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豹猎妻》 第一章 刘依洁身穿白纱礼服,端坐在新娘休息室,再过几分钟,她就将成为季扬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但此时的她却脸色苍白,心在淌血。 约莫一个月前,她突然接到高中同学季妡雨的电话,季妡雨刚从美国念书回来,约她吃饭,却没想到会是一顿相亲饭。 过了半个月,季杰文夫妇在媒人的陪同下,来到刘家下聘,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刘其松一辈子平平凡凡、庸庸碌碌,直嚷是老天赐福,才会让季扬集团看上自己的女儿。 对于这桩高攀的婚事,她一点都不愿意,也曾请求父母退还聘金,取消婚事。 但是,这笔天上掉下来的钱,不仅可以还清刘家积欠的一百多万债务,还可有头期款订购房子,让他们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刘依洁看着父母,又想到她仍在求学中的三个弟妹。最后,她向命运妥协了,穿上白纱,等着当上季扬集团的少奶奶。 “够了!”程于嫱暴跳如雷、愤愤不平,她对这荒谬又可笑的事,感到匪夷所思。“依洁,你若不愿意嫁,就该坦白说出来,不用去承受这样的买卖婚姻。” 刘依洁无奈地摇摇头,不发一语。 “依洁,婚礼还没开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呀!” “算了,我认了,这是我的命。”刘依洁幽怨地说。“唯一让我感到抱歉的,就是佑伦了,是我辜负了他。” 今晚,席开上百桌,贵宾云集,她若悔婚,季扬集团势必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大笑话。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可恨的………” 倏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同时也打断了程于嫱的咒骂。 刘依玲推门而入,“姊,时间到了,该准备出去了。” 刘依洁紧紧抓住程于嫱的手,“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一定没办法撑下去,谢谢你。” 程于嫱难过的搂住她。“傻瓜,我们可是‘死忠兼换帖’的好姊妹,以后他若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于嫱姊,我姊夫不会欺负我姊姊,你放心啦。”有个有钱又称头的姊夫,刘依玲高兴到合不拢嘴,说不定以后还是台提款机,会有用不完的零用钱呢! 程于嫱瞪了她一眼,真是没良心的妹妹。 “姊,快一点啦,别让大家等太久。” “赶什么,赶着去投胎吗?”今天是好友大喜之日,实在不该说触霉头的话,但她就气不过刘家为了钱,居然不顾刘依洁的幸福。 “你……” “我怎样?为了钱,你宁愿当个卖姊求荣的妹妹,你有没有想过………” “于嫱,别说了。”刘依洁无奈的摇摇头,阻止好友继续说下去。“牺牲我一个人,可以让我的家人过好一点的日子,也算值得。” “姊,快一点喔。”刘依玲不耐烦地再一次催促后,扭着身子走出休息室。 虽然已经决定牺牲自己,但对于妹妹的态度,刘依洁还是感到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眶也蒙上一层雾气。 “于嫱,再帮我补一下妆好吗?” 程于嫱就算再生气,终究是个局外人,只能拿出粉盒,帮她补好妆。 “好了吗?”刘依洁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人嫁给了季曜宇,但她的心和爱,却永远属于曾佑伦。 “好了。” “陪我一起出去吧!” 程于嫱帮她拉着长而曳地的纱裙走出休息室。 刘其松一见到女儿,一张嘴也高兴到合不拢。“依洁,你能被季扬集团相中,算是我们刘家祖上有德,你一定要珍惜,当个好太太喔。” 刘依洁点点头,手挽住父亲,走上红地毯。 这一刻,她突然好希望这一条红地毯没有尽头。 当父亲将自己的手,交给季曜宇的同时,刘依洁的心也死去了。 台上的证婚人,长篇大论说着祝福词,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海昏昏沉沉。 程于嫱陪着刘依洁出来后,就被安排在前面女方的位子。 她实在不懂,季扬集团的继承人,想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娶一个根本无心嫁入豪门的平凡女人呢? 有钱人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程于嫱看到曾佑伦,他的眼中流露着深沉的痛楚。宴席还没开始,就已经微醺三分。深爱的女人结婚,新郎却不是他,这是多令人伤心的事! 更令人心酸难过的是,他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苦楚和伤痛,还是坚持亲自来为最爱的女人送上祝福。 “佑伦,别再喝了。”程于嫱走到他身边,拿走他手上的杯子。 “我现在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如果他也有一千万,也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被家人卖掉,却无力阻止。 “你有权阻止婚礼,你可以在那个有钱的溷蛋将戒子套上依洁的手指之前,将依洁抢回来呀!” 曾佑伦摇摇头,“你认识依洁的时间比我还久,应该比我还了解她不是吗?” “我真的会被你们两个给气死!”他们能让自己的幸福从指缝熘走,但她能吗? “stop!”程于嫱在季曜宇正要将戒子套进新娘的手指时,突然站起来出声阻止。 这个突兀的举动,让全场宾客皆哗然! 季曜宇也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有如一头豹,那样地锐利! 程于嫱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挑战素有“冷豹”之称的季曜宇。 她冲出去,将刘依洁拉到自己后面,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护着她。 “于嫱,你做什么?”对于程于嫱突如其来的举动,刘依洁也感到惊讶及忧心。 “你别担心。”程于嫱先安抚依洁,接着便理直气壮指责季曜宇:“横刀夺爱的人最令人不耻,你不知道吗?” “横刀夺爱?”季曜宇挑高眉,一脸不悦的问。 “依洁早有个相爱已久的男朋友,你却仗着你有钱,拆散别人,你不怕得到报应吗?”程于嫱豁出去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就看自己怎么选择。 “于嫱!”刘依洁慌了,担心程于嫱的话会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你这么疯女人,为什么故意来闹场?”刘其松立刻跑出来想将程于嫱拉下去。 攀上这门婚事,不只是巨额的聘金,女儿嫁进季家,刘家以后也会跟着吃香喝辣,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伯父,依洁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为了钱,葬送依洁一生的幸福,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差别?” 刘其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颜面尽失,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吞下这口气。“就算我卖女儿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路见不平,气死闲人,你不懂吗?” 此时,镁光灯四起,快门不停地按下,这一场婚宴是商界的大事,各家媒体都派出记者来做采访,有人大闹婚礼现场,可是条大新闻,怎可漏掉任何一个镜头。 季杰文夫妇也走出来了,他们不能让婚礼成为一场闹剧。 “这位小姐,请你先回坐位,让婚礼完成好吗?” 程于嫱环视所有人一眼,当她看见曾佑伦眼中露出一丝希望时,她豁出去了!都闹到这个程度,也收不了手。 “我不能明知这桩婚姻会不幸福,还任由它继续错下去。” 季曜宇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满脸忧心的男人,他是刘依洁的男朋友吗? “你凭什么断定这桩婚姻会不幸福?”季曜宇冷冷地问她。 “就凭依洁根本不爱你。”程于嫱强迫自己别让他阴骛、冷绝的眼神给吓到。“更不相信你会爱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 “是吗?你不爱我?”季曜宇看着只会躲在她后面的刘依洁,一个胆小如鼠,一个不知死活。论胆识,她是比较让他欣赏。 “我……”刘依洁抬起头,看着曾佑伦殷殷期盼的眼神,又看到程于嫱的鼓励。“对不起,我不爱你。”于嫱说的没错,她该勇敢争取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季曜宇听到她的回答,脸上没有任何暴怒的神色。 “你们都是勇敢的女人,不过……” “你放心,一千万聘金我会负责还给你。”程于嫱以为他是不甘心那一千万,未经大脑就急着脱口保证道。 “很好,你一定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季曜宇丢下这句话后,丢下众多宾客,在大家错愕中,转身离开婚礼会场。 “曜宇、曜宇……”季曜宇的母亲曹馥蓉追了出去。 程于嫱想不到季曜宇会这么干脆就放手,这下子留下一堆客人,开始议论纷纷。 一场原本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婚礼,却因为新娘的朋友闹场,成了一场闹剧。 季杰文对于婚礼以闹剧收场,深感气愤。 晚间电视新闻不停播放着这则新闻,一场原本倍受瞩目的世纪婚礼,现在却成为人人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话了。 “爸、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依洁有男朋友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将依洁介绍给大哥啊。” 季妡雨学成归国后,听到爸妈为哥哥的婚事感到很烦恼,她便想到高中时最好的同学刘依洁,家庭虽然不富有,却是个好女孩,有良好品德、受高等教育,长相漂亮甜美,个性温柔贤淑,绝对是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爸妈一见到她也非常中意,大哥本身也没意见,她当然乐观其成,谁知,依洁竟然有男朋友了! “这是刘家恶意的欺骗,怎么能怪你呢!”曹馥蓉不怪女儿。“杰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除了要刘家退回聘金,还要求偿我们的名誉损失。” “爸、妈,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季曜宇的声音从大门口传进来。 “你要怎么处理,除了采取法律行动之外,还能怎么做?” “爸,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大哥,就让他们归还聘金,别告依洁好吗?”根据她后来的了解,依洁其实也是无辜的,她是被她爸爸给“卖了”。 季曜宇拍拍妹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大哥,对不起。” “傻瓜,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的目标是那个叫程于嫱的女人,她有这个胆子来大闹婚礼,就该负全部责任! “曜宇,明天一定会有很多记者跑到公司去采访你,要不要先休息几天,或是出国渡个假。”曹馥蓉担心儿子地建议道。 “没有这个必要。爸、妈,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季曜宇向他们道完晚安后,也上楼去了。 “杰文,你说曜宇打算怎么做?”曹馥蓉依然担心。 “曜宇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没让我们操心过,他要我们别管,我们就不要管。”季杰文牵起妻子的手,“走吧,我们也去休息了。” “姊,你出名了耶!”程于扬忍不住消遣做事不经大脑的姊姊。 “程于扬,你笑够了没?” “于嫱,你去当依洁的伴娘,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现在惹出了大祸,该怎么收场啊?”程硕诚知道女儿是个有正义感的女孩,但却不知道有些事就算再气愤,也只能袖手旁观。 “我也不知道,祸已经闯了,要杀要剐,随他高兴了。” “你这孩子,每次做事情之前,为什么都不先冷静想想后果会怎么样?”王怡敏对女儿的冲动个性感到很头痛。 “我要是会先思而后动,也没有这个胆子这么做了。”程于嫱垮着脸,接受父母的教训。 “姊现在可成了红人,走在路上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找她签名呢!”还在念高三的妹妹程于芠,口气尽是羡慕。 “没错,芠说的没错。”程于扬和妹妹心有同感。 “爸、妈,对不起,从小到大我总是不断地给你们惹麻烦。” “若是爸妈能帮你解决的都不算麻烦,只怕这一次,就算爸想帮你,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了。” 程硕诚是一家中小企业银行的贷款部经理,常和一些企业集团接触关于贷款的事。 季曜宇在企业界素有“冷豹”的封号,谁对他都畏惧三分。只有于嫱这不知死活的女儿,才会去招惹这头冷豹。 “爸,你放心啦,台湾是个法治国家,他总不会杀了我,以泄心头之恨吧!” “姊,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依洁姊有这个好福气,能嫁入豪门,才会扯依洁姊的后腿,破坏这场世纪豪华大婚礼?”程于扬又说。 “程于扬,你老姊我是这么没品的人吗?况且在我的眼里,季曜宇的条件一点都不好。”程于嫱大声地驳斥弟弟毁谤之语。 “芠,你有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哪一国的大笑话?”程于扬似乎不太认同程于嫱的话,转身问起程于芠。 “我只听到有人在大放厥辞,要不然就是酸葡萄心理。”程于芠和哥哥完全是一路的。 程硕诚和妻子是忧心忡忡,三个孩子却将这件事当成笑话在看。 “于嫱,你说会负责还那一千万聘金,你又打算怎么负责?” “去找刘伯父,请他把钱还给他们就好了。” “他们要是不还呢?” “不会啦,他们没道理不还。”如果不还,就跟侵占没什么不同。 “姊,你别傻了,他们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卖了,又怎么会将吃进肚子里的钱吐出来呢?”程于扬提醒着她别太天真。 “那怎么办?”这一点她倒是真没想到,季曜宇若真要她还钱,她该去哪里找一千万还给他? “事情都发生了,烦恼也没用,就看对方的反应再说吧。不过,这次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管要做什么事之前,记得要三思而后行。”程硕诚再一次叮咛着。 “爸,我下次不会了。”程于嫱吐吐舌头说。 “姊,你一定不知道,你这句话说过几百次了,每次说完后不到三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程于扬又吐嘈。 “这一次如果我再无法受到警惕,我就真的是个大白痴。” “你现在才知道呀!”程于扬和程于芠异口同声地笑道。 “你们两个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不同情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 “没办法嘛,因为这件事实在太有趣了!” 兄妹俩的笑声持续不断……… 程于嫱认了,要取笑就让他们取笑吧! 隔天报纸除了大肆报导关于程于嫱“搞飞机”的新闻,当然也不会忘了女主角──刘依洁。 新闻一出来,有人觉得刘依洁是笨蛋、白痴,放弃当季扬集团少奶奶的机会,宁可选择穷光蛋。 却也有人佩服她勇于追求爱情,不爱荣华富贵,让人对她称赞不已! 总之,对她的舆论、评语是两极化,有人鼓励,有人不以为然。 刘依洁对于所有的评语完全不在意,她最担心的仍是她该怎么还季家那一千万聘金? 对于季曜宇的行事作风,她在结婚前早已有所耳闻,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择向命运低头最大的原因。 她的心里对于嫱有着千分的感谢,更有万分的歉意! “事情做了都做了,就别想太多。”程于嫱反过来安慰她。“台语不是有句话说:‘时够时当登,无米甲煮蕃薯汤’,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我们都不是高个子,不用担心会第一个被压死。” “怎么能不担心,我们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季扬集团可是财大势大的企业,焉是她们这种平凡的老百姓能得罪的。 “早死早超生。”程于嫱嘴里虽说不在乎,其实心里也担心得要命。 但是,现在决定权不在她,她就算再担心也于事无补,又何必让更多人也感到不安呢! “这都该怪我太过懦弱,如果我能鼓起勇气向依洁的爸妈说出我们的关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曾佑伦也很自责。 “佑伦,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于他从来没有责怪自己,刘依洁已感到愧疚不已,又听他这么说,就更难过了。 “你们两个就别再怪来怪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你们两人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喂,我已经把婚礼搞砸了,你总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你们两人都已经成年了,婚姻大事可以自己作主。”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去公证?” 程于嫱点点头,“假如你们不想这种事再发生一次,只能这么做。” “可是……” “别可是了,你该不会真的在奢望你爸会同意你嫁给佑伦吧?” 刘依洁不知所措地看着曾佑伦。 “我觉得于嫱说得对,我已经承受不起再有下一次,我们去公证结婚吧。”曾佑伦握住刘依洁的手。“当我看着你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死了,没有你,我的生命不再完整。” “我又何尝不是呢?当我爸爸将我交给季曜宇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同时死去。” 程于嫱在一旁听着他们爱情告白,感动到红了眼眶,对自己所做的,也就更不会后悔了! 只是,那一千万,她该怎么办呢? 幸好,这几年工作有一点存款,还有一些股票,卖了之后凑一凑会有两百多万,先拿这些钱还他,其余的再慢慢想办法吧。 看来,超乐天派的程于嫱是永远学不会范仲淹那一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 第二章 过了一个星期,程于嫱整天都在忐忐难安中度过,等待着季曜宇何时会来找她算帐。 奇怪,他不该这么安静,完全没有任何行动? 她是越想越感到不寻常,他能按兵不动,可她却没有这般耐心。事情不处理,那种感觉就好像喉咙卡了根刺,不尽早拔掉,会让她很难过。 今天,她向公司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早下班来到季扬集团大楼来找季曜宇。 一走进大楼豪华气派的大厅,地板由晶亮到会反光的黑色大理石铺成,中间一个超大的水晶吊灯垂挂在正中央,两旁还有又大又漂亮的盆栽,一个大厅就如此让人感到赞叹!大财团就是大财团,门面都弄得这般富贵华丽。 “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服务的吗?”总机小姐认出她就是那个大闹副总裁婚礼的伴娘。 “我想找季曜宇先生,可以帮我通知他吗?” “请问你有事先预约吗?” “没有。” “很抱歉,没有事先预约,可能无法见副总裁。” 她特地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先帮我问看看,我叫程于嫱,是刘依洁的朋友。” “那好吧,我先问问副总裁的秘书,你先请等一下。” “谢谢。” 总机先打内线请示过后,才又对她说:“程小姐,请你搭最左边的电梯,直接上二十五楼。” “谢谢。” 程于嫱一踏出电梯,随即有人朝她走过来。 “程小姐,请你跟我来。” “谢谢。”程于嫱看着眼前身穿深色系套装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能力很强的女人。 李秘书领着她,走到副总裁办公室。“副总裁,程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季曜宇刚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 “程小姐,你请进。” 程于嫱向她道谢后,走进去。 哇!这间办公室到底有多大?一张大到可以当床睡的大办公桌,一组十二张单人黑牛皮沙发,很适合聊八卦,不,是开会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季曜宇眼睛未离开电脑萤幕,手指快速敲打着。 程于嫱撇着嘴在心里嘀咕着: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跟人讲话居然不看对方! 她这幼稚的动作,却让季曜宇的眼角余光瞥个正着! “我记得你不是个哑巴!” 我不是哑巴,你却是耳聋加眼盲,才会不识相地去抢人家的女朋友! “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对付你?”这句话,终于让季曜宇停下手,抬起头看着她。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婚礼被我给弄砸了,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相反的我很高兴这么做了。” “所以呢?” “你打算要我怎么赔偿你的损失?” “你赔得起吗?”金钱可以赔偿,但名誉呢?“事实上,我父母打算向你们提出告诉。” “这事有严重到要告我们吗?” “告不告,就要看你打算怎么做。”季曜宇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豹子的双眼不只锐利,更让人感到莫测高深的恐惧,让人臆测不出他何时会伸出他的利爪,扑向相中的猎物。 程于嫱告诉自己要冷静,在敌人面前绝对不可以让他发现自己的恐惧。 “我自认没做错事,我只承认我的做法不当。让你们季家丢足了脸,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会承担。” “很好!”季曜宇对于她勇于负责的态度,还算欣赏。“我记得你当时说过,聘金你会负责偿还?” “我是说过,而且我一定会还。” “我可以知道你打算花多久的时间来还这一笔钱?” “我……”一千万对她来说是天文数字,以她一个月三万多块的薪水,就算不吃不花,至少得花三十年才还得完! “我的名誉和精神损失不算,除了那一千万之外,还有饭店的宴席,共一千一百五十万。” “什么,连宴席也要我负责?!”程于嫱惊吓到嘴巴差点都要掉下来。 “婚礼是被你破坏的,不由你负责,难道该由‘我’负责吗?”季曜宇字字铿锵有力。“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事。” “负责就负责,只不过你必须给我一些时间。” “可以,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钱,银行里随时都有一大笔闲钱等着用吗?” “其实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是这么重要,但是季扬集团丢了面子的事却是无可弥补。”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不对,但是当时我若没那么做,会造成三个人的悲剧。” “这么说,你还是不后悔。” “不后悔!” “很好,的确是个很有担当的女人。”对于她有勇气自己跑来找他感到佩服。“除了还钱之外,我还可以再给你两个选择。” “什么样的选择?” “你搞砸了我的婚礼,你得负责再找一个可以让我看得上的女人。”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由你帮我生个继承人。” “什么!?”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话毕,季曜宇立即下了逐客令,完全不给商量余地! 程于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季曜宇办公室,走出季扬集团大楼,神情恍惚地走在人行道上,挤身在下班拥挤人群之中。 “请等一下。”季妡雨快步地追上去,她刚好要到公司找大哥,却正巧看见程于嫱从公司走出来。 程于嫱看着挡在前面的高挑美女,“有什么事吗?” “程小姐,我叫季妡雨,是季曜宇的妹妹。”季妡雨先自我介绍。“我刚刚看到你从季扬大楼走出来。” “我去找季曜宇。” 季妡雨看着四周人来人往,“这里不好讲话,我们找个地方坐,聊一下好吗?” 程于嫱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前面有一间不错的店,我们就去那里好了。”她看出程于嫱有些犹豫,但她对她实在太有兴趣了,不等她回应,拉着她的手,就往前面的餐厅走去。 她前两天和刘依洁见过面,问过她关于程于嫱的事,感觉她是个很好玩的女孩,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 一进餐厅坐下,服务生送上了冰开水和menu。 “我们干脆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季妡雨翻开menu,很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选定了想吃的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她连季曜宇那头冷豹都敢惹了,就算季妡雨是另一头母豹,也无须害怕! 两人点好了餐之后,季妡雨就直接切入重点。 “你刚刚去找我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去找他道歉,顺便和他谈关于那笔聘金的事。” “那可是一千万,不是一千块,你有这么多钱吗?” “不止一千万,他连宴席的费用也要我负责。”这实在有些荒谬,她却无法说不。 “的确很像他的作风,生意做久了,一点亏都不吃。”季妡雨一点都不意外大哥会这么说。“他要你多久之内还完这笔钱?” “三个月之内,要不然就得再找一个老婆还他。”程于嫱没把第三种说出来,如果因此让依洁知道,只会让她更愧疚和烦恼而已。 “我大哥真的这么说?”她还担心大哥会因此不再考虑结婚的事,这下她可以放心了。 “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让我好好想想。”季妡雨侧着头认真的思索着。“他不喜欢女人太漂亮,要柔弱一点,不能有太多自己的主见。你也知道男人都有点变态,女孩子越柔弱,越能满足他们的保护欲。身高也不要太高,最好别超过一百六十公分,这样才可以小鸟依人,胖一点,抱起来比较舒服,还有……” 程于嫱一听到这里都快昏倒了,季曜宇的喜好竟然这么的“与众不同”! 刘依洁除了符合柔弱这一点,其他没有一项是符合季曜宇特殊的喜好。 “大致上是这样,其他的我想到再告诉你。” “他的条件并不高,再加上他本身的条件又不算太差,他若真想结婚绝对会有一拖拉库的女人,前仆后继排队等着他青睐,又何必花钱去买老婆呢?” 季妡雨在心里为大哥抗议,什么叫做“不算太差”,以他的条件在台湾只怕找不到十个。 “其实这都要怪我。” “怪你?” “我大哥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不肯多浪费一分一秒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都已经三十一岁了,我爸妈很担心他的婚姻。所以我就将依洁介绍给他。” “依洁是个好女孩,谁见了都会喜欢。” “只是我不知道她已经有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来怪去也于事无补,还好悲剧没造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爸妈那天真的很生气,说要诉诸法律,不过我大哥已经答应过我,不会告你们了。” “谢谢。”如果她可以帮她还那一千一百五十万,她会更加感谢。 点的餐送上来,香喷喷的牛排香气随着烟气冒上来,让她的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 算了,烦恼太多也没用,就算要斩头,也得先吃顿饱,才好上路,不是吗? “于嫱,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季妡雨切了一大块的牛排,放进嘴里。 “名字只是个代号,你高兴怎么叫,我无所谓。”她不是那种会拘这种小节的人,况且直呼名字还更亲切一些。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可以当好朋友。”季妡雨笑了出来。“因为我们的个性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拜托,这个成语能用在这里吗? “你是依洁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她拿起水杯,“我敬你,敬我们刚开始的友谊比磐石还要坚固。” 程于嫱也跟着拿起水杯,两个杯子就这么用力一碰。 这一切或许有些莫名其妙和突兀,但由季妡雨做出来,却又不会有一丝丝的矫情做作。她就是那种给人感觉很自然、很真的女人吧!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那件事我也要负一部份的责任,所以关于钱的事,我也会想办法去凑一些。” “谢谢你。” 如果季曜宇也能像她一样,这么好说话,事情就好商量多了! 刘依洁和曾佑伦商量了好久,加上程于嫱不停地鼓励他们尽快去办公证,免得夜长梦多,两人终于去法院公证。 程于嫱拥抱着她,“依洁,恭喜你。” “这一切全都要感谢你。”她放开了她,“虽然没有豪华婚礼、漂亮婚纱、贺客,但我相信,彼此相爱,能过着幸福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曾佑伦走过去,搂住依洁的腰。“你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彼此相爱,比什么都重要。” “于嫱,我真的对你是既感谢又歉疚。我求过我爸爸,希望他能把钱拿出来还给季家,但不管我怎么哀求,他就是不肯答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 “我怎能不自责。”这笔债该是由她承担,于嫱莫名其妙替她背负了! “我明天就去把定存解约,我们先拿一部份钱还给他,剩下的我再来想办法。”曾佑伦说。 “你不用急着解约,我去找过季曜宇,他答应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再解约也不迟。”程于嫱挽住刘依洁的手臂。“为了庆祝你们结婚,我请你们去大吃一顿。” “应该是我们请你,你不只是我们的媒人,还是恩人。” “谁请谁都不重要,总之肚子饿了,赶紧找个地方吃饭最重要。” 程于芠正和朋友用msn聊八卦,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飞舞着,却也没有忽略一个人坐在床上,曲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发呆的姊姊。 “姊,你这个姿势已经维持了两个小时,脚不麻吗?”程于芠暂时停下电脑上的谈话,将椅子滑到她旁边。“依洁姊和她男朋友不是已经完成公证了吗?你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唉!”程于嫱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她一直不断地想,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帮季曜宇找老婆。 “你别尽是哀声叹气,有什么事?”程于嫱看着一向鬼灵精怪的妹妹,或许她真能想到办法。 “喂,你快说啦,别吊人胃口!” “我去找过季曜宇。” “就是那个被你搞丢新娘的倒楣新郎吗?”程于芠又消遣她。 “你到底还要揶揄我多久?”程于嫱瞪了妹妹一眼。 “他怎么说?” “他说除了那一千万,就连当天的宴席费用也全都得由我负担。” “什么?”程于芠吓到张大着嘴。“那可是五星级大饭店,一桌至少也要上万块。” “我问过了,一桌一万五,单单宴席就高达一百五十万。”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一百五十万在南部都可以买间公寓了。”程于芠惊叹着。 “依洁拜托过她爸爸,请他把钱拿出来还,他却死也不肯。” “那怎么办?这是一笔天文数字,别说以你的能力,就算要找爸帮忙,爸也不见得有那么多钱。” “祸是我自己闯的,怎么可以连累爸妈。”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知道我一定还不出钱,所以又给了我两个选择。”程于嫱将季曜宇另外给的办法说给妹妹听。 “你不是说两个,另一个呢?” “另一个选择是……”程于嫱支吾其词,说不出口。 “那么令你难以启齿吗?”姊姊越是说不出口,她越是好奇的想知道。“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 “芠,我告诉你,你绝对不可再跟别人说喔。” “我又不像哥一样大嘴巴,不可以说的我绝不会乱说。”程于芠伸出三根手指头,做出发誓的样子来向她保证。 “他说如果找不到令他满意的女人,就要我替他生一个季扬集团的继承人。” “那好啊,说不定你还可以母凭子贵,直接跃升为季扬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我们家也可以因为你一人得道,所有人都升天,那不就赚到了吗?” 她在报章媒体看过季曜宇,长得比金城武还酷、还帅!能嫁给他,这个笨蛋姊姊算是高攀了! “程于芠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和依洁那个没良心的妹妹有什么差别,全都是卖姊求荣。” “姊,就算你想,人家也不见得看得上你,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不过如果真的可以,她还真希望能有一个这么“可口”的姊夫。“钱你是还不起,帮他生个继承人又不可能,现在只有帮他找个老婆还给他这个办法了。” “嗯,我们公司还有很多女同事未婚,还有大学同学,我想办个征婚大会,不过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那简单,我们偷偷办就好啦。” 程于芠又回到电脑前,将原本的画面跳开,转进另一个网站,双手开始敲打着。 “姊,他的择偶条件是什么?” 程于嫱下了床,拉了张椅子坐在妹妹旁边。“你要做什么?” “帮他弄一个网路征婚启事,从中我们再筛选,找出最适合他的女人。”程于芠进到一个交友网站,在上面做了留言,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登记报名。 程于嫱回想着季妡雨说过的话。“不要长得太漂亮,柔弱一点,不能太有自己的主见,身高不要超过一百六十公分,要胖一点的,大概就是这样。” 程于芠越听越感到无法置信,手就停在电脑的键盘上。“姊,你有没有搞错?这种条件的女人马路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哪需要你帮他找?” “这些都是他妹妹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错吧!” 程于芠虽然感到匪夷所思,还是将她说的条件一个个打上去,然后留下一个信箱,等待回音。 “好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一大堆人报名。” “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做事,你放心。”程于芠打着包票。 反正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看来只好相信妹妹了! “大哥,现在有空吗?”季妡雨又来到公司,敲了门直接进到季曜宇的办公室。 “什么事?”季曜宇抬起头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冷毅的俊脸,露出少许笑容。 季妡雨走到他身边,弯着腰,用滑鼠打开一个网站,将她今天早上无意中看到的东西打开给他看。 “大哥,你看这个。” 季曜宇看着网路上所写的:“季扬集团副总裁季曜宇征婚启事”,内容的部份就是关于他择偶的条件,最下面一行是联络人的电子信箱。 他越看脸色越是铁青,双唇抿成一条线。 季妡雨看着大哥阴郁的表情,有些不安,她怎么也没想到程于嫱会这么天才,用这种方式来帮大哥找老婆! 但她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实在太喜欢她了,假如大哥──哈,说不定……季妡雨忍不住暗自偷笑,心里浮现一个计划。 “大哥……” 季曜宇的表情终于慢慢缓和下来,当他看到程于嫱在网路上替他公开征婚,的确是怒不可遏,她这么做,存心是要丢尽他的脸。 然而,再看清楚她所设定的择偶条件时,所有的怒气却在一瞬间化为烟雾,消失无踪。 程于嫱实在是太看不起他了,以他的条件,就算想娶个公主也非不可能的事。只是他除了工作以外,不想将时间花在照顾一个女人身上。 因此他要一个有自主能力的女人,而不是一朵只会依附在男人身旁的菟丝花。 季妡雨看着大哥的态度又转而变冷,可真是佩服他的冷静,难怪会有“冷豹”之称,一头豹子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一头冰冷的豹子,更让人退避三舍。 “你看到这个,不生气吗?” “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神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大哥,这可是你自己的事,难不成你真要任由程于嫱替你找一个这般‘与众不同’的老婆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已经决定配合她玩这个游戏,只因为他对她产生了兴趣,想知道她的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 “可是……” “妡雨,我现在要去开会了,这事你就别插手。”季曜宇拿着资料夹,不再多说一句废话,站起来离开办公室。 季妡雨则是饶富兴味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游戏呢? 不过既然是场游戏,有主角,也得有配角,而这个配角她当定了!而且还是个专门搅局的配角! 要她别差插手,那这场游戏就会不好玩了! 才短短三天,她的信箱早已被塞爆,上千封的邮件看得她眼花撩乱。为了符合她开出的条件,报名的女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特殊”! 现在只能从相片下手,在这么多人当中,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季曜宇“看得上眼”的女人。 程于嫱买了一大盒相片纸,将所有照片和每个人的资料全都列印下来,整理成厚厚的一本,再度来到季扬集团。 季曜宇暂时停下手边的工作,锐利的眼眸冷冷地瞅着她看。 程于嫱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有些惶惶不安闪躲他。“我……我带来一些相……相片,请你看……一下。”说话一向都口若悬河的她,怎么今天说起话来竟结结巴巴! “什么相片?” 程于嫱走过去,将袋子里面厚厚的一本资料拿出来。 “这些全是我帮你找的老婆人选的相片和资料,我想她们都是符合你要的条件,你先看看,有看上眼的,我会连络对方,再另外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 原来她挺有当媒婆的天份,以后失业了,说不定还可以开间网路媒人介绍所! 季曜宇接过那叠资料后,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全丢进了垃圾桶。 “喂,你连看都没看,就往垃圾桶丢,你实在太不尊重人了!”程于嫱冲过去,将垃圾桶里的资料捡起来。 “我说过要让我满意。” “你不看,又怎么知道没有让你满意的人选?” “单看你开出的条件,我就知道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些垃圾上面。” “喂,我这可是完全遵照你对女人的喜好所订的标准,不是我自己胡乱规定的。” “我有亲口告诉过你我的条件吗?”季曜宇有趣的问着她。“你认为依我的条件,我的眼光有这么低吗?” 刚开始她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都是你妹妹亲口告诉我的,她没有理由骗我吧!” “妡雨!”他恍然大悟了。 “那一天我来找你,离开的时候遇到你妹妹,是她告诉我的。” 妡雨一向喜欢捉弄人,她只是倒楣的成为妡雨捉弄的对象,这也只能怪程于嫱太笨,太好骗了。 “可恶,她竟然耍我!”她从他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被季妡雨给耍骗了! “妡雨比起你所做的,她算是善良多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报复我吗?”原来季家的人都是这么小人! “顶多算是出了一口气,还称不上报复。”他知道妡雨所做的,并不是只为了耍弄程于嫱而已,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成了她捉弄的对象。 “好吧,那请你将条件说出来,我会继续找,一定会找到让你满意为止。”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没有人叫你玩,只要你开出条件,其他的我会完全负责。” “关于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等我想过之后,我会告诉你。” “这一些还是请你有时间的时候看一下吧!说不定会有你中意的。”虽然明知不可能,她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否则就算将她给卖了,也不够还他那一千多万! 第三章 “于嫱,听说你帮我哥办网路征婚是不是?”季妡雨故意装作不知情。 她闲着无聊,又好奇想知道她拿着网路征婚的女人资料去找大哥的情形,便到她的公司,等她下班。 程于嫱一想到自己被她耍弄,气得根本不想再和她说话。 她已经很努力想办法来弥补了,反正季曜宇要的只不过是个老婆,她就再帮他找个老婆还他就好了。 可季妡雨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耍她,害得她浪费了好多时间和精神。 “喂,你怎么不说话?”看着她不理自己,季妡雨当然明白她生气的原因。 只是,游戏还没结束,她得继续装下去。“你是不是气我提供给你错误的讯息?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呀!” “难不成要怪我吗?” “我到美国念书,六年来都不在台湾,怎么会知道大哥喜欢的女人会改变嘛。”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真是鬼话连篇! “我说的都是真的,以前我大哥曾经追求过一个女孩子,她就像是我告诉你的那样,我才会以为我大哥喜欢的就是那种类型的女人。” “你不用再解释了,反正我不会再相信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肯交我这个朋友了吗?” “像你这种‘朋友’,我交不起。”程于嫱边说边往捷运车站走去。 “喂,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看不出来她还挺有脾气的嘛!不错,有脾气的女孩子才有个性,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稀罕她是季扬集团的千金小姐,就不会对她特别巴结奉承。 大哥既然和依洁无缘,“无鱼虾也好”,退而求其次,就是她了! “季大小姐,你真是爱开玩笑呀!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我可高攀不起。” “程于嫱,我是认真想跟你交朋友,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季妡雨突然冲向大马路,接着一声又长又响的煞车声响起,最后当然是不停的咒骂声。 “你这个疯女人,走路不长眼啊?”那个差点撞上她的司机,破口大骂。 程于嫱也被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她赶紧跑过去将仍站在马路中央的疯女人给拉回来,还不停地向开车的人道歉。 直到因季妡雨而造成溷乱的交通恢复了正常为止,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喂,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呀?” “于嫱,你是不是肯原谅我了?”季妡雨也被自己的举动差点给吓死了,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还好那辆车的车速不快,即时煞住车,否则就算没死,也会变成残废吧! 季妡雨一想到那个可能,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程于嫱看到她颤抖的身子,只能摇摇头,“你真的是个疯子。”然后继续往前走。 季妡雨跟了上去,挽着她的手臂。“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家吃饭!”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吃饭?”趁这个机会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她的家人。千万别像依洁的家人一样,见钱眼开! “你家没饭吃吗?” “我家当然有饭吃。” “既然你家有饭吃,不会回你家吃吗?” “你别这么小气嘛,顶多我改天请你去我家吃饭,回请给你就是了。”反正就算她不答应,她也是去定了。 “季妡雨,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季曜宇要你盯着我的?” “我大哥干嘛要我盯着你?” “怕我落跑呀!” “怎么可能,反正你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那你……” “我说过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做朋友,和我大哥一点都没关系。” 就这样,季妡雨以死皮赖脸的方式,硬是跟着程于嫱回家。 “妈,我回来了。”程于嫱一进门,习惯性向在厨房里煮晚餐的妈妈叫着。 “你先去洗个手,等大家都回来,就可以吃饭了。”王怡敏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看见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程妈妈你好,我叫季妡雨,是于嫱的朋友。”季妡雨笑嘻嘻,又很有礼貌的向她问好。“于嫱常常向我炫耀程妈妈你煮的菜比大饭店厨师还好吃,今天我是慕名而来的,希望你不会介意。” “妈,是她死皮赖脸硬要跟我回家。”想白吃就直说,干嘛说得这么好听。 “于嫱,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朋友。”王怡敏骂着女儿。“季小姐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我们很欢迎。” “程妈妈,你叫我妡雨就好了。” “好,妡雨你和于嫱到房间先聊聊天,等一下吃饭时,我再叫你们。” “谢谢程妈妈。” 程于嫱受不了的翻翻白眼,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季妡雨跟着她到房间后,就好像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往床上一躺,还抓过一只布偶抱着玩。 “你妈妈人好好喔。”程妈妈好慈祥,以后大哥若有这么一个丈母娘,应该不会很难搞。 “我妈妈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谁喜欢有个难应付的亲家母。 “于嫱,你家还有些什么人?” “你是户政事务所派来调查户口的吗?” “你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无所谓,她才不甩她! 过了半个小时,程家其他人都回来了,程家今天的餐桌上多了个客人! 王怡敏不停的帮她挟菜,“妡雨,你尽量吃,别客气。” “程妈妈,我自己挟就行了。” “妡雨姊,你长得好漂亮。”程于扬称赞着她。 “你也长得很帅,在学校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妡雨姊,你别开玩笑了,像我哥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受女孩子欢迎!”程于芠以一副开玩笑的口吻扯着自己哥哥的后腿。 “程于芠,你说什么鬼话啊,我若称不上是帅哥的话,那刘德华就是秘凋了。” “哈……这可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程于芠毫不客气的大笑。 “你们两个吃饭就吃饭,哪来这么多话。”程硕诚喝止着两兄妹继续拌嘴。“妡雨,你别见笑,他们三个从小就是这样吵到大,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程伯伯怎么会,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这样。”她和大哥年纪差了七岁,大哥对她只有疼爱和照顾,什么事都让着她,她还挺羡慕兄弟姊妹之间这种不伤感情的斗嘴。这不也是一种沟通,维系感情的一种方式。 程于嫱则是最沉默的一个,她真不明白,季妡雨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她的家人都这么喜欢她? 如果他们知道她是季扬集团的千金,季曜宇的妹妹,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喜欢她? “于嫱,有人送花给你,快出来签收。” 程于嫱和同事刚吃完午饭进到办公室,刚坐下来,外面总机就用内线通知她。 有人送花给我,怎么可能? 程于嫱将签收单交还给送花小弟,接过花后,好奇的问道:“请问这花是谁送的?” “我只负责送花,其他的我并不清楚。” “喔,谢谢你。” 送花小弟离开后,公司的女同事们全都朝着她围过来,所有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于嫱,老实说送花给你的人是谁?” “我也想知道。”程于嫱在美丽的玫瑰花束上找不到小卡片。 “你是不是有追求者?或是你不知道的爱慕者,送花向你表情意。” “这怎么可能!”她的生活除了公司就是家里,单纯到乏味。 “我想你一定是红鸾星动了!” “没错、没错。” 几个年轻的女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吱吱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直到一句严厉的斥喝声让这群小麻雀闭上嘴巴。 “公司是请你们来聊天的吗?”部门课长庄哲维走了过来,眼光瞥了程于嫱一眼。 原本围在一起的女人一烘而散,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 一整个下午,程于嫱一边工作,脑子里仍是不停地想着,到底有谁会送花给她?但想破头,就是想不出来。 说来还真是丢脸,她长得算是挺不错,但个性实在太过男子气,大学时期的学长或男同学,都将她当成哥儿们,没有一个会想来追求她。 所以,大学四年,她的恋爱学分算是交了白卷。 毕业后,到了这家贸易公司上班,公司的职员阴盛阳衰,想要谈个办公室恋情,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下班铃声就在她胡思乱想中响起,很多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办公桌,准备下班约会去。 只有程于嫱慢慢地整理好办公桌,打完卡,再到茶水间拿花后,才下班去。 一走出办公大楼,忽然感觉四周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心里有着飘飘然的感觉! 她正要往捷运站方向走去时,有个男人叫住她。 “程小姐──”一名穿着整齐的男人,跑到她的前面。 “请问你是在叫我吗?”程于嫱看着眼前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他该不会就是送花给她的人吧! 程于嫱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不禁打了个哆嗦,不会吧! “程小姐,是季先生让我来接你过去。” “季先生?”程于嫱愣了一下。“你是指季曜宇吗?” “是的。” “接我过去哪里?” “季先生让我接你到饭店跟他一起吃饭。” “他为什么要接我去吃饭?” “我只是依照吩咐来接你过去,其他的事我并不清楚。”司机走回宾士车边,打开车门,等着她上车。 程于嫱迟疑了一下,她真的不太想去,却又没有权利拒绝,只好坐上车,由司机送她去见季曜宇。 车子在车阵中开了约莫二十分钟,来到一间五星级大饭店。 程于嫱随着服务生,直接走进一间vip室,一整面的大玻璃窗,可以将台北的夜景尽收眼底。 “季先生,程小姐已经到了。”服务生说完后,先退了出去。 程于嫱在他的对面坐下来,等着他先开口。 季曜宇在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才将文件收起来放在一旁。 她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那束花,难道是他──她摇摇头,不可能,他没有理由送花给她。 “你有什么问题吗?”季曜宇发现她那怪异的表情。 “我……”那个疑惑就像是哽在喉咙的刺,不问出来真难受。 “你有问题就直说。” “你今天有没有叫花店送花到我公司去?”既然你要我问,我就问。 “我不会送花给任何女人。”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会送花给女人的男人都是蠢蛋似的。 这狂佞自傲的男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真让人想踹他两脚! “有人送你花吗?”季曜宇冷锐的眼神瞅着她看。 “怪了,不可以有人送花给我吗?”程于嫱有些暗自欣喜,竟然有人暗恋她,送花给她,这可是她长这么大头一遭。 啊!说到花她才想起,她的花还放在车上,竟然忘了拿下车。 “你让人去接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是你的债权人,有权利了解一下你的状况。” “你不是说过给我三个月的时间,现在都还不到一个月,你担心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逃跑。” “你放心,我爸妈从小给我们的教育是要勇于面对自己、面对现实,‘逃跑’这种事绝对不是我们程家人做得出来的。” “我就相信你一次。”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服务生送上前餐,果然是高级饭店里的餐厅,服务就是不一样。 服务生替他们倒了两杯八八年份的波尔多红酒,再将酒瓶放在桌上放红酒的篮子里才退了出去。 季曜宇端起高脚红酒杯,轻轻晃了一下后,先闻一下,再喝了一小口,品尝着红酒的味道,喝起来酒质醇厚,是他最爱的红酒之一。 程于嫱依样画葫芦,学着他的动作,拿起酒杯摇晃着,却因为摇晃力道太大,让红酒洒了出来,红色的液体染红了雪白的桌巾。 丢死人了,他的动作那么优雅,她却丑态百出! 她将酒杯放回去,不喝了,再拿起柠檬冰开水,这才是她们这种人该喝的饮料。 季曜宇并没有取笑她的笨拙。“你直接端起来喝就行了,不必学我一样轻晃酒杯。” “算了,我没这种命喝这种高级红酒。” 季曜宇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又继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未开始动刀叉。 程于嫱对于这难得有机会享用的美食,则是毫不客气,拿起叉子,开始吃着鱼子酱。 既然有人请客,吃与不吃都沾了个名,就干脆好好大吃一顿,一饱口福。 季曜宇看她的吃相,抿着嘴澹澹一笑,又将自己的那一份推到她的面前。 “你不吃吗?” “这些东西我有太多机会可以吃。” 有钱人说话都这么“摇摆”吗? 他不吃,她可不能浪费食物,三两口就把鱼子酱送进肚子里。 服务生陆陆续续不停地送上东西,法国料理讲究的是精致,量并不多,全都吃完,也只有达到七分饱。 待服务生送上餐后饮料,程于嫱才开始问他:“你不告诉我你的条件,我真的很难帮你找对象。”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别说她欠他一千一百五十万,就算吃了他这一顿,也得认真找个老婆还他。 “长相不重要,只要看得顺眼,不能太过柔弱,要有自己的主见,身高不能太矮。”季曜宇看着她,感觉她越看越顺眼。“你身高多高?体重多重?” “一六四公分、五十公斤。” “不算太矮,也不会太胖,勉强可以。” 什么话?她可是很满意自己秾纤合度的身材。 “就这样而已吗?” “我重视的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其他外在的条件并不是那么重要。” “那么依洁对了你的感觉吗?”她好奇的问。 “她是个不错的女人,很适合当老婆。”这也是他在看过她之后,会同意娶她的原因。 “那真是依洁的不幸!”程于嫱小声的说,却仍传入季曜宇的耳里。 “你认为被我看上的女人很不幸吗?” “那就得看是什么样的情况?什么角度了?” 季曜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比如说,依洁已经有男朋友,你却硬要横刀夺爱,那就是依洁的不幸了;如果对方并不喜欢你,却因为你有钱,硬逼着人家也接受你,也是一种不幸。” “是吗?” “说实在的,不可否认你的条件很好,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人长得帅又多金,真要想娶老婆,有很多条件比依洁好,也比依洁漂亮的女人想要嫁给你,你又何必担心娶不到老婆。” 季曜宇端了酒喝了一口,静静地凝视着她,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你说有很多女人想嫁给我,那你呢?也会想嫁给我吗?” “我又不是头壳坏去,怎么可能会想嫁给你。”程于嫱的话总是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从未先考虑是否会伤到人。 瞧她把他说得如此地不堪!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季扬集团副总裁,还生得一张俊魅帅酷的脸,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得到他的青睐,只有她,敢如此地瞧不起他! 这实在太损他身为男性的尊严! “喂,季曜宇,现在这里除了我们两人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你就老实说了吧!” “老实说什么?”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不以正常的方式交女朋友、恋爱、结婚,而直接跳到最后一个步骤。 他所说的工作忙,依她看来只是个借口罢了! “譬如说……” “譬如说你是个gay,结婚只不过是给你父母一个交待,所以对方是什么样的女人,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爱的是男人。” 她的丰富想像力让他忍不住笑了。 虽然外界流传他是个gay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但听她说出来,他却感到有趣! 爱男人和爱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他无法体会,但他却很清楚地明白他的下半身需要的是个道道地地的女人。 纵然他不曾浪费时间交女朋友、谈恋爱,却不代表他没和女人上过床,也不需要女人为他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程于嫱看他的反应,以为自己猜对了,惊吓的张大着嘴直呼:“实在好可惜!” “好可惜?” “对啊,像你这样的男人宁愿去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觉得可惜。不过还好,依洁没有嫁给你,要不然她就真的是太可怜了!” “不过,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失望什么?”他是个gay,她有什么好失望的? “失望我并不是个gay,所以你还是要继续替我找到一个让我满意的妻子人选。” 程于嫱口中小声地叨念着,还用斜眼瞪了他一眼。 不是,就早点说,害她浪费了那么多口水,说了那么多话,说得口都干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真是个gay,到底是女人之福,还是女人之不幸呢? 接下来一整个晚上,季曜宇就这么听着她滔滔不绝数落着他的不是,仿佛他犯下罪该万死的罪行。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非但不生气,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程于嫱手机的音乐声响起,暂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她赶紧从乱得像垃圾堆的包包里找到手机,看到是家里打来的电话,才勐然想起自己忘了打通电话回家说一声。 “喂,爸,……我没事,你放心,我跟朋友出来吃饭。………喔,好,我等一下就回去了………,嗯,我知道了。”她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无意中看到手机上时间,才惊觉一顿饭竟然吃了四个小时。 她平常和朋友一起吃饭,也没吃那么久,她现在竟然和她的“债权人”一起吃了四个小时的饭! “时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程于嫱站起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了,我搭公车回去很方便。” 季曜宇不理会她先走出去,一走到大门口,司机已经将车开过来了。 “上车。”季曜宇打开后座车门命令道。 “我说过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说上车。”她真是个执拗的女人,有免费的车不坐,硬要去挤公车。 “我说我自己回去。”她继续坚持。 季曜宇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争执上,直接将她塞进车子里,再用力地关上车门,隐忍的怒气在这一瞬间呈现出来。 干嘛臭着脸,她都说不用他送了,是他自己硬要送,还摆一张臭脸。 “你住在哪里?” 程于嫱将住址告诉他后,又闭上嘴,将脸转向车窗外,赌着气不看他那张臭脸。 第四章 程硕诚对女儿惹出来的事始终感到忧心忡仲,对方可是季扬集团,可不是他们这种平凡小老百姓招惹得起。 程硕诚下楼,走出大门外,等著未归的女儿。 两道光亮的车灯朝著这儿射了过来,他反射性地眯起双眼,直到一辆宾士车停在离大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巷子口,他张开双眼才看清楚从车子里下来的人是他的女儿, 车子一停,程于嫱就看见爸爸在楼下等她,她赶紧下车跑过去,心里感到内疚。 “爸,你怎么又下楼来等我了?”爸爸每次都这样,只要谁晚回家,总是会下楼来等待忘了回家的孩子。 “你没回家,我怎能会放心。”程硕诚还看见一位气宇非凡、俊俦潇然的年轻人坐在车里。 这个男人是谁?他没听过女儿提起她交了男朋友!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爸,你不要乱猜,他只是一个朋友的朋友,只是刚好顺道送我回来。”程于嫱为了不想让爸爸担心,不得不撒了个小谎。 “是吗?”程硕诚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神情。“我以为我快要当岳父了!” “爸爸!”程于墙撒娇的挽著爸爸的手臂,一起走进大门,往电梯走去。 “季扬集团那件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爸,那件事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怎么会没事?你不是说过要负责还那笔聘金吗?” “现在不用还了。” “为什么不用还了?”电梯停了,父女俩步出电梯后,就这么站在电梯口继续讲话。 “我找个老婆还他,就可以不用还钱了。” “这种事你要怎么帮他?” “我大学同学大部份都还没结婚,公司的女同事也有很多,想要替他介绍个女人,不是很困难的事。” “爸爸是担心你会答应他你做不到的条件,我看爸爸将这间房子拿去贷款,再将一些股票卖了,你把钱拿去还给他。” “爸,你从小就对我们谆谆教导,要我们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起责任。如果你这次又帮我,那我就永远得不到教训,总会想著,再大的事也有爸爸替我担著,我又怎能成长呢?” 程硕诚拍拍女儿的肩膀,“你一直都是爸爸最骄傲的女儿,不过爸爸也要让你知道,就算你真的闯了再大的祸,只要是对的,只要是为了正义公理,爸爸还是会和你站在同一边。” “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嗯。” “妡雨,现在除了你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了。” 刘依洁拉住季妡雨的手恳求道:“你可不可带我去见季曜宇,我想和他见个面。” “你要去找我大哥做什么?” “我要去拜托他,请他别再为难于嫱,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钱也是我们刘家收走的,没理由让于嫱替我背下这么一大笔巨款。” “关于钱的事你就别太烦恼了。” “怎能不烦恼,一千万不是一笔小钱。” “依洁,我刚好也有事想问你。” “有事要问我?” “于嫱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或是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老实告诉你好了,我想把她和我大哥撮合在一起。我觉得她蛮适合我大哥。” “你是说于嫱吗?” “没错,就是程于嫱。上一次我没有问过你有没有男朋友,结果为大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事先问清楚才可以。” “你是说你要撮合于嫱和季曜宇吗?”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怎么?你觉得他们不合适吗?”季妡雨听她再三询问,自己也觉得是不是她的感觉错了? 刘依洁仔细地回想著季曜宇的模样,他给人的感觉十分冷漠,于嫱却是个热情如火的女孩子,当一座冰山遇上一团火球,究竟是冰山被火球融化,亦是火球被冰山所熄灭? “怎么样?” “于嫱现在是没有男朋友,至于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不太清楚,但是你说的这件事,还是得经过于嫱的同意。” “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能让于嫱知道?” “这件事不仅不能让于嫱知道,就连我大哥也不能让他知道。” “妡雨,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玩一场爱情游戏。”季妡雨兴奋异常的将她心里的超完美计划一一告诉刘依洁,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一定更容易成功。 “可是……”刘依洁听了季妡雨所说的计划之后感到忧心不已。 “你放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像上次一样。” “可是于嫱的个性不是会任人牵著鼻子走,你想撮合她和你大哥只怕没那么容易。” “这一点你放心,总之我有我的办法。” “不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喂,依洁,我大哥没那么糟吧!”季拆雨听她说这句话,好像是她大哥糟到没人要,才需要她用这种强迫中奖的方式将他推销出去。 “妡雨,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嘴笨,每次说话总是辞不达意,无意中总是伤害很多人,又惹出了很多麻烦。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季妡雨笑了出来,刘依洁从高中到现在都没变,总是很容易将别人的话当真,她真的好纯真。“你不是想去见我大哥吗?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现在!” “难不成还得先翻黄历选日子吗?”季妡雨笑著说,拉著她的手走到外面搭计程车直奔季扬集团企业大楼。 “李秘书,我大哥现在有空吗?” “有,我替你通知他。” “不用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季妡雨对李秘书俏皮的扮个鬼脸,再向刘依沽招招手,“我们进去吧!” “大哥。” “你这么爱来公司,干脆早点到公司上班?”季曜宇低著头说。 “大哥,是依洁有事找你,我才带她来。”整天想逼她到公司上班,她才没那么笨,她还想多逍遥几年呢! 季曜宇终于从繁忙的公事中抬起头来,看著站在季妡雨后面,怯怯懦懦的女人。在一个月前,她差点成了他季曜宇的妻子。 刘依洁不断地告诉自己,别被他那冷峻的表情吓到。 “你来找我有事吗?”季曜宇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在黑色单人沙发上坐下。 季妡雨和刘依洁也坐下来。 “我……我是为了于嫱的事来找你。”刘依洁鼓起勇气迎视著他那深邃的双眼。 季曜宇将视线瞥向妹妹,季妡雨却是一脸“莫宰羊”的表情。 “关于那笔钱……”刘依洁才刚开口,就被季曜宇给打断。 “钱我不会找你要,那是程于嫱的责任。” “不,拿钱的人是我爸爸,怎么也不该算在于嫱的头上。” “是她自己说的,并不是我要算在她头上。” “季先生,我拜托你别为难于嫱好吗?” “我从来都不会为难任何人做任何事。” “大哥,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你就不要继续为难她们了嘛。”季妡雨故意做作样。 季曜宇看了妹妹一眼,虽然不知道她打著是什么鬼主意,可他知道这个爱搅和的妹妹绝不会这么好心的帮她们求情。 季曜宇站起来走回办公桌后,继续工作,很明显地表示不愿再多谈。 “季先生……” “依洁,别说了。”季妡雨阻止她。“大哥,我们先走了。” 季妡雨拉著刘依洁离开公司,走在街上。“其实我大哥人是冷血了点,可还不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于嫱还不出钱,我大哥也没有办法硬这著她还呀!” “可是……” “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其实我大哥要于嫱还钱,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借口?” “所谓知兄莫若妹,我看得出来于嫱很符合我大哥的胃口。” “符合你大哥的胃口?”程于嫱又不是食物! “我看得出来,我大哥对她有兴趣。” “不行,我不能害了于嫱。” “拜托,你以为于嫱是小红帽,怕她被我大哥吃了吗?”依她看来,程于嫱绝不是小红帽,两人绝对是旗鼓相当的大野狼。 “可是……” “别再可是了,总之你相信我就没错了。”季妡雨挽住她的手。“过两天我请你们夫妻吃个饭,一方面恭喜你们结婚,同时也要对差点造成的遗憾赔罪。” 许许多多的事都是因为阴错阳差,若是没有这一段阴错阳差,季曜宇和程于嫱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怎么有机会碰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缘份! 程于嫱又花了无数精力和时间,终于从成千上万报名的微婚女人中,挑出十名。这些女人,不论在外貌上、学识上,部属上上之选,除了人品无法得知之外。 最令她大感意外的是,当她将这些照片拿去给季曜宇看,他竟然全部仔细看过了一遍,从里面选出一个女孩子,要她安排见面。 为了避免他又再度变卦,她立刻和他的秘书约定好时间,马上通知那个幸运被钦点的女人。 一下班,她匆匆忙忙正想赶往相约的地点,一冲出公司大楼,就看见了季曜宇的司机又等在公司大楼外。 “程小姐,季先生让我来接你。” “又来接我?”他对她这个媒人婆还真是有礼貌,还派专车接送。不过,他是不是接错人了?他应该去接今晚的女主角才对啊! “程小姐,请上车吧!” 程于嫱一脸狐疑地上了车,让司机送她到相约的餐厅。 来到预订的vip室,但不止季曜宇还没到,就连女主角江妍眉也还没到。 她看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她拿出手机开始玩起电动玩具,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当她玩得正起兴时,门被推开,一位身材曼妙高挑、美丽柔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哇!只不过是相亲,需要穿全套的chanel吗?她低著头看著自己身上的夜市货,不也一样是衣服,穿得舒服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酸葡萄的心理?程于嫱有些不悦的关掉手机,收进包包。 “江妍眉小姐吗?”她本人比相片还漂亮,这才叫做美女! “是的。”江妍眉举止优雅高贵的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江小姐,很抱歉,男主角还没到。”这个不懂礼貌的男人,第一次跟人家相亲就迟到。“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企业家,一分一秒都很宝贵,所以……” “程小姐,你和季先生很熟吗?”江妍眉眼神中带著些许敌意,却又不容易让人察觉出来。 “不,我和他一点都不熟。” 她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惹了这件麻烦事。一个未出嫁,不,就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女人居然要当“媒人婆”,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和他不熟,为什么会替他征婚?” 程于嫱一脸的苦瓜样,语气中充满著无奈,缓缓地将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全说了一遍。 江妍眉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一个多月前媒体确实曾以大篇幅版面,报导过季曜宇如闹剧般的婚礼,她也是因为那则消息,才又注意到他。 一次和朋友闲聊时,听朋友说起在网路上有个关于季曜宇的征婚启事,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幸运,可以和他见面。 只是,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记得她? “江小姐、江小姐。”程于嫱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引起她的注意。 “有事吗?” “你很紧张吗?” “紧张?!”江妍眉笑了出来。“怎么会,我走伸展台都不紧张了,不过是吃顿饭,又怎么会紧张,” “伸展台!你是模特儿吗?”程于嫱睁大著双眼问。 “我是国际名模,才刚从欧洲走完今年秋季的服装秀回来不久。” “你好厉害喔!”程于嫱一脸的崇拜。 确实有很多女孩向往模特儿光鲜亮丽的生活,却碍于天生的条件不足,而她的确是有让人羡慕的条件。 程于嫱瞥见她一脸高傲的表情,心里冷不防地冷哼了一声!对她原有的好印象,随即打了一个好大的折扣。 “国际名模”有什么稀罕,有必要这么跷吗? 程于嫱无心再和她多说一句,她看一下时间,都超过五分钟,季曜宇怎么还不来? 他的时间就是金钱,别人的时间就是垃圾吗? 还有,要是知道这个女人这么机车,就不帮她介绍,再找别人。 又等了十分钟,季曜宇才姗姗来迟。一坐下,就看见程于嫱那张臭得不能再臭的脸。 季曜宇一到,服务生随即跟著进来,等在一旁点好餐才出去。 “江小姐,这位是季曜宇,季扬集团的副总裁。”程于嫱语气不是很好的替他们彼此介绍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见季曜宇一到,她心中就好像有一把怒火无处可发。“季先生,这位是江妍眉小姐,她的职业是男人最爱的‘国际名模’。 其他的你们自己彼此慢慢去了解吧!” 程于墙随便介绍完,再度拿出手机准备继续玩游戏,若不是为了等顿好吃的,她一定会马上站起来走人。 季曜宇冷冷地看著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江妍眉也觉得程于嫱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介绍完了,就该识趣的赶紧离开,难道不清楚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吗? “季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江妍眉漾著柔媚的笑容,她很懂男人的心。 “你……”对她一副熟络的态度,季曜宇有些反感。 “我是小眉呀,是你高中同学江名伟的妹妹,你以前常到我冢,你忘记了吗?” 江名伟是他高中时篮球队的其中一名队友,因为他家就住在学校附近,大家打完球是常到他家吃点心。 但他却不太记得江名伟有个妹妹,也从没注意过。 “季大哥,我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哥哥如果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江妍眉想藉由她哥哥的关系,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季曜宇瞥了一眼很认真在玩手机的程于墙,心里所在意的是她到底在生什么气? “小眉,你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程于嫱虽然认真玩著手机,耳朵却也竖得高高的,注意聆听著他们的对话。 哼!没想到两人还是旧识! 小眉!叫得还挺亲热的,也不觉得恶心吧啦,她的鸡皮疙瘩可是掉满地了,等一下可得请服务生拿扫把来扫扫。 “他在美国硅谷工作,等他回台湾时,我一定会告诉他。” 江妍眉很是骄傲地说。“季大哥,当我听朋友说你在网路上征婚时,我还不相信,以为是有人故意要整你,才开这种玩笑。 没想到是真的,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 她说的没错,程于嫱的确是在整他,存心要让他丢脸,连网路征婚这种事,她也想得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他才不会陪她玩这种游戏! 季曜宇只是淡淡地一笑,而他的笑容,让江妍眉的心更加沉迷了! 这几年模特儿的生涯,她见过无数的男人,但她的心里依然只有季曜宇,这个打从十二岁时就爱上的人。现在,他变得更加迷人,更有男人独特的魅力,让她更意乱情迷了。 “季大哥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次在我家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你了。”江妍眉直接向他表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程于嫱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你们既然是旧识,就不需要我在这里暖场,我还是先告辞了,希望你们能有个愉快的夜晚。”程于嫱睐了江妍眉一眼,她的样子明白说著:希望她早早滚蛋。 又看看季曜宇,满面春风,她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欠他几千万的死人面孔,没错啦,她是欠他一千多万,但也不用这么现实吧! 给她的是一张冰冷的死人脸,给美女的就是一张热情的笑脸! “程小姐,真的很谢谢你替我安排这个机会,改天我一定会专程向你道谢。”江妍眉虚伪地说著。 “你不用向我道谢,这是我欠他的。”程于嫱又对季曜宇说:“既然你们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我欠你的老婆现在算是还给你了。以后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就算在马路上倒楣的碰到,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虽然她很怀疑,和他还会有偶遇的机会吗? 季曜宇抿著嘴笑著,对于她的话不予回应。 “再见,不,是永远不见。”程于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心里的怒火就好像泉水般不停地涌出。 她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还差点撞上端著食物进来的服务生! 他的双眼直瞅著她怒扬而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 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温顺的小白兔,原来并不是这样,也有泼辣的如一头小野猫! 至于这个叫江妍眉的女人,就算她是高中同学的妹妹,是个国际名模,她依然只是他和程于嫱游戏中的一个配角,绝不会成为他生命中的女主角。 而他的生命中的女主角是…… 第五章 程于墙臭著一张脸,心情坏到极点。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也说不上来。不管做什么事,总是不顺心,脾气也变得特别暴躁。 她以前还常说,今天的坏心情绝不延续到第二天,只要睡一觉醒来,天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但是,这几天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再是笑口常开的程于嫱! “姊,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情绪很不稳喔!”程于扬察觉到她的不正常。 程于嫱拿了个抱枕往他用力一丢,“你大姨妈才来了。” 这是什么话?一个大男生怎么会有大姨妈? “既然不是大姨妈来,那你到底为什心情不好?”程于扬这时正经了起来,不再嬉闹。 “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也不用在这里摆著一张臭脸了。” 不错嘛,还知道自己臭著一张脸。 “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女人只有在谈恋爱的时候,才会变得这么不正常!不是特别神经兮兮,要不就是心情难以捉摸。 “谈恋爱?!”程于嫱睁著圆亮的明眸,看著弟弟,然后忍不住大笑出来。“哈……你别开我玩笑,怎么会有人看上我?” “严格说起来,也有可能只是你在暗恋对方,而你又打死不愿承认自己对那个人有好感。”程于扬仔细分析女孩子那曲折离奇的心理。 暗恋? 程于嫱的脑海里如浮光掠影般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脸! 当她看清楚那张脸时,吓得猛摇头,想将这荒谬可笑的影像摇出自己的脑袋瓜子里,自己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冒冷汗。 程于扬看著姊姊的反应,对自己料事如神的本领越来越佩服了! “姊,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别瞎猜。”程于嫱焦急的否认,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姊,你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要是一直都没喜欢的人,那爸妈才真的要伤脑筋。” “我都说不对了,你还在罗唆什么,真是比妈妈还妈妈。” “程于嫱?不对就不对,你干嘛那么凶?”若不是心里有鬼。 反应干嘛这么激烈。 不过,究竟是哪个倒楣鬼?不,是哪个幸运男人,能得到老姊的青睐,被她给喜欢上了? “姊,那个人是谁呀?是不是你公司的同事?” “程于扬,你到底有完没完呀!”程于嫱又拿起一个抱枕。 正准备丢他时,电话铃声正好响起。 “姊,电话。” “你不会接呀!” “电话就在你旁边,还叫我接!”程于扬小声嘀咕著,靠过去接电话。“喂……”才喂了一声,就将电话拿给她。“找你的。” 程于嫱接过电话,“喂,我是程于嫱。”然后她又大叫了一声:“什么?”之后,另一头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姊,是谁呀?是不是你暗恋的人?”程于扬好奇的问。 “是一个该杀千刀的王八蛋!”程于嫱大声的叫了出来,她快被他给气死了! 该杀干刀的王八蛋? 从没看过有人可以让脾气还算不错的姊姊气到大骂对方,呵呵,看来姊姊的克星出现了! “季曜宇,你到底想怎么样?”程于嫱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横眉竖眼的质问他。 季曜宇慢慢地抬头,漠然地睨了她一眼。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有点变态,竟然喜欢看她涨红著脸,生气时剑拔弩张的模样,而且还觉得挺好玩的。 “你告诉我江妍眉到底哪一点让你不满意?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名模,你和她更是青梅竹马,你到底还在挑剔什么?”一想到相亲那一天,他们两人旁若无人,亲密的样子她就有气。 “感觉不对。” “什么感觉不对?”这是什么理由!“我看你对她的印象挺好的,她就更不用说了,一副恨不得马上当上季太太。”程于嫱绝对没发觉自己说这话时,语气有点酸溜溜。“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不管我帮你介绍什么样的女孩子,你都不会满意。” 季曜宇耸耸肩,一副“你说呢”的样子。“总之,我要提醒你,距离我们之间的协定还剩一个月。” “依你的标准,别说一个月,就算一年,我也找不到让你满意的女人。”程于嫱终于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想整她。“你根本是存心想要整我、玩弄我、报复我。” “你要这么想,我无权千涉。” “你真是个卑鄙、下流、虚伪、肮脏、龌龊、无耻的小人。”程于嫱气得将她所有会骂人的话全都倾巢而出。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恭维。”季曜宇被骂得如此不堪,却一点也不生气,一反常态的带著笑容。原来男人多少都有被虐的倾向。 “好,我知道了。”程于嫱深深地瞅视著他,最后,她决定了,若真要有人牺牲,就由她来牺牲吧!” 这个坟墓是她自己挖掘的,是她自己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程于嫱突然开始动手脱衣服,反正就只是生个孩子,肚皮一凸一消,十个月就过了,没什么大不了,更死不了。 只要能早日摆脱他,让她早日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她全都认了。 “你做什么?”季曜宇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看著她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服。从她脱衣服时双手不听使唤和颤抖,以及那慢得像蜗牛般的脱衣速度,足见她心里其实是怕得要死! “我还不起钱,又无法帮你找到老婆,我只有第三个选择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要帮我生孩子?”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程于嫱的语气非常的气愤。 季曜宇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抬起她倔傲的下巴。 雪白晶莹的肌肤,明亮清澈的双眼,再加上她凡事不认输、不服气的脾气,这对男人而言足一种挑战! 征服她,会让人有成就感。 程于嫱被他瞅得浑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带著黑色的神秘,让人臆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让人由心底感到害怕! “你……”她的口才张开,他的唇就贴了上来。 就在那一刹那,她顿然感觉到心脏不再跳动,呼吸停止。 唯一还有生命力的只怕是她那双圆滚滚的双眼,不停地转动著。 季曜宇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只是在测试她的反应,而他已经得到他所想要的答案了。 他没有一丝的不舍与眷恋就离开她柔软的水唇,在这方面她还是只菜鸟,纯得很。只要他想,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可以随时随地的亲吻她。 季曜宇弯下腰,捡起丢落在地上的衣服,替她穿回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脱女人的衣服,反替女人穿上衣服! “你不是说过要我替你生个继承人,我现在就……” “现在气氛不对,心情不对、场地也不对,最重要的是我并不是一头野兽,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和女人上床做爱,至少得有 “你到底想怎样?”全天下的男人不是都一样,都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野兽吗?程于嫱实在不懂季曜宇的想法。 “到时你就知道了。”他带著神秘的笑,坐回办公桌后,继续工作。 程于嫱快被季曜宇奇怪的做法给弄疯了! 每天下班,他就派司机接她到他公司,不是陪他在公司加班,要不然就是陪他去吃饭。 他是个工作狂,她为什么就得这么歹命地陪著他,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空间里无所事事,浪费时间! 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套漫画,准备和他长期抗战! “走吧!”季曜宇突然站起来,领先走出去。 程于嫱将漫画胡乱塞进包包里,快步跟上。“走,又要去吃饭?”现在才五点半,不嫌早了点吗? 季曜宇进电梯后,瞥了她一眼,她是将他当成免费饭票吗?和他在一起除了吃饭之外,就再也没别的事好做了吗? 来到地下停车场,坐上了他的车,很快地,他们来到东区的一间精品服饰店,他直接将车停在店门口后就下车。 程于嫱跟著下车,看著写著“纱薇”的招牌,这种店,哪是她这种“贫穷贵公主”消费得起? 季曜宇一走进去,马上有个漂亮的美女笑容满面朝著他迎过来,还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和贴面吻。 “咳、咳!”程于嫱讨厌他完全没将她放在眼中感觉,好像她一直以来都是多余的人,她真的很不喜欢。 “她就是那个女孩子吗?” 季曜宇点点头,“她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她成为今晚最漂亮的主角。”蒋纱薇拉著她转了一圈,仔细打量过一遍后,心里已经有了个底。“你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来接她。” “谢谢你。”季曜宇道完谢后,快速地推门而去。 蒋纱薇从两旁衣架挑了十多套衣服,然后交代了店内小姐,就带著程于嫱走进后面一个小房间里。 她先拿出一套水蓝色礼服在她身上比了比,又将衣服挂回衣架上,再拿出第二件纯白的礼服,又不是很满意。 就这样,将十几套衣服全在她身上全都比过一递后,决定拿出其中一套鹅黄色的短礼服。 “程小姐,请你试穿一下。”程于嫱接过衣服,“你认识我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去招惹素有‘冷豹’之称的季曜宇。从那场婚礼之后,你在上流圈早已成了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了。” 程于嫱听完她半开玩笑的话,脸红了起来,这事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会有人记得! “他不去抢别人的女朋友,我又怎么会去搞破坏。” 蒋纱薇浅浅一笑,带著她到更衣室换衣服。 程于嫱换上衣服之前,先看了看上面的标价,天呀~!一件薄薄的衣服要价二十三万,就算黄金打造的也不需要这么贵吧! 既然买不起,有机会穿穿,过过瘾也好。 “换好了吗?”蒋纱薇在布幔外间著。 程于嫱从更衣室里的镜子看见自己,怔然地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 蒋纱薇等了好久没听到回应,便将布幔给打开。从镜子里看见她,笑容漾得灿烂,她专业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件剪裁合身的礼服将程于嫱婀娜曼妙的身段完美呈现,方型领让漂亮的锁骨完美裸露。拥有漂亮的锁骨,让一个女人更有吸引力,也加倍性感。 鹅黄色的衣服将她衬托得亮眼,她的美和季曜宇那头“冷豹”站在一起,成了最完美的一对。 “很漂亮是不是!”蒋纱薇透过镜子,赞赏著她的美丽。 “这根本不是我嘛!”望著镜中的自己,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你一直都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蒋纱薇将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再从保险柜里拿出了几条项链,挑选出一条嵌有一颗一克拉钻石的十字架造型项链,替她戴上。 “你是块未经琢磨过的璞玉。”蒋纱薇开始为她化上淡妆,再将她的头发随意往后松盘,流下稀松的几丝发丝,用蒸气整发器将垂落下来的发丝烫卷,让她减去几分稚气,多了份妩媚之美。 蒋纱薇将她从头彻尾改造之后,让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好像毛毛虫在一夕之问蜕变成一只漂亮的花蝴蝶。 程于墙惊奇的拉起她的手,仔细找寻著。 “你在找什么?”蒋纱薇好奇地问。 “找魔法棒,你的手里一定有一支神奇的魔法棒,否则怎么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蒋纱薇听著她的话,朗声而笑。“这是我听过最棒的赞美了。”她大学毕业后,到法国学了三年的造型设计,她的努力也让她在这个圈子小有名气。若不是和季曜宇有特殊交情,想要请到她亲手做造型,可不是件轻易的事。 “你真的好神喔!”这时外面的店员小姐走进来,“蒋小姐,季先生来了。” “你请他进来。” “是的。” 不一会儿,季曜宇走进小房间,当他一见到简直变了个人似的程于嫱时,却将所有的惊艳全隐藏在他那双神秘深邃的双瞳里,让人无法知道他现在心里真正的感觉。 “都好了吗?”季曜宇语气平淡,感受不到一点点温度。 “怎么?就这么一句,没有其他赞美的话吗?”蒋纱薇问。 “你蒋纱薇不是个喜欢听别人赞美的人。” “废话,你以为我是要你赞美我吗?”蒋纱薇没好气的说,这男人还真是不懂女人心。“还好当年我没选择你,否则铁定会被你给气死。”蒋纱薇的这句话,却引起了程于嫱的注意。 她好奇又疑惑的看著他们两人,那种熟稔的程度清楚说明,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著很深的感情,是朋友之间的友情?还是……恋人之间的爱情? 季曜宇却只是淡然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走了。”程于娇朝著蒋纱薇点头道谢,快步的跟著他,却因为不习惯穿上高跟鞋,加上跑得又快又急。一个不小心脚踝一拐。“哎喔!” “你还好吧!”季曜宇在她跌倒之前,即时抱住她。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好吗?”果然猴子穿上衣服还是变不了人,就算让她穿上再高贵、再淑女的衣服,她依然只能当她的程于嫱。 他就算是再酷,然而见到她这滑稽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来。他扶著她,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程于嫱在车子平稳行驶时,才开口问:“你如此大费周章将我从丑小鸭变成天鹅,是要带我去参加什么重要的宴会?” “去参加一个生日寿宴。” “生日寿宴!谁的生日寿宴?” “我外公。” “你外公的寿宴干嘛要我去?” “因为你将他盼了好多年的孙媳妇给搞丢了,你不去,谁又该去?” “喂,季曜宇,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我也帮你找了很多女人,是你自己不满意。” “所以呢?” “所以我根本不再欠你什么,你不能继续这样威胁我。” “我威胁你了吗?” “你……”程于嫱突然变得像哑吧,有些心虚的说不出话来。“你……你虽然没有威胁我,却也差不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季曜宇发现其实她并不是个很精明的女人,个性爽朗直率,不矫揉造作,更是个完全不会隐藏自己心情的人! 她是个完全没心机的女孩,有时他甚至很难不怀疑,像她这样单纯直率的人,如何在这个险恶的社会生存? 第六章 程于嫱伫立在大门口,双脚像是黏了强力胶,一动也不动。她看著屋里的每一个人,而屋内的每一个人也如同看到怪物般地盯著她看! 除了一个人! 季妡雨一见到她,高兴地跑了过来。“于嫱,你怎么会来?” 她用质疑的眼神看著一旁的大哥,语惊四座的故意大声嚷嚷:“难道说你们……” “不是,你别乱说话,我是被要胁来的。”程于嫱深怕大家误会,赶紧解释。 “还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季妡雨松了口气的反应,不由得让程于嫱又起了疑惑。 “来,我带你去跟我外公拜个寿。”季妡雨拉著她,朝著坐在里面的外公走过去。 今天是庆华企业创办人曹景祥的大寿,但他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今年虽然是八十大寿,却仍旧不愿大摆寿席,只想在家人的陪伴下,过个简单却快乐的生日。 曹馥蓉在程于嫱被女儿拉去向父亲拜寿时,将儿子拉到一旁,小声地问他:“曜宇,你怎么会带她来这里?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如果她又做出什么事来,那该怎么办?” “妈,你别担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季曜宇的眼光不由得地投向程于嫱的方向。 “曜宇,你……”曹馥蓉发现儿子看著那个女孩子的眼神中,似乎隐含了一丝少见的温柔,而他这种眼神除了在对自己的家人之外,她从未见过他用在凝视哪一个女孩子上。“你该不会喜欢上她?” “她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季曜宇没有正面回答母亲的问题。 “曜宇,我告诉你,我可以不在乎门当户对,可是我绝不会同意你娶一个没有软养、行事鲁莽冲动的女人当媳妇,来丢我们季家的脸。” 就在季曜宇正要开口劝母亲别想太多时,客厅的中央却传来曹景祥爽朗笑声。 “哈……” 所有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看的人,这会儿全都往曹景祥围了过去。 “外公,她把您盼了好多年的外孙媳给搞丢了,您不把她臭骂一顿,还笑得这么开心!”季妡雨问著有老顽童心态的外公。 “她把我的外孙媳妇搞丢了,就用她来赔就好了。”曹景祥气色如红,说起话来声如洪钟,一点都不像是高龄八十的老年人。 “外公,您说用她来赔是什么意思?”季妡雨继续追问。 “当然是要她嫁给阿宇当老婆。” “爸,您是糊涂了吗?说什么我也不可能答应曜宇娶她当媳妇。”曹馥蓉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我也反对。”季妡雨也出乎意料的反对。 季曜宇的母亲反对,程于嫱可以理解,但季妡雨跟她是称姊又道妹,一副八拜之交的模样,怎么也会反对呢? “妡雨,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会反对?”曹景祥对外孙女的反应感到有趣。 “我反对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们两人并不适合,若他们两人真的结了婚,只怕会有吵不完的架,每天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气氛弄得乌烟瘴气,为了我们家的和谐,我当然得反对呀!” “妡雨说的没错。”曹馥蓉一见女儿和她持相同意见,随即附和。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挺配我们家阿宇的。”曹景祥持不同的意见。 “爸!” “好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就让他高兴高兴,别再说了。”季杰文过来阻止妻子。“程小姐,欢迎你来参加曜宇外公的生日。” 老丈人的生日从来没有外人参加过,今年季曜宇既然带她一起来参加,可想而知程于嫱在儿子的心目中,确实有一定的份量,他倒乐观其成。 “我……”程于嫱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呀! “曜宇,程小姐肚子也饿了,你快带她去吃点东西,别饿著人家。”季杰文说。 “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季曜宇故意在众人面前,将手搂在她的腰,带往后面的餐厅。 “你放开我,别搂得这么紧啦。”程于嫱小声地对他抗议。 “你如果想继续闹笑话,我是无所谓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又再威胁我吗?” “就算我是在威胁你,你又能怎样?”她不过是只纸老虎,虽然会张牙舞爪,但手上的爪子根本伤不了人。 “不行。”程于嫱强忍著怒火,不停地深呼吸,强逼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现在?” “现在。” 看到她一脸坚持的模样,季曜宇只好耸耸肩,带著她来到别墅后面的海滩上,这皇最为空旷,又不会有人来打扰,是最适合让她惊声尖叫的地方。 “季曜宇,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很努力想弥补我所犯的错,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季曜宇在黑暗中看著她,一袭鹅黄色小礼服,十字架项链上那颗璀璨的钻石,仿佛无垠穹苍之中闪闪发亮的一颗星辰。 “你以为默不作声就没事了吗?” “你都已经决定要替我生下未来季扬集团的继承人了,我带你来见见我未来孩子的亲人,有什么不对吗?” “就算我要替你生孩子,你也不必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你以为我会让我未来的孩子当个私生子吗?”季曜宇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凝视著她。 “季曜宇,我承认我不是个聪明的人,你到底要怎么做,直接了当说清楚好吗?别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方式把我搞得头昏脑胀,好吗?” 这辈子她或许闯过无数大大小小的祸,可却从没有像这件事这般的麻烦和棘手。 程于嫱突然感觉到无助又委屈,蹲了下来,将脸埋进膝盖之中,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他可以应付;一个剽悍、蛮横的女人,他也可以应付;一个虚伪、做作的女人,他一样可以应付;但对于一个耍赖、放声大哭的女人,他却慌乱的不知该如何处理? “我又不是存心要破坏你的婚礼,我只是不忍见到我最要好的朋友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程于嫱一边哭,一边诉说著她的情非得已。“可是你这个卑鄙的臭男人,明知道就算把我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还给你,你就用这来威胁我,你真是太过分了。” 季曜宇听著她莫名的指控,她仿佛成了这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我……” “你什么你,我有说错吗?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你还想抵赖。” 季曜宇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底,如芒刺在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当他看见一字排开的人群,脸绿了一大半。 “我都已经答应要替你生个孩子了,你却说什么场地不对,心情不对、气氛不对的屁话,还说你不是一头野兽,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和女人上床做爱。你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我就是个随便的女人,只要是男人我都可以随便的跳上对方的床。” 季曜宇对她的话再也无任何反应,他已经被那群偷听者气到说不出话来。 程于嫱却完全没发现,怒气冲冲的继续说道:“屁啦,哪一个男人不是种猪,反正灯一关又有什么差别,没必要把自己说得多清高,也不想想吃亏的人是我,一想到我的处女之路就要断送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之手,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程于嫱终于放声大哭。 “你别哭了,我一定会替你作主。” 听到曹景祥的声音,她惊讶地抬起头,二十几双晶亮的眼睛吓得她嘴巴大到都可以吞进一头牛了! “你们……” “放心吧,小丫头,我一定会负责让阿宇跟你上床!”曹景祥保证道。 “不……不是这样,你们不要误会。”程于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事情真的越变越糟了啦! “妡雨,是不是你把大家带来的?”季曜宇问著特别喜欢凑热闹的妹妹。 “不是我,是小球……”季妡雨才一解释,就看到两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子,正在模仿他们刚刚的所有对话。 “季曜宇,你到底想怎么样?” “喂,你以为你默不作声就没事了吗?” “你都已经决定要替我生下未来季扬集团的继承人了,我带你来见见我未来孩子的亲人,有什么不对吗?” “就算我要替你生孩子,你也不必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你以为我会让我未来的孩子当个私生子吗?”小球还学著季曜宇,将手放在小堂妹的肩膀上,用著斗鸡眼看著她。 所有大人全被这两个天才维妙维肖的模仿,给逗得哈哈大笑。 “妡雨表姑姑,你说我们学得像不像?” “像像像,你们两个真是个小天才,模仿得实在太棒了。” 小球和小如可是曹家最天才的两个小孩子,拥有超人记忆力,他们能将听过一次的话一宇不漏全说出来。 程于嫱一听,整个人倏地往后一倒,昏死过去! 医学上有所谓“选择性失忆”,只怕她这是逃避性的昏迷吧! “哈……哈……”季妡雨笑到人仰马翻、笑到眼泪都觎出来了! “妡雨,不要再笑了。”刘依洁知道后,却更加感到烦忧。 于嫱若不是为了她,又怎么会为自己带来这等麻烦事! “可是真的太好笑了嘛!”一想到她昏倒时的模样,她就又想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太天真了,不,应该说太笨了。” “没错,我就是太笨了,才会被你们兄妹俩要得团团转。” 程于嫱一想到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些话,羞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喂,你可别冤枉人喔,我哪有要你?”季妡雨为自己辩解。 “我要是再相信你说的鬼话,我的头就剁下来让你当足球踢。” “这可不行,我可不想成为我们季家的大罪人。”季家的第三代还得靠她。 “妡雨,别再开玩笑了。”刘依洁难得的坚定。“于嫱,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我再去找季先生,请求他。” “依洁,别傻了,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像季曜宇这种卑鄙小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善罢干休。” “难不成你真的要帮他生孩子吗?”她还是个连恋爱都还没真正谈过的人,就要她当未婚妈妈,这太不公平了。 “反正就只是生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 “伯父、伯母那边呢?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解释?” “这……”她只是一心想早点解决这件事,摆脱季曜宇,根本没想到要怎么对爸妈交待她未婚怀孕的事。 “简单呀,就说要出国去游学,然后到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季妡雨给了意见。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想出国念书就出国念书,不用钱吗?”程于嫱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是帮我们季家生孩子,我大哥不会亏待你,那点钱,我大哥会帮你出。” “有钱人连说话的口吻都不一样。” “于嫱,别这样,我们可是朋友。”季妡雨笑得谄媚。 “我没那个福气,能结交你这种朋友。”程于嫱对于季妡雨对她的恶整,可是谨记在心。 “那好吧,原本我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季妡雨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站起来准备走人。 “妡雨,别这样,你也知道于嫱正在气头上。”刘依洁把她拉住,她一向鬼点子特多,一定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说看看嘛。” “说了也没用,人家也不相信,说不定好心还会被当成驴肝肺。” “季妡雨你少在那里演戏,依洁善良会信你那一套,我可不信。” “你看吧,我还是闭嘴好了,免得又有人说被我耍弄。”季妡雨端起饮料,悠哉的说。“对了,昨晚我好像听我外公说,他要我爸妈上你们家去提亲。” “提亲!”程于嫱闻言狂叫了出来! “我外公说他很喜欢你,要我大哥一定要娶你。” “屁啦!你们家怎么都这样,喜欢人家,就要逼人家嫁给你们,这跟土匪有什么差别?” “你放心啦,关于这件事,三个人反对,一个人赞成,一个人没意见。” “谁没意见?”程于嫱很好奇这个没意见的人会是谁? “我、我妈、我哥反对,我爷爷赞成,我爸爸没意见。” “你妈反对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和于嫱已经是朋友了,为什么要反对?还有你大哥都要于嫱帮他生孩子,又为什么会反对?”刘依洁疑惑地问。 “我的理由很简单,当朋友和当姑嫂不一样,以她的个性。 当了我的嫂嫂,一定会是个蛮横无理的恶大嫂,我就会成了被欺负的可怜小姑。” “你得了吧!你别欺负人就该偷笑了。”程于嫱嗤喝著。 季妡雨皱著鼻头,“至于我哥哥更简单,他要的是个听话的老婆,不是一个成天会和他大声小叫的老婆。至于要你替他生孩子是因为他相信遗传学,以你的强悍和泼辣,生下来的孩子绝对有这个能力掌管整个季扬集团。” 当然,这些全都是她加油添醋,胡乱瞎掰,只为了想达到“负负得正”的效果。 “他自己是只种猪,就把每个女人当做母猪吗?”程于嫱气死了。 “于嫱,你也别气了,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和我哥哥上床,却又可以替我哥生孩子。” “你以为我是圣母玛利亚吗?” “拜托,现在都可以复制羊了,又有什么不可能。” “妡雨,你是说……”刘依洁明白她的意思。 “没错,还是依洁聪明,我真怀疑你的大学到底是怎么念毕业的?” “总之不是靠作弊。”哇靠!就只有你们季家最优秀,别人都是白痴喔!不过,她还真是想不出她们说的办法,“要说就赶快说。” “现在不是有人工受孕吗?就叫我大哥跟你一起到医院基,请医生拿出他的精子,放进你的身体里,不就行了。” “对吼!我怎么会没想到。”程于嫱听完她的方法,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只要到医院就可以解决了。什么气氛不对、殳感觉的屁话都可以不用去理会了! “可是你们不是夫妻,医生不会答应,这是违法的。”刘依洁提醒她们。 “不答应也要想办法让医生答应。”程于嫱站起来,急惊风的个性说做马上就做。“季妡雨,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 “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要不要等到明天再说。” “就现在,如果我不马上去跟他说清楚,今晚绝对会睡不著觉。” “可是……” 程于嫱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著她离开咖啡店。 季妡雨被拉走的瞬间,唇边浮起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她就想笑。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强忍住笑意。 哎呦,她一定会得到内伤! “快告诉司机你家住哪里?”她们一上计程车,程于嫱马上催促著季妡雨。 “你去我家做什么?” “去找季曜宇把话说清楚呀!” “我大哥不住在家里,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那就去他家。” 季妡雨先将住址告诉司机,然后才又劝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还是等明天再去公司找他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晚。” “不行,我说过我回家也睡不著,我才不要为了这件事弄得失眠,他却可以夜夜高枕无忧,那太不公平了。” “可是……” “季妡雨,你少罗唆了,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痛苦。” 她痛苦!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计程车停在大楼的外面,两人下了车。 “我大哥就住在这里十八楼,你自己一个人上去。”她的任务就到此为止,若是她也在场,后半段的戏就无法演下去。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上去?” “我跟你上去,大哥就会知道是我在帮你出主意,到时他为了面子问题,一定不会答应。” 一个男人会去医院做人上受孕,不是精虫不够,就是不举,那是很伤男人自尊的。 “程于嫱想了想之后,觉得她言之有理。“好吧,我就自己上去。” “嗯。” 程于嫱请警卫先通知季曜宇后,直接上了十八楼,季曜宇已经打开大门等著她。 “你怎么会来,我家。找我?”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程于嫱告诉自己,态度不可以太强势,很多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跑来一个男人的住处,到时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是她自投罗网,怪不了人。 “这事很急,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季曜宇退了一步,让她进屋。 “我想到了一个不需要上床,就可以生孩子的方法。” “你说说看。” “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做人工受孕,透过科学方法,不只可以生孩子,还可以生儿子,我还听说人工受孕连生双胞胎的机会都很高。” 季曜宇听完她的办法后,先是一愣,而后是一阵狂笑。 “你在笑什么?” “是谁建议你用这个方法?” “是我自己想到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有这样的聪明才智吗?” “喂,季曜宇你不要太看不起人喔!”虽然这的确不是她想出来的办法,可他也不用这么伤人!“我承认你们季家人特别聪明,但也不因此就表示别人都是笨蛋呀!” “我果然没猜错,是妡雨替你想的烂点子。” “你……才不是她,是我自己想到的。”说什么也不能承认,太丢脸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原来他已经猜到了。“不管是谁想到的,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不是吗?” 季曜宇慢慢地贴近她,独特的男人气息就好像是迷药般,让她感到昏眩! 程于嫱被他逼得一步步往后退,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是,此时此刻她才惊觉到他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啊! “我警告你别乱来喔!”她没有将季妡雨的警告听进去,已是后悔莫及。 “你想要怀孕不必到医院这么费事,我今天就可以让你达成你的愿望。” 他想要让一个女人怀孕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到医院,这话要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呀! 他决定就在今晚要了她。 “你在害怕吗?”季曜宇的脸贴在她眼前,说话的气息全吐在她脸上,搔得她双腿发软。 “笑话,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我会怕你,笑话!” “很好,我喜欢勇敢的女人,更喜欢顽抗的女人,这对我来说更具挑战性。”他的双手突然圈上了她的腰际。 “啊!”程于嫱惊叫了一声。“你好卑鄙,竟然用搔痒这种‘奥步数’。”她扭摆著腰,闪躲著他的大手,还痒得呵呵地笑著。 他在对她爱抚,却被她当成搔痒!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季……季……” 季曜宇吻上了她的唇,让她笑不出来,免得坏了他的“性” 致。他的舌挑开她的唇,长驱直人,撩拨著她的丁香小舌。 程于嫱憋著气,胀得满脸通红。他怎能如此轻松地吻她,而她却憋得快断气! 原来吻也是有技巧,她是个初级生,而他却是个中高手。 程于嫱意识到危险气息越来越浓厚,想趁机转身逃跑时,却被他拦腰一抱,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往房间走去。 季曜宇轻轻地将她放在双人床上,丝质薄被因突来的重量,滑落地上。 “季曜宇,你……”现在才开始感到害怕,似乎有些迟了! “我不是头野兽,不会直接把你撕裂,我会让你和我一样得到满足。” 季曜宇锐利的双眼,瞬间化成一滩温柔的水。他的手轻抚过她柔嫩的脸颊。惊慌失措的双眼,微翘的鼻头,还有那一张口齿伶俐的嘴,却也是他的最爱。 “季曜宇,你不是说过你不是头野兽,不是随便都能和女人上床做爱,至少得有一点感觉。”她的全身就好像是被钉上千百支钉子,因害怕和紧张而僵硬到无法动弹。 “我是这么说过。” “那你……” “可是我现在对你有了感觉,”季曜宇惊然地发现自己的心里,对她激起了一种渴望! “怎么可能!”该死,她好像也对他有了奇怪的感觉! 这个臭男人实在太有魅力了,让她差点失去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 “啊!”他竟将他的手伸进她衣服里,隔著胸罩抚摸著她的胸部! 季曜宇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她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 “季曜宇,你的手怎么可以摸我……的……?她羞得说不出口。 对于她柔弱无力的抗议,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吻著她的唇,舌尖滑进她的唇齿之中,感觉到淡淡的咖啡香。 程于嫱被他吻得头晕目眩,理智开始像蚂蚁一样,一只一只慢慢地爬出她的脑袋瓜子里。 吻,怎么可以令人如此迷乱;吻,怎么可以让人期待更多! 不知何时开始,程于嫱竟然被他吻得忘了一切,闭上眼睛,享受著他甜密温柔的吻。 她甚至没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已被他脱掉,被随意地丢弃在地板上;不知何时,胸罩被解开,唯一紧守著女人最后一道防线的内裤,也被抛到天涯海角。 直到……… “啊……”程于嫱觉得自己被撕裂了,痛得眼泪夺眶而出,痛得她不停地槌打著他,痛得她不停地咒骂他。 季曜宇就这么任由她不停槌打、咒骂,直到她身上的痛楚消失、直到一股欢愉和喜悦取代了疼痛! 他也在这一刻,心宕落了! 第七章 程于嫱整天就在浑浑噩噩中渡过,除了不断做错事,还不时做著春梦!她一想到昨晚的一切,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下班前一个小时,她又收到花店送来的花。依然没有卡片,但她却已经知道是谁送花给她了! 经过昨晚,她和季曜宇之间多了层不一样的关系,假如在她的身体里因此有了他的孩子,到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否真的可以撇得清、割得开? 下班后,她抱著花,怕搭电车会把花给挤坏,只好忍痛改搭计程车回家。谁叫这束花这么漂亮,压坏了可惜。 计程车停在住家的巷子口,抱著花下车,才转进巷子,遇见几个邻居阿姨、婆婆们,露著腼腆的笑容和她们打著招呼。 她的羞涩,全因怀中抱著的漂亮玫瑰花束。 就在她再转进另一条小弄道时,突然感觉到后面似乎有个脚步声紧紧跟著她,她转过头一看,背后却什么人也没有。 她笑自己的多疑,就算后面真有人,也可能只是住在这附近的邻居! 然而,接下来一个星期,程于嫱对于有人跟踪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管她在任何时间回家,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恐惧弥漫在她的四周。 她在慌乱中拿出钥匙打开楼下大门,和里面正好开门的人撞个正著。 “姊,你在做什么?有鬼在追你吗?”程于芠正要出去,又被撞了进来。 程于嫱拉著妹妹的手,吞了吞口水后,气喘如牛的对她说:“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有人跟踪你?”程于芠素有“程大胆”之称,她打开门,探头一看,一条约莫四、五十公尺长的巷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哪里有人! “姊,外面什么也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 “真的没人吗?” “你是怎么了?平常见你也没这么胆小呀!”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去便利超商买冰淇淋吃,你要不要吃?” “不要,你自己小心一点喔。” “我知道。”程于芠出了门,到巷口超商买了冰淇淋又马上回家,走进她和姊姊共同的房间。 “姊,有什么好玩的吗?”程于芠坐在床上吃著冰淇淋,问著正在收mail的姊姊。 “芰,你看!” “看什么?”程于芠靠过去,看著电脑里那不堪人目的电子信,顿然觉得好恶心。“姊,是谁寄这种变态信给你呀!” “还不只这些,还有你看。”程于嫱又将陆陆续绩收到的一些电子信开给她看。 程于芠看完所有信件内容,才惊觉事态严重。“姊,你真的感觉被跟踪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最近一个礼拜,我回家时,总觉得后面有人跟著我,我走快一点,那个人也跟著快,我放慢步伐,那个人也跟著放慢,到后来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背后随时都有双眼睛在盯著我看,可是当我一转过去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这事有告诉爸妈吗?” 程于嫱摇摇头,“为了季曜宇的事,已经让爸妈很操心了,不能让他们更担心。” “那怎么办?假如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对方在暗,你在明,他要是对你存心不良,你会很危险的。” “芰,你不要吓我!”她看似大胆,遇到这种事可是胆小如鼠! “我不是吓你,是担心。” “不会啦,说不定这全是我自己多疑,” “你还是要小心点,你要是晚回家,就打电话叫哥去接你。” “这件事你先别跟爸妈说,知道吗?” “我知道。”程于芠想起了她一直想问却忘了问的事,趁现在想起来,便赶紧一问:“你上个星期三没回家睡,真的是在依洁姊家睡吗?,, “我……我不在依洁家睡,会、会去哪里睡?”不习惯说谎的程于嫱,说起谎来有些结巴。 那一天她冲动跑去找季曜宇,没想到因为太多的意外。她竟然在他那里睡了一晚。 一早醒来时,才想起了一晚没回家,而且连通电话都忘了打。 幸好在手机上发现了一封简讯,是季妡雨写的,她告诉她,已经叫依洁打电话去她家,告诉她的家人她就在依洁家睡。 她一见到这封简讯留言后,才放下心,但也同时明白,这一切全是季妡雨一手导的戏。 只有她这个笨蛋才会又轻易被她给骗了,掉进她所设下的圈套里。 “姊,你老实告诉我,你那天是不是和‘那个人’嗯嗯啊啊了?” “嗯你的大头鬼,我去洗澡,不跟你废话了。” 程于芠看著姊姊过于强烈的反应,一定是因为心虚。 真没想到,她的傻大姊竟然会被季曜宇给看上!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下她可得好好要点小计俩。 她三两口将冰淇淋吃完,开始运用她的电脑长才,进到了季扬集团的网站,查询到季曜宇的个人电子信箱,手飞快地敲打著键盘,进行著她的计划。 这么做,同时也可以探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这个笨姊姊? 季曜宇,看完程于芠发给他的信后,深感事态似乎有些不寻常。 他一方面透过关系,央请警察局长调查这件事,一方面又让司机去接程于嫱到他的公司来。 从那天之后,他有一个星期没见到她了,除了最近公司要进行一个新的计划,忙得他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另一方面他是想多给她一些时间,做心理上的调适。 他一见到几日不见的她,依然对著他横眉竖眼,就好像两人有八辈子仇似的! “我还在上班,你叫我来又有什么贵事?”程于嫱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原来不只男人好色,女人也一样好色;男人是以行动表现,而女人却是满脑子的春梦! “我找你来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有被人跟踪,还收到一些污秽不堪的电子邮件?” “你怎么会知道?”他怎么这么神!连这种事他也会知道,难道……… “难不成跟踪我的人是你?” “你把工作辞了,还有马上搬到我那里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以为他们上过床,她就得听他的命令吗?“叫我把工作辞了,你要养我是不是?” “没问题,你一个月薪水多少,我就给你多少的零用钱。” “就算你一个月给我一百万也没用,要我把工作辞掉,然后天天看你脸色过日子,我办不到。” “如果真有人跟踪你,你会有多大危险你知不知道?” “就算有危险,也是我家的事,我都不紧张了,你紧张个什么劲?” 季曜宇走到她的前面,他很少会被一个人气得想掐死对方,她是第一个。“你的死活一点也不关我的事,可是你别忘了,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小孩,我绝不允许我的孩子有任何危险存在!” 瞧他说这是什么话?别人的命就贱,季家的命就是宝吗? 他这么说,她更是要与他唱反调! “很抱歉。我肚子里有没有你的种都还不知道,就算真的有了,我也会趁这个机会再给他一个考虑重新投胎的机会。” “程于嫱!”季曜宇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从他的握力之大,足以见得他的怒火烧得有多旺盛。 “我耳朵没聋,你不用叫那么大声。” “总之,你现在马上回家,随便整理几件衣服,晚上我会去接你。至于你的工作,我会替处理。” “你自己是个工作狂,却要别人当米虫,天底下哪有这种歪理?” “等你怀孕之后,你还是得辞掉工作,只不过现在提早而已。” “那就等我确定怀孕之后再说。” “你……” “我什么我,季曜宇我警告你,你不是我爸爸,别想限制我的行动,也别命令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你爸爸才能命令你做任何事?”如果有必要,他会亲自去找她父亲。 “没错。” “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没其他事了吧?那我走了。” 程于嫱不再理会他这只疯狗,拉开大门,大摇大摆走出他的办公室。 她一下楼来到楼下大厅,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站在总机柜台前,似乎有些争执。 她好奇的走过去看看,竟然是一个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女人。 “江妍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妍眉对于会在这里见到她,也十分惊讶! “我……”程于嫱脑袋瓜一转,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这都该怪那个眼光长在头顶上的男人,我帮他介绍过十几个条件好到让人又嫉妒又羡慕的女人,有留洋的博士、有钢琴家、画家,更有家世背景和他十分匹配的女人,可他却没有一个满意。我这个苦命的媒婆只好再继续帮他物色对象了。” 程于嫱边说边留意江妍眉的脸色越来越白,心想气死最好! 哼!国际名模有什么稀罕,她这辈子最讨厌她这种过河拆桥的人,更何况当时河都还没过,就急著拆桥,摔死也算活该! 哇!好舒服,刚刚在季曜宇那里受的一肚子鸟气,全都发泄光了! “对了,你想见季曜宇吗?算了,我就好人当到底,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来吧!”程于嫱一脸得意的说著。 “你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这里?” “我也不知道,等一下你可以顺便帮我问问季曜宇。”程于嫱又转身走回电梯。 江妍眉是又气又恨,却又因为想见季曜宇,只好将所有怒气暂时忍了下来。 当地一声响,又再度回到副总裁办公室外。 “李秘书,我又回来了。”程于嫱亲热地和李秘书打招呼。 “我带个人来找季曜宇,我们可不可以进去。” “你请进。”副总裁已经下过命令,只要程小姐来,都可以让她直接进去,不需要通知。 “李秘书谢谢你,下次给你带好吃的肉圆来。” 江妍眉则是感到妒火中烧,为什么她在大厅就被挡下,总机甚至连替她通知都不肯,而程于嫱却可以如此自由来去? 程于嫱直接打开那扇“地狱之门”。 “喂。有人找你。” 季曜宇一听见她的声音,高兴的马上抬起头,但当他看见站在她后面的江妍眉时,不悦之色随即浮跃脸上。 已经够冷酷的脸,现在更像是一座冰山了! 不过,那可是不关程于嫱的事,她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是他们的事了。 “好了,我这颗五百烛光的大灯泡要自动熄灭了。”程于嫱说完后,在季曜宇未冲出来把她大卸八块之前,赶紧闪人。 “季大哥,我……”江妍眉被他脸上的阴郁给吓得说不出话。 季曜宇从头到尾没多看她一眼,只当她是个透明人。 他现在最想做的是追出去,将程于嫱那个该死的女人抓回家,吊起来打一顿。 季曜宇按下内线,“李秘书,麻烦你送江小姐下楼去。” “季大哥!”怎么会这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江妍眉真没想到他一点也没顾虑她哥哥的情面,对她这么冷酷、无情,因而难堪的转身离去。 程于嫱最后并没有搬进季曜宇的住处,一个云英未嫁的女人搬到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这算什么?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 若他们是交往多年的情侣也就算了,可他们却什么都不是,若真要说有关系,也顶多是“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罢了! 她手上提了个袋子,里面装著那件鹅黄色漂亮礼服及项链。 凭著记忆,终于找到了那间叫“纱薇”的高级精品店。 “请问老板在不在?” “请您稍等一下。”店员小姐到后方请老板出来。 蒋纱薇一见到程于嫱,脸上露著灿烂的笑容。“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我……”程于嫱不知该如何开口,一件穿过的衣服要退回,好像还没这种惯例。但若不还,她又没这么多钱买下来。 “正好,你来帮我个忙。”蒋纱薇拉著她进到里面的房间,将她最近刚完成的几件衣服拿出来。“你把这几件衣服试穿一下。” 程于墙拿著衣服走进试衣问,拉上布幔,试穿上第一套衣服。 “我就知道,一定很适合你。”蒋纱薇拿出单眼相机,拉她到一旁有架著反光镜的小台子边。‘你尽量放轻松自然就可以。” “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拍几张照片,当个sample。” 就这样,一连七八套衣服换下来,蒋纱薇也拍了两三卷底片。最后她从一旁的另一扇门里,再拿出一件以蕾丝为主要材质,紧身改良式的婚纱礼服。 “你再把这件婚纱穿一下。” “这……” 蒋纱薇直接将她推进布幔内,动手帮她换上她花了两个多月所设计出来的礼服。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却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人来试穿。 今天一见到她,就发现这件新娘礼服,仿佛是专门为她而做的。 程于嫱看著镜子中的自己,简直无法相信,高领、削肩、贴身的设计,将她那匀称的身材完美的包裹在衣服里。下面的裙摆处,以海芋花的流线样式剪裁而成,整件礼服除了在腰际上,别著一朵用珍珠做成的蔷薇之外,再也没有多于的装饰。 整件礼服主要诉求的是简单中带著高雅,以传统复古颠覆现代,东西方之美融合,这就是蒋纱薇当初设计这件礼服时,所要的效果。 “这件礼服好美喔!”程于嫱穿著新娘礼服,脑里竟不由的浮起季曜宇的脸!她惊讶的摇摇头,将他摇晃出脑袋里。 程于嫱你到底在乱想什么?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其实衣服和人一样,最重要的是彼此契合,如果不适合,衣服就算再漂亮,穿起来也不会好看;但若是彼此合适,就算只是件简单的t恤,也会很好看。”蒋纱薇一边说著,一边帮她上妆,弄头发,将头纱夹在她挽起的发髻后面,再拿出一条很长的珍珠项链盘饰在她的发髻上才算完成。 “好了,你再看看。” 程于嫱站在镜子前,完全无法相信! “你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难怪曜宇会这么喜欢你。”蒋纱薇含著羡慕的语气! 她是个幸运的女孩子,才能得到季曜宇的爱! 程于搐想解释,急著转过身,脚上的高跟鞋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裙摆,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旁边一倒,额头就这么毫不客气的与一张椅子kiss,痛得她脸都歪了。 “你没事吧!”蒋纱薇赶紧将她扶起来,让她站好。 她没时间管痛,急著想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季曜宇怎么会喜欢我?我看他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啃我的骨。再喝我的血。” 蒋纱薇淡淡一笑,将她带到另一边,一边和她说话,一边猛按快门,直到新换上的一卷底片全都拍完才停止。 “我从六岁开始就认识曜宇了,我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她对他的爱也打从懵懂的六岁就开始了,直到远赴法国的那一年,她才彻底死心,收起对他的爱,决心只当他身边最好的红粉知己。 “你爱他是不是?”程于嫱看著她脸上流露著云淡风轻似的笑容,铿一声,她的心狠狠地被撞击! “我对曜宇来说,是一件不合身的衣服,他了解,我也清楚,所以我们只能当很好的朋友。” 看著蒋纱薇平静的表情。程于嫱的胸口却冒出一股怒气。 季曜宇这个混蛋,像蒋纱薇这么好的女人,他不懂得好好珍惜,却宁可花钱去买卖婚姻! “程小姐……” “叫我于嫱,叫程小姐听起来好不习惯。” “于嫱,你有没有兴趣当模特儿?” “模特儿?你别开玩笑,有模特儿像我这么矮吗?” “身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完美的身材比例。老实说,我在一些服装秀中常常找不到适合的模特儿,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来当我的模特儿。” “我真的可以吗?” “我可是很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嗯。”程于嫱兴奋的像个小孩子。哼!高有什么了不起,她就算矮,不是也能当模特儿吗!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蒋纱薇都忘了问她来做什么。 “我是来遗你衣服和项链。”穿过再还她是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没办法,谁叫她买不起。 “那件衣服和项链已经是你的了,你不必拿来还我。” “那衣服太贵,我买不起。” “你是曜宇带来的人,当然得由他来买单。”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让他付钱。” “反正他就是钱多,你就算是可怜可怜我,收下衣服和项链。如果你还给我,我就半毛钱也赚不到了。” 程于嫱想了想,觉得言之有理,反正他钱多,就让别人也赚一点,还能增进台湾的经济,也算是公德一件。 “冲洗相片时,我会多洗一份给你。” “真的吗?” “不过,别忘了,你答应要当我的模特儿喔。” “你都不嫌弃了,我怎么会拒绝。” 这对程于嫱而言,是另一种人生经验,若是能因此被经纪人相中。拍拍电视广告也不错。 听说拍广告的酬劳不错,这样要存钱还债可能比较快一点! 第八章 程于墙和妹妹在房间里看著蒋纱薇替她拍的那些照片,不但整理成一大本,还将相片弄得像是人家拍婚纱照时,送给女方家留念的相本一样精致。 而蒋纱薇不只衣服设计的棒,她的摄影技术更具有职业水准。 “姊,这真的是你吗?”程于芠看著她的相片,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我也有点怀疑。”她一直觉得自己顶多是长得还算不错,可是与“美人”还差好大一截。 “化妆品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程于芠,你也太瞧不超人了吧!”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响起,程于嫱下床走过去接。“喂,我是程于嫱!” “嫱,你拍的那些照片好美喔,最漂亮的是穿那件复古婚纱,真的很适合你。我会去把它买下来,等我们结婚那天,我要你穿上它当我的新娘。” 程于嫱被电话里那怪声怪调的声音,吓得全身发颤。“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婚纱的事?相片的事?” “我不只知道婚纱跟相片,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很清楚,就像你现在身上穿的趴趴熊睡衣也很可爱。” 这一听,程于嫱吓得赶紧将电话挂断,好像上面沾有剧毒般,将电话丢弃在床上,脸色更是惨白。 “姊,你是接到,鬼来电。吗?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是那个人……” “哪个人?谁呀?” 程于嫱赶紧冲到窗户边,往外头不断地寻找著,对面的那栋大楼距离她们住的这栋大楼最少有三十公尺,不可能可以看得清楚她身上穿什么衣服。 难道是…… 她又不停地在自己的房间里找著,任何—个地方都不放过。 “姊,你在找什么啊?” “芰,你快点帮忙找。” “找什么?” “找针孔摄影机。” “拜托,我们的房间怎么可能有针孔摄影机,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程于嫱将刚才电话中听到的话告诉妹妹。 程于芠一听,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赶紧将窗帘拉上。“姊,这里是我们家,就算那个变态再厉害也不可能会跑进我们房间装针孔摄影机,” “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关于这一点,程于芠也想不透。“姊,你最近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人,人家故意要整你?” “除了季曜宇之外,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在公司呢?你的同事中呢?” 她又想了想,“没有呀!”突然脑海浮现一个人。“难道会是江妍眉?” “谁是江妍眉?” “就是我帮季曜宇介绍过的一个女人。”程于嫱将关于江妍眉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太可能是她。” “如果不是她,我就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又再度响起,程于嫱被惊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于芠看了一眼电话,虽然她的胆子很大,可是遇到这种事,仍不免有些怕怕! 电话响了七八声后,程于芠才接起电话,先声夺人劈头就开骂:“你这个变态,你要是再这样继续骚扰,我们就报警处理。” “什么变态?”季曜宇一听到这些话,又是担心又是气恼。 “你到底是谁?” “季曜宇,你说那个变态继续在骚扰你吗?” “我是程于芠,我让我姊姊接电话,你等一下。”程于芠将电话拿给姊姊,小声的对她说:“是季曜宇。” 程于嫱放下心来,“你又有什么事?” “你现在马上把衣服整理好,我马上过去接你。” “现在?”有没有搞错啊,都已经十二点多了?爸妈都睡了,让他来怎么得了! “现在!”他丢下一句话,就挂断电话。 “姊,他说什么?” “他说现在要来我们家。” “现在?”程于芠的反应和她刚刚如出一辄。 “不行,我到楼下去等他,绝对不能让他上来。”程于嫱赶紧将睡衣换掉,准备下楼去拦截他。 “姊,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下楼,如果那个变态正在我们家附近,那不是太危险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让他闯上来吗?”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爸妈知道,说不定你真的搬到他那里住一阵子,等那个变态死心之后,你再回来。” “程于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反正你都被他吃过了,也不在乎多被吃几次吧?” “你找死!”竟然这样揶揄她! “姊,对方可是季曜宇耶,可不是那种路上随便一抓都有的男人,你如果不好好把握,到时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可别后悔莫及。” “谁要喜欢仅管挟去配,我宁可从没认识过他。” 只是那个她不想认识的人,二十分钟后却大大方方地坐在她家客厅! 程硕诚和王怡敏夫妇也从睡梦中被吵醒。 “季先生,你这么晚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程硕诚问。 “程伯伯,我是来接于嫱搬到我那里去住的。”季曜宇开门见山的说。 “你说……你要我女儿搬去跟你一起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硕诚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 “季曜宇我们家不欢迎你,你现在马上回去。”程于嫱气急败坏地拉著他,想赶他走,却反而被他用力一拉,跌坐在他身边。 “我想伯父、伯母还不晓得于嫱被人跟踪的事吧!” “被人跟踪?”王怡敏看著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妈,根本没什么事,你们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 “是吗?那为什么刚才你妹妹会在电话里说那些话?”季曜宇挑著眉问。 “我……” “小芰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程硕诚直接问著小女儿。 程于芠看看姊姊不准她说的眼神,又看看季曜宇要她说的表情,为了姊姊的安全,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爸,事情是这样的……”程于芠一五一十的将这阵子姊姊感觉到被跟踪,以及收到不堪人目的电子邮件,还有今晚接到的那通怪异电话,全都详详细细地说给父母听。 “于嫱,发生这种事,你怎么都没告诉爸爸?” “我是不想让你们再替我操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该怎么办?" “我……” “伯父,为了于墙的安全,我想请你们答应她搬到我那里去,由我来保护她。” “季先生,对于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我们于嫱和你非亲非故,要她搬去跟你一起住,似乎不太恰当。况且,于嫱是我女儿,她的安全我会保护。” “伯父,您要怎么保护,如果于嫱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被监视著,你能二十四小时的跟在她身边吗?那个变态就连她在自己房间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都知道,你想于嫱不会有危险吗?” “可是……” “硕诚,我觉得季先生说的没错,女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王怡敏听到这事,吓得心惊胆颤!“季先生看起来不像坏人,就让于嫱暂时搬到他那里住,等找到那个变态之后,再回来。” “妈,我自己有家,干嘛要去住别人家!”季曜宇绝对不会比那个变态安全多少。 “爸,我觉得妈说得有理,姊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那个变态掌握了,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人会做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如果继绩住在家里,真的太危险了。”程于扬帮忙分析著。 “伯父,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于嫱的。 程硕诚考虑了好久之后,终于点点头,“季先生,我女儿就麻烦你了。” “爸!” 就这样,在大家都投下赞成票后,程于嫱被季曜宇强行带回了他的高级公寓, 她就算没落入变态之手,却被他这只披著羊皮的大色狼吃上了好几回,而且还吃得光明正大! 程于嫱自从被迫搬到他的住处后,说是为了她的安全,在她看来根本是被限制自由。 他不但连个商量告知也没有,就把她的工作给辞了,这还是她到公司上班时,才知道的事。 刚开始的前几天,他要她跟著他到公司去,但去了几天之后,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宁愿留在家里,至少还可以看看电视,想睡觉就可以睡觉! 而他以前总是在公司工作到九点多才会回家,现在则改成朝九晚五的标准上班族。尚未处理完的工作,就带回家做! 这种一回到家,家里就有个女人存在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他似乎越来越“恋家”了! 程于嫱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特地去光华商场买了一大堆的影集,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和他长期抗战的准备。 她先替自己煮杯香浓的咖啡,再拿出几包零食,双腿盘在沙发上,调整了最舒服的姿势,准备今晚将所有影集一口气看完,明天再好好地睡一天。 怎知,她才一坐下,还没看完一片,季曜宇已经从书房出来,挡在她的前面。 “喂,好狗不挡路你不知道吗?”看到正精彩,却被一只不识相的狗挡住,真是讨厌。 “已经很晚了。”季曜宇将电视给开掉。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是只米虫,什么时间都可以睡。” 她又用摇控器打开电源,继续看。 他干脆将插头给拔掉,“要看明天再看。” 熬夜看电视,是存心想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他可不准她做这种蠢事。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过去,将手搂在她的腰上,将她强行压回房间。“我说过很晚了,该睡了。” “要睡你自己去睡,我还要……” 季曜宇低下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双手更是不安份的开始动手解开她睡衣的钮扣。他仿佛中了她的毒,每天不要她一次,根本无法人眠。 程于嫱每次被他温柔的唇一吻,脑袋瓜就像是坏掉的唱机一样,完全不会转动。 她仰著头,甜蜜的接受他的柔情蜜意,她好像个色女一样,似乎也总是在期待著他在她的身体里注入一股新的生命! “嗯……”程于嫱不停的娇吟,让季曜宇的肾上腺加速,迅速地脱去两人的衣服,紧密地结合…… “我有话要说。”在早餐桌上,程于嫱对著正在看财经报纸的季曜宇说。 “你要说什么你就说。” 她看他依然继续看著报纸,气得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丢得远远的。 “你可不可尊重别人一点?” 他并没有生气,端坐好,“你说吧!” “那个变态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再打奇怪的电话,我也没再收过他的电子信,我想应该没事了,所以我今天就要搬回家。” “我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 “就凭你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儿子这一点,我就不会答应。” “你放心,就算有小孩要转世投胎,一知道是投胎当你的儿子,他绝对会马上放弃,等下一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努力还不够,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回去,我得更加努力‘播种’让你早日怀孕。” “季曜宇,你怎么有理说不清?” 他站起来,俯身在她那翘得可以吊三斤猪肉的嘴巴上轻轻一吻,拍拍她气鼓的脸颊。“我会打电话叫妡雨来陪你,如果想出去,就打电话给司机,他会送你们去。” “我不是你的禁脔、更不是你的囚犯。” “别无理取闹了,只要那个变态一天没抓到,你就一天不安全。” “可是要我每天都关在这里,我会受不了,我快疯了!” 我们的总统夫人说她是个高级犯人,她现在这个样子,又何尝不也是吗? “下个月我要到大陆,到时我带你一起去。” “季曜宇!” “你真的想回去吗?”他的语气突然为之一变,变得严肃和凝重! “我……”他突然这么问,她原先的坚定,一时之间却变得有些不确定了! 程于嫱又再度屈服、妥协了,似乎两人只要有争执,最后胜利的人一定都不是她! 一物克一物,她这辈子的克星注定是他。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再那么讨厌他,有时甚至一个人在家时,也常常会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想到他。 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有点喜欢上十分“鸭霸”,却偶尔会流露温柔眼神的他! 还有一件事让程于嫱更是为之惊慌!她一向超准时的“好朋友”,这个月竟然忘了来找她! 难道真如他所说,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爱的结晶”! 一条新生命就像是一条锁链,将完全不同个性的两个人紧紧连系在一起,锁上了,就再也解不开了。 程于嫱为了想早一点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决定一个人先到医院检查。 程于嫱回房换了件衣服,直接搭计程车到最近的一家医院,挂了号。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看到许多孕妇,脸上流露著母爱的光辉。 瞬间,她竟然也期盼在她身体里,真的能有一个新的小生命在孕育著。 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好令她感动! 检查之后,她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医生告诉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快五个星期了。她算了算时间,肚子里的胎儿正是她被季妡雨设计跑去找他的那一晚有的。 “程小姐。” 程于嫱带著喜悦正要离开医院,却有人喊住她。 “庄课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探病的。”庄维哲笑笑地说,嘴角却隐含著一丝诡谲。“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程于嫱实在难以启齿,再怎么说她都还没结婚,这个社会就算再开放,但对于未婚怀孕,还是会抱持著特殊异样的眼光! “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感冒而已。”程于嫱随口搪塞过去。 “已经看完医生,要回去了吗?” “嗯。” “我顺便送你回家好了。” “不用了,我还要去买点东西。”程于嫱随便找个理由推辞。 “那我送你去好了。”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让程于嫱找不出推辞的理由。“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医院停车场,上了车后,庄维哲随即将中控锁锁上。 “你现在要去哪里呢?” “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反正都已经出来了,就回家看看,在季曜宇下班之前她再回去就可以了。 “你好像是住在民权东路靠近复兴北路那附近。” “没错。”程于嫱一回答完他的话,突然感觉到头越来越昏沉,在昏迷过去之前,似乎看见庄维哲的唇边露出一丝恐怖的笑容。“庄……” 庄维哲见到她昏了过去之后,笑容更大了,他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摸著她细致的脸颊。“于嫱,你放心,我绝对会比那个男人更爱你。” 第九章 季曜宇从早上九点半进会议室开会,一直到下午一点半才再度走出会议室,整整开了四个小时的会。 对于季扬前往大陆投资建厂的计划,终于有了初步决定。 台湾的企业约十年前,早已纷纷移到低人工、低成本的大陆。 季扬集团十几年前,因为季杰文的远见,早在尚未开放大陆投资之前,在印尼和越南已有了稳定的工厂,但对于大陆投资设厂的事并未那般急进。 现在则是在季曜宇经过三年的评估,不断前往大陆堪察后,才做出的决定,也经过公司董事会的同意。 他一回到办公室,马上打电话回家,电话响了十几声,却没有人接。他又继续拨打程于嫱的手机,响了一会儿之后,就断了,他接著再打,就再也打不通了。 季曜宇气得将电话用力挂断! 可恶的女人,不但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一个人跑出去。还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将电话关机! 他想起妹妹,会不会是她把她带出去,马上打给妹妹。 “喂,大哥什么事吗?” “她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你是说于嫱吗?” “不是她,还有谁?”季曜宇已经气得想揍人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妹妹还和他打谜仗。 “没有呀!”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她的信用有这么糟吗?怎么大家都不相信她? “好了,我知道了。”季曜宇又将电话挂断。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季曜宇仍旧是忙碌不已,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早上的大会议开完,下午还有小会议接著来。 但只要一有空档,他就打电话找她,结果依然:您所拨的电话现在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 直到下午四点,一结束会议,他再也无法继续待在公司,直接跑回家去。 一回到家,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心中的不安不断涌出。 他又拿起电话,打到程家,“喂,伯母,我是季曜宇,于嫱今天有回家吗?” “她没有回来过。” 自从女儿搬到他那里住之后,他陪著女儿回家过几次。王怡敏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还想著要是他能成为她的女婿不知道该有多好。 难怪有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怕只怕,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她那个做事冲动、没什么大脑的女儿! “怎么?她的电话打不通吗?” “嗯,一直都没开机。” “你不用太担心,她应该是一个人跑去看电影或是唱歌了,这孩子从以前就常常这样。” “我知道了,谢谢伯母。”季曜宇挂断了电话,他并不因程母的话而安心。 相反地,所有的怒气在一瞬间全被担心和不安所取代。 直到晚上十一点,依然联络不到她,季曜宇清楚知道他所担心的事发生了,而他竟然没有能力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 季曜宇就像是只发了狂的野兽,发誓要那个不知死活的变态付出代价! 程于嫱慢慢地睁开眼,所有的记忆在同一时间全回到她的脑海里。 这里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恐慌。 她赶紧下床,冲到窗户边往外看,眼前是一片绿油油一望无际的稻田,所见之处没有第二栋房子。 她记得一上车没多久,就感到一阵昏沉,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喀喳一声,程于嫱被这声音给吓到了,她倏地转过身去,看见一向斯文有礼、待人温和的庄维哲手上端著一个托盘走进来。 “庄课长,你……” 难道他就是那个常常偷偷跟踪她,还发了很多让人感到恶心的电子邮件,以及打那让人害怕电话的人! “于嫱你醒啦,肚子饿了吧,我帮你煮了一碗面赶快过来吃。”庄维哲脸上依然挂著那亲切和煦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出他有哪里不正常。 程于嫱在未清楚他真正目的之前,心里虽然害怕,却仍慢慢地走过去。因为她不知道若是违抗他的话,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庄维哲笑著对她说。“来,面要趁热吃,糊了就不好吃了。” “我吃不下。”程于嫱是担心他在面里放了其他东西。 “你不用担心,面里没有下药。”庄维哲把她拉下来坐好,站在她的后面,强迫著她将面吃下去。“快点吃吧,你就算不饿,也得为肚子里的小孩想想。” 程于嫱听到他这么说,更加恐惧了! 不行,一定要冷静,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靠自己了! 她拿起筷子,慢慢将面条吃进嘴里。 庄维哲见她开始吃他为她煮的面,原本消失的笑容又回来了。“于嫱,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愿其实很简单,我只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你那灿烂的笑容,每天都可以和你说上几句话,就这样而已。”庄维哲的语气里充满著对她的怨怼。“可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连这么一点点小小心愿,都不愿成全我!” “庄课长……”程于嫱放下手上的筷子,脸色被吓到有些苍白。 庄维哲的手抚摸著她的脸,“你告诉我,季曜宇真的有比我对你还要好吗?你为什么喜欢他,却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要背叛我?” “庄课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的,你收到我送你的花时,不是很高兴吗?你怎么能说你不知道!” “花!原来那些花都是你送的?”她以为那是季曜宇送她的,却因为他的死要面子而不愿意承认。 “从你第一天来公司上班,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爱了好久好久。” 天啊!原来真的有人暗恋著她,只是像他这种变态的爱,却让人感到恐惧! “庄课长,你是个很好的人,公司有很多女同事都很喜欢你、欣赏你,我是个很糟糕又很笨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爱你。”庄维哲突然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赶快把面吃完,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出去玩,” 程于嫱一等庄维哲出去后,马上将桌上的那碗面往窗外一倒,又赶紧找皮包里的手机,然而手机还在,电池却已经被拿走了。 该怎么办? “杨局长,有没有消息?”季曜宇著急地询问著警官。 季曜宇的公寓里,挤满所有担心程于嫱的人,她的父母、弟妹,刘依洁和曾佑伦,以及他的父母和外公、妹妹,还有多名警察。 “我们已经查到了,绑架程小姐的,是她前公司里一名叫做庄维哲的人。”杨局长看著手下调查的资料,感到很棘手。 “在程小姐辞掉工作之后,他也跟著把工作辞了。庄维哲从小父母就离异,是在父亲的棍子下长大的,青少年时期曾经接受过一段很长的心理辅导。” “硕诚,于嫱被这种人带走,该怎么办?”王怡敏一听完杨局长的话,担心的哭了出来。 “别担心,我们要相信警察,他们一定会将于嫱救回来。” “是的,程先生、程太太,请你们要相信我们警方,我们一定会救出程小姐。”杨局长也说。 铃…… 电话铃声一响起,所有人全都紧张的屏息以待、噤若寒蝉的盯著电话。 季曜宇依著杨局长的手势接起电话。“喂,我是季曜宇。” “我这里是庆和医院,请问程于嫱小姐在家吗?” 季曜宇和杨局长对看一眼,“她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昨天程小姐到我们医院来做检查,回去时忘了她的健保卡,麻烦请转告她,请她到我们医院的服务台来拿回去。” “请问她去医院做什么?” “很对不起,这我并不清楚。” “好,谢谢你。”季曜宇将电话挂断,心中的疑问更多了一团! 原来程于嫱昨天一个人出去,是因为要到医院,但她去医院做什么呢? 他打电话给秘书,麻烦她去医院拿回于嫱的健保卡,同时问清楚她去医院做什么? “哥,刚才听你说医院,究竟是怎么回事?”季妡雨忍不住的发问。 “昨天早上于嫱一个人去了医院,我想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庄维哲盯上的,因为是旧识,她才会没有任何防备。至于她去医院做什么,我已经请李秘书去问清楚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再度响起,电话上显示的是一组陌生的行动电话号码。 “你尽量和他拖延时间,让我们有足够时间找到对方所在的位子。”杨局长再度提醒季曜宇。 季曜宇了解的点点头,配合著杨局长接起电话。“喂。”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叫程于嫱的小姐。”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找她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在公共厕所里,看到程于嫡小姐用口红写在墙上的留言,她希望有人帮她打这通电话,找一位叫季曜宇的人。” “我就是季曜宇。” “她要转告你,她现在很平安,要你不用担心。” “小姐,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你是在哪里看到留言的?” “在南投的日月潭。” “她除了要你帮忙打电话转告我她很平安之外,还有没有写其他的。” “上面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庄维哲,就只有这样。” “小姐,谢谢你。”季曜宇挂断电话后,立即将视线看向杨局长。 杨局长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交代属下:“我们马上去南投。” “我跟你们一起去。”程硕诚担心女儿的安危,无法在台北等消息。 “爸,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程于扬也说。 就这样,季曜宇开著车载著程于嫱的父亲和弟弟,跟著杨局长的车赶往南投,三个小时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南投日月潭。 在来的路上,杨局长的手下已经查到庄维哲母亲的娘家就住在靠近日月潭的地方。 因此他透过南投警方的协助,兵分两路,一路来到他可能躲藏的房子外怖署,一路到日月潭找寻。 而季曜宇也在半路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程于嫱到医院检查是否怀孕,而检查的结果确定她已经怀孕五周了。 季曜宇发誓,只要她伤根汗毛,绝对要将那个变态碎尸万断。 “报告局长,我们发现歹徒的车子现在正往杉林溪的方向开去。” “好,要大家继续小心跟著,别让歹徒发现,记住一定要将人质平安地救出来。” “是的。” “现在已经掌握到歹徒的行踪了,相信很快就能将程小姐救出来。”杨局长先向季曜宇和程于嫱的父亲说明。“你们就在这里等。” “伯父你和于扬在这里等,我和杨局长一起去。” “曜宇,我拜托你,一定要将于嫱平安救回来。” “于嫱,我今天带你去的那些地方,都是我小时候我爸妈最常带我去的地方,在这里有我最快乐的童年回忆。” 庄维哲边开车边说,此时此刻,他脸上流露著赤子的童真,然而下一秒,童真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怨恨! “然而我所有的快乐,全都因为那个贱女人的出现而结束,那个贱女人不但赶走我妈妈,还骗走我爸所有的钱,接下来我就成了我爸的出气筒,在他的棒棍下长大,直到……” 程于嫱看著近乎疯狂的庄维哲述说著成长的过程,才明白原来从小就在父母呵护下长大,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庄维哲突然将车停在路边,拉高他的衣服,露出腰部一大片烫伤后留下的疤痕。 程于嫱一见到那丑陋的疤痕,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吓得人往旁边靠。 “哈、哈……”庄维哲不停地狂笑。“很丑对吧?连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子看了也会怕。” “庄课长,我不是怕,我只是感到难过。” “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庄维哲在感情上是自卑的,他总是将爱意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要能偷偷的爱著,在一旁看著,他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你也是个很好的人,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值得你爱的女孩子。” “于嫱,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比他更爱你。”庄维哲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一起养鸡、一起种菜,我们可以过著朴实却幸福的生活。你肚子里的小孩,我也会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他、照顾他。” “庄课长,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该多给我一些时间。”程于嫱发现他并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才稍稍放下心。 “你是想敷衍我吗?” “我不是敷衍你,我真的需要时间。” “好,我会给你时间,” 庄维哲又再度将车开上马路,继续往前走,到了杉林溪,找了一间他所熟识的民宿住下来。 “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所以你不要有想逃走的念头。” 就在他们办好登记手续,准备到他们的房间时,突然有个人从里面的长廊跑出来,一个不小心将程于墙撞倒在地上。 庄维哲见状,气得想将那个撞到她的男人抓起来痛揍一顿时。那个男的竟一个反手,将他制服在地,把他的双手铐在背后! 原来早在他们办登记手续时,警力已经做好布署,故意先将程于嫱撞倒,才能有机会制伏庄维哲。 “你们是谁?”庄维哲慌乱的问。 “我们是警察。” “警察?!”壮维哲惊讶的看著程于嫱,这两天他一直和她在一起,她电话的电池也被他丢掉了,她怎么有机会打电话通知警察呢? 跟随著来的季曜宇一见到程于嫱平安获救,快步冲过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伤害你?” 程于嫱没想到季曜宇会这么快就找到她,他眼中的担心和焦虑,让她看了既高兴又感动。 她又看著双手被铐住的庄维哲,想起他刚刚说过的话,虽然明知他绑架她是不对的行为,却又不忍他因此而毁掉一辈子! 他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渴求一份爱罢了! “警察先生,你们可能误会了。”程于嫱丢下为她担心不已的季曜宇,跑过去向警察解释。“他是我以前的上司,他只是约我到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来看一看、玩一玩。”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刻意绑架你?”杨局长问。 “他如果绑架我,我又怎会没有被绑住,还跟著他四处玩,还有,如果他真的绑架我,一定会向我家人勒索赎金,可是他也没有不是吗?” 季曜宇听到她的话,气得又将她抓过来问个清楚:“既然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你的电话又为什么一直打不通,还有你为什么要用口红在厕所留言,拜托人替你打电话给我,” “那……那只是因为……我想要测试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程于嫱低著头不敢看他,虽然这只是她的谎话,但从他对她的担心,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 知道这个可能,她心中暗自窃喜,对庄维哲所做的,就更不会怪他了! “程于嫱!你………”季曜宇气到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先将人带回台北警局作笔录。”虽然当事人这么说,但一切还是要依照规定。“季先生,我们也得请程小姐跟我们回警局作笔录,就麻烦你了。” 第十章 在警局作完笔录后,回家的路上,季曜宇始终冷板著一张脸,不看她、不和她说一句话。程于嫱则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著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季曜宇……” “我不想跟你讲话。”他仍在气头上,气她不顾自己的安全,更气自己竟然如此该死的在乎她! 原来,她已经悄悄的进驻到他的心房里。紧紧将他锁住! 两人回到家,程于嫱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不发一语的跟在他的后面,心里越想越委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小声啜泣。 季曜宇一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心里就像是被人扭紧著,既心疼又不舍,想将她搂进怀里,却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你做错事,还有脸哭!”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吗?你以为我被人绑架是我愿意、是我高兴的吗?”程于嫱气得大声叫嚷,可恶的季曜宇,竟然敢对她这么凶! “就算不是你愿意,也是你自己给歹徒机会。” “你说这话并不公平,难道是我敲锣打鼓要他来绑架我的吗?” “好,那我问你,你要出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司机,叫他送你去。” “我……” “还有,你一个人出去,到底去了哪里?” “我……” “怎么?你不是一向口若悬河、辩才无碍吗?怎么现在舌头被咬到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我……” “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你去医院,也是在医院遇到他,因为对他毫无防备,才会让他对你有机可趁,我说的对不对?”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程于嫱被他给气死了,她才刚历劫归来,他不但没有好好安慰她,还和她清算这些!这个臭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来爱! 等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她就不再欠他,这辈子她绝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否则她的头就剁下来给他儿子当玩具! 她冲进房间里,拿出袋子,将她的衣服、物品全都塞进去。 季曜宇跟在后面,站在房门口看著她,“你在做什么?” “谢谢你这阵子来的好心收留,现在变态已经抓到了,我当然应该收拾东西,滚回我家去。” “有人叫你回去吗?” “不自己滚蛋,难道还要等著被人赶吗?” 季曜宇走过去,拿走她手上的袋子,往角落一丢。“我不会让你走,至少在你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之前。”程于嫱错愕的抬头看他,“你这个混蛋,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 “如果不是你的健保卡掉在医院,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已经怀孕的事。而你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空欢喜一场,所以才会一个人跑去医院检查,等真的确定以后,再告诉你。” 季曜宇将她拥人怀里,让她的脸贴靠在他的胸前,泪水弄湿他的衬衫,也流进他的心中。 “以后不准你再这样,不准你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程于嫱抱住他的腰,混杂著害怕和喜悦的泪水,不停地流著。 “其实我也很害怕,怕伤到肚子才刚孕育的新生命,怕再也见不到你。” “为什么会怕再也见不到我?”季曜宇轻轻推开她,看著她被泪水洗刷过晶莹剔透的明眸,让她不再有机会闪躲。 程于嫱低著头,不敢直视他眼底闪烁著两团炽热的火焰。 他把她低垂的头,抬起。“眼睛看著我说。” “我……我发现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有点而已?” “好啦,比有点再多一点点。”她好像在买卖东西,连一点点都要斤斤计较。 “就只有这样?”他没听到她说爱惨他、爱死他,感到好失望!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我至少有点爱上你,但是你呢?只会对我凶、对我吼!” “于嫱,你真的感受不到吗?”他以为他对她的爱,已经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感受到什么?” “当我知道你失踪之后,我担心到整夜没睡,更恨不得将那个变态给剁碎之后丢去喂狗,这样你还感觉不到吗?” “你担心的是我肚子里的小孩吧?” “怎么有这么迟钝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迟钝的女人,不只爱,还似乎爱惨了她。 “你骂我迟钝!”季曜宇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左胸上。“听到了吗?” “你的心跳声。” “它在告诉我,它只为了你而跳动,如果没了你,虽然这里依然会继续跳动,却没了意义,而我也将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子,一部工作的机器。” “你不用骗我,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他们兄妹两都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她才不相信他的话。 “要怎么做,你才愿意相信我?” “如果你是真的爱我,那你就说出来,我才会相信。” “说出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被你刚才的那一番甜言蜜语给骗得团团转,但是想骗我,没那么简单。” 季曜宇从没对女人说过这一句话,最重要的是,她都还没说,他若是先说了,以后她可能就会爬到他的头顶。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先说。 “你到底要不要说?”昨晚一夜没睡,她都快累死了。 “说什么?” “说我爱你呀!” “我知道了。” “知道就快说啊!” “说什么?” “说我爱你呀!” “我知道了。”程于嫱看到他脸上的窃笑,才赫然发现她又被他给耍了,可恶的混蛋,只会欺负她这个“古意人”! 她气得将他推出房,把门上了锁,不让他进来。 “程于嫱我警告你,马上把门打开。” “死都不开。” “开不开?” “别吵了,你儿子要睡觉了。”她干脆拿张卫生纸当耳塞,塞住耳中,对于他在房门外的鬼叫,就当成是一只疯狗在吠。 安心的睡她觉了。 看来季曜宇这辈子只怕会被她吃得死死的。 一物克一物,到底是谁克谁? 一张四十寸的大照片就摆放在五星级大饭店宴会厅的门口,入口的两旁写著“珠帘璧合、永结同心”八个大字。 宴会厅中,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季扬集团副总裁季曜宇在一年内二度婚礼,早在一个星期前,不论是电视媒体,还是报章杂志早已不停地报导。 最引人议论纷纷的是,季曜宇这次的新娘正是半年前“扯他后腿”的女伴娘!甚至有人在猜测,当时她在季曜宇的婚礼上闹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暗恋新郎,嫉妒她的好朋友,才故意破坏了好友的婚礼。 “于嫱,恭喜你。”刘依洁轻轻地拥抱好友,为好友能拥有一份真爱感到高兴不已。 若不是经过这次的绑架事件,她或许还不会相信季曜字是因为爱上了程于嫱才要和她结婚。但当亲眼目睹在程于嫱失踪时,他的担心和狂怒后,她终于相信他对程于嫱的爱。 “依洁,我觉得自己好卑鄙。”打从季曜宇向她求婚之后。 她的心便一直处在良心与爱情之中挣扎。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才知道季曜宇是个很好的男人。他给外界的感觉是冷漠的,但事实上,他有著比任何人都要丰沛的感情和爱心。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当时我若是没在你的婚礼上,不分青红皂白指著他的鼻子大骂他夺人所爱,你现在已经是季家的少奶奶了。” “于嫱,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也许佑伦的社会地位与财富不如季曜宇,但是嫁给他,我一点都不后悔。他对我的爱和呵护,早已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我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贫穷。” “依洁。你真的这么想,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我相信缘份,更相信命运,月下老人早就已经将属于你的那条红线紧紧地系在季曜宇的尾指上,而我只是扮演那条连接你们两人的那座鹊桥,让你们两人有机会相会。” “依洁,谢谢你。”程于嫱听完她的一席话,感动得都哭了出来。 “新娘子怎么可以哭,把这么漂亮的脸给哭花了,到时候季曜宇把你退货了该怎么办?” “他要是敢退货,我就永远不让他见他的儿子。”她肚子里的小孩,已经成为她最大的筹码,她才不怕他。 “我看他会被你吃定一辈子。” “我们两个只是彼此彼此。”此时,新娘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程于芠刚好要来通知她们时间到了,该准备出去时,正好听见她们这一段对话,心里忍不住暗自偷笑,一想到等一下就有好戏可看,她就不由得感到兴奋不已。 “于芠,你今天穿这样,才发现真是女大十八变,好漂亮。” 刘依洁赞美著程于芠。 “依洁姊,还是你有眼光。”程于芠完全是时下e世代的女生,对于别人的赞美,一点都不客气。“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当伴娘,原本我这个笨老姊还不肯让我当,我看她是怕我抢了她的风采,让人家说伴娘比新娘漂亮。” “是是是,全世界就属你最漂亮,这样可以吗?”程于嫱最受不了妹妹的厚脸皮。 “虽然不是最漂亮,不过我想排行前十名应该没问题。” “我看你是马不知脸长。” “依洁姊,你看我姊夫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程于芠!”程于嫱大叫她的名字。“你是存心来捣蛋的是不是?” “好了,你的丈夫在外面等你了,你再不出去可是有很多人抢著要。”刘依洁帮她补好了妆,程于嫱在好友和妹妹的扶持下,走出休息室,来到了宴会厅,再挽著父亲的手,带著幸福的笑容,走过长长的红色地毯。 今天的这套婚纱正是蒋纱薇给她试穿过的那套复古式婚纱,其实是季曜宇委托她亲自设计、裁剪、缝制而成的。 婚纱裙摆拖得好长好长,象征著他们的婚姻也会长长久久。 当镁光灯不断地闪起,程于嫱则是紧张到连路都不会走了。若不是挽著父亲的手,只怕已经成了个大笑话。终于走完了红地毯,到最前方,证婚人早已在台上等著说几句祝贺词。 “本人深感荣幸,能二度受到好友杰文兄的邀请,来为贤侄证婚。”台上的证婚人妙语如珠的说著:“今天这场婚礼,相同的新郎、相同的场地、相同的装饰、大同小异的宾客,就连我这个最不重要的证婚人还是没变,唯一不同的是,担任前一次婚礼中的伴娘已经被扶正当新娘了。” 证婚人幽默风趣的话说到这里,全场宾客皆哄堂大笑,唯有新娘尴尬的低著头,双颊只怕红得像上面挂著的大红罂字。 “不过没关系,伴娘也好、新娘也好,只要不是新郎的娘,就没问题了。”又是一阵大笑。 程于嫱的头越垂越低了,早知道会这么糗,她就不要嫁了! “新娘。地上是不是有钱可以捡呀?”证婚人突然如此地问她。 “她不是在找钱,是在找洞钻。”季妡雨在下面大声的说著。 “臭妡雨,看我以后怎么欺负你。”程于嫱忍不住嘀咕著,却忘了在前方架了个麦克风,就算她的声音再小声,却也可以听进每个人的耳中。 “哇!大哥,你怎么可以娶个恶嫂嫂进门,我看以后不只我这个小姑,就连妈这个当婆婆的,也一定要看媳妇的脸色过日子了。”季妡雨又继续说。 “看来好像有人不太赞成这桩婚姻,新郎、新娘,你们两人是不是还要再多多考虑一下,我想在座所有的客人并不会介意拿回礼金,再白吃白喝一顿。”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瞅著程于嫱看,看她到底要如何化解这样一个场面。程于嫱先是瞪了季妡雨一眼,又环视一眼所有的宾客,这样的窘境叫她怎么化解? “芰,谢谢你。”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看著妹妹走上来,以为古灵精怪的妹妹是要帮她,赶忙道谢。 “你是我唯一的姊姊,替你解危是我义不容辞该做的。”程于芠朝著姊姊笑了笑。 “你想替你姊出头吗?”季妡雨问。 “当然不是,”程于芠走到季曜宇的旁边,眼神中流著爱慕之意。“我姊姊是个迟钝又没大脑的女人,论长相我可是比她漂亮多了;论身材,她那飞机场的身材怎么比得上我这个魔鬼身材,简直是对我的污辱;论聪明才智她根本无法和我比。最重要的是,我可爱、善良,我不会和小姑吵架,也会孝顺公婆,选择我绝对比选择她好太多了。” “程于芠,你这个没道义、没良心的妹妹,亏我平常那么疼你,你竟然在我的婚礼上给我漏气!”程于嫱也不管新娘要含蓄、要娇羞点,为了捍卫自己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这个可爱的小美女,你是今天的伴娘吗?” “是的。”程于芠朝著证婚人漾著甜美的笑容。 “你满十八岁了吗?” “我今年就要参加大学联考了,我当然满十八岁了。”她还故意将她丰满的胸部挺一挺。“为了他,我可以放弃继续念书。专心当个贤妻良母。” “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新郎,希望你仔细地考虑。哪一个才是你今生的新娘,现在就做个决定,要不然要大家再来吃第三次的喜酒,大家也会很不好意思喔!” 季曜宇对于这突然加入的剧情,完全被蒙在鼓里。他先是看看程于芠,再看著程于嫱,一脸怒气冲天的表情,只怕这场闹剧再闹下去,今晚他可能进不了洞房了。 “我……” “季曜字,我警告你想清楚再决定。”她那咬牙切齿的语气,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要娶的人是……”所有人静声、睁大眼,等待著他的答案。 “于芠青春、活泼、可爱,于嫱凶悍、鸭霸、蛮横无理。可是有的人天生就是贱骨头,我或许就是属于那种人。”程于嫱并不因他的话感到高兴,在他的眼中她竟然是这么的一无是处。 “你的意思是你选择程于嫱当你今生的新娘!” “我想只有她才能带给我精彩的人生。” “我这个伴娘绝对比新娘正点喔,你不再考虑看看吗?”程于芠看著姊姊快要烧起来的怒火,看来得赶紧逃命去了! “我……”季曜宇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程于嫱已经抢先了一步。“可恶,你这个没道义的妹妹,竟然连你老姊的后腿也敢扯。”她的话一说完,也顾不得形象,拉起前面的裙子,抬起脚将妹妹用力一踢,痛得她直往后退! “老虎不发威,还让你们当成病猫。” 在场所有的人,皆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喂。还不敢快证婚,你是不是也想被踢?”程于嫱叫著那个罗哩吧嗦、废话一堆的证婚人。 “是是是。”证婚人只好赶紧草草的说完贺词,完成了这场似儿戏、又像闹剧的婚礼。整个婚礼会场都笑成了一团,没想到季曜宇两次的婚礼都这么的“惊天动地”呀! 尾声 七个月后,产房里传出呼天抢地的惨叫声,凄厉得就像只等待被宰杀的猪。 季曜宇全身穿著杀菌衣和杀菌帽,陪在妻子的身边,他的手早已被她抓破皮,甚至被她咬得处处是齿痕,血丝都渗了出来。 然而这点疼痛和躺在生产台上的老婆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她凄厉的叫声、额头上不簖冒出的汗水,那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他好心疼、好不舍。 若知道女人生孩子这么痛苦,他绝对不会让他深爱的妻子承受这种痛。 突然一声小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他看见一身血淋淋的小婴儿,他竟感动到流下眼泪,感谢妻子为他所受的苦。 “于嫱,孩子生了,你不会再痛了。”他的话才一说完,她凄惨的哀叫声又再度响起。 “医生,孩子不是生了吗?她怎么还会痛。” “这有一个。” “还有一个!” “你太太怀的是双胞胎你不知道吗?”医生一边帮孕妇生产,一边说,终于第二个小宝贝又顺利生了出来。“恭喜你,是对龙凤胎,母子三人都平安。” “于嫱,还痛吗?” “痛死了,怎么会不痛。”程于嫱用著仅剩的力气回答他。 “季曜宇我警告你,你以后要和我做爱,一天只能一次。要不然每次都要我生双胞胎,我会痛死的。” 他听著她赌气的话忍不住笑了,会生双胞胎和一天做几次爱根本没任何关系吧。 但为了不让他心爱的妻子继续受罪,他也该去找医生,挨上一刀。把自己结扎掉。 这样不管一个晚上做爱几次,她也不用担心了。 “我爱你,于嫱。” “太小声了,我听不见”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爱你、爱你……” “好了,我不痛了。”程于嫱握住他的手。 “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止痛药,听到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再痛我都愿意受。” “于嫱,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