上学、下课,在她身边,他是唯一,甚至他们的假日也是黏在一块儿,她如何去爱上别的男人引根本没那机会。 那她何以要分手引是情爱转淡了吗?他不相信,他对她的爱一直是有增无减,她应该也是一样的,和他一样的"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她合上眼,强迫自己说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话。 "为何?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他向来认为他们会是世间最幸福的一对恋人,她是他快乐的泉源,反之亦然。 "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她冶着声说谎。 "怎会?!"他还是不相信。明明她是笑得那样开怀、那样灿烂,那样不是表示她很快乐冯? "我是装出来的。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好累、好累,是你太迟钝了,一直没发觉。"她瞪着他,双掌加强说服力用力将他推开,这一推,无疑是代表她将他自怀中推出。 "和我在一起让你感受到疲累?"他不解、不懂,亦感到错愕不已。 "没错!我受够了众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难道我一生都得接受旁人指指点点吗?我听够众人在背后的耳语,一切都够了!我讨厌那种感觉,你懂吗?你能习惯,但我不行啊!我是出生于正常家庭的人,怎可能适应得了。"说着伤人的话,她的唇角挂着冷然的笑容。 她的心正血淋淋的撕扯着,她不想伤害他,真的不想。当她说着可怕的话语时,她的心为他不断的揪痛着。她头疼欲裂,简直不敢相信那么多伤人的话会出自于她口中。 她不想和旁人一样伤他,恶意地提起他是私生子的身分,她真的不愿意啊!从小到大,她从不允许旁人说他的坏话,每当听到时,总会义正词严的纠正对方,可是……可是她让自己恶劣的做出了她最鄙视的事,她好可恶!好可恶!世间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可恶的人来了……她唾弃这样的自己"你不是说不在乎我的身分,只想和我在一起吗?"他的心碎了,被她狠狠的击碎。他以为她是真心爱他,不会介意他的身分,没想到他错了,且错得离谱,她怎会不在意引听她说出来的话,即可知晓她已经在意许久了,只是他不曾发现,在她灿烂的笑容之下隐藏着难受。 "我骗你的!我怎可能不在乎?我想过好日子,你能给我吗?"她反问。 "我可以,你相信我,我会努力工作,给予你我所能给予的最好生活。"他试着挽回这段感情,只要她肯回头,他可以忘了她先前说过的话。 "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个私生子,你的父亲不肯承认你,你没有良好的背景,如何赚取许多的金钱来满足我?我要的是最好的。不是次好、不是中等,你能了解吗?"再一次,她在他的伤口上狠心撒盐。 他痛!她更痛"清秋,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他难过的看着她,宛如看着陌生人般,他所认识的冯清秋是善良的女孩,从下会伤害别人,如今由相同的樱唇中,怎能吐露出那么多可怕的话来。 "我没有变!这才是真正的我!是你识人未清,怨不得人。"她横下心将自己塑造成可侩的拜金恶女。 范梧桐浑身一震。这才是真正的冯清秋,从前的她不过是个假象? "你配下上我!我不想再跟私生子三个字牵扯在一块儿。"够了没?她已将他伤得遍体鳞伤,该够了吧?! 她的心拧成一团,下断的刺痛着,她的眼如遭万根细针刺着,那疼几令她痛得落泪。 但她不能落泪,尤其是在他面前,她不能哭!不能哭"是啊!倘若你不明讲,我真以为我配得上你。”范梧桐退开几步,不愿再见她可憎的脸孔,曾经是他最爱的脸孔,而今却变得面目狰狞恐怖。 "你不觉得我值得配更好的人吗?"她下最后一剂猛药。她的心不断呐喊——不是的!她从未想过要与其他人在一起,她要的人始终唯有他啊"没错。你的确是值得,是我不好。”范梧桐点头赞同她的话。 他的赞同并未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她的心已沉入万丈深渊,陪同他一道沉入永无止尽的地狱之中,可却是各自受烈火狂焚,无法和他紧紧相伴,相互给予对方安慰。 "我衷心的祝福你寻找到你所要的。再见!"撂下话,范梧桐转身离开,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他最爱的女人。 炙热的阳光烤在身上,他早不觉得郁闷难耐,因为他的心已被她绝情的话冰冻起来,饶是狂燃的大火也无法让失温的心回暖。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冯清秋忍下唤住他的冲动,可是两行清泪早已克制不住狂泄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唇不断的喃念着。 她晓得范梧桐这一离开,恐怕他们今生再无见面的机会,他不会再回头找她了,永远都不会了眼角的泪倾泄得更加狂猛,大有止下住之势。 会选择在这里与他分手,是因为他们头一次是在这里见面,既然是她选择走上分手一途,在心万般难以割舍之下,她情愿选择在开始的地方划下句点。 “梧桐……我爱你!真的爱你……爱你……"双手捂着爬满悔恨的脸,她坐在秋千上低泣。 炙猛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亦无法将黑暗自她身上驱离,高温的热源丝毫达下到她的心中。 她的心陪同他沉入地狱之火中狂焚,又随着他奔上冰原。 没有人能拯救她!是她亲手摧毁掉属于自己的幸福,再也没有人能帮她、劝她寻回爱。 而她也不敢!不敢奢求范梧桐会肯再爱地。 这一切皆是她自己所选择的,怨不得旁人啊……"不!不!不要走!不要!"冯清秋躺在床上痛苦的喃语,额际净是冒冷汗。 "醒醒……你作了噩梦,快醒醒。"被她惊醒的范梧桐起身拍打着她的脸颊,唤醒她。 "不要!我不要!"她惊骇一叫,一口气登时梗在胸口,让她瞪大眼喘不过气来。 "你没事吧?”范梧桐摇着她的身子,忧心她是否生病了,同时担心她岔了气,会突然休克。 "咳!咳咳!"他的摇晃使她回过神,及时忆起如何呼吸,狂猛的吸了口气进肺部,却让她噎到,狂咳不已。 "慢点,别急。"许是黑夜过于宁静平和,使范梧桐忘了前仇旧恨,将她搂在襄中,拍着她的背部,好让她顺过气来。 "咳!咳!梧桐,梧桐。"她窝在他怀中,拚命的咳着,咳出泪来,她还是想拚命叫着他的名字。 唤着分手时,她一直想大声叫唤的名字。 许久不曾梦见过他们分手时的情景,没想到今夜竟会再梦到,那过程、结果仍是她心底最沉深的痛。 "我在这儿,没事的,慢慢来。"低柔的嗓音安抚着她的情绪。 "梧桐,梧桐。咳!"她一次又一次口凹尝着叫唤他名字的滋味,好不容易才让她盼到可以再叫他名字的机会。 范梧桐拍着她的背脊,任她叫唤他的名字,若有所思看着她有些激动的脸庞,究竟她是梦见了什么? "你作了什么噩梦?让你吓成这样。"他柔着声问。 她虚弱的摇摇头,不愿提。她晓得若她说出来的话,恐怕他会视她如蛇蝎,忆起她当时的无情,将她自怀中狠狠推开。 她不要!她要待在他怀中,不想离开。在他还要她的时候,她要把握住两人相处的时光。 "算了,再睡吧。"她不想说,他也下会强迫她说。圈住她纤瘦的身子,让她好好安睡。 "嗯。"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合上酸疼的眼。 梦中的她在哭泣,实际上,沉睡中的她也跟着哭泣,梦中的她过于悲伤。哭得双眼红肿,而沉睡中的她跟着哭累了眼,她的眼好累、好酸、好疼,她的眼睛需要好好的再休息。 两具赤裸的身躯于薄被中拥抱在一块儿,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对方,尤其是冯清秋如攀抓住大海中的浮木,紧紧抱着他,生怕他会突然又自她的生命中走出。 过了一会儿,她安稳的睡着了。可是搂着她的范梧桐却睡不着了,他盯着她的睡颜看,她的眼角犹挂着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他看了恨不得为她做任何事。 但他没忘!没忘她的本性,所以他不会再对她有所付出,他会谨记教训,永远记得她所说过的话。 他是私生子,配不上她!她要找比他更好的人匹配。 这些话像是咒语般紧紧的攀附在他心上。是她——用嘴一一刻划下来烙印在他心房上的。 望着有些失了颜色的朱唇,他的脸瞬间阴沉下少,想起了不堪的过往。 项镜平从无意让范美瑶化暗为明,成为他的二夫人,不过为了让范梧桐甘心为他卖命,是以他对范美瑶在外,以二夫人的身分自居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近几年来,范美瑶的一举一动皆落在他眼底,他对范美瑶的戒心比范梧桐要来得大,他认为以范梧桐的个性是不可能会反抗他,倒是范美瑶一心想让范梧桐当上总裁,光看她频频和其他企业夫人交际即可得知,想必是要为范梧桐找个有力的靠山,好让他无法亏待范梧桐。 可是范美瑶会动脑筋,他当然不可能会比她差,项镜平的嘴角捻起一抹奸邪的笑容。 他的项氏企业只会交给他的独子项子骥,范梧桐这一生休想和项于骥平起平坐,当项子骥回到项氏后,他会拿笔钱打发范梧桐离开,绝不容许范梧桐再出现于项氏企业之内。 他的如意算盘早在接范梧桐到另置的别墅后,就打响了,现在就待儿子回家接掌项氏企业。 "总裁,您找我?”范梧桐敲过门后进来,斯文的站在项镜平面前,平静无波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来。 “是的!”范梧桐的话拉回他神游的心,他轻咳了声,不甚满意的盯着范梧桐瞧了瞧。 项镜平没开口,范梧桐绝不轻率开口,他静静的等待,就算要他站上一整天,他仍是会耐着性子等,绝不会表现出他的不满。 "我想你的年纪不小了,该是娶妻的时候。"项镜平非常满意范梧桐以下属的身分见他,丝毫下敢逾越。 听闻他的开场白后,范梧桐的心泛起一阵冷笑。 “公司里林经理的女儿不错,和你很配,你就娶她吧。"也不问他心底是否早有心仪的女子,直接将人推给他,命令他娶为妻子。 会这样做,全然是想全面性掌控范梧桐,公司里谁人不知林经理对他忠心耿耿,让林经理的女儿嫁给范梧桐,一来可以监视他,二来则能让他更加听话,枕边细语不断,看范梧桐如何作怪?! “我?”范梧桐表现出惊讶的模样,自是晓得项镜平心底打的主意:不就是想安排一名眼线在他身边。 哼,这个老狐狸“没错。我要你娶她,怎么?你不愿意?"项镜平目光锐利瞪着他,话是说得像有商量的余地,实则不然。 "我没意见。"像是软弱无主见的人,被项镜平稍微一瞪,他马上点头答应。 范梧桐的允诺让项镜平满意颔首,算范梧桐识相,否则他也会强迫他答应,不让范梧桐有和范美瑶狼狈为奸的机会。 "很好,找个时间,我会议你们见面。"事实上,项镜平根本没见过林经理的女儿,只晓得林经理的女儿已二十四岁,可以嫁人,而范梧桐正缺个妻子,两个人凑在一块儿刚好。 "是。”范梧桐没有意见点头。 在项镜平面前他不过是个傀儡,无需有自主意见,全然听从项镜平的吩咐,让项镜平龙心大悦即可,这也算是讨好项镜平吧他的心再度泛起冷笑。 会的!他绝对会好好的讨好项镜平,让项镜平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的好。 "你可以下去工作了。"既然已将事情交代完,项镜平便不愿再见到范梧桐的捡,池厌恶的挥挥手,如驱赶惹人厌的狗儿般。 "是。”范梧桐没忽略他轻蔑的举动,他牢牢记在心,安静地退下。 "哼!无论我怎么看他,就觉得他十分惹人厌,真是的。"待他出去后,项镜平一脸憎恶道。 这句话让刚合上门扉的范梧桐一字下漏的听进耳里,他半垂着眼睑,并不感到意外。 反倒是外头的总裁秘书觉得不好意思,低下头佯装没听见:心里直为范梧桐抱屈,不明白为何总裁会那么不喜欢范经理,明明范经理也是总裁的儿子啊!为何范经理和项经理差别待遇会那样大,她着实无法理解。 范梧桐感觉到秘书的同情眼神,可他并不在意。该说他早知道项镜平对他的想法,再怎么样,他这个血统不够纯正的私生子,是比不上血统高贵的东宫太子,就算他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比得过。所以他从没打算比项子骥强,那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反正最终他也会被由高处硬扯下。 像是没事般,他搭电梯回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而杜牧谦早就在里头等他。看了杜牧谦一眼,并不急着和杜牧谦讨论事务,反倒是拿起电话,快速地拨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声响了三下,彼端马上接起,在听见熟悉甜美的声音后,他的心灵马上平静下来,顿觉舒服且自在。 "是我。"轻轻地告诉彼端。 "梧桐?"冯清秋十分喜悦,竟能在他上班的时间还听见他的声音。 "嗯,你刚醒过来?"由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判断,她可能刚被他的电话声吵醒。没办法!昨夜他让她累着了,她自然睡到日上三竿。 "嗯。"冯清秋下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同样想起昨夜的激狂。 杜牧谦瞪大眼看着讲电话的范梧桐,那样平静隐含喜悦的范梧桐是他不曾见过的,他还以为除了憎恨与斯文外,范梧桐不会再出现其他表情。 这惊奇,让杜牧谦不得不猜测正和范梧桐对话的人的身分,不用问,即可知对方是名女子,但对方是谁呢?再者他刚刚瞧范梧桐按的号码,是公寓里的电话号码。可以肯定范梧桐早和那女子发展出亲密关系。 他一直认为,范梧桐在计划扳倒项镜平时,不会沉迷于女色,也不会有女人能引起范梧桐的兴趣,可是那女人出现了!且能轻易改变范梧桐的情绪,刚刚范梧侗进门时,明明一脸愤恨,却在和那女人通电话后,马上放松脸部表情,这令他下得下感叹对方对范梧桐影响力之大,是众人望尘莫及的。 “我想听你说话。"突然间,范梧桐进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意外下已。没错!他的确是因想听冯清秋的声音才会拨电话回家,可是他不该说得如此明白该死!他为自己的失言,忿忿的在心底低咒一声。 听见范梧桐说的话,杜牧谦惊讶到嘴巴合不拢,到底他有无听错?! 但电话彼端的人反应却是不同,在听见范梧桐那样说后,她的心是雀跃下已的,她为范梧桐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而深深感动。 听她说了些话,范梧桐觉得心灵平静下已,满意地挂上话筒后,便见杜牧谦像个呆子般盯着他看。 "怎么了?"当下他有些恼羞成怒。 "没……没有!"杜牧谦赶忙收起呆滞的表情。 "没有就好。"警告的看了杜牧谦一眼。 这一眼,让杜牧谦不敢问他有关女方的身分,只能把疑问吞入腹中。 "是项子骥有了最新动静?"不愿显现过多的情绪,杜牧谦的出现定与项子骥有关,他狼狈的移转话题。 "是的!昨天他人出现在罗马。"杜牧谦颔首,说着最新得到的消息。 "哼!到罗马去?他有没有啥不寻常的举动出现?"倘若项子骥再继续周游列国下去,他会认为项子骥的目的在于环游世界一周。 "没有,一如往常。"杜牧谦摇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项氏企业是项子骥的囊中之物,何以项子骥会突然出走,抛下项氏的一切,莫非项氏于他而言,并不俱任何意义? "离家多年,他亦无关心过项氏,看来他是不在乎我如何将项氏玩弄于股掌之间。"项子骥的不在乎,只会加深范梧桐想毁掉项氏的决心。 没错!他的目的不在于令项氏更加茁壮,而是要摧毁项氏,项氏在他眼底一文下值,如同给予他生命的项镜平,既然项氏是项镜平最重视在乎,且下准许他觊觎,那么他要毁了项氏,让项镜平明了他根本对项氏毫无野心,也不层项镜平的施舍。 他已快等不及看项镜平发现项氏被他搞垮时的脸色,肯定黑绿交加,异常有趣。 至于他的母亲,一定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谅解。但他不在乎,反正他与项镜平从不像父子,项镜平也下曾在乎过他们母子二人,单单毁掉项氏还算是便宜了项镜平。 "项子骥他愈是不想要项氏,项镜平愈是急,目前项镜平已加派人手,非要寻到项子骥,非要请项子骥回国不可。"由此可见,项镜平仍然不喜欢项氏里有范梧桐的存在,想以最快的时间将范梧桐逐出项氏。 "呵!那个老狐狸,怕找不到项子骥,想先以女人牵制住我。”范梧桐冷笑,凉凉的嘲笑项镜平打的主意。 女人?!会是待在范梧桐家里的那个女人吗?不!应该不是!以范梧桐的个性,不可能会让那女人光明正大的待在公寓里,他会在外头佯装对那女人有兴趣,做给项镜平看。 公寓里的女人是另有其人,且不是寻常召来纡解欲望的女人,她定对范梧桐十分特别,不然她根本踏不进公寓一步。 "那……要由我去调查那女人的资料吗?"杜牧谦想事先做好准备,奸知己知彼。 "嗯。你去查林经理的女儿的资料,明天我就要。"他倒要看看项镜平打算推怎样的女人到他身上来。 "是。”杜牧谦记下对方的身分。不愧是老狐狸,想以林经理的女儿来牵制范梧桐,可惜老狐狸打错如意算盘,林经理的女儿压根没法牵制范梧桐,最多只会落得被人耍着玩的下场。 "你去办吧!” "那我先下去了。"杜牧谦向他行过礼后,安静退下。 杜牧谦走后,范梧桐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下的车水马龙,想着周遭的人,他的母亲!范美瑶、项镜平、项子骥、杜牧谦,以及即将出现林经理的女儿,还有!冯清秋。 冯清秋……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引一直留她在身边吗?不!他不会永远都留着她,总会有对她厌倦放手的一天到来,但那天会是何时? 会很快到来吗?他如是衷心期盼着。 第五章 在范梧桐到公司上班时,留在公寓里的冯清秋镇日无所事事,本以为可以以打扫公寓来打发时间,可范梧桐早有钟点女佣帮忙清理,连衣物都不用她动手清洗,顶多她只需为自己做份午餐。 在这里时间多的让她不知如何去运用,她也不喜看电视节目,有时便拿范梧桐的藏书看,有时则坐在沙发中发呆,想着两人间的事。 此刻她坐在靠大片落地窗的地毯上,一双清明的眼凝望着下面来往匆忙的人群。 他们是自由的!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识到各个想去的地方,但她下是!在她承诺不踏出范梧桐的公寓一步时,她同时放任自已任范梧桐将她囚禁起来,是没有实质的手铐脚镣将她扫押,但无形枷锁却把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就算是想离开,她的心也不从。 这样做对吗?她不下百次如是问着自己。 轻易的让范梧桐掌握她的自由:轻易的让身子臣服在他身下,没有丝毫埋怨,一味的付出所有。 这样做真的对吗?当范梧桐无情宣告不再需要她时,届时她情何以堪?失了大树支撑的藤萝岂能站得挺直引虽说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可是她却怕——害怕范梧桐会突然对她说出不要她的话来。 她爱他,真的是好爱、好爱他!对他的爱并未随空间、时间而递减,她对他的爱一直是有增无减,只是他不晓得罢了,她也不敢对他说出口。 她怕!怕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他不会信她的!当初是她提议分手;当初是她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当初是她狠心将他推离怀中。 如今,她何来立场说爱他引这样的话连她听了都觉得可笑不已,更何况是他。 她神色黯然的把头靠在冰凉的玻璃面上。 她该如何挽回他对她的爱?她茫然地问自己。 分离这么多年,她的心再也乐观不起来。范梧桐不再需要她了!她大声的告诉自己。 她算什么?!失了藤萝的大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站得直挺挺,不畏风雨,益加茁壮,全然忘却曾攀附在身上的藤萝。 会留下她,无非是想报复她当年的无情。其实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不那么做她永远无法忘怀,当他神采奕奕对她诉说当他父亲要来接他时的表情,他是那样开怀、那样喜悦,他的开心感染到她,使她跟着他开怀大笑,作着灿烂美梦,误以为她可以永远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实则不然,她的存在只会妨碍到他追寻美梦,这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不能不去听范美瑶的告诫;她不能佯装没这回事;佯装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除了推开他,让他追求他的梦想外,她不知该如何帮助他所以她推开他了!狠狠地推开他,尖锐的言语似拥有双头刃的剑同时剌向他,也刺向她!将两人伤得鲜血淋漓,致使她的心仍在淌血、哀泣,但他呢?他的心可还在隐隐作疼? 每每思及她对他的伤害,就让她心疼不已。 曾经,她认为就算世间的人都恶意的伤害他,她也会挺身而出,保护他,下再让人伤害他,结果她才是伤他最深、最重的人,当日的誓言宛如笑话般赤裸裸的嘲笑她。 如果时光一直停留在童年时期,不知该有多好,当时的他们镇日玩在一块儿,视对方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无忧无虑,偶尔吵吵架、使使性子,他都会再来逗她笑,他俨是全心全意的为对方付出的。 可惜,时间不可能顺她的心意丝毫不走动,甚至还走得极为快速,让她来不及捕捉短暂的幸福,便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轻合上眼帘,她渴望见着当年的两小无猜,在草原上、在公园里、在学校内部有他们留下的快乐足迹。 "你怎么了?!"刚下班的范梧桐见她合上眼帘,了无生息地坐靠在落地窗前,心脏猛然重重的撞击了下,当下忘却所有对她的憎恶,丢下公事包,快步跑到她身前,将她搂进怀中。 他的口吻里有不容忽视的紧张,他怕她会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之下离开他。 他不允许!绝不!在没有他的准许之下,她怎能随意离他而去;:现在他是她的主人,只有他才能下令做决定,而非她“梧……梧桐?"被他重重的搂住,冯清秋愣了下,睁开眼,不甚确定眼前的人是他。 这些日子来,他对她皆是冶言冷语,当她可有可无,除了在和她发生亲密关系时,让她得以窥见他温柔热情的一面外,她以为他再也不可能会关怀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紧张的搂着她,让她的心温暖不少。 悄悄的张开双臂,搂抱着他,沉醉在他怀中。 "你没事?”范梧桐皱着眉推开她,气恼自己过于紧张。 该死!他怎会忘了她可憎的个性,居然会上了她的恶当,对于不小心流露出的情感,更是教他感到厌恶。 他怎能对她存有感情引莫非她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给他教训吗?受骗上当一次就已足够,无需增加数量来增添她的光采。 "梧桐?我……我没事。"他的推离,让她顿觉空虚不已,她看出他眼底的厌恶,清明的眼瞳再度黯然。 呵!他仍是讨厌她的。她怎会傻得以为他会突然间又喜欢上她呢?! "既然没事,就别随随便便坐在这里,不知情的人见着,还误以为你终日遭受我的虐待,快气绝身亡,我可不想因你而背上牢狱之灾,一点都不值得。"确定她没事之后,范梧桐说着恶毒的话攻击她,保护着自己。 恼于自己的失挫,他忿忿起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公事包,在拾起公事包时,他的心情更加恶劣了,瞧他做的好事!竟然为了她,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而把重要的公事包给扔在地上可恶!该死"梧桐,不是的,我是因为很无聊,不小心发了个呆,我没让人误会的意思。"急着解释,她紧紧跟在他身后。 其实这公寓里,除了早上固定来清扫的钟点女佣外,根本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瞥见她脆弱无依的模样,况且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待在这儿常常会不小心又回想起过去来。她不是要存心制造假象,她希望他能了解。 "发呆?!你不会找其他的事做吗?还是你所谓的发呆是正想着其他诡计?"疾步而行的范梧桐猛然停下步伐回头瞪她。 “不!我不是,我没有。"冯清秋连忙摇头,不知从何解释起。 “哼!好个你不是,你没有。还想继续耍我吗?"范梧桐压根就不信她,在他心底,她是个善于攻于心计的女人,善良二字跟她扯不上关系。 "梧桐,请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到从前的我们,我没想其他的阴谋诡计。”她抓着他的衣袖,双眸闪烁着渴求。 一句从前的我们,让范梧桐用力地将她的手甩开。那是他最不堪也最不愿回忆起的过往。她的话只会提醒了他,从前的他究竟有多愚蠢。 “啊——"冯清秋被他用力甩开,跌坐在地,手肘擦撞到一旁的酒柜,令她痛呼一声。 当她痛呼出声时,范梧桐的步伐曾稍稍停留过一秒钟,但随即凝着脸迈步离开,没有询问她的意思。 冯清秋眼眶噙着眼泪看着他离开,贝齿咬着下唇办不敢再出声叫他。他走了,他不愿理会她早该猜到事情会这样,为何她还是心疼难耐?为何还要期盼他会回头关切她? 不会了……他不会再温柔待她了,他不会再以相同的心情来爱她!尽管她爱他爱到心都碎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会停留在原地等她。 她的泪水瞬间决堤,瘦小的肩头下停地颤抖,她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悲伤,让泪水尽情的宣泄而出。 冯清秋哭得双眼红肿下已,依然不停的在悲泣。 而待在卧房里的范梧桐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心情彻底被她搅乱,是她不好!先是佯装虚弱吓他,紧接着提起从前的往事来激他,使得他暴怒的想砸毁房里的一切。 她根本就不该提起往事,往事藉由她的嘴道出,只会令他觉得自己的愚蠢,提醒着他当年无知与天真她比那群在他背后讥笑他出生的人还来得可恶、卑鄙,没有人的心思比她更歹毒、邪恶。 他一直无法忘怀她所说过的字字句句,可憎的话语至今仍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口上,时时提醒着他。 切勿上当!切勿再上当他一声声的严厉的告诉自己,千万要记取教训,不能再着了她的道。 烦闷的解着束颈的领带,脑海中不期然浮现两具小小的身影,他们天真的笑着、跑着、玩着、闹着、拥着、吻着。 可他却不得不猜测当时年纪小小的她,是否早已算计好他了?在她笑着的同时,是否也正耻笑他的出身?在他们牵手时,她是否觉得恶心?尤其是在他们接吻时,她的感受为何?是想吐吗?! 随着脑海中浮现的片段,他的脸色益发难看,且晦暗无比。 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初见面时的情景..在许多小朋友攻击他的身世时,是她那弱小的身子挺身而出捍卫他,她是第一个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话的人,是她对他说,就算所有人不跟他做朋友,她也会是他的朋友。 他蠢笨的相信了她的话,与她做朋友,甚至与她相恋,时时呵护着她,视她为今生最重要的宝物,结果看他得到了什么?! 笑话啊!他的前半生是她编造出来的一场大笑话。 "梧桐?”哀泣许久的冯清秋哑着声唤他,泪眼蒙眬倚在门边。她知道倘若不自己前来找他,他绝不会出来找她。所以她来了,不顾尊严来到他身边,希望他能接受她。 "你来做什么?”范梧桐冷眼睨了她一眼,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他眼底碍眼下已,他直觉认为她又在做戏。 "梧桐,不要不理我好吗?"她的语气谦卑无比,放弃自尊乞求他。 "理你?!哼!我怎会不理你?你忘了我的欲望还得仰赖你来纡解呢!"他冷哼一声,嘲讽着。 闻言,冯清秋倒抽一口气,知晓自己在他心底是卑鄙不堪,但由他亲口道出仍是非常伤人。 "怎么?我这样的安排你不也同意,还是你反悔了?没关系,对我说你后悔了,我马上让你离开!说啊——"说到最后,他对她是用吼的,双眸进射出怨恨的光芒。 抓着门边的小手颤抖着,她摇摇头。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再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她活该被他糟蹋,但她就是说不出要离开他的话来,她不想放手!真的不想!她还想待在他身边,就算时间不长,就算明日他就赶她走,可在他尚未赶她离开时,她是不会主动轻言离去。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我要留下来,待在你身边。"她脆弱的说着她的心愿。 "既然想留下来,就别成天摆张受虐的小媳妇脸孔给我看!”范梧桐突然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他讨厌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了便教他有一肚子火要发。 "我……不会了,我保证!"她从不晓得自己老是以可怜的脸孔面对他,怎会这样?!她这个样子只会更惹他讨厌罢了"很好。我要你笑,你就得给我笑,听到没?!”他受够了她的了无生气;受够了她日益消瘦;受够了她老是用哀怨的眼神凝望着他,要知道对不起他的人是她,可不是他"嗯,我知道。"她点头。为了让他开心,她会笑,努力使自己开心。 "你可知道我刚刚想起了什么?"倏地,范梧桐的语气放慢、放软,拾起她垂落于肩头的发丝把玩。 她愣愣摇首,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突来的转变,这变化之大,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缓道,提醒她的记忆。 第一次见面?冯清秋搜寻着脑袋,忆起了当时的情景。本来她是独自一人在公园里玩耍,后来听闻到几个大孩子恶意的笑骂声时,她好奇的走过去看,她的好奇将他带入她的生命中。在见到他时,不知为何,她的体内就涌现一股力量,决意要保护他,不让其他人欺负他。 是以她不顾自己的年龄比其他人来得小,力气根本敌不过那群人,她勇敢的冲进他们围起的小圈子,张开双臂维护他。她想,在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喜欢上他了的缘故吧她冲入的结果是让大伙儿打了起来,本来要保护人的她,反而被他保护了;他打跑了所有人,自己不免受点小伤,可她却被他保护的滴水不漏,而他们的友谊自此画下开端,然后他们相恋,到她狠心斩断情缘。 “你……怎会突然想起?"她软弱地问。时光若倒回,她还是会再做相同的事,保护他、爱他,然后离开他。 "因为我觉得那十分可笑,难道你下觉得吗?"他笑咧了嘴,可是笑意却未达到他眼底,他的双眸中有千年化下去的寒冰。 她的双肩震了震,明了他所指为何,双瞳悲伤的避开他。 "想逃避是吗?我偏不许你逃避,你没瞧见我很开心吗?既然我开心.你个该陪着我一起欢笑吗?你忘了从前我们都是一道分享彼此的喜悦?"他故意逼迫她。 既然他的心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到哪儿去。 "梧桐……"她难受的想拒绝,她做下来!她根本就笑不出来!她难过的又快掉泪,他明明知道的,为何还要逼迫她。 "笑啊!你刚刚不是答应我,当我要你笑时,你就得笑?难道你先前所说的话全是敷衍我?"他不悦地板起脸。 他的话刺中了她,没错!她是答应了他,当他要她笑时,她就会笑给他看,她答应的事,她绝不会食言。 "如你所愿。"依照范梧桐的希望,她凝望着他,嘴角捻起一抹含带着悲伤的娇靥,与他相同,笑意未达眼中。 她的遵从只会让范梧桐更加生气,他发火的瞪着她,鼻翼喷张,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掐死她,以免往后见着她又觉心烦。 他的心在掐死她与推开她之间摇摆不定。最后,他低吼一声,用力将她搂进怀中,薄唇狂猛的吻上朱唇。 他藉由狂暴的吻来宣泄他的怒气,以及惩罚她……如果她不那么听话,他的心情还会好些,可是她太听话了,顺从得教他难以忍受,她为何不反抗?为何不咒骂他?为何不再显现当初那张可憎的脸孔来? 他憎恶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好像他才是欺负她的大恶人,她则遭受千万种委屈。 可恶!该死暴怒的大掌粗蛮的脱着她的衣衫,他用力过猛,传来阵阵衣衫遭撕裂的声响,可那并未使他的动作停止,他一心只想攫取属于她的甜美,将他满身忿怒传达到她身上。 忿怒中交杂着不该存在的爱意,让范梧桐更加狂猛的要她、不顾一切的要着她。 而冯清秋则像扑火的飞蛾,倾其所力尽其所有付出,她的脸颊挟带着两朵娇艳的玫瑰,随着他激烈的动作益发绽放美丽。 火花自云端缓缓降落后,冯清秋的头搁在范梧桐的肩窝,轻喘着气,激狂的心跳至今尚未回复平缓,娇艳的玫瑰仍栖息在颊上,微喘着气,回想起方才所经历过的,不禁让她心跳得更快,颊热似火烧。 他们竟然……竟然等不及到床上,就在小柜上……她从不晓得自己也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她向来是中规中炬,没想到会……应是和范梧桐在一块儿的关系,当她和他在一起时,所有理智、道德便会离她远去,令她只想紧紧抓住他,无论是上天下地都下愿放开手。 范梧桐的一双大掌犹搂着她,气息粗喘,此时的他,头发凌乱,身上带着激情的汗水,早失了斯文的形象,活像是刚得到餍足的猛兽,紧紧拥住属于他的猎物。 欲火是暂时得到纡解,但怒火可不!对她的怒意,每每在见着她清丽的脸庞时又会燃起,可在见不着她时,却又想念得紧,这算什么心态?是他仍对她割舍下下吗不!应当不是。是他一心想报复,一心想折磨她,是以在见不着她时,才会又想起她,不然他怎可能会想她? 对她产生的矛盾心情令他烦躁焦虑,他向来喜好掌控一切,不喜尝到被人掌控的滋味。可悲的是,他有一半的情绪是被她牵着走。 愈想愈郁闷,眼角瞥见怀里的人儿,教他下悦的松开双掌,罔顾内心陡然产生的空虚,将她推离,他烦躁的以大掌拨拨汗湿的黑发,蓦地瞧见不整的衣衫,这令他神色更加黯沈。 他居然要她,甚至急切得连裤子都不愿花时间褪下。 该死他在心里低咒着,将裤子穿奸,至于披挂着身上要褪不褪的衬衫,则被他恼怒的全然脱下,扔在一旁。 瞧着他忿恨的动作,冯清秋约略猜出他忿恨的情绪,她的情绪跟着转暗,默默的跳下小柜,试着拾起散落在地面的衣衫,好遮掩住赤裸的身躯。 "等我结婚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背对着她,他故意提起婚事。 结婚?他说他要结婚?!她有无听错?冯清秋浑身一震。 恐惧与不信慢慢笼罩心头,一颗心顿时无所依恃,飘飘且荡荡。 "我不会留你太久,你可以放心。"其实他无意遵照母亲或是项镜平的安排,他的妻子该由他自己所选择,没人能替他拿定主意。 不知为何,他晓得说出他要结婚的事可以伤害到她,所以他嘴角噙着冷笑,喜悦的对她宣布,目的除了伤害她之外,企图挽回自己失去的少许自尊心。 "那……我恭喜你。"她的唇抖得不像话,说出口的话破碎得如遭人用力击碎的玻璃。 呵!她何必难过?范梧桐要娶妻是迟早的事,她早料到了不是吗?她永远不可能是站在他身边、伴他一生的女人,今日不过是藉由他的口道出事实,她理当接受才是。 她拚命的说服自己别难过、别伤心,要自己看开些,偏偏,她无法不去难过、无法不去伤心,她……若能看开,早就看开了,何需等到今日。 "你的恭喜我收下了。”范梧桐冷哼一声。拿起干净的衣物,走进浴室去,不愿再见她。 冯清秋一迳的低垂着头,没看向他的动作。她的心已碎了一地,根本无力也无法片片拾起,只能眼睁睁见它碎了更碎,最后幻化成灰。 而进浴室的范梧桐心情并未比她来得好。可恶!他重重的捶向厚实的墙壁,明明是要伤害她,可为何在听见她的道喜时,心情又会阴郁的想毁掉一切?! 可恶!他忿忿地打开莲蓬头,让冷冽的水兜头淋下,试着浇熄体内忿恨不平的火焰。 在冷水淋上狂躁的身躯时,他的唇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第六章 在古典优雅的西式建筑中,项子骥坐在舒服的沙发中,凝视着窗外美丽的景致。 "项先生,你不打算回台湾吗?"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男子开口询问,心里是着急的。 "回台湾?"项子骥扬起一道眉,没啥回家的兴致。 "是的!项老爷急着找您回去继承项氏。"有关于项镜平派人到处找项子骥的事,他们自是知道,只是无意主动与项镜平联络罢了。 "项氏有他坐镇,短期之内不成问题。"在项氏奉献多年,而今项子骥仅想好好休息。 "老爷他提防着范美瑶,深怕她会让范梧桐取代您的位置。"项镜平的忧虑,他们知晓得一清二楚。 “范梧桐?他在项氏表现如何?"对于同父异母的弟弟,项子骥终于有了点好奇心,他是不在意项氏新任总裁会不会变成范梧桐,可是他的父亲倒是十分在意,可见父亲根本不承认范梧桐的存在。 "他在项氏的人缘极好,能力又强,用完美来说再恰当不过。"深怕项子骥的地位会被范梧桐所取代,所以他对范梧桐下过一番工夫,派人调查过。 "哦!那很不错。"项子骥笑着点头,并不担心。 "可是,项先生,我却觉得范梧桐他完美得不像样,值得您多注意。"他提出他的疑虑,没有人能完美到几乎让人找下出缺点来。 "怎么说?"项子骥反问他。 "我相信您定有感觉,在范梧桐斯文的表面下,肯定住着一只狂猛的野兽,他随时会反扑的。"也就是说项镜平防错了人,该防的人反而放任,令他不得下担心项氏的未来。 "我父亲对不起他,他会反扑是自然的道理。"项子骥早料到范梧桐不会轻易的任项镜平要着玩,算是给予范梧桐机会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他才会继续在外流连,仍没回家的打算。 如果他有一点身为人子的自觉,该早日收拾行囊回国,以免项氏会毁在范梧桐手上。可是他没有,他依然老神在在继续由这个国度流浪到另个国度,这也算是他表达出对父亲的不满吧"可是项氏若毁在范梧桐手中,项老爷绝对会承受不住的。"他提醒着项子骥,千万莫让遗憾的事情发生。 "他想毁了项氏……"项子骥半垂着眼睑,想着该不该回国。 "是的!他还派人打探您的消息,目的是在您回国之前,将项氏彻底给毁掉。”范梧桐派人打探他们的事,他亦晓得,只是令他着实感到不解的是,为何主子不阻止这样的事发生?偏让范梧桐知晓他的行踪。 "要回国吗?"项于骥望着外头明媚的风光,该回到那块伤心地吗?项氏于他并无任何意义,不过是肩上沉重的负担罢了。若毁了,他会过得更为轻松,可是他忍心见父亲一生的心血尽毁吗? 他犹豫了。对父亲的不满未达想毁掉父亲的程度,毕竟项镜平是他的父亲啊"是的,您一定要回去。"他苦口婆心劝着主子。 "关于范梧桐你还知道些什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项老爷为了能控制住范梧桐,要他娶林经理的女儿,可范美瑶则为他另找了名门千金,想用来牵制老爷的行动。"他尽心的报告所知。 "以他的性子,大概会阳奉阴违。"他不以为范梧桐是能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嗯!据说,他同意了项老爷的提议娶林经理的女儿。可是,在他的公寓里藏了一名女人。 "女人?我还以为他为了复仇不近女色,没想到……对方是谁,晓得吗?"项于骥笑了笑,拥有女人的范梧桐倒是个新奇的消息。 "她是范梧桐的青梅竹马初恋情人,在范梧桐被项老爷接回前,两人就分手,没想到多年后,又会在一起。如今她待在范梧桐的公寓里,几乎足不出户。"不知是范梧桐无意让人发觉她的存在还是什么,总之,她甚少踏出公寓一步,这还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不然他怎会晓得圣人范梧桐的公寓里多了名女人。 “这倒有趣了!既然分了手又怎会在一起?我以为以他的个性是不可能,他竟然还那么保护那女人,她叫什么名字?"在他以为,范梧桐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再和分手的女友破镜重圆,怎知范梧桐这回会让他跌破眼镜,大大吃惊。 "冯清秋。"快速的报上了女人的名字。 "冯清秋?清秋?呵!好个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完女人的名字,项子骥蓦然笑出声,不断的在嘴里玩赏两人的名字,是那样的搭配,奸像在彼此出生时早已注定好般。 "冯清秋正是范梧桐的弱点所在。"项子骥明确的指出事实来。 "啊?"会吗?他有点怀疑,以范梧桐的个性再怎么喜欢那个叫冯清秋的女人,也不可能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弱点。 "回去吧——我倒想看看那个叫清秋的女子。"终于让他产生回国的兴致来,起因却是想会会得以成为范梧桐弱点的女子。 "是。"不管让主子回国的动机为何,他还是很高兴,主子终于想通了,至于主子见不见冯清秋都不是他所能管的事了。 他赶忙退下去买回国的机票以及准备行李。 项子骥则立于窗口,脸上充满兴味。不断玩赏着美丽的字句!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好个寂寞梧桐!好个深院锁清秋!他倒要看看范梧桐是如何锁住他的冯清秋! 范美瑶甫一听闻到项镜平有意让范梧桐娶林经理的女儿时,当下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都已快安排好儿子的靠山,没想到会让项镜平早先抢得一步,将林经理的女儿推给梧桐。 可恶!这样她的棋局不全都被项镜平给打散了不行!她已经计划多年,岂能轻易认输,她一向做不来忍气吞声的事,当年项镜平不要她,她已沉默得够久了,这回若要她再沉默下去,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要了她的命,她得再想想法子才成。 她可以由儿子的身上着手主意一定,范美瑶马上飙到公司,想听看梧桐对此事有何意见。 她的出现在范梧桐的意料之中,他不以为母亲会有耐性沉默太久,只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计划,他并非乖乖应声虫。 "梧桐!我上回跟你介绍过张盈柔小姐,难道你忘了吗?她是个识大体的女孩,我非常的喜欢她。”范美瑶一开口即是称赞张盈柔,来不及找其他适当的媳妇人选,姑且将就张盈柔吧!有机会的话,再找下一个,反正她不能让梧桐娶林经理的女儿就是。 "我记得。”范梧桐颔首,那日母亲一直在他耳边道尽张盈柔的好,要他想随便忘却也难。 "既然记得,你又怎会答应你爸要娶林经理的女儿?我可不以为林经理的女儿会比张小姐来得好。”范美瑶不满地撇撇嘴,在她心底,无疑已将林经理的女儿贬得极为低下。 "妈,你忘了你曾说过要我和他好好相处吗?我倒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范梧桐笑着将范美瑶说过的话回赠予她。 "什么?!我的意思不是那样的!你的确是要讨好你父亲。但不是这种讨好法,你知道吗?他的目的在于想派人压制住你,他不想让你在项氏有好的发展,你不懂吗?”范美瑶气得指出事实。 范梧桐则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事他心里早就有底了。 "梧桐,这事很严重的,你可不能等闲视之,项镜平他只想把家业传给项子骥,根本没你的分,你能了解吗?”范美瑶气忿的双臂大力挥动。 "我不能失去现有的一切,我尝过那失去的滋味!太苦了,我范美瑶吞不下,为了我,你得争这口气,千万要掌握住项氏,别为他人作嫁。"她急得要儿子保证,她已受够了过平淡的日子,她范美瑶从不是当平凡人的料,她过不惯苦日子的,她要过的是让人服侍、出入皆有华车接送的日子,她可不愿再回到天天搭公车出门的生活。 "我已经答应他要娶林经理的女儿了。"他不在乎的提醒母亲,母亲会有那样的愿望无可厚非,只是他不层由项镜平施舍而来,他宁可凭一己之力去努力获取。 "啊!你不该答应的,去跟他说你改变主意了。"说什么她都要阻止,正如多年前她阻止儿子的恋情一样。 "他不会接受的。"他笑了笑,根本无意收回已说出口的话。 "不管他接不接受,你都要去跟他说!梧桐,难道你愿意看我又过回苦日子吗?你是知道的,我无法忍受,再来一次,我会发疯的!"她苦口婆心,试着对他动之以情。 "我保证你不会再过苦日子。"所有的后路他早想好,不可能让母亲又自怨自艾过完一生。 "你的保证我不能相信!我所能相信的是掌握在双手的东西,你真要娶林经理的女儿?”范美瑶气得浑身发抖,恼怒儿子的下知变通,不懂得她的用心良苦。 范梧桐定定的看着她,没有承认亦无否认。 "哼!气死我了!早知道你会娶林经理的女儿,当年我就不会拆散你和冯清秋,你娶冯清秋也比娶林经理的女儿要强,虽然她无法给你有力的靠山,至少她不会像个牢头般日日监视你的行动。"她气得口下择言,一股脑的迸出她当年棒打鸳鸯的事来。 "你刚刚说什么?"把范美瑶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听见的范梧桐,猛然站起身,半眯着眼,危险地看她。 当年是她拆散他和清秋?不是清秋有意和他分手? "我……我没有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范美瑶脸色青白交接,目光慌乱的移转视线,心虚得不敢看他。 瞧她是怎么了,竟然把最不该说出来的事给说出口了引都怪她的大嘴巴她恼得想打自己两巴掌,以免自己下回又失言。 "咳!总之,你去跟你爸说,你下想娶林经理的女儿就是了。我得走了,我约了美发师,快迟到了。"她赶忙想离开,不让儿子有质问她的机会。 "原来当年清秋会和我分手全是你一手造成,你是怎么跟她说的?"冰冷的凝视着母亲的背影,阴幽的问。 仿佛被钉在原地般,她没胆子回头看儿子,明明是她的儿子,可是她晓得此时的他变得非常可怕!他的个性是愈变愈古怪,若是面对多年前的儿子,她可以无惧,但今日的梧桐已非她所能掌控,且她明了他狂猛的性子是隐藏在斯文的表相之下,不过是没爆发出来罢了。 "我……我……"她吓得不知该怎么说,她理当是要说谎,可是她晓得若说了谎,恐怕情况会更糟,可她却也没胆子重述事实。 "妈,是您的记性不好吗?怎么不说清楚。”范梧桐像只野兽,优美的来到猎物身后。 "我……我不过是跟她说……说她的存在会妨碍到你……妨碍你追寻梦想……,然后她就识相的跟你提出分手了。"她颤抖着说。全身冷汗直冒,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就这样?"他不以为以母亲的个性会只说出这样的话来,定还有许多难听话没说出。 "我……我也是为你好,当时……当时你父亲说要找我们回项家,我见你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为……为了你的将来打算,我……当然得想办法让你有回项家的兴趣。"她试着让他理解她当时的动机,当然她一方面是为了儿子的未来着想;而另一方面,自是为了自己。 "母亲,我想您说错了,项镜平当年也不是想接我们回项家,你忘了,项家大门是我们一步都不能踏进的禁区,他是另外买了间别墅安置我们。"他冷冷的提醒她,当年他可有兴致勃勃?他不禁怀疑的想,可惜记忆已久远,他再也拾不回。只记得,在住进项镜平安排的别墅没多久,他便搬离了,独居于公寓内。 "梧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不是……我知道,你很喜欢冯清秋,可是她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啊!"她衷心期盼儿子不会责怪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她的出发点全是源于爱。 "呵!我当然能理解,你一手毁掉我的幸福,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他不层地笑了。 他气!他忿!他恨!犹胜当年冯清秋说要分手的时候。好个母亲、好个冯清秋!原来她们想给他更好的生活,是用这种折磨他的方法来达成?! 他懂了!总算是了解她们口中所谓的爱。 蓦地,他仰头发出刺耳冻人的笑声。他笑!笑自己仍旧愚蠢的被人玩弄在手掌心,尤其是冯清秋她可恶!她该死!在得知当年分手的真实内幕后,对她的恨如江水般源源不尽向他汹涌而来。她竟只为了母亲的几句话,便轻易放弃了两人所经营的一切!他恨她的自以为是,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 "梧桐,你别这样子,我是因为爱你!也想让你过过有父亲的日子啊!”范梧桐突来的笑声,更让范美瑶吓得抖得犹如风中落叶。 "是的!您的爱我深刻感受了多年!"他笑得喉咙发痛,胸口紧痛。这样的爱他不层要"梧桐……"她伤害到梧桐了!可是……可是想过好日子有错吗?她真的有错吗?她的心开始挣扎。 "母亲,您不是和美发师有约吗?您快迟到了。”范梧桐扶着她的肩,似推非推的将她送出办公室。 "啊……是啊!是啊!我快迟到了。”范美瑶干笑几声,自是不敢和他多说,他会叫她母亲,许是气得快爆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快点离开会好些。 范美瑶试着保持着一点优雅快速离开项氏,一路上她不断的说服自己没有错,不断的让自己下会对梧桐于心有愧。 呵!呵!她开心的笑两声,所有对梧桐的歉疚、下安全消失在这两声笑声当中,她不再想着烦她心的事,唯独想着令她开心、快活的事,没三两下,她便将先前的事给抛诸脑后,继续过她贵妇人的生活。 范美瑶前脚刚踏出项氏,范梧桐后脚跟着踏出。 “范经理?"秘书见他黑着脸跨大步离开办公室,惊得站起身唤他。她明明记得范经理今天下午没约会,怎会突然外出? 且她所认识的范经理向来温文有礼,没有什么事能令他恼怒变脸,怎么今天全不一样了?范经理看起来十分气忿,活像……活像要宰了某个人似的。 想到此,秘书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开口唤住他,乖乖地坐回椅子上,任他离开。 离开办公室的范梧桐快车开回公寓,一回到家他用力地将门打开,不意外又见冯清秋坐在窗边凝望着外头的景致,他用力的将门甩上。 他气势汹汹的归来,以及房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震得冯清秋猛然转头看他,瞪大眼,有些意外他会在上班时间出现在家里。 "梧桐?你怎会回家来?是忘了带文件吗?"她轻声地问,试着忽略浮现在他脸上火爆的表情。 "我问你!当初你怎会突然想和我分手?”范梧桐厉着声问。 "我……"她一愣,偏过头回避他的表情,轻喃:"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当初你没钱、没势,我自觉跟着你没好日子过,所以我选择与你分手。"同样的话再次述说,伤人的程度是相同的,而她的心也再次受到伤害。 "你说谎!"他咬着声嘶语,痛恨她心虚的表情。 "我……没有说谎,你怎会以为我在说谎?"她不安地看着他,他变得好可怕!奸像比起昨日的他更加痛恨起她了。有了此一讯息,她的心猛然揪痛着。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由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吗?我全都知道了,你这个说谎的骗子!"他忿忿的指责她。 他的怒火已燃到极点,忿恨得想毁掉一切。 "梧桐,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她慌乱地避开他的眼,双掌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没说谎?你敢大声的对我说你没说谎?你看着我!我命令你看着我说!"怒火陡然宣泄而出,范梧桐朝着她嘶吼,字字刺破她的谎言。 怎会没看出来引当年的他怎会那样无知。明明前一日两人还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她却在隔日变脸伤害他,他应该看出事有蹊跷,他该看出来的!可是他却又笨得遭受欺瞒,整整被欺瞒七年若非今日母亲说溜了嘴,他是否要被蒙骗一辈子?! 冯清秋不敢看他,低垂着头,紧紧咬着唇办,一言不发。 "是默认吗?终于肯承认当初是你在欺骗我?我真好骗,让你一骗骗了七年,如果今日我不拆穿,我想你会骗我一辈子、你是不是一直在背后偷笑?"他不顾一切狂猛的攻击她。 "不!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梧桐,请不要那么说,在欺骗你的同时,我的心亦在淌血啊——"她倏地抬首,不愿他扭曲她,她没有嘲笑他,从来没有范梧桐别过脸去,一副不想看她的模样。这世间再也没有人值得他相信了!此时,他宁可她是她谎言中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梧桐,我求你!求求你!"他的漠然,让她无疑受到更大的打击。 "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在我眼里看起来像什么?面目可憎!恶心得教人想吐!"世间他最不能忍受的事便是她的欺骗,他可以被所有人所欺骗,就她不行毕竟从前他是那样的爱她,爱她爱到不忍见到她不开心。对她的爱可说是深入骨血,可是看看她是如何回报他的爱来着?谎言?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够了!他全受够了!不想再被她的谎言牵着鼻子走啊?!原来……原来他对她的厌恶已到这种程度!她大受刺激,踉舱地退到墙边,虚软的双腿全靠硬实的墙壁支撑,使她不至于软倒在地。 "其实我不想离开你的,真的。"她垂着头,不敢再看向他憎恶她的表情,低喃倾诉当时的心情。 范梧桐哼了哼,倒也没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只知道那是你唯一的机会,我无法坐视自己阻碍到你,我不想见你将来抱头懊悔,甚至……甚至是埋怨我们所拥有过美好的恋情,所以……所以……"说到最俊,她嘶哑地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便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提出分手?你以为我会感激你的“牺牲”?"他尖酸的讽刺她,知道实情后,他未曾觉得感激,有的净是气愤。 "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实现你的梦想,我……"听出他口里的讥嘲,她试着跟他解释,她从没要他感激,从来没有!她不过是想让他快快乐乐的活着,如此而已。 "结果你却亲手将我推入更深层的地狱之中!"他恨恨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她。 地狱?她亲手将他推入地狱之中?她一愣,怎么会?回到项家的他,应是过得十分优渥,至少比起他先前的生活要好上太多,他怎会说是地狱? "讶异吗?你仔细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全是你一手造成的,恭喜你!"她算是改造他的最大功臣,原先他对项镜平的怨恨并未深到想毁掉项氏,可是她的推离,让他的怨恨陡然高升,使他忿怒得急欲摧毁一切。 冯清秋抬首望着他,顺从他的意,将他仔细的看过一遍,由他的身上,她再也找不出昔日快乐良善的影子来,原来……原来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是她……让他过得更加不快乐瞧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痛苦的合上眼,凄然的泪水由眼角滑落。 第七章 她的自以为是害惨了自己和她最爱的人!她……好气、好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早已无法挽回,她仅能不断的在心底指责自己的错误。 “告诉我,你觉得现在的我快乐吗?你说!"自他们分手以后,他早不知快乐为何物,甚至遗忘了如何开怀地大笑。 "不!你不快乐!你一点都不快乐!"她摇摇头,悲泣道出彼此皆知的实情,此时她已虚软得连坚固的墙都支撑不了她的身躯,她慢慢地滑落,跌坐在地。 "你要助我实现什么梦想?我不以为我会有什么梦想,需要你来帮助我去实现。"他冷睇着她。从前他的梦想是娶她为妻,和她共组个小家庭,幸福快乐的一同到老。可是在她提出分手后,这个梦想被她彻底粉碎,使他再也没美好的梦想,等待他去实现。 "有!你有!"她抬头看着他,眼角犹挂着泪珠,却十分肯定。 范梧桐摆出一副愿意听她说的模样,等待着她说出他愚蠢的梦想之后,再狠狠地嘲弄。 "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渴望着能见你的父亲,得到他的认同。"明知可能会引发他勃然大怒,她还是说了,她永远无法忘怀他提及他父亲时的表情。 听完她所谓的梦想之后,他先是粗喘着气,随即大笑出声。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又愚蠢的笑话了,她还真幽默,会在他气得快发狂时,找机会娱乐他。 “这是我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怎会以为我会想见那只老狐狸?你怎会以为我想得到他的认同?他认不认同我范梧桐,于我皆无所谓!你是想不出其他的借口,才会编造出这么个别脚的理由来吗?如果是这样,我得说,你无需再浪费脑力与口水。"谈论到项镜平,他的眼是毫无情感的。 "你的心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忧伤地看着他,不愿再见他折磨自己,希冀他能勇敢的面对自己内心所求。 "说谎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他怎可能会渴求项镜平的关注引他根本就不层项镜平这个人,难道她还下懂吗? "你可知道,当你谈论到你父亲时,虽然你的口吻是厌恶下已,但我却可以听见隐含在其间的渴望,即使是刚才,仍旧一样。"她轻轻地点出事实。当初她会选择推开他,也是因为那时他父亲要来接他时他的笑容,若他不是笑得那样开心、那样快乐,或许她不会那样快速将他推离。 她明白,潜藏于他体内那个自小没有父爱的小男孩,依然是渴望着父亲能偶尔对他笑一笑、赞许他。 "如果你想要移转我的怒焰,我得告诉你,你用错方法了,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尽管她的话已把他气得火冒三丈,他仍是不断地深呼吸强忍下来。 她究竟是在说啥蠢话?当他讲到项镜平时,口吻中隐含着渴求?他会渴求项镜平?!他讨厌项镜平都来不及了,怎还会渴求无谓的父爱?她是存心扰乱他的情绪。 "我知道你憎恨我。"她悠悠缓道。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招惹来的,她不怪他,她遗憾的是,竟然没让他更为快乐,反倒是使他更加痛苦。 这是她的错!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没错!我受够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做出令我不快的事来。"没有感激唯有憎恨。 哼!这算什么?在他恨了她那么多年,以为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之后,所得到的竟是——她的谎言全是为了他!他无法接受。 "我知道我的做法错了,可是当时,我想不出其他方法来。"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范美瑶的软硬兼施之下,她同意离开他、同意范美瑶的看法,让他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是她唯一能想出对他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你和我妈想出这个蠢方法来……你们两个全说爱我,只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爱意,你真的爱我吗?"他不得不怀疑,如果她爱他,应当是会不顾一切阻拦也要和他厮守在一块儿,可她没有!她反而是一手将他狠狠推开。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深爱着你!"没有隐瞒、没有谎言,她一遍又一遍倾吐爱意。 "可惜你的爱我再也不想要,也不层要!因为我早就不爱你了。"他无情的冷笑,不管她当初和他分手的理由为何,他早立誓不会再爱上她,他不会打破当初立下的誓言。 冯清秋浑身一震,无言以对。 "既然你说我渴求项镜平的关注,那么为了讨他的欢心,恐怕你得先离开我的公寓了,我可不想让我未来的太座不开心,让项镜平恼怒于我。"他狠狠地将她所说过的话加以运用,用力地掷回她的脸上。 "我……我……明白了!"她全身不住地发颤。 她的世界在此刻崩离了。虽是早就预期到的后果,可一时之间她仍无法接受。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要你永远走出我的生命。"他受够了她的爱,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她的身子一僵,过了好半晌,才僵硬颔首。 这全是她所该接受的,她下能哭!不能哭!可是水气却在她的眼中泛滥再泛滥,令她无法克制。 "别跟我扮可怜!你以为你扮可怜,就能让我将你留下吗?"蓦地!范梧桐用力低喝。 "没……没有,我……我不是!"她摇摇头。不是的!她不想哭,不想博取他的同情,她只是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够了!”范梧桐烦闷的拉起她的手,打开门,用力将她往外推出。 "啊!"冯清秋被他用力甩出家门,轻声痛呼,禁不住回头看他。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下一次我对你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他指着她的鼻子,阴森地警告。 "我知道了……祝你幸福!"她凄然道,承诺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惹他心烦。 虚软的步伐支撑着悲凄的身躯,缓缓走向电梯,离开她深爱的男人,自此之后,今生今世永不见面在她步向电梯时,范梧桐砰地甩上大门,不愿再见她楚楚可怜的背影,他不愿因一时同情而又将她留下。 他已经受够了她,一副凡事为他着想的模样,她有没有想过要问他的意见?问他的感受?她擅作主张,自以为这样会对他最好,满心认为他会过得更加快乐?! 可恶!她该死范梧桐大门一关上,忿恨的心情令他开始大肆破坏室内摆设,凡是碍到他眼的器具,不是被他推翻便是遭他砸碎,他将满腔的怒火尽数发泄而出。 不一会儿工夫,原本装潢精致的室内被他毁坏得如刚遭大军踩压过,惨不忍睹。 可是光是这样,他体内的怒火尚下能平息,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倾倒的沙发上。 他要毁了项氏!他要毁了项镜平的心血!愈快愈好!冯清秋的离去使他加快了脚步,一切都已豁出去了。 离开了范梧桐的公寓,冯清秋浑浑噩噩像游魂般穿过马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飘荡,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得以尽情到所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已不在了,她把心遗落在公寓里,没有带出来,也带不出来。 梧桐对她的深恶痛绝,和他张狂的怒火,让她的心整个都凉了。 当他在质问她时,她就已知道事情到了她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又一次将梧桐推开,可是这回梧桐不会再寻她,她再也无法与他呼吸相同的空气,共饮相同的水源——她……好想念他嘲弄她的神情,尽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狠狠的剌伤了她,但她宁可被他刺伤,也不愿离开他她太爱、太爱他了!爱到她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她相信,没有了她,梧桐可以过得更加自在、快乐,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已不了解快乐为何义。 更何况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她无法将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来移转悲伤。她得想办法找事情做,否则她会被哀凄的心情所打倒,再也爬不起来。 虽是这么计划着,但她仍无法教自己停止想他。 她不停的想着他娶别的女人的情景,她深深的妒嫉着能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何不是她她最大的梦想是和他共组个小家庭啊!可惜这个梦想在她说下第一个谎言时,便狠狠遭她击碎,埋下了她永远无法成为他妻的因子。 怨得了谁? 该怨、该怪的都是她自己!梧桐没有错范美瑶也没有错!当初是她同意范美瑶的要求离开梧桐,倘若她不愿意,不管范美瑶如何在她耳畔推波助澜,仍是无法说服她的,所以她也不能将过错推到范美瑶身上。 游游荡荡的步伐已然来到小公园里,连何时落坐在长凳上,她都一无所觉,呆滞的目光凝望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小朋友。 假如,假如当年她没撒下漫天大谎,今日的她早就是梧桐的新娘。她想,他们会拥有可爱的宝贝,然后在梧桐下班后,他们俩会快乐的带着小宝贝到公园玩耍。 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凄然又带幸福的笑容。 梧桐是个容易宠小孩的男人,如果她生的是女孩儿,他定会将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儿,他定会将儿子教育成敢做敢当的小小男子汉。而她呢?面对孩子时,她扮的是黑脸还是扮白脸? 更令她惋惜的是,她知道她没有怀孕,连小小的希冀都彻底破灭,如果在离开梧桐后,她怀有身孕,那么她会觉得安慰些,至少她的生活有了寄托,她可以奸好教养她与梧桐的爱的结晶,将所有的爱给予他们的宝贝。 可是她没有!和梧桐相处许久,她的身子并未受孕,她的寄托没了!而梧桐也下会再见她,究竟她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梧桐和不知名的女子结婚,然后拥有漂亮的小宝贝,令她护嫉得快要发疯。 人果真是自私的!她无法接受他要娶别的女人的事实。 但,是她让梧桐过得比从前更为下开心,现在他好下容易可以得到幸福,她应该要替他高兴。 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梧桐有权利选择更好,既然她无法让梧桐快乐,那么让他由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快乐又未尝不好? 是的!她要放手!一定要放手,不要再对梧桐苦苦纠缠,那样做只会让梧桐对她的恨更加深厚罢了。 "梧桐……我要放手了!"她对着移落的夕阳低喃,虽然不舍、不愿,却也不得不"我爱你!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她烙下一句又一句的爱语。 "尽管我用错了方法来爱你,惹得你不悦,可是我仍要说——我爱你!"成串的泪珠潜潸滚落粉颊。 她凄然地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她想,她的离去正好可以让梧桐往幸福的彼端跨上一大步,她该为梧桐感到开心,所以她要笑!要为梧桐感到快乐"我祝你幸福!梧桐。我永远都会祝福你……"她会将她的爱化为祝福,永远……永远祝福着他。 就着绚丽的夕阳,她说着一遍又一逼的誓言及爱语,而这些誓言与爱语随着逐渐黯沈的天色,慢慢在她心中沉淀、埋藏。 项子骥一踏出中正机场的海关,即见项镜平带着快乐的笑容正等着他归来。 "爸。"项子骥步到项镜平身前,他看起来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多大的改变,想是范梧桐将公司管理的很好,使父亲不至于因操劳而白了头。 "你总算是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你妈也在家里等你。"项镜平感到安慰的拍拍儿子结实的肩头。 项子骥回来后,他即可收回给予范梧桐的权力,最好是制造个机会一脚将范梧桐踢离项氏,项氏是项子骥的,范梧桐休想分一杯羹。 "嗯。"项子骥颔首。 "喂!你快帮少爷提行李。"项镜平俐落的命人帮忙提行李,他得好好看看他的宝贝儿子,了解一下,外头的风霜可有折磨到他。"你瘦了不少,在外头没能好吃、好睡是吧? 他发现儿子比先前要瘦了些,定是外国食物的口味不合宝贝儿子的胃口,才会令他消瘦,待回家后,他定要命人好好的将儿子补上一补。 "我并没有变瘦,而是变得更加结实。"项子骥笑着反驳父亲,他不以为他有变瘦,纯粹是父亲太久没见到他,才会觉得他变瘦了。 "我说变瘦就是变瘦了,你妈还在家里等你,我们快点回去。"项镜平不容他反驳,反正他就是觉得儿子变瘦了。 "嗯,妈她还好吗?"项子骥是随口问问,其实他人在国外,对父母亲的关心不曾减少过,明知母亲身体硬朗,他还是关心的问了下。 "嗯!好是好,不过她非常想念你,下回别再随随便便离开家。"项镜平怕他又会消失不见,连忙提醒他!他可不想再见到范梧桐和范美瑶母子,每回见到他们两人,他就觉得烦他从不觉得对范美瑶母子俩心中有愧,男欢女爱各自心甘情愿,况且他对范美瑶不过是玩玩,并不爱她,是她故意怀有身孕、算计他,妄想威胁他母凭子贵,可惜他根本不在乎她肚子里有没有他的小孩,也不打算让范美瑶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当初他已对范美瑶明讲,他不许她生他的孩子,若不小心受孕,他要她将孩子打掉,是她不愿意将孩子打掉,被他驱离也是她活该!怨不了别人。 所以每当他一想到范美瑶对他的算计,再见到范梧桐,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恨不得这世间根本没这两人的存在。 在他心底,他的儿子唯有项子骥,范梧桐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野种!不配他浪费多余的关切,当然更不配与他和项子骥的名字挂在一块儿。 项子骥对于项镜平的要求没反对也没同意,他无法给予父亲保证永远不离开,必要时,他还是会离开。 所以这次回来,他要好好的观察异母弟弟范梧桐,最好是能掌握范梧桐的弱点,在他不得不离开项氏时,可以放心的将项氏交托到范梧桐手中。 "你怎么不答话?不会是又想走吧?你离开得够久了,我的年纪也大了,公司需要你啊!"项镜平这时紧张了,他可不希望刚捡回的儿子,马上又转头离开。 "我这么多年不在公司,公司不是照样屹立不摇,反而成长快速,公司有我没我,我想是无差别的。"他还在考量是否要回公司,回项氏代表着他肩上的负担又将是沉重无比,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过惯了自由的生活,突然间又要将他束赙住,是太勉强了。 "谁说没有差?项氏需要你!我和你妈同样需要你,不许你再随随便便离开。"项镜平有些恼了。端看范美瑶小动作频频,而项子骥又对公司没啥企图心,教他怎能不忧心仲仲。 “范梧桐下是做得很好吗?"上了车后,项子骥方提起范梧桐,没有隐瞒他知道范梧桐的事。 "他?!原来你知道有他。"项镜平不层的哼了哼。无论范梧桐如何努力,为公司争取到许多的大客户,在他心底范梧桐仍旧比不上项子骥的一根小指头,范梧桐休想取代项子骥。"我可不想留他在公司,之前会招揽他进公司全是因为你离家,让我于万下得已之下,只好找他回来帮忙,现在你回来了,他也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项镜平毫无保留的对着儿子说出他的计划。 "爸,您这么做对他并不公平。"虽然对范梧桐并没有兄弟之情,可是他仍觉得父亲的做法是个错误,莫怪会使范梧桐内心埋下不满的种子,皆因父亲所引起。 "公平?我为何要对他公平?我可不承认他!"路上的陌生人所能得到他的笑容远比范梧桐要多上太多。 "爸,他可是您惹下的风流帐,您想不认帐吗?"项子骥摇摇头,不希望父亲将来会后悔。 "我是不认这笔帐,他不过是我外头那些微不足道的风花雪月下的产物,当初我没要他的母亲生下他,是范美瑶执意要生下他,我何需认帐?况且这些年我让他进入项氏工作算是对他仁尽义至,他敢抱怨吗?"项镜平一直认为他对范梧桐母子二人够好了,他们母子两人该满足了。 "爸,您该站在不同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父亲这样的态度,只会让范梧桐对他的怨恨更加深厚。 "得了!他们的事不值得我花费时间去想。"项镜平不耐烦的挥挥手,厌恶的眉间打了好几个皱折。 "爸,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别马上将范梧桐赶出项氏。"他还得多些时间来观察范梧桐,看看冯清秋是否真是范梧桐最大的弱点,倘若是的话,他得好好利用才行。 "不用考虑了。"项镜平马上否决他的提议。 "爸。"项于骥仍想劝说他。 “好了,别净是跟我扯些恼人的事,来聊聊你的事吧!"再继续谈范梧桐下去,他会郁闷得整天没好心情。 "我的事没啥好聊的,不就是那样。"他耸耸肩,没啥聊自己的欲望。 "唉!我不问,不过,等你回家后,你妈也会问的。"项镜平没再与他争论,儿子回来就好!他已心满意足。 父子俩就这么一路闲聊回家,回到大门开敞、迎接项子骥归来温暖的家。 第八章 项子骥的归来在项氏造成轩然大波,每个人都抱着看戏的态度,想看看私生子如何与东宫太于斗。 聪明的人早就表明自己的立场,支持项子骥,因为他们了解项镜平属意的接班人是项子骥而非范梧桐,他们可不想因表错立场而丢了饭碗。是以站在范梧桐这边竞无一人。事实上,有更多的人等着看范梧桐落魄地离开项氏。 在项子骥买机票回国时,范梧桐便已得到消息,他亦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准备适时给项镜平致命的一击。 一大早,范梧桐不意外的被项镜平召见,在项镜平的办公室里,他头一次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兄长——项子骥刚毅;范梧桐斯文,两个人势均力敌、实力相当。 项子骥的气势是形于外;范梧桐的气势是形于内,项子骥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范梧桐;而范梧桐则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项子骥。 项镜平没发现波涛汹涌的情势,目光不耐的瞥了范梧桐一眼。再过不久就可以将这家伙踢出项氏了,姑且再忍受他一会儿吧"总裁,请问您有何吩咐?"范梧桐佯装未察觉项镜平的心思,问候着。 "嗯!还记得我先前希望你娶林经理的女儿这件事吗?"既然儿子已回家,就没必要将林经理的女儿嫁给范梧桐、做监视的工作了。 "我记得。”范梧桐隐约可猜到项镜平接下来要讲的事了。 项子骥于一旁挑挑眉,是赞赏范梧桐擅于扮演眼前不懂得反抗、毫无主见的角色,他扮得如此像,莫怪父亲不曾起疑。 "她已有了意中人,你不用娶了。”一二两句便想打发范梧桐。 “是。”范梧桐于心底冷哼,项镜平这个老狐狸果真是奸猾狡诈,儿子一回来,就想马上将他一脚踹开。 不过,在项镜平面前,他永远都不会持反对意见,他一味的顺项镜平的意,同意项镜平的决定。 "很好。"他的乖顺,令项镜平满意的颔首,他可不许范梧桐有反抗他的机会。 "爸,你不帮我们互相介绍吗?"项子骥忽然开口。 "子骥!"项镜平低喝。在他心底范梧桐是不配认识他的,他怎会在明知他的感受,还一迳想认识范梧桐。 范梧桐在听见项子骥的要求后,不动声色,没有看向项子骥,泄漏他心底的感相i。 项子骥会想认识他?应该是知道他是项镜平在外头的私生子,想认识他的原因为何?是想知道他这个私生子有无能力与他争夺总裁之位吗?呵!对方可晓得他的目的从不在总裁之位? "我是项子骥。"既然父亲不愿为他俩引荐,干脆由他自我介绍吧"副总裁,您好!欢迎您回来,我是业务部经理范梧桐。”范梧桐笑笑的和他招呼,同时介绍自己,对项子骥是恭恭敬敬,视为上司,像对待项镜平般。 "你好,我很早之前就想认识你了。"项子骥晶亮的眼眸写满兴趣。 "不敢当。”范梧桐可不认为项子骥会欢喜有他的存在,暗自猜测项子骥表面上对他抱持善意,究竟葫芦里是卖什么药。 "子骥!"见儿子居然与范梧桐相互握手,项镜平看得是七窍生烟真是可恶项镜平狠狠的瞪向范梧桐警告他,莫再与项子骥亲近,否则有他好看。 项子骥不介意的笑了笑。范梧桐在听见项镜平的轻喝时。嘴角噙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果然他是不配和东宫太子平起平坐,恐怕在他和东宫太子握手时,还玷污了太子的手。 思至此,他的笑容中加入更多的寒意。 项子骥一直留意着范梧桐,自是没忽略他的自嘲与陡然泛起的冷意。父亲的做法真的是过分了点,同样是儿子,却有着天壤地别不同的待遇,莫怪范梧桐会恨,换做是他,相信他会采取比范梧桐更激烈的手段。 “我想范经理应已有喜欢的女孩,林经理的女儿有了意中人,正好不会坏了两段美好的姻缘。"项子骥是故意提起冯清秋来,看范梧桐会有怎样的变化,可阶未如他所愿,范梧桐的情绪不再有半点波动。 “是吗?你不会是喜欢张盈柔吧?"闻言,项镜平不满地问。他可不许范梧桐在没他的同意下娶张盈柔,他不想在儿子归国后又节外生枝,倘若范梧桐娶了张盈柔,他毕竟还是不能不给张董面子,赶范梧桐出项氏。 不!他可不愿意!范梧桐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滚回属于他的角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 “不!我没有喜欢的女孩。”范梧桐坚持的否定。其实在项子骥提起他喜欢的女孩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冯清秋纤细的身影,然而随即被他抹杀,他不再喜欢她了,他的生命中不再有她!他要努力将她的身影自脑海中除去,最好是从此以后遗忘世间还有这个人存在。 "是吗?"项子骥下信。明明有个冯清秋待在他的公寓里,他还要否认? "怎么?子骥,你是听到了什么传言吗?"项镜平紧张了,深怕范梧桐背着他真与张盈柔交往,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范梧桐无畏直视着项子骥,企图由项子骥的眼中瞧出端倪来,在项子骥的眼底,他瞧见了了然,不会是项子骥知道了什么事吧? 不!不可能!项子骥多年来人一直待在国外,哪会知道他的事?但他马上想起他派人调查项子骥的事,既然他可以让人调查项子骥,同理可证,项子骥也可那么做。 项子骥知道了冯清秋的存在吗?他产生了怀疑。 倘若是的话,他不得不怀疑项子骥的企图,项子骥恐怕是和项镜平一样容不下他的存在,妄想除去他他们想除去他可以冲着他来,就是别动冯清秋一根寒毛,不然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不过在尚未明了项子骥的动机之前,他不会泄漏半点口风给项子骥,让项子骥站在更有利的立场打击他。 “没什么,我只是猜测以范经理的一表人材,应有红粉知己才是。"项子骥笑着摇头,没说出他知道冯清秋的事来。他留意到范梧桐的情绪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可以随时像猛兽攻击过来。 “哼!像他这样的人哪会有红粉知己?"项镜平厌恶的皱着眉,不以为会有女孩喜欢上范梧桐。在他的观念里,范梧桐的身分根本不值得让人喜爱,还有他那个傻儿子,说什么范梧桐一表人材,在他看来,子骥才是一表人材、潇洒不羁,会是所有女孩儿喜欢的对象。 “总裁说的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会有红粉知己。”范梧桐采低姿态附和项镜平的话。可他的心却不期然的被项镜平伤了。像他这样的人?怎样的人?私生子吗?项镜平怎么不想想他私生子的身分全是拜他所赐,他以为他愿意当私生子吗?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好过当项镜平的私生子,来遭受他的糟蹋。 "爸。"项子骥觉得父亲说的是太过分,出声阻止。当然他对范梧桐的态度也是加以防范,总是他的父亲,他得防着不让范梧桐伤了父亲。 "如果总裁没别的吩咐的话,我先下去了。"懒得再看他们的父子亲情,那是他所不层的,他轻声告退。 "去!去!去!"如驱狗般驱逐范梧桐离开他的视线。 项子骥无奈的长叹,对于父亲待范梧桐的态度恐怕是他无能为力了。经过这么多年,他还以为父亲脾气已有改变,结果仍是本性难移。 "是。”范梧桐顺着项镜平的意退下。 "等等!范经理,不知你对“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句诗有何感想?"项子骥在他离开办公室前唤住他。 霎时,范梧桐停下离去的步伐,半垂着眼睑,于心底品味着项子骥所念出的诗句,同时得到一项讯息,即是项子骥已知晓冯清秋的存在。 "副总裁,您说呢?"他不答反问,然后便开门出去,下曾停留。 他的反问让项子骥心底有了更多的笃定,果不出他所料,冯清秋恐是世间唯一能使范梧桐停下步伐的人。 "子骥。你怎么净是和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项镜平不懂的问,完全不知儿子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不过是和他开个小玩笑。"项子骥轻声笑了笑,更加有拜访冯清秋的决心。 "啧!没事少与他有所牵扯,你的格调会被他贬低的。"项镜平提醒着他。 项子骥笑了笑,并没有答应。 "你是说冯清秋已离开范梧桐的公寓?是范梧桐想和她撇清关系吗?"项子骥仔细玩味属下带给他的消息,让冯清秋离开,是范梧桐所想出应对他的方法吗? 呵!会是他所念的诗句所带来的效果吗?范梧桐怕他会针对冯清秋,甚至拿冯清秋来做为要胁? "详细情形我也不晓得,只知道冯清秋前些日子已离开他的公寓,回到自己的住处。"他亦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尚未找上冯清秋,范梧桐已和她分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在我们回国之前离开的?"项于骥挑眉问。 "是的!我在猜会不会范梧桐已不喜欢她,所以和她协议分手。"他暗自揣测事情的经理。 "不!不太可能,光看范梧桐今日的表现,即可知晓冯清秋在他心底还占有一定的分量。"项子骥摇头否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范梧桐和冯清秋分手?他非常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他回国之前分手,是两人起了争执吗?他们为何起纷争?是因为范梧桐同意娶林经理的女儿所起的吗? 不!不可能!没有人能撼动得了冯清秋在范梧桐心里的地位,林经理的女儿根本造不成阻碍,那到底原因何在? 项子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也不晓得。"属下耸耸肩,他对范梧桐的了解可没少爷来得深。 "由范梧桐的身上,我瞧是看不出端倪来,冯清秋那边你有没有派人注意?"看来只有从冯清秋那边下手打探了。 "有!她近来深居简出,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离开了范梧桐,她似乎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他早派人暗中监视冯清秋的一举一动,结果冯清秋无聊的作息,让监视她的人苦闷得直想回绝这项差事,实在是因她的生活没半点刺激有趣的事发生,教人如何再有兴趣跟监下去。 "果然她还深爱着范梧桐,那……范梧桐可曾踏上她的居所过?"他想知道范梧桐究竟是真,抑或是假的和她分手。 “没有!别说是人,他连一通关心的电话都没打过。由此可见,他是铁了心不见冯清秋。"他直觉认定冯清秋是惨遭抛弃的可怜的女人,爱人不要她了,她却仍守在原处,等待爱人有一天会回头,真的是太傻了。 “这倒是有趣丁!他能这么无情的对待心爱的女人?!"他不以为范梧桐不爱冯清秋。相反的,他倒觉得范梧桐是爱惨了冯清秋,不肯见冯清秋,不仅只是冯清伙一个人饱受情爱折磨,范梧桐同样被相思磨得遍体鳞伤,只是范梧桐没表现出来罢了。 "啊?"事实真会如少爷所猜测的那样吗?他不得不怀疑。 “不用感到讶异,我对范梧桐其他的事无法有把握,但单就他爱冯清秋这件事,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同样是深陷情海的男人,他怎会不明白隐藏在范梧桐骨子里对冯清秋的激情狂爱。 “那……他爱人的方法可真特别,还将冯清秋驱离,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他以为爱一个人就会想和对方朝朝暮暮相处在一块儿,怎地范梧桐却和常人不同。 "定有事让范梧桐放手,不然以他的个性,岂会让冯清秋轻易离开。"爱得愈深,占有欲也就愈深。像范梧桐那样的人,所拥有的占有欲自是比别人要强烈许多。他得找出原因来。 "去找冯清秋吧!"项子骥笑着道。 "可是……可是会不会太突然了?"他急得支支吾吾,直觉告诉他,这事绝不能让范梧桐知晓,不然就完了。 "怎会,你快去准备吧!"项子骥才不管突下突然这个问题,所有的问题都等着冯清秋来解答,他要立刻见到她。 "是。 两人来到冯清秋的公寓外,并按了电铃拜访。 “谁?"在屋内听闻到电铃声的冯清秋出来开门。门一开,见是两个西装笔挺不认识的男人,她先是一愣,尔后机警的退后,与他们保持距离。 "冯小姐,你好,敞姓项。"项子骥笑笑的向她自我介缙。 “我并下认识你。"项?应是梧桐父亲那边的人,可是她和他们不熟,而且又不知他们为何会找上她,所以她还是小心的戒备着。 “可是我却知道你的存在,冯小姐。"项于骥认为她的警觉性不够,如果他是歹徒,早就入侵到她屋内了,哪还能跟她文雅的交谈。 “你……找我有什么事?"冯清秋咬着唇办轻问。他们不会是范梧桐派来的人,他说过不再见她,况且他向来独来独往,所以她猜测,他们会不会是项镜平或是范美瑶所派来的人。 “冯小姐,你是打算和我们站着说话,不请我们入内吗?"项子骥望着她表情的变化,不意外见到她想起范梧桐的表情。 很好!明明是郎有意、妹有情,为何会分开?这令他更加想知道原因了。不待冯清秋同意或反对,他迳自大方地推开门进入,坐在沙发上。 "你……你们!"冯清秋头一次遇到如此无礼的访客,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嚣张?她都还没请他们进门呢她不悦的跟在他们后头进门,气得想下逐客令,不过既然他们可以厚着脸皮闯进来,想必是不会理会她的逐客令了。 登时,她泄气的把要赶人出门的话给吞下。 "为了以防你会拒绝我们,所以我们自己进门内,希望你不见怪。"项子骥没将她的怒气看在眼底。 "你们到底为何而来?"她忿怒地冶着声问。是因为梧桐要娶妻了,是以他们特地前来警告她别再和梧桐在一块儿吗? 呵!倘若如此,他们未免太后知后觉,她早和梧桐分手,并且答应他永不见面,又怎可能跑去拆散他的良缘。 "我叫项子骥,不晓得冯小姐知不知道我。"项于骥说出全名来,让她心里有个底。 项于骥引是梧桐同父异母哥哥。他为何要来找她?据她所知,他离开台湾多年,对梧桐应也没有所谓的兄弟之情。既然如此,他会出现在她面前就未免太匪夷昕思了。 “由你的表情中,我得以知道你是晓得我的。这样正好,我也犯不着重新自我介绍一遍。"在说话的同时,项子骥仔细将她打量过一遍。 嗯……该怎么说呢?她长得不是倾国倾城,面貌仅是清丽而已,但却有她特殊的魅力所在,莫怪范梧桐会那样爱她,在和她分手多年后,对她仍念念不忘,甚至再和她重续前缘。 “明人不说暗话,说出你来的目的吧!"总觉得他是特意上门挑衅,自离开梧桐后,她连日来食不下咽、夜不安寝,精神已绷到极限,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是以无法再对他保持好脸色、好脾气。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探知你离开范梧桐的原因。”毫无隐瞒将他的目的道出,全部托盘而出也省得浪费时间和她周旋。 "那不关你的事。"她不晓得项子骥的存在对梧桐是敌是友,所以她不会泄漏半点事给他知晓,况且与梧桐分手的事属于她个人的私事,他更是没有立场知道。 "我是关心你和范梧桐。"项子骥笑了笑为自己找个解释。真是关心吗?事实上好奇的成分占得比较大。 可惜冯清秋不相信他的话,对他的态度仍是采取保留。 "好!不谈你们分手的原因,我问你,你对范梧桐的了解有多深?"既然她下愿意谈,那么他便顺她的意改变话题。 她选择了沉默,不愿将梧桐的事透露给他知晓,在她心底已将他归类为对梧桐有害的人物,虽然她离开了梧桐,可是她还是必须保护他,不让他受半点伤害,他受的苦够多了!如果可以,她愿意代他承受所有的苦难,只求他能过的幸福。 "不愿意告诉我?没关系!我再请问你,你可知道他在项氏的职位?以及他私底下所做的事?”项子骥再继续追问她。 梧桐私底下做的事?他所指为何?是暗指梧桐做了什么下该做的事吗?不!不可能!梧桐不会做出非法的事来,她相信他!她绝不会相信项于骥的片面之词。 冯清秋忿忿的撇过脸,没意愿听他再继续说下去。 "你和他相识多年,你应晓得他对我父亲的恨,他表面上是照着我父亲的话去做,当个乖乖牌,可是私底下的他实则不然,他暗中想搞垮项氏,你可知情?” 没有答话,可是她却被项子骥的话给震惊住了。梧桐想弄垮项氏?!不无这个可能,再想到梧桐眼瞳中深层的恨意,即知项子骥非刻意造谣,梧桐是真的想弄垮项氏做为报复。 "就我所知,他近来脚步加快不少,我想再放手让他继续下去,要下久,项氏就会宣告破产了。"他云淡风清的诉说着好像与他无关紧要的事。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久久,她才开口问。 “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心爱的范梧桐在上班时做了些什么事,并无其他目的。"他一副好心告诉对方有关爱人所作所为的模样,教人见着为之气结。 "项氏从不是梧桐的,就算项氏倒了,也与梧桐无关。"她试着不去想当项氏倒闭后,会有多少人失业。 "没错!项氏的确不是范梧桐的,他也不用去关心项氏倒后所衍生的问题,项氏员工的生与死一概与他无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项氏倒闭,谁会遭受到最大的打击?"他定定看着她反问。 冯清秋转头看他,没有答话,其实她心底早有了答案,她知道梧桐想打击的人是谁。 "是我的父亲项镜平,也是范梧桐的父亲项镜平!范梧桐非常聪明,明白项氏是父亲一生的心血,所以他以弄垮项氏来打击父亲,我得说他下的这步棋非常正确。"他夸赞范梧桐是个非常厉害的敌人,凡与范梧桐作对者,绝下会落得好下场。 "项镜平从不曾承认过梧桐,他不算是梧桐的父亲。"她明白梧桐的苦与怨。其实,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改变他,让他变得不再愤世嫉俗,可是她是没那机会了。 梧桐可以过得更快乐的!他值得!他不需要再为父亲承不承认他这个问题悲忿。 可……可事实已到她无法挽回的地步,她能怎么办?就让项氏倒闭、项镜平遭受打击吧她其实是感到自责的,因为她认为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要负绝大的责任,是她把梧桐逼上这条路,在所有人责怪梧桐时,她得站出来为他说话,在没有人支持他时,她要永远支持他。 因为她爱他!尽管她用了错误的方法来爱他,她仍是深爱着他。 "你的话可是代表范梧桐的心声?"项子骥问着她。她是这世间和范梧桐最亲密的人,也是唯一能影响范梧桐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影响范梧桐,让范梧桐别将事情做绝。 "你怕了吗?怕项氏一倒闭,你就不再是副总裁,一切得重新再来过。"她反问。他比梧桐要幸福太多、太多了,见着他,她几乎要为梧桐抱不平,同样是项镜平的儿子,为何梧桐要吃上那样多的苦头引"我怕?我是怕!我怕我父亲会自此一蹶不振,他是我的父亲,虽然他对范梧桐的做法是错的,我仍不会希望他因此事而意志消沉。"他不想让父亲遭受绝大的打击,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他自私的选择站在父亲这边,保护父亲。 “范梧桐?你叫梧桐为范梧桐,由此可见,你也和你父亲一样不承认他。"冯清秋为梧桐感到难过的摇头。 常人最容易得到的亲情,恐怕是梧桐这一生中可望不可即的情感。 项子骥静了静。她说的没错,在他心底,他从没真正将范梧桐当成兄弟,他无立场反驳她的话,只能默认。 "无话可说了吧?你们项家对梧桐向来都不仁慈,请问你们还要梧桐怎么?拿张热脸去贴你们的冶屁股吗?梧桐不会那样做,他会以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讨回公道。"她不以为梧桐会为了认祖归宗而被项家糟蹋,这是他的反击!亦是他最深沉的悲痛假如能选择,她相信梧桐也不愿以这样的方法让项镜平发觉自己的过错!是他们将他给逼急了,这能怨他、怪他吗? "我知道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对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目前他的脚步似乎太快、太急,我不希望他将事情做绝。"他说明自己的立场。 "你不希望他做绝,所以跑来告诉我?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她觉得十分可笑,或许他不晓得她根本无法影响梧桐任何事,他来告诉她,不过是白费力气、浪费口舌。 “这世间唯一能令他改变主意的人,唯有你!"关于这点,项子骥十分有自信。 "很可惜!项先生,您猜错了。我无法使梧桐改变主意,恐怕您得另找他人说项。"她摇摇头,嘴角噙着悲伤的笑容。 "我的直觉不会有错,他深爱着你!你说的话,定可以让他加以考虑。"项子骥非说到她亲自出马下可。 "如果你是在同我开玩笑,我得说这个玩笑非常好笑。"爱她?不!梧桐恨她都来下及了,怎可能还会爱她?他们约莫是想不出其他好法子来,便撒谎诓骗她。 "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冯小姐,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不想见一个老人失去斗志、垂丧不已吧?"项子骥试着对她动之以情,企图打动她的心。 "项先生,容我请问您,当初您会离开台湾,是否也与令尊有关?"她曾听闻项子骥因为项镜平阻挠他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所以愤而离开台湾的传言,便大胆反问。 "是的!可是他还是我父亲,我不会想见他哀哀自怜。"他不会为了旧事而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打倒。"冯小姐,我希望你能让范梧桐改变初衷。"他再一次请求。 "我不会改变梧桐的任何决定。"虽然她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但她也没立场妄想去改变他。 “范梧桐他……并没有要娶林经理的女儿。"项于骥再跟她透露有关范梧桐的消息。 冯清秋一愣,并未接话。其实梧桐娶下娶其他的女人已与她无关,她根本无法回到他身边,他娶或下娶,干她何事? "项先生,如果您今日要说的话皆已说完,您可以请回了。"不愿再让他带来的消息扰乱心情,她下达逐客令。 "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了,希望你能对我所说的事多加考虑。"清楚感受到自己的不受欢迎,项子骥也识相的离开。 "我们走吧!"项子骥朝身边的人道。 "是。 目送他们离去后,冯清秋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沙发中,想着项子骥所说过的话。无法否认,项子骥的话带给她绝大的影响,她没想过梧桐会想要报复项镜平,她以为梧桐顶多兀自生气,不会有所行动,没想到他早有行动,企图瓦解项氏。 究竟他计划了多久?他真那么恨项镜平吗? 她从未见过项镜平,可是光是用想像的就觉得难受,梧桐正在做的事,恐怕会令他将来后悔不已,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梧桐铸下大错吗? 项镜平的确有错,他对梧桐的态度太过于差劲,以至于使梧桐心生怨怼。可是,梧桐不该以那样激烈的手段做为报复啊她不想见梧桐将来会悔恨不已……但她已承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悲剧发生? 她的心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九章 在冯清秋终咬着牙下定决心到梧桐的公寓去时,门铃响了。她纳闷着在此时又会是谁来找她,尽管满腹疑惑,她还是起身开门。 门方打开,便见梧桐神色不善的倚在门外瞪她。 "梧桐?"他怎会来找她?由他的表情可看出他绝非单纯前来看她,而是有事正惹恼了他。 是她吗?冯清秋不由得猜想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他如此不快。 "他有没有来找你?”范梧桐越过她进入屋内,便觉里头的空气凝滞难闻,是项子骥停留过的痕迹!他可以明确的感受出来,倘若项子骥没来,屋内的空气定会是清新舒服的,他完全分辨得出讨人厌的气息。 “有。"跟随在他身后带上门,没有任何隐瞒。虽然他是因项子骥而不得下踏入她的屋内,但她的内心仍是下可自制的涌现一股喜悦。 "他说了什么?”范梧桐双手插进口袋冷然地转身问她。该死!他居然晚来一步,竟然让项子骥接近了她可恶!他气恼的在心底低咒着。 “他……说了你对项氏的计划。"她轻轻低喃。 “然后呢?我不以为他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他希望我能劝你打消这个计划。"她接着道。 “呵!他以为你是我的谁?能轻易让我打消念头?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不层的由鼻于发出冶哼。心底则是为项子骥狡诈的计谋着实感到不悦,不愧是老狐狸的宝贝儿子,竟然想出由清秋这边下手的方法,不过项子骥太小看他了,他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既然他对项氏的计划已策划多年,必定是不可能会因某些小小的因素而改变初衷,恐怕项子骥是走错方向了。 "我……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是啊!梧桐说的没错,她岂能轻易使他改变计划,在梧桐心底,她什么都算下上。 "他还有说些什么吗?”范梧桐再继续追问,想得知项子骥所有对她说过的话。 "没有了。"她缓缓摇头,不敢告诉他有关项子骥说他爱她的事,那是项子骥想用来说服她帮他的谎言,绝非事实,她街有自知之明。 "你又骗我了!"他精准的看出她在说谎!她为了什么而说谎?难道是为了项子骥?!不!他不准她为项子骥而对他撒谎可恨的项子骥!因为清秋为项子骥撒谎,使他对项子骥的怨恨更加深厚了。 "我……”本想说没有,但她又不想再次欺骗他,唯有选择沉默。 "想说你没有骗我吗?你当我是傻子?光是你那双逃避我的双眼,即可看出你在为他说谎,到底他对你说了什么话,值得你为他对我说谎?"他执意要追究到底,非问个水落石出下可。 她不想说!她怕说出来后,会遭他狠狠地嘲笑,笑她的下自量力,可他偏直逼她回答,她该怎么做? 说或不说?登时,她的心陷入两难。 "你好!说谎说上了瘾。"见她不说,范梧桐忿忿的点着头。在赶她离开他的公寓后,他的脾气愈来愈差,原来一派斯文的模样也不复再见。 "我不是!我不是!"她用力摇头。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会愿意对他说谎的。 "你不是吗?"他哼了哼,压根不相信她。"骗子!"随即,他口气里透着鄙夷。 一声骗子将她彻底逼退到死巷中,她难过得全身颤抖。她不是骗子!她下想当骗子!她不要!她不要承受他鄙夷的目光和口吻!尽管他不爱她了,她也不要他那样对她!不要她的心一声声的呐喊着,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她,猛然抬首看着他道:"项子骥说你深爱着我。 她一字一字说道,双眸不曾离开过他的脸庞,她要看他的表情,不管是鄙夷还是轻蔑,她全认了。 竟出乎她意料之外,梧桐的表情并非是鄙夷——他先是不自在的胀红了脸,尔后粗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她不晓得该如何解读他的表情,该说他是气忿项于骥胡乱造谣呢?抑或是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 会吗?真的会是那样吗?她的心涌现出小小希望的光芒,期望答案是后者。 "梧桐,他说的对吗?你还爱着我是吗?"她轻轻的问出心里的疑问,乞求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项子骥在胡说八道你也信?你未免太好骗了!难怪还让他进屋里来,我猜他见到你的第一句话是说我还爱着你,于是你就傻呼呼的让他进屋。"他坚决否认。甚至恶劣的将她的行为解读为一个花痴女,被项子骥耍得团团转。 该死的项子骥!他爱不爱清秋不关项子骥的事,他凑什么热闹来着?是嫌日子过得太无聊吗?很好!既然如此,他便成全项子骥,让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感到无聊,相反的,会恨下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可供使用。 “是啊!我的确是好骗。"她苦涩的嘲笑自己。由他的表情她已知晓,就算他是爱着她的,也会死不承认,缘分已尽,她何必再苦苦强求。 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再追问下去的结果,受伤的人始终是她!她……放弃了。 "如果你不想再当傻子的话,就别再和项子骥见面。"其实,他想说的是严禁她再和项子骥见面,可是那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唯有故做潇洒让她自己选择。 “不会了,我不会了。"傻子当久了也是件可悲的事。她累了!不想再和项家和他有所牵扯,事情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以前是她一直不愿放开手,才会纠纠缠缠牵扯下断,现在只要她肯放手,便会感到轻松无比了。 所以她要放手,真正放弃这段感情。这回是真的,她不会再做自我欺骗的事。 范梧桐察觉到她表情有异:心底涌现出层层的不安,但他试着强压下,不让那股不安强占他的心,破坏他的思考能力。 "那样最好。"他用力甩甩头,甩去不安的因子,冷漠道。 "梧桐,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年岁已大,请你不要将事情做绝好吗?"她不想他将来后悔,是以冒着会惹他勃然大怒的危险劝他。 "你以为你是谁?真信了项子骥说的话吗?还是你根本没将我的话听进耳里?”果然范梧桐气恼了,全身似冒火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她曾经是与他最亲密的人,她该明白他的苦、他的恨!既然如此,她怎敢要他收手?她怎能? "我们不能算是朋友吗?"情人做不成,他们总相识多年,莫非连朋友二字都称不上? "朋友?我不需要你来当朋友。听到没?!我不需要。还有,记得,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从来就不是。"鬼才愿意当她的朋友。 "那……以一个过路人的身分呢?"是了!她怎会忘了他曾说过的话,事到如今,她有何办法?只好将自己当成是陌生人。 "够了!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赫然命她住嘴。他受够了她为项镜平求情的低姿态,都是项子骥的错,若非项子骥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她定不会同情项镜平,跟着要求他收手。 好个项子骥,肯定是怕他弄垮了项氏,使他丢了总裁的宝座,才会前来求助于她。既然如此,他更是要让项子骥无法称心如意,总裁的宝座他是不会让项子骥坐上。 "梧桐……"是怕!是骇!惊恐他会说出更伤她的话来,她竟然没胆再劝他。顿时,她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悲。 "好好的当你的小学教师,懂吗?"他已豁出去了。实在是太生气,因为项子骥找上她,因为她为项镜平说项,一连串的原因结合在一块儿,将他的复仇之火推上顶点,倘若他再不回敬项镜平对他的"好",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范梧桐的嘴角凝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带有决断。 不定了决心,也确定她不会再干扰他的决策后,他扬着笑容转身离开。 "等等!梧桐。"冯清秋忽然唤住他。 他定住身,没有回头。 "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你自己。"虽说要了断这段情缘,但她仍是关心他的,不忍见他再受到伤害。 "你在说什么?!会受到伤害的人会是项家人可不是我。"她的关心让他心生暖意。不过对于她的论点,他是持相反意见,他是来复仇的人,岂会受伤?她未免想太多了。 "不!我不想见你在伤害他们的同时,也伤到你自己。"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真让项镜平垮台。梧桐的心就会好过吗?她不以为然。以梧桐的个性,定是快乐不了多久,内心便会开始自责,甚至是后悔。她只希望,他能给大家留点后路,别赶尽杀绝,将自己的未来也赔了进去。 "嗤!"他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觉得是她太杞人忧天了。 背着她摆摆手,没说再见是表示不会再与她见面,他潇洒地离开了她,挟带着大量怒火,准备一股脑全倾泄给项氏父子。 冯清秋忧心仲仲看着他离去,神色黯然的半垂着眼睑,她仍没有劝服他。唉!早知下可能劝得了他,不是吗?为何还要感到难过? 就这么结束了吧!就这么结束了吧她的双腿于瞬间失了力量,跪坐在地上,凄迷的眼瞳一瞬不瞬的凝望着最后看见他身影的地方。 他的离去为盛夏带来绝冷的空气。 在项子骥回到项氏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范梧桐即被众多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身,结束他在项氏的实权。 项子骥的归来犹如让项镜平吃下定心丸,就算将范梧桐踢出项氏亦可高枕无忧,项镜平毫不留情面立刻要范梧桐打包走路。 离开项氏于范梧桐无所谓,反正他早将计划策划好,就待像骨牌效应般快速推动,而与他亲近的杜牧谦受到连坐法,跟着被革职。事实上离开项氏于他或杜牧谦皆无影响,他早在进入项氏时,便有离开的准备,所以他趁着还待在项氏时,广布人脉、打好公关、做了多项投资,现在就算是没工作也饿不死他,端看他愿不愿意再下商场与人厮杀开疆辟土罢了。 最难过的人算是范美瑶,亏得她千算万算仍算不过老狐狸。在项子骥回国后,没了利用价值的她,连进项氏都没有办法,只能兀自气得捶胸顿足,痛咒项镜平没良心。 所幸先前项镜平买给她住的别墅是登记在她名下,使得她在儿子失势后,还有房子可住,否则她一定会气得脑中风。只是到外头走动已丰采不再,没有人肯再好好的招呼她。至于先前为儿子所说的那门亲事,在确定梧桐被赶出项氏后,张家避她有如蛇蝎,压根不承认有过这么回事。 她命苦啊!老天爷是注定下让她有好日子过,总在她最意气风发时,又收回属于她的一切。 苦啊范梧桐没急着告诉母亲无需再担忧他的将来,他仅是坐在家里等着看——看项氏父子尝到打击的嘴脸。 他离开后,先前埋下的暗椿立即起了效应。公司里一件件的大生意出了问题、引发客户不满,股票下跌,这样还不只,许多长久以来和项氏合作的客户,突然中止合作计划,不再跟项氏下订单,这犹如雪上加霜,让项氏更加难熬。每天打开报纸经济版,便可见报上报导着项氏正遇上前所未有的大危机,以及股票日日下跌的消息。 项镜平被搞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可以猜想这是有人在扯他的后腿,却又猜不出对方是谁,让他为之气结。 范梧桐噙着笑,看着他为项镜平制造出来的麻烦,他衷心期待项镜平倒下的那天快点到来。 项子骥的确是太快回到台湾,倘若不是项子骥在项氏撑着,项氏早成了明日黄花,岂能再苦撑着。 项子骥的硬撑代表他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方能看到项镜平瘫倒的画面。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项子骥知道这一切全是出自他之手,为何没对项镜平说出事实?为何项子骥不肯说? 莫非是怕项镜平知情后,所受的打击会更深?以项镜平厌恶他的程度,倘若知情,肯定会精彩万分,他已快等下及对项镜平公布答案了。 于享受得意的快感时,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清秋的脸庞,那是一张为他人乞求的小脸——竟是为了那个可恶的项子骥和可恨的项镜平为何她要帮他们父子俩说话? 口口声声说爱他,结果她的做法却都让他看不出她是爱他的!她能不能选择以他看得懂的方式来爱他? 她先是以爱为名与他分手,将他推入她口中他所谓的渴望和乞求。但瞧瞧他得到了什么?不是她自以为的幸福!他所拥有的是愈来愈深厚的憎恨接下来,她竟然还要他原谅项镜平?! 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他;她那样的做法根本不是爱他啊究竟她懂不懂?他要的不是那样的爱。 他疲惫的抹抹脸。 下!不行!他快被她洗脑了!不是已将她自他的世界中推离了吗?为何还要想起她?为何要忆起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娇、她的嗔……想起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想起她为项镜平求情的事来? 不该的!不该如此!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会随着他这次的报复行动付诸风中,待项镜平倒下后,一切便结束了;而他受缚的心亦将得到解放他会再度回复从前的快乐,他将拾回失落的欢笑——他如是深信着。他就快要得到他想要的了!他下会轻言放弃!绝下!下管任何人前来说项,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嗜血的因子再度在他的体内狂猛的舞动着,挥舞出夺命的光彩。 他的双手将为他自己讨回公道,而项镜平就要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下已了。 他会亲口告诉项镜平,揭发阴谋背后的答案,他极度渴望欣赏当项镜平听着他宣布答案时的脸色,将是如何精彩、美妙。 在范梧桐得意的微笑之际,杜牧谦走了进来。 “范先生,项子骥在外面,说是有事找您。"离开项氏后,杜牧谦是留在他的公寓内与他操纵一切。令他意外的是,在公寓里,杜牧谦瞧见了先前留在这里的女人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本来他心是想,既然那女人被范先生赶走了,那么留下来的东西也没用,该清理掉。在他要代为清理时,却被范梧桐大声喝止住,范梧桐不许他移动那女人的东西,连碰触都不准。 由范梧桐勃然大怒的模样即可猜出,那女人在范梧桐心底占有的分量是无人可比拟的。只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范梧桐是那样在乎那女人,为何还会让那女人离去?不是更该将她留下吗? 只是,杜牧谦仍没胆将疑问问出,是强硬压抑在心底,不过往后他在公寓里活动,总是小心翼翼,没能敢碰那女人留下来的东西一分一毫,他怕再惹怒范梧桐。 他这条命是范梧桐救的,早将命卖给了范梧桐,没有范梧桐的命令,他是不敢有所违抗的。 杜牧谦想起了多年前差点死在流氓手中的自己,以及出手救他因而受伤的范梧桐,其实范梧桐当时可以像旁人一样佯装没看见,不插手管这门闲事,可是范梧桐插手了,于鬼门关前救下他这名无父无母、常年在暗巷中打滚的他。在他得救后,他便立誓要报恩!报答这世间第一个对他伸出援手、关切他生命安危的恩人。 所以不管范梧桐交代他怎样的任务去达成,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会努力做到最好,不至于让范梧桐感到失望。 "哦?他来做什么?求情吗?有意思。议他进来,牧谦。"敌人特地上门拜访,令范梧桐嘴角凝起一抹血腥的光芒,很好!他尚未找项子骥算他找上清秋那笔帐,项子骥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不用他再浪费时间去寻项子骥晦气。 "是。”有了范梧桐的同意后,杜牧谦马上出去开门让项子骥进来。 "欢迎项先生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项子骥的身影一映入他的眼帘,他立刻嘲讽的扬扬眉,狠狠地嘲弄项子骥。 第二次见面,两人的气势还是互不相让。同样的强势,同样的耀眼,差的不过是一个意气风发;另一个则是多了分憔悴。 "说指教当然不敢。"项子骥淡淡的回应,不卑不亢。 "哼!”范梧桐讨厌他的笑脸,恨不得打得他再也笑不出来,想必他去见清秋时,也是以相同的表情诱惑清秋吧。 "我来是想问你,你的报复游戏何时会结束?"父亲无法接受连日来的打击,已卧病在床,让他这个做儿子的看了于心不忍,才会扔下大批待处理的事务前来找范梧桐。 “等老狐狸倒下、项氏倒闭,游戏自然结束。"他讲得轻松无比,当然知道老狐狸已受不了打击,生病在床。 “你的意思要是将父亲逼死吗?"项子骥摇头感叹。其实他和范梧桐是没两样的,早些年,他同样憎恨着父亲,只是没像范梧桐一样采激烈的手段报复。 “请注意你的用词,他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我没有父亲,记得吗?"当下,范梧桐凛着脸纠正他的错误。 “你!唉!"项子骥也没法说出范梧桐是父亲的儿子之类虚伪的话来,每个人都知道父亲下承认范梧桐,饶他说破嘴也无法改变事实。 范梧桐凛凛盯着他看,炯炯有神的双眸,在看着项子骥是否有胆当着他的面撒下漫天大谎,说项镜平承认他。 "你这么做,若让你母亲知道,不知她做何感想。"不得已,只好扯出他的母亲来。 "她会有什么感想?项镜平不准她进公司时是那样无情,你以为她会替老狐狸说话吗?"下曾对他们母子仁慈过的人,他们岂还会傻得拿着一颗热诚的心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又不是自讨没趣。 "唉!"项子骥再长叹一口气。总而言之,这一切,全是父亲自己讨来的,怨不得人。 "如果你来是想为项镜平说项,我得说你白费心机了。"他不会买项子骥的帐。 "看来我是无法说动你了。"是啊!如何说动他?如果今日换作是他,相信他也会做出相同的事来。 "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请回了。还有!我警告你,别再让我发现你接近不该接近的人,否则我会对你施以更加严酷的报复手段,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下完逐客令,他瞪着项子骥,要项子骥识相就别接近冯清秋,不然他会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原来你知道我找过她了。"项子骥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是否该庆幸至今仍能活得安好。 他的笑容引来范梧桐更加不悦的瞪视,一旁的杜牧谦亦非常清楚范梧桐指的人为何,杜牧谦注意着项子骥,等待范梧桐的命令,随时有出手教训项子骥的准备。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问你,究竟你有无意愿入主项氏?"项子骥摆摆手要他放心,他没有夺人所爱的嗜好。 "你以为呢?”范梧桐反问。他恨不得项氏马上倒闭,何来入主项氏的意愿。 "我本是想你若对项氏有心,那么将项氏交到你手中未尝下是好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将项氏带领到更好的境界,可惜你无心于项氏。"看来他是没办法找到人接替他了。 范梧桐冶冶的笑了笑,听他的话可以察觉出他对项氏亦无心。可怜的老狐狸,属意的儿子可下爱留在顷氏。 呵!下管项子骥不要项氏的原因为何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是如何才能狠狠的打击项镜平。 "父亲他在承受一连串的打击后,瞬间似乎老了几十岁。"项子骥会这么说,是希望能引发他的恻隐之心。 "那与我无关。"就算项镜平老了几百岁,他一样不在乎。 "算了,随你吧!我先走了,不再惹你厌烦。"说不动范梧桐,他还是识相点离开,免得被人扫地出门,会很难看。 "牧谦,送客。 "是。"杜牧谦送项子骥离开,不让他再打扰范梧桐。 独留下的范梧桐于心底想像项镜平此刻的感受,项镜平可知项子骥无意留在项氏? 呵!呵!呵郁闷的空气注入阴冷的笑容,久久回荡不散。 第十章 一连串接踵而来的打击,让向来高高在上的项镜平一时承受下住,而病倒在床,自尊心甚强的他,为免自己落魄的模样被记者们拍摄刊登在各大报上不愿待在医院,而是请医生到家看诊。 他的心血会转眼成过往云烟吗?他忧心仲仲。项氏可是他努力了大半生才有的成果,是他要留给项子骥经营的企业,他要儿子也尝到高高在上的滋味,怎能倒闭项镜平衷心期望儿子会有办法,让项氏于风雨中站起,不再承受外在的打击。 只是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为何项氏会于突然间接受一连串的考验,那些不再与项氏合作的客户,先前明明是和项氏合作得很愉快,他们怎会说变脸就变睑? 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吗?他不得不怀疑,尤其是这些打击,一个个似有预谋般地爆发,完全不给项氏有反应的机会。 可又会是谁在扯项氏的后腿?不!不会是子骥!子骥是他的儿子,明白项氏对他的意义,就算是先前对他的做法有多大的不满,子骥也不会那样待他,那……会是范梧桐吗?范梧桐对项氏的了解亦深,想扯项氏的后腿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范梧桐有那个胆吗? 脑海中浮现起范梧桐斯文有礼的外表以及恭谨的态度,不会是他!绝不可能是他!甭说他没那个胆,有没有能力那样做还是一回事,范美瑶生出来的儿子能优秀到哪儿去?岂有办法将他打击到无力招架的地步,所以那人绝不会是范梧桐,可能是商场上哪个劲敌做出来的事。没三两下,项镜平即全盘否认掉范梧桐。 他为自己忽然想起范梧桐的事来感到懊恼下已,范梧桐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他干么想起姓范的?他该关心的人是子骥、是项氏,反正无论怎么排,永远都不会轮到范梧桐的。 "老爷,您有访客。"女仆忽然来敲门请示。 "我的访客?有说他是谁吗?"奇怪了,自项氏的股票连连下跌后,下再见有人登门拜访,那会是谁呢?对方是来看他,还是嘲笑他呢?他一时之间无法决定究竟要不要接见对方。 "没有!他只说是您的旧识。"女仆摇摇头。因为看对方一派斯文下像坏人的模样,所以她才肯代对方前来请示。 "我的旧识?长的什么模样?"项镜平皱了皱眉,仍想不出来者何人。 "他约莫二十多岁,长相很斯文,为人也挺有礼的。"女仆根据印象对他据实以报。 二十多岁?长相斯文?为人有礼?不知为啥,在女仆讲完对方的特征后,他竟想起范梧桐,可是他早命令过范氏母子不许接近项家别墅一步,应该不是他。 “让他进来吧"是。"女仆快速退下,下楼请人上来。 在项镜平尚在脑海中猜测来人时,访客已随着女仆上楼。 “范先生,请。"女仆请范梧桐进入主卧室,她是在请他上楼时,方知他姓范。 "是你?谁准许你来的?给我滚出去!这里是你不配踏入的地方。"项镜平在听见女仆称呼来人为范先生时,猛然抬头看,忿怒得马上劈头开骂,本以为不会是范梧桐,没想到范梧桐的胆子会大到敢罔顾他的命令到项家别墅来,野种果然是野种,永远听不懂人话。 项镜平的怒暍让女仆吓了一跳,误以为是在骂她,吓得她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范梧桐则好整以暇的看着盛怒中的项镜平,好个项镜平!他的计划已将项镜平打得失了平曰的霸气,眼前的项镜平下过是个发怒且无用的老人罢了,不足为惧。 "滚!我要你给我滚出去,你听到了没?范梧桐的笑容引发他更高张的怒火。 "老……老爷,对……对不起!我马上离开。"仍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仆,眼泪马上掉出来,哭着要离开。 "我不是说你!是指他!把他给我赶出去!马上!"项镜平恼于女仆的迟钝,指着范梧桐的鼻头大骂,顺道让女仆了解他所指何人。 "是!是!"女仆顿时恍然大悟,噙着泪看着范梧桐。“范先生,您请回,我家老爷……"你下去吧!我还不打算走。”范梧桐没离开的打算,他尚未欣赏够项镜平的落魄样。 "可是……可是……"他这么一说,女仆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奸,她没遇过这么烟一白也厚脸皮的客人,实下知要如何应对。 "哼!不要脸!杂种果然是杂种,完全看不出人家根本不欢迎他,还好意思赖着不走。"他轻蔑的哼了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层。 "就因为我这个杂种是你生的,当然是会不要脸、厚脸皮,外加不懂得看人脸色了。”范梧桐笑着嘲讽他的遗传基因太差劲。 "你引你!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项镜平当场被他的话气得双手捂着心口,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平时他可不敢这么待他,连半点忤逆都不敢,今日却全变了样,他是着了什么魔?! "没错!我就是想气死你。”范梧桐颔首,称赞他的头脑总算是灵光了。 "你……你?"项镜平一副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看,眼前的范梧桐是他所不认识的,谁能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你一定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操控,让项氏失去大批客源、股票下跌是吗?”范梧桐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难道……难道是你?"面对变了性子的范梧桐,他不得不这么猜测。 "没错!你的脑袋倒还是可以用的。"范梧桐嘉赏的点头,称赞他的脑袋里蜘蛛丝虽然多是多,但尚有思考的空间。 "不可能?!你怎么会那样做?!"项镜平爆出不可置信的声浪,他一直认为范梧桐没胆做出危害项氏的事来,没想到他真的做了"怎会不可能是我?你的问题实在可笑。”范梧桐倒觉得最有可能的人是他。 "我知道了,你恨我将项氏交到子骥手中,而非交给你是吧?在我一把项氏交给子骥时,你就策划了,我说的没错吧?哼!我劝你别痴心妄想,项氏永远都不会交给你,子骥的能力比你强上许多,你的奸计不可能会得逞,子骥会挽救项氏的。"项镜平想了想,想出最有可能也是最有力的原因来。 "我的确是恨你!但恨你的原因可非你所想的那样。”范梧桐为他的自大心叹的摇头,到头来,项镜平仍以为他要夺走项氏。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项镜平不以为自己会猜错,范梧桐除了抢夺项氏输给子骥这个原因之外,他想不出范梧桐有何原因要恨他。 范梧桐看着他,并未答话,要他如何开口说他恨的是项镜平对他的轻蔑?要他如何说他恨的是项镜平未曾以正眼看过他?要他如何说……说他的恨是项镜平不曾给过他关怀? 不!他说下出口,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没错!他承认了!他终于承认了他是渴望父爱的。 "你说啊!怎么?说不出口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在说谎!你在妒嫉子骥拥有项氏,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会想要摧毁!哼!我就知道你这个杂种没安好心眼,幸好我先把你赶出项氏,不然真不知你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来。"项镜平气得猛喘着气,嘴巴亦下饶人地咒骂他。 "等等!"王卧室内忽然扬起一道清脆的女性嗓音,冯清秋悲伤的步入。 "你是谁?凭什么进来?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滚!"可恶!何时他家成了每个人要来便来的地方?他们当项家别墅是菜市场? "清秋?"她的出现让范梧桐着实感到意外不已,他下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她又怎会知道他人在项家别墅? 是项子骥!一定是项子骥又到公寓去找她,带她到项家别墅的。一想到项子骥和她又有了接触,他气得目光四下搜寻,果下出他所料,项子骥也出现在主卧室内。 "子骥,你回来得正好,快将他们给我赶出去!快!"项子骥的归来让项镜平犹如吞下一颗定心丸,忙要宝贝儿子赶人,他不要再见到范梧桐,不要再见到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爸,该是您听他说的时候了。"项子骥摇头拒绝,不容父亲再忽视范梧桐的感受。 "听谁说?我为何要听他说?!"项镜平恼怒的拒绝,可是怒火在转到项子骥身上时,仍锐减下已。 "我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接近她,你是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吗?"范梧桐瞪着项子骥道。 "我不得不带她来。"为了父亲,项子骥选择忽略他的警告。 "你?!”范梧桐一个箭步冲上,一拳打向项子骥那张可侩的脸孔,证明他先前所言不是跟他说笑,他是认真的,他不许项子骥随便接近清秋。 "不!你这个野种!怎能打子骥!"坐在床上的项镜平不满大喊。 "不!梧桐,请你住手!是我自愿跟他来的!你别打他!"冯清秋赶忙抱着范梧桐的腰阻止。 项子骥的脸被范梧桐打歪一边,半边发麻,他不曾低估过范梧桐,只是没想到范梧桐的拳头会那样硬,疼得让他暂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是你自愿跟他来的?”范梧桐半转身、半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 “是的!我是自愿。"冯清秋当着他的面点头承认,下愿再见他动粗。 “可恶!"范梧桐低咒一声,不满的瞪了项子骥一眼,可是没再出手,令池下满的是为何清秋要随项子骥来?该不会是她对项子骥有好感吧? “子骥?你没事吧?快点报警!这个野种居然敢动粗,我非要他坐牢不可。”眼见宝贝儿子被揍,做父亲的岂吞得下这口气,命令呆在一旁的女仆报警。 “是"女仆见情势一触即发,不敢不从。 “不用报警,你下去吧!"是项子骥出声阻止,在他说话时,他的脸颊还疼得抽搐着。 “我不需要你给的人情,要报警便报警”范梧桐不在乎地说着,难道他还会感谢? “我不是给你人情。"项子骥缓缓道。 "哼!子骥,他打了你,怎能不报警?"项镜平仍是不服,非要让范梧桐吃牢饭,才能消他心头之气。 "项先生,他们两个同样是您的儿子,为何差别待遇会如此大?"冯清秋轻轻的问着忿慨不平的项镜平。 她的疑问让在场的人目光焦点全放在她身上,项镜平则是气得不断的喘着大气,是不觉自己的态度有错,可是在面对那双澄净的眼眸时,他却再也说不出霸气的话来。 "您的不公平对待,可知会伤了梧桐的心?他也是您的儿子不是吗?"她继续道。 "够了!清秋,别再说了。"阻止她的人是范梧桐,他不想他的内心世界被赤裸裸的剖析出来。 "不够!梧桐,做错的人是他,我为何不能说?难道要让他继续错下去吗?"她不想再见梧桐备受污辱。 "清秋!我的事犯不着你多事来管。"范梧桐以冰冷的口吻,试图令她打退堂鼓,不许她再揭露更多私事。 "听到了没?这里没你讲话的分,快点给我滚出去。"不论范梧桐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对那女人说话,项镜平只想快点将她赶出去,最好是永远不再见到她。 "不!话没说完,我绝不走!"明知所得到的结果是,梧桐永无止尽的忿恨,她仍坚持非说不可。 她那坚决的态度让项子骥打从心底佩服,她的外表看起来或许柔弱,但她的内心可不,他得重新评估她了。 "项先生,下管您承不承认梧桐,您对他的态度可否好些?别再诋识他的出身,他会有那样的出生是您造成,倘若真要怪,该怪的人、该骂的人是您不是他,梧桐没有错!"每想到项镜平对梧桐的态度便令她难受不已,梧桐不该遭到如此对待。 "你!你?!"项镜平气的指着她的鼻子说不出话来,她说的是事实,可郤让他的老脸挂不住,堂堂的项镜平岂容得了小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其实梧桐要的并下多,不过是希望您能偶尔关怀他,偶尔忆起他的存在,而非时时防着他,又利用着他,梧桐不是您拿来暂时代替项子骥的工具,在您有了项子骥之后,还可以无情的将他一脚踢开,他也是有情感,也是会受伤的,如果您真是那样厌恶他,我倒宁愿当初您未曾找过他。"她情愿梧桐还是那个一无所有,却快乐自在的梧桐。 "你的意思说,项氏会有今天全是我自己招惹出来的?"项镜平气呼呼地质问。她所说的可全都属实?范梧桐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不是项氏?范梧桐真对项氏没有丝毫野心? 不!他不信!野种就是野种,无论如何,野种卑劣的本质仍是不会有所改变。 "正是如此。"冯清秋肯定颔首。 "哼!你和那贱种是一伙的,自是帮他说话!滚!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她的答允无疑是火上加油,项镜平火得抓起身边的东西,用力朝她掷去,意图伤害她。 一个玻璃杯来势汹汹地朝她掷来,没想到项镜平会对她动粗,使她呆愣在原地下知闪躲,于一旁的范梧桐立即眼明手快的抓她入怀,保护她歪议她被玻璃杯给砸伤。 啪啦!玻璃杯狠狠的砸在墙上,尔后破碎散落在地。 "爸!不要!"项子骥出声制止。 猛然被范梧桐抓入怀,冯清秋受惊急喘着气,她早猜到项镜平脾气不小,只是没料到他会恼羞成怒对她动手。 "你竟敢动手伤她?”范梧桐气得眉头皱结在一块,瞪着气得急喘着气的项镜平。 范梧桐根本不敢想像若他晚一步抓她入怀,她将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可恶"我有何不敢?!"哼!他可是项镜平啊!想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打伤一名小小女子算得上什么。 "爸!不要再说了,快向冯小姐道歉。"一旁的项子骥快急死了,好不容易在事情有转机之后,父亲竟然对冯清秋动手,这一动手,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化解范梧桐心中的怒火,可想见,事情是愈来愈难化解了。 "道歉?她凭什么要我的道歉?子骥,别忘了,范梧桐也打了你一拳,我刚刚甚至没砸到她,事情可没扯平。"项镜平气忿自己未能将冯清秋砸出个血口子来。 "你敢再动她?!”范梧桐半眯着眼警告,没有人在动了他的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从没有人"梧桐,别,反正我没受伤。"怕梧桐对项镜平加深怨恨,她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安抚他的情绪。 "你以为我真不敢动她?"项镜平挑衅的瞪着他,未将他的威胁放在眼底。 "爸,再怎么样,您都不该对冯小姐动粗,道歉吧。"项子骥只想事情能好好解决,别再爆发出更多的冲突来,真不知冯清秋在场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在场可以平抚范梧桐的情绪,却也惹出另一场风波来。唉!请出冯清秋究竟是对抑或是错? "你别为他们说话,他们是一伙的,你以为我看下出来吗?"项镜平板着脸斥责项子骥,坚持自己没错,下向冯清秋道歉。 "以前,我以为让梧桐离开回项家是对的决定,直到最近,我才惊觉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未曾猜想过其实项家是容不下梧桐的存在,一味的希冀他能得到渴望已久的父爱,现在,我终于了解了,您终其一生都下可能会给予梧桐相等的爱,梧桐不该回来的。"待在范梧桐怀中的她有感而发,她怎会傻得以为眼前的老者能给予梧桐爱呢?他所给予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罢了,她……好生后悔!却已无法挽回。 "知道就好。"项镜平撇过脸去,不层见到他们,不觉自己有必要反省,可他的心却被她的一番话给慢慢侵蚀软化。 "爸。"事情恐怕无法照他的希望去走,项子骥挫败地摇头。 范梧桐合上眼帘。是的!他不该回来,如果他没回来过,他对父亲还会有所谓的一份憧憬:心底不会怀有恨意,而他的归来,使得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充满恨意。这样的生活于他一点都不好过,倘若可以,他期望能回到从前……"您的不层伤害了他,我的爱也伤害了他。"她喃喃低语,是忏悔,不该放手的!她亲手松开了属于她的幸福,却换来爱人的不幸。呵!她到底在做什么?谁来告诉她——"冯小姐,你别这么说,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非你所愿,你也无法意料得到不是吗?"项子骥下忍见她自责,安慰着她。 "谁准允你来安慰我的女人?”范梧桐立即心生不悦瞪着项子骥,双臂充满占有欲地环住她。 "梧桐,可以停止你的复仇计划吗?"她仰头问,双眸弥漫着一层薄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想代他求情?"范梧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最令他在意的是,她是否站在项子骥那边,意图帮助项子骥,项子骥三番四次接近她,使他不得不防。 "他到老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做法态度都错了,你何必呢?"小小的惩罚已经够了。 "他必须付出代价。”范梧桐冷冷道,不打算撤销他的计划。 "哼!凭你的能力是打不垮我的!别再痴人说梦。"项镜平嗤之以鼻,压根不信范梧桐的能力会胜过项子骥。项子骥会赢的,他如是深信,而被侵蚀软化的心也再度强硬起来,下愿低头妥协。 "爸。"项子骥被项镜平骄傲的言论弄得心力交瘁,父亲难道还看不出现下的景况?可下可以别再用话来刺激范梧桐了? "很好!项氏是垮定了。”范梧桐点点头,算是成全项镜平,让项镜平好好睁大眼看,究竟他有无能力打垮项子骥,让项氏关门倒闭。 "梧桐。"冯清秋紧张地看着他,不希望他再对项氏穷追猛打。 "不会的!"项镜平不信他的宣言,仍旧是选择相信项子骥。 此时,项子骥已说不出话来,看来项氏的确是垮定了。垮了也好!反正他本就无心留在项氏,只是项氏一垮,父亲要遭受的打击可大了。 "你不曾承认过我也好,我也不认为你是我的父亲,我们始终都是陌生人。"此番宣言表示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是陌生人最好,我还怕你会赖上我,赖在项氏不肯走。"项镜平下层的哼了哼。 项子骥无力的摇头再叹气,很好!全毁了!他今天是白请冯清秋到项家来,还成功的让范梧桐更恨他,真的是太好了。 他自嘲的扬起嘴角笑了笑。 “请您别再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冯清秋再次不满抗议,光她和项镜平共处一小段时间就受不了他的尖锐和刻薄,更何况是与他相处多年的梧桐。 她的话让项镜平又恼了,右掌抓了抓,想再抓东西来砸她泄恨,可惜下再有东西供他发泄。 "别再做出让你后侮一生的事来。”范梧桐留意到他的动作,凝着声警告。该死的项镜平!有了第一次,居然还想来个第二次,由此可知,项镜平所受的教训仍不够多。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项镜平受够了他的无礼,想他没生病时,范梧桐对他多有礼貌,虽然那一切是装出来的,但于他仍受用,现在瞧瞧范梧桐是啥态度引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野种没个好东西。 范梧桐的回答是不层的睨了他一眼,然后搂着冯清秋离开这个可憎的地方。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踏进项家别墅,也是此生最后一次。 他和冯清秋的离去让项镜平气爆了,他指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停的大声吼叫着,所有知道的骂人词汇全由他的口中进出滔滔不绝。 他们的离去,让项子骥明了接下来他得更辛苦应付接踵而来的危机了,能挽回得了项氏吗?经过今天后,他更加怀疑了。 出了项家别墅,范梧桐把冯清秋塞入车内,以飙车似的速度飙到山上,停在一处崖悬边,狠狠的瞪着她,粗喘着气。 "我知道你很不高兴看到我。"冯清秋率先打破沉默,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既然知道,为何又要出现?"他气炸了!他的事不需要她管,她何必又多事跑来?最教他在意的是,她竟然是和项子骥一同出现。 她该死!项子骥更加该死"我不想你做出后悔的事来。"她受伤的缩了缩肩,他的话依然如利剑般伤人。 "你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拿着刀捅项镜平吗?哼!我不会为了那种人犯罪的,你放心。"他嘲讽的扬扬眉。 "他总是你的父亲,我不希望你把事情做得太绝情。"一颗眼泪悄悄滑落,她不敢教他瞧见,偏过头去。 "父亲?你在同我说笑吗?刚刚你不也听见了,你以为他会将我当成是他的儿子吗?别忘了,他的儿子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项于骥!"如今,他对父亲二字已有说下出的厌恶,恨不得这两个字马上从世界彻底消失。 "不管你们承认与否,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实情非三言两语所能推翻的。 "我下想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不过我要先提醒你,如果你想过好日子,最好远离项子骥,我可以肯定他是无法给你好日子过了。"因为他打算要彻底击垮项氏,绝下留情。 "你真的打算要击垮项氏,难道你不再多考虑?"闻言,顾不得颊上犹带泪珠,猛然转身回头问。 "你为他而哭泣?!"望着晶莹的泪珠,他怒火奔腾地问。可恶!该死!她怎能为项子骥流泪?难道她忘了,她爱的人是他吗?还是她已打算收回付出的爱,转而给予项子骥。 不准!他不允许她随随便便舍弃对他的爱意!没有他的允诺,下许她关怀别的男人"啊?"她为项子骥而哭泣?!她有吗?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要解释颊边的泪痕。 "可恶!我不许你爱上他!他早有心爱的女人了,压根下会将你放在心上,你还是趁早对他死心吧。"他恼怒的将她抓入怀中命令她。 "我……"她急着想解释她并没有爱上项子骥。天!是谁给予他这项荒谬的讯息?她爱项子骥?不!她的心根本没收回对他的爱过,怎可能转眼间会爱上项子骥。 "不许你说出爱他的话来。"他霸道地命令。 "梧桐,你不是不爱我了吗?为何要在意我爱下爱项子骥?"念头一转,突然心生疑问,会不会……会不会他还是爱着她的>.她的心因此快速跃动,雀跃下已,期望他的答案如她所愿。 "我……"本是想大声的说出下爱她的话来,可是他却说不出口,和她再度分离后,他想她想得紧、念她念得紧,常常凝望着她末带走的物品发呆,想像着她仍在他身边,在他痛苦时,会伸出手来抚慰他;在他悲伤时,会以温暖的怀抱来温暖他的心,让他知道他并不孤独,他有清秋陪着,不管众人如何离弃他,只要他没赶她走,她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直到终老,可是他赶走了她,将她赶出心房外,不愿再接受她。 因为他无法承受她因为爱而将他驱离,因为爱他就撒谎骗他,所以他狠下心来赶走她,赶走心中的挚爱。 他后侮了吗?是的!他后悔了!赶走她,是他此生所做过最令他懊悔的事,他太爱、太爱她了,以至于在失去了她后,便觉生活乏味、言语无味,他不是不晓得杜牧谦对他的疑问,他只是没坦白说出罢了。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项子骥所吟过的一句“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是的!就因为他寂寞,就因为他孤独,所以他需要他的清秋来赶走他的寂寞与孤独。 可是他赶走了他的清秋,所以寂寞和孤独再次找上了他,像阴冷窒人的气团将他紧紧包里住。 他想突破这股泠气团奔向温暖的怀抱,但他能勇敢的踏出这一步吗? 凝望着她关怀的眼瞳,迟疑慢慢自他的心底消散无踪,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怎么了?是我的疑问让你感到为难吗?没关系,你可以不回答。"是她过于强求了,他怎还会爱她呢?在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后。 她神色黯然的垂首。 “告诉我,你为何而流泪?"他想要知道!迫切的。 ."我……"要说吗?要告诉他事实吗?她迟疑了,可在见到他热切渴望的脸庞时,她知道她不能迟疑;不能退却,在他好不容易跨出这一步,她也得跟着前进才行。 "我是因为无法忍受你对我的冷漠,你知道的,我……我很爱、很爱你,你的冷漠无情刺伤了我。"她悲伤地望着他,低喃倾诉她内心的感受。 闻言,范梧桐温柔的紧紧的将她拥住,直想将她揉人心窝,让她永远都无法离开他。 是的!她爱他!她还是深爱着他。这个讯息让他如释重负,不必再时时刻刻担心她会爱上别的男人。 "梧桐,可还记得你曾说过永远都下想见我吗?”享受着他温柔的拥抱,破碎的心慢慢凝聚在一块儿,渐渐成形,开始暖呼呼的跳动着。 "嗯!我是说过,结果我率先打破我的誓言,我自己先跑去见你。"他笑了笑,倘若不是项子骥,他也会再找别的借口去见她,因为他无法忍受太久没有她的日子,在他拥有了美好的她之后。 "是啊!不管你是因何原因来见我,我都是开心的。"她高兴得扬起一抹美丽的微笑。 “忘了我从前所说过的蠢话,让我们重新再开始好吗?"他释怀了!不管她曾背着他做过什么事,不管她撒了多少的谎,那全是因为她爱他!她认为那样对他而言是最好。 她想要的,也是让他获得渴望已久的父爱,没错!现在的他已能承认他的确是热切的渴望着父爱,她不过是照着对他的了解去做,虽然他始终没有获得父爱,可是他仍感激她的所作所为。 现在他的想法、做法是偏激了,可是他相信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会慢慢的调适,慢慢学会宽恕,慢慢的回到那个她所熟识的范梧桐。 "梧桐,你爱我吗?"她忍不住想问,即使内心有了笃定,仍是想亲口听他说。 "是的!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我爱你爱到你无法想像的地步。"他坦白的承认,不闪躲她的问题。 "太好了!梧桐!"他的表白,让她又哭又笑,双臂紧紧的环住他。"答应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会再赶我走,不论你多气我,也不要赶我走,好吗?"她怕死了再离开他的生活,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太爱他了,根本无法在失去他后,又像无事般过着日子。 没错!她是没用,她无法独立自主,但她就是爱他!爱到离不开他。 "下会的!我不会再赶你走!永远都不会。"他也过怕了没有她的日子,那太折磨人心,太过苦涩,要他再去过那样的日子,下如一刀杀了他还会让他舒服些。 "呵!呵!"她开心地笑着,更多喜悦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有了他的保证,她深信今生今世他们不再分离,她可以快快乐乐和他携手共老,小时候的愿望终于有达成的机会了。 “这世间唯有你能化解我的寂寞和我的孤寂。"他轻轻的捧起她的脸,就着美丽的朱唇烙印下深情的一吻,是誓言,也是满腔的爱意。 冯清秋合上眼投入这一吻当中,与他热情的辗转缠绵。 待在彼此的怀抱中,他们知道,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有了对方的支持,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他们会更有勇气面临挑战,因为他们拥有别人也无法取代的爱。 寂寞的梧桐下再寂寞了,他以爱锁住了专属于他的清秋。 ——全书完——是很长久的感觉,令阿韦开心得止不住嘴角的笑容,当然我们不必在意书出多出少,所要注意的定时间没错!就是时间!想想伟大长久的光阴,各位有无一种感动得几乎要泫然欲泣的"费阿令l?啥?没有?下懂阿韦在说什么?没关系,连阿韦也下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咱们可以将这一段给跳过,或是干脆打上马赛克,还是您更喜欢直接涂上立可白,阿韦都不会在意的。 不知各位千禧年有啥计划没?王于阿韦嘛!仍是决定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继续过我的懒人生活,此乃阿韦的千禧愿望,人类因梦想而伟大,所以阿韦也该是伟大的!哈!(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c。吕看到没?你最曰取亲亲爱爱的姊姊可是伟人哦!下回你见到姊姊可得以崇拜的目光看我,下许再把口水、鼻涕喷在姊姊漂漂的衣服上,亵渎伟人的下场,可是舍被伟人痛扁一顿哦教训完可爱的小c。吕,且让我来谈谈这本新书吧。 "囚爱l属新的故事,和先前的故事并无关联,各位大人们可以尽管放心!不用怕会看下懂。 接下来的故事则为两本古代小说,先预告一下书名,第一本为"染滥",第二本为"扬袖l。新的故事,新的开始,希望读者能给予相同的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