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打造一个豪门》 1.便宜老婆 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霍不凡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家，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家族，资产超过千亿。而霍不凡，则是霍家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嫡系长孙！ 他有着令无数人羡慕的商业与管理天赋，很多人认为，在霍不凡的领导下，霍家进军全国前三，是十年内最容易预见的事情。 两天前，霍不凡和几个亲近之人登山，正爬到半山腰，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被重重一击，接下来便没有了意识。醒来后，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而且还换了一张脸。 若非多出来的记忆，霍不凡很怀疑自己被人连夜做了整容手术。只不过这手术效果太好了，他掰着自己的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动过刀子的痕迹。 而脑海中的另一份记忆，来自于一个叫李书恒的底层小人物。 记忆是如此的清晰，让霍不凡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被人杀了，因为某种不可思议的原因，借体重生。 霍不凡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回到霍家，找出这一切变化的原因，弄清楚幕后黑手。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下手的人，一定是自己最信任的那几个人之一！ 但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的脸，他又非常的清楚，想做到这一点，太难了。 脸不一样，声音不一样，甚至连记忆都多了一份，谁会相信这种事？ 紧紧握住拳头，霍不凡努力思索着，应该怎么样做，才能让那大概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成功可能性再大一些。 这时候，房门打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带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爸爸。”小女孩很是欢快的朝着霍不凡跑来。 然而她刚跑开两步，那名貌美到连霍不凡都感到惊艳的女子道：“糖糖，去写作业！” 那女子又瞥了霍不凡一眼，冷声道：“终于舍得起床了吗，我以为你要睡死在床上。” 重生后的两天里，霍不凡一直都躺在床上，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不可思议的结果。到了今天，他才算勉强缓过来劲。 看着眼前一声不吭走进厨房开始下面条的女子，霍不凡嘴角的苦涩更浓。 这名女子，就是记忆中李书恒的老婆，宁雪晴。 远近闻名的大美女，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霍不凡以前见过很多美女，哪怕一线的女明星，国际超模也没少接触过。但就算和这些人相比，宁雪晴毫不逊色，反而还多了一丝清纯的气息，没有那么多世俗的烟火气。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宁雪晴会选择李书恒，这个虽然本科毕业，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 就连宁雪晴的父母，都气的要和她断绝关系。 李书恒父母早亡，所有资产，就现在这间从爷爷那辈留下来的一室一厅的小破屋。 刚结婚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给宁雪晴最好的生活，结果几年时间里，各种找工作碰壁。 他又是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普通工作不乐意做，高水平的人家看不上他，最后还是靠宁雪晴的一个有钱女同学施舍，才去勉强做了司机。 就算做了司机，也还是觉得跟自己的水平不匹配，整天回来就发脾气，渐渐的还染上喝酒打牌的恶习。 输光自己的工资，就找宁雪晴要。 不给就骂人，要么砸东西，家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卖了。 结果上个月喝醉酒骑电动车撞了电线杆，伤了下半身，彻底的一蹶不振，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没去上班了。 李书恒的记忆，霍不凡都清清楚楚，越是清楚，他就越想死。 重生到这么一个混蛋玩意身上，还不如死了好呢。 随着“啪嗒”一声响，宁雪晴关了煤气罐的火，端着鸡蛋面条从厨房出来，对坐在桌子前老老实实写作业的小女孩道：“糖糖，先吃饭，吃完了再写。” “又是面条啊……”糖糖那可爱的圆脸，已经苦成小老头了。 “给你加一根玉米火腿肠好吗，妈妈今天要忙事情，没太多时间弄饭了，等明天给你烧牛肉土豆。”宁雪晴轻声细语的哄着孩子。 “好吧。”糖糖从她手里接过火腿肠，很是娴熟的自己剥开，刚要放进嘴里，忽然似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霍不凡：“爸爸，我们一起吃吧。” “他不吃。”宁雪晴冷声道。 霍不凡苦笑一声，这夫妻俩的感情，还真是够差的。 在女儿吃饭的时候，宁雪晴过来打开了电脑，登录了网页微信。 霍不凡看到，她在微信朋友圈发广告，都是一些女性减肥瘦身的产品。 这是在做微商？ 对霍不凡冷漠，但发广告的时候，宁雪晴却很是温柔。 各个群发语音，声音甜美，语气动人，可惜的是，并没有几个人回应。 在一旁如坐针毡的霍不凡，总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最起码得先打破眼前的沉重氛围。 他微微咳嗽一声，道：“做微商没什么前途的。” 宁雪晴发语音的声音嘎然而止，她转过头，无论目光还是表情，都是那么的冷。 霍不凡被她盯的浑身发毛，努力解释道：“微商本身不受信任，这么多年又已经形成了严重的负面形象，属于事半功倍的工作，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教训我的理由？”宁雪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的像含了一座冰山：“我不知道做微商用处不大？我不知道一发广告就要被人屏蔽？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你每天打牌喝酒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你以为我每天早上六点忙活到晚上七点，然后再做微商是觉得好玩？” 霍不凡一怔，这才想起来，宁雪晴做微商是因为李书恒太会败家了，连她的工资都保不住。加上白天工作时间太长，没办法做别的兼职，只能下班回来以后做微商。没记错的话，她应该还有个淘宝店，但因为时间和精力都不够，加上对淘宝不够了解，所以生意十分的惨淡，一个月能赚两百块钱都算大生意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霍不凡很想把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 “那你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赚钱，然后看不起努力想赚钱的人，就因为赚的不够多？” “我……”看着冷若冰山的宁雪晴，霍不凡知道自己现在解释再多也是无用，他微微叹口气，最后道：“对不起，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我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宁雪晴听的一愣，两人之间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李书恒对她做微商，做淘宝店很是不屑，觉得都是浪费时间。每次争论的结果，都是吵架，然后李书恒摔门而出，要么去打牌，要么去喝酒。 可是今天，他道歉了？ 而且，语气听起来还很诚恳，措辞也十分的有礼貌。如果遮住对面这张脸，她会以为换了一个彬彬有礼的上层人士。 可惜的是，李书恒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变不了。 微怔之后，宁雪晴转回头不再看他，道：“不用这样装模作样，没什么意思。” 2.丈夫的变化 霍不凡知道，自己的道歉，宁雪晴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在她心中，某个傻b已经把坏印象弄的根深蒂固了。 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大概率是重生到了李书恒身上，如果想以这具身体为起点，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就必须改变这一切。 细细思索着之后应该做什么，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只有糖糖在那努力吸溜面条的声音不时传入耳中。 发了足足两个小时广告，却还是没有人要买东西，宁雪晴只能放弃今天的“工作”。 她起身正要去收拾女儿吃面的碗筷时，却见桌子上已经空无一物。 再转头向厨房看去，正见霍不凡很是麻利的擦着灶台。 身为霍家的嫡系长孙，所有事情都有人帮忙照料，但霍不凡从来不喜欢靠别人。他喜欢自己做饭，自己刷碗，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衣服。 连平时开的车，都是自己去洗。 不是因为体谅保姆辛苦，而是他觉得，自己是个人，是人总得做些什么。否则的话，不如直接把脑袋切下来摆在办公室，其它的地方都扔进炉子里烧掉算了。 尤其今天，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是单纯为了改善和宁雪晴之间的关系，更希望借此让自己觉得，他还是个人！ 宁雪晴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丈夫做家务了，这一幕，彷如昨日，又像在做梦。 然而，梦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 等霍不凡从厨房里出来，娘俩已经钻进被窝。 这时候，小丫头忽然说要尿尿，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盯着手机朋友圈的妈妈，然后快速跑到霍不凡身前，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还比划了“嘘”的手势。 “糖糖，快点，马上感冒了！”宁雪晴喊道。 “哦哦，我知道啦！”糖糖笑嘻嘻的跑进卫生间，没两秒又跑回来了。 “你上的什么厕所这么快？” “哎呀，刚才想尿尿，现在不想了嘛。” 母女俩的对话传入耳中，霍不凡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那是半截玉米火腿肠。 很明显，是糖糖之前吃剩下的。因为妈妈不给爸爸吃，所以她留下一半，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拿过来。 看着手里的半截火腿肠，再看看在被窝里和妈妈闹腾的小丫头，哪怕霍不凡已经经历了人生中最惨淡的事情，此刻也依然忍不住眼眶发红。 这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亲情，是他在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看到的一缕曙光。 想到小丫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只能吃毫无营养可言的面条，甚至连玉米火腿肠，都为了给他留点只吃一半。 霍不凡死死握住拳头，指甲都深深的陷入肉里。 两天前，他对亲情绝望。 两天后，他又得到了亲情。 只有失去，才更懂得珍惜。 这句话，霍不凡懂了。 他缓缓拿起那半截火腿肠，轻轻放在口中咬下，然后慢腾腾的嚼着。以往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食物，他吃的异常的慢，异常的仔细。 当最后一丁点火腿肠下肚，霍不凡开口道：“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们母女俩，过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生活！如果做不到，天打五雷轰！” 这誓言，是伴随着火腿肠发出来的，吃下肚子里的东西，就不能再吐出来了。 床上的闹腾停顿，糖糖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看他，但很快又被宁雪晴按了回去。 “老老实实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学！”宁雪晴呵斥了一声女儿，然后对霍不凡的话语进行了回复：“省省吧，听腻了。” 霍不凡没有吭声，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善的，他只是说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就要把这些事情实现！ 不足十平方的小卧室，床非常的小，只有一米二。 根据记忆来看，那张床是有霍不凡位置的，但出于“礼貌”，以及对自身身份的不确定，霍不凡没有堂而皇之的爬上床。 占了人家的身体，再去占有人家的老婆，实在不太好，最起码现在霍不凡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思，他老老实实的去了那张已经用了七八年的老沙发上躺着。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把热水提前烧好，牙膏挤好，还顺手煎了三份荷包蛋。 家里没有微波炉这么“高级”的电器，只能用小锅把牛奶温热。 端着东西到客厅桌子，却见宁雪晴和糖糖都坐在床上看他。 母女俩都像见了鬼一样，糖糖更是直接的问：“爸爸，你是不是真的很需要钱啊？” 霍不凡哭笑不得，连亲闺女都知道他这种“坏习惯”吗？ “爸爸不缺钱，快穿衣服起来洗脸刷牙吃饭。”霍不凡笑着道。 “噢噢，太好了，我要吃爸爸做的饭！”糖糖兴奋的从床上要爬起来，却被宁雪晴一把拽住：“衣服都没穿就乱跑，着凉了怎么办！” “我来帮她穿，你先去洗脸刷牙吧。”霍不凡走过去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雪晴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给糖糖穿衣服。 昨晚娘俩上床早，到了今天早上，近距离之下，霍不凡才看清，宁雪晴的身材如此有料。哪怕隔着宽松的睡衣，依然澎湃非常。 “看什么看！”宁雪晴瞪了他一眼。 霍不凡讪笑一声，连忙收回目光。 娘俩很快穿好了衣服，去了卫生间才发现，牙刷牙膏，连热水都准备好了。 看着这些东西，宁雪晴发了一会呆。 “妈妈，爸爸好像变好了耶。”糖糖抬头道。 宁雪晴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闺女，最后露出了苦笑，道：“是吗……” 无论如何，宁雪晴都不会相信，自己的丈夫真的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大彻大悟，痛改前非的。 刷完牙，洗完脸，吃完饭，霍不凡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真的不用我去送她上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你要觉得没事，就回去开车赚钱。”宁雪晴给糖糖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往外走。 霍不凡叹口气，没有多说，他摸了摸口袋，打算等会出去买点菜，给娘俩改善下伙食。整天吃面条加火腿肠，算怎么回事。 可口袋掏了个遍，空空如也，一毛钱都没有。 霍不凡这才想起来，李书恒被自己重生夺了身体之前，刚刚输光了上个月所有的工资，还欠了牌友一万多。 这个废物…… “等一下！” 宁雪晴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霍不凡跑了过来，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似笑非笑的道：“干什么？” 霍不凡一脸的尴尬，早上还说不缺钱呢，这会就破戒了…… 但是身无分文，总不能为了买菜去抢吧？ 他只能腆着脸道：“那什么……我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能不能给我两百块钱，我去买点菜……” “要不要给你三百，再买点酱油醋什么的？”宁雪晴道。 “好像家里没有耗油和豆瓣酱，如果……”霍不凡下意识接话，说到一半才领悟到宁雪晴的意思。再抬头看去，果然见宁雪晴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她拿出钱包，掏出两百块钱扔在霍不凡身上，道：“狗改不了吃屎！” 说罢，拉着糖糖就走。 小丫头回过头，冲霍不凡叹气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架势。 霍不凡满脸苦笑，他真没想吃屎，只是想给你们娘俩弄点好吃的啊。 弯腰把两百块捡了起来，看着上面沾染的灰尘，霍不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曾经霍家的大少爷，几百万上千万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要为了二百块弯腰。 3.一桌好菜 都是那个李书恒，稍微争点气也不至于这样。 既然拿了钱，霍不凡也就不多想了。 去菜市场买了几样娘俩最喜欢吃的菜，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当初做大少爷的时候学会做菜，否则现在想献殷勤都没办法。 不过娘俩中午都不回来，霍不凡也不敢浪费来之不易的两百块，中午随便煮了点清水面条就对付过去了。 还别说，吃惯了山珍海味，这连盐都不放的面条，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趁着时间多，霍不凡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该收拾的收拾，该擦的擦。忙活完后，他才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 犹豫片刻，他搜索了一下最新的新闻，却没有找到与自己有关的消息。 自己已经出事两天，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无论是死是活，总该有个说法才对。 霍不凡隐约察觉到其中暗藏的蹊跷，却又暂时弄不清情况。 关了网页，用了二十分钟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霍不凡打开了淘宝的工作台。 他昨天想了一夜，想要改变现在的情况，除了自身因素以外，还得让家里赚点钱。最起码，得让母女俩能吃点好东西吧？ 眼下身无分文，自然只能靠着宁雪晴起家，说起来，也有点吃软饭的意思。 宁雪晴的淘宝店，也是卖减肥产品的，但销量奇差无比。 之所以差，除了产品普通外，标题优化，店铺页面优化，以及站内外引流都充斥着大量的问题。 霍不凡虽然没开过淘宝店，但他懂人心，知道什么样的标题，什么样的图片，什么样的产品介绍才能吸引到顾客。 把店铺里所有产品筛选一遍后，最后霍不凡只留下了两样商品，其它全部下架。 随后他下了一个photoshop，把商品图片进行了修改。想了想，霍不凡又把桌子上宁雪晴的几张生活照片，也给放了上去，并介绍这是店主本人，身份证可查。 虽然介绍中还说了宁雪晴曾经胖到两百斤，这话纯属胡扯，但为了卖东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番整顿后，店铺页面看起来格外清爽，和原先杂乱无章的样子相比很是上档次。 搞定了店铺，剩下的就是引流。 霍不凡当初能把一个即将破产的小企业带入全国百强，靠的就是强大无比的营销能力。 几个营销方案做出来，按照方案去宣传，相信流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得到自然的增长。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五点半了，距离娘俩回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就算再完美的宣传，也需要时间来赋予效果，霍不凡没有再去管，起身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西湖糖醋鱼，麻辣小龙虾，清炒土豆丝，干煸四季豆。 四个菜，外加一份牛肉粒酸辣汤。若非时间太短，霍不凡还想弄点面，蒸一小锅馒头。 外面机器做的馒头虽然软，却没有嚼头，必须自己揉上几个小时，吃起来才又软又劲道。 宁雪晴和糖糖一推门进来，娘俩都看傻了。 扑鼻而来的香气，加上桌子上几道冒着腾腾热气的菜，让她们有些不知所措。宁雪晴甚至下意识回身看了眼门牌号，确定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霍不凡端着酸辣汤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们便笑着道：“站那干嘛，快进来吃饭。” “哇！”糖糖最先反应过来，欢快的跑到桌子前，伸手就要去捏菜。 “先洗手。”霍不凡伸手捉住她，拉去了卫生间。 “让我先吃一口嘛……”糖糖不依的挣扎着。 “不行，先洗手，要养成好习惯。”霍不凡坚定不移的道。 宁雪晴关了门，缓缓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除了盘子和桌子是真的，其它的，都像假的…… 霍不凡身为大家族的少爷，教他做菜的老师，自然也是从米其林请来的三星厨师。 这种级别的厨师除了会烧菜，更讲究摆盘，摆不好，菜就白烧了。 所以，霍不凡的摆盘，也是相当的有水准，看起来比一般酒店的还要上档次。 宁雪晴扫视着四周，家里好像和之前差不多，但又顺眼的多。到处干干净净的，她伸手在旁边电灯开关上抹了一下，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霍不凡带着洗完手的糖糖从卫生间出来，见她还站在那，道：“你也洗洗手吃饭吧。” 宁雪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又看向他，问：“在哪家买的？” “就东边的菜市场啊。” 宁雪晴看着他，再次道：“我是说，在哪家饭店端回来的菜？” 霍不凡一愣，这才明白，她是以为自己从饭店买回来的成品菜。 “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霍不凡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宁雪晴瞥了眼桌子上的菜：“你连炒西红柿鸡蛋都不会，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些是你做的？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能不知道吗？” 霍不凡苦笑，他知道李书恒是个渣渣，可这也太渣了吧。连他想贡献点作用，都要被各方面质疑，偏偏还没办法反驳。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爸爸，你真厉害！”糖糖大呼小叫往嘴里扇风，糖醋鱼还是很烫的，同时还不忘夸赞霍不凡的手艺。霍不凡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是在故意给自己圆场。 “不管谁做的，先坐下来填饱肚子吧。”霍不凡道。 宁雪晴没有反对，钱都花了，不吃能怎么样？ 她去洗了手，回来正见霍不凡吹着筷子上的鱼肉，然后喂给糖糖吃。 如果是几年前，这样的画面自然很温馨，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是在作秀。 平日里，李书恒在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吃一次，也是这里嫌弃那里嫌弃。他连自己吃饭都想让人喂，又怎么会去喂别人。 不过宁雪晴也没打扰父女俩难得的天伦之乐，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放进嘴里。 清脆，又不是生的那种脆，味道非常好。 “妈妈，鱼，鱼！可好吃了！都不用吐刺呢！”糖糖指着糖醋鱼叫喊着。 “鱼刺都炸透了，一咬就碎，不会被卡着。”霍不凡解释道。 宁雪晴没吭声，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鱼皮焦，鱼肉嫩，鱼刺却又很脆。想炸成这样，可不是一般厨师能做到的。 调制的糖醋汁，也相当的美味，让人吃一口就忍不住胃口大开。 “怎么样？”霍不凡有些期待的问，平日里他做菜不会问任何人口味，只要自己喜欢就行。但今天，宁雪晴和糖糖是否满意，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把饭店电话告诉我，以后过生日我会带糖糖去吃。”宁雪晴平静的道。 霍不凡苦笑道：“真是我自己做的……” “不给算了，糖糖，吃完了去写作业，今天老师说作业挺多的。”宁雪晴一脸无所谓的道。 “哦，我知道啦，喺，有点辣，不过好好喝！”糖糖抱起酸辣汤的碗，大口大口喝着，时不时对吃到牛肉粒表示万分的欢喜。 小丫头虽然很能吃，但总有个限度，等吃饱喝足，就被宁雪晴赶去写作业。 霍不凡抢先起身收拾碗筷，宁雪晴和他碰到手，就立刻缩回来。 她没有再去抢着做什么，只淡淡的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一顿吃两百块，不是我们能负担起的。这样的事情，以后少做，没什么意义。” 霍不凡知道她心中充满不信，也不解释，点点头端着碗筷去厨房了。 4.一天赚两千 看着他在厨房忙活的身影，宁雪晴是有些疑惑的。 虽然早上被拿走两百块，她很生气，但现在看来，他是为了去饭店端菜。 而且还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现在又主动洗碗，他想干什么？ 宁雪晴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让她心惊的可能，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卖房子吧？ 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李书恒最后的家产，总计不到三十个平方，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房子了。如果卖的话，勉勉强强能卖个二十来万。 他这番殷勤，不是为了小钱，还能是为了什么？ 只能是为了在卖房子的时候，让她同意签字了，毕竟房子是在两人结婚后，爷爷才在去世前作为遗产过户给李书恒的，算是婚内财产。 宁雪晴万分警惕这种可能，这时候，她忽然听到了“叮咚”一声。 转回头看，正看到电脑页面一个旺旺消息弹了出来。 宁雪晴走过去看了下，惊喜的发现，这是有人在咨询减肥产品。 她连忙坐下给人回复，然而让她不解的是，对方一上来就问：“你是那个美女店长？以前真的二百多斤？这药效果也太好了吧！” 宁雪晴被问的有点懵圈，什么二百多斤？ 还不等她想明白，又是一声“叮咚”，第二个咨询消息弹出。 霍不凡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正见宁雪晴坐在电脑前手忙脚乱的回消息，一声又一声“叮咚”，弄的她很是紧张。 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已经有好几个买家来咨询的，甚至有一些人连问都不问，直接下单购买。 兴奋和紧张，让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因为几乎所有的买家都在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两百多斤。 这都什么怪问题？ 这时候，身后传来声音：“你这样回复不对。” 宁雪晴回过头，正见霍不凡站在后面，对她道：“你看，这个买家问的是一定能和你产生同样效果吗？你不应该回不确定，而是应该告诉她，每个人的体质对减肥药的适用性都有所不同，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定有效。但我能减到现在，靠的不光是减肥药。药是主因，还需要搭配自我饮食控制，身体锻炼等辅助手段。我相信，只要您能持之以恒，用不了多久，也一定可以成为心中所想的那个样子！” 霍不凡的话语，听的宁雪晴人都傻了，虽然她是卖东西的，但怎么听着这番话如此动心呢？ 如果不是知道减肥药其实只是辅助作用，她可能都会直接买两瓶试试。 鬼使神差的，宁雪晴首次没有反驳霍不凡的话，而是删掉了自己之前打出来的字，把霍不凡的话重新输入发送出去。 很快，买家回复道：“网上买这么多次减肥药，只有你说话最诚恳，好，我买五瓶先试试！谢谢美女店主啦，真羡慕你的好身材！” 随后，五瓶减肥药被拍下的消息弹出。 “你累了一天，要不然先休息会吧，我帮你回复。”霍不凡道。 这句话，李书恒以前也说过。那时候宁雪晴刚开淘宝店的时候，他觉得卖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结果每次回复完，买家都直接闪人了，一件也没卖出去。几次失败后，李书恒就懒得再做了。 现在，霍不凡又说了同样的话，按照正常情况，宁雪晴应该质疑他，批判他。 可是现在，刚刚卖出去的五瓶减肥药，让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质疑他。 犹豫了几秒钟，她站起身来，让到一边。 霍不凡坐在椅子上，一边给顾客回复，一边给她讲解营销要领：“卖东西卖的其实不是产品，而是信任。你要让顾客先信任你，然后他才会信任你的产品。你看这个买家，吃过很多次都没效果，所以这个时候应该这样回复……” 霍不凡一边说，一边回，叮咚叮咚的声音接连不断。一瓶瓶减肥药被买下来，宁雪晴在后面看的心跳加快一倍都不止。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以往可能两三天都碰不上一个顾客咨询，现在平均十分钟就得有五六人来询问。 而且霍不凡回复过的人，十个有八个都会买，购买率高的惊人。 宁雪晴不傻，她很清楚自己卖的减肥药并不是什么高档产品，真正能吸引别人买下的，是霍不凡的回复。 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像能直指人心，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相信他。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当糖糖都睡觉了，叮咚声还没有完全停歇。虽然比之前减少了一大半，却也很让人欣喜了。 因为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卖出去上百瓶减肥药。 一瓶的利润是二十块钱，上百瓶就是两千！ 连续打了三个小时的字，霍不凡也有些疲惫的伸展了一些手指和筋骨，趁着暂时没人咨询稍作歇息。 一直站在他后面静静看着的宁雪晴，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霍不凡回头看她。 “这么多人问……”宁雪晴指着电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店铺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多人。 霍不凡笑了笑，把店铺打开给她看了下已经更改的产品介绍。又把自己去推广的几个网站打开，上面已经有不少人回复，点击量相当高，称得上一次成功的营销推广。 最主要的是，没有花一分钱，只用了点时间注册帐号，打营销方案而已。 看着近乎面目全非的店铺，宁雪晴愣在当场。 李书恒是个书呆子，他对赚钱这种事情很感兴趣，但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因为他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产品好，不用谈就有人来买。 而且什么样的东西，就该卖什么样的价，怎么能别人还价你就让呢，那多丢人。 哪像霍不凡，人家还价，他就打包。一瓶二十的利润虽然让到还有十块，却一下让人多买了好几倍的数量。 这样的圆滑头脑，可不是李书恒能比拟的。 如果不是那张脸，如果不是对这个共同生活了七八年的男人很熟悉，光看后脑勺的话，宁雪晴都会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坐在这。 “今天的营销效果已经减弱很多了，凌晨的咨询量也会明显降低，可以暂时不用去管了，设置个自动回复就行。不过这两款趁着销量可以，应该趁热打铁做促销，打造成爆款。回头再挑几个像样的产品搭配出来辅助，提升店铺权重排名……” 霍不凡在那侃侃而谈，宁雪晴听的头晕脑胀。 别看她做了一两年的淘宝店，却对这些复杂规则还没有研究透。霍不凡仅仅用了一下午时间，就弄清楚了几个重要规则，以此制定了后续的营销方案。 看着满脸自信在那比划的霍不凡，宁雪晴心中实在太过震惊。 自己的丈夫，竟然对开淘宝店有这么深的研究？ 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的？ “你的个人外在条件是相当优秀的，现在淘宝的直播很火，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直播卖货，只要搭配合适的宣传手段，一定能获得更好的成绩！”霍不凡最后总结道。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宁雪晴忍不住问。 “我自己学的，这上面不是有详细的规则吗，只要仔细读几遍，很容易就懂了。”霍不凡回答说，对一名执掌过超大型企业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难事。 本来宁雪晴还为今天有将近两千块的额外收入而欣喜，可听他说完这句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5.暴脾气的小舅子 她冷笑一声，道：“是吗，那你还真是天才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我开淘宝店的时候，你也觉得十分简单。可看完那些复杂的规则后，说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懂。怎么？突然开窍了？” 霍不凡一愣，这才想起来，宁雪晴刚开店的时候，李书恒确实看规则看的头晕眼花。不懂商业运作的人，别说看几遍了，就算把所有字倒背如流，也未必能够真正运用好这些规则。 看着宁雪晴那不悦的表情，霍不凡心里暗骂，只能道：“也不是突然开窍，其实我私底下也经常学这些的。” “少来这套，我不知道是谁教的你这些，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请人帮忙，但如果你想让我辞职，就别想了！”宁雪晴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了。 在她心里，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的丈夫之所以又做饭又开店的，全都是为了蒙骗她。 先用做饭来改善印象，然后用淘宝店的业绩让她失去理智，最后让她辞职在家做什么直播卖货。 没有了工作，如果直播卖货也赚不了钱，还能怎么办呢？ 那就只有卖房子了！ 霍不凡怎么也想不到，宁雪晴会因为李书恒之前留下的坏印象，把他所做的事情，全部用一条古怪的负面逻辑串联起来了。 叹息着摇摇头，霍不凡恨不得把李书恒的灵魂揪出来打一顿。 蠢到连自己的老婆都这样鄙视他，也太无能了！ 这一夜，霍不凡自然还是睡在了沙发上。 尽管前一晚的交流并不顺畅，但霍不凡还是起早准备好了早餐。 小丫头糖糖吃的不亦乐乎，两个荷包蛋，两大杯热牛奶，外加三根煎火腿，肚子都鼓成球了。 今天周六，但糖糖已经被宁雪晴安排了个英语补习班，所以还是得去上学。 吃完了饭，宁雪晴带着女儿一声不吭的离开，气氛相当的不和谐。 待房门关上，霍不凡再次叹息一声，曾经的霍家大少爷，竟然被一个有妇之夫这样冷漠对待。想想从前，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心中虽有不快，霍不凡却没有自暴自弃，他想重生后站稳脚跟，就必须在这个家里把关系维持好。 如果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有什么资格回到霍家？ 又弄了几个宣传广告发出去后，霍不凡去厨房把面拿出来，准备做些面食。 当初他跟着几个米其林大厨学了很多东西，其中面食就是最重要的一类。在做饭方面，霍不凡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然而他刚把面倒出来，房门就被人敲响。 洗了洗手，霍不凡过去开门，一名提着水果的年轻男子直接走进来，一进门就喊：“糖糖，看舅舅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喊两嗓子没有回应，又见卧室里空空如也，那年轻男子回过头问：“糖糖呢？” 他的态度绝对算不上客气，甚至还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明明这里不是他的家，却搞的好像他才是主人一般。 不过霍不凡也没生气，因为眼前这名男子，正是宁雪晴的亲弟弟宁玉林。 当初宁雪晴和李书恒结婚的时候，岳父岳母气的要断绝关系，婚后也基本上没有来往。李书恒头两年去送了几次礼，直接被岳父宁国能直接扔了出去。 后来他一气之下，也就不去了。 岳父岳母不愿意和他们来往，小舅子宁玉林，却时常来这看望他姐姐和侄女。 至于李书恒，宁玉林本身也十分不待见，一个只会读书的穷酸，怎么配得上他天姿国色的姐姐？也不知道姐姐当初怎么被猪油蒙了心，嫁给这么一个货。 每次来这里，宁玉林对李书恒都是颐指气使。而正因工作受挫折心里不痛快的李书恒哪里受得了这气，一见宁玉林来，他自己就主动离开了。 宁玉林也懒得理他，爱干嘛干嘛去，眼不见心不烦。 总而言之，宁家的这些亲戚，跟李书恒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如今李书恒的身体里，装着的是霍不凡的灵魂，他知道这些前尘往事，却没有要为李书恒出头的打算。 李书恒被人看不起，那是他自己无能，不能怪别人势利眼。 因此，霍不凡对宁玉林的态度还算客气：“糖糖最近报了个英语补习班，被她妈带去补习了。” “才刚上二年级补什么英语？”宁玉林嘀咕了一声，然后又看向霍不凡，问：“那你怎么还在这？不用上班吗？” 这话显然不是出于关心的角度，从语气来判断，更像是质问。 霍不凡道：“之前受了点伤，还没好利索。” “我知道，不就是喝酒骑电动车摔了吗，一个大男人，摔两下就跟个娘们似的，你都在家呆多少天了？真想让我姐养你一辈子啊？”宁玉林不满的呵斥道。 霍不凡没有吭声，他的修养或许没有达到传闻中的高僧那般，被大火焚身都不皱眉头，却也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轻易动怒。 只是霍不凡保持沉默，宁玉林反而更来气。 他正要再训斥两句，为姐姐出口气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狠狠瞪了霍不凡一眼，宁玉林这才拿起手机接通：“喂，哦，不是交给小张处理的吗？不会吧，他还挺能说会道的啊。行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处理。” 一番交谈后，宁玉林挂断电话，飞快的跑过去打开电脑。 下载了一个企业专用的通讯软件后，宁玉林登录上自己的帐号，然后从群组里找出一个人的聊天记录看了起来。 有他在，霍不凡也不好什么都不管再回去做饭，左右无事，便过来看看他在做什么。 宁玉林没有注意到霍不凡就在身后，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飞快的浏览完聊天记录后，他通过后台管理员权限给手底下的人发了消息：“你不用和他聊了，跟客户说，把通讯转接到我这里来。” 现在很多企业都用上了专业的通讯程序，客户进了网站，直接就可以和销售人员在线联系。 宁玉林所在的厂刚刚发布了一款新产品，但因为竞争对手太多的缘故，销量很是一般。今天有个姓廖的客户来咨询，前面聊的还挺不错的，说准备订个一百件试试。但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就有点不太想买的意思了。 眼瞅着一单生意要黄，公司那边赶紧给宁玉林打电话，让他亲自处理。 如果再得不到订单，老总就要发脾气炒人鱿鱼了！ 宁玉林是公司销售部的总监，听起来还挺厉害的，实际上这个厂年销量也就两三千万而已，算不上很大。刨去成本什么的，能赚个百分之二三十都算不错。 新产品销量不佳，宁玉林作为销售总监，自然难辞其咎。 那边通讯刚转过来，他就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话，准备以诚意打动这位姓廖的客户。虽说对方只准备订三十件试试水，满打满算总金额也就几万块而已，但起码有了销路，在老总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就在宁玉林准备按下回车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霍不凡的声音：“如果你这样回复，对方应该会回你一句客套话，不会再提订单的事情。” “你懂个屁！别以为读了几年书就能在我面前装，谁还不知道谁？”宁玉林头也不回的说着，同时按下了回车键。 一大堆带着讨好，恭维的话语发送出去，在宁玉林看来，属于那种很能满足别人虚荣心的。只要这个姓廖的客户还是个人，就绝对会被自己打动！ 6.功劳 大约一分钟后，通讯框里出现了对方的回复：“呵呵，我知道了，你们的产品挺不错的，我再考虑考虑。” 呵呵是个什么意思，宁玉林还是知道的，满满的都是敷衍。 看着对方这纯粹的客套话，他快速的在脑海中思索，想的脑袋都要炸了，最后硬着头皮，又打了一些讨好和给更多优惠的话语。 只要能让对方下订单，就算当孙子宁玉林也认了。 这时候，霍不凡再次出声：“先前只是敷衍，你再这样回复，他应该就会直接走人了。” 宁玉林几乎就要按在回车键上的手指停了下来，他转回头，盯着霍不凡很是不爽的道：“你在这瞎bb什么，你懂做生意吗！别搞的好像生意大拿一样，真这么牛逼，还会让我姐住在这种连暖气都没有的破房子里？” “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们娘俩，这个我承认。但是现在，一码归一码。”面对宁玉林的暴脾气，霍不凡没有发火，仍然满脸淡定的道：“根据先前看到的那些聊天记录，基本可以判断你的这个客户不是那种喜欢听讨好话的人，他的身份地位，应该比你想象中的要高。这样的人，奉承话已经听的耳朵长茧子。你想得到他的信任，就得先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这种人会有很强的征服欲，你太弱，他就没有征服的成就感，对你也就愈发的没有兴趣。只有让他感受到自己在面对一个平等的人物时，才能有合作的可能。” 宁玉林听的一怔，以前他对李书恒说脏话的时候，这个书呆子要么气的七窍生烟，指着他跳脚说什么不文明，流氓之类的词语，要么直接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用逃避来证明自己的勇敢，这是懦夫的典型表现。所以，宁玉林一直不喜欢李书恒，也正因为觉得这家伙太不男人。 哪怕你上来干一架，被打的头破血流，都可以敬你是条汉子。 而现在，霍不凡没有生气，没有跳脚，更没有逃避。他心平气和的讲述自己的见解，那番气度，和之前的李书恒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清楚这张脸长在谁身上，宁玉林都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大人物。 不对，不对，这不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他只是个书呆子而已！ “讲的什么狗屁，以为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能糊弄我？连生意场都没进过，还想教我怎么跟人做生意？”宁玉林不屑的撇嘴道。 霍不凡无所谓的道：“你不信也没办法，但回复之前，你最好再一次看看之前的聊天记录，看看这个客户是在哪句话之后，才逐渐表现出不想合作的迹象。” “我看你个大头鬼！”宁玉林嘀咕着，可手却没有再去按回车键。 这单生意太重要，他被霍不凡说的心里很没底。万一对方真的不喜欢奉承话怎么办？ 过了几秒钟，宁玉林才强忍着心头的不爽，重新去翻聊天记录。一边翻，他还在心里骂自己，竟然被一个书呆子给吓唬住了。 然而，当他以另外一种思维，重新去审视聊天记录的时候，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根据记录中的话语来看，姓廖的客户开始时回复的都很正面，意向也很好。但就在销售员小张恭维他有眼光，选择对了商品后，客户的回复就显得有些敷衍了。再往后，小张说的恭维话越多，客户就越是表现出不想合作的意思。 宁玉林看的直皱眉头，如果刨去所有外在因素，现在的情况，似乎真像那个书呆子说的一样。 虽看不到宁玉林的表情，但从他翻看聊天记录停顿的地方和时间，霍不凡也可以确定，小舅子已经看出头绪了。 他再次开口道：“像这种性格强势的客户，是非常有主见的，或者说逆反心理很严重。哪怕他觉得你们产品不错，可你也绝对不能说赞同他眼光的话。因为他只想看到自己一个人有这么独到的眼光，别人夸他，反而会让他觉得不爽。哪怕想买，也不会买了。” 聊天记录看的宁玉林十分犹豫，因为所有的迹象，都从侧面证明霍不凡说的是对的。 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平常跟客户交流都是这种讨好恭维啊，人家可是拿着钱来送给你的，你怎么跟人家平等？ 心里有一百个问题，宁玉林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去问。对他来说，问一个自己十分看不起的书呆子，那是耻辱！ 霍不凡能通过聊天记录的几句话判断出客户的心态，自然也能看出小舅子在犹豫什么。 他主动道：“这种时候，你应该对客户阐述己方的诚意。产品好不好，客户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你多说什么。只要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生意自然就做成了。诚意的回复是什么，你做这么久的生意，应该不难懂吧？” 霍不凡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宁玉林茅塞顿开。 他脑子里灵光闪过，立刻噼里啪啦打起字来，只不过一边打字，他还一边不爽的道：“就你话多，要是回头客户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宁玉林打出的那些字，霍不凡笑了笑，道：“如果他真跑了你再收拾我也不迟，你先忙，我去给你倒杯水。” 去厨房洗干净杯子，倒了热水过来，刚到客厅，就看到宁玉林挥舞着拳头兴奋的喊着：“yes！yes！” 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霍不凡就知道事情成了。把水递过去，道：“喝口水吧。” “客户今天就要来厂里直接拉货！”宁玉林起身接过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急匆匆就往外面走：“他离工厂不远，我得赶紧去一趟！” “那你去吧，回头没事了来家里吃饭。”霍不凡客气的道。 宁玉林脚步一停，转过头满脸古怪的看着霍不凡：“你要请我吃饭？你吃错药了吗？” 以前李书恒见到他，就跟见到豺狼虎豹一样，恨不得离八百丈远，现在竟然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霍不凡呵呵一笑，道：“你是我小舅子，都是一家人，来吃饭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你吃错药，就是我没睡醒……”宁玉林嘀嘀咕咕着转回身，结果刚打开门又停住了。 他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几秒，又跑过来一把拉住霍不凡，道：“走，你跟我一起去！” 霍不凡纳闷的问：“去哪？” “去厂里啊！”宁玉林翻了个白眼，道：“虽然我还是看你很不爽，但这次能挽回客户，你要占大半的功劳。我宁玉林不是个喜欢冒领功劳的人，你跟我去厂里，回头老总要是发奖金直接给你，省的以后说我占你便宜。” 霍不凡哭笑不得，他只是看在对方是小舅子的份上随手帮个忙而已，没想到要靠这个赚钱。 可宁玉林压根不理他这套，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他认定的事情，那就必须得办！再多说两句，呲牙咧嘴的要跟你干架都有可能。 被这个脾气暴躁的小舅子搞的没办法，霍不凡只好跟他一块出了门。 还别说，宁玉林的经济条件，确实比宁雪晴强不少，最起码他已经有了辆价值十几万的小轿车。 途中，宁玉林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你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段时间，本来想考证的，结果国内的心理咨询师考试取消了。”霍不凡回答说。 这话倒不算撒谎，他当初跟着几个心理大师正儿八经的学过，在商场上也有许多成功的应用。 宁玉林哦了一声，随后撇撇嘴道：“这么多年，总算看到一次你读书有用的时候了。” 7.多亏了他 霍不凡啼笑皆非，这话到底是夸人的，还是骂人的？ 不久后，宁玉林带着霍不凡来到工厂的仓库。 仓库门开着，就一个负责看守的老头在那坐着晒太阳。 宁玉林看了看手表，然后对霍不凡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老总。” “万一客户来了怎么办？”霍不凡问，这里连一个工人都没有，难道要让那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做接待？ “来了你就先应付着，你不是学过心理学吗，拖延时间总会吧。对了，别跟客户乱说话，回头再给我搞黄了，我弄死你！”宁玉林威胁道。 霍不凡很是无奈的看着他，宁玉林却没有多废话的意思，急匆匆的往总经理办公室那边跑去。 闲着没事，霍不凡便在仓库里溜达了起来，看守大门的老头可能见他是被宁玉林带来的，也没有要管的意思。 仓库里堆放了一大堆新产品，库存量有点多，不远处的厂房机器运作时也接连不断。看的出来，工厂现在压力非常大。 机器不能停，产品又卖不出去，也难怪几万块的订单就能让宁玉林兴奋成这样。 霍不凡随手从旁边没有封口的箱子里拿出一件产品仔细看了起来，是即热型热水器。 还别说，这家工厂虽然小，但产品质量却相当的不错。 做工非常精细，用料也十分厚道，倘若贴个大品牌的标，价格翻个两三倍都不成问题。 这时候，仓库外轿车的声音传入耳中，霍不凡回头看了眼，见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从一辆老式的吉普车上下来。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霍不凡便将手里的产品放回箱子里走出去。 那人见他从仓库出来，便招了招手，问：“你们的新产品是不是放在这个仓库的？” 对方的语气十分强势，不问霍不凡是谁，也不说自己是谁，上来就直奔主题。 霍不凡隐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便点头道：“是。” “带我去看看。”中年男子用着近乎命令的语气。 霍不凡也不计较，领着他进入仓库，从箱子里把挂壁式即热型电热水器拿出来给对方看。 中年男子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然后便放下了。从他的表情，霍不凡能看出一些犹豫。 很明显，这位性格强势的客户，并没有完全相信这种小厂的产品。能定三十件试水，已经算很大胆了。 霍不凡瞥见旁边有不知谁落在这里的工具包，便拿了过来，然后他又将产品摆在箱子上，开始拆卸外壳螺丝。 中年男子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没有问他要做什么，因为自始至终，霍不凡也没问过他问题。 拆开了外壳，露出里面的零部件，霍不凡这才对中年男子道：“像这样的产品，什么样的属于优秀，您是行家，不用我多解释。就好像这处关键的核心层，国内通用标准是0.35毫米，我们呢？” 霍不凡一边说，一边拿卡尺卡了下，道：“0.5毫米，我们的标准比国内通用更加严格。还有这里，我用锉刀锉几下您看看，很标准的无氧紫铜，配以半导体陶瓷覆盖。国际上对这一种电气特性的标准算法是……” 与此同时，宁玉林正和工厂总经理黄友山匆匆的往这边赶。 黄友山边走边训斥道：“你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随随便便拉个人过来，说让我给他发奖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宁玉林也是个直脾气，哪怕面对总经理，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黄总，这真不是我吹牛，能谈下这个客户，的确是那家伙的功劳。再说了，几万块钱的订单，算起来也就几百块的提成，我用的着跟您玩这个心眼吗？” 黄友山听的瞪他一眼，道：“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不是咱们厂里的人，我凭啥给他发奖金？滚蛋，别跟我唧唧歪歪的，一个多月了，连二十件都没卖出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归说，可黄友山的步伐却没有半点减慢。 厂里之前都是给人做代加工，也挺赚钱的。但黄友山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认为自家的技术水平不次于一线工厂，虽然规模小了点，可为什么不做个自己的品牌，以小谋大呢？ 有了这个想法后，黄友山投入大量的资金准备自己做品牌。经过大半年的研发生产，新产品成功下线，可一个多月了，卖出去的屈指可数，让黄友山如何能不急。 这大半年他都没再接代加工的活，全靠以前的存款支撑，眼瞅着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如果再打不开销路，他连工人工资都付不起了。 要不然的话，年销售额两三千万的大老板，怎么会为了区区几万块的订单亲自赶过来呢。 宁玉林跟黄友山没说通，心里也是不爽的很，却又不好跟老板发脾气。毕竟黄友山说的也没错，不是工厂的人，给他发奖金确实不太妥当。 很快，两人来到仓库门口，正见霍不凡拿起拆开的产品外壳对旁边那中年男子道：“最后是这外壳，厚度2.5毫米，标准的一体化不锈钢，能找出焊接痕迹算你厉害。这样的做工，和那些国内一线品牌比有没有差距，您自己看，我不多说。” 黄友山和宁玉林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下。 “这两个是谁？”黄友山纳闷的问，看着不太像厂里的工人。 “那个年轻点的就是我跟您说的李书恒，至于旁边那个……”黄友山抬手看了看时间，不是太确定的道：“可能是客户。” “既然是客户，你怎么把他自己留在这，这不乱来吗！”黄友山气冲冲的道，然后快步朝仓库内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冲中年男子伸手：“您好，我是工厂的总经理黄友山，请问您是之前和我们联系的廖总吗？” “嗯，我是。”那中年男子把手里的产品外壳放下，和黄友山握了握。 黄友山瞥了眼旁边被拆开的产品，眼角不由抽了抽，在心里把宁玉林骂了个底朝天。 让一个不懂行的家伙在这乱拆东西，还跟客户胡咧咧，是嫌厂里的情况还不够差吗！ 宁玉林也跑过来，一把拽着霍不凡低声呵斥道：“你搞什么鬼，怎么把东西给拆了！” 宁玉林话刚说完，那中年男子就笑呵呵的道：“如果他不拆，我还真未必会买你们的东西。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也很有可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你们的产品非常好，质量超出我的预料，所以我决定一次性订购一千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发货？” 黄友山和宁玉林两个人听的眼睛都直了了，他们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千件？ 要知道，新产品因为各项技术标准行业领先，成本也是相当的吓人，以至于最后的定价，比预期高了不少，达到将近一千五百块。 如果要订一千件，那就是一百五十万！ 往年厂里的年销售额，也就两三千万，现在一个订单就达到了二十分之一。 黄友山前一分钟还在为下个月怎么发工资愁的嘴角起泡，如果能得到这两百万的订单，别说发工资了，就算多发一倍奖金他也不用愁了！ 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黄友山兴奋的道：“您，您说的是真的？一千件？” “是的。”中年男子笑着看一眼霍不凡，然后道：“这个小伙子给我介绍的很详细，也非常的专业，正是因为他的介绍，我才会下定决心加大订购量。并且这只是第一批，如果后期客户的反馈良好，我还会继续加购。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签合同了。” 8.营销经典 “对对对，签合同，签合同！”黄友山兴奋不已的拿出笔，还有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模版当场填写起来。 看得出，他现在已经激动到有点不太冷静了，否则这么大的客户，说什么也得把人请去办公室喝杯茶再说。 不过中年男子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对他来说，效率最高的办事手段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霍不凡拉了宁玉林一下，问：“那边的花洒和软管卖不卖？” 宁玉林还在傻乎乎的看着正在签合同的两人，听到霍不凡的问题，他随口答道：“卖，什么都卖！” “一套花洒和软管加起来多少钱成本？” “二十五不到。”宁玉林本能的回答道，他甚至没心思去想霍不凡问这些做什么。 现在宁玉林心里也是兴奋到极点，一百五十万啊！几万块的订单或许不需要太激动，可一百五十万，哪怕放在工厂最巅峰的时期，那也是足以让所有人大声欢呼的数字。 霍不凡没有打扰他的狂喜状态，走到仓库角落，拿起地上堆积的一箱箱花洒和软管看了看，然后又大致查了下数量。 最后，他拿了一套走回来。 此时黄友山已经填好了大致的合同内容，就等双方确认合同金额以及签字了。 霍不凡拿着花洒和软管走到中年男子面前，问道：“廖总，您的主要业务范围，应该是在农村吧？” 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他，很有兴趣的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因为小厂的商品，在城镇是很难打开销路的，经济条件越好的城市，越是认同大品牌。因此，小厂产品要么出口做外贸，要么转农村做内销。您敢要一千件，如果是做外贸的话，风险较大，所以就只能是做农村业务了。”霍不凡回答道。 中年男子听的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伙子有意思，没错，我确实是主要做农村这一块的。” 霍不凡笑着把手里的花洒和软管递过去，道：“那您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厂自己生产的，质量不需要多说，一看就明白。您既然是做农村生意，那么应该很清楚农村更讲性价比，所以我觉得您应该把热水器，花洒，软管搭配成一整套出售。您是愿意免费送给顾客，提升他们的性价比感受，还是要加钱，我没资格跟您建议什么。但这花洒和软管，一套成本二十五，收您三十，赚五块钱辛苦钱，您觉得成不成？” 黄友山和宁玉林在旁边听的都傻了，这小子，这种时候还在卖东西？ 可是他说的话，怎么听起来感觉那么有道理呢。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里的花洒和软管，然后抬头看向霍不凡，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眼里满满的都是欣赏。 “小伙子，我给你两倍的工资，过来跟我干，怎么样？”中年男子问。 宁玉林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是当面挖人墙角？ 这可是行业里最忌讳的事情啊，最主要的是，挖的还是他最看不起的书呆子李书恒！ 不过话说回来，李书恒也不是厂里的员工啊，谁想挖他都没什么可指责的。 虽然很想问问怎么会有人看上这家伙，可仔细回想一下霍不凡刚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宁玉林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真他吗是个营销鬼才！ 客户本来要买三十件，他给卖出去一千件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库存的花洒和软管也一块处理了。 什么叫牛逼？ 这就叫牛逼！ 霍不凡微笑着摇头，道：“抱歉。” 中年男子也不生气，只笑着对黄友山道：“黄总，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销售员，和他比，我手底下那些人，简直蠢的像猪一样。不多说，你的这批花洒和软管我都要了，就按他说的价格，三十块钱一套。” 黄友山现在心里也很想说，和对面那个年轻人相比，他手底下的销售员，也蠢的跟猪一样。 同时，他心里也在滴血，这他吗不是他的销售员啊！ 为什么不是啊！ 有这样的营销鬼才在，黄友山宁愿拿一百万现金去换！ 当着客户的面，黄友山不能说这些，只讪讪一笑，道：“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他挺不错的。”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合同上备注了花洒和软管的事情，重新拟定金额，然后两位老总分别签字。 霍不凡看了眼合同上的签名，廖天鹏，字体龙飞凤舞，充满不可一世的气势，倒也很符合这位的性格。 签完了合同，廖天鹏打电话喊在厂外等候的货车进来拉货。 上千件热水器加上配套的花洒和软管，就靠车上的两三个工人可不够。黄友山又连忙喊了一堆人过来帮忙，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算装完。 在此期间，廖天鹏和霍不凡聊天的时间，要比跟黄友山还多。 霍不凡的见识，要比廖天鹏还要多的多，他随口讲几句话，都让廖天鹏觉得受益匪浅。 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和惊艳，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半个小时里，已经连续三次表示希望霍不凡加入他公司的意向。 而酬劳，从工资的两倍，到三倍，再到霍不凡自己开价，一步步上了天。 霍不凡对他的优厚条件无动于衷，自己想要的是重回霍家，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家庭关系搞好。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廖天鹏满心惋惜，却也没有太强迫，只道：“不管什么时候，我公司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要来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着，一张名片就主动塞进霍不凡的口袋里。 看着和廖天鹏聊的火热，黄友山一脸纳闷的问宁玉林：“你不是说你姐夫是个书呆子吗？这么会做生意的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宁玉林也是满脸见了鬼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以前的李书恒确实是个纯粹的书呆子啊，除了书上那些用不着的理论知识，其它的一概不懂。哪里像现在这样，连热水器的专业技术标准他都说的头头是道，比起厂里的技术也不逞多让。 技术标准可以死记硬背，那为人处事，经商手段呢？ 就李书恒刚才卖热水器和花洒那两件事，足以成为经典的营销教材！ 一个曾经四处碰壁的书呆子，能办成这么了不起的事？ 宁玉林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货物装完后，廖天鹏带人离开，临别前，依然热情邀请霍不凡有空一起吃饭。 霍不凡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表现的十分淡然。 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让廖天鹏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廖天鹏离开后，黄友山立刻满脸笑容的凑上来，道：“李先生是吧，真是太感谢你了，为我们厂带来了这么大一个订单！”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主要是宁玉林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先打动客户，加上你们的产品质量过硬，也没这次机会。” 黄友山看起来有些紧张，搓了搓手，道：“李先生真是谦虚啊，就你刚才的营销手段，我们厂所有人加一块也比不上，不知道李先生是在哪家公司高就啊？” “以前是给人开车，前段时间受了点伤，一直在家养着没去。”霍不凡回答说。 黄友山听的更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是说你受伤啊，我的意思是，给人开车哪有什么前途。像李先生这样的人才，应该有更好的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高薪聘请李先生作为我们厂的营销总监，底薪两万起，提成什么的另算。不说多，只要有订单，一个月拿个四五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9.先定一个小目标 宁玉林在一旁听的心情十分复杂，霍不凡没有抢功，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本以为这家伙应该会借此时机，贪走所有功劳为自身加码。 如果霍不凡真这样做，宁玉林也没想过和他争，自己这次起的作用确实不大，哪怕把客户请到厂里来，也还是靠霍不凡的提醒。 若非如此，廖天鹏可能早就因为他的恭维走人了。 现在，黄友山营销总监和高薪待遇想聘请霍不凡，更让宁玉林感觉嘴里发苦。 自己在厂里辛辛苦苦多年，也才拿七千多块的底薪而以，霍不凡却可以上来就拿两万，比他加上提成拿的还要多。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做了营销总监，自己干嘛去？ 虽然心里对黄友山的这种决定不满，宁玉林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他只紧张的盯着霍不凡，因为这个自己曾经很看不起的书呆子，很可能把他的工作抢走。 让宁玉林欣喜又惊讶的是，霍不凡竟然直接回绝了黄友山的邀请。 他的志向不在这里，更何况，区区一个月几万块的薪资，霍不凡哪里看得上眼？ 只要他愿意，很容易就能通过个人能力获得更多的金钱，而且自由度也不是给人打工可比的。 霍不凡的拒绝，没有让黄友山太意外，虽然惋惜，却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先前廖天鹏给出的条件，可比他高多了，不还是一样被拒绝了吗。 黄友山只是想着有宁玉林这层关系，再争取一下试试罢了。成了是他的幸运，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既然霍不凡拒绝，黄友山也就没再多提，只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和廖总合作成功，李先生的功劳很大。这样，我等会让财务把提成先结算，拿给李先生，这是属于你的奖励，也算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你们厂的人，有提成你奖励给玉林就行。”霍不凡道。 黄友山看了看宁玉林，又看向霍不凡，笑着道：“那行，反正你们是一家人，给谁都一样。” 宁玉林嘴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没开口。 而后，黄友山直接让财务按照合同总额的百分之五拿来了提成，共计七万五千元。 把钱交给宁玉林的同时，又让他把霍不凡送回家。 宁玉林倒没有拒绝，只是拿着钱上车后，他直接把装着现金的纸袋扔到后排霍不凡身边，道：“说好了，发奖金都是你的。” 七万五千元对宁玉林来说，不算小钱，但他依然坚定不移的履行了之前的承诺。 不是因为对霍不凡另眼相待，而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一是一，二是二的人。 该谁的钱就是谁的钱，再眼红也不能要，否则和被人施舍的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霍不凡本来还想推辞一番，但见宁玉林表情那么的严肃，又没开口。 反正只是区区几万块，没必要推来推去。 路上，宁玉林近乎全程沉默，偶尔霍不凡主动说几句话，他才能回上一句半句的。 霍不凡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转变一时间无法适应，也不在意，快到家的时候，看到旁边的菜市场，霍不凡喊他停下车子。 几十分钟后，提着大堆食材的霍不凡一边开门，一边对宁玉林道：“既然来了，晚上在家吃，顺便看看糖糖。” 如果只说在家吃饭，宁玉林很可能因为心里的别扭劲离开，但加了一句顺便看看糖糖，就给了他很好的下台阶。 跟着进了屋，宁玉林瞥了眼霍不凡手里的食材，问道：“你还会做饭？” “嗯，跟人学过一段时间，你先坐着，我去和面。”霍不凡说着，将手里赚钱的牛皮纸袋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看着他这随意的动作，宁玉林总有种说不清的感受，那可是七万多块钱，就这么随手一扔？ 李书恒什么时候对钱这么淡定了？ 犹记得当初结婚的时候，他还曾因为几万块钱的彩礼跟爸妈吵了一架。 肯定是装的！宁玉林在心里想着。 和面用不了太长时间，二十分钟后，霍不凡洗干净手从厨房里出来。 见宁玉林坐在那不知想什么有点出神，霍不凡便过去开了电脑，问：“喝水吗？” “不喝。”宁玉林下意识回答道，可能是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有点像巴结人的态度，宁玉林又撇嘴道：“你就这样天天在家玩电脑，也不回去开车？” “开车再看吧，现在也不是很着急。”霍不凡一边说着，一边登录了淘宝旺旺。 宁玉林正要再趁机训他两句，以挽救自己在这几个小时里被掩盖的光芒时，却听到电脑音箱里传来接连不断的“叮咚”声。 他探头一看，见霍不凡正在给人回复什么。 从旺旺的右侧商品提醒，可以清楚看到是一款减肥产品。 “这是我姐的淘宝店？”宁玉林问。 “嗯。” 宁雪晴为了补偿家用，又上班又开店，还顺带做微商的事情，宁玉林是知道的。也知道淘宝店不容易开，宁雪晴忙活一年，生意也是非常惨淡。 可是现在他却看到霍不凡接到的咨询窗口有二三十个，这生意好像也不算差啊。 “你现在在家帮我姐看淘宝店？这咨询量看着不少啊，一个月能赚多少？”宁玉林好奇的问。 霍不凡一边飞快的对客户咨询进行回复，一边回答道：“我也是昨天才刚开始帮她弄，现在生意一般，昨天只赚了两千块。” “哦……多少？”先是一个略显平静的语气词，然后直接转成惊诧到极点的疑问句。 两千块？ 宁玉林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李书恒说的应该是卖了两千吧。至于利润，应该有个百分之二三十，也就是几百块。 这样算下来，虽然也不算少了，起码比净赚两千更容易让人接受。 然而，宁玉林刚给自己一个安慰性的答案，霍不凡那边又更加详细的解释了句：“主要她挑的这款产品利润不够高，可能因为代理级别低的原因，利润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五。不过店里的生意刚起步，昨天只卖了一万多块。今天的生意应该会好些，保守估计能翻一倍左右。等日销售量再高点，我就找代理商要更低的分销价。如果运气好，能快速做到日销十万以上，直接找厂家要代理权也行。” 霍不凡忙着给顾客回复，并没有注意到宁玉林的嘴巴已经越张越大。 他的解释算不上太复杂，但在宁玉林听起来，却十分的震惊。 一天卖一万多块，利润百分之十五，那不就是两千左右？ 所以他刚才说赚了两千，就是纯利润，而不是自己听错了？ 至于后面的什么保守估计今天能翻倍，或者日销十万的目标，宁玉林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是在吹牛吧！ 上个星期他还问过宁雪晴淘宝店的事情呢，宁雪晴很是难过的说一个月下来，能赚个两三百都算好的。 可是今天，霍不凡却告诉他一天能赚好几千？ 换成从前，宁玉林肯定会对霍不凡的这番话嗤之以鼻。 吹牛你也得找个傻子听才行，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信你。 可是今天，霍不凡刚刚做到了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一百五十万的订单，到现在还在脑海里晃悠，让宁玉林不敢再轻易的下判断。 心里迫切想弄清楚真假的冲动，又让他有点坐不住。 最后牙一咬，宁玉林起了身。 霍不凡刚给一个顾客回复完，准备点下一个咨询窗口的时候，却被宁玉林一把抢过鼠标。 10.小舅子的巴结 宁雪晴刚开淘宝店的时候，宁玉林也来帮过忙，知道大致的操作方法。 他点开工作台，眼睛一扫，立刻找到了今日店铺支付金额。 一万六千元！ 订单数有几十个，访问人数也有将近三百。 宁玉林看的都呆了，竟然是真的…… 这才中午十二点不到，已经卖了一万六，按照这个趋势，一天卖三万绝对不成问题！ 霍不凡被他挤的椅子都坐不住，正想往后挪挪，却见宁玉林猛地转过头来，带着满脸的震惊，问：“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耳熟，宁雪晴昨天晚上才刚问过。 霍不凡一脸淡然的道：“淘宝做生意并不难，这里相当于一个全世界最顶级的流量集市，唯一的问题在于怎么取得顾客的信任。顾客看不到实物，只能通过图片和文字来做判断。所以只要介绍做好了，要获取订单并不难。当然了，站内流量的获取有自己的规则，不是改变图片和介绍能解决的，我现在主要还是依靠站外引流。等真正打造出一件爆款产品，店铺权重获得提升后，站内自然搜索的流量才是大头。” 宁玉林像看怪物一样看他半天，直到霍不凡指着屏幕上的咨询窗口，道：“如果你再不让我回复，那个顾客很可能因为等待时间太长走掉了。” 宁玉林这才放开鼠标，他直起身，看着霍不凡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一个个窗口，被霍不凡快速的回复着，时不时就蹦出来订单生成的提醒消息。 就这么一会，已经卖出去二三十瓶，一瓶售价一百五，算下来就是好几千的销售额。 倘若只是听人说，哪怕是宁雪晴说的，宁玉林也会怀疑，霍不凡是在搞刷单来提升假销量。 但亲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因为他看到了霍不凡的回复，每一条回复，都直指人心最容易触动的地方，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久了，就忍不住想买两瓶试试是否真的那么有效果。 如果是刷单，他干嘛还这么辛辛苦苦的回复，文字又怎么会如此的打动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订单是真的，日销几万也是真的。 不管霍不凡解释的多清楚，宁玉林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疑问：“他怎么做到的？” 一个几年里近乎被所有亲戚朋友唾弃的书呆子，竟然在商业上有着如此惊人的天赋，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发现？ 是他没有机会展现，还是被人忽略了？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道：“其实你们厂的产品质量过关，也可以在淘宝开店的。据我所知，去年国内有网购经验的人数，已经超过六亿人，达到总体网民的七成以上。淘宝作为网购第一大平台，在这里打开局面的几率，要比在线下发展大上很多倍，速度也会更快。” 宁玉林没有立刻回话，以前他也想过在淘宝开店，卖厂里的产品。但宁雪晴的失败，让他明白这一行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 你需要充分了解这些复杂的规则，并将之运用好，还得懂的怎么吸引流量，怎么提升购买转化率。 仅仅运营两个字，就足以打退无数人。 那些拿着几十上百万闯进来的人，跌到头破血流，倾家荡产不在少数。 换成其他时候，其他人说这话，宁玉林都不会认同。 可是现在，看着电脑上的咨询窗口，宁玉林脑子里快速思索着。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终于开口：“应该怎么做？” 霍不凡也已经回复完了最后一个顾客，暂时可以休息。他放开鼠标，从椅子上转过身来，笑着道：“首先，你们要拿出最少十万元，在天猫开设一个旗舰店。像这种品牌知名度不高的产品，旗舰店三个字，会给人带来很大的信任度。另外，你们初次进行线上发展，一定要先结合线下用户数据进行……” 最开始宁玉林只是抱着先随便听听的想法，几分钟后，他就听的入了迷。 霍不凡讲的深入浅出，把最关键的几个点阐述的淋淋尽致，如果把他的话整理成文档，那就是很标准的旗舰店开办方案，不用修改的那种。 有人说，讨厌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看一眼就会觉得烦。 那么从讨厌一个人再到佩服这个人需要多久？ 以宁玉林的表现来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当宁雪晴下了班，带着糖糖回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霍不凡坐在电脑前打字，而厨房里，则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霍不凡转头见他来了，便冲厨房喊了一声：“玉林，你姐和糖糖回来了，馄钝煮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我这就端出来！”宁玉林说着，端一大盆馄钝从厨房出来。 把盆碗放在茶几上，他上前一把抱起糖糖：“大侄女，想舅舅没有，来，让舅舅亲一口。” “不要，胡子扎人！”糖糖嬉笑着躲闪着。 看着和女儿玩耍的宁玉林，宁雪晴有点懵圈。 如果没记错的话，宁玉林每回来家里，都得跟李书恒吵架，有时候还气冲冲的要动手，气氛十分的不和谐。 就算不吵架，那也是因为李书恒见到他就直接走人。 可是现在，宁玉林这一脸的高兴模样是怎么回事？ 而且刚才自己好像听到李书恒让他端馄钝？ 自己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听李书恒的话了？ 抱着糖糖不愿意撒手的宁玉林，一脸笑容的宁雪晴道：“姐，你快去洗手吃饭。我跟你说，李书恒这家伙包馄饨真是有一手，刚才我就尝过味道，可好吃了！” 宁雪晴听的眼睛有点迷瞪，宁玉林是在夸李书恒？ 他吃错药了吗？ 还不等宁雪晴反应过来，霍不凡便在旁边开口道：“什么这家伙那家伙？喊姐夫，再这么没礼貌，文案你自己做。” 宁玉林吓的赶紧转过头冲霍不凡露出讨好的笑容：“好好好，姐夫，我的亲姐夫，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赶紧把文案打出来，我晚上仔细看看，明天还得找黄总批呢。” “差不多就打完了，回头我再给你做几个宣传文案一起报上去，应该能给你省不少功夫。”霍不凡道。 “太好了！来来来，您喝水，吃馄钝不？我给您盛一碗先凉着？” “你少打扰我一分钟，我就快一分钟完成。” “好好好，都别说话啊，糖糖，走，舅舅带你洗手吃饭去。这是你爸包的馄钝，有猪肉馅的，还有龙虾馅和银鱼蛋黄馅的，可好吃了……” 看着把闺女抱进卫生间洗手的宁玉林，宁雪晴人都傻了。 这还是她亲弟弟吗？ 夸李书恒馄钝包的好吃也就算了，这讨好和敬畏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霍不凡察觉到宁雪晴站在那没动，一边打字，一边转头看她：“你怎么不去洗手？不饿吗？” “你给他喂什么药了？”宁雪晴下意识的问。 霍不凡听的一怔，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没喂药，就是跟他讲了讲怎么开淘宝店。” “开淘宝店？他？”宁雪晴听的一头雾水。 “不是他开，是他们厂开。我上午去了他们厂一趟，产品不错，足以和一线品牌比肩，如果能做出来品牌还是很有潜力的。”霍不凡回答说。 宁雪晴听的更加迷糊，李书恒去了宁玉林的工厂？ 干什么去？ 宁玉林怎么会让他去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宁雪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宁玉林被霍不凡买通，串通起来演戏。可转念一想，宁玉林以前烦他烦的像杀父仇人一样，两人怎么可能串通呢。 11.其乐融融 事情越具备真实的可能，宁雪晴就越想不通。 没多久，宁玉林带着糖糖出来，见宁雪晴还站在那，便道：“姐，你发什么呆呢，赶紧洗手吃饭啊！” 宁雪晴转头看向他，没有动弹，只面容严肃的道：“玉林，你跟我老实说，你们俩到底搞什么鬼？” “什么搞什么鬼？”宁玉林有点没听明白。 “你以前那么讨厌他，怎么现在……” “咳，你是说这事啊。”提起以前的事情，宁玉林也是有些尴尬，他挠挠头，道：“以前不是不知道李……不知道姐夫做生意这么厉害吗。姐，你是不知道，姐夫今天可牛逼了。我有个客户，本来要黄了，结果他跟人家聊了会，你猜怎么着？一下子订了一百五十万的货啊！哈哈哈，把我们总经理都给吓着了。别的不说，就做生意这块，姐夫真是一把好手，没得说！” 宁雪晴听的更加愣神，一百五十万的订单？ 这个数字，让她脑子发懵，李书恒还有这样的本事？ “还有啊，你开的淘宝店，知道今天卖了多少钱吗？”宁玉林自说自答，可着劲的拍大腿：“现在都过三万了！纯利润就有小四千块钱，姐，你这是要发啊！” 如果他不说，宁雪晴都忘记淘宝店的事情了。 三万块？四千的利润？ 她本能的看向电脑，霍不凡敲完一行字，起身看着她，微笑着道：“晚上应该还有一小波，运气好，也许能再卖一万块钱的。” 宁雪晴看了看霍不凡，又看看宁玉林，最后她一声不吭的走到电脑前打开工作台。 霍不凡知道没有亲眼看到结果，她是不会信的，便径直过去把糖糖从宁玉林身上抱下来，道：“坐好吃饭，女孩子要淑女，不能随随便便让别的男人抱。” “喂，我是她舅舅……” “舅舅不是男人？”霍不凡瞥一眼道。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可整个人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强势气息，宁玉林有点被惊到，没敢再辩解，只小声嘀咕：“舅舅又不是别的男人……” 此时，宁雪晴已经看到了后台显示的总销售额，共计三万零六百七十元。 这个数字，看的她有些出神。 三万零六百七十元，她做了一年淘宝，也没卖出去过这么多。 而霍不凡却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达到这样的成绩。 这时候，“叮咚”声再次响起。 宁雪晴习惯性的就要去点开咨询窗口，只是不等她准备敲键盘，肩膀就被人按住。 霍不凡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生意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完的，你累了一天，先吃饭，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肩膀上的力道，让宁雪晴无法反抗，她在沉默中，被推到了桌椅前。 在她面前，热气腾腾的馄钝正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近乎半透明的皮，让人能清楚看到里面的馅料，带一点点油汁的汤水上，撒了一撮葱绿葱绿的蒜苗，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 糖糖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吃着，因为太烫，还得不停往嘴里扇风：“妈妈，真的好好吃，唔，好烫好烫！龙虾的！” 闻着馄钝的香气，再看着把自己赶过来，自己却顾不上吃饭，专心致志给人回复的霍不凡，宁雪晴心里百感交集。 尤其宁玉林在旁边低声道：“姐，他好像对你还不错。” 宁雪晴不知道该赞同这句话，还是应该反对。 两天前的李书恒，是一个让她有离婚冲动的男人，而这两天里，他却好到无可挑剔。 是什么让一个人在两天里产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他在床上躺着的两天两夜里，真的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了？ 坦白来说，宁雪晴是很希望李书恒能够改变的。 当初之所以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这个书呆子，正因为她见识了太多形形色色的追求者。 那些人都是贪图她的美色，没有一个真心的。 只有李书恒，显得老实巴交，在众多追求者中，显得鹤立鸡群。 最主要的是，李书恒当初给她描绘的事业蓝图很诱人，让人会下意识的认为，他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 谁能想到，结婚后没两年，李书恒就因为各种挫折一蹶不振。 若非较为传统的理念，让宁雪晴不忍心离婚，可能两人早就分道扬镳。 现在，李书恒似乎又重新活过来了。 伸手拿起汤勺，舀了一颗馄钝放进嘴里。 很热，也很美味。 “好吃吧？”宁玉林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带着吹嘘得意的表情道：“这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呢，剁肉剁的手都快断了。” 宁雪晴舀起第二颗馄钝，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同时问：“他真的很会做生意？” “何止是很会，简直就是惊为天人！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比他更会做生意了！我们厂的黄总，今天还要用两万底薪聘请他呢。不过这家伙也是脑子秀逗了，死活不愿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估摸着，他可能是想自己单干吧。” 说起霍不凡做生意的事情，宁玉林就停不下来，一顿吹，差点把他捧上天。 宁雪晴没有质疑，只安静的听着。 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宁玉林没有和霍不凡串通，因为有些事，是演不出来的，就像宁玉林脸上近乎崇拜的表情，那么的真实。 “我可都听到了啊，你小子，不说我点坏话就没胃口是吗。”霍不凡回复完了顾客，走过来笑骂道。 宁玉林嘿嘿一笑，道：“我哪敢说你坏话啊，这不夸你呢吗。” “你说是就是吧。糖糖，吃个银鱼蛋黄的尝尝。”霍不凡说着，从自己碗里挑了一个放在糖糖的勺子上。 “谢谢爸爸！”糖糖凑过来，油腻腻的小嘴在霍不凡脸颊上亲了一口。 宁玉林连忙指着自己的脸，道：“还有舅舅呢！” “不要，胡子扎人！”糖糖很不乐意的扭过头。 宁玉林一脸受伤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有些好笑。 看着这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宁雪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她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么温馨的画面了，那些争吵，那些失望，都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自己最期望的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只是，来的如此突然。 “你也多吃点，下巴都瘦成尖的了。”霍不凡转头对宁雪晴道：“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养家糊口的事情，我来负责。” 他眼里的关心和怜惜，让宁雪晴眼眶发红，鼻头发酸，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不管对面这个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他现在说的话，是自己想听的，是失望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苦苦期盼的。 宁雪晴微微点头，擦了下眼角的泪珠，轻轻道了一声：“嗯。”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顿饭，但对这个家庭来说，却显得那般珍贵。 宁玉林吃完饭，很主动的帮忙收拾了碗筷。霍不凡本打算帮忙，却被他推到电脑桌前：“我的好姐夫，你就赶紧老老实实把文案整出来吧，其它的就别操心了！刷碗，扫地，拖地，我一条龙服务到底！” 霍不凡听的失笑，也不跟他矫情。 自己所做的文案，当初可是让很多顶级大公司争抢的，只用刷碗扫地作为报酬就送给了宁玉林，已经很便宜他了。 等宁玉林满头大汗的忙活完，霍不凡也已经把完整的文案发送到他的邮箱里。 宁玉林十分高兴的离开了，关上门之后，霍不凡回头看一眼，见宁雪晴已经带着糖糖洗漱完毕，正在卧室里脱衣服准备睡觉。 12.替身 他很明智的回避了这略显香艳的一幕，转而去电脑桌前坐下。 今天的生意应该还能做几单，霍不凡不想轻易浪费自己的宣传。 没多久，宁雪晴把糖糖哄睡着，穿着单薄的睡衣走过来，道：“你休息吧，我来看一会。” “没事，我在家也相当于休息了，你去睡吧。”霍不凡道。 宁雪晴看着他，忽然道：“如果你一直都这样该多好……” 她很希望用事实证明，自己没有选错老公，可惜的是，李书恒只让她愈发的失望。 这两天虽然变好了许多，但宁雪晴始终无法确信，他一定变了。 是昙花一现，还是永恒？ 霍不凡明白她心中的担忧，微笑着道：“不用想太多，生活只会更好。” “希望如此吧。”宁雪晴并没有和他争抢看守淘宝店的权力，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坐在那，也很难像霍不凡一样回复的这么好。 瞥一眼沙发后，宁雪晴忽然问：“一个人睡在沙发上，有点冷吧？” 霍不凡一愣，随后心中一动，她的意思是…… 坦白来说，宁雪晴还是相当诱人的，她有着少女难以企及的成熟风情，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完全不像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在霍不凡所见过的女人中，她足以排入前五。 结果宁雪晴却把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扔给他一条毛毯，道：“虽然是夏天，也已经快入秋了，盖条毛毯会暖和些。” 说罢，宁雪晴转身回屋了。 看着卧室门关闭，霍不凡微微苦笑，看来不光是宁雪晴，自己也想的很多啊。 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霍不凡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因为下午没有继续做宣传的原因，之前引来的流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咨询量明显减少。 左右无事，霍不凡干脆再次搜索起有关于自己的消息。 算上之前那两天，今天已经是自己重生后的第四天，按道理说，网络上应该可以搜到一些动静才对。 毕竟家族最天才的继承人身亡，这算相当大的事情了。 消息倒是搜到了一条，但里面的内容，却让霍不凡看的愣住。 这条消息的标题是：“霍家希望之星今日上午驾临明珠酒店总部，疑似与明珠集团被收购案有关！” 标题之下，配着一张非常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霍不凡在一行人的簇拥下步入明珠酒店的总部。 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面容，霍不凡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重生后的第四天，搜索消息会搜出这样一个讯息。 自己没有死？ 不，不可能！ 自己一定是死了，否则怎么会重生到李书恒身上呢。 除非，他遭遇了“楚门的世界”，周围所有人全部都是演员。 但楚门的世界，终究只是小说，这个世界的演员虽多，可是想找到那么多演技爆炸的人来配合他演一场戏，却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也没有必要。 尤其小丫头糖糖对爸爸的关心，绝对不是虚假的！ 所以，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杀死自己的人，早就有所图谋，甚至给他提前准备了一个替身。 自己死后，立刻把这个替身推上台前，继续利用他的影响力去侵占整个霍家的财产！ 该死！ 霍不凡眼睛通红，鼠标被他死死握住，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是谁！ 是谁主导了这件事！ 是谁要用一个替身来拿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霍不凡恨不得立刻冲到霍家问个清楚，但是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人，他深呼吸几次，然后迅速恢复了冷静。 把照片下载下来，放大数倍后仔细辨认许久，霍不凡不得不承认，这个替身和他长的实在太像了。只看脸的话，很难辨认出真假。 而且可以预料到的是，既然幕后真凶提前预谋了这一切，那么替身除了长相相似后，必然也对他的生活习惯，行为语气进行了充分的模仿。 就算模仿的稍微有一点点区别，也没有谁敢去怀疑他，因为除了知道真相的人之外，谁都不会想到，现在的这位霍家希望之星，竟然是个冒牌货！ 盯着照片看了良久，霍不凡关闭了网页。 他微微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思索着。 真凶已经找好了替身，自己想回到霍家的困难度再次增加，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些局面？ 想了很久，霍不凡才想通一条思路。 原先想按部就班的慢慢发展，顺理成章去与霍家接洽已经不可行了，速度太慢。 当初和他一起登山的人里，并非只有姓霍的，还有两个外人。这两人会不会是凶手，霍不凡难以肯定。 如果是的话，那么霍家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所以，霍不凡必须更快的和霍家产生联系。 想做到这一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足以和霍家联系的大人物，借巨人的肩膀飞的更高更快！ 廖天鹏？ 霍不凡微微摇头，这个人的实力虽然还算不错，却也只是勉强入眼，无法与霍家对话。 自己要找的踏脚石，必须比廖天鹏的层次还要高才行！ 皱眉苦思片刻，霍不凡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姬香凝！ 姬家是全国排名前五十左右的家族，资产超过五百亿，在李书恒认识的人里，算是与霍家差距最小的。 和霍家一样，姬家也分成了诸多旁支，姬香凝就是其中一支的子嗣。在旁系的年青一代中，商业天赋上佳，很受看重。 像李书恒这样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结识姬香凝的，双方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但他很幸运的娶了宁雪晴做老婆，而宁雪晴和姬香凝则是大学室友，关系相当不错。 当初李书恒工作碰壁，在家里乱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姬香凝主动提出让他给自己做司机，每个月一万块的底薪。 一个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普通大学毕业生，能在三十岁前拿到万元的月薪，已经称得上不错。但李书恒还是不满意，他总认为司机这个职业太局限，也太低贱。 自己可是有很大抱负的男人，怎么能整天给一个女人开车？ 对李书恒这种眼高手低的人，姬香凝也很不待见，训斥过他很多次。若非看在宁雪晴的面子上，早就把他辞了。 后来李书恒因为骑电动车摔伤，已经两个月没去上班，也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他。 手机里虽有姬香凝的联系电话，但霍不凡还是很明智的放弃了现在打电话的冲动。 时间紧迫，却也不差这一晚。 略一思索，霍不凡打开网页，搜索起与姬香凝有关的消息。 李书恒的记忆里，对姬香凝并不是十分了解，如果自己想依靠姬家获取帮助，首先得了解姬香凝这个关键的切入点。 如此忙活到后半夜，霍不凡才短暂的休息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上，他依然准时做好了早饭。 昨天包的馄钝还剩不少，一大早吃这个，说起来有些怪异，但小丫头糖糖却吃的津津有味，赞叹不已。 今天是周末，糖糖没有补习课，按例应该霍不凡在家带她一天。 因为想和姬香凝联系，霍不凡本打算让宁雪晴带着孩子，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关系才刚缓和一些，如果他立刻做这种“过份”的要求，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了。 之所以这么希望能和宁雪晴改善关系，只因为霍不凡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李书恒。 他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越稳固，身份就可以隐藏的越深。 杀自己的真凶尚未查清，自己把李书恒这个身份“经营”的越好，就越容易靠近真相。 13.姬香凝 “不要总让她看电脑，对眼睛不好。”宁雪晴叮嘱了一句，然后出了门。 尽管彼此的交流并不是很密切，但她今天的语气，明显比前两天缓和许多。 关了门，糖糖飞快的跑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象棋。把廉价的塑料棋盘铺在桌子上，她满脸期待的望着霍不凡：“爸爸，能陪我下棋吗？” 霍不凡原想先给姬香凝打个电话，但见糖糖那眼中浓浓的期待，他还是选择了先满足闺女的要求。 见爸爸答应了，糖糖高兴的要跳起来，她迅速把双方棋子摆好，抬头看了眼霍不凡，然后犹豫着道：“爸爸，要不然你先走？” 下象棋，这个家庭为数不多的亲子活动之一。 李书恒最开始教糖糖下棋，是想体现出做父亲的本事。 谁知糖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仅仅用了一个月不到，就把他杀的溃不成军，恼的李书恒再也不跟她玩了。 现在糖糖还以为面前的是那个臭棋篓子爸爸，霍不凡笑了笑，既然是女儿的“心意”，他也不矫情，随意走了一步。 这时，门铃被人按响，霍不凡走完第二步棋，才起身开门。 让他愕然的是，门外站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 上身是大地色的雪纺衫，下身则是青色的高腰筒裤，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加上得体的妆容，显出十足的成熟女人味。 而那张脸，有着不比宁雪晴差多少的美貌，挺翘的鼻梁之上，是略显犀利的双目。一眼扫来，似要把人看穿。 这个女人，就是李书恒记忆中的姬香凝。 霍不凡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姬香凝会主动找到这里来。 “怎么，看见我来很惊讶？”姬香凝的声音和宁雪晴既然不同，显得十分清脆，像刀切豆腐一样的干脆。 “是有点惊讶，进来坐吧，正好想找你呢。”霍不凡说着，让开了路。 他的态度，稍显有些随意，最起码和讨好没有多少关系，让姬香凝微觉愕然。 之前的李书恒见到她，总是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甚至不怎么敢抬头看她。可是今天，他身上却有一种难言的贵气。 这种气质，不是演出来的，而是来自骨子里的。 仔细盯着霍不凡看了几秒，直到小丫头糖糖的声音传来：“呀，是姬阿姨！” 姬香凝的表情，这才恢复如常，她微笑着走进屋里，冲坐在桌子旁的糖糖道：“想阿姨没有？看，我给你带礼物了呢。” 说着，姬香凝从包里掏出一个纪梵希的手链，走过去弯腰帮她戴上。 “谢谢姬阿姨！”糖糖很是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真乖。”姬香凝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看的出，她和小丫头的关系很不错。 看了看姬香凝，又看看霍不凡，糖糖忽然问：“爸爸，你们是有事情要做吗？那我们下次再下棋吧。” 话说的很暖心，听起来也很乖巧，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无论再怎么懂事，心底的真实情绪，还是不太懂得怎么隐藏。 看着小丫头眼里难掩的失落，霍不凡心里哪舍得让她失望，便笑着在桌前坐下，道：“没关系，爸爸可以一边陪你下棋一边说话。” “真的吗！”糖糖立刻又高兴起来：“那你输了可不准说是姬阿姨打扰你哦！” “放心，我不会怪别人的。”霍不凡说着，又看向姬香凝，道：“先坐吧，我陪她下一局，边下边说。” “你不怕我转身就走？”姬香凝问。 “如果你这么轻易就走了，也不会这么早跑来这里。好歹是个大家族的精英，总不至于这么小气，连个孩子的时间都要争吧。”霍不凡随手走了一步棋道。 姬香凝眉头微皱，她能明显感觉的到，现在的这个男人，和从前无论语气还是行为，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姬香凝猜测着某些原因，却没有主动去问，对她来说，能亲自来这里，已经很给面子，怎么可能再去问什么。 宁雪晴和她的关系非常好，也曾经给予过她很重要的帮助，不管基于私人感情还是其它原因，姬香凝都希望能让宁雪晴过的更好一些。 所以，她让李书恒去给自己做司机，哪怕这家伙很不受人待见，也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两个月以来，姬香凝一直等着李书恒去上班，却始终没有音信。 后来她给宁雪晴打电话询问，才知道李书恒一直在家呆着混吃等死，完全没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 犹豫几天后，姬香凝终于忍不住来到这里。 她准备了一大堆训斥的话，可是今天一见面，这个曾让她恨不得一脚踹河里的男人，就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甚至姬香凝隐隐感受到了某种压迫感，明明对方没说什么，却好似一切都被他掌控了。 那些准备好的呵斥，也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就像现在，霍不凡拿孩子激她，姬香凝根本没办法去反驳。 不管离开还是吵架，都等于承认自己在跟一个孩子争时间。 “在家呆了两个月，倒是学的牙尖嘴利了。”姬香凝发出不满的哼声，然后冷声道：“看你现在精神不错，应该已经把身体养好了吧，为什么还不去上班？真指望雪晴养你吗？好歹是个大男人，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都应该有点男人的尊严！” “大统领。”霍不凡车沉底，架炮大统领，同时看向姬香凝，道：“其实也挺巧的，本来今天是想给你打电话说去上班的事情，结果你就来了。” “还真是巧呢，你觉得我会信吗。”姬香凝冷笑道。 “信也好，不信也好，区别都不大，重要的是，明天开始我会去上班的，再大统领，你没棋了。”霍不凡放下棋子道。 对面坐着的小丫头愣愣的看着棋盘，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输了。 也就是最开始刚学下棋的时候，她才会被李书恒这样轻而易举的击败，后期基本上就是她单方面虐杀了。 本来糖糖还想着，爸爸好不容易陪她下盘棋，要不要放水让一下。谁知霍不凡的棋路太过凌厉，根本不给她过多反抗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给将死了。 “还不错，再磨练磨练，明年可以争取拿个三级棋士。”霍不凡笑着摸摸小丫头的脑袋，以作安慰。 这可不是吹捧，糖糖的棋艺确实不错，在业余人士中，算得上很不错了，难怪李书恒会被她杀的屁滚尿流。平日里闲着没事，更是满街乱窜，找附近喜欢下棋的老头们比较。 一个个自诩天下无敌的老头们，被她打击的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能以七岁的年龄，只学象棋几个月就达到这种水平，天赋相当的惊人。 霍不凡年少的时候，也曾学过几年象棋，十七岁那年，甚至得过全国象棋个人赛的季军。倘若耐下性子再来一年，拿个冠军也不是问题。 只不过作为霍家最有前途的人，下棋最多是闲暇时的爱好，不能成为生活的重点，所以霍不凡的特级大师之路，就这样断了。 这些年他下的更多的是围棋，比象棋复杂，也更锻炼逻辑思维能力。尽管如此，教一个只有七岁，没达到三级棋士的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姬香凝在旁边撇嘴道：“赢一个七岁小女孩，有什么可得意的，也不嫌害臊！” 她应该不擅长象棋，看不出糖糖惊人的天赋。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倒是糖糖忍不住替爸爸鸣不平：“姬阿姨，爸爸今天真的好厉害的！” 14.不懂装懂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护爸狂魔行了吧。”姬香凝满脸宠溺的抱着她，比起和霍不凡说话时，态度好的不得了。 这时候，门口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轻声提醒道：“姬总，和东来商贸约的时间快到了。” 姬香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她再次亲了糖糖一口，道：“阿姨先去工作，等办完事情，带你去看电影，吃冰淇淋。” “爸爸也一起去吗？”糖糖问。 姬香凝看向霍不凡，还不等她说话，霍不凡已经率先开口：“你们去东来商贸，是要和他们谈收购东南那批原料的事情吧？如果换成是我，今天绝对不会去的。” 姬香凝愕然的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东来商贸谈什么生意。 “你怎么……” 霍不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相信我，今天爽约，对你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胡说八道。”姬香凝很是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就在这大言不惭。相信你？真以为我来找你，是觉得你有什么能耐吗？我只是想帮雪晴而已，你以为你是谁？真是不知所谓！” 之前李书恒给姬香凝开车的时候，也曾信心十足对公司的事情谈过几次个人见解，然而结果表明，他对事情的分析，完全是错误的。 这事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他们笑话李书恒不懂装懂的同时，也无法理解姬香凝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傻子做司机，实在有点丢人啊。 现在霍不凡再次说出自己的见解，而且非常的突兀，连门口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都直接露出不屑的蔑视表情。 一个连吃软饭都没资格的家伙，还在这满嘴胡咧咧，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无论姬香凝还是这名在公司任职采购总监的中年男子，都对霍不凡的提醒无动于衷。 姬香凝甚至没有再和他交流的打算，只和糖糖说了几句回头带她去玩的话，然后便离开了。 糖糖和她挥手告别，直到姬香凝上了车，才拉了拉霍不凡的衣服，低声道：“爸爸，姬阿姨好像生气了……” “没事，她很快会更生气的。”霍不凡笑着牵起糖糖的手，道：“走，爸爸带你去买围棋，这个比象棋更有意思。” “真的吗！太好了！”糖糖高兴的乱蹦，只要爸爸愿意陪她玩，不管玩什么，她都会很高兴。也许，这就是孩子的快乐为什么比大人多的原因。 因为她们永远都是这么的纯粹！ 此时已经行使在路上的迈巴赫中，中年男子从副驾驶转头对姬香凝道：“姬总，这个李书恒也太搞笑了，还敢对我们公司的事情指手画脚，他真当自己是个千年难遇的人才了吗？您不会真的还打算让他回来开车吧？” 姬香凝也在考虑这件事，她想帮宁雪晴，却也不能因为李书恒的事情，让自己在公司里的笑话太多。 姬家很大，是一个很好的靠山，正因为如此，子弟之间也竞争的非常激烈。 尤其掌握了最多资源和权力的直系，十分不希望像她这种有能力的旁系子弟上位。否则她占了重要位置，让直系的人上哪去？ 姬香凝的个人能力越强，就越是受到排挤。 稍微犯点错，都很容易被人拿住痛脚放大，像李书恒这样的人，如果真把他再收来做司机，很难说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可弥补的麻烦。 虽说当初让李书恒做司机还有别的特殊原因，却也必须慎重考虑是否继续帮助宁雪晴和李书恒。 “回头再说吧，现在先不考虑他，东来商贸那边的采购资料准备好了吗？”姬香凝问。 “准备好了，之前的谈判也挺顺利的，咱们这次等于直接去签合同的。”中年男子摇头道：“也就是像李书恒这种不懂装懂的人，才会说什么让我们别去，简直就是笑话。” “嗯，合同签完后，抓紧把原料运回来。”姬香凝道，看的出，她同样对今天签约抱有非常大的信心。 至于霍不凡的提醒，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两人放在心上。 一个傻子说的话，能信吗？ 不久后，迈巴赫驶进了东来商贸的地下车库。 姬香凝带着采购总监，信心满满的坐着电梯上了楼。这次的原材料采购如果顺利完成，上半年的业绩最少也可以翻一番，算得上相当重要了。 然而三十分钟后，姬香凝便和采购总监脸色难看的回到了地下车库。 刚出电梯，采购总监便气呼呼的道：“这个赵总也太不像话了，说好把东西卖给我们的，怎么能玩价高者得那一套？这不是逼着我们出高价吗！” 姬香凝眉头紧锁，表情很是阴沉。 刚才上楼后，他们见到了东来商贸负责此次采购事宜的副总。本以为可以顺利的即刻签约，谁知道那位副总却直接抛出来一段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香江那边有位大商人，愿意以高出一成的价格采购，所以我们公司决定把货卖给他们。两位也别生气，做生意就是这样，谁出价高，那就卖给谁嘛，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互相理解一下。当然了，如果你们姬氏集团愿意出比他们更高的价格，我自然还是会优先卖给你们的。” 做生意，价高者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明明已经谈妥的事情，临到签约突然变卦，实在太让人不爽了。 东来商贸的原材料价格并不高，比市场价格还要低一成左右。那位香江商人所出的价格，其实就是市场均价。但如果姬香凝想买的话，就必须比市场均价高一成，才能把这单生意做成。 多出一成的价格，是让姬香凝感觉最憋屈的地方。 用这个价格把原材料买到手，亏倒不会亏，可原先做的投入账目，就得重新更改。 如果不买的话，公司那边又急着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像东来商贸这样货量足，价格也不高的供应商。 “姬总，您看要不要给集团总部那边打个电话……”采购总监询问道。 “打电话干什么？让他们施加压力吗？你觉得有用？”姬香凝没好气的道。 采购总监也知道，姬氏的名头，并不能吓倒所有人。为了追逐利益，有些人杀人放火都敢做，还怕得罪你姬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加一成的价格？”采购总监又问。 姬香凝很想冲动的答应下来，先把这单生意做成再说。但是突然之间，她想到了霍不凡说过的话。 “如果换成是我，今天绝对不会去的。相信我，今天爽约，对你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这是霍不凡的原话，听的时候，姬香凝还觉得这家伙是脑子坏掉了。 什么都不懂，就莫名其妙出这种馊主意。 可是现在，联想到东来商贸的临时变卦，姬香凝忽然觉得，这似乎有些太巧合了。 那家伙为什么不让今天来东来商贸？ 因为他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今天不来，原材料就卖给香江的商人了啊！不是更没戏吗？ 姬香凝有点想不通，好在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自己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去问明白的人。 “走，去找李书恒。”姬香凝吩咐道。 “李书恒？找他干嘛啊？”采购总监很是不解的问。 “你不觉得，他在一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和现在发生的事情有种古怪的联系吗？”姬香凝沉声道。 15.成了 采购总监微微一愣，仔细想了想，也发觉有些古怪。 那家伙不让我们来东来商贸，然后这边凑巧就变卦了。 可是，让采购总监相信李书恒那样的小角色，能提前知道东来商贸的商业机密，还是很难的。 他不信，却挡不住姬香凝的念头。 没办法，采购总监只好跟着上了车，迈巴赫离开地下车库，一路朝着李书恒那栋老房子开去。 此时的霍不凡，正在屋里教糖糖下围棋。 这孩子实在太聪明了，听起来有些复杂的围棋，她用三分钟了解了规则。只下一盘，已经基本融汇贯通。 到第二盘的时候，便开始有模有样。 霍不凡被人称作天才中的天才，在他看来，糖糖也有资格被这样称呼。 实在很难想象，李书恒那么一个书呆子，竟然能生出这么聪明的闺女。而且糖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十分的懂事贴心，让人越看越喜欢。 第二盘围棋下到一半的时候，房门被人用力敲响，宁玉林的大嗓门在外面喊的堪比打雷。 霍不凡过去开了门，道：“你是想来拆家吗？” “姐夫，成了！成了！”宁玉林兴奋的冲进来，一把抱住他，然后大呼小叫的喊起来。 霍不凡明白他在高兴什么，无非是在淘宝开店的事情，不过就这么点小事情，值得如此兴奋吗？ 霍家大少爷看不上眼的事情，对宁玉林来说，却是天下的喜事。 “别喊了，没看到糖糖在那思考吗！”霍不凡呵斥道。 宁玉林这才把声音放低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拉着霍不凡，道：“黄总说了，先给我批二十万，让我先把店给搞起来。只要能在上面做成一单，就再给我批三十万！还有啊，淘宝店的利润，他一分钱都不拿。除去成本，剩下所有的钱都进行二次投入，归我自行支配。姐夫，我快要发了！” 霍不凡听的失笑，这才哪跟哪啊，店都没开呢就说要发了，那要真开了店，还不得上天？ “行行行，恭喜宁总，你先坐下歇歇喝口水，我陪糖糖下棋去了。”霍不凡道。 “哎，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宁玉林急忙拉住他，表情稍微有些扭捏，道：“那什么，黄总给了我一个任务，必须得完成这个任务，才能把钱批下来。” 霍不凡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一些端倪，直接道：“我没时间。” “我的好姐夫，我的亲姐夫，哥，亲哥！”宁玉林知道瞒不过霍不凡，哭丧着脸道：“也没说让你干什么，就培训培训员工，帮我把旗舰店搞上正轨就行了。一个月两万起步，做成一单，按提成百分之十给你发奖金！” 霍不凡瞪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就值两万？而且这还叫没让我干什么？光一个员工培训，就得占我不知道多少时间，还给你把旗舰店搞上正轨，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帮你们把厂做到上市呢？” “你要是愿意，我也不反对啊……”宁玉林嘀咕着，见霍不凡又瞪眼，他连忙道：“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好歹也看我姐的面子啊，还有糖糖的面子，是吧？” 霍不凡实在被他的无赖弄的没脾气，这关宁雪晴和糖糖什么事？ 不过对方毕竟是小舅子，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便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帮不了你太多。旗舰店的上线，我可以帮你弄一下店面和宣传，至于什么员工培训，恕不奉陪。” “啊？那我怎么办啊，我们厂里一个懂网店的都没有，你不教……” “你就不会重新招聘几个懂行的老手吗？非瞅着那一亩三分地不放，眼光放远一点行吗！”霍不凡没好气的道。 “咦，重新招聘，这个好，这个好！”宁玉林满脸赞同，随后，他又嬉皮笑脸的拉着霍不凡，道：“姐夫，你既然都帮到这了，要不然再帮我长长眼，聘几个牛逼点的呗。我眼神不好使，又不懂这些，哪知道谁有本事，谁是水货啊。就一场招聘而已，最多一上午，不，最多占你一天的时间。这样，我找黄总，先给你批五……批一万块钱当辛苦费！” 霍不凡被他缠的没脾气，只能答应下来。 得了霍不凡的同意，宁玉林高兴的抱住他，一口一个亲姐夫，好大哥，别提多热乎了。 就连一旁思考棋路的糖糖都忍不住抬头道：“舅舅，你的口水好多噢，都溅到我脸上了。” “哈哈哈，好侄女，舅舅太高兴了嘛。等回头赚了钱，舅舅给你用金子造一套围棋！”宁玉林豪言壮语的道。 “行了，别在孩子面前这么物质，俗不俗？有这时间，还不赶紧忙活正事去！”霍不凡道。 “对对对，那我先去和黄总说一声，回头开始招聘的时候再来。” “最好别来。” 宁玉林哪里在乎他这些话，高高兴兴的开了门，却见姬香凝正抬起手准备敲门。 “呀，香凝姐，你咋来了？找我姐的？她不在家。”宁玉林嘟嘟嘟好像机关枪一样的话语，让姬香凝看的一怔。 这家伙，怎么高兴成这样？ 尤其看到站在屋里的霍不凡时，她更觉得奇怪。 宁家的亲戚对李书恒不待见，这不是什么秘密，身为宁雪晴的好友，姬香凝自然是知道的。 尤其是宁玉林，总为他姐姐抱不平，觉得嫁给李书恒这么个书呆子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所以平时他和李书恒在一起的画面，通常是以吵架作为主旋律。 可是今天，他却满脸笑容，如果有根尾巴，估计现在都快摇出残影了。 “我来找他的。”姬香凝解释了一句。 “哦，找我姐夫啊，那行，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宁玉林也不多话，直截了当的离开。 殊不知他那句姐夫，让姬香凝更是愕然。 宁玉林竟然叫李书恒姐夫了？ 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 这时，霍不凡开口道：“既然是来找我的，那进来说吧。” 看着那个面带微笑的男人，姬香凝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受。 她没有再继续站门口，迈步走进屋里。 之前跟着一起来的采购总监，已经自己打车回公司了，因为姬香凝觉得来这里所谈的事情，可能会关乎一些人的秘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随手关了门，霍不凡倒了一杯水递给姬香凝，然后重新坐回糖糖的对面，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道：“坐着说吧。” 他这一连串的行为举止，都如此的淡定从容，让姬香凝仿佛见到了自己的长辈。 明明觉得李书恒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可看着他这番样子，又觉得理所当然。 看了眼新买的围棋，姬香凝没有立刻说东来商贸的事情，而是问：“你还会下围棋？” “学过一段时间，挺有意思的，有时间你也可以学学。”霍不凡再次放下一颗黑子，道：“你这一步下错了，一步错，步步错，还要继续吗？” “要！”糖糖用力点点头，眼里满是专注和认真。 霍不凡笑了笑，让她自己摆棋子，然后看向姬香凝，道：“应该去过东来商贸了吧？是不是刷新了三观？” 姬香凝望着他，很是诧异的问：“你真的知道他们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东来商贸希望你们提价多少？”霍不凡问。 姬香凝已经确认，这个男人之前并不是信口开河，他真的因为知道些什么，才会那样提醒自己。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信。 16.其人之道 “提价一成。”姬香凝很干脆的道，没有隐瞒的意思。 “那还行，不算太多。”霍不凡又问：“那你现在想怎么做，接受他们的条件？” 姬香凝看着他，过了大概半分钟，直到糖糖把棋子收拾好，喊霍不凡再来一局的时候，她才问道：“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我？”霍不凡转回身，糖糖已经执黑子先行，他捻起白子很是随意的放下，道：“你们去了，就等于失去先机，陷入被动局面。如果是我，会先想办法封锁公司急需这批货的消息，然后通过小道消息放出你在公司的竞争者已经和另外两家供应商取得联系，很可能要把你的业绩抢走，所以你愤怒不已，大发雷霆。之后，自然可以重新获得主动权。” 姬香凝听的发愣，霍不凡所说的方法，她完全没想过，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想到。 因为公司真的很需要这批货，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找到其它的替代者。 她脑子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提价，完成采购。 现在霍不凡提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手段，换成平时，姬香凝肯定嗤之以鼻。但此刻，她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看法，而是经过慎重的思考后，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目前国内只有你们姬氏需要这批货，且是急需，所以东来商贸才敢用手段逼你们提价。但是反过来，东来商贸为了满足姬氏的需求，所进的货量，也是非常庞大的。倘若姬氏不要，他们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出手。为了进货，东来商贸借了一大笔短期贷款，期限是一周。多拖一天，他们的压力就越大。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制造压力，就像他们对你做的那样。” 霍不凡解释的很详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懂。 “如果他们不上当呢？”姬香凝再次问。 霍不凡笑了笑，道：“如果姬氏的公关部门，连这样的消息都做不逼真，还不如解散算了。” 姬香凝没有吭声，因为霍不凡说的很对。 姬氏好歹也是全国排名前五十，而东来商贸什么地位？ 只不过是一家原材料进出口商而已，资产大概十几二十个亿，比姬氏差远了。 连这种差了好几个量级的对手都搞不定，公关部真的可以解散了。 倘若建立在公关部把消息做真的前期下去想，姬香凝不得不承认，霍不凡所说的方法，确实是对付东来商贸最好的手段！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什么比这更贴切了。 她眼中露出了异样的神采，再看霍不凡时，表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李书恒用实际行动表明，他蠢到连做司机都不够格，而现在，霍不凡的表现却颠覆了一切。 他到底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还有，他怎么知道东来商贸会提价？ 这两个问题，姬香凝非常想知道答案。 对此，霍不凡的解释是：“网络的力量，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很多，很多你们自认为是秘密的事情，其实上网搜索各类讯息，做一个综合分析就能得出来结论。” 姬香凝没有反驳，如霍不凡所说，无论姬氏对那批原材料的需求，还是东来商贸的进货量，甚至贷款，都可以通过官方讯息查询的到。 只不过没有足够的商业头脑，谁会去想着查这些方面的东西？ 就好像贷款，整个姬氏集团，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去思考东来商贸进货的钱来自哪里。 而一个被很多人嘲笑过的司机，却去查了，还根据结果制定了一条非常强力的反制措施！ 若是被公司那些人知道了，怕是下巴都快惊掉地上。 姬香凝能被直系视作威胁，本身的商业能力可见一斑。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小看了这个司机。 把自己都难倒的事情，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很厉害！ “我现在很好奇，现在精明的你，和之前那个愚蠢的你，真是同一个人吗？”姬香凝问。 霍不凡被她问的心里一颤，还好他心智足够坚定，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镇定自若的和糖糖下着围棋，同时回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笨一点，怎么看得清楚风有多大。” 姬香凝听的一怔，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又让人分不清究竟在说谁。 是在说她？ 还是说他自己？ “别想那些没有太大意义的事情了，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明天我会去上班的。”霍不凡提醒道。 “好，我先走了。”姬香凝简单的回应一句，然后起身离开。 她现在有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就算对霍不凡的智商爆发感到好奇，也暂时没时间去问了。 不把东来商贸搞定，她很可能因为这次的失误被人抓个大把柄。 待姬香凝离开，霍不凡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从姬香凝的反应来看，他这步棋走的还不错。 只要合理的搭上姬家这艘大船，就能更快的接近霍家。 回到车上的姬香凝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公关部总监打去电话：“马总，立刻对集团总部需求原材料的消息进行彻底封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六个小时以内，我不希望在网上看到任何有关的消息。另外，马上通过那些不知名的媒体散布一条重要消息，因为我与东来商贸的采购合作不顺利，副总经理姬宇华为打压作为旁系代表的我，正在积极与另外两家原材料供应商取得合作，预计最快两天内签署合同。”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姬总，散布谣言，是不是要先和姬副总打声招呼再说？” “我说了，马上去做！姬副总那边我会和他谈，不需要你管！”姬香凝声音清冷的道。 “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姬香凝再次抬头面向车窗外，深深望了一眼霍不凡所在的小屋。 这个男人，今天给了她太多的惊讶，让她想不多想都很难。 “开车，回公司！”姬香凝吩咐道。 司机应声，踩动了油门，迈巴赫缓缓驶离原地。 到了下午，宁玉林又来了。 黄友山已经答应了所有的条件，并且在得知霍不凡愿意帮助招聘，临时多批了十万元用于招聘费用。 带着一大堆资料，对网络开店一窍不通的宁玉林，眼巴巴的望着霍不凡。 “姐夫，亲姐夫，我的好姐夫……” 霍不凡被他恶心的不行，只好先帮忙填写注册资料。这个环节其实还是比较麻烦的，需要对淘宝的开店规则比较熟悉。 不过就算资料填写完，也还需要官方用大约一周左右进行审核。 听说要一周左右才能审核完，宁玉林急的上蹿下跳，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立刻把网店整起来。 霍不凡笑骂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知道吗，再说了，你现在连开店的人都没找到，就算立刻给你过审又有什么用。一周时间，刚好用来发布招聘广告，人招好的同时，店铺这边我给你弄好就能开业了。” 宁雪晴回来的时候，正见亲弟弟围着霍不凡在那询问有关于开店的事情，霍不凡不耐欺负的和他讲解着，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 她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美，让她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愉悦感。 “姐。”宁玉林回头打了声招呼，又立刻去问霍不凡关于宣传的事情。 “行了，已经给你讲不少了，够你消化一阵子的。我先去做饭，你自己再琢磨琢磨。”霍不凡推开他，起身走到宁雪晴身前，问：“被这小子缠的没时间做饭，下点简单的羊肉面条怎么样？” 17.一朵玉兰花 以往每每到需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无论大事小事，李书恒总是“随便”，“你看着办”之类的回答。 对女人来说，这样的答案，并不是她们想要的。 绝大多数女人，更喜欢男人帮自己做决定。 不是因为这个决定能做的多好，而是她们喜欢这种可以依附别人的感觉。 现在霍不凡直接给出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尽管带着征询的语气，却也只能让人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尊重。 宁雪晴看着他，轻声道：“好。” 霍不凡嗯了声，也不多话，转身走进厨房。没多大会，就听见厨房传来刀切羊肉时，与菜板碰撞的声响。 这声音，让宁雪晴无比的心安，她在心里暗自祈祷，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能够醒来的更晚一些。 “姐，姐……”宁玉林在那边喊着，待宁雪晴看过来，他瞅了一眼厨房，然后道：“我看他现在好像比以前好多了，要不然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别看咱爸咱妈那脸，他们俩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想见你，实际上心里挂念着呢。上个月灌香肠的时候，妈吃着吃着就漏了嘴，说也不知道你姐她还吃不吃灌香肠了，要不然就我这脑子，哪想的起来给你送香肠啊。还有啊，我送香肠的时候还被爸骂呢。说我什么都往你这送，既然送，怎么就送两三根，怎么不干脆全都送来算了？那么多香肠，都是他亲手装进箱子里的。嘴上骂着我，可给你的东西，却一样也不少。” 宁雪晴听的眼眶发红，她能想象的到爸爸骂人的那个画面，也当然明白爸妈不会真的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只是恨铁不成钢而以。 老两口对闺女的期望值太高，现实又太残忍，难免会生气。 宁雪晴之所以不回去，并非是怕被他们骂，而是觉得没有脸见二老。 是自己执意要嫁给李书恒，本以为他能像结婚时说的那样积极向上，早日成才，谁能想到，是根不可雕的朽木。 如今，霍不凡改变了这一切固有印象，宁雪晴却还是不敢轻易回家。 她太害怕一切又回到从前，在没有确定自己的丈夫真变好之前，她还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期待，都咽进肚子里。 “过段时间再说吧。”宁雪晴擦了下眼角的泪珠，然后看了眼电脑，好奇的问：“你在这干嘛的？” “开网店啊！”说起这个，宁玉林顿时兴奋起来，道：“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我跟你说，姐夫他在做生意这块，真是绝了！今天我……” 看着弟弟手舞足蹈夸赞的样子，宁雪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在刚结婚的时候，她就曾梦想有一天能见到所有人都夸赞自己找了一个好丈夫。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虚荣心作祟，可是又有几个人不虚荣呢？ 虚荣并不是什么罪过，反而能更好的刺激人积极奋进。 若人人都满足于现有的生活，这世界又怎么能进步。 十五分钟后，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羊肉面条端了上来。 没有太复杂的做法，但在霍不凡高超的摆盘技巧下，每一碗羊肉面条都令人看着食欲大增。 翠绿色的小青菜，安静的铺在了看起来柔软细嫩的羊肉旁，白花花的面条，就像麻花一样扭成了八字形。两滴小磨香油，让所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窜入鼻腔后，然后彻底散开。 宁玉林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然后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姐夫，你这手艺比饭店大厨还厉害，以后我就不回家吃饭了，你做啥都多做一份。” “看你那饿死鬼的样子，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宁雪晴也轻笑着道。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犹如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玉兰花，让霍不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宁雪晴转头见他盯着自己看，不由问：“你不吃饭，看什么呢？” “你笑起来很好看，像极了田野中稀罕的玉兰花。”霍不凡回答说。 宁雪晴一怔，随后脸颊顿觉微烫，李书恒那个书呆子，可从来没跟她说过这样的情话。 “喔……”宁玉林和糖糖齐齐的起哄，让宁雪晴一阵羞恼，道：“喔什么喔，好好吃饭！” “你也吃吧，工作辛苦了。”霍不凡说着，递过来一双筷子。 温柔，贴心，这一切的一切，让宁雪晴仿佛在做梦。 她微微低头，把筷子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却又忍不住微微抬头看一眼霍不凡。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霍不凡冲她微微一笑。 李书恒的脸，本身就算得上帅气的那一类，只是从前太呆，又长期忧郁，显得有点娘。 而现在，霍不凡的笑容，却是如此的阳光，如此的爽朗，和从前的感受截然不同。 宁雪晴的脸颊被他笑的更加发烫，连忙低下头去，开始对付起碗里的面条。 只不过心不在焉，让她吃的非常慢。 吃碗了饭，还想多赖一会的宁玉林，被霍不凡毫不客气的“赶出家门”。 宁雪晴去送他的时候，宁玉林坐在车上，脑袋探出车窗，瞥一眼搂着糖糖站在门口的霍不凡，然后对宁雪晴低声道：“过些日子中秋节了，什么时候回去你看着办，爸妈真的都挺想你的。” “我知道了。”宁雪晴点点头，道：“回去的时候开慢点，别那么急性子。” “放心。”宁玉林笑哈哈的启动汽车，离开了这里。 “玉林这小子还是挺有意思的，看着头脑简单，其实心很细。”霍不凡道。 已经走回门口的宁雪晴点点头，道：“从小到大，其实还是他照顾我多点，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没能帮他什么。” 看着有些心情不好的宁雪晴，霍不凡隐隐明白她是在为家庭烦恼。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是白搭，有些事，必须自己走出来才行。 想了下，霍不凡道：“跟你说个好消息，今天店里卖了四万左右，大概能拿到手五千左右。” 宁雪晴惊讶的抬头看他：“真的假的？这么多？” “当然是真的，不过日销的增长率已经不太够，现在应该是时候挑选一些辅助产品了。再过两天爆款成型，就可以上架，到时候日销量还会进一步爆发。”霍不凡道。 宁雪晴没有怀疑，经过宁玉林那么多次的夸赞，她现在已经相信，自己的丈夫真的在做生意方面有独特的天赋。 也许以前他找的那些工作，真的不适合他。 本来就该独立于天地的神龙，怎么能去给人做牧羊犬呢。 “爸爸，你是说赚了很多钱吗？”糖糖忽然抬头问。 “是啊。”霍不凡点头道。 “那今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可以订一个这么大的蛋糕吗？”糖糖伸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是八寸左右，基本上算是生日蛋糕中最小的尺寸。 霍不凡一愣，下意识看向宁雪晴。 宁雪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上次过生日给她买的是二十块钱一个的那种。” 家里的钱之前都被李书恒败光了，能维持生计就算不错，哪还有多余的钱过生日。还好糖糖是个懂事的小姑娘，没有要求太多。 看着掩饰不住憋屈的宁雪晴，霍不凡暗暗叹一口气，他把糖糖抱了起来，笑着道：“知道汉赛尔与格莱特的故事吗？” “知道知道，是格林童话，我在书店里看过！”糖糖举手道，她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几乎称得上过目不忘。 18.姬香凝的麻烦 霍不凡笑着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一脸宠溺的道：“今年过生日的时候，爸爸给你做那样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屋，让你吃个够！” “真的吗？” “真的！” “那我想邀请同学们一起来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们拉钩！” “拉钩！” 看着伸出小拇指勾在一起的父女俩，宁雪晴失笑摇头。 《汉赛尔与格莱特》这则格林童话故事，她也是看过的，说一个樵夫的两个孩子，在森林里遇到了用巧克力蛋糕做成的屋子，然后被巫婆抓起来的故事。 童话是很有趣的，里面描述的很多事物，也是无数人童年时曾经向往过的。 但真要将之实现，还是太困难了。 最起码宁雪晴不觉得自己家有这个能力，奢侈到用巧克力蛋糕做成屋子做礼物。 进了屋，霍不凡又道：“对了，明天我去给姬香凝开车了。” “香凝？你和她联系了？”宁雪晴问。 “她今天来过一趟，你不在家。”霍不凡回答说。 宁雪晴哦了一声，点头道：“那你去吧，可是，网店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可以辞职做淘宝直播。直播对于回复的要求没那么高，做起来会比较容易。到时候我给你制定一些活动策划，宣传的事情，可以等我下班了回家再弄。”霍不凡道。 宁雪晴没有吭声，她对生活有一些阴影。 虽然霍不凡现在表现的很好，但宁雪晴心里的石头还没有完全放下来，让她立刻辞职，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霍不凡也没有强求，道：“如果你没时间也无所谓，现在无人售货其实也挺不错的，虽然会影响一点日销，不过可以用活动来换取销量。” “过几天再说吧，马上月底快要发工资了。”宁雪晴微微低头道。 霍不凡能理解她的犹豫，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晚安静的过去，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待母子俩吃过饭，他主动提出要送糖糖去上学，省的宁雪晴还要多绕一段路。 这一次，宁雪晴没有拒绝，作为父亲，李书恒是有权力，也有义务送孩子上学的。 只是一出门，他们就惊讶的看到，一辆迈巴赫停在路旁。 姬香凝从车上下来，冲宁雪晴挥挥手。 宁雪晴推着车子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宁大美女啊，去上班吗？”姬香凝问。 “嗯，你……”宁雪晴看看她，又看看身旁的霍不凡，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来等他的吧？” “我等他干什么。”姬香凝下意识否认，然后又道：“司机临时有事，正好他说今天要上班，所以只能把车开来这里。糖糖要去上学吗？正好我送她。” “不用了，你们上班比较重要，我送她去上学就可以了。”宁雪晴摇摇头，然后又看向霍不凡，叮嘱道：“好好上班，香凝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我知道。”霍不凡点点头。 “爸爸再见，姬阿姨再见！”糖糖主动爬上电动车，冲两人挥挥手。 看着娘俩骑着电动车离开，姬香凝瞥了霍不凡一眼，道：“你不觉得惭愧吗？” 霍不凡愣了下：“惭愧什么？” “到了这个年纪，还让你老婆骑电动车风吹日晒的，还好意思问惭愧什么？像雪晴这样的美女，本来应该坐在奔驰宝马里，用着高档化妆品，买名牌包包的，你也不怕哪天被别人抢了去。” 霍不凡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道：“奔驰宝马算不得什么，说不定几年后，我会用私人飞机送她们娘俩去夏威夷度假。” 只要能够重新掌管霍家，私人飞机是小菜一碟。 但姬香凝并不了解这一点，她撇撇嘴，道：“吹牛还是你们男人擅长。” 说罢，姬香凝自己上了车。 霍不凡也没有多耽搁，走到主驾驶位上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现在去哪？” “当然是公司，不然回家吗？”姬香凝没好气的道。 霍不凡也不多言语，踩动油门，稳稳上路。 “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做了，但至今为止，东来商贸还没有和我联系。反倒是听说，他们正在联系前往香江的货机。”姬香凝语气平缓，但还是让人听出她话语中潜藏的不安和怒气。 很明显，东来商贸并没有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因为压力而妥协，让姬香凝觉得很可能判断出现巨大失误。 霍不凡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转过一个街道，同时道：“你可能不太了解东来商贸，他们能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发展成这么大的企业，靠的并不是纯粹的货真价实。说实话，他们的货质量确实不错，但之所以每年的销售额都在大步增长，只因为在做生意的时候，喜欢用这种托价的小手段。因为做的足够隐秘，至今都没有多少人识破，加上他们也不算太贪，抬价也只抬个一成两成，就算你识破了，也不会太当回事。所以你就安心等着，他们既然对你们抬价，那最终还是打算把东西卖给你们的。” 姬香凝皱眉看他，问：“你怎么说的好像很了解东来商贸一样？这也是在网上查的？” “听朋友说的。”霍不凡回答道。 实际上，霍不凡当初独自闯荡的时候，就和东来商贸打过交道，知道他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 “你还有能了解东来商贸商业机密的朋友？”姬香凝满脸不信的表情。 霍不凡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姬香凝也没有追问，过了会，她沉声道：“如果这次的单子黄了，我很可能被人赶下台，到时候我会找你算账的。”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算不算帐都是后话，现在姬香凝已经上了船，就不可能再轻易下去了。否则的话，她哪里会只用言语做威胁。 跟随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顺利来到公司。 刚进办公室，还不等姬香凝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气势汹汹的快步闯进来。 这男子直接走到姬香凝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搞什么鬼？为什么让人散布谣言，说我为了打压你，跟别的供应商接触？你这是诽谤！我已经向集团总部报告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他是姬家直系子嗣之一，姬昌明，也是公司的副总经理。 明明是直系子嗣，却只能在姬香凝这个旁系子弟手下做副总，一直都让姬昌明很不痛快。 如今终于找到由头，自然要抓住机会发飙。 “我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考虑，具体的事情，我可以跟你解释。”姬香凝道，昨天她就想提前和姬昌明说一声，但这家伙昨天一直没在公司，打电话也不接。 “不用跟我解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东来商贸那边的采购没谈拢，想拿我做挡箭牌？想的美！”姬昌明冷笑一声，道：“我已经让人给东来商贸发消息了，不会和其它任何供应商接洽，如果你搞不定东来商贸，就等着被革职吧！” 说罢，姬昌明转身离开办公室，完全不给姬香凝说话的机会。 而姬香凝也没有喊住他，只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担忧的样子。 姬昌明的用意很明白，不管姬香凝想干什么，他都不会帮忙的，只会落井下石。 这次的采购，是姬香凝负责，原材料买不来，就是姬香凝的巨大失误，到时候想发难也很容易。至于联系其他供应商，那得等姬香凝被赶下台再说。 19.顺势而为 霍不凡起身关了门，走过来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 姬香凝看过来，皱眉问：“怎么挺好？” “既然姬副总想和东来商贸解释清楚，不如你再以公司的名义发表个辟谣公告，帮他一把。”霍不凡道。 姬香凝愣了下，随后咬牙切齿的盯着霍不凡：“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被他买通了故意要整我的！” 也不怪姬香凝发火，本来她按照霍不凡的建议散布消息，是有成功几率的。现在姬昌明主动和东来商贸解释清楚，就等于把她的一番心血全部报废。 现在霍不凡又让她再主动去辟谣这件事，那不死的更快？ 霍不凡笑了笑，问道：“你们姬家的这点内部纷争，在外界是秘密吗？” “当然不是。”姬香凝下意识摇头，每一个大家族都会有内部的争斗，想瞒也瞒不住。 “那不就是了。”霍不凡接着道：“所有人都知道，姬家直系喜欢打压旁系，那么先前的消息在外人看来，是有事实根据的。姬昌明向东来商贸做出解释，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商场上尔虞我诈，一边解释一边做点暗度陈仓的事情很正常。东来商贸的人很喜欢投机，这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解释的越多，他们就越会怀疑。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姬昌明的火还没熄灭，趁热打铁，再辟谣一次。不过在公告上，要稍微注意点措辞，最好让人看着觉得你是被逼无奈才发的辟谣公告。”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将计就计，让东来商贸认为，姬家确实找了别的供应商，我也确实被人抢功。但为了保护家族荣誉，不得不站出来辟谣？”姬香凝惊愕的看着霍不凡，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其实真正受了委屈，还得维护家族荣誉的事情，她不是没做过。每次受到这种不公平待遇的时候，她都只会想着直系的龌龊。 今天，霍不凡很好的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当受了委屈的时候，除了可以被迫接受外，还可以借力打力！ 如果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商人给出这样的建议，姬香凝并不会太震惊，因为相比那些人精，她的阅历还是稍显浅薄，想的不够深远。 可是，如今给她这个建议的不是见多识广的老人，而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在此之前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书呆子。 “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姬香凝实在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很是有些怪异，问的霍不凡都为之一怔：“什么记起什么了？” 姬香凝仔细看着他的表情，最后摇摇头，道：“没什么，你的建议很好，我马上实施。” 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马总，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挂断电话后，姬香凝又抬头看向霍不凡，道：“如果这次能成功，你想要什么奖励？” 霍不凡想了想，然后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做总裁。” 姬香凝愣了下，然后狠狠瞪他一眼：“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霍不凡哈哈一笑，不以为意，这里只是姬家旗下的一家分公司。真要让他当总裁，他还嫌庙太小呢。 “闲着没事干就去泡两杯咖啡来。”姬香凝说着，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辟谣公告。 霍不凡哦了一声，很顺从的转身出了门。 泡咖啡这种事，本来应该秘书去做，但姬香凝偏偏没有秘书。 不是说被直系打压到连秘书都招不到，而是因为她之前找的几个秘书，最后都投诚到直系那边了，出卖过她不少次。 后来姬香凝也就懒得再找秘书，有什么事尽量亲力亲为。 辛苦是辛苦了点，却好过被人阳奉阴违。 离开办公室，霍不凡朝着茶水间走去。 虽然只是一家分公司，但茶水间的规模还是相当体现了姬家的辉煌。 足足七十多个平方，什么咖啡机，烘培烤箱，吧台，茶盘应有尽有。 几排架子上，放着各类材料。 想喝咖啡的话，既有国内外知名的速溶咖啡品牌，也有中高端的咖啡豆可以现场磨制。 相比速溶咖啡，霍不凡还是更喜欢现磨的咖啡，香气更浓，也更自然，喝起来口感完全不同。当然了，也更费时间。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绝大多数人吃了早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偌大的茶水间，只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磨咖啡。 霍不凡走过去掀开几个装着咖啡豆的罐子闻了闻，最后选了比较大众化的蓝山。 刚把咖啡豆取出来，就听见旁边传来声音：“好苦，怎么这么难喝……” 转头看去，只见那名中年男子直接把杯子里的咖啡倒进水池里，然后又抓起一把咖啡豆准备再次研磨，同时嘴里还在嘀咕着：“我就不信磨不出来人家那种味道！” 霍不凡看的失笑，提醒道：“如果你不喜欢喝比较苦的咖啡，应该选择蓝山或者哥伦比亚咖啡豆，而不是乌干达的旧豆。” 那男子听到他说话，转头看过来，问：“你懂怎么磨咖啡？” “懂一点，需要帮忙吗？”霍不凡问。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把手里的咖啡豆放下，并让开了位置。 霍不凡走过去把咖啡机的刀具，滤杯之类的全部拿下来放进水池里冲洗，道：“咖啡豆内含有油鲁，因此研磨之后一定要清洗干净，否则油脂积垢，久了会有陈腐味，即使是再高级的豆子，也被磨成怪味粉末了。尤其有人研磨的时候喜欢添加香精，味道又浓又重，而且会残存很久，所以在清洗前最好先放两匙白京糖进去搅打去味一下。” 把咖啡机清洗了一遍，霍不凡又抓了一些哥伦比亚咖啡豆，转头问那男子：“美式可以吗？味道相对淡一点。” “可以。”中年男子点头道。 霍不凡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很是熟练的操作着按钮，同时道：“咖啡豆一次不能打太多，否则研磨时间长，机器温度过高，会让香气提前散出来。而美式咖啡的研磨，相对要粗一些，你刚才打的又多又细，选的还是乌干达的旧豆，自然苦味很重。一般来说，蒸煮的时间……” 中年男子在一旁像个学生似的听着，偶尔遇到不解或者没记住的，他会进行询问。 霍不凡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很细心的和他讲解着。 最终，一杯香气腾腾呈深棕色的美式咖啡煮好，霍不凡递给对方，笑着道：“尝尝看，如果觉得甜味不够，还可以加香精或者奶糖之类的。” 中年男子接到手里喝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好！很香，就是我要的那种味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是公司的咖啡师吗？” 霍不凡摇摇头，一边清洗咖啡机，一边回答道：“我是个司机。” “司机？”中年男子一怔：“姬家的司机都能把咖啡煮的这么好？” “闲着没事学过一段时间。”霍不凡笑了笑，问：“听起来，你好像不是公司的人？” “嗯，跟你们公司有合作，特意来瞻仰以下姬家的风采。现在看来，果然不一般。”中年男子呵呵笑着道。 霍不凡笑了笑，把刀具重新装了回去，继续打磨咖啡。 一边磨，他和这名中年男子随意聊了几句。 对方的见识也很不一般，很多方面两人都能聊到一起去，等咖啡煮好，霍不凡微笑着道：“那边还有人等着喝，我先过去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可以顺路帮你喊人过来。” 20.这是个人才 “不用，我其实就随意转转而以，没什么要帮忙的。你先忙吧，以后如果有缘见面，可能还要再向你请教怎么煮好一杯咖啡呢。”中年男子和气的道。 “这个好说。”霍不凡冲他点头示意，然后端着咖啡离开。 中年男子喝着杯中的咖啡，视线从霍不凡离开的方向，移到了咖啡机上。 煮好咖啡后，霍不凡就把咖啡机又重新清洗了一遍，以免后来用的人磨的时候还要费工夫。 这时候，茶水间门口路过几个脚步匆匆的人，其中一人看到了站在那喝咖啡的中年男子，立刻冲另外几人喊了几声。 紧接着，姬昌明快步跑了进来。 他额头都是汗，气喘吁吁的，显然累的不清。 见到这中年男子，姬昌明才算松了口气，他苦笑着走过来，带着三分讨好，七分恭敬的语气道：“夏会长，您怎么突然就来了，要不是您的秘书说您提前二十分钟来的，我还不知道呢。” 这位中年男子，名叫夏宏远，是省商会的副会长。 本身是做水果生意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商会成立后，便被推举为副会长之一。 虽然商会本身并没有什么实权，但能加入其中的，都是省内身家不菲的富豪。不说别的，光是这人脉关系网，就足以让任何人不敢轻视。 哪怕姬家是全国排名前五十的大家族企业，可姬昌明所在的只是其中一家分公司。如果他想把分公司经营好，就必须和夏宏远这种老牌的地头蛇人物打好关系。 否则的话人家稍微使点绊子，你就会过的很不容易。 因此，姬昌明一直希望能以独立公司的名义加入省商会，获得商会资源的帮助，从而在直系的竞争中得到更多的筹码。 但省商会也不是你说进就进，不光公司的资产要达到一定的标准，商会还会派遣副会长以上的人员进行实地考察。 考察没什么标准，完全看这位副会长回去后怎么说。 他说你行，你就行，他说你不行，行也不行。 一般情况下，这些考察的副会长也不会故意去挑什么刺，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没事非得罪人干嘛。 可也不是没有那种考察后，因为让副会长很不满意，从而判定不符合入会条件的例子。 这事姬昌明一直很上心，知道省商会派了人称水果大王的夏宏远来，简直是挖空心思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位副会长给伺候舒坦，好让自己能达成目标。 谁知夏宏远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说今天来考察，结果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到公司。 等他的秘书来公司告知夏宏远提前来了，可把姬昌明吓了一跳，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得罪了这位夏会长，再把自己的大事给搅黄了。 夏宏远既然提前来，显然是个比较注重实际的人，希望能够把姬家分公司的情况看的更清楚一些。 见姬昌明满脸的紧张，他笑了笑，把手里已经喝空的咖啡杯放下，道：“姬总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转转，你们公司的咖啡真不错，是一个司机给我煮的，味道相当好。跟那个司机聊了会天，我觉得如果你们的员工都像他这么有深度，加入商会应该算理所当然的事情。” 和霍不凡聊的时间不长，但他的言谈举止，都给了夏宏远非常好的印象，连带着对姬家分公司的印象也很好。 不出意外的话，分公司加入省商会，算上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得了夏宏远的这句话，姬昌明大喜过望，自己费劲脑汁想了好几天怎么讨好人，结果竟然被一个司机提前做完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司机这么有能耐，但姬昌明抓住了机会，热情的道：“实在太感谢夏会长了，中午我们举办了一场欢迎会，都是公司的高层，还有本地的几个大商户，还希望夏会长能够赏脸。” 像这种生意场上的应酬，必不可少，夏宏宇没有拒绝。既然打算接纳姬家分公司进入商会，提前打好关系也是应该的。 “那个司机不是一般人，虽然只聊了几句，但能听的出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这样的人才只做司机，实在太屈才了。如果你们姬家分公司能够多多挖掘这样的人才，委以重用，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夏宏远最后道。 实际上如果不是忌惮姬家的整体实力，夏宏远都想把那个年轻人给挖到自己公司里去，这样的人才只在姬家做司机，简直是暴殄天物。 既然不好直接挖墙角，夏宏远也就没有主动给霍不凡递名片，除了不想让姬家多心外，也是想用这种法子断了自己的念想。 但如果姬家真的不识货，下次见面的时候，夏宏远可就不会这么给面子了。 这年头什么最重要？ 当然是人才！ 夏会长的这番话，听的姬昌明等人一阵愕然，直到对方离开，他们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到底是哪个司机，让鼎鼎有名的水果大王都如此看重？公司里还有这样的人才？ “去，查查刚才谁给夏会长煮的咖啡，马上让他到我办公室来！”姬昌明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漂亮女助理连忙应声，表示立刻去查，姬昌明又看向人事部总监，道：“你查查看公司还有什么位置空缺，既然夏会长对这个人很看重，不管是不是真的人才，他都是我们能否加入省商会的关键，安排个合适的职务。” “是，我明白了。”人事部总监跟着点头。 他们都看的明白，夏宏远之所以这么好说话，绝对不是因为做事马虎，而是因为这个给他煮咖啡的司机，留下的印象太好。 所以，公司只要把这个司机提拔上来，给夏宏远一个面子，加入商会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时，一人凑上来，低声道：“公司官网上刚刚发布了一条消息，您看一下。” 姬昌明接过对方手里的平板，上面是公关部发布的辟谣公告。 “那个臭女人又想搞什么花样？作死吗！”姬昌明只扫一眼便骂出声来，上面的内容自然是关于打压旁系的。姬香凝说是辟谣，实际上语气用的很是委屈，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迫说出这番违心的话。 马上分公司加入省商会，姬昌明就是第一大功臣。平时都不把姬香凝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 转身朝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他很是嚣张的道：“真以为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让我给她点难堪！” 此时的办公室里，姬香凝端着咖啡杯赞叹不已：“很好喝，谁煮的？” “我。”霍不凡指了指自己。 “你怎么会煮咖啡的？”姬香凝狐疑的问。 霍不凡耸耸肩，道：“时间多，闲着没事就在网上查了些资料。” “又是网上……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往……” 姬香凝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推开，姬昌明气冲冲的走进来呵斥道：“姬香凝，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真以为让你坐上总经理的位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一幕，不久前刚刚上演过，再来一次，姬昌明的语气更重，态度也更加不客气。 姬香凝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辟谣公告，所以过来找麻烦。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姬香凝，很是淡定的道：“不是你说让我认错吗，所以我让马总发了辟谣公告还你清白，有什么不对？” 21.侮辱 从逻辑上来讲，这件事确实没什么错，但姬昌明就是看她不顺眼。 不管做的对也好，错也罢，反正直接怼就是了。 “我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样，不过最好老实点！”姬昌明露出得意的神情，道：“你可能还不知道，省商会的夏会长已经考察过我们公司，并且基本同意我们加入商会的申请。等我作为公司代表进入省商会的时候，你以为自己还有几天好日子？这算是你最后几天潇洒的机会了，好好把握吧，总经理！” 姬香凝听的眉头皱起，分公司想加入省商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明白商会资源对公司意味着什么。 通常来说，商会代表都是由公司的掌权者担任，但姬家的公司，一向都是直系作为代表。 姬香凝也不是没想过去争一争，但整个申请入会的过程，都是由姬昌明把控，根本不容她插手。就好像今天夏宏远来公司考察的事情，她根本一无所知。 这说明总经理的威严，不仅在这位直系子弟面前不值一提，连手下的那些总监级别，也对她阳奉阴违。 一旦让姬昌明做了商会代表，就可以利用那边的资源对姬香凝造成严重的干扰，也给了直系罢免她的理由。 一个连商会都进不去的总经理，自然没有作为商会代表的副总更值得培养。 这样的理由，十分充分。 看到姬香凝难看的表情，姬昌明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放心，我会向董事们求情，给你留一条退路的。到时候辅佐我，好好干，副总的位置还是你的。” 说罢，姬昌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结果看到霍不凡坐在那喝咖啡，他脚步微微一顿，问：“你是谁？” 霍不凡把咖啡杯放下，起身道：“我是姬总的司机，李……” “哦哦，就是那个刚进公司就大言不惭，结果闹了不少笑话的家伙吧？不是听说你喝多了摔伤，好几个月没来上班吗？”姬昌明说着，转回头用充满嘲讽的语气对姬香凝道：“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好像是你大学同学的老公吧？看来，姬总经理还是个很讲义气的性格啊。不过你连这种无视公司制度的废物都敢用，简直就是拿公司的利益不当回事，说不得要再和董事会那边多交代交代了。” 说完，姬昌明径直冲着霍不凡走去，到了他跟前，一脸不屑的道：“靠女人混饭吃，真给男人丢脸，滚开！” 一把拨开霍不凡，姬昌明满脸嚣张的走到门口，再一次停了下来。 “对了，中午公司要请夏会长吃饭，作为总经理，你是不是要来捧个场？记得打扮漂亮点，虽然保不住位置，但把自己收拾好看些，说不定有个门当户对的看上你，也可以为我们姬家多增添一些盟友嘛。你们这些旁系的女人，本来就应该做这些的，何必非要争那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呢。” 哈哈大笑的姬昌明，就这样趾高气昂的离开。 姬香凝气的浑身发抖，姬昌明最后那番话，是非常纯粹的侮辱。 不光侮辱她个人，还侮辱了整个旁系。 做不了总经理，就要去给谁生孩子，好给姬家找个盟友亲家？ 这样的话，让姬香凝恨不得把这家伙一脚踹死。 但姬昌明也没有说错，直系与旁系的争斗中，旁系总是最吃亏的那个。因为最大的权力，始终掌握在直系手中，他们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旁系再怎么努力，小心翼翼，兢兢业业的工作，也只是为了尽可能不被人找麻烦而已。 至于旁系的女子，也大多是被用来联姻，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都算直系大发慈悲。 姬香凝从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她很想改变这一切，可现在看来，非常的难。 自己辛苦了那么久，每天忙到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姬昌明呢？ 不是跟这个喝酒，就是跟那个吃饭，美其名曰商业公关。 自己的努力，到最后却敌不过他和那个姓夏的吃顿饭。 拳头握紧，姬香凝脸色铁青，有把办公室所有东西都砸了的冲动。 这时候，霍不凡开口道：“如果你能把东来商贸搞定，这一关应该并不难过。至于先天的地位劣势，也并非不可扭转。” 姬香凝看向他，脸色难看的道：“这次搞定东来商贸，下次呢？只要他做了商会的代表，我不管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费！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如果你真这么有能耐，刚才他说你是废物的时候，为什么不给他一拳？懦夫！” “有一句游戏台词我觉得挺有意思，如果暴力不是为了杀戮，那么将毫无意义。”霍不凡没有因为姬香凝的唾弃而发怒，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给他一拳，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我陷入无止境的麻烦当中。想打倒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比拳头更有效。” “比如呢？”姬香凝冷笑道：“只要他做了商会代表，我就一定会被合理罢免，这是个死局。你既然这么多话，倒是告诉我怎么做才能破局？如果不能，就请你闭上嘴！” “如果我能做到呢？”霍不凡问。 “如果你能做到，随便你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包括让我做总裁？” “总裁没门，上天我倒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姬香凝没好气的道。 霍不凡笑了声，道：“行吧，那要求就先保留。” “说的好像你真能做到一样。”姬香凝嘀咕着。 霍不凡也不和她较真，只道：“在此之前，你确实需要先收拾一下自己，尤其是你的心情和表情。待会要见的可是夏宏宇，这是能否保住你总经理职务的重要人物。不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等于先输了一大半。” “有什么好收拾的，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争的过姬昌明！”姬香凝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直系手中掌握的权力，让她感到无力，抗争了那么久，抵不过人家喝两顿酒的功劳。 尽管有些心灰意冷，但在参加中午的饭局前，她还是如霍不凡建议的那样，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理智一些。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姬香凝都希望自己就算输，也输的有气势。 两个小时后，霍不凡和姬香凝乘车离开了公司，朝着饭局所在地而去。 刚到酒店门口，姬香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接通后说了几句，语气逐渐有了变化。霍不凡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她明显在极力压抑的喜悦。 果不其然，挂断电话后，姬香凝立刻迫不及待的对霍不凡道：“东来商贸说了，因为香江那个商人的资金链出现问题，需要暂缓几天才能付款，如果我们愿意出和他一样的价格，可以优先卖给我们。” “你没有答应吧？”霍不凡问。 “没有，你觉得应该答应吗？”姬香凝有些犹豫的问，其实那个价格是均价，并不算吃亏。 霍不凡摇摇头，道：“当然不答应，说好的价格，怎么能变呢。你可以告诉他们，因为前期采购不顺利，现在公司已经有意与姬昌明联系的两家供应商合作，而且谈的是你们之前那个价格。就算他们现在想用这个价格卖给你，你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说服公司高层。”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降价？”姬香凝立刻反应过来，只是有些担忧的问：“但这个价格已经比市场价低一成，再降价东来商贸恐怕不会同意吧。” 22.夏宏远 “放心，这个原材料本身成本不高，他们的利润最少有百分之三十以上。但多拖一天，每天的贷款利息就会让他们的利润下降百分之一。最好的做法，就是低价卖给你，否则这么大的量，国内没有第二家能吃的下。”霍不凡道。 他说话时的自信和沉稳，都让姬香凝心里的不安迅速减轻。 仔细思索片刻后，她拿起手机，给东来商贸的总经理打了过去。 所有的话，都按照霍不凡说的那样：“实在对不住了，现在我也是有心无力。都是一样的价格，你说我一个旁系的，怎么争得过他们直系？抱歉，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挂断电话后，姬香凝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她现在心跳的很快，从做生意以来，还是头一回这么心虚，总感觉自己像个骗子一样。 有那么点愧疚，又有那么点难言的兴奋。 “下车吧，你不会打算一直在车上等消息吧？”霍不凡提醒道。 姬香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车上下来。 “别那么兴奋，你现在简直就像喝多了酒一样。”霍不凡笑着道。 姬香凝白了他一眼，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把兴奋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才带着霍不凡一起进入酒店。 刚进酒店门，姬香凝向服务员询问姬家分公司的包厢位置，霍不凡则被人拍了下肩膀。 转过头，只见夏宏远笑吟吟的看着他：“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啊。” “的确很有缘，怎么，你不会是来这喝咖啡吧？”霍不凡笑着问。 他其实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鼎鼎有名的水果大王，生意遍及周围好几个省份。不上市，不圈钱，只靠个人资产走到这一步，可以说非常的罕见。 霍不凡独立闯荡的时候，还专门找夏宏远交流过生意经，两人相谈甚欢，对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刻。 之前喝咖啡的时候，霍不凡就认出了夏宏远，但出于某些考虑，没有直接挑明对方的身份。 而现在，同样也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霍不凡很清楚，夏宏远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他应该就是姬昌明所说的那位夏会长。 正因为对夏宏远很了解，霍不凡才敢在姬香凝面前夸口说有机会改变结局。 商会代表，可不只有姬家说的算。 面对霍不凡的调侃，夏宏远心情无来由的感到愉悦，身边能与他这样自然交谈的少之又少，偶尔有平级的，也总因为性格，喜好等原因说不到一块去。 “喝咖啡就算了，今天是受人所邀，你呢？不会来这里帮人煮咖啡吧？”夏宏远开玩笑道。 “我也是陪总经理来应酬的，那边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姬香凝。”霍不凡示意了一下。 “原来她就是你们分公司的姬总经理，确实很年轻。”夏宏远道。 霍不凡听的出，这话里暗藏了别的意思，也许如姬昌明这样的人曾在他面前说过，一个太年轻的女人，根本没有能力掌管分公司之类的话。 “别看姬总年轻，能力却很不一般，这不，刚刚还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霍不凡道。 “哦？什么事？”夏宏远好奇的问。 霍不凡把和东来商贸交锋的事情说了遍，当然了，他把自己的功劳完全遮掩了起来，所有主意，都说是姬香凝想到的。 夏宏远听的眼睛微亮，很是惊讶的看了眼姬香凝那边，道：“这位姬总还有这样的城府和手段？真是看不出来。” “还不是内部争斗闹的。”霍不凡叹口气，道：“你既然跟我们公司有合作，肯定也知道姬家的直系和旁系内斗吧？姬总能力其实相当了得，不然的话，能让她年纪轻轻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之所以不出名，只因为很多功劳都被直系抢走了。你也知道，大家族里这种事很常见，我们姬总都习惯了。可惜啊，就是苦了那些跟姬家有深度合作的大人物了。” “这话又怎么说？”夏宏远追问道。 “其实不瞒你说，现在姬家旁系的人才，那可比直系多了去了。你想想啊，直系才几口人？旁系多少人？哪怕出人才的比例低点，可基数大啊！现在整个姬家基本所有的外围，都是真正有能力的旁系在做事，直系只掌握了核心权力。可能现在还体现不出来，但是再过个几年，万一出来个能渗透进核心权力的旁系子弟，到时候直系的日子得多难过？那些曾经只注重直系，不关注旁系的大老板们，到时候还不被穿小鞋啊？” 夏宏远听的脸色微变，他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不由自主的发沉，道：“好歹是姬家，内部争斗应该不会牵连外人吧。” “这话说的，现在直系为了打压旁系，你看牵连不牵连外人？有时候能做的生意，为了打压，直接就给推出去了。哦，你可能跟姬家的合作不深，不太了解这个。”霍不凡唏嘘感慨的道：“我虽然只是个司机，但跟在姬总身边久了，知道的内幕也就多点。” 夏宏远是越听，心里越沉。 如姬昌明说的那样，商会确实内定了姬家的直系子弟作为商会代表，其中的那点小心思，大家都心里明白。 一开始夏宏远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旁系斗不过直系，那么结交姬家直系子弟是应该的。 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因为霍不凡说的并非虚假，他只稍微夸大了一点旁系掌握的权力，并将未来的某种可能提前阐述出来。 大部分真实，小部分虚假，却足够让人信以为真了。 再加上之前煮咖啡的时候，霍不凡就提前抬高过自己的深度，对他有非常好印象的夏宏远，难免会先入为主。 尤其关于内斗时，为了互相打压不惜得罪人的事情，夏宏远自己都遇到或者听说过。 有了亲身体会，亲耳所闻，他对霍不凡说的话更是相信。 倘若未来姬家的旁系真的能翻身做主人，自己这些曾经帮助直系打压他们的商人，会不会受牵连？ 要知道，那可是资产数百亿的姬家！ 夏宏远那么看好霍不凡，都不敢在姬家分公司挖墙脚，心里自然忌惮的很。 有些事，一旦在心里埋下了种子，想发芽快的很。 从夏宏远脸部的微表情，霍不凡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没有再去多说，说多了反而显得做作。 恰好这时姬香凝问好了包厢所在走过来，见霍不凡在和人聊天，便随口道：“你朋友？” 霍不凡道：“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姬香凝小姐。而这位，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姓……” 霍不凡的话语顿了顿，夏宏远立刻接口道：“你好，我是夏宏远。” 姬香凝原本已经准备伸手和他握了，结果听到这句话，动作不由顿了下。 她愕然的看着夏宏远，然后又下意识看了看霍不凡。 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姬昌明在她面前已经讲过好几次。 鼎鼎有名的水果大王，省商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姬家分公司是否能够进入商会的考评者。 姬昌明今天说过，要在这里请夏宏远吃饭，姬香凝自然不会认为这么巧合有重名的事情。 只是，李书恒这个书呆子怎么会和夏宏远认识？ “早就听说姬总本领过人，据说不久前刚刚反客为主，摆了东来商贸一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夏宏远一边和姬香凝握手，一边道。 23.暗示 姬香凝瞪了霍不凡一眼，似乎是怪他随便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 当着夏宏远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便淡淡的道：“商场如战场，没有谁摆谁一道，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夏宏远看着她，问道：“成王败寇这四个字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倘若是姬总输了，不知道是不是甘愿为寇？” 他说这话的用意是试探，但在姬香凝听来，却是在帮姬家直系嘲笑自己。 本来就对夏宏远不爽的姬香凝，态度哪里还会有多客气，冷笑道：“若是输了，自然要想办法东山再起，就像当年乌江之畔的项羽，虽死，却仍是西楚霸王！” 姬香凝的打扮和气质，本来就属于那种很有锐气的女强人，如今说出这番话，更显得英气十足。 随后，她淡淡的说了两句客气话，然后就招呼霍不凡去包厢。 至于夏宏远，则被她晾在了这里。 眼见姬香凝率先离开，霍不凡立刻对夏宏远低声道：“别介意，现在姬家就这样，直系不搭理旁系的客户，旁系不搭理直系的客户，分化的特别厉害。” 夏宏远微微点头，眼中若有所思。 刚才的几句话交锋，他看到了姬香凝的强大韧性，这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不知道其他旁系是否也都有这么坚韧不拔的性格。 倘若是的话，那姬家直系的未来…… 不是夏宏远太容易被骗，而是和姬昌明几次见面，这位姬家直系子弟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卑微讨好的架势。 明明有着姬家这种强大的靠山，却对一个资产十几亿的商人充满畏惧。 与之相比，姬香凝的淡然，甚至是疏远，都让夏宏远更加偏向霍不凡刚才所说的话。 本就半信半疑的夏宏远，如今已经信了八分，他开始在心里仔细思考，究竟要不要和以前一样贴近姬家直系，疏远旁系。 霍不凡看在眼里，做出一副惊讶的道：“你该不会是那位水果大王吧？” 夏宏远看向他，问：“怎么，你现在才知道？” 霍不凡点点头，道：“面是没见过，但名字倒听说过不少次。姬副总经常跟姬香凝小姐对呛，说他已经跟省商会副会长成了铁哥们，这次进入商会后，代表也必定是他，到时候直接把姬小姐赶下台。难怪姬小姐对你态度不好，你可是马上要帮姬副总把她罢免的帮凶，能跟你客气才怪了。” 夏宏远眉头皱起，问：“你说的姬副总，是姬昌明？只是做商会代表而已，就能靠这个把总经理罢免？” “就是说啊，现在姬家乱的很，根本都不按正常出牌，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说过几年姬家直系必定垮台。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们利用现有的权力，不顾商业基本规则强行打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偏偏一边打压，还一边洋洋得意使唤着旁系给他们拓展生意。你想想，心里怨气十足的旁系，能不偷偷把客户都截下来，等个好机会一举推翻直系？” 夏宏远听的心跳加快，如果这个司机说的是真的，那姬家还真要出大事！ “不说了，姬小姐不高兴了，再多说两句，说不准连我都要被她辞掉。”霍不凡说完，便准备离开。 “没关系，我正要找个机会和姬总多聊聊。这样，我有点事要先打个电话，你和姬总先去包厢，回头我去找你们。”夏宏远道。 霍不凡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恐怕不行。” “怎么了？” “我只是个司机啊。”霍不凡苦笑道：“而且还是姬总的司机，如果我进包厢，姬副总还不大发雷霆把我赶出来。” “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夏宏远道。 霍不凡等的就是这句话，点头道：“那行吧，我先陪姬总去找包厢，待会见。” 而后，霍不凡快步走到姬香凝身边，和她一同前往包厢的位置。 姬香凝确实有些不高兴，道：“那是夏宏远，省商会的副会长，姬昌明能做代表全靠他，这样的人，你跟他聊这么高兴干什么。” “语言也是人类的武器之一，而且有时候比拳头更重要。”霍不凡笑着道。 “武器？”姬香凝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问：“你不会是想说服夏宏远什么吧？这不可能的，这些人对姬家忌惮的很，哪敢得罪直系。你可别替我乱许诺什么啊，说不定我吃顿饭的功夫就被免去总经理职务了，到时候给你发工资都够呛。” “放心，跟聪明人说话，只需要给他一个暗示，不需要承诺什么。你如果真承诺了，他反而不会信。”霍不凡道。 “你怎么暗示的？” “就告诉他姬家现在内斗很厉害啊。” “就这些？” “不然呢？” 姬香凝翻了个白眼，姬家内斗谁不知道，还用你说？ 她懒得再跟霍不凡多讲，正好包厢到了，直接走了进去。 霍不凡也跟了进去，立刻便看到，这堪比小型宴会厅的超大型包厢已经来了不少人。 基本上都是公司总监级别以上的人物，还有一些面生的，应该就是姬昌明所说的本地实力商户了。 这些人看到了姬香凝，有一部分走上前来主动打招呼，而另一部分，尤其那些本地的实力商户，都互相看了看，没有动弹的意思。 这一幕，让姬香凝心情更不好，而同在这个包厢的姬昌明，却是喜笑颜开。 他刚才已经和这些人说过了，分公司马上要加入省商会，到时候他作为商会代表，也会直接任职公司总经理。而姬香凝这个娘们，该哪凉快哪凉快去。 姬昌明把话说的很直白，就差直接告诉这些人不要给姬香凝留一点面子了。 一个姬家的直系，即将任职的总经理，另一个是昔日黄花，该给谁面子，那些人自然心里清楚的很。 他们如姬昌明期望的那样，看到了姬香凝，又不去搭理。 嘴巴快要咧到耳朵后面的姬昌明，朝着姬香凝走过来，远远的便鼓掌道：“大家欢迎啊，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姬香凝，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众所周知，夸一个女人美，是针对普通女性。 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强人，你夸她美，就等于说她是个花瓶。 众人知道姬昌明是在故意侮辱人，都憋着笑不吭声，只有公司寥寥几位总监还算给面子，拍了两下巴掌。见没人附和，又放下了。 姬昌明走到姬香凝面前，叹口气道：“你看你，都说了要打扮漂亮点，这弄的跟个秘书似的，都没人认出你是总经理了。来来来，正好我给你介绍下几个本地的客户，都是相当有实力的。” 姬香凝哪里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冷眼瞥着他，道：“我来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不是为了让人觉得好看。” “是嘛，可惜啊，公司的最大利益可是我争取来的呢。”姬昌明笑呵呵的道，完全没把姬香凝的不快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霍不凡眼角的余光瞥见夏宏远的身影，他立刻对姬昌明道：“姬副总，姬总有点累了，我觉得应该让她先找地方坐下休息。”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出去！” 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姬昌明连姬香凝都不放在眼里，又哪里会在乎他，直接呵斥出声。 霍不凡面色镇定，道：“我是姬总的司机，也算半个助理，理应跟着她以便提供帮助。另外，我进包厢不是自己想来，而是夏宏远夏会长让我来的。” 24.对比 听霍不凡提起夏宏远，姬昌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连连：“看不出你一个司机还这么能吹，夏宏远让你来这吃饭？他是脑子进水了？就你这样的货色，配吗？马上给我滚蛋，不然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姬香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正要说话，却被霍不凡轻轻拉了下，然后便听到他道：“姬副总，的确是夏会长让我来的，如果你把我赶走，恐怕夏会长会很不高兴，到时候你也不会利索。” “呵呵，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拿夏宏远吓唬我？”姬昌明现在膨胀的很，气焰嚣张的道：“我是姬家直系子弟，懂吗？你可能不懂，因为你只是个靠女人吃饭的废物而已，和你这样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我感觉到恶心。保安，保安，马上把这个人给我……” 姬昌明话说到最后，没有继续说完，因为他朝门口喊保安的同时，也看到了脸色阴沉站在那的夏宏远。 心里咯噔一下，姬昌明哪里还顾得上骂霍不凡，连忙脸上堆着笑朝夏宏远迎去：“呀，夏会长，您可算来了，我们是千盼万盼，总算把您盼到。来来来，里面请。” 姬昌明刚才说的话，夏宏远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他亲眼看到了姬家直系的嚣张。而且从姬昌明所表现的态度来看，很明显是一个喜欢过河拆桥的人。 现在对自己客气，等入了商会，哪还会再理他是谁？ 这样的人，就算自己帮他，真的有用吗？ 所以，夏宏远刚才听的脸色阴沉不定，但现在姬昌明过来，他也立刻变了表情。 微笑着和姬昌明握了握手，夏宏远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让姬总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姬昌明和他一起走来，经过姬香凝身边的时候，夏宏远停住步子，然后看着霍不凡，道：“这位是……” “哦，是姬总的司机，小人物，您不用管。”姬昌明说着又瞪了霍不凡一眼，道：“不是让你出去吗，怎么还赖在这里！” “因为他是我请来的。”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姬昌明愕然的转过头，看到夏宏远淡淡的道：“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我说，有个司机煮的咖啡很好喝，也非常有才能，说的就是这位。正好刚才在大厅碰见了，就请他来一起吃个饭。看起来，姬副总似乎不太高兴？” 姬昌明听的有点傻眼，关于谁给夏宏远煮咖啡的事情，他已经让人查了。 通过调取监控录像，可以看到夏宏远进入茶水间前后，都有人进去过。但除了霍不凡外，没有一个人是司机职务。 这个结果，让姬昌明直接把安保部的人臭骂了一顿。 姬香凝的那个司机是什么货色，你们心里没点数？他能是夏宏远嘴里需要委以重任的人才？你们是脑子秀逗了吗，才把这么不靠谱的消息报上来！ 马上重新排查，另外，夏宏远也可能认错了对方的职务，或许不是司机，而是其它部门。 安保部被骂的狗血淋头，没办法，只好回去重新排查监控录像。 而提前来安排接风宴的姬昌明，也就没有太管这件事。 对他来说，人才能不能得到重要不重要，首先得先搞定他自己的事情才行。 现在夏宏远竟然说霍不凡就是那个司机，姬昌明如何能不惊诧。 “夏先生，姬副总倒也没有不太高兴，可能是觉得我地位低，怕扰了各位的兴致。这样吧，我先出去，等夏先生吃完了饭，找个咖啡厅，我们边喝边聊也行。”霍不凡主动退让道。 然而夏宏远却微微摇头，淡声道：“不用，你是我请来的，如果你都被人赶走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今天你就在这吃，我倒是想看看，谁要撵你。” 刚才姬昌明一顿膨胀到极点的话，早就让夏宏远心里不爽，你是姬家直系，所以没人敢惹你是吗？ 那我今天还偏要呛你两句，虽然忌惮姬家，却不代表真的怕到极点。 夏宏远做水果生意，这是姬家几乎没有沾过的边缘产业，双方不存在利益冲突，就算姬家想找他麻烦，也没有很好的渠道。 见夏宏远把话说的这么死，姬昌明知道自己可能刚才说话被这位水果大王听到了，他在心里把霍不凡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底朝天。要不是这家伙突然跳出来，自己怎么会顺着他说出那些话。 把所有罪责都归结到霍不凡身上，姬昌明却不敢在此刻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还得满脸笑容的道：“夏会长说的哪里话，既然是您请的人，哪有敢撵他啊。来来来，小李是吧，这样，你和马总监他们坐一桌……” “他坐我旁边。”夏宏远再次道。 姬昌明话音一顿，心里也是有点憋火，自己好歹是姬家的直系，未来的公司总经理，你老这样插话，让我面子往哪搁？要不是看在马上进入商会，还需要夏宏远的帮助，姬昌明早就翻脸了。 “夏会长说了算，那小李你坐夏会长旁边。”姬昌明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夏会长这么看重你，你可要好好跟夏会长多喝两杯啊。” 姬昌明并不是一个擅于隐藏自身情绪的人，哪怕他再怎么掩饰，可绷紧的面部肌肉，以及那看起来十分不自然的笑容，都让夏宏远看的明白，这个人怕是已经对自己产生怨气了。 就这么点小事，还没帮他进商会呢，就有点按耐不住了。真等进了商会，那还了得？ 可以说，姬昌明的表现，让夏宏远失望到极点。 本来心里就打着其它算盘的他，现在更是下了八分决定。 始终在旁边默不吭声的姬香凝，此刻忍不住多看了霍不凡两眼。虽然没有看出所有的真相，但她已经隐约感觉到，夏宏远对姬昌明的态度有些不对。 最起码，不像姬昌明说的关系那么好。 是这家伙起的作用？ 可他根本没做什么啊，就说了几句正常该说的话而已，这也能有用？ 姬香凝很是有些想不通。 而后，夏宏远坐上了主位，左边坐着霍不凡和姬香凝，右边则坐着姬昌明。 整场饭局，姬昌明都很努力的想要掀起热烈的气氛，然而姬香凝作为总经理，在那冷冰冰的。不说与人太隔绝，却也没跟谁客气过。 至于夏宏远，大多数时间，都在和霍不凡聊天，要么聊咖啡，要么聊其它山南海北的事情。 偶尔，他也会和姬香凝聊上几句，不过和霍不凡不同的是，夏宏远都是问姬香凝一些关于商业上的事情。 比如说，姬家现在生意已经做到了接近顶峰，有进军其它产业的计划吗？比如说做水果生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宏远问题的最后，还自嘲了一下：“像姬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可能是看不上水果生意的，格局太小了，也只有我这样的才会一根筋，非要做它一辈子。” 姬香凝虽不喜这些靠应酬定输赢的场面，但夏宏远问了，她也就随口答道：“水果生意并不能算格局小的生意，准确的说，现在没有小生意。全世界都在讲大同化，讲加号，比如互联网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水果本身是很小的生意，但如果能和互联网结合，和外卖结合，都大有可为。比如说现在淘宝上就在搞百亿助农，以前一年只有百万销售额的果农，如今一个月的销售额就破了千万。而现在很多人都非常的宅，对于外卖需求非常高，我之前看过一个数据，百分之九十以上订过外卖的人，也都订过水果，而现在外卖的销售额已经超过六千亿，比去年增长了差不多百分之三十，这是一个很客观的数据……” 25.酒囊饭袋 姬香凝侃侃而谈，夏宏远听的眼睛微亮。 他的问题，都是很随意的去问，不会给姬香凝提前准备的机会。但光是水果生意这一件事，姬香凝就能谈的头头是道。 大趋势，大数据，她似乎都了如指掌。 到最后，夏宏远忍不住问：“姬总是真准备做水果生意吗？怎么对这些数据如此了解？” “正如你所说，姬家是不会做水果生意的，嫌格局小。”姬香凝自嘲的一笑，道：“我只是更喜欢上网查看一些关于趋势的分析资料，不管用不用的上，多掌握一些趋势数据，总没有坏处。” 夏宏远听的直点头，对于姬香凝的个人能力，他现在十分的认同。 连可能根本不会去碰的行业，她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本身擅长的？ 与之相比的姬昌明，被夏宏远随口问了一个以大数据为依托的智慧物流，直接噎住了。 他平日都是以应酬为主，哪懂这些。 再说了，自己一个马上要做总经理的人，管物流未来怎么发展干嘛？ 见姬昌明答不上来，又对这个问题不以为然，夏宏远心中冷笑，暗自下了一个定义：“酒囊饭袋。” 看来身边这个司机说的没错，姬家的旁系，不可小觑！ 也许过几年，直系的位置真的会被旁系完全取代。 之后姬昌明几次敬酒，都被夏宏远敷衍过去。 众人又不是傻子，看的出气氛有些低沉，都不敢吭声。 如此，使得场上的气氛更加尴尬。 姬昌明恨的牙痒痒，却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想发火，现在也不是时候。 原本预计三个小时以上的饭局，就这样在两个小时内结束。 当夏宏远站起身来，表示先回去休息的时候，很多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样的饭，吃起来真是让人难受。 送夏宏远离开的时候，姬昌明仍然很努力的恭维着，但夏宏远的态度并没有因此有所改变。 他只和姬昌明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把名片塞进霍不凡的手里，道：“有机会来省城坐坐，我请你吃饭。” “好。”霍不凡微微点头道。 “夏会长慢走，以后有时间再聚。”姬昌明跟着打了招呼。 待夏宏远的车子离开，他脸上僵硬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阴沉。 转过身来，姬昌明盯着霍不凡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对这个司机太过份。毕竟夏宏远的态度很明确，他非常看重这个人，如果给霍不凡难堪，那就等于不给夏宏远面子。 所以，姬昌明选择把火气撒在了姬香凝身上：“夏会长远道而来，你这个总经理，怎么一点都不热情。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可能得罪夏宏远，到时候公司入不了商会，全都是你的责任！” 姬昌明心里已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说这些话，是为了提前铺垫。万一夏宏远真的想不开，把商会的事情搞黄了，到时候他也好找个替罪羔羊。 姬香凝只冲他冷笑一声，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招呼霍不凡转身离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你给我站住！”姬昌明在后面大吼大叫着，然而他喊的越大声，姬香凝就走的越快。 “这个臭女人！”姬昌明气的骂出声来。 周围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生怕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姬香凝和霍不凡上车后，刚关车门，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不凡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头看她，问：“你笑什么？” “你没看到姬昌明那副脸色吗，他肯定气坏了。他越生气，我就越高兴。”姬香凝道。 霍不凡失笑摇头，道：“看不出你还挺孩子气的。” “什么叫孩子气？他又不是我的朋友，说是敌人还差不多。敌人不痛快，难道我还要感同身受陪他哭两嗓子？”姬香凝低哼一声，又问道：“还没说你呢，到底给夏宏远下了什么药，他怎么突然对姬昌明这么冷淡。” 夏宏远在饭局上的态度，姬香凝始终看在眼里，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想不出夏宏远为什么会这样。 不就是李书恒陪他聊了几句吗？那几句话，有这么厉害？ “不是跟你说了吗，和聪明人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你说的越少，他想的越多。”霍不凡轻轻踩动油门，轿车驶离了原地。 姬香凝坐在后排，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直到霍不凡停在一个红绿灯前，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报警了。” “报你个头。”姬香凝呸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今天的你，好像和之前有很大的不一样，你确定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姬香凝这话似乎有其它的意思，就像她之前问过霍不凡，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奇怪。 霍不凡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好摇头道：“没有什么想说的，至于我的改变，可以说大智若愚，也可以说灵机一动，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奇怪。” 姬香凝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下去。 到了下班点，姬香凝没有让霍不凡把她从公司送回家，而是让另一个司机过来接了班。 这也算霍不凡的一点小特权了，虽然容易被姬昌明这样的人揪小辫子，但霍不凡并没有矫情什么。 总经理都让你下班了，还磨蹭什么。 回了家，他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等宁雪晴带着糖糖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 油焖大虾，包菜粉丝，香菇青菜，外加一份甜汤。 满屋子的饭菜香味，让宁雪晴忍不住深呼吸了两口。 霍不凡刚好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见她站在门口，便道：“辛苦了，洗手吃饭吧。糖糖，你也要去洗手。” “爸爸，我好饿，先吃一只虾好不好，求求你啦！”糖糖背着书包满脸哀求。 “不可以！一定要注意个人卫生！”霍不凡斩钉截铁的说，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可商量的。 糖糖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被他拽去了卫生间。 听着父女俩在卫生间里的话语声，看着桌子上可口的饭菜，宁雪晴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的气息。 自己所憧憬的生活，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除了房子小了点，家具破了点，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缓步走到饭桌前，宁雪晴低头看着几盘菜，忽然伸出手，捏了一棵青菜放进嘴里。 清脆的小青菜中，混杂着香菇的香气，油脂在口腔里迸发，又被青菜的气味快速冲淡。那种浓淡相交的味道，让人浑身都舒坦。 26.更近的距离 “妈妈，你没洗手就吃饭，要被打屁股！”糖糖站在卫生间门口大叫道。 霍不凡则无奈的看着宁雪晴，刚教训完小的，大的就不自觉了，这可怎么整。 宁雪晴看到了他脸上的无奈，这种表情本该让人不喜，可是现在，她却很喜欢霍不凡脸上那种发自内心，自然至极的表情。 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宁雪晴走过来摸摸糖糖的脑袋，道：“妈妈知道错了，这就去洗手。” “好吧，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糖糖很大人的挥挥手，示意快去洗手。 宁雪晴笑了一声，抬头与霍不凡对视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道：“你也辛苦了。” 说罢，她擦肩而过，进了卫生间。 霍不凡转头看去，见她正全神贯注的拿肥皂搓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 但他知道，宁雪晴并非真的那么专注，只是还有些不太适应与他这么温和的说话。 然而，能够用如此缓和的方式交谈，已经比前几天进步的多。 有些时候，有些话并不需要直接说出口，当人类发明出心意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另一种表达方式。 霍不凡也笑了，能和母女俩改善关系，这是他目前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现在来看，进展还是很不错的。 等宁雪晴从卫生间里出来，糖糖已经吃了半盆虾，两只小手和嘴巴都沾满了香浓的酱汁，却还不忘冲宁雪晴招手：“妈妈快来，大虾太好吃了，一点也不辣！” 宁雪晴点点头，走过来坐下，霍不凡很及时的递上一只已经拨了壳的虾尾，道：“尝尝看，新鲜的河虾，肉质还不错。” “谢谢。”宁雪晴接了过来，两人手指发生轻微的触碰。 一个刚用凉水洗了手，稍微有点凉，另一个忙活了半天，稍微有点热。 冷热交融，他们都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空气中，仿佛发出了“滋滋”的异响。 宁雪晴的脸上微微有些异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和这个男人的接触，给了自己一种非常奇异的感受。 那种感受，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牵手。 有些紧张，有些期盼，还有些喜悦带来的颤栗。 脸颊微微有些发红，宁雪晴故作镇定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将虾尾放进嘴里，点头道：“确实很好吃。” 虽然她还没有嚼就夸上了，显得有点假，但霍不凡还是笑了起来：“好吃就多吃点。” 是不是真的好吃，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氛围好就行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气氛比起几天前，好了无数倍。 吃完了饭，霍不凡又是刷碗拖地，又是给淘宝店顾客回复，忙的不可开交。宁雪晴几次要帮忙，都被他挡了回去。 霍不凡想的很清楚，宁雪晴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没事还得辅导作业，也够累的了。 自己呢，只不过开了一会车，陪人说会话，和累字根本沾不上边，哪能再让她干家务。 宁雪晴能看出他的怜惜，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暖流，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只拉着糖糖去卫生间洗漱。 到了晚上十二点，回复完最后一个客人的咨询，霍不凡把客户端设置了自动回复。之后再有顾客咨询，就只能自助下单了。 这时，身后传来宁雪晴的声音：“还在忙吗？” “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咨询设了自动回复。今天生意还不错，卖了五万左右。我已经按你说的那几个牌子，选了几样产品上架。不过今天只弄了详情介绍，宣传广告来不及做了，只能等明天下班回来再说。”霍不凡回答道。 “没关系，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宁雪晴道。 霍不凡嗯了声，从电脑前起来，转身看到宁雪晴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那。 她的模样本来就属于很漂亮的那种，淡粉色的睡衣，又让她显得更加年轻。站在这仿佛一个二八少女，让霍不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去洗漱吗？”宁雪晴问。 “去，这就去。”霍不凡讪笑一声，连忙走去卫生间洗漱。 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宁雪晴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霍不凡刚才眼里的欣赏之色。 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能让丈夫露出如此表情，宁雪晴嘴上没说，心里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不多时，霍不凡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却见宁雪晴还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那，便道：“你怎么还没去休息？天气转冷，别冻着了。” 说话时，霍不凡已经走到沙发前，拿起放在那的毛毯，显然是还准备在这睡了。 这时候，宁雪晴忽然问：“天气变晾了，自己睡在这，有点冷吧？” 这个问题，让霍不凡想起自己刚重生的那两天。记得有一天晚上，宁雪晴也是这样问的，本来以为是要让他去睡床，谁知道最后只给扔来一条毛毯。 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入秋季，早中晚的温差颇大，一个人睡沙发上，还只盖条毛毯，确实有那么点冷。 但考虑到宁雪晴之前问过同样的问题，霍不凡下意识摇头，道：“还行，盖着毯子也不算冷。” 宁雪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明明做生意的时候精明的很，怎么现在却犯傻了，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吗？ 见霍不凡确实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宁雪晴只好低声道：“糖糖说，想跟爸爸一起睡。” 这句话让她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红，虽然和李书恒已经有了孩子，但她天生脸皮薄，说起这些相关的事情，总是很容易害羞。 “啊？沙发这么小，挤不下她的，再说了，一个孩子睡沙发上像什么话。”霍不凡道。 宁雪晴心里的羞意瞬间消散，气的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就不会去床上睡吗！”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留下霍不凡满脸愕然。 看着宁雪晴的背影，霍不凡忍不住琢磨，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也去床上睡？ 而且看宁雪晴的架势，似乎她并没有打算从卧室离开，这岂不是说，两个人要同床共枕？ 到目前为止，虽然和母女俩的关系改善了许多，但霍不凡还没有做好完全代替李书恒去接受这个家庭的准备。 尤其是在心理上，总会觉得别扭，或者说心虚。 因为别人以为他是李书恒，可他知道自己不是，身体是李书恒的，灵魂却属于另一个人。 已经占据了人家的身体，如果再占有人家的老婆，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时，宁雪晴又从门口露出半边脸，不咸不淡的道：“不来我就关门了。” 霍不凡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迈动脚步朝卧室走去。 不管灵魂是谁，可他终究是在替李书恒活着，按常理来说，跟自己老婆睡一张床上才是应该的。如果一个劲的拒绝，难免让人觉得不对劲。 等霍不凡推开门进去，卧室里开着昏暗的小夜灯，糖糖早就睡熟了。 宁雪晴明显是在拿她做借口，霍不凡不傻，并没有去拆穿她。 只是看着已经睡到最里面的糖糖，以及宁雪晴旁边特意留下的空档，他心情忽然有些紧张。 当初做大少爷的时候，霍不凡对女人并不陌生，但除了第一次，也只有现在，才会觉得莫名激动。 脑海中，隐约闪过宁雪晴那妖娆的身姿。 如今，这火辣的身材，就隐藏在被窝之下，只要自己掀开，就能看到，甚至是触碰到。 天人挣扎中，霍不凡还是爬上了床，只不过他很刻意的与宁雪晴距离远了些，免得真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最起码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前，又或者让宁雪晴知道真相之前，霍不凡不想占她的便宜。 然而，他的“疏远”，反倒让宁雪晴有些不高兴。 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下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离这么远干什么，冷死人了。” 霍不凡只好慢吞吞的往她那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腿脚碰到了一起，他才停下。 淡淡的香味，从宁雪晴那个方向传来，犹如撩人的发丝，让霍不凡根本没有丝毫睡意。 宁雪晴也没有再说别的，或者做什么，她的呼吸匀称，似乎已经入睡。 但是从她偶尔想动一下身子，却又极力隐藏的异样颤动中，霍不凡知道，她也没有睡着。 两个已经拥有七岁女儿的男女，就像当初第一次入洞房时那样，一个仰躺，一个侧躺，谁都不敢轻易开口说第一句话。 27.直系的乐趣 就这样，一个难忘的夜晚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轻手轻脚的起来弄早饭，生怕把母女俩惊醒。 他却不知道，刚出卧室门，宁雪晴就睁开了眼睛。 最近几年她的精神压力过大，睡眠质量一向很差，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再加上昨天霍不凡到床上来睡，更是让她有种难言的异样感。 明明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可是当霍不凡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宁雪晴总觉得好像回到了曾经刚认识李书恒的时候。 或者说，更像是有另一个男人躺在那。 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很古怪。 没多大会，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轻微声响，隐约的香气透过门缝渗透进来。 等霍不凡把早饭端出来的时候，宁雪晴已经带着糖糖洗漱完毕，正在给她扎头发。 看着糖糖那一头乌黑的发丝，霍不凡忽然心里多了些想法。他走过去，对宁雪晴道：“我来吧。” 宁雪晴微微一怔，看着他，问：“你……” 她想问你怎么会愿意给女儿扎头发？ 李书恒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做，觉得扎头发是女人做的事情，又麻烦又没意思。 “不过我不太会，你教我。”霍不凡说着，把梳子从宁雪晴手中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给糖糖把头发理顺，然后问：“那种双马尾是怎么扎，就直接从中间分开吗？” “不是的，她的刘海比较长，也要梳到后面去，如果短的话就不用了，就像这样……”宁雪晴一边说，一边教他怎么做。 霍不凡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像这种简单的双马尾，一学就会。很快，他给糖糖扎好头发，左右看了看，然后笑起来：“看着还不错。” 宁雪晴怔怔的看着糖糖的马尾，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而糖糖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心的嘻嘻笑。 “走，吃饭去。”霍不凡牵起糖糖的手往餐桌那边走，宁雪晴则跟在了后面。 坐在餐桌前，看着和糖糖边吃边聊的霍不凡，父女俩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宁雪晴实在忍不住，道：“我记得以前你不喜欢给她扎头发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霍不凡转过头来道：“以前我不懂得珍惜家人，但是现在懂了。” 宁雪晴望着他，没有说话，只眼眶发红。 她是个很感性的女人，不像姬香凝那样，有什么情绪直接发泄出来。 每每生气或者伤心，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掉眼泪，哪怕现在感觉到幸福的气息，也依然习惯性的用眼泪去表达。 “牛奶如果加了盐，会不好喝的。”霍不凡道。 宁雪晴愣了下，然后明白他的意思，便抹了下眼角，不再去矫情。 吃完饭，一家三口出门便看到姬香凝的车子在路边等候。 宁雪晴走到姬香凝身前，摇头叹气道：“哪有老板天天开着车等司机的。” “没什么，总是不开车，真需要我自己开的时候反而太生疏，权当练习了。”姬香凝道。 知道姬香凝总是很照顾自己一家人，在这件事情上，就算再怎么劝也没有用。 宁雪晴也不多说，把糖糖喊上电动车，然后送她去上学。 “姬阿姨再见！”糖糖在电动车后座挥手道。 “糖糖再见。”姬香凝满脸微笑的回应着。 待母女俩的背影消失，霍不凡和姬香凝才上车。 “去公司？”霍不凡问。 “不，去东来商贸。”姬香凝道。 霍不凡从后视镜看了眼，见姬香凝满脸笑意：“东来商贸早上给我打电话，愿意多让半成的价格，现在过去签合同。” “你答应的太快了，如果多磨几天，最少可以再让半成。”霍不凡道。 姬香凝摇摇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必须尽快把东来商贸搞定，否则等不到他们来签合同，可能就被姬昌明带人罢免了。” “这倒也是。”霍不凡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两人来到东来商贸。 合同上次就准备好了，姬香凝一直随身带着。 这一次，东来商贸没有耍什么花样，按照电话里商定的价格，签署了采购合同。 拿着合同回到车上，姬香凝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激动，就差大声欢呼了。 搞定了这次的采购，最起码在工作上，姬昌明找不了她什么麻烦。至于商会的事情，暂时不是姬香凝需要考虑的。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建议，可能我要栽一个大跟头。”姬香凝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像那种做总裁之类的话就算了。” “不能做总裁的话，做总经理助理总可以吧？”霍不凡笑着道。 姬香凝微微一怔，随后也笑了起来，道：“冲这次的功劳，可以勉强给你一个实习的机会，不过想转正的话可没那么容易。” “如果商会的事情也搞定了，就不需要实习了吧？”霍不凡问。 “你觉得就凭那天说的几句话，真能把夏宏远说通？” “你没信心？” “没有。” “我有。” 看着霍不凡一脸淡定说出这么自信的话语，姬香凝过了许久才摇摇头，道：“行吧，只要商会的事情也搞定，你就正式入职。不过我怎么总感觉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这个职位呢？” 也不怪姬香凝怀疑，霍不凡几次说奖励，都是以职务为主。包括这次，也是希望能做总经理助理。 霍不凡笑了笑，道：“人都是想上进的，做个司机，哪里有做总经理助理听着高大上。”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姬香凝不继续问了，因为她知道，不管对方说的真话假的，只要不想告诉她，那问再多也没意义。 如此，两人开车朝着公司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姬家分公司的办公室里，一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主位，姬昌明满脸恭敬的道：“三叔，这次可一定要趁机会把姬香凝那个臭娘们给弄下来，不然的话，她天天耀武扬威的，真让人以为咱们直系没人治得住她了。” “嗯，这事不难，你不是打听过了吗，东来商贸的那批货她没拿到手。公司急需这批原材料，耽误了工期很麻烦。就这一件事，足够让她下台了。你就放心吧，我今天来，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那老男人道。 他是姬昌明的三叔姬川海，也是姬家直系中比较有实权的一位，在集团公司的采购部担任总监。 同样是总监，权力却比分公司大太多了，哪怕是姬香凝这样的总经理，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这次姬川海来，就是听姬昌明说抓住了姬香凝的把柄，要趁机把她免职。 有点机会就打压旁系，已经成了姬家直系最乐于做的事情之一。 正说着，姬昌明的那个年轻漂亮女秘书走过来，弯腰道：“姬总，总经理的车已经进公司车库了。” “好，见了她，马上让她来这里！”姬昌明道。 待女秘书离开，姬川海和姬昌明互视一眼，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 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拿下一位旁系总经理更有趣了。 看着那些和自己同姓的优秀人才，无论多么憋屈，都只能在他们手下讨饭吃，这些直系的人就心里畅快到极点。 不多时，姬香凝和霍不凡坐电梯上来。 刚出电梯，就被那个浓妆艳抹的女秘书拦住。 “总经理，姬总让您立刻去会议室。” 女秘书的语气并不算客气，她是跟着姬昌明混的，既在公司混，也在床上混。 28.阴阳怪气 平日里姬昌明总是看不起姬香凝，提起她的时候，也百般不屑。 跟着这样的人，女秘书耳濡目染，又哪里能看得起姬香凝呢。 在她眼里，姬香凝只是占了姓姬这个便宜，如果她不是姬家旁系的出身，可能还没自己混的好呢。 也许这就是某些底层花瓶的世界观吧，总觉得没有出身，全世界都不如她们。 姬香凝没有和女秘书计较，只哦了一声，道：“知道了。” 女秘书没有鞠躬，也没有告别，直接转身离开，态度很是有些嚣张。 霍不凡在后面感慨道：“这样的人，真适合杀鸡儆猴啊。” 姬香凝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可惜人家是把我们当猴。”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们最少也是大猩猩，战斗力超强的那种。” “怎么觉得你现在嘴巴越来越贫了，以前老实巴交的半天闷不住一句话来。”姬香凝狐疑的看着他。 “想通了一些事情，思想也就放得开了。对了，你觉得姬昌明找你干什么？”霍不凡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姬香凝想了下，道：“可能是哪个靠山到了吧，不然的话，他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跟我面对面的。” 这是基于对姬昌明的了解做出的判断，是对是错，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姬昌明先露了脑袋，姬香凝也不会怯场，当即和霍不凡一路朝着会议室走去。 到了那，姬香凝推门进去，正见姬昌明给姬川海倒茶。 看到这位总部的采购总监，姬香凝忍不住嗤笑出声，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她的嗤笑，让姬川海和姬昌明感受到了明显的侮辱。 姬川海更是忍不住哼了声，道：“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怎么的，见到我觉得不高兴？” “那倒不敢，只是好奇三叔这么早来分公司，还特意把我喊来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见识见识你怎么损害公司利益的！”姬昌明冷笑道。 “我怎么损害公司利益了？” “你还好意思问？”姬川海站起身来，冷声道：“我问你，这次和东来商贸的采购，是不是你负责的？” “是我。” “那你还敢说没有损害公司利益！”姬川海猛地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怒声道：“公司有多急需这批货，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东来商贸的合作失败，却不汇报？白白耽误这么多天的时间不说，还让人笑话我们姬家的人不会做生意。你知不知道，光这一件事，就让公司损失了多少！” 姬香凝瞥了一眼姬昌明，冷声道：“我很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和东来商贸的合作失败了？东来商贸，应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你们吧？” “你管我们怎么知道，明明是你自己工作上出现巨大的失误，怎么？还想先找别人麻烦？”姬川海沉声道。 姬昌明也跟着说：“没错，这就是你的失误，你要为此负全责！还有，你的这个司机，我昨天可是听人说了，还没到下班点你就让他走了。倒是想问问总经理，你一个人用两个司机，是觉得公司的钱不是钱？别以为没人知道，这家伙是你大学同学的老公，你这叫假公济私，滥用职权！” “工作能力不行，拿家族的利益讨好别人倒是挺擅长的。”姬川海冷冷的看着姬香凝，道：“基于你在东来商贸采购合作上的严重失误，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我将会以此向董事会提请罢免你的总经理职务。在此之前，一切工作由姬昌明负责，你就在家歇着吧。” “你只是采购总监，没有权力让我停职，尤其是在我并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姬香凝道。 她的反应，并不像姬川海和姬昌明想的那样充满惶恐或者哀求，反倒是一脸的镇定。 这个样子，让叔侄俩更是不爽。 姬川海再次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这是想抵赖不认吗？是不是非得把人家东来商贸的人喊来跟你当面对质……” “啪”的一声响，打断了姬川海的话语，同时，姬香凝满脸嘲讽的表情，道：“你们俩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借东来商贸这件事把我赶下台。不过在此之前，麻烦两位先看看这份合同再说话。” 她的语气太过高调，甚至有些嚣张的味道，让姬川海和姬昌明下意识看向被仍在桌子上的合同。 姬川海随手把合同拿起来翻了翻，只看几眼，他就眉头皱起。 姬昌明在一旁跟着看的脸色大变，他一把将合同抓过来，一边翻一边喊着：“不可能！东来商贸明明说那批货要卖给香江的商人，你怎么可能买的到，还有，这个价格不对，怎么这么低！” “姬副总，如果你敢说这是假合同，我是可以用诽谤的罪名控告你的。所以，有些话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姬香凝冷笑道：“你既然知道香江商人的事情，想必是给东来商贸打过电话了。让我猜一猜，是昨天上午打的对吗？真可惜，生意场上的事情，往往瞬息万变。一天一夜过去，事情早就有了变化，你却不知道，反而联合三叔一起来找我的麻烦，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姬香凝的嘲笑，让姬昌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完全说不出话来。 没有错，他的确是昨天上午给东来商贸打的电话，东来商贸那时候还没有打算妥协，所以给姬昌明的回复依然是要卖给香江的商人。 得了这个消息，姬昌明才直接把姬川海喊来。 谁知道一夜过去，东来商贸竟然用低于原先一成的价格和姬香凝签了合同。 合同上有双方的签名和公章，这是不可能作假的，除非姬香凝疯了，冒着坐牢的风险就为了骗他们这一会。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合同都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想从这里找姬香凝的麻烦，就站不住脚了。 “就，就算东来商贸的事情没问题，可你假公济私呢！这个司机，这个司机你怎么说！”姬昌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霍不凡大叫出声。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很抱歉，忘记告诉各位，我并不是一个司机，而是姬总的助理。给她做司机，只是个人兴趣，如果各位非觉得姬总连配备助理的资格都没有，那我也没话说。” “助理？”姬昌明愣了下，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招个助理，还需要先通知你？”姬香凝冷冷的看着他，道：“别忘了，我是总经理，你只是我的副手！” 不得不说，姬香凝还是相当有气势的一个女人。 如果宁雪晴是那种冬雪之下暗藏的娇花，那姬香凝就是迎风傲立的青松。 明明是女子，却没有任何要向这个世界妥协的打算，她的气势，要比姬昌明和姬川海这两个男人加起来还要强的多。 叔侄俩看着姬香凝冰冷的表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姬香凝说的没有错，她是总经理，在分公司有着绝对的权力，想招个助理甚至不需要通过人事部的认定。如果连这点特权都没有，还做什么总经理。 霍不凡摇身一变，从司机成了总经理助理，让姬昌明失去最后一个找茬的机会。 就在他和姬川海踌躇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个漂亮女秘书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女秘书便急匆匆的走到姬昌明面前，低声道：“姬总，省商会那边发来信函，说我们加入商会的申请已经通过了。” 29.商业代表 姬昌明听的大喜过望，对姬川海道：“商会申请批准了！我就说嘛，不会出问题的。” 姬川海来的时候，姬昌明还向他表达过自己的担忧，因为夏宏远那天吃饭的时候态度不佳，不确定入商会是否会出现问题。 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多想了。 姬川海微微点头，一脸的赞许，道：“姬家直系办事，自然是可靠的。” 姬昌明则满脸得意的看向姬香凝，道：“就算东来商贸这事让你侥幸过了，商会也是你的鬼门关。姬香凝，我早就说过，像你这样的旁系子弟，老老实实跟着我做事情，不要总想着出人头地，太浮躁知道吗。看见没，现在省商会批准了我们的申请，等我作为代表去进行首次商会洽谈，就是你滚蛋的时候！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说不定我会给你一次机会。” 姬香凝脸色很是难看，本来搞定东来商贸，她还是挺开心的。最起码，让自己不用在这件事情上受姬昌明的制约。 谁知道自己拿来了合同，姬昌明那边也把商会的事情办成了。 这样一来，自己还是难逃被罢免的命运。 想到这，姬香凝满心失望，无以言表。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进来的女秘书脸色很是有些古怪，准确的说，是窘迫，还有点慌张。 姬昌明冲着姬香凝叫嚣半天，女秘书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姬总……省商会说，分公司的代表，定了总经理姬香凝。” “我就说嘛，本来就该是……”姬昌明洋洋得意的说着，下一刻话语声却嘎然而止。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女秘书，问：“你说什么？” 女秘书就算是个花瓶，也知道这个消息对姬昌明来说绝对是很坏的那种，但她还是得硬着头皮道：“省商会发来的信函上面，已经定了姬香凝总经理作为公司代表，下个月前往省城参加首次商会洽谈见面会。” “不可能！”姬昌明当即叫喊出声，他脸色铁青，表情都有些扭曲，一把抓住女秘书的衣领子，姬昌明满面狰狞的道：“你他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女秘书吓的浑身冒汗，脸色发白：“我，我只是……信函上是这样说的……” 姬昌明一把将她推开，怒声道：“马上把信函拿过来！” “在，在这，我带着呢。”女秘书说着，伸手将电子信函递了过来。 姬昌明拿来看了一眼，脸色更是阴沉。 信函上说的很清楚，姬家分公司的商业代表，是姬香凝总经理。 清清楚楚的中文字，容不得狡辩，更不可能是谁伪造的。 姬昌明气的肺都要炸了，明明该自己是商业代表的，怎么会变成姬香凝？省商会那群人在想什么？夏宏远又在干什么！ 他们难道不知道，姬家掌权的是直系，而不是旁系吗！ “怎么回事？”姬川海脸色同样难看的问。 虽说一省一城的商会代表，对整个姬家来说不算什么，可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出现这样的变化，还是让他心里很不爽的。 “我打电话给夏宏远，也许是商会那边把名字写错了。”姬昌明说着把手机掏出来，给夏宏远打了过去。 另一边，姬香凝愣了半天神。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信函上的字，但姬昌明声音那么大，除非是个聋子，否则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霍不凡，而霍不凡则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姬香凝转回头，看向正在打电话的姬昌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老话说的好，山穷水复已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姬昌明那边的电话打通了，不等夏宏远说话，他就大声嚷嚷起来：“夏会长，商会怎么回事啊，怎么连商业代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弄错！” 夏宏远在电话里一副疑惑的语气：“怎么了？哪弄错了？” “商会代表明明是我，为什么写的是姬香凝？这么严重的错误，商会应该立刻纠正过来！”姬昌明沉声道。 夏宏远呵呵笑了声，道：“姬副总这话说的我更听不明白了，商会的商业代表，本来就应该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们都是按规则定下的人选，没有弄错什么。当然了，如果贵公司的总经理现在不是姬香凝小姐，那我们会及时更改错误的。” “你！”姬昌明哪里听不出夏宏远的敷衍，如果能随随便便把姬香凝赶下台，换成他做总经理，还需要眼巴巴的期盼着做个劳什子商业代表？ 如果夏宏远就站在跟前，姬昌明说不定会直接给他一拳发泄心中的怒气，但现在隔着电话，他只能不干不净的骂几句脏话。 夏宏远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道：“看来姬副总有什么误会啊，这样吧，贵公司可以先确定一下总经理是谁，然而再跟商会申请变更代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好意思。” 说罢，夏宏远直接挂断了电话，把姬昌明气的手机扔出去老远。 省城内，夏宏远满脸冷笑的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对坐在对面的一名六七十岁老者道：“看吧，姬家直系果然不堪重用，这么点小事就直接开骂。如此狭隘的性子，成不了大事。” 对面那老者嗯了声，道：“你做的很不错，我们之前确实忽略了姬家内斗所产生的影响。这次给了那个叫姬香凝的丫头一个人情，也算和旁系搭上了关系，未来姬家如果真的易主，我们也不算得罪人。” “说起来，这事全靠那个叫李书恒的司机，咖啡煮的好，眼光也十分深远。可能很多姬家人，都没他想的透彻。”夏宏远仍然记得霍不凡，满脸赞叹的道：“这小子不是个平凡人，要不是姬家的司机，我真想把他挖来。” 老者笑了笑，道：“难得听你夸一个人，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李书恒，看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让我们的水果大王都对他赞不绝口。” “等你见了，绝对不会失望的。”夏宏远一脸自信的道。 老者笑而不语，作为省商会的会长，这位名叫康正信所的老人掌握的资源多不胜数。虽然资产上可能比不上一些龙头企业家，但论人脉，谁也不敢小看他。 和夏宏远一样，他也是性子十分执拗的那种人，很少会主动夸赞谁。 夏宏远的眼光，康正信还是很信任的，也对那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有了很大的兴趣。 这事也不着急，反正一个月后就是新进商会代表的首次洽谈会，到时候姬香凝自然会把人带过来的。 与此同时，摔了手机的姬昌明满脸气急败坏，他很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谁。 那副气到浑身发抖，随时一口气喘不匀就得躺倒的架势，让姬川海满面阴沉。 他盯着姬香凝看了半晌，最后一句话没说，直接转身朝会议室外走。 姬香凝搞定了东来商贸，又做了商会代表，自己能把她停职的所有正当理由都不存在了，还留下来只会自取其辱。 见姬川海要走，姬香凝笑了，道：“三叔，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公司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姬川海脚步不停，冷哼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都走了，姬昌明再留下也没意思。 狠狠的瞪着姬香凝，姬昌明道：“你别得意，就算让你做了商会代表，该是我的，早晚还是我的！” “早晚是你的，中午是我的就行。”姬香凝冷笑着道。 30.耳光 这句来自于网络的玩笑话，让姬昌明气的咬牙切齿，最后骂了两句脏话，也出去了。 那名女秘书满脸畏怯的看着姬香凝，她没敢像之前一般嚣张，在公司呆的久了，什么情况是好，什么情况是坏她还是分得清的。 眼下姬香凝的位置坐的更稳，她在嚣张，无异于找死。 “姬总，如果没什么事，我，我也先出去了。”女秘书有些结巴的道。 姬香凝撇撇嘴，一脸厌恶的挥挥手，连跟她对话的兴趣都没有。 会议室里瞬间清静了许多，霍不凡走上前来，笑着道：“恭喜姬总，喜提商业代表。” “就你嘴贫！”姬香凝说归说，脸上的笑容却是抑制不住。 能成为商会的代表之一，绝对是出乎意料的，哪怕做梦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争过姬昌明。 而这一切，都是霍不凡给她带来的好处。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现在的姬香凝可能已经被停职了。 “你真想做总经理助理？”姬香凝忽然问。 “当然，起码工资也比司机高吧。”霍不凡道。 “行，等会我给人事打个电话，把你的职务变更一下。”姬香凝说着，然后伸出手，表情很是认真的道：“不管怎么样，这次还要多谢你了。” “不客气。”霍不凡笑容满面的和她握在一起。 会议室外，姬昌明疾步跟上了姬川海，很是不甘的道：“三叔，你真的就这样走了？” “不走干嘛？留下来让人笑话？”姬川海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不是说打听好了，采购的事情要黄？商会代表也一定是你？怎么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姬昌明哭丧着脸，他也很纳闷，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全世界都对自己充满了恶意。 能感觉的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姬昌明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废物！”姬川海再次骂出声来，道：“连一个旁系的女人都收拾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姬昌明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也不敢反驳，只能苦哈哈的跟在后面，把姬川海送出公司。 直到姬川海坐车离开，姬昌明脸上僵硬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他满面阴沉的骂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抬头看向姬香凝的办公室位置。 “你这个臭女人，给我等着瞧！”姬昌明恶狠狠的道。 作为直系子弟，竟然被一个旁系如此压制，对姬昌明来说，实在太过耻辱。传出去，怕是要被其他人笑话死。 这样的耻辱，他受不了，必须找机会把场子讨回来！ 而对姬香凝来说，今天却是极其美好的一天。 如往常一样，霍不凡在六点左右直接下班，姬香凝则由第二位司机送回家。 当然了，现在他已经荣升总经理助理，不再是司机了。六点下班，也没有人能说他什么。 这个时间糖糖一般都已经放学，被宁雪晴接到工作的服装店里去了。 不过距离宁雪晴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想了想，霍不凡觉得今天好歹是自己“荣升”的日子，理应带着娘俩去享受一顿大餐。左右无事，便直接朝着宁雪晴工作的服装店而去。 服装店距离公司并不是很远，没多久，霍不凡便到了。 然而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一看，却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宁雪晴捂着脸，被一个稍胖的妇女指着鼻子骂，旁边有店员安慰她，也有人拉住那妇女。 糖糖则在柜台附近被一名店员抱住，小丫头看起来十分生气，冲那妇女喊着：“你是坏女人，不准打我妈妈！” “糖糖，别乱说话！”那名抱住糖糖，不让她上前的店员低声呵斥道。 而妇女则指着宁雪晴叫骂个不停：“你个臭婊子，以为长的漂亮就能当狐狸精了？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宁雪晴满脸委屈和愤怒，却只捂着脸没有说话，透过手指缝，可以看到她的脸颊红肿，显然刚被人打了耳光。 也算她运气不好，刚才来了几个客人，其中一名男子见宁雪晴长的漂亮，就夸了她几句。那个稍胖的妇女可能是吃醋了，冲过来骂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宁雪晴好心想劝说两句，谁知那妇女直接一巴掌打过来，然后就骂开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太少见，开店时间长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见着。 店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客人无理取闹，在她们看来，宁雪晴确实受了委屈，但为了店铺的生意着想，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如果跟客人较真，甚至对骂，那么吃亏的绝对是他们。 以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老板非但没帮他们，反而为了跟顾客和解，免受工商方面的责难，扣了全店所有人的工资补偿给客人。 用老板的话来说，顾客就是我的金主，金主骂你们，就听着，谁敢还嘴就直接滚蛋！ 大家出来工作就是为了赚钱的，谁也不希望因为某一个人受了委屈，连累全店人都跟着受罚。 所以，那几个拦着妇女的店员，嘴里也都是在附和对方的话语，没有谁会主动为宁雪晴说几句公道话。 妇女明明没有理，却气势汹汹，话骂的非常难听。有一些刚来店里的客人，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她的话，真以为宁雪晴勾搭了人家老公。 霍不凡也在此刻走进店里，糖糖眼睛尖，看到他立刻高声喊：“爸爸，爸爸！” 有几个人转头看过来，霍不凡却直接无视，他径直走到宁雪晴面前，看着她捂住脸颊的手。 宁雪晴似乎也感到非常难堪，被丈夫见证了自己最无助的时刻，实在有些丢人。 霍不凡伸出手，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看着脸颊上的手指印，眼神不由更冷。 虽然他只是占据了李书恒的身体，从灵魂的角度来说，与宁雪晴并非真正的夫妻。 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霍不凡不会不负责任。 何况在糖糖悄悄送给他半根火腿肠的时候，他就发过誓，一定要让娘俩过上最好的日子。 不管为了表达对李书恒的歉疚，还是为了珍惜这段难得的亲情。 平日里对宁雪晴百般呵护，连家务都舍不得让她再做，现在看到那红肿的脸颊，霍不凡心中的怒火，仿佛火山一样要爆发出来。 他转过身，快步走到那妇女面前，冷声问：“是你打的？” 那妇女被几个店员恭维附和的正膨胀呢，见霍不凡过来质问，哪里会当回事，道：“一个狐狸精，我打了又怎么样，你……” 她话还没说完，霍不凡突然一耳光抽了过来。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任何人能想到，霍不凡会这么果断的动手。 那妇女被一耳光抽的整个人都往旁边歪，五根手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来。 店里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霍不凡，连宁雪晴都呆了。 看到霍不凡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有点丢人，却没想到霍不凡反应竟然如此激烈。 过了几秒钟，那妇女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脸，没有凶神恶煞的扑过来，而是直接坐在地上开始蹬腿，并嚎啕大哭：“打人了！打死人了！” 旁边刚才还劝她的男人此刻也回过神来，冲霍不凡骂道：“你他吗敢动手打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对夫妇。 另一名男子也跟着他跃跃欲试，一副要动手的意思。 霍不凡冷眼扫去，道：“你们两个敢动手，我让你们躺病床上半年。” 他的语调并不算高，但话语中的霸气，却有些震撼人心。 曾经的霍家大少爷，真正人上人的高位气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31.气势必须有 在旁人眼中，这个突然动手打人的男子，就像一座高山般，带给人巨大的压迫力。 那两个男人都被震住，下意识止住了步子，不敢真的动手。因为本能告诉他们，眼前这个人很不好惹。 震慑住了这两人，霍不凡又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直蹬腿的妇女，他眼神中带着十足的藐视，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也就是对方是个女人，否则的话，现在绝对不仅仅是一巴掌的事情。 “既然喜欢打人，就要有被反击的觉悟。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向她道歉。” 霍不凡的语气平静，可气势却一路飙升。 如果说他刚进店的时候，就像个无关的路人，那么现在这幅君临天下的架势，却仿佛一尊掌控天下的帝王。 所有在他面前的人，都感受到了这种上位者的气息，不少刚进店的客人都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到底是哪一家的大人物，无论眼神还是气势，都太吓人了。 唯一没有太受影响的，反倒是距离霍不凡最近的那几个店员。 刚才霍不凡动手的速度太快，她们来不及反应，这会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忽然冲霍不凡嚷嚷出声：“你怎么打人啊！” “宁雪晴，赶紧把你老公拉走，跑我们店里打人也太不像话了吧！”另一名店员道。 宁雪晴也回过神来，她连忙走到霍不凡身边，还不等说话，就感觉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环住。 牢牢将宁雪晴拥在怀中，霍不凡环视着那几个店员，发出了斩钉截铁的声音：“她是我的妻子，别说你们这些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动她一根手指头！” 声音在店内回荡，本就稍显安静的店铺内，此刻似乎只余轻微的呼吸声。 来这个店铺的客人中，女性居多。 她们中有一部分望着宁雪晴，不由自主露出了羡慕和嫉妒的表情。 女人是很缺乏安全感的，与其说有人拜金，有人外貌协会，倒不如说她们更喜欢通过这些择偶需求来满足自己的安全感。 霍不凡的行为，让她们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那个被拥在怀中的女人，成了几乎所有女性羡慕的对象。 也有一些则用欣赏，乃至近乎崇拜的眼神盯着霍不凡，两只眼睛都快要冒星星了。 霍不凡刚开始抽那妇女耳光的时候，还有人觉得他打女人太没品。 可是现在，没有哪个女人还会这样想。 她们多么希望自己此刻能成为那个女人，能够被这样一个霸气的男人保护。 一言不合，直接开抽，实在太爷们了！ 虽然不少女性都潜意识对霍不凡升起了好感，但店里可不只有女人。 霍不凡如此出风头，让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有了异样感触，这让男人们极其不爽。 哪怕是纯粹的野兽，大多数时候争斗也是为了争夺领地或者配偶权。 人类虽不是野兽，可在某些方面，都有着一样的“传统”。 他们本能的讨厌霍不凡，一个大男人，说这么煽情的话干啥，就显得你能耐是吧？ 有本事别打女人，找几个纯爷们干一架啊！ 众人围观之下，让宁雪晴很不自在。虽然被霍不凡拥在怀中的感觉很踏实，刚才耳朵里听到的那番话语，也让她心潮澎湃，但不管怎么样，霍不凡确实打人了。 宁雪晴从没见过丈夫如此凶猛，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最令人失望的一次，是李书恒和她在广场散步遇到几个流氓。 那几人见宁雪晴长的漂亮，就调戏了几句，李书恒刚看过去，就被流氓骂了。 结果他脖子一缩，不敢吭声，拉着宁雪晴匆匆离开。 那几个流氓所说的话，宁雪晴到现在还记得。 “找这么一个窝囊废，也太没意思了，美女，早点分手吧！” 从结婚到现在，宁雪晴没有指望过被李书恒保护，她只期望丈夫能够老老实实上班，赚点钱补贴家用，仅此而已。 然而，李书恒的表现越来越差，有不少次宁雪晴都想过离婚。只不过从小培养的传统观念，加上性格上的问题，让她没有把这件事真的实现。 刚才霍不凡进店的时候，宁雪晴也没想过让他帮自己讨个公道什么的，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丈夫会突然变得好似钢铁侠一般。 霸气十足的话语和动作，让宁雪晴仿佛做梦一样。 这个男人，真是她那个窝窝囊囊，遇到事情只当缩头乌龟的丈夫吗？ 不…… 他是自己的丈夫，只不过不再那么窝囊了。 仰望着身边男人的脸，宁雪晴心中百感交集，多年的期望，终于梦想成真。 这时候，一名女店员对宁雪晴道：“你老公也太不像话了啊，怎么能来店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呢？还不赶紧让他给人家道歉！” 霍不凡看了那名女店员一眼，道：“我相信我老婆不是个喜欢找人麻烦的性格，谁先找麻烦，谁先动的手，你们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同伴受了委屈，你们却选择帮蛮不讲理的陌生人？” “因为她是顾客，顾客是上帝！”另一名女店员辩解道。 霍不凡冷笑出声：“上帝？很可惜，我只看到几个不讲理的凡夫俗子，没有看到上帝在哪。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存在谁比谁低一等。你们甘愿低三下四去卖东西，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我老婆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这时候，一名年纪稍大的女子走过来，她看了眼霍不凡，然后又看向宁雪晴，沉声道：“雪晴，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道歉还是怎么样。如果这事闹大，到时候老板来了，你可没好果子吃！” 宁雪晴脸上也露出了犹豫的神情，这家店她已经工作了好几年，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被辞退，实在非她所愿。 可是，让她对一个蛮不讲理的人道歉，也很让人感到憋屈。 就在宁雪晴犹豫的时候，霍不凡直接开口道：“不用等老板来，我现在就可以帮她做出决定，即刻辞职。” 宁雪晴一怔，辞职？ 那名年纪稍大的女子，正是服装店的店长。 听到霍不凡这样说话，她心里更是来气，忍不住嘲讽道：“辞职？你以为你是谁？店里谁不知道雪晴天天起早贪黑的，这么一个大美女，却连好点的化妆品都不舍得用，还不是因为找了你这么个窝囊又败家的男人。现在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蒜？” 家里的事情一直让宁雪晴心里憋的慌，找不到人诉说，只能跟同事们聊。 她确实说过李书恒不少坏话，当然了，也是实话。 店里的人都为她感到惋惜，不少人甚至劝她直接离婚。 就凭她这姿色，随便找个什么样的不比李书恒强？ 霍不凡刚才的行为，确实让不少人欣赏，但对这些店员来说，却无异于是在作秀。 明明没什么本事，却要站出来强出头。 不问妻子的意见，自作主张要她辞职，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女店长没有说话，只看向宁雪晴，她的意思很明确。 是走是留，你说了算。 宁雪晴更加犹豫，这家服装店的店员们平时相处的都很不错，知道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都很体贴的允许她提前下班去接糖糖放学。平时偶尔请个假什么的，也没有扣过工资。 虽说在今天这件事情上，她们胳膊肘往外拐，却也是为了生活所迫。 倘若不是为了钱，又有几个人愿意放下尊严，明知是对方不讲理，还要对人家卑躬屈膝呢？ 32.心意 考虑一番后，宁雪晴抬头看着霍不凡，低声道：“你先出去，我和她们说。” 霍不凡看了她一会，在她脸上看到了坚持的意思，便点点头道：“好。” 随后，他又冲糖糖招招手，糖糖奋力挣开身边的店员，快步跑到他跟前抱住大腿。 小丫头又急又气，指着那个还坐在地上的妇女：“爸爸，是她先打妈妈的！她是坏蛋！” 霍不凡把她抱起来，回答道：“爸爸知道，我已经替妈妈教训过她了，现在我们出去等妈妈好吗？” 糖糖看了眼宁雪晴，又看看那个妇女，满脸担忧的问：“那妈妈再被她打怎么办？” 霍不凡瞥了那名妇女一眼，冷冷的道：“有我在，没有人敢打她。” 就算现在已经不是霍家大少爷的身份，但对霍不凡来说，眼前这些人，并不足以成为他的威胁。谁要敢继续对宁雪晴动粗，霍不凡保证会让那个人后悔一辈子！ 得了霍不凡的允诺，糖糖这才答应出去。 只是当霍不凡准备走的时候，却被那妇女的两个男性同伴拦住：“你不能走！打了人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报警！” 其中一人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宁雪晴心里着急，正要上前劝两句，却见霍不凡镇定自若的道：“我也很希望你报警，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9条规定，对于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或者损毁他人财物等违反治安管理行为，情节较轻的，公安机关可以调解处理。也可以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3条1款的规定，进行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并处200元以上，500元以下的罚款的治安处罚。” 霍不凡话语声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对自己的手劲很有自信，最多让她脸肿两天，撑破天轻微伤，构不成刑事犯罪。不过她打了我老婆，所以到时候我会和她一起进拘留所。另外，她对我老婆的人格侮辱，我们还将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侮辱罪，对她提起法律诉讼。按照刑法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我想，刚才她打骂的那些画面，店里的监控录像都还保存着，希望你们提前预留空闲时间做好接法院传票的准备。” 店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满脸吃惊的看着霍不凡。 地上的那个妇女也不哭了，她现在慌的不行，什么玩意就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骂人两句就要坐牢？ “你，你少唬我！哪有打人的不坐牢，骂人的坐牢的！”拿着手机的男人强装镇定道。 霍不凡冷笑一声，道：“没有文化就别学人强出头，觉得我在唬你，你可以回去翻翻民法和刑法，或者直接报警，让专业人士给你解释。” 霍不凡的架势实在太唬人了，没有人敢断言他随口说出的这些条款是假的。 旁边那男子悄悄拉了下同伴，低声道：“要不……算了吧。” 他也被吓到了，平时打人骂人，顶多也就是派出所调解一下，怎么突然就搞成有期徒刑了？ 就是来买个衣服而已，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拿着手机的男人犹豫着看向自己的老婆，而坐在地上的妇女现在也不吭声了，只是发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栗的身体，都反应出她现在的紧张情绪。 “不报警了？不报警就让开！”霍不凡冷声道。 那两个男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霍不凡抱着糖糖，迈步向店外走去。 一路所遇到的人，都主动避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其中不乏带着崇拜色彩的。 随口就是法律条文，不说真假，光是那份谈吐，那份气势，就令人欣赏不已。 就这样，霍不凡带着糖糖安然无恙的走到了店铺外。 太阳已经落山，霓虹灯照亮了这座城市，小丫头糖糖抱着霍不凡的脖子，忽然趴在他耳朵边轻轻的道：“爸爸，你刚才好帅呀！” 霍不凡笑了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爸爸一直都这么帅。” 而店里，回过神来的宁雪晴，把带着吃惊神采的目光从霍不凡那边收了回来。 她现在心里很是有些兴奋，霍不凡刚才的表现太出彩了，那一句句话语，真是唬人的要命。就连宁雪晴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偷学过法律知识。 至于其他几个店员，也都心里嘀咕，这家伙真是宁雪晴常说的那个窝囊废老公？ 怎么感觉很牛逼的样子…… 霍不凡不知道宁雪晴在里面和店长，店员们谈什么，只知道没多大会，那名妇女便和同伴从店里出来了。 他们看着站在店铺门口的霍不凡，都很不爽的哼了一声，却没敢说什么狠话，就这样匆匆离开。 毕竟霍不凡说的没错，妇女被打了，可她同样也打了别人。霍不凡是什么下场，她也一样，而且可能更惨！ 一句三年有期徒刑，吓的他们连报警都不敢了，趁着店员又说了几句好听话，便借坡下驴赶紧走人。 这些跳梁小丑一般的角色，霍不凡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的关注点，始终放在店铺内。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宁雪晴和那名女店长，还有一个女店员共同从店里走出来。 无论店长还是店员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看到霍不凡，她们就更不高兴了。 “你确定要听他的辞职？这事我可以再跟老板说说，未必会扣大家的钱。”店长再次劝说道。 宁雪晴主意已定，她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每天提前下班接糖糖放学，老板已经说过很多次，都是你们帮我扛了下来。麻烦大家这么久，我也很不好意思。这次算我运气不好，也算给了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再麻烦你们。” “可是……” 女店长还想说些什么，宁雪晴打断了她的话，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相信，他也是一样。所以，谢谢你们了。” 见她心意已决，女店长也没有再多劝，只叹气道：“你啊……” 她说着，忽然转而看向霍不凡，沉声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雪琪为了你，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多少。她今天因为你的一句话辞职了，我希望她不会后悔！我对你没有任何希望，只想警告你，如果你对雪晴再像以前那样，我一定会拼命劝她离开你，然后给她找个比你好一百万倍的老公！” 最开始的时候，霍不凡对这家服装店的店员们印象是很不好的，因为她们没有在宁雪晴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她。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表情阴沉的女店长，霍不凡忽然明白，也许自己想错了。 她们不是不想帮，而是帮的方式有所不同。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如果为了宁雪晴去和顾客争吵，甚至发生打斗，这件事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到时候服装店都可能被封掉，她们会失去工作。 那样的话，还是帮忙吗？ 何况女店长现在的表情和话语，都充分证明她们对宁雪晴其实是很在乎的，否则的话，不会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还专门来警告他。 看着那名女店长，霍不凡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会对她们娘俩好，超过全世界任何人。” “吹的比谁都认真！”那名女店员评价道。 女店长倒是没说什么，只拉着宁雪晴的手，又叮嘱了几句，例如万一日子不好过，服装店随时还会接纳她之类的话。 33.想回家 情深意重之后，宁雪晴才与她们两个依依不舍的分别。 看到宁雪晴走，店铺里的其他店员也都匆匆跑出来冲她挥手。 众人凝望着一家三口的离去，过了许久，不知是谁问道：“你们觉得，她会幸福吗？” “会个屁！纯粹脑子进水了！”女店长呸了一口，显然对霍不凡非常的不认可。 不光是她，其他人也是一样，都觉得宁雪晴这次辞职，实在是太鲁莽了。 那样的丈夫，你怎么敢相信他？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下次见到宁雪晴的时候，这个店里最漂亮的女人，一定会变得更加憔悴，更加痛苦。 此时的一家三口，正沿着马路前行。 宁雪晴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工作那么久的服装店，说辞就辞了，多少让她有点忐忑，更多的还是内疚。 总觉得就这样离开，对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有点不太地道。 霍不凡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略微犹豫后，他问：“是不是觉得直接让你辞职，是不尊重你？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她们……”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宁雪晴摇摇头，她看向霍不凡，微微叹气道：“其实她们没你想的那么坏，每天都主动让我提前下班去接糖糖，这么久了，从没有人提过意见。偶尔老板来发现我早退，她们也总是帮我打掩护。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其实她们处理的没有错。我们是来帮老板赚钱的，不能因为个人的委屈，影响其他人的利益。” 霍不凡点点头，他早就看出，宁雪晴和这些店员的感情深厚。 “之前确实是我想差了，不过让你辞职并非完全因为她们的处理方式。哪怕在大局上她们没有错，但我不希望你为了大局委曲求全。”霍不凡盯着宁雪晴的眼睛，很是认真的道：“相信我，我有能力让你们娘俩不用为了生活去受委屈！”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眼神同样如此，宁雪晴看着他，过了许久，脸上逐渐多了笑容。 “嗯，我相信你。”她回答道。 “我也相信爸爸！”糖糖搂着霍不凡的脖子大声道。 霍不凡笑哈哈的把她抱紧，道：“为了感谢你们的信任，今天我们一家三口去吃大餐怎么样？” “不回家吃吗？”宁雪晴问。 “今天不在家吃了，我刚刚升职加薪，应该庆祝一下。”霍不凡笑着道。 “升职了？”宁雪晴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反而一脸的意外。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应该没有那个能力升职才对，也许这是姬香凝看在她的份上，给的特殊照顾吧。 对家庭来说，这是好事，但姬香凝已经帮了很多次，宁雪晴实在不想再欠她人情。 霍不凡看出她的想法，道：“别多想，升职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帮她解决了两个大麻烦。否则的话，姬香凝很可能已经被罢免了。” “啊？怎么会？”宁雪晴惊愕的问。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一边吃我一边和你说。不然的话，糖糖的肚子都要饿扁了。”霍不凡道。 糖糖很是配合的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着小脸道：“已经扁了……” 霍不凡和宁雪晴都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真是太可爱了。 随后，霍不凡找了个档次还算不错的海鲜店，一家三口饱餐一顿。 其实按他的想法，这顿饭应该找个最高档次的店才行，但宁雪晴因为长期经济条件不佳，哪怕知道霍不凡现在升职加薪，前几天又因为帮了宁玉林得到几万块的奖励，也不想太过奢侈。 海鲜嘛，在哪吃都是一个样，干嘛非去那种特别贵的地方。 霍不凡以前做大少爷的时候，海鲜吃的已经腻了，倒是无所谓在哪吃，所以也就没有强求。 倒是小丫头糖糖看到帝王蟹，波士顿龙虾时，那种惊讶和兴奋的表情，让他颇为难受。 看到他异样的表情，宁雪晴随口问道：“你怎么了？” 霍不凡掰了一根帝王蟹的腿，用餐厅提供的剪刀剪开，把比拇指还要粗的蟹腿肉递给糖糖，并温柔的帮她擦去嘴角的汁水。 望着小丫头不亦乐乎的吃着蟹肉，霍不凡又给宁雪晴掰了一根蟹腿，然后才道：“我就觉得，你们应该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因为这样一只蟹就如此高兴，这让我很内疚。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没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娘俩再受任何委屈了。” 接过还有点微烫的蟹肉，看着语气轻柔，却满面愧疚的霍不凡，宁雪晴沉默了几秒。 而后，她突然道：“马上中秋了。” “是啊。”霍不凡点点头。 “我想买点月饼，回头和你一起给爸妈送去。”宁雪晴接着道。 霍不凡一怔，在这几年里，因为李书恒的表现不佳，两人已经好几年没去看望过岳父岳母了。准确的说，是宁雪晴的父母不接受他们的到来。 宁雪晴自己也觉得找了这么个丈夫，实在有些愧对父母的培养和期望，也没有脸面回去。 多年来，每每到了中秋，元旦，春节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伤心，却从来没有和李书恒说过。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思念家人，李书恒也不会在乎。 他只想着自己的面子受损，不回去正好。 今天是宁雪晴这几年里，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霍不凡一起回家。 严格来说，霍不凡的表现虽然不错，但是还没有在岳父岳母面前展现过。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还会招来两位老人的嫌弃。 但宁雪晴就是突然很想和他一起回娘家，她希望爸妈能够看到，自己的丈夫已经改正了过去的错误。 他正在积极进步，还取得了一些小成绩。 可能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太凄惨，导致宁雪晴更希望能够得到认可，能够改善现在的关系。 有些紧张的望着霍不凡，宁雪晴很怕从他口中听到“不想去”之类的话。 霍不凡知道过去的事情，其实他也一直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机会缓和一下更深层次的家庭关系。现在宁雪晴主动提及，正符合他的想法。 至于岳父岳母到时候什么态度，会不会给他难堪，这些都不是霍不凡需要考虑的。 再多的难堪，那也是李书恒留下的后患，迟早要解决，也必须解决。 既然如此，何必拖延时间。 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一家牌子，月饼味道相当不错，回家后就从网上订购。月饼一到，咱们就回家。” 看着霍不凡脸上的笑容，再听他那不似开玩笑的语气，宁雪晴眼眶微红。 她实在太过于感性，或者说比较单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霍不凡很及时的递上了纸巾，低声道：“孩子还在这呢，你可得给她做个好榜样。” 宁雪晴的性格是从小养成，霍不凡没有想过改变她。但是，他并不希望糖糖以后也这么容易情绪化。 哪怕是个女孩，最好也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情绪化越严重，就越容易被人击溃。 宁雪晴接过纸巾，撇着嘴擦了下眼角，道：“你嫌弃我？” 难得的撒娇语气，让霍不凡哑然失笑，道：“我哪里嫌弃了，就随口一说而已，要不然你先哭会，我给你剥蟹腿。” “你才哭会呢！”宁雪晴娇嗔一声，情绪明显好转，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微微有些担忧的道：“可是爸妈他们之前对你……” 34.父母的反应 “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会怪他们的。其实换成我，如果知道闺女找了这么个男人，可能也恨不得打断她的腿。”霍不凡笑着道：“所以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好好表现，争取改变在他们心目中坏印象的。” 这时候，一直专心致志吃蟹肉的糖糖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霍不凡，问：“爸爸，你干嘛要打我呀？” 霍不凡哈哈大笑，揉着她的小脑袋，一脸宠溺的道：“爸爸可不舍得打你，你听错了。” “好吧。”糖糖摇头晃脑一阵子，又继续对付起眼前的蟹腿了。 看着无比融洽的父女俩，宁雪晴心中更加安宁，那丝担忧，很快就逝去了。 吃完了饭，宁雪晴回家的路上特意给宁玉林打了电话，告诉他过几天可能会和霍不凡一起回家看望老人。 这个消息让宁玉林很是高兴，霍不凡来不来他并不是很在意，但亲姐姐能回娘家，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别看爸妈总是在外人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宁雪晴诸多抱怨，实际上私底下老两口都想她想的很。 但是长辈嘛，总要在乎点面子，哪里会在晚辈面前把内心的真实情绪表现出来。 宁玉林是他们的儿子，朝夕相处，就算两人不说，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好啊，那回头你们来的时候说一声，我去接你们！”宁玉林高兴的道。 “不用，到时候我们自己打个车就行了，可能是周日，周六糖糖还得上英语补习班。”宁雪晴道。 “行，哪天都行！”宁玉林笑哈哈的道。 挂断电话后，宁雪晴转头对霍不凡道：“玉林挺高兴的，看来最近你给他的印象不错，以前知道你要回去，他总是一副吃苍蝇的样子。” “你这话可是同时得罪两个人啊，到时候我得跟玉林算算账。”霍不凡故作不满的道。 宁雪晴轻笑一声，没有辩解，她知道，丈夫并没有真的生气，这只是夫妻间的玩笑话。 糖糖得知要去见外公外婆，也是非常的高兴。 之前她总是被宁玉林单独带回去过两天周末，对这丫头来说，一个人去外公家没什么意思，还是要和爸爸妈妈一起才开心。 此时，宁玉林从二楼跑下去，对正在给客人称水果的妇女道：“妈，姐说过几天要回来看你和爸呢。” “您拿好，慢走。”妇女把称好的水果递给客人，收了钱之后瞥他一眼，道：“她自己回来的？” “不是，带姐夫一块回来。”宁玉林回答道。 “那不是你姐夫！”一只大脚踢在了宁玉林的屁股上，紧接着，宁国祥冷着脸道：“给你姐打电话，让她别回来了！” 宁玉林知道老父亲是抹不开面子，明明很希望宁雪晴回来，却总是嘴硬。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道：“其实李书恒那小子最近改了不少，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做生意很有天份的，前几天还帮我们厂卖出去一个大单，连黄总都夸他呢。而且我这几天去姐那的时候，看他对我姐也挺不错的，好像不是以前那个熊样了。” “少在这蒙我，李书恒是个什么鸟样，我没见过？”宁国祥脸色阴沉的道：“你姐如果想回来，就自己带着糖糖回来，家里不缺她吃的穿的。但如果是和李书恒那个王八羔子一起，就别回来了！我丢不起这人！” “爸，我说的是真的，李书恒真变了不少，等你们见了他就知道了！”宁玉林坚持道。 “你欠收拾是不是？”宁国祥一把将他拨开，道：“滚一边去，懒得听你废话！” 在宁国祥心中，儿子所说的话，只是为了让宁雪晴能回来找的借口。 就李书恒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变化？ 从一个无可救药的废物，变成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 有区别吗？ 这样的女婿登门，他的脸面往哪放？让邻居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笑话死。 当初把李书恒送的礼物扔出门去的时候，宁国祥可是把话说的很死，有他在一天，李书恒就别想再进宁家的门！ 所以不管心里有多想念闺女，宁国祥嘴上都绝对不会愿意见李书恒的。 宁玉林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才能知道真假。 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宁玉林随手拿起旁边货架上的桔子剥开，一边往嘴里填一边道：“姐说可能周末回来，周六糖糖还得上英语补习班呢，到时候我提前找人买点海鲜什么的，呸，这什么桔子啊，怎么这么酸！妈，你从哪进的货啊？” 把嘴里的桔子吐出来，宁玉林酸的牙都快掉了。 “买个屁的海鲜，吃个桔子还这那的，滚蛋！”宁国祥直接给宁玉林一巴掌。 “本来就很酸啊，不信你尝尝！”宁玉林满脸委屈的道。 “是从外地进的一批货，这次可真是栽了！”一旁的邓俊梅耷拉着脸道。 “啊？你们不一直从杨叔那进货吗？怎么改了？”宁玉林问。 “别提了，咱们本地的果园种植区塌陷，所有收成全毁了，老杨都急的脑溢血进医院了。现在不是我们一家进不着货，全城的的水果店现在要么从外地进货，要么去那几个破园子里买。”邓俊梅叹气道。 他们经营的水果店规模不大，店铺面积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十个平方。 之前供货的老杨自家开果园，味道相当不错，价格也很稳定，广受好评。 现在本地最好的果园倒了，像那些大型水果店还好，供货渠道多。可是像邓俊梅这样的小水果店，如果也从外地进货，成本就太高了，只能选那些品质不怎么样的就近果园。 那些本来都被挤压的快没生存空间的果园，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 不仅价格抬高，还不让你挑。 好的坏的，整筐直接拉给你，好不好吃全看运气。 邓俊梅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拉回来一批桔子都酸的要命，也就油桃还凑合，但个头太小了，和以前比品质差了几个档次。 然而进货价却比以前只高不低，如果降价卖，赚不了钱不说，还可能亏本。维持原价吧，人家客人又不乐意。 卖还是不卖，都让人头疼。 宁国祥和邓俊梅这两天正为店里的事情愁着呢，如今听说李书恒也要来，自然心情更不好了。 这方面的事情，宁玉林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做的是热水器，跟水果不搭边，想帮忙都没办法。 “行了，这事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一边去，看你吐的这一地，真恶心！”邓俊梅不耐烦的道。 宁玉林知道老妈心情不畅，也不好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宁玉林起床看到了淘宝后台发来的提醒消息，旗舰店的注册已经通过，随时可以开业。 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宁玉林二话不说，穿了衣服出门，直奔霍不凡那去。 到那的时候，刚好碰到送完糖糖上学回来的宁雪晴。 “你怎么在这？”宁雪晴把电动车停在旁边问。 “来找李书恒啊，我们的旗舰店申请通过了，黄总让我找他抓紧搞定招聘的事情！”宁玉林有些疑惑的看着宁雪晴，问：“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辞职了。”宁雪晴拿出钥匙开门道。 “辞职了？”宁玉林并没有表现出太意外的样子，点点头，道：“辞职也好，你就跟着李书恒干淘宝店也不错，一天好几千的利润，不比看人脸色强？” 35.死局 “你倒挺相信他的。”宁雪晴道。 “没办法，事实胜于雄辩，我倒想揍他两拳呢，可惜现在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宁玉林一脸遗憾的道。 “就你嘴贫，你可别胡来啊，糖糖现在跟他腻歪着呢。要是知道你打了她爸，起码几个月不理你！”宁雪晴一脸严肃的叮嘱道。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宁玉林讪笑道：“我现在可全靠他开店呢，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揍他。真想揍，早几年就动手了。对了，你回家的事，我跟爸妈说了。” 宁雪晴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恢复如常，问：“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老样子呗，反正你让李书恒回去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就行。”宁玉林道。 宁雪晴没有吭声，这事她早就和霍不凡商量好了，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好的坏的，两人都要共同去面对。 另一边，霍不凡今天算第一天上任。 按照公司的规定，总经理助理，是有资格拥有独立办公室的。 霍不凡去人事报到后，人事部却只派了一个普通职员，带他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一角，摆了桌子，电脑，几个文件夹。 “现在新办公室还在装修中，就委屈李助理先在这办公了。等那边办公室装修好了，我再帮您把东西搬过去。”那员工一脸笑眯眯的，说话也很客气，让人完全挑不出刺来。 但霍不凡知道，自己已经被针对了。 这么大的公司，能连个办公室都挤不出来？ 好歹也是总经理助理，按级别来说，不比任何部门的总监差半分，却要在会议室办公，这不是笑话吗！ 如果姬家分公司穷困潦倒到这种程度，早就该解散了。 霍不凡知道，这事一定和姬昌明有关，他也不多讲，坦然接受了现状。 “对了，这里是财务部上报的去年应收款汇总，姬副总说他身体有恙，最近可能没办法正常上班，所以就让人搬来这了。”那员工又道。 “知道了。”霍不凡应声坐下，打开桌子上的文件袋翻开起来。 见他看的认真，那员工也没多说什么，只无意识的撇撇嘴，然后走出会议室。 在公司的很多员工看来，霍不凡是没资格做总经理助理的，他以前连当个司机都不称职！ 在姬昌明的宣传下，很多人都知道霍不凡是姬香凝大学同学的老公，这场升职根本就是假公济私。 如果他不是姬香凝同学的丈夫，哪有资格升职！凭什么升职！ 这个世界上眼高手低的人很多，喜欢用嫉妒和贬低来抬高自己的也很多。 他们无法理解霍不凡升职的缘由，便把这一切归结于姬香凝结党营私，私底下不知多少人对霍不凡指指点点，甚至骂骂咧咧。 一个屁点水平和经验都没有的司机，都能升职做总经理助理，这样的公司也真是够了！ 这些背后的议论，霍不凡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但他没有往心里去。 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不是他能管的，也不需要去管。 眼下他正对着桌子上的文件仔细翻阅着，看了一会，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 根据文件上的账目来看，去年的应收款最少有百分之六十没有收回来。 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这百分之六十的应收款，都属于很大的数字。 霍不凡没有耽搁，立刻拿着文件去了姬香凝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姬香凝抬头看见是他，又低下头继续对着电脑打字，同时问：“人事部那边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霍不凡说着把文件递过去，道：“这是财务部转交的去年应收款汇总，我看了下，有大概百分之六十的应收款没有收回来。” “这是姬昌明负责的事情，财务部给你干什么？”姬香凝抬起头不解的问。 霍不凡微微一怔，问：“人事部那边说姬昌明身体抱恙，可能最近没办法正常上班，你不知道？” 姬香凝听的脸色难看起来，姬昌明根本没和她打过招呼，她又哪里会知道。 但姬昌明要做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 公司所有和钱有关的事情，都归姬昌明管，尤其是每年的应收款，姬香凝作为总经理，一毛钱都没见过。只有年底财务总结报告的签字，她才有机会动笔。 公司每年的财务汇总，都有大概六成左右的应收款是拿不出来的，按姬昌明的说法，那都是老客户，大客户，拖个半年才付钱，你能有什么办法？ 姬香凝不是傻子，她早就知道这是姬昌明的计策。 这家伙故意留了六成的账款不收，只要姬香凝敢压制他，他就敢让这笔钱变成烂账，死账！ 类似的事情，在姬家其它分公司屡见不鲜，这也是旁系难以做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么大一笔应收款成了死账，直系很容易找人背锅。 现在姬昌明借口身体有恙，让财务部把账目交给了霍不凡，目的十分的清晰。 你姬香凝不是牛逼吗，不是搞定了东来商贸，又做了商会代表吗。 行啊，这六成的应收款，你自己去要吧。 能要回来是你的本事，要不回来……那你就等着被罢免！ 毫无疑问，这是姬昌明在气急败坏时用的阴招。 听了姬香凝的解释，霍不凡问：“这笔帐很难收？” “不是难收，而是根本不可能收的回来。”姬香凝脸色铁青的道：“这六成应收款，基本上都是直系把持的老客户，对这种伎俩也都很清楚。没有姬家直系发话，我就算带着法官去，他们也绝对不会给钱的。” 霍不凡沉默不语，姬家内斗的激烈程度，确实超出常人预料，连这么阴险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但不得不说，姬昌明这次用的手段，确实让人头疼。 “不行，我要去找姬昌明，明明该他负责的事情，凭什么说推给我就推给我！”姬香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立刻就要往外走。 霍不凡连忙拉住她，道：“你现在去找他也没用，他既然想整你，什么理由找不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解决？怎么解决？那些客户根本就是姬家直系的走狗，姬昌明一句话，让他们咬谁就咬谁，我能有什么办法！”姬香凝怒声道。 也不怪她生气，之前就有不少旁系子弟，因为这种事情被逼的走投无路。 甚至有直系把事情做绝，应收款一个子都不要了，把所有的损失都扣在了旁系头上，让你个人进行补偿。 能补算你牛逼，补不了，那就去坐牢。 姬昌明是否会干的这么绝，谁也不好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搞不定，姬香凝的总经理职务还是难以坐稳。 霍不凡本就打算借姬家出头，他们内斗的越厉害，越是自己发挥的时候。 所以，拦住姬香凝后，霍不凡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解决。” “你？”姬香凝本能的想嘲讽两句，连我这个总经理都搞不定，你算老几？ 可想想之前无论东来商贸，还是商会代表，她都以为穷途末路了。结果正是霍不凡天神下凡，挺身而出，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个男人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任何让自己头疼到极点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就可以迎刃而解。 如今这件事对姬香凝来说，是一个绝对的死局，可对霍不凡呢？ 他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破局而出？ 36.一个笑话 姬香凝无法肯定，她盯着霍不凡的眼睛看，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散发的自信和坚定。 过了许久，姬香凝开口道：“你想怎么解决？” “现在有一个大致的思路，但还需要查查资料才行。这样，我先把账目拿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回头有完整计划了再跟你说。”霍不凡道。 姬香凝自己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点头道：“好，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我等你消息。” 霍不凡嗯了声，拿起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门口一名男性员工站在那，看到霍不凡出来，笑呵呵的道：“李助理，辛苦了。” 霍不凡记得他是公司营销部的人，便随意回应一声离开了这里。 那人冲霍不凡的背影呸了一口，嘀咕道：“吃女人软饭的废物！” 随后，他掏出手机，走到楼梯间打出去，接通后，低声道：“姬总，总经理应该挺不高兴的，我听见她在办公室里骂人了。对，那个姓李的瘪犊子把文件拿给她看了。” 电话另一端自然就是姬昌明，这位副总此刻正在酒店享受美女秘书的按摩，听到手下人的汇报，他哈哈大笑，道：“让她骂！她越骂，我就越高兴！臭表子，敢跟老子做对，我倒要看看这么大一笔钱收不回来，到时候她还有什么本事跟我斗！” 挂断电话后，姬昌明洋洋得意的抱住女秘书，狠狠亲了她一口，然后道：“看见没有，只有跟老子混才有活路，敢跟老子做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女秘书一脸谄媚的笑容，各种恭维和吹捧，夸的姬昌明飘飘然。 商会代表被姬香凝抢了，这事让他在姬家直系成了笑柄。 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被旁系抢走代表名额的直系子弟，可以说，这是耻辱！ 连一个旁系的女人都斗不过，你姬昌明也算厉害了。 长辈的训斥，同辈的嘲笑，都让姬昌明无法忍受，所以他干脆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不再给姬香凝任何反击的机会。 相信用不了多久，姬香凝就会因为大笔应收款成了烂账被罢免，自己也能一雪前耻！ 否则的话，两个月后的家族聚会，自己就真成个笑话了。 这一天里，霍不凡都呆在会议室里查资料。 每一个出现在应收款里的名字，都被他查了个底朝天。 当然了，有一部分人也不用查，都是霍不凡之前在霍家做生意的时候曾经遇到过的对手或者朋友，也算很了解。 随着查询的资料积累越来越多，一个完整的破局计划，也逐渐在他脑海中形成。 而这一天里，公司开了两次会，一次是营销部的，一次是人事部的。 所有进入会议室，看到霍不凡窝在角落上网查资料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么憋屈的总经理助理，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没有人会对霍不凡表示太多的尊重，在他们看来，连姬香凝都很难坐稳，更何况这个走后门，徇私舞弊提上来的所谓总经理助理？ 只有极少数几人，跟霍不凡打了声招呼，还被同事嘲笑了一顿。 一个屁点水平都没有，明显要当炮灰的家伙，你还真把他当回事？ 跟这样的人打招呼，还不如跟路边卖菜的老大爷多聊两句呢。 营销部的副总监更是在开会的时候先拍了拍桌子，喊道：“大家说话的时候都小声点啊，我们的总经理助理可是在这忙工作呢，千万别打扰到他！”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大家都听的出来，副总监这是在讽刺。 无论别人说什么，霍不凡都没有回应过，甚至连头都没抬过。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这些目光短浅的人交流，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忙忙工作。 霍不凡有个很好的习惯，准确的说，是他个人的原则，那就是绝对不把工作带回家。 如果要工作，那就在公司加班，既然选择回家，就不要再去想工作。 把工作和生活分开，这是霍不凡的个人原则。 当然了，像做淘宝店那样的兼职，不在此列。 一直到了下午六点，姬香凝给霍不凡打了个电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资料，详细的计划得过两天。”霍不凡回答说。 姬香凝也知道这样的死局破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两天时间她还算能等的起，便道：“行，我现在要走，你要下班还是加班？” 霍不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然后道：“下班吧，一时半会查不完，剩下的明天再做。” “那我去车库等你。”姬香凝道。 霍不凡也不耽搁，把电脑上的资料保存下来，然后又上传到云盘备份，这才关机。 结果刚出会议室，就看到正往这边走的姬香凝。 姬香凝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见霍不凡从里面出来，便问：“你在这干嘛？” “查资料啊。”霍不凡回答说。 姬香凝愣了下，她探头往会议室里看了眼，当看到角落里的桌子，电脑之类的办公物品后，立刻反应过来：“人事部没有给你安排办公室？这群家伙也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说着，姬香凝转头就要走，霍不凡连忙把她拉住，道：“在哪办公不一样，这里空间比你的办公室还大呢，没什么不好。而且你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对姬昌明可以脾气坏一点，对其他人还是要以拉拢为主。” “可是他们也太没下线了，你好歹也是我的助理，竟然把你安排在会议室里办公！”姬香凝气的肺都要炸了。 现在整个公司可能都知道了，她姬香凝的助理只配在公共会议室里办公。 人事部这样的安排，与其说是针对霍不凡，倒不如说是在侮辱她！ “你应该清楚，人事部没有胆子这样做，都是姬昌明搞的鬼。你要做的是把姬昌明弄走，至于其他人，他们也多半是迫于无奈，没必要太较真。”霍不凡道。 “你倒是挺会替别人考虑的！”姬香凝冷哼一声，很是不满的样子。 霍不凡笑了笑，他哪里是替别人考虑，只不过觉得这点小事没必要闹大。真搞大了，说不定又被人抓住把柄，说你随随便便给人升职加薪，不拿公司利益当回事了。 在霍不凡的劝说下，姬香凝总算打消了去人事部闹一通的想法。 两人并肩进入电梯，一起前往车库的画面，也被不少人看到。 那些员工们都在窃窃私语，有人露出羡慕的表情，也有人表示不屑，而更多的，却是对霍不凡“吃软饭”的行为充分表达自己的嫉妒。 车上，姬香凝冷静下来后，主动向霍不凡道：“这事其实是我的错，没有安排妥当，让你受了委屈。”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样也挺好的。被人笑话，总比被人当成天才一样针对来的好。”霍不凡回答道。 这话也算有感而发，如果他不是因为太天才，又怎么会被人背后下黑手，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重生到李书恒身上呢。 姬香凝不了解他的真实来历，也没有反驳什么。 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霍不凡下车后问：“要不要去家里坐坐？” “算了，下次再说吧。”姬香凝摇摇头，吩咐司机开车。 目送她离开后，霍不凡这才回去。 开门进屋后，正见宁玉林在摆弄桌子上的麦克风和摄像头，宁雪晴则在旁边看说明书。 这是两人下午去新买的设备，准备用来开直播，可惜俩人都不怎么擅长科技类的东西，光是一个声卡调试就半天没搞好。 37.你不行 见到霍不凡回来，宁玉林直接把麦克风扔在桌子上，一脸欢喜的跑过来：“姐夫！您回来了！累不累啊？喝茶吗？” 看着一脸狗腿子模样的宁玉林，霍不凡失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晚了还不走，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姐夫真是聪慧，让我佩服不已。”被霍不凡看破，宁玉林嬉笑着道：“旗舰店的审批通过了，黄总让我抓紧把人员招聘弄好，我这不就赶紧跑来找你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搞招聘会嘛。” “招聘广告发了吗？”霍不凡问。 “早就发了，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个人投了简历，按你说的先筛选了一部分没经验或者闲扯淡的，还剩下三十多人。”宁玉林回答说。 霍不凡想了想，道：“这两天有点忙，后天吧。” “行。”宁玉林也不多说，能把霍不凡请去主持招聘会，已经很不错了，他可不敢再去催什么。 “这么晚了，留下来吃饭吧，我去炒几个菜。”霍不凡道。 “我已经打电话让饭店送外卖了，马上就到。要不然你先帮我姐弄下声卡，我对这个实在不懂。”宁玉林道。 “舅舅笨蛋。”一旁坐作业的糖糖转头使了个鬼脸：“还是我爸爸最聪明！” “好好好，我最笨行了吧。”宁玉林很是无语的道：“怎么感觉现在来你们家，就我最受欺负？” “谁欺负你了，说的这么严重。”宁雪晴笑道。 霍不凡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声卡设置好了，然后又教宁雪晴怎么用直播软件，等宁雪晴学的差不多，外卖也送来了。 吃完了饭，临走前宁玉林特意把霍不凡喊了出去。 “爸妈知道你们周末要去，到时候肯定嘴硬心软，你别往心里去。” 宁玉林是来提前打招呼的，省的周末场面弄的难看。 “放心，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以前让他们失望了，训两句也是应该的。”霍不凡道。 宁玉林仔细的看着他，过了会，道：“难怪我姐说你跟大变活人似的，以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霍不凡笑而不语，有些事说多了反而容易惹人怀疑，不言不语，别人自然会默默接受。 待宁玉林离开，霍不凡回屋的时候，看到宁雪晴已经试着在直播了。小丫头糖糖在旁边欢快的唱着歌，已然把直播当成了某种娱乐项目。 晚上的客人咨询量并不多，直播间里也没有几个观众，不过凡是进来的都会发出很惊讶的弹幕：“这就是女店主？真漂亮，跟店里的照片一模一样，没有骗人！” 宁雪晴则适时的与观众互动几句，她的声音轻柔又悦耳，很受好评。 过了会，可能觉得时间太晚，怕耽误糖糖休息，宁雪晴和剩下几个观众打了招呼，便关了直播软件。 转头看到霍不凡站在后面，那一脸笑吟吟的模样，让她莫名感到羞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了，你看起来还是挺上镜的，等客流量多了，肯定能让生意更加红火。”霍不凡夸赞道。 “真的吗？”宁雪晴也不知道他是恭维还是实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总觉得在镜头前面有点紧张，不知道该和顾客说什么。” “淘宝的直播不是那种娱乐平台，本质是为了卖东西，所以你就往这方面靠就行了。至于紧张，新手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放心吧，以你的底子，生意不会差的。”霍不凡宽慰道。 宁雪晴点点头，经过这几天的发展，她对霍不凡的信任度又有所增加。 几天里销售额不断增长，来咨询的顾客越来越多。 店铺的权重提升后，站内自然搜索的流量也在快速增加，就算不去站外宣传，每天也最少能卖个两三万左右。 若非如此，宁雪晴也不会下定决心辞职。 把糖糖哄睡着后，宁雪晴又把霍不凡赶到一边。 用她的话来说，既然已经辞职了，就不能再把额外的工作加到霍不凡头上。可能现阶段她的回复还没有霍不凡那般打动人心，但她在努力的学习，而且成效还算不错。 霍不凡也乐于教她这些，两人一边回复顾客，一边就回复中出现的问题交流，氛围很是不错。 直到十二点左右，在霍不凡的要求下，宁雪晴才把工作台关掉。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卧室，这几天里，霍不凡都是睡在床上，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当钻进被窝，关了灯之后，他突然感觉后方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却是宁雪晴主动抱住了他。 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发生了改变，但这种改变很好，我很喜欢。” 她的话语，自然是出于对生活的幸福感，按照正常情况，夫妻俩有这样的甜蜜交流是很正常的。 但霍不凡却有点不太自然，他始终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李书恒，这个家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另类的跳板。 虽然他不会轻易抛弃这个跳板，可是要接受所有，还是有点困难的。 就好像现在，霍不凡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初哥，他能从宁雪晴的语气判断出，如果自己现在转过身抱住她，不管做什么，可能她都不会拒绝。 因为他们两个，是连孩子都有的夫妻。 可是，霍不凡不能那样做。 他承认，宁雪晴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她有着传统东方女性一切该有的优点。 端庄，善良，贤惠，还有美丽。 身体的接触，也让他明白，宁雪晴有着怎样的火辣身材。 对这样一个女人，要说没有一点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若宁雪晴是一个陌生女子，霍不凡会毫不犹豫的转身抱住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样做，还要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这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已经换了人。 身体还是那副身体，灵魂却已经彻底改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书恒已经死了。 如果宁雪晴知道这件事，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能否接受一个陌生的灵魂，占据丈夫的身体？ 这个问题，霍不凡不清楚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清楚答案。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冲动，道：“我也觉得挺不错的，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他的回应，在语境上稍微显得有点冷淡，让宁雪晴莫名的不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犹豫了下，带着一丝羞赧，低声道：“你身体还没好吗？要不然过两天我们找医院看一看？” 霍不凡很是不解，问：“什么还没好？我没病啊。” “你之前不是撞到下面……不能……”宁雪晴有些说不下去，就算生了孩子，她还是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多言语。 霍不凡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 自己占据李书恒的身体前，这家伙喝醉酒骑电动车撞伤了下面，基本上一蹶不振。 也不知他是因为心理原因，还是说霍不凡来的时间刚好伤势痊愈了，反正他现在每天早上“精神抖擞”，完全没感觉有什么不行的。 如今宁雪晴问起，霍不凡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某些事情一旦联想了，就很难从脑海中完全褪去。 “过几天再说吧……”霍不凡模模糊糊道。 宁雪晴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还以为他是不想谈这么丢人的事情，便用更加温柔的语气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听人说，这种病很多时候都是心理原因，只要夫妻之间的氛围足够好，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38.为难 “嗯，是吧……”霍不凡依然支支吾吾的。 宁雪晴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把身体和他贴的更进，好似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丈夫，自己并没有嫌弃他。 这可把霍不凡给害惨了，身后的触感那么清晰，让他能够清楚感受到每一寸肌肤的贴近。鼻尖隐隐闻到宁雪晴身上的气息，那是她常用的洗发水，味道偏淡，却又有种撩拨人心的魅惑力。 这一夜，霍不凡差点把自己的大腿给扭肿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疼痛，他真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把毫不知情的宁雪晴给占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宁雪晴倒是精神绝佳，她难得睡了一个香喷喷的安稳觉，精气神好的很。 霍不凡则有些精神不振，惹得宁雪晴关切询问：“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生病了吗？” “没有，可能最近脑力活动比较多，回头找个时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霍不凡打着哈欠回答道。 “那你多注意休息，实在不行，玉林那边的事情你就别去了。”宁雪晴关心的道。 “没事，我对自己的身体有分寸，不用担心。那你送糖糖上学，我就直接去上班了？”霍不凡道。 “去吧。”宁雪晴冲他挥挥手，糖糖也很有礼貌的和他说了再见。 离开家，转头看着仍然站在门口目送自己离开的宁雪晴，霍不凡心里是百感交集。 他既庆幸李书恒的老婆是这么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同时又头疼以后该怎么面对宁雪晴。 从宁雪晴昨晚的表现来看，她是个很容易依赖丈夫的女人。 自己越有作为，她就会贴的越近，什么亲密不亲密的，对夫妻来说，那算个事吗？ 在宁雪晴看来，就算真发生什么，也是夫妻间应该的。不发生，那才是奇怪的。 可霍不凡怎么办…… 真要顶着李书恒的脸，把宁雪晴推倒？ 虽然这事想一想，还觉得有那么点小刺激，但冷静下来，他还是觉得不能太禽兽了。 最起码在克服心理障碍前，绝对不能让兽欲压过理智！ 把这事强行在脑海中压了下来，霍不凡打车去了公司。 他的办公桌，依然还在会议室的一角，今天一进公司，凡是见到他的人，都忍俊不禁的样子。 很明显，新上任的总经理助理，被安排在了会议室办公，已经成为公司最近最好笑的事情之一。 给众人带来欢乐的霍不凡，没有因此受什么影响。 他淡定的去了会议室打开电脑，安安静静查找自己需要的资料。 这期间，姬香凝过来看过他，询问解决方案什么时候能出来。 霍不凡已经把资料查的差不多了，只等归纳总结一下，就可以做出完整计划。 姬香凝对这件事还是挺着急的，因为集团公司财务部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姬川海亲自质问她，为什么有六成的应收款还没有收齐。 按照往常的规矩，应收款迟上一个季度收缴，都算不上什么大事。 以前姬昌明偶尔迟上大半年没收完，也没见姬川海问过半句话。现在姬昌明才刚把账本扔过来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兴师问罪了。 按照公司的规定，年底前就应该把所有款项收缴齐全，所以姬川海的质问也不算违规。 明知这是刻意针对自己，姬香凝还是只能认，除非她不想干了。 到了下午五点，姬香凝又来到会议室，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霍不凡已经率先道：“你来的正好，方案刚刚弄出来，你看一下大概，然后我们商量下细节的修改。” “这么快？”姬香凝好奇又急迫的走到电脑屏幕前，想要看看霍不凡到底给她弄了个什么样的破局计划。 只看了短短几行，姬香凝就愣住了。 她本能的看了眼霍不凡，问：“你是疯了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霍不凡笑了笑，站起身来，道：“你别着急，先坐下来慢慢看完再说，我去给你煮杯咖啡。” 姬香凝没有迟疑，坐在电脑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到了茶水间，霍不凡抓了一把蓝山咖啡，刚放进咖啡机，几个营销部的员工就走了进来。 看到霍不凡，他们互视一眼，都窃笑出声。 霍不凡并没有打算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煮着咖啡。 然而那几人可能见霍不凡没有反应，胆子也就更大了一些。 其中一人靠近过来，不轻不重的捣了霍不凡一下，满脸怪笑的道：“哥们，教教兄弟呗，咋跟咱们漂亮的总经理勾搭上的？” “是啊，从司机干到总经理助理，你挺能干啊。”另一人话中有话的说道。 几人嘿嘿笑出声，满脸的龌龊样。 霍不凡转头看了那几人一眼，道：“你们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工作做完了？” “怎么，助理大人想考评考评？哎呀，可惜你是总经理助理，不是我们营销部的总监，也不是行政人事。对了，这咖啡不是给自己喝的吧，刚才好像看见总经理又去找你了。啧啧，真有情调，会议室场景，会玩啊。” 这种充满污言秽语的对话，霍不凡充耳不闻，只看了眼这几人胸前的铭牌，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咖啡机上。 等咖啡煮好，他倒了两杯，端在手里走人。 身后隐约传来了没有太多掩饰的话语声：“嘁，还真把自己当成总经理助理了，装个毛啊！” “就是，我可听人说了，咱们的总经理很可能近期就要被免职，到时候看他怎么办。” “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狗腿子，也在我们面前装逼，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 这些话，霍不凡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整个公司想要对他说这些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能在所有人眼里，自己都是靠着跟姬香凝的私人关系，才能坐上总经理助理的位子。 他们没有这样的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自然希望用恶毒而肮脏的思想来同化其他人。 端着咖啡进了会议室，霍不凡把杯子放在电脑桌上，见姬香凝一脸沉思的样子，也不着急问。 过了会，姬香凝抬起头看他，问：“你确定这样做可行？” 霍不凡把咖啡杯放下，点头道：“成功概率很高。” 姬香凝又沉默下来，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醇厚的香气，透过口腔直达心扉。 放下杯子的同时，姬香凝也似坚定了心中的信念，道：“那就这样做，不过其中有些细节还需要修改。” “我对公司的了解，显然没你这么透彻，只要不改变整体的框架，细节方面你看着来。我相信，你可以做好。”霍不凡没有任何的异议。 姬香凝看着他，脸上的凝重少了许多，多了丝轻松。 很明显，霍不凡提出的计划，给了她很大的信心。 只是在轻松之余，姬香凝又忍不住问了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你真的没有想起点什么？” “什么意思？”霍不凡不解的反问道，这已经是姬香凝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 “没什么。” 姬香凝仍然和上次一样摇摇头，把所有的怀疑都埋进了心里。 霍不凡能看出，她心里藏了些秘密，但是自己不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也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 “时间差不多了，下班吧，晚上我把细节修改一下，明天正式实施。”姬香凝起身拔下插在电脑上的u盘道。 见她一副不打算在上一个问题多纠缠的样子，霍不凡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很清楚，像姬香凝这样的人，不想说的话，问再多也没有意义。 39.你不懂 拿出纸和笔，霍不凡写下几个名字，然后递给姬香凝。 “这几个人，等事情解决后开除吧。”霍不凡道。 姬香凝接过来看了看，有两个名字还算熟悉，是营销部的小组长。 她看了霍不凡一眼，点点头，把纸放进包里，道：“知道了。” 没有问为什么要开除，既然霍不凡说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果这次的危机能够解除，权当给霍不凡的奖励了，至于原因是什么，很重要吗？ 几个营销部的员工而已，开除了对公司影响也不大。 随后，两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路上碰到的人，眼神都很古怪。 无论霍不凡还是姬香凝，都明白这种眼神的意义，公司的流言蜚语他们都听的到。 但两人都没有理会，他们不是那种喜欢和底层人打嘴仗的性格。 你看我不爽，你随便骂，但我看你不爽，直接开除你。 简单粗暴，又有效果。 或许，这就是权力之所以让人着迷的原因。 两天后的早晨，霍不凡来到一家写字楼中。 宁玉林在这租了间办公室，招聘会也是在这里进行。 坐电梯上到十五楼后，霍不凡看到走廊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根据宁玉林说的，今天前来参加招聘的共计三十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对一家刚刚成立的网商品牌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虽然知道办公室在这一层，但具体的门牌号，宁玉林并没有说。 电话里的他显得有点紧张，估计平生第一次做招聘官的宁玉林，现在正忐忑不安的整理仪容呢。 霍不凡也没想给他打电话问，一路走着看着。 来参加招聘的人，多数是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可能这个行业本身就需要对新鲜事物更容易接受的个体。 一路观察着这些应聘者的表情，听着他们谈论的事情，也算有一个初步的印象。 不多时，霍不凡走到了尽头的房间，第一个应聘者，就站在门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宁玉林租的办公室了。 为了确定，霍不凡主动和排在首位的应聘者打了声招呼，问：“这里是京韵热水器的招聘办公室吗？” “是的。”那名应聘者回答道。 霍不凡哦了声，正要敲门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下。 转头看去，见一名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站在那，正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那名男子道。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充分表明了对霍不凡的敌意，这让霍不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下一刻，脑海中有关于李书恒的记忆涌现，提醒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认识的。 这个男人叫黄竭好，准确的说，他和宁雪晴更为熟悉。 黄竭好的家，就住在水果店旁边，水果店开了多少年，他们就认识了多少年。 从小学开始，黄竭好对宁雪晴就很喜欢，因为这个女孩漂亮，聪明，又很温柔。 长大后，这种喜欢上升到了爱情的层次，黄竭好没少追求过宁雪晴。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经常去帮宁国祥和邓俊梅干活，两位长辈对他的印象也十分好。而且黄竭好本身学习成绩不错，人也踏实，知根知底，用老一辈的人来说，那就是找对象的模版。 宁雪晴是否喜欢黄竭好，没有人知道，所有人只看到在大学毕业后，这个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突然嫁给了一个书呆子。 这件事，给黄竭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很长时间都没走出来。 好在宁国祥和邓俊梅对李书恒也不是很喜欢，几次过节都没给好脸色看，连礼物都给扔了出去，让黄竭好内心窃喜。 可能这就是普通人的矛盾和世俗吧，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都比看着她过的幸福更舒服。 这几年里，黄竭好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最终都没能走到一起去。 每个女朋友，他都会下意识的和宁雪晴做对比，没一个能相提并论的。 越是这样，黄竭好对李书恒就越是愤恨。 一个无能的书呆子，凭什么娶宁雪晴这么好的女子？ 几年来，黄竭好非常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获得更好的工作，更大的成就。可惜事与愿违，他的个人能力还算不错，也很有远见，但运气太差。 所加入的公司，接二连三的倒闭，很多认识他的人，都笑话他是个扫把星，去哪哪完蛋。 就连业内有些公司看到他的履历后，都满脸古怪的委婉拒绝。 这么一个扫把星，就算再怎么不相信运气一说，也还是得提防一下。 三个多月都没找到新工作的黄竭好，不得不来京韵热水器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新牌子应聘。 对于这场面试，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有一大半是来打发时间的。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自己最讨厌的人。 而霍不凡在记起黄竭好后，其实没有想太多。李书恒的记忆中虽对黄竭好有一定的了解，也知道因为宁雪晴的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很看不惯，几次见面都冷冰冰的，有时候还恶语相向。 但霍不凡并不是真的李书恒，曾经和他有恩怨的人，天大的怨气，霍不凡也感受不到半点。 因此，他还能笑的出来，道：“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霍不凡的笑容，让黄竭好一愣。 印象中，李书恒总是一脸呆呆的，要么就拉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 尤其几年前，两人差点因为口角之争打起来，李书恒再见他就更没好脸色了。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笑的这么灿烂？ 霍不凡笑的轻松，黄竭好却没有给面子的打算，他哼了声，道：“愧你还能笑的出来！我可是听玉林说过，你都好几个月没上班了。怎么，被上一家公司开除，来这里应聘了？你懂电子商务吗就往这跑，真以为多读几本书，就什么工作都能做了？” 黄竭好的针对，并没有出乎霍不凡的预料，这番话引来了周围不少应聘者的注意。 闲着没事，看看热闹，听听八卦也是好的。 众人的关注，没让霍不凡脸上的笑容减去半分，他依然淡定的道：“对电子商务倒是懂一点，不过看你这意思，你好像懂的比较多？” 如果两人没有什么恩怨的话，这句话就算是正常的问询。 但两人曾经有恩怨，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黄竭好听来，霍不凡这句话就是在嘲讽他也不懂，真这么牛逼的话，干嘛来这种小公司应聘啊。 很多天没工作的黄竭好，本来在家里就受到了不小的压力，现在又听到这种“嘲讽”的话语，让他不禁火冒三丈。 “我当然比你懂！”黄竭好气呼呼的道：“华南大学经管系的奖学金，我从大一拿到毕业！电子商务专业，我是华南大学第一个，也是最优秀的毕业生！跟我比，你有什么？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人，也敢来应聘！” 争吵声，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霍不凡依然满脸微笑，道：“那你专业挺不错啊，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电子商务年年有新发展，学校里学的都是老旧知识，能有什么用？别跟我瞪眼，我说的实话，你要是不服气，我问你几个问题，能回答上来，算你过关。” “你问！当我怕你吗！”黄竭好道。 “你知道电子商务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吗？”霍不凡问。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信用体系的不健全，其次是物流的配送时效，这么肤浅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真是个门外汉！”黄竭好满脸不屑的问。 40.争论 旁边也有几个应聘者暗自点头，这种问题，对稍微懂点电子商务的人来说，都不算难回答。 霍不凡笑了笑，又问：“你既然知道问题是什么，那应该怎么解决呢？就好比现在应聘的热水器，本身是个小牌子，没有任何知名度，怎么打开市场？” 听到这个问题，不少应聘者的眼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大家都是来找工作的，严格来说，这样的问题，已经属于商业机密了。 人家告诉你，回头你把这些答案跟招聘官说，功劳算谁的？ 换成别人，肯定不会回答这种问题，还可能把霍不凡臭骂一顿。 但黄竭好本身就没抱应聘成功的希望，又非常迫切的想要打击霍不凡，所以一个敢问，一个就敢回答。 “所以说你是个门外汉，根本什么都不懂！京韵热水器的确是个小牌子，但现在的网购平台，已经不是以品牌为主。绝大多数网购者，更喜欢购买新品牌，新产品，以满足自己的新鲜感为主要目标。或者说，这是年轻人以另一种方式去挑战老旧的传统！因此，要解决新品牌的信用体系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开直播！因为这是热水器，技术含量不高，能让顾客产生信任度的绝大多数东西，都可以通过拆卸分解来完成！只要质量足够，直播进行热水器的拆解，安装，使用等直观的介绍，就可以解决新品牌不受信任的问题！” “至于物流配送，只要舍得花钱，国内的物流已经可以做到省内即日达，国内次日达！并且随着品牌的做大做强，完全可以配合当地物流体系进行货物分铺，以此缩短物流时效。” “那你觉得，这种小品牌的发展方向是什么呢？” “当然是物联网！未来的主流，一定是万物互联！你可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简单的来说，就是指……” 说起自己的专业性话题，黄竭好已经近乎忘记是为了打击霍不凡，他侃侃而谈，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也不管这些是否会对他的应聘产生阻挠。 周围的应聘者，许多都听的满脸佩服。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做过这个行业的，但也只是有点相关工作经验罢了，真要像黄竭好这么丰富的理论知识，而且看起来实践能力也很不错的，寥寥无几。 众人都非常认真的听着，不管对这次招聘会有没有用，最起码以后肯定用的到。 霍不凡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黄竭好很好的解答，他的专业能力非常棒。 过了许久，霍不凡终于停止询问，道：“你回答的很好，我没有问题了。” 已经说到口干舌燥的黄竭好，听到这句话，立刻又振奋起了精神。他一脸傲然的看着霍不凡，道：“现在知道你和我的差距了吗？同样的工作，我能提供更多的专业性意见。至于你，可能连做个客服都不够资格！” 正在说话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宁玉林从里面出来，有些不爽的问：“怎么那么吵，吵什么呢？” 他刚才在屋子里，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了，本以为三两分钟就没事了，结果连续十几分钟都没停，实在忍不住才跑出来训人。 有几个之前来的早，见过宁玉林的，连忙主动打招呼：“宁总，没有吵架，是这两个人在争论专业性的问题。” 宁玉林转头看去，看到霍不凡时微微一怔，然后满脸高兴的道：“姐夫，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他这一句话，让那些等着应聘的人都愣住了。 黄竭好的专业，让他们自愧不如，但是被整整压制了十几分钟的霍不凡，则让他们感觉到了心理平衡。 自己虽然比不上这个人，但好歹有个比他们还可怜的嘛。 问了那么多问题，结果一个也没把人家难住，也太丢脸了。 结果办公室里负责招聘的宁总，一出门就喊了声姐夫？ 这个被打击半天的男人，是宁总的姐夫？ 黄竭好也愣住了，他来这的时候，宁玉林已经进办公室了，所以并不知道京韵热水器的负责人就是宁玉林。 霍不凡笑呵呵的道：“我来有一会了，和这个人聊了会天，挺有意思的。” 宁玉林看过去，见到黄竭好，不由脸色微微古怪。 黄竭好喜欢他姐宁雪晴，在附近都不算什么秘密，这两个男人，严格来说算得上情敌。 宁玉林也没想到，黄竭好会来应聘。 看到黄竭好的表情，宁玉林也知道，这俩人的氛围应该不怎么样。 他咳嗽了两声，道：“那什么，既然你来了，就抓紧开始招聘吧。各位都排好队，等会按照顺序进去！” “其他人按顺序，黄竭好，你先跟我进来。”霍不凡道。 众人都很是同情的看向黄竭好，先前黄竭好强势无比，让他们觉得霍不凡很可怜。惹谁不好，惹上这么一位专业人士。 可是现在，他们同情的对象已经变成黄竭好了。 从宁玉林的态度来看，招聘会上说的两位主考官，其中之一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也就是说，黄竭好刚才一顿讽刺的人，是能决定他命运的大佬！ 得罪了大佬，你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黄竭好这次白来了。 现在霍不凡让他先进去，在众人看来，是很明显的想要报复。 黄竭好也是这样想的，但他没有退缩。 这个人是自己曾经的情敌，是到目前为止，都十分看不顺眼的混蛋！ 如果因为他是招聘官之一，就被这样吓退，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个怂包？ “去就去，我怕你啊！”黄竭好怒气冲冲的道，然后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率先走进了办公室。 “好了好了，其他人都排好队等通知！”宁玉林说罢，和霍不凡一起进去。 房门关闭后，外面的应聘者都不由自主摇摇头，认定黄竭好出来的时候，一定是非常难堪的那种。 可惜了啊，这么专业的水平…… 办公室里，黄竭好已经近乎破罐子破摔，既然把霍不凡得罪了，他也懒得跟对方缓和关系。 工作没了不要紧，让他对这个男人低头是不可能的！ 宁玉林看了看他，又看看霍不凡，略微犹豫后，没有吭声。 他看的出，这两人之间有矛盾，当然，矛盾是从前就有的，只不过今天又爆发了一次而已。 说实话，黄竭好这个人，宁玉林还是挺欣赏的。 有能力，也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就是运气不怎么样。 以前黄竭好经常来水果店帮忙，宁玉林和他关系也不错，但如果让他为了帮黄竭好说话而去得罪霍不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最起码今天不可能。 霍不凡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黄竭好面前，然后把水递过去，道：“坐吧，喝口水。” 黄竭好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要接的意思。 霍不凡也不多说，把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上沙发，问：“你确定要这样说话？”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黄竭好冷冰冰的道：“虽然不知道宁玉林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负责招聘，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不就是工作吗，这里没机会，有的是公司愿意要我！” 黄竭好也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失败而归。 说实话，就算事前有这样的准备，现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尤其他的失败不是因为工作能力不够，而是因为得罪了一个本来就很讨厌的人，这让他挫折感倍增。 41.肚量 如果可以的话，黄竭好宁愿没有来这里，没有任何事情，比让霍不凡见证他的失败更不爽了。 “谁说不要你了？”霍不凡反问道，同时转头看向宁玉林：“合同呢？” “啊？合同？哦，在这。”宁玉林有点懵圈，反应过来后，赶紧跑去那边的办公桌，拿出几分已经打印好的合同。 按照招聘的流程，对面试者应该经过慎重考虑，再事后通知是否签合同。 不过霍不凡很不喜欢这么耽误时间的方式，既然觉得人不错，那就直接签下来，省的夜长梦多。 所以，在他的提议下，宁玉林提前准备了几份合同放在办公室。 从宁玉林那接过合同，霍不凡连同钢笔一起放在黄竭好面前的茶几上，道：“你的专业素养非常不错，我认为可以直接签合同了。当然了，如果你对上面标定的实习工资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谈。” 不管黄竭好，还是宁玉林，都愣在那里。 知道黄竭好和霍不凡的关系不咋滴，宁玉林其实也和外面的人一样，以为霍不凡是想借招聘这件事打击一下情敌。 谁知道，他一进门就要和黄竭好签合同？ 这是什么剧本？ 至于黄竭好，就更懵圈了。 本以为进门就要被霍不凡打击一番，谁知道分分钟把合同摆出来了，还说什么如果对工资不满意可以再谈。 这样的要求，黄竭好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 他盯着霍不凡，过了半晌才沉声问：“你什么意思？想用施舍工作来羞辱我？” “你想多了，又不是我给你发工资，你的老板是宁玉林，或者工厂的黄总经理，我只是临时来做个hr罢了。”霍不凡很认真的道：“我是真心觉得，你的专业水平非常不错，之前问的那些问题，都是京韵热水器目前面临的重要困境。你能解答出来，加入这个团队就不存在任何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份工作，不管是帮宁玉林也好，给自己一个挑战也好。” 霍不凡认真的表情和语气，让黄竭好更加愣神。 他想过自己可能被刁难，可能被羞辱，甚至可能和这家伙打起来。 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面临这样一幕。 霍不凡的真诚，黄竭好可以感受的到，如果是想羞辱他，这样的演技，未免太惊人了。 再说了，有必要吗？ 先给他一份工作，再把他辞退？ 搞笑呢？ 黄竭好皱起眉头，问：“你认真的？” “很认真。”霍不凡道。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真是宁玉林招我，看在他姐的份上，我说什么也要帮一把。可是你……”黄竭好露出不屑的表情。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说过了，这份工作和我无关，你来，宁玉林会轻松些。你不来，他多半会找我帮忙。因为在他认识的人里，可能没有比我更懂电子商务的了。” “笑话，没有人比你更懂电子商务？你当我是个摆设？”黄竭好怒气冲冲的道。 “你又没有同意签合同，自然不能算在内。”霍不凡回答道。 黄竭好没有说话，霍不凡的话，是很明显的激将法。黄竭好隐约能感受到，但心里的不快，已经压下了理智。 过了会，他看向宁玉林，问：“这家伙真和你不是一起的？” “姐夫就负责这次招聘，我倒想让他来帮我，电子商务太麻烦了，没他帮忙，我还真……” 宁玉林挠着头皮，还没把话说完，黄竭好就打断了他的话。 “有什么麻烦的，没有李书恒，生意还做不成了？我来帮你，保证比他做的好！”黄竭好沉声道。 他不在乎工资多不多，只在乎这件事情里，能不能把李书恒压下去。 从认识宁雪晴的第一天起，周围人都很看好他们俩，从小青梅竹马，却半途被人截了胡。 如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啥都不会的书呆子。 邻居和家人每每提起这件事，都为黄竭好鸣不平，怎么看也比那个书呆子厉害啊。 所以每次见到李书恒，黄竭好也都下意识想要打击他，让所有人，包括宁雪晴在内，看到他确实比李书恒牛的多。 哪怕现在宁雪晴已经和李书恒结婚多年，这样的想法，黄竭好也从没有消失过。 见黄竭好答应，霍不凡笑了笑，对宁玉林道：“既然是你邻居，那你们俩回头细谈，现在先继续后面的招聘。” “你又不是老板，人五人六的。”黄竭好不爽的道。 这种拆台的话，是习惯成自然。 霍不凡也不介意，而宁玉林则顺势拉着黄竭好出去，一边走，一边道：“等招聘完了咱俩单独谈。” “行，那我等你。”黄竭好道。 送他出了门，宁玉林对其他排队的应聘者道：“下面按顺序进来面试。” 黄竭好没有在这多耽搁，走到一旁站定，等待招聘会的结束。 不少人都好奇的看过来，他们以为黄竭好进去要被羞辱一阵子，现在应该脸色难看的离开才对。 可是看这人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多愤怒的样子，很平静。而且他都出来了，干嘛还不走？ 有几个离黄竭好比较近，好奇心也重的应聘者，凑过去问：“哥们，里面什么情况？面试官给你小鞋穿了吗？” “他敢！”黄竭好瞪起眼睛，道：“就他那点本事，还敢给我小鞋穿？”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的意思是…… “那你是应聘上了？”有人问。 “当然了，不聘用我，那才是瞎了眼！”黄竭好微微傲然的道。 作为第一个被招聘的员工，而且在工资待遇方面，有很大空间可以谈判的人，他还是相当骄傲的。最起码和眼前这些人相比，自己是鹤立鸡群的。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刚才在外面议论着黄竭好出来后会不会骂街，里面会不会打起来之类的。 可是，现在竟然说他已经成功应聘了？ “你和那个面试官不是有矛盾吗？他怎么……”有人不解的问。 随后立刻有人道：“这还不明白吗，面试官其实是故意问他那些问题的，这哥们回答的好，所以才让他第一个进去直接应聘。啧啧，看来这个面试官的肚量比我们想的大啊。换成我，天大的本事也不要你！” “所以咱们是来应聘的，人家是负责招聘的啊，这就是差距。”有人附和着道：“不过你的话也对，能在被骂之后，还可以心平气和接受这件事，甚至给工作的人，确实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有水平！” 很快，众人议论的方向，就从黄竭好转移到了霍不凡身上。 当然了，绝大多数都是夸赞的话语。 听着这些话说话，黄竭好下意识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些话，自己确实骂了霍不凡，甚至到了屋子里的时候，还给他摆了一副臭脸。 即便如此，霍不凡依然第一个给了他工作。 这份认可，说实在话，有那么一瞬间，黄竭好是很感动的。 即便是敌人，但得到认可依然让任何人都会产生情绪上的起伏，黄竭好也不例外。 他默默的看向房门，眼中有些疑惑，这个李书恒，什么时候肚量变得这么大了？ 平时见了自己，连好脸色都不给，今天骂了他，反倒应聘上了。 不说今天的冲突，光是自己喜欢他老婆这件事，就足够让很多男人视若杀父之仇啊！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可他，可不是简简单单肚量两个字能表述的。 42.威胁 想到霍不凡之前的表情和话语，黄竭好在这一刻，竟莫名的产生了些许愧疚感。 招聘会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正常进行。 可能是在黄竭好这件事情上，霍不凡给了众人一种和善可亲的印象，每一个进去面试的人，紧张感都消散不少，发挥的也更好。 其中有一部分人，对电子商务一知半解，也有一部分人，是真正懂行的。 这些人中，更有两三个和黄竭好一样，都具备很专业的水平。 能签下几个这样的员工，对刚刚起航的京韵热水器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如今的人才很多，竞争力十分的大。换做十年前，这种人才哪有机会被一家刚刚成立的小公司招聘啊。 虽然只有三十来个人，招聘会还是花了三个多小时。 宁玉林还好，他只负责在旁边递简历，剩下的部分，都是霍不凡独立完成。 整整三个小时，哪怕只是询问一些问题，霍不凡也问的口干舌燥。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面试过谁了，尤其是这样的小场面，实在大材小用。 等招聘会结束，霍不凡目送最后一人离开，然后把手头的几份简历交给宁玉林，道：“就这几个人，每个人大致擅长的方向我都标明了，你到时候让黄竭好帮你组织分配一下任务。他这个人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应该能把这事做好。” 霍不凡把简历接过来，很是古怪的看着霍不凡，问：“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霍不凡问。 “他可是追过我姐啊，而且到现在估计还念念不忘呢。换成我，早就一顿王八拳打上去了。”宁玉林道。 “他追过你姐，和他具备专业水平是两码事。再说了，他是来给你工作的，又不是去我家，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霍不凡道。 宁玉林租的办公室，离家有七八公里，这么远的距离，黄竭好天大的本事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所以，霍不凡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宁玉林表情更加古怪，道理他都懂，可这种事情，是讲道理的吗？ 不管黄竭好，还是宁玉林，都对霍不凡今天的表现很是意外。 他们没想过，霍不凡的思想境界会如此的高，宽宏大量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也许对某些人来说，霍不凡这样的做法，是不妥的。 一个对你老婆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你还能对他好？这不扯淡吗？ 可在霍不凡看来，黄竭好没有可能给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这是自信带来的底气，是霍不凡长久以来养成的信念，或者说，是他霸气一面的体现！ 就像某部电影中的台词：“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但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否则，你会死！” 招聘会算得上圆满结束，霍不凡没有在这里多耽误时间，剩下都是宁玉林能搞定的事情，不需要他参与太多。 出了办公室，就看到黄竭好在那边站着。 再一次见到霍不凡，黄竭好的表情稍显有些怪。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用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去面对这个男人，毕竟对方刚刚帮他找到了新工作。 霍不凡倒是很自然的冲他笑了笑，道：“进去吧，玉林在里面等你。” 黄竭好干巴巴的哦了一声，然后走进办公室。 霍不凡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离开。 办公室里，宁玉林整理好了简历，抬头看到黄竭好来了，便道：“坐吧，我把这点东西弄好。” “你忙你的。” 对宁玉林，黄竭好的态度还算相当不错，毕竟若非李书恒从天而降，宁玉林很有可能成他的小舅子。 最起码，黄竭好自己是这么想的。 至于没有李书恒，是不是还会有赵书桓，马书桓，他就没想过了。 把简历订好，收拢了一下今天用的各类资料后，宁玉林将东西放进文件袋，然后对黄竭好笑了笑，道：“很意外吧？” “啊？什么？”黄竭好不解的问。 “李书恒啊，是不是以为他会刁难你，没想到反而很认可你？”宁玉林耸耸肩，道：“说实话，连我都很意外他会这样做。” 黄竭好没有说话，不意外是不可能的，但让他承认这一点，也很难。 宁玉林没有逼他的意思，道：“其实他说的很对，你是来给我工作的，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工资方面，你可以说下自己的需求。” 离开前，霍不凡给了宁玉林一个建议，像黄竭好这样的人才，月薪一万起步不成问题，封顶一万五。 这个薪资，比宁玉林之前制定的要高出大概百分之五十左右。 黄竭好沉默片刻，道：“我没什么可说的，等成绩做出来了再谈这个也可以。” 宁玉林嗯了声，这个答案，也算理所当然。 一个有自信，有能力的人，本来就不该对自己设下太多限制。 成绩好，你就赚的多。 成绩不好，就滚蛋。 生意嘛，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行吧，那咱们先回家，正好顺路送你。”宁玉林道。 黄竭好起身和他一块出去，走了没几步，实在忍不住问：“以前你和他关系很不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他话没有说完，但宁玉林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你有本事，我就看得起你。没本事，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放眼里。我喊他一声姐夫，不是因为娶了我姐，而是这家伙在做生意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你可能跟他接触少，了解的不多，以后接触多了自然就知道，他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废物。” “谁想跟他多接触。”黄竭好没好气的道。 宁玉林哈哈笑了两声，没有多说，这种事情都是看缘分的，现在讲多了也没意思。 在几人各回各家的时候，姬香凝也正在会议室里开一个重要会议。 公司所有的部门负责人，全部到了会议室。 他们望着姬香凝，满脸惊愕。 营销部总监李秋生更是情绪激烈的道：“我不同意！这简直就是拿公司利益当儿戏，让总部知道了，我们……” “我不是在给你们建议，而是通知你们，按我的吩咐去做。如果有谁不愿意做，可以现在交辞职报告，我现场批准。”姬香凝满脸冷漠的道。 没有人吭声，更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辞职。 他们在姬家分公司工作，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姬昌明提拔上来的。 所有人都知道，姬香凝和姬昌明不对付，她应该很乐意在姬昌明没来的时候，把这些人全部换掉。谁这个时候辞职，那就是傻！ 但是，姬香凝的吩咐也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公关部的总监马天仁很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姬香凝，忍不住问：“姬总，能告诉我们这样做的原因吗？” “原因很简单，我要收款。”姬香凝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道：“相信你们中不少人都收到了消息，公司有六成应收款没有到位，我现在需要尽快把这笔钱收回来。” “可是这样做的话，万一钱没收到，反而弄巧成拙怎么办？”有人问。 “我负责。”姬香凝冷冷的道：“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特殊时期，我不希望有人阳奉阴违。谁这样做，谁就滚蛋。不要以为我被罢免你们就可以回来，相信我，姬家哪怕是旁系，也有能力让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没饭吃！” 这已经算得上赤裸裸的威胁了，很多人都脸色难看。 如果姬昌明在这，他们还有底气跟姬香凝叫板，可是现在，看着姬香凝那一副要拉人下水的表情，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43.收购计划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散会吧。”姬香凝吩咐道。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他们已经看出，姬香凝是铁了心要把这件事办好。 凡是和姬昌明走近的人都迅速离开办公室，打算把这事汇报给姬昌明，看他怎么说。 而与姬香凝较为亲近的，则留了下来。 只不过留下的人非常少，除了公关部总监马天仁，就只有营销部的副总监赵启时。 马天仁是在落难时，被姬香凝接纳的，一直感恩于她。赵启时则比较年轻，天生对姬昌明那种没有多少本事，只会靠着家庭背景乱来的家伙反感。 马天仁早就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此刻其他人都走了，待会议室的门关上，他立刻问询道：“姬总，您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不管成与不成，对公司都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到时候总部怪罪下来，您……” “我很确定。”姬香凝道。 她今天开会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做好公司资产调查，营销部，计划部，法务部联合起来，在四十八小时内，给她一份公司的收购成本表。 没有错，姬香凝要做的很简单，她已经与境外的一家实体资本联系上，打算出售自己所拥有的股权。一旦境外资本答应她的要求，那么姬香凝会全力配合对方做好收购分公司的计划。 对姬家来说，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吃里扒外的，就连公司的很多人都很是不满。 好好的公司，你怎么能莫名其妙联合外人进行收购？这不是儿戏吗！ 也有一部分人想的明白，姬香凝这是被逼狠了，左右是个死，干嘛不拉着姬家当垫背的呢。 反正股权卖了，再配合收购，她也能赚到不少钱。哪怕姬家把她驱逐出去，这笔钱也足够她下半辈子花销了。 再者说，如果境外资本给的钱足够多，姬家也未必不愿意卖公司。 开公司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赚钱嘛。 赵启时倒是很佩服姬香凝敢打敢拼的作风，道：“老马，我看姬总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马天仁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可这也太容易招人话柄了。” 马天仁的年纪比赵启时大了足足二十岁，年纪越大，就越在乎面子，不希望临老还落个不好的名声。 配合境外资本，做公司的收购，这是很受唾弃的事情。 姬香凝被逼无奈可以这样做，说不定很多人会同情于她，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背景。 “要不然我再去找那些客户说说，也许他们愿意给钱呢？”马天仁问。 “不需要了。”姬香凝冷笑道：“我知道他们配合姬昌明延迟付款，是有回扣的。这些人不是喜欢占便宜吗，那就让他们占个够。等公司被收购后，所有资产债务全部移交境外资本，到时候他们违约不付款，上了法庭再跟法官解释吧！” 马天仁没有多言，他也看出姬香凝如今是梗着脑袋往前冲，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我也不多劝。不过这个盛高资本，您确定靠谱？”马天仁又问。 “当然靠谱，过两天收购成本表出来后，我会去他们总部一趟。我不在的几天里，公司的事情你们就多照看下。”姬香凝话语顿了顿，微微叹气道：“算了，也没什么好照料的了，反正以后都是别人的了。” 看着她一脸悲戚的样子，马天仁和赵启时都没有说话。 这个消息传到姬昌明耳朵里的时候，还在女秘书温柔乡里起不来的姬副总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拿着手机，皱眉问：“你确定这是真事？她姬香凝敢背叛家族，把分公司卖给境外资本？” “暂时还没有实际证据的支持，不过姬总让我们做收购成本表，而且表情也不像假的。”李秋生道，他是姬昌明最得力，也是最铁杆的拥护者之一。 “我不信这娘们敢这样做！她可能是在使诈。”姬昌明做了初步的判断，道：“现在先不管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别让她抓住把柄。我倒要看看，一个谎言能支撑多久！” “好的，我明白了，等下就通知他们。”李秋生道。 挂断电话后，女秘书又贴了上来，问：“姬大小姐又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李秋生说姬香凝想把公司卖给境外资本来套现。”姬昌明冷笑一声，道：“不过我觉得，这肯定是她骗人的把戏。虽然不知道想干什么，但如果以为这样的威胁就能让我就范，那她也太小看我姬昌明了！” “卖公司？她还没那个本事吧。”女秘书笑嘻嘻的道，完全没有把姬香凝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当然，就是个臭娘们而以，家里给她两口饭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姬昌明哼了声，满脸阴笑的道：“我已经通知三叔了，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再代表总部前来质问应收款的事情。到时候拿不出钱，看她怎么死！” 两人笑的很是欢快，仿佛已经看到了姬香凝穷途末路。 两天后，姬香凝在机场的登机口向马天仁挥手告别：“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了。” “我没什么辛苦了，倒是您……”马天仁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道：“祝您一路顺风。” 这两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很忙，所有部门都被动员起来，终于在规定时间内，给了姬香凝一份收购成本表。 拿着收购成本表，姬香凝订了一张飞往金山的机票。 从出门到登机，明面上只有马天仁一个人送，实际上暗地里却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她。 眼睁睁看着姬香凝真的上了飞机，躲在拐角处的李秋生满面狐疑。 这个女人真的去了金山！ 盛高资本，这两天也被他们查出了具体的资料，确实是一家出了名喜欢收购各国资产的机构，而且下手非常黑。 一旦被他们盯上，明明可以卖出三千万的价格，却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因素导致公司价值不断下跌，最后只卖出一两千万的白菜价。 除了这些，李秋生他们也查不出别的东西。 姬香凝是否与盛高资本联系上，无从得知，因为那是境外资本，就算他们去问，也绝对得不到答案。 按常理来说，应收款收不回来，即将面临公司处罚的姬香凝，理应在公司坐镇，想方设法摆平这件事。 可她却去了金山，就算是演戏，这一来一回也得两三天。 等回来的时候，说不定罢免令都下来了。 如此异常，让李秋生不得不怀疑，也许这件事真有那么几分可能。 还有一件事，也让李秋生感到怀疑。 那就是霍不凡昨天没有来上班。 今天早上，公司里忽然传出小道消息，说有人看到姬香凝在车库给了霍不凡一张支票，让他先回家歇着。 霍不凡的总经理助理职务，是靠姬香凝一手提拔上来的，遭受了不少非议。 现在还没干两天，就被一张支票打发了。 这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姬香凝真打算不再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否则的话，她好端端的干嘛让助理回家？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姬昌明，也在挂断电话后，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以姬昌明对姬香凝的了解，她此刻应该在公司想方设法搞定那些客户才对，怎么会白白浪费几天时间去金山呢？ 哪怕前两天，姬香凝也没有找任何一个客户要过应收款，仿佛这些事情真的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44.登门 收购是真的？ 这个念头在姬昌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立刻又把这个可能否定掉。 应该是假的！ 姬昌明完全没有意识到，从最开始的肯定是假的，到现在应该是假的，他的想法已经有所动摇。 时间飞快的过去，两天后的周日，一大清早，糖糖就兴奋的拉着因为做直播做到很晚，很是疲乏的宁雪晴起床。 因为今天是回外婆家的日子，小丫头从周一就开始期盼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她是一分钟也不想耽误。 “很累？要不然你再睡会，我带她去洗脸。”霍不凡关切的道。 “不用，你不也没闲着吗。”宁雪晴摇摇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现在淘宝店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她过问，白天忙着更新库存，回复客户，晚上七点到十一点，连续四个小时的直播。 再加上还要管糖糖的学业，让宁雪晴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一时间有点无法适应这样的强度。 好在霍不凡这几天都在家没去上班，帮了她不少忙，否则的话，宁雪晴早就忙的要昏倒了。 丈夫不去上班的事情，宁雪晴最初是有怀疑的，但姬香凝亲自打电话来解释，说要和霍不凡配合演一场戏。他的戏份，就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都别去。 如果只是霍不凡自己说，那宁雪晴可能还不会信，但姬香凝的话，她还是很信的。 不管这两个人要演什么，她都不会多管。 洗脸刷牙吃饭，简简单单的收拾一下后，霍不凡穿上了一身新的休闲服。 很简单的款式，类似以前所说的运动服，是宁雪晴建议他买的。 既然要回家，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要显得精神些。 霍不凡也没有反对，人靠衣，马靠鞍，穿好点也不为错。 就连糖糖都特意换了一身吊带裙，不停的询问着自己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大美女一个！”霍不凡笑着夸赞道。 糖糖嬉笑着搂住他胳膊，虽然只有七岁，却已经有接近一米三的身高，精雕细琢的面容，完全遗传了宁雪晴的美貌，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拿上给父母买的月饼，还有霍不凡昨天特意去海鲜市场挑的大闸蟹，一家人打了出租车，朝着父母家而去。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靠在水果店附近。 下车后，看着不远处的水果店，宁雪晴隐隐有些近乡情怯的味道。 几年没回来了，再次看到这熟悉的一切，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受。 又或者说，没有太足的底气。 这时候，一个到路边倒垃圾的妇女看到她，仔细瞅了两眼，忽然惊喜的道：“呦，这不是琪琪嘛，好几年没见了吧？” “嗯，萧阿姨好。”宁雪晴向那妇女打了招呼。 “好好好，你这丫头，几年没见还是那么漂亮。”萧阿姨说着，看了眼站在宁雪晴旁边的霍不凡，以及他手里提的礼物，笑呵呵的问：“怎么，来给你爸妈送礼的？得，那你们快去吧，回头没事了去我家串门啊。” “嗯，谢谢萧阿姨。”宁雪晴很有礼貌的道。 待萧阿姨离开，宁雪晴深吸了一口气，对霍不凡道：“我们过去吧。” 看得出，她还是比较紧张的，反倒是霍不凡显得无比从容。 这里的一切，可能对李书恒来说是格格不入的，但对霍不凡来说，却相当于头一回来。 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是李书恒那样的懦弱，充足的自信心，足以让他平静面对任何事情。 一家人走到水果店的时候，萧阿姨正站在店门口跟邓俊梅打招呼。 糖糖眼尖，看到里面的邓俊梅，立刻高兴的喊了声：“外婆！” “你的宝贝孙女来了，快去吧，我回家了。”萧阿姨笑着走开。 邓俊梅从水果店里走出来，看到宁雪晴的时候，她下意识想要上前。但是看到站在一旁的霍不凡，却又停下了步子。 对这个女婿，邓俊梅是一百个不满意，哪怕宁玉林这几天帮着说了不少好话，邓俊梅和宁国祥也没有任何要改变想法的意思。 糖糖可不管那么多，欢快的跑过来抱住她：“外婆，我想你啦！” 听着孙女那可爱又暖心的声音，邓俊梅心里很有些不好受，连忙弯腰把她抱住，道：“外婆也想你了。” 糖糖嘻嘻一笑，道：“今天爸爸妈妈和我一起来的，爸爸还给你们买了超级大的螃蟹呢！” 小丫头很懂事，知道外公外婆和爸爸的关系不好，所以想提前说好听话暖暖气氛。 邓俊梅看了眼霍不凡，不冷不淡的道：“没那么好的命，吃不起这么好的东西。” 与此同时，宁国祥和宁玉林也从水果店里出来。 店铺是当初拆迁还原的，一拖二，不过老两口为了多赚点钱，加上水果店也用不上那么大的面积，就把二层改成了卧室。拆迁的那套房子，则长期出租。 刚才他们都在吃早饭，听到糖糖的声音才出来看看。 见到女儿，宁国祥也和邓俊梅一样，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一眼霍不凡后，又把嘴巴闭上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看到二老的表情，宁雪晴心里难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喊一句：“爸，妈。” 宁玉林是个机灵人，立刻道：“呀，姐来了啊，快快快，进屋。还没吃早饭吧？刚买的豆浆和油条，街口老王家，你最爱吃的！” 说着，宁玉林跑过去拉着宁雪晴和霍不凡往水果店里走。 宁国祥直接瞪着眼睛，呵斥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想吃饭自己进屋吃去！” 宁玉林有些尴尬的停住步子，道：“爸，姐是来看望你和妈，好歹给点面子啊！” “给什么面子？我还有面子？”宁国祥更是不高兴的道，而后，他看向宁雪晴，道：“你是我女儿，以前是，以后也是。只要我活着，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但你进来，让他给我滚蛋！” 宁国祥没有说名字，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宁雪晴心里更加难过，微微低着头，道：“爸……书桓他……其实已经改很多了。” “你少在这里糊弄我，他能改？狗改不了吃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宁国祥吹胡子瞪眼，又冲霍不凡呵斥道：“还有你，我闺女性子软，心地善良就不说了。可是你一个大男人，总躲在女人身后，不嫌丢人？还要脸的话，现在就给我滚蛋，别惹得我拿扫帚抽你！” “爸！”宁玉林喊道。 “你给我闭嘴！滚屋里去！”宁国祥骂道。 宁玉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不凡拉了下。 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宁玉林，霍不凡道：“先提屋里去。” 宁玉林接了月饼和螃蟹，看看宁国祥，又看看霍不凡，最后低声道：“我爸就这脾气，以前气你气的厉害，你多担待着点。” “放心。”霍不凡冲他微微一笑。 宁玉林如今对他也算很信任了，不多说，提着东西就往屋里去。 走到门口又被宁国祥拦住：“谁让你拿他东西了，扔掉！” 这时，霍不凡开口道：“您生我的气，我理解，但月饼是雪琪挑了很久，念叨着您年岁高，不能吃太多糖，嘴又比较挑剔，所以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家无糖，口味又不错的。你把它扔了，伤的不是我，是雪琪。” 宁国祥本来都要从不听话的儿子那抢东西扔掉了，听霍不凡这样一说，动作不有一顿。 与此同时，糖糖跟着道：“对啊外公，妈妈可是找了好久好久呢，说你肯定喜欢吃，连我想吃，她都不舍得呢！” 霍不凡的话，宁国祥未必会信，但亲孙女说的，他相信。 45.生气 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女儿，邓俊梅过来轻轻拉了一下，宁国祥这才把月饼放下。 但随后，他又指着那螃蟹问：“螃蟹也是？” “螃蟹是我买的。”霍不凡没有选择隐瞒，只是当宁国祥拿起螃蟹就要丢出去的时候，他再次开口道：“不过是糖糖陪我一块去买的，说要给外公挑最大的螃蟹，还差点被夹伤了手。” 宁国祥的动作又停了下来，邓俊梅很是心疼的抱住孙女：“被螃蟹夹了？夹哪里了？我看看。” 糖糖摇摇头，道：“没有被夹到，它伸钳子的时候，爸爸唰的一下就把它打跑了，可厉害了！” 孩子这炫耀似的表情和语气，让邓俊梅忍俊不禁。可这个时候，又不能笑，她只好强行憋着。 月饼不能扔，螃蟹也不能扔，这让宁国祥很是不爽。 按照设想，他应该拿扔东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显现一下作为长辈的威严。现在全泡汤了，再加上宁玉林那一副偷笑的样子，更让宁国祥气不打一处来。 “有什么好笑的，你很开心吗？滚屋里去！”宁国祥骂道。 宁玉林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顶嘴，老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惹急了拿扫帚抽人是家常便饭。 转头冲霍不凡使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眼色，他提着月饼和螃蟹率先进了屋，临进屋前，还特意喊了声：“姐，你来帮我弄下螃蟹，我不会蒸啊。” 宁雪晴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可是想到旁边的霍不凡，她又停了下来，向父亲露出了恳求的表情。 即便没说话，可宁雪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女儿这几年过的辛苦，宁国祥是知道的，他心疼，却又恨铁不成钢。 一个没用的男人，你还跟着他干嘛？ 就算离婚后带着孩子真的没人要，爹妈又不是不能养你，怎么就不能回家来啊！ 正是因为太心疼自家闺女，宁国祥才会见到霍不凡后，立刻冷的像座冰山。 只是现在，宁雪晴那可怜的样子，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铁下心把霍不凡赶走，按照前几年的经验，宁雪晴很可能也跟着他离开。 用她的话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李书恒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嫁给他，就应该全力去维护他，这是做妻子的本份。 这样的理念，偏偏又是宁国祥和邓俊梅从小教到大的，想反驳都没有立场。 “外公，爸爸蒸的螃蟹可好吃了，我就想吃他蒸的螃蟹！”糖糖在一旁拉着宁国祥的手可着劲的摇。 乖孙女的撒娇，让宁国祥更加狠不下心，可是就这样放霍不凡进去，他又觉得没面子。 这时候，一辆厢式小货车在旁边停下。 车窗按下来，一名和宁国祥差不多年龄的男人露出脑袋，冲宁雪晴打了招呼：“呦，琪琪回来啦。” “顾叔。”宁雪晴转身做出回应。 顾海洋乐呵呵的点点头，又看向宁国祥，道：“老宁，闺女回来了，咋不让进屋呢？哦，这个是你女婿吧？叫什么来着？李，李……” 宁国祥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见他这在瞎搅合，更是不爽：“他是谁关你什么事，赶紧开车，挡我家店了不知道吗！” “你看你这人，一大早的急什么眼，怎么的，生意不好啊？”顾海洋笑哈哈的拍了拍车门，道：“就知道你进的那批货不行，看看我，跑外地进的高品质水果，成本也就一趟油钱，但来买的人多了，一样亏不了。早就让你跟我一块去，偏不乐意，这几天基本上没客人吧？” 宁国祥被说的更气，冲他吼道：“你有完没完，生意好牛逼吗？赶紧滚蛋！” “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嘛，看你气的。得，琪琪啊，叔先回店里了，回头想吃水果来我店里，叔给你拿！”顾海洋乐呵呵的说完，在宁国祥那要吃人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这个狗东西，不就是生意好了几天，就敢在我面前得意忘形！”宁国祥骂道。 顾海洋的水果店，和他一样，都是开在这个小区的进出口旁边。只不过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也不知是小区的人习惯性的要往左边跑，还是因为左边的商铺多一点，但凡来买水果的，大多都是来宁国祥的店。 这件事，让顾海洋不爽了十几年。 都是一样的店，也都是一样的品质，凭啥都去他那啊。 这次老杨他们的果园被泥石流毁了，所有人都进不到好货，顾海洋也算果断，立刻找侄子开车去省外进了一批货。 还别说，凭借着明显比宁国祥他们好上一个档次的品质，把生意抢回来大半。 如今他的店铺里，买水果的人排队，宁国祥这边却是小猫两三只。 偶尔几个熟客来买，也是挑三拣四。 眼瞅着生意要黄，霍不凡就登门了，现在又被顾海洋当面气一顿，宁国祥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见他脸色难看，捂着胸口大喘气，宁雪晴立刻焦急的跑上前去：“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玉林，玉林，爸的药呢！” 宁国祥的心律不齐已经很久了，年纪越大越严重，家里经常备着速效救心丸。 宁玉林拿着药从屋里跑出来，宁雪晴立刻倒了一颗塞到宁国祥嘴里，轻柔的帮他顺着后背，道：“爸，你身体不好别老生气。” 女儿的贴心，让宁国祥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不管几年没见，亲闺女还是亲闺女，始终没有变。 看着宁雪晴眼里的担忧，以及有些发红的眼眶，宁国祥叹口气，拍拍她的手，道：“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姐，咱爸这都老毛病了，没啥大事。”宁玉林在一旁道。 宁雪晴转头瞪他一眼，道：“爸都多大年纪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吗？我不在家，你得多关心关心知道吗！还有，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没事惹爸生气！” 宁玉林满脸委屈，道：“我哪敢惹他生气啊，还不是最近水果卖的不好，他自己愁的饭都吃不下去。” “以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吗？”宁雪晴不解的问。 邓俊梅在一旁叹气，把果园被泥石流埋了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不怪你爸生气，你说老顾也是的，抢了我们生意也就算了，还每天从门口经过的时候一顿炫耀。也就是我和你爸都不会开车，也怕去外地被人给骗了，不然的话，能轮得到他在那嘚瑟？” 宁国祥和邓俊梅都是老实巴交的小市民，这辈子连本省都没出过。水果店以前生意好，是因为品质不错，他们又足够实诚。 可是到了危急关头，这种好品质，反倒成了他们的阻碍。 太老实，也没什么见识，让两人不敢轻易从陌生人那进货，生怕被坑。 毕竟水果这东西，有时候表面是看不出坏的，等你买回家稍微放两天，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宁雪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劝宁国祥想开一点，生意差就差点，别太往心里去。 随后，她又晃了晃药瓶，发现里面就一颗药丸了，便问：“家里还有药吗？” “好像就这一瓶了吧。”宁玉林回答道。 “爸，你和妈先进屋歇着，我去给你买两瓶备用着。”宁雪晴说罢，立刻转身拉着霍不凡往药店的方向去。 “爸，姐可比我会心疼人，你看刚才她担心的，差点眼泪都下来了。要我说，咱就别较这个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都骂半天了，人家李书恒不也没吭声嘛。”宁玉林趁机劝说道。 46.帮忙 放在平时，他这话百分百要被宁国祥批判的，但是现在，看着女儿急匆匆的步伐，加上宁玉林说的也是实话，宁国祥很少见的沉默下来。 他可以不给霍不凡面子，但女儿的感受，还是要考虑的。 “外公，外婆，爸爸真的改好了，他还天天给我和妈妈做好吃的呢，特别好吃，对不对舅舅？”糖糖跟着道。 “对对对，李书恒这小子厨艺真不错，比五星级大厨还厉害！”宁玉林满脸赞同的说。 “你去过五星级酒店吗？就在这胡吹！”宁国祥瞪着他道。 宁玉林讪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看你就是猪！”宁国祥道。 骂归骂，宁国祥心里终究还是动摇了，因为邓俊梅也在旁边劝了两句：“雪琪那孩子平时有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她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算了吧，不就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又不是气她，还是心疼她过的不好！” 与此同时，去药店的路上，宁雪晴满脸愧疚的对霍不凡道：“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来的时候不就说好了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果骂我两句能让老爷子心里快活，那也是好事，还省的吃药了。”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也不确定他是真的想明白了，还是装出来的，却也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不过水果店的生意差，爸妈可能真的比较头疼。这店是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真要垮了，我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了这打击。”宁雪晴叹气道。 “其实这事不难解决，我认识个卖水果的，货应该不错。要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进一批又好又便宜的？”霍不凡问。 “你认识？”宁雪晴有些惊讶的问：“他是哪的？” “主要生意在省城，不过全省应该都有他的店。”霍不凡道。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鼎鼎有名的水果大王夏宏远。 宁雪晴也不是不信霍不凡的介绍，只是觉得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以前天天打牌喝酒，最近虽然变好了不少，可是又能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呢。 看出宁雪晴的怀疑，霍不凡用很肯定的语气道：“你放心，他的品质绝对值得信任，要不然，我先带你去宏远水果店看看货。觉得好，就让他送，觉得不好就算。” “宏远水果店？”宁雪晴愕然的看着他：“你说的是宏远水果店的人？” “对。”霍不凡点点头。 夏宏远的直营水果店，在全省都是出了名的高品质，当然了，价格也比一般的店铺贵点。 如果真能把他们店的货弄来，那肯定可以碾压附近所有的店面。 宁雪晴可以怀疑霍不凡认识不了什么大人物，却不会怀疑他这些话的真实性。 “你认识里面的店员还是店长？能让他给咱们送多少货啊？”宁雪晴问。 “应该算是老板吧……至于多少货，家里这个水果店，我看也用不了多少，应该要多少有多少。”霍不凡道。 前半句话，宁雪晴没往心里去，只把所谓的老板当作店长级别的人物。 既然霍不凡讲的这么肯定，哪怕死马当活马医，宁雪晴也点头道：“行，那你问问看。” 药店到了，宁雪晴进去买药，霍不凡则拿出手机，给夏宏远打了过去。 之前夏宏远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是私人号码，能得到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 只响了两声，手机就被接通了，里面传出夏宏远中气十足的声音：“喂，哪位？” “夏会长，我是霍……李书恒。”霍不凡习惯性的开口，差点说漏了嘴。 “呀，李先生啊，哈哈哈哈，我还说哪天找机会去约你喝茶呢，没想到你主动打电话来了。怎么，是不是姬家那边干不下去了？只要你一句话，我这边随时给你安排。”夏宏远道。 自从把商业代表的位置给了姬香凝，夏宏远就对姬家的忌惮少了很多，挖起霍不凡这样的人才，也大胆了不少。 放在以前，他可不敢明目张胆说这样的话。 霍不凡笑了笑，道：“公司还不错，刚刚升职做了总经理助理，恐怕短时间内是帮不了夏会长了。” “升职了？”夏宏远砸吧两下嘴，带着点懊悔的语气道：“早知道就不夸你了，让他们做了识货的人，我自己这心里可是很不好受啊！” 在夏宏远眼里，霍不凡绝对是个顶尖人才，谁能有这样的助手，对事业会起到相当大的帮助。 之前当着姬香凝和姬昌明的面夸霍不凡，是惜才，不想让这么一个人流落凡尘，泯然众生。 而现在，夏宏远也是真心后悔，当初就不该给霍不凡说那么多好话。还不如骂他两句，让姬家的人把他辞了，这样自己也好招揽他。 “夏会长说笑了，能从一个小小的路边摊，做成几十亿的规模，还没有任何资本参与，这样的本事，哪还需要别人来帮。”霍不凡很是衷心的佩服道。 “这个我倒不谦虚。”夏宏远哈哈笑着道。 两人一来一回，很像熟识多年的老朋友。 霍不凡真心佩服这位水果大王，而夏宏远也很喜欢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可谓一拍即合。 “既然不是辞职来我这做事，总不会是要来请我吃饭吧？你真要来的话，我晚上有空。”夏宏远道。 “请吃饭这个好说，过不了几天商会洽谈就要开始，到时候我肯定去。至于今天，是专门想找夏会长帮个忙的。”霍不凡道。 “你说。” “我岳父开了家水果店，最近本地的果园因为泥石流的原因全都毁了，他性格偏保守，怕去不熟悉的渠道进货被骗，所以现在因为进不了好水果，生意惨淡。夏会长是这方面的大拿，能不能帮忙匀点货救济一下？” “我当多大事呢，这点小事算什么帮忙，我想拿这个要你一份人情都要不着。”夏宏远一副很惋惜的语气，道：“行了，这事包我身上，你等下把地址发我手机上，一个小时内保证送到！” “不管事大事小，这事还是要承夏会长一个人情的，先说声谢谢了。”霍不凡笑着道。 夏宏远也是个爽快的人，两人意气相投，聊了好一会，等宁雪晴从药店出来，才算挂了电话。 见霍不凡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宁雪晴走过来问：“找到人了吗？” “已经说好了，一个小时后把货送到。”霍不凡回答道。 “都送的什么啊？有甜枣吗？这附近的人都特别喜欢吃枣。”宁雪晴道。 “种类什么的倒没问，不过他办事可以放心，应该什么都有。”霍不凡道。 夏宏远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这点小事如果还能办出瑕疵来，那也太不符合他的水平了。 见霍不凡说的肯定，宁雪晴也不好再多问下去，哪怕她觉得霍不凡不问清楚种类，多少有点粗心。 但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帮忙给家里办事，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并肩回到水果店的时候，宁国祥已经进屋了，老远就能听到糖糖在屋子里把他哄的哈哈大笑。 而邓俊梅则站在门口等着，宁雪晴上前正要帮霍不凡说两句好话，好让他有机会进家门，邓俊梅便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最后叹口气，道：“看起来瘦了不少，你这孩子，几年才回家一次，真是狠心。” 47.训斥 宁雪晴的性格，很明显是遗传自妈妈，母女俩站在店门口双目对望，眼眶发红。 “一直都很想回来，只是觉得没脸见你们……”宁雪晴哽咽着道。 宁国祥在里面听到，不由哼一声，嚷嚷道：“你是我闺女，有什么没脸见的。是你找的男人丢人，又不是你自己丢人！” “你少说两句吧！”邓俊梅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安慰女儿道：“你爸就这脾气，这两天因为水果店的事情比较烦躁，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知道的。”宁雪晴点点头，道：“刚才书桓已经帮忙联系了宏远水果店的人，让他们送点货过来。到时候把品质不行的水果换一下，生意应该会好很多。” 邓俊梅听的多有些意外，她瞥了霍不凡一眼，问：“他还认识宏远水果店的人？” “了不起认识个店员，有什么，让人送个三斤两斤水果想让我承人情？”宁国祥又哼哼道。 邓俊梅有些无奈，却没有再呵斥他，因为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就李书恒这样的家伙，能认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就算真认识宏远水果店的店员，让他们送水果来，又能送几斤？ 十斤八斤？还是三十五十？ 这么点水果，连一天都撑不过去，根本不够用。 夫妻俩根本没有对这件事抱希望，宁雪晴却很是看重，因为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能帮上父母的忙。 “爸，书桓说会送很多的，什么种类都有。”宁雪晴努力的说着好话。 正在给糖糖找动画片的宁国祥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价钱？” “价钱……”宁雪晴微微一呆，她哪里知道什么价钱，只好看向霍不凡。 霍不凡则摇摇头，道：“我没问。” “没问……”邓俊梅一脸无语的表情。 宁国祥更是直接冷笑出声：“还真是豪爽大气，问都不问就让人拉货。宏远水果店的品质确实好，这个我承认，但价格也高的很。回头人家拿零售价卖给我，我是不是亏本的同时，还得先跟你说声谢谢？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宁雪晴在一旁听的满脸失落，她希望能用帮助父母的方式，来改变几年来的恶劣印象。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还是有点高估了丈夫的能力。 让人送货，却不问价格，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做生意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好在邓俊梅性子软一点，即便对水果的事情不抱希望，但看着女儿那难过的样子，她还是开口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这个了，进去坐吧。” 拉着宁雪晴的手，邓俊梅带着她径直上楼，准备好好问问这几年的生活。 宁玉林被赶去厨房刷螃蟹，宁国祥则陪着糖糖看电视，唯有霍不凡，好像没什么可干的。 略一思索，他朝着厨房走去，打算去帮忙。 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宁国祥喊住：“干嘛去？真当这是你家，想去哪就去哪？你不是让人送货吗，门口等着啊。” “外公，爸爸工作很辛苦的，你就让他进来坐嘛。”糖糖撒娇道。 宁国祥没有因为孙女就放弃对霍不凡的歧视，而霍不凡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让爷俩起争执，便主动道：“没事的糖糖，你陪外公看电视，我在门口等人。”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螃蟹啊，你不是说要给我做香辣大闸蟹吗。”糖糖不高兴的道。 “放心，今天保证让你吃到香辣大闸蟹，等送水果的人来了我就去给你做。”霍不凡笑着道。 宁国祥冷哼一声，以前李书恒对孩子不闻不问，这事他是知道的。现在霍不凡突然对糖糖这么上心，在他看来，纯属是在演戏。 还做香辣大闸蟹呢，给你个清蒸螃蟹你都未必会吃，装什么装！ 宁国祥搂着糖糖，一脸宠溺的道：“糖糖乖，回头外公让饭店给你送，可好吃了！” “不要，爸爸做的才好吃呢！”糖糖很是坚定的反对道。 宁国祥没有跟这个小天使较真，笑呵呵的道：“先看动画片吧。” 眼见糖糖就这样被打发了，霍不凡不以为意，走到店铺门口，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那。 大清早的，客人几乎没有，就算想买水果，也都去顾海洋的店了。 宁玉林从厨房出来，见霍不凡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想过去陪他说说话，却被宁国祥一顿臭骂赶走。 无奈之下，宁玉林只好去楼上找宁雪晴了。 过了大概五十分钟，母女俩从楼上下来。 两人眼眶都有些红红的，好似刚哭过。 宁雪晴尽量把这几年的生活说的好一点，可她的经历，早就被宁玉林透漏出去了。知道女儿过的苦，却还要在娘家人面前掩饰，邓俊梅心里更不好受。 下楼看到霍不凡的时候，更是对这个女婿厌恶透顶。 女儿当年谁见了不是一阵夸？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嫁一个好人家，过最好的日子。 可谁能知道，她竟然突然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呆子。 李书恒不仅是个书呆子，还是个孤儿，据说家里父母早亡，仅有的一点遗产，也早用在了学业上。 宁雪晴嫁给他的时候，甚至连婚车都没有，还是宁国祥给找了两辆奔驰送走。 那一天，宁国祥喝了一斤珍藏的茅台，然后把剩下的两箱子全给砸了。 这些珍藏多年，想在女儿出阁时讨个彩头的喜酒，成了他的心头刺，看见就觉得气不过。 正因为女儿嫁的太不如意，宁国祥夫妻俩才会对李书恒那么厌恶。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能是因为和女儿的谈话，让邓俊梅非常的伤心，促使她下楼后，立刻快步走到霍不凡身前，问：“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让琪琪苦下去？说直白点，我女儿在家的时候，不缺吃，不缺穿，从来没受过苦。可你现在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两只手粗糙的像个农妇，皮肤也差，连衣服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不是我说你，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就这样对她？不怕天打雷劈吗！” 邓俊梅语气激烈，宁雪晴连忙走过来，劝说道：“妈，书桓他真的改了不少，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来过节，连声爸妈都不知道喊，杵在这跟棍子似的，有什么不一样？”邓俊梅不满的道。 没有喊爸妈，是因为一见面，宁国祥就开骂了。邓俊梅拿这个说事，其实就是在找茬。 但她找茬是有原因的，哪个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受苦不伤心，不生气？ 霍不凡能理解邓俊梅的心情，甚至他很羡慕宁雪晴有这样的父母。 在霍家，是没有人这样为霍不凡说话的。 你受苦受累，流血流汗，那都是为了给家族做贡献。 没死你就出头，死了就下黄土。 在霍不凡的记忆中，父母对他都十分的严格，严格到近乎无情。 什么父爱母爱，什么童年乐趣，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有的，只是从小到大无止境的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学习怎么洞察人心，学习怎么运筹帷幄。 他会所有能让人成功的手段，唯独缺少这种最基础的感情，而这，也是为什么糖糖给了他半根火腿肠，就让霍不凡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母女俩的重要原因。 “妈，您骂的对。”霍不凡一脸的诚恳，道：“以前是我让她们娘俩受苦，这个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我在改，而且我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能改好。所以，请您和爸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证明不了自己，那么就算您和爸拿扫帚抽我，拿棍子打我，我也绝对不会说半个字！” 48.六千斤水果 突如其来的真诚，让邓俊梅没办法再继续训斥，甚至在这位丈母娘心里，还很是诧异。 因为李书恒的性子是属于那种很高傲的，虽然是眼高手低，没有任何实际支撑的自负，可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站着任由人呵斥。 哪怕是邓俊梅和宁国祥，当初就因为多说了两句，这家伙直接气的转头走了，搞的场面很是尴尬。 如此不尊重长辈，也不怪宁国祥不给他留半点面子。 现在，霍不凡有礼有节，和李书恒的表现近乎完全不同，邓俊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国祥性子比较直，想的也比较少，哼了声，道：“说的倒是个人话，可惜不干人事！” “呦，谁不干人事了，咋我一来就骂人呢。”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宁国祥循声望去，见顾海洋提着一篮子香蕉，火龙果什么的进来，他脸色一沉，道：“你来干嘛？” “还能干嘛，给我大侄女送吃的啊。就你这店里的东西，能吃吗？酸不溜的。”顾海洋说着，把手里的水果篮塞到宁雪晴手里，笑呵呵的道：“好几年没见，叔叔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的，水果拿着吃，不够再去我那拿。” 宁雪琪微微觉得有些尴尬，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 宁国祥更是脸都黑了，他就是开水果店的，顾海洋跑来给宁雪晴送水果，这不等于打他的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宁国祥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站起来，指着顾海洋道：“姓顾的，你大清早给我添堵是不是？” “这话说的，我哪给你添堵了？”顾海洋撇嘴道：“我又没有说错什么，你店里的水果本来就酸不溜的，根本没法吃嘛。刚才还有好几个你的老主顾跑来买水果，说你的桔子酸的不行，香蕉也硬梆梆的，一看就是催熟的，吃起来涩死个人。老宁啊，咱们年纪虽然大了，可也得跟上时代啊。这都啥年代了，还不肯走出去看看，那不迟早要吃亏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顾海洋就是来炫耀他店里生意好的。 前十几年的时候，宁国祥的店生意好，闺女又漂亮，可谓出尽了风头。 现在闺女嫁错了人，水果店生意也快黄了，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顾海洋哪能错失这样的机会。 三天两头就过来晃悠晃悠，那副显摆的架势，已经不用太明显。 “你！”宁国祥气的不行，都想过去抡拳头了，宁玉林赶紧把他拦住。 虽然顾海洋的行为很有点小人得志，但都是多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动手。 “顾叔，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爸身体不好，你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宁玉林道。 “这事你可是看着的啊，我是关心他，想给他找条出路，怎么就气他了。”顾海洋说着，看向宁雪晴，带着点得意的表情，道：“琪丫头，你可得劝劝你这个老顽固的爹，明明外省的水果更好，也就多付点运费，怎么就不能去看看啊。要是怕被骗，跟着我一起去啊，有我担保着呢。” “你担保个屁！我做水果生意的时候，你连稀饭都快喝不上了，也敢腆着脸让我跟着你干？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宁国祥就是饿死，也绝对不跟你一个地方进货！”宁国祥气的大骂。 “瞅瞅这驴脾气……”顾海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摇头晃脑的道：“得，那我就不多说了，店里这会客人不少，我得回去了。琪丫头，水果你多吃点，叔那有的是，想吃了随时来。” 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是说好，还是说不好呢？ 反正怎么都得罪人…… 就在顾海洋转身要出门的时候，一辆中型货车缓缓驶到门口。 车窗按下来，一名看起来很斯文，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探头问站在门口的霍不凡：“请问您认识李书恒先生吗？” “我就是。”霍不凡回答说。 瞥一眼车厢上印的字体，霍不凡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宏远水果店那么大的字，清清楚楚。 他看到了，顾海洋也看到了，屋子里宁国祥等人也看到了。 见到宏远水果店的车停在这，顾海洋微微有些惊讶，问：“这不是宏远的生鲜冷链车吗？怎么来这了？” 作为省内的水果龙头，夏宏远旗下所有的水果店，都一律采用生鲜冷链运输，保证从摘下来到客人买走，都处于最新鲜的状态。 这样的运输，成本还是比较高的，普通水果店根本用不起。也只有这样的龙头企业，才能把细节做到完美无缺。 听到顾海洋的问话，霍不凡微笑着道：“家里的水果品质不行，我让宏远水果店送了一些过来替换掉。” 顾海洋听的愕然，让宏远水果店送货来替换？ 真的假的？ 他认识李书恒，知道这是宁家的窝囊女婿，也是左邻右舍的笑话。 这么一个人，还能把宏远水果店的生鲜车喊来送货？ 虽然最初有些惊讶，但随后，顾海洋又想明白了。 这是想亏本赚吆喝？ 宏远水果店干的又不是批发商，从他们那拿货，还不就是以零售价包圆嘛。 顾海洋回头看了宁国祥一眼，呵呵笑着道：“老宁，你这可真够下血本的。” 他话里的意思，宁国祥听得懂，无非是说他赔本赚吆喝没什么意义，最后只能惹人笑话。 一家小小的水果店，拿人家宏远的牌子来竖口碑，你亏的起吗？ 这时候，车上下来了四个小伙子，最先和霍不凡说话的那位，拿着一份报表过来，很是恭敬的道：“李先生您好，我是宏远水果店的店长何明亮，这是给您配送的水果清单，上面列明了种类和价格。您确定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开始搬运了。” 顾海洋在一旁听的有些吃惊，宏远水果店的店长？ 别看只是一家水果店的店长，可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店。 这种连锁品牌的店长，可比顾海洋这样的小个体户牛多了。 店长亲自送货？有这个必要吗？ 霍不凡没他那么多想法，把报表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数量足够，价格也很实惠，便点头道：“没什么问题，开始搬吧。” 说着，霍不凡转头对邓俊梅道：“妈，他们这次送的货不少，您看是直接把货架上的替换掉，还是先搬进来再慢慢换？” 邓俊梅还没搞清楚具体的情况，她本以为霍不凡只是让人送个几十斤水果来应急，谁能想到，一整辆生鲜配送车直接开过来了。 这么大一辆车，不可能只送几十斤的水果，少说也得好几百斤！ 邓俊梅现在想的不是几百斤水果够不够用，而是想着，这得亏多少钱？ 宁国祥更是直接走过来，一脸阴沉的对霍不凡训斥道：“你到底要了多少水果？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几十斤上百斤水果，老宁家还是能亏的起的，就算真像顾海洋想的那样，是以零售价买来的，也权当给闺女买的了。 可如果太多了，他们哪舍得这样亏钱？ 霍不凡看了眼手上的报表，回答道：“大概六千多斤吧。” 宁国祥听的眼睛都直了，捂着胸口，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六，六千多斤？ 按照宏远水果店的售价比普通店高出百分之二十左右来计算，一百斤的水果如果什么种类都算上，大概价格要高出三百块左右。 真亏个三百块钱，宁国祥也不会当回事，出去吃顿饭有时候也得这么多钱。 可是六千斤，那就是将近两万块啊！ 他的水果店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赚这么多而已，现在一天给亏完了，宁国祥差点没气晕过去。 49.超高品质 邓俊梅也是脸色难看，很想让宏远水果店的人把货拉回去。 一次亏两万，他们家又不是印钞票的，哪来这么多闲钱。 “你，你真是个蠢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宁国祥指着霍不凡，浑身颤抖，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顾海洋在旁边看的偷乐，原来是老宁家的窝囊女婿干的好事，就说嘛，宁国祥怎么舍得这样赔钱。 宁雪晴对这些不是太懂，见爸妈脸色都这么难看，连忙问：“妈，怎么了？水果太多了吗？” 说实话，她也觉得六千多斤水果有点多，才多大点店啊，弄这么多来干嘛。 邓俊梅知道女儿不懂这些，叹气道：“不怪你爸生气，人家宏远水果店的卖价，比咱们高了最少百分之二十。这六千斤水果真进来了，少说也得亏个一两万，别说你爸生气，我都忍不住想骂人了。” 宁雪晴听的发愣，进一次货要亏两万？ 她立刻看向霍不凡，正要张口询问时，霍不凡却啼笑皆非的道：“妈，我什么时候说这些水果是以零售价进货了？” 说着，霍不凡把手里的进货单递给邓俊梅，道：“我虽然不太了解水果的实时行情，但根据平时买的价格来看，应该还算公道。” 邓俊梅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这么便宜！” 妻子的惊诧，让宁国祥也忍不住过来看了看。当看清进货单上的价格时，他愣住了。 霍不凡在旁边笑着道：“怎么样，价格应该不算贵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先让他们搬货吧。” 邓俊梅嗓音都有些颤抖了，下意识点头：“搬，搬吧……” 宁国祥也没有反对，进货单上的价格，已经把他所有拒绝的话都堵住了。 不过宁国祥还是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歧视想法，梗着脖子道：“价格这么低，很可能是没人要的甩尾货，我得先看看品质怎么样！” 店长何明亮虽不清楚这几个人的关系，但一看就知道，宁国祥是霍不凡的长辈。 他立刻跑过来，主动陪着宁国祥去做检查。 而顾海洋则带着好奇过来问：“你们还真打算从宏远水果店进货啊？啥价格？” “挺低的，和普通果园差不多。”邓俊梅说。 顾海洋哪里会信，宏远水果店的东西出了名的贵，能和普通果园的进货价一样？你当他们做慈善的？ 所以要么价格是假的，要么水果质量不行。 顾海洋觉得邓俊梅应该不会在价格上撒谎，那就只能是后一种可能了。 结果还没过两分钟，宁国祥就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对那几个小伙子喊道：“来来来，往里面搬！玉林，赶紧把仓库腾出来！不！货架上的东西全给我扔仓库去，所有水果都直接摆上去！” 宁国祥手里还有一箱子葡萄，用牛皮纸包裹，塑料箱上面又覆了一层保鲜膜，看着就很上档次。 他的兴奋，让顾海洋更加疑惑，忍不住道：“老宁，这水果很好吗？” “当然好，好的不得了！”宁国祥瞥了他一眼，一脸得意的道：“就你店里的那些东西，拍马也赶不上！” 他这么一说，顾海洋还真有些不服气。 自己进的水果，也是从外省好口碑的果园进来的，和本地果园的品质相差无几。 能让他拍马都赶不上，那得多高的品质？ 纯进口，精挑细选吗？ “说的好听，谁知道是不是歪瓜裂枣。”顾海洋撇嘴道。 宁国祥本来就不爽他每天来炫耀，听到这话，直接把塑料箱上的保鲜膜撕开，又将葡萄从牛皮纸里拿出来拎着，冷笑道：“那你可得看清楚，这是不是歪瓜裂枣。” 顾海洋看过去，不由一怔。 只见宁国祥手里的葡萄个个大如龙眼，很纯粹的紫色，仿佛玛瑙一样明亮。隔着好几米远，就能闻到那股惊人的香气。 顾海洋做了这么多年水果，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近乎最高品质的巨峰葡萄。 不等他回过神来，宏远水果店的人，已经源源不断的把其它水果都搬进来了。 黄色的香蕉，红色的火龙果，绿色的西瓜，红色的草莓，深蓝色的蓝莓…… 各种各样的水果，应有尽有，而且仅从表面来看，每一种品质都相当的高。 顾海洋曾去过宏远水果店，他看得出，这些东西和店里卖的并无二样。 和这些精挑细选过的水果相比，他店里的品质，确实不够看。 看到顾海洋脸色不好，宁国祥反倒开心起来，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吗！” 顾海洋回过神来，嘟囔道：“品质高又怎么样，价格贵，还不是要亏本。” “你哪只眼睛看见价格贵了？”宁国祥一把从邓俊梅手中把进货单拿过来，举在顾海洋眼前，道：“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价格，你敢说贵？” 顾海洋扫了一眼，顿时愣住。 上面的价格，出乎意料的便宜。 那些不应季，或者不常见的水果，价格比他们平时的进货价基本持平。但常见的水果，却便宜了最少一成，甚至还有两成的。 这样的价格，可比顾海洋去外省进货还要便宜的多。 “怎么可能……”顾海洋愣愣的看着进货单，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无法理解，从宏远水果店拉来的东西，怎么会这么便宜！ 宁国祥没有再去嘲笑他，只不动声色的瞥了霍不凡一眼。 刚看到这个价格，又去车上看清水果品质后，宁国祥心里的震撼，不比顾海洋少多少。 他同样无法理解，霍不凡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高的品质，竟然比他们平时的进货价还低，如果不是知道霍不凡的底细，说这个女婿是宏远水果店老板的亲儿子，宁国祥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也只有亲儿子，才能拿到这样的价格吧？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炫耀的，一个个老大不小了，还跟孩子一样喜欢较劲。”邓俊梅把进货单拿了回来，打着圆场道。 宁国祥现在心情好，也不多言，只拿了一袋葡萄和几颗火龙果，用袋子装起来后塞进顾海洋手里，笑呵呵的道：“想吃水果来这拿，管够。” 同样的行为，顾海洋之前刚做过，现在风水轮流转，让他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很想去质疑这张进货单的真实性，但门外宏远水果店的生鲜冷链车就停在那，用什么去质疑？ 最起码顾海洋知道，宁国祥是绝对不会掏那么多钱，包一辆生鲜冷链车来演戏的，毫无意义。 而这件事越具备真实性，就越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好在老宁家的水果虽然找回了场子，可还有个窝囊女婿。 顾海洋下意识忽略了水果是霍不凡帮忙弄来的事实，只想着宁家这个窝囊女婿，始终是个笑话。 如今再留下来，只会更难堪，顾海洋沉着脸转身就走。 在他经过的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起来。 拿起来接通后，里面传出夏宏远的声音。 这位水果大王的心情似乎也不错，笑哈哈的问：“李老弟，水果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正在搬。”霍不凡回答说：“品质都很不错，谢谢夏会长了。” “跟我客气啥，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不过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这些水果我以进货价给你供应，不多要你，也不少要，没问题吧？”夏宏远问。 “如果这样我还要说有问题，岂不是太贪心了。”霍不凡笑着道。 50.心中的震撼 两人在那聊着，可能是手机的声音太大，顾海洋隐约能听见几句。 虽然他不知道和霍不凡通话的究竟是谁，但从对话能大致判断出，应该就是宏远水果店的人。 一直走到店外，看着四个年轻小伙跟在何明亮身后，不断往店里搬水果，再看了眼手里提的袋子，顾海洋心里那叫一个堵。 跟让他想吐血的是，附近不少人看到宏远水果店的生鲜冷链车，都被吸引了过来，还有熟悉的向宁国祥询问这是在干嘛。 宁国祥站在店门口，乐呵呵的大声道：“因为之前的水果品质不够，让大家伙嫌弃，所以我特意从宏远水果店进的货。品质你们放心，宏远水果店的招牌，你们还能不信？至于价格，我向大家保证，和之前的没有区别。我宁国祥就算自己亏钱，也绝对不能让左邻右舍骂我坐地起价！” 很多人本来没打算买水果，但听他说是从宏远水果店进的货，都好奇的来看新鲜。 顾海洋走到自家店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刚打算进店的老主顾，朝着宁国祥那边张望。 “那不是宏远水果店的专用运输车吗？怎么停在老宁家的门口了？” “我刚才好像听有人说，老宁今天特意从宏远水果店进的货，而且售价和平时一样，不涨价！” “真的假的？过去看看，真要不涨价，那肯定从他那买啊！” 说着，这几人就过去了。 顾海洋气的血都快喷出来，他儿子顾茂名从店里出来，很是疑惑的朝着宁家水果店那边看了眼，问：“爸，我怎么听人说，宁叔他们家从宏远水果店进货了，而且还不涨价？真的假的？这不得亏死啊。” “亏个屁！”顾海洋没好气的说，如果进货价真像单子上写的那样，就算是头猪在那看店也绝对不会亏的。 顾茂名不解其意，问：“怎么会不亏啊，宏远水果店的东西多贵了……” “你知道个屁，老宁家那个窝囊女婿也不知道从哪认识的人，用比咱们还要低的进货价进的这批货！”顾海洋道。 顾茂名听的怔然：“你是说那个叫李什么的？他不是好几年没回来了吗？而且就他，能拿来这么低的价格？” 顾茂名显然是不信的，如果顾海洋没有亲眼见证，他也不会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你有再多的怀疑也没用。 “行了，有什么可看的，进店去！”顾海洋道。 顾茂名哦了声，看到他手里提着东西，问：“你拿的什么？” “宁国祥那头老倔驴给我的水果，可让这家伙得意的，你是没看到他那嘴脸！”顾海洋气冲冲的道。 顾茂名过来扒拉了两下，惊讶的道：“品质不错啊，这是巨峰还是夏黑？” “巨峰和夏黑的区别你还看不出来？是不是傻？”顾海洋更气了，抬手就要给他脑袋一巴掌，可手抬到一半就停下了。 不是因为不想打，而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霍不凡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谢谢夏会长。”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海洋因为心里的惊骇太多，没有精力多想。 现在回想这句话，他模模糊糊记起来，宏远水果店的大老板，好像姓夏？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夏老板，应该还是省商会的副会长。 想到这，顾海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宁家那个窝囊女婿，刚才是和宏远水果店的大老板通电话？ 这个可能，让顾海洋心中惊骇不已。 不，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认识这种大人物，宁国祥又怎么会几年都不让他登门？ 当年李书恒被宁国祥骂的有多惨，左邻右舍可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一定是听错了…… 虽然努力的安慰自己，但回头看看停在宁家水果店门口的生鲜冷链车，顾海洋这心里的震撼，却是未曾消除半点。 而另一边，宁国祥和邓俊梅喜出望外的迎接着蜂拥进店的客人，虽然大部分水果都还没有搬运完，但客人们却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经常买水果的人，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摆在货架上的水果，品质都相当的高，随便拿起一串葡萄尝试着询问，却是惊喜的老价格。 宁国祥做生意还是很踏实的，没有因为进货价低，品质高就抬价。 如他所说，来买水果的都是左邻右舍，支持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不好意思多赚他们。 不少人当即掏出钱包或者手机，你拿一串葡萄，我拿一把香蕉，他拿几颗火龙果跑来结账。 已经好多天没有这么忙的宁国祥，脸上的兴奋之色抑制不住。 宁玉林和宁雪晴也没闲着，在旁边帮忙收钱或者给客人撑袋子。 霍不凡和邓俊梅，则引导那些配送员，把多余的水果搬进仓库。 此时此刻，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再去计较霍不凡以前做过的事情，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大概四五十分钟，水果终于搬完了，店长何明亮很客气的给每个人都留下一张自己的名片，道：“需要送货的时候，请随时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全天候服务。如果水果出现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祝叔叔阿姨生意兴隆！” 宁国祥和邓俊梅很是热情的把人送到门口，何明亮又和霍不凡握了握手，带着比面对宁国祥等人更加清晰的恭维和讨好，道：“李先生，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好，麻烦各位了。”霍不凡点点头，而宁玉林则趁机塞了一条中华烟过来。 何明亮本不打算收，却被霍不凡直接丢到车上去：“辛苦这么长时间，也没请各位喝杯水，这烟回头分一分，就别客气了。” 他都这样说了，何明亮也就没有再拒绝，只是对霍不凡的态度，更加热情。 待他上车，车辆缓缓起步。 目送生鲜冷链车离开，霍不凡转头对宁玉林道：“回头我把烟钱发给你。” 这条烟是霍不凡让宁玉林去买的，听到这话，宁玉林佯装不满的道：“你这一下，给家里省了一两万，一条烟算什么。别跟我提钱啊，提钱伤感情。” 知道他在开玩笑，霍不凡不以为意，反正一条烟而已，确实值不了几个钱。 回到店里的时候，霍不凡看到宁国祥，邓俊梅，包括宁雪晴，都站在柜台附近看着他。 几人的目光和表情，都显得有那么点怪异，让霍不凡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能是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宁雪晴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笑容，感染了其他人，邓俊梅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意。 在一个小时前，这是很难想像的事情，尤其刚见到霍不凡的时候，邓俊梅那张脸，冷的不比宁国祥差多少。 至于宁国祥，虽然没有笑，但是看得出，他的表情已经缓和许多。最起码不像最开始那样，一副恨不得把霍不凡当场掐死的样子。 糖糖在旁边剥着刚搬来的香蕉，一边吃一边冲宁国祥乐：“怎么样，我就说爸爸厉害吧！” 宁国祥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能反驳的话来。 霍不凡用事实向他证明，自己还是有用的，哪怕之前再怎么讨厌他，现在闻着一屋子的水果香气，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去训斥他？ 知道宁国祥性子倔强，不会轻易低头认输，邓俊梅冲宁玉林使了个眼色。 宁玉林很是机敏的拉着霍不凡，道：“糖糖中午不是要吃香辣大闸蟹嘛，你跟我去厨房，教教我怎么做。姐，你就陪爸妈在这说话吧，做饭的事有我们俩就行了。” 眼瞅着宁玉林把霍不凡拉去厨房，宁国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51.一桌酒菜 “爸，书桓他最近表现真的挺不错的……”宁雪琪适时的说了些好话。 宁国祥虽然没有明着反驳，却还是嘟囔着：“不就是弄了点水果，搞的好像很了不起一样。” 邓俊梅笑着把宁雪晴拉去后面的小餐厅坐下，道：“你爸就那脾气，是好是坏，他心里有数，嘴硬就是了。不过你也别太容易被骗，就算他真像你说的改了些缺点，可这些年的苦白受了？” “妈，我其实也没受什么苦。”宁雪晴低着头道。 “就他那小破屋，从爷爷那辈就开始住了，我听玉林说，上次去你家还漏雨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商品房都买不起，还说你跟着他不受苦。”邓俊梅越说越心疼，拿手指点了点宁雪晴的额头，道：“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也怪我，以前总教你三从四德，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该教你这些。” 邓俊梅家里三代之前都是教书人，也算书香门第了。 她的思想观念，有很大一部分仍然停留在上个世纪末，对女儿的管教很严厉，也很传统。 以前她总为自己的思想感到骄傲，觉得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但如今看着女儿苦兮兮的样子，她十分后悔自己把这种有些过时的观念灌输给女儿。 早就该让她学着独立自主，就算离婚说出去不好听，也好过一辈子过苦日子。 至于霍不凡做出的改变，邓俊梅和宁国祥都是一个想法。 只这么一件事情，还不足以改变他们的固有印象，这个女婿想证明自己，那就得让他们亲眼看到更多的变化。 曾经他们也这样期望过，可惜的是，几年过去，李书恒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希望。 糖糖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里面传来霍不凡和她嬉笑的说话声，锅碗瓢盆的碰撞中，香气逐渐蔓延。 坐在小餐厅里的邓俊梅回头看了眼厨房，那迷人的香气，让她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宁雪晴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立刻道：“书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做饭很好吃的，连玉林都很喜欢吃。” “他真会做饭？”邓俊梅有些惊讶的问。 印象中，李书恒是个除了看书，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让他削个土豆皮，能给你削的还剩下手指那么点。 “一会你尝尝看，真的很不错。”宁雪晴道。 说话间，宁玉林端着小盆出来，满脸得意的道：“当当当当，香辣大闸蟹，五星级摆盘，给二位主子上菜啦！” “贫嘴！”邓俊梅笑骂一句，低头看去，却更是惊讶。 小盆里，七八只大闸蟹摆的整整齐齐，各种香佐料配上豆瓣酱，散发着惊人的香气。 宁玉林放盆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点，一只大闸蟹因为晃动而散开，已然被切成了八块。 螃蟹肉的清香和佐料混杂在一起，让邓俊梅忍不住咽了下唾液。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之前宁玉林说要让霍不凡去厨房帮忙，邓俊梅还以为这是要做戏给人看，却没想到，竟然还真挺像回事的。 连外面几个买水果的客人都直往餐厅瞅，有熟客更是喊着：“嫂子，大清早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邓俊梅回过神来，答道：“玉林做的香辣大闸蟹，来尝尝？” “这功劳我可不敢冒领啊！”宁玉林冲外面喊：“是我姐夫做的，叔，来尝一块？不要钱！” “姐夫？”那熟客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里面坐着的宁雪晴。他有些讶然的看向宁国祥，压低了声音问：“换女婿了？” 宁家只有一个闺女，自然就只有一个女婿。可之前的那个女婿李书恒，是出了名的啥啥不会。 要说这么香的菜是他做的，没一个人会信。 宁国祥被问的很是尴尬，要说没换吧，有点打自己脸。毕竟他以前当着所有人面说过，只要他还活着，绝不让李书恒再登门。 可要说换了……那不扯犊子吗！ “哪这么多问题，三十四块二。”宁国祥干脆充耳不闻，把水果递给对方，催促道：“赶紧的，后面好几个人呢。” 那熟客也不介意，知道这种问题其实多少有点让人难堪，讪讪一笑，就没再追问。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刚才被生鲜冷链车吸引来的客人总算都走了，宁玉林在那一边啃着大闸蟹的爪子，一边喊：“爸，忙完没有，赶紧来吃螃蟹，好吃的很！” “没吃过螃蟹是吗，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宁国祥沉着脸训斥道。 “外公，来吃螃蟹呀，很好吃呦！”糖糖也跟着喊。 “还是孙女疼我。”宁国祥道。 宁玉林一脸受伤的样子，感觉口中的香辣螃蟹腿已经索然无味。 宁国祥说着，走到小餐厅，愕然的看到，桌子上摆了三道菜。 除了香辣大闸蟹外，还有清炒芦笋以及一盆羊肉汤。 芦笋翠绿翠绿的，汤汁附着在上面，反射着淡淡的光亮。 而那如同牛奶一般的羊肉汤，加了一小把香菜，祛除腥气的同时，也让羊肉的味道更加浓郁。 哪怕只是三道菜，可每一道，看着都这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眼前一亮。 就连邓俊梅都跟着道：“来尝尝，味道确实不错，不比饭店的差。” “比饭店的好吃！”糖糖在一旁不满的道。 “好好好，比饭店的好吃，我的小祖宗！”邓俊梅满脸宠溺的道。 宁国祥下意识扫视周围，却没有看到霍不凡的身影，反倒是厨房里依稀传来擀面杖的声音。 宁雪晴主动解释道：“他买的大闸蟹有点多，还买了一斤特级五花肉，说给你们包点灌汤包和水饺，估计还得忙一会才能过来。” “谁稀罕！”宁国祥嘟囔着坐下来，左看右看，鸡蛋里挑骨头的道：“吃饭点都没到，搞这么多菜干什么？连什么时候吃饭都不知道，是不是傻？” “你就少说两句吧，谁规定过吃饭时间？”邓俊梅塞了一双筷子到他手里。 “爸，喝两口，上等女儿红，好的很。”宁玉林说着，把温热的女儿红给宁国祥倒了一杯。 对于杯中之物，宁国祥还是有点喜好的，呵呵一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孝顺爹了？也不枉费白养你这么大！” 宁玉林一脸尴尬的把酒壶放下，道：“那什么，这是李书恒买的……” 宁国祥刚把杯子端起来，此刻又停住了。 他“啪”的一声把杯子拍在桌子上，沉声道：“家里没酒了？还是没钱买酒了？非要喝他的？” “爸，书桓他知道你喜欢喝黄酒，特意买来的二十年陈酿，说配螃蟹吃刚好，你……”宁雪晴连忙解释道。 宁国祥当然知道杯里的酒很不错，是好是坏，他一闻就能闻出来。 可是再好的酒，只要是霍不凡拿来的，他就不想喝。 水果的事情受这小子恩惠也就算了，现在还得吃他的大闸蟹，喝他买的黄酒，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宁国祥终究是个长辈，放不下面子。 “爸，你干嘛非这么顽固啊，姐夫他其实……” 宁玉林只说了一半，就被邓俊梅拉住，因为宁国祥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再多说两句，怕是掀桌子都有可能。 今天是女儿几年里头一次回娘家，邓俊梅可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算了，不喝就不喝吧。”邓俊梅打圆场道。 宁玉林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多说话，只是忍不住看了眼姐姐宁雪晴。 52.拼酒 宁雪晴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三番好心，全都白费，她自然心里不好受。 可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敢再去惹宁国祥发火，否则更麻烦。 宁国祥虽然不喝酒，不吃菜，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可能是怕宁雪晴太难过吧。 还好糖糖这丫头懂事乖巧，跑过来腻在他怀里哄了几句，宁国祥的注意力被转移后，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又过了大概三十分钟，霍不凡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道：“妈，灌汤包我先整了一锅，剩下的和水饺一起放冰箱冷冻了。回头想吃的时候，直接放锅里煮或者蒸就行。” “哦，知道了。”邓俊梅点点头做出了回应，虽然态度不算太热情，却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只是宁国祥却心里别扭，道：“不稀罕吃，都拿走！” 家里几个人都看了过来，那眼神，让宁国祥更是不痛快。 都看我干什么？ 是这小子自己窝囊没本事，我训他两句有错吗？ 霍不凡看出氛围有点低沉，刚才的事情，他在厨房也大致听清了。 此刻见宁国祥还像倔驴一样梗着脖子找茬，他瞥了眼桌子上的酒壶，然后笑了一声，问：“爸，怎么没喝酒？专门给你买的上等女儿红，二十年陈酿。” “不稀罕，拿走！”宁国祥还是那句话。 在宁雪晴有些紧张的注视中，霍不凡走过来坐下，笑呵呵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道：“知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喝稍微喝一点就行，都是自家人，不拼酒。” 这话可是戳中宁国祥的胳肢窝了，他眼睛一瞪，道：“谁跟你说我不能喝了？我是不想喝你买的酒，不稀罕，听不懂吗！” 宁雪晴两只手都掐到了一起，紧张的浑身冒汗，生怕丈夫还像以前那样拍案而起，夺门而出。 然而，霍不凡的表现，很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满脸的笑容始终没有变化，连语气都一如既往的淡定：“两个小时前还吃药呢，干嘛非死撑着说自己能喝，又不是外人。年纪大了，不能喝也很正常，没必要。” “放屁！”宁国祥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宁雪晴吓的脸都白了，正要劝的时候，宁国祥已经上楼了。 宁玉林很是头疼的看着霍不凡：“我的亲哥，你干嘛啊，非把他气出病来才开心？” 邓俊梅也很是不高兴，只不过这件事是宁国祥先挑的刺，她有再多的不满，也没法直接说出口。 宁雪晴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霍不凡先拍了拍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慰下的笑容，然后道：“放心吧，没事的。”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宁雪晴微微一怔，忽然意识到，霍不凡这样做是故意的。 至于他为什么故意，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宁国祥抱着两瓶五粮液从楼上下来。 他沉着脸走来，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拍，冷冰冰的道：“零八年的五粮液，放到现在十几年了，比你的什么狗屁二十年陈酿好！不是说我不能喝吗，行啊，你喝黄酒，我喝这个。要是你先倒了，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爸，你这要干什么啊！”宁雪晴连忙劝说道：“书桓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你的身体。” “少来这套，他是不是关心，我心里不知道？不就是觉得我年纪大，黄土埋了脚脖子吗？跟我较劲？我在酒桌上放倒一片人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和泥巴玩呢！”宁国祥一边说，一边把五粮液打开。 他直接把杯中的黄酒倒在地上，然后又添了满满一杯白酒。 “你都多大了，还因为一句话就跟人拼酒！”邓俊梅说着就要把酒杯拿过来。 可宁国祥却死活不给，说急了就瞪眼骂人。 眼瞅着夫妻俩要杠上，霍不凡开口道：“玉林，和你姐陪妈上楼，我今天还非得看看老头子酒量有多好。吹牛谁不会？拿两瓶五粮液就能唬人了？” 宁玉林心里也有点不爽，觉得霍不凡今天是蹬鼻子上脸，可正当他要说话时，却见霍不凡使了个眼色。 如果换成之前，这样的眼色，只会让宁玉林直接无视。 可如今霍不凡已经改变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甚至在很多时候，宁玉林对他都快有点小崇拜的心理了。 知道自己这个姐夫并非真的无能，做事有条有理。 按道理说，以他之前的表现，今天不应该这么嚣张的。 现在看到霍不凡的眼神，宁玉林立刻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 同为男人，宁玉林隐约明白霍不凡这样做的原因。 略微犹豫了下，他起身对邓俊梅和宁雪晴道：“妈，姐，咱们上楼，让他们在这刚。” “你胡说什么呢，那可是你爸！”邓俊梅呵斥道。 “他自己要喝，谁能劝得住？回头揍我怎么办？行了，李书恒的酒量你们还不知道，能喝的过我爸？没事的，走走走，让他们俩喝完再说。”宁玉林说着，把两人硬给拉上楼了。 至于糖糖，却是留在了那里。 小丫头好奇的看看宁国祥，又看看霍不凡，咬着手指踌躇半天，最后道：“爸爸，爷爷年纪大了，你不要欺负他呀。” “我能让他给欺负了？笑话！”宁国祥不屑的道。 霍不凡也不多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黄酒，端起来道：“行，第一杯我敬您，先干为敬！” 说罢，霍不凡一仰脖子，把满满一杯黄酒饮尽。 放下杯子，他道：“我也不欺负您，黄酒度数低，我喝一杯，您喝一指。” “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要喝就都喝完！”宁国祥哪里会认输，四十多度的白酒，满满一杯，直接一口倒了进去。 尽管他是常喝酒的人，但这么多白酒一口喝下去，还是多少有点不适应。 霍不凡没给他太多休息的时间，很快又倒了第二杯黄酒：“第二杯我敬您。” 又是一杯饮尽，宁国祥紧跟其后。 两杯白酒下肚，基本上就是小半斤了，宁国祥的脸迅速发红，酒气升腾。 “第三杯，我敬您。”霍不凡再次举起了酒杯。 此时的楼上，邓俊梅和宁雪晴都是坐立难安。 让这两个本就不对付的人在那拼酒，这不是明摆着要出事吗？ 真要只喝多了还好，万一喝着喝着打起来怎么办？ “不行，我得下去劝劝！”邓俊梅起身道。 宁玉林连忙拦着她，道：“妈，你就放心吧，书桓那小子做事有分寸的，不会真把爸怎么样的。” “我说你到底是谁家的儿子？那可是你爸，他都多大年纪了。再说了，李书恒那像个做女婿的吗？明摆着故意气你爸的！”邓俊梅气冲冲的道。 宁玉林耸耸肩，道：“我知道啊，可我觉得，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虽然不是非常确定，但我觉得，他可能是想用喝酒的方式来缓解紧张的关系。男人嘛，没什么事不能在酒桌上谈妥的，一次谈不妥，那就再来一次。” “说的什么鬼话！”邓俊梅懒得理他，直接推开向楼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下面已经热火朝天了。 “我跟你说，就你小子，不是个！知道不？不是个！我这白酒两斤，啤酒随便灌，你喝的过我？不给你点颜色，你以为我开染房的？” 这话是宁国祥说的，邓俊梅从楼上探头一看，见他已经喝的从脖子到脸都是红的。 一瓶五粮液已经倒在桌子上，显然是被喝空了。 53.分寸 霍不凡拆开第二瓶，给自己倒上，又给宁国祥添了些，醉醺醺的道：“吹什么牛，又没把我灌倒。有本事今天就把我喝躺下，不然我就是你养的！” “放屁！我就养我闺女，不养你，你滚！” “你闺女是我老婆。” “你老婆也是我闺女！” “我老婆是你闺女？那我不得喊你爹？不行不行，不喊。” “你他娘的，你老婆是我闺女，你不喊我爹喊啥？给老子喊！” “不喊，喝酒！”霍不凡说着把酒杯推过去。 宁国祥看了眼，虽然他已经喝快酒喝醉了，却还是知道点事的：“你当我瞎？给老子满上！你也满上！论喝酒，老子没怕过谁，今天不把你喝躺下，我就不是你爹！” “吹，继续吹，来，给你满上！”霍不凡说着，把杯子拿了过来。 邓俊梅看的清楚，他把杯子拿到桌下看似要倒酒，实际上却把一旁椅子上的凉白开倒了进去。 随后，霍不凡把满满一杯放在宁国祥面前，道：“满上了，喝吧！” 宁国祥端起来就是一口，却撒了大半杯，显然醉的不行。 不管他以前多能喝，现在已经年纪大了，连续三杯酒下去，又断断续续添了些，已经将近一斤，哪还有太多的清醒可言。 宁玉林在后面嘿嘿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子知道分寸的。” 邓俊梅暗暗点头，霍不凡没有趁机把宁国祥往死里喝，让她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宁玉林拽了她一下，道：“行了，别看了，楼上歇着吧。” 略微犹豫了下，邓俊梅转身回去，同时还不忘叮嘱道：“你也别太粗心，多盯着点，谁喝多了都不是好事。” “放心，我在这看着，出不了事。”宁玉林点头道。 霍不凡和宁国祥已经坐到了一块，两人勾肩搭背，喝的不亦乐乎。 “爹，咱这酒量咋样？做你女婿丢不丢人？” “不，不丢人……凑合，比你爹我就差一点点。”宁国祥醉醺醺的，嘴唇子都在打颤。 霍不凡的情况比他好点，却也好不到哪去。 宁玉林在上面看的直乐，把手机拿出来，偷偷录了一段，打算回头放给老爹看。 又过了会，宁雪晴走过来探头看一眼，微微皱眉道：“喝不少了吧？” “差不多一斤半。”宁玉林道。 “这么多？”宁雪晴有些讶然，平日里李书恒基本上是不喝酒的，准确的说，他因为酒量极差，怕丢人，所以不碰酒。 没想到今天竟然喝了这么多，再看爷俩都醉的不行，宁雪晴担心的道：“差不多就行了，回头再喝出病来，下去劝劝吧。” “你没看他们喝的正痛快嘛，多喝两杯感情就好了，有啥好劝的。”宁玉林满不在乎的道。 “听你姐的，下去把你爸扶上来！”邓俊梅也过来道。 亲妈亲姐都这样说了，宁玉林只好下去劝了几句。 好在宁国祥嘴上说不行，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被宁玉林连拖带拽的拉上楼。 宁雪晴打了一盆热水，给躺在床上迷糊的宁国祥擦了脸，收拾一阵后这才下楼。 糖糖已经在楼下抱着霍不凡的腰，问：“爸爸，你赢了吗？” “爸爸没输。”霍不凡打着酒嗝，把她搂在怀里：“有这么可爱的闺女，谁是爸爸的对手！” 宁雪晴看的好气又好笑，走过去看看他，道：“又不是真的能喝酒，干嘛喝这么多啊。” 霍不凡抬头看着她，眼睛半睁半眯的，显然也醉的一塌糊涂。 他忽然拉住宁雪晴的手，道：“你爸不喜欢我。” “谁说他不喜欢你了，你喝醉了，别瞎想。”宁雪晴安慰道。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我已经不是我了！我知道他喜欢酒，所以我要喝到他喜欢我！要让他知道，他闺女嫁的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宁雪晴微微一怔，这才明白，霍不凡今天喝酒是为了什么。 投其所好，是一个中性的贬义词。 这种类似讨好，巴结的行为，李书恒是不屑于去做的，最起码以前的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可是现在，明明不能喝酒的人，却拼了命的往肚子里灌酒，为的只是希望能借酒桌上的关系，改变老岳父对他的印象。 这一切，是为了她。 “你……” 宁雪晴刚说了一个字，霍不凡突然站起来，把她用力抱住。 低沉的话语，在耳后响起：“我会对你好的。” 他的声音，就像能刺穿人的灵魂，宁雪晴听的身子一颤。 没有太多的犹豫，她缓缓伸出手，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腰，低声道：“我知道的。” 邓俊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抱在一起的男女，步伐微微一顿。 虽然之前对李书恒的印象很差，但是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有些欣慰。 不管从前如何，起码现在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见宁雪晴抬头看过来，邓俊梅微微一笑，道：“让他也上楼休息会吧，我去拿床新被褥。” 听着妈妈的话语，宁雪晴心中欣喜，能同样在家里休息，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轻轻拍了霍不凡一下，宁雪晴道：“走吧，上楼休息会。” 然而，耳中却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撤身一看，却见霍不凡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 只不过哪怕睡着了，他依然站的笔直，宁雪晴甚至没有感受到他的身体有任何压过来的重量，就好似他连睡着的时候，都怕会让她不舒服。 心中涌现一股暖流，宁雪晴扶住了霍不凡，然后招呼宁玉林过来帮忙把他弄上楼。 好在霍不凡并没有睡的太死，有点动静就醒了，哪怕浑身没劲，却也好过让人把他抬上去。 房间里，邓俊梅已经铺好了床褥，把霍不凡安顿上去后，糖糖趴在旁边认真的看着。 宁雪晴安慰道：“没事的，爸爸只是喝了酒，需要睡一会。” “我没有怕呀，只是觉得爸爸能睡在外公家里特别好。妈妈，以后可以让爸爸多来几次吗？”糖糖抬头问。 宁雪晴看了眼一脸笑意的邓俊梅，然后低下头，冲糖糖露出了微笑，道：“当然可以。” “那外公会生气吗？” “他敢生气，回头让你爸再把他喝趴下不就行了！”宁玉林在一旁嬉笑着道。 “你是欠揍吗？”邓俊梅瞪了他一眼。 宁玉林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这一觉，霍不凡从上午十点睡到了晚上七点才醒过来。 不得不说，李书恒的身体确实不怎么样，和霍不凡原来的身体相比差了最少两个档次。 换成从前，这点白酒他根本不会醉的太厉害。 睁开眼睛，脑袋仍然有些晕沉，还没等完全清醒，耳中便传来宁雪晴的声音：“头疼吗？” 霍不凡转头看去，却见宁雪晴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手机，上面是淘宝的工作台页面，显然正在忙淘宝店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的家？”霍不凡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更快的清醒过来。 “没回家，还在爸妈这。你喝醉了，妈让你在这休息会，谁知道一觉睡到晚上。”宁雪晴似乎心情不错，嘴角轻翘，道：“没想到你酒量和睡眠质量都很不错，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这都晚上了？”霍不凡惊讶的看向窗外，果然已经天黑了。 自己是来送礼的，怎么喝成这样了…… 霍不凡有些头疼的按着脑袋，为自己的酒量感到羞耻。 “头还疼吗？我来帮你按按吧。”宁雪晴说着，上了床跪坐在霍不凡身后，两只手轻轻按捏着他的额头和太阳穴附近。 54.温柔乡 还别说，自己按摩和别人按完全是两种感受。 尤其宁雪晴的手指纤细，虽然因为常年干家务，皮肤不像以前那般柔嫩，但她轻柔的动作，仿佛能够传递到人的内心深处去。 那份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只是可能因为按捏姿势的缘故，两人稍微贴的有点近，后背可以清楚感受到宁雪晴身体的温热和柔软。 这让霍不凡稍微有些不自在，连忙道：“我没事，不用按了。” 说着，他向前倾身子，然后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结果被子一掀，看清自己裸露在外的两条腿，霍不凡又赶紧把被子盖上了。 “我衣服呢？”他有些窘迫的问。 曾经阅人无数的霍家大少爷，此刻却因为衣服裤子没了差点红了脸。 宁雪晴从床上下来，看到他脸色异样，不禁笑了声，道：“喝那么多酒，味道难闻，就给你脱下来洗了。又不是别人，在我面前你害什么臊。” 看着同样换了一身休闲服，风姿绰约的宁雪晴，霍不凡知道，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从法律层面讲，两人是夫妻。 从感情上讲，最近表现优异的他，也成功改变了在宁雪晴心目中的印象，使得关系比之前亲近了许多。 所以，宁雪晴对他没有太多的羞涩可言，毕竟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可霍不凡不一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李书恒了，他始终没办法突破心理的障碍。 这时候，宁雪晴忽然弯腰趴在他面前，饶有兴致的盯着看：“怎么，真害羞了？” 休闲服很是宽松，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没有什么能够遮掩。 霍不凡很努力的让自己视线不往非礼勿视的地方飘，可那一闪而过的白皙，总是像钩子一样在牵动着心神。 尤其宁雪晴离的这么近，身上淡淡的香气飘过来，柔嫩的樱唇近在眼前，令人迫切的想要一亲香泽。 毫不设防的宁雪晴，没有想过对面坐着的男人究竟是谁，因为在她眼里，这就是自己的丈夫。 这可苦了霍不凡，进也不是，退也没地方退。 最后，他只好稍微往后列了列身子，道：“那什么，总不能不穿衣服出门吧……” “衣服不就放在旁边吗？玉林新买的，还没穿过，你们俩身材尺码应该差不多。”宁雪晴指着床头道。 霍不凡转头看去，果然见那里放着一身新的运动装。 顾不上其它，连忙把衣服捞过来迅速穿上，宁雪晴在旁边看的轻笑不已，总觉得今天的李书恒很是可爱。 “对了，今天你可是给爸灌了不少酒，虽然知道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你们的关系。但爸年纪确实大了，这种事还是要适可而止。”宁雪晴道。 “我知道。”穿好了衣服，霍不凡心里的不自然也消散了很多，拍了拍脸，他问：“爸现在怎么样？还在睡？” “他可比你醒的早，刚才下去喝了碗粥，还吃了两个你包的灌汤包，味道确实不错。”宁雪晴道。 灌汤包是邓俊梅和宁雪晴劝说下才吃的，不过从宁国祥当时的表情来看，应该也很喜欢这种口味。 只不过他死要面子，吃了两个却嘴硬说难吃，连糖糖都笑话他这么大了还骗人，搞的宁国祥很是尴尬。 “你们喜欢吃就好，以后我多包点，这东西冷冻后可以存放很长时间。我记得你说过，爸很喜欢吃面食？回头我给他弄顿葱油拌面，应该也不错。”霍不凡琢磨道。 宁雪晴静静的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不觉得委屈吗？” “什么？”霍不凡看向她，随即反应过来，摇摇头，道：“以前没做好，被骂两句也是应该，没什么好委屈的。如果做的不好还非让人夸，那才是不讲道理呢。” 宁雪晴望着他，一脸的欣慰：“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你高兴就好……” 话没说完，宁雪晴忽然走上前来，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笑着道：“不过我更喜欢你没有喝醉酒的样子，下来吃饭吧，我去帮你把粥热一热。” 说罢，宁雪晴转身离开。 霍不凡呆呆的摸了下脸颊，温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 听着宁雪晴下楼的脚步声，霍不凡苦笑出声，看起来，自己好像表现的有点太好了？ 这就主动献吻了，如果再表现好点，岂不是…… 真到那种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光是想想回去后还要每天与宁雪晴同床共枕，霍不凡就头疼的很。 她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而霍不凡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实在不确定自己的自控力还可以维持多久。 有时候，霍不凡也想着，干脆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可心里就是有那么点别扭感，万一有一天宁雪晴知道了自己并非她真正的丈夫呢？ 她是否能够接受？ 宁雪晴是霍不凡所见过的女人中，最为朴实的那一类。 她的善良，她的淳朴，她的温柔，都让霍不凡不忍心去伤害她。 没过多久，糖糖跑上来，拉着霍不凡的手道：“爸爸，妈妈让我喊你下楼吃饭！外婆做的海鲜粥，很好喝呦！” 看着可爱又乖巧的闺女，霍不凡在心中暗自叹息，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控制不住，一时冲动做了些什么，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霍不凡已经算重新活了一世。 而这一世，宁雪晴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和糖糖一起下楼后，宁雪晴刚好端着一碗粥从厨房出来，见他来了，便道：“坐下吃吧，要咸鸭蛋吗？” “不用，喝点粥就好。”霍不凡转头看了眼店里，见宁国祥和邓俊梅正在招呼客人。 得益于宏远水果店这批货的高质量，加上上午那批客人的宣传，下午和晚上的生意好了很多。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颠峰时期，却也比前段时间小猫两三只好的多。 宁国祥也注意到了霍不凡下楼，他瞥来一眼，微微哼了声，却也没再做别的。 “别哼哼了，不就是被人喝倒了吗，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干嘛总喜欢在酒桌上较劲。”一旁给客人称水果的邓俊梅道。 “谁说我被他喝倒了？就他那样，能把我喝倒？”宁国祥梗着脖子道。 “自己喝成什么样不知道吗？现在还一身酒气呢。所谓拳怕少壮，喝酒也是一样。他毕竟年轻，你都多大年纪了。”邓俊梅没好气的道。 “年纪大怎么了，论喝酒，三个他绑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看到邓俊梅那一脸怀疑的样子，宁国祥满脸涨红，道：“你别不信，今天我是状态没提好，下次直接把他喝到桌子底下去！” “还有下次？不把他连桌子带人一块扔出去了？”邓俊梅调笑道。 宁国祥一怔，随后恼羞成怒，道：“扔，现在就扔！” 邓俊梅知道他只是说说，不会真的这样做，否则的话，哪会老老实实在这收钱。 宁国祥之所以没有再去找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宁雪晴和宁玉林刚才都说了不少好话。 尤其霍不凡投其所好，明明酒量不行，还非跟他拼酒，就是想讨好老丈人。 这样的行为，宁国祥未必认同，但作为长辈，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优越感的。 管你平时再傲气，到了老子面前不还是得低头认怂，讨好巴结？ 再加上这会生意不错，基本上功劳全是霍不凡的。而中午做的香辣大闸蟹，晚上吃的水晶灌汤包，都属于日常生活中，能给人留下好印象的手段。 宁国祥本就是市井小民，你真给他扔个百八十万的，说不定他会意气用事砸你脸上。 越是这样的小恩小惠小手段，他就越是受用。 不得不说，霍不凡这顿酒没白喝。 55.一见如故 喝了碗粥，脑袋昏沉的情况大有改善。 还别说，邓俊梅的厨艺确实不错，只看熬粥这一样，便很得霍不凡欣赏。 “你之前是不喜欢喝粥的，今天喝了这么一大碗，真给面子。”宁雪晴很是满意的道。 霍不凡把碗筷收起来，道：“那是因为妈做的粥好喝。” 虽然对女婿的印象并未完全扭转，但这种好听话，还是让邓俊梅笑的眼睛眯起来，道：“放在那吧，我等会刷就行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刚好饭后活动活动，您还是帮爸照顾生意吧，我看这会人不少。”霍不凡道。 而后，他拿着碗筷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响起了水流的声音。 看着霍不凡在里面刷完碗，又拿起抹布擦油烟机，邓俊梅微微点头，对宁雪晴低声道：“他现在在家也这么勤快吗？” “差不多吧，每天的饭都是他做，我和糖糖等着吃就好。”宁雪晴点头道。 “那还行，浪子回头金不换。”邓俊梅嗯了声，又看了眼宁国祥那边，道：“不过你爸那倔脾气，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变。” “没事，书桓和我说了，他会用时间和实际行动来证明的，我相信他。”宁雪晴微笑着道。 邓俊梅看着她，过了会，忽然笑起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以后也要多笑笑，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回家跟爸妈说，别一个人憋着不吭声，知道吗？”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过的还行。”宁雪晴回应道。 她说的现在，是指最近这段时间，霍不凡的改变，让她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从前害怕霍不凡恢复原样的不安，如今也散去许多，再过段时间，也许她就会彻底习惯这种改变。 霍不凡在厨房里忙活，母女俩则在这里说些家长里短的悄悄话。 宁玉林在店里帮宁国祥卖水果，刚送走一位客人，就看到黄竭好走了过来。 “玉林。”黄竭好主动打了招呼。 “吃饭没？刚进的桔子，味道好的很，吃一颗。”宁玉林和他已经算是同事了，再加上以前也是很熟悉的邻居，说起话来相对随意一些。 黄竭好接住他扔来的桔子，往屋里看了眼，见到坐在那的宁雪晴时，他眼睛微微一亮。 宁玉林知道他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而来，便回头喊了句：“姐，黄竭好来看你了。” “别瞎说，我就过来买水果的。”黄竭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宁雪晴从屋里出来，看到黄竭好后，抬手招呼了一声：“晚上好，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呢？”黄竭好连忙回应道。 这时候，霍不凡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见到黄竭好，他也笑着道：“你好。” 换成以前，黄竭好是压根不理的，但今天，他却勉为其难的回应道：“好巧。” 这个回应，稍微显得有那么点尴尬，毕竟这是李书恒的岳父家，有什么巧不巧的。 宁雪晴和邓俊梅，包括宁国祥在内，都有些讶然的看着两人。 以前黄竭好看到李书恒，都是势如水火，有时候嘲讽的比宁国祥还厉害。可是今天，他的态度虽算不上热情，却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宁玉林看出众人的惊讶，便笑哈哈的搂着黄竭好的脖子，道：“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以后他就是我的淘宝店总经理了！这可是姐夫钦定的！” 宁国祥和邓俊梅知道宁玉林开了淘宝店，也知道黄竭好现在跟他一起干，但这事和李书恒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他钦定的？ 眼见宁雪晴疑惑而好奇的目光，黄竭好很是不自然的扭开了宁玉林的勾肩搭背，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凭自己真本事应聘的，和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之前你看到姐夫做的淘宝店页面，不也挺佩服的嘛。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宁玉林笑嘻嘻的道。 宁国祥在一旁听的愕然，黄竭好是这么多邻居孩子中，最让他满意的人之一。 家境可能一般，但为人诚恳踏实，又爱学习。 宁国祥从没想过给闺女找个什么大富豪嫁过去，那样的人物，他自知高攀不起。娘家人实力不够，以后闺女被欺负了都找不回来理。 还是像黄竭好这样的年轻人，更受他的喜爱。 而黄竭好品学兼优，积极向上的性格，也是众所周知的。论个人能力，他不比电视上那些精英差多少，缺的只是机遇罢了。 因此，向来自认怀才不遇的黄竭好，在别人面前也总表现出一副骄傲的样子。 像李书恒这样的书呆子，是最让他看不起的。加上宁雪晴的原因，两人的关系更是差到极点，互相看不顺眼。 多讲一句话，都随时可能翻脸。 现在黄竭好能对霍不凡的话语做出回应，真是出人意料。 至于霍不凡做的淘宝店页面让黄竭好也佩服的事情，那就更让人难以相信了。 向来骄傲的黄竭好，会佩服这个让他不屑一顾的书呆子？ 宁国祥没有询问，站在收银台前默默的看着，像是什么都不关心。 但从他高高竖起的耳朵就能看出，这个嘴硬的老男人还是很好奇某些事的。 黄竭好觉得尴尬，霍不凡却表现的很是自然。 他走过来，对宁玉林笑着道：“能有这么一位得力干将是你的幸运，共同努力，我相信你们可以干出一番成绩的。” “那当然！我们可是黄金搭档！”宁玉林哈哈大笑着。 黄竭好则觉得微微有些不爽，霍不凡这一幅过来人的语气，就像长辈在指点后辈，让他很是不舒服。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正如宁玉林说的那样，对于霍不凡做出的淘宝店页面，黄竭好确实打心底佩服。 整个页面布局，各种细节，都直指人心。进了首页，就忍不住想看商品，看了商品详情，就忍不住想买。 连他这样一个资深的电子商务专业人士都如此，更别说那些没有太多购物经验的普通人了。 可以想象，等推广宣传拉开，仅凭这样的页面，就足以吸引很多人前来下单。 “那个页面真是你自己做的？”黄竭好仍然有些怀疑的问。 “是的，不过做的有些粗糙，还有不少地方可以继续改进。”霍不凡谦逊的道。 黄竭好是个直肠子，听了这话，便道：“我也觉得可以改进，比如说左边的分类栏太过传统，分类名称没有结合当下的流行元素以及产品核心竞争点。”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所以之前留了一份文档，打算把分类名修改一下，加上诸如智能，节能等词汇。另外在页面下方，还打算添加相应的广告宣传图，最好是找个正规实验室出报告。” “我也是这样想的！”黄竭好似乎被戳中了点，微微有些兴奋的道：“不光是实验室的报告，还要有生产线的流程图，要让顾客亲眼看到每一款产品，究竟是怎么样生产出来的。”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不过光有流程图还不行，缺了点可信度，最好是视频或者直播更为可信。” “对对对，直播是很重要的，能够非常直观的反应工厂的真实情况……” 两人就这样站在水果店门口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偶尔宁玉林插几句话，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满脸兴奋的听着。 而宁国祥，邓俊梅两人，早就看傻了眼。 黄竭好能和霍不凡打招呼已经算是奇迹了，现在他们俩竟然聊的这么投机，而且还是在聊一些听都听不懂的专业性话题。 邓俊梅忍不住看向宁雪晴，满脸疑惑的问：“李书恒也会做生意？” 56.境界 邓俊梅的惊讶表情，让宁雪晴很想笑，她感受到了名为自豪的情绪。 站在门口，把一个曾经对其充满蔑视的人，成功折服的是她的丈夫！ 哪怕黄竭好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对过了太久憋屈日子的宁雪晴来说，这都是很振奋人心的。 她轻笑着点头，道：“书桓在做生意方面，尤其是网店，确实很厉害。玉林没跟你说过吗？他工厂里新生产的热水器卖不出去，就是靠书桓才有了一个大订单。就连这次开淘宝店，也是有书桓的帮助，工厂的黄总才同意的。” 这些事情，宁玉林当然说过，而且说过不止一次。 只不过那时候宁国祥和邓俊梅都觉得，儿子是在撒谎。 李书恒是什么德行，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连跟人吵架都不利索，还能做生意？ 现在，邓俊梅心里的怀疑减轻了许多。 儿子可以骗他们，闺女也可以骗他们，但黄竭好绝对不会。 这个年轻人对自家闺女有过什么样的心思，他们心知肚明。 听说宁雪晴嫁给李书恒的当天，黄竭好也在家里把电脑都给砸了，可见他有多气愤。 谁都有可能帮李书恒骗人，唯独黄竭好没有这个可能。 “那还真是小瞧他了。”邓俊梅转回头道。 “他以前是缺少展示的机会，其实这也怪我，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总让他去做一些不适合的工作。如果早知道他这么会做生意，就不会非逼着他去做司机了。”宁雪晴叹气道。 “你是说那个很有钱的大学女同学？”邓俊梅问。 “嗯，不过书桓最近表现的很好，香凝给他升职成总经理助理，已经不再做司机了。”宁雪晴道。 邓俊梅更是讶然，总经理助理？ 她对姬香凝还算有些了解，最起码知道姬家是全国有数的大型家族企业之一。 哪怕姬香凝只是掌管着一家分公司，可总经理助理这个职务，怎么也比司机来的好听。 而且能在这样的公司做总经理助理，肯定是要有两把刷子的，谁也不可能因为同学关系，就把一个废物提拔到这样的高度。 今天的霍不凡，给了邓俊梅太多的惊讶。 至于宁国祥，更是嘴巴张开老大，半天都没闭上。 黄竭好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吗？ 那可是李书恒，你跟他聊的这么起劲干什么？ 最主要的是，你们聊的什么电子商务，李书恒他懂吗？ 宁国祥反正不怎么样，但他看的出，霍不凡似乎挺懂的。 否则的话，黄竭好怎么会和他聊的如此投机呢。 由于这三人站在门口聊天，很是影响其他客人的购物体验，宁雪晴便过去道：“进屋聊吧，说了半天，吃点水果润润口。” 宁雪晴的到来，让谈话声嘎然而止。 黄竭好有些不自然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喊了声：“雪晴。” 曾几何时，这位邻家女孩是他梦想中的新娘，是李书恒戳破了他的梦想。 几年来，宁雪晴已经很少回来，今日再见，黄竭好仍有种仿如隔日的感觉。 换个时候，他会接受宁雪晴的邀请，哪怕明知两人已经不可能，但为了气气李书恒，他也乐得这样做。 但是今天，黄竭好没有。 就这么一会，霍不凡精彩的见识和分析，已经让他有了很大的启发，也察觉到，这个书呆子并非之前想的那么无能。 最起码在电子商务这一块，他有着超然的见解，连自己这个专业人士都自愧不如。 先前黄竭好还怀疑那个淘宝页面到底是不是霍不凡做的，现在他没有任何怀疑了。 有些事可以作假，但现场的见解和争论，却不是靠背书能做到的。 黄竭好的性格骄傲，这样的人很难被折服，可一旦服了，又往往会很快的把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 所以，当他下意识佩服起霍不凡的见识后，心里的那点想法，也迅速的烟消云散。 “还是不了，刚才说了这么多，我心里有不少计划要赶紧回家写下来。”黄竭好摇摇头，拒绝了宁雪晴的邀请。 这让宁雪晴稍微有些意外，她知道黄竭好对自己有过好感，曾经也有过实际性的追求行动，只不过最终两人还是没走到一起去。 虽不喜欢黄竭好，但宁雪晴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还是有着类似哥哥一样的感情。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主动过来请人进屋。 “他挺不错的。”黄竭好突然说。 “啊？”宁雪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在做生意方面，他挺不错的，比我们所有人想像的都要厉害。在这一点上，我承认不如他。”黄竭好接着道。 宁雪晴更加惊讶，没想到黄竭好会这么直白的认输。 随后，黄竭好又看向霍不凡，很是认真的道：“但这不代表我输了，我会继续努力，未来一定比你强！从以前到未来，都一定会比你强！所以你不要掉以轻心，如果你对雪晴不好，或者还是那么一事无成，迟早有一天……” “咳咳……”宁玉林在旁边剧烈的咳嗽两声。 黄竭好的声音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众人都听的明白。 霍不凡笑了笑，冲他伸出手，道：“我希望你能够变得更强，这样玉林的事业也会因为你的帮助获得更大的发展。至于其它的事情，你可以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她，包括我自己在内！” “如果你做不到……” “没有如果！”霍不凡虽然在笑，但语气却充斥着难言的霸气：“我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 他的身材明明属于削瘦的那种类型，可说话时，却让人感觉异常的高大。 站在旁边的宁雪晴，抬头看向他认真的侧脸，那种无法形容的安心感，让她的嘴角轻轻翘起。 一只手缓缓的挽住了霍不凡的胳膊，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侧，宁雪晴微笑着对黄竭好道：“我相信他。” 看着宁雪晴那一脸幸福的样子，黄竭好嘴角苦涩，他知道，自己败了，败的很彻底，而且几乎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李书恒那么窝囊的时候，他都没能把宁雪晴抢回来，如今这个男人仿佛沉睡的雄狮一般苏醒，自己又哪里还有机会呢？ 心中叹息，黄竭好伸出手，和霍不凡用力的握了握，道：“希望你能够做到！” “你会看到的。”霍不凡朗声道。 店里不少人都站在那看过来，霍不凡说话做事时的气度不凡，很是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气度是一个人的胸襟和风度的外在自然表现，装不出来，也演不出来。 他的眉眼，他的身姿，他的语言，他的声调，都在充分的向所有人证明着，这是一个精神和格局都达到了一定高度的男人。 虽然没有所谓不食人间烟火那般的飘渺，可脚踏实地站在那的霍不凡，反倒更让人觉得可靠。 黄竭好很是服气的离开了，他自认换个位置，自己做不到，也没有这样的气度让他和一个情敌如此淡定的说话。 甚至在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挫败感。 并不光是因为霍不凡在电子商务折服了他，更因为霍不凡的气度，让他感受到了另一个层次的不屑。 从始至终，霍不凡就没把他当成情敌看待，是大度，也是不屑。 也许在这个男人心里，自己不过是个邻居罢了。 走出十几米远，黄竭好回头看了看，看到了宁雪晴依偎在霍不凡身边向他挥手。 她脸上的笑容仍然清晰，看的出，她现在很快乐。 也许，她没有嫁错人，否则这发自内心的笑容又是从何而来呢？ 在心里对自己年少时的梦想发出了祝福，黄竭好将头转回去，继续前行，没有再回头了。 57.父亲的牵挂 看着黄竭好离开，宁雪晴扯了下霍不凡的胳膊，待他转头看来，才笑眯眯的道：“看不出你那么大度，在哪学的这么想的开？” 霍不凡的胳膊被抱在怀中，柔软触感令他有些尴尬，下意识要把胳膊抽回来。 可宁雪晴却抱的更紧，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干嘛啊，嫌弃我？” “没有，怎么会嫌弃你。”霍不凡解释道：“只不过店里还有其他人在呢……” “那又怎么了，我们是合法夫妻，有法律保护的。”宁雪晴义正言辞的道。 霍不凡内心苦笑，正是这有法律保护的夫妻关系，才最让他头疼啊。 明知自己不应该多想，可那份柔软，仍旧让他快速的失去了抵抗力。 最后，任由宁雪晴搂着胳膊，两人转身朝店里走去。 经过收银台的时候，宁雪晴道：“爸，人家问你葡萄多少钱一斤呢。” 宁国祥啊啊两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闺女脸上的调笑表情，他很是有些羞恼的道：“你这丫头，寻我开什么心！” “就觉得你呆呆的样子很有意思啊。” “谁发呆了！我那是算账呢！”宁国祥嘴硬道。 宁雪晴偷笑不已，刚才也不知道谁盯着别人看，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现在却不承认。 这时候，糖糖跑过来抱住霍不凡的另一只胳膊，问：“爸爸，我们今晚在外公这里睡觉吗？” 平时宁雪晴对糖糖管教的比较严格，每天最迟九点半就要准时睡觉了。 现在已经将近九点，小丫头白天疯了一天，现在一脸倦容。 邓俊梅走过来，道：“这么晚了，要不然今天别回去了。” 这是她时隔数年，首次应允夫妻俩留下过夜。门口的宁国祥瞥过来一眼，犹豫了下，最后没有开口。 刚才的事情到现在他还没缓过神来，自然也很难硬起心肠赶人。 而那些来结账的客人，有好奇又胆大的便问：“那位是你们家儿子还是女婿？” “是我姐夫！”宁玉林从旁边经过回答道。 “哦，气度不一般啊，是从国外回来的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那客人称赞道。 霍不凡和黄竭好聊天时非凡的气度，把这一屋子人都给震住了。熟悉宁家情况的人，会疑惑这个书呆子怎么突然气质大变。 而不熟悉的路人，则很是羡慕宁家有这样的女婿。 “什么国外回来的，没出去过。”宁国祥很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镇定一些，不想让人看出他现在有点莫名的小兴奋。 “没出过国？那就更厉害了！就这气质，真跟电视上那些大公司董事长似的。”客人又道。 看着宁国祥一边回答客人问题，一边奋力掩饰真实情绪的样子，宁玉林在旁边偷着乐，时不时惹的宁国祥瞪过来一眼他也不在意。 难得看见亲爹这么好玩的样子，真是大开眼界。 “还是不了，糖糖明天要上课，书包什么的都在家里没拿。玩了一天，回去还得换衣服。” 宁雪晴倒是很想留下来，可惜女儿是一个累赘。 邓俊梅也没有强行挽留，只要关系缓和，女儿回家的次数一定会大大增加，不急于这一时。 “行，那让玉林送你们回去。玉林，给你姐拿点水果。”邓俊梅喊道。 宁玉林应了一声，直接抱个泡沫箱过来，把宁雪晴和糖糖最喜欢吃的苹果，车厘子，油桃装了一大箱。 把装满水果的箱子抱去车上，宁雪晴和霍不凡朝着外面走去，经过收银台的时候，她停下来，道：“爸，糖糖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先回去了。” “哦。”宁国祥一副专心卖水果的样子，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声。 至于霍不凡的招呼，宁国祥更是连回应都不存在。 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这让宁雪晴多少有点失落。 霍不凡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来日方长。 两人走出店门，后面跟上来的邓俊梅则狠狠瞪了宁国祥一眼，嘟囔道：“倔驴脾气！” 宁玉林把车开了过来，霍不凡和宁雪晴坐上去，车窗摇下，宁雪晴冲邓俊梅挥手道：“妈，回去吧，外面天冷。” “知道了，最近变天，你回去也多加身衣裳。”邓俊梅似乎心有所悲，眼眶微红着道。 “外婆，我们过几天还会来的，给我留点大闸蟹呀！”糖糖靠在宁雪晴身上，仍然没忘吃的。 “知道了，你个小馋猫！”邓俊梅被她逗乐了。 “行了，我们走了。”宁玉林说着，启动了汽车。 正要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车门却被人拍响。 转头看，却见宁国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拉开车门，冷着脸扔进来一个厚厚的信封，道：“回去给糖糖买点吃的，看你们把孩子饿的！” 宁雪晴打开信封看了眼，愕然的发现，里面是几沓子现金。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两三万块。 “爸，我们现在不缺钱，书桓他刚发了奖金……”宁雪晴说着就要把信封还回来。 “又不是给你的，说了给糖糖买吃的！哪这么啰嗦，赶紧走！”宁国祥说着，砰一声把车门关上，转头就走。 眼见宁雪晴似乎要下车，宁玉林道：“姐，好歹是爸的一番心意，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真还了，他更生气。” 宁雪晴有些踌躇，最终没有下车，只不过还是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着宁国祥的背影喊道：“爸，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少喝酒！” “啰嗦！”宁国祥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走吧”邓俊梅也挥手告别。 宁玉林踩下油门，轿车缓缓驶离。 宁雪晴不住的转头，没多久便看到宁国祥停在店门口转过了身子。 他凝视着这边，目送女儿的离开。 虽然夜黑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血脉相连，宁雪晴依然能感受到爸爸无声的爱。 那不用说出口的疼惜，是父母对孩子的牵挂。 宁玉林在前面叹气道：“其实上次我说你们家漏雨后，爸就不声不响的取了几万块钱来。他不好意思说让我给你们送来，就把钱丢在楼上的电视柜那。你们来的前一天晚上，他还特意提醒我，说取了几万块钱进不着货，又懒得存回去，让我自己看着办。虽然他没说明白，但我和妈都知道，这钱是给你的。” 宁雪晴没有说话，但眼泪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滴落。 从小到大，宁国祥对她的疼爱都是超过对宁玉林的。 很多人家重男轻女，可在他们家，没有这样的情况。 所有最好吃的食物，最漂亮的衣服，永远都是宁雪晴先得到。 用宁国祥训斥宁玉林的话来说：“你姐又聪明又漂亮，你凭什么跟她争。想要，你就自己去挣，我挣的钱，就乐意给我闺女花！” 这是希望宁玉林能够独立自主，因为他是男人。 同时，也是宁国祥真心疼爱女儿的表现。 想到自己这些年给他带来的失望，宁雪晴心中更加愧疚。 糖糖在一旁帮她抹着眼泪，安慰道：“妈妈，爸爸很厉害的，以后外公一定不会再生他气了！” 霍不凡则揽住她的肩膀，用了一些力道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宁雪晴缓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对女儿露出了笑容：“我知道的，爸爸一直很厉害。” 没有认知道，她说的爸爸是指谁。 也许是指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宁国祥，也许是指未来的依靠霍不凡，又或者，两者皆是。 水果店前，邓俊梅转过身，看着还在凝望远处的宁国祥，叹气道：“别看了，不是说了吗，过几天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人家来了，还再冷着脸了。我看书桓确实变了不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宁国祥仍然犟嘴道。 说归说，但他并没有再去反对让女婿来，这就是一种改变。 邓俊梅和他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丈夫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未来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但时间会告诉你一切。 等女儿女婿下一次来的时候，也许一切会更加不一样。 邓俊梅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更期望有朝一日，她能够骄傲的告诉所有人，女儿没有嫁错人！ 58.被羞辱了 不久后，宁玉林把霍不凡和宁雪晴送到家。 糖糖已经在车上睡着了，霍不凡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等出来的时候，宁玉林已经帮忙把水果搬进来离开了。 “没醒吧？”宁雪晴问。 “没有。”霍不凡摇摇头，道：“今天就破例不洗漱了，让她先睡吧，不然醒过来再睡就不容易了。” 宁雪晴点点头，过去开了电脑。 今天一整天，她都是靠手机卖东西。 小小的屏幕，哪里有键盘打字来的舒服。现在回了家，宁雪晴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刚才没咨询完的客人赶紧回复。 “你去洗漱吧，我来就行了。”霍不凡将她推进了卫生间。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音，宁雪晴嘴角轻笑，被人疼爱的感觉，是非常美好的。 洗脸刷牙，换上睡衣后，她才过来替换。 等霍不凡洗漱完了，又过来帮她弄一下宣传推广，以及商品的细节调整。而宁雪晴则坐在旁边，听着他讲解这些营销要领。 讲这些的时候，霍不凡脸上总洋溢着自信和爽朗的笑容，这样的姿态，让宁雪晴有些着迷。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丈夫还有如此一面。 也许正如自己说的那样，以前没有发现他这方面的特长，误导其走进了岔路。 若非网店的事情机缘巧合，也许他这辈子都要被耽误了。 想到这，宁雪晴也有些感到后怕和懊悔。 对一个人的期望太高，相对于的就是高强度压力。 他是自己的丈夫，是要共度一生的男人，着实不该给他这么多压力的。 到了十二点，以往总要多耽误一会的宁雪晴，首次主动关了电脑，催促霍不凡去休息。 霍不凡也没有矫情什么，这点小钱他不放在心上，再说了，钱是永远赚不完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比钱更重要。 进了卧室，两人都很小心的轻手轻脚钻进被窝，生怕动静大把糖糖吵醒。 “关灯了。”霍不凡轻声道。 “嗯。” 啪嗒一声，卧室里陷入了一片漆黑，霍不凡刚把身子在被窝里摆正，就感觉一具温热的躯体主动凑了过来。 半边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宁雪晴抱住他的脖子，螓首偎在脸边，轻声道：“你今天表现的很好，谢谢你。” 霍不凡是一点也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有些紧张的同时，还得回应宁雪晴的话语：“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宁雪晴接着道：“现在忽然觉得，嫁给你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以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给了你太多的压力，甚至可以说，我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你。所以，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霍不凡保持着沉默，宁雪晴说的是实话，她何止不了解自己，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种话，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说。 毕竟重生，在这个以科学为主流的社会上，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且霍不凡有很大一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的身体间距上。 靠的越近，他就越觉得窘迫。 鼻尖隐隐传来的香气，女子身体特有的柔软，都让他心神荡漾。 也许是感受到了霍不凡的异样，宁雪晴的身子，也逐渐热了起来。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糖糖的呼吸声最为响亮，而他们俩，都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这使得彼此的心跳，显得更加明显。 宁雪晴的嘴唇轻轻碰触着霍不凡的脖子，也许第一次是无意，但后面，就是有意了。 她没有说话，只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述着一切。 霍不凡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些，自然明白宁雪晴是情动了。 他们本就是夫妻，不管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黑暗中那逐渐亲密的接触，让霍不凡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 但是当他感觉到宁雪晴的手缓缓下探的时候，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抓住了她的手。 宁雪晴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作停顿下来，发出了问询声：“还是不行吗？” 虽然被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说不行，是一种耻辱，但出于某种考虑，霍不凡还是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道：“不太行……” 其实他已经快要爆炸了，李书恒的酒量不行，可某些方面似乎还挺惊人的。 宁雪晴没有怀疑，李书恒骑电瓶车摔倒后出现后遗症，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气呼呼的跑去沙发上睡了。 不光是因为两人在冷战，更因为他不行了。 可实际上，这只是心理原因。 霍不凡重生后，这些心理因素尽数消失，自然就恢复了。 然而宁雪晴不知道，她以为李书恒还是那样。 此刻稍有愧疚，更为自己的主动感到羞涩。 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后，她静静的抱着霍不凡，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显得不那么在意：“没事的，我听人说，这都是心理原因。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实在不行，可以找个心理医生调节一下，很容易恢复健康的。” 霍不凡不自在的把身子侧过去，以免被她发现自己其实早就恢复正常了，同时模模糊糊的道：“那……以后找医生看看再说吧。” 宁雪晴还以为他生气了，再次主动从背后抱住他，紧紧贴着身体，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黑暗中，没有人能看到霍不凡脖子上的青筋裸露，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还被她一口一个不行羞辱着，这谁能受得了？ 要不是自控力足够惊人，霍不凡现在已经很想让她知道，什么是行，什么是不行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一个感到歉疚，一个尽力忍耐，两人就在这样的诡异中，再次度过了夜晚。 好在之后的两天，宁雪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丈夫带来了某种困扰，晚上安静了许多。不过偶尔帮她照顾网店的时候，霍不凡搜索询问会发现，宁雪晴在网上搜索过这方面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 看来，她还是挺在意这个的。 霍不凡苦笑不已，现在还能用这个做借口，等以后真找了医生怎么办？ 本来夫妻间很自然的事情，在他这里，反倒成了某种阻碍。 几天后的早晨，霍不凡接到了姬香凝的电话。 这位姬家大小姐用带着期盼的语气，道：“我回来了。” “诱饵已经撒下去了，可以尝试着起勾了。”霍不凡回答道。 放下电话后，从厨房里出来的宁雪晴见他正在穿外套，便问：“干嘛去？” “姬香凝从国外回来了，要我去上班。”霍不凡回答道。 “哦，那你去吧。”宁雪晴不疑有他，对自己这位老同学，她有着充分的信任。何况霍不凡一个大男人，总是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事。 虽然他开网店是一把好手，但宁雪晴始终还是觉得，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更靠谱。 姬香凝飞机一落地，消息就传到姬昌明耳朵里了。 这位和女秘书已经在温柔乡里泡了好几天的姬家嫡系，听到电话里汇报的内容，直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阴沉的问：“你确定？” “很确定，人已经来公司了，姬总正在召集各部门主管进行商谈。看样子，这不是在作假。” “她怎么敢这样做？她竟然真的敢这样做！” 一个疑问句，一个感叹句，充分说明了姬昌明心里的震惊。 姬香凝竟然真的打算拼个鱼死网破，把分公司卖给盛高资本？ 她是不是疯了！ 59.你疯了吗 霍不凡来到公司的时候，所有看到他的员工，都面色怪异。 姬香凝这次从国外回来，带了三名外国友人，据说是盛高资本的谈判代表。 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促成这次的收购。 十分钟前，所有部门的主管都被拉去了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如今公司里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担心万一真被收购了，自己何去何从。 霍不凡作为总经理助理，这几天一直没来上班，他今天的到来，似乎代表了某种特殊意义。 公司里大部分对他都很不屑，但此刻，这些人又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霍不凡转头看去，正见姬昌明满面阴沉的快步走过来。 接到汇报电话后，姬昌明马不停蹄的往公司赶，同时还给总部的姬川海打了电话。 姬香凝准备卖掉分公司的事情，姬川海几天前就知道了，但他和姬昌明一样，都觉得不太可能。 区区一个旁系，敢冒着得罪家族的危险出卖公司利益？ 可是现在，姬香凝正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要罢免我，那我就把整个公司都卖了，大家鱼死网破，都别想好过！ 姬川海上次来了之后，就没回去，一直被姬昌明招待着。 得到消息，他也是立刻往这边赶，只不过姬昌明来的更快一些。 “姬副总，早。”霍不凡微笑着打招呼。 姬昌明恶狠狠的瞪着他，连骂人都懒得骂了，他现在最急需做的，是阻止姬香凝。 否则分公司真被卖了，就算把姬香凝永远逐出家族，他作为负责人之一，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姬家对旁系不怎么样，对直系同样也好不到哪去。 直系不但要与旁系竞争，还和直系亲属也同样存在竞争。而且由于大家资源都比较多，竞争起来的激烈程度，往往也超过与旁系的争斗。 电梯下来了，姬昌明直接走了进去，霍不凡没有跟随，他知道，自己就算进去，也会被姬昌明赶出来，何必去找这个不痛快。 至于现在的这点委屈，算不上什么大事。 在那些员工的注视下，霍不凡老神自在的等下一班电梯。 而他这幅淡定的样子，也让员工们更加提心吊胆。 这个从司机升上来，纯粹靠走后门才当的总经理助理，竟然连姬副总都不放在眼里，岂不是更说明姬总经理要卖公司是真的？ 很多人已经开始琢磨着，该怎么给自己找条后路了。 霍不凡没有管这些人怎么想，或者说，他的镇定和平静，本身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多想。 不多时，电梯下来，霍不凡走进去，按下了通往顶层的按钮。 当他从电梯门里出来的时候，正听到姬昌明愤怒的吼声：“你是不是疯了！你这样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拿到了那笔钱，你以为家族会放过你吗！” 会议室里，姬昌明指着姬香凝破口大骂，周围一堆总监主管级别的人，都耷拉着脑袋，没一个敢抬头的。 现在正副总经理已经刚上了，谁出头，谁就要被打。 以前姬昌明占有姬家直系的背景优势，公司大部分人都会为他说好话，可是现在，姬香凝要卖了分公司。 到时候不管姬昌明有什么样的身份，都无关紧要，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大的优势。 面对姬昌明的唾骂，姬香凝显得很是冷静，她甚至没有要从椅子上起身的意思，只坐在那冷冷的看着姬昌明，道：“你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为什么不能疯一把？既然你不想让我好过，那么干脆大家都别玩了。至于家族的报复，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世界那么大，姬家的手又能伸多远？” “你，你这样做是欺师灭祖！你良心就不会痛吗！”姬昌明似乎明白自己失去了威胁姬香凝的能力，只能从另一方面对她进行批判。 姬香凝再次冷笑：“良心？你有良心吗？我为家族做了这么多事，可姬家又给了我什么？搞定了东来商贸，你们就让客户不交款，以此比我下台，难道我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对不起，我不懂什么叫以德报怨，只知道以直报怨！行了，姬副总，你的威风也耍够了。如果你是来参与收购的，可以坐下来与这几位盛高资本的代表进行谈判，如果没有兴趣，我也可以代表你和公司和他们谈。” “谈个屁！不准谈！”姬昌明快步走到那三个外国友人面前，恶狠狠的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这次的收购，我们姬家没有任何兴趣，你们可以走了！” 其中一名外国友人满面微笑，说了几句英文。 姬昌明的英文水平极差，根本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还好旁边的公关部总监马天仁解释道：“他在说收购计划只需要与公司股权最多的管理层商谈，也就是姬总经理。至于其他人，他们没有太多的兴趣接触，也没有要和姬家为难的意思，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收购。” “普通个屁普通！”姬昌明气的大骂，分公司一旦被收购，他去哪？ 去别的公司？ 所有姬家分公司要么被旁系掌握，要么被其它直系掌握，一个萝卜一个坑，无论他去哪，都是寄人篱下。 他在这里都要被姬香凝压着，去了其它地方又能好到哪去？ 争斗了这么多年，姬家已经没几个善茬了。 这时候，女秘书匆匆跑过来，在姬昌明耳边低语道：“那几个客户来了，说希望立刻和您见面。” “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没时间，不见！”姬昌明想也不想的道。 “可是他们说了，必须现在就见到您，或者见到姬总经理……”女秘书道。 她说的客户，都是那些没有交应收款的人。 这些人显然听到了风声，知道分公司即将被收购。一旦分公司到了盛高资本旗下，那他们这些应收款可是一个子都不落的要缴齐，而且还可能因为违约支付，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以前不交应收款，那是因为有姬昌明在前面顶着，他们知道姬家不会为难自己。 可盛高资本不一样啊，人家是境外来的，谁管你跟谁的关系好？ 这边不交钱，分分钟教你学做人。 “我说了不见！他们想等，就让他们在那等着！”姬昌明现在哪有心思去管这些人的死活，他自己的西北风还不知道从哪刮过来呢。 刚刚走进会议室的霍不凡，正好听到了这些对话。 他微微一笑，没有做其它的举动，与抬头看过来的姬香凝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示意。 姬香凝敲了敲桌子，道：“现在正式进行收购协议的谈判。” “你敢！”姬昌明大叫着：“三叔马上就到了，你敢这样做，没好果子吃！” 姬香凝只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似乎把收购流程研究的很透彻，有了这位公司最高管理层做“内应”，收购自然会很顺利。 姬昌明虽然听不懂她和那几个外国友人在交流什么，但时不时听着旁边人的翻译，或者看看那些总监愈发难堪的脸色，他也能大致判断出，事情正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心急如焚的姬昌明不断的回头看向会议室门口，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过了大概十分钟，久违的身影终于出现。 看到姬川海到了门口，姬昌明欣喜若狂，连忙迎上去，道：“三叔，姬香凝她……” “我知道了。”姬川海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语，然后快步走过去。 60.劝说 姬香凝也看到了姬川海，她停下了自己的发言，等待这位家族的财务总监发难。 姬川海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暴怒，他盯着那三位外国友人看了一会，然后视线移到姬香凝身上，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很清楚。”姬香凝平静的回答道。 “你确定要这样做？” “是你们逼着我这样做的。”姬香凝直视着姬川海，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种占据上风的淡定。 姬川海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再看看那三个面带微笑的外国友人。 这几个人越是淡定，他心里就越打鼓。 一大摞的资料摆在桌子上，全部都是收购相关的东西，甚至在姬香凝面前，摆了一份收购计划书。 姬川海的英文水平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还是能看懂收购两个字的。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姬香凝，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旁系的女人扔河里去，但这只能想想，他不敢做，也不能做。 姬家的祖辈早就考虑到，未来家族中会存在竞争。他们没有想着完全杜绝竞争，毕竟这种氛围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助于家族的发展。 但为了不让某一方获得压倒性的优势，或者说让劣势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出于平衡的考虑，姬家在公司制度上做出了一条独特的规定。 那就是任何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任职期间都拥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一旦卸任，股权也自动交替到下一任总经理身上。 因此，姬香凝在姬家没有实权，可在这家分公司，却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 姬昌明可以让手下人对她阳奉阴违，可以让客户不缴纳应收款，却无法阻止姬香凝把公司卖掉。 除非，他能在姬香凝卖掉公司前就把这个女人赶下台。 可惜的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像这种大型的家族企业，如果要辞退一名总经理，首先需要通过公司董事会的批准。不是说姬川海比她级别高，就可以随意处置。 而召开董事会，也并非那么容易。 董事会中绝大多数都是直系成员，却也有一小部分是旁系担任，因为家族规定了董事会中必须给旁系留下百分之四十的位置。 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那百分之四十的旁系，一定乐于看到姬香凝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杀鸡儆猴，也好让直系知道，他们旁系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虽说卖了公司，是对姬家的背叛，可姬香凝拿钱走人，谁还管你怎么想？ 反倒是姬昌明，姬川海这两位与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物，会遭到直系的大肆批判。 有很多人都在窥伺他们的位置，有旁系的人，也有直系的人。 这么一口大黑锅背上，两人的下场可比姬香凝差多了。 要说不愤怒，那肯定是假的，但再生气，姬川海现在也不敢再逼姬香凝。 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再逼她一把，岂不是要同归于尽？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对姬香凝道：“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这三位是盛高资本的收购代表，我已经和他们商定了大致的收购计划。他们的条件我很满意，如果三叔没别的事情，我想先签订完收购协议。有什么交情需要叙，待会有的是时间。” “你敢签！”姬昌明怒吼道。 姬香凝冲他露出冷笑，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而姬川海则挥手阻止了姬昌明的后续行为，他盯着姬香凝，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应该先谈一谈，我是你叔叔，你是我侄女，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姬香凝再次冷笑，现在开始攀交情了？以前喊你一声三叔，好像侮辱你一样，如今却主动提及血脉关系，真是可笑。 她摇摇头，道：“我不想耽误时间，相信这三位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 “你！”姬川海眉毛倒数，本能的想要发火。可看着姬香凝手里的钢笔，他不得不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香凝，你爸当年为家族做了那么多事，我们都记得的。他一直希望你也能做像他一样的人，难道你真忍心辜负他的期望吗？” 姬香凝沉默下来，她父亲姬东来当年在旁系中，是一颗璀璨明珠，被誉为旁系的希望。 整个姬家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大生意，都是他谈成的，论成就和对家族的贡献，无人能出其右。 然而，正因为他太过优秀，被姬家雪藏，郁郁寡欢了十数年。 直到姬香凝进入家族公司任职，他也没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但姬东来没有恨家族，他知道这是竞争失败的结果，一直认为是自己无能。所以，他对姬香凝的期待确实很大，把自己没有完成的抱负，全部灌注到了她的身上。 背负着这么大的期望，姬香凝也确实做出不少成绩来，可惜的是，姬昌明太会使绊子，已经让她对这个家族心灰意冷。 如今，姬川海提起了姬东来，让姬香凝似乎有了些许顾忌。 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这点顾忌就立刻放弃所有的决定。 抬头看向姬川海，姬香凝冷冰冰的道：“我爸确实希望我能成为家族的栋梁，但我比他看的清楚，这个家族不需要栋梁，最起码不需要旁系出栋梁。所以，我不想再和你多……” 这时候，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姬香凝面前的文件上。 “你对家族失望，是因为这里充满了让你讨厌的人。但是，这并非你成为像他们这种人的理由。”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惊讶。 不管姬川海也好，姬昌明也罢，又或者那些部门总监，他们都诧异的看向霍不凡。 霍不凡走到姬香凝身边，把钢笔从她手中拿起来，轻声道：“卖掉公司，确实可以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你的家人怎么办？你觉得，东来叔叔会愿意和你一起离开家族，远走他乡吗？如果他不愿意走，你被驱逐出家族，又真的忍心让二老承受与女儿永生无法得见的痛苦吗？” 姬香凝腾的站起来，冲霍不凡怒声道：“谁让你来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滚出去！” 她的愤怒，没有让霍不凡表情变化多少，再次道：“百善孝为先，又有古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许你因为风吹而无法平静，心灰意冷，可与亲人的离别，想必是你更不愿意看到的。我来是把这张支票还给你，它不应该属于我。而且，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一时冲动而终生懊悔。所以，和他们谈一谈吧。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盛高资本是这样，姬家更是如此。” 说着，霍不凡把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而他的一番话，让姬川海和姬昌明满脸诧异。 这个莫名其妙升任总经理助理的人，从来都没被他们放在眼里，就在二十分钟前，姬昌明还对霍不凡态度恶劣过。 他一直以为，霍不凡是和姬香凝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货色，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劝说姬香凝回头。 而且，霍不凡所说的话，十分打动人心，不少人都听的暗暗点头。 就连姬川海也十分清楚，也许只有这种话，才能让姬香凝改变主意。 一个性格强势的女人，不会因为你比她更强势就低头认输，说简单点，就是吃软不吃硬。 亲情，也许是姬香凝现在唯一的弱点了。 61.总经理的权力 姬川海立刻上前，道：“他说的没有错，如果你卖掉公司，就只能离开这个国家。凡是姬家所在，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到时候，你想见你爸妈，想见其他任何人都会非常的困难。” “你在威胁我？”姬香凝冷声道。 “他没有威胁你，只是在说实话，事实如何，你应该也很清楚。”霍不凡接口道。 姬川海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然后再接着道：“是的，我只是希望能够提醒到你，不要冲动行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我知道之前昌明做了一些让你很为难的事情，这点我代他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看在这份诚意上，暂缓收购的事情，等谈过后，如果你还是要这样做，那我不再阻止！” 姬香凝盯着姬川海看了会，又看向霍不凡。 霍不凡始终保持着微笑，对她的注视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姬香凝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姬川海看出她有所动摇，立刻转头对姬昌明呵斥道：“你在那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劝劝！该道歉道歉，跟块木头一样！” 姬昌明心里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但眼下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按照姬川海说的去做。 缓步走到姬香凝面前，姬昌明微微低头，发出了不甘愿的声音：“对不起，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霍不凡再次上前，轻轻拍了两下姬香凝的肩膀，道：“该谈就谈吧，都是一家人，何苦拼个你死我活。” 姬香凝脸上的挣扎表情，过了许久才减缓。 她忽然拿起桌子上的支票，一把拍到霍不凡的胸口，道：“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作为公司总经理，我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说话的时候，姬香凝看向了姬川海。 姬川海连忙道：“这个当然可以，你是总经理，有权力奖励任何人。而且这个……” 看到姬川海略显尴尬的神色，霍不凡开口道：“我叫李书恒。” “哦，对对，小李确实应该奖励，平日工作就做的很不错，我都是知道的。”姬川海脸部红心不跳的道。 众多总监面色古怪，您知道李书恒工作做的不错？是您瞎了，还是我们瞎了？ 除了最初帮姬总开过两个月的车，然后就是连续几个月不来上班，来了之后又直接升的总经理助理，典型的背后交易。 再加上这张支票，也验证了全段时间公司的流言。 这个总经理助理，和姬总关系不一般！ 不然的话，连姬川海的面子都不给，姬香凝怎么会因为他的劝说就动摇呢，哪怕他所说的话确实很容易打动人。 姬香凝对那三名外国友人道：“很抱歉，我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会，收购的事情待会再继续谈。李助理，这三位盛高资本的代表，你招待一下，务必要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 “好的。”霍不凡点头应声。 姬香凝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姬川海离开前，多看了霍不凡几眼，拍拍他的肩膀，满脸赞许的道：“你做的很不错！” 而后，他和姬昌明也离开会议室。 他们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房门紧闭，除了这三人，没有谁能再进去，显然是要谈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霍不凡招呼着那三个外国友人，打算带他们去茶水间喝杯咖啡。 原本对他很不感冒的众多总监主管，在他经过的时候，都主动站起身来打招呼：“李助理！” 更有如营销部总监李秋生这种见风使舵一把好手的人，满脸热情的双手握住霍不凡：“李助理啊，早就想和您多交流交流，回头下班后，我做东，请您吃顿便饭，不知可否赏光？不赏光也没关系，来日方长嘛，以后工作上的时候，还得靠李助理多多指点。” 虽然有些人对李秋生这种有奶就是娘的就行很不屑，但他们都看的出来，只要姬香凝不卖掉公司，这次的危机，会让她在公司的位置近乎无可动用。 不管姬昌明还是姬川海，都绝不会再轻易敢去招惹她。 所以，和姬香凝关系密切的霍不凡，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不管偏向姬香凝的马天仁，又或者偏向姬昌明的李秋生等人，此刻都对霍不凡充满恭维。 霍不凡很客气的一一做出回应，他的气度和举止，都出乎意料的好。 那些本来只是看在姬香凝面子上巴结他的人，心里多少有点疑惑，这个人的气派还真挺不一般的。 在众多公司高管的热情招呼声中，霍不凡带着三名外国友人去喝咖啡。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 姬昌明第一个出来，他的面色颓然，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而姬川海则呵呵笑着，对跟在后面出来的姬香凝道：“大侄女，你放心，三叔我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肯定不会忘的。今后分公司的事情，就有劳你了。早点干出来成绩，到时候我去家里给你爸当面贺喜去！” 相比离开时的冷漠，姬香凝现在脸上也多出了几分轻松和笑容。 她微微点头，道：“那就谢谢三叔了。”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姬川海笑呵呵的道。 与此同时，霍不凡带着三个外国友人从茶水间出来。 “三叔，我有点事情，过去和他们说一声。”姬香凝道。 “一起去，一起去。”姬川海连忙道。 姬香凝知道，他怕自己再突然变卦，没有拒绝。 来到那三人面前后，姬香凝用英文解释了自己不想继续被收购的事情，而那三位外国友人听过后，满脸的愤怒，把手中的文件恶狠狠的摔在地上，指着姬香凝的鼻子骂了几句“shit”之类的话，然后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这群家伙，怎么这么不礼貌，太不像话了！”姬川海一脸严肃的斥责道，可嘴角轻翘的角度，却显现出他其实是很开心的。 姬香凝拒绝了收购，让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真正落下，包括姬昌明在内，也同样松了口气。 霍不凡从地上捡起收购计划递给姬香凝，笑着道：“看来你们终究还是冰释前嫌了，可喜可贺。” “确实可喜可贺，这点还要多谢小李你啊，如果不是你说话那么中听，香凝侄女也不会改变主意。这天大的功劳，你说说，我得怎么奖励你才好？”姬川海笑哈哈的道。 霍不凡看了姬香凝一眼，微笑着道：“姬总已经奖励给了我一张支票，足够了。” “她奖励是她奖励的，我是我的。这样，我回去仔细想想，回头给你弄个好点的奖励。”姬川海道，言语之间，对霍不凡已然是感激在心。 几人在那里闲聊了一会，霍不凡又去煮了咖啡，更让姬川海赞不绝口。 许久后，这位家族的财务总监才离开。 而姬昌明则盯着姬香凝看了会，最后耷拉着脑袋回了办公室。 在这场争斗中，他已经彻底的输了，现在说任何狠话，都是自取其辱。 随后，财务部总监跑过来对姬香凝道：“姬总，之前欠的应收款，那些客户都一分不少的交齐了，您要不要过过目？” 姬香凝摇摇头，道：“你确定账目齐全就行了，回头上报总部的时候我再看。” 财务部总监嗯了声，没有敢说别的，只是临走前，特意和霍不凡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姬香凝看着霍不凡，道：“看来这次你也有收获，平时他们可不会对你这么热情。”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只是狐假虎威罢了，没有你，他们哪理我是谁。” 62.一场戏 “行了，先忙工作吧，有什么事下班再说。”姬香凝道。 霍不凡嗯了声，有些话，现在确实不适合多说。 再次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姬香凝通报了停止被收购的消息，同时宣布公司去年的所有应收款全部收齐。会议的最后，她发布了新一年的工作目标和计划。 往日里，这些计划都会遭到各部门的质疑，总会有人站出来挑刺或表示难度太高。 但是今天，没有人敢说话。 姬昌明没参与会议，大家心知肚明，他是斗败了的公鸡，没脸见人。 连这位公司里唯一可以和姬香凝抗衡的副总都败了，其他人哪还有胆子触霉头。 会议圆满的结束，姬香凝当着众人的面和霍不凡并肩进入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 来到地下车库，上了姬香凝那辆迈巴赫之后，霍不凡主动坐在了主驾驶的位置。 两人开车离开了车库，上了马路后，姬香凝忽然笑出声来。 霍不凡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道：“看来谈的很不错，都谈成什么了？” “即日起，公司总部不能对我进行任何金融限制。公司的所有人事任免，财务大权一律由我负责。但姬昌明的人事命令，需要集团总部发，我没有权力辞他。”姬香凝道。 霍不凡点点头，道：“这个人没什么威胁，把他放在那也算对直系的一种妥协，只要其它方面谈妥了就行。” 姬香凝坐在后排，望着霍不凡的侧脸，道：“你觉得，他们会怀疑吗？” “会，但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不敢冒这个险。”霍不凡道。 所谓的收购，纯粹是在演戏。 那三个外国友人，是姬香凝特意找的演员，名气不大，但演技很好，把一堆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姬香凝和霍不凡前期铺垫的好。 先是抛出收购的消息，然后在即将被罢免的时候去国外潇洒几天，给人营造她已经根本不在意公司事务的感觉。 然后，直接带着人回来釜底抽薪。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还有时间再去仔细查三个外国友人的底细，他们要么信，要么赌。 正如霍不凡说的那样，姬川海没有敢冒险的决心。 也许这位家族财务总监心里会有所怀疑，可终究只是怀疑罢了。 利用这场收购大戏，姬香凝成功收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从今天开始，姬昌明在公司就是一个傀儡，再也不能给她使任何绊子。 谁敢配合姬昌明使绊子，谁就会被姬香凝立刻踢出去。 以前的她没有人事和财务权力，只能对公司运营尽心尽力，而现在大权在握，姬香凝心里的轻松感实在难以言喻。 “支票呢？”姬香凝忽然问。 霍不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扔过来，姬香凝接在手里也不看，只问：“从哪弄来的？” “随便找个打印店就打出来了。”霍不凡回答说。 所谓的支票，也是假的。 之前公司里流传姬香凝给了霍不凡一张支票，是他们故意营造的谣言。但姬香凝没想到，霍不凡竟然真的掏出一张支票来验证这个谣言。 他在会议室里的劝说，是临场发挥，而这张凭空生出的支票，更是神来之笔。 所有的细节相互印证，让人不能不信。 望着霍不凡安静开车的样子，姬香凝很难相信，这么一场戏之后，自己就真正掌控分公司了。 曾经让她难如登天的事情，如此轻易解决，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给她构思出了这么精彩绝伦的计划。 当姬川海答应她那些条件的时候，姬香凝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为此高兴，而是很想扒开霍不凡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其实有那么几次，我都很想真的把分公司卖掉。”姬香凝幽幽的道。 霍不凡嗯了声，道：“我看出来了，如果那三个人不是演员，而是真正的盛高资本收购代表，也许你真的会签字。” 姬香凝靠在座椅上，仰望着车顶，呢喃道：“但是就像你说的，背叛了姬家，我的家庭也会因此支离破碎。可是看着那些无能的人，掌握着姬家，我真的很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就继续努力，攀登更高的高峰。”霍不凡轻声道：“今天的你能掌握分公司，未来又怎么知道不能掌握整个姬家呢？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梦想的。” 姬香凝微微直起身子，看向说这话的男人。 很难想像，这是一位几个月前还给她开车的司机能说出来的话。 掌控姬家？ 那可是全国排名前五十的大家族，不是资产几百万的小公司。 但话说回来，就算是现在的分公司，在几个月前，姬香凝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完全掌控。 可是现在，她做到了。 是霍不凡，用一场几乎让她穷途末路的危机，转变成了攀登高峰的契机！ 从商业角度来说，这是一场被动反击的经典案例。 别人说帮她掌控姬家，也许只是一句笑话，但霍不凡说这话，姬香凝不敢完全否认这个可能性。 哪怕可能性很小，却也还是存在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霍不凡的回答很简单：“你帮过我，那我帮帮你，礼尚往来。” “你觉得我会信吗？”姬香凝道：“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目的，除了傻子，谁也不会做毫无目的的事情。你之前帮我，要了一个总经理助理的职务。如果帮我掌控了姬家，你又想要什么？或者说，帮我掌控姬家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再说是为了回报我的帮助，你就可以从车上跳下去了。” “我现在跳下去，你大概也会因为严重的交通事故进医院，那恐怕是姬昌明最喜闻乐见的事情了。”霍不凡笑着道：“至于我的目的，也不是特别难理解。我没有背景，只有个人能力，如果想出头，自然要先找一个靠山。” “以你的能力，姬川海，甚至夏宏远都应该比我更合适。”姬香凝道。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无论和姬川海或者夏宏远相比，她的身份地位都相差甚远。 霍不凡既然想出人头地，干嘛不接受一个能力和身份都比她更强的人选？ “正因为你的起点很低，所以帮你成长，才能收获更多。对姬川海和夏宏远来说，我算是锦上添花，可对你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我帮他们赚一个亿，他们只会说我做的不错。可如果我能帮你赚一个亿，你会恨不得和我拜把子，这就是选择你的原因。”霍不凡回答道。 “鬼才跟你拜把子呢！”姬香凝哼声道，不过霍不凡说的话，倒很符合她的想法。 或者说，这个答案很符合常理。 只是基于某些原因，姬香凝并不是完全相信这些话。她盯着霍不凡，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别的来。 霍不凡很是坦然的任她去看，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过了许久，姬香凝摇摇头，低声自语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就算你记起来，也不可能做的到。” “你说什么？”霍不凡听的模模糊糊。 “没什么。”姬香凝抬头看了看车窗外，道：“不用送我回家了，你直接回家，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好。”霍不凡很爽快的答应了。 姬香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难道就不会客气一下吗？” “很多时候，客气只会让人自讨苦吃。既然你主动说出了我想要的，那我干嘛还要客气？难道说，你更希望看到一个虚伪的我？”霍不凡道。 “就你道理多！”姬香凝一脸想咬人的表情。 63.小丫头的期盼 开车到了家门口，霍不凡下了车，问：“今天要不要进去坐坐？” 姬香凝依然摇头，道：“还是不了，虽然公司的事情解决大半，但后续整合资源，拓展战略计划还需要仔细考虑。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那行，再见。”霍不凡点点头，转身朝家走去。 姬香凝坐进主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她转过头，透过车窗看向霍不凡的方向，目送这个男人开门进屋。艳丽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异样的神情。 许久后，迈巴赫才缓缓驶离。 进屋后，霍不凡看到糖糖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见他回来，小丫头甜甜的喊了声：“爸爸辛苦了！” 霍不凡笑起来，道：“你也辛苦了。” 糖糖嘻嘻一笑，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而宁雪晴正在直播，霍不凡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然后一头钻进厨房里。 等宁雪晴直播完的时候，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羊肉汤也端上了桌。 霍不凡端着馍筐出来，道：“蒸了点死面馍，可以泡汤吃，试试看。” 糖糖做完了作业，很是高兴的跑过来，揪了一大块馍放进羊肉汤里。用筷子捞起来，顾不上热气腾腾便往嘴里放。 “小心烫着。”霍不凡提醒道。 “喺，好烫，不过好好吃！”糖糖大呼小叫的道。 羊肉泡馍本是古城的风味小吃，料重味醇，肉烂汤浓，回味无穷。 当初霍不凡为了学好这道菜，煮过的羊肉不下于千斤，才勉强得了个尚可的评价。 那位教他这道菜的老师傅非常严格，轻易不传授给其他人。 霍不凡能跟着他学做菜，全靠软磨硬泡，每天在店里主动擦桌子扫地，连续做了一个月，才被破例教了几天。 虽然没有老师傅做的那般美味，可比起一般饭店已经算得上佳品。 宁雪晴过来尝了口汤，赞叹道：“味道很好。” 简单的夸奖，已经足以。 霍不凡笑着递给她一块馍，道：“泡汤吃别有一番风味。” 宁雪晴一边按他说的泡汤吃，一边问：“今天上班怎么样？好久没见香凝了，有空喊她来家坐坐。” “她最近忙的很，可能过段时间才有空。”霍不凡道。 两人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氛围轻松又愉快。 “对了，今天有人上门来说拆迁的事情，这附近好像要征收，开建新小区了。征收文件我放在卧室里，你回头看一下。”宁雪晴提醒道。 这栋房子已经有六十多年的历史，几乎可以称之为危房。因为有一部分属于公家用地，所以一直在征收方面谈不拢。 如今正式下发了征收文件，应该是和公家谈妥了。 霍不凡点点头，这种时不时漏雨的房子，确实应该换了。就算不拆迁，他也打算过段时间换套房子。 现在淘宝店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日销基本稳定在四万左右，每天可以赚一万二三。 虽然相对一些大型网店来说不算什么，但在宁雪晴看来，已经是相当优秀的成绩。 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她的淘宝店月销都很难过千。现在一天的销量，比她一年还要多。 能有这样的成绩，全靠霍不凡的帮助。 没有他，宁雪晴知道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所以，她很努力的学习各种有关于直播的知识，希望可以更上一层楼。 但直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火，没有专门的公司做推广，只靠个人积攒人气，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宁雪晴倒也不是很着急，现在日销已经很满意，直播时的人气也从最开始小猫两三只，逐渐有了几十人，上百人看。 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总有一天，她可以像霍不凡说的那样，达到日销十万的级别！ 换算下来，一年就是好几千万的销量，这是宁雪晴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霍不凡也看出她很想努力做出一番事业，不管为了证明自身的价值，又或者别的原因，他都很乐于传授有关于营销的心得。 毕竟宁雪晴过的越好，他也就越轻松，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它事情上。 这时候，糖糖拉了霍不凡一下，满怀期待的道：“爸爸，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可以去吗？” 从小到大，无论幼儿园还是小学，所有需要父母参加的事情，李书恒从来没露过面。 他嘴上说没什么意思，懒得去，实际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有一定的社交困难症。 面对太多的陌生人时，他会非常的不自在，准确的说，这是源于内心的极度不自信。 宁雪晴一开始劝过几次，但每次都因为这种事吵架，后来就不再说了。 看着女儿那期盼的眼神，霍不凡笑着道：“当然可以啊。” “耶！太好了！那明天下午两点，你要准时到呀！”糖糖高兴不已的道。 “放心，天上下刀子，爸爸都会准时到的。” 看着霍不凡和糖糖那温馨的样子，宁雪晴脸上的笑容更盛。 丈夫的变化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这让她对未来更加的期待。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出门前，糖糖还特意叮嘱霍不凡别忘了今天的家长会。 小丫头对这件事极其期待，因为她的同学爸爸妈妈都曾经去过学校，唯有她的爸爸没有出现过。 小孩子们都是喜欢攀比的，哪怕只是有一个人的爸爸没来过，也会成为他们嘲笑的对象。 霍不凡很严肃的承诺，绝对不会迟到，这才去上班。 经历了收购风波，公司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霍不凡来到公司后，所过之处，员工们都很主动又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尊敬他很难说，起码现在态度是有的。 如姬香凝说的那样，这是霍不凡的个人收获。 上班的时间没有太多可以叙说的事情，无非就是姬香凝做了个简单的计划，让他帮忙参考一下。 霍不凡稍加指点了一些战略目标的规划，在他看来，这都是很简单的问题。可在姬香凝看来，霍不凡的见识，已经远远超过了公司所有人。 把经过改动的文档保存后，姬香凝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道：“那几个人已经开除了。” 她说的是霍不凡之前记录在纸上，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员工。 这种小事情，霍不凡根本没太在意，点点头，道：“下午我要请个假，糖糖学校开家长会，让我去一趟。” “那你去吧，以前你好像从来都没参加过，也该去了。”姬香凝很爽快的答应了。 中午一下班，霍不凡就回了家，给母女俩做了顿好吃的。 一点半的时候，他首次单独带着糖糖前往学校。 宁雪晴还不是很适应让他送糖糖上学，叮嘱了半天各类注意事项，最后连糖糖都听烦了，这才放爷俩走人。 “妈妈好啰嗦哦。”糖糖抱怨道。 “那是因为妈妈太爱你了。”霍不凡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道：“所以，不可以说妈妈的坏话。” “好吧，不过我也很爱妈妈的。”糖糖嬉笑着道，看的出，她现在非常的高兴。 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一直没有买车，电动车之前是两辆，结果被李书恒撞坏了一辆。 如今唯一的一辆，霍不凡也没有骑，带着糖糖去挤公交车。 他一直认为，无论有钱没钱，在孩子还小的时候，不应该让她失去太多与人接触的机会。 公交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正是孩子初步接触社会的最好机会。 64.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就连霍不凡自己，当初从小学到初中乃至高中，也都是由管家带着挤公交车。直到高三因为学业紧，才改由汽车接送。 也正是那个时候，周围的同学和老师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挤公交车的学生，家里竟然那么有钱！ 当然了，那是因为霍不凡是男孩。 都说女孩要富养，霍不凡虽不是特别赞同这样的理论，却也不舍得真让糖糖从小学开始挤公交挤到高中。 女孩子毕竟有些方面是劣势的，尤其发育期，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敏感。 如果在公交车上被人占了便宜，霍不凡可接受不了。 所以，买车还是要买的。 由于李书恒的家就住在公交车始发站附近，刚上车的时候人还不算太多。 过了两三站，便挤满了学生和上班族。 糖糖眼尖，在某一站的乘客上车后，立刻冲那边挥手喊着：“方明！方明！” 霍不凡看到，有个胖胖的男孩，和一个胖胖的男人挤了过来。 “糖糖！”胖胖的小男孩挤过来打招呼。 糖糖连忙指着坐在后面的霍不凡，道：“这是我爸爸，爸爸，他是方明，我同桌！” 霍不凡冲那小男孩微微一笑，道：“你好小朋友。” 方明似乎有些内向，只对霍不凡害羞的笑了下，就算打了招呼。而和他一起挤过来的胖男人，一边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边对霍不凡歉意一笑，道：“这孩子打小就内向，不懂招呼人，别介意。” “没关系，很多孩子小时候都这样，多接触接触人就好了。”霍不凡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事就带他挤公交，不过这个天坐公交车可真受罪，连空调都不开，热死人了！”胖男子抱怨着，随后又反应过来，连忙冲霍不凡伸出手，道：“忘了介绍，我是方明的爸爸方昌盛。” “我是李书恒。” 两人握了握手，方昌盛打量霍不凡几眼，道：“你应该第一次参加家长会吧？之前好像都是她妈妈来。” “是，之前一直有点忙。”霍不凡回答道。 “好像记得你们家住在红园路？是要拆迁的那片地方吧？”方昌盛又问。 待霍不凡点头后，他擦了把额头的汗，一边扇着衣领子，一边问：“那边新建小区的开发商，我有认识的熟人，到时候要不要帮忙给你弄个好点的房子？你也知道，这年头连拆迁还原都得找人，不然好房子都被人提前选走了。” “不用。”霍不凡摇摇头，道：“我不打算要还原的房子。到时候领了拆迁款，在其它地方买。” 方昌盛有些不解，道：“但是拆迁还原的话，你只需要补交差价，而且差价也是打折的，比拿拆迁款在其它地方买合适啊。” “但那个地势不行，买了房子多半没什么升值空间。同样是花钱，为什么不去更好的地势呢。”霍不凡解释道。 方昌盛眉头微皱，道：“不会吧？据我了解，那里是以前的市中心，黄金地段。而且未来的城市规划，也即将在附近修建地铁，升值空间很大的。” 霍不凡依然摇头，道：“仅仅按照二十年前的地势，或者地铁修建路线来看，那里确实不错。但一个区域的升值潜力，往往不是看从前，也不是看未来，而是要看趋势。本市的城市规划，是以老城区改造，新城区扩建为主。虽然目前政府还没有正式做出下一步的规划，但根据我的判断，下一个十年甚至二十年计划中，城市的重心点将向西北挪移。那里有一个有山有水的镇子，人口达到五十万，每年去旅游的人，也多达百万人次，而且年年都在递增。传统的新城区扩建，是需要产业支撑的，而我们缺少这样的产业。所以我判断，未来的城市必定会以旅游文化为主体，全力发展那个偏远的小镇，将其囊括到城区范围内。因为没有正式规划，西北地区的房子普遍价格低廉。现在买，等同于捡漏。” 方昌盛听的愕然，虽然他脸上有些怀疑，却没有立刻反驳，而是站在那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霍不凡接着道：“所以红园路建小区，有些浪费了。那里未来会修建地铁，缩短城区的距离。如果我是开发商，更希望能在那里修建一个类似万达之类的大商场。因为老城区目前还没有太像样的商场，所有的消费力，都在往距离相当远的城南去。如果能把老城区占住，这部分消费力就会回流，效果更好。所以，单纯的小区住宅我是不会考虑的，遍地都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方昌盛看着霍不凡，好奇的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本地的姬家分公司上班，目前担任总经理助理。”霍不凡诚实的道。 “总经理助理？难怪有这番见识，以前没听宁小姐说过她的丈夫原来这么厉害。”方昌盛道。 “倒也没什么厉害的，只不过我习惯看趋势。”霍不凡道。 方昌盛似乎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得到了霍不凡的解答。 他越说越起劲，一直到公交车停靠在学校旁都忘记下车。 最后还是小胖子方明硬拉着他喊：“爸爸，到学校啦！” 下了车之后，方昌盛再次擦了把额头的汗，拿出一款数年前的老款手机，对霍不凡道：“哥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霍不凡倒不反对，毕竟是女儿同学的父亲，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什么，还得麻烦你带我儿子先去，我去个厕所马上到！”方昌盛道。 “没问题。”霍不凡一口答应下来。 方明和糖糖的关系看起来很好，两个小孩子一路有说有笑，蹦蹦跳跳的进了教室。 而方昌盛则看了一眼霍不凡的背影，然后绕到操场偏僻的地方，这才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当手机接通的那一刻，他的气势和之前变得完全不一样。 之前从里到外，都像是普通的老百姓，可现在，却充斥着难言的豪气。 “小朱，马上给我查一查西北方向的那个镇子，就是有山有水的那个。我要这个镇子所有的资料，还有，你让黄总监立刻去城市规划局透透口风，问一下有没有关于这个小镇的规划消息。” “方总，您怎么突然对那个镇子感兴趣了？咱们公司好像没有要做旅游产业的打算啊。” “让你查就去查，哪来这么多废话！” 此刻的方昌盛，说话明显比和霍不凡说话时显得更加硬派。而电话里的人也不敢多言，连忙答应下来。 挂断了电话，方昌盛看了看手机里刚刚输入的新联系人，想着霍不凡之前讲过的那些话，胖胖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 “没想到这么一间普通的小学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方昌盛，实际上是本地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从爷爷那辈，家里就是做泥瓦匠的，到了方昌盛这一代，脑子转的快，带着周围人一起干了包工的活。 赶上经济快速发展，房地产事业崛起的好时机，他的事业顺风顺水。 几十年的打拼，如今已经成为资产近十亿的大公司。 但是方昌盛有感于年轻时的辛苦，也见多了富二代因为生活太过优越，没脑子去做一些不可原谅的错事。 所以生了方明这个孩子后，他就和老婆商量好，在孩子成年前，要一直隐藏好公司的事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每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住着不足九十平米的房子，电动车就是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 他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促使方明可以更好的独立自主。 等到他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才会全盘托出，给这孩子一个更好的起点，和更高的奋斗目标。 在此之前，方昌盛将始终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包括学校的这些老师，家长，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胖乎乎，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竟然是资产过十亿的大老总！ 65.失败的典型 霍不凡关于西北小镇的说法，方昌盛并没有完全相信，之所以让人去查，只因为红园路小区就是他公司负责开发的。 方昌盛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包工头，发展到如今坐拥十亿资产，靠的不仅仅是政策上的春风，还因为他在商业上具备敏锐的嗅觉。 公司所开发的项目，基本上都获得了很大的利润，极少有亏本不赚钱的时候。 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小镇，也许真的会搅动一方风云。 既然心里有想法，自然要查一查比较稳妥。就算错了，也无伤大雅。 此刻，霍不凡已经来到教室里。 糖糖拽着他到了座位，然后指着前后左右的同学一一介绍。 “这是我爸爸！”糖糖很自豪的介绍着。 小朋友们都好奇的看着霍不凡，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糖糖的爸爸。而那些学生家长，也不乏有对其关注的。 因为宁雪晴长的很漂亮，受关注是十分正常的。 之前很多人都在猜测，究竟是怎样的男人，才能娶到宁雪晴这么漂亮的老婆。 如果不是看到宁雪晴几次来都是骑着那辆有些年头的电瓶车，他们一定以为这个男人很有钱。 现在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人罢了。 霍不凡的衣着和方昌盛一样，都属于那种最普通的类型，不是名牌，也不是新款。 周围的学生家长，则穿的争奇斗艳，光鲜亮丽。一场家长会，仿佛成了他们对自己的展销会，谁也不希望在这种最基础的条件上弱于别人。 孩子在竞争，家长也是一样。 “爸爸，她是岳雯雯，我的好朋友！这是我爸爸哦！”糖糖又拉着霍不凡，让他去看坐在另一排座椅上的小女孩。 霍不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看到一个仿佛精雕细琢洋娃娃的小姑娘外，在其旁边，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有着雪白的瓜子脸，乌黑的秀发随意挽了起来，几缕发丝垂落脸颊。双眼叠皮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明亮，却又暗藏一丝忧愁。 整体看起来，更像是书中林黛玉类型的女子。 即便身上有一股忧郁的气息，却还是吸引了很多男性家长的注意。 霍不凡看过去的时候，那女子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霍不凡同样点了下头，做出回应，然后便拉着糖糖道：“先坐下吧，老师来了。” 这个举动，让顾菲洋稍微有些意外。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很吸引男人注意力，每次来开家长会，总有那些胆大的向她看个不停，胆小的也时不时偷瞥过来。 像霍不凡这样点个头，就直接做别的事情，却是一个也没有。 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想着这个家长还挺高冷的。 在老师走进教室的时候，方昌盛也跟着跑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昌盛一边向老师道歉，然后快速跑到方明身边坐下。 那位戴着眼睛，嘴唇和眼皮都很单薄，满脸尖酸之相的女老师瞥了眼方昌盛，然后拍拍桌子，道：“现在开始开会了，大家安静一下！” 学生和家长们，都迅速停止了自己的声音，吵闹的教室很快恢复平静。 老师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这次开家长会主要讲关于敬老院捐款和过几天学生代表去慰问老人的事情，现在我公布一下具体的捐款名单和金额。” 说着，老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挨个念起来：“捐款最多的学生是唐禾香，捐了三千元，请大家给予这位同学掌声鼓励！” 坐在靠前排的一个女学生高兴的站起来，满脸骄傲和自豪的环视四周。而坐在她旁边的家长，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即便在教室里，也依然戴着墨镜。 “捐款第二位的学生是马鸣，捐了两千三百元，请大家给予这位同学掌声鼓励！” 又是一个男同学站起来，虽然没能排到第一，但排第二也是很高兴的。坐在他旁边的男性家长，更是乐呵呵的冲众人拱手，道：“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钱。” 糖糖，方明，还有另一边的岳雯雯，都很是紧张的注视着老师的手机，想来这三个小朋友也十分关心自己的排名。 老师一个个念了下去，除了前三名捐款超过两千元外，剩下的都是一路下滑。 念了大概四十多人后，老师停了下来，然后撇撇嘴，道：“剩下的同学，都是捐款低于两百元的，我就不念了。现在，我公布一下关于慰问老人的学生代表名单，第一个名额属于……” “等一下！”方昌盛站起身来喊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除了霍不凡。 因为糖糖现在情绪很低落，她的名字，就在那些捐款两百元以下的名单中。 之前李书恒把家里的钱都败的差不多了，一次普通的捐款，宁雪晴也是咬牙捐了二百块，觉得已经不少了。谁知道，其他同学竟然捐了这么多。 不光是糖糖，方明和岳雯雯也是如此。 几个小朋友都耷拉着脑袋，岳雯雯更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位忧郁的女子轻声安慰着她，满脸的无奈。 “你是方明的爸爸？有什么事吗？”老师问。 “我儿子虽然捐款不超过两百，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其他同学都念了，唯独低于这个数字的不念，是不是不太好？”方昌盛道。 听到爸爸说的话，方明抬起头，眼巴巴充满期盼的看向老师。 然而，老师却撇嘴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还没说你们呢，一年就捐这么几次，连两百块都捐不到，有什么好念的。” 几个捐款比较多的家长，都露出了充满优越感的笑容。 那些捐款较少的家长，则露出了难堪或愧疚的表情。 方昌盛气的浑身肥肉都在抖，他把儿子送进这样的普通小学不是因为没钱上贵族学校，而是希望他能多接触接触普通人，接接地气。可是现在，却因为区区几百块钱的捐款就被打击了。 看着方明那一脸的气馁，方昌盛恨不得一拍桌子，让秘书送十万元现金来。 霍不凡伸手拉了他一下，低声道：“算了，先坐下吧。” 方昌盛犹豫了下，这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要不是想着隐藏身份，给儿子提供更好的成长机会，他早就掏出一堆钱砸出去了。 资产超过十亿的老总，还缺这点钱？ 很多人看到方昌盛坐下，都发出了窃笑声。 在他们看来，方昌盛这是自取其辱。 捐款少，说明你家没钱，既然没钱，干嘛梗着脖子要出头？不嫌丢人吗？ 那位女老师也只瞥了方昌盛一眼，用撇嘴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然后接着道：“行了，不说其它的了，现在继续公布慰问老人的学生代表名单。第一个名额，是唐禾香同学！” 前排的女孩再次站起来，骄傲的环视着四周。 “第二名同学，是马鸣。” 一个个名字念了出来，前三位，都是捐款最多的三个学生。而后面七人，则是以捐款排名，再按学习成绩好坏选出来的。 毫无疑问，无论糖糖还是方明，又或者岳雯雯，都没有资格得到这个机会。 他们的捐款数额，已经决定提前出局。 “请以上十位同学，周六早晨七点钟与家长一起来学校汇合。”女老师收了手机，瞥一眼满脸不爽的方昌盛，冷声道：“还有，我希望某些家长不要钱不捐，还那么多事。我们这是对老人表现爱心的，你连爱心都没有，就不要说话了。有跟我表达不满的时间，倒不如向排名前几的这几位同学家长多学习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发展事业，照顾生活的。做家长的不想方设法给孩子竖立榜样，那就是家庭教育失败的典型！” 66.水平 一番话，让有的人听着舒坦，有的人则更加不舒服。 方昌盛本来就气不过，现在听到女老师这样说话，更是忍不住站起来，道：“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就不如他们了？捐几千块钱很了不起吗！” 顾菲洋也跟着道：“王老师，孩子的捐款确实少了些，但也是一份爱心啊。我觉得，不应该以钱多钱少来评价爱心这件事。” “这位家长说的，我不赞同。既然捐款有多有少，那么以此作为排名也是应该的。难道捐的多，反而得不到机会，捐的少，就要用你若你有理的借口获得机会？这样的话，这叫不公平。”唐禾香的妈妈道。 顾菲洋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和人争执的性格，加上她丈夫在几年前因为车祸身亡，一个女人撑起了整个家。 既要照顾双方的父母，还要照顾孩子的身体和学习，过度的劳累，已经让她没有太多的自信去和人争。 唐禾香的妈妈一开口，顾菲洋就低头不吭声了。 而马鸣的爸爸，不好意思针对顾菲洋这么漂亮的单亲妈妈，便把矛头指向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方昌盛。 “你是方明的爸爸对吧，请问是做什么工作的？”他问。 “工地上抹灰的，怎么了？”方昌盛问。 教室里一阵哄笑，他们对房地产虽然不是很了解，却也知道，抹灰是建筑工地上一种很普通的活，属于泥瓦匠的范畴。 尽管现在的泥瓦匠工资不低，但一个月几千块又算得了什么？ 何苦又脏又累，说出去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了？”王老师适时的出声道：“你知道马鸣的爸爸是做什么的？人家是大公司的高管，一年四五十万的收入，正儿八经的牛津大学毕业生。马鸣爸爸，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几个月后就能升职加薪对吧？” “是的，不过也涨不了多少，一个月多拿两三万而已。”马鸣的爸爸满脸谦虚的样子，可眼里按耐不住的得意，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其他很多家长都羡慕的看过来，一个月七八万的工资，在场基本没有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至于你，工地抹灰一个月能赚多少钱？给你算一万，又能怎么样。再者说，这工作的环境，档次，能比吗？所以我让你向马鸣的爸爸学习，有错吗？”王老总咄咄逼人的道。 方昌盛脸色涨红，倒不是因为被人打击的不好意思，而是被气的。 他娘的，一个月七八万的人就敢在他面前嘚瑟？没被钱砸过还是怎么的？ 就在方昌盛气到几乎要暴露身份的时候，霍不凡站起来，道：“dominusilluminatiomea。”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腔调古怪的外语，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啥玩意？ 包括马鸣的爸爸，也是一脸的纳闷。 王老师正要开口，霍不凡便道：“这句话是拉丁文，意思是耶和华是我的亮光，出自《圣经》中的诗篇第27篇。” 马鸣的爸爸撇嘴道：“我说什么呢，拽拉丁文有什么意思啊，能显得你很厉害吗？”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没有显得我很厉害，只不过你既然是牛津大学的毕业生，理应知道这句话。” “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这句话，是牛津大学的校训。” 霍不凡的声音淡然，却让整个教室迅速的安静下来。很多人愕然的看着他，然后又看向马鸣的爸爸。 马鸣的爸爸已经愣住了，牛津的校训？ 他的脸色迅速涨红，一个毕业生，却不知道校训，显然有点扯。 他下意识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校训，我的意思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倒是不大，只不过我刚好也在牛津大学进修过。既然你也是，自然会很好奇，你是哪一年入的校？是路易斯·理查德森先生担任校长的时候吗？”霍不凡问。 众人惊奇的看着霍不凡，这位首次参加家长会的男人，竟然也在牛津大学进修过？ 马鸣的爸爸连忙点头，道：“对对，就是路易斯·理查德森先生担任……” “哦，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霍不凡打断了他的话，道：“路易斯·理查德森在16年担任牛津大学的校长，也是这所大学近八个世纪以来首位女校长。你既然不太清楚校长的性别，那么如果我问你导师是谁，想必你可能也不太清楚吧。” 马鸣的爸爸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他哪里想的到这个名字竟然是一个女人！ 在霍不凡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讥讽，那是对他的嘲笑。 纵然心中愤怒，可马鸣的爸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所谓的牛津大学毕业，是伪造的，找了一个国际上出名的团队，在某个野鸡大学混了两年，然后弄来这么一份毕业证。 他更不知道，霍不凡当年是获得过罗德奖学金的人。 有“全球本科生诺贝尔奖”之称的罗德奖学金，每年在全球选取80名最优秀大四本科生去牛津大学攻读硕士或博士。 霍不凡成功入选其中之一，但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 他的学习，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家族产业，无论硕士还是博士学位，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马鸣的爸爸在他面前卖弄牛津大学的学位，简直就是个笑话！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连唐禾香的妈妈，那位冷艳时髦的女子，都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没有人知道霍不凡到底是什么来历，宁雪晴之前参加家长会，被问及丈夫时，也都是含含糊糊敷衍过去。 现在，他们不禁想着，这个男人难道有着很强的背景？ 可是，为什么他老婆每天骑电动车送孩子上下班？ “也许你们中有人会看不起方先生的职业，但我不觉得在工地抹灰有什么低贱。他的工作虽然很苦很累，甚至很脏，但赚的每一分钱，都是靠双手的劳作获得的。而我，虽然在一家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的职务，也许每个月的工资比他多点，却也不认为，自己对社会的贡献就会比他大多少。最重要的是，他很爱自己的孩子。明明这么胖，却甘愿为了让有些内向的儿子多与人接触，又怕他会遇到危险，所以陪着他一起挤公交车。” 环视着周围的人，霍不凡接着道：“我看到了他浑身上下不断流下的汗水，那不是因为贫穷导致，一个月薪今晚的泥瓦工，同样买得起轿车。最不济，买电动车是绰绰有余。是对孩子的爱，让他放弃了个人的享受。所以他的爱心，不应该用钱来衡量。不光是方先生，这位岳雯雯的妈妈也是一样。” 被霍不凡提及，顾菲洋不禁抬头看过来。虽然霍不凡只是顺带提了一句，却让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被保护的顾菲洋，内心有些感动。 霍不凡最后道：“也许老师对于慰问代表有着自己的考虑，但这不是把钱和爱心捆绑在一起的理由。我不会在这里阻碍老师的工作，也不会轻易否认你在学生心中的权威，但对这件事，我保留个人意见。也希望其他家长，能够重视真正的价值观，不要在很小的时候就给孩子灌输金钱至上的思想。钱，是祸乱之源，它唯一的好处，只是让交易变得更加方便，仅此而已。” 说罢，霍不凡坐了下来。 教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霍不凡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不管捐款多的也好，捐款少的也罢，他们也许不赞同霍不凡的话，可在这个时候，谁会反驳他呢？ 方昌盛激动的看着霍不凡，道：“兄弟，你说的太好了！不愧是牛津大学进修过的，说话真有水平！” 67.孤独 顾菲洋虽然没说话，但看向霍不凡的眼神中，已经多了丝欣赏。 讲台上的王老师脸色有些难看，霍不凡的这番话，她无从反驳，感觉很没面子。 可是面对这个气度非凡的男人，王老师又不敢冒然得罪。 她支支吾吾，最后道：“那就先这样吧，今天的家长会到此结束。” 说罢，王老师匆匆的离开了教室。 其他家长们，有些仍旧在打量霍不凡，有些则站起身来走人。 尤其是唐禾香的妈妈，还有马鸣的爸爸，是两个走最快的。 马鸣的爸爸以前是家长中最受尊崇的，因为这里很少有人出国留学，更别说是牛津这么著名的学校。 现在，他被霍不凡近乎直接拆穿了假学历，哪里还能呆的住，估计以后的家长会都很少会来。 那些因为捐款太少的学生家长，有些上前和霍不凡打了招呼，满脸的赞叹和敬佩。有胆子小的，则冲他笑笑便走了。 顾菲洋虽然不是很自信，但因为女儿和糖糖关系很好的原因，她还是走了过来，对霍不凡道：“你说的很好，谢谢你为我们仗义执言。” “我只是说出自己认为的是非，不必客气。”霍不凡微笑着道。 他的笑容如此爽朗，顾菲洋瞥了眼旁边和岳雯雯开心聊天的糖糖，心中叹息。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再见。”顾菲洋再和方昌盛打了招呼，然后离开了教室。 家长会已经开完，霍不凡也没有再留下，方昌盛则一直跟着他。 这位隐藏的房地产富豪对霍不凡印象十分好，出校门的时候还一个劲的道：“有空一起吃个饭，像你这么有见识的人，我得多认识认识！”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拒绝。 和什么阶层的人相处，他并不在意。和那些身家百亿千亿的顶尖富豪相比，普通人反而更好相处。 他们没有这么深的城府，也没那么多心机。 方昌盛也没有立刻暴露身份的打算，他希望能借眼下这个身份，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值得做朋友。 两人在校门口分别，霍不凡本打算坐公交车回家，结果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看到顾菲洋蹲在前面。 他走过去看了眼，惊讶的发现，顾菲洋的脚踝在流血，鞋面上有着电动车轮碾过的痕迹。 “怎么了？”霍不凡询问道。 顾菲洋抬头看到是他，捂着脚踝，满脸痛苦道：“刚才有辆电动车骑的很快，撞倒我就跑了。” 霍不凡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哪里还能看到肇事者。 见顾菲洋已经没办法独自行走，他道：“我扶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你忙你的，我坐车去就行……”顾菲洋说是这样说，可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痛呼出声。 若非霍不凡扶的及时，她就要跌坐在地上。 脚踝已经很明显的肿起来，不知是否伤了骨头。 “你这样不行，如果伤了骨头再乱动，很容易加深伤势。我扶你去医院看看，正好这附近就有一家。”霍不凡道。 “这……太麻烦您了。”顾菲洋有些愧疚的道，她已经习惯独自解决任何事情，不喜欢麻烦别人。 “没什么麻烦的，你女儿和糖糖关系那么好，我们做家长的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霍不凡笑着道。 随后，他把顾菲洋先扶到旁边马路牙子上坐下，然后找了一辆出租车来，再把她扶上车。 到了医院拍片子，拿药，都是霍不凡跑前跑后。 丈夫死后，顾菲洋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被人照顾的感觉。看着霍不凡在药房前等待的身影，她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如果丈夫没有死，现在的她应该也很幸福才对，可惜的是，她丈夫虽然死于车祸，却是事故的主要负责人。 不仅自己没命，还得赔偿给受害者家属一百多万。 家里以前还算有点闲钱，结果这次事故直接把所有钱都花光了。还好之前买了五十万的保险，否则可能连房子都得卖掉。 过了会，霍不凡拿了药回来，见她神情不振，还以为是被吓的，便安慰道：“不用害怕，医生说了，只有些扭伤和皮外伤，回去休息几天就好。” “谢谢你了，耽误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顾菲洋歉疚的道。 “没关系，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情。”霍不凡蹲下来看了看她脚踝的情况，道：“还是肿的很厉害，应该要几天才能缓解。”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虽然穿的是长裤，不存在走光的情况，但是被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近距离观察自己的脚，顾菲洋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岳雯雯的爸爸，几乎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下意识把脚收了回来，她的动作，也让霍不凡有所察觉，便站起身道：“你看起来应该不能自己走吧？” 顾菲洋很想说自己可以，但刚一动，脚踝的痛楚就让她眉头皱紧。 最后，她不得不同意让霍不凡帮忙送回家。 她家离学校并不是特别远，打车十分钟就到。 这里是一处比较老旧的小区，可能只比李书恒的家好上那么一点。 扶着她慢吞吞的上了三楼，顾菲洋拿出钥匙开门，屋子里空间很小，但很整洁。 各种生活用品，很有规律的摆放整齐，看的出，她是一个生活极其自律的女性。 见霍不凡打量屋子，顾菲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以前的老房子，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我家可能比你这还要差一点，没事还漏雨呢。”霍不凡笑着道。 “你可真会开玩笑。”顾菲洋一脸不信的样子，谈吐不凡，又是什么总经理助理，怎么可能住比她还差的房子呢。 霍不凡没有解释，毕竟住那么破的房子不值得自豪。他扫视一圈，然后问：“需要帮你做些什么吗？或者联系你丈夫？” 提起丈夫，顾菲洋不禁神情黯然，道：“雯雯她爸爸几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霍不凡一怔，随后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的。”顾菲洋抬起头来，勉强一笑，道：“都过去那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真没什么好谢的，都是孩子的家长，互相帮助应该的。对了，你这样的情况，下午放学应该接不了孩子吧？这样，回头我去接她送回来。” “那真是太麻烦您了！”顾菲洋下意识用上了敬语。 考虑到对方的特殊身份，孤男寡女传出去怕是惹人闲话，霍不凡没有久呆。 房门关闭后，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男性独有的气息。 顾菲洋坐在椅子上，脚踝的痛楚依然不断折磨着她，而无人问津的孤寂，更让她内心悲痛。 想着这些年的苦难，顾菲洋捂着脸，失声痛哭。 越是坚强的人，在崩溃时，就越彻底。 回到家后，霍不凡陪着宁雪晴做了会淘宝直播。 有他的口才帮助，直播效果比之前好了很多，到晚上关直播的时候，实时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一千大关！ 而当天的日销额，更是直接突破了五万。 这还没到凌晨二十四点，等全天结束，卖六万也是正常的。 宁雪晴对霍不凡的能力更是佩服，不由自主的赞叹道：“有你帮助，真是比我自己单独做一年还有效果。” “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不是你这么优秀的模特，再好听的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听的心里甜蜜，以前李书恒跟木头似的，从来都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她愈发喜欢现在的丈夫，能力强，还这么风趣幽默。 68.帮忙 越是对现在的丈夫满意，宁雪晴就越希望两人的生活能够更加完美。 她很谨慎的看着霍不凡，确定他现在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然后才低声道：“那什么，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自己开了家心理诊所。你的情况我和她说了，要不要找个时间，陪你一起去看看？” “心理诊所？”霍不凡一怔，然后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禁内心苦笑，道：“这个不是很着急吧……也许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但我同学说，像这样的心理问题，只会越积越深，越来越重。早点进行心理介入，恢复起来很快的。而且你放心，她会严格保密，不向任何人泄漏你的病情！”宁雪晴道。 霍不凡当然知道，心理医生从职业道德的角度，是必须为病人保守秘密的。 可是，他并不在乎这些事，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病！ 只不过这话又不能跟宁雪晴说，一旦说了，很多事情可能就要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看着宁雪晴那一脸关心的样子，霍不凡又不忍心拒绝她，最后只好道：“行吧，过几天我去看看。” “好！那我回头跟她约个时间！”宁雪晴很是高兴的道。 她本就是一个传统的女性，一旦对谁倾心，便会将所有的一切都灌注到对方身上。 在渣男看来，这叫黏人，在霍不凡看来，这叫贴心！ “对了，糖糖有个同学的妈妈下午被电动车撞伤了脚，丈夫前几年又死于车祸，孩子没人接送。回头我去接糖糖，顺便把她家孩子也送回去，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霍不凡道。 “你说的是岳雯雯的妈妈吧？”宁雪晴问，她对班里那些家长的情况，也算有一些了解，起码比霍不凡了解的多。 “对，就是她，叫顾菲洋。”霍不凡回答道。 宁雪晴看着他没说话，她突然的安静，让霍不凡有些纳闷。 或许他的纳闷，让宁雪晴想明白了些什么，点头道：“那你去吧，我这边不用担心。” 顾菲洋是整个班里，甚至全年级除了宁雪晴之外，最漂亮的妈妈。 两人一直被那些男性家长关注着，尤其顾菲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丈夫。 一个单亲妈妈，自然更容易引来特殊的目光。 宁雪晴不觉得自己比顾菲洋更漂亮，她和普通女人一样，都会因为丈夫去帮忙而起疑心。 但是看到霍不凡脸上的疑惑时，宁雪晴就明白了，他没有那些歪心思，纯粹是为了帮忙才去的。 到了下午五点，霍不凡准时出发。 在他抵达学校之前，方昌盛正在学校门口接电话。这位身家十亿的大老总，穿着大裤衩和背心，就像个普通的农民工一样蹲在那抽烟。 手机里传出秘书的声音：“方总，黄总监已经问清楚了，规划局那边说隐约听上面透过风，说下一个二十年计划，准备把那个西北小镇纳入城区。所以，五年之后，城市的发展中心会逐渐向西北倾斜。十年后，发展和投资力度会快速增大！方总，您可真是厉害啊，这种连小道消息都没有的规划，您竟然提前就把握到了，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 “不用佩服我，我也是得到高人指点。行了，这件事一定要注意严格保密。跟公司里的人都说一下，明天上午召开紧急会议，更改红园路小区的建设方案。” “啊？红园路小区？建设方案不是才刚递上去吗？” “你懂什么！既然城市重心向西北挪，说明了什么？说明未来本市将以旅游文化作为主体！老城区这块破地方，还有什么价值？纯粹的小区，根本就没有升值空间！所以，必须改动建设方案，加上商场辅助回流。就说让你们这群土鳖多学学文化，连这都看不出来，以后别说跟我干的，丢不起那人！具体的事情等会议上再讨论，你先让设计部那群人给我连夜出个初步的方案来。” “方老哥，这么早就来了。”霍不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昌盛转头看见是他，连忙对手机里道：“行了，先不说了，我得接孩子放学了。” 说罢，他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冲霍不凡满脸笑容的道：“李老弟，你也来的挺早啊。” 相比对秘书的凶神恶煞，方昌盛对霍不凡明显好太多了。 规划局那边的口风，让他清楚明白一件事，自己这是遇到大腿了！ 不靠任何关系，也不靠什么小道消息，仅凭一个几十公里外的小镇自然发展，和城市整体情况，就判断出未来二十年的趋势。 这得多牛！ 方昌盛的文化水平不高，初中没毕业就跟着家里人干活了。 但他很懂一件事，那就是做生意做的是未来趋势！跟着趋势走，才能赚大钱！ 像霍不凡这样能看清未来趋势的人，是方昌盛从未见过的人才，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他都想当场露了身份，想方设法把霍不凡挖去公司了。 有这样的人才帮助，自己何愁不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两人一个平易近人，一个刻意结交，很快便聊到一起去。 很快，学校就放学了。 在老师的带领下，学生们排成队伍从学校里出来。 糖糖老远就冲霍不凡挥手，兴奋不已的喊着：“爸爸，爸爸！” 女儿高兴的样子，也让霍不凡觉得来这一趟很值。 他笑吟吟的过去牵住糖糖的手，负责带队的王老师，看到霍不凡后，脸色还是有些尴尬。 下午家长会的事情，让她对这个家长有点怯的慌。 “王老师，岳雯雯的妈妈脚扭伤了，需要我帮她把孩子送回家，她和你说过了吗？” “说了说了，你带走吧。”王老师说完，就连忙把头转到别处去，一副不要跟我说话的架势。。 老师的态度，霍不凡并没有在意，反正也是个可以忽略的角色。 糖糖惊讶的看着霍不凡，问：“爸爸，顾阿姨受伤了吗？很严重吗？” “不严重，休息几天就好。”霍不凡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对一旁愁眉苦脸的岳雯雯道：“雯雯，叔叔送你回家。” “我妈妈真的没事吗？”岳雯雯抬头问。 “没事，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的话，你总该相信吧。”霍不凡连大人的心理都可以揣摩的很准，更何况一个孩子。 孩子对于医生的权威性，不像大人这么喜欢质疑，自然深信不疑。 已经接到方明的方昌盛，走过来道：“李老弟，我们也回去了，有空一块聚聚。” “行。”霍不凡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两人各自带着孩子分道扬镳。 考虑到是两个孩子，霍不凡特意打了出租车。 坐在车上，岳雯雯很是好奇的左看右看，糖糖则很贴心的给她解释这是安全带，那是音响之类的。 看的出，岳雯雯应该是没怎么坐过车，单亲妈妈的辛苦，要比霍不凡想象的还要严重。 家里四位老人，都是没什么收入的，只有公公每个月有两千多的退休金。 一个女人，供养四个老人，一个孩子，这得多大的开销？ 霍不凡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能大致算出来。 因此，回顾菲洋家之前，他特意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不少菜。 有荤有素，有水果，还有零食。 岳雯雯一脸的兴奋，她平日里极少有机会吃这些。 到家敲门，很快房门打开，看到霍不凡提着两大袋东西进来，顾菲洋很是有些惊讶。 “路过超市，就给孩子买了点吃的，放桌子上了？”霍不凡道。 69.危险的想法 “不用……这怎么行，让你帮忙接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顾菲洋连忙要拒绝。 “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亏待。”霍不凡的声音压低，道：“而且你看她的表情，已经期待了一路，你忍心让她失望吗？” 顾菲洋转头看去，果然见岳雯雯一脸期盼的看着桌子上的各种食物。 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她更不想让女儿失望。 微微叹了口气，顾菲洋道：“那你加我微信，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这个回头再说，你家的佐料都有吧？正好还有点时间，雯雯说她喜欢吃糖醋排骨，我顺手给你们做好。” “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吧……” “小事一桩。” 霍不凡笑着把食材拎进厨房，各种佐料还算齐全。 三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糖醋排骨端上了桌。一层炒熟的白芝麻撒在上面，更是增添了几分香气，更让人食欲大增。 “哇，好香啊！”正做着作业的岳雯雯忍不住跑过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糖糖则在旁边满脸的得意，道：“看见了吧，我就说我爸爸超厉害的！” 岳雯雯不住的点头：“真的超厉害啊！” 她羡慕的语气，让糖糖很是高兴，道：“那以后让我爸爸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那我妈妈呢？”岳雯雯问。 “也给你妈妈做好吃的！” 顾菲洋在旁边听的一脸尴尬，以她的姿色，哪怕带着个孩子，想再婚也不是难事。但她很看重贞洁，加上两家的老人需要照顾，始终没有再找个伴侣的打算。 洁身自好的女人，对这类话题很敏感。 “雯雯，不要乱说话，李叔叔只是来帮忙的，等下就走了。”顾菲洋道。 岳雯雯脸上顿时露出失落的神情，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等于一直没有感受过父爱。 霍不凡接她放学，带她去超市买好吃的，回家还给做了糖醋排骨，这些都是岳雯雯极少体验到的新鲜感。 她特别希望家里能有一个像霍不凡这样的人在，不管是爸爸，还是叔叔。 考虑到单亲家庭的话题性，霍不凡没有多呆，把厨房收拾好之后，就带着糖糖离开了。 临走前，他看了下顾菲洋的脚，还是肿的厉害，估计三两天是好不了了。 所以，他又主动提出帮忙接送岳雯雯。 顾菲洋不太想答应，一是怕人说闲话，二是她接触了太多对其意图不轨的男人。 几乎所有男人接近她，帮助她，都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非真心。 这种习惯成自然的戒备感，让顾菲洋很是犹豫。 她能看得出，霍不凡没有其它想法，何况这个男人的老婆，不比自己差多少。 再三考虑，又有糖糖在一旁附和劝说，最终，顾菲洋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明明是让别人帮忙，却答应的如此勉强，让她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死活非要加霍不凡的微信，当场把今天买东西的钱转给他。 这点小钱，霍不凡哪里会放在心上，但是看到顾菲洋眼里的执着和坚定，他知道，如果不收钱，对这个单亲妈妈可能是一种侮辱，便没有再拒绝。 收了钱，霍不凡冲岳雯雯挥手，然后带着糖糖离开。 目送对方离开，感受那轻手轻脚关上门的细心，顾菲洋再次叹出一口气。 这是属于别人家的幸福，与她无关，自己终究是个孤家寡人。 “妈妈，排骨很好吃的，你不吃吗？”岳雯雯已经吃的嘴巴两边都沾满了油。 家里的条件不好，顾菲洋很少会买太贵的食材。像这种精致的肋排，现在四五十一斤，除了春节，她平时都不舍得买。 看着女儿吃起排骨时高兴的样子，她眼眶微红，却不敢落泪，怕影响了女儿的食欲。 “好吃你就多吃点。”顾菲洋叹息道。 霍不凡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宁雪晴嘴上说家里不用担心，实际上爷俩回家的时候，她还在辛苦的直播卖东西。 霍不凡只得去厨房下了三碗羊肉面，并把她强行从电脑前推到椅子上。 “钱是赚不完的，也买不来健康，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帮你宣传了。”霍不凡威胁道。 “我也是想多赚点钱，好减轻你的压力……”宁雪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在霍不凡那严厉的注视中，捧起了碗：“我吃饭就是了。” 糖糖今天吃饭的速度很快，哪怕她在顾菲洋家已经吃了不少排骨。吃完饭后，小丫头找了个塑料袋，把先前从外公家拿来的水果装了进去。 宁雪晴纳闷的看着她，问：“糖糖，你干嘛呢？” “雯雯喜欢吃水果，爸爸说她很可怜，我们应该多关心关心她。所以，我想给她带些水果吃。”糖糖回答说。 宁雪晴又看向霍不凡，霍不凡则点点头，道：“我去她家看了，不比这里的条件好多少，她丈夫死的时候又赔人一大笔钱。现在一个人供养四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确实挺辛苦的。” “看不出你这么有同情心。”宁雪晴微微低头道，虽然她的语气没有太明显的异样，但那吃味的样子，霍不凡还是能看出来的。 “别想那么多，如果我真的有想法，又怎么会带糖糖去，更不会跟你说。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在做什么。夫妻之间，坦承是信任的基础，对吗？”霍不凡道。 宁雪晴抬头看他，那份真诚的语气和表情，都让她觉得愧疚。 自己怎么可以怀疑丈夫呢，哪怕只是下意识的吃醋也不应该。 他已经改变了很多，在这种时刻，自己不夸奖他帮助人也就算了，更不该去质疑他的好意。 “对不起，我其实也没有……” “不用道歉，女人为自己的丈夫吃醋，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做什么你都不吃醋，那我反而会觉得被侮辱了。”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也被他说的笑了起来，氛围逐渐变得更加融洽。 得知顾菲洋脚踝扭的厉害，宁雪晴还特意从家里找了几贴治疗扭伤特别有效果的中药膏贴，一起放进了糖糖的塑料袋里。 看着忙活的母女俩，霍不凡露出微笑。 爱心不分早晚，也不分年龄，这就是他喜欢底层的原因，更朴实，也更简单。 之后的三天里，霍不凡每天主动接送孩子上下学，姬香凝出于看重，在这方面也给予了特殊照顾。 可以晚上班，也可以提前下班。 放在以前，早就有人拿这个说事了，可如今，整个姬家分公司都在姬香凝的掌控之下。就连姬昌明都老老实实的，其他人哪还敢乱动。 霍不凡每天中午和晚上来的时候，总会先帮母女俩做好饭再走。 他的厨艺，是所有接触过的人都夸赞的。 经常以面条或者外卖度日的母女俩，自然也非常的喜欢。 熟悉后，岳雯雯一回家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霍不凡钻进厨房，满脸期盼的看着他切菜做饭。 霍不凡的帮助，让顾菲洋很是感激，而有些事，往往是很容易形成习惯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特别希望自己脚好的慢一点，这样就能让家里的人气更旺一些。 最起码，可以有一个男人经常在家中走动，能让她的心更踏实。 但她也知道，这种想法是危险的。 霍不凡是一个有家的男人，也是一个不凡的男人，自己只是残花败柳，还带着个孩子，有什么资格去多想呢？也不该去想！ 所以第三天的时候，她主动告知自己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不用再麻烦霍不凡每天帮忙接送孩子了。 70.孩子的渴望 “宁小姐送的膏贴很有效，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可以自由行走了。” 顾菲洋一边说着，一边在餐桌旁走来走去。 虽然她看起来很正常，但偶尔微皱的眉头，还是证明了脚踝并没有完全好。 霍不凡能看出，她是出于内心顾虑才说这种话的。 既然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道：“那行，不过就算脚快好了，消炎化瘀的药还是得再吃两天巩固一下。另外，不要做太繁重的事情，以免复发。” “我知道的。”顾菲洋点点头。 这时候，岳雯雯忽然跑过来，小脸皱在一起，问：“李叔叔，你以后不来了吗？” 霍不凡点头道：“你妈妈脚已经好了，叔叔就不来了，在家里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可是，可是……”岳雯雯嘴巴撇着，眉头皱着，一脸的不开心。 顾菲洋过去把她拉回来，道：“李叔叔很忙的，不能总来帮我们，和叔叔说再见吧。” “我不想说再见！”岳雯雯声音很大的道。 顾菲洋略微尴尬的对霍不凡道：“不好意思，这孩子平时我管的少……” “没关系，我挺喜欢她的，那就不多打扰你们了，再见。”霍不凡说完，拉着糖糖转身离开。 岳雯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大声喊道：“李叔叔！” 她一边喊，一边朝着门口跑去。 顾菲洋连忙上前拉住她，霍不凡转回头，看到的是顾菲洋快速关上了门。 但她的动作还是不够快，房门刚关到一半，他就看到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嘴巴一撇，哇的大声哭出来。 “我想吃你做的饭！” 孩子的哭喊声，隔着门板传出来。 顾菲洋虽然及时关上了门，却无法完全阻隔声音。 岳雯雯哭的很伤心，霍不凡可以想象的到，她现在应该正在奋力挣扎，想要出来再见他一面。 但是，顾菲洋一定紧紧抱住她。 因为这个女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信任交给别人。 “叔叔！叔叔你回来呀！”岳雯雯哭的更大声了。 糖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爸爸，她嘴巴撇了撇，似乎也想哭，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虽然她年龄还小，却已经很懂事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低头看着为了小伙伴而伤心的女儿，霍不凡微微叹口气，道：“我们走吧。” 糖糖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牵着霍不凡的手下了楼。 脚步声传入屋内，让岳雯雯的哭泣声更大。 房门的背后，如霍不凡想的那样，顾菲洋把岳雯雯紧紧抱住，死活不让她开门出去。 她没有训斥女儿的任性胡闹，因为她知道，女儿太缺少父爱了。 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帮助她们的男人，孩子自然很容易产生依赖感。 不说孩子，就算是她，同样如此。 越是知道霍不凡是个好人，顾菲洋就越不敢再轻易和他接触，她怕自己会像孩子那样陷进去。 哪怕只是一点想法，都是不该有的！ “雯雯，不哭了好吗？妈妈给你做好吃的。”顾菲洋柔声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岳雯雯拼命挣扎着要去够门把手：“我要李叔叔！我不要他走！” 顾菲洋把她抱的更紧，声音依然轻柔：“他已经走了，不会回来的。但妈妈还在，妈妈会陪着你的……永远陪着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愈发的充斥着悲戚感。 他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并不仅仅是在说霍不凡，当初雯雯看着她爸爸火化的时候，也曾问过，爸爸去哪了？ 那时候，顾菲洋也是说的这句话。 他已经走了…… 他不会回来了…… 紧紧的抱住女儿，眼泪从眼眶中滴落，顾菲洋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什么，是悲伤自己命运的坎坷吗？ 还是说，突然不习惯再也没有人来了？ 母女俩就这样在门后相互依偎着，哭着。 如此的伤心难过，仿佛全世界都将她们抛弃了。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和糖糖走到了楼下。 糖糖转头看了眼顾菲洋家，忽然问：“爸爸，她们还在哭吗？” 霍不凡没有回头去看，只摇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哭了，雯雯和你一样，都是很勇敢的。” 糖糖哦了一声，低下头，过了会，又问：“那以后你做了好吃的，我可以拿来给她一份吗？” “当然可以。”霍不凡点头道。 “爸爸最好了！”糖糖欢喜的道，随后又耷拉着脸，扭头看着三楼，道：“真希望她也有和我一样的爸爸。” 孩子的话语，充满了童真，却又代表了最极致的单纯。 没有任何的心机，说的全是她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 女儿的善意，让霍不凡对她更加怜惜。这样的小天使，自己多么的幸运，才会在万千人群中碰到她。 “她会有的。”霍不凡安慰道。 “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要等你吃成佩奇的时候。” “我才不要吃成佩奇呢！” “那你是想做乔治吗？那可不行。” “我也不要做乔治！爸爸坏蛋！不理你了！” 霍不凡哈哈大笑，成功转移了孩子的注意力，一大一小，就这样手牵手，迎着最后的夕阳前行。 既然不需要再帮顾菲洋，霍不凡也就没再去送糖糖上学，转而去公司专心致志的帮姬香凝梳理一些较为复杂的发展计划。 尤其下个星期姬香凝要带他去参加省商会代表洽谈，这是姬香凝在商会中的首次亮相，务必要给那些各地龙头企业代表一个好的印象。 这件事，是姬香凝十分看重的，她想弄出几个比较亮眼的计划。 霍不凡作为总经理助理，同时也是她现在最信任和看重的人，自然要跟着忙几天。 周五的时候，顾菲洋小心翼翼的从公交车上下来，经过几天的休息，脚好了很多。虽然偶尔还有些不舒服，却不怎么疼了。 当她慢吞吞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顾小姐，脚好些了吗？” 顾菲洋转头看去，只见宁雪晴骑着电瓶车过来。 虽然交通工具的档次很低，但宁雪晴天生丽质，骑电动车并不影响街头男性对她的回头率。 看着这个在容貌上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明显更加开朗，也更加幸福的女人，顾菲洋心理忽然涌出莫名的自卑，以及难言的失落。 因为宁雪晴来，就代表霍不凡不会再来接孩子了。 自己昨天说的话，好像已经成真，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见顾菲洋不说话，宁雪晴有些疑惑的问：“顾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就是在想些事情。今天是你接孩子吗？”顾菲洋问，随后她脸颊微红，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宁雪晴是个很善良的人，哪怕对方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也不会故意给难堪。 “孩子爸爸工作比较忙，所以就我来了，对了，你的脚没事了吧？”宁雪晴问。 “好多了，谢谢你的膏贴，效果很好。”顾菲洋道。 “那就好。”宁雪晴点点头。 学校大门打开，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出来。 糖糖和岳雯雯手牵手，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妈妈！”糖糖很是高兴的过来喊着。 而岳雯雯则左看右看，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便问：“李叔叔没来吗？” 顾菲洋很是有些尴尬，当着人家的老婆，孩子还在问李叔叔在哪。 “雯雯，前几天给你送的水果好吃吗？”宁雪晴笑着问。 “好吃！”岳雯雯认可后，又问：“宁阿姨，李叔叔不来接糖糖吗？” 71.关心 “叔叔工作忙，没有时间来。”宁雪晴回答道。 “那他……” “雯雯，我们该回家了，中午还要做作业呢。”顾菲洋连忙插话，对宁雪晴道：“我先带孩子去赶公交车了，再见，宁小姐。” “再见。”宁雪晴道。 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岳雯雯，顾菲洋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到了车站，宁雪晴刚好带着糖糖从这边经过。 “顾阿姨再见！”糖糖挥手告别。 “糖糖再见。” 看着在电动车上有说有笑的母女俩，顾菲洋心中很是羡慕。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幸福时光，可惜，被一场车祸彻底毁灭了。 岳雯雯也在看着小伙伴离开的方向，过了会，她轻轻拉一下顾菲洋的衣角。 “怎么了？”顾菲洋低头问。 “妈妈……”岳雯雯有些失落的问：“李叔叔真的再也不来了吗？他说要给我做黄焖鸡，还没有做呢。” 顾菲洋沉默片刻，然后道：“叔叔不来了，但是妈妈可以学怎么做，到时候做给你吃好吗？” “不要！你做的没有李叔叔做的好吃！”岳雯雯转过头去，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顾菲洋内心无奈，却又不好因此训斥女儿，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这是做母亲的失职。 公交车来到，司机按响了喇叭做出提醒。 上车前，顾菲洋最后看了眼那个方向，再次叹气后，带着女儿上了车。 晚上霍不凡下班后，在厨房里忙活着做糖醋鱼，宁雪晴刚检查完糖糖的作业，就接到了妈妈邓俊梅的电话。 “这几天怎么样？”邓俊梅先是关心了一下生活问题，尤其是霍不凡是否维持了好的改变。 宁雪晴自然挑好听的说，当然了，这也是实话。 从结婚到现在，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她觉得好了。 听出女儿确实心情还不错，邓俊梅也算放下心来。 “你不会专程给我打电话问这个的吧？”宁雪晴问。 “是也不是。”邓俊梅问道：“红园路那边的房子，最近是不是要拆迁了？” “嗯，刚发的征收告知书，还没有来测量，你怎么知道的？”宁雪晴问。 “隔壁老胡说的，他有一套房子也在你们那边，说马上要拆迁了。”邓俊梅道：“刚好他儿子胡建新好像就在负责开发小区的公司上班。大家很多年的邻居嘛，老胡说，到时候让他儿子帮忙给你们弄个好点的号，先进去挑房子。这几天你和李书恒来一趟，请他们家吃顿饭，塞两条烟客气一下。” “可是书桓说不打算要还原房了，他想拿了拆迁款，去别的地方买。”宁雪晴道。 “啊？不要还原房？他想在哪买啊？”邓俊梅问。 “好像是西北那边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宁雪晴道。 之前关于拆迁的时候，霍不凡大致和她聊了几句，也没说的太明白。加上宁雪晴对住在哪里并不是特别关心，就没有多问。 “西北？那么偏僻的地方，到时候离糖糖上学多远啊！”邓俊梅忽然似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因为还要补差价，你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要是缺钱的话，跟妈说……” “真不是缺钱的事，书桓前段时间发了奖金，有六七万呢。我也存了一两万，实在不行，我们贷款也可以的。” “贷什么款！这么多年了，才存这点钱，李书恒干什么吃的！”电话里突然响起宁国祥的声音：“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周末带糖糖回来，顺便请老胡他们家吃饭。钱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和你妈呢，大不了让那个穷小子占点便宜！” “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有什么好说的，挂了挂了！” 邓俊梅和宁国祥的声音隐约交替，随后，电话被挂断。 宁雪晴苦笑一声，爸爸这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霍不凡端着糖醋鱼，和蹦蹦跳跳的糖糖一块从厨房出来，见她拿着手机发呆，便问：“怎么了？谁的电话？” “爸妈的……”宁雪晴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道：“爸妈说，邻居老胡家的孩子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到时候能帮我们弄个比较靠前的号，方便挑房子。他让我们周末带糖糖回去，顺便请老胡一家子吃饭。” 关于钱的事情，宁雪晴没有说，觉得这种事情比较容易伤自尊。 丈夫现在确实改变了不少，但家里没什么闲钱也是事实。 若非工厂黄总给的几万块钱奖金，现在也就宁雪晴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万块而已。 在这个一百块钱随随便便就花光的年代，区区两万块，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你没跟他们说不要还原房吗？”霍不凡问。 “说了，但爸妈觉得西北太偏了，没有老城区好，离糖糖的学校又远一点……” 霍不凡想了想，然后笑起来，道：“爸妈还挺关心我们的，那先吃饭吧，回头周末去了再说。” “可你不是想……” “老人家的关心，不能拒绝。观念的冲突，都是可以调节的。再说了，既然是邻居，哪怕不让人家帮忙，吃顿饭加深一下邻里关系也很正常。”霍不凡道。 宁雪晴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她看的出，霍不凡确实没打算要还原房，却没有因为这件事，要和父母较真。 不管他最后在哪买了房子，最起码现在所做的事情，还是很温暖的。 心中轻松许多的宁雪晴，走过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然后放在霍不凡的嘴边，笑吟吟的道：“看你这么会说话，请你吃鱼奖励一下。” 难得的家庭温馨举动，霍不凡也没有拒绝，反正只是用筷子喂而已。 至于宁国祥那边的想法，霍不凡也想的很明白。 老人家很难看出未来的趋势，跟他们解释的话，也未必会懂。 以宁国祥的脾气，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真讲急了，前面好不容易做的工作怕是又要白费。 与其因为这件事让家庭关系更差，倒不如顺势而为。 区区一套房子，在霍不凡看来算不上什么，想去西北买，纯粹觉得那里升值空间更大罢了。 就算现在买不成，也无伤大雅。 但如果能用这件事缓和双方的关系，还是比较值的。 到了周日，糖糖又是一大早就在床上乱蹦，拉着因为每天工作到十二点有些疲惫的宁雪晴叫喊着：“妈妈，妈妈，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宁雪晴被她吵的不行，正要起来，却被霍不凡按住肩膀。 随后，霍不凡把糖糖抱起来，道：“妈妈需要休息，爸爸带你去刷牙，一会吃荷包蛋还是起司面包？” “可以吃起司面包夹荷包蛋吗？甜的那种？” “当然可以。” 父女俩一边说着，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宁雪晴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这爷俩，困意逐渐消失，心里只有暖暖的温馨感在流淌。 洗漱完毕，吃完饭，一家三口收拾整齐了这才打车去水果店。 再一次见到霍不凡，宁国祥的态度依然很冷，完全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反倒是邓俊梅态度好很多，主动和霍不凡说了句话。 这几天，宏远水果店的生鲜冷链车，每天准时准点的送来新鲜水果，附近的人都知道，宁家水果店花高价从宏远水果店进货，而且还不涨价。 不管老主顾还是生客，现在都喜欢往这跑。 顾海洋的店，生意逐渐冷清，气的他每天冲这边磨牙，却毫无办法。 总不能也学宁国祥去宏远水果店进货吧，亏本赚吆喝，完全没有意义。 72.水果店的活动 “我跟老胡说好了，等他儿子中午下班就一块吃饭，回头见了人，说几句客气话。现在挑个好房子可不容易，升值空间比普通的房型大的多。”邓俊梅交代道。 宁雪晴看了眼霍不凡，没有说话。 而霍不凡则笑着道：“妈说的对，好房型和差房型的升值率确实有区别，谢谢爸妈关心。” 得到了女婿的感谢，邓俊梅还是很高兴的，起码没白做事。 宁国祥则嘀咕着：“谁关心你了，没我闺女，关心你个屁！” “别理他，就这样的人！”邓俊梅瞪了宁国祥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闺女走后，在那抹眼泪的。现在闺女来了，又在这嚷嚷，狗脾气！” 宁国祥脸色涨红，道：“谁抹眼泪了，我就沙子迷眼睛而已。再说了，那不是你闺女找了个好男人，连好点的房子都买不起，不然我操这个心？” 邓俊梅尴尬的看向霍不凡，正要解释的时候，霍不凡却笑着道：“爸说的对，确实是我没做好，亏待了她娘俩。我会好好努力，争取以后换更大更好的房子！” 他的示弱，让宁国祥反而没办法再继续训斥了，加上店里的生意确实是靠霍不凡才好起来的，模模糊糊嘟囔两句，就不吭声了。 霍不凡把握人心的能力，超乎想像，他很清楚怎么“对付”宁国祥这种倔驴脾气。 见爸爸和丈夫没有再起冲突，宁雪晴心里算是松了口气，便岔开话题，问：“妈，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老主顾渐渐都回来了，还有不少新客。”邓俊梅赞许的看了眼霍不凡，道：“这可多亏了宏远水果店的货，不然现在都该关门大吉了。” 霍不凡打量着水果店的布局，随口问道：“现在一天营业额能卖多少？” “大概有个五六百左右，主要前段时间流失了不少客户，不然的话，最高应该能卖七八百。”邓俊梅道。 霍不凡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水果店的净利润通常在百分之三十左右，一天卖六百，也就赚个一百八，算不上多。 那些大型水果店之所以赚的多，除了客流量大之外，还因为高端水果卖的多。 要知道，高端水果和普通水果之间的利润差，基本都是一倍左右。 宏远水果店送来的水果，有不少高端的，按理说，稍微有点人买，也不应该只卖这点钱。 邓俊梅解释道：“这是老小区，住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平时也就买点葡萄苹果什么的。像什么车厘子啊，枇杷，榴莲之类的，很少有人买。一天能卖六七百，已经不少了。” 霍不凡点点头，如果只卖葡萄和苹果，那一单也就十几二十块顶天了，这样算，客流量勉强还行。 可是，真正赚钱的高端水果售不出去，那就太浪费了。 邓俊梅似乎也在着急这一点，道：“宏远水果店每天都送不少高档次的水果，这里又很少有人买，这两天反倒是被玉林吃了不少。书桓啊，你看能不能跟宏远水果店商量一下，让他们尽量送一些普通的水果来就行了……” 邓俊梅说话时，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人家愿意平价卖给你货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宁国祥见她一脸的不自然，本来是想呵斥两句，在这个窝囊女婿面前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但高端水果出售困难，也是他的心病，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哪怕进货价不高，可也都是钱啊！总不能卖不出去，就都让宁玉林吃吧？ 就算自己不怕亏钱，也得害怕给宁玉林吃出糖尿病来。 宁雪晴看了过来，她应该也是希望霍不凡能帮忙把货品种类调整一下。 然而，霍不凡却笑着摇头，道：“妈，我觉得不需要调整进货的种类，只要稍微改变一下销售方式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邓俊梅不解的问，卖水果还有什么销售方式？ “听说过水果自助吗？”霍不凡问。 “水果自助？”邓俊梅一脸懵圈，显然没有听过。 宁雪晴倒是知道点，问：“是不是那种把所有水果都切好，统一标价十块钱一斤，让顾客自己随便挑的？” “没错。”霍不凡点点头。 邓俊梅听的明白，却立刻摇头，道：“那怎么能行，要是客人都只挑好的，那不亏死了！” “所以我们肯定不能把所有的高端水果都摆上去，百分之八十的普通水果，百分之二十的高端水果，总种类控制在二十种左右就足够了。通常情况下，顾客进店是不好意思只拿贵的，是人就怕被说闲话。那种喜欢占便宜的无赖，只不过是极少数。综合算下来，还是很赚钱的，更因为可以给顾客更大的自由度，加上可以清楚看到的高端水果参杂其中，更让他们很容易产生占了便宜的错觉。不过光是这样，只是提升了销售量，还不够。想让生意更好，需要同时做个有话题性的活动。” “什么活动？”宁雪晴主动问。 “锦鲤。”霍不凡回答道，他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最近淘宝搞了个全球最幸运锦鲤，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应。我们不需要搞的那么大，只需要告诉客人，不管是谁，哪怕来店里只买任何一颗水果，都可以参与锦鲤抽奖。每天一位锦鲤，中奖的人，将获得全店所有的水果各一斤！” 邓俊梅刚才还有些犹豫，现在听的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买一颗水果，就要送他全店所有的水果，绝对不行！你这两个方法也太容易亏本了，一不小心，就亏的倾家荡产。” “不会的，和水果自助一样，不会有太多人纯粹要来占便宜，只买一颗水果的。再怎么简单，也得买个十块八块吧？当然了，这个活动想赚钱，需要有很多人参与。人越多，我们亏本的概率就越低。因为就算一万个人来买水果，每天还是只有一个人能中奖。所以，必须同步进行宣传，例如微信转发后，来店里买完水果，可以获得额外的两次抽奖机会等等。只要宣传的好，一定可以成功！” 邓俊梅是个很传统的性子，想的也比较简单，霍不凡说的这些东西，她很难适应。 宁雪晴因为跟着做了一段时间的淘宝，对这些明白的比较快。 她听的眼睛一亮，因为霍不凡说的销售方法，确实有很大可能成功。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是否能宣传吸引很多人来。 而这一点，宁雪晴没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她的淘宝店能从年销两百块，做到日销数万，很大程度上全靠霍不凡的宣传。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的宣传推广能力，毋庸置疑！ “妈，我觉得可以做，以书桓的宣传能力，不会亏本的！”宁雪晴主动劝说道。 邓俊梅还是满脸的担心，她从没有搞过这种促销活动，向来老老实实的按斤称。 这又是水果自助，又是锦鲤中奖，搞的她心里发慌。 这时候，宁国祥突然出声，问：“你说的这个什么锦鲤，是不是跟买彩票一样？” 邓俊梅惊讶的转过头看过去，她没想到，倔强的老头子也会问问题。 宁国祥脸色有些发红，道：“咋了，咱们年轻的时候，人民广场不是搞过这种吗。一堆人挤在那买彩票，都想中小汽车，觉得花一块钱无所谓，万一中了就赚大了。我就觉得，这什么锦鲤，不就跟买彩票一个道理？” 霍不凡笑着道：“爸说的没错，本质相同，都利用了人的侥幸和贪婪心理。不过这倒提醒了我，其实还可以延伸到其它类型，比如说每天在买水果的人里，抽取一两位全额免单。这样一来，人们买水果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多买点。既丰富了活动类型，又降低了锦鲤带来的亏本概率。姜还是老的辣，没有爸的提醒，我还真没想到这点。” 宁国祥一脸骄傲，道：“我开水果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不就是做活动吗，也就是平时懒得想而已，不然轮得到你说？” 他这傲娇的样子，让宁雪晴忍不住偷笑。 霍不凡那话明显是在吹捧，也就宁国祥自己听不出来，很是当回事。 不过被霍不凡这么一捧，宁国祥的态度，也就更好了几分。起码再说话的时候，已经不会那么冷了。 73.你得学 既然宁国祥都同意了，邓俊梅想了想，又被宁雪晴劝说了一阵子，也就没再反对。 反正那些高端水果卖不出去，放着也是白放。 当然了，活动虽然定下，却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最起码，得准备自助水果用的盆，这需要对店里的摆放布局进行一定的调整。 霍不凡顺势帮他们调整了一下布局，让店面看起来更加整洁清爽，也更吸引人。 买水果的人，多少都比较讲究卫生，如果店里看着比较乱，就会第一时间打消他们购买的念头。 霍不凡的布局能力，是无需多说的，稍微整一整，无论邓俊梅还是宁国祥，看着好似完全大变样的店铺，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剩下的东西，就要等邓俊梅把东西买回来再说了。 忙活了一阵子，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邓俊梅出去一趟，没多久，便带着一对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夫妇回来。 “雪晴，跟你胡叔叔问好。”邓俊梅提醒道。 宁雪晴主动走过去，和胡建新问了声好。 胡建新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子，他乐呵呵的道：“晴丫头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吧？回来了好啊，你爸妈可是天天念叨你，也不能嫁了人就不回家啊是不是。” 说着，他又看向霍不凡，扭头对宁国祥问：“呦，这个是你女婿吧？叫什么来着？” “李书恒。”宁国祥回答道，语气多少带着点不情愿，看的出，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在别人面前承认李书恒的女婿身份。 “行，挺好。”胡建新笑呵呵的道，也不知道行什么，好什么。 邓俊梅在一旁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先去饭店吧。老胡，你儿子啥时候去？” “他得到下班，估计还要一会。”胡建新道。 邓俊梅也不多说，去楼上拿了钱包，然后和宁国祥一起关了店门。 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前往吃饭的地点。 那是一处档次不算太高，却也还过得去的饭店，在本地算老牌子了。 下了车，胡建新锤了锤自己的腰，对宁国祥道：“这年纪大了，腰就不行，骑个电瓶车都觉得累。子航还非让我去考个驾照，说什么过两年给我买辆小车开开。你说我这年纪了还去学车，不浪费嘛，想出门，打车就是了，还省的找停车位了。” 宁国祥哪里不知道他是在借机炫耀儿子的能耐，对比自己家的两个，宁玉林上班几年，也没搞出什么名堂。 至于宁雪晴，嫁给李书恒后，几乎让老宁家在附近抬不起头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让宁国祥忍不住朝霍不凡瞪了一眼。 邓俊梅怕他把场面搞的难看，便附和道：“子航确实不错，有本事，还这么孝顺。老胡，你下半辈子可是享福了啊。” “没有没有，也就那样，你们家玉林不也天天忙着工作嘛。” “他？”宁国祥哼了声：“整天瞎忙，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有用没用的。” 宁雪晴一边听着，一边偷偷瞥了眼霍不凡，见他面色如常，就没吭声。 进了包厢，宁国祥从服务员那接过来菜单，对胡建新道：“你来点菜吧。” “你们点吧，我吃啥都行。平时子航没事就喜欢从网上买什么海鲜啊，进口的零食啊。你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净喜欢买这种稀奇古怪，又贵到要死的东西，搞的我现在天天就想吃点炒青菜，腌萝卜什么的。”胡建新道。 “那先点几个素净的，香菇炒青菜，小炒藕什么的？”宁国祥问。 “行，吃啥都行，又不是外人，没什么好挑的。”胡建新大手一挥，一副怎么都可以的样子。 他老婆李美兰则对坐在旁边的宁雪晴问：“孩子现在上幼儿园还是小学？” “小学二年级了。”宁雪晴回答说。 “这么快啊，平时都是谁接送啊？”李美兰又问。 “我接的多点，书桓工作比较忙。” 李美兰看了眼李书恒，虽然她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但哪怕只是这瞥来的一眼，也清楚说明，她并不相信宁雪晴的回答。 谁不知道李书恒是个书呆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骑个电瓶车都能摔倒，也是笨的可以。 这样的人，工作能有多忙？又能忙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她和邓俊梅关系还不错，这种惹是非的话自然不会明着说，只道：“忙点好啊，你们那马上要拆迁，到时候让子航帮你们弄个靠前的号码先选房。不过可能得补不少差价，二三十万呢，家里钱够吧？” 这话问的宁雪晴满脸尴尬，她不喜欢说谎，可如果说不够，好像有点丢人。 宁国祥听的心里憋气，道：“她不够，不还有我这个当爹的。” 胡建新摇着头，道：“老宁啊，这就不是我说你了。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多大啊，你可不能老护着孩子，得让他们自己学着承担压力，这样才能成长起来。就像我们家子航，从大学开始我每个月就给他两百块钱吃食堂，想买衣服，想买电脑，那你自己去给人端盘子刷碗挣啊！不让年轻人多历练历练，又怎么能见到彩虹。” 宁国祥听的更气，你他娘的只给二百块，不是因为穷吗！除了家里的两套房子，就靠一个月一千多的死工资吃喝，哪有多余的钱给他。 张口闭口就是我们家子航怎么样怎么样，这是最让宁国祥不爽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在他面前夸自家孩子？ 不就是因为宁雪晴嫁了个废物吗，你们就觉得自己牛逼了？ 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李书恒屁用没有，也不会被人这样糟践。 所以，宁国祥气到最后，还是把火气撒到了霍不凡身上。 “你在那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你胡叔叔，李阿姨倒水吗！跟木头一样！”宁国祥沉声道。 霍不凡不以为意，站起身来拿起茶壶，给胡建新和李美兰倒了茶水。 “行行行，挺好的。”胡建新接过茶杯，笑呵呵的打量了李书恒一眼，然后道：“工作了是吧？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啊？” “没多少，够用的。”霍不凡谦逊的道。 姬家分公司的月薪还是不错的，之前做司机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七千底薪，现在升任总经理助理，直接提到了一万四。 另外，还有出差补贴，高温补贴，饭补之类的。 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个月差不多能拿个一万六七左右。 至于年底的奖金，那就要另算了。 “够用可不行啊，年轻人不能这么容易满足。”胡建新摇着头，道：“像我们家子航，在房地产工作，天天带着客户到处跑，一个月光提成都能拿两万多。就这他还不满足呢，说公司的销售冠军，一个月十好几万的提成，得向更高的目标看齐。不是我夸他，但我们家子航确实很有上进心。书桓啊，你们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得多向他学习啊。琪丫头当年可是我们远近闻名的闺女，来提亲的人差点把老宁家水果店给挤炸了。现在她嫁给你，你可得让她过上好日子才行！” 胡建新总把儿子胡子航和霍不凡对比，这让宁雪晴也不是很喜欢。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觉得胡子航比霍不凡厉害到哪去。 无论赚钱能力，还是上进心，霍不凡现在都好的很。 她忍不住道：“胡叔叔，书桓挺好的，最近还帮我开了淘宝店，也赚了不少钱。” “淘宝店？那有什么用啊，一个月能赚两千块钱不？现在干这个的太多了，我是知道的，就咱们隔壁那谁，老吕他家丫头，没事在家带孩子也开淘宝店，累死累活一个月赚了一千块钱，电费都不够交的。”胡建新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74.偶遇 宁雪晴很想告诉他，自己的淘宝店日销四五万，一天的纯利润，几乎就比得上你儿子一个月的提成了。 但霍不凡在底下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宁雪晴看过去，见他微微摇头，示意不用多说。 她知道，霍不凡这是不想让胡叔叔太尴尬。 毕竟是来请人家帮忙的，何必把场面弄的难看。 她只好憋着心里的气，不再去说。 而她的沉默，则让胡建新认为自己说对了，更是得意。 宁家几口人都保持着沉默，看他一个人在那表演。 直到糖糖问了一声：“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都饿了。” 尴尬的气氛，因为孩子的问题有所缓解，邓俊梅看向胡建新，问：“老胡，子航他几点下班啊？” “现在应该下班了。”胡建新伸出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又甩了两下，道：“你看这小子多会浪费钱，前几天过生日，非要给我买块表，花了三千多。说什么穷人玩车，富人玩表，这是格调。要我说啊，就是有钱烧的！” 邓俊梅听的满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李美兰看出宁家两口子不太高兴，知道适可而止，便道：“行了，你就少显摆两句吧。那什么，子航估计还得一会，既然孩子饿了，先让服务员上菜吧。咱们等一会没事，可不能饿着孩子。” 胡建新也跟着点头：“对对对，先上菜，让孙女先吃，这可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他们俩都这样说了，邓俊梅也就没再客气，喊服务员先上菜，让糖糖垫肚子。 菜端上来后，糖糖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开吃，只是吃了两口，便撇着嘴，道：“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霍不凡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道：“小馋猫。” 又等了大概三十分钟，连胡建新和李美兰都等急了，宁国祥更是有点耷拉脸。 说好十一点五十吃饭，可是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还没见人影。 胡建新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正准备给胡子航打个电话，包厢门打开了。 一身西装革履的胡子航，从外面走进来，一进门便笑道：“都来了啊，不好意思，公司临时开了个会，大老总亲自主持的，耽搁了会。” 胡建新听的一脸高兴，又做出一副责怪的样子，道：“大老总给你开会，也不能让你宁叔等这么久啊，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没办法啊，大老总难得来一次公司，他不走，谁敢走？”胡子航看起来自信满满，一点也没有客气，拉开椅子就坐下了，还神秘兮兮的道：“而且，大老总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啊？那要不要我和你妈去给他敬杯酒？”胡建新问。 “得了吧，人家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资产超过十亿的大富豪，平时见的都是达官贵人，你们俩去算怎么回事啊。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也没资格。”胡子航道。 胡建新哦了一声，也就没再多说。 胡子航又看向宁雪晴，顺带瞥了眼霍不凡，却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在这些邻居眼里，李书恒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说不准哪天宁雪晴就跟他离婚了。 和这种人，没什么好扯的，反倒是宁雪晴这个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尽管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却还是很吸引人的。 胡子航完全没有顾忌霍不凡的存在，笑眯眯的对宁雪晴道：“晴姐，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可想死我了。怎么着，一会咱俩喝一杯？” 语气是开玩笑的，但话语却多少有些不尊重。 若放在平时，也没几个人在意，但今天李书恒也在，你说什么想死了之类的话，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可由于想找他帮忙，宁国祥和邓俊梅又不好说话。 宁雪晴微微皱眉，不等她开口，霍不凡先笑着道：“子航是吧？久闻大名了，你嫂子不太会喝酒，这样，回头我替她敬你一杯。” “那还是算了，下午还上班呢，不喝酒。”胡子航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拒绝了。 场面微微有些冷，邓俊梅及时的出来圆场，道：“那什么，已经十二点多，估计都饿了吧。先让服务员上菜，老胡，让我们家老宁陪你喝两杯？” “我爸最近嘴叼的很，前段时间给他买了一箱子茅台，现在天天喝茅台喝的牛栏山都不碰了。”胡子航呵呵笑着道。 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故意的，但既然说了，邓俊梅也只好道：“那……那就拿茅台。” “别听这小子瞎说，又不是外人，喝什么茅台，就拿牛栏山。我也好久没跟老宁喝酒了，正好整两杯。”胡建新道。 宁国祥本来就被胡建新刚才那顿显摆弄的很不爽，现在又被胡子航拿茅台刺激，哪里放得下面子，当即道：“不喝牛栏山，说好了茅台，那就喝茅台，咱又不是喝不起。服务员，给我拿两瓶茅台过来！” 服务员应声进门，却道：“不好意思，店里卖的没有茅台，最好的是迎驾十五年可以吗？” “连茅台都没有开什么饭店！”宁国祥不高兴的道，然后站起身来，道：“那我出去买！” “别啊老宁，子航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再说了，你请吃饭，哪还能让你拿酒啊。”胡建新道。 胡子航也跟着站起来，道：“那我去买吧。” “请你们吃饭，让你们买什么酒？”宁国祥眼睛扫到坐在那里的霍不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人家都显摆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听不出人家看不起你吗？ 他指着霍不凡，怒气声：“你在那坐着干什么，出去买酒去！跟个傻子一样，不说你就不知道干啥是吗！” 霍不凡轻轻拍了下脸色不好看的宁雪晴肩膀，然后站起来，道：“那各位稍等，我出去一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宁雪晴十分后悔今天来吃这顿饭。 早知道弄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呢。 这样一搞，宁国祥和邓俊梅不高兴，胡建新和李美兰也多少有点尴尬。 唯一算得上正常的，就是胡子航了。 他根本不在乎霍不凡是否会不开心，甚至连宁国祥和邓俊梅的反应，他也没怎么关注过。 随着互相之间经济条件的拉开，加上他现在赚钱能力不错，自信心爆棚，早就不把往日的邻居放在眼里了。 喊你一句叔，那是客气，不喊你，你也只能干看着。 更何况，今天是宁国祥求他帮忙，那胡子航更得端端架子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很典型的小人得志，而且是这个社会非常普遍的现象。 另一边，霍不凡出了门，正要往饭店外走的时候，却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呦，李老弟。” 他转头看，却见方昌盛高兴的走过来。 “真巧，你也来这吃饭啊？跟谁啊？要不要一块？”方昌盛问。 霍不凡看了眼在不远处等他的几人，那几人和胡子航一样，都是西装革履，只不过衣服的档次更高而已。 按理说，方昌盛一个工地抹灰的，不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吃饭。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霍不凡也没有询问的打算，便道：“和家人一块，不太方便，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家里人啊，那就算了。”方昌盛笑呵呵的道：“不过既然见了，回头怎么着也得去打声招呼。这样，我先把几个朋友安顿好，然后就过去。对了，你这是要上厕所还是干嘛去？” “没有，家里人想喝茅台，饭店没卖的，我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专卖店。”霍不凡回答道。 “早说啊！”方昌盛一拍大腿，朝后面招手，喊道：“小齐，搬一箱酒过来！” 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连忙把脚下的一箱酒搬了过来。 “帮李老弟搬他包厢里去，六瓶够不够？不够再拿一箱，我今天带的多。”方昌盛道。 霍不凡更加意外，虽然这包装看起来并不是很豪华，但他一眼就看出，这是市场上非常受追捧的飞天茅台，均价超过两千，而且还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买到的。 75.翻脸 方昌盛在工地上抹灰，却和朋友们喝档次这么高的酒？ 而且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也不像跟他干活的小工，倒是像个秘书或者助理什么的。 对于方昌盛的真实身份，霍不凡心有疑惑，但既然方昌盛自己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么害了别人，要么害了自己。 “多少钱，我转给你。”霍不凡道。 方昌盛摆摆手，很是豪气的道：“先拿去喝，钱的事以后再说。” “不行，一码归一码，如果你不说，我直接在微信上按大致的价格给你转。”霍不凡道。 见他执意如此，方昌盛也不多言，这点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没必要像普通人一样争来争去。 因为还有几个朋友要安排，方昌盛就先离开了。秘书小齐本打算帮霍不凡把酒抱过去，但霍不凡却摇摇头，选择了亲力亲为。 他不喜欢欠人太多，尤其是还不算太熟悉的人。 抱着六瓶飞天茅台，霍不凡回到了包厢。 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众人都稍微有些意外。尤其看到霍不凡抱了一整箱来，更是惊讶。 “怎么买这么多？”胡建新问。 “刚好出门碰见个熟人送的。”霍不凡回答说。 胡子航直接笑出声来：“你还有这么大方的朋友啊，上来就送一箱茅台，迎宾还是王子酒啊？” “五十三度飞天。”霍不凡说着，把箱子打开，拿出了两瓶，然后对宁国祥道：“爸，还剩四瓶回头你看让胡叔叔带走还是怎么着？” 虽然不是很喜欢出风头，但既然胡子航想争，那霍不凡自然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众人都愕然的看着桌子上的酒，他们虽然没喝过飞天茅台，却都听说过，一瓶最少也要两千多。 本来他们都和胡子航一样，以为霍不凡是买了茅台系列中低端的迎宾或者王子酒。名字也叫茅台，却只要几百块而已。 谁知道，他竟然抱回来一整箱飞天，还说是朋友送的。 宁国祥脸上露出喜色，酒是很贵，可霍不凡那句剩下四瓶让胡叔叔带走，却给他赚足了面子。 瞧瞧我这女婿，多大气！ 胡子航意外之余，又有些尴尬，不由撇嘴道：“不会是假的吧，现在假飞天特别多。” “不会，我看过了，都是正品。”霍不凡道。 飞天茅台在普通人眼里是奢侈品，但在他眼里，却是寻常酒。 真正的高端人士，向来是和国际接轨，以红酒为主。而名贵的红酒，往往一支最少也得上万块，最贵的甚至能达到几百万。 胡子航呵呵笑了声，道：“看不出你好像还很懂酒啊，怎么，经常喝飞天吗？宁叔，你女婿发财啦？生活条件这么好。” 宁国祥又不是听不出他的讥讽，刚刚的好心情，立刻又被这家伙弄没了。 霍不凡拧开瓶盖，拿了四个酒杯，挨个倒满。 他没有理会胡子航的话，而是看向宁国祥，问：“爸，喝一杯？”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同仇敌忾的缘故，宁国祥没有拒他的面子，很顺从的接过了酒杯。 被人无视的感觉并不好，胡子航心里更加不爽，找人帮忙，还装的人五人六的。 这么牛逼，你倒是别找我啊！ 他其实并没有想故意和霍不凡做对的意思，只是内心太膨胀，不由自主的想出出风头，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而已。 心里不高兴，胡子航便故意对宁雪晴道：“晴姐，听说你们家补差价还缺点钱，要不要我借点给你？正好我最近几个月都拿了好几万的提成，存了不少，本来想给我爸买车的，你要是急用，可以先借给你。” “不用，我们……” 宁雪晴的话刚说到一半，霍不凡便插口道：“那点钱我们还是能拿出来的，谢谢关心。如果你想多赚点钱的话，倒是可以把钱给我，给你投资点理财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淡然，而越是这样，胡子航就越是不爽。 一个被笑话那么多年的窝囊废，也敢在他面前装逼，这都什么世道！ 他毫无顾忌的冷笑道：“让你帮忙理财？就怕财没理到，本金也要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这话多少说的有点难听了，宁国祥脸都黑了。 胡建新同样觉得不太妥，哪怕他认为自家儿子比宁家的女婿强一百倍，可毕竟是多年的邻居啊，怎么能当面说这种话呢。 “子航，你这话有点过了啊，人家也是好意。”胡建新训斥道。 “我又没说他是恶意，可好心办坏事啊。真要这么能赚钱，正好我们公司除了红园路小区，还有尚都花园的几个洋房没卖掉呢，要不然你买一套给我加点提成？也不贵，单价两万，一百二十平方，算起来也就两百多万而已。” 如果说之前的话都是稍微有些过的玩笑话，那么现在，就是纯粹的针对了。 摆明车马笑话你，你能怎么样。 见宁家几人都脸色难看，胡建新脸面上也过不去，站起身来怒声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什么怎么说话，不是他说自己能赚钱吗？”胡子航对自己的父亲可是没有半点畏惧，道：“大家又不是生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我就看不惯有些人没本事还要装。真正的有钱人，我可见多了，一个个开宝马，住别墅，那才叫真牛逼。靠打嘴皮子，算什么本事啊。也就是看在宁叔和晴姐的份上，不然你以为我会来？” “混账！”胡建新被气的浑身发抖，一拍桌子就要骂人。 好好的一顿饭，被这个心高气傲的胡子航弄的场面难堪。 宁国祥就算再想找人帮帮女儿，此刻也不可能再把面子丢地上任人踩，他沉着脸道：“算了老胡，你的好意我知道的。子航说的也没错，是我们家不够牛，没本事。今天就当普通的饭局，啥话都不说了，来，喝酒。” “子航，你这太过分了啊，还不跟你宁叔叔道歉！”李美兰也跟着道。 “我又没干什么，道什么歉啊。说两句还不乐意了？那拉倒，我走了。”胡子航说着，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 胡建新气的要去拽他，却被宁国祥拦住：“算了算了，都是自家孩子，喝酒吧。” “真是气死我了，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老宁，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最近赚钱多烧的。”胡建新道。 “没往心里去，这算多大的事。” 宁国祥嘴上是这么说，可脸色却始终没好看过。 被一个后生晚辈这样讽刺半天，以他的性格，哪能忍？没当场掀桌子，已经算脾气收敛很多了。 看着胡子航打开包厢门，宁雪晴忍不住看向霍不凡，生怕他因为这件事生气。 霍不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冲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生气。 宁雪晴微微叹口气，爸妈一片好意，却弄成这样。 就在胡子航打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却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一人。 那人也正打算敲门，胡子航一头撞上去，对方纹丝不动，他自己却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捂着鼻子，胡子航开口就骂：“他吗的谁啊，我艹……”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续的话语，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方昌盛。 方昌盛手里拿着倒好酒的杯子，一脸歉意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没撞伤吧？” 见他来了，霍不凡也起身走过去打招呼。 方昌盛看到他，顿时满脸高兴的走进来，道：“李老弟，没打扰吧？你看这事弄的，这小兄弟被我撞的不轻。怎么样？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到医院看一下？都怪我没注意，不然的话……” “没，没事，我没事……”胡子航满脸惊骇的连忙摆手。 他的样子，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愕然。 76. 刚才还满脸不屑的胡子航，怎么反倒对一个把他撞疼的人这么客气？ 邓俊梅忍不住问：“书桓，这位是？” “糖糖的同桌叫方明，这位就是他爸爸方昌盛。这是我岳父，岳母，还有这两位是家里的邻居胡叔叔和李阿姨。” 霍不凡一一介绍，而方昌盛则很是热情的上前挨个握手问好。 他胖的吓人，满脸带笑，还挺讨人喜欢的。加上是糖糖同学的爸爸，宁国祥和邓俊梅自然对他态度不错。 至于胡建新和李美兰，就没那么热情了。 糖糖同学的爸爸，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这个人杵在门口跟石头似的，还把他们儿子撞疼了呢，没直接骂人已经不错了。 “宁小姐还是那么国色天香，李老弟又那么有才，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方昌盛满口夸赞的道。 宁雪晴被他夸的脸色微红，站起来道：“没想到这么巧碰见方哥。” “可不就是巧嘛，本来我一直说找个机会请李老弟吃饭的，结果今天正好遇到了，干脆就过来问声好。对了，那箱茅台够喝吗？要是不够，我让人再送点来。” 众人更加讶然的看着他，这箱飞天茅台就是他送的？ 什么来头啊这是！ “够用了，也没几个人喝酒。”霍不凡道。 “那就行。”方昌盛说着，转头看向站在旁边，满脸惊诧的胡子航，问：“对了，这位还没介绍呢，不会是你小舅子吧？” “不是，是邻居胡叔叔的儿子。”霍不凡简单的介绍了一句，连名字都懒得说。 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又何必跟他客气太多。 方昌盛又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笑呵呵对胡子航伸出手，道：“你好，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没事吧？” “没，没事……”胡子航连忙伸出双手和他握住，微微发颤着道：“谢谢方总关心！” 方昌盛一怔，隐约明白了什么，问：“你认识我？” “我，我是您公司售楼部的销售员，上午您来开会的时候，看到过您！”胡子航的声音有点抖，一边说，还一边往霍不凡那瞅。 当他看清方昌盛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为什么公司大老总会来这？ 之后方昌盛一脸热情的和霍不凡说话时，他更是如遭雷击。 宁家的女婿，跟大老总这么熟？ 不但送酒，还亲自跑来问候？ 现在方昌盛和他交谈，胡子航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完蛋了。 他刚才对霍不凡的态度，可是连自己爸妈都看不下去，以霍不凡和方昌盛表现出的熟络程度，随便说出话，可能自己工作就没了。 别看方昌盛的房地产公司在国内算不上排名太靠前，但在市内，却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由于经营时间长，已经在附近闯出了名气，来买房的人比较多，也比较好说话。 加上底薪和提成，方昌盛都给的很大方，在他这做销售员，可比去其他地产公司好多了。 再说了，方昌盛可是身家过十亿的富豪，和这样的人说话，胡子航会下意识觉得荣幸。 他再怎么骄傲，再怎么膨胀，也只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不敢轻易去反抗强者。 胡建新和李美兰，也大致明白了过来，因为胡子航不久前才刚说过公司大老总上午开会的事情。 两人都愣愣的看着方昌盛，胡建新是个直肠子，忍不住问：“子航，这位就是你说的……” “这是我们公司方总，方总，这是我爸妈。”胡子航再次介绍了一遍。 方昌盛哦了一声，转头对胡建新和李美兰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看向略微有些惊讶的霍不凡，讪讪一笑，道：“那什么，既然到了这一步，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昌盛房地产的董事长。之前没说，是因为一直瞒着儿子关于公司的事情，想让他多接地气，免得从小就学着乱花钱，做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胡建新和李美兰都满脸呆愣的站在那，儿子口中快牛上天的大老总，如今就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 而且，这位大老总正在和宁家那个窝囊女婿热情的交谈着。 他们总觉得眼前这画面有点虚幻，和大老总交谈的那个人，真是李书恒？ 是他们看错了，还是昨晚睡着了，到现在还没睡醒呢？ 宁国祥和邓俊梅也是懵的，只不过懵的同时，他们心里又多了兴奋的情绪。 昌盛房地产那可是本地最有名的地产公司了，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和李书恒认识，还很熟的样子，他们两个自然觉得脸上有面子。 宁国祥更是下意识看向胡建新，看清楚这位老邻居的表情后，他恨不得畅快大笑。 夸你儿子夸了半天，现在怎么着，大老总亲自来了，却是来找我女婿的，你倒是再夸啊！ 刚才的憋屈，现在荡然无存，宁国祥露出喜不自禁的神情。不光是他，邓俊梅也差不多。 谁不希望家里的孩子能有出息，能在外人面前给他们挣面子？ 何况胡子航刚才表现的那么嚣张，早就把他们气的够呛。 现在的剧情翻转，自然让他们高兴的很。 宁雪晴同样也是如此，她虽然知道方昌盛是方明的爸爸，但之前并不熟悉，连开家长会的时候都很少会交谈。 却没想到，这个胖胖的男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而丈夫只去了一次家长会，怎么就跟他混的这么熟了？ 此时，霍不凡笑着对方昌盛道：“你这扮猪吃老虎的法子倒是不错，也不知道方明以后长大了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富二代，却挤了十几年的公交车，会不会气的想揍你。” “他敢！”方昌盛眼睛一瞪，随后又嘿嘿一笑，道：“说起来，既然糖糖那丫头的爷爷奶奶也在，要不然咱俩定个娃娃亲得了。” 胡子航听的眼睛都直了，大老总主动开口要跟李书恒定娃娃亲？ 是他疯了，还是自己聋了？ 更让胡子航惊呆的是，霍不凡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这个你就别做梦了，老老实实带你儿子挤公交车吧，说不定等他长大了，能邂逅个车花。” “得得得，就开个玩笑嘛，你看你，差点要吃人了。”方昌盛毫无架子，转过身举起酒杯，对宁国祥和邓俊梅道：“那这样，我先敬两位长辈一杯，贸然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先干为敬！” 说罢，方昌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宁国祥和邓俊梅也连忙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茅台酒好是好，可这么一满杯也有将近二两，宁国祥喝的太急，有点被呛着了。 霍不凡过去帮忙拍了两下后背，然后对方昌盛道：“既然来了，坐下吃两口菜吧，干喝酒伤胃。” “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气了。”方昌盛哈哈一笑，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 他这一坐下，胡子航就更尴尬了。 他本来是要走的，可现在大老总都来了，自己还走不走？ 走的话，不给大老总面子。 不走的话，刚才说的怎么整？当放屁吗？ 霍不凡看出他的尴尬，却没有要过问的意思，好在宁雪晴终究是心软了。 多年的邻居，基本上都是互相从小看到大的关系，哪怕胡子航刚才确实有点过分，也不好让他就这么站到结束。 “子航，你也来陪方总喝两杯吧。”宁雪晴主动道。 “弟妹，你可别喊我方总啊，在你家男人面前，我哪敢称总。”方昌盛笑哈哈的道。 说讨好的话，也许会显得方昌盛有点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但他现在的态度，确实比较偏向这方面。 规划局那边的消息一探出来，方昌盛对霍不凡佩服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现在身份既然拆穿了，自然会想尽办法和他拉好关系，最好能把人挖进自己的公司。 别看方昌盛一副乐呵呵的憨憨模样，实际上精明着呢。 他知道自己虽有眼光，却因为知识储备不够的缘故，无法快速跟得上这个时代的进步和潮流。 但他自己跟不上，可以找能跟上的人啊！ 霍不凡，就是他目前遇到的所有人才中，最让他佩服的那个。 77.笑到最后 能和公司大老总同桌吃饭，是胡子航的荣幸，哪怕以后在同事间吹嘘，也多了一项资本。 但先前的尴尬局面，让他很觉得不好意思。 磨磨蹭蹭，最终还是坐下了。 只不过和刚来的时候比，现在他显得沉默许多。 像这样的小员工，方昌盛正常是不会多搭理的，但既然是霍不凡邻居家的孩子，有了这层关系，方昌盛便没事和胡子航聊两句。 比如工作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诉求需要他帮忙解决之类的。 胡子航受宠若惊，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在公司挺好。 方昌盛还以为他本来就是这性格，笑呵呵的道：“看着有点内向啊，这可不行，干咱们这一行，就得说话洪亮，给人底气十足的感觉，不能娘们唧唧的。” 胡子航脸憋的通红，他哪里是内向的性格，十分钟前，差点没把宁国祥气的掀桌子。 可这话是方昌盛说的，他哪里敢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应是。 这场反本是宁家请胡子航帮忙的谢礼，结果现在昌盛房地产的大老总都来了，哪还需要找他帮忙。 房子的事情，邓俊梅不知道对霍不凡使了多少个眼色，眼睛都快扭筋了，霍不凡才好似刚刚看懂一样，随口问起关于红园路小区的事情。 “你不是要买西北的房子吗？”方昌盛疑惑的问，如果不是霍不凡的提醒，他也不会找人去规划局透口风，更不会提前看清未来的趋势。 可是现在，提醒他的人，却不在西北买房子了。 霍不凡笑了笑，道：“离孩子学校比较远，岳父岳母怕我们接送孩子不方便。至于西北，以后再买一套就是了。” “这倒也是，反正以你的能力，钱不是个问题。”方昌盛嘿嘿一笑，道：“要不然这样，你跳槽来我公司上班，不管之前人家给你多少月薪，我给双倍，外加一个月带薪休假，公费旅游。另外，到时候我在西北拿地开发，给你预留一套别墅。从建房到装修一条龙，全部免费，怎么样？” 胡建新一家三口听的都傻了，他们虽然不知道霍不凡之前的月薪是多少，但就算只有七八千，现在翻一倍也有一万多了。 工资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方昌盛还打算送他一套别墅！ 西北那边的房价虽然不是很贵，但一套别墅怎么着也得好几百万吧。 这么丰厚的酬劳，听的人眼红。 胡建新父子俩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子一个月两万多的提成，已经让他们觉得很牛逼了。可是现在，霍不凡只坐在那，一套别墅就要直接砸到他脑袋上，怎么比？ 方昌盛对霍不凡的看重，不光让胡建新一家三口感到震撼，包括宁国祥和邓俊梅两口子，同样吃惊不已。 身家超过十亿的富豪，对他们来说已经属于传说中的大人物了。 现在，这样的大人物对他们家的女婿如此厚待，简直像做梦一样。 只是让一屋子人惊愕的是，霍不凡却微笑着摇头，道：“这个恐怕不行，现在的公司呆着还可以，不太想跳槽。” “三倍月薪，两套别墅，外加一辆奔驰s级轿车代步。”方昌盛再次提高了价码。 霍不凡依然摇头，他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踏板。 和姬家相比，方昌盛的地产公司显然还不够格，不管他出多少钱，霍不凡都不会去的。 屋子里的人一片沉默，胡子航更是听的脑子都不够使了。 三倍月薪，两套别墅，百万豪车代步你他吗都不答应，神经病吗！ 以他的思想境界，自然想不明白霍不凡为何拒绝。 方昌盛其实也想不太明白，他自认提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算下来，几乎快达到千万级别。 花一千万挖人，是他从未有过的大手笔，连他都很惊讶自己会这么大方。 更惊讶的，是霍不凡拒绝了。 虽被拒绝，可方昌盛并没有生气，反而对霍不凡更加欣赏。 一般人不管学习什么样的知识，有怎样的能力，其实都是为了多赚钱。 只有真正能力达到一定高度，对金钱已经不那么在乎，或者说，只要他们想，随时随地可以赚很多钱的时候，才会无视你提出的各种优厚条件。 因为这些条件，是他们最不渴望的东西。 在方昌盛眼里，霍不凡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呵呵笑起来，道：“行吧，那我就不多说了，省的跟暴发户一样只会拿钱砸人。不过李老弟以后如果想跳槽，务必跟老哥说一声，到时候咱们再谈！” 他这么给面子，霍不凡自然也要给面子：“行，先谢谢方老哥的抬举了。” 方昌盛在这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看起来不长，实际上对于这位亿万富翁来说，已经不短了。 因为隔壁桌还有一起来吃饭的朋友，所以喝了两杯酒之后，便起身告辞。 霍不凡和宁雪晴将他送出门去，方昌盛热情的拉着霍不凡的手，又说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看着他肥胖过度的身子，宁雪晴忽然笑出声来。 霍不凡转头看她，问：“你笑什么？” “一想到他是个亿万富翁，就觉得好想笑。”宁雪晴道。 霍不凡失笑摇头，这可能就是普通人对于不可思议的事情，要么极度恐惧，要么极度乐观的态度吧。 回到包厢后，屋子里依然寂静的很，除了糖糖偶尔扒拉两口饭，评价好不好吃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吭声。 方昌盛的到来，给了这些人太大的震撼，哪怕是之前嚣张的胡子航，现在也跟个乖宝宝似的坐在那。 只是众人的目光，时不时就要往霍不凡身上瞥。 他们有太多的好奇想问，又不敢问。 直到服务员上了几道新菜，才算打破了这份宁静。 胡建新面色复杂的看向霍不凡，然后对宁国祥道：“老宁，你这可是找了个不得了的女婿啊！” 他儿子不过是昌盛房地产的底层销售员，在邻居中已经算出类拔萃了，霍不凡却和昌盛房地产的大老总那么熟，而且人家今天还当面开了天价要挖他！ 没点本事，能被大老总这样看重？ 胡建新很想问问，这个被邻居们笑话了好几年的宁家女婿，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就牛逼起来了呢。 放在平时，别人提起自己的女婿，宁国祥总是会满脸阴沉的转移话题。 可是今天，他却满脸带笑，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亿万富翁又不是他，他只是认识而已。再说了，人家方总刚才开高价想挖他，他不是没同意嘛。这个臭小子，这么好的条件都拒绝，真是笨死了！” 胡建新脸色更加复杂了，如果你女婿这都算笨，那我儿子算什么？智障吗？ 看到老胡一家人异样的表情，宁国祥脸上都要笑开花。 先前的憋屈烟消云散，霍不凡挣来的面子，让这位嘴硬心软的老岳父浑身得劲。 也就是平日里和女婿关系不怎么样，否则他现在怎么也要主动给霍不凡敬杯酒表示心意了。 霍不凡心思机敏，见宁国祥总往这边看，便主动拿起酒杯，道：“爸，我敬你。” 他一口饮尽，面子给的足足的。 这一次，宁国祥终于心甘情愿的拿起酒杯，很是畅快的喝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饭局结束。 可以说这是老胡一家人经历过最难熬的半个小时，尤其胡子航，每呼吸一次，都感觉浑身难受。 爸妈和霍不凡说话时，已经带着敬畏的表情和语气，毕竟儿子就在人家好朋友的公司工作。 78.消息 胡子航还被他们强行要求，给霍不凡敬了杯酒。 憋屈啊…… 好在饭局终于结束，胡子航借口公司还有事情，率先离开了。 临行前，他还隐约听到父母对霍不凡道：“书桓啊，子航也算老宁两口子看着长大的了，他喊晴丫头叫姐，那你就是他姐夫。以后公司的事情，可得多照顾照顾。” 胡子航听的牙都快咬碎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现实就是如此，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总有那么些人，是比他强的。 霍不凡没有推托说自己和方昌盛其实并不是特别熟，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毕竟他是否真的会去帮胡子航说好话，谁也不知道，可如果拒绝了，胡建新会觉得他是故意给人难堪。 到时候不仅对自己的形象不利，还会影响宁国祥和左邻右舍的关系。 弊大于利的事情，霍不凡是不会做的。 随后，胡建新和李美兰喊来一辆车，死活非让宁家几口人先坐。 乐呵呵的坐上车，冲胡建新挥挥手告别，关了车窗后，宁国祥的笑声依然停不下来。 邓俊梅在后面拍拍前排座椅，道：“好了吧，笑个没完了还。” “你是没看见老胡那表情，再说了，我心情好，咋就不能笑了！”宁国祥道。 “瞧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邓俊梅没好气的道。 虽说胡子航的行为，确实让人不痛快，但毕竟老邻居，没必要因此幸灾乐祸的太厉害。 “难得爸开心，笑一笑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霍不凡道。 “反正我是看不惯他这样，孩子还在呢，也不知道长点脸！”邓俊梅哼了哼，道：“今天幸亏书桓在，要不然的话，我看他还能笑的出来！” 宁国祥没有吭声，他能笑到最后，全靠女婿争气。若非如此，回家掀桌子都有可能。 可想想吃饭的时候，他还对霍不凡发过几次脾气，现在一想，顿时有些不自在。 让他跟霍不凡道歉，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好歹也是岳父，怎么能跟女婿低头呢。 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对他态度好点就是了。 或许是因为方昌盛的原因，邓俊梅回到水果店第一件事，就是按霍不凡说的去买了自助水果需要的各种果盆。 霍不凡则在宁国祥找出的几块木板上，亲手写下了锦鲤活动的详细内容。 不过具体的实施，还得等他做好宣传推广才行。 按霍不凡的想法，微信转发，熟人间利用彼此社交圈扩散是最快捷有效的。转发获得五个赞，获得一次额外的抽奖机会，十个赞就是两次机会，以此类推。 反正不管一个人有多少次抽奖机会，最终的每日锦鲤，都只有一个人而已。 不需要花费什么广告成本，就可以达到不错的效果。 另外，霍不凡还准备在本地几个人气还不错的论坛，也发一下宣传文案。 相信用不了几天，就会有所收获。 做完了这一切，天已经黑的差不多。 考虑到糖糖明天还要上课，一家三口这才离开水果店。 今天的收获，霍不凡个人还是很满意的。 其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宁国祥，邓俊梅的关系更加缓和。 离开的时候，宁国祥没有太热情的招呼，却也在邓俊梅又拉又掐之下，勉强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简简单单的一句叮嘱，意味着霍不凡和这家人的关系，又登上了新的台阶。 对于爸妈愈发向好的态度，宁雪晴也同样很开心。 她是女儿，也是妻子，自然希望身边这几个最亲近的人，能够和和睦睦。 霍不凡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周三的晚上，霍不凡下班回到家，糖糖立刻朝他跑过来。 小丫头耷拉着脸，很是不开心的道：“爸爸，雯雯昨天和今天都没来上学。” “哦？生病了吗？”霍不凡问。 坐在电脑桌前的宁雪晴放下鼠标，道：“听说是因为在打官司，孩子没人接，所以请了几天假。” “打官司？”霍不凡微微有些愕然，以顾菲洋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伤害别人，难道是被人欺负了？ 这倒有可能，因为她本身的性格就是比较偏软的那种，遇到事情能不计较就不计较了。有些人，就喜欢欺负这种性格的。 宁雪晴叹口气，回答道：“糖糖非拉我去雯雯家里询问情况，我去的时候，母女俩都不在家。找邻居问了下，说好像是她公公婆婆突然来争那套房子的所有权，而且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送法院传票了。” “爸爸，雯雯是不是要没地方住了？”糖糖拉着霍不凡的手，满脸担心的问。 “爸爸也不知道啊。”霍不凡回答道。 顾菲洋住的房子，不知道是属于她个人，还是属于婚内共有财产。 如果是共有财产，丈夫出车祸前又没立遗嘱的话，那么公公婆婆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有权继承遗产的。 普通人基本上没有立遗嘱的习惯，总觉得就那点东西，死了直接让老婆孩子继承就完了。 他们往往会忽略，自己的父母其实也是继承人之一。 倘若顾菲洋真的只有这么一套婚内财产，那么她最多只能占据这套房子的百分之八十左右，这还得算上女儿岳雯雯那份。 还剩百分之十六七，属于丈夫的父母。 霍不凡微微摇头，为这母女俩的命运而感叹。 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已经很可悲了，现在还被公公婆婆争房产，也是够倒霉的。 蹲下身来，霍不凡摸着糖糖的脑袋，道：“放心吧，说不定明天你就看到雯雯又去上学了。” “真的吗？可是有几个老奶奶说，她们家可能要吃不起饭了，好可怜的。”糖糖苦着脸道。 霍不凡微微一怔，看向了宁雪晴。 宁雪晴则无奈的道：“是那几个邻居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作为同学家长，她能去主动问询一下，已经算很善良了。换成其他人，可能根本懒得管这些事。 自家还鸡毛满天飞呢，哪有时间管别人怎么样。 宁雪琪其实也不是特别想说这些，毕竟别人家的家务事，问多了也不好。 她转而道：“对了，上次跟你说的心理医生已经约好了这个周末，到时候先把糖糖送爸妈那去玩一天，我和你一起去。” “周末？”霍不凡算了下时间，随后摇头道：“恐怕不行，这周六姬香凝和我要去省城参加商会代表洽谈，估计最早也得周一或者周二才能回来。” “要那么久啊？”宁雪晴尽量让自己不表现出失落的神情，毕竟对男人来说，事业应该排在第一位。 丈夫刚刚升任总经理助理，理应多表现表现，一个合格的妻子，不应该成为丈夫事业上的绊脚石。 “那我再跟她重新约时间吧。”宁雪晴道。 霍不凡不置可否，对他来说，去不去看心理医生无所谓，身体怎么样，他比医生清楚。 这种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 到了周五，糖糖的小脸耷拉的更厉害了，因为岳雯雯到今天还没来上学。 在她的执意要求下，宁雪晴又去顾菲洋家问了一次，这才得知，顾菲洋的官司打输了。 法院判决，根据《继承法》的规定，公公婆婆合理继承了百分之十六点六的房屋所有权。 如果顾菲洋想要房子，就必须按照市场价，补偿这百分之十六点六的现金。 按照市价，大概是十一万左右。 然而，家里所有的钱之前都赔偿给车祸受害者了，她又一直赡养四个老人，哪里还能存得住钱。 没有钱，公公婆婆直接带人把她强行赶了出去，据说当天场面很混乱，各种个人物品，丢的满街都是。 具体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 79.前往省城 所有人都感叹这个女人的可怜，却没有几个人想给予她帮助。 这个世道，把自己过好已经不容易。 霍不凡也没想太多，对他来说，顾菲洋只是糖糖同学的妈妈，先前帮助她，也是看在这层关系上。 其它的家务事，霍不凡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 只是比较可怜岳雯雯，那孩子可能因为从小缺少父爱的关系，性格十分的内向。 在班级里除了糖糖和方明，几乎就没有别的玩伴。 如今爷爷奶奶逼着她妈妈搬走，对这孩子无疑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然而想想自己，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可是事实，他受的苦难，一点也不次于顾菲洋。 甚至到现在，霍不凡都不知道是谁害了他，连霍家的具体情况都搞不清楚。 最近他搜过霍家的新闻，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那个顶着他身份的冒牌货，只在明珠集团的酒店露了一次脸，就再没消息了。 外面越是显得平静，霍不凡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对方连替身都提前准备好了，显然图谋甚大，一个在国内排名前三的家族，足以让人敢承担任何风险！ 这一夜，霍不凡睡的很不安稳，连做梦的时候，都梦到霍家大宅被人一把火烧了。 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连宁雪晴都看出他脸色不好，关切的问：“没睡好吗？” “挺好的，就是琢磨商会洽谈的事情，想的有点多。”霍不凡回答道。 心中的压力，无人可以诉说，只能独自承受。 也亏的他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否则换个人，可能早就疯了。 宁雪晴也没多问，她知道霍不凡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挺忙的，只叮嘱道：“工作是很重要，但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忘了这个家不止是你一个人。” 看着满脸关心的宁雪晴，霍不凡心中涌现一股暖流。 纵然知道自己也是从天而降的冒牌货，但在这个家里，他感受到的只有温暖。 而这，就是支撑他重生后努力前行的动力。 八点钟的时候，宁雪晴的迈巴赫准时来到家门口。 两人一起前往机场，省城的商会洽谈将在下午两点钟召开，持续四个小时。到了晚上六点，将举办晚宴。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那些人很希望能把商会办的足够上档次，因此每次洽谈会，都是学习国外搞什么自助晚宴。 一边吃，一边聊，没事喝两口红酒，宾主尽欢。 姬香凝这几天应该也没睡好，黑眼圈稍微有点重，去机场的路上，还在和霍不凡商讨战略方案。 等飞机起飞，更是迫不及待的拿出笔记本更改路上讨论的细节。 霍不凡看出她的疲惫，便将笔记本拿了过来，道：“你休息会，我来改就行了。别忘了商会代表是你，如果到时候让人看到你精神不振，会留下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姬香凝没有拒绝，对于霍不凡的工作能力，她有充分的信任，便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休息半个小时就好。” 说罢，她调整了下座椅，靠在那很快就睡着了。 霍不凡拿出毛毯，轻轻的帮她盖上。 即便睡着了，姬香凝的眉头依然微微皱起，说明她心里的压力很大。 掌控姬家分公司，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轻松。姬昌明现在什么事都不管了，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压在姬香凝一个人头上。 而她又是一个不轻易服输的人，不管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都一定要勇往直前。 在这一点上，小家碧玉型的宁雪晴，倒真不如她。 将几缕发丝从她脸上摘开，霍不凡对着笔记本开始敲字。 公司的战略计划，都是他和姬香凝共同制定的，很多细节需要时间来思考，并做出相应的更改。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霍不凡才合上笔记本，把姬香凝叫醒。 本来说只睡半个小时，结果一睁眼都到地方了，姬香凝不禁埋怨道：“你怎么没喊我？” 霍不凡笑着道：“看你睡的那么香，想让你多睡会。再说这些计划我们都商量好了，会打字谁都能做。” 姬香凝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霍不凡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人一样。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霍不凡问。 “没什么。”姬香凝摇摇头，不去解释。 霍不凡知道，这一定与她心里的小秘密有关，也就没再追问。 出了机场，远远的霍不凡就看到夏宏远站在路边冲他招手。 走过去后，姬香凝很是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劳烦夏会长亲自来接机，真是过意不去。” “这说的什么话，你的商会代表可是我定的，第一次参加洽谈会，理应来迎接你们。”夏宏远笑呵呵的说着，又看向霍不凡，并伸出手道：“李先生，好久不见，我的水果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吃。”霍不凡笑着道：“而且非常好卖。” 夏宏远哈哈大笑，寻常的恭维，他早就听腻了。霍不凡另辟捷径，不虚伪，不做作，反倒让他有新鲜感。 “走，上车，离开会的时间还早，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休息下。”夏宏远道。 省城是夏宏远的地盘，他又是自己的伯乐，姬香凝自然没什么异议。 一个小时后，商务车在某五星级酒店门前停下。 住宿地点，是由商会安排的。好歹入会成员每年交个十几二十万的会员费，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钱不算什么。 不知是不是考虑到霍不凡和姬香凝来自同一家公司，商会给他们定的是三居室套房，住一晚就要六千八百块。 “如果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临时调换。”夏宏远很是贴心的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出门在外，不讲究太多。”姬香凝主动道。 她能看的开，霍不凡自然也看的开，反正三个独立卧室加上两个独立卫生间，基本上可以保证个人隐私。 把行李箱放进房间后，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了会天，夏宏远又带他们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了饭。 不得不说，夏宏远的待客之道还是值得称赞的。 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吃饭的时候，姬香凝和霍不凡才知道，商务洽谈会和晚宴，都在这家五星级酒店举办。 这家酒店，是商会其中一名成员旗下的资产，也算照顾自己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吃完饭聊会天，基本上已经到了开会时间，夏宏远这才带着两人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在三楼，近两百个平方，可以容纳上百人。 投影仪，麦克风，音响，这些基础设备应有尽有。 三人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这些人都转头看过来。 有些人脸上纯粹是好奇，想看看新成员长什么样。 也有人带有某种目的，一看见人眼珠子就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更有人直接面露不屑，姬家分公司并不能吓到所有人。 分公司就是分公司，就像徒弟不能代表师父，臣子不能代表君王一样。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形形色色的人等坐在那齐刷刷的看过来，姬香凝压力还是很大的。 好在旁边跟着霍不凡，见这阵势，霍不凡不由笑道：“看来商会的人气还是很旺的，这么多人，有种在走红地毯的感觉。” 这话引来几个善意的笑声，也如同情绪的宣泄阀，让姬香凝心里的压力稍微减轻了许多。 80.发难 “红地毯那些明星，可比不上我们，能进这里的人，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夏宏远哈哈大笑道。 领着两人来到会议桌前，夏宏远给他们指了两个座椅，道：“你们坐那吧。” 姬香凝和霍不凡依言过去，刚坐下，忽然有人敲了敲麦克风，道：“夏会长，这次新加入的商会代表有两个？”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皮夹克，扎着马尾，看起来很机车风的中年男子。他戴着黑色的墨镜，只看夏宏远，压根就没有和姬香凝对话的意思。 看到这个人时，夏宏远眉头微皱，道：“商会代表只有一个，但李先生是我……” “既然只有一个，那为什么有两个人坐下？如果他们中有一位是秘书，麻烦站起来，要么去外面，要么坐在墙边的椅子。” 这个人的语气不算很冲，却给人一种颐指气使的感觉。只从话语就能看出，他很傲气。 何况他敢打断夏宏远的话，也说明了本身实力不弱。 夏宏远眉头皱的更紧，道：“李先生是我很看重的人，我觉得他有资格坐在这。” “商会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大家共同组建的，规矩也是一样。如果你觉得他有资格，那我是不是也觉得哪个阿猫阿狗有资格，就让他来坐了？都这样的话，还谈什么规矩？”那人道。 夏宏远脸色逐渐沉下来，不管他的个人修养有多好，总被人这样驳面子也会生气。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站起来，道：“这位先生说的很对，规矩就是规矩，理应遵守。夏会长是好意，他的看重也是我的荣幸，商会在我心中，是团结的代名词。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导致大家失去团结，那就得不偿失了。姬家分公司入驻商会，代表了我们对这个组织的认可，也希望这小小的插曲，不会影响各位的心情。所以，向各位说声抱歉。” 说罢，霍不凡主动离开座位，走到墙边的椅子处，和其他秘书助理一样坐在了那。 他的谈吐，进退有据，不卑不亢，引来了不少人的好感。 自己的秘书助理，刚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脸都白了，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哪像这位，一看就像见过大世面的。 不少人对霍不凡的兴趣，在这一刻甚至超过了姬香凝。 虽然霍不凡主动退避，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也算另类的保护了夏宏远的面子。但被人这样挑衅，夏宏远始终心里不爽，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充满冷意。 但那男子却不以为意，把身前的麦克风关了，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坐在霍不凡身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对霍不凡印象似乎还挺好的，主动伸手道：“我是程立夫，没请教……” “李书恒。”霍不凡和他握了握。 握手后，程立夫低声道：“别在意，黄总就这脾气，早些年是街头玩刀的，后来虽然上岸，但脾气还是那么傲。咱们商会的人，百分之九十都被他呛过，倒不是专门针对你们。” “这么喜欢叽歪，嘴皮子欠缝是吗？”黄元九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程立夫。 程立夫只不过是个秘书，哪敢跟这位连商会副会长都不放眼里的大佬做对，尴尬的笑了下，不再说话。 这时候，会议桌被人敲了敲，坐在首位，看起来最少在六七十岁的老人咳嗽了声，道：“行了，差不多就开会吧。” 程立夫似乎真是个嘴碎的人，又对霍不凡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商会的会长康正信，资产不是最多的，但论人脉关系，那是首屈一指。” 其实不用他介绍，霍不凡也知道这位是谁。 准确的说，包括黄元九，以及商会的每一名成员，霍不凡都已经做过最详细的了解。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无论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可能存在威胁，都喜欢先对彼此了解一番。 知己知彼或许不能真的做到百战百胜，最起码可以让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更何况霍不凡以前独自闯荡的时候，还和其中一些人打过交道。只是那些人现在不会想到，这个刚刚被黄元九打压过的男人，竟然就是他们曾经只能仰望的大人物。 康正信的威望，在商会里还是很足的，他一开口，连黄元九的坐姿都调整了些。 不过康正信似乎并不太爱说话，就简单的一句欢迎新成员后，拍了两下巴掌，便没声了。 夏宏远接过话筒，道：“按照老规矩，新成员入会，大家都要有所表示。下面，我把姬家分公司的业务范畴说一下，各位看看哪里能给予帮助的，都伸把手……” “等一下！”一个声音打断了夏宏远的话语。 接二连三被人打断，泥人也有火气，夏宏远沉着脸看向说话者，道：“桑总，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就想问问，这个什么姬家分公司，够资格入我们商会吗？” 霍不凡朝着说话的人看去，立刻辨认出其身份。 桑秋阳，路遥化工的董事长，省内化工企业的领军人物。 这个人在行内的风评并不好，据说做生意偷奸耍滑，对那些实力不够的小企业供货时，经常拿劣质产品掺杂高端货。被人发现，就利用行业影响力进行打压。 那些小企业哪顶得住他打压，要么被整的破产，要么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的质疑，让姬香凝面色稍微有些紧张。 本以为洽谈会应该和和气气，大家说几句客套话，然后她阐述公司发展战略目标，获取个好印象。 谁知道刚上来，就被黄元九和桑秋阳打了套组合拳。 夏宏远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姬家分公司我亲自去考察过，完全够资格加入商会。你怀疑姬家分公司，就等于在怀疑我！” “我可没有怀疑夏会长的意思。”一对三角眼在姬香凝身上扫来扫去，桑秋阳似笑非笑的道：“但我听人说，姬家分公司的资产，在一年前被集团总部抽走了三分之一。连最核心的业务，都被收走了。实力折损这么多，不知道夏会长是否了解？” 夏宏远愣了下，随后看向了姬香凝。 姬香凝则一怔后，眼里立刻升起了怒气。 她倒不是气桑秋阳发难，而是在气有人出卖了公司。 资产被抽走三分之一的事情，是姬昌明和姬川海主导的。 两人打着回馈总部的名义，强行做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就是想让姬香凝受到的限制更多。等把她赶下台，姬川海再想办法把那部分资产挪回来。 核心业务，也是如此。 而这些事情，都属于公司内部调整，加上手段不那么光明，没有人会主动向外说。 就连公司自己的员工，也只有总监级别的人物才知道这些事。 桑秋阳又不是姬家分公司的人，他怎么会知道？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跟他告密了。 而且，这个人还拜托他在洽谈会上以此发难，最好能把姬香凝的商会代表身份废掉。 能做这种事的人，姬香凝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姬川海和姬昌明。 自己退出商会，这两个人的收益是最大的，还可以借此机会把她扳倒。 刚加入商会没一个月就被退会，多丢人啊，罢免你的总经理职务以儆效尤也很合理。 姬香凝盯着桑秋阳，沉声问：“桑总是吧，我很想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桑秋阳呵呵笑了声，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真不真？我想，姬总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撒谎吧？”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夏宏远在内，都集中到了姬香凝身上。 他们等待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总经理，给出一个答案。 是，还是否。 81.诽谤罪 夏宏远同样在等待着答案，姬香凝是他亲自定的商会代表，如果真在资产核查上出了问题，那他也要承担责任的。 虽说商会是民间组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刑事责任可言，但对个人的威信，是一种严厉的打击。 姬香凝心跳的速度很快，她非常清楚，自己面临进入商会后的第一道关卡。 如果迈不过去，之前所有的努力，包括这几天通宵达旦熬出来的战略发展方案，都将成为阳光下的泡沫。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桑秋阳明显是得到了公司内部人提供的消息，就算自己撒谎，也很难应付过去。 而不撒谎，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看着保持沉默的姬香凝，夏宏远的脸色逐渐凝重，同时又有些失望。 他定下姬香凝为商会代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霍不凡给他提了个醒，未来的十几二十年里，姬家直系很可能被旁系取而代之。而姬香凝，则是旁系最优秀的人才之一！ 可是现在，事实似乎证明，他想错了。 也许姬家的直系总有一天会被旁系取代，但姬香凝，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个人。 会议室里，来自省内各地的企业大佬都议论纷纷，本来他们就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女总经理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现在更是如此。 很多人甚至瞥向夏宏远，严重怀疑这位副会长，是否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姬总，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沉默是金没有错，但沉默也等于不否认，你觉得，我们应该选择哪种解释？”桑秋阳笑呵呵的道。 姬香凝握紧了拳头，知道就算不说话，这一关也很难度过。 她张开口，正要试图辩解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个身影。 熟悉的气息，让她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霍不凡挺立的身姿。 在那一刻，姬香凝的心突然镇定下来。 霍不凡身上传递着让她心安的气息，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成为阻挡他的障碍。 “桑总说的没有错，姬家分公司的资产，以及核心业务，确实在一年前被集团总部收回。”霍不凡开口道。 姬香凝惊愕，夏宏远也很诧异，他们以为夏宏远会想方设法辩解，或者隐瞒，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承认。 姬香凝下意识想要说话，却又把心头的冲动强行按捺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霍不凡不是无缘无故承认这些事的。 眼下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为什么不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看他如何扭转乾坤呢？ 没有错，在姬香凝心里，霍不凡就是奇迹的代名词。 几次让她绝望的死局，都因为这个男人扭转了局势，现在也只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桑秋阳虽然也有些意外，却没有太在意，只呵呵笑着道：“没想到你这个当秘书的，比你们姬总经理还要坦白，不错，不错。” “姬总，这件事，你必须……”夏宏远的声音传过来。 姬香凝转头看去，见这位水果大王的脸色很是难看。 霍不凡的主动承认，无疑把所有的退路堵死，就算夏宏远想利用副会长的威望帮她，都没有任何可能了。 “夏会长，我的话还没说完。”霍不凡打断了夏宏远的话。 先前夏宏远被黄元九和桑秋阳打断话语的时候，是很不爽的，而现在，霍不凡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却没有太过愤怒。 盯着这个自己十分看重的年轻人，夏宏远给予了充分的容忍度，沉声道：“你说。” 霍不凡面向康正信和夏宏远那边，朗声道：“各位都是各个行业最顶尖的人物，生意做的很大，旗下很可能不止一家公司。” 桑秋阳怪笑出声，道：“得了吧，你以为现在恭维我们还有用吗？老老实实收拾东西滚蛋！” 霍不凡直接无视了这个男人，接着道：“大家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明明总公司做的很好，还要设立各种分公司，子公司呢？原因很简单，如果只是单细胞的简单生物，那么思路是十分简单的，只要把一件事做好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人类这么复杂的身体，那么仅仅做好一件事，是不够的。所以，总公司相当于人体的大脑，我们设立的子公司，就相当于四肢和内脏。每一部分肢体和脏器，都需要通过大脑完美协调，这个人才能活的更好。所以，很多人会跑步锻炼自己的腿部肌肉，有人会做推举锻炼自己的肱二头肌。而我们作为生意人，自然也是希望利用子公司呈现多元化发展。所以不管子公司创造多好的成绩，归根究底，都是在为总公司的利益服务。” 霍不凡顿了顿，再说道：“我们姬家分公司的资产和核心业务之所以被集团公司收走，就是因为成绩太好，已经超出了一般分公司的发展高度。在这种情况下，姬总经理主动把优质资产转移至总公司，由更专业的人员进行更高层次的发展规划。而我们分公司，则继续按照战略发展计划，开展其它领域的利益创造。我只是个秘书，可能对于太高层次的东西不太懂，但我想问问，分公司的利益转移到总公司，难道代表着分公司不够优秀？这好像不是一个合理的逻辑。” 霍不凡的话说的很清楚，逻辑层次也十分清晰，让人一听就明白。 不少人都听的暗暗点头，分公司本身就是为了让总部发展更好才创立的，利益足够的时候反哺也很正常。 在场的人中，不是没有人这样做过。 夏宏远听的眼睛一亮，正要说话的时候，桑秋阳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满口胡言！明明是你们资产转移，导致实力衰退，竟然还大言不惭说是为了总部发展协调出的结果！” 霍不凡这次终于看向桑秋阳，语气仍然保持着平静和镇定，道：“桑总，我很尊重您，但我想问一个问题。我们姬家分公司并不属于上市公司，并不需要面向公众发布任何年度，季度报表。所有关于资产，收入，利润等讯息的资料，都属于公司商业机密。您如果对这些资料很了解的话，是否违反了相关的商业法律条文规定？说严格一些，是否涉及到触犯了商业法？” 法治社会，人们对于法律的敬畏与日俱增。 桑秋阳敢不给夏宏远面子，却不敢真把这种罪名往自己头上揽，他只能怒气冲冲的道：“我怎么可能触犯商业法，你别胡说八道！” “那您又怎么确定，我是在胡说八道呢？仅仅是根据您所谓朋友说的话吗？那么，能否请您让那位朋友来和我们当面对质？”霍不凡问。 “你，他……”桑秋阳支支吾吾，他怎么可能真把告密的人请过来，那不是得罪人吗。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如果不能当面对质，那么就因为您嘴里的一句话，就让人认定我们姬家分公司实力衰退。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让公司的法务部向您提起诉讼，控告您诽谤罪？因为您的行为，很可能让姬家分公司失去省商会这个重要的资源，对于公司的利益损害，是无可估量的。根据《刑法》第221条，231条的规定，一旦胜诉，您很可能面临2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当然了，如果这里还有人相信桑总的话，愿意一起承担诉讼风险，也是可以的。” 82.扭转乾坤 桑秋阳脸色难看，他对刑法并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霍不凡说的是真是假。 但看这个男人的表情，不像在唬人。 至于诽谤罪是否真的可以诉讼，他哪里知道。 很多原本想跟着桑秋阳凑热闹的人，现在也都老实了。 桑秋阳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告密者身份不一般，既不能出面帮他作证，也不能为他圆场。 这种时候还跟他混一起，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全场寂静，唯有霍不凡的声音依然如此清朗：“既然桑总没有异议，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误判？姬家分公司是很有实力，也很优秀的公司，资产的转移，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损害，反而可以让我们以更专注的态度，更多的精力，去发展其他方面的业务。这里是姬总这些天来整理的战略发展规划，部分涉及到公司机密，但先前也说了，商会是团结的代名词。既然大家都要彼此照应，那么让各位看一看我们的未来前景，也并无不可。” 说着，霍不凡把包里已经准备好的文件，一份份放在了那些总经理，董事长的面前。 看着霍不凡分发文件的样子，再看看会议室里安静的氛围，姬香凝眼睛都是亮的。 让自己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被他改变了结果，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在经过桑秋阳的时候，霍不凡很自然的跳过了这个人。 所有人都发了文件，就他没有，桑秋阳气的浑身发抖。 一直把文件分发到夏宏远那的时候，这位远近闻名的水果大王满脸的赞许，道：“你刚才说的很不错。” 这种场合没必要夸太多，毕竟霍不凡说的是真是假，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真要细查的话，未必查不出猫腻来。 只不过霍不凡把话题引到了法律层面，也就没几个人敢轻易露头了。 所以，得过且过，适可而止是最好的。 “谢谢夏会长。”霍不凡微笑着道。 给康正信也发了一份文件，霍不凡冲这两个商会最有名望的人点头示意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夏宏远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对康正信低声道：“您觉得怎么样？” 康正信呵呵一笑，道：“人和文件都挺有意思，难怪你之前对他那么感兴趣。” 康正信的话，显然已经相信了夏宏远的判断，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确实是个人才。 夏宏远笑起来，不再多话，脸上的得意，却十分明显。 能挖掘出霍不凡这样的人才，证明他的眼光独到，自然十分高兴。 此时，姬香凝转过头来看了霍不凡一眼，她没有说什么夸奖的话，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的赞赏。 霍不凡同样冲她微微一笑，竖起一根大拇指。 一旁的程立夫满脸佩服的看向霍不凡，道：“哥们，你太厉害了。” 姬家分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没人清楚，但霍不凡一席话镇住了场面，却是清晰可见的。 不说这思路，仅仅这份镇定，已经值得钦佩。 霍不凡笑了笑，一脸谦逊的样子，道：“以理服人，说明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 程立夫听的直乐，生意场上，哪有什么道理可讲，无非就是谁本事大，谁资产多，谁就厉害。 凡是能靠言语征服别人的，未来必定会获得成功。 因为语言，是生意场上最基础，也是权重比最低的“武器”。 没多久，众人翻看完了文件，不少人暗自点头。 这份文件并没有把姬家分公司的战略计划说的太清楚，但大致的东西都讲出来了。 如果稍微增改一下，甚至可以直接拿去做风投报告。 其中所提及的一些计划，让他们很多人都非常感兴趣。 倘若姬家分公司真能把计划中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做全，未来的前景十分远大。 正因为这份报告的质量上乘，使得那些本身对姬家分公司存在善意，或者不冷不淡的中立派，都偏向霍不凡刚才讲的是真话。 而桑秋阳，则是听了不知道谁的胡言乱语，就跑出来怼人家。 夏宏远也看完了文件，他冲姬香凝点点头，然后环视全场，道：“我个人觉得，姬家分公司的前景很不错，这充分证明了姬总经理的能力。既然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那么我们就暂且抛开不谈。还是依照老规矩，对新成员的加入表示祝贺，并进行一定的资源倾斜。希望商会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可以一起做大做强，更大更强！” 掌声响起来，没有人再去提出异议。 在夏宏远的提议下，不少和姬家分公司有业务范围交集的老总，都主动和姬香凝交换联系方式，打算等合适的机会，共同探讨公司的发展合作。 这让姬香凝很是兴奋，姬昌明为什么看重商会代表的职务？不就是因为做了代表，可以和这些各地龙头企业的控制者联系上吗？ 有了商会的资源，公司的发展会更快，更轻松，而作为主导这一切的人，自然也会获得很大的功劳。 心中的压力减少，姬香凝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水准，和人说话时不卑不亢，进退得体。 又因为她是个年轻且漂亮的女人，工作能力也很强，自然更受这些以男性为主的商业人士欢迎。 唯有桑秋阳，满脸不爽的看着这一切，尤其是看着和程立夫等人交流的霍不凡，更是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这个秘书，姬香凝现在可能都被赶出会议室了，哪还有机会在这跟各位老总谈话？ 更让桑秋阳气愤的是，不光那些秘书级的人对霍不凡热情，连许多老总，都亲自过去和霍不凡握手聊天。 霍不凡刚才的发挥，让他们惊艳，在场人的秘书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 虽然当着姬香凝的面，他们不好直接挖墙角，但先表示一下善意，认识认识，以后也好联系。 一张张名片，塞进了霍不凡的口袋里，看的周围那些秘书很是羡慕嫉妒恨。 他们也知道，霍不凡有这个资格被看重。 就刚才那番表现，他们中没一个人能办得到。 可以说，这是挽大厦于将倾的壮举！ 大概过了三个半小时左右，距离晚宴还有半小时，夏宏远敲了敲麦克风，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时间差不多了，十六楼安排好了晚宴，没有说完的话，大家可以到晚宴上继续说。不过，可不能看我们姬总经理年轻漂亮，就在酒桌上欺负人啊。” 他开玩笑的话，引来众人一阵笑。 这三个半小时，姬香凝也成功用个人能力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算得上收获颇丰。 众人各自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会议室去参加晚宴。 就在这时，霍不凡忽然朗声道：“请稍等一下，我们姬家分公司有一个疑问。” 霍不凡在众人心中的地位，还是颇高的，大部分都很给面子的停住步子。 连已经起身的康正信，都站在那看过来。 夏宏远问道：“李先生，你们有什么疑问？” “先前桑总说过，商会的代表，应具备一定的资质和实力，这个应该没错吧？”霍不凡问。 夏宏远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桑秋阳，却还是点头道：“没有错，商会对成员确实有一定的要求。” “据我所知，桑总的路遥化工三年前曾与境外资本接触过，是有关于被收购的事情。谈到最后，突然没了消息对吧？”霍不凡问。 桑秋阳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83.君子报仇 “我想说的很简单，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路遥化工之所以被收购失败，并不是因为境外资本无理由撤离，而是因为他们的真正目的并非收购整个公司。路遥化工在行内的口碑大家都很清楚，工厂的利益基本是靠剥削小企业得来，本身的产品竞争力非常差。所以，境外资本以收购为名，实际上是借机接触了工厂里最核心的几位技术人员。他们重金把这几个技术人员挖走后，就直接撤了。而路遥化工失去核心技术人员后，桑总也一直没有挖到其他的可靠替代人选，或者说，他也没打算花钱去挖人。所以，路遥化工现在的产品，已经落后于市场近三年。”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诽谤罪！”桑秋阳脸色铁青的道。 “是不是诽谤罪，桑总和我都很清楚。”霍不凡脸色平静，道：“化工行业，日新月异，每一年都有新技术出现，年年更新换代。而这三年，刚好是化工业跨越式发展的时期。路遥化工产品跟不上时代，口碑也不好，导致原先的大小企业客户，全都转投他家。去年的财务报表利润增长百分之十，却是卖了至少三处化工厂换取来的。不知道，桑总还有多少个化工厂可以卖？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今年下半年，化工厂的贷款也要到期。到时候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七十的路遥化工，又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随着霍不凡的话语，所有人都看向了桑秋阳。 一直没怎么在洽谈会上发炎的商会会长康正信，年迈的脸庞上，也多了几分严肃。 “桑总，这位李先生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康正信问。 他的音调不高，却很有力度，毕竟省商会是他一手创立的，威望极高。 哪怕黄元九哪种一言不合就敢吐你满脸唾沫的人，在他面前也会老实的多。 桑秋阳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工厂核心技术工在三年前的收购中被人暗中挖走，这件事他一直保密，哪怕对内部人，也只是说成立了专门的研究室，让那几个技术人员专门搞研究去了。 实际情况如何，只有桑秋阳明白。 他实在不知道，霍不凡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而现在已经不是追究霍不凡是否触犯商业间谍罪的时候了，康正信开口问询，代表了另一种含义。 商会为了能够把彼此资源最大化利用，吸收的都是具备高成长可能的成员。 如果有一天，商会发现你公司已经不行了，正在严重的拖后腿，很可能直接把你踢出局。 也许这看起来有点残忍，但商场就是如此，好的时候，可以讲讲人情味。 不好的时候，都只是一笑而过的陌生人。 何况路遥化工的口碑确实很差，倘若真如霍不凡说的那样资产状况十分差，那么对商会的名誉，也是一种打击。 到时候人家会说，加入商会有个屁用，不还是该破产就破产？ 所以，康正信才会主动询问。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毫无疑问，等待桑秋阳的唯一结局，就是被踢出商会。 所以，桑秋阳现在面临着和姬香凝之前同样的处境。 是撒谎，还是坦承？ 他犹豫着，颤抖着，可霍不凡却没有给他太多沉默的时间，道：“桑总还说过，沉默是金，也可以代表不否认，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选择哪一种解释？” 众人面色古怪的看向霍不凡，这句话确实是桑秋阳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三个半小时后，又被霍不凡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如当时的姬香凝一般，众人也看得出，霍不凡没有说错。 桑秋阳的表现证明了，路遥化工确实情况很危险。 可你只是一个秘书，却这样针对一位老总，似乎有点越线了。 想是这样想，却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这点帮桑秋阳说什么。 秘书越线针对老总，他们不知道是出于姬香凝的授权，还是说，姬家分公司的人就这样脾气暴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但桑秋阳的情况，是比这更严重的。 康正信也看出了答案，不需要桑秋阳回答什么，他转头对另一边的中年男子道：“郑会长，这件事你跟进一下。” 郑浩然点点头，他并不是什么生产制造企业，而是省内最大的会计律师事务所的老板。 商会一大部分的会计和法律问题，都是找他帮忙解决。 康正信现在让他跟进，说白了，就是让他去调查下路遥化工的具体情况。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结果不言而喻。 桑秋阳听的脸色更白，他顾不上再去对霍不凡咬牙切齿，满脸哀求的看着康正信，道：“会长，这件事我也有苦衷的，您听我解释……” “你可以把苦衷和郑会长说一说，我年纪大，精力不足，要休息了。”康正信说罢，直接向前走去。 经过霍不凡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姬香凝略微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向前一步，挡住了康正信看向霍不凡的视线。 视线落在了姬香凝身上，康正信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冷不淡的道：“年轻人有火气，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商会，是一个需要团结的地方。” “谢谢会长提点，我们会记住的。”姬香凝很有礼貌的道。 康正信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夏宏远的搀扶下离开了会议室。 夏宏远走之前，则转头看了眼姬香凝和霍不凡，他笑了笑，陪着康正信离去。 既然夏宏远还能笑的出来，说明事情并不严重。 康正信刚才那番话，可能是觉得姬家分公司的代表刚来，就把一个老资历成员给弄了下去，有点太出风头了。作为会长，理应压一压。 其他人的想法现在也多少有了些改变，之前他们都觉得姬香凝那么年轻，估计也是靠姬家血脉才上来的，属于比较好欺负的年轻人。 现在看来，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那个姓李的秘书，绝对不是善茬！ 原本有些想法的人，现在都收敛了很多。 像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招惹，否则的话，很可能引火烧身。 所有人都明白，桑秋阳在收购案中被人摆了一道，属于绝对的机密。 姬家分公司的人，能知道这样的机密，是否代表他们知道的更多？ 能把资产做到几十亿上百亿的人，手底下有几个是真的干干净净？ 他们对这位新进商会代表的忌惮，在这一刻上升了新的台阶。 也许姬香凝都没想到，她原本在众人眼里是随时可以架到烧烤台的小绵羊，现在，却成了吃羊的狼。 这时候，黄元九走到霍不凡身边，他停住步子，伸手在霍不凡胳膊上拍了两下，道：“有一手，我也看这家伙不顺眼很久了，回头喝两杯。” 这位洗白的大佬，是不会轻易跟谁搭话的，尤其看不起那些喜欢玩心眼的人。 霍不凡能在短短三个半小时后，就把桑秋阳斩落马下，这引起了黄元九的兴趣。 那份所谓的战略发展计划文件，黄元九一个字都没看，他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你怎么做生意，关我屁事？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霍不凡被桑秋阳得罪后，不但没有忍，反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脾气性格，很合他的意。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黄元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姬香凝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84.同床共枕 虽然这位黄总对霍不凡的态度，明显比对自己这个总经理更热情，但姬香凝并没有什么不满。 她还能站在这里，全靠霍不凡的个人发挥，没有这个人，自己已经可以打包回家了。 更何况，霍不凡竟然在洽谈会的最后，把桑秋阳一举击垮，更是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有种异样的兴奋。 桑秋阳之前的针对，可把姬香凝气的够呛，也吓的够呛。 现在看到这个人落得如此下场，她自然喜闻乐见。 商会的人相继离开，桑秋阳也没有留下太久。 临走前，他盯着霍不凡，恶狠狠的道：“你给老子等着！” 这种让人耳朵都听腻了的狠话，霍不凡左耳进，右耳直接就出了。 一个资产几十亿的老总，跟街头混混似的说这种没水准的狠话，难怪路遥化工一年不如一年。 “我们也走吧，不能让所有人都等我们俩。”霍不凡道。 “嗯。”姬香凝很是顺从的和他一起离开会议室，前往十六楼的途中，她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路遥化工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道听途说你信吗？”霍不凡问。 姬香凝看着他，过了会，道：“如果你是认真回答的，我就信。” 霍不凡笑了声，道：“我是认真的。” 霍不凡之前曾差点和路遥化工有过业务上的往来，只是打听到这家化工厂的产品质量不怎么样，才找了别家。 不过对于合作者或者竞争者的消息，霍不凡一向十分关注。 他确实道听途说，路遥化工的技术人员被人挖走，但消息很快就被封住了，所有帖子删的一干二净。 那时候霍不凡正在鼎盛时期，对这种不是合作关系，也并非行业顶尖的企业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知道今天，他突然想起几年前得到的消息。 洽谈会的三个半小时里，霍不凡也在网上仔细查了查路遥化工最近几年的产品消息。 结果发现，三年里，路遥化工的产品升级经历了三次调整，但每一种升级的产品，口碑都一如既往的差。 很多合作的小企业都说，产品和前几年的没什么区别可言，也不知道所谓的升级到底升到哪去了。 结合了这些消息，霍不凡判断路遥化工被挖走技术人员的消息是真的，加上对桑秋阳性格的剖析，也基本可以确定，他不会浪费进了自己腰包的钱，再去重金聘请新的高级技术人员。 也许桑秋阳是想吃老本，又或者还没来得及挖墙脚，但这并不妨碍霍不凡拿这点把他彻底打死。 之所以选择桑秋阳做杀鸡儆猴的突破口，是因为霍不凡从那些老总眼里看到了贪婪和轻视。 他很清楚，生意场上的这些精英，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你稍微表现的弱势一点，就很可能被他们欺负到死。 刚好桑秋阳自己送上门来，霍不凡拿他立威，也算有了合适的理由。 至于康正信的警告，霍不凡也没放在心上。 那位老人看起来还算赏罚分明，知道是非曲直，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故意为难姬香凝的。 与其说是警告姬香凝和霍不凡，倒不如说是警告其他人，不要为了打压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就到处找人家的尾巴去揪。 商会，始终是团结大于一切的地方。 说着聊着，两人来到了十六楼的宴会厅。 既然来参加的都是大人物，规格自然也很高，哪怕是姬香凝，也很少参加档次这么高的晚宴。 至于霍不凡，对曾经的霍家大少爷来说，这样的档次，反倒有些低了。 众多商会成员聚集在一起，吃着聊着，很多人都没事跑来和姬香凝主动交谈，连霍不凡也被不少人敬酒。 首次洽谈会晚宴，进行的十分圆满和融洽。 夏宏远把康正信送上车后，也回来陪着姬香凝和霍不凡认识各个代表。 有了他做引路人，加上先前洽谈会中两人的表现都很不错，再次加深认识的过程，自然更加顺利。 黄元九也没有失信，过来和霍不凡喝了两杯白酒。 他也算场上的异类了，别人个个端着红酒，就他一个人拎着茅台到处乱晃。 对这个人，夏宏远的评价很简单：“要么做兄弟，要么做仇人，没有中间派。” 能在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还保留如此“单纯”的性格，说明黄元九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无脑，又或者说，他的实力比别人想象中更加惊人。 像这样的人，霍不凡还挺喜欢的，最起码相处起来，不需要太费力。 而夏宏远则不喜欢黄元九，觉得他太暴躁，一点城府都没有，迟早有一天要因为性格出大事。 对此，霍不凡不置可否。 他现在对于人生想的很明白，短短几十年，不管你是大富豪还是老百姓，谁都不知道未来哪一天会出现意外。 所以，活着的时候，活成一个自己喜欢的样子，是最重要的。 否则等你死后，别人连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晚宴从六点钟开始，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十点多，众人这才相继离开。 姬香凝今天喝的有点多，看的出，她十分高兴。 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压力始终没有真正卸下，一顿酒，似乎让她有了宣泄口。 以至于散场的时候，已经醉的连路都走不稳。 霍不凡比她好点，起码还能一边扶着她，一边扶着墙走路。 两名女性服务业跟在后面，时刻准备搀扶，让她们惊讶的是，霍不凡看似醉的厉害，却每每要跌倒的时候，总是硬生生又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好像连喝醉酒的时候，都不愿意轻易倒下。 直到进了房间，霍不凡也没让那两个服务员搀过一次。 关上门后，他把姬香凝扶到卧室，帮她脱了鞋，便直接塞进被窝。 喝了太多的酒，口干舌燥，体内更像是要着火。 霍不凡出去摸索着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下，然后又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 好在他就算喝醉了，也还保持一定的清醒，最起码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 爬上床，衣服都懒得脱，霍不凡很快就陷入沉睡。 十分钟后，同样口渴的姬香凝从房间里晃荡着出来，不知道碰到多少东西，才找到茶杯。 喝了一杯水后，她一副随时可能跌倒的样子返回。 然而因为醉的太厉害，根本分不清房间，也没有脑力再给她思考房间的事情。 随手推开一扇门就进去了，上床之前，更因为感觉身体燥热，把衣服脱的七七八八才钻进被窝。 同在一个被窝的霍不凡，迷糊中能感觉好像有人在身边，但他现在意识不清楚，还以为是在家，便没有理会。 就这样，两人因为机缘巧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晨，霍不凡醒来，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红酒的度数虽然没白酒那么高，但后劲十足，加上黄元九过来找他喝了两杯茅台，搀在一块，更是酒劲上头。 拍了拍脸，霍不凡掀开被子打算起来活动活动，刷牙洗脸。 结果被子刚掀开，却看到一条修长的白腿。 他愣了下，顺着腿往上看，很快就看到枕头上的秀发。 姬香凝侧躺着看不到脸，但被子上隐隐传来的香气，充分说明了这是个女人。 揉了揉眼睛，霍不凡站在那愣了半天。 昨天睡觉的时候，他清楚记得是独自一人，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缓缓的移动到另一侧，看清姬香凝的面孔后，霍不凡顿觉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好在自己身上的衣物还算完整，除了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床下，其它地方都完好无损。 这说明，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霍不凡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准备开门离开。 不知是拖鞋和地板的轻微碰撞声惊醒了姬香凝，还是她本来就该醒过来了，霍不凡刚碰到门把手，姬香凝就睁开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前面晃荡，心中的警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姬香凝大喝一声：“谁！” 霍不凡也是被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却看到只着内衣的姬香凝坐在那。 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清霍不凡的面容后，姬香凝愣了下，然后脸色铁青，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霍不凡苦笑，他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呢。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霍不凡直接转过身去，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姬香凝愕然的低头看了一眼，几秒钟后，她尖叫出声。 85.兄弟相称 十分钟后，姬香凝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满脸冷冰冰的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了你的卧室，睡到了你的床上，所以，我现在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是吗？” 傻子也能听出姬香凝话语中的火气，霍不凡讪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想把事情解释一下。” 姬香凝瞪着他，过了会，忽然莞尔一笑，道：“出差在外，难免有阴差阳错，跟不跟我解释倒没什么。不过，要是让雪晴知道那张床上曾经同时躺过两个人，或许你该想想怎么解释了。” 霍不凡听的一怔，却没有姬香凝想象中的慌张。 过了会，他淡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会相信我的。” 姬香凝其实也没有真打算去告密的想法，毕竟这件事无论谁对谁错，她都是吃了亏。 她只是想借这个说法，压一压霍不凡，谁知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自信满满的说宁雪晴会相信他。 仔细想想，以宁雪晴如今对霍不凡的态度，恐怕真不会怀疑他什么。 想到这，姬香凝心里更是不爽。 明明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却处处受制，这算什么道理。 霍不凡看出她心中带气，便主动把话题引申到了别的事情上：“夏会长说了，今天是私交的时间。如果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人需要联系，或者他们想联系你，这两天刚好可以见面谈一谈。我筛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人，你看下先和谁见面。” 说着，霍不凡把笔记本推了过来，上面清楚显示着数名商会成员的公司状况，业务范围，资产等讯息。 昨天明明都喝醉了，今天醒来的也差不多一个时间，姬香凝实在想不出，这家伙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 “当然是出发前，这种可以提前做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做？”霍不凡比她还纳闷。 姬香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是啊，商会成员的讯息，在网上都是可以查到的。 什么人适合做姬家分公司的合作伙伴，什么人不合适，都可以在来之前做出决定。 只是她先前一直想着先给这些人留下个好印象，哪有精力再去思考别的。 看着笔记本上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各类资料，姬香凝心里的火气，已经去了大半。 有霍不凡这样的助理，她这个总经理实在太轻松，总感觉就算自己出去旅游一两个月，也不妨碍任何事情。 接下来，自然是工作时间。 姬香凝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再让早晨的小插曲影响状态。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太拘小节的性格，纵然至今为止还没有嫁人，却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要死要活的。 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全世界的人，都居住在地球上，也可以理解为都睡在一起，对吧？ 这样一想，姬香凝心里就舒服多了。 让她意外的是，霍不凡挑选的合作伙伴中，竟然没有夏宏远和康正信这两位商会最有威望的人，反倒是刚来就怼过他们的黄元九，名列其中。 对此，霍不凡的解释是：“黄元九的物流公司在省内是很有名的，虽比不上四通一达，却也属于物流行业前十的存在了。尤其是本省，他的网点数量是除去四通一达外最多的。我们的货物大多属于大件运输，能与这样的人达成合作关系，仅仅物流方面，便可减少很大的成本。至于夏会长，关系虽好，可我们的业务并不涉及水果生意。再说了，真需要合作的话，也不急于现在拜访。” 难得来一次省城，霍不凡的意思是，找那些有潜力，合作深度高，平时不怎么见面的人先谈谈。 至于好见面的，合作深度一般的，则往后放一放。 这种说法倒也没错，姬香凝思索片刻后，定下了几个人选。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从早上七点钟开始，到晚上十点钟左右，都在拜访各个商会成员。 有比较欣赏他们，态度客气的，也有因为各种原因，直接扔闭门羹让你吃个饱的。 两天后的机场，姬香凝和夏宏远在登机口握了握手，道：“这次实在太谢谢夏会长了，来了省城一趟，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是大开眼界。” 夏宏远哈哈大笑，道：“这不算什么，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省商会在全国范围内，只是小打小闹。等有一天你能走到省外，甚至走出国门，那时候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大的很！” “谢谢夏会长教诲，我会记住的。”姬香凝道。 夏宏远笑着勉励了几句，然后又看向霍不凡。 相比对姬香凝的公事化交谈，跟霍不凡说话的时候，夏宏远明显更加放松。 他重重拍了下霍不凡的胳膊，道：“你小子可以啊，这次来省城，真是闯出了大名堂。好几个人都跟我说，能不能想办法把你从姬家分公司挖走，个个把价格开到连我都心动了。就连康会长都夸了你好几次，言称后生可畏。” “那都是康会长抬举，我也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霍不凡谦逊的道。 “少来了，就你小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实际上肚子里主意多着呢。桑秋阳可是被你整的够呛，估计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秘书级的人物搞垮。”夏宏远满脸感慨，道：“说起来，你的表现倒是很像我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年轻人。他比你要年轻许多，但做事却和你一样老辣，你们俩的风格极其相似，总让我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几年前。” “哦，什么人这么得夏会长看重？”姬香凝好奇的问。 “一说名字，你们肯定都听说过，霍家的希望之星霍不凡！”夏宏远满脸回忆之色，道：“当初我和他聊过几次，虽没有太多的合作，但谈吐，举止，见识，都无可挑剔。要知道，那时候他才刚刚二十岁，却好似已经在商场锻炼过几十年。这样的妖孽，百年也难出一个，霍家有这样的人存在，二十年内进军全国前三，已经势不可挡。可惜我的生意跟霍家基本不沾边，如今也很难再和他见面了。小李啊，你也算大器晚成，三十岁才刚开始起步。但你的能力，我很看好，虽不能和霍不凡那样的璀璨星辰相比，但多多努力，总有一天也是可以做出一番成绩的！” 看着夏宏远满脸感慨往日的神情，霍不凡感同身受。 夏宏远对他非常认可，他对这位水果大王也是一样。 两人惺惺相惜，若非当初霍不凡临危受命回到家族内，每天忙于工作不可开交，说不定两人早就成了关系莫逆的好朋友。 只是霍不凡一直没想到，这位水果大王对自己会如此挂念，反倒是自己忽略了他，甚至遗忘了他。 要不是上次在姬家分公司见到夏宏远，霍不凡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曾经和这样一个人交谈过。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愧疚，道：“夏会长说的是，你与那位希望之星或许没有机会再见面，但我们两个，一定会成为忘年交。如果不嫌我攀您的高枝，以后我便喊您一声夏老哥。” 夏宏远高兴的大笑，连连拍着霍不凡的肩膀，道：“我怎么会嫌弃，有你这么厉害的弟弟，高兴还来不及！那就这样定了，以后你我兄弟相称。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于同日死的屁话我就不说了，今后老弟但凡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能办的立刻办，办不了的强行办。” 86.相遇 “如果是办不了的事情，我也不会给老哥打电话。不过我也相信，总有一天，老哥会为有我这么个弟弟自豪的。”霍不凡道。 “你这突然不谦虚了，倒是弄的我有点不习惯。”夏宏远哈哈大笑，道：“不过这样也挺好，年轻人就要有点锐气，就像你搞垮桑秋阳一样。人生短短几个秋，怕个球！” 两人聊的畅快，直到上飞机前，夏宏远还远远的挥手，喊着：“老弟，没事跟哥多联系，来找哥喝酒！” 看着夏宏远那高兴的样子，姬香凝很是有些羡慕的道：“夏会长对你真好。” “是啊，所以更觉得亏欠他。”霍不凡叹气道。 “亏欠他？你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姬香凝疑惑的问。 “没什么，就觉得麻烦他太多而已。”霍不凡随口敷衍道。 姬香凝哦了一声，随后道：“不过夏会长对你的评价还真是高，竟然拿你跟霍家的希望之星比。” 霍不凡转头看她，问：“怎么，你觉得比不了？” “当然比不了。”姬香凝很是直白的道：“我承认你的个人能力很出色，甚至超乎我的意料。但霍不凡是什么样的人？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商业之神。真正白手起家，不靠家族影响力，把一家濒临破产的金融公司，带到了全国前五十，而且只用了几年的时间，你能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做到。” 霍不凡从姬香凝的脸上，看出了些许异样神采，不禁笑着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崇拜他？” “崇拜怎么了？有这样一个人做偶像，是我的荣幸！”姬香凝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哼了声，道：“哪像你啊，稍微出点成绩就骄傲自满，搞的好像天下无敌一样。跟霍不凡比，你差远了！” 说罢，她大跨步的进了机舱。 落在后面的霍不凡哭笑不得，自己差远了吗？ 不过无论夏宏远还是姬香凝，他们对霍家大少爷的挂念，都提醒着霍不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他的。 但是，这些关心他的人并不知道，真正的霍不凡已经死了。 如果让他们对着一个冒牌货如此崇拜，关心，霍不凡会觉得很反胃。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阻止幕后的真凶达成目的！ 好在霍家最近几年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资产增幅非常快。这么大的资产量，也不是谁说吞就能立刻吞下去的。 哪怕有那个样貌几乎毫无差别的替身帮忙，也得很长一段时间的铺垫才行。 商会的事情告一段落，两人在几个小时后，降落在本地机场。 刚下飞机，霍不凡就接到了宁玉林的电话：“我的亲哥，你回来没有啊？” “刚下飞机，怎么了？”霍不凡问。 “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你先来一趟办公室再说。”宁玉林说罢，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霍不凡眉头微皱，想了想，对姬香凝道：“我就不陪你去公司了，玉林那边有点事情，要我现在过去一趟。” “行，你去吧，反正公司暂时也没什么事情要你忙的。”姬香凝又问：“要不要派车先送你？” “不用，我打车就行了。”霍不凡说罢，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宁玉林租的写字楼驶去。 二十五分钟后，霍不凡敲响了宁玉林办公室的门。 房门过了大概半分钟才打开，看到霍不凡站在那，宁玉林愁眉苦脸的把他拉进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等的急死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黄竭好呢？他解决不了吗？”霍不凡问。 “唉，这事说来也不算什么意外，只不过……” 宁玉林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砰砰砰”几声响，霍不凡都被吓的神经质一跳。 漫天的彩条纷纷扬扬撒下来，又有三四人推着蛋糕车，还有人吹着不知道哪买的喇叭和锣，欢天喜地的像要过年。 霍不凡被他们弄的有点懵，什么情况？ “庆祝我们京韵热水器一周内售出百台！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十分的惊喜！”宁玉林狂笑道。 霍不凡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一周才卖一百台，你在这高兴的好像中了五百万，不觉得丢人吗？ 要知道，那些品牌热水器，随随便便一个店，哪个月不是各类型号平均售出几百上千台？要是爆款的话，一个月单店售出上万台也很正常。 现在区区百台就开始庆祝了，等销售过千的时候，不得上天啊？ 霍不凡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可宁玉林觉得很有必要啊。 要知道，先前他跑了几个月的市场，却连十台热水器都没卖出去。现在网店刚刚开业一周，就卖出去一百台。 别说他们了，就连工厂总经理黄友山，都高兴的不行。 一周就卖出去百台，一个月就是四百台，一年就是五千台。 一台售价两千五，十台两万五，五千台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万！ 这个成绩，可是黄友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要知道在两个月前，他还在为了上百万的库存货，愁的头发都快白了。现在却给了他一个年销售过千万的可能，老黄同志如何能不兴奋。 一百台热水器的纯利润，也就几万块而已，但黄友山却直接给几人发了十万块钱的奖金。 亏不亏的，他没想那么多，只想用钱去告诉这几个人，只要你们能年销售过千万，老子有的是钱往你们身上砸！ 也正因为如此，宁玉林才特意把霍不凡喊来共同庆祝。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毫无知名度的“杂牌子”能在一周内从零销量，到销售过百台，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个过程，几乎淘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创业者。 他们没有被淘汰，是因为霍不凡做的页面布局，宣传方案效果奇佳。 也就是品牌名气实在太小，否则的话，绝对不止这么点销量。 而所有人也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他们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认为自己就起到多大的功劳。也许功劳是有的，却绝对没有霍不凡那么大。 宁玉林把这个本不属于公司内部的人请来，没有一个人反对，哪怕是黄竭好，也用默认来表示赞同。 刚加入公司的时候，他断言任何一个新兴品牌，能在一个月内月销过百，都算是不错了。 霍不凡的手段，让他的目标提前二十多天实现，黄竭好如何能不服。 因此，在宁玉林硬拉着霍不凡过去切第一刀蛋糕的时候，黄竭好淡声道：“前期工作你做的还可以，后期我会比你做的更好。” 众人都知道黄竭好的性子，也在宁玉林那大嘴巴宣传中，知道了黄竭好为什么总针对霍不凡。 他们都纷纷偷笑，不过黄竭好的个人能力，也确实得到了公认，倒没几个人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也相信你能做好。” 他的主动交好，让黄竭好的表情更加缓和。 之后的事情就无需多说了，该吃蛋糕吃蛋糕，该吹牛吹牛。 过了大概半小时，霍不凡才在众人的告别声中离开办公室。 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公司，只是看在宁雪晴的面子上帮帮忙而已。偶尔来一趟还行，长期呆在这不太合适。 出了办公室，霍不凡正想着回家前要不要买点食材，给娘俩做好吃的，却冷不防一个人倒退着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两人都没太注意彼此，直接撞在了一起。 那人哎呦一声，手里的水桶和拖把掉在地上。 霍不凡连忙过去要扶：“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撞到……咦，顾小姐。” 顾菲洋呆呆的看着伸手要扶她的霍不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这身清洁工的打扮，实在太丢脸了。 87.改变 没有让霍不凡扶，顾菲洋自己站起来，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桶和拖把，一边道：“是李先生啊，对不起，我没注意你往这边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霍不凡明显能感觉到顾菲洋的刻意疏远。 略微犹豫后，霍不凡问：“雯雯现在学习怎么样？好久没见那孩子了。” 他没有问顾菲洋住在哪，也没有问官司的结果如何，因为这些都可能刺激到这个女人本就脆弱的自尊心。 顾菲洋收拾好的东西，回答道：“谢谢李先生关心，雯雯挺好的。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还得去其它地方做事，先走了，再见。” 说罢，顾菲洋转身离开，走的相当坚决，甚至没有给霍不凡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机会。 这时候，宁玉林从办公室里出来，见霍不凡站在那，便道：“咦，姐夫，你还没走啊？” “刚好遇到糖糖同学的妈妈，说了会话。”霍不凡示意顾菲洋那边，问：“你见过她没有？” 宁玉林只看了眼背影，便道：“见过，钟点西施嘛，原来她是糖糖同学的妈妈？早说啊！” “钟点西施？”霍不凡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她是做钟点工的啊，又很漂亮，就像豆腐西施一样的意思。”宁玉林道：“不过听说她也挺可怜的，一个人照顾四个老人，忙的只能做钟点工，还经常因为家里的事情做到一半就走了。所以虽然长的漂亮，但大部分办公室都不喜欢请她。上回家政公司派她来给我做保洁的时候，还被我直接赶跑了，现在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望着顾菲洋拐入楼梯间的背影，霍不凡微微叹气，看来，顾菲洋的日子要比自己想的还要苦。 四个老人，一个孩子，拖累的她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甚至连钟点工都做的十分不顺畅。 若非长的漂亮，怕是早就被家政公司辞退了。 这次见面，顾菲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弱势的模样，若非知道她已经被赶出家，可能霍不凡还以为她和从前过的一样。 “以后如果她再来，多让她做点事吧，这个女人确实挺可怜的。”霍不凡道。 “放心，不给你面子，我也得给大侄女面子啊。”宁玉林笑着问：“回家？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不用，网店刚走上正轨，正是忙的时候，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打车回去。”霍不凡道。 宁玉林也没矫情的非要送他不可，聊了几句后，便各自散去。 在霍不凡离开写字楼的时候，楼梯间里，顾菲洋坐在保洁桶上，手中的抹布已经拧了很多遍。 她低着头，心乱如麻。 丈夫死的时候，她以为这是天塌了，以为这就是人生最绝望的时刻。 但在几天前，当公公婆婆和她当庭对峙，争夺房屋所有权的时候，顾菲洋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真正跌到谷底。 在她以为的深渊之下，还有十八层地狱。 而后，公公婆婆胜诉，百分之十七的所有权，让他们有足够的权力把顾菲洋赶出去。 要么给钱，要么滚蛋。 顾菲洋知道公公婆婆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是受了小姑子的蛊惑，说丈夫都死了，哪个女人会不改嫁？ 何况她这么年轻漂亮，带个孩子也不是事。 等改嫁后，人家还会再照顾你们两个老东西？ 纵然顾菲洋之前做的很不错，照顾老人时尽心尽力，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心里本来就非常的慌。 被闺女说了好几年，最后还真信了。 他们争夺房屋所有权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份养老钱。万一顾菲洋哪天改嫁不管他们了，好歹还能往养老院搬。 这样的理由，顾菲洋可以理解，却也把她的心伤透了。 为了照顾老人，她几乎放弃了一切，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任何存款。 在最年轻漂亮的时候丧偶，在最该享受生活的时候，连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 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连孩子想去几十块钱一次的游乐场，她都要考虑很久很久。 所以她自卑，信心两个字，从未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霍不凡表现的越优秀，她就觉得自己离这个男人越远，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有太多交集。 尤其今天见到霍不凡的时候，顾菲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钟点工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工作。也许工作不分贵贱，但它的性质决定了，这是最没有能力的人才会选择的工作。 但凡有点能力，有点梦想的人，都会选择其它的职业。 家政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三十岁左右的月嫂都非常少。 一方面是因为大多数人更信任年纪大点的员工，另一方面，则是年轻人多半看不起这份工作。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几个年轻人会来干这个。 而自己，就是逼不得已的其中一员。 平时工作中，被那些因为容貌而吸引来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顾菲洋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已经习惯被人议论，习以为常。 可见到霍不凡的瞬间，她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也许是因为霍不凡太优秀，也许是因为他们家生活的太幸福，每次见到他，顾菲洋都会想很多。 甚至有些时候，她会想，倘若自己是嫁给了霍不凡，又该是怎样的生活？ 这个想法出现的次数越多，她内心就越有罪恶感，因为这代表着不应该。 同时，她也会更加痛恨自己的命运坎坷。 想着之前看着宁雪晴带着糖糖，满脸幸福笑容的样子，顾菲洋的身体，就有些微微颤抖。 同样是女人，为什么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要怪上天的不公吗？ 不，上天是公平的，它给过自己幸福，只不过把这份幸福又收回去而已。 至于以后的日子怎么样，那是自己选择的。 是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就好像丈夫死后，她决心永不改嫁，尽心照顾四位老人一样。 而现在，公公婆婆因为小姑子的蛊惑选择翻脸，在让顾菲洋更加绝望的同时，也给了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失去了一些，总会再得到一些，得到什么，全看你想要什么。 顾菲洋想要的很简单，她希望自己不用再这样自卑，希望自己再见到霍不凡的时候，不需要觉得丢人。 也许她永远不可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但她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可以面带笑容，充满自信的和他交谈。 在一个自由的，平等的的位置。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仿佛角落中的灰姑娘，等待童话中王子的垂青。 看着手中似乎已经洗不干净的抹布，顾菲洋从保洁桶上站了起来，她缓缓的把抹布折叠好，放在了桶上。 最后看一次陪伴了自己数年之久各类清洁工具，顾菲洋转身离开了楼梯间。 她走的很快，步子迈的很大，仿佛要尽快的与这一切告别。 那坚决的态度，让她身上首次涌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活力。 如果霍不凡还在这里，那他一定可以看到，顾菲洋眼中流露出对生活的向往和渴望。 那种近乎执念的追求，是成功的基础！ 而支撑她追求成功的动力，则来自于一个优秀的男人。 霍不凡并不知道，自己的再次出现，会促使顾菲洋转变了对生活的看法和做法。 与此同时，姬昌明正在耷拉着脑袋，接听一通电话。 电话里，姬川海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88.矛头指来 “我已经警告过你，最近不要再轻易招惹她，你怎么还干这种没脑子的事情？你跟姓桑的很熟吗？那可是公司的机密，你以为这种事真曝光了，对我们俩有好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姬川海骂的畅快淋漓，姬昌明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关于资产转移的事情，确实是他告诉桑秋阳的。 很少有人知道，姬昌明和桑秋阳的朋友关系，毕竟他们不在同一个商业圈，也不是同一个年龄段。 但是品行不好的人，喜好也都差不多，比如说打牌，就是他们共同的娱乐方式之一。 两人在牌场上认识，一见如故。 这次姬昌明把公司的机密泄露给桑秋阳，希望他能借机把姬香凝从商会赶走。桑秋阳本身也没把姬香凝放在眼里，他在商会可是多少年的老资历了，社会地位也比姬香凝高很多。赶走这么一个新人还不简单？ 谁知姬香凝没被赶走，反倒是桑秋阳被霍不凡一举击垮，他们刚离开省城，商会那边就发了公函，通告路遥化工已经自主退出省商会。 这是好听的说法，商会的人都知道，桑秋阳是被郑副会长查到了实质性的证据，然后由康正信亲自赶出去的。 事情的始末原委，在商业圈里多有流传，姬川海正是听人说了，才打电话找姬昌明询问情况，这才知道，姬昌明竟然把他们当初转移分公司资产的事情告诉了外人。 这可把姬川海气的够呛，他当初这样做，是为了帮姬昌明控制公司，打压姬香凝。 虽然直系打压旁系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种做法毕竟有损家族名誉，是不能公开说的。 姬昌明这样做，就等于把姬川海也给卖了，万一让人知道，他都可能受到牵连。 骂了半天，直到姬川海都有些累了，这才稍微停了会。 “三叔，我只是不爽那个女人趁机要挟我们，所以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谁知道桑秋阳那么没用，不但没搞定姬香凝，连他自己都折了进去。”姬昌明很是委屈的道。 “你是真没脑子还是故意坑我来的？姬香凝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人吗？如果她这么容易对付，还需要找姓桑的帮忙？这次收购的事情，让她掌握了主动权，我们现在最明智的就是暂避锋芒，等待一个合适的好机会。在此之前，不管你做什么，都可能打草惊蛇！何况你对路遥化工一点都不了解，就敢借刀杀人，也不怕把自己给捅死了！”姬川海没好气的道。 要说对付姬香凝，他可能比姬昌明还迫切。但姬川海知道，姬香凝现在在分公司的地位无可撼动。 现在对付她，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也就是看在姬昌明平时没少孝敬他的份上，否则换个人做这种蠢事，他早就亲自过来抽人了。 “总而言之，你老老实实在公司呆着，没事就想着找姬香凝的麻烦，她现在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了。”姬川海道。 “我知道了。”姬昌明话音顿了顿，道：“既然不能动姬香凝，那我动那个姓李的，总没问题吧？” “你动他干什么？”姬川海问。 “就看这小子不爽，整天跟在姬香凝屁股后头，也不知道出了哪些馊主意。我总觉得最近做事不顺，跟这小子有很大关系！”姬昌明道。 还别说，姬昌明平时做事虽然不怎么过脑子，但他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反倒是向来精明的姬川海，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姬昌明感觉的那么准。 “你真是脑子进水了，之前的收购案，要不是这小子帮忙把姬香凝劝回来，现在你都要喝西北风了！”姬川海训斥道。 “鬼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一气演戏骗人的，反正我看那小子很不顺眼！”姬昌明很不高兴的道：“姬香凝你不让我动，我也就听你的了，可是这个姓李的是个外人，不沾亲不带故的，你不会还要护着他吧？” 姬川海有些犹豫，上次霍不凡帮忙劝说姬香凝的时候，他还挺欣赏这个人的。好歹知道大局，没有他那番话，事情可能已经是另一种结果。 但姬昌明最近显然憋屈的厉害，又刚在姬香凝那吃了暗亏，连牌桌上的好朋友桑秋阳都给搭了进去。 如果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外人拦着他，好像也不太妥当。 想了想，姬川海放弃了拉拢霍不凡的想法。 不就是一个秘书吗，先前的功劳，大不了回头多给他点离职金做补偿。再怎么说，他也没有自己的亲侄子重要啊！ “那随便你吧，不过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记住一条，不要牵扯到姬香凝！这次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帮忙压下去了，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是下一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姬川海警告道。 得了他的允许，纪昌海大喜过望，连忙道：“三叔放心，我就只对付那个姓李的家伙，才懒得管姬香凝呢，她爱干嘛干嘛。” 姬川海嗯了声，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一个曾经有功于自己的小人物，拿去给姬昌明出出气，也算这个人的荣幸。 多少人想被姬家欺负，还轮不上呢。 姬川海永远不会明白，他这次决定，究竟失去了什么。 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拉拢霍不凡的机会。 之前霍不凡当着两人的面劝说姬香凝，也有跟他们改善关系，以便更快的掌控姬家。 可是现在，姬川海和姬昌明都没把他当回事，以霍不凡的性格，显然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把手机放下后，姬昌明冷笑几声，然后又拨出了另一个号码：“让那几个家伙准备吧，两天内搞定这件事，我多给他们一半的奖金！” 正陪着家人吃午饭的霍不凡，哪里知道姬昌明对付不了姬香凝，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而姬昌明也没想到，在他眼里可以轻轻松松摆平的小人物，其实才是自己身边最可怕的敌人。 到了晚上，距离吃饭时间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宁雪晴刚把糖糖接回家，还没进门，霍不凡便在厨房听见她与人争执的声音。 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刀出来，打开门一看，正见宁雪晴和几个满脸不怀好意的男人对峙着。 见霍不凡出来了，糖糖连忙跑到他跟前告状：“爸爸，这几个坏蛋欺负妈妈！” 霍不凡对宁雪晴或许没有所谓的爱，但亲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有的，毕竟已经住在一起那么久了。 他立刻上前几步，把宁雪晴拉到身后，注视着前方三名男子，冷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被霍不凡拉到身后，那种强烈的安全感，让宁雪晴躁动的心跳快速平静下来。 “他们说是你的牌友，来找你要钱的。”宁雪晴低声提醒道。 牌友？ 霍不凡仔细盯着几人，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 这时候，其中一个满口黄牙，一看就是老烟枪的瘦弱中年男子冷笑道：“李书恒，你这记忆力够差的，才两个月没见，就不记得哥几个了？怎么的，电动车把你撞失忆啦？” 李书恒的记忆中，确实有这几个人的存在，都是之前经常一块喝酒打牌的狐朋狗友。 那天李书恒撞电线杆子上，这些平时称兄道弟的人，没一个来看望他的，连所谓的塑料友情都不如。 现在人好的差不多了，他们都上门来要钱。 可是在李书恒的记忆中，霍不凡并没有记起任何有关于欠钱的事情。 虽然喜欢喝酒打牌，但李书恒胆子小，从来不敢借钱玩这些。不管输的多厉害，只要兜里钱花光了，他掉头就走，也算是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所以，这几个人来要钱，纯属扯犊子。 “我不记得欠过你们什么钱。”霍不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可以离开了。如果再骚扰我和家人，我会报警。” “报警好啊，到时候让人民公仆看看，到底谁该被枪毙。”那个满口黄牙的男子冷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借条，举起来放在霍不凡眼前，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看了眼借条，霍不凡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只见上面清楚写着李书恒借了这三人十万元整。 上面的有李书恒的笔迹，还有他和三人的红手印。 连宁雪晴都看的大吃一惊，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借了人家这么多钱？” 89.借与借到 霍不凡也很想问，李书恒什么时候欠了这么多钱。 记忆中是没有这笔钱的，可现在对方拿出了借条，笔迹一看就是李书恒的，根本无从抵赖。 满口黄牙的男人见霍不凡不说话，不禁得意道：“现在没话说了？既然没话说，就赶紧还钱！” 宁雪晴满脸紧张的拉着霍不凡的衣服，她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心里久违的不安感袭来，她突然想起丈夫刚刚发生改变的时候，自己一直认为他是想趁机把房子卖了。 只不过后来霍不凡始终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这种想法也就逐渐淡了。 现在，宁雪晴再次想到了这种可能。 十万块钱的借条，是有可能让丈夫卖掉房子还债的，难道说，之前的改变终究是场骗局？ 不，不可能！ 丈夫的改变，是亲眼所见，他的个人能力已经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就连昌盛房地产大老总，都非常赞赏他。 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需要为了区区十万块钱欺骗妻子，卖房还债吗？ 也许以前的李书恒有可能这样做，但现在的他，绝无可能！ 宁雪晴眼中的神采逐渐坚定，她鼓足了勇气，对那几个男人道：“我丈夫不可能欠你们这么多钱！” 李书恒有一段时间打牌成瘾，却还是可以控制自身欲望的，从来不借钱去赌。关于这一点，宁雪晴是知道的。 一个人再烂，终究还是有底线。 另一个剃着半寸，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上前去，捏着拳头，道：“怎么着，你这意思是想赖账？不看你是个女人，老子一巴掌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东方红！” 他的身材还是很有压迫力的，宁雪晴下意识往霍不凡背后缩了缩。 而霍不凡则盯着那人，道：“打人一巴掌，哪怕只是牙齿脱落都算轻伤，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导致单耳听力下降九十分贝，或者肢体骨折影响劳作能力，就是重伤害，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壮汉听的一怔，随后满脸恼怒的道：“你他吗吓唬我？” “我只是告诉你这一巴掌下去的后果。”霍不凡面色平静，看着黄牙手里的借条，道：“还有，这张借条，你们确定是我欠的？根据《刑法》规定，犯诈骗罪者，超过五万块就算数额巨大，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我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不要盲目的断送个人前途。” 他这番话，让那三人异口同声道：“谁诈骗了！借条摆在这呢，你还想抵赖？” “借条，是不是代表了我欠你们十万块，这点你们自己应该很清楚。”霍不凡沉声道。 他已经想起这张借条的事情了，事实上，是李书恒有一次打牌，玩的很大，而且运气非常的好，一次赢了十几万。 这三人，就是当时的牌友。 因为输的太惨，他们想翻本，就找李书恒借了十万块。 李书恒给他们打了借条，但行文很不规范，而且是由对方写的：“今借李书恒十万元整。” 短短九个字，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好似没什么不妥，但在实际的法律应用中，却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借李书恒十万元，很难说清楚是借了李书恒十万，还是借给李书恒十万。 借了和借给，完全是两种意思，一个欠钱，一个借钱。 最重要的是，笔记是对方的，也就是说，对方属于主体。从实际案例中来看，要么法院以借款原因不清晰，没有相关证据支持为由驳回起诉，要么直接判定是李书恒欠了人家十万元。 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后者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这三人那天借了十万后，运气逆转，李书恒不仅把赢来的钱全输回去，还倒贴了好几千，因此气的喝闷酒，这才骑电瓶车撞上了电线杆。 现在，三人却拿着李书恒还给他们的借条，反过头来要钱，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黄牙心里发虚，可想想支撑他们来的底气，腰杆又挺直了，道：“怎么就不清楚，我们有人证，有物证，你别想抵赖！” 这三人，正是姬昌明找来的。 姬昌明让人调查过霍不凡的嫡系，知道是个前几年很窝囊的家伙，就因为他老婆和姬香凝是大学同学，才先做了司机，然后又做总经理助理的。 这样的履历，让姬昌明下意识认为，他完全没有任何个人能力，全靠裙带关系上位。 既然是个窝囊废，整起来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那三个牌友被问起李书恒的事情后，无意中拿出了借条，刚好姬昌明手底下有个人懂点法律知识，一眼看出借条的问题所在。 随后，几人在姬昌明的怂恿和金钱奖励下，拿着借条来找后账。 姬昌明的手下说的很清楚，这是借条，哪怕拿去法院，也只能说明是李书恒欠了他们的钱，放心大胆的要！ 别人的话，几个赌鬼未必会信，但姬家的人这样说了，哪怕为了讨好大人物，他们也甘愿做马前蹄。 “就是，人证物证俱全，哪怕去了法院我们也不怕。你最好老老实实还钱，不然的话……” “不然你能怎么样？打我？后果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可以试试。”霍不凡冷声道。 那几人被噎的难受，他们哪懂法律知识，却也知道，李书恒是个书呆子。虽然平时没怎么听他讲过法律上的事情，但一个书呆子，知道点法律常识，好像也挺正常的？ 所以，他们还真不敢动用什么暴力手段。 这时候，霍不凡又道：“还有，这张借条就算真是代表我欠了钱，你们去法院也告不赢。” “怎么可能，人家跟我们说了，这借条……” 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说一半，就被黄牙拽了下。 几人交换的眼神，心虚的样子，霍不凡都看在眼里。 他心中冷笑，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但就我所知，法院支持的借条诉讼，起码要有欠债原因，加上借到两个字。单纯一个借字，可以理解为我有这个意向，但并没有真正借到钱，并不支持你索要欠款。知道你们文化水平低，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扣字的意义，但只要找个稍微懂点商业诉讼的人一问就知道了。不过你们先想好，诉讼失败，需要承担诉讼费。诉讼费也不高，你们索要十万元，那么需要缴纳索要金额的百分之二点五作为受理费，百分之一点五作为申请费，另外如果我不承认上面的字是我写的，你们还得交几千块钱的司法鉴定费用。加起来也不多，七八千左右吧。” 他说的言之凿凿，表情也很严肃，让那三人听的有点傻眼。 借和借到还有区别？ 平时写个借条，谁会注意这些，他们这些打牌的经常写，可谁也没真正想过是否符合法律规范。 如果霍不凡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就算去了法院，也白搭。 而且，还得白交七八千？ 傻子才干呢！ 反正李书恒本来也没欠他们钱，要不着就要不着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这样一想，心里也轻松了起来，然而不等他们喘口气，霍不凡忽然沉声开口：“不过无论你们是否提起诉讼，我都会去法院控告你们诈骗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打牌的并不止我们几个。只要我找到人证，就可以给你们定罪。哪怕定不了罪也没关系，公安机关会因此对你们提起第二场诉讼，那就是赌博罪。你们几个都没有工作吧？前段时间赢的钱花完了没有？不管花没花完，都会有人要你们说清楚这些钱的来源。说不清楚，赌博罪成立，违法所得充公，先拘留，再罚款。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会好过。” 90.录音 “你，你别吓唬人，真当我们几个是吓大的吗！”黄牙指着霍不凡，声音有些结巴的道。 赌博罪他倒不怎么怕，之前也被抓过不少次，但那个什么诈骗罪，一想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就心理打怵。 这年头，被拘留十天半个月，可能很多人不怕。毕竟这属于行政处罚，算不上太严重。 但坐牢，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犯罪分子了。 打个牌而已，把自己打成犯罪分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我没有吓你们，只是在阐述事实。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上午我就去法院提交诉讼申请书，你们做好接传票的准备。如果接到传票不想去也没关系，正常来说，被告人拒绝出庭，法院一般就是我说什么，他们直接就信什么了。如果你们去呢，我也会多花点钱请些媒体记者稍微报道一下。也不严重，最多在全市范围内宣传下。到时候你们老婆孩子，亲戚朋友，都知道你们涉险诈骗。我还真想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一旦被当作诈骗犯，日子还怎么过？” 几个人听的脸都黑了，他们都没正经工作，基本靠打牌度日。 赢钱了吃点好的，输了就回家摔锅砸盘子。 倘若真被人当成诈骗犯，那还有谁敢跟他们打牌？ 霍不凡的这番话，把几人所有的后路完全堵死，甚至连他们的人生都要直接摧毁。 几个没有多大本事的家伙，听的心里噗通乱跳，两条腿都有点发软。 只不过想赚点好处而已，怎么现在好处没赚到，反而要进去蹲大牢了？ 这，这好像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拿着借条过来，三两句话就能把李书恒这个书呆子吓的腿脚发软，恨不得把房子和老婆都送给他们抵债吗？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又哪里像从前和他们打牌那般懦弱。 挺胸抬头，气宇轩昂，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几人偷偷的看着同伴，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慌乱之色，事情的发展超乎他们的想象，哪还敢再想别的。 黄牙算是个比较机敏的人，抬头对霍不凡呵呵直笑：“那什么，其实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那啥，是想喊你去打牌的，晚上哥几个请客。嫂子，嫂子去不去啊？一块吃个饭，我们都是好朋友来的。” “呸，谁跟你们是好朋友！”宁雪晴毫不客气的道，她虽然不像姬香凝那么强势，也不像顾菲洋一般坚强独立，却也算不上笨。 最起码，她看得明白眼前的局势。 这几个人明显心里发虚，所谓的借条，就和丈夫讲的一样，是诈骗行为！ 既然不是丈夫欠钱，宁雪晴心里就轻松多了。 “吃饭就算了，问你们几个问题吧。回答的好，我可能会考虑不去起诉。”霍不凡忽然道。 黄牙连忙道：“你问，你问。” “是谁让你们来的？”霍不凡问。 “这……”黄牙很是有些犹豫，给他们出馊主意的是姬家的人，可得罪不起。 除去五大三粗的汉子，另外还有一个叼着烟的男人，此刻烟头已经扔掉，他隐晦的拉了黄牙一下，微微摇头，示意不能说。 然后，那人又对霍不凡道：“这事到这就算了行吧，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霍不凡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几人看了眼上面的录音时间，道：“很抱歉，我习惯和不怀好意的人说话前先录音。你们之前说的话，都录的清清楚楚。是不是开玩笑，自然有法院判定。” 三人脸都绿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录音的？ 他们几个刚开始说的话，确实和玩笑无关，连借条都拿来了，你说这是玩笑可能吗？ 霍不凡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是受人指使，我要针对的也是幕后指使者，不会为难你们。只要老老实实配合，我可以当你们没来过。” 黄牙本来就不是个很坚定的人，被霍不凡连哄带吓，早就没了主意。此刻听他说可以既往不咎，立刻道：“我说，我说……” 那个抽烟的男人本想劝阻，但被霍不凡扫了一眼，立刻脑袋一缩不吭声了。 黄牙很是老实，把姬昌明派来的人怎么找他了解情况，怎么给他出主意，全部一五一十的抖落出来。 “这事真跟我们无关啊，其实我们也没想坑你，都是姓姬的说要给我们两万块钱好处费，还说这十万块钱要来了，也全归我们，一时鬼迷心窍……” 霍不凡没有立刻接话，略一思索后，道：“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你们回去后，和那个人把这些事再完完整整的聊一遍。记住，要把关于借条的事实，以及他怎么用金钱买通你们都说出来，并且录音。只要你们把录音给我，我不但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还会给你们一万块钱跑腿费。” “这，这可不行，那是姬家的人啊，跟你一块坑他，我们……”黄牙连连摇头，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霍不凡想要录音是干什么。 霍不凡冷冷的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录音，道：“现在还在录音过程，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当作呈堂证供。就算我不找人证，仅凭这段录音就可以定你们的罪了。所以你们考虑清楚，到底是想坐牢，还是拿一万块钱过几天好日子。” 三人脸色惨白，久久没有作声。 他们只是底层的赌棍而已，坑蒙拐骗的事情，也做过一些，却都不是太过分。 而且针对的也都是底层老百姓，像李书恒这种傻乎乎的类型。 他们何时遇到过霍不凡这么精明的人，三两下把几人哄的团团转，不知道东南西北。 犹豫片刻后，在霍不凡恩威并施之下，黄牙三人最终还是答应了。 霍不凡也不跟他们玩虚的，直接从家里拿了一万块钱交给三人。 还别说，一万块钱现金，对几个穷困潦倒的赌棍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几人欢天喜地，还没回去，就当着霍不凡的面把钱分了，然后又是一顿感谢。 像这种社会的渣滓，霍不凡没有和他们多交谈的兴趣，叮嘱尽快拿到录音交给他，便挥手让几人走了。 待这三人离开，宁雪晴的声音响起：“你不会真打算告他们吧？” 从霍不凡和几人的对话，宁雪晴能听出，幕后的指使者应该是熟人，最起码霍不凡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要录音，肯定是为了对付那人。 虽不知是姬家的谁，但这个家族的能量，宁雪晴还是知道些的，毕竟姬香凝就是她的好朋友。 对付姬家的人，会那么容易吗？ 对此，宁雪晴显然有些担忧。 霍不凡微微一笑，转身道：“放心，有时候通过法律层面对付一个人，未必有其它的方式有效。我知道该怎么做，没事的。” 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又姓姬，霍不凡第一个就想到了姬昌明。 也只有这么没脑子的人，才会用如此愚蠢的办法。 对付普通人，也许这种办法可以，但对霍不凡，却是自讨苦吃。 本来霍不凡也懒得去管姬昌明，反正分公司已经掌控在姬香凝手里，管这个直系的傀儡干嘛。 但姬昌明三番两次出来捣乱，为了大计，霍不凡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最少也得让这家伙老实一段时间，别整天像个小丑似的跳出来。 一个小时后，黄牙三人和姬昌明见面了。 可能是觉得这事十拿九稳，加上闲着没事干，姬昌明索性亲自来听他们的汇报。 黄牙等人把霍不凡的反应，说成十分不堪。 什么吓的腿软啊，哭着求着让他们宽限时日啊，反正怎么可怜怎么来。 姬昌明听的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一个小秘书也敢跟我做对，简直是找死！你们做的很不错。”姬昌明夸奖道。 91.谈话 “那我们的钱……” 黄牙也算一个比较贪心的人了，反正录音后，肯定要得罪这个姬家的男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能多要点，就多要点。 然而，姬昌明却止住笑，满脸不屑的道：“眼里只有钱吗？瞧你这点出息！等事情办完了，钱少不了你的，办不好，别说给你钱了，不让你赔就不错了！” 姬昌明完全没把这几个底层的赌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只是几个社会渣滓，和自己这种姬家嫡系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今天能亲自来见这几人，已经非常给面子了，放在平时，跟他们说句话都会觉得污染了自己的呼吸道。 姬昌明的态度，让黄牙等人明显感觉到了侮辱。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这种上层人物成为朋友的。可好歹也是帮你办事，钱不给，话还说的那么难听，真当我们是软柿子？ 本来他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整个过程录音交给霍不凡，还是说冒着风险跟姬昌明告密。 现在不用想了，姬昌明的行为，让他们下定了决心。 黄牙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眼珠子一转，道：“姬先生，说起来我们也是有风险的啊。那张借条很多人都知道，其实是我们借李书恒的钱，而不是他欠我们的。现在你让我们拿着借条去倒打一耙，万一他告我们怎么办？我好像听人说，这算诈骗罪，要坐牢的。” 姬昌明冷笑出声，道：“他就是个没本事的书呆子，敢告你们？你们不是说了吗，他都吓的求爷爷告奶奶，差点尿裤子了。行了，哪这么多废话，让你们干你们就去干，出了事有我呢！” 在不知不觉中，姬昌明被套出了实话，所有的一切，黄牙都用口袋里的手机录了下来。 几分钟后，姬昌明离开。 看着这位姬家直系子弟上了豪车，黄牙等人在屋子里呸了一口。 “录全了吗？” “妥妥的！” “不会出事吧，毕竟是姬家的人……” “怕个屁啊，你看他那熊样，根本没想给我们担事。真要被告了，你以为他会捞我们？还不是立刻撇清关系！有了这录音，咱们跟他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出了事，他也别想好过！” 几人议论了会，然后黄牙拿着手机出门，去找霍不凡。 让霍不凡惊喜的是，黄牙这个人别看长的不咋样，做事还挺靠谱的。 不但录音，还有录像，姬昌明的脸在视频中清晰可见。 “做的不错。”霍不凡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道：“拿去哥几个分了吧。” 两千块钱虽不多，却也算意外之喜了，黄牙高兴的直道谢，一副要把霍不凡摆桌子上供起来的样子。 这样的人属狗的，说翻脸随时可能跟你翻脸，霍不凡只是想用点小恩小惠打消他们心里可能存在的小九九。至于做朋友，那还是算了吧。 待黄牙离开，霍不凡把手里的视频再次仔细看了几遍。 宁雪晴走过来，问：“真打算对付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且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教他怎么做人罢了。”霍不凡笑着道：“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吧。” 知道丈夫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姬昌明先找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宁雪晴还是知道的。 她没有多劝，只道：“那就先吃饭吧。”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去了公司，很巧合的是，刚到电梯门口，就碰到了姬昌明。 向来迟到早退家常便饭的姬昌明，今天来的也很早，看到霍不凡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像要绽放的花朵般。 “李助理，早上好啊。”姬昌明难得主动打了招呼。 霍不凡微笑着回应道：“姬副总早。” 见霍不凡一脸轻松的样子，姬昌明心中冷笑，装吧，你就继续装吧。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对了，姬副总一会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一谈。”霍不凡道。 姬昌明微微一怔，他还没开口嘲讽人呢，霍不凡反倒先说要跟他谈事情。 “谈什么？”姬昌明下意识问。 “一点小事情，也不是很重要。”霍不凡道。 姬昌明呵呵一笑，道：“行啊，那正好一块去我办公室吧。” 按姬昌明的想法，要不要把这个靠关系上位的小人物整死，一点也不重要。他真正想做的，是既打压霍不凡，又要把这个人收拢过来。 毕竟霍不凡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姬香凝想做什么，他基本都知道。 如果能把霍不凡发展能自己的暗线，就等于在姬香凝身边埋下了一颗地雷。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引爆。 不得不说，姬昌明平时脑子不好使，可在坑人的时候，还是挺会想办法的。 他也想过霍不凡为什么一大早就要找自己谈事情，也许这家伙知道那些人是他派去要债的，被逼无奈，所以想找他求情？ 这个可能性很大啊，姬昌明嘴角的笑容不由更盛。 他已经开始想着，等霍不凡求情的时候，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高姿态去回应，去嘲笑了。 电梯上了高楼层，一出去，刚好看到姬香凝从走廊经过。 见霍不凡来了，姬香凝瞥一眼姬昌明，然后道：“来办公室一趟，上次的计划有一部分没改好，商量下。” 姬昌明呵呵笑出声，道：“这恐怕不行啊姬总，李助理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你得多等一会了。” 姬香凝怔然，李书恒跟姬昌明有什么好谈的？ 她疑惑的看过去，霍不凡道：“确实有点事情和姬副总谈谈，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姬香凝的要求，被霍不凡这样拒绝，更让姬昌明坚信，自己想对了。 这家伙一定是想求情讨饶，否则的话，怎么会不顾姬香凝的吩咐呢？ 想到这，他心中更加畅快，对姬香凝道：“先不说了，李助理的事情可是比较重要呢，我们先行一步。” 说罢，姬昌明甚至主动拉着霍不凡，快步朝办公室走去。 姬香凝的脸色他看的很清楚，有些难看，或许自己的助理跟敌人这么亲近，让她很不爽吧。 姬香凝越是不爽，姬昌明就越是高兴。 让你天天压着我，等着瞧吧，回头把你的助理都挖来，看你怎么死！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姬香凝沉着脸待了一会，然后才转身离开。 她确实不爽霍不凡和姬昌明突然走这么近，但她也相信，霍不凡不会轻易背叛自己。否则的话，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让自己失败。 至于霍不凡要和姬昌明谈什么，很重要吗？ 不管重不重要，如果有需要，姬香凝相信自己会知道内情的。 这是霍不凡几次帮她“死里逃生”后培养出的信任，不会因为一两次异样情况就有所改变。 几分钟后，姬昌明和霍不凡进入了办公室。 姬昌明一路笑呵呵的，进入办公室更是心情愉快，道：“给李助理倒杯咖啡，我记得他喜欢喝蓝山。” “不用了，非现磨的咖啡我喝不惯。在谈正事前，麻烦这位美女先出去。还是说，姬副总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秘密？”霍不凡道。 姬昌明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对那个美女秘书道：“行，那你先出去，守好门，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美女秘书应声离开的时候，姬昌明则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两支雪茄。 92.惹不起的人 一边拿雪茄剪剪开，一边道：“说吧，是不是来找我帮忙的？其实帮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 “姬副总恐怕帮不了我，或者说，你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霍不凡直接打断了姬昌明的话语。 剪雪茄的动作停顿下来，姬昌明脸色阴沉的把雪茄剪扔在桌子上，他看向霍不凡，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本以为霍不凡不想让秘书在场，是怕丢人，却没想到这个男人所说的第一句话，就在威胁他。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怕姬副总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霍不凡说着，把手机里的视频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视频自动播放，姬昌明愕然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只看了几秒钟，他就一把盖住手机，满脸愤怒的道：“你他吗敢阴我？”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话不应该我说才对吗？姬副总也不用砸手机，这样的视频如果不备份，太对不起内容了。刚才我说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知道说错了没有？把这条视频拿到法庭上，应该可以证明姬副总犯了诈骗罪吧？不知道姬家对直系子弟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姬昌明心里的愤怒，瞬间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如果视频真拿到法庭上当证据，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姬家这样的大家族，对于名誉是十分看重的，别说姬昌明这种边缘化的直系子弟了，就算核心人员损害了家族名誉，也会受到极重的处罚。 轻则扣钱，调离核心位置，重则直接驱逐出家族！ 无论哪一种结果，对姬昌明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他现在已经在公司是个傀儡了，如果再调去别的地方，被人笑话不说，其它的利益，可能跟他就再没半毛钱关系。 “看来姬副总已经想明白了厉害关系，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行为，不予评价，我只想说，以后姬副总最好能听话一些。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可能配合一下，免得大家都难做。这点小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霍不凡道。 “你敢威胁我！”姬昌明愤怒的道。 他就算再害怕被家族处罚，可一个外姓的小秘书竟然敢拿这种事情威胁他，简直就是耻辱！ 姬昌明的愤怒，没有让霍不凡的表情发生任何改变。 曾经的霍家大少爷，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 比现在更危险的时刻，他都经历过数次，甚至如今还匪夷所思的重生了。 淡淡一笑，霍不凡道：“也许话说出来不好听，可是，就算我威胁你，你又能怎么样？如果你配合，还可以继续做傀儡，还可以继续拿每年上百万的分红。如果不愿意……相信我，你会发现这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霍不凡的语调并不高，却充斥着难言的霸气。 说话云淡风轻，可内容却惊世骇俗。 看着这个满脸淡然的男人，姬昌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真的是靠关系上来的吗？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所有人都看错了。 这个人，绝对不知是书呆子那么简单！ 想想也是，姬香凝是什么样的人？ 她就算再怎么看重同学关系，也绝对不会拿公司利益去冒险的。 李书恒只是她大学同学的老公，请他来做个司机，已经很给面子了，想做总经理助理，没两把刷子那是绝对不行的。 姬昌明甚至想到，之前他对付姬香凝的时候，很少会连续吃这样的亏。 包括东来商贸的事情，其实姬香凝当时已经穷途末路，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她是怎么翻盘的呢？ 就是在李书恒来上班之后，突然就把这事给解决了，甚至到现在姬昌明都还没想明白，姬香凝当时做过什么，为什么东来商贸就答应她了。 后来的商业代表，本来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夏宏远却出乎意料的把名额给了姬香凝。 并且，这位水果大王似乎对李书恒很看重。 那时候姬昌明觉得，夏宏远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把一个擅长煮咖啡的人当成人才。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夏宏远并非脑子进水，他一定看到什么自己没发现的事情。 另外，几天前的省商会洽谈上，桑秋阳被拿捏住了死穴，现在连商会成员的资格都被除掉了。 那天的洽谈会上，这个男人同样在场。 每一次自己的计划被搅局，他都在，这是巧合吗？ 低头看着被盖住的手机，视频已经播放完了，但姬昌明还能记住里面的所有内容。 从拍摄角度来看，偷偷录像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只带了秘书和一个心腹去，他们不可能背叛自己，那么就只有几个社会败类了。 对黄牙等人，姬昌明至今还是不屑一顾，觉得是一群随随便便拿点钱就能打发的小人物。他还记得，黄牙等人听说能拿两万块钱奖金的时候，那欣喜若狂的样子。 这几个人不应该帮李书恒才对，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收买的？又是怎么被收买的？ 这些疑问，没一个能得到解答的。 姬昌明脸色沉的像要下雨，他本来是想把霍不凡发展成自己的暗线，可是现在，霍不凡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而且比他更有力度！ 要拒绝吗？ 姬昌明的第一念头，就是拒绝被威胁。 好歹也是姬家直系，能被一个小秘书拿捏了？ 可是，看着眼前云淡风轻模样的霍不凡，再想想视频内容，姬昌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拒绝了，可能真的会很惨。 “你想让我配合什么？”姬昌明阴沉着脸问。 “刚好有一件事，也是看到你才想起来的。”霍不凡笑着道：“我记得姬家对于子弟是有排序的，分成了一二三四五几个序列。每年根据对家族的贡献重新排序，不过想从低级序列进入高级序列，除了个人工作成绩外，还需要家族高层的推荐。姬总经理的个人成绩应该是达标了，现在就缺一个推荐了，所以我想让你帮忙跟姬川海说一声，让他今年推荐姬香凝进入三级序列。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困难吧？” “不可能！”姬昌明摇头道：“直系从来不会推荐旁系子弟，而且三叔今年已经有了人选。再说了，如果你想让她晋级，为什么不去找旁系。董事会的成员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旁系。” “旁系的人才太多，姬总经理可能不太希望占用他们的名额。再说了，做别人没做到的事情，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霍不凡道。 “我做不到。”姬昌明依然拒绝道。 霍不凡叹口气，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只好去法院起诉你，先自己爽一下再说。至于姬总经理的晋级，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姬昌明脸色铁青，忍不住怒吼道：“他只是我三叔，又不是我亲爹，我他吗怎么让他放弃推荐直系的人，转而做让家族所有直系都不爽的事！” “别喊那么大声，让人听见不好。”霍不凡耸耸肩，道：“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要求，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总之要求就是这么简单，做的到，大家各取所需，做不到，法庭见。对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拒绝，如果你再次拒绝我，可能就没下一次机会了。” 姬昌明到嘴边的话语，又被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霍不凡眼中的冷意，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在说谎。 如果自己再不答应，可能真得上法庭了。 霍不凡上前一步，从桌子上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他望着姬昌明那愤怒与惊慌交错的表情，淡声道：“距离重新排序只有两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下次再想对付谁，要想清楚，这个人你惹不惹得起！” 93.感动 离开姬昌明办公室的时候，霍不凡能清楚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想来，这位姬家的直系子弟应该气的要发疯了。 霍不凡淡淡一笑，想找他的麻烦，自然要有被反击的觉悟。 他对姬昌明还算客气的，没有像对付桑秋阳那样，让对方彻底完蛋。 不过手里的这条视频，应该够拿捏这个人了。 不多时，霍不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敲门进去后，姬香凝抬头看了眼，见是他，便道：“门关上。” 霍不凡依言关门走了过来，问：“刚才说要商量什么细节？” 姬香凝看着他，问：“你不觉得，应该先跟我说点什么吗？” “你是指姬昌明？”霍不凡笑了笑，把手机掏出来放在她桌子上，没有避讳视频中的内容。 姬香凝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他，满脸疑惑的问：“他要敲诈谁？” “我。” 姬香凝愕然，过了会，她突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霍不凡一边把手机拿回来，一边问。 姬香凝仍然有些止不住笑意，道：“他找谁的麻烦不好，偏偏要找你的。你这个人，连我有时候都觉得怕，他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霍不凡拉来椅子坐下，道：“我是不是把这些话理解成夸奖的意思？” “你还挺不谦虚的。”姬香凝哼了声，问：“看你的样子，应该又有什么收获吧？说来听听？” “我倒没什么收获，只是帮你争取了个盟友。”霍不凡回答说。 “盟友？我可不需要这么没头脑的盟友。”姬香凝摇头道。 “如果是让姬川海推荐你晋级呢？” 姬香凝的动作停顿，她凝视着霍不凡，愕然的问：“你说什么？” “姬家每年不都有序列晋级吗，你去年应该排在四级中上的位置。今年搞定了东来商贸，又做了商会代表，晋级应该不成问题，只是缺了个家族高层推荐而已。我估摸着你可能不太愿意和其他旁系争抢名额，索性用这件事威胁姬昌明，让他无论如何都得说服姬川海推荐你。只要姬川海开口，你的晋级应该十拿九稳了。” 姬香凝听的脸上愕然之色更浓，她想过霍不凡是拿这事去要挟姬昌明什么，甚至抽这家伙两巴掌也可以理解。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霍不凡的要求，竟然和她的晋级有关。 望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姬香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你知道为了这条视频，姬昌明也许愿意拿个几百万出来……” “钱我不在乎。”霍不凡摇头道。 姬香凝看着他，突然有那么一种怪异的想法。如果这个男人在乎的不是钱，那又是什么？ 在乎人吗？ 这个人……是指谁？ 想到这的时候，姬香凝心里忽然涌现出难言的羞赧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不就是晋级吗，没有姬川海的帮忙，自己也未必就不行。 可是，一个全部家底可能连十万块都不到的男人，却为了她甘愿放弃几百万的横财，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或许是看出姬香凝的异样，霍不凡敲了敲桌子，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希望你能走的更顺畅一些，这样我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这叫长期投资，短期的利益可以忽略不计。” 姬香凝心里才刚刚开始感动，就被他这话弄的忍不住投来白眼：“能别把话说的好像要把我送进火葬场一样行吗。” 霍不凡笑了声，不置可否。 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说些歧义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姬香凝也想到，他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助理，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 自己与他的关系，只能是上司和下属，仅此而已。 重新整理了思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姬香凝道：“晋级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先说下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之前我找了找有关的资料，发现这家公司的原材料……” 两人就工作上的事情，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对于结果，姬香凝还是很满意的。 她发现，霍不凡就像个百事通一样，不管什么样的公司，什么样的业务，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有时候，姬香凝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传说中被外星人绑架过。 否则的话，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懂的这么多？ 即便他曾经是…… 很多次姬香凝都想问霍不凡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则关系到她心底的一个秘密。 但犹豫许久后，她还是放弃了。 因为一旦问出来，就会有风险，既然霍不凡没有表现出她担忧的那一幕，也就没必要多问。 之后的几天里，依然是工作，过日子，如此往复循环。 姬昌明离开了公司两天，临走前他特意找到霍不凡，告知自己要去找姬川海当面说这事。 至于能不能说通，他无法保证。 霍不凡的回答也很简单，你能说通，我保证视频不外传。你说不通，我不保证法院传票什么时候送你手里。 姬昌明气的嘴巴都歪了，却又无可奈何，纵然心里把霍不凡骂了个底朝天，却还是得为了保住自己的个人利益去尽力争取。 他能不能成功，霍不凡懒得想，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 有些事，始终还是得看天意。 很快又到了周末，一大早，宁雪晴就把糖糖送去了宁国祥那。 今天是她和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上次就失约一次了，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霍不凡也知道，这种事情迟早要露馅，总往后拖也不是个事。 反正现在只是去见心理医生，又没说让他和宁雪晴发生点什么，倒也还能接受。 糖糖这几天倒是挺开心的，因为岳雯雯又回来上课了。 根据宁雪晴了解到的情况，顾菲洋已经从家政公司辞职，还把房子也卖了，据说是要开个什么舞蹈培训班。 至于公公婆婆那边怎么愿意配合她卖房子，钱又是怎么分配，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无论如何，顾菲洋都等于没了退路。 听到这消息，霍不凡还挺意外的。 在他印象中，顾菲洋是一个自卑心理很严重，甚至可能存在轻微抑郁症的女人。 虽然从几次接触中，也能看出她很坚强，却没想到，会如此坚强。 卖了房子去开舞蹈培训班，就等于从零开始。 一个带着孩子，年龄接近三十岁的女人还敢这样做，不得不说，勇气可嘉。 倘若换成宁雪晴，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和顾菲洋相反的是，宁雪晴平时看起来还挺独立的，但实际上她是个非常依赖他人的性格。 小鸟依人，小家碧玉，和顾菲洋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 对于这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霍不凡感慨一番后，也就没有再往心里去。 对他来说，这只是人生中一次偶然的邂逅，不值一提。 而宁国祥那边，对夫妻俩的再次到来，也表现的比往常更好。 最起码，宁国祥还知道跟霍不凡打声招呼，问工作怎么样。尽管是被邓俊梅逼着，说话语气也有点不自然，却也好过前几次的见面。 霍不凡依然对二老很是热情，努力做好一个女婿该做的事情。 邓俊梅则对这个女婿，现在很是满意。 不光是霍不凡接二连三给她长脸，更因为上次推出的两个活动，在一周内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自助水果的销售方式很受欢迎，附近的新老顾客都非常喜欢。 以前每次只买几块钱水果的人，如今来了最少也是十块钱，多的还有二三十的。 毕竟水果种类多，想着少要点，实际上这个拿点，那个拿点，不知不觉就好几十了。 现在光自助水果的销售额，每天就突破了一千元，而且随着人气的增加，还在继续增长中。 从来没有把水果卖的这么爽快，邓俊梅天天嘴巴都笑的合不拢。 94.心理医生 至于锦鲤活动，同样吸引了不少人，每天一个中奖顾客，邓俊梅都会特意把人留下来拍照，大喇叭喊上两嗓子。 既满足了顾客的虚荣心，也给店里多打一次广告。 还别说，这样做的效果很是不错，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来，就算不买，也要看个热闹。 国人买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别人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因为很久以前有句广告词，到现在还深入人心。 那就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所以，看热闹的人多，也可以从侧面推动店铺的销售业绩。 总而言之，霍不凡再次用事实证明，他在做生意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哪怕鸡蛋里挑骨头的宁国祥，也说不出个不字。 家里水果生意好，宁雪晴自然也很开心，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丈夫的功劳。 水果卖的越多，丈夫功劳就越大，父母和他的关系也就越好。 作为女儿，作为妻子，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吗。 要说现在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可能就是丈夫的身体了，所以把糖糖送到水果店后，宁雪晴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拉着霍不凡急匆匆往心理诊所去。 心理诊所是她大学同学开的，当年主修的是金融管理，也不知道怎么的，上研究生的时候考的心理学专业。 从金融管理跨到心理学，不说太困难，却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而且那位大学同学好像还学的挺不错，据说在国外也进修过一段时间。 国外进修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是很了不得的事情，用一个通俗易懂的词来形容，那就是“牛逼”！ 但对霍不凡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就他知道的，很多权贵子弟都会出国留学，说是深造，实际上就是镀金。利用国人对留洋的崇拜心理，获得额外的利益。 心理诊所位于市内一条并不算繁华的街道，四周基本都是一些书店，服装店之类的。相比市中心，显得安静许多。 仅从选址来说，还算不错。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宁雪晴拉着霍不凡进了诊所，迎面便是一个大概三十来平方的前台。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客套的话语紧随而来。 宁雪晴连忙道：“这是我丈夫李书恒，我们和思米约好了今天来看病的。” “潘医生已经吩咐过了，两位请从右边上楼，潘医生在楼上等着二位。”前台客服满脸微笑着道。 宁雪晴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与霍不凡上了二楼。 让人惊讶的是，一楼只有三十几平方，二楼却有近百个平方。 原本三十多平方的前台，其实也不算小了，但上了二楼，立刻便感觉豁然开朗，连心情都会好很多。 霍不凡暗暗点头，这建筑的上下布局，倒是很符合心理学的基础要求。 要论心理学研究，霍不凡并不弱于普通的医生，只不过他更偏向于商业心理，而非治愈心理问题。 “思米！”一上楼，宁雪晴便和坐在电脑桌后的女医生打招呼。 那位穿着一身职业套装的女子站起来，看到宁雪晴后，笑着走过来。她看了眼霍不凡，然后主动伸出手，道：“这位就是李先生吧？一直听雪晴提起你，果然和她说的那样一表人才。” 她自然就是宁雪晴的大学同学潘思米，衣装得体，看起来很是专业。 脸上略施粉黛，显得十分精致。 和宁雪晴的小家碧玉不同的是，潘思米显得有些妖娆，一颗美人痣点在了右下巴，更给她增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上来就是一句奉承话，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可以很好的打消病人的心理负担，构造一个良好的治疗开端。 这样的小手段，霍不凡哪里会不懂。 他笑了笑，和潘思米握握手，道：“难怪我老婆一直只介绍说是大学同学，没想到潘医生的样貌如此令人惊艳，幸会幸会。” 潘思米微笑着和他握手后，又看向宁雪晴，道：“你老公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古板，我看他说话挺风趣幽默的。” “可能在美女面前，他说话就比较幽默吧。”宁雪晴开玩笑道。 其实在家的时候，霍不凡也是如此，经常说些能让她笑半天的话。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婚那么多年，怎么才发现丈夫如此风趣呢。 “你们两个倒是合起伙来吹捧我，看起来感情很不错，真是让人羡慕。”潘思米道。 这话听起来正常，实际上还是在以心理学的小手段刻意降低病人的戒备心。 对夫妻二人来说，最容易吸引他们的点，无非就是感情。 就目前来看，潘思米的行为举止，还算比较符合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素养，也让霍不凡稍微放下心来。最起码，宁雪晴没有被人“杀熟”。 随后，潘思米引着两人往西北侧走，那边放置着经过人体构造学调整，不管坐还是躺都十分舒适的椅子。 阳光无法透过窗户照射到这边来，而并不算太明亮的灯光，加上四周的黄色墙布，也可以有效降低病人的抵抗心理。 走路的时候，潘思米和宁雪晴附耳说了几句。 宁雪晴听过后，便停住步子，对霍不凡道：“我去楼下买两瓶水，你和思米先聊着，我等下就过来。” 随后，两人装模作样的短暂告别，霍不凡在旁边看的哭笑不得。 明明就是即将开始治疗，潘思米认为这样的病，如果妻子在场，会让病人更加尴尬，干嘛搞的这么神秘。 不过他也没想要拆穿，反正来这也是为了让宁雪晴安心，索性直接坐在椅子上。 潘思米走过来，见霍不凡那么主动的坐下，便笑着道：“看起来，李先生还是挺着急的。想想也是，如果雪晴是我老婆，我也急。” 她突然开车，倒是让霍不凡稍微有些意外，现在的治疗手段都这么“先进”吗？ “可惜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霍不凡道。 潘思米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女人就不能有老婆？李先生的思想这么传统吗？” 霍不凡一怔，这话的意思……她是les？ 不对…… 看清潘思米眼中带着审视的隐晦后，霍不凡立刻明白过来，潘思米是要用这种很容易挑起男性欲望的话题作为开端，好让治疗的过程更加轻松。 对心理治疗并没有太深入研究的霍不凡，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挺有兴趣的。 他今天来这与其说是看病，倒不如说是来玩的。 至于玩人，还是被人玩，就不好多说了。 想了想，霍不凡还是决定配合一下潘医生，毕竟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该像他这么冷静。 所以，霍不凡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样子：“潘医生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虚伪，就不能在女人面前坦承一点嘛。”潘思米笑眯眯的坐在了李书恒旁边。 极淡的香水味，从她身上飘过来，不仔细闻，可能闻不出来。正是这种时有时无，反而更加勾人。 想来，这样的香水应该也是经过特殊调制的。 “我们还是治病吧，不过我其实没什么病，挺健康的。”霍不凡道。 “那是当然，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而已，想那么多干嘛。” 潘思米话是这样说，可在她眼里，霍不凡却看到了更加隐晦的不屑。 也许在这位心理医生眼里，男人都是虚伪的。 明明身体不行，却非要说自己很健康，真那么健康，你老婆带你来这干嘛？ 95.书 “其实很多东西，心理影响的成分非常大，你之前有摔倒的经历吗？比较严重的那种。”潘思米问。 霍不凡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那么是否看过一些有关于摔伤的视频，比如说骨头折断，很血腥，让你至今忘不掉的片段。”潘思米又问。 霍不凡本想说没有，但犹豫了下，他回答道：“之前看过一个骑摩托车撞上公交车的视频，是个少年，特别惨。” 潘思米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 宁雪晴去买水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回来了。 提着三瓶水上了楼，宁雪晴走到附近，问：“怎么样了？” “挺好的。”潘思米笑着起身，道：“他的情况还不错，可能只是一些简单的心理障碍，每周来这里做一次心理慰藉的治疗，应该很快就会恢复。” “是吗，那就好。”宁雪晴看起来松了口气。 把水递给潘思米一瓶，她又拿了瓶给霍不凡，问：“我这大学同学还不错吧？” “还可以，就是太喜欢开车了。”霍不凡笑着道。 “开车？” 宁雪晴显然不太了解这个词的另一种含义，潘思米倒是知道，但她没有解释，只在心里对霍不凡的评价调低了少许。 这个男人果然是在装傻充愣，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计较这些，因为只是初步了解下病人的情况，其它的治疗，需要循序渐进。 宁雪晴又和潘思米聊了会，这才与霍不凡离开了诊所。 出了诊所的门，宁雪晴问：“你不会不高兴吧？” “为什么不高兴？”霍不凡转头看去，见她一脸的忐忑，便笑起来，道：“别想那么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再说了，我也希望能早点恢复。” “是吗，那就好。”宁雪晴脸颊微微发红的道，从她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有点想歪了。 霍不凡就随口那么一说，她却误解为这个男人比自己还着急。 霍不凡也没法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而宁雪晴心里，则在想着临走前潘思米的交代。 “你丈夫应该是由于某些心理阴影，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这种情况心理辅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需要靠你多与他亲近，引导他走出去。别问我怎么引导，孩子都生了，有些事还要我教你？总之多做一些亲密的事情，但也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就行。” 这些叮嘱，是心理治疗的必须过程，宁雪晴本身并不算特别偏保守的性格，否则那天晚上也不会意动了。 但要她经常主动去做这些事情，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对她来说，偶尔主动一下，可以算夫妻间的情绪。可经常这样，好像显得自己特别上瘾一样。 越是想这些，她的脸色就越红。 霍不凡虽然注意到她的异样，却只以为是先前的误会，并没有太在意。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接下来如何利用姬家的影响力，和霍家接洽。 霍家最近很少传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那个替身仿佛消失了，却没有任何人感觉到异样。 说实话，这种情况让霍不凡很不安。 他不知道霍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已经出了变故，自己亲近的人，又是否还安好。 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很想立刻去霍家一趟，最起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不管结果是什么，也好过如今两眼一抹黑。 可惜的是，作为霍家的大少爷，他很清楚这样的大家族，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或者想见谁就能见到谁的。 越是大家族，对外人防范的就越严密，关系不到一定地步，你想靠近他们都很难。 若非如此，霍不凡也不用千方百计，想利用姬家来做跳板了。 本打算直接回水果店接糖糖，但宁雪晴说她想买几本关于商业运作和锻炼口才的书籍看看。 在这方面，宁雪晴属于弱势，霍不凡虽然是个很好的老师，却也不可能每天专门对她教学。 宁雪晴也不想总去麻烦他，反正平时在家除了回复顾客咨询以及直播外，她基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 家就那么大一点，想多做点家务都难。 既然宁雪晴想学，霍不凡自然不会反对。 虽有句话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但在实际生活中，多看书，还是很有好处的。甚至可以说对大部分人来说，看万卷书获得的知识，要比行万里路更加方便快捷有效。 于是，两人又去了新华书店，宁雪晴把挑选书籍的任务交给了霍不凡，自己则去儿童区打算给糖糖买几本适合小孩子看的。 霍不凡在书架前浏览了一圈，最终选定了几本，比较适合刚刚接触这方面的入门书籍。 以宁雪晴的好学和聪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有收获。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霍不凡被人拍了肩膀，转头看，一位戴着帽子，拄着拐杖的老人道：“小伙子，能帮我个忙，把上面那本黑色书脊的拿下来吗？” 霍不凡抬头看了眼，一边踮起脚去拿，一边随口问：“您这是要自己看？弗兰克林的学徒第三篇章其实不太适合老年人阅读，文风偏阴暗。” 老人听的微微一怔，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弗兰克林的学徒第三篇章？” “可能是凑巧吧，我比较喜欢看一些冷门的书。像这种青黑色带磨坊花纹的书并不多，加上厚度一致，又放在这一类目的书架上，所以才知道的。”霍不凡说着，把书取了下来，笑着递给老人，道：“不过这本是马小秋老师的译本，虽然他的西班牙语翻译水平还不错，但比起原文的意思，还是差了一点点。” “你还懂西班牙语？”老人颇为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霍不凡，忽然指着书架上另一本，问道：“你能看出那是哪本书吗？” 霍不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问：“是那本红色中夹带黑色线条的吗？” “对。”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北美一位不得志的作者唐纳森，书写关于市井生活的一本书。精装本，很少见。”霍不凡说着，把那本书也拿了下来。 上面用中文清楚标注着作者的名称，翻开书页就能看到大致的内容介绍，和他说的完全一致。 老人看起来很是高兴，道：“不一般吧小伙子，我见过很多喜欢看书的人，但是这么冷门的书籍，你还是第一个只凭书脊就能辨认出哪一本的人。记忆力很不错，而且阅读量应该也很大，在哪座学府深造过？” 96.邀请 “一个普通大学本科毕业。”霍不凡道。 老人看起来完全不信的表情，却也没有追问，只当他是谦虚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书，最喜欢看的是哪本？”老人又问。 霍不凡不假思索的道：“捭阖策。” 老人微觉诧异，他本以为霍不凡对这些国外的冷门书籍如此熟悉，最喜欢的也应该是这种类型才对。没想到，竟然会蹦出来一本《捭阖策》。 “说说看，这本书最让你受益的是哪些？”老人问。 霍不凡仍然没有太多犹豫，道：“穷者嗜利，以利切入。弱者嗜尊，以谦切入。强者嗜强，以事切入。迟者嗜晰，以简切入。勇者嗜直，以耿切入。岁者嗜捧，以礼切入。” “原来是言谈之道，鬼谷子擅长纵横，麾下弟子商鞅、孙膑、庞涓、张仪、苏秦更是纵横大家。不过若只学言谈，未免格局太小，还需以纵横论道，方可掌控大局。”老人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老人家说的是，控大局者，正是商不谈钱句句带金，官不言权字字显威。控制大局，便等于携大势，顺大势，自然所向睥睨。就像老人家虽不谈身份，但言谈举止一看就是家底深厚，底蕴非凡的大人物。” 老人听的乐了，道：“你这是把岁者嗜捧，以礼切入的手段用在了我的身上？” “字字真心，发自肺腑。”霍不凡淡笑着道。 老人哈哈大笑，道：“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你这个年轻人说话很有意思，我很喜欢。这样，明日上午，来我家喝茶。我一个糟老头子，在家无事可做，正好与你闲谈几句解解闷，不知道可否赏光？” “长者有邀，不敢推辞。”霍不凡答道。 “好好好，懂礼貌的孩子。”老人笑呵呵的给他口述地址，然后把那本弗兰克林的学徒第三篇章递还他手上，道：“既然你说这本书不适合我这种老头子看，那就不看了。明天来的时候，帮我带本书。” 说罢，老人拄着拐杖，转身离开。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霍不凡脸上的淡笑逐渐变得略显凝重。 别看他说话的时候很轻松，实际上内心却有些打鼓。 因为这位老人他认识，名叫赵永安，地位举足轻重，早在几十年前就是文学教授。桃李满天下，不知多少权贵都是他的弟子。 虽然退休了很多年，但每年前来拜访的人如过江之鲫，门庭若市。 几年前，霍家举办了一场文学盛典，想要以此推动某款产品。本要请赵永安作为特邀嘉宾，霍不凡更是亲自登门邀请。 赵永安对他还算赞赏，但谈及商业，却是一概拒绝。 用老人家的话来说，当年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走廊里挤的都是人，早就被人看腻了。如今一把老骨头，再不想被当猴一样围观。 什么钱啊名啊，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还不如在家养养花，逗逗鸟来的舒服。 在霍不凡认识的人里，赵永安的思想境界，应该算是极高了。 他已经超越了世俗的普遍需求，转而追求精神上的极致升华。 这样的人虽对世界可能没有太大的贡献了，但曾经的功劳却不可抹杀，仅仅他教出来的学生中，不说那些财权显赫的人，光是国际知名的文学大家就多达十数位。 如此人物，哪怕是霍不凡，也要谨慎对待。 这次和赵永安意外碰面，是霍不凡没有想到的。但在看见老人的刹那，他就意识到，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够获得赵永安的看重，那么文有赵老搭台，商有姬家踮脚，接触霍家的事情，也许就会更容易了。 不过霍不凡也没有太刻意的从文学方面去讨赵永安的欢心，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人已经活成了人精，什么都能轻易看出本质。 自己若是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倒不如说些真心话。 而霍不凡也有这个自信，哪怕是说些赵永安并不是特别喜欢的领域，一样会博得老人的赞赏。 这是多少年来，无人能敌培养出的信心，是随着灵魂，带进骨子里的那点傲气。 哪怕重生到了李书恒身上，也一样没有缺失。 赵永安的反应，也与霍不凡预料到的一样，邀请他上门喝茶。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是赵永安最后让他带本书，则等于一个考验。 如果霍不凡带的书能让他满意，老人家自然更加赞赏，不满意，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面对面喝茶了。 抬头看着书架上的众多书籍，霍不凡细细思索着，应该给老人带哪一本去。 是要有点深度的，还是要有趣的？ 与此同时，赵永安已经走到书店外。 一直在书店门口等待了西装男子连忙迎上来：“赵老，您挑完书了吗？” “没有，倒是遇见一个有趣的年轻人，比书有意思。”赵永安笑着道。 那西装男子没有太意外，他是赵永安的司机兼保镖。虽然站在门口，却一直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赵永安和霍不凡聊天的时候，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老人家竟然会对那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如此抬举。 能让赵老说一句有趣的人，天底下也没几个，绝大多数人在他眼中，都是庸俗不堪，包括那些每年屁颠屁颠跑来给他送礼祝寿的学生。 眼见赵永安上了车，西装男子也连忙回到车上。 在这辆普普通通，大概只值几万块的老旧轿车启动时，西装男子下意识往书店那边又看了眼。 赵永安呵呵一笑，道：“不用看了，明天他来家里喝茶，到时候你自然会见到的。” 西装男子嗯了声，对于自己的想法被老人看透，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只好奇，一个能让赵老夸赞有趣的年轻人，到底有多有趣。 此时宁雪晴也挑好了给糖糖买的书，大多数是故事书，还有少部分是各种学科的辅导书。 见霍不凡站在书架前，宁雪晴看了眼他手里的书，问：“这是你要买的？” 霍不凡摇摇头，把学徒第三篇章重新塞回原来的位置，看了眼宁雪晴，他忽然眼睛一亮。 二话不说，立刻跑到另一排书架前，盯着那些书皮看了会，略一思索，最后从上面抽出一本。 见他一脸欢喜的样子，宁雪晴忍不住问：“买的什么书，这么高兴？” “让我高兴的不是买了书，而是这本书背后的意义。”霍不凡晃了晃手里的书本，一脸神秘的道：“这本书，可以让我想做的事情省下最少五分之一的力气。” 宁雪晴被他逗乐了，省下五分之一的力气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哪里知道，霍不凡的终极目标，是重新回到霍家，执掌这个全国鼎鼎有名的大家族。 想做到这种事，谈何容易？ 别说五分之一了，就算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完成的伟业！ 赵永安在霍不凡心目中，能抵消五分之一的力气，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他对这位老人的看重。 97.霍家人 半个小时后，赵永安回到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豪宅。 说是豪宅，其实就是一片自建房。 这里属于老城区，本来早就该拆迁了。 可赵永安的名气太大，一大片宅子又都是他的祖宅，别人拿捏不好该怎么赔偿他，一时间也就没敢妄动。 其实对赵永安来说，什么祖宅不祖宅的，都无所谓。 因为他虽然桃李满天下，却在六十岁那年和家人外出旅游，遭遇山体塌方。 一家老小五人，除了他自己，尽数丧命。 突然成了孤家寡人的赵永安，没有直系子嗣，对于家业传承也就不那么看重了。 但有小道消息，说赵永安打算在临死前再收个徒弟，到时候把所有家业和人脉关系网都传给他。 这个消息从未得到赵永安的承认，却在两年内传遍大江南北。 他虽是一个文人，却超乎想像的有钱。 仅仅这片从百年前传下来的古宅，就价值连城。而他收藏的那些古董文玩古籍，更是不计其数。 可能连赵永安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拥有多少家产。 钱财方面令人看重，而赵老的人脉关系网，则更是让所有人垂涎欲滴。 教了那么多学生，不说每一个都对他忠心耿耿，哪怕只有二十分之一，五十分之一，这也是个庞大的数字。 一旦坐实了赵老传人的身份，这些关系网，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轻轻松松飞黄腾达。 所以，平时来看望老人的，多半是冲这个来。 赵老心里也有数，才对那些人很是敷衍。对他来说，这些表面看起来对他敬重的人，还不如自己在书店偶遇的小年轻有意思。 这片百年前就建起来的老屋，没有经过太多的修整，最多也就是稍微加固一下，免得成了危房。 赵永安也不喜欢那种奢华的气派，既然是老屋，就应该有点老年的气息。 破破烂烂的老旧模样，才是它真正该有的样子。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西装男子按了下喇叭，大门打开。 轿车驶进去，赵永安看到，院子里多了一辆豪车。 车子不远处的木庭中，坐着两人。 一个中年模样，一个年少些。 负责开门的是个老头，以前是学校的门卫，后来赵永安退休后，就把他聘来给自己继续看大门。 用他的话来说，互相见面几十年，每一天都是如此，已经习惯了。哪天见不着，心里慌的很。 和赵永安年纪差不多的老人家，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他走过来，待赵永安下车，道：“霍家来了个年轻人，说是给您送礼的，就让他进来了。” “嗯，知道了。”赵永安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此时，木庭中的两人已经走了过来。 那个中年男子到了跟前，自我介绍道：“赵老您好，我是霍佳明先生的助理，我叫王瀚逸。” 随后，那个年轻人才笑眯眯的向赵永安伸手，道：“赵老您好，我是霍佳明。上次您老大寿，我爸因为一些意外没能前来，一直觉得非常遗憾。所以，让他特意带了礼物，给您赔罪。” “你爸是？” “霍玉江。” “哦，霍家的人啊。”赵永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呵呵的跟他握了握手，道：“赔罪就算了，六十岁之后，我就从来不办寿宴，也没什么好抱歉的。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回去的时候，把礼物带上。” 赵永安这语气，并不是十分的热情，说是让你留下来吃饭，可一句把礼物带上，反倒像在赶人。 霍佳明好像没听懂一样，仍然笑眯眯的道：“礼物恐怕带不回去，是很稀有的素冠荷鼎，这花我们也不懂怎么养，拿回去怕是三两天就被折腾死了。” 赵永安哦了声，摆摆手，道：“既然是花，那就留下吧。小唐，让人烧几个北方菜。” “吃饭就不吃了，免得打扰您清静，这样，明天我带上好酒，到时候陪您喝两杯。”霍佳明道。 赵永安也没有强迫，随意聊了几句后，霍佳明便带着王瀚逸离开了。 一旁的保镖司机唐世鸣上前，低声道：“老爷子……” 赵永安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向来是不收礼的，今天怎么会破例？ “毕竟是霍家的人，又是冲着我的胃口来，收就收了。”赵永安脸上露出感慨之色，道：“何况霍家有那个年轻人在，以后的发展不可估量。我虽是孤家寡人，却与很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好得罪他们。” 唐世鸣知道他说的那个年轻人是谁，道：“不过霍家既然要送礼，也该让霍不凡亲自来，让这么个不知排在多少位的来送，未免太不尊重您了。” 唐世鸣出身于武学世家，打小习武，十六岁就拿了数个全国冠军。也就是拿到武术比赛大满贯的那一年，他被一个练散打的揍进医院。 从此以后，唐世鸣放弃武术套路，转学各类近身搏击。 以他的底子，自然学起来很容易。 如今三十岁出头，正是一个人气血最旺盛的时期，手脚功夫都厉害的吓人。 但是，这么能打的一个人，却十分的崇尚文学。 根据他自己所说，是因为父亲的教导，过刚易折。 正因为他的功夫太厉害，才需要文人的气息熏陶，刚柔并济，如此方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唐世鸣五年前来到这里，给赵永安做了司机和保镖，并且一再言明，自己不是为了赚钱。 说是这样说，每个月赵永安还是给了他五千块钱的工资。 符不符合市场行情，够不够唐世鸣用，他不管。 而这五年里，唐世鸣也跟着赵永安见识了很多人，很多事。 霍家那颗希望之星，就是其中一员。 在这五年里见到的所有人中，霍不凡，绝对是最让赵永安印象深刻的。 甚至到了现在，赵永安还不时提起这个年轻人，满心赞赏，同时又有些惋惜。 因为在他眼中，霍不凡如此聪明绝顶，倘若可以从文，必定是后现代文坛宗师。 可惜这个年轻人生在商宦世家，沾染的都是铜臭味，再聪明，也与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唐世鸣对于霍不凡没有亲自来与赵永安送礼表示了不满，而赵永安则笑着摇头，道：“人各有志，我一个糟老头子，未必值得他挂念。算了，不说这个，去拔些香葱，晚上做葱油拌面吃。” 唐世鸣应了声，挽起袖子，去菜地忙活去了。 赵永安则看向放在木庭中那盆拍卖价超过千万的珍稀兰花，微微摇头后，没有再多看一眼。 第二天，因为已经和姬香凝请了假，所以霍不凡替宁雪晴送糖糖上学。 到了学校，刚好看见岳雯雯一个人走过来。 霍不凡有些惊讶，问：“雯雯，你一个人来上学的？” “李叔叔！”看到霍不凡，岳雯雯很是高兴的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然后昂起脸道：“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还来给我做好吃的呀？” 看着小丫头似乎有些消瘦的样子，霍不凡知道，这母女俩最近应该过的不太好。 蹲下来摸摸岳雯雯的脑袋，霍不凡笑着道：“这个得你妈妈同意才可以。” “真的吗？那太好了，放学我就和妈妈说！”岳雯雯很是高兴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目送两个小丫头手牵手进了学校，然后才转身离开。 却不知道在距离学校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顾菲洋站在树下，侧过身子打量着这一切。 看到女儿和霍不凡的亲密，她心中百感交集。 之所以没有把女儿送到学校门口，正因为她看到了霍不凡，所以才让岳雯雯自己过来。 因为她认为，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和这种天之骄子，人中豪杰面对面交谈。 看着霍不凡离去的背影，顾菲洋从树后走出来。 她的眼中一片坚定，心中的信念未曾消减，她相信，终有一日，自己可以挺胸抬头的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微笑着和他说一句：“你好，李先生，好久不见。” 98.下套 去赵永安家之前，霍不凡先去菜市场买了一袋食材，然后才提在手里施施然的去了。 到了赵家老宅，刚好看到霍佳明的车子停在那。 扫了一眼车牌号，霍不凡直接愣住。 和姬家一样，霍家对于家族子弟也分了好几个序列。 第一序列，是有资格争夺家主位置的。 第二序列，只能争夺其他实权位置。 这两个序列的成员，配备的车辆都有特殊的车牌号。 第一序列是10001至10010，因为只有十个人。 而第二序列的人数稍微多点，有三十人，车牌号是20001至20030。 这些车牌号都是很多年前就传承下来的，只认位置不认人，一旦离开现在的位置，车牌号也随之更换。 霍佳明的车牌号，是20018，从数字来看，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实际上，只要处于这个序列，是没有先后顺序的。 如果不能晋升第一序列，哪怕你的车牌号是20001也白搭。 回想了一下家族的车牌号码，霍不凡很快就记起，这应该是小叔的车。 小叔是个不太爱做生意的人，他更喜欢书法和绘画。对于家族的权力之争，也一向没什么兴趣。 他的儿子霍佳明，和霍不凡的关系相当好。 在霍不凡还上学的时候，两人就很玩的来。 霍佳明性格传承自父亲，有些散漫，在他看来，反正不缺钱花，干嘛争来争去？ 谁做那个位置很重要吗？ 哪怕霍不凡后来成为家族的希望之星，位于第一序列的首位，已经是公认的下一任家主继承者，霍佳明和他的关系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每次见到霍不凡，他仍然会高高兴兴喊一声三哥，问问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撸串。 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光，霍不凡很是有些感慨。 倘若时间重回过去，也许他会多跟霍佳明去喝几次酒，撸几次串，而不是每天忙着家族的事务不可开交。 这时候，霍佳明从车里出来。助理王瀚逸从后备箱抱了一箱汾酒，从外包装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亲眼见到曾经的兄弟出现，霍不凡下意识就想抬手打招呼。 但手抬到一半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霍不凡。如果此刻过去告诉他，我是你三哥，怕是会被喷一脸的唾沫。 心情略微有些失落，霍不凡提着菜，微微叹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霍佳明敲了敲老宅的大门，看门老头慢吞吞的把门打开，见是他，便点头道：“进去吧。” 霍佳明迈开步子正要进去，忽然感觉后面除了王瀚逸还有人，转头看，见一个提着菜，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也跟了上来。 此时他已经进入老宅院内，而霍不凡则刚刚登上台阶，对看门老头道：“你好，我是李书恒，昨天和赵老约好来喝茶。” “哦哦，教授已经等你很久了，进来吧。”看门老头还是挺客气的，最起码比对霍佳明时用的字更多。 眼见霍不凡进来，霍佳明很是有些好奇。不管出于礼貌，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都主动道：“你好，我是霍佳明。” “李书恒。”霍不凡伸手和他握了握。 可能是觉得霍不凡表情太淡定，一旁抱着酒箱的王瀚逸提醒道：“霍少来自霍家。”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可是霍家的大少爷，你别跟对个普通人似的，随便说个名字就完事了，好歹也表现出点敬畏的姿态。 然而，霍不凡只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既然姓霍，当然是从霍家来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重复解释这么直白的事情。” 王瀚逸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很是有些不爽，但因为弄不清霍不凡的来头，也不好出言针对。 毕竟这里是赵永安的家，不是霍家。 至于霍佳明，没有太在意，笑着道：“你说的很对，是他话太多了。对了，兄弟是哪里人？和赵老的关系是……” “本地人，和赵老偶遇，邀请我来喝茶。”霍不凡简单的解释了两句，然后反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霍佳明被他问的一愣，这问题怎么问的如此直白，而且语气中，更隐隐有一种质问的意思。 别看他只是第二序列的后备人选，可在整个霍家，能跟他相提并论或者排在前面的同辈人，也就那么几十个。 听起来很多，实际上相对于整体人数超过万人的大家族来说，一点也不多。 霍不凡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很有背景的大人物，首先他是走着来的，然后身上的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有钱人。另外，一手提着菜，另一手拿着书，怎么看都像个普通人。 可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资格来赵永安的宅院喝茶，又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呢？ 不过霍佳明也不像其他大少爷那般，总认为自己高高在上，普通人不配和他们交流。 既然霍不凡问了，他便回答道：“上次赵老的大寿没能参加，我父亲准备了少见的素冠荷鼎，让给赵老送来做赔礼。” 霍不凡哦了一声，小叔向来喜欢文气的东西，自然对赵永安这样的文学大家很是尊重，让儿子过来送礼也是可以理解的。 旁边的王瀚逸见霍不凡仍然那么淡定，心里更是莫名的来气。 在这个宅院里，除了赵永安，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不管司机唐世鸣也好，看门老头也罢，都只不过赵永安手底下的佣人，和霍佳明这样的大少爷根本没法比。 至于眼前这人，既然你说自己只是和赵老偶遇，那显然也不是个什么大人物，干嘛总表现出自己很牛逼的样子？ 习惯了被人恭维和吹捧的王瀚逸，自然受不了霍不凡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撇撇嘴，道：“素冠荷鼎可是少见的玫瑰品种，这位先生不知道见过没有？”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霍佳明道：“如果我的手下连兰花和玫瑰花都分不清楚，早就把他辞了。” 王瀚逸愣了下，随后满脸通红。 他从霍不凡的穿着打扮，认为这不是个有背景的人物，既然没背景，那么价值千万的珍稀兰花，应该也没见过才对。 所以，他才故意说成是玫瑰花，想引霍不凡入坑。 谁知霍不凡不但知道素冠荷鼎，还直接向霍佳明告状。 “我怎么分不清兰花了，我只是……”王瀚逸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是他自己先居心不良的，总不能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吧？ 霍不凡淡淡的道：“只是什么？只是你觉得我不认识素冠荷鼎，想让我难堪是吗？我一没招惹你，二没得罪你，初次见面就故意下套，品性实在一般。如果霍家人的手下都是这样的人，真是惹人笑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瀚逸怒声道。 “闭嘴！”霍佳明呵斥出声，这事明显是王瀚逸不对，不管对面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历，都不应该去针对他。 王瀚逸被训的不吭声了，只拿眼去瞪霍不凡。 霍不凡丝毫不以为意，他还在霍家的时候，像王瀚逸这样的人物见了他，只能点头哈腰，连头都不敢抬。 现在去了外面，竟然敢开口咬人了。 这让霍不凡很不高兴，他不是气王瀚逸身为霍家人的跟班品行如此差，而是气霍佳明怎么找了这么个助理。之前跟他做事的那个小年轻呢？ 虽然书读的太多，有点傻傻的，但做事还算靠谱。 哪像王瀚逸，总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样迟早会给霍佳明带来麻烦。 “实在不好意思，他性格就这样，你别介意。”霍佳明主动圆场道。 99.满意 “这点事情我还不放在心上。”霍不凡说罢，转身面向看门老头，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道：“初次见面，这里面是手工做的姜茶，对老年人身体有好处。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看门老头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霍不凡第一次登门就给他也准备了礼物。虽然不贵重，却是明显顺着老人的需求送的。 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心意，就让看门老头对他的印象格外好。 笑眯眯的把姜茶接了过来，看门老头不由点点头，道：“好孩子，好孩子……” 他只是个普通的看门人，没什么学识，也不讲究什么套路。 觉得一个人好，那就是好，哪怕是夸奖，也显得如此淳朴。 霍不凡笑了笑，道：“姜茶虽好，但喝多了也容易上火，您悠着点。” “晓得，晓得。”看门老头眯着眼睛笑。 旁边的王瀚逸再次撇撇嘴，谁不知道赵永安家里的看门人就是个普通大学门卫来的，没背景也没能力。跟这样的人你还又是送礼，又是关心的，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而霍佳明虽然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同时，他脑子里还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一幕，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或者说，眼前这个男人的做事方法，说话语气，都让自己有种古怪的熟悉感。 不等霍佳明想明白，赵永安已经从菜地过来了。 无论赵永安本人，还是跟在后面拿着镰刀的唐世鸣，身上都有些泥水。 两人一大早就在地里拔草，刨坑，老爷子想多种点西红柿，回头可以凉拌着吃。 一边从唐世鸣那接过毛巾擦手，赵永安笑着对霍不凡道：“来啦。” “您老早上好。”霍不凡很是真诚的问候着。 霍佳明和王瀚逸也连忙问候出声，赵永安看了看他们俩，随意应付了句。 这时候，看门老头举起手里的姜茶，一副炫耀的语气，道：“这个小伙子给我带了姜茶，一会给你冲杯尝尝。” “你个老小子，还跟我显摆？”赵永安笑骂了一句，又看向霍不凡，道：“挺好的，知道尊重老人，很有礼貌。不过你既然给他带了礼物，那我的呢？先说好，让我满意，中午留下来吃饭。不满意，茶都不让你喝。” 嘴上这样说，赵永安眼里却满是赞许。 他很清楚，来家里的那些人，没一个能看得起看门老头的。自己这个老伙计出身平凡，说话做事都和真正的底层没区别。 这么多年来，首次登门就给他带礼物的人没几个。 以前霍家的希望之星是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 霍不凡笑着把手里的书递过去，道：“挑了很久，觉得这本挺适合您的。” 赵永安接过来看了眼，然后愣住，过了几秒，他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果然有意思。走，进去喝茶！” 霍佳明和王瀚逸都看的清楚，那是一本菜谱，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可就这么一本菜谱，却让赵永安如此开心，两人真是满头雾水。 唐世鸣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看向霍不凡的眼神，也带了丝欣赏。 这个年轻人，还是挺聪明的。 像赵永安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书没看过？ 你就算弄个世界级的孤本来，他也未必就一定喜欢。 霍不凡另辟捷径，给他买了本菜谱。 看起来好似很一般，实际上到了赵永安这个年龄，妻儿尽丧，他对人生还能有多大的追求？ 无非是吃好喝好，等两腿一瞪，黄土一埋，和这个世界说声拜拜。 没有太多想法的人，需求就是这么简单，最朴实无华的东西，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霍不凡正是看透了人心，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事实证明，他买的菜谱还挺合赵永安胃口的。 穿过铺着碎石子的小路，赵永安不断像霍不凡介绍着沿途的花朵。 看的出，他对这些花草很喜爱，说起来头头是道。 霍不凡偶尔会嗯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没有主动去附和他说这些琐碎的事情。 老年人喜欢啰嗦，这是年龄导致，有时候他们并不需要你跟着一块说，只是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听着就足够了。 而霍不凡，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以至于进了屋，赵永安很是满意的道：“这么久以来，还是跟你说话最觉得舒服。” 霍不凡笑着从唐世鸣手里接过茶具，道：“您觉得舒服就好，坐下歇会，我来泡茶。” “行，你来泡。”赵永安很有兴致的坐在桌子前，转头看见霍佳明和王瀚逸，便招手道：“你们俩也来，回头一块尝尝他泡的茶。好喝就夸两句，不好喝给我泼他脸上，浪费我的好茶叶。” 这话纯粹是在开玩笑，而能让赵永安这么开玩笑的人，已经不多了。 严格来说，他与霍不凡只是第二次见面，关系却似已经熟悉很久的人，连唐世鸣都觉得惊讶。 霍不凡的一举一动，都很合赵永安的心意，他就像这位老人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最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霍佳明和王瀚逸坐下来，看着霍不凡熟练的洗茶，沏茶，分茶。 泡茶是很有讲究的，许多人一辈子都在研究这个，如今更有不少地方的茶馆，也在推行真正的古代泡茶方式。 对有闲情雅致的人来说，这样喝茶很有意思，对普通人来说，则是浪费时间。 大多数人，还是更习惯往保温杯里捏上一撮茶叶，管他多少度的热水，倒满闷上就完事了。 哪像霍不凡，一连串十几个步骤，井井有条。 他的动作优雅，看起来像是浸淫多年的老手，连赵永安都看的暗自点头。 光从泡茶的功夫来看，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以前专门学过？”赵永安问。 “也不算专门，家里有个弟弟喜欢喝，就找人学了几天。”霍不凡说着，把分好的茶杯先递到赵永安那边。 赵永安端起来，浅抿一口，点点头：“不错。” 霍佳明也端起一杯，尝了口，眼睛微微一亮。 和他父亲一样，霍佳明也从小被熏陶出了书生气，很喜欢这些自古流出的东西。 品尝，是为数不多既能讨长辈欢心，又上档次的事情了。 霍不凡泡的茶，口感醇香，后味十足。在嘴里这么一打转，便是满口清香，久久不散。 除了茶叶好之外，也说明他泡茶的功夫很到位。 否则再好的茶叶被乱泡一通，香味也会减弱许多。 “喝茶不要喝的这么快，慢慢品，才能品出人生百态。”霍不凡随口道。 霍佳明嗯了声，习惯性的回答道：“知道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这样的对话，是他们以前喝茶时经常说的。 因为霍佳明喝茶总是很快，一杯接一杯，经常被小叔训斥是牛嚼牡丹。 霍不凡也会经常在这方面提醒他，霍佳明则被训一回，说一次知道了。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习惯。 这次喝茶，再次重复了从前的过程。 霍不凡立刻平复了内心的波动，表面看起来古井无波，而霍佳明则满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到了此刻，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刚才门口那一幕觉得熟悉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三哥霍不凡带他来拜访赵永安时，好像也是这样做的。 先给了看门老头一份小礼物，取得了对方的好印象。 而现在，喝茶的时候，也和与三哥相处时那般一说一答。 若非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和声音都不对，三哥又正在家族中管理事务，没时间来这，霍佳明都会以为这个人就是自己最崇拜，最敬畏的那位哥哥了。 100.崇拜 喝了茶，赵永安随手把那本菜谱拿起来翻了几页，然后指着上面的菜向霍不凡询问些问题。 他的问题都很普通，无非是这道菜怎么炒最好吃，食材该怎么处理之类的。 光会买菜谱讨人欢心没用，最重要的，是看你有没有真才实学。 好在霍不凡在做菜方面颇有造诣，赵永安问的几个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的解答。 霍不凡不光回答了怎么炒最好吃，还能随口说说有关的风土人情，民俗趣事。 他说话生动有趣，听的赵永安不时笑几声，到最后，更是让霍不凡亲自下厨，炒了几道菜。 从菜市场买的食材，赵永安都没让用，大院子里种了各种蔬菜，想吃直接拔就是了。又新鲜，又绿色。 霍不凡炒了香菇青菜，醋溜绿豆芽，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小炒藕等等。 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经过他的手做出来，色香味俱全。 连赵永安都拍手叫好：“玉盘珍馐，美不胜收，这厨艺比我好。” 霍不凡谦逊的笑了笑，给赵永安递了双筷子。 待赵永安先夹了一筷子西红柿放进嘴里，品尝后发出满意的感叹声，霍佳明这才动筷。 一口下去，他惊讶的看向霍不凡。 倒不是因为菜好吃，更因为这味道，和他记忆里三哥做的口味极其相似。 要知道，炒菜可能过程都差不多，但根据每个人对火候的掌握，对佐料的搭配，包括出锅的快慢，都会导致味道有那么点区别。 霍佳明的味觉十分灵敏，他能轻松尝出二十种以零点零一毫升计算的大杯盐水，而且吃过的味道一般都不会忘。 给他端道菜，轻轻松松就能给你讲出这菜从哪家店端来的。 用小叔的话来说，天生的吃货。 “李先生，你的厨艺很不错啊，跟我三哥比也相差无几。如果他知道世上有个人能做出和他一样的味道，一定会和你成为朋友的。”霍佳明道。 霍不凡看他一眼，道：“你三哥，是霍不凡？” “当然。”霍佳明满脸自豪的道：“那是我们霍家的希望之星，公认的下一任家主继承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比。当然了，我是指年轻人，赵老这样的宗师自然不包括在内。” 赵永安呵呵笑了声，道：“霍不凡那小子确实很厉害，你也不用讨好我，在文学上也许他与我仲伯之间，但比做生意，我骑马也赶不上他。” 霍佳明嘿嘿一笑，道：“这倒是真的，三哥做生意的头脑举世无敌，有他在，我们霍家的未来无可限量！” 这话多少有点自满的味道，放在以前，霍不凡必定要训斥他两句。 但是现在，他并不是霍不凡，而是李书恒。 “我也听说过这个人，他最近怎么样？”霍不凡问。 “挺忙的吧，我也有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听说好像接了个重要的项目，正在和独立团队研究。”霍佳明不疑有他，很是直白的道。 霍不凡听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和霍佳明的关系是非常要好的那种，如果连霍佳明都一个月没见过面了，那其他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是怕露出马脚吗？ 所谓的重要项目，霍不凡是嗤之以鼻的，区区一个替身，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拖拖时间，给幕后真凶掌控霍家的机会。 不过这些话都无法对霍佳明诉说，如果真说了那是个替身，恐怕霍佳明第一时间不会相信他，反而会跳起来暴揍他一顿。 因为那是他最崇拜的人，不容许任何人对其羞辱。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帮忙引见一下？我对传说中的霍家希望之星很是好奇，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能当得起这么崇高的荣誉。”霍不凡道。 霍佳明听的直乐，道：“我三哥当然配得上这样的荣誉，他做过令人惊掉眼球的大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要是想见他，我倒可以帮忙引见，只不过最近可能不行，毕竟他现在忙的厉害，连我都见不到。” “没关系，我很有耐心的。”霍不凡说着，拿出手机对霍佳明道：“既然如此，交换个微信或者联系方式吧。” 霍佳明对这个知识渊博，做菜口味也和三哥几乎一样的人同样很有好感，没有太多的犹豫，便扫了霍不凡的微信，连自己的私人号码都给了他。 还是那个散漫天真的性子，霍不凡收回了手机，又与赵永安聊了起来。 有了一顿饭的交情，几人的关系显得熟悉很多，加上霍不凡在言谈之道上有深入的研究，聊起天来，气氛绝佳。 一直到中午一点钟，唐世鸣才走上前来提醒道：“赵老，午睡时间到了。” 赵永安年纪接近八十，虽然身子骨比普通老人好的多，每天这个时候还是要睡一会的，否则精力会支撑不住。 他嗯了声，对霍不凡和霍佳明笑道：“年纪大了，时常有困意，你们多见谅。今天还是很高兴的，难得两个小朋友这么顺眼。对了，书桓你会下围棋吗？” “会。”霍不凡点头道。 赵永安道：“那明天早上来，一边喝茶，一边下棋。” 霍佳明在旁边连忙道：“赵老，我也会下围棋的，您怎么不喊我啊。” “你？”赵永安看他一眼，问：“你的棋艺比你爸如何？” “稍微比他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一点点！”霍佳明道。 “你爸就是个臭棋篓子，你还不如他，下着没劲。”赵永安道。 “可是您也不知道李先生的棋艺如何啊，万一他还不如我呢？”霍佳明委屈的道。 赵永安哈哈大笑，道：“你个臭小子，跟谁学的咬人。不过我可以跟你打个赌，明天你先来跟书桓下一场，如果你能赢，我亲自下厨给你炒菜吃。如果赢不了，你得给我们当一天的捡棋童子。” “比就比！”霍佳明很是不服气的道。 赵永安又看向霍不凡，问：“你觉得呢？” 霍不凡淡淡一笑，道：“可以让七子半。” 赵永安笑的更大声了，霍佳明却是憋红了脸。 围棋中哪怕让半子，甚至先行一步，都是很大的优势。 七子半，更是可以说是高手对新手的绝对差距。 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看轻，霍佳明怎么能高兴，便冲霍不凡道：“不要以为赵老夸你，你就真厉害了，我可是得过围棋青少年全国前十的，论棋力，少说也有职业初段的水平。到时候输了，你可别不服气！” 霍不凡仍然一脸淡笑，道：“棋盘上见真章。” 赵永安拍手叫道：“好，年轻人就要有这种血性，不能被人骑着脸还委曲求全。明天早上九点，你们两个棋盘上定输赢。谁输了，中午没饭吃！” 待两人答应后，赵永安这才在唐世鸣的搀扶下起来，然后朝着卧室走去。 主人都走了，客人还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霍不凡和霍佳明，王瀚逸三人，也跟着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霍佳明仍然有些不服气的对霍不凡道：“虽然你跟我三哥有点像，但是别想因为这点就让我下棋的时候对你放水！” 霍不凡看他一眼，道：“输赢未定就这么沉不住气，若你赢了，今天这话算是个理，若输了，岂不是连人带阵都丢了个干净？老大不小，总要学着沉稳些，把性子磨一磨。” “我……” 霍佳明下意识想要再反驳，可看着霍不凡的表情，神态，再听听他那语气，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正被三哥亲自教训着。 这种感觉，让他本能的不敢再多言，无形中，气势就被压了一头。 101.交通事故 霍佳明还没说话，王瀚逸先不高兴的开口道：“年轻人，你不要太过分了。赵老对你态度好，那是你们的事情，但不代表你可以对霍少这样说话！” “怎么，霍家的人只讲身份不讲道理？”霍不凡问。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讲……” 王瀚逸话说到一半，便被霍佳明伸手拦住。 这位第二序列的霍家嫡系看着霍不凡，道：“说实话，我个人对你还是印象不错的，因为你做事的样子，跟我三哥有些相似。不过想教训我，等明天棋盘上分出输赢再说吧。” 霍不凡哦了声，道：“好。”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字作为回复，然后他便到门口与看门老头聊了几句，接着在老人家的热情告别声中离开了赵家大宅。 王瀚逸十分的不爽，对霍佳明道：“霍少，这个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得了赵老爷子看重，就可以眼高于顶吗！” “我倒觉得他这性格挺好的，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霍佳明摇摇头，道：“以前三哥就说过我性格不够沉稳，需要多磨练，所以他说的很对。” “可是……” 王瀚逸还想说什么，霍佳明则道：“不用说了，总之明天还来，到时候自然见真章。” 王瀚逸不服气，却也不敢明着违背霍佳明的意思。 这时候，霍佳明的手机响起来，拿起来看了眼，他眉头微皱。 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手机里传出一个略显尖锐的男性声音：“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生病了？” 上来就不是好话，加上说话的人，也让霍佳明十分不喜，便道：“如果你是来耍嘴皮子的，我就挂电话了。” “瞧你这性子，咋这么猴急呢，连句玩笑话都听不得。”电话里那男子呵呵笑了声，道：“其实也没别的事，就问问你还在赵家老爷子那吗？” “在和不在，与你有什么关系。”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和我没关系啊。说起来，小叔也真是不地道。派你跟赵老拉关系，也不跟我说一声。那什么，我今晚坐飞机过去，明天去老爷子家逛逛，你要是还在的话，回头一块吃饭，给你介绍几个美女。” “不需要，我很忙，没空和你吃饭。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说罢，霍佳明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 见他脸色不好看，王瀚逸在旁边问：“出什么事了吗？” “霍廷远那家伙也要来看望赵老，明天上午到。” 王瀚逸听的一怔：“他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这家伙向来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非要对着干。”霍佳明摇摇头，道：“算了，反正以他的性格，得不着赵老的欢心，来也白搭。先不管他了，陪我找个地方练练手，省的明天真被那小子给翻盘了！” 王瀚逸嗯了声，与霍佳明一块朝着门外走去。 看门老头主动打开了大门，霍佳明都走出门槛外了，忽然似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身，对看门老头道：“谢谢您，今天忘记带礼物，明天给您补上。” 看门老头愣了下，随后咧开嘴冲他笑道：“不用。” 霍佳明这样做，显然是跟着霍不凡学的，看门老头又不傻，知道对方只是在“学人说话”，并非真心实意尊重一个普通老人。 房门关上后，霍佳明在门口站了会，王瀚逸觉得有些奇怪，问：“霍少，怎么了？” “没什么。”霍佳明叹口气，道：“就觉得自己学了三哥那么久，却还不如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做的像，有点难过。” “那家伙哪能跟您或者霍大少比，您别想太多。”王瀚逸道。 整个霍家，基本上所有的年轻人在外面都被称作霍少，唯一一个被称呼大少的，就只有霍不凡。 对于王瀚逸的这种说法，霍佳明不置可否，两人没有再多说，上车后离开了这里。 却不知院子里，赵永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堂厅门口。 看门老头走过去，到了他跟前，问：“教授还不午睡？” “正想睡。”赵永安看向门口，问：“这两个年轻人，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叫李书恒的挺好，虽然城府深了点，但看的出做事本份，光明正大。至于霍家那小子，跟以前来的霍不凡比差远了。”看门老头很直接的评价道。 赵永安听的笑起来，道：“你倒是说话不留情面。” “就事论事，咱好歹也是给教授看门的，东施效颦还是知道的。”看门老头笑的一口老黄牙都露出来了。 “算了，回头姜茶泡上给我一杯尝尝，我去睡一会。”赵永安道。 “好嘞。” 离开赵家宅院后，霍不凡依然习惯性的去菜市场买菜。 提着一袋子菜到家，饭都做好了，却见宁雪晴还没回来。 又等了会，霍不凡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宁雪晴。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宁雪晴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急躁：“出了点事，也没什么，就是有个人闯红灯，非说我撞的他，死活不让我走。” “谁闯红灯了！就是你撞的我，都看着呢，你还想赖别人？”另一个声音嚷嚷起来。 霍不凡眉头微皱，道：“你先别急，也不要和对方纠缠，等我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霍不凡迅速出门，打车朝着出事的地方赶去。 那地方离家也不算太远，坐车七八分钟就到了。 远远的，就能看见路口聚集了不少人。 从车上下来后，霍不凡快步跑过去，奋力挤进人群，然后看到一个人坐在地上，两手抓住宁雪晴的前车轮，嘴里嚷嚷着：“大家都看看啊，就是这个女人，长的好看，却是蛇蝎心肠。撞了人不道歉，也不赔钱，还说是我撞了她！” 路人们指指点点，都在那扎堆看热闹，却是没一个过来主持公道的。 霍不凡向四周扫视，先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摄像头位置，然后才走过去。 看到他的到来，宁雪晴一脸惊喜，糖糖更是从电动车旁跑过来，大声告状道：“爸爸，这个坏蛋欺负妈妈！” “小丫头片子，你说谁坏蛋呢，老子揍你信不信！” 坐在地上的是个大概五十来岁的老男人，穿着打扮都很普通，面相则看起来阴险刻薄。薄薄的嘴唇上下一颤，难听话就接连不断的蹦出来了。 霍不凡皱眉走过去，道：“这么大年纪了，跟小孩子说这么难听的话不合适吧。” “你是她爹？这是你女人？来的正好，别跟我扯什么难不难听，你老婆把我撞了不赔钱，我没打她们就不错了，骂两句咋了。”那人一脸气愤的道。 霍不凡没有搭理她，走过去问宁雪晴：“伤到哪了？” “他就是摔倒，其实也没有多少……” “我不是问他，是问你伤到哪了？”霍不凡纠正道。 宁雪晴一怔，随后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道：“没伤哪，就腿被他的轮胎蹭了下，没什么事。” 霍不凡蹲下来，抬起宁雪晴的小腿仔细看着。裤子上有着明显的摩擦痕迹，他把裤腿往上捋了下，见有些破皮出血，不由眉头皱的更紧。 见他表情不好看，宁雪晴连忙道：“真没声音，也不疼。” 这时候，那个坐在地上的老男人又嚷嚷起来：“哎，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没看见这还有人躺着吗。难怪这娘们耍赖，看来她男人也一样的货色。你们俩可别想走，今天不送我去医院，不赔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告你们！” 102.关系 霍不凡轻手轻脚帮宁雪晴把裤腿放下，然后站起来，面向那老男人。 他的眼神很冷，一直注视着这个人，虽然不说话，可仅仅这眼神，已经让人忍不住打冷颤。 老男人可能也感觉到不断袭来的压迫感，但周围人多，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你看什么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这么赖皮，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个人，骂人怎么还带着孩子！”宁雪晴也很不高兴的道。 她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连带着糖糖都被辱骂就不行。 霍不凡抬手示意她不用开口，然后对那老男人道：“打电话给你家里人，让他们带上银行卡。” 老男人还以为霍不凡是怕了，道：“不用麻烦我家里人，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做检查，赔钱直接扫我微信就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银行卡，土包子！” 霍不凡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想多了，让你家里人带银行卡来，是因为你需要赔给我们一大笔钱。” 老男人听的一愣，随后气的浑身发抖：“你说的什么屁话，把我撞了，还要我给你们赔钱？” “根据交通法规定，非机动车应该走规定车道，不得逆行，不得闯红灯。违反交通法则造成一切损失，均负全部责任。你闯红灯，本身就是全责，而且从事故角度来看，也是你撞到我老婆腿上。你刚才说的很对，要赔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电动车的修理费。另外，你辱骂他人，根据治安处罚条例，可给予五到十五日以上行政拘留，如果我对你提起诉讼，你还需要承担诉讼费，并登报道歉。拒不执行，将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并处罚金。” 一连串的法律条文规定，不光把那老男人说愣了，连旁边的路人都听的目瞪口呆。 这个男人，是律师？ 有人低声笑道：“这下有热闹看了，讹人讹到律师身上。” 那老男人估计做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道：“你别唬我，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不知道。反正她没事，我现在头疼，腿也疼，站不起来。我要去医院做检查，做ct！” “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个人意愿，我不阻拦。但你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周围都是摄像头，最少有三处可以清楚看到这边发生的一切。所以你最好现在就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送钱，因为我要报警了。在责任判定书下来前，我老婆会先去医院检查腿部伤势。你可以选择承认违反交通规则，如果不承认，我会起诉你故意伤人。如果她腿部伤势影响了日常工作，最低可以判定轻伤，也就是判你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霍不凡的语气淡然，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加上那一连串的法律条文，更是让人心里打颤。 然而，那个老男人却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道：“我说了，别他妈唬我，今天不赔钱，你别想走！” 霍不凡懒得跟他多说，直接选择报警。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两名jj开车过来。 一看到jj，那老男人就大声嚷嚷起来：“是他们撞的我！是他们撞的我！” 相比之下，霍不凡显得淡定许多，道：“你好，这个人闯红灯，撞到我老婆的腿上摔倒了，还要我们反过来赔他钱。我刚才看了下，这附近有三处摄像头可以看到事发时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可以找相关店面拿监控录像作为证据。” 其实对于经验丰富的jj事故组来说，判定一场事故，是不太需要监控辅助的。 两人在附近走了一圈，看了看电动车倒下的方向，车头位置，以及地上的轮胎痕迹，基本就可以判断出完整的事实。 “逆行加闯红灯，你全责，是现场私下调解，还是跟我们去事故组？”一名jj问。 他们刚才看了，两人伤的都不是很严重，也就那个人的电动车破破烂烂的，车前瓦盖掉了下来。 这样的小事，一般人都会选择现场调解，也省的他们费工夫。 “什么叫我全责？现在是我倒在地上，你看她那个样子，像是受伤的吗？你们不罚她，反而说一个受伤的人要负全责，还讲不讲道理了！”老男人怒气冲冲的道。 一名jj乐了，道：“我们判定责任是依照交通法则，不是说谁受伤谁就不用负责。如果你不闯红灯，不逆行，怎么会受伤呢？再说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的确是你撞到别人然后才摔倒的。” “你们这是不讲道理！我不信你们俩，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投诉你们！” 两名jj也见怪不怪，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多了去了，每年都能遇上一些奇葩。 既然对方不愿意讲道理，他们只好道：“那你们去事故组处理吧，把电动车放旁边，不要阻碍交通，然后跟我们一块去事故组。” “我腿疼，头也疼，起不来，我要去医院！”老男人仍然抓着宁雪晴的车轮不放。 jj也很是无奈，遇到这样的赖皮你能怎么办？ 其中一人对老男人道：“一把年纪就别这样了，没什么意思，先去事故组把事处理了再说。” “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是故意讹人钱了？说话负责任吗！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中队的，我马上给你们中队长打电话治你信不信！”老男人凶巴巴的道。 说话的那名jj也算脾气火爆，直接道：“我叫廖家祥，市区三中队的，你打电话吧，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大的关系！” “三中队的是吧，你给我等着！”老男人说着，一手抓住宁雪晴的车轮，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看他打电话时精神抖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头疼脑热起不来的。 电话很快接通，老男人直接发火道：“马队长吧？你们中队的人咋回事啊，我被人撞了，还让我给对方赔钱，讲不讲法律了！是不是非得把我二叔喊来，你们才能讲道理？” 他这一通训斥，让两个jj都有些愣神，不知道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这时候，老男人把手机递过来，满脸得意洋洋的道：“你们中队长让接电话！” 一名jj把手机接了过来，而老男人则转头看向霍不凡和宁雪晴：“你们两个等着瞧，撞了我好不赔钱，非得治治你们！” 他嚣张的样子，让宁雪晴有些不安，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下意识拉了霍不凡一下，而霍不凡则转过头，见她表情不安，便轻声安慰道：“放心，法治社会，天大的关系，也不能违反法律规定。” 与此同时，那边接电话的jj也被训了一通：“小廖你什么情况啊，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二叔可是赵教授的看门人，几十年的老关系，好着呢。别说我了，大队长见了也得给面子。赶紧给处理了，顺便给人家道个歉。” 电话挂断后，那名jj讪讪一笑，把手机还给老男人。 赵教授是谁，他还是知道的，整个城市里唯一能让中队长如此忌惮的，只有那位退休多年，却仍然可以呼风唤雨的老教授赵永安了。 赵永安和看门老头的关系，在市里也广为人知，一个老教授和一个普通门卫的友情，使人津津乐道。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以后眼睛放亮点！”老男人更加得意的道。 那个叫廖家祥的jj气的够呛，却不好再跟他发火，只能看向霍不凡和宁雪晴。 他很是有些踌躇，而老男人则在旁边催促道：“磨叽什么啊，赶紧让他们赔钱！” 103.赔钱 廖家祥咬着牙，满脸不自然的对霍不凡道：“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被撞了，多少赔点算了。” “听见没有，都让你赔钱了！”老男人更加得意的嚷嚷起来。 霍不凡瞥了老男人一眼，然后看向廖家祥，道：“赔他钱不是不可以，问题在于，这个钱你不觉得烫手吗？” 廖家祥微微一怔，道：“钱不是给我的，是……” “我知道是给他的，但是经过你，才会给他。我刚才已经说了，这里有最少三处摄像头可以看清楚事发时的一切，你觉得如果我把你的处罚结果，和监控录像一起作为证据，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这样做？”霍不凡问。 廖家祥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如果霍不凡真这样做，等待他的最轻结果也是下岗。 倘若因为处理违规，导致人身伤亡时间，更是足以上刑。 另一人走过来，低声道：“哥们，他二叔是赵永安教授的看门人，关系特别好。赵永安教授你知道吧？就是……” “我知道赵教授。”霍不凡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道：“但是，我不认为赵教授或者他的看门人会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再给你们一次考虑的机会，你们可以让我赔他钱，这一次我不会再拒绝，但会保留起诉的权力。你们也可以拒绝他的无理要求，既然这个人认为自己有靠山，那就让他的靠山来找我要钱。” 廖家祥和另一名同伴都没吭声，他们也很犹豫。 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保不准谁就会把今天的事情发到网上去。 就算路人不发，眼前这个气势非凡的男人呢？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历，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跟你讲道理的同时，又给了你巨大的压迫感，仿佛回答错一个字，就是万丈深渊。 而且，连赵永安的名字都压不住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他的来头大到不太需要给赵永安家的看门人面子？ “哥们，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实在不行，我们哥俩给你贴点，这事就算了吧，行吗？”另一人道。 霍不凡摇摇头，他不太喜欢为难人，但该遵守的原则，是一定不可以打破的。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都跟你说了他……” 这时候，廖家祥开口阻止了同伴的话语，他看向霍不凡，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事你站得住理。我要真因为赵教授的名字，就吓的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传出去，下半辈子也不用做人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我还年轻，真被辞了，大不了换一份！” “廖哥，你……”另一人脸色有些难看的欲言又止。 廖家祥家世还行，父母都是做生意的，真被解聘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可他不一样啊，就这么一份正经工作，平日里还觉得说出去挺有面子的，可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前程丢了。 对于廖家祥的反应，霍不凡虽不说十分欣赏，却也有些许赞许。 最起码这个人在犯过一次错之后，没有一错再错。 “我说了，不为难你们。”霍不凡说着，越过两人，走到老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道：“看在那位老人的面子上，如果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呸？我凭啥跟你道歉，你算老几啊？赶紧赔钱！”老男人叫嚣不已。 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救了，霍不凡摇摇头，道：“我不会赔钱的，既然你说自己关系很硬，不妨把靠山喊来。我还真想知道，光天化日之下，是不是真有人那么不讲道理。” 老男人听的满脸气愤，对廖家祥两人嚷嚷道：“哎，你们俩听到他说的没有，不愿意赔钱，你们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廖家祥本来就对这个老男人很不爽，逼着别人违反原则你还有理了？ 他冷哼一声，道：“对不起，这位先生现在寻求的是现场调解，我们应遵从公民的个人意愿。还有，我不叫哎，我叫廖家祥！” “廖家祥是吧？行，你牛逼！”老男人转回头盯着霍不凡，凶神恶煞的道：“你小子有本事别走，我马上给二叔打电话。还有那个姓廖的，我现在就让你们中队长过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说罢，老男人掏出手机打起电话。 另一人越过廖家祥，过来想说两句好话，老男人却压根不理。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马天飞，开口就道：“马队长，你的人真牛逼啊，青天白日的，人家撞了我，死活不愿意赔钱，他还说什么遵从公民意愿。我想问问，我不算公民吗？行了，我懒得跟你多说，你抓紧过来，我等下喊我二叔也来。非得让他老人家看看，现在的人都怎么办事的！” 挂断电话后，老男人指着廖家祥，冷笑道：“你等着吧，你们中队长马上就来！” 廖家祥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以为意。而另一人，则满脸的紧张和忐忑。 他现在万分后悔，怎么就想起来跟廖家祥一块出勤呢。 随后，老男人又打了第二通电话。 响了大概四五声，电话接通，他刚才还很嚣张的嘴脸，立刻转变成了讨好和谄媚：“二叔啊，您老最近咋样？嗨，我还不就那样。那什么，有个事啊，今天在街口被人给撞了。那小子死活不赔钱，嚣张的很。我喊那边的中队长过来了，您看，方不方便来一趟？毕竟有您老坐镇，啥事都好解决的很。行行行，那我在这等您，您路上慢点，不着急，不着急，那小子跑不掉！” 挂断电话，老男人看向霍不凡，谄媚的样子又变成了得意和嚣张：“我二叔正跟赵教授喝茶呢，马上就来。有本事，你就在他老人家面前继续嚣张，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没人治的了你！” 此时，赵家宅院里，看门老头放下手里的杯子，道：“有个侄子被人撞了，那人耍赖不愿意赔钱，我过去看看。” “让小唐陪你一块。”赵永安道。 唐世鸣应声走向车库，把轿车开了出来。 看门老头也没矫情，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他年龄也很大了，出门打车或者挤公交，总没有私家车来的方便。 赵永安看着轿车驶出去，又喊了句：“早点回来，一会茶凉了！” 看门老头从车内探出脑袋，喊道：“你别给我喝完喽，那可是书桓送给我的，只是顺带让你尝尝！” “抠门的家伙。”赵永安笑骂了一句，然后拿起旁边霍不凡送的菜谱看了起来。 轿车一路朝着出事的地方行去，在距离不足五百米的时候，马天飞已经率先到了。 停下车后，他快步走到事发地，见老男人还坐在地上，连忙过去道：“章先生，伤的怎么样？重不重？” “腿疼，脑子也疼，起不来。”老男人刚才还咧着嘴骂人呢，现在立刻做出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可抓着宁雪晴车轮的手，却是一点也没松过。 马天飞脸色发沉，站起来看向廖家祥两人，训斥道：“你们两个怎么做事的，到现在都处理不好，看看这都堵成什么样子了！” “不是我们不想处理，事实是他闯红灯加逆行撞到别人，却要人家给他赔钱，这让我们怎么处理？”廖家祥不满的道。 “什么怎么处理，这还要我教你？你干什么吃的！”马天飞怒气冲冲的训了两句，然后又看向宁雪晴和霍不凡，道：“还有你们两个，这点小事，随便赔点钱不就完事了吗。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个人问题，导致路面交通堵塞成什么样了，有没有公德心！” 宁雪晴被气的脸色通红，浑身发抖，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讲理。 104.教授的宾客 霍不凡则淡定的看着马天飞，道：“有没有公德心不好说，倒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本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按马天飞的想法，让廖家祥两人随便处理一下就完事了。谁知道竟然遇到个愣头青，害得他也亲自跑一趟。 而且霍不凡这幅不太把他当回事的样子，更让马天飞心里不爽。 “怎么处理需要跟你说吗？先把电动车挪一边去！”马天飞沉着脸道。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太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耽搁，所以还需要你尽快给出一个公正的处理。”霍不凡道。 旁边姓章的老男人有了马天飞帮衬，底气更足，道：“你看见了吧，就是这么嚣张，连你的面子都不给，不治他能行？” 被他这么一怂恿，加上想讨好赵永安身边的人，马天飞当即对廖家祥道：“检查一下他的电动车是否合标，不合标先扣车！至于你们两个，跟我回组里。” “这就是你的公正？”霍不凡冷冷的看着马天飞，道：“他违反了交通规则，你不闻不问，反而要先查我老婆的电动车是否合标。你觉得这样做事，能够服众吗？” “服不服众，不是你说了算，现在请你配合工作！”马天飞沉声道。 “如果不配合呢？” “瞧瞧这小子嚣张的样，真以为天底下没人能治你了？敢不配合你试试看！”姓章的老男人叫嚣道。 与此同时，看门老头也在唐世鸣的陪伴下来到现场。 他过来后先喊了一声：“家强，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章家强转头看见他来了，脸色更喜，对霍不凡得意的哼了声，道：“看见没，我二叔来了，有你好瞧的！” 马天飞也连忙走到看门老头面前，问候道：“章叔，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这点小事……” 对于马天飞的问候，看门老头没有做出回应，他只讶然的看着霍不凡，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再看着自己的侄子坐在地上，抓住那女子的车轮，而霍不凡又站在女子旁边，看门老头瞬间明白过来。 侄子口中嚣张跋扈的人，就是指李书恒？ 霍不凡进入赵家宅院的第一秒，看门老头对他的印象就很不错，因为这个年轻人来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跟他这个无足轻重的人问好。 给赵永安做了那么多年的看门人，市里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会给些面子。 但看门老头很清楚，这些人不是给自己面子，而是给赵永安。 如果教授去世了，或者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回来了，还有人会巴结他这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就算现在赵永安还在世，来往的客人，也没几个看得起他的。 所有人都知道，他出身平凡，就是个普通的下岗职工，机缘巧合去了大学做门卫而已。 看门老头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可跟着赵永安那么久，总算也学会了点看人的本事。 霍不凡的尊重，是发自肺腑，而非演戏。他这种礼貌和修养，就像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赵永安和他都对霍不凡印象十分的好。 本来听侄子说被人欺负了，看门老头还挺气愤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人敢大白天的欺负人，太不像话了。 结果到这看见是霍不凡，看门老头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侄子骗了。 他知道自己侄子是什么性格，心胸狭隘不说，还经常撒谎。像这种他找别人麻烦不成，然后跑来告刁壮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若被他撒泼耍混的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霍不凡，这个赵永安最近最看重的年轻人。 别看看门老头年纪大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赵永安，不是说私人关系好，就能随随便便把教授看重的人不当回事。 想到来之前，赵永安还特意夸过霍不凡几句，看门老头不禁哼了声，然后朝那边走去。 马天飞还以为他是生气自己办事不利，连忙跟在身边，同时对廖家祥两人喊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把章先生扶起来。还有那两个谁，还不跟章先生道歉！” 宁雪晴很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看门老头是谁，但从这些人的反应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来给地上的无赖撑腰的。 地上的老男人满脸得意，瞅着霍不凡和宁雪晴，满脸都写着你们死定了几个字。 此时，看门老头已经走到他身边，老男人转过头：“二叔，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害我摔倒还……” 话刚说到一半，看门老头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老男人猝不及防，被踹的趴在地上，把刚要去扶他的廖家祥两人都弄的一愣。 什么情况这是？ 不说他们俩，马天飞也同样愣了下，他反应还算快，连忙对看门老头道：“章叔，其实这事……” “你就别说话了，这事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你说破大天去，也是这小子先惹的麻烦！”看门老头道。 马天飞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还挺气愤的。 我是帮你侄子办事，怎么你反倒向着外人呢？ 地上的老男人更是爬起来，满脸委屈的道：“二叔，你踹我干啥啊，这事真不是我……” 看门老头也不跟他废话，又是一脚踹过去，然后骂道：“就你天天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净干丢人现眼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爹死的早，我今天踹死你！” 第三脚踹过去的时候，霍不凡开口了：“老爷子，还是算了，毕竟是你亲戚。” 看门老头其实也没真想把自己亲侄子当街打死，既然霍不凡给了台阶，他也就顺坡下驴。 转过身来，看门老头满脸和蔼的笑容，道：“书桓啊，你看这事闹的，这混小子没伤着你吧？” “没有，倒是我老婆的腿让他蹭破一块皮。”霍不凡道。 “啊？”看门老头脸又沉下来，转头对着已经懵圈的老男人就是一脚：“你咋还把人给伤了！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接连两脚，踹在老男人身上，疼倒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叔不是来给我撑腰的吗？咋上来就对我一顿暴踹？ 本来还挺紧张的宁雪晴，现在真是惊喜交加，她看了看看门老头，又看向霍不凡，问：“书桓，这位老人家你认识？” “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要去一位老人家里喝茶。那位老人，就是赵永安教授。”霍不凡答道。 宁雪晴怔然，嘴巴下意识张大，霍不凡之前只说应一位老人的邀请去喝茶，还给他买了本菜谱，却没说清楚老人的身份。 现在得知就是鼎鼎大名的赵永安教授，宁雪晴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赵永安是什么样的人？ 放在古代，那就是大学士一类的人物，满朝文武见了都要客客气气。 自己的丈夫认识宏远水果店的人也就算了，竟然连赵永安这样的大人物都要请他去喝茶？ 宁雪晴现在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了不了解丈夫的底细，为什么他现在展现出的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地上的老男人都听傻了，他二叔给赵永安当个看门人，就已经很牛逼了。 而被自己倒打一耙的年轻人，竟然是赵教授亲自邀请的宾客？ 赵永安的客人，和看门人哪个地位高，根本不需要多说。 旁边的马天飞一身冷汗当即冒出来，他满脸惊骇的看着霍不凡，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105.梦想 “你坑别人也就算了，人家书桓是什么样的人物？连教授都赞叹不已，他能跟你这样的泼皮耍无赖？你是侮辱他还是侮辱教授呢？也就是今天人多，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看门老头狠狠的骂道。 唐世鸣也跟着劝了两句，他才停下来。 地上的老男人已经完全懵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狗仗人势已经不是第一次，每次看门老头都会先替他说话，事后再训斥两句。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人，在外人面前应该先维护。 可这一次，老男人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了。 他仗着二叔的势，二叔呢？不也是仗着赵永安才有现在的地位吗？ 一个能让赵永安另眼看待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叔侄俩能招惹起的。 “还不快点跟书桓道歉！”看门老头呵斥道。 老男人顾不上丢人了，他本就没皮没脸，不嫌害臊，此刻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对霍不凡道：“实在对不住，没想到您和赵教授关系那么好……” “所以你是看在教授的份上跟我道歉，而不是因为事实？”霍不凡反问道。 “没，没有，事实就是我闯红灯，逆行，我该死。”说着，老男人朝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他也算是个果断的人，这一巴掌清脆利索，把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给逗乐了。 刚才还说人家死定了，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报应来的真是太快了。 “书桓啊，这混球我回去再好好教训他，这样，你看看要赔多少钱，说个数。”看门老头瞪向老男人，骂道：“你个狗东西马上把钱赔给人家，一毛都不准少，知道不！” 老男人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霍不凡摇摇头，道：“算了，让他走吧。” 宁雪晴的电动车并没有损坏，腿上的皮外伤，顶多也就是擦点碘酒，沾个创可贴。若换个能讲道理的人，也许霍不凡会用金钱给那人长长记性。 但眼前这个老男人，显然不是个能长记性的人。 他道歉，他赔笑脸，都是因为畏惧权势，而不是向事实低头。 这样的人，要他钱做什么？ 反倒显得自己喜欢占人便宜，欺负弱小。 看门老头还以为霍不凡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计较，心里多少有点成就感，便对老男人道：“人家书桓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还不滚蛋！下次眼睛放亮点，再整天拿着我的名头招惹是非，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男人嘴上自然一百个答应，点头哈腰的，扶起自己的电动车，半句废话也不敢说，灰溜溜的走了。 他这一走，马天飞可就尴尬了。 屁颠屁颠跑来，是想借这事要个人情，现在看来，人情是要不到了，尴尬倒是足足的。 “那什么……这位先生，既然事实已经清楚，那我们也走了。” 马天飞一脸的不自然，若换个时候，他肯定想和赵教授都看重的人交换个联系方式。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个胆子。 霍不凡也没有和这种人多交谈的兴致，随意敷衍了句，马天飞又跟看门老头打声招呼，然后和老男人一样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廖家祥和同伴自然也不会留下，只是在他要走的时候，霍不凡忽然喊住他。 本来廖家祥是想赌气用自己的前途，换一个公道，谁知霍不凡大有来头，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一时间，多少也觉得有点气馁。 霍不凡看出了他的情绪低沉，道：“你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这样很好。” 廖家祥摇着头，道：“有原则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被人骂傻x。”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地位低。”霍不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你想坚持原则，首先要保证自己有让人遵守原则的地位。好好努力吧，圆滑一些，希望你到了一定高度，还能不忘初心。到那时，你会发现，遵守原则其实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廖家祥听的一怔，他能听的明白，霍不凡的意思是他现在地位太低，所谓的原则纯粹等于放屁。 但等到地位高的时候，再说话谁还能轻易无视？ 地位，是决定你话语权的基础。 低头思索片刻，廖家祥抬起头，对霍不凡满脸严肃的道：“你这句话，我会记住的。但是我不想用所谓的圆滑来让自己爬的更高，因为那是虚伪。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更加坚持原则。是福是祸，交给老天决定。” 看着满脸认真的廖家祥，霍不凡笑了起来，这个比他还要年轻两三岁的男人，看起来还没有完全被现实打破梦想。 最起码，他还有继续坚持的勇气。 既然如此，霍不凡也就不多说。 两人微微点头示意，就此分别。 回到车上后，另一人看着与看门老头对话的霍不凡，满脸的感慨，道：“真羡慕他啊，这么年轻就有赵教授当靠山，这以后还不横着走？” 廖家祥熟练的发动汽车，看了眼霍不凡后，他收回了视线，淡淡的道：“我不羡慕他，因为我不想找谁做靠山。总有一天，我就是靠山！” 副驾驶做的同伴满脸诧异的看向廖家祥，最后失笑道：“你可真乐观……” 廖家祥没有跟他解释的打算，霍不凡激起了他心中最后的冲劲，凭借这股冲劲，廖家祥决定奋力往上爬。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爬到高峰，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年轻人独有的勇气，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另一边，霍不凡和看门老头聊了几句后，也各自分别。 本来就没多大事，加上周围看热闹的路人那么多，宁雪晴也呆的很不自在，索性回家。 回到家后，霍不凡先给宁雪晴的腿消毒，然后沾创可贴，随后又忙着把已经凉了的菜重新热一遍。 宁雪晴靠在厨房看他忙活，心中感觉一片温暖，同时又忍不住问：“赵教授和你关系很好吗？” “也不是特别好，只见过一面，不过明天要去陪他下棋。”霍不凡回答道。 “那可不是一般人，相处的时候，得多谨慎一些。”宁雪晴叮嘱道，但转念一想，以丈夫的能力，自己这种叮嘱好像有些多余。能被赵永安看上的人，哪还需要她来提醒？ “赵教授还是挺随和的，没什么架子。”霍不凡笑着转过头来，道：“我还想着以后混熟了，哪天请他来给咱们淘宝店做个广告代言呢。到时候，生意肯定红火。” 宁雪晴笑出声来，道：“你这个人，也太敢想了，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赵教授，能来给咱们这小店做代言？”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实际上，霍不凡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他还在霍家的时候，曾经亲自登门邀请赵永安做嘉宾，却被拒绝了。 那是为数不多，无法被霍不凡用言语打动的人。 这样的失败经历，霍不凡一直记得，也一直想着有朝一日找回场子。 当然了，不是说要对付赵永安，而是既然赵永安在商业方面拒绝了他，那他就一定要在商业方面把赵永安拉下水！ 霍不凡是个不服输的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如何打动这位老教授，他也有了清晰的思路。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失败了！ 宁雪晴哪里知道，丈夫表面的玩笑话，其实深藏着过往的执念。他的认真，无人了解，就算了解了，也只会一笑了之。 等哪一天赵永安真的来给淘宝店做代言，不知宁雪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106.输的真快 第二天，霍不凡来到赵家宅院的时候，看门老头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客气了。 虽说侄子的过错与他无关，但他当时毕竟去了，难免觉得过意不去。 霍不凡倒是没什么可在意的，问：“姜茶味道还行吗？” 看门老头连连点头，笑眯眯的道：“味道好的很，教授也很喜欢。” “那回头我再给你们带些来。” “好好，好孩子。” 简短的对话中，霍佳明也来到了。见霍不凡比他来的还早一些，霍佳明主动打了声招呼。 年轻人之间有争强好胜的行为不算什么，该有的礼貌，却还是要讲的。 这时候，又有两人走进来，其中一人哈哈大笑着：“佳明，你可真勤快，这么早就来了，我还说能比你先到呢。” 看到来人，霍佳明微微皱眉，道：“你来的不也很早吗。” “我是闲着没事干，四处瞎溜达，和你不一样。”来的那人，正是让霍佳明很不喜欢的霍廷远。 同在二级序列，霍廷远的车牌号是20017，刚好比霍佳明小了一位数。 尽管二级序列的数字没有什么意义，但霍廷远经常拿这事开涮。偏偏他爹在霍家的权力，要比霍佳明的爹大的多，因此再怎么讨厌这个做事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家伙，霍佳明也没办法真对他太过分。 霍廷远打量了一番院落里的布置，撇撇嘴：“赵教授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家里种的都是菜，这么闲，还不如去农村整块地，那种起来才有意思。” 霍佳明脸色更沉，呵斥道：“赵老做什么，是你能评价的吗！怎么这么多废话！” 霍廷远呵呵一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坏话，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霍佳明狠狠的瞪着他，知道这家伙是故意来捣乱的。 两人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却都是霍家的人。如果霍廷远惹得赵永安不高兴，又怎么会对同样姓霍的其他人有好脸色呢。 看门老头也有些气愤的看着霍廷远，来做客的人，哪个对教授不是有礼有节，怎么来了这么个混小子？ 这时候，赵永安从堂厅里出来，见几人站在那，便招手道：“来了就进屋里坐，站那干嘛？咦，你是谁？” 霍廷远自然明白是在问自己，便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道：“我叫霍廷远，是霍佳明的堂哥。听说赵老的威名，特意前来瞻仰一番。” 赵永安哦了一声，虽没见过霍廷远，但既然是霍家的人，也不好赶出来，便让几人都一块进屋了。 进堂厅前，霍佳明不引人注意的拉了霍廷远一下，语气严肃的叮嘱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最好别乱来，这可是赵教授，惹出麻烦，你爸也护不住你。”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真心实意来看望老教授的，你怎么老觉得我是来找麻烦的呢？”霍廷远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然后又看向霍不凡，有些好奇的问：“还没问呢，这个是谁？” “他是李书恒，赵老请来的客人。”霍佳明简单的介绍了两句。 霍廷远哦了一声，一副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 在别人眼里，赵教授的客人，应该都是很有来头的。但对这位来说，却是懒得搭理。 霍不凡也没有和霍廷远主动交谈，以前在霍家的时候，这家伙每次见他都跟老鼠见猫似的，害怕的很。 因为从小到大，霍不凡没少揍过他，揍最狠的一次，霍廷远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小半年。 对这个堂弟，霍不凡没有太多的好感，整天无事生非，搞些有的没的。 论调戏良家妇女，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霍家大少爷，自然没必要和这种人有过多牵扯。 进了堂厅后，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棋盘，黑白二字分落两侧。 赵永安拿出茶叶的茶具，笑呵呵的道：“你们俩先下，我给你们泡茶。” “怎么能麻烦赵老，还是我来吧。”霍佳明连忙道。 而霍不凡的回应，则是：“那就有劳赵老了。” 他的回答，让霍佳明微微一怔，如果讲礼貌的话，不应该主动帮长辈做事吗？这家伙昨天能给看门老头送礼，今天怎么对赵老亲自泡茶不闻不问，该不会是内心太膨胀了吧？ 然而，赵永安却没有对霍不凡的反应有任何不满，仍然满面笑容，道：“行了，下棋不能分心，我又不是真的行将就木，动弹不得了。泡壶茶，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你还没喝过我泡的茶吧？每个人泡茶的功夫有所不同，泡出来的味道也会有区别，一会尝尝看。” 听到这话，霍佳明顿时恍然大悟。 赵永安这是想表现一下泡茶的功夫，自然不会假他人之手。 也就自己蠢笨，没看出这位老人的想法。 心里对霍不凡佩服之余，霍佳明坐在棋盘旁。 这时，霍不凡道：“说好了，你执黑子先行，我让七子半。” 一旁闲着没事干，饶有兴致看赵永安泡茶的霍廷远转过头来，哈哈大笑道：“佳明，你这是被人轻视的厉害啊！让你先行，还让你七子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就像老乌鸦一样让霍佳明恶心，被霍廷远这么一刺激，霍佳明脸色通红，怒发冲冠，道：“谁说要你让子了！我还说你执黑先行，再让你七子半呢！” 见他一脸恼怒，霍不凡失笑，道：“那就不让子，你黑子吧。” “黑子就黑子，输了可别耍赖！”霍佳明气呼呼的道。 霍不凡当然不会耍赖，他的棋力这几年虽没什么长进，但对付一个霍佳明，还是绰绰有余的。 赵永安把茶泡好，倒了六杯。 霍廷远不等他招呼，直接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看到他这有些鲁莽的动作，赵永安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正打算招呼霍不凡和霍佳明喝茶时，赵永安在棋盘上看了眼，却讶然的发现，霍佳明的黑子已经被团团围住，败局已定。 这才多长时间？从泡茶到现在，最多也就五六分钟？ 如此短的时间，竟然分出胜负了？ 霍佳明的脸色涨红，额头冒汗，手里捏着一颗黑子，犹豫半天也没想清楚该在哪里下。 刚开始下棋的时候，他见霍不凡态度随意，落子也没什么章法，还以为这个人棋力一般。 谁知道过了二十手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黑子已经被分割成了好几块。 首尾无法相连，局势岌岌可危，这种情况下，只要稍微懂点围棋规则的人，都能把霍佳明杀的屁滚尿流。 “你输了。”霍不凡淡声道。 “我……” 霍佳明捏着黑子，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他很想嘴硬说自己没输，但事实摆在眼前，仅仅二三十手就落的如此败势，再往后下只会更惨。 昨天还很不服气的要跟人家在棋盘上见真章，结果三下五除二就被击溃，霍佳明心里这叫一个难受。 “你太燥，影响了心态，否则不会输这么快的。”霍不凡简单的点评了一句，然后从茶盘上端来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霍佳明，道：“喝口茶，清清心。” 赵永安笑起来，道：“你们这棋下的，我还没看呢就结束了。” 霍佳明满脸羞愧的接过茶杯，没什么可辩解的。 霍廷远在一旁怪笑道：“难怪人家要让你七子半，看来早就知道你水平太差。” 霍不凡的批评，赵永安的调笑，霍佳明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两人的棋力都比自己厉害。可霍廷远算什么？ 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也敢嘲笑他？ “你行你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霍佳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107.恶心人 霍廷远呵呵一笑，自己主动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道：“我不会下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美食家就一定是大厨吗？好歹也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霍佳明被气的够呛，恨不得把这家伙嘴给撕了。 赵永安及时圆场，过来坐下道：“没事，看我帮你杀回来！小子，我也不欺负你，你执黑子先行。” “我擅长防守反击，还是赵老黑子吧。”霍不凡摇头道。 赵永安微微一怔，随后大笑出声：“好好好，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了，万一输了，可别说我以大欺小。”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吭声。 双方各自落子，棋盘上纵横交错。 赵永安的棋艺，确实比霍廷远强的多，哪怕是霍不凡，在落子时也要经常思考片刻。 双方有来有回，但半个小时后，赵永安还是呈现出了败势。 棋盘上白子多，黑子少，赵永安每一次落子，都更加谨慎。 然而再怎么谨慎，当败势显现的时候，也很难翻盘。毕竟他的棋艺比霍不凡还要差上一些，没有劣势翻盘的能力。 又过了五分钟，赵永安终于摇摇头，将手里的黑子随意投在棋盘上，很是洒脱的道：“我输了，你这棋艺在我认识的人里，可以说绝无仅有。年纪轻轻，就能在围棋之道上有如此建树，真是了得！” 赵永安夸的真心，霍佳明却直撇嘴，道：“要是我三哥来，他肯定不是对手！” “可惜你三哥不在这，总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是个头？”霍不凡淡淡的道。 霍佳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十分的郁闷。 赵永安则哈哈大笑，道：“我看你们两个倒挺像很熟悉的人，既然都有这份兴致，不如时常坐下一起喝茶，下棋……” “下棋有什么意思，枯燥乏味。”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霍廷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赵老，不如我请你去洗个脚，按个摩，也算享受享受生活。就这黑子白子的，摸着有啥意思！” 赵永安听的眉头皱起，他当然能听出，霍廷远所说的洗脚按摩不是什么好玩意。 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是文学大家，说带他去那种地方，不是在侮辱人吗？ 也许霍廷远只是想开个玩笑，但他选错了玩笑对象。 眼见赵永安脸色不好看，霍佳明立刻站起来呵斥道：“你在这瞎说什么！觉得没意思就该干嘛干嘛去，谁又没要留你！” “你这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啊，我这不是关心赵老的业余生活嘛。”霍廷远道。 “你！” “行了。”赵永安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道：“我年纪大了，下一把棋就觉得有些乏，你们要是有别的活动就去吧，我先回房休息会。招待不周，多见谅。” 说罢，赵永安直接转身回了卧室。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霍佳明气冲冲的瞪着霍廷远，本要骂他两句，可想想这里是赵永安的家。老爷子刚刚才被气走，再吵下去，怕是真的随了霍廷远的意。 “哎呀，别瞪眼了，多大点事。走走走，老爷子不去，我请你去。对了，这位也一块呗？”霍廷远招呼道。 “人家跟你很熟吗？”霍佳明对霍不凡道：“别听他瞎咧咧，无视就行了。今天下棋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也不拿三哥来狐假虎威了。这样，中午请你吃饭，顺便讨教讨教说话的艺术。别的不说，在这方面，你跟我三哥确实挺相似的，都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霍廷远的邀请，霍不凡不会搭理，但霍佳明请客，他就得考虑一下了。 这个堂弟性子直率，没什么心眼，在家族人看来属于很好欺负的那种，但在霍不凡眼里，却是自己重回霍家最好的引路人。 再加上两人本来关系就不错，霍不凡也想和霍佳明多接触接触。 不管以后要不要和他说清楚自己的身份，最起码在霍不凡眼里，这还是自己的堂弟。 略一思索后，霍不凡道：“我得先和家里说一下，不然老婆和孩子可能得等我。” “你已经结婚了？”霍佳明有些惊讶的问。 通常来说，这个社会越有能力的人，结婚时间就越晚。可以说他们挑剔，也可以说他们已经不像普通人那般喜欢追求有人陪伴的感觉了。 毕竟对有能力的人来说，喜欢追着屁股后面讨好吹捧的人多不胜数，这方面完全不需要多考虑。 “嗯，孩子七岁了。”霍不凡回答道。 霍佳明笑起来，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孩子爹了，那这样，回头把嫂子和孩子一块接来，正好认识认识。” 这一声嫂子，喊的霍不凡愣了下。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真正把自己当作宁雪晴的丈夫，否则的话，也不会因为夫妻间那点事情难为这么久了。 现在霍佳明喊宁雪晴嫂子，霍不凡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心灵上的触动，竟让他有些欢喜，甚至有些鼻头发酸。 也许霍佳明只是基于礼貌和年龄关系这样称呼，但对霍不凡来说，这却是一种证明自己还真正活着的途径。 这是他的兄弟，喊一声嫂子，也是正常的。 如此，霍不凡点点头，道：“行，你说个地址，我回去接她们。” “不用这么麻烦，你跟我的车一块去把娘俩接来不就行了。”霍佳明道。 霍不凡也没有矫情的推辞，道：“那好，我们一块去。” 两人说着聊着，就出了门，他们直接无视了霍廷远的存在。 霍廷远脸上笑眯眯的，实际上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一直陪在他身边，从头到尾没吭声的中年男子，在上车后终于开口道：“七少，得罪了赵教授，让霍佳明无法再和这位老教授联系太密切是件好事。不过霍佳明和大少的关系很好，还是需要收敛点。” “你懂个屁。”霍廷远一脸的怪笑，道：“就霍佳明那种货色，能被大哥看重？也就看他可怜而已。再说了，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谁敢说我是故意在坑霍佳明？只要大哥找不到证据，自然就不会为难我。” 中年男子嗯了声，随后又道：“不过最近大少出现的次数很少，我找人打听过，好像是在做什么独立项目。” “管他做什么，反正和我没关系。”霍廷远盯着前方已经驶离原地的车辆，嘿嘿一笑，道：“这两个兔崽子敢无视我，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那种被人装看不见就完事的人吗？想把老子甩掉，门都没有！跟上去，他们去哪我们就去哪！” 司机应声，踩动油门前行。 霍佳明和霍不凡在车上聊了会天，抛去门第之见，也不管刚才棋盘上的输赢，仅仅针对个人，霍佳明对霍不凡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这个人和自己最崇拜的三哥太像了，也就是样貌声音完全不一样，否则光看做事方法，简直就像一个人！ 说是爱屋及乌也好，说是印象改观也罢，总之，霍佳明还是挺喜欢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的。 至于助理王瀚逸，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第一次见面就被霍不凡数落一顿，偏偏还没人给他撑腰，一向趾高气昂的王助理哪能受得了。 但是现在无论霍佳明还是赵永安，都对霍不凡十分看重，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机会扳回一局。 这两人的对话，王瀚逸没有兴趣参与，无聊的四处看看，意外从后视镜看到了后面跟随的车辆。 仔细辨认一番后，王瀚逸提醒道：“霍少，廷远少爷的车跟在我们后面。” 霍佳明转头看了眼，然后没好气的道：“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就会干这种恶心人的事！不用管他，爱怎么跟怎么跟！” 108.耳光 回到家后，霍不凡进屋喊了宁雪晴，告知有朋友请吃饭，希望她也一块去。 对女人来说，丈夫能把自己带着和朋友一起吃饭，其实是很开心的事情，这代表着丈夫对她的认同。 只是考虑到糖糖还没回来，加上现在距离吃饭时间还早，所以霍不凡又出去把霍佳明喊进屋。 进了房间后，霍佳明四处看了看，表情微微有些惊讶。 这还是他尽力掩饰内心情绪的结果，否则的话，可能现在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霍不凡看出他的想法，笑着道：“是不是觉得很小？”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何况嫂子这么漂亮，金窝银窝也没有这里好啊。”霍佳明回应道。 这话说的还算得体，只是说归说，心里的惊诧依然免不了。 他本以为霍不凡这样的人，就算不住三层独栋别墅，起码也该是个挺不错的小区。 谁知道，竟然是这种老破旧，即将面临拆迁的老房子。而且房屋面积十分的小，屋子里的陈设也显得很是老旧，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霍不凡的能力，和他的处所，十分的不匹配。倒是他老婆十分的漂亮，看起来跟个明星似的。 “先坐吧，有的是时间让你看。”霍不凡笑着道，待霍佳明有些尴尬的坐下来后道：“家里都不怎么喜欢喝茶，来杯白开水凑合下吧。” 说话间，宁雪晴已经主动把白开水倒好放在了桌子上，霍佳明不敢托大，连忙道：“谢谢嫂子。” 这可能是宁雪晴第一次被人这样真切的称呼嫂子，一时间，心中有些小雀跃，对霍佳明的印象也很不错。 “你们先聊，淘宝店还有人在问问题，我过去回复一下。”宁雪晴道。 “你忙你的，我陪他就行。”霍不凡道。 宁雪晴冲霍佳明点头示意，这才回到电脑桌前。 看着她噼里啪啦对着键盘打字，霍佳明更觉得意外：“嫂子还开淘宝店？” “生活所迫，让你见笑了。”霍不凡笑着道，并不觉得开淘宝店有什么丢人的。 只是他这话，让霍佳明不知道该怎么接，是夸你们勤劳呢，还是按内心的真实想法，说淘宝店没前途呢？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闭口不谈这个问题。 也亏的他没问淘宝店生意怎么样，否则知道答案后，怕是又得吓一大跳。 随着宁雪晴的直播人气不断增加，店铺的日销量也在稳步提升，目前已经基本稳定五万左右。霍不凡准备过段时间，配合淘宝的618年中大促，搞个大的，一举把日销冲上十万级别。 到那时，就可以直接找厂家要代理权，可比现在找代理进货利润大多了。 只要有了代理权，就可以进军天猫，和宁玉林一样开旗舰店。 不过是否开旗舰店，霍不凡还在考虑中。 因为旗舰店的成本很高，虽然在获取顾客信任度上，要比普通的店铺更强，但值不值得花这笔钱，还需要考虑。 毕竟京韵热水器开旗舰店，那是为了打出一个品牌效应，而宁雪晴的减肥产品，只是代理而已。 正说话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霍不凡过去开了门，正见霍廷远笑吟吟的站在那。 霍佳明也看到了这家伙，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道：“你来干什么！” “这话说的，好歹也都在赵老那下过棋，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我是你哥，你能来做客，难道就不欢迎我啊？” “少扯这些没用的，这里不欢迎你！”霍佳明沉声道。 “这又不是你家，你说了不算。”霍廷远满脸不在乎的道，然后又看向霍不凡：“哥们，怎么着，不会真打算把我拒之门外吧？” 看着这张记忆中被自己差点揍废了的脸，霍不凡很想对着他鼻子再来一拳。 即便自己已经重生，可这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厌。 这时候，宁雪晴走过来，问：“谁啊？怎么不让人进来？” 看到楚腰纤细，妍姿俏丽的宁雪晴，霍廷远眼睛一亮，也不管霍不凡让没让他进来，直接挤进门，冲宁雪晴伸出手：“这位美女是？” 霍不凡不动声色的侧移一步，挡住了霍廷远，同时道：“她是我老婆。” 看着面色淡然，可动作却充满敌意的霍不凡，霍廷远哈哈笑起来，顺势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进了屋：“原来是嫂子啊，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真是羡慕死人了。这就是你家啊，有点小，不太配嫂子这么漂亮的美女啊。哥们，你就不想买个大点的房子？所谓金屋藏娇，就算不真弄个黄金屋，起码也得两三百平方才能……” “霍廷远，你说够了没有！人家愿意在哪住，和你有什么关系，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霍佳明厉声呵斥道。 霍廷远瞥他一眼，道：“我说什么，关你屁事，这又不是你老婆，你哪来的资格管？” “你！” 霍佳明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不凡拦住。 看见霍不凡的动作，霍廷远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看来，霍佳明可以不给自己面子，毕竟都是二级序列中的一员。 可一个住在这种破房子里的人，对他还是得巴结巴结的。 至于霍不凡和赵永安的关系，霍廷远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他为了坑霍佳明，连赵永安都敢得罪，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只是认识赵教授的穷小子呢。 “这位美女，认识一下，我叫霍廷远。霍家知道吧？最有名的那个，我爹就是霍家主管市场销售的董事之一！”霍廷远一脸炫耀的自我介绍道。 宁雪晴看了看霍不凡，然后又看看他，最后勉为其难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下，道：“你好，霍先生。” 霍廷远色迷心窍，握着她的手不放，力道逐渐加重，使得宁雪晴眉头皱起，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霍廷远不以为意，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啧啧出声：“果然美人生香，宁雪晴的味道，真是……” 他的话实在有些唐突，宁雪晴听的面色绯红，心中不忿。 她这羞怒交加的样子，反倒更激起了霍廷远的兴趣。 正准备向前一步，与这个美人多些交流的时候，前方却多了个身影，正是霍不凡。 看着又把他挡住一次的霍不凡，霍廷远有些不高兴的伸出手要把他拨开，同时道：“没长眼睛是吗，还是没家教，怎么老是……” “啪！” 一声脆响后，屋子里显得安静了许多。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唯一面色平静的，只有霍不凡。 收回自己的手掌，霍不凡淡淡的道：“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嫂子。论年龄，你该叫她一声姐姐。论社会贡献，她生儿育女，辛勤劳作，比你要强的多。于情于理，你不该轻薄她。不过，就算你不轻薄，我也很想揍你一顿，现在只是多了个正当的理由。” 宁雪晴倒还好，知道丈夫其实挺在乎她的，那天被看门老头的侄子蹭破一块皮，他的眼睛里都满满的全是疼惜。 现在霍廷远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么轻薄的话，那不是找揍吗？ 而其他人，现在满脸惊诧，尤其是霍佳明，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被霍不凡教育过几句，但在他看来，这个人的脾气还是挺好的。 又会下棋，又会做事，理应属于沉稳的类型。 谁能知道，他竟然敢对霍廷远这位大少爷随手就是一巴掌。 再看他的表情，听他说的话，显然想揍霍廷远很久了。 可是，虽然很多人都想揍他，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霍廷远有点懵圈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仿佛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穷小子抽了耳光。 109.怀疑人生的霍廷远 跟着霍廷远来的中年男子面色一变，立刻握紧拳头冲过来。看那架势，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霍廷远。 霍不凡转过头，冷眼扫去，道：“东八两，你敢对我动手！好大的胆子！” 中年男子愣住，动作也瞬间停顿下来。 此时，霍廷远终于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对中年男子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打死！算我的！打死他！” 中年男子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霍不凡，他现在的名字叫董天青，东八两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但无论再怎么陌生，都是类似梦魇一般的存在。 因为刚出生的时候只有八两重，所以被父母直接扔在了医院没管，还好他命大，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因为找不到父母，医院看管他大概一年之久，最后还是送进了孤儿院。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六岁那年，有个贼进去偷东西被抓。放出来后，为了报复，一把火将孤儿院烧了。 整个孤儿院，除了当时因为抓青蛙偷偷溜出去的董天青外，其他人全部丧命。 当提着一小桶青蛙准备回来炫耀的董天青，看到漫天的大火时，他愣了半天，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后来，他拒绝去孤儿院，把给他临时生活的救济金拿去了武校，在那学了三年。 三年后，董天青离开武校，去各地武馆挑战。 被人揍过，也揍过别人，不断的实战中，锻炼出一身高强的武艺。 二十一岁那年，他得知纵火的贼没有被枪毙，反而不断获得减刑，在这一年出狱了。 二十二岁的大年三十，董天青杀了那贼一家老小，然后亡命天涯。 在来霍家之前，他就已经化名了，按理说，没有人知道东八两这个名字才对。 不，也许有人知道。 中年男子心里下意识想到了霍家那位希望之星，他见过这个人，英明神武，英俊不凡只是表象。 身为一名从小练武的武者，董天青的观察力，要比普通人更加敏锐。 他在那个男人身上，曾感受到难以想象的威势，不仅仅是长期作为上位者培养出的气势，更来自骨子里，来自精神境界上的碾压。 在他面前，董天青感觉自己就像赤裸裸的站在那，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如果自己的秘密有谁知道，那一定是这位希望之星。 若真是被那个男人查出了自己的秘密，董天青并不觉得意外，可是这个男人明显不是那个人，他又怎么知道“东八两”？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即便当初那贼害死了整个孤儿院几十人，却也不是董天青有资格杀他的理由，最起码在法律层面上没有。 一旦被人查出他就是灭门惨案的凶手，必定遭受法律的严惩，哪怕他觉得这是不公正的。 所以，霍廷远的吩咐，董天青不敢这样做。 不光是怕内心的秘密曝光，更因为他在霍不凡身上，体会到了初次见到希望之星时的敬畏。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庭，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威势？ 尤其他的眼神，那超越了世俗意义上的藐视，不会让你感觉到羞辱，只能感受到双方之间巨大到难以跨越的鸿沟。 见董天青不动，霍廷远气的大骂：“你是傻了吗！我他吗让你打死他！” “啪。” 又是一声脆响，如果说第一巴掌，让霍廷远不敢相信，那么第二巴掌，他已经有点怀疑人生了。 从小到大，揍他的人有很多，但都是姓霍的。 除了这个姓氏的人，没有任何人敢对他动手动脚。 现在，这个例子终于被破了。 一个姓李的男人抽了他两耳光，清脆的一塌糊涂。 “你他吗敢打……”霍廷远这次反应的比上回快多了，只花了两秒钟时间就骂出声来。 然而回应的他，又是一声“啪”。 连续三巴掌，打的霍廷远脑子里都是问号。 而霍不凡则满脸淡然，道：“我年龄比你大，对长于你的人骂骂咧咧，实属该打。骂一句，我抽你一次，不信可以试试看。” 霍廷远被抽的快疯了，三巴掌啊！这个人怎么敢！ 如此问题，霍佳明也很想问，王瀚逸更想问，他怎么敢的？ 这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霍家的少爷，并且还不是那种无权无势的旁系！ 二级序列中的一员，哪怕是夏宏远这样的人物，也得慎重对待。 因为，这是霍家的人！ 而霍家，有那颗希望之星护佑前行，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霍佳明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带着惊诧，疑惑，还有一丝丝崇拜。 这个人，有点牛逼啊！连他都不敢打的霍廷远，被这家伙接二连三的抽耳光，真是解气！ 至于王瀚逸，眼神就有些惊恐了。 这家伙连霍廷远都敢打，那自己先前给他下套怎么说？他不会下一刻就抡起板凳砸过来吧？ 想到这，王瀚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敬畏和恐慌。 霍不凡自然不会去打王瀚逸，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做的事过分点，也不值得他多关注。 之所以打霍廷远，只因为他姓霍。 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敢骂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轻薄嫂子，不揍他揍谁？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霍不凡外，没有人说话，显得很是寂静。 霍廷远现在有点傻，他有时候也会主动抡起拳头跟人打架，反正向来只有他揍人，没人敢还手。 但是现在，他不敢这样做。 因为平时打架，别人会忌惮他背后的霍家，董天青也会帮他忙。 可是现在，自己依仗的两个手段都歇菜了，如果动手，就只能亲力亲为。 打的过吗？ 看了看霍不凡并不算太强壮的身躯，霍廷远很认真的考虑了下，可能打不过…… 因为这个人抽耳光太顺畅了，就好像经常抽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和董天青一样，霍廷远也在霍不凡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令自己敬畏的气势。 他心里很是不甘，一个穷小子，凭什么让自己畏惧？ 可身体的本能，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心不甘情不愿，就去改变脑神经的波动。 “不骂了就给你嫂子道个歉。”霍不凡忽然道。 霍廷远脸都绿了，我他吗被你抽了三耳光还要道歉？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宁雪晴可能也觉得人家第一次登门，虽然动作和语言轻浮了些，但打了三耳光就算了吧。 所以，她主动道：“还是算了，毕竟你打了他，道歉就……” 霍廷远听的非常感动，这才是好人啊，知书达理。 然而，霍不凡却摇头道：“打他是因为他欠打，道歉是他应该做的，这是两码事。” 霍廷远心里直骂娘，怎么就是两码事了，不都同一件事吗？ 可他不敢反驳，只能不时瞥向董天青，希望这个武艺高强的男人突然暴起，把这小子狠狠的打翻在地，自己还可以趁机踹两脚。 然而董天青被那一句“东八两”给震慑住了，哪敢动弹。 霍不凡抬起眼皮看过来，不冷不淡的问：“怎么，觉得不服气？” 眼看他似乎又要抬手，霍廷远吓的脸色发青，但好歹也是霍家的人，就这么跪地求饶也太丢人了。 他硬着头皮，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你，你别太过分了，我可是霍家的少爷，我爸是……” “啪！” 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霍不凡冷声道：“恃强凌弱，霍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一巴掌，是替霍家打你的！” 110.道歉 霍佳明想不通，霍廷远更想不明白。 霍不凡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他们很是无语。 到底他们是霍家的大少爷，还是这家伙？ “道歉，我不想再说第三遍。”霍不凡道。 霍廷远颤抖着身子，心里把他骂了祖宗十八代，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无论他有多怨恨，都只能把所有的恨意埋在心里。 “对，对不起。”霍廷远有些不情愿的道。 “你觉得这样道歉有诚意吗？”霍不凡问。 霍廷远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对不起都说了，又挨了四巴掌，也不怕更丢人了。 “对不起嫂子，是我太不要脸，是我耍流氓，我罪该万死！” 听着霍廷远像吐痰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语气，宁雪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笑。但她不太敢笑，反倒有些担忧。 这几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一般人，丈夫把人家打的脸都肿了，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霍不凡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担心，淡声道：“知道你不服，但我劝你安分些。别人可能会忌惮你的背景，但我不会。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保证你会比现在惨！” 霍廷远没有吭声，只是牙都快咬碎了，太屈辱了。 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被外姓人如此教训。 “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霍不凡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满脸的厌恶。 霍廷远咬着牙，低着头，转身向外走。 董天青犹豫了下，他看了霍不凡一眼，心里万分想弄清楚，这个人怎么知道“东八两”这个名字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问，只能先和霍廷远一起离开。 待两人出门，霍佳明才长出一口气，随后他苦笑着看向霍不凡，道：“老哥，你这次可真是玩大发了。霍廷远出了名的心胸狭隘，你打他四巴掌，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事关系，我等他来报复我。”霍不凡淡定的道。 霍佳明看着他，很是不理解，这个人到底哪来的底气，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霍家有多可怕？ 实际上，正因为对霍家十分的了解，霍不凡才会如此对霍廷远。 霍家的能量很恐怖，无论任何人，惹了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是，这种报复只限于正常的斗争，更准确的说，必须对方先无理由的动手，他们才能还击。 霍家的祖辈在这一点上很执着，坚持认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 今天的事情，是霍廷远轻薄良家妇女在先，霍家这种名门望族，是不可能背着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去报复人的。 再加上霍廷远在二级序列中，也属于一事无成的那一种，若不是他爹掌握着霍家的市场营销权力，他可能连进二级序列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人，指望谁来帮他？ 最起码，霍家自己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出动的。 而这座城市中，霍家的合作伙伴也不多，以霍廷远的本事，就算勉强请来几个人物，有姬香凝帮衬，霍不凡也不怕。 此时，霍廷远和董天青已经回到车上。 车门一关，霍廷远就看向董天青，骂道：“你他吗吃干饭的？我花这么多钱养你，结果在那站着看我被人打？” 董天青默不吭声的低着头，事实如此，他也狡辩不了什么。 “废物！都是废物！”霍廷远透过车窗，看向那破旧的小屋，满脸的阴狠，道：“等着瞧，不弄死你，老子不姓霍！” 董天青这才抬头看他，犹豫了下，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七少，这个人不简单，听我一句劝，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从第一次见到霍不凡到现在，不超过六个小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口叫出他的本名，不管是刚刚查出来的，还是早就知道，都证明了这不是个普通人。 如此神秘的人物，哪是一个霍廷远能对付的？ 然而，霍廷远却没有要听劝的意思，只骂道：“你给我闭嘴！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他吗在这长他人志气！你马上给我滚下车，像你这样的废物，老子不需要！滚！” 在霍廷远眼里，董天青只是个能打的莽夫，这样的人只要花钱，随随便便可以找到一大堆，根本不值得看重。 董天青在沉默中下了车，随后，豪车快速驶离。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尾气味道，董天青暗暗叹出一口气。 霍廷远不听他的劝，必定会后悔，只是自己又何去何从？ 转头看了眼那边的小屋，董天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无论如何，关于“东八两”这个名字的事情，都要找那个男人问清楚！ 有必要的情况下，哪怕手上再多几条人命，也在所不惜！ 尽管有霍廷远这么个小插曲，中午的时候，霍佳明还是请了霍不凡一家人吃了饭。 饭店就在附近一处小餐馆，不是很上档次，也没什么价格惊人的臻品菜肴。 本来宁雪晴出门看见霍佳明坐的那辆宝马七系时，还觉得这是个有钱人或者富二代，就算人家掏钱，也不该去档次那么低的饭馆。 但霍不凡坚持，而让宁雪晴意外的是，霍佳明本人对于这种小餐馆也没表现出什么反感。 反而在品尝几道菜之后，满口称赞。 他的表情和语气丝毫不似作伪，也让宁雪晴对他的印象更好。 没有那种讨人厌的角色出现，午饭吃的还算顺畅。 吃完饭后，霍佳明没有再回去打扰，临分别时，他特意拉着霍不凡，说了几句心里话。 “你这个人，很对我的胃口。不矫情，不做作，办事也很有头脑。说实话，有那么几回，我真觉得你跟我三哥挺像的。虽然不知道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好好混出个人样来，但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只是以后如果可以的话，来霍家一趟，我觉得三哥一定会愿意和你交朋友的。”霍佳明道。 霍不凡听的笑了笑，道：“其实我也很想和他交个朋友，有时间的话，不妨帮我引见一下。” “这是当然，我很乐意。”霍佳明高兴的道，能帮三哥拉拢一个风格相似，又很有能力的人，对他来说还是很值得骄傲的。 而霍不凡之所以故意和霍佳明打好关系基础，也是为了这个。 不动声色，悄然无声的接近霍家，更要接近那个替身，以便早日查清楚幕后真凶。 替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霍家财富觊觎的人。 一天找不到这个人，霍家就一天处于危险之中。因为敢谋害霍不凡，并推出一个替身来掌控局面的人，最低层次也应该接近霍家核心位置了。 两人在饭馆门口暂时分别，也没有觉得太过惋惜，毕竟有赵永安那层关系在，他们时常还会见面。 宁雪晴牵着糖糖走过来，道：“你对这个人好像还挺上心的。” “一个挺有眼缘的弟弟，而且你不也觉得他挺好吗。”霍不凡笑着道。 “是还不错，知书达理的，和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 宁雪晴说的“那个”，自然是指霍廷远。 这两个人，就像代表了霍家的两个极端，一个太柔弱，一个太嚣张，都不是很好。只不过，前者可能更受人欢迎些。 毕竟欺负人，总比被人欺负好。 这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了眼，是姬香凝打来的。 接通后，姬香凝微微有些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姬川海来了，他要和你当面谈一谈。” 谈什么，姬香凝没说，但霍不凡想的到，一定是谈和晋级有关的事情。 看样子，姬昌明这次去总部应该还是有点效果的，倘若姬川海坚决拒绝，根本不会再来找他谈。 111.纸上谈兵 想了下，霍不凡对宁雪晴道：“公司那边有急事，得现在过去一趟，你和糖糖先回家吧。” “好，你路上慢点。”宁雪晴叮嘱道。 自从两人的关系缓和，她的体贴也愈发明显。 以前霍不凡总觉得，女人太过黏人是不好的，必须独立自主才能更惹人喜欢。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再坚强的男人，也终究有疲惫的时候，在那个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宁雪晴这样的性格，才是最适合的。 略微感慨后，霍不凡打车去了公司。 只是中午时分，打车并不容易，尤其是这种路窄人多的老城区。这也让霍不凡不由想着，也许是时候买辆车了。 到了公司后，途中遇到的人，都很热情的主动打招呼。 一口一个李助理，喊的十分热切。 现在哪怕霍不凡几天没来上班，也不会再有人敢说什么，谁让公司已经彻底被姬香凝完全掌控了呢。 他们就算想议论点事情，也只能在心里自己念叨，否则万一被谁告密，可就完蛋了。 几分钟后，霍不凡来到姬香凝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正见姬香凝，姬川海，姬昌明三人坐在沙发上。 每个人前面都摆着咖啡，但里面的咖啡却丝毫未动，也不知是不好喝，还是他们没心思喝。 见霍不凡来了，姬昌明下意识就要起身。但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姬川海，他刚刚离开沙发的屁股，又重新坐了下去。 姬香凝则很自然的招招手，道：“来，坐。”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彰显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姬川海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姬香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不凡过去坐下，问：“怎么，咖啡不好喝吗？要不要我帮你们重新煮？” “不用麻烦了，先谈正事吧。”姬香凝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道：“这次三叔来，是为了谈晋级的事情。” “我没有说一定帮你推荐。”姬川海立刻纠正道。 姬香凝的心情应该还是挺不错的，满面笑容，道：“我也没说一定要晋级。” 姬川海哼了声，然后看向霍不凡，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姬昌明愿意帮对手说话，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想法。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能让我给她做推荐人？只凭你抓住姬昌明的把柄？那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很明显，姬川海知道姬昌明是不可能主动帮姬香凝的。而且姬昌明去找他的时候，也很明确的表示，这件事的主导者是霍不凡。 而且，他把自己有把柄被霍不凡掌握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姬川海气的把他骂到狗血淋头，甚至还踹了两脚。 连一个小小的总经理助理都对付不了，真是个废物！ 但事情已成定局，姬川海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当然了，他不是因为怕了霍不凡的威胁。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霍不凡能威胁的只有姬昌明，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次来，只是想弄清楚霍不凡和姬香凝的关系，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顺便帮姬昌明把那个视频要回来也行。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亲侄子，也是他在姬家培养的接班人之一。 “姬副总的事情，自然和您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您愿意做姬总的推荐人，好处会非常的大。如果您有时间，我可以详细的说一说。”霍不凡道。 “你说。”姬川海道。 霍不凡嗯了声，起身拿来纸和笔，然后写下几个字。 把写着字的纸推过去，姬川海低头看了眼，见上面写的是：“威逼利诱。” “你在威胁我？”姬川海沉声问。 “这是四个字，不是成语。”霍不凡笑了笑，道：“第一个威字，讲简单一些，是为了提升您在姬家的威势。姬家的直系，向来也只会培养直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打破传统。而您在姬家的地位，想来也不是那么稳当。分公司的斗争，在姬家集团总部也一样会有，而且只会比这里更加严重。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说您德不配位，嚷嚷着要罢免吧？” “你放肆！”姬川海瞪眼道。 “我还没有说完。”霍不凡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但您想过没有，直系那么多能人，缺您一个不缺，多您一个也不多。您没有什么盟友，凭借的只有个人血脉罢了。但是，如果您做了第一个旁系的推荐人，会让人以为，你和旁系达成协议。想来，您应该也清楚直系对旁系有多忌惮，也清楚旁系是多么想拉拢一个有实权的直系。只要他们怀疑您和旁系有联系，就不敢再对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以免把您逼的彻底倒过去。” 姬川海听的一怔，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直系对旁系的忌惮，他比谁都清楚。若自己真有旁系的帮助，哪怕是假的，又有谁还敢对他大呼小叫？ 要知道，他可是掌握财政大权的直系子弟，不是阿猫阿狗一般的人物！ 实权直系倒向旁系，引起的后果，是任何直系成员都无法承受的灾难！ 想到这，姬川海不由问道：“逼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建立了初步的威势后，您就可以倒逼他们交出手中的利益，或者给您更多方面的妥协。借势而为，这个您应该不会不懂吧。”霍不凡笑着道：“而利字，也很简单。您自己有了威势，可以借旁系的势争来更多的利益。这部分利益，是相互的。您可以选择拿一部分拉拢旁系，也可以拉拢直系。不管这些利益怎么用，都只会给您带来更多的盟友和资源。而诱，则是创立个人地位后，诱导更有能力的人前来投奔。只要掌握了这些人才，话语权就会更大，地位也就会更加牢固。所以，我送您的这四个字，觉得还满意吗？” 姬昌明听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威逼利诱还能这么解释？可是，听起来好像的确很诱人啊。 姬川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毫无疑问，霍不凡的解释，给了他十足的希望和盼头。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以后在姬家的地位，可以说仅次于家主。 不，倘若能把这四个字做到极致，就算家主又能奈他何？ 不过，姬川海没有把这些惊喜完全表露出来，他再次哼了声，道：“这些都是纸上谈兵，能不能做到，全是你一个人说的。万一做不到，我岂不是损失大了？” “怎么会呢？”霍不凡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道：“如果您失败了，还是会收获这家分公司，因为您是姬总的推荐人，是她的指路明灯。我相信，姬总会非常的尊重自己的引路人。而且，有了和姬总的这层关系，您在旁系那边也等于有了好印象。到时候就算直系为难您，旁系也会看在她的份上拉您一手。无论如何，都比您现在孤军奋战好处多。” 姬香凝端起咖啡，浅抿了一口，咖啡有些苦，凉了之后更苦。但她心里，却是喜不自禁。 有霍不凡这样的人才在，根本不需要她多说半个字，只要当个木头人听就行了。 她现在很是好奇，这家伙到底在哪学的，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别说姬川海了，就连她都听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姬川海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不得不说，霍不凡的话语已经打动了他。 心中的犹豫，并没有压过冲动和期盼，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立刻答应。 但直系确实从来没有推荐过旁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到底能吃得满口蟹黄，还是满嘴的蟹毛，这是姬川海最无法确定的事情。 112.新的合作关系 这时候，霍不凡再次抛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要忘了，姬总现在可是省商会的商业代表，是旁系炙手可热的新星，也是直系眼中最关注的威胁！她的关注度越高，成功率就越高！” 姬川海能充分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关注度越高的旁系子弟，就越受直系排挤，因为很可能对他们产生巨大的威胁。 而姬川海越是和这样的人有接触，在直系眼里的不确定因素也就越大，从而侧面证明了那些子虚乌有的推断。 若姬香凝只是个普通的旁系子弟，那姬川海还真下不定决心去帮她。 可是现在，他被霍不凡说动了。 自己在直系中虽然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却也因此处处被针对，不知道多少直系兄弟想把他撬下来，好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加上姬川海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人缘可言，能帮他的人寥寥无几。 霍不凡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挑选姬川海作为辅助对象。 一个孤立无援的老人家，总比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好对付。 办公室里暂时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好像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姬川海抬起头，他没有去看霍不凡，而是盯着姬香凝，道：“四千万！我的权力，可以保你进二级序列，这样一来，你每年的分红最少在两千万以上，我要你两年的分红！” 姬香凝没有吭声，她应该很犹豫，毕竟四千万不是个小数字。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迟疑，开口道：“如果三叔不帮你，你最多也只能拿分公司的六百万，帮了你，你就可以拿两千万。这么简单的帐，应该很好算吧。” “我凭借自己的努力，也终有一日可以达到这个层次。”姬香凝道。 姬川海哼了声，而霍不凡则笑着道：“话是这么讲没错，可你也说了，终有一日。到底多少年，你才可以做到？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最好的方式，是快准狠。如果立刻可以赚到一千万，那么就应该放弃多花费两年才能赚到的两千万。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姬川海颇为赞许的看向霍不凡，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助理搞出来的。 但平心而论，霍不凡的能力，在他所见过的人里，也算出类拔萃了。 尤其年轻一代，没有任何人可以像他这般，三言两语就打动一个人的内心。 姬香凝想了大概两分钟，最终还是认同了霍不凡的道理。 自己再怎么努力，三五年内，是不可能进入二级序列的。 留给旁系的名额没那么多，她也并非旁系中最出色的人，最乐观的估算，也得八年到十年左右才行。 而有了姬川海的推荐，只需要两年时间，她就可以进入二级序列。 这个速度，节省了何止一倍。 如此算起来，四千万花的也不冤。 “我同意。”姬香凝点头道。 姬川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瞥了霍不凡一眼，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何况这四千万也是镜中水月，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这样吧，为了补偿，我看李书恒这小子挺不错的，先到我手底下……” “不行！”姬香凝面色一冷，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是我的助理，只能为我服务！” 如此坚决又果断的拒绝，让场面稍微显得有那么点尴尬。 姬川海对霍不凡的赏识，并不会出乎在场人的预料，这么有能力的人，拉拢过来绝对是好事情。 见姬川海脸色不好看，霍不凡道：“其实我虽然是姬总的助理，但那只是从前。以后你们二位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这么个小水手不也得上船，还能跑哪去？以后您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一声，能办的我肯定办！” 有他圆场，姬川海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他冷哼一声，对姬香凝道：“才刚开始合作就给我甩脸色，以后还真怕养了只白眼狼！” 姬香凝脸色也很冷，基于某些原因，她是绝对不会让霍不凡离开自己掌控范围的。另外，霍不凡的个人能力有目共睹，自己能走到今天，全靠他的帮助。 如果让姬川海把霍不凡拉走了，那自己以后怎么办？ 姬香凝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霍不凡，她在旁系中最多也就是个中游水准，和出色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因此，这个人必须留下！哪怕得不到姬川海的帮助，姬香凝也绝对不会放人的！ 而姬川海话虽然是那样说，却也没有真的拒绝合作。 既然话已经谈妥，自然还是得按好的来。 在霍不凡的撮合下，这对叔侄友好的握手，并签下了一份欠款协议。 协议上说的很清楚，姬香凝因为个人原因，欠了姬川海四千万，当她每年的分红超过两千万的时候，必须在两年内还清欠款。 看起来，协议似乎只对姬川海有利，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除非姬香凝进了二级序列，否则每年的分红怎么也不可能超过这个数字的。 四级序列的分红，每年是六百万，三级是一千万，只有二级，才会突飞猛进，达到两千万之多！ 能有这么多的分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姬家人丁不多，二级序列的名额，一直控制在十人以内。 一级序列的名额就更少了，只有三人，但每个人的分红，多达六千万！ 即便如此，每年光是给这些后备人才的分红，就占据了姬家一大半的利润。若非如此，他们的资产数额，不应该只有现在这么点。 协议签好后，所有人的态度变得更加热情，连姬昌明都满脸笑容，还主动跟姬香凝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什么以前不该总是针对她啊，以后要好好帮姬香凝啊之类的。 这话听着就很虚伪，但在姬川海和姬香凝的合作关系中止之前，姬昌明是不敢再耍什么幺蛾子了。 唯一让姬川海遗憾的是，没能把霍不凡拉进自己麾下。他看的出，这是姬香凝的禁忌。 实际上换成他自己，可能也不会同意。 一个人才，要比几千万的现金更难获得。 送走姬川海和姬昌明后，姬香凝走到茶水间，看着正在认真煮咖啡的霍不凡，道：“这次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都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好我也好。”霍不凡笑着道。 “我现在开始有点像新国外的那些报道了。”姬香凝忽然道。 “什么报道？”霍不凡不解的问。 “有些人失忆后，或者一觉睡醒，突然什么都会了。会说外语，会画画，会预言。”闻着空气中不断散发的咖啡香气，姬香凝补充道：“还会煮咖啡。” 霍不凡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笑起来，道：“没想到你还喜欢看这些，不过我觉得，那些应该都是假的。没有生而知之的妖孽，自然也不存在突然开窍的傻子，也许他们本来就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的机会。” “是吗？”姬香凝耸耸肩，难得做出这幅滑稽模样的她，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否则的话，我会睡不着觉的。” “啊？”霍不凡听的满头雾水，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然而，姬香凝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甚至连咖啡都没等，只留下一个洒脱又神秘的背影。 空气中，隐隐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水味，霍不凡抽了抽鼻子，微微摇头。 女人心，海底针，不是聪明的人，就一定懂她们在想什么。 还是宁雪晴比较简单，一眼就能看看透。 113.恩怨 距离姬家重新排定分级序列的时间，还剩下一周。 姬香凝这段时间已经不太需要做别的，只要把公司最近的进展做一个详细的报表交给姬川海。下一阶段的工作，她已经和霍不凡商量的差不多。 如今公司里的人都很听话，让干嘛就干嘛，不存在什么阳奉阴违。 尤其和姬川海达成协议后，姬昌明也在私底下和那些心腹讲过，听姬香凝的命令行事。 虽然不知道向来和姬香凝不对付的姬昌明，为什么突然帮她说话，但联想到姬川海最近经常来公司，每次走的时候，姬香凝还笑脸相送，他们大致判断出，这家人应该和解了。 想想也是，人家都是姓姬的，一个爷爷生出来的子孙，有什么说不开的。 反倒是自己，以前跟着姬昌明搞了那么多事，现在姬香凝掌权，再不好好干，恐怕真的会被炒鱿鱼。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如果姬香凝真打算把谁开除了，怕是姬昌明也不会帮那人说话的。 于是，整个公司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了，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公司业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有了不错的抬头趋势。 这样一来，姬香凝的事情就变得非常少了。 作为总经理助理，霍不凡能做的事情，也就更少了。 因此，姬香凝又给他放了几天假，美其名曰是奖励。 实际上，却是宁雪晴和她打了招呼，说要带霍不凡去看医生。 那个叫潘思米的心理医生，霍不凡是第二次见了，这一次，潘思米显得更加职业。 一上楼，就规划了今天的流程图。 先去幼儿园陪孩子做游戏，然后去敬老院打扫卫生，吃过中午饭，到公园散散步，喂喂鸽子。 然后呢，去ktv唱歌，晚上再去撸个串。 要不是同样精通心理学，也许霍不凡会觉得，这个人在拿自己的医疗费快意人生。 因为宁雪晴就是这样想的，看了流程图后，满脸纳闷的问：“做这些有什么用？” “主要是先帮他放松心情，疏解压力。”潘思米简单的解释道。 宁雪晴显然不太明白放松心情，为什么要去幼儿园陪孩子做游戏，或者去敬老院打扫卫生。但想想这个大学同学毕竟是留洋过的专业人士，应该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坑她。 “对了，过段时间我打算把大学同学聚一聚，毕业后都好多年没见了，天南海北的。”潘思米道。 “同学会吗？”宁雪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你和香凝有联系吗现在？” 潘思米脸上的笑容停顿下来，宁雪晴也立刻明白自己问错了问题，连忙露出歉意的表情。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她。”潘思米道。 宁雪晴没有吭声，知道这两个老同学恩怨很大，即便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解开心结了。但她不是当事人，也不想用自己无法体会的感受去劝解两人。 “先不说这个了，先去幼儿园吧，那边应该开始上课了。大概八点四十左右，孩子们会做户外活动。”潘思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能不去吗？”霍不凡忽然问：“我实在不觉得，自己需要进行这样的心理治疗。实际上，我的身体真的很健康，就算有一些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 可能是因为之前宁雪晴的问题，让潘思米的情绪不太好，听到霍不凡这样说，她转头看来，道：“李先生，你是雪晴的丈夫，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对你们的家庭生活说三道四。但是作为一个丈夫，不应该在妻子和医生面前还隐瞒自己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所谓的健康，并不是真话。这一点你清楚，雪晴也清楚，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带你来找我了。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治疗，也请你相信我的专业！” “书桓，你就相信思米吧，其实也没什么难堪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好，没有别的意思。”宁雪晴也跟着劝说道。 霍不凡苦笑，却又不好解释，只能点头道：“那好吧。” 两个女人点点头，这才不再多说。 由于宁雪晴需要照看淘宝店，加上这种治疗属于长期的，哪怕他们是夫妻，也要避讳一点点个人隐私。 在潘思米的劝说下，宁雪晴先行回了家。 而霍不凡，则上了潘思米的奥迪轿车，朝着市内一家幼儿园开去。 车上，霍不凡一脸好奇的问：“你和姬香凝的关系不好吗？” 潘思米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道：“李先生，这种事情你不觉得问起来很无趣吗？” “我不觉得无趣，反而很好奇，因为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姬香凝的助理。她是我老婆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上司，而我的心理医生和她有过节，询问清楚也是应该的。”霍不凡道。 潘思米眉头皱起来，霍不凡是姬香凝的助理，这件事宁雪晴没说过。 当然了，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宁雪晴怕她不高兴，所以故意不提。 可宁雪晴应该想不到，她的丈夫会主动把这事说出来。 看着霍不凡那满脸好奇的样子，潘思米微微咬牙，深呼吸几次后，她道：“我不太想说这件事，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回去问你老婆。至于现在，属于治疗时间，我不想因为私人的事情耽误工作。” “是因为感情问题？”霍不凡忽然道。 潘思米突然一脚急刹，然后猛打方向盘，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她转过头，对霍不凡露出恼怒的表情，道：“你有完没完！” “看来我说对了。”霍不凡笑了笑，道：“以我对姬香凝的了解，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应该不屑于和别人争什么。所以，是你没有争过她。在这个过程中，自尊心严重受创。而且，你们俩之前关系应该很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感。” 潘思米脸上露出些许惊愕的表情，因为霍不凡虽然没有说出当年的细节，但笼统的来说，他已经算说对了。 大学时期，潘思米，姬香凝，宁雪晴，这三个同修金融管理的学生，是系里最漂亮，也是关系最好的三个女生。 三朵金花，说的就是她们。 大三那年，潘思米暗恋上一个学弟，三年都没谈过恋爱的她，本打算向学弟告白。 结果告白的当天，她在走廊中发现学弟和姬香凝抱在了一起。 这个发现，让她十分愤怒，冲过去质问姬香凝为什么要和她抢男朋友。 自己暗恋学弟的时候，早就告诉过两个好姐妹，明明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干嘛要做出这种事！ 然而，姬香凝没有解释，只说了句：“你太蠢。” 潘思米气的上去要打她，却被学弟一巴掌打在脸上。 这一幕，被不少路过的人看见。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校人都知道，潘思米和姬香凝抢学弟没抢过，还被打了。 如此，潘思米和姬香凝成了仇人，从那天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到了大四，潘思米因为总是听到别人的嘲笑和风言风语，一气之下去了国外，还转修了心理学。 她这是要和过去的关系彻底断绝，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说起来不大，但在那个年龄的女孩心中，却是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所以直到现在，潘思米都无法原谅姬香凝。 连宁雪晴提起这个名字，都会影响她的情绪，如今霍不凡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更让潘思米愤怒到极点。 她可是好心，几乎免费在帮往日的好朋友兼老同学，谁能想到，宁雪晴的丈夫这么不识抬举，第二次见面就不断挑战她的底线。 114.好看的风景 “你应该没有做过相关的心理辅导吧？或者说，也从来没把这件事当成一种心理疾病。但是，一个有情感创伤的人，是不适合担任心理医生的。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无法自行从情感创伤中走出来。”霍不凡道。 “你说完了没有？”潘思米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很懂心理学吗？真这么厉害，你老婆为什么要带你来找我？” “因为她没有我懂。”霍不凡道：“最起码，我能看出你并不是很专业。你连自己的病都还没治好，又怎么能治得好我呢。再说了，我真的没有病，也不需要所谓的心理治疗。” “有病的人，总是会说自己没病，就像喝醉酒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醉了。”潘思米说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明白了，你是觉得太尴尬，所以希望用这种方式激怒我，让我放弃对你的治疗？不得不说，你的手段还挺有用的，我确实很想让你永远做个没用的男人！但是，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是心理医生，不会因为你这点小伎俩就放弃自己的职业操守。” 霍不凡摇摇头，道：“你想多了，激怒你，并不比欺骗你的结果好多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能不是很了解姬香凝。她不屑于和人争，也就不会争，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有误会存在。也许，你们应该见个面，坐下来找时间好好聊一聊。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老婆看起来很关心这件事。尽管她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她很在乎你们的关系是否能修复。我发过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让她们娘俩有任何烦心的事情。” 看着满脸认真的霍不凡，潘思米心里充满了惊讶。 她能看的出，这个男人没有撒谎。 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为自己老婆着想到这个地步的人？ 仅仅因为内心可能的担心，就提前为她消除任何隐患。 不过想想宁雪晴对霍不凡的关心，潘思米又有了某种认同。也许这夫妻俩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你就不怕我真的生气，一气之下不管你了？那样的话，你老婆岂不是更担心？”潘思米问。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现在气到要把我扔下不管了吗？” 潘思米怔然，是啊，她也没有真气到把这个男人哄下车，然后给宁雪晴打电话发飙。 为什么呢？ 在内心深处埋藏了多年的恩怨，本该让她气到要发疯，不管任何人提起这件事，都让她想咬人才对。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说出来后，自己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时间是最好的武器，可以消除一切负面的存在。而且你学了这么多年心理学，应该也隐约明白，姬香凝那种性格，是绝对不屑于和别人争抢的，哪怕她确实可能喜欢过。只不过事情埋的越久，越是下不来台。”霍不凡道。 这一次，潘思米没有反驳，因为霍不凡所说的，也是她所想的。 多年的心理学研究中，她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姬香凝家世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性格也是最骄傲的，当年大学的时候，导师的亲闺女靠关系拿了绘画比赛一等奖，她也没有去争论过什么。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好与坏，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和自己看不起的人去争，那只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包括后来偶尔听人提起当年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人说过，姬香凝和那个学弟在一起。 所有的愤怒，仅仅源于自己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其中有没有什么细节被忽略过，已经记不清了。 如霍不凡说的那样，被人说的多了，时间过的久了，也就很难下台了，只能将错就错。 而霍不凡所做的，就是一个催化剂，把该有的矛盾彻底爆开，露出内部最本质的问题。 当问题裸露在外，有些事情也就很容易说清楚了。 “如果你继续发愣的话，可能就赶不上幼儿园的游戏时间了。”霍不凡提醒道。 潘思米回过神来，看着一脸笑容的霍不凡，她忽然满脸古怪的问：“我现在有点怀疑，到底你是心理医生，还是我了。你这种方式，倒是很专业的样子，以前真学过？” “你觉得呢？”霍不凡反问道。 潘思米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露出一个笑容，问：“你猜我猜不猜？” 霍不凡笑出声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 有时候问问题不一定非要回答，因为谁答了，谁就败了。 潘思米很明显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只不过和姬香凝比，她显得更加有柔韧度。 倘若换成姬香凝的话，可能这会在就两个大嘴巴子抽上来了，问你问题你就答，哪这么多废话。 之后，霍不凡也没有再为难潘思米，同样的，潘思米也没有再去批评他。 如流程图所说，先去幼儿园陪小朋友做游戏，然后去敬老院扫地。 吃了午饭，潘思米又载着霍不凡来到江畔广场。 这里有很多的鸽子，在广场上四处溜达，也不怕人，反而和人很亲近。 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曾是一片森林，后来城市扩张，森林被砍伐，修成了广场。 那些无处安家的鸟类，要么去了别的地方，要么留下来和人成为朋友。 是不是真有那么多鸟留下来，已经没几个人记得清，但广场的鸽子确实很多。 还有一些拿着各种面包屑出售的小贩，不断向人们推销着。 小朋友买的最多，兴高采烈的样子，看起来让人也跟着愉快。 潘思米过去买了两包，递给霍不凡一包，然后自己拆开另一包，捏起一小撮放在手心蹲下来。 几只鸽子咕咕叫，蹦跳到她手边，低头欢快的吃起来。 霍不凡有样学样的做着，一边喂，一边问：“你经常来这边？” “当然，小时候爸妈很喜欢带我来，后来他们工作忙，陪我的时间就少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自己来这里玩。喂鸽子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却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这些小家伙们对人类没有任何的坏心眼，也不认为人类对它们有坏心眼，有时候会觉得，跟鸽子相处，要比和人类交朋友简单的多。” “我倒觉得鸽子比人类复杂。”霍不凡道。 “为什么？”潘思米转头看他。 霍不凡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包屑，道：“你喂一次鸽子，它很难记住你是谁。但如果你给一个人钱，他就会记住你很久。下次来的时候，他会主动找你，试图获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交酒肉朋友容易，把鸽子喂成朋友，却不是那么容易。” “你这话听起来有些阴暗，怎么，也受过心理创伤？方便说来听听吗？”潘思米问。 “不是很方便。”霍不凡摇头道。 “不把我当心理医生，只当个普通朋友也不行？”潘思米问。 “不行。”霍不凡依然拒绝的很果断。 “小气。”潘思米撇嘴道。 喂了会鸽子，拍拍手上残留的面包屑，潘思米拿出手机，道：“来都来了，拍几张照吧？” 霍不凡对于自拍这种事，并没有什么爱好，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更喜欢给美女拍照。 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潘思米干脆把手机交给他，道：“那你帮我拍，拍几张好看的。” 说罢，她跑到广场边的栏杆处，微微侧身。 逐渐落下的夕阳，映照出江边灿烂的晚霞，在摄像头中，一个穿着正装的女子伫立。 几缕发丝垂落耳边，让她的严肃气质中，又多出几分俏皮。 那副模样很美，引来不少路人观赏。 霍不凡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然后喊道：“拍好了。” 然而，潘思米却冲他招招手，待霍不凡过去后，她问：“拍的好看吗？” “应该挺好看的。”霍不凡回答道。 潘思米撩起额间的发丝，脸上露出略显妩媚的表情，也不知是她的脸颊羞红，还是晚霞的映射，她轻咬着嘴唇，问：“是我好看，还是你老婆好看？” 115.谁才是医生 潘思米的问题，让霍不凡露出惊愕的表情。但下一刻，他走上前去，伸手向着潘思米的下巴挑去，同时道：“牡丹与玫瑰哪个更好看，因人而异，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够严谨。” “那你的动作，严谨吗？”潘思米问。 霍不凡哈哈笑了两声，将手收了回来，道：“看你演的这么认真，随性配合一下。” 潘思米脸上的妩媚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很认真的看着霍不凡，然后道：“我现在觉得，雪晴是被你骗了。她说你是个老实人，可我看你不像。” “你看那太阳，当它落下的时候，是离你更近，还是离你更远？”霍不凡问。 “狡辩。”潘思米微微哼了声，伸了个懒腰，露出自己姣好的身材曲线，道：“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回家吧。” “不唱歌了？”霍不凡又问。 潘思米刚才的动作，看似是挑逗，实际上属于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她想用这种老婆与外人的对比，勾起男性潜在的内心欲望。只不过这样的手段，在霍不凡眼里实属低级，无意演太久。 “不唱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太强迫你做什么。”潘思米说着，忽然满脸好奇的问：“你真的没病？” “当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那你干嘛骗自己的老婆？腻了？”潘思米又问。 “这么隐私的事情，不太方便讨论吧，你可以理解为我有难言之隐。”霍不凡道。 潘思米看着他，过了会，忽然笑出声：“你还装挺像的。真行的话，宁雪晴干嘛带你来找我，不行就是不行。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不要把行不行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霍不凡的反驳，让潘思米嘴唇微微翘起，脸上又露出那副妩媚的样子：“要不然我试试？” 不得不说，在挑逗男性这方面，潘思米比宁雪晴做的更好。 宁雪晴更像是普通的女人，循着内心本能，又必须压抑这种本能。所以有些事情她做出来，显得不是特别自然。 而潘思米却自然到极点，仿佛她天生媚骨，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知道她现在仍然是一种心理治疗手段，但霍不凡还是要承认，她做的很好，让人内心微有触动。 能让霍不凡这样阅历丰富的男人也感受到触动，潘思米已然值得自傲。 “你可以去找她问问，我倒没什么好反对的。”霍不凡笑着道。 “臭流氓！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看我回去怎么跟雪晴告状！”潘思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又白了他一眼。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想演，我就配合一下，至于告状，身正不怕影子斜，告去呗。 可能觉得总被霍不凡看穿实在没什么乐趣可言，潘思米直接带他开车回家。 已经许久没见，但潘思米并没有进家里做客，她还要回去把今天的治疗情况汇总一下，以便进行下一阶段的引导。 送霍不凡到家门口后，潘思米还特意叮嘱了宁雪晴：“你老公可不老实了，得好好管管他！” “啊？他怎么了？”宁雪晴不解的问。 “以后再跟你说，先回诊所了。”潘思米冲她摆摆手，然后钻进车里。 目送车辆驶离，宁雪晴转头看向霍不凡，正想问问他为什么潘思米说这种话的时候，却听见那边传来喊声：“喂！” 转过头，却见潘思米停下车辆，并将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冲这边喊道：“我会好好考虑是否跟她谈谈的！” 宁雪晴不解其意，却见霍不凡冲那边挥了挥手，然后潘思米才继续开车离开。 宁雪晴满脸纳闷，问：“她说的谁？” “姬香凝。”霍不凡也没有隐瞒，回答道：“下午开导了她一下，现在看来，开导还是有效果的。” 宁雪晴听的满脸诧异，随后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明明是丈夫去潘思米那接受治疗的，怎么现在变成他开导潘思米了？到底谁才是心理医生啊？ 看到宁雪晴满头雾水的样子，霍不凡笑着道：“别想那么多，她和姬香凝如果能和好，对你们三个人来说都是好事情。” 宁雪晴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你是怕我不开心，才特意去开导她？” “当然。”霍不凡回答的很直白，他做的是好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宁雪晴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她是个很感性的女人，内心波动稍微大点，就喜欢用眼泪来释放情绪。 “好了，又不是坏事，哭什么，回头让糖糖看见，还要笑话你。”霍不凡柔声道。 “谢谢你。”宁雪晴擦去眼角的泪痕，破涕为笑，随后，她突然大胆的踮起脚，在霍不凡的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旁边有路人经过，在这方面向来比较容易羞涩的宁雪晴，立刻脸颊红扑扑的进了屋。 嘴唇上仍残留着温柔的触感，霍不凡在门口愣了半天，自己这是被强吻了？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错，可是想想宁雪晴似乎比以前胆子大了，这又让霍不凡头疼起来。 才哪到哪就敢站门口亲他了，真等再混熟一阵子，还不得…… 算了，越想越头疼，还是不想了。 三个小时后，心理诊所的二楼，潘思米皱眉看着电脑上的曲线。 这些曲线是用来反应心理问题的，可是根据她和霍不凡这两次相处的过程，以及心理试探，治疗手段的配合程度等情况来看，霍不凡的心理曲线很平稳，证明他心理上是健康的。 如果心理上没问题，那怎么会不行呢？ 难道是生理上的问题？ 也不对，宁雪晴之前拿了住院时的病历给她看，从上面的结果来看，电动车撞到电线杆，并没有给他的生理上造成什么伤害。就连当时的住院医生，也判断是心理问题导致。 而现在，两次治疗得出的结论，和之前的判断完全相反，这就让潘思米不得其解了。 想了半天，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说，那家伙真的没有病？ 这个答案，霍不凡亲口说过好几次，但没人愿意相信。无论宁雪晴还是潘思米，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一定是生病了。 现在想想，也许他真的很健康，所谓的生病，只是宁雪晴的误解，或者两人在夫妻亲密行为中，产生了什么问题。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很多人平时看起来很健康，但是和某个特定的人做些特定的事情时，就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 所以，得找宁雪晴好好谈谈，弄清楚他们夫妻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后，潘思米拿出了手机，打开里面的一张照片。 那是曾经的毕业合照，视线移动着，本能驱使着停留在一个看起来冷傲的女孩身上。 很多年前的姬香凝，显得还有些稚嫩，去已经可以看出她骄傲的性子。 毕业的那一天，姬香凝和宁雪晴站在了一起，却少了她。因为那时的她，已经出国留学。 以前看到这张合照，潘思米总是对姬香凝愤恨，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连出现在照片中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想到的是一种遗憾。 人生不能重来，大学毕业，也不可能再回到学校。 合照上，永远会缺少她这么个人。 如果这张照片是人生的一个缩影，那么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是否还要再缺少某些人的身影？ 不管会不会，起码潘思米现在知道的是，她不想。 抬头看向笔记本档案中，霍不凡那张有些面无表情的照片，潘思米喃喃自语着：“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 116.岳雯雯失踪 如此过了几天，又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天阴暗阴暗的。霍不凡下班回家没多久，就开始哗哗的下雨。 他刚进门，糖糖便跑过来，问：“爸爸，你真的不去顾阿姨家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霍不凡问。 “因为岳雯雯这几天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还去给她做好吃的。下午放学的时候，顾阿姨也没来接她，我觉得她很伤心。”糖糖道。 宁雪晴从电脑桌前转过身，道：“顾菲洋好像因为舞蹈室那边比较忙，所以要迟些去接孩子，给老师打过电话了。” 霍不凡哦了声，蹲下来摸摸女儿的脑袋，道：“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去别人家的，必须得到人家的邀请才行。” “岳雯雯邀请你了呀！”糖糖道。 “但是她妈妈没有。”霍不凡回答说。 糖糖满脸的不高兴，霍不凡看向宁雪晴，见她也是无奈的样子。 知道这两个孩子关系很好，霍不凡能理解她的心情，对于孩子来说，学生时期的小伙伴，可能是除了父母外，最亲近的人了。 吃完饭，宁雪晴看着糖糖写作业，霍不凡则坐在电脑前帮她进行站外的推广。 结果才刚坐下两分钟，脑袋上就滴滴答答的不断有水珠流淌。 抬头看，见上面正在漏雨。 宁雪晴连忙拿脸盆过来接，同时抱怨道：“上次让玉林找人修的，这才多久又开始漏了，真不靠谱！下次见到那小子，非得恰他不可！” “漏雨的房顶是很难完全修补好的，与其怪罪他，倒不如早点买新房子。”霍不凡道。 最近淘宝店的生意很好，每天净利润都能达到一万多块，短短几周时间，账户里已经存了不少钱。 再加上霍不凡之前从黄友山那得到的几万块钱奖金，也算有了二十多万的存款。 虽然买不起豪华别墅，但普通三居室的首付应该是足够了。 宁国祥和邓俊梅，在看清霍不凡的商业能力与人脉后，也没有再逼他必须在这里买房。 按照霍不凡的想法，西北片区那边是最佳选择。 如今房价便宜，一套一百多平方的三居室，也只需要一百万左右。 对普通人来说，贷款七八十万，可能压力会很大。但对霍不凡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 也就是房屋漏水太严重，加上他也不想让娘俩再跟着受罪，否则多等两个月，全款买房都不是梦。 宁雪晴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国人在这方面思想还是很统一的，有了钱先买房，其它的享受都靠边站。 “到时候要不要找方哥问问？他是房地产老总，肯定认识熟人，多少能便宜些。”宁雪晴建议道。 以霍不凡的想法，这年头连亲兄弟都不靠谱，找熟人更是容易遇到坑。不过方昌盛那个人还不错，应该不会坑他，而且宁雪晴属于小市民思想，如果拒绝她找熟人的想法，估计她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 既然能少花点钱，又能让老婆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那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回头糖糖去上补习课的时候，我们先去看看那边的房源。”霍不凡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糖糖立刻大声的喊着。 “好好好，那等你上完补习课，我们一起去。”霍不凡笑着道。 “她一天都要上补习课，那点时间能看几家，你也太惯着她了！”宁雪晴状似不满的道，实际上眼睛都笑的眯起来了。 很多人重男轻女，但自己的丈夫没有，反倒对女儿十分的宠溺，这让她很是高兴。 于是，一家人就这样简单的商定了明后天的计划。 等糖糖做完作业，依然是洗漱，睡觉的流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到了凌晨时分，霍不凡起来去外面把已经接满水的盆倒掉。回来的时候，又特意拿了块毛巾铺在盆地，免得水滴答在上面影响娘俩的睡眠。 结果刚做完这些，却发现宁雪晴也起来了，靠在卧室门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睡觉，在这笑什么？”霍不凡问。 “看我老公是怎么关心我们娘俩生活的。”宁雪晴笑眯眯的回答说。 “看完了吗？” “现在看完了，但以后还想看。” 霍不凡听的头疼，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学会讲情话了，这怎么受得了！ 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霍不凡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半夜两点半，这个时候谁会来？ 宁雪晴胆子小，很是担忧的过来拉着他，道：“先问问是谁，别是打劫的。” “大雨倾盆，这么晚了还打劫，是多敬业？”霍不凡笑着打趣两句，但还是问了声：“谁啊？” 外面传来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是我……”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好在宁雪晴这方面的记性比他好，立刻就听出来了：“好像是顾小姐。” “顾菲洋？”霍不凡走过去把门打开，果然看到顾菲洋站在那。 她浑身都被雨水打湿，腿脚上还可以看到不少泥水，像是跑的很着急。 一阵冷风吹来，冻的她直打哆嗦。 宁雪晴连忙道：“真是顾小姐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淋成这样？” 顾菲洋没有进去，她看了看宁雪晴，又看向霍不凡，满脸焦急的问：“你们见到我女儿了吗？” “岳雯雯？没有啊。”宁雪晴摇头道。 霍不凡看出些许端倪，皱眉问：“怎么，她晚上跑出去了？” “不是，我在学校就没接到她，老师说她自己回家了。可是我找到现在，还是没找到她人！”再次看了眼宁雪晴，顾菲洋咬着嘴唇，道：“我以为她会来这里，找李……找糖糖。” “你先进来。”霍不凡伸手将她拉进屋里，顺手关上门。 门板隔绝了冷风，多少让顾菲洋感觉舒服了些，宁雪晴又赶紧拿来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身上的雨水。 霍不凡在旁边仔细问了问情况，这才知道，顾菲洋今天舞蹈室那边也有个家长来接孩子比较晚，她太负责了，所以一直等到七点钟，孩子家长来才走。 结果到了学校发现找不到孩子，给老师打电话，老师说岳雯雯六点半左右就自行回家了。 本来说要送她，但岳雯雯坚持说自己认得回家的路。 亲眼看着她上了公交车，老师也就没有再管。 顾菲洋急的要命，赶紧回舞蹈室，还是没见到女儿。 自从搬出丈夫的房子后，娘俩就一直住在租来的舞蹈室，按理说，岳雯雯回家也该去那才对。 “之前住的房子找过吗？”霍不凡问。 “找过了，没有。所有她可能去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因为找不到，才觉得她可能来这……”顾菲洋说着说着，眼泪就急的掉下来了：“都是我不好，不该那么晚去接她，她一定是被坏人拐走了！” “先别这么悲观，也许她只是迷路了，你报警了没有？”霍不凡又问。 “已经报过了，但那边说时间不够，不能立案，让我先自己找找。”顾菲洋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别着急，雪晴，你先给顾小姐倒杯热水，然后换身干衣服，别着凉了，我打个电话。”霍不凡道。 “好，顾小姐，跟我来吧。”宁雪晴道。 然而，顾菲洋哪里肯去，本来到这里找女儿，她就有点心虚。尽管和霍不凡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始终觉得女儿对这个男人如此喜欢，有种找到爸爸的感觉，是对宁雪晴的亏欠。 若非实在找不着人，她怎么也不可能来的。 117.乐高心理学 而现在，宁雪晴和霍不凡的关心，更让她觉得愧疚。 加上为女儿着急，只想立刻出去再去找。 “你现在不够冷静，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也没用，万一把自己弄生病了更麻烦。先去换衣服，这件事交给我。”霍不凡道，因为涉及到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失踪，他的语气已经隐隐有些严厉。 不知是被他的关心打动，还是被他严厉的语气震慑，顾菲洋这才跟着宁雪晴去了屋子里。 趁着她换衣服的空档，霍不凡拿来纸和笔，在上面书写了一些东西。 几分钟后，顾菲洋匆匆走出来，霍不凡冲她招手，道：“按纸上的格子，把你知道的东西写出来。” 顾菲洋低头看了眼，见上面写着身高，喜欢的颜色，最近听的歌，看过的故事等等。 她哪里有心思写这些，道：“李先生，写这些没有用啊，我还是直接出去找她吧！” “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这些和她可能去的地方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你抓紧时间写。”霍不凡说着，走到电脑前打开，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把手机夹在耳边打电话。 宁雪晴拉着满脸焦急的顾菲洋，劝说道：“既然他让你写，你就写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让写这些做什么，但既然他说有用，那就一定有用。” “喂，同城爱心互助吗？是这样的，有一个叫岳雯雯的小女孩失踪，她妈妈叫顾菲洋，市三小二年级的学生。大约六点半从学校门口，坐开往南宁广场终点站的十三路车离开。目前失踪时间八小时，根据概率推算，失踪范围应该还在城区内，请帮忙登记消息，迅速扩散。我的身份证号是xxx，失踪女孩妈妈的身份证号是xxx，手机号是139xxxxxxxx，对，打她的电话或者我的都可以，时刻保持开机。” 挂断这个电话后，霍不凡又迅速拨打了第二个电话：“警民互助通吗，是这样的，有一个叫岳雯雯的小女孩失踪，她妈妈……” 在顾菲洋换衣服的几分钟里，霍不凡已经把城市范围内所有能帮助寻找失踪儿童的护住团队联系电话都找出来了，现在正在一个个的拨打着。 虽然他觉得岳雯雯极有可能是迷路，或者去了某个特定的地方，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最坏的可能。 倘若真的是被拐骗，那么这些电话，很可能成为救命稻草。 听着霍不凡沉稳的声音，顾菲洋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下来。 在这个瞬间，她再次体会到家里有这么一个顶梁柱的感觉，无论再坏的情况，有他在，天塌了都可以不用怕。 “给你笔。”宁雪晴把笔递了过来。 顾菲洋没有再拒绝，接过笔，趴在茶几旁认真的思索着上面的问题，然后一一写下答案。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霍不凡把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放下手机后，他又噼里啪啦敲了两分钟键盘。 除了求助电话外，他还在网上的互助网站，论坛上，全部登记了相关信息。 做完这一切，霍不凡转过身来，问：“写完了吗？” “马上就好！”顾菲洋快速的写下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然后把纸递过去。 “笔。”霍不凡一边看着纸上的答案，一边道。 从顾菲洋手里接过笔后，他又抽出来一张新的白纸，嘴里默念着什么，同时在纸上书画着。 在心理学上，有一种方式是可以预测人类行为的，被称之为乐高心理学。 乐高是一种积木玩具，通过固定的模块，却可以堆砌出无数的可能。 而乐高心理学，就是通过分析人的喜好，性格，模拟预测他之后可能做出的举动，要去的地方。 从理论上来讲，预测准确率最高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作为不确定因素的百分之二，是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车祸，偶遇熟人，甚至和路人撞在一起发生吵架打斗等意外因素。 因此，在有些地方，也被称之为二的心理学。 霍不凡当初接触到这个，正因为觉得名字很有意思，深入研究一段时间后，发现比想象中更有趣。 说简单点，这种心理学就是通过对一个人的人性分析，堆砌出他的未来。 可以说是预言，也可以说是科学的探索。 顾菲洋对女儿还算比较了解，所有的问题，都写的很详细。 比如说岳雯雯喜欢紫色，最近比较喜欢听海草舞之类的快歌等等。 霍不凡一边推算着这些答案背后代表的人性，同时把这些人性模块组合起来，推敲出其中的焦点。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写下一个词，然后画了个圈，把笔丢在茶几上，抬头看向顾菲洋，问：“你带她去过海洋公园吗？” “没有，她之前想去，但我一直没什么时间。”顾菲洋摇头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霍不凡点点头，对宁雪晴道：“我去海洋公园找找，你和顾小姐留在这里。” “不，我也要去！”虽然不知道霍不凡为什么说女儿可能在海洋公园，但不管可能性有多大，顾菲洋都一定要去。她受不了在一个陌生的家庭，等待可能到来的任何消息，因为这个消息，和她的女儿有关。 “要不然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宁雪晴道。 “不行，你去了糖糖万一睡醒了看不到我们会很慌。”霍不凡想了下，道：“那就我和顾小姐去，你在家盯着网上那些消息，如果有好心人发现了什么，及时告诉我。” “好！”宁雪晴点点头，道：“我去给你们拿雨衣。” 穿上雨衣后，霍不凡和顾菲洋迅速离开，看着两人快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看着天上依然瓢泼的大雨，宁雪晴微微叹口气，希望他们能早点找到那个可怜的孩子。 雨夜，又是这么晚的时间，打车并不容易。 霍不凡和顾菲洋跑了一段路，才遇到一辆在那休息的出租车。 上车后，霍不凡道：“请尽快开到海洋公园。” 顾菲洋有些犹豫，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李先生，你真的确定她在海洋公园吗？” “不能完全确定，但如果你给的答案没有错，那么这个可能性是极大的。等会到了海洋公园，我们直接去有水存在的地方，比如说海豹馆，海豚馆那边找。”霍不凡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那些问题和海洋公园有什么关系？”顾菲洋问。 “这个说起来还是挺复杂的，有一定的公式，同时还需要对心理学有深入的研究，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司机听的好奇问：“你们俩是去海洋公园找人？这么晚，海洋公园早就闭馆了，根本进不去啊。” “没关系，你开到海洋公园门口就行。”霍不凡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司机也就不多言。 至于顾菲洋，她心里始终有些怀疑，可这种时候，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选择相信霍不凡。 雨夜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但比往常更黑的夜色，让司机也不敢开的太快。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才算到了海洋公园。 如司机说的那样，这里已经闭馆，大门紧锁。 霍不凡也没去找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工作人员，和顾菲洋一块围着海洋公园转悠一圈。如果岳雯雯真的进了这里，那一定有可以供她进入的漏洞。 找了大半圈，最终霍不凡发现了一处较为低矮的围墙。 其实也不算太矮，但旁边刚好有一棵小树，树枝直接岔到墙头上。 118.亲情 顾菲洋还从没爬过树，有点胆颤心惊，好在有霍不凡帮忙，连拉带拽，这才慢吞吞的爬上了墙头。 只是下去的时候，她看不清地面，也不敢跳。对一个没有经验的女人来说，两米多高和二十米高没有太大的区别，都让人十分的害怕。 霍不凡只得自己先跳下去，然后张开双臂喊道：“下来，我接住你！” 看着站在下方，伸开双臂的霍不凡，顾菲洋略微犹豫后，然后一咬牙，跳了下去。 她倔强的没有尖叫，也没有太多时间感受到慌张，就被一双臂膀牢牢的接住了。 那臂膀并不算有力，略微下沉，似乎接的有些费劲。但是，他很稳，再怎么下沉都不会真的摔倒。 “没事的。” 轻柔的嗓音传入耳中，顾菲洋抬头看过去，黑夜之中，又有雨衣的帽檐遮挡，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唯有那双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映照进了她的心里。 那一刻，顾菲洋心里感受到的是一片温暖，她多么想永远有这样一具温暖的躯体，有这样一个可靠的男人陪在身边。 可惜的是，这样的男人，属于另一个女人。 而她，注定是一个过客。 “我们快点去找吧，如果幸运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你可以打开手机的地图软件，应该能看到这附近的具体位置，比较好找一些。”霍不凡提醒道。 顾菲洋回过神来，连忙站直了身子，点头应声。 霍不凡也没有再多说，选择前往海豹馆和海豚馆那边，而顾菲洋，则朝着白鲸馆跑去。 海洋公园还是很大的，哪怕霍不凡跑的很快，想把这里与水有关的地方找一遍，也不是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海底隧道的入口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门口。 那正是失踪了数个小时的岳雯雯，她抱着自己的书包，浑身都被雨水打湿，冷的直发抖。 天空中不断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霹雳大作，时而将天空染的一片雪白。 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缩在那里不敢乱动。 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超过十个小时没吃饭的她，早已饥饿难耐。雨水和寒风，则让她冻的瑟瑟发抖。 饥寒交迫之下，又有雷雨惊吓，年仅七岁的岳雯雯望着黑暗的外界，满脸恐惧。 她本来就因为从小缺少父爱，性格上有些内向，甚至有一点点自闭的倾向。如今被吓成这样，自然更慌，更乱。 心里越是害怕，她就越想见到某些人。 这时候，一道霹雳闪过，岳雯雯突然看到不远处多了一个正朝这边跑来的身影。 那身影在梦中曾出现过很多次，也让她想念了很多天。 她和妈妈商量过无数次，想要去找很会做饭的李叔叔，但妈妈始终不同意。 加上妈妈和外公外婆吵架，两人被迫从家里搬出来，多日的郁结，还有今天妈妈没有及时来接她回家，都让这孩子满心的怨念。 而现在，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让她心中的怨念迅速转变成了疑惑。 是自己看错了吗？ 那好像是李叔叔，可是，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岳雯雯忽然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小女孩也遇到过和自己相似的困境，临死前，她看到了烧鸡，看到了面包，看到了已经逝世多年的奶奶。 所以，自己也要死了吗？ 不然的话，怎么会看到李叔叔呢。 刚才那一记霹雳，让霍不凡看到了蜷缩在海底隧道入口的岳雯雯，他心中惊喜，连忙跑过去，同时喊着：“岳雯雯！” 如果画面是假的，那声音也是假的吗？ 又是一记霹雳横贯长空，四周一片明亮，岳雯雯清楚看到了穿着雨衣朝这边奔跑的男人。 而那魂牵梦绕的声音，让她下意识站了起来。 小脸上，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她怔怔的看着那个人，过了几秒钟，忽然一声不吭，朝着外面冲去。 书包在跑动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她没有去管，只让自己跑的更快。 于是，霍不凡看到了这个女孩冲入大雨之中，也听到了她仿佛要撕裂喉咙一般的呼喊：“李叔叔！” 霍不凡紧跑两步，接着，岳雯雯便来到跟前，毫不犹豫的扑进他怀中。 哪怕雨衣很凉，她也没有任何的抗拒和犹豫。 紧紧抱着这个男人，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岳雯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去。 哪怕已经看到了霍不凡的脸，她仍旧带着怀疑的语气问：“李叔叔，真的是你吗？” “是我。”霍不凡回答说。 岳雯雯愣了几秒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的如此伤心，又像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虽不叫喊，却紧紧抓着霍不凡的雨衣，像是怕这梦幻般的一般，放手后就会立刻消失。 霍不凡张开雨衣，毫不避讳她身上的雨水，将之涌入怀中，然后护着向有遮挡的建筑物下方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岳雯雯始终抓着他，一刻不放。 到了房子下面，霍不凡才把雨衣上的帽檐放下来，然后掏出手机给顾菲洋打了过去。 “找到她了，在海底隧道这边。”霍不凡道。 “我，我马上过去！”顾菲洋惊喜交加的喊着，从声音的颤抖程度，可以大致判断出她跑的有多快。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稍微解开一点点雨衣，看着仍然哭个不停的岳雯雯，柔声道：“不要怕，有叔叔在这，没事了。” 岳雯雯哭的更加大声，紧紧搂住他的腰，喊着：“我不要你走！李叔叔，我不想让你走！” “叔叔不会走的，我在这里陪你等妈妈。”霍不凡能感受到小丫头内心深处的慌乱，也许直到现在，她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想念多日的李叔叔，真的出现了。 没过多久，顾菲洋也跑到这边。 她甚至连手机都忘记放进口袋，就那样抓着，任由雨水流淌。 冲过来后，她焦急的问：“雯雯呢？” 霍不凡张开雨衣的一角，让她看到岳雯雯的身影：“在这呢。” “雯雯！”顾菲洋快速跑过去，甚至因为太慌张差点摔倒。 霍不凡连忙伸手扶住她，然而，顾菲洋站稳脚步后，稍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扬起手，冲着岳雯雯的屁股打去。 一边打，她一边哭喊着：“谁让你乱跑的！谁让你乱跑的！” 她打的很用力，因为真的慌了，怕了。 也哭的很伤心，因为她太难了。 岳雯雯挨了两巴掌，好不容易降低一点的哭声，立刻又重新响亮起来。 霍不凡连忙劝说道：“算了，别打了……” 不等他要去拦，顾菲洋却蹲下来，一把抱住女儿。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庞流淌下来，她的声音显得如此令人揪心：“你吓死妈妈了！为什么要乱跑，知不知道你吓死妈妈了！” 妈妈的关心和疼爱，惊慌与担忧，这一切岳雯雯都感受的到。 她转过身，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对不起！” 母女俩就这样相拥着，哭泣着，喊着，叫着。 血脉与亲情的联系，人世间最温暖的力量，在这一刻，让霍不凡感受更加深刻。 打，是因为害怕，哭，也是因为害怕。 有时候，害怕并不完全是一种贬义词，更是爱的特殊体现。 只有深深的爱着你，才会害怕失去你。 看着母女俩，霍不凡心中叹息，生活总是如此不易，令人感慨万分。 顾菲洋好歹是个大人，控制情绪方面，要比孩子做的更好。最初的惊慌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对女儿的愧疚。 119.不离不弃 “妈妈是不是打疼你了？对不起，妈妈是太害怕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对不起，不该打你的……” 抱着女儿，顾菲洋满脸歉疚的道着歉。 霍不凡在一旁提醒道：“她身上也都被淋湿了，先回去换衣服，不然很快就会感冒的。” 听到这句话，岳雯雯慌张的转身抱住霍不凡，大声叫喊着：“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离开李叔叔！” “雯雯听话……” 无论顾菲洋怎么说，岳雯雯死活都不愿意放开霍不凡。 这让顾菲洋很是有些尴尬，自己一个当妈的，在女儿心里却没有只见过几面的男人重要。 要说女儿长大后谈恋爱如此，那也就罢了，可她还是个小女孩。之所以与霍不凡亲近，无非是在他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 这更让顾菲洋觉得尴尬，只能强行去把女儿拉回来。 结果刚用点力气，岳雯雯就大声哭喊。 尽管已经闭馆的海洋公园，没有别人在，雷雨大作，也没人能听见她的哭声，但顾菲洋还是觉得很别扭。 这时候，霍不凡劝说道：“要不然先带她回我家吧，不然再耽误一会，天都要亮了。” 顾菲洋还以为他是埋怨耽误了时间，连忙道歉：“对不起李先生，我……” “你别误会，我是觉得这孩子淋了不知道多久的雨，虽然明天不用上课，但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不然小孩子抵抗力差，说生病就生病。”霍不凡解释道。 顾菲洋听的心里更加愧疚，这个温暖又大度的男人，自己怎么可以怀疑他小心眼呢，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有过多的抗拒，顾菲洋顺从了霍不凡的建议。 随后，霍不凡把拽着他不放的岳雯雯护在雨衣内，和顾菲洋一起离开了海洋馆。 由于这里没有工作人员在，他们还是只能爬墙头出去，很是一番折腾。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天都要蒙蒙亮。 一直没有睡的宁雪晴，看到霍不凡把岳雯雯成功找回来，也是心里松了口气。 可能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她对这娘俩的同情，甚至还要超出霍不凡。 一边让顾菲洋和岳雯雯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又泡了暖暖的姜茶，顺便拿了一大一小两套干净睡衣。 “实在太麻烦你们了，其实我们可以回家的，只是……”顾菲洋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女儿缠着人家的老公，这话怎么都不太好听。 宁雪晴也没有多想，道：“没什么麻烦的，糖糖和雯雯关系那么好，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还跟她爸好一顿抱怨，说担心雯雯呢。如果她明天睁开眼，看到小伙伴也睡在这里，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再说了，这么大的雨，你们俩回去也少不了一阵忙活，多一个人帮忙，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宁雪晴的体贴，让顾菲洋无话可说，于沉默中，带着女儿去了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她和岳雯雯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 洗过热水澡后，娘俩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样子，只不过岳雯雯是被热的，而顾菲洋，则是因为尴尬和羞涩。 因为她没有太多换洗的衣服，女人在这方面又比较忌讳，一般是不可能穿其她女人穿过的内衣。 所以，睡衣之下凉飕飕的，一看到霍不凡，顾菲洋这心跳速度就直线加快。下意识揪着自己的睡衣，好似连纽扣间的缝隙，都怕被看到一样。 宁雪晴正和霍不凡聊着怎么找到孩子的事情，还没听明白关于乐高心理学的解释，转头看见娘俩出来了，便道：“你们今天凑合下，跟糖糖睡一张床，我和他在沙发上挤一挤。” “我不要！我要和李叔叔一起睡！”岳雯雯立刻大声抗议。 “雯雯，不要乱说话！”顾菲洋更是尴尬，抬头对宁雪晴道：“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书桓。不过今天太晚了，雯雯听话，先和妈妈还有糖糖一起休息，等明天起来，让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好吗？”宁雪晴温柔的劝说着。 但岳雯雯怎么也不愿意，好不容易见到她的李叔叔，绝对不可能再分开了！ 眼见顾菲洋快要被逼的发火了，而岳雯雯也一副委屈的眼泪都要往下掉的可怜模样，没办法，只好让顾菲洋和宁雪晴去糖糖那边睡，而霍不凡则带着岳雯雯睡在沙发上。 虽然这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毕竟是人家的女儿，多少有些不方便。 所以霍不凡说是一起睡，实际上只不过拿了把椅子靠在沙发边上，同时，一只手还要被岳雯雯紧紧拉住，否则的话，这丫头说什么也不肯闭上眼睛。 哪怕一切要求都满足了，岳雯雯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问：“李叔叔，你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雯雯，你不要太过分了！”顾菲洋呵斥道。 “没关系，讲个故事而以，你们去休息吧。”霍不凡笑了笑，然后转头看着一脸期盼的小丫头，轻柔的道：“那我们来讲一个风车与马的故事好了，在遥远的西列帝国，有一处农庄……” 看着霍不凡在那轻声叙说着从未听过的故事，再看看女儿一脸认真，又一脸幸福的笑容，站在卧室门口的顾菲洋，心里百感交集。 她感动于这温馨的画面，同时又惆怅这难得一见的时刻。 这时候，宁雪晴已经铺好了第二套被子，见顾菲洋还站在那，便走过来看了眼。眼中看到的画面，让她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觉得他还挺有耐心的？其实以前他对糖糖很没耐性，很少会陪她做什么。也就是上次喝醉酒撞在电线杆子上，可能被撞开窍了，这才浪子回头，变成了一个好爸爸。” “我耳朵很尖的，不要说我坏话。”霍不凡道。 宁雪晴捂着嘴笑了声，道：“夸你呢，可不敢说你坏话。” 两人互相打趣的样子，让顾菲洋看的眼神微微黯淡。 他们表现的越是幸福，她就越觉得难受。 没有再多看，生怕看的多了，自己会真的忍不住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窗外大雨仍然不断，屋子里也滴滴答答的漏着雨，然而在这片小天地里，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温情。 也许是感受到了人情冷暖，雨水逐渐消散，当天亮起来的时候，雨也彻底停了。 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人儿，依然熟睡着。 顾菲洋醒来的时候，糖糖已经在客厅里大呼小叫的找岳雯雯玩了。 宁雪晴则拿着一身新买的内衣，见她醒了，便道：“被两个孩子吵醒了？” “没有，每天习惯这个时候起床了。”顾菲洋摇头道。 “如果实在睡不着了，那就起来吃早饭吧，现在阴天，你的衣服怕是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干。这是我早上出去给你买的睡衣，应该尺码差不多合适。”宁雪晴道。 “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这些多少钱，等下我微信转给你。”顾菲洋道。 “没多少钱，你先穿好然后来洗漱吧，我去看看书桓早饭做好没有。”宁雪晴说着，转身出去了。 卧室门关闭，顾菲洋低头看着床上的新内衣，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愈发的红润。 不多时，顾菲洋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宁雪晴刚好也端了荷包蛋从厨房出来。 见她换了衣服，便随口问道：“怎么样，穿着还合身吗？” 顾菲洋有些别扭的样子，支支吾吾道：“还，还行……就是，有点点紧。” 宁雪晴听的一怔，随后笑起来，道：“看不出来，你的尺寸还挺惊人的。” 顾菲洋被她说的脸迅速红起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自己丈量的身材。虽然都是女人，可这方面比宁雪晴还要保守些的她，依然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120.支票兑现 刚好霍不凡也端着稀饭出了厨房，随口问道：“什么挺惊人的？” 顾菲洋脸色更红，本来她在霍不凡面前就很拘谨，如今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宁雪晴则哼了声，道：“女人的话题，干嘛要跟你说。” “好吧，糖糖，你要喝牛奶还是鸡蛋汤？”霍不凡转头问。 糖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岳雯雯：“你要喝什么？” “我想喝稀饭……”岳雯雯道。 糖糖转过头，回答道：“爸爸，我们想喝稀饭。” 霍不凡无奈，女人无论什么样的年龄，回答问题时的思维都这么跳跃吗？ 好在宁雪晴和顾菲洋都在旁边，两个当妈妈的过来劝了两句，又都改喝牛奶了。否则的话，霍不凡这顿早饭怕是还得再做半个小时以上。 吃完饭，霍不凡收拾了碗筷，宁雪晴则要带糖糖去上补习班。 趁此时机，顾菲洋也提出要告辞，只是岳雯雯却又拽着霍不凡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走。 哪怕顾菲洋做出生气的样子，她也还是如此。 最后还是霍不凡答应小丫头，过两天就去给她做好吃的，劝了半天，又有糖糖在一旁做担保，岳雯雯这才勉强答应。 尽管如此，这丫头走的时候，还是眼眶红红的，依依不舍冲霍不凡挥手：“李叔叔，你可要早点来呀，我这几天都不吃饭了。如果你不来给我做吃的，我会饿死的。” 霍不凡也是被她逗乐了，这算是以死相逼的意思吗。 “爸爸再见，别忘了中午来找我和妈妈，一起去看房子呀。”糖糖也挥动着小手，与霍不凡告别。 “知道了，不会忘的。”霍不凡回答道。 若非糖糖提醒，霍不凡还真的差点忘了今天说好一起去看房源的事情。 想了想，他先给方昌盛打了个电话，告知今天的打算。 得知霍不凡最终还是选择在西北片区买房子，方昌盛显得很是高兴。 因为西北片区的潜力虽然已经通过规划局那边确定了，但在方昌盛心里，任何来源的消息，都没有霍不凡的举动更有说服力。 现在霍不凡要去西北买房子，那这件事就算尘埃落定。 “那边倒真有几个好房源，是我几个老伙计开发的。这样，中午我陪你一块去，正好喊着他们一块吃个饭，认识认识。价格方面你回头跟弟妹说，把心放肚子里，拿不到备案价的八折，老哥我把脑袋拧下来给弟妹当球踢。”方昌盛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么恐怖的体育活动，她应该不太乐意参与。”霍不凡笑着道。 方昌盛哈哈大笑，他欣赏霍不凡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虽然家庭条件不怎么样，却完全没有穷人在富豪面前的拘束感。 这是来自于个人能力，带来的个人底气和自信。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你对他越卑微，他越不爱搭理你。反倒是跟他平起平坐，他就越想跟你套近乎。 霍不凡自己就是最顶尖的那种人物，自然明白怎么“对付”方昌盛这样的人。 简单的商定了中午见面时间后，霍不凡又给姬香凝打了个电话，告知今天要去看房子，就不去公司了。 霍不凡不拿公司工作制度当回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了。 之前他还没表现出太惊人的能力前，就敢一两个月不去上班，现在地位上升了，自然更不怕了。 当然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现在他知道打个电话表示尊重。 最近公司也没什么太需要他做的事情，姬香凝也知道，像霍不凡这样的人，是不需要栓在公司，如普通员工一样遵守八小时工作制的。 好钢用在刀刃上，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就足够了。 不说别的，光是霍不凡靠三寸不烂之舌拉拢了姬川海，让姬香凝有晋升二级序列的机会，这天大的功劳就足够让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需要帮你介绍房产公司的人吗？哦？方昌盛？你还认识他？”听霍不凡说和方昌盛很熟，姬香凝就没有再多说其它的，只道：“上次的支票，我已经让财务兑现到你的工资卡里，回头查收一下。” 霍不凡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是之前假收购的时候，为了把戏演的更真一些，霍不凡去打印店弄了张假支票，面额是一百万。 那只是纯粹为了骗姬川海等人，并没有别的想法，却没想到，姬香凝竟然把这张支票兑现了。 “不用感激我，这是你应得的奖励，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给了你一张百万支票，那就应该属于你。”姬香凝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这是想用钱栓住我吗？” “如果你能用钱栓住的话，我很乐意这样做。”姬香凝道。 两人都没有把这个问题说的太透，栓不栓得住，不需要讲那么明白。最起码在现在这个阶段，一切都是乐观的。 霍不凡也没矫情的非装模作样不要这笔钱，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是个好东西。 在要用它做事的时候，就很好。 本来霍不凡是想用家里的存款付首付，买套一百来平方的三居室，但现在有了一百万，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四居室？或者面积大点的平层。再要不然，就买两套，反正西北那边的房价以后只会大涨，绝对不会跌了。 别墅就不想了，以前住的快要吐，对霍不凡来说，五六百平方的别墅，还没有几十平方的小屋住着舒服。 日常生活你能用到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十平方，太大了都是买给别人看的。 有些人需要用房子充当门面，满足精神需求，但霍不凡不需要。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回屋又收拾了一下家务，这才发现，顾菲洋的外衣内衣，都挂在卫生间晾着，估计是走的匆忙忘记拿了。 不过衣服还湿哒哒的，拿回去也没用。 看着晾衣架上那尺寸有些吸引眼球的内衣，霍不凡颇有些惊讶，顾菲洋的身材这么好吗？难怪敢开舞蹈室，看来是有底子的。 没有再多看，也没有动这些可能引起宁雪晴误会的东西，霍不凡回到客厅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西北片区的房源信息。 虽然有方昌盛帮忙砍价，但具体的位置，还是得看一看的。 毕竟某位大佬说过，买房最重要的有三点，地段，地段，还有地段！ 不久后，宁雪晴也回来家了，两人仔细研究了两个多小时，抬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出门去接孩子。 从补习班接了糖糖后，一家三口直接去了西北某处新建小区的售楼部，等了大概五分钟，方昌盛来了。 这位老兄还是和之前那般，穿着大裤衩和背心，如果再踹个凉拖，说他是去搓澡的都有人信。 “方哥，你这打扮和身家不太搭啊。”宁雪晴打趣道，可能是因为和方昌盛比较熟悉，加上这位亿万富豪也没什么架子，所以在他面前，宁雪晴并不觉得拘谨。 方昌盛也是一脸嘻嘻哈哈，道：“人家几百亿上千亿的都能骑个破自行车支持环保，我穿这样也算为国家节省布料了。” “方叔叔真抠门。”糖糖在一旁做鬼脸道。 方昌盛大怒，道：“谁说我抠门了，等下就让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叫大方！走！买房子去！” 宁雪晴偷笑，跟着他们一块进了售楼部。 售楼部里其实早就有人看到他们，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北片区的房子太难卖了，导致销售员都没什么兴趣主动揽客。 尤其方昌盛这一幅搓澡工的打扮，更让人看一眼就立刻失去兴趣。 几人进了售楼部，却没谁主动来迎，方昌盛左看右看，最后很是不高兴的喊道：“你们都没人接客人的吗！” 121.目中无人 被方昌盛吼了一嗓子，才有销售员走过来，问：“你要买什么户型的？” “我不买，是他们俩买。”方昌盛指着霍不凡和宁雪晴道。 “看你喊的那么大声，还以为你要买呢。”那个女销售道。 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但语气却有点讥讽的意思，把方昌盛气的够呛。 霍不凡也不想喊他来帮忙，却闹一肚子气，便主动接过话茬，道：“十三号楼东边户二十二楼或者二十三楼还有吗？” “没了。”女销售一听，兴致更淡了。 这两个楼层，算是小区里最好卖的位置，早就被买走了。而根据她的经验，一般中意楼层卖掉的客户，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不会再做其它选择了。 因为这里是西北片区，本来房子价值就低，来买的人也很少。差不多级别的小区到处都是，随便你去挑。 不像东南或者西南那边畅销，必须靠抢房才能买到好楼层。 “十七号楼东边户这个楼层呢？”霍不凡又问。 “我看一下。” 女销售员拿出手机，正在翻找销售记录的时候，旁边一个销售忽然道：“那个房子被我一个客户看上了，马上就准备过来付定金。” 女销售哦了一声，对霍不凡道：“你听见了，这套也没了。” 方昌盛在一旁不乐意的道：“连定金都没付，什么就叫没了？当我们傻子吗？” 正常来说，房源的争夺，都是以定金为准。谁先下定金属于谁的，现在那名销售员以被客户看上为理由，方昌盛身为房地产公司老总，自然是不认可的。 另一名女销售从手机统领视线移了过来，撇嘴道：“话说的这么难听干嘛，就是有客户先看上了，马上就到啊。再说了，我那个客户是准备直接付全款的，你们要是也全款，我就让他别来了。” 本来宁雪晴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买房是给你们送提成的，怎么态度如此冷淡。 但听说人家的客户准备全款买房，她就不好出声了。 哪怕是西北片区的房子，一套下来也得一百多万，家里只有二十来万的存款，顶多付个首付。想装修，都得等以后攒够钱再做打算。 “算了，我们去别家看看吧。”宁雪晴低声道。 霍不凡眉头微皱，这个小区是他研究半天，确定地段最好的。 房子不是衣服，买着不合适就去退或者折价卖二手。 一百多万的东西，就算霍不凡没把这笔钱放眼里，也希望能买到好地段的。 至于全款还是贷款，一天前他可能还需要想想，但是现在，有了姬香凝给的一百万奖励，完全不需要思考太多。 “我们也可以全款买，你可以让客户不用来了。”霍不凡道。 他这话出口，两个女销售都愣了下，而宁雪晴则有些慌乱的拉着他，低声道：“你干嘛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全款买啊！” 那一百万的奖励，是姬香凝今天才到账的，霍不凡也没跟宁雪晴说，主要是想给她个惊喜。 所以，不知道丈夫手里还有一大笔钱的宁雪晴，现在慌的不行。 她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却还是被两个女销售听见了。 那个说给客户定下的女销售撇着嘴，满脸冷笑，道：“行啊，那你们掏钱刷卡，付了钱，我马上给客户打电话。” “可以。”霍不凡点头道：“办手续吧。” “你疯了！”宁雪晴慌忙把他拉开一段距离，道：“咱们就二十几万，怎么付钱啊，这样做不是故意惹人笑话吗！” “没事的，放心吧。”霍不凡满脸轻松的道。 宁雪晴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这种随便就能被拆穿的谎言，能争来面子吗？ 显然是不能的。 两个女销售看到宁雪晴脸上的慌张，她们互视一眼后，都发出一声嗤笑。 其中一人道：“行啊，那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去拿购房合同和pos机。” 相比宁雪晴着急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霍不凡显得淡定许多，而方昌盛则很是不爽的道：“就她们这态度，干嘛要在这买啊。” “地段还行。”霍不凡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他都这样说了，方昌盛还能说什么。 没多久，女销售把购房合同和pos都拿了过来，霍不凡正准备拿笔填写相关资料的时候，那名女销售却把购房合同往后一收，然后将pos机递了过来，道：“先刷卡。” 霍不凡皱眉看她，道：“合同都没签……” “我知道合同都没签，可是谁知道你们有没有钱付全款啊。所以先刷卡，然后再签合同。”女销售道。 这样的流程，显然是违反正规工作制度的，不签合同就让人家掏钱，这不扯犊子吗。 然而，女销售通过宁雪晴的表现，认定了霍不凡掏不出这笔钱，所以才故意要给他们难堪。 不是想装逼吗，行啊，让你装个够！ 另一名女销售也走过来，笑呵呵的道：“一看你们就是有钱人，还在乎这一百来万？反正早晚要刷，先付钱让我们开开眼，也好让她给客户打电话通知不要来了嘛。”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架势，连轻易不与人动怒的霍不凡，都有些不高兴了。 而方昌盛更是表现的十分明显，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你们欺人太甚！” “拍什么桌子啊，不是你们说要付全款的吗。脾气这么大，不知道钱包有没有这么大？”那名女销售一直都看不上方昌盛这搓澡工的打扮，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 虽然这里的房子不好卖，可也不是一个穿着大裤衩背心的人就能随随便便来装逼的。 想在我们面前装，那就得有被拆台的心理准备。 又不是你爹妈，谁乐意惯着你？ 方昌盛好歹是个身家超过十亿的大老总，平时在学校里表现低调，那是刻意为之。放在社会上，有谁真敢看不起他？ 现在一个小小的售楼部销售员，就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把你们经理叫来！实在太过分了！”方昌盛怒气冲冲的道。 “呦呵，脾气可真不小，不过不好意思，我们经理太忙了，可能没时间过来。你们还是抓紧付钱吧，我都迫不及待想开眼界了。” 女销售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甚至连表面的平和都懒得伪装了。 没钱就别装，真以为我们做服务行业，都得在顾客面前当孙子？ 就算当孙子，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顾客。 方昌盛被气的浑身肥肉都在颤抖，他指着那两个女销售，道：“好，好，好！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说罢，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老款的手机。 最少也是四五年前的款式，让两个女销售看的直翻白眼。 一看就是个穷b，在这咋咋呼呼吓唬谁呢？ 打电话是吗？ 怀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倒要看看你叫的这么大声，能喊来什么样的牛逼人物！ 霍不凡懒得和两个销售员置气，劝说道：“方哥，要不然算了吧，不买就不买了。” “不行，你忍得下这口气，我忍不下，今天非治治她们不可！”方昌盛气呼呼的道。 “可别不买啊，我这pos拿的手都酸了，还想看有钱人的阔绰呢。”那名拿着机器的女销售呵呵笑着道。 她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像在看着别人的热闹。方昌盛叫的越大声，她就越觉得可笑。 霍不凡转头看着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禁微微摇头，自己还真是在底层混太久了，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人物动怒。 122.消消火 几个呼吸间，内心的情绪已然平静，他淡淡的道：“说话不要这么满，有时候报应会来的很快。” “呦，还会诅咒人了？我说这位有钱人，您倒是先把全款付了再教育我啊。”那名女销售满脸嘲笑的道。 这时候，糖糖忽然对那名女销售很是认真的道：“阿姨，你可能要倒霉了，我爸爸很厉害的！”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跟着学会吹牛逼了，厉害厉害。阿姨我可真要被你爸爸吓死了。”那名女销售毫不在意的道。 宁雪晴其实也气的够呛，买房子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怎么遇到这种人。 做生意不规矩也就算了，还冷嘲热讽的，像个服务人员吗？ 此时，方昌盛的手机已经打通，他咋咋呼呼的道：“老吕，你他娘的都找的什么销售员，一个个牛逼上天了。别问我为什么，我就在你的售楼部，抓紧过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上午跟你说的那个牛人就在我旁边，十五分钟内见不着你人，我们就直接走人，以后也甭联系了！” 上午霍不凡说要买房后，方昌盛就给西北片区的几个房地产公司老总打了电话，说下午要带个牛人去那边买房。 这边的房地产公司，基本上都和方昌盛一样是本地人做的，互相之间早就成了朋友。 方昌盛的性子，他们很清楚，看着像个憨憨，实际上精明着呢。 能被他称为牛人的，肯定了不得。 至于怎么个牛法，方昌盛也不跟他们细说，毕竟到目前为止，整个城市可能只有他一个房地产老总知道西北这边未来潜力巨大。 他还想着回头找霍不凡仔细商量下，弄几块好地皮屯着或者直接开发，这消息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哪还有他吃肉的份。 不管怎么样，方昌盛认可的人，其他几个房地产老总也绝对不敢小瞧。 所以，那边的吕总立刻答应立刻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方昌盛也不跟那两个女销售废话，只对霍不凡道：“先等一会吧，老吕马上过来。” “呦，老吕又是哪路神仙啊？”一个女销售笑眯眯的问。 方昌盛瞥她一眼，哼了声，没有再去搭理。 以他的身份，和这样的底层员工计较实在是落自己威风，有什么不满，回头直接找姓吕的就行。 见方昌盛不理人，那个女销售也跟着哼了声，嘟囔着：“肥头大耳的还装模作样，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 她没有刻意去压低声音，方昌盛的耳朵也没聋，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这位身家超过十亿的富豪，气的脸都青了，也就是觉得霍不凡夫妻俩在旁边，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跟人吵架，否则方昌盛早就骂娘了。 已经把霍不凡等人定义为没钱还想来闹腾的穷b，那两个女销售也没有多呆，回到其她同伴身边，然后对这里指指点点。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说的肯定都是嘲讽话。 而另一边，吕东贤接完方昌盛的电话后，立刻转头看向自己的秘书，问：“风华小区现在谁负责？” 秘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我们旗下的物业管理公司，不过公司总经理陈绍刚现在去了外省调研，如今应该是副总经理孙志新负责销售的事情。” 吕东贤起身拿了外套，道：“马上让孙志新去售楼部，方总在那边好像被哪个不长眼的销售员得罪了，让他抓紧安抚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秘书连忙应声。 给吕东贤做了好几年的秘书，他知道能让这位老总如此慎重，又姓方的大人物，就只有那个总喜欢穿着大裤衩到处乱跑的昌盛房地产老总了。 对这位不修边幅，却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的方总，秘书也十分的佩服。 他立刻拿出手机，给售楼部那边负责的孙志新副总经理打了电话。 大约五分钟后，一名穿着西装，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匆匆跑进售楼部。 看到他的时候，所有销售员都连忙把手机收入口袋，然后站起来问候：“孙总中午好！” 这个中年男子，自然就是负责风华小区销售的孙志新了。 他顾不上和那些销售员打招呼，左右看了看，很容易便看到站在门口一脸不爽的方昌盛。 方昌盛的身份，孙志新还是知道的，虽不算城市里最顶尖的那一层，但在本地房地产行业，却是公认的老大哥。别说他了，就连公司老总吕东贤，也要多给几分薄面。 刚才吕东贤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方昌盛可能被销售员得罪了，这可把孙志新吓坏了。 一位行业内的领军人物，被他手底下的人得罪，那自己还要不要在这一行混了？ 他立刻就从办公室往这跑，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地方。 方昌盛的脸色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好看多少，反而因为等候时间偏长，显得更加难看。 孙志新的心跳加快数倍，深吸一口气后，露出一个自认最温和的笑容，然后才走过去。 老远他就冲方昌盛伸出手：“方总，稀客啊！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也好在门口迎接您。” 方昌盛瞥来一眼，对吕志新手下的这个物业公司副总经理并不是很熟悉，也许以前见过一两面，却没什么印象。 再说了，今天气成这样，就算有印象他也懒得多想。 一脸不快的哼了声，问：“你谁啊？” 他的态度不佳，孙志新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知道事出有因，只能笑呵呵的道：“鄙人孙志新，公司旗下物业的副总，刚才吕总亲自交代，说让我一定要招待好方总。只是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来来来，方总请去贵宾室做，那个谁，去我办公室把茶叶拿来！” 售楼部的一群人，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弯。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两个女销售回来后，也对方昌盛，霍不凡等人大肆贬低。 说什么要全款买房，结果卡都不敢刷，还装模作样打电话喊人，也不知道能喊个什么狐朋狗友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售楼部闹事，打电话叫人，结果喊的就是个普通的混混，或者小公务员。 来了之后，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把人给劝走了。 别看西北片区的房子不好卖，可这并不代表背后的房地产公司没实力。 但凡是本地人，都知道这几家房地产公司的牛逼之处。 老牌，又都是一个圈子，几个老总天天一块喝酒打牌，就差磕头拜把子了。 那些人听了女销售的话，也都没把方昌盛几人放在眼里，只当是看猴戏了。 孙志新在房地产公司里，只能算一个小领导，和吕东贤之间差着好几个级别呢。 但在售楼部，却是不折不扣的顶层。 他刚进来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他是来视察的，谁也想不到，这位孙总一来就直接冲那个穿着大裤衩背心的胖子跑过去。 瞧那恭敬的样子，估计会对他亲爹还要重视。 虽然不知道孙志新为什么要对一个连刷一百万都费劲的胖男人如此恭敬，但两个女销售的脸，还是开始发白了。 她们有种预感，自己今天要倒大霉。 “没功夫跟你闲扯淡，你们吕总呢？怎么还没来？”方昌盛很不客气的问。 孙志新满脸恭敬的站在那，道：“吕总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您要不然还是先去贵宾室坐一坐……” “就你们这贵宾室，我可不敢去，真去了，怕是有些人能踩着我脑袋叫嚣。”方昌盛没好气的道。 孙志新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又干笑出声，道：“方总别生气，是不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您？这样，我马上让她来给您赔礼道歉，先消消火。” 说着，孙志新转身看向那些销售员，冷声道：“你们几个，刚才谁把方总得罪了，马上给我滚过来！” 123.大人情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那两个女销售，而这两人，已经吓的心里发慌，两腿发软。 别看她们工作的时候兴致缺缺，可真被公司的顶层训斥，还是会怕的。 毕竟孙志新的权力，可以直接炒她们鱿鱼。而公司的影响力，也可以让她们在这个城市连西北风都喝不起。 最主要的是，能让孙志新这样卖力表现的人，又是什么来头？ 最起码，得比这位孙总地位高吧。 所以，自己得罪了一个比孙志新还牛的人？ 这样一想，两个女销售顿觉眼前发黑，脑袋发晕。 其他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两人，他们都知道，这两位完了。 孙志新也是个聪明人，从众人的目光聚集处，就找到了正主。 他目光发冷，指着两个女销售，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声音很是严厉，两个女销售吓的脸色惨白，却不敢违抗，只能肩并肩，带着满心的惶恐走过去。 到了跟前，她们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甚至连看方昌盛的勇气都没有。 孙志新脸色发沉的看着两人，问：“你们俩怎么得罪方总的？” 两个女销售哪敢说啊，之前的过程，她们光是想想就浑身打颤，自己当时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才敢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 虽说当时不知道那个胖子来头很大，可就算对普通顾客，也不该这样啊。 两人满心后悔，不敢说话。 孙志新也没有打算继续问她们，只道：“我不管你们做了什么，现在立刻向方总道歉！” 那两个女销售不敢违抗，颤抖着对方昌盛道：“方，方总，我……” “她们得罪的可不只有我，还有我这位老弟，弟妹。”方昌盛不满的道。 “糖糖也不开心呢！”小丫头举起手喊着。 “对了，还有我大侄女。”方昌盛道。 “你们两个听见没有，马上向这位先生，这位夫人，还有这位小小姐道歉！”孙志新立刻道。 现在不是问这一家人什么来头的时候，之后有的是机会问，如今最重要的是在吕东贤来之前，先把方昌盛的火给熄了。 否则吕东贤来了看见方昌盛还这么火大，怕是连他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也让孙志新对这两个女销售痛恨到极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方昌盛。 这样的人物，是你们能得罪的吗？ 那两个女销售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的道：“对，对不起，实在不知道你们……” “行了，也不用为难她们，这样的道歉没什么意义。不过她们之前要求我先刷卡付全款，然后才能签合同，违反了行业规范。这样的行为，我认为你们应该从重处理，否则万一被人抓住把柄，是会出事的。”霍不凡道。 他这话说是建议也好，说是报复也罢，总之，两个女销售已经听的快要瘫倒在地。 什么叫从重处理？ 最轻的，也得是开除吧…… 孙志新听的咬牙切齿，让人先刷卡付全款再签合同？这他娘的谁教你们的？ 当着方昌盛的面，他也不多说，只瞪着两个女销售：“你们可真会给公司长脸啊！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两个女销售吓的花容失色，纵然她们很想解释下当时的情况，孙志新却已经懒得给她们机会。 与此同时，吕东贤和秘书也从外面匆匆进来。 这位同样身家差不多十亿的老总，冲着方昌盛快步走来，满面笑容：“方总，有失远迎啊，真是不好意思。” 吕东贤的到来，让整个售楼部显得更加寂静，除了霍不凡等人外，其他人都下意识停住了呼吸。 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位房地产公司的实际掌控者，大名鼎鼎的吕东贤吕总。 先前孙志新过来对方昌盛一阵恭敬，已经很让人惊诧了，现在连吕东贤都亲自到来，还这么客气的样子，他们顿时明白，这个大裤衩背心的胖子，肯定是和吕东贤同级别，甚至可能地位更高的人。 那两个女销售满脸的绝望，方昌盛的地位一再被拔高，她们现在连奢求原谅的想法都没有了。 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如果说还有什么念头的话，那就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掉。 平时卖房子的时候，都懒得说话，怎么今天就话这么多呢！ 以吕东贤的阅历，自然看的出那两个面色惨白的女销售，应该就是得罪方昌盛的人了。 不过他没有和这两人交谈的兴趣，只对方昌盛道：“这里也不方便说话，要不然去贵宾室吧，正好我新买了两斤茶叶，你尝尝看。对了，这两位是？” “喝茶就算了，时间宝贵，懒得耽误功夫。”方昌盛摆摆手，同样都是亿万富翁，也没必要多客套：“至于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牛人了，李书恒李老弟。这是他的老婆，哦，还有他闺女。这次李老弟来是给你捧场的，结果还被惹了一肚子气，你自己看着办。” 吕东贤瞥了眼那两名摇摇欲坠，快被吓昏过去的女销售，然后笑起来，对霍不凡道：“原来是李先生，幸会幸会。李先生能捧场来我这买房子，我也觉得脸上有光，不知道看上了哪些？” 霍不凡和这个说话做事很是老练的男人握了握手，道：“没有哪些，目前只问了十七号楼东边户的二十二层。” 吕东贤也不看他说的房子在沙盘上的什么地方，楼层是不是最好的那种，直截了当的道：“行，既然你跟方总很熟，行内的事情估计也有所了解。我就不说虚的，也不管到底你赚了还是我赚了，反正打个六折。如果我赚了呢，就当老弟给个面子，回头我做东请你和弟妹吃饭。要是老弟赚了呢，权当我替手底下员工做事不妥当赔礼道歉了。” 六折！ 所有销售员都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平时买房子，全款能给个九八折算是正常，有团购或者熟人，大概能拿个九五折。 听起来好像不多，但实际上对于动辄百万起步的房子来说，哪怕只是九五折，也能节省下来好几万。 而九折，已经是他们听过最低的折扣了，基本上都是孙志新这样的总经理级别介绍来的。 像现在说的六折，那是听都没听说过。 房地产的成本价不高也不低，把所有乱七八糟的成本加在一起，基本上也得有备案价的百分之五六十左右。 所以，吕东贤给的折扣，已经是惊人的低了。 一百万的房子，张口给你便宜四十万以上，相当离谱。 可谁让他是公司董事长呢，别说便宜四十万了，就算白送也没人能说什么。 然而，方昌盛却撇撇嘴，道：“你个老小子，既然送人情也不送彻底点。这样，你给李老弟面子打六折，我再张口帮他要个面子，多打一折下去，顺便给他留两个车位。” 吕东贤哈哈大笑，指着他道：“你倒是会借花献佛，行，方总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吗？那就五折，送两个地下车库的车位。” 风华小区的地下车库有两个，一个是人防工程，不允许买卖。但还有一个，是他们特殊申请，批下来可以自行出售的正式车库。 这种车位，一般都和房子一样有七十年产权，别看就那么点大小，却也要卖二十来万一个。 方昌盛一张嘴，就给霍不凡又多要来最少五十万的好处。 听起来很多，其实对这种身家近十亿的富豪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他们什么都可能缺，唯独不缺钱和房子。 宁雪晴在旁边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宁国祥和邓俊梅卖了几十年的水果，也没攒下来多少钱。 而现在，买个房子又是打五折，又是送车位，总的算起来，等于一下节省了百万元之多。 任何一个工薪家庭长大的人，遇到这样的好事，都会忍不住激动。 124.不贪 宁雪晴的表现，吕东贤看在眼里，稍微觉得有些疑惑。 能被方昌盛赞叹很牛的人，老婆会因为区区百万好处就这么激动吗？ 不过他没把疑惑表现出来，也没有去问，只吩咐秘书亲自去办理购房手续。 霍不凡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银行卡交给宁雪晴，同时道：“里面有一百万，直接全款缴清，不用走按揭。” “一百万？”宁雪晴惊愕的看着他：“你哪来这么多钱？” “工作努力，姬香凝奖励的。”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心里讶然，却没有怀疑，丈夫最近确实表现的非常优秀，虽说一百万的奖励太多了，却也不是没可能。最起码，比猜测他去抢银行更具备真实性。 “难怪你刚才敢刷卡，原来心里有底。”宁雪晴责备道，刚才她可是慌的不行，就差直接捂脸不敢见人了。 不过既然有了一百万，想想吕东贤说可以打五折，那么一套房子也就六七十万而已。以他们现在手里的钱，完全可以买两套。 一套打五折，两套就相当于买一送一了，已经不只是划算两个字可以形容。 想到这，宁雪晴眼里一片火热，忍不住对霍不凡道：“要不然我们……” “去刷卡吧，买一套就够了，我看那个三居室挺好的。”霍不凡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丈夫脸上的笑容，宁雪晴知道，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这番话，等同于拒绝。 虽不知为什么要主动拒绝这样的好事，但既然他不同意，宁雪晴也没有强求。 她始终是个传统女性的模范，一切以丈夫为主，也许没有所谓三从四德那么极端，却也算得上相当听话了。 眼见宁雪晴拿着银行卡跟秘书走了，霍不凡这才转过头来对吕东贤道：“谢谢吕总了，这一下给我节省了差不多一百万，中午就由我做东，也算感谢吕总和方哥的慷慨。” 买一送一确实很划算，但霍不凡也知道，对于开发商来说，赚钱才是首要目的。 吕东贤能看在方昌盛的面子上把折扣压的这么低，已经非常给面子，如果自己还不知好歹的多要一套，再从人家手里抢肉吃，那就太不规矩了。 有些钱可以贪，有些不可以。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的交流过程，吕东贤也看在眼里。 宁雪晴的眼神和说到一半的话语，他哪里不明白代表着什么，无非觉得房价便宜，想多买一套。 原本他心里还有些不太高兴，自己跟你们素不相识，上来就便宜一百万已经不错了，这个女人实在有些贪心。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霍不凡竟然不等妻子说完话就直接把她打发走了，显然没想占更多的便宜。 尽管确定了这个家庭没有想象中那么有钱，可霍不凡的行为，还是让吕东贤对他的好感大增。 越是没钱的人，越应该贪钱，霍不凡却反其道而行，这说明他的自控自律相当强。 凡是自控力强的人，就没一个能力差的，也许方昌盛说他是牛人，并非吹嘘。 想到这，吕东贤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道：“李老弟真是客气，既然这样，我也不矫情。中午我们好好吃顿饭，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 方昌盛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你个老小子有眼光，跟我这个老弟攀交情，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别以为掏了一百万就很亏，以后的好处有你笑的。” 霍不凡满脸谦逊，道：“方哥太会捧人了，在你们二位面前，我哪里有什么可说的。” 他故意放低姿态，更让吕东贤和方昌盛觉得心里舒服。 人不就是这样吗，越厉害的人在你面前低头，就越有成就感。 吕东贤可能还好点，方昌盛的感受是最深的。 在他眼里，霍不凡是一个具备战略眼光的牛人，能从宏观数据预测未来的大趋势，这得多牛逼。 而这样的人，却给他低了头，方昌盛心里这叫一个欢喜。 也就是霍不凡没说再买房，不然的话，他都想贴钱送给这老弟一套了。 有老总秘书亲自办理手续，速度自然快的惊人，仅仅十分钟不到就完事了。 宁雪晴去了也没做什么，就报了下身份证，手机号，姓名，然后刷卡走人。 因为风华小区都是现房，所以在写房产证姓名的时候，宁雪晴稍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过来询问霍不凡的意见。 区区一套百多万的房产，霍不凡哪会放在眼里，笑着道：“既然是一家人来买房，自然一家人都要写上去。” 也就是觉得婚内房产写不写都要占一半，否则的话，霍不凡根本懒得加自己的名字。 宁雪晴很是高兴的转头对秘书道：“那就我们一家三口都写上去。” “好的！”秘书确认了三人的姓名，然后添加到资料上，等周一上班，就可以去办理房产证了。 如此，买房的事情算是结束，霍不凡按照之前说的，请吕东贤和方昌盛去了市里一家档次不错的餐厅吃饭。 本来吕东贤是想让霍不凡坐他的车，结果却被方昌盛一把拉走：“这才哪跟哪就开始跟我抢人了，你有迈巴赫，我就没有？走，坐我的车！弟妹，大侄女，一块走，不要给这老小子机会！” 吕东贤失笑，道：“你这人，真是……” 说归说，他也知道，方昌盛对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很看重。自己稍微有点要拉拢的意思，就可能惹得他掀桌子。 用餐的过程还是很愉快的，霍不凡的言谈举止，让吕东贤好感大增。自己无论谈起什么话题，这个年轻人都能自然的参与其中，他老练的程度，甚至比自己还要更胜一筹。 而且有一些新鲜的观点，更让吕东贤听的眼睛一亮。 他虽是一个身家近十亿的富豪，但毕竟只蜗居在这样的二三线城市发展，和霍家的希望之星在眼界上差距巨大。 霍不凡说的越多，吕东贤心里就越觉得震撼，同时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也愈发浓重。 一顿饭吃完，他已经大致明白方昌盛为什么如此看重霍不凡了。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卓越的见识，真是了不得。若再培养个几年，怕是才情逆天。 吃完饭，吕东贤很是热情的拉着霍不凡的手，可着劲邀请他下次再聚。如果要买房，尽管找他，西北片区随便挑。拿不到今天这样的折扣，他的姓倒过来写！ 方昌盛则在旁边不乐意，西北片区你家的？要找人帮忙，也是找我，你想套交情，那得排我后面知道不？ 再说了，你他娘的姓吕，倒过来写不还是吕？ 这两位热情的老总，霍不凡微笑以对，说了些客气话，才被方昌盛拉上车。 送一家人到了家门口，方昌盛在车里打了个酒嗝，笑呵呵的摆手道：“行了，我回家睡会，回头要买房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方哥了，回头新家落户，来家里吃饭。” “那当然，到时候我得去打个秋风。” 笑着目送这位老总离开，宁雪晴在旁边感慨道：“方哥真是好人啊。” “他都说要来打秋风了，你还说他是好人。” “人家只是开玩笑嘛，再说了，这不是说明你们俩关系好？”宁雪晴脸上多了丝自豪，丈夫在饭桌上与两位老总交谈，并不落下风。言谈举止，优雅高贵，令她无比骄傲。 只是想起买房的事情，她很是不解，问：“你之前干嘛不让多买一套啊？”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何况第一次见面，便宜占一次可以，占两次就过了。与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不会只是一次两次，以后的时间长着呢，第一次就把人吓跑了，以后怎么占他们便宜？”霍不凡笑着解释道。 宁雪晴捂嘴笑，道：“我看啊，你根本就是心高气傲，看不上这点钱，也怕人说你太贪心，还把话说的这么好听。” 霍不凡笑了笑，这话倒也没错。 进了屋，霍不凡想起卫生间的东西，便对宁雪晴道：“顾小姐的衣服落咱们家了，回头有时间你送一下。” 125.他是谁 “我下午还要送糖糖去上课，今天咨询的顾客其实挺多的，可能没什么时间。再说了，你不是答应岳雯雯要给她做好吃的？回头你送去吧。”宁雪晴道。 “可是……” 宁雪晴直接打断他的解释，笑眯眯的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放心吧，虽然顾小姐很漂亮，但我对你很放心，不会多想的。去吧，省的那个小丫头又因为想吃你做的菜到处乱跑。” 哪怕在李书恒最不堪的时候，宁雪晴也从未见过他对其他女性有过想法。在这方面，李书恒做的还算不错。 霍不凡一脸无奈，他倒不是怕宁雪晴多想，只是那些衣服有贴身内衣啊！ 自己一个大男人亲手送去，怕不是会很尴尬？ 然而宁雪晴完全没有要多听解释的意思，急急忙忙跑去打开电脑，继续关注她的淘宝店去了。 距离年中大促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通常来说，这个时候就应该为活动做准备了。 想参加活动，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上的，尤其那些好的推荐位，对产品的质量，销量，好评率都有一定的要求。 这可能是宁雪晴平生参加过最大型的活动，她决心一定要做好，获得令自己满意，也让丈夫满意的成绩。 所以最近这些天，宁雪晴一直努力的直播，回复，就连霍不凡发的那些推广帖子，她都很细心的留下网址。发现有人在上面询问，就立刻进行详细的回复。 还别说，这份认真的态度，倒也获得不少人的认可，使得销量又有了些许的提升。 至今为止，日销已经突破到六万块，搜索权重比提升到了前二百名，流量倍增。 一个好的循环并不容易，宁雪晴很是珍惜。 霍不凡没有再去打扰她，虽说这个世界对女性多有贬低，认为无论脑力还是体力都不如男性，包括思维都有差距。 但是，霍不凡依然希望能让自己的老婆通过淘宝店实现自我价值。 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倘若这辈子连个能拿得出手的成就都没有，那就太惨了。 到了两点钟左右，宁雪晴才起身去送糖糖上补习课，见霍不凡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提醒道：“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你干脆买点菜，顺便把衣服还给顾小姐。对了，你上次买的姜茶挺不错的，也给她带一点吧，也不知道娘俩感冒没有。” 唠唠叨叨半天，宁雪晴才走。 霍不凡苦笑一声，自己可真是歇不住，有一个太善良的老婆，有时候也挺无语的。 叹口气，霍不凡只好把卫生间的衣服收下来叠整齐，放进一个袋子里，然后出门。 顾菲洋上次走的时候，把舞蹈室的地址留下了，说是为了方便糖糖去找岳雯雯玩。 至于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原因，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到了舞蹈室附近，霍不凡又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水果，还有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满满一大包提着上了楼，舞蹈室位于二楼，面积十分的大，起码超过一百五十个平方。 这里原先据说是个纺织厂，后来倒闭了，被人盘下来隔成许多小店。不过由于地理位置不是太好的原因，虽然面积大，租金却很低。 若非如此，顾菲洋也不会选这地方。 来到门口，霍不凡抬手敲了敲门，很快，舞蹈室的门打开。 看到霍不凡来了，岳雯雯高兴的跳出来，一把抱住他：“李叔叔，你怎么来了！” “不是答应过要给你做好吃的吗，你妈妈呢？”霍不凡问。 “妈妈在教姐姐们跳舞，快进来，妈妈，妈妈，李叔叔来了！”岳雯雯一边拉着霍不凡，一边冲里面喊。 正在教学生竖立正确舞姿的顾菲洋，转头看过来，见霍不凡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她连忙让学生先自行联系，然后快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 真不愧是母女俩，问的问题都差不多。 因为正在教人跳舞，顾菲洋穿的是比较方便的紧身衣，劲爆的身材显露无疑。 霍不凡暗自点头，难怪内衣尺寸那么大，看来是真的。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念头，顾菲洋的耳朵尖微微发红，下意识揪住腰间缠绕的外套。 “上次你们娘俩的衣物都没拿走，顺便给送过来了。”霍不凡道：“而且也答应雯雯给她做好吃的，正好下午没什么事情，就来转一趟。” 看着被叠整整齐齐的衣物，隐约可见贴身内衣的样子，顾菲洋脸颊不禁微红。 不管衣服是不是霍不凡亲自收的，可是这么私密的物件让他拿过来，多少会觉得有些羞涩。 “东西给你放在哪？”霍不凡问。 “放在这就行，呀，你怎么买这么多吃的？不行不行，这些你都拿回去给糖糖吃。”顾菲洋连连摆手。 “买都买了，这么重的东西，让我拿回去会累死人的。”霍不凡四处看了眼，瞅见锅碗瓢盆放置的地方，便走过去，道：“都是在这里做饭吗？” “嗯，就这一间，所以先凑合下。”顾菲洋声音略低的道。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让她本能的感到自卑。 霍不凡却好似没有发现一样，转头对岳雯雯笑着问：“小美女，晚上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蒜香鲤鱼，葱爆羊肉，大肠烧豆腐……”岳雯雯在那掰着手指头念着。 “别听她瞎说，回头我请你去饭店吃。”顾菲洋道。 “没事，这些菜我都买了，既然她想吃，我就做。再说了，饭店烧的未必就有我做的好吃。”霍不凡笑着道。 这一点，顾菲洋倒是无话可说。 霍不凡的厨艺她是领教过的，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一边往外拿食材，他一边扭头对顾菲洋道：“你先忙吧，这里我自己弄就好。对了，炒菜不会影响你教学吧？” “没事，等会我放音乐就盖住了。”顾菲洋道。 “我也要帮忙！”岳雯雯高兴的举起手。 第一次在教室里见面的时候，这还是个闷葫芦，现在混熟了，小孩子的欢快性格就立刻体现出来了。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来的是霍不凡。 只有在他面前，岳雯雯才会如此放得开。 看着一大一小在角落里摘菜剥蒜的人儿，顾菲洋微微有些恍惚。 这一幕，是她曾在梦里见到过的，如此温馨，如此令人难忘。 他们俩，就好像真正的父女一样。 想到这，顾菲洋忍不住暗自叹息，很可惜，所有的美好都是短暂的。 回到学生中后，顾菲洋拍了拍手掌，道：“下面我们来联系一下指定动作，注意跟着节拍，不要踩错鼓点。” 舞蹈室已经开业不短时间，这里有好几个学生，都跟着她学了一个星期以上。 顾菲洋的性格本就偏向温柔，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舞蹈也跳的非常棒，很得学生喜欢。 学了一个星期，彼此也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其中一个女学生贴上来，笑嘻嘻的问：“顾老师，这位大帅哥谁啊，你老公吗？” 顾菲洋脸色更红，她从没有和学生们提起家里的事情，所以这些人也不知道她丈夫已经去世了。 “不是，别瞎说，就是雯雯同学的家长。”顾菲洋连忙解释道。 “喔……那就是追求你的？”那女学生又问。 虽然顾菲洋没说过家里的事情，但她们母女俩吃住都在这里，也从未见过别的男人来。学生们也不傻，自然猜的出她要么丧偶，要么离婚，最不济，也是感情破裂了。 否则的话，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怎么会带着孩子住在这种地方呢。 126.两个优势 顾菲洋的脸色更红，还不等她回答，另一个女学生便嘿嘿笑着道：“要我看啊，现在也许不是老公，但以后肯定是。刚才我可听见了，他说你们娘俩上次的衣服忘记拿，他是特意送来的。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不仅仅是外套，还有内衣吧。啧啧，连内衣都换了，我可不信没发生过什么。” “我就说嘛，像顾老师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可能单身。” “不但长得帅，好像还很会做饭的样子呢，顾老师眼光真好。”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顾菲洋的脸迅速红起来，心跳快的不像话。 她很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再说了，就算解释了，这几个丫头就一定会信吗？ 有句话说的好，解释就是掩饰。 “看，顾老师脸都红了呢，嘻嘻，害羞了吗？” 顾菲洋现在脸红的发烫，她快速的瞥了眼霍不凡，像是在确认这些话是否被他听到了。 霍不凡则在角落切菜，和岳雯雯忙的不亦乐乎。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顾菲洋把视线收了回来，努力维持自己做老师的威严，道：“好了，都别乱说了，专心练舞！” 说着，她把音乐打开，轻柔的乐声响起，在顾菲洋的带领下，五六个学生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 霍不凡下意识转头看了眼，也许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顾菲洋很容易就察觉到了。 但她的舞步没有偏乱，反而比以前跳的更有艺术感。 柔韧的腰肢，随着音乐摇摆，仿若柳条一般的扭动着，把女性的柔美淋淋尽致体现出来。 霍不凡并非没见过跳舞好的美女，可是在这种氛围下，看顾菲洋跳舞绝对是一种享受。 不管他以前见过多少女人跳舞，都比不上这个单亲妈妈的美。 如此人儿，实在妙极。 不过毕竟双方的关系并非特别熟，男女有别，霍不凡只略微欣赏了一下，便把头转回去。 强大的自控能力，让他的思绪平和，顾菲洋借一次转身，见霍不凡已经没再看这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对于自己的舞姿，她有很充足的自信，在霍不凡面前，她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可惜的是，这个男人似乎兴趣不大。 过了会，霍不凡开始炒菜。考虑到这里是近乎封闭的空间，哪怕上面有好几个排风扇，他还是尽量使用无烟炒法。 所谓的无烟炒法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少放油，少爆炒。 即便如此，饭菜的香气，还是让那几个学生闻的直流口水。 等今天的教学结束，她们穿上外套，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顾菲洋。 顾菲洋哪里不明白她们的意思，笑着道：“一群小馋猫，去尝尝吧。” “谢谢顾老师！”几个女学生嬉笑着，跑到霍不凡那边，伸手捏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哇！好吃！” 毫不掩饰的赞美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霍不凡的厨艺，让这几位以家常便饭为生的女学生胃口大开。 岳雯雯很是不高兴的道：“这是李叔叔做给我吃的！” “雯雯，不准这么小气！”顾菲洋也收拾好了东西，走过来训斥道。 岳雯雯低着头哦了一声，母亲的训斥，让她感到很委屈。 李叔叔好不容易来做一次饭，却被这些人都吃了，那她吃什么啊。 好在那几个女学生也是知道分寸的人，尝了一口，见岳雯雯不开心，就没再吃了。 同时，还有一个比较外向的女生蹲下来，摸着岳雯雯的脑袋，笑嘻嘻的安慰道：“只是吃了块排骨而已，明天姐姐来给你带薯片好吗？” “不要，李叔叔很少来给我做菜，我只想吃他烧的排骨！”岳雯雯道。 那女生嘿嘿一笑，道：“那你想不想让李叔叔变成爸爸呀？” 岳雯雯听的眼睛一亮：“怎么变？” 这时候，顾菲洋脸红扑扑的走过来，对那女生道：“跟孩子乱说什么呢你，快回家吧，明天上午再来。” “知道啦。”那女生明白顾菲洋脸皮薄，也就不多说，只是临走前，几个相熟的女生扒着门框，冲霍不凡喊着：“帅哥，照顾好我们的顾老师呀，祝你早日成为我们的师公！” “还说！”顾菲洋冲她们扬起手。 几个女生嘻哈一笑，瞬间散去。 顾菲洋满脸通红，回头对霍不凡道：“她们性子外向，就喜欢乱说话，你别介意。” “没事，年轻人喜欢开玩笑很正常。”霍不凡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道：“看你也流了一身汗，可以先去洗澡，我还得再烧两个菜，最少得一个小时能好。”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没什么麻烦的，买都买了，不做可惜。”霍不凡道。 见他执意如此，顾菲洋只好不再劝阻。 她也没去洗澡，就那样站着陪霍不凡聊天。 得知霍不凡和宁雪晴买了新房子，过些日子装修好就会搬过去住，顾菲洋很是有些吃惊，同时又万分的羡慕。 别人家越过越好，她却越过越差。 舞蹈室虽然开起来了，但地方比较偏，她个人又没什么名气，能招揽的学生极少。 到现在收了六个学生，一人也就千八百块的费用，加起来连房租都不够。 看到顾菲洋满脸的苦闷，霍不凡道：“在这里教学生很苦吧？我看好像也没什么生源。” “嗯。”顾菲洋没有避讳，点头道：“这地方太偏僻，刚开始没名气，很难招到人。” “你说的很对，这里的位置确实不好。”霍不凡笑着道：“不过你忽略了两个最大的优势，没有把它们利用起来。如果能充分利用的话，肯定可以快速招到更多学生。” “啊？什么优势？”顾菲洋好奇的问。 “第一，这个舞蹈室虽然偏，但附近不超过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处休闲广场。根据四周的小区位置来看，那处广场晚上的人气应该不错，环境优雅，空闲区域也很大，会有很多人来锻炼身体，散散步什么的。” “你说西边的二中广场吗？晚上人确实挺多的，可是，这和招揽学生有什么关系？”顾菲洋很是不解的问。 “当然有关系，那里的人气既然旺，你应该晚上带着学生，去广场上进行教学。这样的话，别人可以很直观的看到你的教学质量，同时因为群体效应，也更容易获得关注。最起码，比你在这里近乎封闭的教学生，容易打响知名度。”霍不凡解释道。 顾菲洋脑子还算灵活，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她眼睛发亮，没有错，在人多的地方教学，加上又是本来就很容易吸引人的舞蹈类，自然可以获取更多关注度。 这等于给舞蹈室做了免费的广告，并且预计效果相当不错。 自己在这呆了那么多天，怎么就没想到呢？ 看着霍不凡，顾菲洋满脸的佩服，又忍不住问：“那还有一个优势呢？” “第二个优势，自然就是你了。”霍不凡道。 “我？”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刚才看了下，你跳舞的姿态非常不错，很能吸引人眼球。如果说户外教学是为了吸引人关注，那么你本身，就是最关键的一部分。没有你，户外教学的影响力会很小很多。” 顾菲洋听的一怔，随后刚刚好些的脸颊，又渐渐的红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羞涩外，还有一丝丝的兴奋和激动。 霍不凡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刚才跳舞，也吸引到他了吗？ 127.准备 如果霍不凡知道顾菲洋此刻是在想这个，也不知会作何感想，或许会感慨女性的思维太过跳跃了吧。 “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好……”顾菲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谦虚话。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优势应该充分利用，好好加油，相信用不了太久，生活就会有所改变。”霍不凡鼓励道。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顾菲洋的心跳不断加快。 过了会，她才用力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加油！”霍不凡笑着道，然后又转头去专心炒菜。 他忙着做饭的样子，看起来那么令人心安，让顾菲洋忍不住想着，如果这一刻能够永远停顿就好了。 但这只是一种永远也实现不了的幻想，她也没有过多的去奢求什么。 一个小时后，霍不凡把岳雯雯想吃的几个菜都做好了，然后又把煤气灶擦了一遍，刷干净锅，这才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道：“菜都做好了，你们趁热吃，我就先回去了。” 顾菲洋刚准备去拿筷子，听的一愣：“你不一起吃吗？” “不了，糖糖那丫头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吃我炒的土豆丝，不然就闹脾气。我要是再不回去，那个小祖宗怕是要翻天。” 霍不凡脸上的宠溺表情很是明显，对糖糖那丫头，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疼爱。 哪怕到死，霍不凡都忘不了当初的半截火腿肠。 “李叔叔，你要走吗？我不想让你走！”正犹豫着是先吃糖醋排骨，还是先吃蒜香鲤鱼的岳雯雯连忙站起来，抓住了霍不凡的衣服。 霍不凡蹲下来，笑着对她道：“叔叔走了还会来的，下次想吃什么，你跟糖糖说就可以了。” “只要我跟她说，你就一定会来吗？” “当然，只要你妈妈不觉得烦。” 岳雯雯连忙转头看向顾菲洋，问：“妈妈，你会讨厌李叔叔经常来吗？” 顾菲洋怎么会讨厌，她经常下意识希望霍不凡能来家里多转转，不说别的，起码有个男人在，也显得不那么冷清。 但当着霍不凡的面，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道：“我们不能太麻烦李叔叔的，但如果你想糖糖了，我们可以邀请李叔叔和糖糖一起来家里做客。到时候不光是李叔叔给你做好吃的，你也可以给李叔叔做小饼干吃。” “那太好了！李叔叔，妈妈同意了！那你快走吧！”岳雯雯高兴的道。 童言无忌，霍不凡知道她催促赶人，是为了尽快见下一面，便笑着起身，对顾菲洋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吃饭吧。” 顾菲洋送他往外走，边走边到：“谢谢李先生了，多次麻烦你，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报答，人类本就是群居社交的特性，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霍不凡道。 顾菲洋也没多说什么，更没问霍不凡为什么没有去帮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偏偏来帮了她。 很多男人看中了她的美貌，他们色迷迷的眼神，总会让顾菲洋感到恶心。 所以哪怕生活再苦，她都没有接受过任何男人的好感。 霍不凡和她相处的时候，眼里只有欣赏，话中只有鼓励，这样的感情，是单纯的，也是纯洁的，不应该参杂质疑的成分。 只要霍不凡没表现出和其他男人一样的“特点”，顾菲洋就永远不会质疑他。 两人说着聊着下了楼，目送这个男人的离开，顾菲洋站在楼梯口，过了许久，直到连背影都看不见，这才转身上去。 回到家后，糖糖对于霍不凡没有带她一起去找小伙伴表示抗议，霍不凡只得多做了一份烧仙草才把她哄开心。 本来第二天周日，宁雪晴要带霍不凡去找潘思米的，但潘思米打来电话，说今天不需要霍不凡去了，她只需要和宁雪晴聊聊。 宁雪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只好把糖糖送去宁国祥那。 而霍不凡，则在姬香凝的召唤下去了公司。 “周一？为什么提前了？”霍不凡不解的问。 按照以前的规律，姬家的序列晋升日，应该是四月份最后一个星期三。 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这才第三周的周一就要开始了。 姬香凝作为必定晋升的其中一员，自然要回姬家一趟。她找霍不凡来，就是通知他这件事，同时商量下回去后的具体事情。 晋升主要考察的是任职期间工作能力，工作业绩，这些姬香凝自己就可以搞定。 唯一让她没把握的，就是这次晋升由姬川海做推荐人，到时候肯定会受到诸多责难。 霍不凡现在在她眼里已经属于什么麻烦都可以解决的神人，既然心里不安，自然要喊他来商量一下。 “他们可刁难你的地方并不多，我相信只要你小心应付，都可以顺利过关。”霍不凡皱眉道：“唯一让我感觉不太好的，是晋升日提前了将近一周，肯定是有什么幺蛾子。” “有没有可能是姬川海的原因？”姬香凝问。 “你没给他打电话问吗？” “问了，他也不知道。” 霍不凡想了会，然后道：“那就先不管，你把相关的资料数据准备好，防止他们在这方面找麻烦。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又有姬川海帮衬，应该没什么问题。” 有了他这句话，姬香凝也就放心了，点头道：“那行，我准备资料，你回头和雪晴说一下，明天跟我去姬家，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霍不凡点头应下，离开公司后，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顺路去菜市场，挑了两只小母鸡，用绳子绑着拎去了赵永安家。 这几天他已经很少来老教授家里做客，霍佳明倒是经常来打扰，直到昨天才因为别的事情暂时离开。 看门老头看到霍不凡，显得很是高兴，道：“来了啊，教授，书桓来了。你说你，来就来呗，怎么还拎俩母鸡。” 正说着，赵永安从菜地里直起腰，看了眼霍不凡，然后哼了声，道：“我还以为必须得打电话请你，你才知道主动来呢。” 霍不凡自然看的出来，赵永安这是在开玩笑，便笑着道：“正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给您带了礼物。” 赵永安看了眼两只母鸡，道：“干嘛，要给我炖鸡汤补身体？人家送礼不是送金寿桃就是送千年紫檀串子。你倒好，第一回送的菜谱，第二回送母鸡，第三回是不是要给我送味精了？” 霍不凡笑了声，道：“这可不是给你炖汤的，只是觉得菜地虽大，却没有飞鸟走禽，显得不太搭。所以，这两只雏鸡是给您养的，没事啄点虫子，生点鸡屎，有助于生态循环。” 赵永安听的一怔，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送鸡，并且建议他养鸡的。 养猫养狗，甚至养马他都不觉得稀奇，偏偏养鸡，让他觉得新鲜。 凡是来赵家宅院的，哪个不是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有身份，有档次点？就算是霍佳明，也时不时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只有霍不凡，每次来送的东西，说的话都出乎意料。 不过，他做事的风格，倒是很合赵永安的口味。 老教授哈哈一笑，道：“行吧，我年轻的时候还真养过一段时间，回头生了鸡蛋，你过来拿，不要钱。” “那这两只母鸡，我也就不收您钱了。”霍不凡回应道。 赵永安再次哈哈笑出声：“你小子，倒是个不吃亏的主。行，咱们俩谁也不欠谁的，既然来了，正好中午在这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弄碗青菜面，炒个莴笋。” 霍不凡也没有拒绝，来就是为了加深和赵永安的关系，既然他主动邀请，自然乐得给面子。 与此同时，宁雪晴从潘思米的心理诊所下了楼，正准备去宁国祥那。 她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一辆轿车里，几名男子正目光阴冷的盯着她。 128.威胁 自从被霍不凡当众抽了几耳光后，霍廷远就一直保持着心中的愤恨。 本来他是想让董天青派自己报仇，但董天青不但不愿意，还不断劝他就此作罢，不要招惹那个男人。否则的话，会终生后悔云云。 霍廷远气的肺都要炸了，二话不说，把董天青直接赶走。 尽管这里不是霍家的大本营，但得益于家族势力的庞大，霍廷远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能帮自己忙的人。 那人是本市的一个地头蛇，早些年做码头生意，后来码头废弃后，就改做工程机械。 不过由于名声太坏，自己也只想着坑人钱，这些年生意始终没能做大，勉强赚了几千万身家。 对普通人来说，几千万身家可能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对霍家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这人和霍家某个合作伙伴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当霍廷远想找人报复的时候，他一得到消息，立刻毛遂自荐。 真要找什么经世之才的人，他没本事，可要是想找几个不怕惹麻烦的混混，却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霍廷远给了那人一笔钱，请了几个曾经坐过牢，如今混吃等死的家伙，打算给霍不凡一个难忘的教训。 也许是霍家的背景，让他失去了对法律的敬畏之心，所想的报复手段第一条，就是先把宁雪晴给绑了。 你不是说我轻薄你老婆，然后揍我吗，好啊，那就先把你老婆绑了，到时候让你知道得罪霍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下场！ 至于事后怎么处理后续的麻烦，霍廷远没想过，准确的说，他就压根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 凡是被他整过的人，有几个真敢去告的？还不是拿点钱，忌惮霍家的可怕，选择息事宁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是这个下场！ 人是早已经找好，之所以没立刻动手，是因为霍佳明还在。 霍廷远可不想自己干点什么事，就立刻被霍佳明捅到家族里去。 他不怕普通人找麻烦，却很怕被家族高层知道自己的龌龊事。 昨天霍佳明一走，霍廷远今天就开始动手了。 他们已经跟踪宁雪晴好几天，知道这个女人一会要去接孩子，没和霍不凡在一起。 霍廷远还好有点底线，没有选择对孩子动手，车辆跟在宁雪晴后面，直到一个较为偏僻的道路，突然加速到了宁雪晴前方斜插过去。 宁雪晴猝不及防，电动车撞在车门上。 还不等她晕头转向的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车门便打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冲下来，捂住她的嘴，直接抱进车里。 车门关闭，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离，只留下一辆电动车倒在地上。 由于这附近太过偏僻的原因，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导致宁雪晴被绑架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存在。 那几个负责绑架的人，也很得意自己等人选择的位置奇佳。 殊不知，在车子的后方，一辆普普通通的小车，正缓缓的跟随。 车内，董天青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了。 一边盯着前方的车辆，董天青道：“你老婆被绑架了，如果希望她平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东八两这个名字的。” 电话的另一头，自然是霍不凡。 赵永安刚把菜炒好端上桌，霍不凡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董天青的声音，他能听的出来，何况对方提及东八两这个名字，很有辨识度。 至于说话的内容，则让霍不凡目光逐渐冷冽：“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也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否则的话，你老婆可能要遭殃。”董天青道。 霍不凡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对刚拿了一瓶陈年老酒，准备跟他喝两盅的赵永安道：“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先走了，下次再来向您赔罪。” 看着霍不凡眼中的冷意，赵永安立刻判断出，他遇到麻烦了。 也没有再矫情的问什么事，赵永安直接问：“需要帮忙吗？” 以老教授在市内的影响力，只要霍不凡不是犯了杀人放火这种无可饶恕的罪行，任何麻烦他都能摆平。 但是，霍不凡并没有想利用赵永安解决私人事情的想法。 宁雪晴是他老婆，出了事，他这个做老公的自然要主动站出来，而不是先想着依靠别人的力量，那不是霍不凡的性格。 赵永安嗯了一声，没有强求，只道：“那让小唐开车送你。” 这一次，霍不凡没有拒绝，他没有车，就算想去打车，也得花费不短的时间，哪有私家车方便。 唐世鸣立刻应声走过来，掏出钥匙去开车。 “谢谢。”霍不凡简短的做出告别，然后拿着手机出了门。 他先挂断了董天青的来电，然后给宁雪晴打了过去。 手机响了很多声，始终没人接。再打第二遍的时候，提示对方已关机。 霍不凡眼神更冷，这说明，对方没有撒谎，宁雪晴真遇到麻烦了。 另一边，董天青也在愣神，刚说两句怎么就挂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霍不凡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此时霍不凡已经离开堂厅，坐上唐世鸣开来的车子，待电话接通，他直截了当的道：“告诉我她在哪，你有五秒钟时间考虑。五秒钟后不说，你会很后悔做了这件事。” “我得先知道东八两这个名字的事情。”董天青依然执着的道。 “你还有三秒钟，三秒钟后没有我想要的答案，我保证这个世界没有你可以生存的地方！”霍不凡道。 声音如此的清冷，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塞进你的胃里，整个人从骨子里都是冷的。 即便看不到霍不凡的表情，但董天青的后心，还是本能的冒出细密汗珠。 这些冷汗，是针对危险，也是在警告他，不要肆意妄为。 正在和你通话的这个男人，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要挟的。 惹怒他的后果，会非常非常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东八两这个名字，确实是董天青最忌惮的事情。不管霍不凡怎么知道的，可他就是知道了。 既然知道，就有极大的威胁。 一旦把这个名字泄漏出去，那么他下半辈子，可能真得在无止境的逃亡中度过。 若是自首，也一定会被判死刑，毕竟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满门抄斩！ “三。”霍不凡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紧接着，一阵忙音。 董天青愣了几秒钟，随后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捏紧，把上面的塑料都捏的咯吱响。 这个家伙，怎么气势强成这个样，明明应该自己占据主动权才对，可为什么到最后自己反倒显得如此被动，如此弱势？ 更多的冷汗冒出来，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董天青有着敏锐的嗅觉，否则也不可能杀人后隐姓埋名这么久，还能给霍廷远这样近乎公众人物做保镖。 他没有再犹豫，反过来给霍不凡打去电话。 第一遍直接被挂断，第二遍还是挂断，董天青额头的汗珠不断冒出来。 他现在有点急了，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去威胁霍不凡，也许直接告诉他具体的事情，反而更有效果。 直到他打到第五遍，电话才接通。 没有对这个锲而不舍的男人有任何好感，霍不凡冷冷的道：“不要跟我废话！” 董天青也没有废话，更不敢再去威胁他，因为他有种预感，再重复之前的举动，可能就真的联系不上这家伙了。 所以，他很老实的道：“你老婆被霍廷远派来的人绑架了，和我无关，但我现在就跟在绑匪的车子后面。” 129.镇定自若 霍不凡没有问董天青明明是霍廷远的助理，为什么说和他无关。 因为这个问题，和宁雪晴的安全无关，既然无关，他就没有兴趣知道答案。 “告诉我位置，时刻报告路线，手机不准挂。” 霍不凡的声音，就像钢铁一样生硬，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感。 但董天青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有点理所当然。 这个男人，就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他是天生的领导者。 犹豫了下，董天青没有问什么时候告诉他有关东八两的事情，只单纯的说了下现在的位置，以及可能前往的方向。 手机里，他听到霍不凡在跟别人说往哪走，过了大概十秒钟，手机传出声音。 “如果事情真与你无关，这件事过后，我保你一生无忧。” 语气仍然显得平淡，然而，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轻描淡写。好像只要他愿意，就很容易做到。 更让人不解的是，听到这句话，董天青心里真的轻松起来。 他要的其实不是答案，而是要消除自己内心的不安。 曾经的名字，曾经的过往，他不后悔，却也不希望影响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 年龄大了，总会多些顾忌，哪怕意志再强大的人都是一样。 唐世鸣开车的速度很快，在车流中游刃有余的穿梭着，只花了十五分钟时间，就已经找到了董天青的车子。 再次加速，与董天青并排后，唐世鸣转过头，看见旁边车窗那个男人，冲前面某辆车指了指。 他看向霍不凡，问：“要先把他们拦下来吗？” “不用，跟着他。”霍不凡淡声道。 唐世鸣点点头，不远不近的跟随车后，同时，他有些好奇的用余光打量着霍不凡。 刚才手机里的对话，他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 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前方那辆车里，一定有让这个男人很在乎的人。 按理说，他应该表现出很愤怒，或者很担忧的神色。 但是至今为止，唐世鸣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这些该有的表情，平静，淡然，最多是眼神显得很冷冽。 这不应该是普通人的表情，哪怕是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也很难保持这样的状态。 那么，一个普通家庭的男人，是如何做到的？ 霍不凡的底细，唐世鸣早已经帮赵永安打听过，妻子算是无业游民，岳父岳母开了个小水果店。自身是一个孤儿，在这座城市没有亲戚。 唯一称得上成就的，就是给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当司机。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可赵永安却很喜欢他，霍家的那位少爷也很喜欢他，连一向只喜欢晒阳台，对那些客人从不热情的看门老头都很喜欢他。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难言的人格魅力，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起好感。 而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从不让喜欢他的人失望。 尽管唐世鸣和霍不凡并没有什么交流，可这几次见面，依然觉得这个人看着很让人舒服。 但他的冷静，实在有点过分了。 “你确定不把他们拦下来？也许他们在车里会做些什么。”唐世鸣道。 “在他们付出代价前，我要先找到幕后主使者。”霍不凡回答道，也算一种简单的解释了。 唐世鸣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说你不应该这么冷静，对方也只会反问他，不冷静难道对这种事有什么帮助吗？ 这样的对话，他不想听。 另一边的董天青，时不时透过车窗看向这边，他看到了开车的唐世鸣，也看到坐在副驾驶的霍不凡。 车窗玻璃很干净，没有贴车膜，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霍不凡那张平静的脸庞，让董天青心里莫名的发寒。 和唐世鸣一样，他同样无法理解，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怎么还能做到如此平静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意外，在他心中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整体大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或者说，他有这个自信控制住局面。 这让董天青有种莫名的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帮助霍廷远，应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三辆车，一辆在前，两辆在后，穿过主城区，来到人气较低的西北区。 这附近有很多刚刚开发的楼盘，也有许多没有拆迁的旧厂，民舍，不过几乎都没有人了。 那辆绑了宁雪晴的车辆，很快离开了主路，顺着一条连水泥路都算不上的小路，最后开进了某个破破烂烂，估计最少废弃了七八年以上的厂房。 唐世鸣和董天青很聪明的没有立刻跟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他们把车停在厂房外，然后随着霍不凡步行进去。 下车的时候，两人互视一眼，都感受到对方身上尖锐的气息。 他们俩都是身手了得的人，手上也都染过血，犹如野兽一般的本能，让他们明白对方不是好惹的。 内心警惕的同时，也对霍不凡的底蕴感到吃惊。 唐世鸣以为董天青是霍不凡的手下，而董天青这样看待唐世鸣的。 在巧妙的误会中，两人对霍不凡更是忌惮。 至于霍不凡自己，却没有在意两人眼中的小火花。 进入厂房后，他立刻朝着轿车停靠的地方快步走去。 此时，宁雪晴已经被几个大汉生拉硬拽的带进了厂房内部。 厂房内很是空旷，稍微值钱点的东西，早就被卖掉了。 除了一些不值钱的塑料，或者不知谁留下来的垃圾外，就只剩一把躺椅。 霍廷远躺在上面，旁边放着一个冰桶，里面则是一瓶红酒。 他手上端着红酒杯，看到宁雪晴被带进来的时候，他缓缓抿了一口红酒，然后露出微笑。 清凉醇香的红酒，让他精神振奋，宁雪晴的到来，更让他眼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这个女人实在太诱人，让他念了好几天。 谁说年轻女孩才能吸引人？这种有过孩子，尝过人生悲喜的成熟女性，更符合霍廷远的胃口。 “霍少，人给您带来了。”一个大汉满脸讨好的跑过去道。 “嗯，做的不错。”霍廷远微微点头，夸了一句，然后问：“没让人看到吧？” “我们办事，您放心。选的是一个特别偏的地方，前后都没人，连摄像头都没有，保证万无一失！”那大汉道。 霍廷远没有再理他，此时宁雪晴已经被带到身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人，霍廷远心里的情绪，逐渐变得有些亢奋。 他的本意，是要借绑架宁雪晴来教训霍不凡，但再次看到这个女人，脑子里那点龌龊的念头，又瞬间提了起来。 多么美的人啊，怎么能让那种杂碎独自拥有呢？ 这样的美人，应该由他来享受才对！ 而宁雪晴看到霍廷远的时候，也立刻认出了这个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些来头，似乎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也记得丈夫曾抽了他几耳光，因为这家伙对自己说话轻浮。 心中确实有些害怕，可是宁雪晴知道，害怕解决不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一定是眼前这人为了报复丈夫做出来的。 她努力维持镇定，道：“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如果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曾经看过的自我保护案例讲解中提到过，面对坏人，最安全的做法是顺从他的心意，不要说什么会报警，会告他之类的话。 这样只会激起对方的愤怒，从而伤害自己。 霍廷远听的笑了一声，道：“你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要么求饶，要么骂娘。没想到，你看起来还挺镇定的。” 130.他来了 端着红酒杯，霍廷远起身，缓步走到宁雪晴身前。 他他带着十足侵略性的眼神，让宁雪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但是，后面就是几个身材雄壮的大汉，退无可退。 霍廷远伸出手，向她的下巴勾去：“不知道在做某些事的时候，你是不是还这么镇定，还是说，比我想象的要狂野一些？” 宁雪晴不是傻子，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自然听的出霍廷远说话的意思。 这让她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数倍，慌乱再次浮现心头。 “你别乱来！我丈夫找不到我，一定会报警的。你现在让我走，我可以劝他不那样做！”宁雪晴下意识揪住了衣服，仍然试图劝说对方回心转意。 然而，她这幅害怕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反而更加激起了霍廷远另类的心思。 “别怕……”他把红酒杯递给身边人，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色，一边朝着宁雪晴走去，一边道：“像你这样的美人，我是不会太粗暴的。” “你别过来！你要是敢乱来，我……”极度的慌乱中，宁雪晴脑子里只有霍不凡的身影，她大喊着：“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句话，霍廷远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冷笑出声，道：“他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呢。敢对我不敬，他就要付出代价。我不光要你，还要让他痛苦终生！让他像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他，他很厉害的，他还认识很多人……” “哈哈哈哈……”霍廷远猖狂大笑：“他认识的人再多，有我认识的多吗？我可是霍家的少爷，位于二级序列！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就算这个城市最顶尖的人，在我面前也只是一个垃圾！要不是前几天霍佳明还在，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丈夫，才没有找你们算账？” 宁雪晴听的心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沉，她确实不太清楚霍家二级序列代表的意义。 但从霍廷远的嚣张来看，显然是个非常牛的大人物。 所以，他才敢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半点对法律的畏惧。 霍廷远一步步逼近，宁雪晴没有任何的退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满脸淫贱表情的男人走过来，看着他向自己伸出手。 那一刻，她就像被吓呆了一样。 霍廷远也以为她吓呆了，内心憧憬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同时手指触碰着宁雪晴的脸颊。那柔滑的触感，让他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真是个妙人，仅仅皮肤就这么令人心动，如果真发生点什么，自己岂不是要快活上天？ 就在这时，宁雪晴忽然尖叫出声，本能的抬手一巴掌打过去。 霍廷远猝不及防，清脆的耳光，让厂房里迅速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一个大汉抓住宁雪晴的头发，骂道：“臭娘们，找死是吗！” “放开她！”霍廷远忽然道。 大汉依言放开了眼中泛起泪花的宁雪晴，霍廷远面色阴沉的盯着她，手掌在被打的脸颊上缓缓拂动，道：“这是你们夫妻俩，打我的第五巴掌。你放心，一个巴掌一次，我累了，他们会代替我。今天不让你知道什么叫惨，我就不姓霍！” “你，你敢！书桓不会放过你的！” “我倒希望他来，最好现在就出现，那样的话，我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悲惨！等教训完你，我再去废了他！”霍廷远满脸怨恨的道。 从小到大，这是他仅有被外姓人打的经历。 霍不凡打也就算了，好歹自己对他老婆有想法，可这个女人竟然也敢打他，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们都热热身，在旁边等着，一会就连轮到你们了。”霍廷远冷声道。 那几个大汉都露出了期盼的神情，再看宁雪晴的眼神时，已然带着别样的想法。 之前抓住宁雪晴的时候，他们不敢乱动，毕竟霍廷远交代过，要看到这个女人一根头发都不少的被抓来。 但是现在，这几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哪里能够抵挡的了一个他们平时可望不可及的美人。 故意围成一个半圆，让宁雪晴无论往哪都逃不掉，只能看着霍廷远一步步逼近。 霍廷远一边走，一边脱自己的外套：“你放心，我刚才说不会太粗暴，现在改主意了。我会让你知道，打了这一巴掌，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会让你后悔自己的举动，还会拍下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一看，那家伙的老婆是多么诱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这就是你们俩的未来！” 宁雪晴满脸的绝望，车上的一路，她看到了周围的环境不断变偏僻。 而这个除了野狗和飞鸟才会来的破厂房，更是不可能有任何人过来。 今天的她，注定要沦落，没有人能救她。 尽管内心深处，十分的渴望丈夫能神兵天降，挽救她于悬崖边沿，但宁雪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手机早就被大汉拿走了，霍不凡打过电话，可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哪。 也许他现在正在询问爸妈，或者在焦急的寻找她。 “书桓……”宁雪晴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对霍廷远道：“你如果敢对我不轨，我就咬舌自尽！” 霍廷远一顿，随后哈哈大笑：“咬舌自尽？你是要做古代的贞洁烈妇吗？好啊，你咬啊，等你疼晕过去，就不会反抗了，你咬啊！” 旁边几个大汉也跟着喊：“咬啊！” 这些人的嚣张，让宁雪晴更加绝望，她下意识用两排牙齿夹住自己的舌头，真的准备用自杀来逼退这些人。 除了死，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害怕。 就在宁雪晴想要用力咬断自己舌头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霍廷远，你恐怕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宁雪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她猛地转过来，立刻惊喜的看到，霍不凡和唐世鸣，董天青三人正朝这边快步而来。 看到丈夫的那一刻，宁雪晴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既有激动，又有委屈，更多的却是憋屈已久的恐慌，造成的心理压力宣泄。 看到宁雪晴的眼泪，霍不凡的眼神更冷。 他自己都不舍得让宁雪晴哭，更发誓不再让娘俩因为任何事情烦恼，可是现在，霍廷远打破了他的誓言。 这个人，该死！ 见霍不凡来了，霍廷远很是有些吃惊，他看向那几个大汉，问：“你们跟他说地方了？” “没有，除了一通电话被我们挂断外，没有任何人和这个女人联系！”大汉连忙道。 “无所谓了……”霍廷远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大汉立刻抄起身边的棍子，椅子，或者铁链之类的东西。 随后，霍廷远看向霍不凡三人，看到董天青的时候，他大致猜到，应该和这家伙有关。 自己想绑架宁雪晴的事情，董天青是知道的，所以是他告了密？但就算告密，霍不凡也不应该追到这里来才对，那几个大汉不是说了当时前后无人吗。 不过这并不重要，霍廷远甚至没有去跟董天青说几句狠话的想法，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霍不凡身上。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但既然来了，很好！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亲眼看到，你的老婆是怎么被羞辱的。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很期待？” 看着前方那个满脸嚣张的男人，霍不凡心中一片冷意，仿若腊月寒冬的冰层：“我不期待你说的事情，但我很期待你满嘴的牙被打落的时候，会有多后悔这样做。” 131.疯子 霍不凡的话语，没有让霍廷远有任何畏惧，反而听的哈哈大笑，满脸猖狂的道：“你他吗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也不看看你那几个人，我这几个人？” 一名大汉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四面八方立刻又跑来最少十人以上，个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 宁雪晴还没来得及多体会惊喜，就被这一幕吓的脸色发白。 这些大汉狞笑着，将霍不凡三人团团围住。 霍廷远冷笑一声，道：“现在，你觉得是谁满嘴牙被打落？” 那些围来的大汉，霍不凡连看都没看，只问：“这些人你们能解决吗？” 唐世鸣自然不用多说，他本身就是武学世家的子弟，赵永安派他送霍不凡，本身就是有让他帮忙的意思。 “这些人不懂搏击，我能打十个。”唐世鸣淡声道。 霍不凡又看向董天青，董天青没有回答，他还在迟疑中。 主动向霍不凡告密，是因为他要知道对方了解自己多少底细，但真正见了霍廷远后，他也心有顾忌。 要为了这个人，得罪霍家的少爷吗？ 值不值得？ “如果你现在走，那么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必死无疑。你觉得，这些人敢杀我吗？” 霍不凡的声音，让董天青身子微颤。 他说的没有错，这些人看起来凶狠，但肯定不会闹出人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法治社会，对于杀人案的处理非常严重，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法网。 也许像霍廷远这样的人，还能想办法装病保释，或者去精神病院住几个月，但是他们这种社会底层，却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 所以，再怎么凶，手上的武器再怎么吓人，最多也就是重伤。 而霍不凡一旦活下来，必定会报警，说出他的秘密。 此时此刻，董天青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个男人知道的可能很多，最起码，自己杀过人他是知道的。否则的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威胁。 想明白了这一点，董天青心中叹息，开口道：“我能打十四五个。” 唐世鸣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动了下，不知是想说什么，还是想表达自己的不屑。 自己说要打十个，他就打十四五个，想较劲？ 董天青还真不是较劲，他从武校离开后，学的就是各种真实搏斗术。也许没有唐世鸣学的那么正规，但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当一个人反应灵敏，又懂得怎么针对人体弱点的时候，技巧的差距已经不是特别大。 最有可能体现出双方区别的，只有速度和力量。 在这一点上，董天青不弱于唐世鸣，何况他还有一项优势，那就是真的杀过人。 杀过人，和想杀人，在面对危险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就像现在，董天青根本没想过一会打起来，怎么样才能既打倒敌人，又不伤人性命。而唐世鸣，则在这方面思考的比较多。 十加十四，就是二十四，眼前的大汉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八个，不够他们打的。 “这事结束后，你不需要担心其它。”霍不凡说罢，迈步向前走去。 董天青默默的跟在后面，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好像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见霍不凡如此平静的向前走，霍廷远脸色阴冷，道：“注意跟着他的那个，会点功夫，把他们腿脚打断，别打死。我要留他一口气，让他知道，得罪我是个什么下场！” 一群大汉应声，其中一人更是脾气暴躁，抡起棍子朝着霍不凡脑袋砸来：“兔崽子，给老子躺下！” 虽是木棍，但以这人的力道，砸中脑袋百分百起不来了。 霍不凡连看都不看，好似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人的动静。 身边跟着的唐世鸣一声暴喝，飞起一脚，先是踢在对方手腕上，让他拿不住手里的棍子，然后半空中返身一脚踹在其胸口。 那个少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的大汉闷哼一声，被踹飞出去七八米远。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怒骂出声，举起手里的武器冲过来。 唐世鸣毫不畏惧，连退后缓冲的想法都没有，同样朝着对方冲去。 他的功夫了得，又很能抗，哪怕被人砸一棍子，也好似没事人一样。 反倒那些大汉，被他打一拳就要疼的呲牙咧嘴，脸色惨白。 即便如此，唐世鸣也不可能同时缠住十七八个人。 好在还有一个董天青，真正选择投向霍不凡这边后，面对来袭的攻击，董天青弯下腰，对着那人就是一拳。 阴险的拳头，打的那名大汉脸都青了，随后捂着裤裆倒在地上惨叫。 在市井中混出来的董天青并不会很高大上的技巧，他所知所学，都是以阴险，强效为主。 打哪里能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他就往哪打。 拳头，手肘，膝盖，插眼，踢裆，打鼻…… 各种让人看的脸青的攻击层出不穷，只是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周围已经躺了一片。 这些刚才还嚣张不已的大汉，现在都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自己跑出去。可惜他们没有多余的腿，只能捂着自己受到重创的部位惨叫。 这些叫声，让霍廷远的脸色愈发难看，从青，到白，最后充满了恐惧。 在最后一人被唐世鸣踹在胯骨上，伴随“咔嚓”一声脆响倒地的时候，霍不凡刚好走到了霍廷远身前。 与他不足十厘米的距离，个头也比对方高了大半个头，霍不凡居高临下，用俯视的态度，藐视的语气，冷冽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你觉得，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霍不凡的语气那么冷，冷到霍廷远浑身都打颤。 上次在家里，他已经被对方毫无顾忌的抽了几耳光，如今事情闹大，眼下的场面更是比之前严重的多。 心中的阴影，让他没有别的想法，只微微颤抖着道：“我，我是霍家的少……” “啪！” 一声脆响后，看着捂住脸颊的霍廷远，霍不凡淡淡的道：“这一巴掌，是代你父母，代霍家教训你的。你，不配成为霍家的子孙。” “你，你……” 霍廷远只说出两个字，就感觉下体剧痛。 霍不凡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一记膝撞，撞在了他的嘴上。 霍廷远惨叫着一手捂裤裆，一手捂住嘴，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来，霍不凡那一击用了很大的力气，他已经感觉到牙床在松动。 “男人比女人多长点东西，不是为了让你对女人不敬，而是教你敬畏自然，让你繁衍后代。如果你学不会，也可以不再用他。” “父母让你长了牙，是为了吃东西填饱肚子，让你长舌头，是为了让你孝敬老人和兄长。如果你用不上，我可以替你毁了它。” 霍廷远现在两处都疼的钻心，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就在两分钟前，他还嚣张的不可一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两分钟过去，自己就会惨到这个地步。 在十秒钟前，他倒是想过，这个人可能会打他，却没想到，他会打的这么狠。 霍廷远脸上和眼里都是恐惧，他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不害怕霍家，他难道就不怕霍家的报复吗！ 为什么！ 凭什么！ 没有人敢无视霍家的存在，也从没有人敢这样对霍家的人！ 可是现在，霍廷远见识了，他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惜螃蟹的壳太硬，崩碎了他一嘴的牙。 唐世鸣和董天青收拾了那群大汉，也走了过来，两人身上有些被攻击的痕迹，但都不是很严重，了不起算点皮外伤。 霍不凡转头看向旁边，然后走了过去。 当他捡起地上的铁棍时，霍廷远几乎想喊救命了。 这个人……这个人是他吗疯子吗！ 他想干什么！ 132.祖训 霍不凡拎起铁棍的时候，宁雪晴也很害怕。尽管刚才她还吓的要死，甚至要用自杀来挽救自己的贞洁。 但这么粗一根铁棍打过去，怕是不死也没半条命。 自杀的人，不会想到法律，因为与他人无关。 但是伤人性命，那是要受惩罚的。 宁雪晴不是那种被人得罪，就往死里整的性格，尽管确实恨不得霍廷远去死，却还是主动出声，道：“书桓，你别……” 话没说完，霍不凡已经走到她身前，把手里的铁棍递过去，道：“你来打。” “啊？”宁雪晴满脸愣神。 “他对你出言不逊，图谋不轨，该打。如果你想打断他的双手双脚，我没什么意见。”霍不凡淡淡的道。 宁雪晴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没有和人打过架，连吵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像这样的事情让她亲自去做，怎么做的来呢。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宁雪晴犹豫着道。 霍不凡没有多劝，把铁棍扔给董天青，道：“打断他一手一脚。” 董天青接过棍子，也不废话，直接朝着霍廷远走去。 从他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得罪了霍家，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看着走过来的董天青，霍廷远吓的大叫：“董天青，你敢对我动手！你，你不想活了吗！” 董天青看着他，然后扬起手里的铁棍，道：“正是因为想活，才要打你。” “你他吗敢！我大哥是霍不凡，你敢动我，我让他……” 霍廷远的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惨叫。 粗大的铁棍狠狠砸在了手臂上，清脆的声响中，霍廷远脸比之前还要白。不等他多叫两声，董天青又是一棍下去，把腿也给打折了。 跌倒在地的霍廷远想抱住自己的胳膊，可腿也很疼，他疼的直翻眼白，几乎要直接昏过去。 而董天青的表情依然平静，好似自己打的只是一条流浪狗，而非霍家的某个少爷。 霍不凡走过去，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播放上面的视频。 视频中，霍廷远对宁雪晴所做的一切，都被录了下来，声音还算清晰。最起码仔细听的话，能大致听清他讲了些什么。 “一手一脚是对你的教训，如果你有不满，我可以陪你去霍家走一趟。倒是想知道霍家的祖训面前，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霍廷远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双眼通红的瞪着霍不凡，恨不得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但那条视频，也让他明白，自己真的惹错人了。 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这个男人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先保留证据，并且，他似乎对霍家很了解。 霍家祖训之一：“宁死不凌弱小，不欺妇女，不伤幼儿。” 霍家祖训之二：“祸不及家人。” 第一条是要让霍家的人行事堂堂正正，不给人留下话柄，第二条，给别人一条生路，也是给自己一条后路，万事切莫做绝。 这是祖辈奋斗后，得出了人生至理，刻在了祖祠四面的墙壁上。 若有人违反，要在祖祠背着荆条，念上七天七夜。除了吃饭之外，嘴不能停，想睡觉，立刻有人拿荆条抽你。 这样的日子别说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就算底层老百姓，也没几个能受得了。 所以霍家的人，极少会主动惹是生非。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好日子过的多了，像霍廷远这样的败类也多了起来。 他们知道家族对于违反祖训的人惩罚极重，因此每次惹出麻烦，总是会想尽办法压下来。 而家族的高层也默认了这样的行为，只要当事人不来告状，就当不知道。 倘若霍不凡真把这条视频送去霍家，霍廷远的二级序列百分百要被替换，同时还得受尽磨难。 没有再和这个人多废话，霍不凡收了手机，转身拉着宁雪晴离开。 宁雪晴心里也慌的很，丈夫做事竟然那么果断，说打断对方的手脚，绝不是开玩笑。 虽觉得心里很解气，可想想后续可能生出的麻烦，她又有些担心。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他停住步子，转头对霍廷远道：“还有，如果你依然想找我麻烦，最好不要拿你大哥的名头说话。下次再听见这样的话，我保证你比现在还要惨！” 霍家那颗希望之星，现在是个冒牌货，身为正牌，霍不凡自然不希望有人假借他的名头招惹是非，尤其是霍廷远这样的杂碎。 霍廷远躺在地上，眼泪鼻涕和血混在一起，流的满脸都是，看起来无比凄惨。 他盯着霍不凡的背影，眼里的愤恨无与伦比，但恨意都是短暂的。 当霍不凡等人真正离去，厂房里只能听到一地大汉或有或无的痛哼声时，霍廷远心中的恐惧，也逐渐被激发出来。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救命啊！”霍廷远本能的喊起来：“你们这些废物，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的声音传出厂房外，宁雪晴听到了，犹豫片刻后，问：“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叫车？我怕会出事……” “他们两个出手有分寸的，不用担心。”霍不凡轻声安慰着，然后问：“你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他温柔的语气，关切的眼神，让宁雪晴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 眼泪哗哗的往外流，一把抱住霍不凡的脖子哭出声：“那时候，我都想咬舌头自杀。我特别害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霍不凡听的眼睛一凝，没想到宁雪晴之前还有这样的念头。 他哼了一声，道：“看来只打断那家伙一手一脚，还便宜他了！” 也就是宁雪晴现在安然无恙，否则的话，霍不凡可能真会当场宰了霍廷远。 之所以没有把事情做绝，一是祖训萦绕心头，给他竖立了一根不可轻易跨越的底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以后还得找机会接洽霍家。 倘若把霍廷远杀了，当时的一口恶气是出了，可是再想接触霍家，就难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它的都是小事。 霍家不会为难一个被欺负后反击的人，却也绝对不会接受杀了他们家族子弟的人，这同样是家族的原则。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是有道理的，只不过让霍不凡对宁雪晴多了些愧疚。 若他早点把车子拦下，或许宁雪晴的恐惧就会少一些。 “对不起。”霍不凡道。 宁雪晴抱着他哭了好一会，这才抹去眼泪，道：“你干嘛要说对不起啊，是那家伙太坏了，又不是因为你。再说了，你不也帮我报仇了吗。对了，这两位是？” 如此粗劣的转移话题手法，霍不凡哪里会不懂，但此时此刻，就算懂，也要装作不懂。 他介绍道：“这位是唐世鸣，赵永安教授的司机。这位是董天青，一位故人。” 宁雪晴擦去眼泪，连忙和这两人握手，道：“谢谢你们帮忙，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俩今天可能要倒霉了。” 唐世鸣还是挺客气的，道：“不用谢，是教授让我来的，如果想谢，也应该谢谢教授才对。” 至于董天青，态度显得冷淡许多。 他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搞清楚霍不凡知道多少，而不是想听谁说谢谢。 看着这个简单握手后，就不吭声的男人，宁雪晴微微有点尴尬。 霍不凡立刻低哼一声，董天青眼皮子一跳，这才干巴巴的道：“不用谢。” 看看一脸不自然的董天青，再看看面色平静的霍不凡，宁雪晴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躲在了爸爸身后看他教训人。 这种感觉，还挺好的，就像身前有一座大山挡着，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麻烦，都没什么可怕的。 133.做不了朋友 而后，霍不凡让唐世鸣自己开车回去，他则和宁雪晴坐董天青的车去接糖糖。 唐世鸣看了眼董天青，然后又看向霍不凡，问：“确定？” “确定。”霍不凡点头道。 唐世鸣嗯了声，没再多话，转身上车后，按下车窗，对董天青道：“改天练练手？” 董天青抬起眼皮瞥他一眼，道：“没兴趣。” 唐世鸣哦了声，关上车窗开走了。 霍不凡则牵着宁雪晴来到车旁，打开车门让她先上去。 董天青一直站在驾驶室旁边，没上车，就这样看着霍不凡。 他眼中闪烁着犹豫不定的神采，好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霍不凡帮宁雪晴关了车门，也不看他，只淡淡的道：“你最好想清楚，做我的敌人，要比做我的朋友麻烦很多倍。” “我们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董天青冷冰冰的道：“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那个名字的？你知道多少？还有谁知道？” “如果我说只有自己知道，你会暴起杀人？”霍不凡反问道。 董天青一直在犹豫的就是这件事，当唐世鸣离开后，他确实很想立刻把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杀了，一了百了。 但他不敢这样做，因为不知道还有谁对那段往事有了解。 就算要杀人，也必须在搞清楚这件事之后！ “这么多年的平和日子过的不好吗？何必非要重走一遍老路。忘记过去，才能获得新生。”霍不凡道。 董天青听的一怔，他犹豫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现在日子过的还不错。 就算被霍廷远炒了鱿鱼又怎么样，凭他的本事，想混口饭吃并不难，有的是老板愿意高薪聘请他。 日子过的越好，人就越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 “为了防止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保护她。她们没事，就永远不会有人泄漏你的秘密。”霍不凡道。 董天青眯着眼睛看他：“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可以理解成邀请。”霍不凡道：“你唯一能被我看中的，只有身手，仅此而已。对于功能单一的人，我没有兴趣威胁。” 说罢，霍不凡绕到车辆另一边的副驾驶，上了车后，他看着还在那站着的董天青，道：“你有很多时间考虑，但我女儿可能要等急了。” 董天青转头看他，过了十秒钟，这才拉开车门上来。 若司机是唐世鸣，宁雪晴肯定要多和救命恩人说说话，显得自己尊重。 但现在的司机是木头人一样的董天青，她聊了几句，对话愈发显得气氛尴尬，只好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车子一路开到了宁国祥的水果店。 经过这些日子的宣传，水果店现在人气非常旺盛，再过几天，客流量就能破千了。 宁国祥现在天天收钱收到手软，嘴巴咧的老大，乐呵呵的快要脱臼了。 霍不凡下车的时候，正看到糖糖在店里跑来跑去，帮客人拿袋子，或者帮邓俊梅扫地。 再要不然，就是给顾客介绍哪种水果最好吃。 当然了，她介绍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种类。 小丫头似乎挺喜欢做生意的，口齿清晰，嘴又舔，不少客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哪怕不想买某样水果，也会下意识挑几个。 每每做成一单生意，糖糖都会高兴的跳起来，好似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而客人们看到她这样，也觉得很有面子。 霍不凡在门口看的失笑，没想到闺女比亲妈有生意天赋。 糖糖眼尖，看到霍不凡后，立刻丢开手里的水果，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朝外面跑来。 外面有台阶，霍不凡怕她摔着，连忙上前两步蹲在台阶前张开双手。 几个客人转头看了过来，邓俊梅也不等人家问，就主动解释：“这是我女婿，什么自助水果啊，水果锦鲤啊，都是他搞出来的名堂。年轻人脑子好使，像我们这种老头老太太是跟不上趟喽。” 满脸笑眯眯的，语气还带着明显的炫耀，客人们也都很给面子的附和道：“那你女婿挺厉害的。” 宁国祥哼了声，道：“有什么好厉害的，不就瞎猫碰上死耗子，弄了两个活动吗。要不是看在他给姬家分公司总经理当助理的份上，我才不把闺女嫁给他呢。” 仅仅搞出自助水果和水果锦鲤，倒也没几个人觉得很牛逼，毕竟这种活动本地虽不多见，他们却也在网上听说过。 但是，公司总经理的助理，这个职务听起来就有点牛了。 一个和宁国祥差不多年龄的客人满脸羡慕的道：“你这女婿厉害啊，年轻有为，比我闺女找的那个可强太多了。” “是啊，这么年轻就当了总经理助理，以后说不定自己也能当总经理呢。” “当总经理算什么，我看啊，这小伙子以后肯定会自己开公司，当大老板的！” 几个客人议论着，宁国祥听的嘴巴越咧越大。 他刚才说话好像是不太满意，实际上所有人都听的出来，他也在炫耀。 连邓俊梅都好笑的瞪他一眼，想夸你就直接夸，这么拐弯抹角的真费劲！ “爸，妈，我们来接糖糖回家了。”宁雪晴站在门口道。 “来都来了，晚上一块吃饭再走。要不然我给玉林打个电话，让他路上捎几个你爱吃的菜。这小子天天忙什么淘宝店的事情，经常凌晨才回来，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邓俊梅数落着。 “他那店可是工厂黄总专门扶持的，正要干一番成绩出来，就别打扰他了。糖糖明天还要上学，店里又这么忙，我们就不留下添乱了，等下周末再来。”宁雪晴道。 她其实很想多陪父母吃吃饭，聊聊天，但刚才哭过，也怕被看出来。 霍廷远所做的事情虽没酿成大错，可说出来也挺吓人的。 宁雪晴是个很有孝心的女人，不希望父母因为自己的事情担心。 店里确实忙的很，加上宁雪晴以孩子作为理由，邓俊梅也就没强求。 即将开车的时候，被宁国祥喊住。 老岳父抱了一箱子水果来，看到董天青的时候，友好的点头示意，然后一边把水果放进车厢，一边看着霍不凡，问：“听糖糖说，房子买了？” “嗯，三居室，等装修好了，你和妈也可以来住。” “我们俩自己有房子，去你那住什么。”宁国祥习惯性的冲了一句，然后又意识到这样说话不太好，这才语气稍微放缓，道：“以后好好干，别再给我丢脸了！” 虽然话不好听，但霍不凡还是听出他的另一层意思，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以后不再犯错，权当没发生过。 霍不凡脸上笑容更盛，道：“您放心，未来只会更好。” “听你吹！”宁国祥哼了声，对宁雪晴道：“回头装修钱要是不够跟我说，别再遇到事就藏心里，把我和你妈当外人啊？” “没有，我们其实挺好的……”宁雪晴道。 “行了，天天就是这句话，走吧，回去洗洗也该休息了。”宁国祥退后一步，关了车门。 一家人互相挥手告别，各自离开。 上次霍不凡走的时候，宁国祥还装模作样的不来送，这一次，他很直白的站在那，目送车辆离开。 过了许久，直到车子消失在茫茫车流中，宁国祥脸上才多了丝笑容：“这个臭小子……” 霍不凡最近的表现，着实让人大开眼界，做生意有天赋，职场升职加薪，转眼间，连新房子都买了。 虽说是西北那边买的，并不是太让宁国祥满意，却也比住在那个破屋子里强的多。 他对这个女婿的印象，终于有了改观。 134.你开什么玩笑 用了二三十分钟回到家后，宁雪晴和糖糖先进了屋，霍不凡则去后面搬水果。 刚把水果从车厢里搬出来，就看见董天青站在身后。 刚才霍不凡背对他的时候，这个手上染血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霍不凡击毙当场，然后逃之夭夭。 事实上，这个念头他始终没有完全放弃，哪怕开车的时候，都在想如果造成意外车祸的假象，是否可以逃脱罪责。 但直到现在，他还是下不了决心。 风险实在太大，最重要的是，霍不凡那一脸的平静，显得有恃无恐，让他完全不敢妄动。 “进屋坐坐？”霍不凡问。 “不去。” “那就麻烦让让，你挡到我了。”霍不凡道。 董天青在沉默中让开了位置，霍不凡抱着水果向屋子走去。 在他即将进屋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你刚才说让我保护你老婆，除了保密外，还有什么报酬？” 霍不凡停下步子，转头看他，微微一笑：“行价，一个月三万，不过得先欠着，什么时候手里有闲钱的，一次性给你。放心，我会按照银行利息给你补偿的。” 董天青听的牙痒痒，一个月三万价格并不低，霍廷远也只给他开两万块而已。 但是，人家霍廷远好歹每个月按时发工资，你这先欠着是什么玩意？ “干不干你自己决定，我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赖账，快则三五月，慢则一年，这笔钱少不了一分。”霍不凡说罢，迈步进了屋。 房门毫不客气的关闭，看着紧闭的门板，董天青握紧了拳头。 过了半分钟，他才缓缓松开，然后转身上车离开。 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宁雪晴问：“不喊你朋友进来坐坐吗？” “不用，他比较喜欢一个人静静。”霍不凡道。 “哦……” 霍不凡看向宁雪晴，一脸纳闷的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静静是谁。” 宁雪晴愣了下，随后笑出声来，轻轻捶了他一下，道：“现在真贫嘴，这么冷的笑话都说的出来。” 说归说，实际上宁雪晴很喜欢现在的家庭氛围。 温馨，可靠，幸福，美满。 一个女人所要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她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对了，你不问问我思米为什么没让你去参加心理治疗吗？”宁雪晴问。 霍不凡一边陪糖糖挑选她喜欢吃的水果，一边摇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去就不去了呗。” “思米说，你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夫妻间的矛盾，她希望我也能参与到这个过程里来。书桓，以前我真的给你很大的压力吗？” 霍不凡抬头看去，只见宁雪晴满脸的忧虑，甚至还有些自责。 他站起身来，道：“别听她瞎说，我哪有什么心理压力。如果说以前有不开心，那不是假的，但我也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所以现在我改正了，既然愿意改正，又怎么会有压力。只不过上次撞车可能产生了心理阴影，你别这么着急，再给我点时间。” 宁雪晴的脸颊顿时红起来，道：“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还不是关心你的身体……” 霍不凡也知道刚才的话有歧义，干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宁雪晴也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做纠结，既然丈夫认为和以前的事情无关，那她就信了。 只不过，宁雪晴并不知道潘思米其实在怀疑霍不凡装病，尤其经过与宁雪晴的聊天后，她更加确定这一点。 家庭矛盾也许会让男人对妻子失去兴趣，但是霍不凡的心理曲线，又不符合这个特征。 所以要么他是一种新型的心理病例，要么就是装的。 关于这个猜测，潘思米没有和宁雪晴讲，打算下次治疗时确认一下再说。 宁雪晴过去开了电脑，准备进行今天的工作。 “要不然今天休息一下吧，别管生意了。”霍不凡劝说道。 刚刚经历那么危险的事情，她的精神一定非常疲惫，少赚一天钱也没什么。 宁雪晴摇摇头，道：“淘宝店能做起来很不容易，好多卖家累死累活一两年，最后还是惨淡收场。我不想因为懒惰浪费这次机会，何况现在店里的各项数据都在上升阶段，断一天，就可能改变整体趋势。” 看着侃侃而谈的宁雪晴，霍不凡心中感慨。 和刚刚重生在李书恒身上时相比，现在的宁雪晴，更像一个完整的人。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抱负，对生意也有自己的理解和独立观点。 这样的人，是不应该阻止的，哪怕累一点，她也更希望能够实现个人价值。 想到这，霍不凡没有再劝，只道：“那我给你烧点白米粥。” “爸爸，我想喝火龙果橙子西瓜玉米粥！”糖糖举手喊着。 霍不凡笑了笑，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你是在考验爸爸的厨艺吗？不过为了我们家的小公主，就算绞尽脑汁，我也要把粥做出来！” 糖糖高兴的笑起来，乱七八糟的粥，她并不是很爱喝。真正想听的，就是霍不凡疼爱的语气，宠溺的表情。 对小丫头来说，没有什么比得到爸爸的疼惜更令她开心。 就在霍不凡拿着一堆水果要进厨房的时候，宁雪晴忽然喊了一声：“书桓，书桓！你快来！” “怎么了？”霍不凡抱着水果，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问。 “厂家主动找我了，问关于最近销售额大幅增加的事情。”宁雪晴看着页面上的留言，满脸兴奋的道：“他们想问我，要不要做独立代理，直接从厂家拿货。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电话或者见面详谈。” 霍不凡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道：“先打个电话问问独立代理能给什么样的进货价。” “好！”宁雪晴也不耽误，立刻就拿起手机拨过去。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她连忙道：“您好，我是……” 一番对话后，宁雪晴捂着手机，转头对霍不凡道：“正常的淘宝独立代理，是六折，他们愿意给我五折，但必须保证每个月销售不低于上个月的平均销售额！否则的话，三个月不达标就撤销代理权。” 宁雪晴满脸的激动，厂家能主动联系她，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只是更让她意外的是，霍不凡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我用下电脑。” 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宁雪晴还是立刻站起来让开位置。 霍不凡坐下后，开始搜索和厂家有关的消息。他查的很仔细，不光是厂家相关的新闻，还有各种原材料之类的东西。 因为搜索和浏览的速度都快了，宁雪晴看的眼花缭乱，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过了大概三分钟，霍不凡停止敲键盘的动作，对宁雪晴道：“跟他们说，最少三折，否则转做其它品牌。如果他们愿意，可以保证最多两个月后，日销售额达到十五万以上！” 宁雪晴听的一愣，厂家能给出比正常代理还低一成的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可霍不凡却要三折，而且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淘宝店现在才勉强日销六万，两个月日销翻一倍还多，怎么可能能。 见宁雪晴满脸犹豫不敢说话，霍不凡笑着道：“放心吧，听我的没错，就这样跟他们说。”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霍不凡所做的决定，没有一样是错的。 源于对他的信任，纵然心中发慌，宁雪晴还是咬牙放开手机，道：“你好，我们商量了一下，希望能够拿到三折的代理价格。” 话音未落，手机里就传来很不高兴的声音：“你开什么玩笑！” 135.新的活动 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宁雪晴再次道：“如果你们愿意答应，我们可以保证两个月内，达到日销十五万以上！如果不愿意，我们就转做其它品牌！” 想象中的叱责，甚至谩骂并没有出现，反而只有一片沉默。 隐约中，宁雪晴听到手机里似乎传来了商量的声音，也有争吵，但最终，这些声音消弭。 两分钟后，手机里的声音再次传出：“你确定能在两个月内做到日销十五万？” “确定！”宁雪晴重重的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能再去拆丈夫的台，哪怕她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手机里再次沉默二十秒后，声音传入耳中：“好，我们给你三折的代理价格，同时你们也要保证两个月内完成日销十五万的任务。否则我们不但要撤销代理权，还会状告你们违反合同约定，要支付最少一个月销售等额的赔偿金！” 日销十五万，一个月的等额赔偿金就是四百五十万，这么多钱，让宁雪晴心里更加忐忑。 她不敢擅自决定，只能看向霍不凡。 手机开的是外放，所有对话，霍不凡听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笑，道：“没有问题，做不到，四百五十万违约金。” 对话询问了说话人的身份，得知是宁雪晴的丈夫，就没再废话。 具体的合同，会在两天内邮寄过来，而从今天开始，宁雪晴就可以用三折的独立代理价格进行销售。不管她售价多少，只要能日销十五万就算完成任务！ 放下手机后，宁雪晴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仅仅一番对话，已经让她浑身难受。 四百五十万的违约金，就像山峰一样压在心头。 “别担心，日销十五万并不算很难，只不过需要点策略而已。”霍不凡笑着安慰道。 宁雪晴看着他，满脸疑惑的问：“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给三折的代理价格？” 霍不凡刚才说对方不同意就转做其它品牌，绝非无的放矢，宁雪晴想的到，一定是查了资料后，得出某种结论才会这样做。 霍不凡笑了笑，道：“原因很简单，这家厂做的减肥产品，属于效果出类拔萃的那一种，可以加快新陈代谢，促进脂肪燃烧。同时，还不伤身体。他们的核心配方，据说曾有人要花五千万购买，他们都不愿意卖。” “可是这和三折有什么关系？”宁雪晴还是不理解。 霍不凡笑着道：“关系很大，因为现在核心配方泄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人散播到了世界各地。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减肥品牌，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和他们争抢市场。” 宁雪晴听的一愣：“你刚才在网上查到的消息？” “核心配方泄漏并没有准确的消息。”霍不凡回答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知道，就算不能泄漏准确的配方，但国家质量管理局向来要求必须把成分标明。我在网上查到，所有与他们减肥产品有关的材料，尤其是只有他们才会用的几种原材料，价格都提了上来。这说明什么？” 宁雪晴不假思索的道：“说明有人大量购买，抬高了底价。” 说出这个答案后，她再次愣住。因为答案太简单了，简单到即便她这种刚刚进入生意场没多久的人都想的明白。 既然所有相关的原材料都提了价，尤其那几种独有的核心成分也是如此，一定是有人大肆购买。 可是，霍不凡怎么就能想到呢？ 如果没有他提醒，宁雪晴就算知道大量进货会抬高价格，也绝对不会和厂家核心配方被泄漏联系到一起去。 霍不凡微笑着站在那，没有说话。 “你怎么会想到查这些的？” “我们日销五万已经有一段日子，他们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并且之前也调查过，低于日销十万的店，他们向来不会过问，统一交给代理去管。现在才六万就找上门，只可能是生意遇到重大危机，急需拓展新的销售渠道。所以，我才会想着，查一查他们的核心竞争力因为什么原因下降。”霍不凡回答说。 宁雪晴看他的眼神，逐渐惊奇，最后隐隐带着一丝崇拜。 仅仅因为对方在日销六万的时候找上门来，就推断出了这么多东西，这还是人吗？ 宁玉林之前总是说，姐夫是个生意鬼才，天上地下，没有比他更厉害的。 那时候宁雪晴觉得，弟弟这是在刻意吹捧，毕竟霍不凡帮他卖了不少热水器，还帮忙把旗舰店搞起来了。 但是现在，宁雪晴明白过来，弟弟不是在吹捧谁，自己的丈夫确实在做生意方面，让人佩服到极点。 如果让厂家的人知道，他们的异常举动，竟然被人推断出了最机密的事情，怕是会吓的眼珠子都掉出来。 “你太厉害了……”宁雪晴由衷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其实这并不是重点，以我的判断，过段时间，减肥产品一定会出现惨烈的价格战。这么多同款产品同台竞争，不打价格战，死上一片厂家，是不可能落幕的。所以，我们必须压低进货价，同时，还要另谋出路。” “你是说销售其它品牌的产品吗？”宁雪晴问。 “那倒不是。”霍不凡摇摇头，道：“其它牌子的减肥产品效果不够，卖了只会砸掉我们好不容易营造的口碑。所以，还是卖他们家的货，只不过在卖货的同时，要追加一些辅助的手段。比如说，做外卖。” “外卖？”宁雪晴听的迷糊，说的不是淘宝店吗，怎么突然要搞外卖了？ “减肥不只是吃这种东西才有效，减脂餐也是很吸引人的一种产品。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物流体系完善，时效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强，本省都可以做到即日达，外省做到隔日达。所以我打算做减脂餐，真空包装，冷链运输，四十八小时内送到全国各地。” “可是别的地方也有人卖减脂餐啊，而且更方便，也更快，干嘛非吃我们的？”宁雪晴问。 “因为我们有吸引力。”霍不凡笑起来，道：“看过那部西红首富电影吗？” “突然有很多钱的那个？” “对，他在影片的最后，为了把钱花光，设了一个减肥保险。凡是买了保险的人，减一斤肉，得一千块钱。不过我们不卖保险，要奖励的也不是一千块钱，而是两百万！凡是在我们店买过减肥产品和减脂餐的人，就算报名了，六个月内，减重斤数最多的人，独得一百万奖金。第二名七十万，第三名三十万。你说，会有多少胖子为了这一百万来买我们的东西？” 宁雪晴听的人都傻了，刚听说要奖励两百万的时候，她还满心惶恐，这是要败家啊。 可等霍不凡说完后，她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要走跟水果锦鲤差不多的套路。 不过霍不凡的活动更有针对性，也更具吸引力。 一家店的所有水果，能跟一百万现金相提并论吗？ “一百万现金的吸引力，是超乎想像的，会有无数人愿意为之付出。同时为了杜绝暗箱操作的可能，也为了取得顾客信任，我们会在市公证处监督下，全程公布数据。所有报名的人，都要进行排名，每天统计一次减肥斤数。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足够的动力去超越排在自己前面的人，而且还不用担心活动作假。”霍不凡笑出声来，最后总结道：“虽然前期可能要付出一大笔钱，但是只要活动做出来了，我相信，最后的收获一定远远大于付出！” 136.坏消息 宁雪晴听的眼睛发亮，霍不凡说的越详细，她就越觉得这件事完全有可能做成功。 不说别的，光是那一百万，连她都很心动。 “可是，如果报名的人很多，光是统计这些就非常麻烦，并且我们还需要找专人监督，防止对体重造假……”宁雪晴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霍不凡笑起来，道：“我们不需要找什么专人，因为这些报名者，本身就是最好的监督者啊。” 宁雪晴一怔，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兴奋的道：“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互相监督？因为所有人都想获得第一名，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造假的！” 霍不凡哈哈笑起来，道：“你现在越来越懂怎么做生意了，很不错。这个活动你可以先做个详细的策划，我来负责推广。不过正式实施，最起码也得等到下周末。周一我得陪姬香凝去趟姬家，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宁雪晴连连点头，激动不已的道：“你忙你的，我这几天好好把策划做一下，到时候你来看！” 她兴奋的样子，让霍不凡也觉得很高兴，连糖糖都跑过来问：“妈妈，那我的同学也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霍不凡笑眯眯的道：“不光你的同学可以参加，同学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可以参加。” “太好了！那我明天上学的时候就跟他们说！” “很好，不过现在我们先去做水果粥吧，要加点菠萝吗？” “不要，菠萝吃多了会酸倒牙。” “那马铃薯呢？” “马铃薯不是水果！” “哈哈哈……” 听着父女俩逗乐的声音，宁雪晴满心欢喜，现在的生活真是让她太快乐了。 丈夫的经商能力，让她敬若神明，更感到无比的自豪。 当初的决定果然没有错，她并没有因为嫁给一个并不是很了解的人就失去幸福的资格，反而比任何女人都更加幸福！ 霍不凡端着水果粥和白米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宁雪晴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 她现在浑身都充满干劲，霍不凡提出的活动设想，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看到她那全神贯注的样子，霍不凡拉住想喊她吃饭的糖糖，小声道：“妈妈正在忙，很辛苦的，不要打扰她。” 糖糖很是听话的点点头，然后盛了一碗水果粥推给霍不凡，同样小声道：“爸爸也辛苦，多吃点哈。” 女儿的乖巧，让霍不凡心中欣慰，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现在妻子一家人，从老到小，应该都对他还算满意。 这一晚，是在宁雪晴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度过的。 直到凌晨五点多，宁雪晴才做完了初次的策划案。 霍不凡还没来得及刷牙，就被她拖过来，兴奋的道：“你快看看！看看还有哪里遗漏的。” “行，我帮你看，不过你不能在这待着，去睡觉。”霍不凡道。 “可是我也想再……”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去，我就不看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知道他说的出做的到，也明白这是在关心自己，撅了撅嘴后，忽然笑眯眯的在霍不凡脸上亲了一口：“谢谢老公，那就辛苦你啦。” 而后，她哼着小调，朝卧室走去。 抬手摸了摸还有些微湿的脸颊，霍不凡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该觉得头疼。 这个女人……越来越像他老婆了。 当然了，从法律角度来说，她本来就是自己的老婆。 摇摇头，没有再多想，霍不凡开始查看宁雪晴写的策划案。 文笔什么的可以不用考虑，毕竟这不是小说，宁雪晴作为一个生意场上的新手，经验不足，对于营销规则了解的也不够透彻。 所以在这方面，她有诸多缺失。 不过让霍不凡惊讶的是，策划案中对于整体的规则解读，实施，做的很细，也很符合霍不凡之前的设想。 从这点来说，宁雪晴属于那种逻辑思维很缜密的女人，这样的人，适合做生意。 之前没有体现出来，或许是因为没有机会。 摊上那么一个眼高手低的丈夫，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总体来说，瑕不掩瑜，达到了霍不凡的最低标准。 把策划案中缺失或者错误的地方进行更改，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回卧室的时候，宁雪晴已经睡的很香。 也不知是不是做了个好梦，她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是在笑。 霍不凡没有打扰她，通宵达旦做策划，还是很累的。 轻手轻脚把糖糖从床上抱起来，在外面穿了衣服，带她洗漱，吃饭，然后父女俩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一转身，霍不凡看到董天青抱着膀子站在车旁。 看到这家伙的时候，霍不凡微微一笑，道：“早。” 董天青并没有回应他的招呼，只问：“要送你们吗？” “不用，她在休息，我这几天都不在，你多照应一下。”霍不凡道。 董天青点点头，返身钻进车里，关了车窗。 糖糖拉了霍不凡一下，问：“爸爸，这个叔叔是你朋友吗？” “算是吧。”霍不凡回答道。 “他好冷哦……”糖糖有些不满意的道，她很喜欢那种待人热情的性格，比如说方昌盛。 像董天青这种整天冷着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是不受她待见的。 霍不凡笑了笑，道：“那你以后教他。” “嗯！”糖糖重重点头，又在心里定下了一个小目标。 把孩子送去学校后，霍不凡打了出租车直奔机场。 姬香凝已经在机场等待，坐了最近的航班，前往姬家所在地。 这次回姬家，对姬香凝来说意义非凡，是她晋升三级序列的关键时刻。 如果能够成功，以后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任何一个能晋升三级序列的旁系子弟，都会得到旁系的大力支持。 以前她都是孤军奋战，以后就不需要了。 有旁系支撑，又有霍不凡这样的狗头军师，未来可期。 所以，姬香凝虽有些紧张，却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下了飞机后，姬香凝和霍不凡在机场外见到了姬川海。 这位直系的实权人物亲自来接机，也算很给面子了。 只不过他带来了一个非常坏的消息，直接让姬香凝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这次姬家的晋升日之所以提前，并非针对所有人。你将作为与刘氏集团联姻的对象，与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儿子刘均培结婚。同时，姬家将和刘氏集团展开深度的多方位合作，共襄盛举。” 姬川海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沉，因为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坏消息。 至于姬香凝，更听的脸色通红，被气的愤怒不已。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刘均培了！我都不认识他！”姬香凝道。 姬川海看了霍不凡一眼，然后沉声道：“应该和我推荐你晋级有关，消息发布前，不少人找我，让我放弃推荐你。直系和旁系不能共存，我怎么能当叛徒呢。但我没答应，还是执意把你的推荐函递交了上去。结果没出三天，就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立刻就来这等你了。” 姬香凝听的脸色更沉，她想过，让姬川海这个直系的实权人物与自己产生联系，很可能出现额外的磨难。 却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彻底。 直系的人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既然阻止不了姬川海，他们也绝对不会坐视直系与旁系结盟的。 姬川海不同意放弃，那他们就把姬香凝嫁出去。 137.妖孽之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成了别人的老婆，自然就不能再继承霍家的产业。甚至连霍家的业务，都要避嫌。 哪怕不会立刻将她罢免，但过些日子，这将成为很正当的理由。 这一招，可谓釜底抽薪，要么姬川海主动放弃，要么姬香凝撒手。反正无论如何，他们俩总有一个人要吃亏。 “我不嫁！”姬香凝沉着脸道。 “如果你不嫁，他们同样会以你不顾全大局的名义，对你施压。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晋升还有希望吗？”姬川海道。 姬香凝没有说话，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家族站在大义的角度施压，她是无法反抗的。 集体的利益，永远大过于个人的。 可不反抗，她就更不愿意了。 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说嫁就嫁了？当她姬香凝是什么人？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两条路，似乎都不能走，这让姬香凝感到未来一片黑暗，甚至对姬家，都产生了一种怨恨的情绪。 为了能在家族出人头地，她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以前是姬昌明针对她，然后是姬川海，现在好不容易搞定这两个人，直系又集体站出来排挤她。 难道说，她姬香凝这么努力，换来的利益不是家族的？ 为什么想为家族多做点事情这么难？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针对她？ 这一刻，姬香凝很想站在董事会那群老古董面前，狠狠的把他们臭骂一顿。 这些龌龊的心思如果用在公司事务上，姬家怎么会这么多年毫无寸进！ 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不要这么快就绝望，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机会。” 能在这种时候，还这么乐观的，自然只有霍不凡。 不过他一开口，无论姬川海还是姬香凝，都下意识看过去，异口同声的问：“你有什么办法？” 两人都见识过霍不凡的能力，三寸不烂之舌，几乎可以点石成金。 这样的人才，也许真能从绝望中寻得一条生路。 面对两人的注视，霍不凡面色如常，道：“姬家要与刘氏集团联姻，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打击你们的联盟关系，同时为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可谓一石二鸟。不过他们太着急了，甚至没有进行任何的铺垫，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姬川海和姬香凝都没太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们都知道，霍不凡的话还没说完，便安静的听了下去。 “据我所知，姬家最近几年的发展受阻，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内部分红太多，几乎占据了公司所有利润。没有利润的投入，自然就没有回报。吃家族的肉，喝家族的血，养肥了许多人，也让这个家族不堪重负。加上许多直系子弟只知道打压旁系，无心经营，导致不少业务都被其它公司抢占了市场份额。姬家的半年财务报表，应该很难看吧？” 姬川海点点头，他作为财务总监，对这个是最清楚的。 姬家这两个季度的报表，可谓十年里最差的，市场份额被抢占太多，后果可不仅仅是利润降低，还会带来大幅升高的经营成本。 若长时间如此，他们将入不敷出，迟早完蛋。 所以，直系这次要与刘氏集团联姻，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氏集团崛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最近二三十年的事情，他们是以交通运输业起家，现金流非常的多。 姬家正是要利用刘氏集团的现金流支撑，加上超强的物流体系节省成本，以此改变现在的恶劣状况。 也就是姬川海已经和姬香凝连为一体，否则换成他遇到别人做这样的事情，可能也会采取同样的办法。 当然了，之前也许直系就要与刘氏集团联姻了，但人选未必是姬香凝。 毕竟刘氏集团会成为姬家的金主，联姻对象理应选择直系信任的人。 现在之所以选了姬香凝，纯粹是想把她甩出去，没有其它的理由。 纵然知道这一点，姬川海还是想不太明白，霍不凡为什么要提起财务报表的事情，这和破解困境，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霍不凡笑了笑，道：“姬家最近这些年，一直努力跟上房地产和金融业的脚步，把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入到了这里面。但因为是跟着别人的脚步走，导致回款率不够高，积压了大量的债务，只能不断向银行借贷补充现金。和刘氏集团的联姻，也同样是为了获取现金支撑。但是，刘氏集团现在还没给钱，就算要给，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如果这个时候银行和其他债务人发现，姬家马上要破产了，你们说，这些人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姬家怎么可能破产？”姬川海下意识摇头，道：“虽然财务报表不太好看，但底子还在，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 “如果有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说要破产呢？人云亦云，谣言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说了什么，而是有太多的人愿意相信谣言。”霍不凡打断了他的话。 姬香凝反应很快，眼睛发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制造姬家急于联姻，就是因为快要破产了，必须获取现金的假象？这样一来，债务人就会蜂拥挤兑，银行也不会再给姬家贷款。” “不行！你们绝对不能这样做！一旦银行断绝贷款，姬家可能就真的完了！”姬川海严厉的表示拒绝。 姬香凝转头看他，笑眯眯的道：“三叔，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坏。书桓不是真的要搞垮姬家，他的意思很简单，我们要给外界制造一旦联姻，就证明姬家要破产的观念。这样一来，家族就不敢再逼我。” “他们不但不能逼你，还得求你千万不能嫁给刘均培，否则那么多债务人上门，就算姬家能应付过去这一仗，也会走上一条不可逆转的下坡路。”霍不凡笑着补充道。 姬川海在一旁听着两人跟唱双簧似的，脑袋都是懵的。 霍不凡的主意太大胆了，如果真这样做了，姬家就是在走钢丝，随时可能摔的粉身碎骨。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确实是破解困境的唯一机会。 既然你们想逼姬香凝嫁人，那就要承受她嫁人的后果，反其道而行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姬川海盯着霍不凡看，像要把这个男人从皮到肉，从肉到骨头看的透彻。 但他看不透…… 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两轮还要多的年轻人，身上就像罩了一层神秘的雾，让人根本猜不透，也想不到他会想什么，做什么。 如此胆大包天，却又可能产生奇效的办法，他用了几分钟想出来的？ 也许三分钟？还是两分钟？又或者更短？ 妖孽！ 姬川海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这是个他从没见过的妖孽之辈！ 智多近妖，令人钦佩，又令人感到恐惧。 仅仅想一想自己曾经差点成为他的敌人，姬川海这后心就不由自主的冒冷汗。 一个能在几分钟内，根据刚刚听到的消息，快速制定出一个可能让整个姬家彻底完蛋的谋略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和这样的人做敌人，又是多么的不幸？ 也许上辈子把银行系给炸了，才能倒霉成这样吧。 虽然知道霍不凡的办法，确实可行，但姬川海心里还是有所顾忌。 谁让这个办法太吓人呢，万一弄不好，真把姬家给整破产了怎么办？ 自己只是想借旁系之手多搞点好处而已，可不想当家族的罪人。 138.一条贼船 姬川海的拒绝，并没有出乎霍不凡的所料，他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道：“第一，姬家存在，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我们也不希望它真的倒下，这只是解决麻烦。第二，如果你坚持拒绝，甚至去告密，你觉得就算直系立刻放逐姬总，让她一辈子都回不来又能怎么样？若姬总被罢免了，你觉得他们下一个会对付谁？是对付实力近乎无损的旁系呢，还是把一个曾经有过异心，又坐在财务总监这个实权位置的自己人给赶下台呢？” 姬川海听的冷汗立刻冒出来，没错，如果姬香凝因为这件事被赶走，那么直系还能容下他这个叛徒吗？ 敢冒天下大不讳，和旁系联合起来争权，那就是死罪！ 尽管现在掌握着财务总监的位置，但姬川海知道，他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整个直系的。 只要直系的几个老古董站起来说话，他分分钟就要被罢免。 到了此刻，姬川海忽然意识到，不管未来如何，他的命运，都已经和姬香凝绑定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不是像以前想的那样，就算姬香凝出事了，也和他无关。 姬川海看向霍不凡，表情略显扭曲：“你是不是早就设想到了这种事？早就想过只要我答应，就不可能再摆脱你们了？” 霍不凡满脸微笑，摇头道：“很多事情不是靠想就能想到的，而是游戏规则注定了要这样走下去。再说了，姬总能上位，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直系不敢动你，旁系也要拉拢你，两头讨好。” 这个道理姬川海何尝不知道，但是这种被人操纵命运的感觉，还是很不爽。 尤其操纵者还是霍不凡这样的年轻人，更让姬川海觉得是一种耻辱。 只是到了现在，他再不爽，也已经无可奈何。 从对霍不凡的建议心动的那一秒钟，他就已经上了船，再也不可能下去了。 对于未来，姬川海已经看清楚，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真要用这样的方式对付姬家吗？ 姬川海在犹豫，姬香凝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些年的针对，加上今天的逼婚，都让她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别说霍不凡只是想利用这个办法解决她的困境，就算真的把姬家搞垮，其实姬香凝也并非不可以接受。 有时候人被逼的太狠了，总会有些疯狂的想法。 姬香凝很是兴奋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真想看看那群老家伙会是什么表情！” 霍不凡摇摇头，道：“先不着急，我的建议是先进行小道消息的传播，同时姬总要做出顺从的态度，让他们放低警惕心。同时，你也可以提出一些条件，他们现在答应不答应无所谓。等消息铺天盖地的形成了趋势，自然有的是时间观赏他们的表情。” 姬香凝现在对霍不凡可谓佩服到极点，自然没有任何异议。霍不凡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这两人都定下了，作为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姬川海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反对的结果，就是姬香凝被赶出家族，他被人拉下马。而不反对，很可能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想的。 随后，三人上了车，前往姬家。 姬家没有祖传的大宅，不过他们也算资产雄厚，在市中心建了不少写字楼和小区。 平时大部分姬家人，都去总部大楼上班，回家反而不怎么聚了。 三人来到总部大楼的时候，刚刚好十一点。 在姬川海的提议下，三人去了食堂，最主要是想让霍不凡体会下姬家的实力。 整整一层楼都是食堂，装修豪华，饭菜的档次也极高。各种各样高档餐厅才能见到的食物，应有尽有，更有两位大厨时刻准备为那些口味挑剔的家族子弟做临时订制的菜肴。 姬川海带着姬香凝和霍不凡进食堂的时候，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姬香凝是直系第一个推荐的旁系子弟，可谓处于风口浪尖，加上今天早晨的例会上，董事会把她要嫁给刘均培的消息发布出去，更引得很多人幸灾乐祸。 就算巴结上了姬川海这样的实权人物又怎么样，家族一句话，就能把你嫁出去。 不嫁，那就找到合理的理由打压你，甚至让你无法晋级。 嫁了，就不再是姬家的人，又凭什么争权。 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无论嫁不嫁，姬香凝都完了，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情，旁系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因为他们并不信任姬川海，也不是特别相信姬川海愿意真心与旁系结盟。 最主要的是，他们知道姬香凝和姬川海的联合，已经触怒直系的底线。 这种时候跟他们翻脸，旁系子弟的晋升会困难太多。 在没有搞清楚形势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众人关注的目光，听着他们若有若无的低声议论，姬香凝完全做到了熟视无睹。 相比刚下飞机，听到坏消息时的愤怒，现在姬香凝内心一片平和，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很多人可能还在嘲讽她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直系的大腿，是那么容易抱的吗？ 笑吧，倒要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 三人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来，立刻有人上前跟姬川海打招呼。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姬川海现在毕竟还是集团的财务总监，属于绝对的实权高层。他们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姬川海的霉头，万一被他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可就太冤枉了。 姬川海的表情，同样显得很平静，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局势，没别的心思可想。 每个来打招呼的人，总是会特意多看姬香凝一眼。 有跟姬香凝打招呼的，也有只瞥她一眼就离开的。 一个即将嫁出去的祸水，没有资格得到他们的关注。 至于霍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跟班，就更不值得他们投来目光了。 “呦，三叔怎么来食堂吃饭了，馆子吃腻了？” 一个声音响起，姬川海扭头看去，然后不冷不淡的道：“你一个二级序列的子弟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这吃。” “瞧您这话说的，谁说您不能来了。”往这边走的那个年轻人满脸笑呵呵的，到了跟前，他看向姬香凝：“这是香凝堂妹吧，长的真好看，刘家少爷一定会非常喜欢你。对了三叔，你跟香凝堂妹说过联姻的事情吗？” 这个年轻人名叫姬温书，是姬家二级序列排名靠前的一人，也是今年竞争一级序列晋升的热门人选。 他的个人能力很强，虽然和霍不凡这样的妖孽之辈没法比，但在姬家年轻一辈中，却是佼佼者。 年仅三十一岁，就让麾下的分公司财务收入排进家族前五，而他的父亲，则是姬家的市场部总监姬濮存，权力一点也不比姬川海小。 所以，尽管他心胸狭窄，总喜欢以贬低和取笑别人为乐，但凭借个人业绩，以及一个好爹，姬家也没有几人敢跟他较劲。 财务部门和营销部门，本来就是比较容易产生冲突的对立点，姬川海和姬濮存从小时候就开始打架，长大进公司也是针锋相对，后来双双成为公司实权高层，也始终没有放下竞争的意识。 到现在，他们俩的关系还不是很好。 作为一个合格的儿子，姬温书自然要偏袒自己老爹，如果有机会把姬川海掀倒，他很乐意打头阵。 139.演员 这次姬川海推荐姬香凝，本身就让很多直系不满，姬濮存更是当着很多人的面，骂姬川海这是白眼狼行为。 现在董事会决议让姬香凝嫁给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换取足够的现金支撑和业务扩展，姬温书自然要找机会好好恶心一下姬川海。 至于姬香凝，一个四级序列的女人，在之前他甚至不记得家族里还有这么个人。 姬川海很讨厌姬濮存，自然也不会喜欢他这个儿子，抬起眼皮看他，道：“你哪来这么多话，没事干可以去帮保洁做点事，也算多给公司做些贡献。” “三叔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像堂妹这么漂亮的女人，只能多出去跑跑业务才能给家族做贡献。还是三叔眼光好啊，上来就找了这么一个宝贝，到时候嫁给刘家公子后，可是等着享清福喽！” 姬温书的话，让姬川海更是不爽。 一个晚辈，敢这样跟他说话，反了天了！ 看样子自己因为这件事，在姬家人眼里真变得夕阳黄昏，即将落寞了。否则换个时候，姬温书就算再怎么想帮他老子出气，也不敢这样说话。 猛地一拍桌子，姬川海站了起来，正要呵斥姬温书的时候，霍不凡开口道：“消消气，这位兄弟说的也没错，您老何必动怒。” 姬温书瞥眼瞅过来，问：“你是谁？” 霍不凡回答道：“我是姬总的助理，叫李……” “行了，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区区一个分公司助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姬温书又看向姬川海，嘲笑道：“三叔，你现在威势可以啊，连堂妹的助理都能挡着不让你说话了。” 姬川海听的更气，他当然明白霍不凡的意思。 好戏在后头，没必要跟这种小角色较劲，平白生一肚子气。 但姬温书这态度，实在让人无法忍受。好歹自己也还是财务总监，又不是真的马上要被拿掉，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姬温书却是没有任何要缓和气氛的意思，他眯起眼睛笑着看向姬香凝，道：“香凝堂妹，嫁给刘家公子可是很多家族女人都羡慕的事情，之前有人说怕你不乐意，我想，你应该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吧？” 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摆出一副长辈姿态的堂哥，姬香凝面色平静的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道：“怎么会呢，既然家族需要我，那我也很乐意为家族奉献。” 姬温书微微一怔，按照他的想法，突然要被逼着嫁人，姬香凝应该很不高兴才对。 哪怕她来到这里敲桌子砸板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姬香凝虽然脸上没有笑容，却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还说什么愿意为家族奉献？ 这和原定的剧本不一样啊！ 是装的？ 姬温书心中冷笑，事情已成定局，还强装镇定有用吗。 想到这，他不由笑出声来，鼓掌道：“香凝堂妹就是有奉献精神，我辈楷模。只是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出自真心，不会等要嫁给刘公子的时候再哭出来吧？其实如果你不愿意嫁，堂哥我也很理解。毕竟见都没见过，谁乐意嫁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啊。再说了，三叔要推荐你晋级，前途无量，这种时候嫁人，不是所有心思都白费了嘛。董事会那些叔伯也是的，好歹多给你几天时间，不说有什么用处，起码也能让你多开心几天啊。” 姬温书的话语中，充斥着嘲讽的意思，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的出来，他并不是在真心同情谁。 所有的话都在刻意去戳姬香凝的伤疤，故意把这些话说的很明白。 然而，姬香凝仍然没有露出他想象中，甚至期待的愤怒表情，反而放下手中的刀叉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头，对姬温书露出了微笑：“谢谢堂哥的关心，我是真心的。刘氏集团的公子，嫁给他当然是好事情，我累死累活，不也是为了出人头地吗。既然嫁给一个男人就能轻松实现，又怎么会不高兴呢。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些叔伯，为我省下无数的精力。今天刚回来，就不去拜见了，等休息好了，我还得上门感谢叔伯们呢。” 姬香凝的轻松模样，让姬温书哼了声，他没有太多耐性去陪姬香凝演戏。 不高兴你就直说，还什么要上门拜谢叔伯，无非就是想劝他们放过自己，又或者兴师问罪。 可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半点用处。 掌握家族核心权力的直系，还用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四级序列子弟的感受？ 要不是有姬川海做推荐人，可能在董事会上都懒得公布，直接把你送去刘家就完事了。 见姬香凝始终那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姬温书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道：“既然香凝堂妹这么识抬举，我还真想看看你出嫁的那天，会笑的多开心呢。” “堂哥放心，我一定会从头笑到尾，比任何人都开心的。”姬香凝说着，脸上的笑容更盛。 姬温书反倒开始心里不爽了，他是来看笑话的，姬香凝不开心，他才会开心。 可现在姬香凝没有不开心的样子，他又哪里能痛快。 白费一番功夫，姬温书懒得多说，哼了声转身走人。 姬川海气的够呛，坐下来道：“这个兔崽子，以前哪敢在我面前嚣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吗！” 霍不凡笑了笑，道：“让他们先笑，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而且有句话说的好，捧得越高，摔的越重。” “这话我爱听，一群傻帽，真当吃定我们了吗！本来我还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狠，现在看来，不做绝一点，他们说不定马上就要对我动手。”姬川海冷哼道：“想动我，哪有那么容易。这事我来找人，保证用不了两天，就会谣言满天飞！” “如果想让效果更好一点，您最好也当一回演员。”霍不凡忽然道。 “什么演员？”姬川海不解的问。 “很简单，您拿着半年财务报表去找董事会成员，谁的权力大就找谁，跟他说财务状况实在太差了，必须整顿之类的话。只要他稍微有一点迟疑或者不同意，就立刻拍桌子。总而言之，把事情闹的越僵越好，还得说些例如再这样下去，姬家根本连半个月都撑不到，真以为刘氏集团的钱能那么快就拿到手之类的话吗。当然了，这个画面必须录下来，还得是偷录的角度，才能显出真实感。到时候通过不起眼的渠道发出去，相信所有看到的人都会认定，姬家已经穷途末路，连财务总监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 姬川海听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他才长出一口气，对霍不凡道：“我现在突然有点庆幸，当初接受你的建议，跟香凝结盟了。否则的话，现在我可能会是你们的敌人。你小子实在太吓人了，这种馊主意一套一套的，跟你为敌，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霍不凡笑了声，道：“您太抬举了，可能因为我站在局外，看一些东西比你们更清晰罢了。” 他的谦虚，姬川海根本不信，这个年轻人的恐怖，他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真按这家伙说的去做，姬家受的折磨难以想象，而他付出的仅仅是一些小道消息的宣传费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以小撬大，而且还是在极短时间里形成的完整计划，如此思维，姬川海已经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忌惮。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和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成为敌人！ 140.开会 办公室里，姬濮存很是惊讶的听着儿子叙述食堂里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那丫头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的样子？”姬濮存听的满脸意外，道：“是装出来的吧？” “我也觉得是装的，正常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何况之前姬昌明那小子还说过，这女人很要强，更不可能接受被逼婚。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想以退为进，要么给我们找点麻烦，要么多要点好处。”姬温书分析道。 “一个旁系的四级序列能找什么麻烦，至于好处……”姬濮存冷笑一声：“把她嫁出去就是为了少一个人分蛋糕，何况嫁给刘家公子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还想要什么好处？不过姬川海那边，你也别跟他置气，那老小子毕竟还是财务总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没必要逼他太狠，免得临死前拉个垫背的。” “姬香凝被嫁出去，他就等于两头不是人，直系不要他，对旁系也没利用价值，有什么好怕的。”姬温书撇嘴道。 “总而言之，要对付姬川海的不是我们，而是整个直系，我们何必去当这个出头鸟。”姬濮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年轻，要戒骄戒躁，不要总是这么快就去享受胜利。” 对姬川海，姬温书自然不放在眼里，但对他爹，却还是要老老实实听话的。 “我知道了。”姬温书应声道。 吃完饭，姬川海本打算带姬香凝四处转转。 她虽是姬家的人，但只是旁系，平日里除了年度述职外，基本没机会来这里。 既然以后是一条船上的人，姬川海也希望她能多认识几个人，多了解些家族的事务，毕竟以后是以二级序列为目标的。 但刚走出食堂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的是人事部总监姬永新的秘书，那个戴着眼镜，却掩不住一脸刻薄味道的男人道：“董事会召开特别会议，请您和姬香凝总经理前去参加。” “这才几点钟，饭都没消化就要开会，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姬川海很是不满的道。 那秘书瞥了姬香凝一眼，毫不避讳的道：“主要与姬香凝总经理有关。” 姬川海听的一怔，随后脸色沉下来，冷哼一声，道：“需要这么着急吗！” “这是董事会的命令，我只是负责传达。”那秘书道。 “你……” 姬川海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不凡在后面拽了下。转头看见霍不凡的眼神后，姬川海略一沉吟，对那秘书道：“行了，我知道了，等下就过去。” 那秘书眼中稍有诧异，看了霍不凡一眼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这群人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想喝人血，也没必要搞的这么明显吧！”姬川海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早来晚来都一样，再说了，他们主动邀请，反倒对我们是有利的。我想，姬总忙活了一年，分公司业绩又不错，一定很想在述职的时候多为公司争取一些福利吧？” 姬香凝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听的出他什么意思，同样露出笑容，道：“这是当然。” 姬川海也不傻，知道两人是想趁机要好处，便摇摇头道：“你们别想的太乐观，那群老家伙我可是清楚的很，他们想拖时间，能拖到你头发都白了。” 霍不凡笑着道：“他们是可以拖，但问题在于，我们拥有整个姬家最有权势的财务总监啊。只要您老点个头，事后怎么操作，甚至先斩后奏，他们又能怎么样。难道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您撕破脸吗？” 姬川海一愣，过了几秒钟，哈哈大笑，用力拍了几下霍不凡的肩膀，道：“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没错，我好歹也是高层，分公司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能批一部分的。” 一边聊着，三人一边朝会议室走去。 到了会议室的时候，门口还有不少人也是刚到。 姬濮存和姬温书父子俩，就是其中之一。 看到姬川海三人有说有笑的过来，父子俩对视一眼，都很是疑惑。 董事会的特别会议，就是专门针对姬香凝临时召开的，按理说，这几个人应该满脸不爽，生气，甚至骂娘才对，怎么笑的如此灿烂？ “呦，濮存，来来来，香凝，快跟你四叔打个招呼。”姬川海满脸欢笑的喊着。 姬香凝也很给面子的上前来，微笑着道：“四叔中午好。” 她这一幅乖巧的模样，倒是搞的姬濮存有点懵，还真跟他儿子说的一样，满脸笑容，完全看不出生气啊。 如果说是装的，那这几个人演戏未免也太好了。 略微思索后，姬濮存也露出笑容，道：“香凝侄女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一眨眼就成这么漂亮的姑娘了，难怪刘家公子愿意娶你，光是这样貌，就算在家里摆着也是一道风景啊。川海，你说是不是？” 姬川海听的想骂人，这不明摆着说姬香凝是个花瓶吗。 然而，姬香凝表现的很沉稳，依然笑容不断：“四叔真会夸人，刘家少爷能看上我，我也觉得很荣幸。毕竟不需要在家族里争个你死我活，就可以得到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资产。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感谢四叔你们。以后我嫁过去了，四叔你们也要常来家里坐坐，别生分了。” 这一番话，这语气，这神情，都让姬濮存心里莫名的打鼓。 演这么好？ 还是说，她真的认命，觉得嫁给刘均培是个不错的选择？ 若真是后一种，那倒不错，也省的他们再想办法施加压力了。 “行，侄女你想的开就好，走走走，进去说，进去说。”姬濮存说着，推开门率先走进去。表面的热情，实际上却完全没有要和姬香凝一块走的意思。 姬香凝也不在意，和姬川海一起迈步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公司的高层，最低也是像姬川海，姬濮存这样的总监级别。 董事会成员，来了七八个，都是直系的人。 毕竟把姬香凝嫁出去对旁系来说，是很耻辱的事情，这种会议，他们向来不会参与。 在开会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姬香凝的照片，也不需要谁多做介绍。 各自落座后，位于会议桌右前方第一个位置的姬辛迪笑眯眯的道：“香凝侄女啊，这次开会是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姬香凝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有话直说了，刘氏集……” “请稍等一下。”姬香凝打断了姬辛迪的话语，哪怕这位是家族董事会的老资格。 姬濮存瞥眼看来，道：“香凝侄女，就算你有什么意见，也应该先等长辈说完。就算不把我们当长辈，好歹这是公司，我们也算上级。” “四叔误会了，正是因为尊重各位长辈，同时考虑到这里是公司。所以，我觉得在说我个人的事情前，应该先把公司的事情汇报好。毕竟这次回姬家，我是以晋级为目的，这是公家事务，理应排在个人事务的前面。”姬香凝道。 姬濮存被噎了一下，微哼一声，没有说话。 而被打断的姬辛迪则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开始吧。” “好的，作为分公司总经理，我将进行公司全年度工作的汇报。上一年度，公司预定的战略目标是业绩提升百分之八十，目前完成度百分之……” 姬香凝在那里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述职书，按部就班的念着。 141.你别太过分 声音不快不慢，有张有弛，悦耳动听，但在场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想听姬香凝念这些的？ 就算你已经完成了预定目标，就算分公司业绩有可喜可贺的增长幅度又怎么样？ 过不了几天，你就是刘家的媳妇了，念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姬香凝还是念了，念的很仔细，把分公司这一年的发展状况讲的非常清楚。 事无巨细，查缺补漏。 “对于这一年，我个人可能有些工作做的还不是很到位，但公司的整体经营情况，应该还算及格。”姬香凝做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 姬川海适时的配合着鼓掌，笑呵呵的道：“你太谦虚了，何止是及格，这个成绩已经称得上优秀。今年那么多分公司，亏损的占了一大半，一群老少爷们，还没你一个年轻丫头做的好。” 姬川海的话，听的不少人牙疼，因为这些人的子孙后代基本上都掌控着最少一家分公司，并且去年成绩很不咋地。 “谢谢财务总监的夸奖。”姬香凝很是客气的道。 姬辛迪接口道：“你的工作业绩确实不错，分公司的发展有目共睹，董事会也非常的认可你。所以，我们共同决议，打算让你跟刘氏集团的……” “很抱歉，我的话还没说完。”姬香凝再一次打断了姬辛迪的话。 这位最少也有六十岁以上的姬家老人，很是有些不高兴。 在早些年，姬辛迪的父亲留洋海外，很是混出了一番名堂。后来回来姬家，也一直是这个家族的中流砥柱。 并且他的思想，和姬家人有很大的不同，这一点从其他人的姓名中规中矩，唯独他给儿子取了个有点西洋化的辛迪二字就可以看出来。 受父亲的影响，姬辛迪本人也相当自傲清高，觉得自己父子俩学历是姬家最高的，见多识广，平时做事也很强势。 尽管他在外人面前很讲所谓的个人修养，可连续两次被打断，还是很不高兴。 “你继续说。”姬辛迪道。 姬香凝点点头，道：“根据分公司去年的业绩来看，我们的财务状况良好，所以我决定把去年的利润拿出百分之十，向公司所有员工分红。另外，拿出百分之二十，奖励给分公司高层。还有，希望家族能够提供一个亿的发展资金，因为我们打算扩展业务量，需要资金的支撑去争夺市场份额。最后一个是……” “你开什么玩笑！”姬濮存第一个拍桌子，沉声道：“分公司的利润数以千万，拿出来百分之三十奖励给你们这些子弟也就算了，奖励给那些员工干什么。就算要发奖金，也不能发这么多吧。而且，一个亿的发展资金？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姬辛迪也跟着摇头道：“姬总经理为公司考虑，这种精神我是认可的，但你提出的要求实在太过了。别说你的分公司业绩没有达到全家族最高，就算得了第一，也不可能给一个亿的资金。” “为什么呢？有一个亿，我就有信心明年给家族赚两个亿回来！”姬香凝道。 “吹牛谁都会，但不代表这是事实。”作为姬濮存的儿子，同时也是今年一级序列的有力竞争者，姬温书也有资格加入这样的临时会议旁听。此刻他已经忍不住出声，满脸讥讽的道：“何况你马上就是刘家的媳妇了，要这么多钱，是要带过去当嫁妆吗？” “香凝啊，你也知道，家族最近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一个亿的资金，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都给了你，其他人怎么想？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对于你的工作业绩凸出，公司可以酌情奖励。我提议，奖励两百万现金怎么样？”姬辛迪道。 几个董事和总监，都纷纷举起手，表示有功之臣，应该重奖。 看他们的样子，好似两百万的奖励，就是天大的恩情，姬香凝理应磕头跪地，感激流涕。 这时候，姬川海开口道：“一个亿的资金确实很多，不过给个三五千万还是可以的嘛。” “姬川海，你胡说什么！”姬辛迪瞪眼看过来。 “我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对于财务状况很清楚，三五千万拿出来不算太大的事。再说了，人家要钱又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为了给家族做更大的贡献。对于这样的行为，我认为应该坚决支持！”姬川海道。 “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的，知道姬香凝要被嫁出去，你也想跟着捞一笔养老钱？”姬濮存毫不客气的道。 姬川海瞪向他：“你以为我是你这么龌龊的人吗？” “你说谁龌龊呢！”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位于会议桌首席的老人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好了，别吵了。这里是公司，不是自己家，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说话的人，是姬家现在的董事长姬镇雄，也是直系中威望最高的人。 他一开口，无论姬濮存还是姬川海，都各自冲对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姬镇雄又看向姬香凝，道：“丫头，如果我们不同意这些条件，你是不是就坚决不嫁给刘家的少爷？” “肯定的啊，她提这样的条件，不就是为了要挟我们吗？”姬温书冷笑道：“只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一个亿，也敢说出口，自己值一个亿吗？” 姬镇雄瞥他一眼，没有阻止，因为有些难听话，还是需要有人去说的。 姬香凝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道：“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会嫁给刘均培。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嫁给刘家的儿子，对我来说是好事情。说实话，我早已经厌倦在家族里争锋的氛围，你压我，我压你，有什么意思。如果嫁给刘均培，我就是刘氏集团的儿媳妇，可能家族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女人忙活一辈子，也没我嫁人后得到的资产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拒绝呢。所以，我很乐意，也很感谢家族给我的机会。至于刚才所说的条件，纯粹是为了公司发展，没有要要挟谁的意思。就算现在谁说让我别嫁给刘均培，我还得抽他呢！” 姬香凝的一番话，听的众人目瞪口呆。 这丫头，是真心想嫁给刘均培？ 虽说把姬香凝嫁出去，是直系想出来的好谋略，但他们其实更希望看到这个胆敢诱判直系实权人物的晚辈满心痛苦，备受折磨的样子。 现在姬香凝一副特别想嫁给刘均培的模样，反倒让他们不是很开心。 姬镇雄看着姬香凝，没有问她是不是真的，因为姬香凝此刻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的反感和不满。 她无比的平静，甚至显得比在场所有人都要轻松。 过了会，姬镇雄道：“你的性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做事也很不错，是个好孩子。这样吧，我以董事长的名义答应你给员工还有分公司高层发放奖励的要求，至于发展资金……” 姬镇雄略一沉吟，道：“一千万，不能再多了。不过这笔钱你拿去公司也好，自己带走也罢，我们不会过问。” 会议桌周围的人，有不少都对姬镇雄的这个决定感到不满，他们老姬家的钱，凭啥让一个马上要成外人的女人带走？ 有这钱，还不如发给他们呢。 但他们也看的出，姬镇雄是想利用这些钱，把姬香凝安抚好，免得节外生枝。 毕竟现在对他们来说，用姬香凝换刘氏集团的现金，才是最主要的。 然而，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姬香凝竟然开口道：“一千万不行，我只要一个亿。” 142.条件 姬镇雄脸色微沉，道：“丫头，我已经很客气跟你说话，你不要以为家族需要你，就可以狮子大开口提这种不可能的条件。” “我没有要威胁谁，您不要误解。之所以说一千万不行，是因为我对分公司做的发展规划，就是需要一个亿去开拓业务，争夺市场份额。一千万做不到这件事，拿了又会让人觉得我在占家族便宜，那还不如不要呢。所以，您答应给一个亿，我会努力把分公司经营好。如果不答应，也无所谓，嫁给刘均培我很愿意，哪怕您不给钱，我也愿意！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他，早点离开这里了。”姬香凝道。 姬镇雄听的脸色更沉，他确实很想用姬香凝去换刘氏集团的现金流，但家族子弟却说非常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实在有点打脸的意思。 姬濮存更是忍不住拍桌子：“你这意思是说家族很不好吗！家族向来对你不薄，说话要凭良心！” “好了。”姬镇雄敲了敲桌子，沉声道：“香凝这丫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既然她愿意嫁，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一个亿确实不行，这样吧，两千万，你可以选择要，也可以选择不要。” “那我不要，我说了，要么一个亿，要么一分钱都不要。”姬香凝话语顿了顿，接着道：“另外还有第三件事，我希望分公司能够独立运营，尤其人事和财务，总部不能插手。这样的话，可以让分公司的运营体系更加完整，也更加自由，有利于良好的市场竞争发展。” “荒唐，分公司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家族的资产，你想让家族放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姬濮存冷笑道。 “是啊，既然是家族的资产，怎么可能分出去呢，你这不是吃里扒外嘛。” “香凝这丫头，要求实在有点过分了。” 一个个董事，总监纷纷开口，表达了对姬香凝的不满。 姬香凝则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留下继续经营分公司，就一定要满足这些要求。否则的话，干嘛不嫁去刘家享福呢。” 姬镇雄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淡，道：“既然如此，你还是嫁人吧。” 身为姬家董事长，他这句话，几乎可以说已经为这场会议做了最后总结。 姬香凝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很顺从的点头坐下了。 她的态度，让众人松口气的时候，也感觉心里有些别扭。 明明已经打破了这个旁系子弟的痴心妄想，破坏了直系和旁系结盟的可能，为什么心里就感觉不舒服呢。 姬镇雄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做出决定，今天的临时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董事长开口了，别人也不会多提意见，毕竟最应该提意见的姬香凝，现在是沉默的。 一群人各自散去，姬镇雄特意从姬香凝这边走了一趟，经过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道：“希望你是真的想嫁给刘家少爷，就像你说的那样，嫁给他，其实对你来说是天上掉的馅饼。” “我也这样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姬香凝微笑着道。 姬镇雄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直接走人。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姬川海，姬香凝，还有霍不凡三人。 整个会议中，霍不凡一个字都没说，姬香凝的表现很好，不需要他再帮忙衬托什么。 “要求提的不错，很有胆识。”姬川海过来笑着夸奖道。 他是知道这件事背后隐情的，自然明白姬香凝提出这些在姬家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条件是为了什么。 他们现在不答应，但等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必然会求着姬香凝答应。 “都是真心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姬香凝笑容满面的道。 她刚才提的那些意见，也并非无的放矢，确实是和霍不凡做战略规划的时候定下的最好情况。 把分公司完全独立，然后用一大笔钱去冲击市场，争夺份额，从而让公司地位在家族中获得独一无二的超然，这就是姬香凝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眼下这个结果，完全在三人的预料之中，他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气馁的。 “要不然我先把那两千万批下去，先入公司帐。”姬川海忽然道。 “要这两千万干嘛？要么不拿，要拿就得一个亿！”姬香凝道。 姬川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既然董事长已经说了，可以给你批两千万。要还是不要，随你的便，那我身为财务总监，自然要执行董事长的命令。先批给你两千万，至于后面他们是否再给一亿，那是他们的事情。” 姬香凝听的一怔，随后立刻明白过来，姬川海这是想趁机多要两千万啊。 也许他在批钱的时候，甚至都不会再和董事会打招呼。 等麻烦上门的时候，姬香凝再去要那一亿，万一姬家答应了，他们事后查账发现姬川海多批了两千万又怎么样。 这两千万是姬镇雄亲自开口要给姬香凝的，所以他开完会就直接给了，谁知道你们后来又要给一亿啊。 无凭无据的，谁也不能说姬川海是故意这样做的。 再说了，若能拿一个亿，说明姬香凝在这件事情上占据了主导地位，就算多拿两千万，又有谁敢多嘴。 “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先自己转转，我去财务那边先把两千万搞定，还得找点人跑跑腿，喊喊话呢。”姬川海说着，冲姬香凝眨眨眼睛，然后乐呵呵的离开了。 他现在心里痛快的很，姬家这群人总以为是他们占了便宜，觉得拿捏住了姬香凝，可实际上，他们正在一步步的落入圈套。 那么多人，连姬镇雄都没发现端倪，反倒是他这个一向孤立无援的财务总监知道真相，姬川海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或者说，他很是得意。 让你们平时总装腔作势，搞的好像很牛逼一样，倒要看看暴雷的时候，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不得不说，在做“坏事”的时候，人们的效率总是出奇的高。 下午三点的时候，姬香凝已经接到分公司财务总监的电话：“公司入账两千万，是总部的户头打来的。” 放下手机后，姬香凝看向旁边坐着喝咖啡的霍不凡，道：“两千万到账了。” “三叔还挺有效率的，难怪能做财务总监。”霍不凡笑着道。 姬香凝没有吭声，只盯着他看。 霍不凡被她看的有点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在这瞪着眼睛瞅我干嘛？” “我在想，你到底还是不是李书恒。”姬香凝满脸古怪的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李书恒还能是谁。” “你当然只能是李书恒，只不过每次你都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为我创造奇迹。有好几次我都觉得，好像第一次见到你，感觉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新奇。”姬香凝道。 霍不凡失笑，原来是因为太过惊讶的原因吗。 他摇摇头，道：“你想太多了，其实不是我的办法多，而是你们身在局中，很多时候看事情的角度和我不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也许吧，不过你脑子确实转的挺快，现在看来，让你升职做总经理助理，反倒是我的幸运了。”姬香凝道。 霍不凡笑起来：“你确实很幸运，这个我倒不用和你谦虚什么。” 143.一条路 鼎鼎有名的霍家希望之星，放下架子给一个总资产也难过亿的分公司总经理做助理，被人知道了怕是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姬香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夸你胖，你还喘上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三叔能趁着这次机会随意批两千万给你，也可以看出姬家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财务总监不需要董事会核实直接动这么大一笔钱，不觉得有点可怕吗？这说明他的权力，已经大到在财务上几乎可以一手遮天。”霍不凡道。 “这已经算是姬家的常态了，谁都想趁机捞钱，所以也不会轻易限制别人。因为限制了别人，就等于给他们自己套了枷锁。”姬香凝叹气道。 对于姬家的情况，她又何尝不知，有时候看不惯，却又无可奈何。 连一家分公司都搞不定，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和资本管其它的事情。 “以前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可以。”霍不凡道。 姬香凝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霍不凡与她对视，语气轻松，同时还带着一点点难言的魅惑力：“难道，你就不想成为姬镇雄那样的人，重振姬家，改变这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吗？” 姬香凝听的眼睛微微睁大，心中的惊诧无以伦比。 “你……在开玩笑吧？” 从以前到现在，姬香凝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成为董事长。 姬家的董事长，向来只有直系担任，旁系最多也只是到总监级别，然后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董事会席位。 董事长，这三个字很好写，却似乎并不存在于她的人生字典里。 现在霍不凡问她想不想成为姬镇雄那样的人，姬香凝自然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理想和志气，我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但如果你有，未来始终是未来，摸不清，看不透，却也存在无数的可能。”霍不凡微笑着道。 姬香凝静静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他很早就认识了。 甚至在宁雪晴之前，她就认识了。 但从没有哪个时候，让她觉得比现在更加陌生。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怎么就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只要自己愿意，他就一定可以帮自己做到。 几个月前，姬香凝听到这样的话，根本懒得理会。 痴心妄想四个字，足以形容所有。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竟然没有太多的震惊。 尽管心跳会加速，浑身都在发热，却更多的是兴奋。 能做到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很心动。 过了大概半分钟，姬香凝忽然道：“你的野心，出乎我的想象，还是个司机的时候，你就有这种想法了？我现在突然有些怀疑，你帮我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那一天。颠覆姬家的传统，扶持一个傀儡上位，然后窃取姬家的一切？” 一个司机出身的人，应该是做不到这些的，但霍不凡是否可以，姬香凝不确定。 身体的火热正在快速消退，更隐隐有些发冷。 这个男人的野心，让她感到了一丝惊惧。 他究竟想要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霍不凡摇头道：“姬家始终是姬家，就算你成了董事长，也还是姬家。所谓的傀儡，是不存在的。我只是希望人生能变得有趣一些，如果只是完全掌控一家分公司就满足了，那未免也无趣了些。毕竟这个目标，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达成。而你的人生还很长，未来仍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奋斗，难道你希望自己未来的几十年，止步于现在？” “当然不……”姬香凝说了三个字就停下来，她确实不想就此止步，但此前的想法，都是想让分公司发展的更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分公司发展的再好，也始终只是分公司，她也永远只是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沉默下来的姬香凝，看起来表情有些复杂。 霍不凡的一番话语，让她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这段时间的进步，是否已经让她骄傲自满，是否让她失去了对未来的进取之心。 可是，董事长啊…… 多么遥远不可及的一个位置。 她现在只是四级序列，还是旁系子弟，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缓缓抬头，姬香凝看着霍不凡，道：“如果你想报复我，这应该不是最好的方式，因为我确实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干嘛要报复你？你帮了我那么多，还给我升职加薪，难道你就不能理解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霍不凡问。 “因为……” 姬香凝再次停顿了下来，有些事情，到现在她还是不能说，顾忌太多。 而霍不凡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很真诚，让她无比困惑。 究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说，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然而，成为董事长的渴望，正在一步步蚕食她的心灵。 这是家族子弟共同的终极目标，哪怕旁系子弟自知无法做到，也不妨碍成为他们的梦想之一。 “你想怎么做？”姬香凝问。 霍不凡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道：“现在还不需要做什么，我们只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一步步踏实的走就行。” 姬香凝并不意外他的答案，想成为董事长，并非说说那么容易，其中涉及的人与事太多了。 毕竟不管姬家再怎么混乱，也始终是个资产几十亿的大家族。 看着霍不凡脸上明显增多的笑容，姬香凝忽然问：“如果我刚才说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姬香凝心里忽然感到了一丝惶恐。 想到这个男人可能会离开，她就觉得呼吸困难。 已经习惯了霍不凡的存在，甚至习惯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有他出面帮忙解决。 倘若没有这个男人，自己还能像现在一般在家族中如鱼得水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行！ 霍不凡的谋略，超越她不知多少个层次，和这个男人比，自己就像地上的灰尘不起眼。 能把她整到走投无路的姬昌明和姬川海，现在三言两语就忽悠成了盟友，放在以前，就算她跪地上求，姬川海又怎么可能绕开董事会直接给她批两千万呢。 越是想，姬香凝心里除了惶恐外，又感到了一些自卑。 在他面前自卑吗…… 姬香凝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的，毕竟他其实是一个…… 与此同时，霍不凡笑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可没说你不愿意就走，好歹也是总经理助理，高薪白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坚定内心的信念，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一步步实现。” 霍不凡的正面回答，没有让姬香凝相信多少，她愈发觉得，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 但他所说的话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还是听的出来的。 如果刚才坚定否认成为董事长的可能，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 现在说没有那样的想法，纯粹是为了安慰她。 “你的野心，大到让我觉得有点害怕，我甚至觉得，帮我掌控姬家，都不是你最终的目的。”姬香凝死死盯着霍不凡，仿佛是要看穿他的内心。 霍不凡仍旧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的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想成董事长助理而已，这野心还算大？” 霍不凡不承认，姬香凝知道说再多也没用。 过了会，她才点点头，道：“那就听你的。”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未来他们要朝什么样的路去走。 一条充满艰辛和荆棘，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 在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二人同行，即便身边有人，也依然会觉得孤独，因为不可能存在太多的盟友。 包括现在愿意帮助他们的人，到最后都可能成为敌人。 最终到来的那一天，必然会有无数的争锋相对，这都是可以预见的。 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姬香凝心里的惶恐消失了。 她也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什么可想的，那就努力的向前迈步！ 能否走到尽头不确定，但等她老了，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这个决定，也一定会感到自豪！ 144.刘均培 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姬香凝就被人喊醒。 看着一群抱着衣服，化妆品闯进屋子里的人，姬香凝很是不高兴的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过来，笑眯眯的道：“香凝小姐早上好，董事长吩咐，今天刘均培少爷要来公司做客，希望您能稍作打扮，和刘家公子见一面。” 近乎摆满整张床，起码上百套的衣服，加上至少五个专业化妆师，这也叫稍作打扮？ 姬香凝没有动怒，只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让他们出去，我自己也可以化妆。” “这几位都是花大价钱请来的专业人士，许多一线明星都是由他们进行服务。而且这是董事长的吩咐，如果拒绝，恐怕不太好。”中年男子道。 他脸上挂满了笑容，话语却充斥着威胁。 姬香凝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未来的路长着呢，没必要刚起步就给自己多丢几块绊脚石。何况在计划中，与刘均培的见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随后，经过整整两个小时的摆弄，姬香凝终于被这群人收拾好了。 “非常完美，相信任何男人看到您，都会很有征服欲。”中年男子很是满意的道。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姬香凝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个专业化妆师确实有两把刷子。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霍不凡就站在门口。 看见姬香凝的第一眼，霍不凡微微一愣。 姬香凝平时也化妆，但她不喜欢浓妆艳抹，通常只是简单的抹一下口红，偶尔会打下眼影，至于什么粉底之类的，一向懒得弄。 而现在，精致的粉底，把她本就不错的皮肤衬托的如同一体，连毛孔都几乎看不见，眼影打的很淡，但很有质感，高光粉让本就挺拔的鼻梁，像一座山脉耸立，而姬香凝的气质本就偏向高冷的那种。 化妆师很好的配合了她的个人气质，整体妆容显得十分冷艳。 霍不凡见过很多漂亮的女人，那种性格高冷的也有不少，但很少有人会像姬香凝这样一举一动，连眼眸都如此冷艳。 “看样子这次化妆效果还不错？”姬香凝嘴角轻翘着问，她看到了霍不凡眼中的欣赏之色，心中莫名的为之小雀跃。 霍不凡倒也没有掩饰，笑着点头道：“确实不错，很符合你的气质，刘家那位少爷，见到你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果然男人都是只看表面！”姬香凝哼了声，转身走了。 霍不凡失笑，什么叫只看表面，难道人长了一张脸，是为了不给人看的？ 再说了，无论智商，还是容貌，都是人类的能力之一，擅于利用，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跟着姬香凝回到公司总部，姬川海早已经等待多时。 在公司大门口看到姬香凝后，他也微微有些惊艳，随后笑着道：“刘均培那小子怕是要高兴坏了，能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这话早已经有人说过了，但我不太喜欢你们总把注意力放在女人的容貌上。”姬香凝冷冰冰的道。 姬川海瞥了霍不凡一眼，后者微微耸肩，他笑了笑，道：“那行，不说这个了。刘均培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等你，我们一块过去。另外，小李说的那些事，都开始办了，应该今天初步有点消息，真正体现出效果，可能还得等几天。” “没关系，这个不着急，来日方长。”霍不凡笑着道。 三人说着聊着，进入电梯。 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一推门，就看到姬濮存，姬温书，姬镇雄等人坐在沙发上。 而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则有一个看起来和姬香凝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手端着红酒杯，另一只手夹着雪茄。 他这幅样子，倒显得姬镇雄几人像手下一般。 “董事长，姬总经理来了。”姬川海道。 其实不用他说，几人也都转头看过来。尤其是那个穿着花里胡哨休闲西装的年轻人，看向姬香凝的时候，眼睛一亮。 姬镇雄站起来，对那年轻人道：“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少爷刘均培先生，而这位，就是我们姬家最优秀的女子姬香凝了。你们两个，认识一下吧。” 刘均培迅速放下红酒杯，起身走过来，向姬香凝伸出手，笑眯眯的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香凝小姐的美貌，让我大吃一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本来我还想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让父母包办婚姻，可是现在，我很高兴。” 姬镇雄几人听的满脸笑容，刘均培能满意，他们就可以松口气了。 而姬香凝，却听的恨不得对着这家伙脸踹一脚。 本来霍不凡和姬川海接二连三夸她漂亮，她就已经有些听腻了，现在刘均培也这样说，更听的有点反胃。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握手的时候很不老实，大拇指在姬香凝手背上划来划去，就是不松手。 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姬香凝微笑着道：“刘少爷这是准备一直站着说话吗？” 刘均培哈哈笑起来，也没有再去占便宜，松开手，道：“那是那是，我们去沙发上坐着说。” 姬镇雄笑呵呵的走过来，道：“还是算了，你们年轻人见面，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当电灯泡不合适。这样，香凝你代表姬家，负责宴请刘家少爷，所有的开销，一律公司报销。川海，财务上的事你负责一下。” 正常请客吃饭，是花不了多少钱的，不过请刘均培这样的人，肯定要档次高点，一顿饭吃个几十万都很正常。 姬镇雄说让姬川海负责，其实就是传递自己的善意。 只要你们把刘均培给陪好了，花多少钱，你们说了算！ 姬川海满脸笑容，道：“董事长放心，只要香凝开口，我只管敞开钱包！” 几人都跟着笑起来，在他们的催促下，姬香凝和刘均培离开了办公室。 “刘少爷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要不要先带你去几个比较有名的地方转转，还是找个地方喝咖啡，再吃中午饭？”姬香凝问。 从姬香凝进办公室后，刘均培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高高低低的地方，被他扫了一遍。 这样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和贪婪，让姬香凝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此刻听姬香凝这样问，刘均培笑眯眯的道：“香凝小姐就别这么生分了，喊我名字就行，喊什么少爷。毕竟用不了多久，我们可就是夫妻了。” 一同陪行的，还有姬温书这样的年轻一代，也跟着附和道：“这话没错，既然马上就是夫妻了，还喊什么少爷。要我看啊，直接喊声老公得了。” 刘均培听的脸上笑容更盛，也就是第一次见面，加上对方是姬家的子弟，否则换成普通女子，他早就上下其手，把便宜占个遍了。 刘氏集团也不是傻子，知道姬家并没有真正合作的意向，更多的是想要刘氏集团的现金。所以联姻的时候，他们也只推出一个最不成器的孩子。 刘均培从小到大，都是备受宠溺，得益于父亲的背景，可谓无法无天，招惹了不知多少是非。 无论性格还是做事风范，都与霍廷远没什么区别。 他今天来这，一是父亲强制性的命令，二是也想看看未来老婆长什么样。 现在见到姬香凝的真容，他这心里可是高兴坏了。 本以为姬家会送个歪瓜裂枣来，没想到这么漂亮，那冰山女神似的气质，让刘均培心里的征服欲噌噌噌往上冒。 145.不留遗憾 这样瞥你一眼，都能让你忍不住打个冷颤的女人，可比平时那些见了他就主动围上来的有意思多了。 而且，无论她多么高冷，最终一定会上自己的床。 因为，这是姬家和刘氏集团联姻的对象！ 光是想想，刘均培就有点按耐不住。 姬温书等人的附和，让姬香凝瞥过来一眼，却是没有搭理，只对刘均培道：“那我就喊你均培吧，我们是先去逛逛，还是……” “逛景点有什么意思，还是找个地方喝咖啡吧，正好我也想和香凝小姐多聊聊，互相了解一下，这样有助于以后培养感情嘛。”刘均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姬香凝自然不会反对，而姬温书则看向霍不凡，道：“你家总经理要和未来老公吃饭，有我们陪着，就不用你跟着了，自己找地方歇着吧。” 在姬温书看来，像霍不凡这样的助理，自己能亲自和他说句话，已经算是厚待。 要不是看在刘均培好像很喜欢姬香凝的份上，他根本连话都懒得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霍不凡却没有给姬温书面子，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助理，只听从姬总经理的吩咐！” 刘均培也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来看了眼，又对姬香凝道：“你这个助理有点性格啊。” “我一个弱女子，本身就容易被人欺负，自然要找个性格强势点的助理撑撑场面。”姬香凝微笑着道：“堂哥，我已经习惯有助理跟着，就不劳你费心了。” “一个小助理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怎么教育手下人的！”姬温书呵斥道。 无需姬香凝说话，刘均培已经不高兴的道：“哥们，人家都说了习惯助理帮忙撑场面，你还这么多事干什么。” 姬香凝和霍不凡的话，姬温书可以不搭理，但刘均培的话，他却不敢不听。 这位对姬家有多么重要，姬温书是知道的，别看他平时做事嚣张，那也得分人。 在姬镇雄面前，他敢嚣张？ 狠狠的瞪了霍不凡一眼，姬温书道：“既然刘少说了，那就算了。” 刘均培自觉面子被给足了，略有些得意的对姬香凝道：“行了，一点小事，有我在呢。走吧，咱们找地方喝茶去！” 姬香凝没有反对，很是顺从的并肩行走。 为了讨好刘均培，姬温书特意找了家上档次，也很注意隐私的茶馆。 里面是雅座，也有单独的小包厢。 进包厢的时候，刘均培和姬香凝先进去，然后姬温书便把门拦住：“刘少和香凝有点私人的话要说，其他人自己找个地方喝茶。” 霍不凡站在他面前，道：“我没听总经理这样说过。” “小子，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自己算个人物吗？这里是姬家，你一个小小的助理，还无法无天了？”姬温书一脸恼怒的道，连番被一个助理落面子，实在难忍。 刘均培这次倒是没有吭声，他本来就很想和姬香凝独处一室，姬温书的做法，正合他的心意。 这么漂亮的美人，他早就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周围那么多人看着，想下手也不容易。但如果包厢里就他们俩，门一关，还不想干啥就干啥？ 就算她是姬家的人又怎么样，早晚要成夫妻，还在乎这些？ 结果，姬香凝却道：“我助理泡茶的功夫也很不错，相信均培应该也不介意包厢里多一个人吧？” 刘均培眼角抽了抽，不介意吗？ 他可介意了！ 但美人开口，他哪好拒绝，只好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介意，不介意，喝茶嘛，自然人越多越好。” 霍不凡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姬温书，道：“刘少和总经理都这样说了，你如果没有听清，我可以代为转达。” 姬温书气的浑身发抖，这小子胆也太肥了，真是不怕死吗！ 要不是刘均培在这，他早就喊人把霍不凡绑起来毒打一顿了。 很是不情愿的挪开步子，任由霍不凡进入包厢，姬温书看到，刘均培表情其实也不好看。尤其瞅着霍不凡的时候，同样带着很明显的不爽。 这让姬温书心里明白，刘少已经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助理不满。 他心中冷笑，等着吧，得罪了刘少，回头去公司告你一状，看你还怎么嚣张！ 因为有霍不凡的存在，包厢里刘均培也不敢再做什么非分的举动，最后连一壶茶都没喝完，就借口肚子饿，要找地方吃饭离开了这里。 中午在一家很上档次的餐厅吃饭，霍不凡全程陪同，没有给刘均培任何与姬香凝独处的机会。 因为是第一天见面，刘均培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太难看，即便心里对霍不凡烦到极点，也只能强行忍耐。 惩罚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助理不难，却也不想在姬香凝面前表现的那么不堪。 下午的时候，本来刘均培是打算喊姬香凝去酒吧喝酒，但姬香凝找了个理由，说身体不舒服给推了。 刘均培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再次前来邀请。 姬香凝仍然是一副对喝茶很有兴趣的样子，而霍不凡也始终坚持跟她一块进包厢。 等到晚上要去酒吧了，又借口肚子疼走了。 三番两次，刘均培哪里看不出姬香凝是在故意推脱。 “香凝小姐，你这是在耍我吗？昨天身体不舒服，今天又肚子疼，明天是不是要说头疼脑热？”刘均培的表情充满不爽，语气也没第一天时那么客气了。 姬温书则在旁边道：“香凝堂妹，刘少请你两次去喝酒都给拒了，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要真的不想去就直说，何必这样绕圈子呢。” “我哪有绕圈子啊，更不敢耍均培。”姬香凝一脸委屈的样子，对刘均培道：“今天真的是肚子很疼，实在喝不了酒。要不然这样，明天可以吗？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保证不会再有问题了！” 刘均培哼了声，仍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姬香凝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道：“你别生气啊，我们马上都是要成夫妻的人了，其实我只是想趁着嫁给你之前，多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嫁给你之后，我可能就再也不能在姬家做事，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情，不处理后，以后会留下一个烂摊子。拜托，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处理完，到时候我马上来找你好吗？” 不得不说，姬香凝这样的冷艳美人，撒起娇来，真是无人可挡。 刘均培两下就被她晃的晕头转向，尤其那一句又一句的马上就要成夫妻，更是听的他心潮澎湃。 之前的不愉快，瞬间消失，他笑眯眯的抓住姬香凝的手，不轻不重的摸了两下，道：“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能理解呢。那就明天，绝对不能再食言，否则我就真生气了。” 姬温书始终注视着姬香凝的动作，而姬香凝也没有把手抽回来的意思，就那么任由刘均培占便宜，同时满脸笑容：“就知道你最好了，其实我也是想早点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嫁给你之后安安心心做个富太太。你也不希望我结婚后，还每天想着这些遗憾吧？” “不希望，不希望……”刘均培乐的脑子都快迷糊了，哪里还会说别的。 就这样三言两语把刘均培哄开心，姬温书亲自开车，送刘均培回酒店。 姬香凝站在路边，很是欢快的挥手告别，就差来个飞吻了。 等车子消失在视野之中，她脸上的笑容迅速减淡。 146.征兆 霍不凡适时的从口袋里掏出湿巾，姬香凝很自然的接过来，在手背上来来回回擦了半天，嘟囔着：“真是个恶心的家伙，不知道洗多少遍才能洗干净。” 擦完后，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姬香凝转过头来，问：“怎么样，我演的还可以吗？” 霍不凡笑着道：“演技一流，我看可以拿个奥斯卡影后。” “信你才怪。”姬香凝哼了声，然后又问：“三叔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这事看起来拖不了太久，刘均培这个人整天色迷迷的盯着我，怕是已经忍到极限。明天再不答应他，怕是要节外生枝。” “喝酒吃饭倒无所谓，有我在，他翻不起什么浪花。至于别的事情，还需要点时间。”霍不凡道：“姬三叔已经安排妥当，今天也按我说的拿着财务报表去偷偷录像了，没有意外的话，那份录像今天后半夜会被发布到晚上。正常情况下，明天就会起到一定效果。我找了几个外省的媒体记者过来，明天去吃饭的时候你尽量多表现一下，让那几个记者拍拍照片什么的。” “你可真阴险。”姬香凝道。 “对付流氓，自然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霍不凡不以为意的道。 手段不分贵贱，只看对什么人用。 姬香凝说是这样说，其实也很认可霍不凡的做法。想成功脱困，只能用非常法，行非常事。 这两天她表现的还算不错，虽然一到晚上就拒绝刘均培喝酒的邀请，却也没有引起姬家的怀疑。 在他们看来，姬香凝应该是属于保守的性格，不想在婚前发生什么意外。再说了，有姬温书在那看着，能出什么问题。 到了后半夜，如霍不凡预测的那样，一份姬川海和姬镇雄争吵的视频，被人偷偷放到了网上。 这份视频最开始只发布在一个很小的网站，然后凌晨时分，才被转发到大的视频网站，播放量并不多，却以很稳定的速度在传播着。 到了下午时分，播放量已经有好几千，而关于姬家财务状况不佳的帖子，也开始发酵。 下午六点钟，姬香凝和霍不凡前往刘均培所在的酒店，与此同时，姬镇雄在办公室里满面阴沉的看着电脑。 视频中所播放的内容，让他整张脸都是黑了。 等看完了视频，他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秘书，问：“谁拍的？” “应该是川海总监的秘书，那天除了您和川海总监还有我之外，办公室里只有他能在这个角度拍摄视频。”秘书回答说。 姬镇雄猛地一拍桌子，道：“马上给我找到他！查清楚是谁让他这样做的！” “已经问过了，那个人今天没来上班，正在联系他。”秘书犹豫了下，然后又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公关部出面，把视频下掉。而且不光是视频，我看到最近网络上也有不少声音，在议论姬家的财务状况极差，甚至要靠联姻来救命，否则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要倒闭。就在一分钟前，光华商务的马总来了电话，询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虽然经过我的解释，他说相信那只是谣言，但最后还是问了问我们的广告款具体什么时候能打过去。” 姬镇雄听的脸色更沉，光华商务是他们这几天合作比较频繁的一家公司，尤其姬家的广告，基本上都是由这家公司负责。 每年的广告费，最少也要一两千万。 基于姬家的资产实力，一向都是到年底统一结账，现在光华商务的马总询问广告款的事情，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开始对姬家的实力产生怀疑！ 要知道，光华商务并不算很大的公司，在姬家的业务合作中，只能算中等水平。 可是这样一家公司，都敢直接询问什么时候能打款，已经可以代表某些征兆。 姬镇雄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公关部一趟，让他们全力把所有负面消息全部删掉。另外，如果再有询问此类情况的，全部转接到我这里，由我来亲自解释。” “我明白了。”秘书点点头。 在他要走的时候，姬镇雄又喊住，问：“川海那小子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 偷拍视频的并不是姬川海本人，但既然是财务部门的人，未必就和姬川海没关系。而且最近开始流传姬家要破产的消息，时间上也比较巧合，让姬镇雄不得不怀疑。 “您是问哪方面？公司的事务上，川海总监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至于……” “算了，反正不管是不是他，这件事都无关紧要。”姬镇雄冷哼一声，道：“区区谣言，怎么可能动摇的了我姬家根本，不足为惧。让公关部把这件事做好，出了差错，我找他们算账！” 六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姬香凝和刘均培一起出了酒店。 姬香凝如约前来，让刘均培很是高兴，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酒店门口有几个拿着相机的人这里拍拍，那里拍拍，好像普通的游客。 时不时的，摄像头就快速对准两人，噼里啪啦拍了几张。 霍不凡倒是注意到了，嘴角微微一笑，没有提醒什么，毕竟那都是他找来的记者，靠着爆料为生。 上车之后，几人去了一家档次不错的餐厅。 也许是已经习惯霍不凡搅局，这一次，姬温书也没再嚷嚷着非让两人独处。 点菜，上酒，刘均培早已经等的心痒痒。酒瓶一拿上来，他就亲自打开，二话不说给姬香凝倒了大半杯。 “今天算是咱们俩第一次吃饭，来，先干为敬！”刘均培举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而姬香凝则有些为难的看着酒杯，虽是红酒，可也太多了。 刘均培喝完了酒，见她还没动，便道：“怎么，不会喊我来吃饭，连口酒都不喝吧？” 姬温书在一旁又附和道：“香凝，刘少可是等了你整整三天，这点面子还不给？” 姬香凝做出犹豫了样子，过了会，才端起酒杯，道：“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喝是可以喝，不过在此之前，想问刘少一件事。” “你说。”刘均培盯着姬香凝手里的杯子，仿佛多看一会，那些酒就能自动进入姬香凝的肚子里。 姬香凝声音略微低了一点，问：“我们结婚后，你父亲真的会给姬家足够的现金支撑吗？你别误会，我毕竟是姬家的人，虽然知道嫁给你是特别幸运的事情，但还是得多为家族做做打算。” “我当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刘均培呵呵一笑，道：“这事你就放心吧，我爸说了，只要姬家和刘氏集团联姻，最少给你们五个亿的现金。怎么样，这份聘礼不少吧？” 姬香凝做出一脸吃惊的样子：“五个亿？怎么给那么多啊，我还以为就正常的业务合作呢。” “那怎么可能，这五个亿，是你们姬家用几家分公司控制权换来的。我爹又不是真的搞慈善，哪可能平白给那么多钱。”刘均培说着，悄悄抓住姬香凝的手在手心摩擦，满脸异样的笑容：“当然了，如果我掌权，这钱肯定随便你们姬家要多少给多少。只要能娶你当老婆，钱算什么！” “原来如此……”姬香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吟吟的把手抽回来，双手举杯，道：“那我就谢谢刘少了，也谢谢你父亲的帮助。否则的话，姬家这一关还真是难过。” 刘均培嘿嘿笑着：“你看你，又喊刘少，不是说了嘛，就喊我的名字。毕竟过不了多久，我就得喊你一声老婆大人了。” 147.导火索 姬温书在旁边听的高兴，五个亿啊，姬家现在最缺的就是现金流。大笔应收款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收不回来，就算收回来，绝大多数也得分给无数的家族子弟，最后能进公司总账的少之又少。 刘氏集团的五个亿，足以让姬家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太担心资金链方面的风险。 因此，姬温书本着讨好刘均培的想法，笑呵呵的道：“要我看啊，你们俩既然是夫妻，那哪能喝普通的酒，这得喝交杯啊！” 刘均培也笑的眼睛眯起来，嘴上却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早晚是夫妻，提前喝个交杯酒算什么，香凝，你说是不是？”姬温书道。 姬香凝仍然端着酒，一脸微笑的道：“公共场合，多少还是要注意些影响，这样吧，我敬均培一杯，堂哥你也陪一下怎么样。” 她的态度虽然客气，却完全没有按姬温书设定的剧本走。 姬温书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是你跟刘少夫妻俩的事，我怎么好搀和。” “我们还不是夫妻。”姬香凝纠正道。 这话一出，刘均培表情也不是很满意了。 两天请吃饭没请到，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连喝个交杯酒的面子都不给。 “看来香凝小姐还是不太习惯啊。”刘均培道：“那这样吧，交杯酒就算了，表达亲密态度的方式有很多。只要香凝小姐坐在我腿上把这杯酒喝了，交不交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姬香凝看着他，道：“还是等以后结了婚再说吧，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我们……” “姬香凝，你不要太过分了！”姬温书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吃饭你不来，酒你也不喝，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想干什么！别忘了，刘少可是我们姬家的恩人，你以后是要给他做老婆的，在这扭扭捏捏的装什么！” 刘均培也看着姬香凝，眯着眼睛问：“香凝小姐确定要拒绝？只是让你坐腿上喝杯酒而已，这点面子都不给？” “抱歉。”姬香凝缓缓把酒杯放下，道：“来者是客，我愿意尊重刘少，也请刘少尊重我。” 她的声音清冷，语气也逐渐疏远，和刚才大相径庭。 刘均培听的心里来火，这两天他早就憋的不行，此刻见姬香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面子，不禁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坐我腿上！” 姬香凝本就不是个喜欢听人命令的性格，何况她还很讨厌刘均培这种二世祖，换成其它时间，可能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但刘均培这个人，涉及到后续的计划，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僵。 所以，姬香凝还是忍着心里的不喜，和颜悦色的道：“你看你，怎么还生气了。我都说了一定会嫁给你，干嘛这么着急啊。你也知道，我们家族对子女管的都很严格，这大庭广众的，我真做不来……” 楚楚可怜的样子，并没有让刘均培满意，他突然起身抓住姬香凝的胳膊，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拽来：“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的漂亮，以为我愿意在这跟你浪费时间？让你喝杯酒，搞的好像要跟你上床一样，怎么就不行了。我今天还非得看看行不行！” 姬香凝也设想过类似的情况，但真到了紧要关头，她仍然会惊慌失措。加上顾忌到后续的计划，怕自己反抗太激烈，回头再把事情搞砸了。 稍微一犹豫，已经被刘均培拉进怀里。 姬香凝的迟疑，让刘均培以为她已经畏惧自己的权势，就连姬温书也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一个姬家的旁系女人，还这么喜欢装清高，反正早晚是人家的人，何必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窜到刘均培身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突如其来的拳头，打的刘均培痛叫出声，放开姬香凝的同时，不断后退。若非旁边还有桌椅，他可能就要直接跌坐在地上。 姬温书看的脸色发白，立刻站起来厉喝道：“姓李的，你疯了！” 说着，姬温书连忙跑到刘均培旁边把他扶起来：“刘少，你没事吧？伤到没有？” “妈的，他竟然敢打我！你们姬家教的人真牛逼，连我都敢打！”刘均培捂着脸，愤怒的叫嚷着。 姬温书看向姬香凝：“还不快点过来扶刘少，还有你这个家伙，马上给我跪下道歉，否则的话，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姬香凝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她没想到，霍不凡会突然冲过来揍人，看刘均培脸颊上清晰的青肿印子，显然用了十足的力气。 这让她有些担心，同时也有些不解，不是说好把刘均培哄好，营造假象吗。现在把人打了，还怎么演？ 霍不凡冲她微微点头，示意不用担心，然后看向另一边的刘均培和姬温书，淡淡的道：“打就打了，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刘均培一把推开姬温书，指着霍不凡叫骂道：“你他吗的给老子等着！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这个婚不结了，到时候看姬家怎么收拾你！” 说着，刘均培就要往外走。 他气冲冲的样子，可把姬温书给吓坏了，赶紧想要拉住：“刘少，刘少，有话好说。姓李的，你他吗赶紧给……” “你再骂一句，我连你一块揍！”霍不凡冷声道。 他冰冷的眼神，让姬温书看的一怔。 随后，霍不凡接着开口，道：“刘大少爷，你可能对这件事有点误解了。” “误解你吗个头，打了我还说是误会？做梦吧！我回去就把婚约取消，姬家不把你整死，老子这口气就出不来！”刘均培骂道。 霍不凡的表情依然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冷冽，道：“我说的误解，是指你对婚约这件事的关键点，而不是说打了你。像你这样的二世祖，打就打了，但是如果你想回去取消婚约，恐怕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你爸。” 刘均培本来已经走到包厢门口了，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站住。 姬温书虽然被霍不凡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敢再骂人，却还是用非常恶劣的语气道：“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事摆明是你有错在先，刘董事长怎么可能对刘少……” “姬家的年轻一代，真是让人失望，连二级序列都是这么没脑子的人，真是可悲。”霍不凡道，姬温书被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觉得以他的身份，不适合与这种小助理打架，可能早就冲上去了。 霍不凡懒得跟他多废话，只对刘均培道：“姬家想要刘氏集团的钱没错，可刘氏集团，又何尝不是想要姬家那几家重要的分公司来拓展业务。如果因为你被打了一拳，就导致婚约取消，使得这价值超过十亿的合作失败，你觉得刘董事长会先揍谁？你是和她结婚，不是我，要取消婚约的，也是你。所以，只有你才是罪魁祸首。” “你，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打我！” “我没有否认，但我最多算个导火索，你却是炸药包。在惩罚我之前，你会先得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如你现在给刘董事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不愿意结婚，会是什么样的下场。”霍不凡道。 他的语气淡定，可话语却听的刘均培浑身发抖。 别看他一副嚣张的样子，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场交易中，姬家那几家分公司才是最重要的目标。 五亿现金对刘氏集团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能拿到这几家公司的控制权，未来的利润以数十亿计。 别说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了，就算把老刘自己押上去，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148.话多者挨揍 关于联姻的事情，在来姬家之前，刘董事长就跟刘均培说的很详细，也很严肃。 “这场联姻，关乎公司后二十年的天花板，成了，我们就可以向百亿目标挺进。不成，未来残酷的商业竞争中，很可能被淘汰。关系重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办好这件事，若出了差错，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饶不了你！” 刘均培好歹是董事长的亲儿子，知道这件事的关键在哪很正常，可是，眼前这个小助理怎么会知道？ 浑身发抖的盯着霍不凡，刘均培满心的惊愕和愤怒。 霍不凡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仍然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打你一拳，是为了告诉你，要尊重你见到的任何一个人。别说姬总经理还没嫁给你，就算真嫁给你了，你敢对她乱来也一样会挨揍！至于今天的事情，权当教你怎么做人，就不用说谢谢了。” 刘均培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打了我，还想让我说谢谢？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姬香凝则面色略微古怪的看向霍不凡，她终于明白，这家伙怎么敢出手揍人的了，原来早就看清楚事情关键点了吗。 刘均培的反应，已经证明霍不凡没有说错。 对于联姻来说，他们这两个小辈无足轻重，用联姻作为桥梁，让彼此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重点。 谁敢阻碍这件事，谁就是两家共同的敌人。 霍不凡打了刘均培一拳，了不起说他太不把刘少爷放在眼里，开除，哪怕起诉，又算得了什么。 但刘均培如果要取消婚约，那才真是捅了大篓子。 一旁扶着刘均培的姬温书，现在也有点傻眼，按霍不凡这样的说法，这件事就算了？ 从理智的角度来讲，确实只能算了，可心里怎么就这么气呢！ 最让姬温书吐血的是，他和刘均培一样，再怎么气，也不敢多说一句屁话。 你敢废话，那个王八蛋就敢动手揍人，你敢还手，万一姬香凝一气之下不愿意结婚了怎么办？ 到时候惹出麻烦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那个小助理再怎么惩罚，损失的也不大，了不起换个工作。可他姬温书这样的二级序列，未来有希望进军一级序列的大少爷，哪能跟他一样？ 所以思索再三，姬温书也只是沉着脸道：“不管怎么样，你打了刘少，这事等回去后，我一定会汇报的！别以为刘少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就能好过！” 霍不凡瞥他一眼，轻笑一声，这无所谓的态度，更让姬温书感受到了十足的藐视。 这位一向只准他欺负人，不准别人还手的姬家少爷，此刻已经把霍不凡恨的牙痒痒。 像他这样的小人物，霍不凡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在他心里，也许姬镇雄那样的姬家最高掌权者，才稍微有那么点地位。 毕竟姬家只是全国排名前五十的家族，距离霍家十分遥远，光是资产的差距，就数十上百倍。 以资产来计算，姬镇雄顶多也就是霍家一个董事的级别罢了。 此刻的刘均培很是尴尬，站在门口已经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下来了。 走吧，干嘛去？ 不走，这口气咋整？ 这时候，姬香凝忽然笑吟吟的出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说他这个人性格太强势，见不得我被欺负。均培你别介意，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这样，我们俩一起给你敬酒赔个罪好吗？不管怎么说，以后我们都是要成夫妻的，要不然这样，回头问问你爸，如果他没意见的话，下周咱们去领证，先把证给办了再说，就当给你的赔礼了。” 刘均培和姬温书都听的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姬香凝会突然提出领证的事情。 刚刚还打人呢，现在又急匆匆的要结婚？ 刘均培下意识看向霍不凡，霍不凡明白姬香凝的意思，便道：“姬总经理说的话，我当然照办，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刘少，我敬你一杯。” 说着，霍不凡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就给放下了。 尽管没喝多少，好歹也算个意思。 刘均培犹豫了几秒，又被姬香凝劝了几句，这才磨磨蹭蹭走过来。 他现在已经不敢靠霍不凡太近，距离四五步远就停下了，姬香凝亲自倒了酒端给他，一脸和气的笑容。 她春风满面的态度，和霍不凡完全不同，让刘均培心里总算好受一些。 接过姬香凝端来的酒杯，一口喝下去的时候，刘均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口气先忍下来。等姬香凝这个女人成了他老婆，到时候再狠狠收拾这个吃了豹子胆的助理！ 这个小插曲，直接导致晚饭食而无味，刘均培喝了两杯酒，连菜都没等上齐就借口有点头晕走了。 姬香凝和霍不凡自然不会拦他，姬温书则巴结着跟着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冲霍不凡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 对此，霍不凡自然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出了包厢门，姬温书追上前面脚步匆匆的刘少，低声道：“刘少，这事你放心，那小子敢打你，我绝对不让他好过！等回去后我就……” “就你他吗话多，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刘均培突然停住步子，冲着姬温书就是一巴掌：“现在跟我说这些，刚才你怎么不上去揍他？看见我挨打了，就知道耍嘴皮子？废物！给我滚开，看见你就烦！” 姬温书被这一巴掌打的有点懵，等反应过来，刘均培已经走远。 餐厅里人来人往，不少人经过时都好奇的看过来，姬温书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恶狠狠的咒骂了两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而包厢里，姬香凝看着老神自在夹起一块红烧肉的霍不凡，道：“你怎么就这么淡定，那可是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就算他不敢因此解除婚约，可是要整你还是很容易。” “风暴正在酝酿，一旦发酵，刘氏集团就会直面姬家高层。到那时，我这么个小人物哪会被他们注意到。所以只要刘均培不当场发作，完全不用担心。”霍不凡说道。 “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姬香凝微微摇头，道：“看来三叔说的没错，跟你做敌人，真是太可怕了。别人还稀里糊涂的时候，你却好像什么关键都抓住了。” “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神，只不过我习惯先调查，再判断，最后才做事情。”霍不凡说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姬香凝碗里，道：“这红烧肉味道不错，尝尝看。天天那么忙，更需要吃肉补充营养。被人欺负了我可以帮你揍回来，但是生病了，我可没什么好办法。” 看着碗里鲜嫩的红烧肉，扑鼻而来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只是，想到霍不凡刚才说过的一些话，姬香凝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哪怕她结婚了，你敢乱来，一样揍你！” 这话是无意说出来的吗？还是说，哪怕自己成了别人的新娘，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保护自己……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让姬香凝逐渐开始沉沦。 “你怎么了？脸好像有点红，不会真生病了吧？”霍不凡忽然问。 姬香凝回过神来，瞪他一眼，道：“就你话多，吃饭！” 霍不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帮她盛排骨汤。 他的贴心，让姬香凝忍不住咬了下舌头，试图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 绝对不能被这种表象给迷惑了，且不说他的过去，就算是现在，他也已经是宁雪晴的老公。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要敬而远之的男人！ 工作归工作，绝对不能和生活扯到一起去！ 149.风暴之前 大约三十分钟后，霍不凡和姬香凝才从餐厅里走出来。 门口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子走过来，掏出一包烟递过去，问：“有火吗？” “没有。”霍不凡把烟还给了他，和姬香凝并肩离开。 姬香凝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问：“你刚才给了他什么？” “一份录音。”霍不凡道。 姬香凝哦了声，没有再问，不问也知道，肯定是和包厢里的事情有关。至于录的哪一段，她就不知道了。 另一边，姬温书回到公司后，本想找他爹姬濮存告状。结果到了那才知道，姬濮存已经被喊去董事长办公室半天了。 姬温书又赶去董事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惊讶的看到，办公室里聚集了很多人。 除了姬濮存外，还有公关部总监姬智明，法务部总监姬舒航和首席大律师赵丰昆。另外有几个董事，也脸色发沉的坐在沙发上。 这么多家族高层在场，姬温书连忙主动打招呼。 但没有人理他，姬镇雄看向法务部总监姬舒航，沉声道：“这件事你一定要盯住，不能出差错！” 姬舒航点点头，道：“赵律师已经起草律师函，发给各大视频网站和论坛，要求他们立刻撤销所有与姬家有关的帖子。公关部那边也在帮忙，应该会有效果。” “我要的不是有效果，而是彻底……” 姬镇雄的话还没说完，秘书就拿着手机跑过来，低声道：“是美阳国际的黄董。” 姬镇雄接过手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又镇定：“黄董啊，哈哈哈，好久没联系了。哦，你说那事啊，没什么，就是有个家伙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受到惩罚，故意造谣抹黑。你放心，我们姬家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生那种情况呢。对对对，纯粹是谣言，放心吧。哦，货款啊，这个我马上让财务方面查查看，查清楚了立刻给你答复。好的好的，你放心，一切都很好！” 挂断电话后，姬镇雄握紧了手机，一副随时要砸在地上的架势。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再次深呼吸几次后，姬镇雄看向姬濮存，道：“现在已经有不少公司给我打电话，询问公司的状况。财务那边我让川海在弄，你作为营销部总监，多和这些公司沟通，务必将他们安抚下来！” “我知道了。”姬濮存点头应声后，犹豫了下，又道：“其实这件事疑点很多，尤其是姬川海，他身为财务总监，对自己手下的心理状况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我很怀疑，这件事是他做的！” 之前姬镇雄找人调查过偷拍视频的那个人，最后查出来，这家伙几天前被人设局，输了好几百万，连房子都挂网上卖了。 财务部也有人听到，他找姬川海借钱，被姬川海狠狠训斥了一顿。两人闹的很僵，最后不欢而散。 根据姬川海的说法，那个人很可能是为了报复，又或者想把视频拿去爆料还钱，才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他的解释很合理，姬镇雄虽有怀疑，却也无法肯定。 更何况，姬家如果出了事，姬川海也没什么好下场。 家族子弟，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时互相斗一斗没什么，真涉及到根本利益，谁都不会乱来的。 “这个就不用说了，他应该没那个胆子做。”姬镇雄道。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算真是他做的又怎么样，难道让我现在把他罢免吗？在这种时候罢免财务总监，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影响！”姬镇雄脸色更沉。 姬濮存脸色一僵，低着头不吭声了。 别看视频只上传了二十四小时不到，却给家族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就目前为止，与姬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已经有至少十五家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虽然都被姬镇雄应付过去，可这种趋势，让他们心头不安。 所以，姬镇雄才会把众人召集起来，商量该如何解决这次的危机。 这时候，姬镇雄看向姬温书，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姬温书迟疑了下，然后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憋屈，道：“是关于刘均培的，吃晚饭的时候，姬香凝身边那个姓李的助理，把刘均培给打了。” “什么！”姬濮存眼睛瞪大，厉声道：“他怎么敢！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刘均培被打呢！” 姬温书满脸委屈：“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啊，后来就赶去去拦，其实也没打太重，就一拳。” “胡闹！让你陪着就是保证刘家少爷万无一失，你竟然连个助理都搞不定！刘均培人呢？他说什么了没有？”姬濮存又问。 “也没说什么……”姬温书犹豫半天，也没敢多添油加醋，只把霍不凡威胁的话说了一遍。 一堆人听的发怔，一个小小的助理，竟然在打了刘家少爷后，还把对方给震慑住了？ 不过从姬温书的叙述来看，那个助理说的倒也算实情。 刘氏集团要的几家分公司，都属于很有发展潜力的那种，只要好好经营，便可以填补刘氏集团的空白领域。 既节省了时间，也节省了前期拓展市场的资金。 所以，别说刘均培只被打了一拳，就算再踢上几脚，刘董事长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取消婚约的。 本来姬镇雄就心里烦躁，现在听说了这件事，更是一阵恼怒。 狠狠瞪了眼姬温书，姬镇雄骂道：“你个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没别的事就给我滚出去，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你那点烂摊子自己想办法！” 和姬家的根本利益被动摇相比，刘均培被打了一拳，确实只能算小事。 姬温书一心想来家族告状，好给霍不凡一个教训，结果告完后，没说把霍不凡怎么样，反倒他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让姬温书更加憋屈，一口气堵在胸口，很是想吐血。 这一晚的姬家，注定平静不了。 姬镇雄忙到了晚上十点钟，才稍微休息下，结果躺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闭眼睛，又被秘书喊起来。 秘书的脸色很是难看，抱着平板电脑，道：“董事长，网上又传了一份录音，收听量很大。” “什么录音？”姬镇雄不解的问。 秘书也不多说，打开一个外省的新媒体网站，点开其中一个新闻链接。 这篇新闻的标题是：“惊天秘闻，姬家生死存亡，靠卖儿女为生！” 里面就一个音频的播放插件，点开后，姬镇雄便听到了刘均培的声音：“今天算是咱们俩第一次吃饭，来，先干为敬！” 随后，便是姬香凝，姬温书交替发言。 “我们结婚后，你父亲真的会给姬家足够的现金支撑吗？” “这事你就放心吧，我爸说了，只要姬家和刘氏集团联姻，最少给你们五个亿的现金。” “五个亿？怎么给那么多啊，我还以为就正常的业务合作呢。” “那怎么可能，这五个亿，是你们姬家用几家分公司控制权换来的。” 这些对话，听的姬镇雄手脚逐渐冰冷，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甚至没有听完，就抬头看向秘书，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让公关部和法务部的人把这份音频删掉！” 秘书头都不敢抬，连忙打开办公室门往外跑。 姬镇雄则看着平板电脑，听着那更加不堪入目的对话。 “姬香凝，你不要太过分了！刘少可是我们姬家的恩人，你以后是要给他做老婆的，在这扭扭捏捏的装什么！” 越听，姬镇雄就越觉得浑身发凉。 他一把抓起手机，打给了姬濮存。 此刻姬濮存正在忙着和其他公司联系，安抚那些公司的老板。 突然接到姬镇雄的电话，按下通话键后，立刻听到里面传来愤怒到极点的骂声：“姬濮存，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马上带着那个兔崽子到我办公室来！” 150.太惨了 姬镇雄的愤怒，让姬濮存有些发愣，董事长为什么要让他带姬温书去？ 听口气，好像姬温书捅了什么大篓子？ 略一沉吟，姬濮存对秘书道：“剩下的人你来联系，我有别的事情要办。” 秘书连忙点头答应，姬濮存连外套都忘记拿，匆匆离开办公室。 一边走，他一边给姬温书打电话：“你在哪？马上去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等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刚才董事长莫名其妙给我打电话，发了一顿火，你到底干了什么惹他这么生气！不知道？别这么多废话，赶紧过去，到那再说！” 另一边，姬温书挂断电话后，脸上很是有些慌乱。 虽然不知道姬镇雄为什么大半夜发火要找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会是什么？ 姬温书现在满头雾水，完全没有往刘均培那边想。 毕竟刘均培的事情，他早就和姬镇雄说过，也被训斥过了。同一件事，总不能训两次吧。 二十分钟后，姬温书在董事长办公室看到了姬濮存。 “爸……” 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姬濮存拉过来，低声道：“不管是什么事，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尽量把责任往外推，明白吗？” 姬温书点点头，示意明白。 现在姬家被谣言搞的焦头烂额，姬镇雄到现在都没回家，想必心里早就窝着一股火。谁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父子俩定了定心神，然后才敲门进去。 见到姬镇雄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姬濮存连忙脸上堆笑，道：“董事长，这谁又惹您……” “你养了个好儿子啊姬濮存！我真没想到，你儿子这么有能耐，卖祖求荣，我们姬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姬镇雄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父子俩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气的抓起桌子上的文件砸到姬温书脸上：“你个畜生，给我跪下！” 姬温书满脸懵逼，姬濮存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姬镇雄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过来，怎么接？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董事长，好歹得说清楚什么事啊，我们这一脑袋雾水。” “不知道是吗？”姬镇雄指着桌子上的平板电脑，满面阴沉的道：“你自己过来看！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姬濮存走过去，打开平板电脑，立刻就看到了上面的音频。 点开后，里面传出几人的对话内容。 听了几句后，姬濮存的脸就青了。 姬镇雄在旁边骂骂咧咧：“我们姬家好歹上百年的老牌家族了，名声经营起来不容易，毁起来却容易的很。他这一句话，把姬家几十年上百年的努力，毁的干干净净。以后人家见着我们姬家的人会怎么说？说我们为了钱，去他吗的卖女人！” 姬温书也听到了那些内容，他现在人都傻了，谁录的？什么时候录的？ 姬濮存没有听完音频内容就转过头来，他铁青的脸色，让姬温书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刚要说话，姬濮存已经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然后又冲上来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抽。 “你个兔崽子，谁让你说这些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刘少？刘个屁！他刘均培就一个不成器的混蛋，你竟然跟这样的人下跪，还被人给录了下来！我，我打死你！” 姬濮存也是气的七窍生烟，音频的内容往小了说，是儿子对人谄媚，往大了说，那就是把姬家的女人往人床上送，还得跪着赔笑脸。 姬温书丢的起这人，他姬濮存丢不起，姬家更丢不起。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谣言四起，无数人怀疑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这边辟谣还没搞定，他就搞了个音频出来，这不是让火烧的更旺吗！ 姬温书被打的鼻青脸肿，只能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躺，躲都不敢躲。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件事惹了众怒，如果不挨揍，别说姬镇雄不放过他，整个姬家都不会饶他！ 好歹也是二级序列的佼佼者，事情严重程度，姬温书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他现在心里只恨，到底是谁录了这段音频，是谁坑害他。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姬香凝或者霍不凡。 当时在场的几人里，就这两个混蛋最有嫌疑！ 但这种时候，姬温书哪里敢去说这些，没被当场打死都算走运，敢再去辩解或者给别人泼脏水，怕是死的更快。 姬濮存的殴打，并没有让姬镇雄满意，甚至有些不耐烦。 “要打拉出去打，别在我面前碍眼！” 姬濮存又冲姬温书踹了两脚，然后才气喘吁吁的看向姬镇雄，满脸的愧疚和惶恐：“董事长，这事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进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教训他有用吗？你平时怎么教育的？子不教，父之过！”姬镇雄冷哼一声，道：“而且现在不是把他打一顿就算了，这段录音的影响力，完全不亚于姬川海那段视频。一加一，不是一定等于二，有可能是三，也有可能是个王炸！我不管你花多少钱，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马上和公关部一起联手把音频删除，绝对不能让这条录音传出去！” 姬濮存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答应。 想删除这样的音频，怕是要花很多钱，看姬镇雄的意思，完全是打算让他私人掏钱。 姬濮存不敢在这个时候讨价还价，事是他儿子惹出来的，他不掏钱摆平谁掏钱？ 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姬镇雄再次出声：“别说我不讲情面，姬温书这次的二级序列晋升候选取消，降为四级序列。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说四级序列了，直接让他给我滚出姬家！” 姬濮存牙都快咬碎了，却也只能做出一脸感激的模样，口口声声谢着姬镇雄大发慈悲。 出了办公室，姬温书立刻急声道：“爸，这事肯定是姬香凝和她身边那小子搞的鬼，我……” 话没说完，姬濮存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他用力之大，打的姬温书脸都歪了。 “你还敢说！不管是谁搞的鬼，有人把刀架你脖子上说这些了吗？有人让你对刘均培卑躬屈膝吗？还有，连被人录音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都想把你大卸八块！”姬濮存恶狠狠的道。 儿子往日还算争气，把分公司经营的不错，又有他在家族运作，好不容易得到晋升一级序列的候选名额。 现在可好，一条录音把这些努力全都废掉了。 而且不光影响了姬温书的个人前途，等以后姬家为这件事清算的时候，他姬濮存能不受影响？ 家族里的实权位置就那些，无数人盯着每一个位置，时刻等待接替。你稍微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被无数人放大，现在节骨眼上姬温书卖祖求荣，不用想也知道，以后肯定会有人借此整他。 儿子的利益受损，有自己这个当老子的撑着，也没什么事。可如果当老子的出事了，谁还能给他当靠山？ 所以，姬濮存现在气的肺都要炸了。 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姬温书不敢再多言，他算是看出来了，老爹是打算用他的降级，换取谅解。 内心绝望的姬温书，现在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昨天还陪着刘家少爷喝酒吃饭，许多人羡慕他能有这样的立功机会，结果现在却从晋升一级的候选人，直接撸到了四级序列。 太惨了…… 151.墙倒众人推 对姬温书的惩罚，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有多好。 第二天从早晨五点半开始，姬镇雄就一直在接电话。 各个公司的老总都打来电话，询问视频和录音的事情。 姬镇雄挂了电话就给姬濮存打过去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不是让你和公关部把录音删掉吗，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打电话来问我！” 姬濮存也很是委屈，如果录音是发布在本市，哪怕本省的网站上，他都很好处理。 姬家好歹也是几十上百年的老牌家族，多多少少要给点面子。 但发布录音的，是外省网站，还是个新媒体。 要知道，新媒体向来以敢说敢写著称，别说姬家够不着他们了，就算能够着，他们也绝对不会愿意把这么有话题性的录音删除的。 姬家只能向官方进行投诉，得到的回复是，三个工作日内处理。 然而别说三个工作日了，就算一个工作日，姬家现在都等不了。 从五点半到八点半，姬镇雄接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最后都懒得再去客套，直接把手机扔给秘书不管了。 结果手机是放下了，各个部门的总监，副总监，董事会的成员，却又紧跟着来了。 他们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很多人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这些人听了录音，也是气的够呛，纷纷跑来告状。 来了才知道，姬镇雄昨晚就知晓了这件事，还把姬温书的晋级名额给取消了。 但这样的惩罚，并不足以平息众人的怒火，必须得姬濮存亲自给一个交代。 另外，一定要严查是谁偷偷录音的，找到那个人，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们最怀疑的人，自然就是姬香凝和霍不凡了。 包厢里总共就四个人，除了他们俩，还有谁会偷偷录音呢。 姬镇雄的本意，是希望众人能把注意力放在解决危机上，而不是先去追究谁的责任。想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 但是看那些人怒火冲天，他也不好阻拦，便看向自己的秘书，问：“查下姬香凝在哪，让她带着助理过来见我！” 秘书刚刚接完一位公司老总的电话，连忙点头应声。 然而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几句后，他很是无奈的道：“她在八点钟的时候就去找刘均培了，现在正陪着这位刘少爷喝茶聊天，说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然，我派人去找她。” 姬镇雄眉头皱起，想了想，摆手道：“算了，先让她陪好刘均培。你们公关部的，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把录音删掉，然后立刻辟谣！” 公关部总监姬智明满脸难色，道：“这恐怕做不到，那家网站我们联系不上，估计就算发律师函也没什么用。所以要么等三个工作日官方的回复，要么找到他们的实际控制者当面施压。” “我不管你怎么做，也不管有什么难度，马上去做！”姬镇雄沉声道。 姬智明没有再多话，转身出去了。 这一天，姬家人过的相当艰难，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接到了各种各样的电话。 电话中的人，对姬家充满了质疑，让他们心里不爽，却又只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诉对方，这些都只是谣言，姬家好着呢。 然而，人言可畏，当谣言传播的范围足够广的时候，也就没人相信这是谣言了。 姬家现在就处于这样的情况，到了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姬濮存接到手下人的通知。 最近订购过一批货的小合作商过来退货了，说什么由于货物不太好卖，太压货款，希望能把货物退回来换钱。 这个小合作商资金有限，订购的货物也不算多，姬濮存现在忙的要命，哪有时间跟他啰嗦这些，吩咐手下给他退了打发走人。 然而，一个小合作商刚打发走，手下人汇报又来两个退货的。 姬濮存大发雷霆，这是故意恶心人吗，这个节骨眼跑来退货！ 他懒得和这些人掰扯，凡是退货的，全部答应，让那群不识货的家伙有多远滚多远。 姬香凝和霍不凡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两个合作商拿着现钱快步离开，而营销部的人，则满脸不爽。 退货率的高低，直接影响他们每个月的绩效考核，退货率高，奖金就少，自然不高兴。 正好公关部总监姬智明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这位无论外界还是内部都很有人缘的家族高层立刻走过来，和姬香凝打了招呼。 因为姬智明很少会参与直系与旁系的争斗，所以姬香凝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姬智明看了一眼霍不凡，问：“你就是李书恒？” “是的。” “那条录音，是不是你录的？”姬智明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录音？”霍不凡一副不解的样子。 姬智明看了他许久，没有追问下去。他做了这么久的公关部总监，自然明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管是不是这个年轻人偷录的，只要他不亲口承认，谁也没有办法。 “五叔，你莫名其妙问录音干嘛？出什么事了吗？”姬香凝也满脸纳闷的样子。 姬智明看着两人，过了会，道：“公司确实遇到一些麻烦，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姬家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够多为家族做贡献，不要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这句话算是警告，也算提醒，然而姬香凝和霍不凡都一脸不解的样子，让姬智明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待这位公关部总监离开后，姬香凝和唐天逸互相看了眼，相视一笑。 尤其是姬香凝，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让她几乎要沉迷于这样的快乐之中。 姬智明去见了姬镇雄，把公关成效不大的结果告知，同时说了自己遇到姬香凝和霍不凡，但两人都不承认录音和他们有关。 接了一天电话的姬镇雄，现在看起来有些憔悴，他摆摆手，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你抓紧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绝对不能再继续扩大了！” “我尽力。”姬智明道。 “不是尽力，是一定！”姬镇雄抬头瞪着他，眼中的红血丝，让姬智明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要说心理压力，可能整个姬家，压力最大的就是姬镇雄了。 权力大，压力自然也大。 但有些事情，不是说你发火瞪眼就能解决的。 第二天姬镇雄刚到公司，就看到门口挤了一堆人。 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才六点钟不到，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这时候，姬濮存的电话来了：“董事长，不好了，营销部那边汇报说，公司一大早就来了好多合作商要退货退款，其中光是中级以上的合作商就有五六家！” 姬镇雄听的眼睛都瞪圆了，姬家把合作商根据每年的预估营销额分成了下中上特四级。 下级自然是最多的，几百上千家都不止，大大小小的合作商分布全国各地。 但中级的数量就少很多了，大概有几十家。 上级的，只有七家。 至于最高的特级合作商，只有一家合作了二十年左右的老客户。 所以，哪怕只是五六家中级合作商，对姬家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 何况现在只是早晨六点钟，就聚集了这么多人，等到正式的上班时间那还得了？ 姬镇雄连大门都没敢停，直接让司机开进车库，然后一路直达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还没坐稳，手机又响了起来，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姬董事长，最近怎么样？哈哈，也没什么太特别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你也知道的，对于资金的要求非常高，前段时间不是刚刚投资了一个大项目嘛，现在特别缺钱。董事会那边通知我，让我找您这边看看，能不能先把年前的余款给结一下。您可别多想啊，这都是公司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的。” 152.树倒猢狲散 姬镇雄咬着牙把这人应付过去，刚放下手机，秘书就推门进来，满脸的慌张：“董事长，不好了！两家上级合作商的副总已经到楼下，听说是来退货的！” “什么！”姬镇雄大吃一惊，上级合作商，整个姬家也就七家而已，现在一下来了俩！而且还是副总亲自来的，说明势在必得。 姬镇雄脸色难看，道：“姬濮存来了没有？让他和姬智明一起去负责接待，把这两家安抚下来！” “不好了董事长！” 一人推门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姬镇雄呵斥道：“慌什么慌！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那人顾不上被训斥，急声道：“同光集团的秦董事来了！” 姬镇雄一愣，随后不清不楚的骂了一句，然后立刻快步朝外走去。 同光集团就是姬家现在唯一的特级合作商，两家合作了十几二十年，感情深厚。每年的交易量，都在五亿以上，多的时候甚至达到七八亿，占了姬家总体营业额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样的大客户，就算是姬镇雄也不敢得罪。 正常情况下，同光集团的人就算要来做什么，也会事先通知。这次来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姬镇雄哪里不明白是为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危机的发酵会如此凶猛，仅仅两三天的功夫，中小合作商来退货也就罢了，怎么连同光集团都坐不住了？ 难道他们就这么没脑子，一条视频，一条录音就把他们给吓住了？ 同时在想这个问题的不仅仅是姬镇雄，姬香凝也在思考同样的事情。 那位秦董事她不认识，但同光集团的大名，却是听说过的。 尤其姬镇雄和秦董事见面后，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骂同光集团落井下石不仁义的时候，姬香凝心里的疑惑已经达到巅峰。 她忍不住看向对面坐着的霍不凡，问：“为什么会这么快？” “你是说发酵时间吗？”霍不凡笑了笑，道：“这很正常，姬家表面上看实力不错，但这么多年来，直系与旁系的争斗无时无刻不在持续。而直系的子弟常年获胜，早就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性格。也许其中有一些人才被误解了，但绝大多数姬家人，还是会给人不靠谱的感觉。只不过依靠着强大的背景，在没有导火索出现的时候，也没人会跟他们较真。” 霍不凡把这件事看的很清楚，姬家人早已经把家族的根基破坏了，外人一直对此心有疑虑，只是未曾表面出来。 现在姬家的危机出现，那些疑虑埋藏心中的人，自然会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选择先行离场，保全自己。 等姬家度过危机，再合作也不迟。 万一姬家真的垮了，他们先撤出来也可以避免更大的损失。 所以，这场危机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并不算太严重。只不过由于姬家自己造了孽，落一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也不稀奇。 姬香凝听的睁大眼睛：“所以你在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 “差不多吧，只不过姬家被推的速度，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上一两天。按照原来的预测，应该最快第五天才会到现在的地步。”霍不凡道。 姬香凝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被彻底的震撼住了。 当初姬川海说姬家要把她强行嫁给刘均培的时候，她只顾着表示自己的愤怒，而霍不凡却可以在短短几分钟里，提出一个绝佳的脱困方式。 那么短的时间，正常人可能连把事情捋清楚都做不到，他却已经想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甚至连进度都想到了。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姬香凝心里忽然有些担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姬家是真的难了。霍不凡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利用她报复整个姬家？ 或许是看出了姬香凝的担心，霍不凡笑起来，道：“你别想那么多，事情没那么严重。这些人只是先行离场，并不是真的要把姬家打死。现在整场危机的关键点，都在视频和录音上。如果姬家能够把视频和录音中提到的联姻解决掉，证明姬家不需要刘氏集团的现金也可以继续生存，生意自然还是可以做下去的。当然了，短时间内遭受一点损失在所难免，不过这也是你上位的好时机。想完全掌控一家分公司，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姬香凝仍然一脸不安的样子，道：“我就怕他们想不到这点，万一没有人来找我呢？” “你大伯姬镇雄不是傻子，他能做姬家的董事长，如果连这个关键点都想不到，怕是早就被人赶下台了。”霍不凡道。 这时候，刘均培拿着三张电影票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霍不凡一眼，然后问：“现在进场吗？” 姬香凝和霍不凡这两天仍然一大早就来找刘均培，要么喝茶，要么聊天，再无聊都得把一天时间消磨完。 为的，就是营造出他们关系很不错的假象。 只不过一向被人讨好的刘家少爷，在两人面前只是一颗棋子，自然谈不上什么尊重。 甚至因为被霍不凡揍过，刘均培现在真是对他又恨又怕，连买电影票，都是霍不凡把他打发去做的。 堂堂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集团公司继承人之一，竟然给人跑腿买电影票，真是笑掉大牙。 也许有人会说，刘均培这样做太丢人，害怕你不能走吗？ 可刘均培哪里敢走。 霍不凡关于联姻的分析，把他吓的魂不守舍，生怕自己这边转头走了，那边姬香凝就主动提出取消婚约。到时候老爹怪罪下来，他咋整？ 所以，这位刘家少爷如今的想法，就是要把姬香凝给哄好，保证这位姑奶奶千万要开心。 只要不提解决婚约，买电影票算什么！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到了下班时间，姬家的总部大楼仍然灯火通明。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达到了一个高峰期，还是因为同光集团都来要求暂缓合作了，直接导致上中下三级合作商集体前来挤兑。 海量的货物要退，大量的欠款要支付，连银行那边都打来电话要求尽快偿还贷款和利息。 从董事长姬镇雄，到营销部的一个小员工，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 他们要安抚客户，还要应付外面一堆媒体记者。 这件事已经得到广大媒体的关注，总部大楼外摄像机，麦克风跟浪潮似的一波又一波。 姬川海抱着一份文件，满脸严肃的和手下人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乎所有总监以上级别的人都在这里。 见到姬川海来，姬镇雄脸色发沉，声音更沉，问：“算出来了吗？” 姬川海点点头，把抱着的文件递给他，道：“如果全部答应这些人的要求，我们只能申请破产。” 一屋子人听的脸都白了，破产这个词，突然距离他们这么近，实在难以适应。 姬镇雄也是脸色发黑，他没有去看统计报表，只盯着姬川海看。 他怀疑过，这些事是不是姬川海找人做的，几次想问，都没有问。 因为就算真是姬川海做的，他也问不出答案。 而且不管姬川海怎么回答，都于事无补。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场危机度过去，其它的以后再说！ 姬镇雄深吸一口气，看向屋子里的众人，沉声道：“现在我们抛开一切杂念，全力以赴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度过这场危机！所有人不管是谁，只要有好的建议都可以说！” 153.风风雨雨 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眼下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也太危险，提建议容易，可万一实施后出现差错，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姬家的人已经习惯靠家族背景吃饭，主动出谋划策解决危机，那不是他们擅长的事情。 姬镇雄看了一圈，见没有人说话，顿时勃然大怒：“拿钱的时候一个个起劲的很，现在家族遇到困难，却一个个成了哑巴！都是废物吗！” 这话实在太难听，作为家族自认最有学问的董事姬辛迪忍不住道：“董事长，这不是我们不想提，而是现在的局面错综复杂，连幕后黑手都没揪出来……” “谁是黑手重要吗？”姬镇雄连续拍了几下桌子，气急败坏的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这些合作商安抚下来，不然就算你找到黑手又有什么用！” 这个道理其他人也明白，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抚合作商啊。 这时候，姬川海忽然开口道：“我倒有个办法，也许有用。” 姬镇雄抬头看他，道：“你说。” “取消联姻。”姬川海言简意赅。 众人听的一愣，姬辛迪立刻开口道：“你疯了吗！本来家族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要取消联姻？有刘氏集团的帮助，我们好歹还能多喘几口气，如果连这个盟友都没了，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没有错，刘氏集团是我们最后的稻草，绝对不能丢！”另一名姬家董事附和道。 “你们都闭嘴！”姬镇雄转头呵斥一声，然后看向姬川海，道：“说出你的理由。” 面对众人的注视，姬川海很是淡定，道：“其实这场危机说到底，就是源于合作商对姬家的不信任。最开始的谣言并不严重，但后续的视频，录音，起到了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的作用，这才一发不可收拾。然而把所有的事情捋一遍我们就可以发现，无论谣言，还是视频，又或者录音，其中的共同点都和刘氏集团有关。外界怀疑我们资金链断裂，是因为我们卖公司和姬香凝与刘氏集团联姻，这也是他们相信谣言的根本原因。如果取消联姻，再做一些能够体现出姬家实力的事情，相信谣言就可以不攻自破。” 姬镇雄听的皱起眉头，他对于商场上的事情，有很足的经验，自然明白姬川海说的是对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联姻，这是姬家实力不足的证据。 如果姬家很牛逼的话，干嘛跟刘氏集团联姻呢？ 就算想合作，有必要把姬香凝嫁过去吗？ 其他人也都露出思索的表情，没有出声，唯有姬濮存冷笑一声，道：“你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我早就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现在看来，就是你使了龌龊的手段，想破坏联姻！姬香凝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她甘愿连家族都出卖！” 众人抬眼看来，目光中有质疑，有愤怒，还有不解。 姬川海冷哼一声，道：“你如果想扳倒我，也找个站得住脚的借口。我推荐姬香凝为的是什么？就算为了我个人利益，还能比家族给我的利益多？如果姬家倒了，就算我和姬香凝亲如父女又有什么用？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一遍脑子？” “你！” 姬濮存被气的够呛，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姬川海说的很在理。 姬家倒了，他和姬香凝也没有好下场，说为了破坏联姻故意整垮姬家，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很多人都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姬川海的解释。 包括姬镇雄，也呵斥姬濮存不要乱说话，同时又对姬川海道：“你说的有道理，但风险太大。取消联姻能不能解决危机尚不可知，万一解决不了，我们等于连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了。” 姬川海摇摇头，道：“你说错了，正是取消联姻，才给了我们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姬家这么多分公司，有潜力的不在少数。刘氏集团要跟我们联姻，看中的不就是这些吗？只要公司还在我们手里，有的是人愿意合作。但如果因为联姻，导致所有合作商取消合作，那公司就等于是空壳子了。所以，我们只能抛弃刘氏集团，以此挽回那些合作商的信心！” “我觉得川海说的有道理，可以考虑。”一名姬家董事道。 “我附议。”公关部总监姬智明跟着道。 不少人都纷纷举手，表示可以考虑这个建议。成与不成先不说，起码现在有人挑头愿意承担责任，那他们只要呐喊助威就行了。 姬镇雄眉头紧皱，思索半天后，道：“这个建议先放一放，还有人能提出其它的建议吗？” 哪里还有人会说话，姬川海也一声不吭的坐下了。 到最后，姬镇雄又气的骂了几句，宣布散会。 取消联姻不是小事情，身为家族董事长，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家族的兴衰起落。 对了，他是功臣。 错了，就是罪人。 没有人敢在这个位置上，轻易做任何决定。 会议结束后，姬镇雄单独把姬川海留了下来，问：“你真的认为取消联姻有用？” “当然，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姬川海道：“一个刘氏集团，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些合作商相提并论。何况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我们姬家还活着，想合作未来有的是机会。” 姬镇雄露出思索的表情，最后道：“我再想想。” 姬川海也没有多劝，这种事情，劝太多没有意义。他要做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看姬镇雄怎么应对。 到了如今，姬川海已经对霍不凡佩服到极点。 那个总是一脸笑容的年轻人，不声不响就把姬家整的差点完蛋，这么多在商海沉浮数十年的老油条，却敌不过他几分钟内想出的一个反击手段。 说起来，也让姬川海颇为感慨，现在的姬家，怎么就这么菜呢？ 姬镇雄的意思，是想再看看局势的发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冒然做决定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合作商都来了，不是要退货就是要退款。 欠钱的来要债，银行都派了一位副行长来，催促他们在十日内还款，否则将依法封存抵押物。 由此可见，外界对姬家是多么的不信任。 姬镇雄心里的压力，大如山峦，他实在承受不住，只能召开临时会议，宣布即刻向刘氏集团发布通知，取消联姻。 同时，在姬川海的建议下，姬家出资三个亿，扩大业务范围，向所有合作商发放补贴，以此彰显姬家的实力。 当然了，这笔钱可不能公司自己掏，各家各户，凡是拿过年底分红的，都要上交一部分钱。 算下来，公司出了两亿两千万，族人则掏了八千万。 虽然已经到手的钱再拿出来有点肉疼，但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众人也没什么办法。 姬镇雄把话说的很死，谁不掏钱，就从姬家滚出去！ 姬家的官网首页，也挂上了辟谣和取消联姻的公告。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刘氏集团并不同意取消联姻。 用那位刘董事长的话来说，我份子钱都收了不少，你现在说不结婚了，让我脸往哪搁？ 想不结婚也行，之前说好的那几家分公司全权转让给我们刘氏集团就行了，不过五亿现金得打个对折。 姬镇雄气的够呛，那几家分公司的价值超过十亿，本来换五亿现金就够亏的了，你还想打折？做梦！ 154.我要两个亿 按照姬镇雄的想法，取消婚约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脸皮够厚，完全无需顾忌什么。 但刘董事长却说了一句让他浑身冒冷汗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姬家在想什么，不就是外界都认为和我们刘氏集团联姻，证明姬家实力不行，所以才要取消婚约吗。也不怕告诉你，你们姬家那个姬香凝，已经和我儿子刘均培准备去领证了。只要他们领证，姬家还能活多久？就算现在你不答应，等姬家破产，那几家公司还是我的！” “你胡说！她是我姬家的人，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可能跟你儿子结婚的！”姬镇雄努力维持镇定的语气。 刘董事长一声冷笑，道：“那我劝你先问问我未来儿媳妇的想法，真以为谁都会听你的话吗。” 电话挂断，姬镇雄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姬辛迪等人站在旁边，忍不住问：“刘董事长说了什么？” “这个混蛋，竟然敢威胁我！”姬镇雄沉声道。 姬辛迪等人没再说话，他们能想的出来，刘董事长说了什么。无非是不同意取消婚约，或者以此作为要挟，让姬家卖掉分公司。 这时候，姬镇雄转头看向姬川海，问：“姬香凝呢？她在哪？马上让她来见我！” “她好像一大早就跑去找刘均培了，这两人似乎相处的蛮好……” 姬川海听的更气：“姬家的女儿，老是去找别家的男人干什么！马上把她喊回来！” 众人听的一脸古怪，当初可是你口口声声让姬香凝把刘均培陪好的，现在说这话，不是打自己脸吗。 姬川海心里偷笑，脸上却很是严肃，当场掏出手机给姬香凝打了过去。 “香凝啊，那什么，董事长有事情找你，你马上回来一趟。什么？和刘均培在喝茶走不开？这……” 姬川海又是话说到一半，就被姬镇雄直接连手机一块夺过去，这位姬家权力最大的老者对着手机怒声道：“喝什么茶！半个小时内到我办公室来，听见没有！” 手机里传出姬香凝不冷不淡的声音：“说话别这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等我和均培喝完茶自然会回去。” 说罢，姬香凝直接把电话挂断。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姬镇雄气的差点把手机摔了。实在气不过，干脆又要拨打姬香凝的电话。 姬川海走过来，低声道：“这个时候还是别逼她太狠，万一逼狠了真意气用事怎么办？” 姬镇雄的手指停下来，过了会，他气呼呼的将手机拍在姬川海胸口：“等她回来马上带来见我！” “我知道了。”姬川海点头应声。 这一等，就是将近四个小时。 直到中午快两点的时候，姬香凝才和霍不凡回到公司。 四个小时的时间，姬镇雄等的头发都要白了，外面一群合作商嚷嚷着要退货退款，银行和债主的电话也如雪花一样打进来，让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觉得冷。 姬家雄起数十年，从未遇到今天这么危险的境地，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难熬。 姬香凝和霍不凡进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里面或坐或站一堆人，全部都是姬家的高层。 看到两人进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 面对家族高层的注视，姬香凝表现的很轻松，事实上，这些人越显得严肃，她就越轻松。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的紧迫感，都来自于自己的一举一动。 之前在手机里还大呼小叫的姬镇雄，现在见了姬香凝，却是立刻脸上带笑：“香凝啊，来来来，坐这里。那谁，泡茶。” “上午和均培喝了半天茶，不想喝了，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还约均培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呢。”姬香凝道。 她这一副热恋的语气，让姬镇雄的笑容显得很是尴尬。他很想训斥姬香凝，不该和刘均培走那么近，却又不敢说。附和吧，又违背了自己的想法。 眼见姬镇雄不吭声，姬川海咳嗽两声，接过话来，道：“香凝，这次把你喊回来其实目的很简单。家族最近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因为和刘氏集团的联姻，导致合作商对我们姬家失去了足够的信心。外面那些要退货退款的人，就是例子。所以我们商量了下，决定不勉强你和刘均培结婚了，还不快谢谢董事长！” 姬镇雄听的微微点头，姬川海这番话，说的他很有面子。 然而让姬镇雄脸色发青的是，姬香凝却不以为然的道：“谁说我不和他结婚了？结不结婚是我和他的事情，和家族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不想结，你们逼我也没用，但如果我想结，你们也没权力管。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老封建那一套。” “姬香凝！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姬濮存拍桌子站起来。 姬香凝瞥他一眼，道：“现在知道是我的长辈了？当初让我联姻的时候，连商量都没有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姬镇雄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连忙道：“香凝啊，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不过这婚是万万不能结的！可能你对家族的危机还不是很清楚，这样，我跟你说……” “我很清楚，外面天天吵闹的跟菜市场似的，怎么能不清楚。”姬香凝冷笑道：“但这不代表为了挽救家族，我就一定要逼自己妥协。如果按你们说的不结婚，以后我还只是个旁系子弟，就算晋升三级甚至二级序列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跟一群无能的人争名夺利。但是嫁给刘均培，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的一切。刘氏集团的儿媳妇，不比一个旁系子弟好？” 姬镇雄听的脸黑，被一个晚辈这样呵斥，脸面实在过不去。 姬辛迪开口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就算是旁系子弟，以后也有机会进董事会的，不比当刘氏集团的儿媳妇差啊。更何况，你身上流的是姬家的血，不管怎么说，都该……”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刘均培我是嫁定了，才懒得累死累活跟你们争呢。就算当了董事，一年不也就几千万，有什么了不起的。”姬香凝撇嘴道：“如果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我还要赶着去订电影票，就不奉陪了。” 说罢，姬香凝转身就要走。 姬镇雄哪敢让他就这样走了，连忙推了姬川海几下，示意他去挽留。 姬川海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姬香凝，道：“别这么着急啊，其实如果你愿意为家族牺牲个人幸福，也不是没有别的好处。什么董事之类的，那都太远了。这样，董事会之前刚刚做出决议，要拿出三个亿贴补合作商。我身为财务总监，可以向董事会建议给你一部分。你不是想要一个亿发展分公司吗，这样，单独给你六千万。” 姬镇雄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如果能花六千万换来姬香凝回心转意，那也不算亏。 再说了，这钱是花在分公司上，又不是给了别人。 结果姬香凝仍然满脸不屑：“六千万，真是天文数字呢，刘氏集团的儿媳妇身份，就值这点钱？三叔，看在之前我们有过合作关系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两个亿！少一分都不行。你们要是想让我放弃刘氏集团儿媳妇的身份，就拿两亿过来买吧，不然的话，别再来找我，没时间跟你们多啰嗦。” 说完，姬香凝很是果断的离开了办公室。 155.董事的名额 姬川海看向仍然留在那的霍不凡，道：“小李，你看……” 霍不凡耸耸肩，转而看着屋子里表情各异的众人，道：“换成我是她，被人当货物一样卖来卖去，也不会轻易答应你们的。两个亿挺好的，起码比姬家彻底完蛋好的多。” 随后，霍不凡也走了。 听着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过了许久，办公室里才响起姬濮存的话：“这个姬香凝，也太过分了，两个亿她也敢……” “给我闭嘴！”姬镇雄瞪圆了眼睛怒声道。 他现在已经气的快不行了，姬香凝狮子大张口，是他始料未及的。 六千万他还能答应，可两个亿，这也太多了。 要知道，姬家为了挽救危机，总共也才拿出三个亿来，还都是用来补贴合作商的，上哪再给姬香凝弄两个亿？ 看姬香凝那个架势，没有两亿现金，恐怕她还真不乐意为家族做什么牺牲。 姬镇雄虽怨她在这种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拐，可话说回来，不都是自己造的孽？ 若非之前为了打击姬川海和姬香凝的联盟，强行逼她嫁给刘均培，哪会有这事啊！ 说到底，都是直系自己惹的祸！ 姬川海走回来，对姬镇雄叹气道：“看样这丫头被惹恼了，不出点血，恐怕她很难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就不信没有她，姬家就真要倒了！”一名董事气冲冲的的道。 没有人附和这句话，所有人心里都和表情一样沉重，因为事实证明，倘若姬香凝真的执意要和刘均培结婚，那姬家真的可能要倒，这是大概率的事件。 “我不信拿出三个亿来补贴合作商，他们还不回心转意，都是傻子吗！”那名董事道。 姬川海转头看他，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外界如今看的不是钱，而是姬家和刘氏集团的关系。只要姬香凝嫁过去，不管我们拿出来多少钱，他们都会认为是刘氏集团给的聘礼。” “我们可以解释！” “解释有用吗？谁会信你？就算你把银行流水满大街的发，也没有人会相信半个字的！”姬川海道。 那名董事张了张嘴，最后又满脸懊恼的把嘴闭上了。 姬川海说的没有错，只要姬香凝嫁给刘均培，所有的解释都是空口无凭。 整场危机的关键点，就在姬香凝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是，两个亿也太多了……”姬辛迪道。 “其实我看香凝那丫头也不是不愿意，她只是在置气，觉得我们之前对她太不友好。否则的话，也不会说必须给两个亿才放弃刘氏集团儿媳妇的身份。”姬智明站起身来，对姬镇雄道：“依我看，应该让三哥再找她谈一谈。两个亿肯定是不行的，我们手里的现金不足以一下拿出五个亿来平息危机。就算勉强平息，对以后的运营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还请三哥多跟她说些好话，她之前不是要一个亿发展分公司吗？那就给她一个亿，至于之前提出的几个条件，我看也都可以答应。总而言之，想把危机度过去，一切都好说！” 姬川海没有接话，只看着姬镇雄。 过了许久，姬镇雄才满脸艰难的抬头看向姬川海，问：“你觉得，一个亿她能接受吗？” “我不知道……”姬川海摇摇头，道：“刘氏集团的资产不比我们少，而且老刘手里的股票很多，真要等到未来分家产的时候，刘均培少说也能分个五亿以上。作为儿媳妇，一旦离婚财产就是对半分。是要家族的一亿，还是要刘均培的两三亿，我保证不了。” 姬镇雄脸上露出颓然的神情，他摆摆手，道：“你去和她谈，以一亿作为筹码，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一定要让她答应！” “就怕她会借机提其它条件啊。”姬川海道。 “只要不违反家族原则，只要能让家族度过这场危机，什么都可以谈！” 姬镇雄的声音，显得无比落寞，本来利用联姻既可以打击直旁两系联盟，又能获得刘氏集团的帮助，他还挺为这个决定自傲的。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自己办过最蠢的一件事。 难道说，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不适合执掌家族了吗？ 姬川海点头应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姬濮存实在忍不住，问：“董事长，真的要给那丫头一个亿？” “如果你觉得多，可以提个合理的建议。只要能解决危机，这一个亿我给你。”姬镇雄道。 姬濮存立刻不吭声了，他哪有本事去解决这场危机，如果有的话，还能轮得到姬香凝在这耀武扬威的？ 另一边，姬川海追出公司，上了姬香凝的车。 霍不凡负责开车，三人离开公司数百米后，这才放声大笑。 “一个亿，成了！其它的条件也随你开！”姬川海哈哈大笑，满脸的得意：“这次那群人可是损失大了，他们肯定想不到，当初一个小小的决定，竟然会损失这么多。” “这还得多谢三叔成全，你的演技可比那些电影明星强多了。”姬香凝适时的恭维了几句。 姬川海笑的更加大声：“那可不，当年要不是被逼着学做生意，我可能现在正走红地毯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能成功，还是得靠小李啊。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咋就能把人玩的团团转，还没人看的出来呢？” 霍不凡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道：“他们倒不一定没看出来，只不过我们走的是阳谋路线，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有怀疑也得装傻。” “这倒也是。”姬川海点点头，然后看向姬香凝，道：“除了那一个亿外，你还准备提什么条件？直接晋升二级？” “晋级方面就按正规程序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至于其它条件，除了先前那些外，我想再给旁系争取一个董事的名额。”姬香凝道。 姬川海听的一怔，董事名额？ 姬家的董事会名额，只有十五人，其中直系占了十个，旁系占了五个，从家族建立之初就没变过。 “这个要求有点难，恐怕直系的人不会同意的。”姬川海道。 一个萝卜一个坑，名额就那些，旁系多一个，直系就得少一个，谁愿意把名额让出来呢？ “那我不管，要么给名额，要么一起完蛋。”姬香凝撇嘴道。 “你不会真打算把家族搞垮吧？”姬川海问。 “那得看他们怎么做了。”姬香凝耸肩道。 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姬川海也没有再说什么，又聊了些其它的，多耽搁一些时间，这才回公司汇报情况。 待姬川海离开，姬香凝开口问：“干嘛让我在他面前提董事名额的事情？直接和董事长说不是更有用吗？” 无论不借机直接提到二级序列，还是争取董事名额，都是霍不凡的建议。 前一条是因为霍不凡认为，晋级属于家族永恒的合理制度，不需要做改变，也不该为了谁做改变。 如果今天因为姬香凝破例，下次就可以为别人破例，那样的话，还要制度干什么。 至于董事名额，而且还是专门在姬川海面前提起，理由也很简单。 无论两人的联盟关系是否牢靠，姬川海始终都是直系的人。他结盟的本意，只是为了提高个人身份地位，并不代表真的倒向旁系了。 所以，姬香凝在他面前也得做出一副不同意就彻底撕破脸的态势，这样一来，姬川海才会真心实意的帮他们劝说直系的人。 所有的细节，霍不凡都已经考虑到了，如今要做的，只是等待收获最后的果实。 156.果实 姬川海回了公司，把和姬香凝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如霍不凡分析的那样，姬川海始终是直系的人，再怎么结盟，他首先要考虑的还是直系利益。 只不过先前直系对他也有打压的意思，所以姬川海在复述的时候挑着捡着，也帮姬香凝说了不少好话。 姬镇雄思虑再三，又联系家族高层开了三次会，最后在一片沉默中宣布，答应姬香凝的条件。 一个亿的现金，当然了，是入分公司的公家账户，不准挪作私用。 分公司的掌控权，完全归姬香凝所有，不过考虑到之前姬香凝曾差点把公司卖了，姬镇雄特意加了一个条件。公司股权只限分红所用，即便你是总经理，也无权再买卖公司。 至于最重要的董事名额，姬镇雄虽然答应了，却不是从直系的名额中抽一个出来，而是额外增加。 也就是说，姬家的十五名董事名额，现在变成了十六个。 其中十个是直系的，六个是旁系的。 这个决定一出，直系倍感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所有人都巴望着姬香凝能够主动取消婚约，千万不能嫁给刘均培，否则的话，姬家就完蛋了。 姬家一倒，董事名额还有什么意义。 而对旁系来说，这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姬镇雄这边刚做决定，旁系的几个掌权者就找到了姬香凝。 旁系中威望最高的一人，叫姬安斗，也是姬香凝的大伯。 当年旁系中，姬香凝的父亲风光无限，姬安斗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后来一番争斗，姬安斗接替上位，执掌旁系到如今。 以前他对姬香凝的父亲很佩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佩服转变成了忌惮。 旁系虽不如直系，却也掌握着很大的权力，姬安斗可不希望自己的位置被谁动摇。 所以，他对姬香凝并没有太过问，很怕这个侄女未来要抢他的位子。 现在姬香凝争取来了一个董事名额，姬安斗本来是想直接去找姬镇雄，商定给谁的。结果姬镇雄却说，这个名额是姬香凝的，她说给谁就给谁。 没办法，姬安斗只好来找这个平时不怎么搭理的侄女。 让他意外的是，姬香凝对于董事名额并没有太强求，还把话说的很好听。 “我才疏学浅，资历也不够，若做董事，肯定很多人不服，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个名额交给大伯您做主。” 姬安斗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个董事名额，代表每年最少两千万的分红，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数字。 通常来说，每一个董事都可以独立掌管一家分公司。 和总经理不同的是，董事掌握分公司近乎所有的分红权力。 除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要上交给家族外，剩下百分之八十，他就算全装进个人腰包也没人管的着。 一家分公司如果做好了，每年利润何止千万。 钱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多了一个名额，他就可以多安排一个心腹。到时候在旁系，乃至整个家族的话语权，都会相应提高。 姬香凝把名额的分配权给了他，等于给姬安斗一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相信会有无数人为此巴结他，期望能得到这个名额。 因此，姬安斗对姬香凝的印象也好了很多，临走前笑哈哈的道：“好侄女，你放心，以后家族里谁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咱们旁系的人，可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待他走后，姬香凝关了门，冲霍不凡撇嘴道：“你确定把名额给他，比拿在自己手里有用？这些人说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今天感激我，说不定明天就把我卖了。” “旁系多少要比直系团结些，何况你自己也明白，资历不够，位置给你你也坐不稳。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一个靠山。”霍不凡笑了笑，道：“直系中有姬川海，旁系有姬安斗，以后你在家族左膀右臂都齐了，横着走都没问题。” “你才横着走呢，我又不是螃蟹！”姬香凝哼了声，随后脸上露出笑意，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收获实在出乎意料。你之前说要一个亿发展分公司，我还说你是痴心妄想。现在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 “只能说天遂人意，如果不是直系自己想搞点幺蛾子，我们要拿到这一亿可要费很大的功夫。”霍不凡道。 姬香凝点点头，她之前和霍不凡做的战略规划中，确实需要一个亿来占领市场。按照霍不凡当时的计划，需要循序渐进，渗透家族内部，最快半年，最短三个月才能拿到这笔钱。 而现在，仅仅一周左右，钱就到账了。 再加上分公司的控制权，以及已经默认的三级序列晋升，姬香凝回一趟姬家的收获，远远超出当初的想象。 这让她对霍不凡更加佩服，也更加忌惮。 一周时间，这个男人充分用事实证明，他可以把资产数十亿的姬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连姬镇雄那样的老狐狸都斗不过他，自己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好在霍不凡目前并没有表现出要对姬家不利的意思，姬香凝纵然再怎么忌惮，也不舍得将他赶走。 她可能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对霍不凡的依赖，已经快要刻进骨子里。 这种依赖是会上瘾的，真等上了瘾，想从泥潭中脱身，几乎就不可能了。 唯一的结果，就算连人带心，一起被这个男人所俘虏。 一亿现金打入公司账户后，姬香凝按照约定出席了姬家特意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当众宣布，是绝对不可能与刘均培结婚的。 同时，姬家宣布拿出三亿补贴合作商，一个亿扩张子公司运营。 另外根据霍不凡的建议，公关部那边也通过各种渠道散步整场危机，其实是姬家自导自演的炒作，为的就是给分公司打响名气。 在姬香凝的亲自发言，和四个亿的刺激下，倒也有很多人相信了“谣言”。 纵然对这种自我炒作不耻，却不得不承认，确实让姬家名气大增。 准确的说，是姬香凝的名气大增。 霍不凡建议公关部散步谣言的时候，也间接的通过这些渠道，把姬香凝推到了台前。把所有的炒作手段，归功到她头上。 如此一来，很多人就对这个漂亮的姬家年轻女子感到好奇，稍微查一查，姬香凝这段时间的功劳就浮出了水面。 所谓时势造英雄，一场危机让姬香凝名利双收，称得上圆满结局。 要说不太痛快的人，可能就是像姬濮存，姬温书父子俩这样的了。 姬香凝的收获越大，父子俩就越是不爽。 当初一个连给他们擦鞋都不够资格的旁系子弟，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风口浪尖的重要人物？ 而姬温书自己，却被撸到四级序列，连掌控分公司的权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落差，使得父子俩恨的牙痒痒。 只不过见了姬香凝时，他们还得装模作样的道喜，毕竟现在连姬镇雄都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女人，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又把之前说过的话推翻。 到那时，随便姬香凝说点诸如不联姻都是被家族逼迫的，其实姬家已经快完蛋之类的话，那姬家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总而言之，姬香凝离开姬家的时候，欢送她的人有，投来敌视目光的也有。 只有姬川海是真心实意的站在车前冲她眨眼，眯眼笑着让她多回来看看。 车辆驶离总部门口，从车窗收回了目光，姬香凝看向旁边坐着的霍不凡，感慨道：“下次再回来，应该就可以晋升二级序列了吧。” “我们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二级序列。”霍不凡笑着道：“加油吧，未来的董事长。” 第一次听霍不凡说起未来的理想时，姬香凝还有些惶恐不安，现在再听这句话，却是热血沸腾。 看着面前微笑的男人，姬香凝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未来，也许真的可以期待，那条无人走过，却无限光明的道路！ 157.送花 从姬家回来后，正好是中午，霍不凡没有立刻回家，也没给宁雪晴打电话，而是先去了一趟花店。 “来这干嘛？”姬香凝下车时问。 “既然来花店，当然是买花。”霍不凡回答道。 姬香凝一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她误以为霍不凡是想买花送给自己，作为一个对于恋爱没有什么经验的女人，她对送花的唯一理解，就是表达好感。 霍不凡进了花店，扫一眼，便指着前面一蓬向日葵，道：“麻烦帮我包几枝这个。” 店员走过来拿起向日葵，做了简单的包装，没什么衬托，但亮黄色的向日葵反而显得更加纯粹和阳光。 霍不凡左右看了看，然后问姬香凝：“这个怎么样？” 姬香凝心里有点慌，支支吾吾道：“就那……还，行吧。不过哪有只送女生向日葵的……” “说的也是。”霍不凡想了想，又挑了两支郁金香，一左一右插在向日葵旁边，看起来跟护法似的。他似乎觉得挺有趣，还笑了几声。 姬香凝心里更乱，甚至不太好意思去看霍不凡，等霍不凡付了钱，她微微低着头跟在后面离开花店。 结果打开车门后，霍不凡却没有上车，道：“你先走吧，我还得去一趟菜市场，糖糖那丫头肯定吵着要吃糖醋排骨了。” 已经坐上车的姬香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花不是给她买的，而是给宁雪晴的。 亏她刚才还自作多情，想着待会接花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动作才显得漫不经心。 现在好了，纯粹白费心思。 “哦，那你去吧，反正我也挺忙的。”姬香凝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平和一些，只是无论再怎么伪装，眼睛还是会下意识瞄向那捧向日葵。 她不是喜欢鲜花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吃的东西，在姬香凝眼里毫无意义。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特别希望能从某人手里接到这样的礼物。 是自己魔障了吗？ 内心很是有些失落的姬香凝，只能强行收敛纷乱的思绪，对司机道：“开车。”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道：“差点忘了，这个送给你。”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姬香凝转头看见，霍不凡举着一朵粉色的百合花，递进了车窗内。 “听说粉色百合象征着清纯，高雅，很适合你。”霍不凡解释道。 无来由的雀跃，占据了心头，嘴角无意识的微微翘起，可嘴上却还是要生硬的道：“买这种没用的东西干嘛。” 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接过那朵粉色百合花，姬香凝下意识微微低头，闻了闻花蕊的味道。 霍不凡站在车旁，笑着道：“怎么样，很香吧？” 也许被他看到自己如此在意这朵花，姬香凝感到一种难言的羞耻，立刻哼了声，道：“一点也不香，而且哪有人送花只送一朵的，抠门。懒得理你，开车！” 司机应声启动了车辆，轿车缓缓驶离的原处。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霍不凡站在路边冲她挥手。 车厢里，淡淡的花香持续不断散发着，让姬香凝的心情变得愈发好起来。 过了许久，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霍不凡的身影，她才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粉色百合。 表情微微有些复杂，像是欢喜，又像忧愁。 叹口气，她将粉色百合放在了旁边，好像不拿在手里，就可以证明什么。 另一边，霍不凡则打了出租车，前往家附近的菜市场。 却不知马路的对面，潘思米坐在车里，正凝视着他。 十分钟前，潘思米来附近买东西，刚坐进车里，就看到霍不凡和一个漂亮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一起进了花店。 出于某种考虑，她没有惊扰，而是静待事情的发展。 过了几分钟，她看到霍不凡出来，手里抱着一捧向日葵，站在车前和那个漂亮女人说话。随后，他仿佛变魔术一样摸出一枝粉色百合递给了那个女人。 两人说了什么，潘思米不知道，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她能透过车窗看到车内的女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那代表着隐晦的欢喜。 之后车辆离开，而霍不凡也独自坐出租车走了。 如果不是霍不凡手里还捧着向日葵，潘思米可以肯定，这两个人属于类似情侣的关系。不过现在多了向日葵，她就不那么肯定的。 最起码，不能太武断。 略一思索，潘思米放弃了给宁雪晴打电话的想法，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找个机会试探霍不凡一下。 霍不凡哪里知道，自己的心理医生竟然会这么凑巧出现在马路对面，他到了菜市场后，精挑细选两斤肋排，又买了一些新鲜蔬菜，这才回家。 敲了敲门，过了大概十秒钟，房门打开。 看着站在那一脸愣神的宁雪晴，霍不凡微笑着把手里的向日葵递过去，道：“送给你，这几天在家辛苦了。” 向日葵并不是花香特别浓郁的那种，但是看着眼前的亮黄色的花朵，再听着那暖心的话语，宁雪晴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所求不多，无非相夫教子罢了。 以前李书恒从未给过她任何惊喜，哪怕是结婚的时候，也平淡的不像话。 而现在，他回来的第一天，竟然知道给自己买花。 尽管和姬香凝一样，宁雪晴也觉得花是最没有意义的礼物，不能吃不能穿的。但是，她并不拒绝这样的礼物，反而喜欢的不得了。 因为花朵的背后，代表着男人对女人的喜爱。 讨厌一个人，是绝对不会送给她鲜花的。 “谢谢。”宁雪晴感动的接过花，笑眯眯的闻了闻。 “爸爸！” 听到糖糖的声音，霍不凡抬头看去，却讶然的发现，屋子里除了宁雪晴母女俩外，顾菲洋和岳雯雯竟然也在。 看到霍不凡的时候，顾菲洋本就不开心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自然。尤其是看到宁雪晴手里的鲜花，她就觉得浑身像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别人过的越幸福，她就越觉得自卑。 所以，不等霍不凡出声询问她们为何会在这，顾菲洋就直接拉着岳雯雯，道：“我们回家！” “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和李叔叔一起！”岳雯雯拼命的挣扎着，声音由欢喜转为哽咽。 宁雪晴在一旁解释道：“雯雯中午放学跟糖糖一起回来的，说你好几天都没去给她做饭了。我给顾小姐打了个电话，她刚来，你就回来了。” “我要李叔叔陪我玩！我还要吃李叔叔做的饭！”岳雯雯大声的叫喊着：“李叔叔答应过我们的，我……” “啪！”一声脆响，让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顾菲洋，顾菲洋则冷着脸把女儿向外拉扯：“不要逼我再揍你！回家！” 宁雪晴反应过来，连忙劝说道：“顾小姐，雯雯她还是个孩子，何况书恒已经回来了，你们娘俩正好在这吃顿中午饭。” “谢谢宁小姐的好意，可能我们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不同，我不能容忍她为了吃饭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别人家里来！所以，我们回家了，给宁小姐带来的叨扰，还请见谅。”顾菲洋冷着脸，硬是把岳雯雯拖出去。 宁雪晴本想拉一下，却被霍不凡拦住。 “李叔叔！李叔叔！”岳雯雯冲霍不凡伸着手，一副希望他能拉住自己的样子。刚才挨了一巴掌，小丫头的半边脸颊都要肿起来，可见顾菲洋用了多大的力气。 158.远离 霍不凡叹口气，对岳雯雯道：“先跟妈妈回家，过两天叔叔去给你做好吃的。” 顾菲洋抬头看看他，欲言又止，却最终也没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生生把女儿拉走。 岳雯雯没有再挣扎，只哭着冲霍不凡喊：“李叔叔，你一定要来啊！” 宁雪晴走到门口，看着母女俩那很不和谐的背影，叹气道：“这个顾小姐，真是自尊心太强了。雯雯只是想吃你做的菜而已，她真舍得打。” “她不是自尊心太强，而是太自卑。”霍不凡道。 “啊？”宁雪晴有些愣神，显然不太能理解自尊心过强和自卑的区别。 但对霍不凡来说，这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 顾菲洋显然是觉得女儿吵吵闹闹要吃别人家的饭很丢人，本来就觉得自卑的她，更是在看到霍不凡后慌乱不已。 没有其它好的处理方式，只能选择暴力解决问题。 就好像上次岳雯雯雨夜离家出走一样，找到她的第一时间，顾菲洋也是上去照着屁股一顿揍，但揍过就立刻抱着她心疼的哭。 她处理事情的方法很直接，更准确的说，这算是一种逃避。 因为她已经没有足够的信心，用语言或者其它较为温和的手段去解决这些事情，极度的不自信，是使用暴力的起源。 尽管不太了解这些心理上的事情，宁雪晴还是道：“那你明天买点菜去看看那孩子吧，也挺可怜的。从小爸爸就去世了，也不怪见你这么亲，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宁雪晴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母爱泛滥，霍不凡没有立刻答应，只道：“回头再说吧，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给你们做糖醋排骨吃，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 “你刚刚出差回来去什么菜市场，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宁雪晴一脸关心的道。 “并不是很累，在哪工作都一个样。” 这时候，糖糖走过来，拉着霍不凡的手，可怜兮兮的问：“爸爸，你做好糖醋排骨后，我可以带去学校送给雯雯吗？她特别喜欢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当然可以。”霍不凡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女儿的善良，遗传自宁雪晴，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希望能够永远保持这样的善良心态，因为这是他最看重的地方。 而另一边，顾菲洋如霍不凡说的那般，走出一段距离后，就蹲下来抱着还啪嗒啪嗒掉眼泪的岳雯雯，满脸心疼的问：“疼吗？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的……” 岳雯雯的一边脸颊上，有着明显的五指印，每多看一眼，顾菲洋就很想给自己也来一巴掌。 是她自己没有用，为什么要把情绪发泄到女儿身上。 本来宁雪晴给她打电话说，说岳雯雯去家里了，她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以。 所以在家里一直是轻声细语的劝女儿离开，没有想过动手。 霍不凡进屋的瞬间，顾菲洋的心里，就不可抑止的涌起一股难言的自卑和慌乱。 她不想让霍不凡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更不想让他认为，自己的女儿连家都不要了，就想来他家蹭饭。 太丢人了！ 而没有好办法能把女儿劝走的顾菲洋，只能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 其实那一巴掌打过后，她就后悔了。 只不过当着霍不凡和宁雪晴的面，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心软。 这是别人的家，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带着女儿离开，不去打扰别人的幸福生活。 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要自己承担，毕竟那不是别人的责任，人家也没有义务去为你的痛苦承担什么。 自卑和自尊心过强，只是一线之差，顾菲洋的执念，让她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去面对霍不凡。 尤其霍不凡给宁雪晴送花的时候，表现出好男人的一面，更让顾菲洋觉得，女儿来这里扰乱人家的生活，是一种罪过。 他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被打扰呢。 只是出来后，她还是忍不住安慰起了女儿。 岳雯雯不断抽泣，抱着顾菲洋的脖子，哽咽道：“妈妈，我只是想吃李叔叔做的菜……我，我不想惹你生气的。” 女儿的乖巧，更让顾菲洋懊悔，紧紧抱着岳雯雯，她眼眶发红，泪水不由滴落下来：“对不起，妈妈也不该打你的。但是，我们真的不应该随随便便去别人家。尤其是李叔叔，你不该来找他。” “可是，可是我喜欢李叔叔……”岳雯雯抱着她，哽咽道：“糖糖说，我也可以喊他爸爸的。” “不可以！” 顾菲洋猛地直起身子，仿佛受惊的鹿一样睁圆了眼睛，急声道：“这是不可以的！他不是你爸爸，你有爸爸！” “可是……我都没见过爸爸，李叔叔，他真的好像……” “我说了，他不是你爸爸！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顾菲洋站起身来，满面寒霜，浑身都在轻微的抖动着。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女儿对那个男人的依赖，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或许真的是因为她太缺少父爱，又恰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自然忍不住希望能有这样一个爸爸。 但顾菲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个男人的幸福，是她亲眼所见，这对夫妻不可能离婚。 不，就算离婚了，也不应该和她们母女俩有关！ 无论如何，顾菲洋都接受不了自己做一个小三。 也许，这和她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有关。 丈夫死后，她从来没想过再找一个男人做伴，为的就是希望能够保持贞洁，以此纪念曾经的爱情。 所以，她一直小心谨慎的与霍不凡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在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她没有向霍不凡开口。在女儿对这个男人无比依赖的时候，她选择的是用愤怒和咆哮来掩盖自己的心慌。 看着大发雷霆的妈妈，岳雯雯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重复着：“糖糖说可以的……” 糖糖是在班级里，除了方明之外，与她关系最好的小伙伴，没有之一。 善良大方，漂亮懂事的糖糖，也是班级里人缘最好的小女孩。 岳雯雯很羡慕这个小伙伴，所以，她十分希望能和小伙伴有同一个爸爸，而且这个爸爸还那么好。 哪怕隔了很多天，岳雯雯都始终没有忘记，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个在大雨中奔跑，喊着她名字的身影。 如此的高大，充斥着父爱带来的安全感。 李叔叔，就应该是她爸爸！ 幼小的心灵没有别的想法，只有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愿望。 只不过这样的愿望对顾菲洋来说，却是难以实现的奢望。 她甚至为此感到害怕，女儿如此依赖他，时间长了怎么办？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像女儿这样无法自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顾菲洋很清楚，她对霍不凡有好感，但只是基于长久的空虚，加上羡慕宁雪晴的幸福导致。 这不是爱，更不是爱情。 她可以对任何人有好感，却绝对不能轻易和一个男人有爱情。 看着眼泪不止的女儿，顾菲洋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更加坚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女儿在沉沦，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把舞蹈室的地址告诉霍不凡，本身就是潜意识的行为，没有像自己设定的那样，真正远离他，反而本能的希望他能够靠近。 这是很危险的思想，代表着某种让她心慌意乱的可能。 所以，顾菲洋要做一个决定，一个让她不再受这些困扰的决定。 那就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远离这个男人！ 159.难受 “妈妈。”岳雯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小脸上尽是忐忑。 顾菲洋遥望着那栋小屋，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牵起女儿的手，道：“我们走吧。” “回家吗？”岳雯雯问。 顾菲洋沉默片刻，然后带着一丝落寞，一些坚定，回答道：“我们去找个新家。” 下午送了糖糖去上学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再次提起之前的全民减肥活动。 这几天宁雪晴在家也没闲着，把那份计划再次完善了一些，做的更加细致。霍不凡看了一遍后，赞叹她心思细腻，已经有生意人的风范。 如此夸赞，让宁雪晴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同时又心中雀跃。 丈夫的生意天赋，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验证，所有和他在生意场上有过接触的人，都对其赞叹不已。 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弟弟宁玉林和大学同学姬香凝。 在霍不凡面前，宁雪晴从来不敢表现出任何的骄傲，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很难跟得上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她只想尽力而为，不让自己落后的太多，最起码一些该懂的知识必须要懂。 策划案完成，并不代表立刻就能开始举办活动，按照霍不凡的想法，最起码要宣传两周左右，做个预热。 整个活动过程，可能会持续三个月之久，不是急的事。 到了五点钟，霍不凡去接糖糖放学，结果小丫头一见到他就很是不高兴的道：“雯雯下午没来上课。” 霍不凡中午烧的糖醋排骨，糖糖带了一饭盒准备送给岳雯雯，结果却无功而返。 霍不凡只好安慰她几句，也许小伙伴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没来，既然今天送不了，明天再送也一样。 第二天，霍不凡去了一趟公司，公司账户多了一个亿，需要处理的事情也随之增加了数倍。 这一亿资金，姬香凝十分希望能够尽快利用到位，以此提升分公司的市场占有率。 同时还要开拓新的业务，获取更多的利润空间。 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就像大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来气，还好有霍不凡帮忙。 对曾经的霍家大少爷来说，区区一个亿所能做的事情，哪怕再多，也像大学生去做十以内数字加减乘除般简单。 三下五除二帮姬香凝理顺了思路，什么现在做，什么明天做，什么后天做，一目了然。 由于姬香凝催的太急，霍不凡在公司呆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六点半，姬香凝才“放他一马”。 回到家后，霍不凡看到女儿正闷闷不乐的坐在书桌前。 还不等开口，糖糖就抬起头，小嘴一撇，眼里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掉：“爸爸，雯雯不见了，老师说她不来上学了！” 霍不凡听的一怔，宁雪晴走过来，叹气道：“今天一天雯雯都没来上课，这丫头闹的厉害，我就去找老师问了下，这才知道，顾小姐已经为她办理了退学手续。” “退学了？为什么？”霍不凡不解的问。 “我哪知道，连老师都觉得莫名其妙。”宁雪晴道：“我又带着糖糖去了她的舞蹈教室，结果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房东说，顾小姐昨天下午就退了租，连人带东西全都搬走了。” 糖糖在一旁越听越不开心，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小孩子很难适应分别，尤其这么突然。 别说她了，连霍不凡都觉得太突然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退学又搬走，而且顾菲洋离开的时候，也没跟任何说去了哪。 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注销，从这点来看，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否则的话，没必要把自己所有联系方式都消灭。 霍不凡能在相处的时候察觉到，顾菲洋的心理有些问题，也许是过去的生活太痛苦，见识了过多的人情冷暖，让她如此的自卑。 但他没想到，顾菲洋会因为自卑心，彻底的远离。 眼见女儿哭的停不下来，霍不凡只好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安慰道：“没关系的，顾阿姨只是带着雯雯去了别的地方，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可是老爷爷说，她们再也不回来了。”糖糖抽泣的道。 宁雪晴解释道：“是那个房东说的，退租的时候问顾小姐去哪，顾小姐说不管去哪，反正是不会再回这里了。” 一听这话，糖糖哭的更大声了，霍不凡很是无奈，只能轻声安慰。 还好他安慰人的水平不错，用了大概五分钟，总算让小丫头缓过来劲。 不过宁雪晴也觉得很不好受，顾菲洋一个单亲妈妈，也没什么存款可言，带着个孩子在外地怎么生活？ 她更希望这个倔强的女子还留在这个城市，哪怕见不着面，起码比孤苦伶仃的在外面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别人做出的选择，必然是因为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的原因。顾小姐是个成年人，她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相信，在离开这里之前，她应该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霍不凡把母女俩拥入怀中，安慰着：“也许过几年我们会发现，她在外地生活的很好，光鲜亮丽。说不定，已经成了富婆。” “希望如此吧……”宁雪晴抬头看他，道：“顾小姐一定很羡慕我，有这么好的老公。” “可能还有很多人羡慕我，有这么好的老婆呢。”霍不凡笑着道。 他的赞许，专注的眼神，都让宁雪晴脸颊微红，忍不住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糖糖在下面仰头瞪大眼睛看着两人，让宁雪晴很是不好意思。 霍不凡下意识舔了下嘴角，仿佛还能尝到那份香甜。这个动作，让宁雪晴脸彻底红起来，直接脱离了怀抱，跑去电脑那边装模作样的忙活去了。 到了晚上，霍不凡立刻为自己白天的“轻佻”付出了代价。 被窝里的拥抱，那份女子的温度和香气，都让他头疼不已。 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软化，或者说，已经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就像现在，宁雪晴的贴近，让他内心的冲动几乎达到了巅峰，若非糖糖在那里踢被子，也许他真的会忍不住转过身去做些什么。 心理的变化，不是自律就能完全控制的，因为他的身份本来就是宁雪晴的丈夫，很多事情做起来是理所当然，全世界都不能反对。 在这种潜意识的引导下，很容易就会做出符合思想的动作。 用极大的控制力，勉强控制住了自己，霍不凡闷闷的道：“别闹，今天太累了，早点休息。” 宁雪晴仍然以为他是在为身体的事情感到羞耻，便半趴在身上，很是体贴的柔声道：“没关系的，不管你行不行，都是我所爱的人。思米之前建议过我，带你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比如说宾馆……” 霍不凡听的浑身燥热，李书恒似乎的确没跟宁雪晴去过宾馆，两人都偏向传统，结婚前不同居，结婚后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 宁雪晴的声音低微，带着明显的羞涩感，而她的身体，又是如此的成熟。 当这两样结合起来的时候，会给一个人带来多么大的诱惑力？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霍不凡现在已经快爆炸了。 宾馆…… 这两个字就像火药一样。 因为从他个人的角度而言，和宁雪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这反倒更加助长了某种期待感。 总而言之，霍不凡现在难受的很。 160.活动开启 糖糖在那边又不断踢被子，喊着热，宁雪晴只好转身过去安抚女儿。 那诱人的身躯骤一离开，霍不凡就感觉到内心的空虚和失落，不知不觉中，他已然习惯了宁雪晴的亲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就是个铁人，也要有所触动了。 霍不凡不得不握紧拳头，拼命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 对他来说，这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从睁开眼睛，霍不凡和宁雪晴就一直忙着全民减肥的事情。 为了能够确保宣传效果，这一次霍不凡精挑细选了一些付费推广方式，其中他感觉效果最好的，应该还是微信公众号。 那种经营了最少五年以上的老号，真实粉丝量有保障，虽然花了点钱，却也好过自己辛辛苦苦发帖子之类的。 仅仅一天的推广费用，就花了小十万，换来的是数十个公众号的轮番轰炸。 数个小时后，宁雪晴惊喜交加的喊着：“店铺浏览量开始增加了！” 这数十个公众号，都是霍不凡挑选许久才确定的，效果非凡。 十万块钱花出去，店铺的浏览量也在噌噌噌的上涨，同一时间问询全民减肥活动的窗口，多达数百个。 宁雪晴根本来不及回复，好在霍不凡经验丰富，提前找了一家专门给人临时搭台的推广公司，拉了几十个客服过来。 客户不断被分流，尽管有外来的几十人帮忙回复问题，可快速的增长率，依然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能力。 到最后，每一个人都堆积了上百人来不及回复。 宁雪晴看的心急，道：“怎么办，要不要再喊些人过来？” 霍不凡摇摇头：“一个临时客服的日薪就要三百块，十个就是三千，一百个就是三万。而且我们的活动覆盖全国，宣传效果越好，来咨询的人越多。如果因为咨询客户太多，不断的增加客服数量，对我们来说成本就大大提高了。那么多人，得喊来多少人能够应付的来？几千，还是几万？所以我们只要做好快捷回复，并且在店铺主页发布活动标语，规则等内容就行了，不一定每个人都得亲自回复。不过你的直播间还是要继续开启，我刚才已经联系公证处的人，他们答应派人进行监管。” “那好，我现在就开直播！”宁雪晴立刻道。 看她兴冲冲的样子，霍不凡微微一笑。 公证处那边派人上门监管也不是免费的，但这点钱对整个活动引发的轰动效应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宁雪晴这么高兴的样子，也算物有所值了。 唯一的麻烦，就是霍不凡目前手里没有那么多资金去支撑活动，根据他的预算来看，三个月下来，前期投入就要五百万以上，这还不算全民减肥的排名奖励。 毕竟想要达到更大的覆盖面，就必须不断的进行推广宣传，就像淘宝的锦鲤活动，看似是全民自觉转发，其实中间光是推广公司推波助澜就花了不少钱。 当然了，就算花一千万，能让全世界都注意到淘宝的这次活动，也算值了！ 多少公司一年几个亿的广告费投入，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所以霍不凡的预算，是八百万。 听起来好像很多，也许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但在他看来，这已经相当的节省了，不讲什么排场和档次，就靠普通人的贪婪心理去做活动。 八百万的活动资金，霍不凡自己是拿不出来的，好在姬香凝那边刚刚收了一个亿。 以他们俩的关系，想借八百万并不难。 而姬香凝也不出所料，霍不凡这边说需要用钱，她那边就让财务直接把钱打了过来，分分钟到账。 有了资金，霍不凡也就更有底气了。 宁雪晴开启直播间后，人气爆棚。平时她开直播，同时在线的观众数量大概几百人上千人左右。而今天，瞬间涌入几千人，弹幕刷的飞起。 宁雪晴的情绪也明显比平时更加高涨，谈笑风生，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 尤其公证处的工作人员来到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了资金和活动公证后，直播间的人数再次上升了一个档次，首次突破了万人。 后台的数据不断刷新，成交量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涨，看的宁雪晴眼睛都快笑没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销量已经突破了最高纪录，达到惊人的六万五千块。 虽然公众号的推广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持这样的效果，但今天突破二十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宁雪晴忙着直播的时候，霍不凡也没闲着，他时刻在根据直播间的一些问题进行产品的调整。 店铺不需要改动的时候，则辛勤的进行额外的宣传推广，不放过任何增加销量的机会。 至于糖糖，一大早就被送去了宁国祥那，没有小丫头捣乱，两人干劲十足。 与此同时，遥远的霍家宅院，霍佳明兴冲冲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道：“三哥，李书恒真的很厉害，相信我，你们俩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霍家大少爷，希望之星，营销鬼才，各种各样的称谓将他塑造成了国内年轻一代首席。 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提并论，哪怕老一辈中能和他相比的都屈指可数。 这个人，正是霍不凡。 当然了，是个冒牌货。 但如果霍不凡站在这里，也一定会惊讶对方的神态，语气，都和自己相似到极点。至于样貌，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亲爹亲妈在这，也很难分辨出真假。 这位不知是靠整容手术，还是因为奇迹般的巧合，和霍不凡长成一模一样的男子，面带微笑，道：“难得见你这么欣赏一个人，倒是让我有几分兴趣。不过欣赏一个人，不代表一定要和他做朋友。佳明，你是霍家的二级序列子弟，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家族事务上，而不是因为一个人会下棋，做菜好吃，说话做事谈吐不凡就过多的关注，明白吗！” 霍佳明连忙点头，道：“我知道的，可是李书恒真的很厉害啊，而且我觉得他……” “不要总是你觉得，那是毫无意义的话语。”对面的男子摆摆手，道：“最近家族事务繁多，我有些累了，你去吧。” 霍不凡在霍佳明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也许霍佳明会反抗自己的亲爹，却绝对不会忤逆霍不凡任何吩咐的，这是从儿时开始，就因为崇拜培养出的盲目随从。 “好吧，那我先走了……”霍佳明应声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那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就在这时，已经走了两步的霍佳明又想起一件事，连忙回身问：“三哥，这几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他回身的动作有些突然，那名男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中的讥讽和冷漠，被霍佳明注意到，为之一愣。 但随后，眼前的男人就又挂上了笑容：“好啊，等过几天忙完了一起吃饭。” 霍佳明没有出声，刚才看到的讥讽眼神，冷漠的表情，和现在这一脸笑容看起来截然不同，他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样。 “怎么，还有其它的事？” “没，没了。”霍佳明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走出一段距离后，霍佳明又忍不住转身看去，却见身后的男人依然满面笑容，再也没有讥讽和冷漠。 161.最熟悉的人 真是自己看错了吗？ 一向关系特别好的三哥，怎么可能用那样的表情对他呢，现在一脸温和的他才是真实的啊。 不过霍佳明心里就是感觉有些怪，又有些别扭，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断在脑子里徘徊着。 无论是霍佳明还是那个冒牌货都不会明白，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了解到极点的时候，哪怕你做足了九十九分，可只要有一分做错了，都会立刻被察觉到。 只是霍佳明因为对霍不凡的崇拜，潜意识里不敢轻易去质疑他，所以只觉得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更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是，在琢磨这件事的时候，他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想到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心中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眼前的三哥，李书恒好像更令他感到熟悉。 怎么会这样呢…… 满心困惑的霍佳明离开后，站在走廊处的男子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转身进了屋。 关上门，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款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霍佳明对霍不凡太了解，要干掉他！” 编写这条短信的时候，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安，反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尽管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但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占据希望之星的名头，拥有本该属于那个人的一切，这是多么刺激，多么令人感到疯狂的事情！ 为了达成目的，杀人，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一分钟后，一条短信发送回来：“这个人没有大志，威胁不大，想办法调离即可。另外，处理好唐仲薇。” 看着短信上的内容，男子冷哼一声，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骂道：“泥猪瓦狗一样的东西！”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把霍不凡模仿了近乎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把这些熟悉他的人全部干掉，就再也没有人能识破。 然而，幕后之人却顾忌良多，不敢轻易做出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 虽然这样一来会减少意外的发生，却也让计划达成的时间要再延缓许多。 就好比短信中所说的唐仲薇，是唐氏国际贸易集团的董事长千金。 唐金水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唐洲英武不凡，在年轻一代中排名前列。 女儿唐仲薇，则是远近闻名的美人，而且唐仲薇打小和霍不凡青梅竹马，两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和霍佳明一样，唐仲薇也是从小就非常的崇拜霍不凡，长大后更是从少女时期就很主动的发起追求。 直到两人年过二十，霍不凡逐渐接掌家族事务，在两家长辈的刻意撮合下，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订下婚约。 唐氏国际贸易集团不像霍家属于家族企业，所以资产比霍家多了不少，却因为配资的股东太多，属于个人的股权不足百分之十。 讲起来，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这场婚约很受顶尖阶层的看好。 在许多人看来，如果霍不凡能和唐仲薇结婚，就代表霍家和唐氏国际合盟，未来必将双双成为不可想象的庞然大物。 对唐仲薇，那个冒牌货自然也喜欢的很，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以后陪他呼风唤雨的是这样的美人。 可惜的是，唐仲薇也因为对霍不凡太过了解，使得他必须要远离。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刻意减少与唐仲薇的见面，并按照计划渐渐疏远这个女人。 只等未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取消婚约，彻底断绝双方的联系。 已经走出独属于霍不凡院落的霍佳明，正见一名女子站在树下出神。 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看清对方面容后，霍佳明连忙走过去，主动打招呼：“薇薇姐，你怎么站这？” 这名容貌倾城的女子，正是冒牌货一心要疏远的唐氏国际掌上明珠唐仲薇。 她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有些出神，霍佳明喊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佳明。”唐仲薇回应一声，然后看向那边的院落，问：“去找你三哥了？” “嗯，刚跟他说了几句话，估计你这次又要失望了。三哥说最近比较累，已经休息去了。”霍佳明道。 唐仲薇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她已经来找霍不凡几次，但成功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偶尔见一面，也只是说上几句话罢了。虽然对方总说最近太忙，过于疲惫，但这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还是让她内心隐有不安。 犹豫了下，唐仲薇问：“佳明，凡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会累成这样？” 这些都是霍家的事情，按理说她还没过门，不应该问。 霍佳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听人说是什么大项目。薇薇姐，你也别怪三哥，他毕竟是霍家的希望之星，忙是正常的。再说了，你明年就是我嫂子了，还怕没时间跟他见面？” 看着霍佳明脸上调笑的表情，唐仲薇脸颊微红，彷如昆仑神女，天仙下凡，不可方物。 她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难言的魅力，若非喜欢的是霍不凡，可能早就有无数人前来挖墙角了。 霍不凡的名字，就像山峰一样压在所有人脑袋上，年轻一代中没有任何人敢跟他争女人。 异性的远离，并不让唐仲薇觉得困扰，反而觉得很自豪。 因为这是她未婚夫的威势，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不过我其实还是挺希望你能多陪陪三哥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他两次都感觉有点怪怪的。”霍佳明有些苦恼的道。 “什么意思？”唐仲薇不解的问。 “我也说不清，反正就觉得哪里有点别扭。”霍佳明说着拍了拍脸，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反正你有时间就多来看看三哥，一个人最疲惫的时候，是很需要陪伴的。” “嗯，我会经常来的。只要他有需要，我随时会出现在他身边。”唐仲薇道。 “模范嫂子，给你点赞。”霍佳明嬉笑着道。 唐仲薇脸颊发红，却没有纠正他的称呼，无论在霍家人还是她自己看来，霍不凡的妻子，注定是她。 而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也只有这颗霍家的希望之星！ “对了，刚才还和三哥说呢，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给你们介绍个朋友，叫李书恒，很有才的一个人。”霍佳明道。 “能被你说有才，想必很有能耐，是沿海那个李家的子弟吗？”唐仲薇问。 她虽不怎么过问商业上的事情，但家庭环境摆在这，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对国内外一些大户人家的子弟还是知道些的。 “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背景。”霍佳明很是有些得意的道：“我也是去赵教授那才认识到的，连赵老都对他很认可。说起来，这个人和三哥特别像，如果不是长的不一样，闭着眼睛我都以为他就是三哥呢。” “别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跟凡哥比较！”唐仲薇很是严肃的道。 “好吧，我只是说像，又没说他真比得上三哥。”霍佳明道。 “你呀，别总是看别人好，自己也要多学学，知道吗。”唐仲薇教训道。 “知道啦嫂子，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有个朋友还等着我去喝茶呢。”霍佳明知道她一向喜欢教育人，连忙吐着舌头找个借口离开。 唐仲薇也没拦他，目送其离去。 只是在她内心深处，也存在着与霍佳明一样的困惑，总觉得未婚夫最近的表现有那么点不对劲。 好像，在故意和她疏远？ 是错觉吗？ 眺望着那处安静的院落，唐仲薇幽幽叹出一口气，应该是错觉吧。 162.玩笑 转眼间到了周日，宁雪晴一大早就拉着霍不凡去找潘思米，新一轮的心理治疗要开始了。 霍不凡对这事没有多大兴趣，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给淘宝店的活动做做推广。 但宁雪晴的关心，让他不忍拒绝，只能将就。 潘思米也早在二楼等着，见到两人，她很是客气的上前打声招呼，然后对宁雪晴道：“这次的心理辅导就不用你陪着了，回去带孩子吧，回头我把他送回去。” 宁雪晴没有异议，转头对霍不凡叮嘱道：“好好配合思米，店里的事情有我呢。” 霍不凡很是无奈的哦了一声，潘思米把宁雪晴送走，回来后抱着笔记本喊霍不凡去躺椅那边坐。 一边翻看笔记本上的内容，宁雪晴道：“看来你们俩最近很忙，听雪晴说，是在做什么活动？” “嗯，减肥产品的，你应该不太需要。”霍不凡回答道。 “你倒挺会说话的，平时都这样哄女人开心吗？”潘思米笑眯眯的问。 “那倒没有，只是擅长说实话罢了。” 潘思米听的又笑了几声，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对了，那天我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看见你抱着一捧向日葵上了出租车，不会是买给哪个小情人吧？” 霍不凡稍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凑巧被潘思米看到，便摇头道：“我哪来的小情人，花是买给雪晴的。” “那要是我当时下车，你会不会也给我买一朵？”潘思米又问。 霍不凡看着她，只以为又是新的诱导疗法，再次摇头道：“不会，我又不是你的追求者，买给你干嘛。” “所以说你只会给追求的女人买花？还挺有原则的嘛。”潘思米眯着眼睛道。 看到霍不凡笑而不语后，她微微哼了声，道：“无利不起早的铜臭味，不跟你闲聊了，说说最近的身体情况吧。” 刚才的一番话，她自认已经试探出了霍不凡的真实心理。 明明给别的女人也买了花，却说不会这样做，真是虚伪。 若非考虑到自己的职业道德，潘思米可能会直接给宁雪晴打电话，告诉她脑袋上开始冒绿光了。 霍不凡哪里知道，他无意中的回答，会让潘思米有这么深的误会。 而潘思米的问题，他回答的也比较敷衍：“身体没什么问题，挺好的。” “说实话，我也相信你身体挺好的，正常的男女之事，没什么问题对吗？”潘思米问。 这个问题有些隐私，也有些尴尬，不过霍不凡何等见识和身份，遇到任何情况都能应付自如，便笑着道：“这个倒是不谦虚，确实如此。” 听到这个回答，潘思米简单的敲击了几下键盘，但实际上，她心里已经给霍不凡贴上了渣男的标签。 之前她就从心理曲线判断，霍不凡的身体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可宁雪晴却始终说他不行。 联系刚才的问答，潘思米已然断定，霍不凡的“不行”，只针对宁雪晴一个人。 也许他已经对自己的老婆腻了，没有任何兴趣，只有在其她女人面前，才能展现男性雄风。 比如，之前他送花的那个漂亮女人。 当年和姬香凝闹掰，就是因为男朋友劈腿，所以潘思米对这样的事情异常痛恨。而她又是一个擅于隐藏心理想法的女人，并没有把内心的嫌弃和厌恶表现出来。 既然眼前这个男人是个渣男，那她自然要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暴露。 以潘思米对人性的了解，想让一个男人表现出不堪的一面，很容易就能勾勒出大致的计划。 她脸上挂起了笑容，道：“既然你没什么病，以后也不用做心理辅导了，省的浪费时间。不过有空的话，倒是可以一起喝喝茶，我还真好奇雪晴那丫头在学校时对所有男生都不搭理，怎么就早早的跟你结婚了呢。”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霍不凡笑着道，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不够幸运，又怎么会重生在李书恒的身上呢。 虽说李书恒以前很糟糕，但也正因为他太糟糕了，才能凸显出自己的好。 “真是一点也不谦虚，那你倒是说说，自己还有什么优点？”潘思米又问。 “优点还是挺多的，比如说做菜好吃……” 两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闲聊着，很简单也很生活的对话。 中午的时候，潘思米还和霍不凡一起吃了顿饭。 不知是霍不凡太风趣，还是她天生笑点低，经常笑的一颤一颤的，引来不少男性关注的目光。 一个如此美丽，身材又如此火辣的女人，可不常见。 吃完饭，潘思米开车送霍不凡回家，这次她没有再拒绝去家里喝茶，很自然的下了车，和霍不凡一起进了屋。 看到潘思米来，宁雪晴也很是高兴，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迎接。 潘思米打量着有些破败的小屋，道：“要让那些同学知道当年的班花女神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怕是会心疼死。” “你乱说什么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宁雪晴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在霍不凡面前乱说话，同时道：“而且我们已经买了新房子，等装修好就搬过去了。” “买新房了？在哪买的？”潘思米好奇的问。 宁雪晴对这件事还挺自豪的，在两个月前，家里连一万块的存款都够呛。可是两个月过去，他们就买了价值上百万的新房子。 虽说是在目前无人问津的西北片区，却也算一次极大的进步。 “书恒买的？这么厉害！”潘思米忽然揽住宁雪晴的肩膀，一副调笑的语气道：“真羡慕你找了这么好一个老公，怎么样，介不介意跟姐妹分享一下？省的我天天挑来挑去，都挑花眼了。” 宁雪晴听的一怔，随后道：“又乱说话，老公哪能跟人分享。” “怎么不能啊，古代三妻四妾多寻常，书恒，你说是不是？”潘思米冲霍不凡眨眨眼睛，虽然语气像是开玩笑，但这话语，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毕竟她本身就属于那种很有魅惑力的样貌，性格也很放得开，一般人对她还真没什么抵抗力。 霍不凡听的微微一笑，道：“抱歉，伺候不过来。” 宁雪晴也有些不开心的道：“你这女人，怎么比上学的时候开放那么多，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糖糖还在那边呢！” “好吧好吧，不逗你们了，省的说我教坏小孩子，就开个玩笑嘛。”潘思米笑嘻嘻的道：“还有，明天我准备搞个同学聚会，晚上一块来聚聚呗？” 宁雪晴正犹豫着，却听她道：“我准备把香凝也喊来，学生时期的那点事，总不能真的记一辈子。你要是不来，万一我和她吵起来甚至打起来，谁拉架？” 听她这样说，宁雪晴顿时高兴不已，道：“你打算和香凝和解了？那太好了！我去，一定去！” “就知道你善良。”潘思米笑眯眯的道。 又聊了几句，她也没再多耽搁，借口诊所那边还有病人预约，便离开了。 站在房子门口，目送潘思米上车离去，挥手告别后，宁雪晴的表情稍微有些郁闷。 霍不凡看出她不开心，便问：“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宁雪晴抬头看他，有些紧张兮兮的样子，道：“你说思米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 霍不凡被问的一愣，随后笑出声来：“你也想太多了，她就是开玩笑而已，怎么能当真。你呀，还真是容易被骗。” 163.我要做股东 “可是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真的一样……”宁雪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显得情绪不高：“而且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她真的看上你，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霍不凡叹口气，道：“我都不知道这话是在夸我还是怎么样了。要不然我再回到从前，省的你提心吊胆？” “不要！”宁雪晴下意识急声道，随后看到霍不凡那笑话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哎呀，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继续去做活动吧。刚才好多客户来咨询，还没回复呢！” 说完，宁雪晴立刻掉头跑进屋子里。 她急匆匆的样子，很明显是在逃避这个尴尬的话题。 霍不凡没有拆台，只乐呵呵的看着她坐在椅子上，满脸认真的回复顾客咨询。 这几天虽然忙了些，却显得很充实，让他感受到一丝曾经的气息。 以前他忙起来，一秒钟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去用，如今的生活和那时比轻松的多，却也踏实的多。 身边的人都不是老谋深算的人精，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店铺的活动推广还算顺利，连宁国祥和邓俊梅都在朋友圈不停的帮忙发广告。 现在水果店的人气爆棚，每天来往的客人，几乎把地板都磨平了。宁国祥天天数钱数的手抽筋，苦恼又快乐着。 在霍不凡的建议下，他们也开通了网络外卖的销售渠道。 虽然目前还属于初期阶段，一天也能接个几十单了，相比那些开通后一周都没生意，必须花钱找官方推广的人好太多。 只是外卖渠道需要支付给官方抽成钱，宁国祥和邓俊梅都是小本经营起家，对成本非常的敏感。 好不容易赚点钱，因为上了个平台，就得交出去一部分那怎么能行。 所以他们又建了几个微信群，每个来水果店的客人都可以扫码进去，需要什么又懒得出来的时候，在微信群里说一声，宁国祥就会让人给他们送去。 虽然还是要给跑腿的支付一定费用，却也比再被平台抽走额外的佣金来的好。 到如今，网络外卖，微信，加上水果店自身的销售，每天进账超过七千元，纯利润四五千的样子。并且销售额提升的趋势并没有下降，反而随着锦鲤活动的推广，增幅每天都在刷新新高。 总而言之，宁国祥和邓俊梅现在对霍不凡做生意的能力深信不疑，宁雪晴这边说让他们帮忙发发广告，两口子二话不说，直接疲劳轰炸。 不光自己发，连来买水果的人他们都让人帮忙转发。凡是转发的人，都可以减去几块钱零头。 霍不凡对此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水果店帮忙宣传，只是锦上添花，最主要的还是靠那些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进行推广。 另外他自己在各个人气论坛发的策划案广告，也有不错的效果。 这种宣传往往是前期慢点，后期爆炸，一传十，十传百。 按照霍不凡的预估，大概十天左右，应该就能完整覆盖全国大部分区域，到时候就可以正式开始活动了。 因为宣传效果足够好，店铺的销售额也在不断增长。 第一天直播就突破了日销售二十万的记录，第二天二十二万，第三天二十五万，每天都是几万几万的增加。 连厂家那边都被惊动了，一开始他们还怀疑宁雪晴是刷单想完成任务，后来发现他们在自己掏钱做活动推广，稍微一了解，加上看到了真实的宣传效果，便主动要帮忙。 当然了，厂家的宣传手段未必比霍不凡更好，毕竟他们以前只专心做产品，宣传全靠各个淘宝店铺自己想办法。 他们能帮的忙，就是给宁雪晴提供一些活动赠品，以及更低的进货价。 霍不凡之前猜测的没有错，厂家的核心配方确实被窃取了，散布的到处都是。 现在各种减肥品牌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相同的配方，相同的效果，而且价格更低。 厂家被恶心的不行，却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对配方的保护不周呢。 就算已经拥有了专利权，可人家只要在配方里稍微添加点别的东西，就可以辩称和你完全不一样。 何况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前，你也无法去法院起诉要求他们公开配方进行调查。 这个亏，厂家是吃定了，他们现在只求在狂风骤雨中，保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很多之前的代理商，经销商，都转做了其它品牌，因为价格够低。 他们本身对于品牌也没什么忠诚度，哪个好做就做哪个。 如今厂家最大的代理商，就是宁雪晴了，日销二三十万，这个数字只在他们最巅峰的时期出现过。 可那时也只不过昙花一现，并不能长久，而宁雪晴的日销额却还在不断增长。 这还只是活动的初期，等真的全民参与，到时候日销多少已经无法估算，肯定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厂家欣喜的同时，也遇到了一个困扰。 这个困扰来自于霍不凡，在厂家主动要帮忙的第二天，霍不凡就给他们发了一个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基于市场份额的考虑，霍不凡要求入股厂家，出资八百万占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你同意，我们就继续把活动做下去，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换品牌。 反正现在还只是活动的宣传时期，并没有完全确定到底卖给顾客哪个牌子。 人家别的品牌也是用你的配方，效果都一样，不需要顾忌产品的竞争力。 这个邮件把厂家气的够呛，一天卖五六万的时候，上来就让我们把进货价压到最低。现在一天卖二三十万，干脆直接来要股份了。 要是等你日销百万，岂不是要把他们整个给吞了？ 这个他们倒没猜错，霍不凡确实有收购这家减肥公司的打算，既然要做事业，怎么能受制于人呢。只做个代理商，生意再好，也始终是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当老板来的好。 他把话说的很死，在这一点上，宁雪晴也不反对。 经过几天的市场调查，她看的出，现在厂家这边是自己一家独大。倘若他们转做其它品牌，这家减肥公司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闭。 就算不倒闭，市场份额也会被挤压的相当难看，连喝口热汤都难。 两天后，厂家的总经理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是否可以降低股份的比例。 他们好歹也是年销售额好几亿的大公司，你才八百万就想占百分之三十，也太离谱了。 然而霍不凡没有给这位总经理一点面子，直截了当的回绝。 年销售额好几亿那是曾经，现在你其它代理商全加一起，也就卖个几千万而已。等人家其它品牌做起来，可能卖的更少。 所以现在八百万是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倘若你不同意，等活动结束，八百万就是收购你整个公司的价格。 距离活动正式开始还有三天时间，慢慢考虑，最好考虑清楚再回话。 厂家考虑了两天，那位总经理打来电话，同意了这项股份转让的合作方案。 只是虽然答应了，总经理却希望能够获得活动的百分之三十利润。 宁雪晴其实是很想答应的，在她看来，能用八百万买到百分之三十利润已经相当划算了，毕竟公司颠峰时期确实年销售几个亿。在减肥行业中，也算拔尖的那种。 也就是霍不凡主导这件事，否则换成她自己来做，可能根本不敢开这个口！ 164.熟人 公司的要求，霍不凡果断回绝，他给总经理的回复是：“如果你要这次活动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就要再给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否则免谈。” 前面百分之三十，后面百分之二十一，加起来就是百分之五十一，等于完全控股，总经理哪里会答应。 他可以接受拥有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却无法接受公司这么轻易被收购，落差感实在太大了。 霍不凡也不跟他多说，八百万收购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情，可以先定下来。其它的事情你可以继续考虑，什么时候愿意了，什么时候再打电话说这个事。 总经理那边对于股权收购自然没什么异议，答应后天太阳升起之前，就派人过来签正式的合同。 挂断电话后，宁雪晴在一旁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成了吗？” “他们后天过来签合同。”霍不凡笑着点头道。 “太好了！”宁雪晴大声的欢呼起来，满脸兴奋和激动。 最开始做淘宝店，她只是想补贴家用，谁知道能够赚这么多钱。而且做着做着，莫名其妙就成公司股东了！ 从一个年销售额不到五百块，到日销十万的代理商，再到占据百分之三十股权的股东，这个跨步太大了，让宁雪晴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获得了如此大的成功！ 是在做梦吗？ 看着她那满脸的不敢置信，霍不凡笑而不语。 对他来说，一家小小的减肥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并不算什么，别说这样的小公司，就算姬家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周时间就差点被他玩垮了。 曾经站在世间巅峰的希望之星，对这样的小事自然手到擒来。 待宁雪晴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霍不凡提醒道：“厂家后天过来，我们总不能在家里接待他们，明天抽个时间去租间像样的办公室。” 宁雪晴连连点头，家里的环境确实有些寒碜，真让厂家在这里签合同，怕是会笑掉人家的大牙。既然事业做起来了，租间办公室装装样子也是合理的。 “恭喜你，以后就是宁老板了。”霍不凡笑着道。 “你才是老板，我是老板娘。”宁雪晴满脸笑容的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啥？”糖糖在一旁蹦蹦跳跳的喊着。 霍不凡把她抱起来，笑着道：“你是我们的小心肝，小公主，小宝贝呀。” “真肉麻……”宁雪晴在一旁皱鼻子，但脸上灿烂到极点的笑容，证明她对这样的画面并不反感。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和宁雪晴送糖糖去上学后，就立刻前往市中心的cbd写字楼，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办公室可以租。 本来宁玉林是想帮忙的，最好把办公室租在他旁边，哪怕他掏这笔租赁费都行。 京韵热水器现在的发展还不错，淘宝旗舰店的月销售已经超过一千五百件，这还只是两三个月的成绩。等到一周年的时候，估计月销售突破三千件没什么问题。 一年下来上万件的销售量，等于好几千万的利润，工厂总经理黄友山每天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 销售成绩好，一部分原因在于黄竭好，宁玉林他们工作勤奋，思路也跟得上发展，另一方面，则在于霍不凡给他们开了一个好头。 没有霍不凡在前期的帮助，仅靠宁玉林自己，想达到月销售一千多件，最起码需要两年以上的时间。而且还得不断的砸钱，前一年更有可能因为运营成本导致亏本。 现在不但没亏本还赚了很多钱，宁玉林知道霍不凡的本事，自然希望能把姐夫拉到自己身边来。 这样以后只要有问题，直接去隔壁喊他来，方便的很。至于办公室的租赁费，一年十万八万的算个屁啊！就算再翻上五倍，黄友山也不会反对！ 要知道，当初旗舰店还没开起来的时候，黄友山就愿意给霍不凡每个月两三万的月薪了。现在旗舰店的成功，证明了霍不凡的本事，这工资翻个三五倍是个事吗？ 可惜的是，宁玉林的小算盘被霍不凡识破，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帮宁雪晴搞淘宝店已经占据了一部分精力，自然不想再为别的事情多耽搁。 因此，霍不凡坚定不移的拒绝了宁玉林的“好意”，选择去了一栋离小舅子起码五公里远的写字楼看看。 跟着房产中介上楼的时候，宁雪晴突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道：“玉林那张脸，跟林妹妹似的，哀怨到极点。你也不给他点面子，多少装考虑一下啊。” “那小子跟狗皮膏药似的，我不拒绝的果断点，他肯定三天两头来家里。磨人不说，还要蹭吃蹭喝，跟糖糖抢肉吃，这怎么能行。”霍不凡道。 宁雪晴听的偷笑，宁玉林和糖糖都是标准的“食肉动物”，每次来家里吃饭，一大一小都要争的脸红脖子粗。 上了楼之后，房产中介带他们来到一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 中介连忙掏出手机，对霍不凡道：“很抱歉，房东可能还没来，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霍不凡和宁雪晴不以为意，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也不缺这几分钟。 中介手机刚拨通，就听到电梯口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三人回过头去，看到对方的时候，双方都微微一愣。 房东是个女人，气质还不错，最主要的是，还是个熟人，正是宁雪晴之前工作过的服装店女店长左美桦。 上次因为顾客找茬，霍不凡当场让宁雪晴辞职，女店长还挽留了很久，怕她本来就不幸福的生活因为辞职过的更差。 却没想到今天中介说有人来租办公室，她跑来与租客见面，竟然会遇见宁雪晴。 看了眼站在两人身边的中介，左美桦满脸惊讶的问：“是你们要租办公室？” “左姐，这是你的房子啊？真是太巧了！”宁雪晴很是开心的过来拉住左美桦的手，满脸激动。 当初在店里的时候，左美桦对她很是照顾，不管有什么事，只要宁雪晴说一声，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大家都很同情她找了那么一个窝囊丈夫，出于女性同情的考虑，都不会计较这些。 辞职的时候，宁雪晴还为此感到歉疚。 被人照顾了那么久，却说辞就辞了，总觉得对不起她们。 如今再次见到左美桦，她自然高兴的很。 而左美桦则满脸的惊讶，宁雪晴辞职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们还经常聊起这个曾经的同事。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宁雪晴一定会后悔的。 一个眼高手低的败家丈夫，你因为他一时的英勇而辞职，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左美桦也和她们说过，倘若有一天宁雪晴回来了，都别问她辞职后的事情，省的刺激到这个可怜的女人。 却没想到几个月过去，宁雪晴一直没回来，再见面，她已经要租办公室了。 “你们租办公室干嘛？”左美桦问。 在她看来，宁雪晴应该没有这个资本租办公室来做生意，在服装店的时候，她销售业绩就不算特别好。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经常为孩子和家庭的事情分心，却也体现出她的营销水平不够高。 “做生意啊，我之前不是开了个淘宝店吗，现在生意还可以。因为家里的环境不太好，要是和人签合同，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吧，所以就想租个办公室用。没想到，竟然是左姐你的房子！”宁雪晴笑吟吟的道，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自豪。 165.你能赚多少 正因为当初的愧疚，所以她其实特别希望能在左美桦等同事面前表现的更好，让她们看到自己并没有过的不幸福。 而宁雪晴开淘宝店的事，左美桦也是知道的，也知道生意差的离谱。一年下来，也就卖个千八百块，连网费都不够。 那么差的淘宝店，竟然要租办公室用？ 左美桦心里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一定是她这个败家丈夫觉得家里开淘宝店档次不够，要用办公室来装样子。 可是人家租办公室，都是做大生意的，最起码也得有潜力。 你们呢？ 一年千八百块的销售额，别说房租了，一年请个保洁都不够用的，这不浪费钱吗！ 在左美桦心中，这是典型的眼高手低行为。 明明没有那个本事，非要鼻子上插大葱，装象！ 她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拉着宁雪晴到另一边，然后才低声道：“听我一句劝，别浪费这个钱了。” “啊？这个房子有什么问题吗？”宁雪晴讶然的问，还以为写字楼有什么缺陷。若真有缺陷，左美桦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愿意坑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房子当然好，可你们那点生意，租什么办公室啊！”左美桦看出她有误会，也是一阵头疼，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傻了。 “其实现在生意还不错的……而且发展趋势也挺好，以后肯定……” 宁雪晴解释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就被左美桦打断：“你呀，就是太单纯。就你那个淘宝店，生意再好能好到哪去？能一个月收入过万吗？早就劝你别辞职，服装店虽然工资不是特别高，起码一个月也能拿好几千，不比你天天瞎忙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啊？再说了，只要你好好干，以后万一哪天我走了，说不定你还能当个店长，一个月下来有一万多呢。你看我，和我老公存了些钱，买的这套房子，专门租给人家当办公室，一个月光租金就能收不少。虽然掏了几十万的首付，又背了七十多万的贷款，但我们一点压力也没有，好租啊！” 左美桦声音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希望自己家过的好点，可是听姐一句劝，别跟着你老公瞎折腾，他是个做生意的人吗？就这办公室，哪怕我按熟人价给你打折又怎么样，你那淘宝店一年下来连房租都赚不回来！还有电费，水费，都是很贵的！听话，老老实实回来上班，位子还给你留着呢，店里的人和老板那我都打过招呼了，你回来没人说啥！” 她跟机关枪似的一阵子说，宁雪晴想插话都没办法。 这时候，中介过来询问：“左姐，可以进去看看户型吗？那位先生想先看一下。” “急什么！”左美桦瞪了一眼，没好气的道。 她对霍不凡的印象极差，压根就没想租给他。如果这家伙能一气之下不租办公室了，那才好呢！ 中介知道他们认识，也不清楚是否有什么矛盾，没敢多说。 宁雪晴在一旁劝说道：“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我们店生意真挺不错的，所以才想租个办公室。” 与此同时，霍不凡也走过来，道：“要不然我们边看边聊吧？” “就你事多！” 霍不凡不说话还好，他一过来，左美桦就直接爆发了：“我说你这个人到底心里有没有点数，你们的条件适合租办公室吗？雪晴她辛辛苦苦，又照顾孩子又上班的，赚那点钱不是为了让你拿来败家的！别整天一副就你厉害的样子，真有本事，还让你老婆上班养你干什么！就知道死读书，也不知道书都读哪去了！” 霍不凡被骂的满头雾水，虽说以前印象不太好，可也不至于租个办公室就这么火大吧。 宁雪晴赶紧解释道：“左姐她是怕我们生意不好，到时候租办公室增加了成本，是好意……” 霍不凡自然明白左美桦是好意，他没有太生气，只道：“现在生意确实还可以，租间办公室费不了多少钱。” “还可以……”左美桦冷笑一声，然后看向宁雪晴，问：“你确定要租？我可跟你说好，一个月租金三千八百块，押一付十二就是四万五千六。一年物业费三千七百块，水电费另算。” “先看看户型，如果合适，价钱没有问题。”霍不凡道。 这里算是地势比较好的写字楼，一平方租金三十多块也算很正常，至于物业费全部由租客来承担，看在熟人的份上，霍不凡也不想因为这点小钱去计较。 “说话倒是大气，也不知道雪晴到底看上你哪点了！”左美桦很是不高兴的拿出钥匙开了门。 宁雪晴走到霍不凡身边，拉了拉，露出一个恳求的神情。 霍不凡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示意不用担心。 既然知道左美桦是为了宁雪晴好，而且说这些话也是因为不了解情况，霍不凡自然不会怪她什么。 进了门，房型看起来还不错，方方正正的，还隔成了两层。空间算不上特别大，却显得格外宽敞明亮。 本来宁雪晴也不是什么大公司老板，用来做淘宝店的办公室刚刚合适。 看了一圈后，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挺满意的。既然是熟人的房子，也就懒得再看其他家，合适就定了。 中介大喜过望，连忙拿出合同准备让双方签字。 霍不凡接过合同仔细看着，防止有什么法律上的漏洞，而左美桦则拉着宁雪晴问：“你真要租？这钱我收了可不退啊！” “放心吧，钱拿出来我们也不会再找你要的。”宁雪晴道。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左美桦叹口气，道：“要不然这样吧，店的事你别管了，你还回来上班。这里的租金，我一年给你少一万五千六百块。” 左美桦对宁雪晴也算十分照顾了，减少租金，再让她赚一份工资，算起来等于多了好几万的收入。 若宁雪晴真如她想的那般生活不堪，此刻肯定感激流涕，但是现在，她却很是有些为难。 虽然左美桦是好意，可她并不了解事实，冒然拒绝的话，会让事情变得很尴尬。而不拒绝的话，又不太可能。 这时，霍不凡道：“你要是让她现在回去上班，恐怕一个月得多开点工资。” 左美桦还以为他是借机要钱，冷声道：“多开点工资又怎么了，我是店长，有这个权力。不是看不起你，我随便给她加点工资，都比你赚的多！” 丈夫总被这样贬低，宁雪晴也觉得很舒服。 好意归好意，却也不能这样糟蹋人啊。 她只好道：“左姐，服装店那边我还是不去了，淘宝店的生意刚步入正轨，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呢，你不用为我担心。” “你这个傻子！”左美桦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就知道替他说话！赚不少钱，能赚多少！三千？五千？我都是给你往多了说的！” 宁雪晴看着她，讪讪的道：“你这说的有点少了……” 左美桦一怔，三五千是说少了？ “八千？你们一个月能赚这么多？”左美桦愕然的问。 在她眼里，如果宁雪晴的淘宝店能一个月赚八千，就算相当多了，毕竟之前年销售额都没破千。 宁雪晴摇摇头，道：“还是少了……” 左美桦更加愕然，连中介都忍不住问：“你们是开淘宝的啊？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这个月大概能赚个三四百万左右吧。”宁雪晴很是有些保守的道。 166.新希望 目前经过大量的推广，店铺日销售额普遍维持在二十万以上，而且还每天都在增加。 就算把那些增加的额度忽略掉，只按二十万来算，一个月也有六百万的销售额。而产品的利润，现在超过六成！ 也就是说，按照最低限度，这个月的纯利润是接近四百万！ 说实话，这个数字刚算出来的时候，宁雪晴自己都不敢相信。 前几个月还为了几万块发愁呢，现在一个月能赚四百万？ 左美桦和中介都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看他们的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对普通人来说，四百万可能是一辈子的收入，哪怕中产阶层也一样会觉得十分震撼。 因为这只是一个月的收入，要是两个月呢？一年呢？ 那不得好几千万！ 左美桦有些不相信，两个月前还赚不着钱呢，两个月后生意就是千万级别了？ 中介满脸羡慕和敬畏的看着霍不凡夫妻俩，心想果然俊男靓女不一般。穿着打扮看着普通，却都是低调赚大钱。 “我看就这里吧，也不去别的地方看了，房租是转账还是收现金？”霍不凡问。 “转，转账吧……”左美桦很是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她刚才算不上嘲笑，但话语中对霍不凡的不屑却是显而易见，现在人家张口就是一年几千万的大生意，还能怎么说？ 宁雪晴手机上有左美桦的微信，当场就把钱都给转过去了。房租加上物业费，一共四万九千三百块。 至于水电费什么的，那都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手机传来微信转账的提醒声，左美桦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眼，见真的把将近五万块发过来，她才意识到，宁雪晴应该不是在吹牛。 他们家之前什么情况，左美桦是知道的，想拿出两万块钱现金都很难。 现在干脆利索的转了五万块说明了什么？ 要么是借来的，要么是赚来的。 以左美桦对宁雪晴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撒谎的，哪怕她想袒护自己的丈夫，也不可能因此违背做人的原则。 宁雪晴能看出左美桦的不自在，知道一个月赚几百万，可能刺激到了曾经的上司，便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左姐，钱转给你啦，快来签字吧。回头咱们一块去吃顿饭，糖糖最近可一直念叨你呢，说好长时间没见到左阿姨了。” 糖糖那丫头嘴甜又懂事，在店里一直很招人喜欢，拿她做突破口，也算让左美桦稍微缓过来一点劲。 只是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曾为了几万块而发愁的家庭，怎么就能在两三个月内把生意做到如此大的规模！ 要知道，她在服装店当店长，月薪过万，老公的工资也差不多。 两口子省吃俭用，花了六七年的时间才攒出来写字楼的一百万首付，这个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六七年存一百万，国内绝大多数家庭都是做不到的，这事左美桦还一直挺骄傲的。 也许和那些富豪没法比，但在周围的圈子里，也算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一类了。 然而宁雪晴的一席话，让她有点懵圈。 自己攒了那么多年的钱，差不多也就是人家一个星期的利润，这怎么比？ 本来宁雪晴是想请左美桦吃顿饭，以表达对她的谢意，但左美桦现在浑身都不自在，哪会答应。 尤其霍不凡还在旁边，看到这个男人，她就更觉得身上像爬了蚂蚁。 借口服装店那边还有事情要忙，就赶紧走了。 看着左美桦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宁雪晴稍微有些失落，对霍不凡道：“左姐是不是生气了？” “她没有生气，只不过有点心理落差感而已。”霍不凡安慰道。 宁雪晴也能明白这一点，叹口气后，没有再多说。 办公室租下来后，霍不凡便把想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宁雪晴给拉走了。平时在家干家务已经够辛苦的了，办公室可不能再让她自己打扫了。 花个几百块钱请保洁来，活干的又快又漂亮。 这里的写字楼质量还是比较高的，收房的时候就是精装，各种家具基本齐全，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考虑到还有一些时间，霍不凡干脆带着宁雪琪去注册了一家公司。 这事他已经想了很久，个体经营不是长久之计，想要有大发展，必定要有公司做支撑。 不光做事方便，还有许多好处。 比如说买个车啊，住个宾馆啊，都可以作为经营成本进行税务减免。 宁雪晴倒是没想那么远，毕竟几个月前她连一个服装店销售员都没做的太成功。 现在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成了公司总经理，虽然只是两个人的公司…… 公司的名字，是霍不凡起的，很简单也很通俗，只有三个字：“新希望。” “会不会有点太普通了？”宁雪晴蹙眉道，她更希望能有一个听起来很大气的公司名。 “爱默生曾经说过，完成伟大事业的人，起初并不伟大。公司也是一样，当我们手握千亿资产的时候，别人眼中的新希望自然是大气十足的名字。我们失败了，再好听的名字，也毫无意义。”霍不凡道。 宁雪晴想了想，然后笑起来，道：“好吧，你觉得好那就好，反正你当家。” 公司的总经理是宁雪晴，法人代表是霍不凡。 其实霍不凡知道，站在最前面的人往往会受到过多的关注。 如果宁雪晴被人针对，隐于幕后的他可以起到支撑作用，但如果他自己站在台前，那就只能独自抗下所有的风雨。 可他依然选择承担起了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曾遭人谋害，就连做法人的胆子都没了。 若是那样，还谈什么重新夺回霍家？ 自己要做的事情，本就存在各种危险和威胁，以霍不凡的性格，自然不会让一个女人为他遮风挡雨。 人活一世，要的不仅仅是心满意足，更要有良知，有胆略，有底线！ 可能是因为租好了办公室，连公司都注册了，让宁雪晴很是满足，回家的时候，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回家忙活了一会店里的事情，两人又一同出门，去接了糖糖。 由于晚上要参加同学聚会，考虑到时候可能人多，许久没见过面的同学们更有可能吃饭唱歌之类的搞到很晚。 所以他们把糖糖送去了宁国祥那，对此，糖糖很是有些怨念。 好在宁国祥对外孙女极其宠溺，可着劲的讨好，总算把小丫头给哄高兴了。 在霍不凡和宁雪晴前往聚会地点的同时，距离这座城市上千公里外的沿海一线城市的某个广场上，数个年轻靓丽的身影，正在欢快的舞动着。 顾菲洋站在最前方，音乐声配合她欢乐的舞姿，看起来如此赏心悦目。 来到这个城市数日，她依然干起了老本行，教人学舞蹈。 虽说已经下定决心远离霍不凡，但她还是接受了曾经的建议，从舞蹈课开办的第一天，就来到这处人气还算不错的广场进行户外教学。 因为她长的漂亮，身材好，跳舞也非常棒，更重要的是，所教的舞蹈并不是传统的国标或者伦巴之类存在太高技术含量的种类。 霍不凡曾经说过，最适合普通大众的，才是最能赚钱的。 顾菲洋一直记住了这句话，所以她教的严格来说，应该算广场舞。 依靠对舞蹈的个人理解，配合节奏欢快的音乐扭动身躯，美而不妖。 不光很多年轻男女站在那看，连许多中老年女性，也忍不住跟在后面尝试着跳。 167.同学聚会 顾菲洋没有阻止她们，反而在休息的时候，还会指点她们几句，给这些中老年妇女留下了极好的初步印象。 聊天的时候，得知她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来这边谋生活，更激起了众人的同情心。 有人主动提议，让她办一个正式的舞蹈班，收学费，不然在这种一线城市没钱可活不下去。 顾菲洋顺势把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二维码拿了出来，告知舞蹈班早就有了，白天教，晚上来广场练习，收费还不贵。 比起那些动辄一节课七八十甚至上百的舞蹈班来说，她只收二十块钱一节课，已经称得上白菜价。 一个月学三十天，也才六百块钱而已。 这年头，连小孩子的补习班一个月都不止六百块。 不少家庭条件还不错，同情她，也觉得她性格好，人品不错的人，当场就交了学费。 至于那些观望的，或者只想晚上来广场跟着跳舞解闷的，顾菲洋也不去劝。 想学的，她都可以教，来者不拒。 这同样是霍不凡曾经的建议，先用免费和占便宜的心理聚拢人气，然后筛选付费用户。很普通的套路，却很实用。 尽管眼下愿意掏钱学舞蹈的人并不多，但顾菲洋对于未来，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她也有足够的信心，让自己和女儿在这座城市好好的生存下去。 只不过闲暇之时，她还是会偶尔看向家乡的方向。 那里有着很多回忆，更有一个让她时刻牵挂的男人。 来到这异地他乡，顾菲洋没有再去压抑自己的内心，她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 但她不会因为敞开了心扉，就回去找他。 喜欢，并不代表要占有，这份迟来的感情，她只会藏在内心深处，化作让自己不断成长和进步的动力源泉。 只等有一天，可以挺直腰杆，可以不用自卑，可以昂首站在他身前，面带微笑和自信的喊出一句：“好久不见，李先生。” 到那时，也许顾菲洋会告诉他：“我喜欢你。” 至于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她没有想，因为太遥远。 现在的她，只想一心一意把事业发展起来，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能当花瓶的女人！ 霍不凡和宁雪晴来到聚会酒店的时候，潘思米正站在门口等待。 看到两人，她立刻笑着上前，道：“你们两口子可真有耐心，怎么不等到吃完饭再来。” 宁雪晴啊了一声，问：“我们来晚了吗？” 看她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潘思米捂嘴笑出声来，宁雪晴这才明白她是在故意调侃。 轻轻拍了一下这位好友，宁雪晴有些期待的问：“你喊香凝了吗？她来了没有？” “微信上喊了，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总不能让我亲自去请她吧。”潘思米哼了声道。 她也是个骄傲的人，不管过去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误会。这么多年了，姬香凝没有要主动和解的意思，那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能在微信上喊姬香凝一声，已经算得上给台阶下了。 宁雪晴有些忐忑，道：“那我再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潘思米没有拒绝，对她来说，姬香凝是曾经的好友。而姬家分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也算一个不错的客户。于公于私，和解都没什么坏处。 宁雪晴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姬香凝，与此同时，一辆宝马五系停在了附近的车位上，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看到潘思米后，都很热情的挥手喊着：“思米！” 潘思米转头看去，见了两人，也笑着挥手：“建斌，佳惠！” 来的这两人，也是她的大学同学，牛建斌和孟佳惠。这两位大学时期就是情侣，大学毕业后也修成正果领了证，加上两人工作都很不错，算是同学之中比较令人羡慕的那种。 “呀，这是雪晴吧？好久不见。”牛建斌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宁雪晴。 宁雪晴刚和姬香凝通上电话，转头看他一眼，露出歉意的笑容，指了指手机。 牛建斌很是和气的摆摆手，示意她先接电话，然后又看向霍不凡，好奇的问：“这位是？” “他就是雪晴的老公，李书恒。”潘思米介绍道：“书恒，这两位是牛建斌和孟佳惠，都是雪晴的大学同学。” 霍不凡很有礼貌的伸出手，道：“你们好，我是李书恒。” 牛建斌面色稍微有些古怪的打量着他，虽然握了手，但态度却有些敷衍。尤其他眼睛里不由自主升起的优越感，更是十分明显。 宁雪晴在大学时期，自然是男性追求的女神之一，和潘思米，姬香凝并称金融系三大系花。 但她大学毕业后却嫁给一个书呆子，而且根据同学们的了解，其丈夫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 也不知道读的什么书，做任何事情都是半吊子，跟缺脑子一样。 姬香凝召他去做司机，结果喝醉酒撞电线杆子上，好几个月都没去。 这些事他们平时都是当笑话来说的，觉得宁雪晴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太不值了。 以她的姿色，随随便便找个千万富翁也不成问题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如今真正见到霍不凡，牛建斌和孟佳惠互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既然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书恒，牛建斌和孟佳惠立刻没了兴趣，对潘思米道：“那我们先进去，回头再聊，雪晴，我们先去包厢了啊。” 待宁雪晴点头，两人这才迈步朝着酒店走去。 他们确实没有把自己的不屑表现在脸上，但走的时候，没有和霍不凡打招呼的意思，已经算是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潘思米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圆场的话，因为在她心里，霍不凡是个渣男！ 她还琢磨着，要尽快找机会让宁雪晴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呢，自然乐得看霍不凡出糗。 宁雪晴打电话期间，又来了几个同学，他们的表现都差不多。得知霍不凡的身份后，都或多或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这些人的表现，霍不凡没有放在心上，眼观鼻，鼻观心，淡定的很。 看着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潘思米心中冷笑，果然是个会骗人的渣男，装模作样的技能满分！ 霍不凡和宁雪晴算是来的比较晚的几人，此时同学能到的基本都到了，见宁雪晴还在打电话，潘思米便道：“我们也去包厢吧，边走边说。” 宁雪晴专心的打电话，没有反对。 三人一起来到包厢，霍不凡耳朵尖，或者说，里面的议论声太大，让他可以清楚听到有几人的话语声。 “你们也看到宁雪晴的男人了吧？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帅哥呢，也就那样。” “唉，真不知道雪晴干嘛嫁给他，也太普通了。” “说普通都是夸他的，你们没听说吗，他基本上每个月工资都是喝酒打牌，从没拿回家一分钱。可怜雪晴，年纪轻轻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都快成黄脸婆了。” 潘思米推开门，咳嗽了两声，议论的声音嘎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准确的说，是投到了霍不凡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不屑，还有的则是赤裸裸无视。 很明显，这些同学没一个把霍不凡当回事的，可能在他们看来，霍不凡来参加这场同学会就是自讨没趣。 虽说同学会是可以带家属的，可那也得看什么人。 混的好，不管你带老婆还是带老公来都行，可宁雪晴混的不算好吧？何况你这个老公就是个败类，带来干嘛？ 168.异样的目光 宁雪晴打完了电话，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对潘思米道：“香凝说公司的事情比较忙，这次同学会参加不了了，等下次再来。” 潘思米哦了一声，没有什么太特殊的表情，反倒是一旁坐着的孟佳惠道：“香凝不来了啊？哎呀，我还说好久没见她，趁这次聚会见一面呢。” “是啊，咱们这些同学天南海北的到处都有，想聚一次可不容易。”另一个男同学满脸惋惜的道：“思米，你和香凝还没和好吗？不是说要和解了吗？” 宁雪晴也怕潘思米误会，连忙道：“你别多想，香凝真的是因为太忙了才没来，其实她也特别想见你们的。真的！不信你问书恒。” 霍不凡点点头，对潘思米道：“最近公司的事情确实多，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理解一下。” “得，姬总经理的司机都这样说了，那我看没戏了。”刚才说话的男同学道。 众人听出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都会心一笑，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带着十足的趣味。 他们刚才所议论的那些话，宁雪晴因为专心打电话没有听见，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同学对丈夫向来比较轻视，这也和她之前说过太多家庭琐事有关。 时至如今，宁雪晴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丈夫真的是怀才不遇，就不该那么多抱怨。 潘思米虽认定霍不凡是个渣男，却也不想让宁雪晴如此难堪，便道：“李书恒现在可不是司机了，早就升职成了姬香凝的助理，在公司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管。” 众人听的一怔，姬香凝背靠姬家，本身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年纪轻轻独自掌管一家公司不足为奇。 可是这个让他们的女神生活不幸福的家伙，凭什么给姬香凝做助理啊？ 牛建斌呵呵一笑，道：“看来香凝和雪晴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啊，太讲义气了，真不愧是咱们当中最有牌面的！” 众人一听这话，都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姬香凝看在宁雪晴的份上，才让那家伙做的助理。 想想也是，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何德何能被姬香凝看重，只有可能是走裙带关系了。 宁雪晴没有往其它方面想，只以为这些老同学是纯粹讲她和姬香凝的关系好。 而潘思米听出来了，她没有跟宁雪晴解释，只看向霍不凡，笑吟吟的道：“李助理，别介意啊，他们就是喜欢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如果说这些同学讲话是拆台，那潘思米就是伤口上撒把盐。 霍不凡心理学比潘思米还要精通，他们这点小心思，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最初接触潘思米的时候，这个女人还挺和气的，怎么现在讲话做事古里古怪。 尤其今天，句句话中都在挑事，吃饱了撑的？ 看出来了，不代表要揭穿，这样的小场面，霍不凡应付起来容易的很。 他只微微一笑，道：“开玩笑当然没什么，毕竟我可是娶了雪晴做老婆，只要大家伙不嫉妒就行。” 宁雪晴以为他也在开玩笑，脸颊不禁微红。 而其他人，却被噎的脸色发青。 不嫉妒？ 在场的男同学，包括牛建斌在内，哪个不嫉妒？ 得知宁雪晴嫁人的时候，他们心都要碎了。 当初的三大系花，姬香凝就不说了，姬家子弟，豪门大户，不是他们能高攀的。 潘思米呢，早早的出国留学，联系不上也算了。 唯一能给他们希望的，就是宁雪晴了。 家庭条件一般化，没什么背景，甚至连个好工作都没有，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一样等着他们拯救。一群人摩拳擦掌，准备找机会抱得美人归的时候，李书恒从天而降，把他们所有的希望都给浇灭了。 所以男同学们先天的就对李书恒很不爽，至于那些女同学，则是纯粹的嫉妒心作祟。 大学时期她们没法和宁雪晴比，那是因为大家条件都差不多，可毕业后，只要找个好老公，或者找份好工作，就能轻而易举把宁雪晴比下去。 毕竟进入社会后，样貌已经是次要的了，个人成就才是攀比的基础。 所以，她们都潜意识希望宁雪晴过的不如自己。 就好像某个笑话，一群人在草原上被猛兽追赶，都在慌张中逃窜，并互相询问有什么好办法。其中一人回答说：“我没什么办法，但我只要比你们跑的快就行了！” 人都是这样，不管自己过的怎么样，只要别人过的不好，他们就很高兴。 越是同学啊，朋友啊，亲戚啊这样的关系，就越容易产生这样的心理。 宁雪晴嫁给李书恒，让这些女同学都松了口气，甚至心底暗暗窃喜。 枉你在学校是风云人物，毕业后却一败涂地。 这次的同学聚会，是他们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敢来的，基本上都有点底子，铆足了劲想和周围人比一比，看看谁混的最好，谁混的最差。 尤其那些曾经在学校中垫底，现在崛起的人，更是如此。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这对夫妻，也给了他们十足的底气。 有这种窝囊废，他们混的再差，也不至于是倒数第一。 现场的气氛也确实如他们所想，众人的嘲笑焦点，基本都对准了霍不凡。 如今霍不凡竟然敢反呛他们，不管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只在开玩笑，他们都不能忍。 牛建斌呵呵一笑，道：“嫉妒倒是不嫉妒，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们都觉得雪晴起码得嫁给一个千万富翁，就算亿万富翁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她会喜欢一个这么纯粹的读书人，看样子正应了那句话，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哈哈哈……” 牛建斌的话语，引来不少人附和，纷纷把自己当初的“期望”讲述出来。 宁雪晴虽没听出他们的嘲讽，却也知道，这种话很容易伤人自尊，便满脸担忧的看着霍不凡，生怕他会突然发脾气。 丈夫的脾气并不像外表那般柔弱，暴躁起来也很吓人。 只不过以前李书恒发脾气的表现是摔盘子摔门大喊大叫，而霍不凡呢，只会冷冷的盯着你，把你最坏的可能告诉你，从心理层面将你击溃。 前后的风格不同，但本质一样。 同学聚起来不容易，宁雪晴也不想毕业后头回聚会就搞的这么尴尬。 所以，她鼓起勇气，主动开口为霍不凡辩解道：“其实书恒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他做生意很厉害的，连我弟弟和我爸妈都很佩服他。对了，包括香凝都要找他帮忙呢。” 众人听的一阵乐，尤其那些女同学，更是乐不可支。 宁雪晴满脸纳闷，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难道自己说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吗？ 牛建斌一边笑，一边对自己的老婆孟佳惠道：“雪晴还是当初那么单纯，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 孟佳惠满脸笑意，道：“是啊，天真可爱。” 李书恒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而这个印象，是宁雪晴亲手树立起来的。 现在她却说自己的丈夫很会做生意，什么爸妈啊，弟弟啊，甚至姬香凝那样的大家族子弟都要他来帮忙，这不扯犊子吗！ 能有那本事，还会让宁大美女住在漏水的屋子里？ 在他们看来，宁雪晴说这话，纯粹是为了给丈夫撑场面。 但她怎么就忘了，在场的人都是知道这家伙底细的呢，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谎话，有意思吗？ 169.点酒 见宁雪晴还被蒙在鼓里，宁愿被人笑话，也要为霍不凡辩解，潘思米忍不住插嘴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坐下吧，一会有的是机会聊。” 她纯粹是为了转移话题，不想让宁雪晴太难堪。 作为曾经的系花，同时也是这次同学聚会的发起人，众人多少还是会给她点面子的。 既然潘思米开口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互相聊天的时候，还是会时常向霍不凡投去异样的眼神。 “先坐吧。”潘思米主动拉着宁雪晴道。 宁雪晴知道她是好意打圆场，本来如果话题再说下去，她都准备把淘宝店的后台页面切出来让这群人看看了。 一个月能赚几百万的男人，在你们眼里还叫没本事吗？ 但潘思米打了圆场，她也不好做这种炫耀味道太重的事情，免得人家说她显摆。 众人落座后，潘思米喊服务员拿来菜单给众人分发。 像这种高档的西餐厅，一般都是各点各的，桌子上就有平板电脑，一人拿起一个，想吃什么点什么。不像中餐那样，一个服务员就把所有的菜都给记下了。 潘思米点了一份m10级和牛牛排后，抬头问：“今天不管开没开车，多少都喝一点，是要拉菲还是什么？” 一名男同学看向霍不凡，道：“我们喝什么都行，倒是李先生作为香凝的助理，想必经常见那种大场面，一般的酒怕是喝不惯。要不然，让李先生帮我们点吧？我想，李先生应该不会点八二年的拉菲吧？” 众人都纷纷叫好，附和着让霍不凡点酒。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是想看笑话来的。 宁雪晴心里一紧，她知道丈夫很少出入太高级的场合，以前跟那些牌友喝酒打牌，最贵的也就一百多块钱，还是市面上常见的白酒。 而高端聚会，通常喝的是红酒，以求和国际接轨。 就算丈夫给姬香凝做助理，出过几次差，哪怕喝过几次高档红酒，也不代表他对红酒有什么了解啊。 宁雪晴忍不住道：“算了，还是让思米点吧，我们不经常喝酒的。” “不经常喝酒，不代表没见识啊，好歹李先生是香凝的助理，公司高管，总不能说点瓶红酒都费劲吧。”牛建斌笑呵呵的道。 “但是……” 宁雪晴话刚出口，就感觉手背被人轻轻拍了两下。转头看去，却见霍不凡冲她微微一笑。 笑容中的轻松与淡定，让宁雪晴心里莫名的安稳下来。 霍不凡按下平板电脑的呼唤按钮，把服务员喊了进来，同时微笑着道：“八二年的拉菲，自然是不会点的，因为算不上什么高档红酒。” “呦呵，这口气挺大啊，八二年的拉菲还不算高档红酒，你知不知道这酒卖多少钱啊！”一个男同学带着明显的嘲笑语气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卖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所谓的八二年拉菲，只是一个噱头。很多人认为八二年拉菲卖的贵，是因为产量少，以及那一年的气候不佳，或者用了最好的葡萄。但实际上，那一年波亚克区北方气候绝佳，所以产量高的吓人，粗略估计产个两三百万瓶没什么问题。不过至今为止，八二年拉菲仅仅在我们国内，就已经卖出一千多万瓶，不知道有几瓶是真的，几瓶是假的。” 众人听的一怔，他们平时听人提起八二年拉菲，只说是红酒，但什么波亚克区北方又是什么地方？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霍不凡接着道：“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所谓的八二年拉菲，代表的是一种酿造工艺。那一年拉菲使用了全新的酿造工艺，比较繁琐，并且单宁的含量保留较高，使得饮用前醒酒时间较长，虽然无法大批量的生产，但这种工艺带来的优质口感却又让人无法舍弃。所以，拉菲酒庄便将用这种工艺的红酒打上一九八二的标签，代表了那种特殊的酿造工艺，并不代表一定是八二年出产的。很多人喝这种红酒想喝出年份感，实属是被糊弄了。” 众人还是一愣一愣的，八二年拉菲说的不是出产年份，而是酿造工艺？ 他们面面相觑，也有人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知不知道，却没一个人知晓的。 他们怀疑霍不凡是在胡说八道，可是看他那一副认真的表情，谁敢在这个时候冒头说他在胡扯。 这时候，霍不凡抬头对服务员问道：“这里有奥维那酒庄玛兹-香贝丹特级园红葡萄酒吗？” 服务员还算专业，想了下，回答道：“有的。” 霍不凡又转头看向潘思米，问道：“这瓶酒均价大概四千美元，不知道你们嫌不嫌贵？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可能贵了点，却是拉露女士所拥有的两座酒庄之一出产的，品质非常好，因为产量小，更是供不应求。我想，你们一定不会对它的品质失望的。” 这话让潘思米有点没法接，四千美元，也就是两万多人民币，能说贵吗？ 显然是不能的。 就算她说贵，在场这群人也不能说。 都是想看霍不凡笑话的，怎么能在他面前露怯。 一个看起来家底还算殷实的男同学很是豪气的样子，道：“不就是两万多一瓶，有什么，既然你说好，那就来几瓶！” 霍不凡笑了笑，对服务员道：“那就先上三瓶，另外麻烦帮我带60毫升cognroizet1858cuveeleonie，grandmarnierquintessence，chartreusevieillissementexceptionnellementprolonge和少许angosturabitters。” 一连串的名词，把众人听的有点傻眼，这都说的啥玩意？ 唯有服务员听的眼睛微亮，对霍不凡的态度愈发恭敬：“先生，您是要亲自调配鸡尾酒吗？需不需要我们提供器具。” 霍不凡所说的英语单词，都是那种生活中不常用，但在鸡尾酒调配中处于最高端的类别。 能知道这些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在服务员眼里，霍不凡已经是全场最有品味的人了。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不用器具了，这样拿来就可以了。”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服务员很是恭敬的微微弯腰鞠躬，然后才退下去。 房间门关上后，里面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霍不凡那一连串的英语名词弄的有点发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看起来有点尴尬，好在宁雪晴虽然性子单纯，却很善良。 知道大家都被镇住了不好开口，她便主动问了句：“你刚才说的单宁是什么？” “是葡萄皮中的抗氧化物质，对醒酒时间影响很大。”霍不凡随口解释了句，然后笑着道：“奥维那酒庄玛兹-香贝丹特级园红葡萄酒虽然品质不错，但你未必喜欢喝这种干红，所以等下我用它给你调配一杯鸡尾酒，应该会符合你的喜好。” 宁雪晴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和自豪的道：“只要是你调的我都喜欢！” 一群人听的想吐血，不是说好让这家伙出糗的吗，怎么反而让女神对他一脸满意。 宁雪晴当然很满意，虽然她也不知道丈夫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最主要的是，把所有同学都给镇住了，仅此一点，宁雪晴就足够自豪了。 牛建斌作为刚才最先挑事的人，现在很是尴尬，道：“没想到李先生好像对红酒还挺了解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说不定他也就是凑巧见过这款红酒而已，要是让他再换一个，肯定不知道了。”又有人道。 这话让场面再次变得尴尬，很多人都看向了说话的人，那人脸色通红，很是有些局促。 他其实说的都是众人心里话，只不过在这种场合，没有谁会真的讲出来。 嘲笑人可以，但人家都过关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强行找打，这就有点过了。 170.很喜欢 连潘思米都看着那人，不冷不淡的道：“不管怎么样，既然红酒点了，就不多说了。” 那人心直口快，霍不凡懒得搭理，像这种没脑子的小人物，根本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大约十分钟后，服务员把霍不凡要的东西拿了上来，都是用小瓶装的各类液体。 众人看不懂这是什么，也不好意思问，服务员可能觉得他们尴尬的还不够，所以一脸期待的望着霍不凡，道：“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们将您调配的画面拍摄下来可以吗？” 霍不凡点点头，道：“可以。” 潘思米则微微皱眉，道：“调配鸡尾酒而已，有什么可拍的。” 服务员看向她，一脸歉意的道：“实在抱歉，如果对各位用餐有打扰，还请见谅。因为这种鸡尾酒在全世界只有墨尔本俱乐部的侍酒师joelheffernan先生才会调配，当初他调配这样一杯鸡尾酒，卖到了一万两千美元。所以，我们实在太期待有人能够在店里亲手调配出这种鸡尾酒了。” 一群人听的膛目结舌，在他们眼中，售价一两万的红酒，已经算是天价了。 而一杯就能卖一万美元的鸡尾酒，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但服务员显然不可能撒谎，尤其是这么高档的西餐厅。 他们看向霍不凡，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不自然。 如果刚才点的那瓶红酒是凑巧，那么这种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调配的鸡尾酒呢？ 这时候，潘思米开口道：“既然只有一位侍酒师会调，李书恒又怎么会呢？不会是觉得我们都不懂，所以糊弄人吧。”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附和响应。 没有错，一定是糊弄人的，就他这种人，能会调配那么高级的鸡尾酒？ “机缘巧合下曾经学过，至于是不是糊弄，倒不重要。只要雪晴喜欢喝就好。”霍不凡面色平静的回复道。 服务员在旁边没有吭声，是不是糊弄，等霍不凡调出来就知道了。 那种特制的鸡尾酒虽然在外面卖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却也正因为极其昂贵和稀少，所以各方面都被人详细记录过。 对一家高档餐厅来说，你这里有没有高级酒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懂不懂。 如果不懂，就算有也没用。 真正的顶层人士向来喜欢先从谈吐了解一个人或者一家店，这也是那些ppt项目能卷走大笔投资金的主要原因。 霍不凡当初何等身份，那位墨尔本俱乐部的侍酒师joelheffernan先生虽不是一般人，可对一位顶尖家族的继承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只要拿出足够的钱，教你又何妨。 当着众人的面，霍不凡把服务员拿来的各种液体通过一定的比例和顺序混合，过程中参杂了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动作。 在牛建斌等人看来，纯粹是哗众取宠，但那个拿着手机的服务员，却是满脸的欣赏。 她看的出来，霍不凡调酒的动作很专业，尤其那几个特殊手法，只有高级侍酒师才能熟练使用，一般人看着简单，实际上根本做不来。 大概五分钟后，一杯精致的鸡尾酒呈现在众人眼前。 最底部是纯白色的，而中间则是如奶酪一般的金黄色，并且还是倒立的山峰形状，而最上层，又是半透明的白色，使得这杯酒就像倒映在水面下的雪山。只不过山体是黄色的，却没有任何的不协调，反而显出了几分异域风情。 酒水的香气和几样配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层次分明，仅仅闻一口，便是很大的满足。 将这杯价值连城的鸡尾酒缓缓推到宁雪晴面前，霍不凡微笑着道：“尝尝看。” 一旁拿着手机的服务员满脸羡慕的道：“这杯鸡尾酒和我们在纪录片中看到的一模一样，从这位先生的专业动作来看，味道应该也不差。能喝到一杯这样的鸡尾酒，您真是太幸运了，也太让人羡慕了！” 众人的注视，以及服务员的夸赞，让宁雪晴脸颊微红。 她确实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一个这么棒的老公，不管这杯鸡尾酒的味道怎么样，最起码现在这种被宠溺的感觉，让她十分的满足。 那瓶特级红酒即便价值数万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众人分喝，只有她，享受着霍不凡亲手调配，全场独一无二的鸡尾酒。 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像捧着什么易碎的宝物，近距离之下，杯中犹如水中雪景的优美画面，让她不忍心将之破坏。 在服务员的期待中，宁雪晴最终只是浅抿了一小口，就是这么一小口，已经让她明白服务员为什么要激动的拿着手机拍摄整个调配过程了。 各种酒水液体的混合层次感，让味蕾仿佛要爆炸一般，那种迷人的香气直窜脑海，令人飘飘然。 “怎么样？”霍不凡问。 “好喝！”宁雪晴重重的点头，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虽然我不是很会喝酒，但真的很好喝！思米，你要尝尝看吗？” 看着宁雪晴手中如艺术品一般的鸡尾酒，潘思米心里确实有种冲动，让她答应这个邀请。 但那些老同学随之而来的注视，又让她不得不按捺心中的冲动。 强忍着心里的惋惜，潘思米摇头道：“这是他给你调的，我就不夺人之美了。” 宁雪晴也没有多劝，邀请潘思米一起品尝，只是礼貌使然，真要让别人喝太多，她还不舍得呢。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道：“既然喜欢喝，以后想喝的时候我就给你调，反正也不是特别麻烦。” “那是因为先生您的技巧已经十分专业，要知道当初joelheffernan先生足足用了四十八小时之久，才首次调配出这杯鸡尾酒。”服务员恭维道。 “创造和学习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霍不凡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调配鸡尾酒的东西单独记下来，由我付账。” “不用了。”服务员微微摇头，满脸兴奋的笑容，道：“您愿意让我记录这杯鸡尾酒的调制过程，已经非常感谢，又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我会向总厨报告，免去您这次的费用。当然了，如果您要求我删除视频，我也一样会尽力向总裁为您和您的朋友申请最大的用餐折扣，以表达对最专业调酒师的尊重！” 服务员都这样说了，霍不凡还能说什么，便道：“视频删不删无所谓，想留就留着吧。” 得到了他的允许，服务员更加高兴，很是兴奋的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这才后退离开。 待服务员走后，宁雪晴依然小口小口的抿着鸡尾酒，看她的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这杯酒。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味道，但看宁雪晴那满脸享受的表情，众人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一杯价值上万美元的鸡尾酒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们本是想看霍不凡出糗，却没想到让他无端端的出了个大风头。 现在没有人谁敢在这个时候还自讨没趣，再拿红酒说事，怕是自己先得丢个大人！ 所以，众人都很安静的等待下一个话题的到来。 而潘思米则不引人注意的瞥了霍不凡几眼，眼中既有好奇，也有疑惑，还有更深层次的不爽。 这么懂红酒，果然是渣男没错了！ 不然的话，干嘛连调配鸡尾酒都学，不就是为了撩妹吗！ 霍不凡肯定想不到，潘思米会这样解读他的举动。 或许正应了网上那段很出名的话，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吃屎我都喜欢。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吃什么都像在吃屎！ 潘思米现在就是这样，不管霍不凡做了什么，她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渣男必备技能。 171.吃狗粮 总而言之，在潘思米心里，渣男是不配得到夸奖的。 只是不等她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包厢门又被人推开，紧接着，一辆小推车推了进来。 推车上是三瓶奥维那酒庄玛兹-香贝丹特级园红葡萄酒，除此之外，还有数个精致的餐盘。 三名服务员推着车子，跟在一名身穿燕尾服，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身后走过来。 那名看起来很年轻，却又显出成熟气质的外国友人径直走到霍不凡身前，微微弯腰鞠躬后，带着热情又不失礼仪的微笑，道：“先生您好，我是这家餐厅的执行经理迈尔森，为了表示餐厅对于一名真正调酒师的尊敬，推车上的食物，均为免费赠送。这其中包括您要的三瓶奥维那酒庄玛兹-香贝丹特级园红葡萄酒，一整盒almas级的beluga鱼子酱，二十三份神户m12级牛排，以及一份伊比利火腿，希望您能够满意。” 屋子里的人还没来得及稍微平静一下，就又被这位经理的大手笔给弄懵了。 奥维那酒庄玛兹-香贝丹特级园红葡萄酒，一瓶售价四千美元，三瓶就是一万两千美元，相当于八万多人民币。 这么贵的酒，免费赠送？ 还有那什么almas级的beluga鱼子酱，二十三份神户m12级牛排，以及一份伊比利火腿，这三样东西中，可能这些人最能听明白的就是二十三份神户m12级牛排。 m加数字，是牛排的等级，而神户牛肉，则被誉为全世界最好的牛排。 m12，更是其中近乎最高等级，一块牛排在这种高档餐厅售价差不多两千左右。 二十三份，就是将近五万块！ 不仅仅因为肉质鲜美可口，更因为m12级别的牛肉，只取最好的和牛身上那点精华，产量极低，普通的西餐厅根本没有这样的进货渠道。 至于什么鱼子酱，什么火腿，他们虽然不懂，但想想也知道，最少也是五位数起步。 所有东西加一起，应该差不多小二十万，现在竟然全是免费的…… 别说牛建斌等人了，就连潘思米现在也愣住了。 她在国外留学多年，自然明白这样的高档西餐厅是多么的骄傲，别说给你免费赠送了，就算平时少给小费，都可能遭到他们的呵斥。 因为这样的餐厅，代表着贵族的地位，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侮辱贵族风范的行为！ 可是现在，执行经理亲自带人来送东西，还一副怕霍不凡不满意的样子。 潘思米很想问问他们，你们是不是瞎？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看着已经开始分发鱼子酱，或帮忙醒酒的服务员在餐桌旁来回穿梭，潘思米沉默了。 她知道，执行经理并不是看重霍不凡的个人身份地位，而是仅仅因为他刚才调配的那杯鸡尾酒。 一杯酒，换来价值二十万的美食，这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有谁会相信？ 在场的人，除了霍不凡外，没有人能够理解这家餐厅为何如此看重那杯鸡尾酒。再好喝，再贵，不也只是一杯酒而以？ 他们不会明白，鸡尾酒在西方意味着什么，这是艺术，是人类对于酒的巅峰品味。 全世界只有一人会调配的鸡尾酒，就相当于女王皇冠上独一无二的巨大钻石，不是用价格所能衡量的。 不管他们把这段调配视频当作餐厅资本用来宣传，还是根据视频中霍不凡的动作来反推这种鸡尾酒的调配方法，都会获得巨大的利益和名气。 与这样的好处相比，区区二十万的美食算得了什么。 别人眼里珍贵的食物，对餐厅来说，只是赚钱的工具。 如果你让他们送二十万现金，可能他们会犹豫，但送价值二十万的食物，却是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断在桌子上的美食，红酒，以及霍不凡身上来回游荡。 他们很想多看看这个男人，却又不好意思多看，毕竟之前他们是主动找茬的一方。 现在脸被接二连三打的噼里啪啦响，哪还好意思去好奇。 再多的念头，也只能憋着，忍着。 “我很满意，谢谢，替我向法布雷先生问好。”霍不凡用很纯粹的英式腔调做出了回应。 那名执行经理变得更加恭敬，再次深深鞠躬，道：“我会的！” 待食物分发完毕，执行经理带着服务员向众人欠身，然后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的寂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常态，所有人都盯着眼前的鱼子酱，最高等级神户牛排发愣。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呢？ 宁雪晴脸颊有些红，并不是害羞，而是兴奋和激动。 她有些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你认识这里的老板？” “不认识。”霍不凡笑着道：“但是这么高档的餐厅老板，在新闻报道上很容易找到。” 宁雪晴并没有觉得失望，反而为丈夫的博学多才，见多识广感到自豪。 平时来吃饭，谁会去想着了解老板是什么人？即便是潘思米，也不是很清楚法布雷是谁。 宁雪晴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好奇的问：“这种鱼子酱很贵吗？闻起来味道怪怪的。” 霍不凡笑了笑，道：“almas级的beluga鱼子酱因为产自很稀少的白化大鲟鱼，所以每年的产量也只有8至13公斤，这么一小口大概要几百美元。不过鱼子酱的口感和味道，你应该都不太喜欢，反倒这块售价两千元的m12级牛排比较适合你。不过m12的级别虽高，却容易让人觉得油腻，必须以红酒佐餐。” 宁雪晴仿佛一个好奇宝宝，又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指着那块一整根大火腿，问：“那个呢？刚才好像听他说叫伊什么兰火腿。” “不是伊什么兰，而是伊比利火腿，贵为洲域九大传奇食材之一，比意国的parmaham要闻名且昂贵。吃的时候只需要切成近乎透明的薄片，然后整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会有一种绵长绕口不绝的醇香在口中长留。配上红酒解腻，味道很好，虽然制作的过程比较粗糙，却也很符合西班牙那热情奔放的个性，你尝尝看。” 霍不凡说着，已经拿起火腿旁放置的切片刀，熟练的切下一片半透明的火腿肉放在了宁雪晴的面前。 国人吃火腿总是要么蒸煮，要么爆炒，觉得生肉是不能吃的。 宁雪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生火腿，何况眼前这种火腿还不是那种用肠衣灌了碎肉，而是纯粹的牛腿制作而成。 都没熟，真的能吃吗？ 略微犹豫了下，本着对霍不凡的信任，她还是捏起餐盘上的火腿放进嘴里。 嚼了几下，眼睛越来越亮，咽下去后，忍不住对霍不凡道：“真的好香，感觉嘴里都是火腿的香气，一点也没有生肉的口感！” “那我再给你切几片，不过不能吃多，吃多了还是会觉得腻。”霍不凡一边说，一边切火腿。 宁雪晴吃的开心，看他为自己忙活更开心。 只是苦了桌上的其他人，说好一起看宁大美女两口子笑话的，怎么现在吃起狗粮来了？ 我们不惜被扣工资，请假千里迢迢来这，是为了吃狗粮吗？ 不！ 可是能怎么办呢？ 掀桌子走人？ 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小口鱼子酱，就那么一丁点，要花人民币好几千。 一块牛排，人民币两千。 一杯红酒，也差不多这个数。 这让人怎么掀桌子？ 一群人跟吃了苍蝇似的，看着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那秀恩爱，有几个人牙都快咬碎了。 太耻辱了！ 连潘思米都捏着手，盯着霍不凡，在心里骂着：“这个渣男果然技能多，雪晴还说他老实巴交的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呢，果然被他骗了！” 172.收入 霍不凡对于西餐的了解，超越了在场任何一人，没有人敢在这方面再去挑他的刺。否则的话，那纯粹是自取其辱。 虽然霍不凡并没有想过和这些人争风头，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所谓的同学会，本就是攀比现场，了不起加个拓展人脉的理由。如果只让一个人出风头，其他人沦为陪衬，那怎么能行呢。 何况众人对霍不凡始终是看不起的心态，就算他对西餐很了解又怎么样，这些都是可以从书本上学到的。 但是财富和地位，却不是看书能得来的东西！ 因此，众人没有在西餐的问题上多做纠缠，牛建斌开了个好头，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转移了话题，然后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起旁边人：“云景，听说你最近自己做物流生意发财了？” 宁云景不动声色的瞥了霍不凡和宁雪晴一眼，然后露出谦虚的笑容，道：“哪里发财了，现在国内的物流行业基本上就是四通一达加上顺丰把持，我也就是做做局部的小物流，赚不了多少钱。” “你也太谦虚了，我可看见你朋友圈发的照片了啊，刚买的奔驰e级，五十多万吧？这还说没发财？”牛建斌道。 在场的人中，不乏有收入上万甚至两三万的那种，但他们基本上都在大城市生活。不说别的，光是一个房子，就足以让他们十年内必须省吃俭用才行。 所以，一个月两三万的工资，未必就有多余的钱去买五十万左右的轿车。 宁云景实在谦虚不下去，略带一些得意的道：“其实也就那样，一个月下来，累死累活也就十来万左右，想买套房子都费劲。” 旁边几人听的一声“哇”，满脸的惊讶和羡慕。 一个月十来万，全年不得一百多万？ 虽说在大城市买房，起码要准备个三五百万打底，但年入百万也能勉强算成功人士了。 牛建斌啧啧两声，道：“咱们这些人啊，我看除了思米，应该就云景混的最好了。别看上学的时候老实巴交的，这做生意还真有一套，年入百万，了不起！” 宁云景呵呵一笑，道：“跟思米比起来我这只能算一般化，她这样的高级心理医生，听说和律师一样都是按小时计价的，一小时好几百上千块呢！” “真的假的，心理医生这么赚钱吗？”牛建斌一脸讶然的问。 潘思米微微一笑，道：“你们不能只看赚钱，我在国外学习心理学的时候，跟着那些导师每天剖析案例，经常好几天都休息不上。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有点回报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勤劳致富嘛，应该的。”牛建斌笑呵呵的说着，然后把视线投到了宁雪晴身上：“说起来，雪晴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之前好像说你在一家服装店做销售？”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都露出了笑容，算不上嘲讽，但能看出他们都充满了优越感。 一个服装店的销售，再厉害了不起月入过万，可这样的工作说出去完全不上档次。 哪像他们，工作地点是价格昂贵的专业写字楼，不是外资就是大企业。虽然同样是打工的，但好歹被人称为白领，那能一样吗？ 宁雪晴正被霍不凡指导着如何品评好红酒，听到牛建斌的问话，她分心二用，回答道：“已经辞职了，现在主要在家开淘宝店。” “淘宝店？” 众人听的笑容更盛，原来昔日女神活的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落魄啊。 宁雪晴的淘宝店他们是知道的，年销量都过不了千，几乎就等于白做。 现在她辞了服装店的工作，去做淘宝店，肯定生活更加艰难。 刚才还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的几个男同学，现在都立刻把腰杆子挺直了。 他们虽然不如宁云景那般年入超过百万，却也是月薪一两万的白领，怎么着也比一个开淘宝店的厉害吧。 牛建斌和老婆孟佳惠互视一眼，都笑出声来，随后，孟佳惠道：“淘宝店有什么前途啊，耽误时间还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你之前的服装店销售呢。” “也不是啊，现在淘宝店还是挺赚钱的。”宁雪晴道。 牛建斌摇摇头，一副很了解的样子和语气，道：“雪晴啊，你可不能只看别人赚钱。人家之所以赚钱，那都是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前期投入特别多。不说别的，光是推广费用就数以百万。我有个朋友就是淘宝的高管，所以我对这行了解的很。普通人去开淘宝店，一年再怎么辛苦，能赚个几万块就算了不得了。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赚个二三十万。” “你这话说的，说不定人家雪晴就属于运气好的那种呢。”孟佳惠搭腔道，说是这样说，但大家都听的出来，她这是在看笑话。 “是不是运气好，问问雪晴不就知道了嘛。雪晴，你那店现在一个月能赚五千不？”牛建斌问。 宁雪晴正按霍不凡说的，专注的凑到杯口，闻着红酒散发出来的香气，头也不抬的随口达到：“这个月大概能赚四百万左右吧。” 包厢里顿时再度陷入寂静，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个月赚四百万？ 还是全年？ 就算是全年，那也很惊人啊。 要知道，同学里最能赚钱的宁云景，也才年入百万而已。 一百万和四百万的差距，可不是简单的倍数所能描述的。 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寂静的速度太快，显得有些突兀，让宁雪晴反应过来。 她转头看向周围的人，不解的问：“你们干嘛这个表情，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还以为自己分心他用，说错了话。 潘思米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她，问：“你刚才说一个月能赚四百多万？” “是啊。”宁雪晴面带笑容，道：“书恒帮我策划了一个活动，效果非常好，现在店里每天日销维持在二十万以上。今天主要是来参加同学聚会了，不然的话，应该可以突破三十万的记录。而且上次他帮我要到了产品公司的最低进货价。对了，我们现在还拥有那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呢，明天公司总经理就来签合同了。要是大家以后需要购买减肥产品的话，可以找我啊，给你们进货价。” 众人听的面色古怪，有不少人都满脸的震惊。 他们都以为宁雪晴已经快混不下去了，才去转行开什么淘宝店。 谁能知道，她竟然可以一个月赚四百万。 而且还说什么，拥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所以宁雪晴现在，已经是一家公司的大股东了？ 最主要的是，她说能月入四百万，全靠李书恒策划的活动？什么活动这么牛逼啊！ 没有人敢相信，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更相信宁雪晴是在做微商，像网上说的那样，故意夸张销售量，什么微商三个月，喜提火箭之类的。 连潘思米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她随后就把这个念头抛弃了。 因为这些年来，她没有和宁雪晴断过联系，知道自己这位老同学向来不喜欢撒谎，更不可能为了做生意去撒谎。 可是让她相信宁雪晴从一个普通的服装店销售员，转瞬间成为月入几百万的大老板，这种落差感，还是让潘思米有点无法接受。 孟佳惠上学的时候，和宁雪晴关系还不错，她的性格也比较简单，既然不信，那就提出自己的质疑。 所以，孟佳惠有些结巴的道：“雪，雪晴，你不会在开玩笑吧？一个月赚四百万？” 173.霍锡元 “其实吧，刚知道自己能赚这么多钱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在做梦。这都多亏了书恒，我做生意很差的，但他特别厉害。我弟弟玉林你们都知道吧，他工作的工厂在淘宝开了旗舰店，也是书恒帮忙搞的。才干了两个月，现在一个月能卖一千多台热水器！还有香凝的公司，书恒刚帮她从姬家要了一个多亿，他们俩正摩拳擦掌准备干一番大事业呢。和他们比，我纯属是跟着凑个热闹。” 宁雪晴满脸的骄傲和自豪，她不是个喜欢显摆的女人，但在这样的场面中，哪怕只是为了让同学们对自己丈夫印象好点，这些她也必须得说。 众人听的膛目结舌，如果说月入四百万会让他们感到震惊，那么一个多亿，就让他们脑子开始一片空白了。 不管任何东西，只要在数量上达到九位数，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虽然钱是姬家的，可是能参与这样的大生意，又有几个人能有资格？ “做淘宝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前几个月你不是还说没生意……”有人不信的质疑道。 “不是说了嘛，我做生意很差的，全靠书恒啊。没有他，我哪里会有这样的本事。”宁雪晴说着，一脸幸福的看向霍不凡。 她眼中竟已有了崇拜之色，收入也许会是假的，任何牛皮都能吹的出来，但她的表情，真实到让人无法怀疑。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话…… 当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来的时候，想着要看看女神过的怎么样，看看她到底嫁给了一个多么无能的家伙，再显摆显摆自己的成就，让女神后悔不已。 然而现在，一个接一个的震撼，让他们很是后悔来参加这场同学会。 这哪里是看别人笑话，根本就是来给霍不凡和宁雪晴当绿叶来了！ 连潘思米都非常诧异，她觉得霍不凡是个会哄女人的渣男，却没想到他这么会做生意。 月入四百万，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没有点这本事，纯属白日做梦。 或许是看出众人的尴尬，宁雪晴也没有再多说下去。 她只想把丈夫的好告诉其他人，同时也让所有人明白，她现在过的很幸福，那就足够了。 至于霍不凡，从头到尾也没有说太多，只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在打这些人的脸。 甚至不少人现在都不敢看霍不凡，生怕和他对视后，会尴尬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于是乎，接下来的饭局，变得索然无味。 除了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那里秀恩爱，其他人默不吭声的吃饭喝酒，彼此已经没什么交流可言了。 一口几千块的鱼子酱吃起来没味道，一瓶两万多的红酒，喝起来也苦涩的很，至于那块伊比利火腿，更是没有人去动。 吃的东西越多，越贵，他们心里就越觉得憋屈。 尤其牛建斌和孟佳惠，他们夫妻俩在学生时期，属于那种很不起眼的角色。 后来结婚了，也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自信心随之高涨。 本以为可以超过宁雪晴，让她看到自己夫妻俩的幸福，却没想到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什么叫幸福？ 人家这才叫幸福！ 一顿饭，把众人吃的呲牙咧嘴，本来潘思米是安排了饭后去唱歌，结果这个说公司有急事，那个说身体不舒服，随后四散离去。 也有几个之前没出过声，性格也比较好的同学，主动过来和宁雪晴告别。 临走的时候，他们也没忘跟霍不凡再打声招呼，算是结个善缘。 对于这些人，霍不凡的回应也不卑不亢，礼貌又不失热情。 不论其他，最少这个态度，还是挺让人满意的，也让那些人对霍不凡的印象开始慢慢转好。 也许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又或者家庭琐事总会有上嘴唇磕下嘴唇的时候，女神只是在同学群里随口抱怨两句罢了，怎么能当真。 一群人各自离开后，潘思米去结账的时候，餐厅的执行经理又亲自出面，告知这次用餐打了八折。 为什么打八折，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尽管省了不少钱，可潘思米心里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更觉得闷闷的。 一个渣男，怎么能这么厉害呢，老天爷是瞎了眼吗！ “思米，这份火腿你带回去吧，味道真挺不错的。”宁雪晴走过来道。 之前餐厅送的东西，还剩一瓶特级红葡萄酒没喝，另外伊比利火腿也只有宁雪晴吃了几片，基本没怎么动。 这可是一份价值好几万的火腿，总不能就这样扔了。 潘思米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摇头道：“你喜欢吃就带回去吧，顺便也让糖糖尝一尝，我不太喜欢吃肉。” 宁雪晴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推辞，毕竟这是执行经理免费送给霍不凡的。如果潘思米要，那就等于接了霍不凡的好处，以她高傲的性格，连和姬香凝的误会都不愿意拉下脸去和解，又怎么会吃“嗟来之食”呢，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香凝那边要不然我改天约个时间，请你们俩出来喝茶吧。”宁雪晴道。 她很想看到两个往日的好友和解，不愿意再让这误会持续下去。 潘思米耸耸肩，道：“我倒无所谓，你看着办就好。” 宁雪晴很是高兴，又和她聊了几句，然后才开开心心的抱着火腿回家。 看着宁雪晴一手抱着火腿，另一只手挎着霍不凡胳膊，哪怕从背影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快乐。 潘思米盯着霍不凡的后背看了半天，最后微微哼了声，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位于沿海的一家大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一名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霍廷远。 旁边一名大约五十来岁的男性医生正用恭敬的态度和语气道：“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霍少爷的术后恢复良好，没有感染的迹象。不过由于受伤处是粉碎性骨折，即便已经打了钢板，以后也可能会对肢体协调造成轻微的影响……” “你的意思是说，我儿子会变成瘸子？”中年男子打断了医生的话。 他正是霍家的实权人物之一，霍廷远的父亲霍锡元。 作为掌控了霍家营销权力的实权人物，霍锡元在家族内部的地位很高，虽然没有进入家族长老会，却也不是谁都敢招惹的存在。 正因为他的地位高，又比较护犊子，所以霍廷远才从小被宠溺成了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 如今儿子被人打断手和腿，霍锡元怎么能不愤怒！ 医生被他阴沉的脸色和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不一定会变成瘸子，只是可能走路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其实不算太严重的……” 霍锡元没有去听医生解释什么，他只要知道，儿子受伤后留下了后遗症就足够了。 随手推开病房门，霍锡元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霍廷远，转头看见他来了，瞬间就一副想哭的样子：“爸！” “好意思喊我爸！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霍锡元呵斥道。 霍廷远被打伤后，自己叫了救护车，考虑到家族的影响，他没有回霍家所在的城市，而是来到这处沿海的医院。 这里是霍锡元的大本营，家族营销部一处重要的据点。 霍锡元当时处理很重要的事务耽搁了几天，来的时候，霍廷远已经做完手术了。 虽然很愤怒有人敢这样打他儿子，可看着霍廷远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霍锡元又恨铁不成钢。 霍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全国最顶尖的家族之一，你一个二级序列的子弟，竟然被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哭？ 174.再次的报复 气归气,面对儿子的惨状，霍锡元更愤怒有人敢挑战霍家的威严。 “爸，都怪霍佳明，他和那小子是一伙的。肯定是霍佳明背后搞鬼，不然董天青怎么可能帮那个穷小子！爸，你可得帮我报仇啊！”霍廷远惨兮兮的道，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扯动了身上的伤势，不由痛叫出声。 他满嘴的牙都被霍不凡打的松动了，现在说话都漏风，根据医生所说，这些牙肯定得全部拔掉。 也就是说，霍廷远后半辈子就要提前戴上假牙了。 霍锡元看着儿子一身的石膏，沉声道：“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连一个穷小子都对付不了！” “我……” 霍锡元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打断，道：“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们霍家家规森严，即便是我，也不能随意违反家规。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你不用管了。以后长点记性，明明有无数人甘愿给我们霍家当马前卒，为什么非得亲自下场，真是个蠢货！” 霍廷远被骂的不敢吭声，这事是他有错在先，想报复人家还被“反杀”，也就是现在已经够惨了，否则霍锡元非亲自打断他一条腿不可。 不过既然老爹说会派人处理这件事，想必会做的很妥当。 霍廷远在心中愤恨不已，那个该死的家伙，等着吧，敢把我害的这么惨，不整死你都不算完！ 无论霍锡元还是霍廷远，到现在也没有把霍不凡放在眼里。 霍廷远虽然当面感受过霍不凡的可怕，可是在他看来，那小子肯定是得了霍佳明的帮助，策反了董天青。否则的话，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绝对不是自己！ 霍锡元没有在病房多呆，出去后，站在门口的秘书连忙凑上前来，做出询问的姿态。 霍锡元也不看他，只问：“查一查那个叫李书恒的底细，另外看看那边有谁能帮上忙。” “已经查过了，那人是个孤儿，很小就没了父母，也没有任何亲戚朋友。他老婆名叫宁雪晴，父母都是开水果店的，普普通通。”秘书一边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一边道：“我们在那边并没有直接的分公司，不过有个叫童海亮的小商人，跟我们在那边省城的分公司有业务往来。我之前给分公司打过电话，据他们所说，童海亮人品一般，溜须拍马倒是擅长，而且很久以前是个小混混出身。后来他姐姐嫁给了一个叫廖天鹏的当地大商人，这才发了家。这小子特别希望能够巴结上分公司的关系，一直有求必应。” 老板的儿子被打成这样，做秘书的，自然早早的就把所有资料查的一清二楚。 霍锡元很欣赏秘书的机灵，颇为赞许的点点头，然后道：“那就找童海亮，让他把这事办了。” “办到什么程度？”秘书问。 霍锡元想也不想的道：“我儿子什么样，总要比他更疼一点。” 他的声音很是阴沉，表情更是如此，秘书点点头，没有异议。 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敢招惹霍家，废他半条命算得了什么。 当下，秘书直接给分公司去了电话，让他们交代童海亮，把这事给办了。 之所以没有亲自和童海亮联系，是因为这事说到底，始终上不了台面。 就像霍锡元说的那样，既然有这么多愿意给霍家当马前卒的人，干嘛还要亲自下场？ 无论做个观众，或者裁判，都比亲自去拼死拼活来的好。 霍不凡并不知晓霍锡元会安排人对付他，因为在他心里，霍家的高层，是不可能做这种龌龊事的。 家规摆在那，谁违反了，便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只能说，当初的霍不凡地位实在太高了，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怎么敢犯错呢。 所以，他并不知道家族的中层已经腐朽，纵然不敢明着违背家规，可绕着圈子干点不要脸皮的事情还是很常见的。 第二天早晨，宁雪晴接到了厂家的电话，告知总经理已经抵达。 考虑到这是平生第一次签署正式的合同，宁雪晴非常的重视，还特意让宁玉林租了一辆奔驰e级去把总经理接去办公室。 本来她是想租更上档次的s级，却被霍不凡拦住了。 用霍不凡的话来说，她是从一个不起眼的淘宝店主爬上来的，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商人，何必做这种无意义的门面功夫。 真有实力，就算你坐公交车和人见面，也没人敢说什么，反而要夸你节能减排形象代言人。 没有实力，哪怕你弄个直升机来，别人也只会说你打肿脸充胖子。 宁玉林倒没那么多事，让他干啥就干啥。 屁颠屁颠的去租了车，连租金都是他提前付的，还说这点小钱，哪能让姐姐和姐夫掏。 宁雪晴和霍不凡都知道，这小子是在趁机要人情。 不过毕竟是亲戚，霍不凡也就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宁玉林把厂家一行人接来。 那边一共来了三人，总经理，助理，加上一位律师。 这位名叫穆世杰的总经理，看起来还是挺有形象感的，虽然已经四十来岁，却一点也不显老。挺拔的身姿，俊朗而成熟的面容，正是那种小姑娘所喜欢的中年型男。 见到宁雪晴的时候，穆世杰也是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让自己头疼不已，又惊喜交加的淘宝店主，竟然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美女。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堪的样子，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谈生意，何况旁边还有霍不凡。 宁雪晴早已经和穆世杰说过，所有的活动，营销，包括这次股权转让，都是自己的丈夫一手操办。 在来之前，穆世杰一直想着，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老练。 看着站在宁雪晴身边，面带微笑的霍不凡，穆世杰很是自然的伸出手，感慨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吾衰矣啊……” “穆总客气了，我只是占了个巧，若不是你们被人算计，我也没任何办法。说起来，倒显得我有点小人了。”霍不凡道。 这番话暗捧了穆世杰，让这位大老远跑来的总经理心里好过了些许。能为人杰夸赞，自然是舒心的事情。 对霍不凡的印象好了许多，连带着转让股权的不快，也减弱了。 宁雪晴在一旁跟着道：“不如我们进去说吧，总不能让穆总一直站在门口。” 几人的初印象都不错，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子。 办公室已经重新打扫了一遍，霍不凡上午的时候还特意去买了一些挂画和装饰品。虽不奢华，却显得很有品味。 穆世杰四处看了一眼，道：“这办公室简约而不简单，看起来井井有条，好比见字识人，难怪二位能把淘宝店经营的这么好。” “穆总太会夸人，让我们觉得很不好意思，您喝茶。”宁雪晴泡了茶端过来，一脸笑吟吟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轻松。 昨天霍不凡在同学会上的表现，让她对丈夫自豪之余，也更加有信心。 近乎全知全能，有什么比嫁给这样的男人更令人心安呢。 别说穆世杰这种日落西山的总经理了，就算更大牌的商人来了，宁雪晴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怯场。 这就是身边人强大，给她带来的自信提升。 在来之前，穆世杰其实是打算当面再跟两人讨价还价，看看能否少出让一些股权的。 但真正见到他们夫妻俩，穆世杰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没有太多的交谈，但从两人的言谈举止，尤其是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非凡气势。 175.意外 这样的气势，穆世杰曾在一些顶尖商人身上体会过。 那是绝对的权威带来的自信，能有这种气势的人，就算意外破产，也很容易东山再起。 若不是霍不凡太过年轻，穆世杰真会以为他是哪个企业大佬破产后，自降身份，从零开始。 但就算不是那样的大佬，也应该是经过专门锻炼出来的子弟。 穆世杰问过霍不凡的来历，霍不凡只告诉他是孤儿，没有说太多。看出他不想在身份上多做纠缠，穆世杰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心里已然把讨价还价的想法舍弃了。 不管秘书还是跟着来的律师，都很惊讶穆世杰签署合同时的痛快，来的路上，穆世杰还跟他们讨论过该怎样减少股权的出让。 他们商量了好几套方案，结果现在一个都没用上。 爽快的签完了合同，穆世杰起身和霍不凡以及宁雪晴分别握手，笑着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同一条战线了。宁总和霍总既然已经是股东，希望能够早日抽出时间，去公司看一看，最起码，也和其它股东认识一下。” 合同上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所有人，是宁雪晴，按理说，只有宁雪晴才算他的合伙人。 但穆世杰更看重霍不凡，因为他很清楚，拿钱的未必就是地位最高的。这夫妻俩谁的地位高，一目了然。 不管签合同还是谈别的，宁雪晴总会下意识往霍不凡那看，说明她很依赖。 霍不凡也没有要纠正他称呼的意思，只道：“这是当然，等活动的事情结束后，就去公司一趟。再次感谢穆总大驾光临，中午已经备了酒菜，希望赏光坐下来尝尝我们这里的菜合不合胃口。” 他主动邀请，穆世杰自然不会拒绝，很是高兴的答应了。 在吃饭的时候，霍不凡又提了关于减脂餐的事情。 穆世杰的公司，本身就是做减肥产品的，减脂餐虽然属于饮食类，却也有相通之处。 听了霍不凡关于减脂餐和活动配合的想法，穆世杰眼睛发亮，几乎快要冒绿光了。 他紧紧握住霍不凡的手，满脸的赞叹：“李先生真是个营销鬼才，一般人得到这么大利润的时候，只会欣喜眼前所得，可你却硬生生找出了第二条增加利润的道路，我真是彻底服了！别的不说，这事包我身上，物流方面我还是有些门路的，回头去找他们谈谈怎么解决物流时效性的问题！” 减脂餐做起来并不难，无非就是把一些低脂的食物弄的好看一些，做的好吃一点。至于营养搭配，其实就是胡诌，反正想靠这个减肥的人，也没几个真懂的。 就好像从前一年就能卖出个上市公司的保健食品，真的能够益寿延年吗？ 未必！ 真正的专家都明白，所谓的保健品，其实就是加了点维生素和糖精的矿泉水，论营养价值，还不一定有杂粮粥高呢。 可普通的老百姓不懂啊，他们一看广告，呦，这玩意还能让人长寿？ 那得吃啊！ 所以，九十年代初期的几款保健品，都纷纷卖出一年十几亿，二十亿的销售额。 也许在现在看来，二十亿销售额不算多厉害，可你要知道，那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 三十年前，这里的房价一平方只要几百块，现在呢？两三万都不止！ 如果按照房价的涨幅来计算，那时候的二十亿，几乎相当于现在的上千亿！ 这也是霍不凡为什么想把减脂餐搭进活动里的原因，即便不能复制保健品的神话，但增加大量的额外利润是可以确定的。 穆世杰正是佩服他令人惊奇的思路，才会如此的恭维。 在霍不凡身上，穆世杰看到了无比巨大的潜力，他有种预感，只要跟着这个年轻人一路走下去，就算转让了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权又怎么样？ 未来的收获，一定会远远超过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他甚至一度提起了活动的利润分配，霍不凡还是那句话，想按股权的比例分配利润可以，但必须再转让给我们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而且是无偿！ 前面百分之三十，霍不凡花了八百万，后面的百分之二十五，他打算白拿。 这让穆世杰有些踌躇，若公司是他一个人的，说不定他真一冲动就答应了。 可惜的是，公司里还有其它的股东，现在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是他好不容易才要来的。如果再无偿出让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其他股东未必会答应。 霍不凡也不着急，让他慢慢考虑，或者等见了活动的利润有多少再说也不迟。 不过等的越久，霍不凡要的股权比例就越高。 就好比几天前，他还只想要总计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能够完全控股就行。而仅仅两天过去，就涨了百分之四。 等下次见面，说不定霍不凡就要百分之八十的股权了。 而且他有足够的信心，穆世杰下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无论自己有什么要求，不管多么的过分，这位总经理都一定会答应！ 这是对自己的信心，也是对活动的信心！ 中午吃完了饭，穆世杰也没有再呆下去。 股权转让后，他还得回公司进行报备，否则那些小股东该炸锅了。 送别了这位总经理，霍不凡和宁雪晴回到办公室，继续活动的实施。 股权转让只是生意的一部分，而且目前也见不到什么利益，现在真正重要的，是把活动做好。 活动做好了，真金白银就哗哗的来了，到时候不管干什么都比现在容易。 一直忙活到糖糖放学，霍不凡才去准备接女儿放学。 本来宁雪晴要去的，但霍不凡向来不想让母女俩太过劳累，何况淘宝店的事情已经够她忙活的了，既然自己有时间，又怎么忍心让她跑来跑去呢。 出了办公室的门，霍不凡看了眼楼梯间。 写字楼很高，除了保洁外，基本很少有人会去楼梯间。但霍不凡知道，那里有人。 董天青一直都在宁雪晴身边保护，就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上次的事情。不过这小子似乎很不喜欢和人接触，以至于到现在，宁雪晴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个保镖。 没有要去和董天青打招呼的想法，这个人对霍不凡来说，就是用来保护宁雪晴的工具。 坐着电梯下楼，刚走到路边，一辆老款的面包车停在身前。 车门打开，霍不凡看到车里几个大汉不怀好意的眼神，他心头一跳，正要退后的时候，却冷不防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直接跌进车里。 不等挣扎两下，就被人用毛巾捂着鼻子拖了进去。 这些人的动作很快，也很专业，即便路边还有人来人往，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车里的事情。 车门关闭，面包车飞快的驶离。 毛巾上似乎涂抹了某种让人沉睡的药物，霍不凡下意识呼吸了几次，就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虽然已经算是夏季，街上的很多人都穿起了短袖，但桶里的水是加了冰块的，冰冷刺骨。 霍不凡被惊醒过来，大口喘了几下，便听到旁边传来一人的声音：“小子，爽不爽啊？要不要再给你来一桶？” 眨了几下眼睛，甩掉头发上大量的冷水，霍不凡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那男人剃着光头，看起来挺壮实的，嘴角还有一道疤痕，像是被利器划过一样。 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176.交易 霍不凡又看向周围，屋子里虽然有灯，但窗户都被封死了，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从里面也看不见外面，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里应该是很老旧的地方，因为房屋的陈设，以及墙壁构造，包括上面那种老式的木梁，都充分说明这是一间最少有三四十年历史的农村房舍。 除了眼前的光头男之外，屋子里还或坐或站了四五人，要么光着膀子，要么露出纹身。 从他们凶神恶煞，有恃无恐的样子，霍不凡判断出这里应该属于非常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就算他喊破喉咙，也很难得到谁的帮助。 可能是霍不凡的样子太镇定，让那个光头男有点不爽，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你他吗瞅啥呢？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脸上火辣辣的疼，霍不凡舔了下可能有点出血的牙床，然后看着那个光头男，道：“如果我问你是谁指使的，你应该不会说，所以我想问你，一千万够不够放了我？” 光头男没想到霍不凡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这让他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虽然跟着姐夫做生意也能赚不少钱，但终究是个打工的，一年下来百八十万了不得了。 一千万，那得多少年才能挣来？ 这个光头男，正是霍锡元秘书提起的童海亮。 如果指使他的人是其他人，或许童海亮真的可能为了一千万把霍不凡放了，但想想霍家的能量，童海亮很明智的选择呸了一口，又给了霍不凡一巴掌：“你他吗当老子傻？真把哥几个当绑匪了？” 尽管他看起来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但霍不凡还是敏锐的把握住了之前童海亮眼里的异样。 这说明，对方是可以被利益打动的。 既然能被利益打动，自己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起码不会伤及性命。 童海亮哪里会知道，霍不凡现在根本不可能拿出一千万来，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先确定自己是否存在生命危险。 轻而易举试探出对方的底线后，霍不凡接着道：“既然你们不是绑匪，那就是受人所托，想给我一个教训。我不知道那人想让你教训到什么程度，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除非你杀了我，不然这事会让你很麻烦。这不是威胁，只是因为现在的法律非常完善，而指使你的人，也不可能在事后保你。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从我这得到额外的财富，然后放了我。当然了，我会配合你的要求，让自己显得凄惨些，好让你能够交差。这样我不痛苦，你也不会有麻烦，一举两得。” 这番话，让童海亮和周围几人都听的有些意动。 他们虽然是混混出身，可现在都算有了正当职业，若非童海亮的威望，谁闲着没事干跑来绑人啊。 如果真能又拿钱，又可以跟霍家有个交代，也不算坏事。 见童海亮有些犹豫的样子，霍不凡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打动了对方，便道：“我不知道你们叫什么，也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就算事后我想报警，也很难告诉警方你们长什么样子。而这附近，我想应该是没有任何摄像头存在的。不需要担心身份暴露，你们要做的只是各取所需，简单快捷。” 一个胳膊上纹着豹子的男人走过来，对童海亮低声道：“亮哥，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啊，咱们又不是专门干这个的，真把事走绝了以后也不好脱身。” 童海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以敢绑了霍不凡，是因为霍家那边说了，有事他们担着。 但在道上混过的都明白，这年头亲兄弟都不可靠，何况外人？ 前面说保你，真出了事，谁认识你啊！ 也就是想巴结一下霍家，加上知道霍不凡没什么特殊背景，否则的话，童海亮还真不敢这么冒失。 加上手下兄弟也来劝说，童海亮真的心动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拿起来看了眼，童海亮连忙接通：“秦总，哎，事妥着呢，人已经弄回来了。对对，绝对没错，您放心！” 霍不凡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男声：“大老板说了，废那小子的四肢，做麻溜点，别留尾巴。” 这个要求，童海亮之前就知道，只是现在听对方再次提起，不要道：“是不是有点狠了……” “你怕什么，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而已，就算死了也没几个人管。再说了，有我们给你撑腰，真出了事也能帮你摆平！” “那行……” 挂断电话后，童海亮盯着霍不凡看了一会，忽然一脚踹过去，骂道：“娘的，差点让你小子给骗了！就你家那穷酸样，上哪拿一千万去！” 霍不凡被他们绑在椅子上，现在一脚踹翻在地，后脑勺磕在地上，疼的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因为愤怒失去冷静，道：“我爸从小教我，财不露白，所以别看家里破破烂烂的，实际上我和老婆做生意一个月能赚好几百万。不信的话，你可以先去调查一下。我们在市中心的写字楼还有一间办公室，公司名叫新希望。” 童海亮盯着地上躺着的霍不凡，没有再动手。旁边一个看起来满脸凶相的男人走过来，问：“亮哥，跟这小子扯个毛啊，废了他早点交差不就完事了嘛。你们要是怕了，我来动手！” 说着，那男人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霍不凡走过去。 蹲下来后，那男人一把抓起霍不凡的头发，凶狠的道：“小子，别怪兄弟，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一边说，他的匕首朝着霍不凡的脚踝捅了过去。 这些人以前经常打架，把人手筋脚筋弄断的事情也干过好几回，算得上轻车熟路。 锋利的匕首直接刺破霍不凡的皮肉，血流出来，霍不凡疼的钻心，立刻喊道：“就算你不信我说的话，也总要查一查，确定之后再说。少割我一根脚筋就能拿一千万，这生意你们都不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他吗才脑子进水呢，就你屁话多！”男人说着，匕首更加用力。 霍不凡几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脚筋接触到了匕首的锋刃。 此刻他无比痛恨刚才打电话的那人，若非一个电话转移了注意力，这些人可能已经被他说动了。 就在这时，童海亮忽然喊道：“等一下！” 蹲着的男人手里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他。 童海亮迟疑了几秒钟，然后冲他使了个眼神，道：“留他一手，先查查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话。” “亮哥，你真信这小子的鬼话啊，谁一个月赚几百万，能像他穿的这样，满身都是地摊货。”手持匕首的男人道。 霍不凡忍着脚踝处的痛苦，道：“想调查我的身家很容易，你们可以去查我们家公司的底细，如果不懂怎么查，也可以去迪圣特西餐厅。我在那里吃过饭，他们的执行经理和店员都认识我。有钱没钱，你们一问就知道了。” 迪圣特西餐厅，就是昨天同学聚会的那家，也是市内最高档次的西餐厅之一。 童海亮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人物，却也曾跟着廖天鹏去过，知道有能力去那消费的非富即贵。 普通小家小户，可不舍得去那么贵的餐厅吃饭，随随便便一家三口，想吃个半饱都得两三千起步。 童海亮走过来，拍了拍霍不凡的脸，冷冷的道：“小子，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要是让老子知道你在撒谎拖延时间，可就不光是断手劲脚筋了！到时候，老子还得把你的舌头割了，让你再也骗不了人！” 177.调查 听到他的威胁话语，霍不凡反倒心里松了口气，对方这样说话，证明已经信了他大半，不会再进一步造成什么伤害。 “我不是傻子，当然明白骗你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你们尽管去查。”霍不凡道。 “最好如此！”童海亮冷哼一声，对蹲在地上那人道：“把他嘴堵上，你们两个留下来看好他。” 而后，童海亮带着另外两人离开。 霍不凡本想再尝试说动留下的人，结果被人直接用透明胶带封住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脚踝被刺伤，疼痛感让霍不凡始终保持着清醒和冷静，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虽然通过语言的魅力，让对方暂时放弃伤害他的打算，但这并不是霍不凡的最终目的。 他让童海亮去找宁雪晴，只因为那里有董天青。 任何靠近宁雪晴的人，都会先进入董天青的视野。 这些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也许董天青会察觉到什么，跟踪到这里来。 当然了，这是最乐观的结果。 倘若失败了，霍不凡就只能想别的办法。 另外，霍不凡快速的把最近得罪过的人过滤了一遍，最终把嫌疑人定在了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霍廷远，一个是姬温书。 不过按照霍不凡的想法，自己手里有霍廷远的视频，按道理来说，他是不敢对自己做什么的。 更何况，这些人把自己抓住后，也没有说让他把视频删掉。 至于姬温书，自己和姬香凝把姬家得罪的够呛，如果那家伙想报复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霍不凡不由暗骂一声太大意了。 重生到李书恒身上，就是因为对可能存在的危险疏于防范，同一块石头，绊倒了两次，对霍不凡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只能说，最近日子过的太安稳，让他失去了足够的警惕心。 又或者说，事情的进展过于顺利，让他忽略了这个世界还有黑暗的一面。 智慧可以让人顺风顺水，但在你跨步前进的同时，被你超越的那些人，总会有脾气不好，或者品性恶劣的人，会冲上来对你拳打脚踢。 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抢了他们风头。 之前霍不凡只想着让董天青保护宁雪晴，不希望再出现霍廷远那样的事情。对母女俩的过度关爱，甚至让他忽略了自身受到威胁的可能性。 现在想想，实在是把事情想的有点简单了。 也许只收拢董天青这么一个手下不够，最起码还得再来一个能够贴身保护他的。 霍不凡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唐世鸣的身影。 这位武学世家的子弟，与董天青身手半斤八两，都属于很能打的那种。倘若能把他招揽来，安全问题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不过唐世鸣是赵永安的保镖司机，想从老教授那抢人，怕是不太容易。 说起来，这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脱离险境。 在霍不凡仔细打量四周，考虑如何脱困的时候，童海亮已经带人进入市区。 霍不凡所说的写字楼很容易找，考虑到露面存在的危险，童海亮没有亲自去查询，而是派了一个手下去打听。另一名手下，则去了迪圣特西餐厅。 宁雪晴和霍不凡租下这间办公室还不到一周，熟悉他们的人没几个，那名手下上楼问了好几个人，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直接去敲门。 办公室门打开，宁雪晴看着外面陌生男子，问：“你找谁？” 那人探头往办公室里看了看，问：“这里是新希望商务公司吗？” “是的，你是？” “哦，有个朋友介绍来看看的，听说你们公司生意不错，一个月能赚好几百万呢？” 宁雪晴不疑有他，点头微笑道：“最近生意确实不错，你是要买减肥产品吗？不知道是哪个朋友介绍的？” “卖减肥产品的？那可能是我记错公司了，不好意思。” 说罢，那人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宁雪晴满心疑惑，真记错公司，又怎么会知道新希望的名字？ 等她想再问两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 微微摇头，宁雪晴关了门，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距离霍不凡离开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怎么还没有回来？ 按理说，这里距离学校并不算太远，早该回来了才对。 宁雪晴也没多想，觉得可能糖糖半路上又闹腾什么耽搁了，以丈夫对女儿的宠溺，多半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想到父女俩感情这么好，宁雪晴脸上的笑容更盛。 生意顺利，家庭幸福，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那名男子步入电梯，刚按一楼的按键，董天青就走了进来。 他没有去看那个男人，只安静的靠在边角。那人也没有在意，按了电梯的关闭键。 到了一楼，董天青故意放慢了脚步，让那人先出去。 随后，他慢吞吞的跟在了后面，看到这个男人出了大楼，上了马路边的一辆破面包车。 车上还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因为关了窗户，看不清样子，只隐约能看到是个光头。 面包车迅速离开，盯着车牌号看了一会，待车尾灯消失在视野之中，董天青微微眯起眼睛。 他以前混迹街头的时候，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接触过，自然看的出，这个男人有问题。 不过对方没有动手，他也不想打草惊蛇，不管这些人想做什么，等他们真正扑上来的时候再出手也不急。 最主要的是，董天青也怕对方是调虎离山，不管他隐藏的多么好，终归有被发现的可能。 为了绝对保证宁雪晴的安危，他没有追上去，而是记下车牌号后，就返回了写字楼。 一个小时后，霍不凡还是没回来。 坐在电脑前的宁雪晴有些担心，连顾客的咨询都无法静心回复，正当她要打电话问一问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是学校老师的号码。 接通后，里面传出老师不解的声音：“糖糖妈妈，你怎么还不来接孩子呀？” 宁雪晴听的一愣，道：“我老公去接了啊，他还没到吗？” “没有啊，学校的孩子都被接走了，就剩你们家的还在门口等了。”老师道。 手机里传出糖糖不满的声音：“妈妈，我都要饿死啦，你们快点来呀！”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实在不好意思！” 宁雪晴一边拿起外套，挂断电话后，又立刻给霍不凡拨了过去。 手机里只有“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语音提示，这让宁雪晴心里莫名的感到慌乱。 丈夫离开了两个多小时，却一直没有到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雪晴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出了车祸，或者走路上被高空坠物砸伤之类的。可是，手机为什么会关机呢？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学校，糖糖等的满心怨念，看到她就哼哼出声。 宁雪晴过去拉住她的手，然后对老手露出歉意的表情：“实在对不起，我老公说来接孩子的，可能是什么事情耽误了，让您等了这么久……” “我等一等倒没关系，就怕孩子饿着，那你们回家吧，这也挺晚的了。”老师很是和气的道。 糖糖是个很有主见，又很懂事，同时学习成绩也非常好的女孩。这样的学生，是老师最喜欢的，否则的话，她才懒得在这陪着等呢。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宁雪晴再次道歉，目送老师离开。 糖糖拽了下她的手，问：“爸爸呢？你不是说他来接我吗？” 178.担忧 “我也不知道，爸爸手机关机了，不知道去了哪。”宁雪晴回答说，她脸上的忧愁，清晰可见。 糖糖虽然是个孩子，却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比较早熟，一眼就看出了妈妈的担心。 她晃了晃宁雪晴的手，道：“哎呀，你放心吧，爸爸那么厉害，才不会出事呢，他一定是跑去偷偷吃好吃的了！哼，等晚上回家我再教训他！” 宁雪晴知道她是在故意逗自己，女儿的懂事和贴心，让她心里颇为欣慰，便点头道：“那等他回来，你好好教训他一顿，吃好吃的竟然不带我们一起！” 母女俩互相安慰着，坐车回家。 宁雪晴想着，也许到了家，会看到丈夫已经在那做饭了，然后告诉她关机是因为手机没电或者坏了。 可事与愿违，回家开门后，屋子里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黑漆漆的屋子，让宁雪晴心里更慌，连糖糖都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压抑感，发出低微的声音：“妈妈，爸爸呢？” 宁雪晴没有说话，她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丈夫到底去哪了？ 包括没有被她察觉到的董天青，也在远处望着漆黑的屋子，眉头微微皱起。 从最近的接触来看，这一家子的感情非常好，霍不凡每天都会准时到家给母女俩做饭吃，除非去了外地，否则没有一天例外过。 但是今天，他离开写字楼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而且根据宁雪晴的表现，董天青也可以判断出，两人没有联系过。 否则的话，这个女人不会和孩子在门口站那么久。 难道是出事了？ 这让董天青心里下意识感到欣喜，霍不凡知道他心底最大的秘密，甚至还用这个秘密把他拉拢过来做了保镖。 说实话，董天青一直为这事感到不爽。如果有一天霍不凡意外身亡，他可能是最高兴的人之一。 但随后董天青又想到霍不凡之前说过，那个秘密未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若是他死了，另一个知道秘密的人，很可能就会把这一切公布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董天青又希望霍不凡能长命百岁。 心里的矛盾，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这个男人到底去哪了！ 想起两个小时前上了面包车的男人，董天青有种直觉，也许和那人有关。 按照他的个性，既然有怀疑，就应该去查查看。 但霍不凡之前给他的交代，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先保证宁雪晴没有危险。 看向小屋的方向，宁雪晴和糖糖已经进了屋子关上门，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照耀出母女俩的身影。 董天青迟疑了片刻，最后骂了一句，还是选择了在这里留守，防止出现意外。 与此同时，童海亮几人已经汇合，从迪圣特西餐厅接了另一名手下后，对方一上车，童海亮便问：“怎么样？” “餐厅的人确实知道他，执行经理一提起他，就满脸的恭敬，不像是假的。虽然他们不是特别清楚这家伙的底细，但都很肯定的说，一定是个很有来头的人。”那名手下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问：“你那边情况呢？” “和那小子说的差不多，他老婆亲口承认一个月确实能赚几百万，不过办公室是新租的，里面也没什么员工，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另一人道。 “亮哥，你觉得这事真的假的？” 坐在副驾驶的童海亮沉吟一番，其实最开始听手下人汇报说，宁雪晴是在网上卖减肥产品的，童海亮很怀疑自己是被骗了。 他没怎么接触过电子商务，也不觉得普通人能把这玩意经营好。再说了，减肥产品又不是什么高档货，一个月能赚几百万？ 但是现在，他心里的怀疑已经因为第二名手下汇报的消息减弱了许多。 一来能赚几百万不光是霍不凡自己说的，连宁雪晴也是这样说。二来，这家极为高档的西餐厅，执行经理亲口承认，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可能很有来头。 这说明，那小子可能没有撒谎，真的只是想装低调，故意装穷。 否则的话，人家迪圣特西餐厅的执行经理，凭啥觉得他牛逼？ 听了童海亮的分析，两人都眼睛发亮，道：“那现在咋整，让那小子交钱？” “不行，咱们又不是真的绑匪，让他给家里打电话要赎金，不就落把柄了吗。”童海亮想了想，道：“我觉得应该熬熬那小子，省的他搞什么幺蛾子。等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咱们再出面说这事，也容易得手。给强子打电话，让他俩在那守一夜，明天再说。交代他们，没事就给那小子乐呵乐呵，别让他睡觉。人家熬鹰，咱们熬人。” “还是亮哥想的周道！”一名手下满脸恭维的道。 两名手下论打架，是一把好手，可论智谋，却都是半吊子。他们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好主意，反正童海亮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随后，其中一人拿起手机打电话，另一人则开车往饭店的方向去。 距离市区二三十公里的远郊农舍，胳膊上纹着豹子的男人放下手机，对同伴道：“亮哥说了，让咱俩今晚在这给他找点乐子。回头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别让这小子睡觉。” “行。”另一人瞥了眼霍不凡，然后道：“那你先看着，我去整俩菜，买瓶酒去。” “你去吧，有我在，这小子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另一人道。 霍不凡的嘴巴虽然被封住，但耳朵没受什么影响，从这两人的对话，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应该得受点折磨，但不会太严重。 看样子，那个光头已经去过公司和西餐厅了，而且打听到的消息，让他有些犹豫究竟该怎么做。 否则的话，他现在应该回来要么把自己手筋脚筋挑断，要么让他拿钱走人。 看着留下来的那个纹身男，霍不凡不断剖析着这个人的性格特点，希望能够找出对方的心理弱点。 可能他打量的眼神过于明显，或者那个纹身男本身就是个暴力狂，见霍不凡老是往这边瞅，直接抡起地上不知道干嘛用的铁皮罐子砸了过来。 “瞅你爹呢！” 铁皮罐头准确的砸在霍不凡的额头，发出“砰”一声大响，对方用劲之大，让霍不凡整个脑袋都往后仰了一下。 他能感觉的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留下来，应该是被罐头边缘割开了伤口。 纹身男并没有因为霍不凡额头受伤流血有任何的害怕和惊慌，反倒满脸凶狠的道：“再眼珠子转来转去，老子给你抠了信不信！” 额头的疼痛感，让霍不凡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但心中并没有失去冷静。 “暴力型人格，缺乏同情心，以自我为中心，具有虐待心理，应该是童年时期造成的心理阴影……” 内心不断剖析着对方的性格特点，越是危险的情况，霍不凡就越显得足够理智。因为他知道，失去冷静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只有不断思考，才能帮助他脱离困境。 没过多久，另一人提着下酒菜和一瓶酒回来。 两人随手拉了纸壳子坐在地上，开始准备痛饮一番。 而霍不凡则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开始那两人都没打算理他，但霍不凡很是执着，最后纹身男又气冲冲的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骂道：“呜呜你大爷呢，吵死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牙敲掉！” 霍不凡不断用眼神和动作，示意他摘下封住自己嘴巴的胶带。 179.纷乱 “他是不是要撒尿还是干什么？让他说话，省的回头尿裤子，弄的一屋子骚气。”那名同伴道。 纹身男很是不耐烦，粗暴的给他撕下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胶带撕的太用力，让嘴唇上下都火辣辣的疼，霍不凡呼出一口气，道：“我就是想说，那瓶酒不适合你们俩喝。” “你他娘的找抽呢？”纹身男一巴掌直接打了过来。 霍不凡脑袋都被打的偏到一边，他再次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逗你，那瓶酒应该卖一百多块钱吧，但产地是江东区域。这几年江东的粮食质量都不高，收成也少，酒厂不得不从外地进粮食，导致成本提升。但他们的品牌又不足以支撑售价提高，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降低成本。所以，这几年的酒虽然标的五十三度，但实际上酒精勾兑的比例要大很多。你们哥俩一看就是海量，性子豪爽，应该都喜欢喝快酒。这种酒喝多了，对胃粘膜伤害很大，所以我建议你们换一种酒。” 纹身男和同伴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们一直喝的都是这种酒，已经习惯了，就算偶尔喝出来一点区别，也不会太当回事。 现在听霍不凡这样一说，两人都不由产生了一个想法，自己喝的是劣质酒。 另一人本能的问道：“那喝什么酒好？” “你听他在这扯犊子，还真信？想喝好酒，买茅台不就行了，还用他bb？”纹身男回头训斥道。 “其实想喝好酒，不需要买茅台。劣质酒最大的问题是人工合成的酒精勾兑，喝起来没有太多纯粮食酒的味道。但通过特殊的方法，可以把人工酒精的劣质口感和味道去除，这样一来，就算你买一瓶二十块钱的贴牌牛栏山，也一样可以可以喝出高档酒的口感。”霍不凡道。 “真的假的？怎么弄？”那人忍不住问。 “很简单，你去市场上买一点蒸馏水，然后买点液态的二氧化碳添加剂，混在酒里就可以了。不过要注意混合的比例，像你们喜欢喝高度酒，比例就要低一点。”霍不凡道。 “那按你这样说，得买六七十度的高度酒去混啊，不然加水不就淡了吗。”那人道。 霍不凡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的。” 那人听的有些心动，很想尝试一下，结果纹身男直接转手把霍不凡的嘴给封上了，道：“你还真听他忽悠，什么狗屁蒸馏水，我以前喝过，就是普通的矿泉水而已。二氧化碳，那不就是雪碧吗！” “可他说的好像挺专业的样子，再说了，试试能有啥，大不了我自己喝就是了。”那人撇嘴道。 “就你一天天的喜欢鼓捣这些东西，这大半夜的上哪买东西？”纹身男道。 “明天再买就是了，今天晚上先凑合着喝。” 两人说着聊着，没有再去管霍不凡，开了酒，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 一斤酒对两人而言算不上什么，顶多也就是个微醺，他们也算很有警惕心，怕出意外，不敢多喝。 霍不凡的嘴巴被胶带封上后，没有再出声，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只看这两人什么时候把东西买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霍不凡独自忍受煎熬的同时，家里也开始乱了。 宁雪晴在家里一直等到凌晨时分，始终等不到霍不凡，她心里担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给宁玉林打电话。 得知霍不凡失踪，宁玉林也连忙赶了过来，宁雪晴一开门，才看到爸妈都跟着来了。 “怎么回事？还没联系上吗？”宁玉林进来问。 “他手机一直关机，我问了好多人，都没见过他。”看到爸妈，宁雪晴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怎么办啊，他肯定是出意外了，不然不会到现在还不回家的！” 看着失声痛哭的亲姐姐，宁玉林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安慰她道：“姐，你别急啊，说不定他真的只是有事情耽误了。再说了，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总能被人看到，不会有事的。” 邓俊梅也赶紧过来搂着她，安慰道：“别哭了，一会把孩子吵醒了。这样，让你爸和玉林一块出去找找，我陪你在家等着，实在不行，咱们报警。” “报警也没用，不到二十四小时，又是个成年人，是不会按失踪人口立案的。”宁玉林道。 他这么一说，宁雪晴哭的更厉害了。 她平时看起来还是很坚强的，但那都是因为没有经历太多的悲欢离合，纵然李书恒从前再怎么遭人厌，起码还能见着活人。 可是现在，她连丈夫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最主要的是，最近生活太好，已经让宁雪晴习惯了这种安稳。她不知道没有丈夫，自己还能怎么活下去。 “就你话多！”宁国祥瞪了宁玉林一眼，然后对宁雪晴道：“行了，和你妈在家等着，我们出去找。他那么大个人了，又不会真的走丢，你也别乱想。” 说罢，宁国祥喊着宁玉林一起出了门，房门一关，糖糖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外婆。” 邓俊梅转头看了眼，见小丫头两眼发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连忙过去，道：“你怎么没睡觉啊？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我，我要爸爸！”糖糖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这丫头已经忍了很长时间，宁雪晴哭的时候她都没哭。可是现在，看到了外婆，就再也忍不住了。 邓俊梅被这娘俩哭的手足无措，安慰这个，安慰不了那个。 与此同时，房门外，董天青看着宁国祥父子俩上车离开，也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他望了灯光明亮的小屋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那家伙还没回来？ 看样子，是真出事了。 这时候，一辆奔驰迈巴赫停在路边，紧接着，姬香凝匆匆下车跑过来。 她跑的很急，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敲了敲门，过一会，邓俊梅把门打开。 “阿姨。”姬香凝随口打了声招呼，屋子里的哭声，让她探头一看，问：“李书恒还没回来？” 不问还好，这一问，刚刚平静一点的宁雪晴又哭着喊道：“香凝，书恒，书恒出事了！” 姬香凝心里发紧，二十分钟前，宁雪晴给她打了电话，询问霍不凡是否去过她那。得知没有后，声音直接就哽咽了。 因为姬香凝这边，是她能联系上的最后一人。如果这里也没有，就没任何人见过霍不凡。 姬香凝听说出事了，就立刻赶过来。 不管是因为宁雪晴和她的私人关系，还是霍不凡对她在事业上的帮助，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应该前来提供帮助。 走进屋子里，姬香凝抱住宁雪晴，安慰道：“别担心，他不是普通人，脑袋瓜子灵光着呢，不会有事的。” “可他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句话，姬香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因为她也是这种想法。如果没出事，为什么到现在既联系不上，也不回家呢？ “有没有可能去喝酒打牌，忘记时间了？”邓俊梅在旁边提出了一个可能。 以前李书恒就经常干这样的事，电话也不打，喝酒打牌到后半夜才回来。 “不可能！”姬香凝和宁雪晴同时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霍不凡最近的表现，已经不是优秀两个字所能形容了，简直堪称完美。这样的男人，还会做出以前那种吊儿郎当的事情吗？ 180.车牌号 可如果他没有因为喝酒打牌耽误时间，又会出什么事呢？ 姬香凝下意识想到了交通事故，会不会在哪条偏僻的路上被撞了，然后对方肇事逃逸，甚至藏尸？ 这个想法，让她脸色逐渐变得发白，连忙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姬香凝道：“你先别哭，跟我说说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咱们一块分析分析。另外，我再让公司的人去找找执法部门，看看能不能调到他的视频。” 在姬香凝的劝慰下，宁雪晴稍微平静了一些，抽泣着把霍不凡离开办公室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个过程很简单，也很普通，没什么好说的。 姬香凝只得给公司法务部和公关部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抓紧找关系调取写字楼附近的监控录像。 然而这并不是说做就立刻能做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写字楼的人早就下班了。就算你找到他们人，也不一定愿意给你看监控。 至于路面上的官方摄像头，那就更需要一系列的申请，毕竟这不是什么大案子，只不过一个成年人失踪了几个小时而已。 这一晚，所有人都不好过，宁雪晴眼睛都哭肿了，跟核桃似的。 但忙活那么久，却仍然音信全无，连宁国祥都有点急眼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不就见了呢。 以前李书恒要是失踪了，他说不定会买盘鞭炮放放，庆祝一下。可如今霍不凡表现的那么好，见识过水果店生意火爆的人，都夸宁国祥找了个好女婿。 两口子也不再想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女婿能改，那就是好事。 现在霍不凡莫名失踪，刚刚乐呵几天的宁国祥和邓俊梅，自然难以适应。 同样的，姬香凝也急的发慌，她能从姬家拿回来一个多亿，全靠霍不凡帮忙。没有这个男人出手相助，她可能已经被迫嫁去刘氏集团了。 光这一件事，就足够让姬香凝对霍不凡无比感激。 公司法务部的人已经找到写字楼，如他们所料的那样，写字楼不愿意配合调取监控，理由是保护客人隐私。 至于路面监控，那就更没戏了，连立案的标准都不够，谁会愿意帮你费这个劲？ 越是这样，宁雪晴就越害怕，天都亮了还没见着人，肯定是出了意外。 她已经哭不出来，只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坐在那。 可怜的样子，让姬香凝也忍不住叹气。 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宁雪晴眼睛一亮，腾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门，结果房门打开，外面空无一人。 “谁啊？”姬香凝走过来问，看看门口没人，便嘟囔道：“谁家熊孩子恶作剧吗？” 正当她要拉宁雪晴回去的时候，却瞥见房门上贴了一张纸条。 拿下来看，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白色面包车，车牌号南b99875。” 姬香凝看了一愣，再次左右看了看，仍然看不到人。 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纸条，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 也许上面写的讯息，是有人恶作剧，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有人故意在提供线索。而这线索，与失踪的人有关！ 可能是见姬香凝站在门口不回来，宁玉林也过来问：“香凝姐，怎么了？” “有人写了个车牌号贴在门上，我怀疑可能和李书恒有关。”姬香凝说着，对宁玉林道：“你照顾下雪晴，我去找人查查这辆车！” “好，这边你放心，查出来什么及时和我们联系！”宁玉林立刻道。 姬香凝嗯了一声，快步跑向自己的迈巴赫。 这辆超豪华轿车快速驶离后，董天青从一处房屋的拐角走出来，他看了眼迈巴赫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那边的小屋，最后选择了留在原地。 他的身手是挺不错的，论打架，十个八个不在话下。 但是像这种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资源去寻找失踪人口，却是力有不逮。 所谓术业有专攻，董天青明白自己的斤两，所以等待一夜，见霍不凡还是没回来，他便把可能最有用的一条线索提供了出来。 不管姬香凝是用公司的力量去找，还是交给警方，都和他无关了。 在众人为了霍不凡的失踪焦头烂额的时候，童海亮带着两个手下回了一趟农舍。 “他怎么样？还老实吗？”童海亮问。 “挺老实的，一晚上也没搞什么幺蛾子。”纹身男回答道：“再说了，有我在，他敢搞什么？” 童海亮站在门口没进去，却也看到霍不凡脸上残留的血迹。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性子暴躁，估计昨晚没少动手。 也没打算管，童海亮点点头，道：“你们俩睡一会，晚上再过来换。” “亮哥，既然都打听清楚了，干嘛还这样熬啊。”纹身男很是不解的问。 “急什么！”童海亮呵斥了一句，然后道：“你记住了，咱们不是真的绑匪，也不是为了要赎金才绑了他。绑这家伙是为了给霍家一个面子，以后搭上霍家的关系，还愁赚不着钱？所以，就算答应那小子的条件，也绝对不能这么快把他放了，否则的话，万一他到处跑让霍家的人看见了，咱们怎么交代？” “对对对，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纹身男道。 “这不废话吗，你能比亮哥想的周到？”另一人满脸巴结的问：“亮哥，那咱们就真答应他了？” “一千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哥几个辛苦，多赚点闲钱也是应该的嘛。这么好的事情主动送上门，干嘛不答应。”童海亮道。 “还是亮哥够义气！”那人欣喜若狂的道。 一千万现金，就算他们一人只分十分之一，那也是一百万呢。 童海亮跟着廖天鹏，称得上年入百万，而他们几个跟在童海亮屁股后头喝汤，一年下来，其实也就二三十万顶天了。 这年头钱再不值钱，那也是钱！ 而后，童海亮也没进屋跟霍不凡交流，直接带着纹身男和另一人走了。 留下来的那两人知道他已经打算等霍不凡交钱就放人，所以对霍不凡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凶神恶煞，甚至还挺客气的把胶带撕下来，赏了他几口水喝。 “兄弟，别怪哥几个狠心，有人要你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们也没办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人道。 霍不凡听的明白，光头心动了，准确的说，这几个人都心动了。 不过想让他们立刻把自己放了，那是不太可能的。 霍不凡尝试着问了句：“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那你就别想了，亮哥说话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吧，别那么多废话。” 霍不凡哦了一声，看出对方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心里硬气的很。这样的人，最难交流，他也懒得多费劲。 “对了，你家确定有一千万现金？可别到时候让你拿钱，拿不出来，那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了！” 霍不凡露出微笑，道：“你们放心，别说一千万，两千万我都能拿得出来，不然的话，我敢跟你们提这个条件吗。” 留下来的两人互视一眼，都满脸窃喜的样子。 看着他们在那边偷着乐的神情，霍不凡脸上带着微笑，实际上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姬香凝找人查了车牌号，最后发现，是一辆套牌车。正主根本不是面包车，而是一辆丰田轿车。听说自己的车被套牌，那车主当场就报警了。 想要寻找一辆套牌车并不容易，需要调取大量的视频监控来确认，但每天的车流量这么大，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你找到这辆车的下落，也不一定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181.自由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纹身男和同伴过来轮换，霍不凡看了他们一眼，见另一人手里提着牛栏山和蒸馏水。 他心中一动，没有作声。 待另外两人离开，纹身男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瞪着霍不凡：“看什么看，还欠抽是吗！” “算了，亮哥都说了，关他几点，拿到钱就放他走，还叫这个劲干嘛。”另一人走过来劝了两句，然后对霍不凡道：“小子，我可是把东西都买来了啊，回头要是不好喝，你再被揍就活该了！” 霍不凡点点头，道：“我被你们捆成这样，敢忽悠人吗？” “不捆你你也不敢！”纹身男哼了一声，满脸的嚣张。 两人一个在那摆下酒菜，另一人则按霍不凡指导的，用蒸馏水稀释了六十七度的白酒，然后又把液态二氧化碳加了进去。 咕嘟嘟的气泡，让纹身男很是怀疑，这玩意能好喝？ 不过随着气泡的消散，酒香气逐渐升腾。 另一人正要倒一杯尝尝，却被纹身男拦住：“先让那小子喝，别出幺蛾子。” “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加的，能出什么事，你也太谨慎了。”另一人嘴上这样说，却还是倒了一小杯端到霍不凡嘴边，道：“喝吧，尝尝有没有你说的味道。” 霍不凡没有反抗，很是爽快的把这杯酒喝了下去，然后道：“还可以，就是度数不够高，不然的话，味道可能会更好。” “是吗？”那人拿着酒杯回去，给自己倒了些，一口喝下去。砸吧两下嘴，眼睛发亮的对纹身男道：“还真不错，你尝尝。” 纹身男也倒了一些，喝进肚子里，才算认可了霍不凡的建议。 两人大为高兴，能花二三十块钱，喝出几百上千块的口感，让他们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 你一杯，我一杯，啃着鸡腿，吃着花生米，快活的很。 霍不凡忽然道：“兄弟，好歹我也给你们一个好建议，这饿了两天，送个鸡腿给我尝尝不过分吧？” “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纹身男脾气暴躁，直接抓起桌子上的花生壳砸了过来。 “算了算了，给他吃个鸡腿吧，不然万一饿死了都是咱俩的事。”另一人脾气要好些，加上确实很喜欢这种特殊方法制成的酒水，算是给了霍不凡一个面子。 在他的劝说下，纹身男这才作罢。 那人拿了鸡腿过来塞进霍不凡嘴里，道：“自己慢慢吃吧，就别想我们把绳子给你解开了。” 霍不凡点点头，嘴唇夹住鸡腿，慢条斯理的啃着鸡腿肉。 用蒸馏水和二氧化碳冲淡了酒精浓度，使得口感更加柔和，喝的极其顺嘴。 纹身男和同伴本身就很能喝酒，如今更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液态的二氧化碳进入酒水后，没有汽水那样的味道，甚至不注意的时候，你根本尝不出来。但是当它们进入体内后，就会不断刺激你的肠胃细胞，使得酒精吸收更加迅猛。 两人喝的又快又多，加上霍不凡在旁边说几句恭维的话，让他们更是喝的停不下来。 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两人嘴都麻了，稀里糊涂的趴在桌子上一睡不醒。 这两人的酒量还真是可以，连加了二氧化碳的酒都能喝上三个小时才醉倒，若非如此，恐怕喝个两斤酒他们也未必会倒。 借这个小手段让两人彻底醉倒后，霍不凡用力把自己摔倒在地，然后奋力蹬着两腿，像蜗牛一样挪向纹身男。 花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他才算挪到地方，已经累了满身大汗。 幸亏之前要了根鸡腿吃，补充了点体力，否则他可能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动作。 纹身男的腰间，有一把小刀，霍不凡很是勉强的用手指把刀子勾了出来。这个举动，让他的手腕都被磨破，火辣辣的疼。 疼痛感没有让霍不凡放弃，反手抓住刀子后，在有限的空间，用有限的动作，不断磨着手腕上的绳子。 足有手指粗细的麻绳，不是那么容易磨断的。 足足花费了快两个小时，霍不凡才感觉手腕一松，他拼命用力，最后终于挣开了绳索。 快速将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从地上爬起来后，霍不凡松了口气。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担忧中度过，耍手段是一回事，真正脱险又是另一回事。 重新得到自由后，霍不凡看了眼地上仍旧昏睡的两人，想了想，他把麻绳割成两截，将两人的手脚分别捆上。 随后，霍不凡找来一根棍子，对着纹身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因为喝的太多，酒精已经把纹身男的脑子都给麻痹了，昏睡中根本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 狠狠把这家伙暴揍一顿后，霍不凡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抓起桌子上没吃完的鸡腿和馒头，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饿了两天，身体十分的虚弱，正需要补充营养。否则的话，他可能走不出二里地就会晕倒。 然而走出农舍后，霍不凡才发现，这里偏僻到视野之内都看不见什么房屋，一望无际的都是田野。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和星座，简单的确认一下方向，霍不凡这才尝试着朝某个方向行去。 到了上午八点钟，京韵热水器工厂里，廖天鹏亲自开车来到了这里。 京韵热水器在农村卖的很火热，价格低，品质高，口碑爆炸。廖天鹏最近两个月，又进了好几千件，而这次来，更是打算一下签署上万件的合同，在自己的销售网络中全线铺开。 要知道，京韵热水器的成本价，就是一千多，那么上万件，就是千万级的合同。 对这样的大客户，黄友山自然十分的巴结，廖天鹏还没到，他就提前半个小时在工厂门口等待了。 待廖天鹏下车，黄友山立刻热情的迎上去，老远便伸出双手：“廖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廖天鹏微微一笑，和他握手后，左右看了看，问：“小宁怎么没来？” 小宁就是指宁玉林，第一次和第二次的销售合同，都是宁玉林作为销售总监跟廖天鹏签署的。再加上霍不凡的关系，廖天鹏对这个年轻人也颇为照顾。 黄友山明白这个道理，便解释道：“我们不是在网上开了个旗舰店嘛，最近生意还不错，宁总监现在是专门负责网络销售。线下这方面，现在由齐总监负责。” 旁边一名看着挺精明的中年人连忙走上来：“廖总好，我是齐大海，现在负责京韵热水器的线下销售。” 廖天鹏哦了一声，看着黄友山，似笑非笑的道：“谁负责和我对接都无所谓，不过卸磨杀驴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黄友山听的一身冷汗，道：“廖总这说的哪里话，我哪敢卸磨杀驴啊。现在网络销售的潜力很大，每个月的销售量已经不比线下少多少了。我让宁总监专门负责电子商务这一块，也是觉得他很擅长这个，有潜力可挖，您可别误会啊。这样，我马上喊宁总监来一趟，您要不信，可以亲自问问他。” 廖天鹏呵呵笑着道：“你看你，我就开句玩笑话而已。” 不管廖天鹏是不是在开玩笑，大客户一句话，黄友山就得慌爪子。 他不敢冒险，一边招呼廖天鹏去办公室坐，同时给宁玉林打了电话。 过了会，黄友山挂断电话，犹豫了下，然后才对旁边的廖天鹏道：“廖总，实在不好意思，宁总监家里有点事情，暂时可能来不了……” 182.查车 “哦？有什么急事，我能帮上忙吗？”廖天鹏问。 黄友山顿了顿，然后道：“就是那什么……好像是他姐夫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着人。” 黄友山说话的时候，心跳是很快的，因为宁玉林的姐夫是个什么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旗舰店能搞的这么红火，全靠那个人的帮助。 当然了，现在工厂里也有人说，就算没有他又怎么样。 只要宁总监和黄竭好配合，还不是一样搞的起来，不就是搞了个页面，帮忙招聘一下嘛，这事谁干不是干？ 但黄友山明白，那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确实很厉害，尤其营销方面，堪称鬼才。 可惜自己没有那个资格招揽他，据说现在已经是姬家分公司总经理的助理了。和姬家相比，自己算个屁啊？ 而且廖天鹏和自己的第一次合作，就是靠这个年轻人帮忙，否则的话，哪还有后面的事？可能工厂要么早就破产，要么恢复到以前给人做代工。 自己看重那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廖天鹏更是如此，早在还不知道对方并非工厂员工的时候，就当着黄友山的面挖墙脚了。 如黄友山所料的那样，当自己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廖天鹏立刻停住了步子。 他转头看过来，眉头皱着，问：“宁总监的姐夫？你是说李书恒？” “是的。”黄友山道：“据说失踪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廖天鹏眉头皱的更紧，他对霍不凡十分的欣赏，哪怕知道已经升职为姬香凝的助理，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招揽的想法。 姬家牛逼又怎么样，不过几十亿的资产而已，他廖天鹏扎根乡村，这些年也做到了数亿资产。如果有这个年轻人的帮助，有生之年未必不能超越姬家。 所以，听说霍不凡失踪了，廖天鹏自然会感到紧张。 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如果出了意外，那可是一大损失。 想到这，廖天鹏问：“知道李先生家在哪吗？” “呃，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不过宁总监现在在他家。怎么，廖总要过去吗？”黄友山问。 “李先生失踪，于情于理，我应该去探望一下，看看能否帮上忙。”廖天鹏说着，拿出手机给宁玉林拨了过去。 得知廖天鹏要来，宁玉林连忙表示感谢，并说了下家庭住址。 挂断电话后，廖天鹏对黄友山道：“我先去李先生那边一趟，就不去办公室了。” “这……好吧。” 黄友山微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敢去问合同的事情。从第一次签约的时候他就知道，黄友山是一个很注重原则的人，他讨厌你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跟你多一句废话。 眼下廖天鹏明显更重视宁玉林的姐夫，若自己还去催促签合同，怕是会惹来不喜。 到时候万一把这位大客户给气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为了讨好廖天鹏，表现出自己的同情心，黄友山也特意跟车一起去了趟。 到了那边，宁玉林已经在路边等候。 见廖天鹏下车，他连忙迎上来问好。 廖天鹏随意摆摆手，一边走一边问：“现在怎么样，还没消息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听我嫂子说，本来是要去接孩子放学的，结果一走就没音信了，手机也是关机状态。”宁玉林解释道。 “没有找警方问问是否有交通事故吗？或者最近得罪人没有？”廖天鹏又问。 “已经立案了，但暂时没有找到有关的事故。至于得罪人没有……这个不太好说。”宁玉林道。 “什么意思？”廖天鹏问。 宁玉林迟疑了下，然后才低声道：“您也知道，我姐夫工作能力相当厉害。他不是给姬家分公司总经理当助理吗，据说这次回姬家，搞了足足一个多亿回来，得罪了不少人。我们也不知道姬家人，有没有可能因为眼红去找他麻烦。” “他们敢！”廖天鹏横眉竖眼，厉声道：“法治社会，就算是大家族也不能恣意妄为！” 廖天鹏突然发火，让黄友山和宁玉林都一愣，同时也让他们更加确定了霍不凡在廖天鹏心中到底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此时几人已经走到门口，可能廖天鹏的声音太大，邓俊梅听到后便走出来问：“玉林，是廖总来了吗？” “妈，这位就是我说的廖总，廖总，这是我妈。”宁玉林连忙介绍道。 “您好，我是廖天鹏，也是李先生的朋友，听说他出了事情，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廖天鹏很是客气的道。 之前宁玉林就跟几人说过，一会有个大老板过来，邓俊梅忙做出礼貌的回应。 廖天鹏走进屋子里，看到坐在沙发上满脸憔悴的宁雪晴。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丈夫的消息，宁雪晴现在愈发的绝望，小丫头糖糖依偎在她身边，两只眼睛也早就哭成了核桃。 宁玉林又介绍了宁国祥和宁雪晴的身份，廖天鹏先和宁国祥打了招呼，然后走到宁雪晴身边弯腰道：“弟妹，你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 宁雪晴抬头看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人的身份，但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要帮忙，显然也是丈夫的朋友。 她哽咽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她的声音沙哑，这两天已经哭的快没眼泪了。 “我听玉林说，他是去接孩子的路上失踪的，难道一路上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吗？”廖天鹏问。 宁玉林在一旁解释道：“写字楼那边说为了保护客人隐私，不愿意提供监控录像。而路面的监控也有死角，拍不到那边的情况。不过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姐夫似乎从出了写字楼就没见人，而且昨天还有人给我们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人车牌号。我们怀疑，他可能是被人在写字楼门口绑架了。” “绑架？有打电话来要赎金吗？”廖天鹏又问。 “没有，到现在都没人打电话来。”宁玉林摇头道。 廖天鹏想了想，道：“把车牌号给我，我让人查一下。” “已经查过了，是辆套牌车。”宁玉林道。 但廖天鹏还是坚持要了车牌号，在他看来，别人查的未必准确。自己既然来了，总要尽一份力才行。 拿了车牌号后，廖天鹏掏出手机拨出去，电话接通后，他道：“亮子，给我查辆车，车牌号是南b99875。我不管你找什么人，花多少钱，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套牌车给我找出来！” 廖天鹏的势力范围，集中在农村区域，城乡结合部，也算其中一部分。 按他的想法，如果市内查不出东西，那就一定藏在了市外。既然如此，自己的力量应该有办法。 手机另一端，童海亮满脸惊愕，那个车牌号听的他有点懵逼。 姐夫咋知道这个车牌号的？ 是巧合吗？ 他犹犹豫豫的问：“姐夫，你查这个车干啥？车主得罪你了？” “让你查就查，哪这么多废话！”廖天鹏呵斥道，可能觉得这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虽然平时做人做事都挺让他看不惯的，但好歹有老婆那层关系。 话语顿了顿，廖天鹏又道：“这辆车可能和我一个朋友被绑架有关，你抓紧时间把车找出来，有消息立刻跟我说！” 他这句话一出，童海亮人都傻了。 绑架…… 朋友…… 后心马上冒出了冷汗，童海亮半天都没吭声，廖天鹏在那边喂了几声，骂道：“你聋了是不是？听到我说话没有？” 183.跑不了 “听，听到了……”童海亮回过神来，连忙应声，随后再次迟疑了下，他有些结巴的问：“姐夫，你这个朋友……关系很好？” “以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做热水器的时候，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去查！” 廖天鹏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对宁雪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就好。” 这间小屋的破旧，有点出乎廖天鹏的意料，在他看来，那么有前途的年轻人，理应住在高档小区。 不一定非得住别墅，起码住个一百六七十平方，单价三万起步的大平层应该没什么问题。 若是正常时期，他肯定会忍不住问问家里怎么条件如此差，但现在特殊时刻，他也不好多嘴。 宁雪晴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哽咽着道：“谢谢您。” “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廖天鹏说完，又看向宁玉林，道：“这事你应该早跟我说的，要不是今天去你们工厂签合同，我还不知道呢。” 宁玉林苦笑，自家的家务事，哪好随便麻烦别人。他能看出廖天鹏是真心实意想帮忙，也就没有多说。 而另一边，童海亮满身冷汗，表情呆滞的拿着手机，半天都没出声。 旁边的手下看他这幅样子，不由问：“亮哥，出什么事了？” 童海亮仿佛触电一样打了个哆嗦，他转头看了自己手下人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 之前廖天鹏做京韵热水器的时候，曾经说过在工厂里认识一个做生意非常牛的年轻人，还说想挖对方没挖到。对那个年轻人，廖天鹏称赞了很久，甚至到现在每次属下做事不利的时候，都会拿对方出来说事。 “要是我能把李老弟招来，顶得上一百个你们，一群蠢货！连李老弟百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 廖天鹏是个多傲气的人，平时比他资产多几倍的大老板来了，他说不理就不理。能被他这样称赞的年轻人，必定本领过人。 童海亮那时候还问过具体的身份，结果被廖天鹏狠骂了一顿：“跟你说有个屁用，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咸吃萝卜淡操心！” 童海亮怎么也没想到，霍家让自己绑的人，竟然就是姐夫廖天鹏最称赞的营销天才。 这也太巧了吧！ “亮哥，咋回事啊，你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手下人又问。 童海亮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道：“那个李书恒……他，他就是我姐夫说的营销鬼才……” 两个手下听的一愣，他们都知道廖天鹏最近经常夸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年轻人，几乎都给吹上天了。 说实话，这是让他们很不爽的，但没有人敢反驳。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都得靠廖天鹏吃饭。 别看他们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但只要廖天鹏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连西北风都喝不成！ 童海亮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道：“走！” “啊？干嘛去？” “还能干什么！抓紧回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了！黄皮那个兔崽子，可不能再揍他了！” 黄皮就是纹身男的绰号，两个手下立刻想起昨天去的时候，霍不凡已经被揍的很惨，额头都被砸出来一个伤口。 纹身男脾气暴躁，他们是知道的，别说一个被绑的人，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一言不合也经常动手。 两人不再多说，连忙跟着童海亮上车，顾不上再去吃早饭。 面包车一溜烟的跑了，老板在后面骂道：“他娘的什么人啊，二十块钱的早饭都吃霸王餐，一群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 童海亮三人到农舍的时候，还没开门，就闻到里面浓重的酒味。 让他们心里发紧的是，农舍门是开着的。 童海亮一脸阴沉的走进去，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只见原本绑着霍不凡的椅子，已经摔在地上，自己两个手下浑身酒气的昏睡着，而霍不凡却已经不见人影。 无需童海亮说，两个手下已经跑过去，拼命摇晃昏睡的两人。 睡了一整夜，两人的酒劲也过去不少，只不过睁眼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 尤其是纹身男，被揍的一头疙瘩，睁开眼睛就痛呼一声，下意识骂道：“他吗的谁啊，弄疼我了！” “黄皮，李书恒呢？他人呢？” “什么李书恒？滚，我要时间！”纹身男迷迷糊糊的道。 童海亮走过来，一脚踹在他脸上，骂道：“喝喝喝，早晚喝死你！让你守着的人呢！跑哪去了！” 童海亮的骂声，还有脸上的疼痛感，让纹身男清醒了许多。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指着旁边道：“不在椅子上绑着呢吗。” “绑你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有人吗！”童海亮气愤的骂道。 纹身男转头看去，果然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还是没人，不由念叨着：“不可能啊，昨天晚上还绑好好的呢！” 一名手下走过来，问：“亮哥，这怎么办？” “我他吗怎么知道怎么办！”童海亮气的都想杀人了。 如果霍不凡还在这，那他就算不能冰释前嫌，起码可以通过主动释放对方表达自己的善意。 可是现在，人不见了。 如果霍不凡只是回去安安静静的当这事没发生也就算了，可万一他报警呢？ 钱没拿到，人也没废掉，无论警方还是霍家，都饶不了他。 还有，霍不凡就算先去报案，也终究会回家，到时候，也一定会见到廖天鹏。 想到自己姐夫可能和他见面，童海亮的脸就逐渐白了。 自己姐夫是个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发起狠来，那可比谁都狠。 别看他是小舅子，犯了错，照打不误！ 手下人也明白这个理，同样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问：“亮，亮哥，要不咱们跑吧……” 童海亮也有这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回头想想，能跑哪去？ 平时赚点钱，都被他败事光了，一毛钱都存不下来。现在就算想跑，都不知道能去哪。 再说了，就算出去躲三个月五个月的，还能永远不回来了？ 以廖天鹏的性格，就算他躲个三五载，回来后照样打的满脸桃花开。 所以，躲是不可能躲的，没有任何意义。 想明白这一点，童海亮脸上顿时露出了颓然和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巴结霍家，帮他们绑人。 现在一个好都没落着，反而把所有人得罪了一遍。 自己怎么就能这么蠢呢！ 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童海亮重重一跺脚，道：“走，去找我姐夫！” “啊？现在去找鹏哥？万一碰上了那家伙，不是自寻死路吗！”手下人慌张的道。 “不然呢？就算你想跑路，能跑哪去？为了这点事，一辈子都不回来？”童海亮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咱们虽然绑了他，可也没真把事情做绝，了不起就是得罪了他而已，不是个死罪。所以，趁着他可能还没跟我姐夫见面，咱们先去道歉，努力挽回点形象，说不定还有点用。” 两个手下互相看了看，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说声好。 童海亮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却只能亡羊补牢，当下把两个还晕晕乎乎的手下松了绑，也给拽上车。 看着那两人醉醺醺的样子，童海亮忍不住就是几个大嘴巴子，连人都看不住，真是废物！ 184.懵圈的廖天鹏 开车的时候，童海亮还特意给廖天鹏打了个电话：“哥，你说的那个人我有消息，具体的……等见了面我再跟你说吧，有点复杂。” 挂断电话后，廖天鹏满脸喜色的对宁雪晴等人道：“我小舅子说有消息了，他马上就到。” 宁雪晴立刻站起身来，急声问：“真的吗？他在哪？”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 廖天鹏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廖天鹏还以为是童海亮来了，便朝房门走去，道：“这小子来的还真快，等一下，这就开门。” 说话间，他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却是看的一愣。 因为门口站着的不是小舅子童海亮，而是霍不凡。 从农舍出来后，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方向，也不清楚附近的地形，导致霍不凡走了不少冤枉路。好在他后来幸运的从一处村庄穿过，找到了公路，然后才搭了顺风车回来。 一番折腾，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 看到廖天鹏站在那，霍不凡也有些惊讶。 不等两人开口说话，突然听到屋子里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身影粗暴的挤开了廖天鹏，直接扑入霍不凡怀里。 紧紧的抱住霍不凡，宁雪晴大哭出声，用力拍打着他的胸膛：“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都以为你死了！”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霍不凡颇有些情动。 人在危机之后，最容易感动的就是亲人的关心。宁雪晴的表现是那么的真实，让他感受到了浓郁的亲情味道。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霍不凡道：“没事了，没事了……” 宁玉林等人也都纷纷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霍不凡一身狼狈，脸上还有伤，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先进屋再说。”邓俊梅道。 宁国祥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霍不凡拉进屋子里。 霍不凡一进门，就感觉腿上多了个东西，低头看，只见小丫头糖糖紧紧抱住他的腿，仰起头，那眼睛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泪水。 小丫头虽然没有喊爸爸，但她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霍不凡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乖。” 感受着父亲轻柔的动作，糖糖嘴巴撇了撇，然后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母女俩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邓俊梅也感同身受，抹了抹眼泪。 宁国祥在一旁道：“人回来了就是好事，这还哭什么。” “就你铁石心肠！”邓俊梅扭了他一下。 宁国祥很是委屈，他又没说错，这种时候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被母女俩这样抱着不撒手，霍不凡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缓缓移动着步伐，走到沙发那边。 宁玉林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道：“我得给香凝姐打电话讲一声，她这会估计还急着呢。” 姬香凝从那天半夜来了之后，就一直没去上班，始终在忙着霍不凡的事情。 宁玉林打过去电话，把霍不凡已经安全归来的消息告诉她之后，姬香凝立刻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去了大半。她直接坐下来，长出一口气，道：“回来就好……” 这两天她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把所有能找的关系都找一遍了，却始终没有得到霍不凡的消息。 现在终于得到了好消息，心中绷着的那根弦也像断了一样。 深呼吸好几次后，姬香凝才站起来，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把宁雪晴和糖糖劝慰下来，最起码可以让他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只是母女俩依然怕他跑了的架势，一左一右抱着胳膊不撒手。 知道她们确实担惊受怕了两天两夜，霍不凡也不多说什么，任由她们抱着。 廖天鹏则看着霍不凡，问：“你的意思是，被人绑架了？但不确定是谁指使的？” “是谁指使的以后再说，先把那几个敢绑架人的抓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胆大了！”宁国祥气愤的道。 “想抓那几个人倒是不难，听他们口音都是本地人，而且特征也很明显。其中一个是光头，还有个胳膊上纹着豹子，只要他们有案底，很容易找到。”霍不凡道。 廖天鹏听的心中一动，莫名觉得这种特征有点熟悉。 光头？胳膊上有豹子？ 这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 “可能是香凝姐回来了，我去开门。”宁玉林道。 门外，童海亮几人满脸忐忑的等着，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足五米的地方，董天青站在那像是个路人。 但只要这几人有任何异动，他就会立刻扑上来。 虽然面包车的车牌号换了，但董天青还是能认出车子本身的样子，而且其中一人，也是他之前见过的。 霍不凡刚刚回来，这几人就开车来了，肯定不是巧合。 宁玉林开了门，看到外面几个陌生人后，微微一怔，然后问：“你们是谁？” 童海亮看到了屋子里的廖天鹏，连忙抬手喊道：“姐夫！” 廖天鹏见到他们，便对宁玉林解释道：“他是我小舅子，你们进来吧。” 童海亮几人迈步走进来，刚走了两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霍不凡后，他们就停下来了。 看到几人都停住，宁玉林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走着走着跟被冻住一样？ 童海亮几人倒没被冻住，但他们现在是一步都走不动了。 本来还想着在霍不凡回家前，他们先来道歉求得原谅，结果来了才发现，人家正主早就到家了。 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碰面，能说什么？ 连廖天鹏都颇为不解，道：“你们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啊！” 这时候，霍不凡的声音响起：“廖总，他们是你小舅子？” “就这小子是，另外几个都是他手下。”廖天鹏随口解释道，但下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看了看童海亮锃亮的脑袋瓜子，再看看纹身男胳膊上的包子，廖天鹏转头看向霍不凡，看到了他脸上的古怪表情。 这一切，都让廖天鹏脑子嗡嗡的。 不会吧？ 霍不凡不动声色的把糖糖推到了宁雪晴那边，糖糖本来还不愿意，霍不凡也不理会，他站起身来，挡住了母女俩，瞥了眼门外，隐约看见了董天青的身影。 “玉林，你过来。”霍不凡道。 “干嘛？”宁玉林不解的问。 霍不凡防范性的举动，让廖天鹏心里发沉，想到那种可能，他就觉得眼前发黑。 知道这几个绑匪是廖天鹏的人后，霍不凡对廖天鹏也很警惕，把宁玉林喊过来后，他才道：“廖总，这几位……” 霍不凡话刚出口，就听见“噗通”一声，转头看去，只见童海亮很是干脆的跪在地上：“李先生，我有眼不识泰山，犯了大错，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他的举动，让屋子里其他人都膛目结舌，这什么情况？ 而廖天鹏，却是听的一口血都要喷出来，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他气的浑身血都往脑子上涌，自己对这个年轻人如此看重，想拉拢他都找不着门路，结果却被自己小舅子给绑了？ “真是你们干的？”廖天鹏问。 童海亮不敢抬头，只耷拉着脑袋：“是，是我……” “我他吗打死你个狗东西！”廖天鹏气的随手抓起旁边的板凳就砸了过去。 他真是气的牙都要咬碎了，自己那么想和人家结交，你们却绑架他，这不是砸场子吗？ 砸场子还不算，主动跑上门来自投罗网，又他娘的是有多蠢？ 如果童海亮没来，就算事后知道了这件事，廖天鹏也可以撇干净，甚至瞒下来不告诉霍不凡自己与童海亮的关系。大不了，给这个混蛋几十万，让他出去躲个十年八年再说。 可现在童海亮跪在那，一屋子人都看得见，听得清，他还怎么撇？ 185.把柄 眼见廖天鹏一板凳砸过去，童海亮根本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顿时砸的头破血流。 这一幕，让霍不凡微微松了口气，廖天鹏的举动和表情，都充分证明了与这件事无关。 虽然也可能是在演戏，但从情理上来说，自己与这个人并没有仇怨，他如果涉及到了这件事，也不可能主动送上门来。 所以，几乎可以确定廖天鹏并非坏人。 宁玉林几人并不明白，连忙拉着廖天鹏：“廖总，您这是干嘛啊？” “别拦我，我打死这个王八蛋！”廖天鹏挣开了宁玉林，对着被砸翻在地的童海亮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他暴怒的样子实在太可怕，宁玉林刚要喊着宁国祥一起去拉，霍不凡却开口道：“玉林，爸，你们往旁边站站，不用管。” 宁国祥父子俩都愣愣的看着他，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廖天鹏却是明白的很，霍不凡既然让人不要管，那就是希望他继续揍人。如果再深想一点，霍不凡不会报警了。 而作为交换，廖天鹏必须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看出这一点后，廖天鹏心里其实是松口气的。 不管怎么说，童海亮都是他小舅子，小舅子做了绑匪，传出去谁还敢跟他做生意？ 霍不凡让他亲自给交代，这算是天大的面子，廖天鹏心中感动之余，对童海亮更是愤恨不已。 你绑谁不行，偏偏去绑他！ 本来廖天鹏就对霍不凡非常的欣赏，现在霍不凡又表现出十分大度的样子，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让他挑不出任何刺来。明明与自己无关，可廖天鹏却因此感到无比的愧疚。 他知道，这是一个有着大格局的人才能表现出的风度。 有能力，有格局，唯一差的，可能就是野心了。 心中更加坚定要与霍不凡处好关系，廖天鹏又打了一会，然后气喘吁吁的看向霍不凡，道：“李老弟，你放心，这个事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处理不好，我亲自负荆请罪！” “廖总既然开口，我不会拦着，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他能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不管名字也好，姓氏也罢，总得给一个方向。”霍不凡道。 廖天鹏没有半点犹豫，狠狠踢了童海亮一脚：“没听见李老弟问话吗，说，是谁让你这样干的！” 此时此刻，宁国祥等人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他们不敢完全肯定，却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与廖天鹏的小舅子有关。 宁国祥冲宁玉林使了个眼色，宁玉林则默不作声的抄起旁边的拖把，做好了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 童海亮被打的很惨，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廖天鹏是真怒了，下了狠手，管你是不是小舅子，先打了再说。 但即便是这样的凄惨，童海亮还是不敢直接把霍家供出来。 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让廖天鹏更气，直接一脚踹在脸上，骂道：“你不说，你自己就是主使，别说李老弟了，连我都不会放过你！光天化日就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非得亲手把你送进去蹲几年长长记性！” 被揍一顿，童海亮并不是很怕，了不起在病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可如果进去蹲大牢，那就不一样了。 人走茶凉，童海亮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真进去了，几年后再出来，谁还会理他？ “姐夫，不是，不是我不说，是他们惹不起啊……”童海亮牙都快被踹掉了，声音含糊不清。 “就算是天王老子，犯了法也是一样！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坐牢！”廖天鹏说着，就要去把童海亮拽走。 童海亮吓的够呛，他虽然想巴结霍家，可也不想因为这事坐牢啊。 如果霍不凡真被他废了，那他可能还会咬咬牙硬抗，毕竟是帮了霍家一个大忙，他们怎么着也得保自己一手。 可现在霍不凡好好的，也就脸上和腿上有点伤，与霍家的要求相差甚远。 这种情况下，霍家如果还会保他，那才是奇了怪。说不定童海亮这边找上门去，人家那边就主动报警，彻底撇清关系了。 再加上廖天鹏在他心里积威甚久，童海亮再也扛不住心里的压力，模模糊糊的道：“是，是一个姓霍的……我，我不知道他是谁，真的不知道！” “放你的狗臭屁，你要是连是谁都不知道，敢做这种事？”廖天鹏一眼就看穿了。 但童海亮只抱着脑袋，不再多说。 廖天鹏气冲冲的又抄起旁边的板凳要砸过去，这时候，霍不凡走过来，按住了廖天鹏的手，道：“廖总，就这样吧，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那怎么能行！这兔崽子敢对李老弟你动手，简直是无法无天，不打残他，我怎么跟你交代！”廖天鹏一脸愤恨的道。 霍不凡明白他的意思，道：“如果我说这事直接算了，可能廖总也不相信，我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但他是你小舅子，我也不能真把事情做绝。所以，我需要这位帮我个忙。” “老弟你尽管说，就算是要他的心肝肺，我都立刻让他挖出来！”廖天鹏道。 “心肝肺倒是没必要。”霍不凡神情冷峻，道：“既然他和那人有联系，我希望他能再去找那人一趟，就说我已经被废掉了。把对方的话套出来，录成视频交给我。” 廖天鹏知道他这是打算报复，没有过多的犹豫，转身踢了童海亮一脚，道：“听见李老弟说的没有？马上把事办了，二十四小时内看不到视频，就把你丢河里喂鱼！” “这，这不行啊，那可是霍家！我们，我们惹不起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出卖了，我们……” “你应该并不清楚霍家为什么让你来找我麻烦吧？”霍不凡突然道。 童海亮转头看去，霍不凡接着道：“原因很简单，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一份可以让他们某个重要人物彻底身败名裂的把柄。所以，他们让你来找我麻烦你，是想封住我的嘴。但是如果失败了，我找上门去讨个公道，在这个把柄的威慑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是把你卖了，还是和你共进退？” 童海亮本来脸色就够难看了，现在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情，霍家的人肯定会把他卖的一干二净，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让他死的更惨！ 这让童海亮满脸的绝望，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幅样子，廖天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知道不好收场了？早干嘛去了！ 以前他就对这个小舅子没什么好感，若非看在老婆的面子上，早就让他滚蛋了。 现在童海亮犯了大错，廖天鹏也不会去帮他什么，没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客气。 霍不凡也不再去看他，而是对廖天鹏伸手道：“廖总，我个人的事情，劳烦你耽误了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只是今天情况特殊，就不留你吃饭了。等回头拿到视频，咱们再聚一聚。” 一般人在刚刚经历了绑架，而且绑匪就在眼前的时候，通常要么暴怒，要么担忧。 可是在霍不凡脸上，廖天鹏看不到任何异样，他很平静，就像没事人一样。 廖天鹏知道，这是极度冷静的状态，如老话说的那般，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只能做朋友，绝对不能做敌人！ 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霍不凡，廖天鹏一脸郑重的道：“李老弟放心，这视频我以脑袋担保，一定让他弄回来。另外的一些补偿，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俗气，到时候李老弟看着就行。” 186.谋全局者 廖天鹏的话也算很直白了，除了那份能拿捏霍家某些人的视频外，他还会再给霍不凡一些补偿。无论经济上还是其它方面，都绝对会让霍不凡满意。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无需说的太过详细。 廖天鹏在这方面拿捏的恰到好处，霍不凡也是如此。 随后，廖天鹏踢了童海亮一脚，骂道：“还不走！” 童海亮浑身发抖，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起来。 在几人要出门的时候，霍不凡突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廖天鹏站住身子转过头来看，却见一个瓶子擦着肩头飞过去，身后传来一声痛呼。转头一看，只见纹身男额头被瓶子砸中，一手捂着，血不断顺着指缝流下来。 霍不凡清冷的声音传来：“这一下是还给你的。” 看着霍不凡那冰冷的眼神，廖天鹏深吸一口气后，冲他抱拳拱拱手，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他知道，霍不凡这一下是警告，也是在表达一个信息。 凡是伤害过他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有仇必报！ 若换成其它场合，其他人这样做，也许廖天鹏会觉得，那人心胸狭窄。可是今天，他不会这样想，反而在心中更加坚定绝对不能与霍不凡成为敌人的想法。 童海亮几人更不敢因为霍不凡的报复说什么，否则的话，免不了又得挨一顿揍。 出了门，廖天鹏便对童海亮冷声道：“别说我没警告你，把这件事办的漂亮，我给你一百万，五年内不要回来。办不好，这一百万就是你老婆的安家费。” 童海亮屁都不敢放，只能耷拉着脑袋应下。 他现在是欲哭无泪，后悔不迭。 此时的房间里，宁国祥走到霍不凡身边，上下看了看，问：“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虽然口音硬梆梆的，但语气却是关心的，霍不凡摇摇头，道：“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 “姐夫，那小子就是绑你的人？”宁玉林问，看到霍不凡点头活，他立刻嚷嚷出声：“那还等啥啊，赶紧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你就少说两句吧，想抓人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宁国祥好歹比儿子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很多事情看的更加透彻，只是他心里也颇为不爽，便对霍不凡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只要他愿意帮你搞视频回来，你就不打算追究了？” “廖天鹏这个人和方昌盛方老哥一样，都是本地的地头蛇，根深蒂固。我以后可能越来越忙，去外地出差的时候，有他们在，多少能照应你们一下，所以没必要把事情弄的太僵。而且那个光头只是被人当枪使，抓不抓他对结果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如果他能帮我抓住霍家的把柄，就是利大于弊。既能换取廖天鹏的人情，又能拿捏霍家，干嘛要抓他呢。”霍不凡道。 宁国祥等人听的目瞪口呆，他们都是普通人，遇到类似的事情，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以他们所处的层次，很难理解霍不凡的思维。 被人抓住打了一顿，竟然就这样算了？ 不争馒头还得争口气呢！ 然而对霍不凡而言，争眼前这一口气，最多也就是一时痛快。可如果能拿捏住霍家的人，以后可以争的气就大了去了！ 忍一忍，未必会海阔天空，却会让你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也能让未来的路走的更加顺畅。 曾经立于巅峰之上的霍不凡，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去计较太多，想成大事，就要顾大局！ 又有老话说的好，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一世者，并不可谋一时。 倘若霍不凡是个没有长远眼光的人，也不可能成为霍家的希望之星。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霍不凡看向众人，道：“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担心了，实在抱歉。” “你这说的啥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宁玉林道。 邓俊梅也跟着道：“是啊，你这孩子没事瞎客气什么。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做也挺好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想报仇我也不反对，倒是雪晴和糖糖，这娘俩可是担惊受怕了两天两夜。” “我知道的。”霍不凡点点头，满面柔情的看着娘俩，道：“她们看起来瘦了很多，是我做的不好。” “你没有做的不好，这不是你的错。”宁雪晴挽着他的胳膊，温柔的道：“虽然确实担心了两天，但是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 “爸爸，我饿了，我想吃糖醋排骨。”糖糖忽然晃着霍不凡的胳膊道。 邓俊梅劝说道：“糖糖，爸爸刚回来，要休息一下，过几天再吃好吗？” “我不，我就要现在吃！”糖糖噘着嘴道。 霍不凡知道，小丫头这是太害怕了，迫不及待想让他证明一切都没有变。 “妈，没事的，她想吃我就做。玉林，你帮我买点肋排回来，要肉少的那种，肉太多她吃着觉得柴。”霍不凡一边吩咐宁玉林，然后把糖糖抱起来，虽然胳膊被绑了两天，至今还有些疼痛，但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只有纯粹而自然的笑容：“小馋猫，除了糖醋排骨，还想吃什么？” “还想吃蒜香鲤鱼，蚂蚁上树，梅菜扣肉，包菜粉丝……”糖糖掰着手指头开始报菜名。 “好，一会爸爸就做给你吃。”霍不凡说着，看向宁国祥和邓俊梅，道：“爸，妈，中午也一块吃饭吧。” 放在以前，宁国祥肯定想也不想的拒绝，但是今天，他看了看宁雪晴，又看看搂着爸爸脖子不撒手的糖糖，最后道：“我去买瓶酒，中午喝两杯。” “没问题。”霍不凡笑着道。 随后，宁国祥拉着宁玉林出去买酒买菜，刚出门，姬香凝就匆匆跑过来。 “香凝姐……”宁玉林抬手打招呼。 “李书恒呢？”姬香凝急声问。 “在屋里呢。”宁玉林连忙道。 姬香凝也不回话，直接冲进屋子里，看到霍不凡抱着糖糖站在那的瞬间，她本能的想跑过去抱住这个男人。但宁雪晴的一声喊，让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深吸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情，顺便把那不应该有的想法赶出脑海后，姬香凝看着霍不凡，道：“回来了就好，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抱怨的语气，听不出太多异样，只能听出关心。 宁雪晴主动帮霍不凡解释道：“他也是刚回来，而且刚才绑……” “实在对不住，刚安静一会，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这样，中午一块吃顿饭，当我给你赔罪。”霍不凡道。 “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姬香凝不满的道。 宁雪晴拉了拉霍不凡的袖子，道：“香凝这两天也一直为你的事情在忙，比我们还要累呢。” “那……”霍不凡想了下，道：“要不然回头去公司再帮你煮杯咖啡？” “抠门的家伙！”姬香凝冲他呲牙，道：“光是帮你找关系调监控，公司的法务部和公关部就全体出动了，一杯咖啡能抵得了？” “那你要怎么样？” 姬香凝也不知道能怎么样，她就觉得这么放过霍不凡心里很不爽，忙了这么久，一顿饭，一杯咖啡就完事了？ 可她想不出能让霍不凡做什么事情来补偿，最后干脆一跺脚，道：“懒得理你，公司的事情忙着呢，两天没处理都要炸锅了，哪有时间在这吃饭。雪晴，既然这家伙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啊？真不留下来吃饭啊。”宁雪晴连忙拽了霍不凡一下，示意他劝两句。 187.自讨苦吃 然而霍不凡却微微摇头，道：“公司确实很忙，先让她把事情处理好，以后感谢的时间多着呢。” 姬香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宁雪晴道：“你们先忙吧，我走了。” “哎，香凝……”宁雪晴拉了两下，姬香凝敷衍了一句就匆匆走人了。 这让宁雪晴有些尴尬，不禁埋怨霍不凡道：“人家香凝可是因为你两天两夜没休息了，干嘛跟她这样说话。” “她的性子要强，我要刻意讨好，反而更加不喜，倒不如现在这样。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想感谢她，以后机会多的是。”霍不凡道。 以他的能力，只要姬香凝不犯傻，两人的关系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别看姬香凝现在一副不爽的样子，等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肯定又恢复原来的态度了。 宁雪晴拿霍不凡没办法，加上他刚脱离险境，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的不愉快。 从房间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宁雪晴把霍不凡推进卫生间，犹豫了下，又问：“你自己能行吗？受着伤呢。” 也许是因为从危险中逃出生天，霍不凡此刻的心情多少有点放松，随口开玩笑道：“怎么，你要帮我？” 宁雪晴脸颊微微发红，瞥了在那边给糖糖剥花生的邓俊梅，然后满脸羞涩的低声道：“等爸妈走了以后……” 说完，她就羞答答的把霍不凡推进去，随手关了门。 霍不凡在门后满脸呆滞，随后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脑子进水了，躲都躲不掉的事情，怎么想起来主动提了一句呢？ 不过想想宁雪晴刚才那羞涩的模样，霍不凡心里又有些意动。 多日来同床共枕，虽然两人始终没有真正越雷池半步，但宁雪晴有事没事，总会往他身上贴过来。 那具身躯到底有多诱人，霍不凡比谁都清楚。 忍了这么多天，早就憋的上火，现在可好，一句“等爸妈走了以后”，哪怕是霍不凡，也忍不住产生了遐想。 低头看了一眼，他重重叹出一口气，造孽啊！ 洗澡的时候，额头和脚踝处的伤口沾了热水，一阵火辣的痛感袭来。 这份痛苦，没有让霍不凡的脸色有什么变化，很是认真的把身体洗干净，换上了衣服。镜子中，看着自己那张仍显出几分陌生的脸庞，额头上清晰可见的伤口，终于让他的眼神开始变冷。 在没有足够的资本前，霍不凡本不想招惹霍家。 上次抽霍廷远那几巴掌，纯粹是因为对方触犯了他的底线。 但是现在，霍家找到廖天鹏的小舅子，虽幸运的逃出来，可下次呢？ 不是每一个光头，都喜欢听你说废话，愿意帮霍家做事的人，不乏那种把你绑了之后直接挑断手筋脚筋扔进垃圾堆的狠人。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能大致猜出，这件事绝对不是霍廷远那种人能够主导的。 霍家的势力确实很强大，可是在这座城市里，却没有一点根基。 霍廷远区区一个二级序列，影响力有限，他是怎么找到童海亮的？ 何况自己手里有他的把柄，以那家伙的性格，短时间内应该不敢主动惹事才对。 所以，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以前霍家的人遇到家族子弟吃亏，若没有把柄，自然该出手时就出手。可如果知道是家族子弟先犯错，且被拿住了小尾巴，通常会选择息事宁人，并且对这名子弟进行严重的惩罚。 不为别的，只为你丢了霍家的人！ 因此，正常情况下，霍廷远有错在先，不该有人帮他出头。 现在童海亮跳了出来，说明霍家的人，已经不再以前那般有所顾忌了。 是因为家族有了变化，还是说，自己对家族的了解太少？ 站的位置太高，是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风景，但你在山顶上，也很难看到山脚下的垃圾。 现在的霍家，显然已经堆积了不少垃圾人物，只是以前他所处的地位不同，没有关注到。 如今位置不同，霍不凡首先想到的不是报复，而是要积蓄力量。 等童海亮把视频搞过来，他不打算去找霍家讨要说法，而是要把这个把柄藏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多弄几个把柄，等筹码足够了，一次性去霍家闹个天翻地覆！ 该报的仇，霍不凡从来不会忘，而且一定会让敌人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出了卫生间的门，宁雪晴看到他额头的伤，立刻惊呼一声，要拉他去医院看。 霍不凡摇头拒绝，额头只是一点皮外伤，结了疤，过些日子就会好。宁雪晴劝不动，只好拿创可贴过来给他贴上。 糖糖很是细心的跑过来，对着霍不凡的额头吹了好几口气，然后拍拍他的脑袋，道：“爸爸不疼哦。” 她可爱的样子，让霍不凡为之一乐，将小丫头抱在怀中，父女俩闹成一团，笑声不断。 看着父女俩感情如此好，宁雪晴满脸笑容，包括邓俊梅在内，也同样心中欣慰。 不多时，宁国祥和宁玉林买了酒菜回来。 除了霍不凡吩咐的那些东西外，宁玉林还提了一盒人参来，进门就扔给霍不凡，道：“这是爸买给你补身体的。” 霍不凡抬头看去，宁国祥表情有些不自然，在不久前，他还对这个女婿大为不满。现在转过头来，就要关心人家，多少有点打脸的意思。 他咳嗽了一声，道：“上次不是喝了他几瓶茅台吗，现在买个人参就当还了。” “关心就说关心，绕这么多道道干嘛，又没人笑话你。”邓俊梅走过来，把菜帮忙送去厨房。 宁国祥很是尴尬，好在霍不凡及时圆场，道：“谢谢爸，这人参回头我弄点好酒泡上，逢年过节的时候找您一块喝。” 讨好又不显卑微的话语，让宁国祥心里的不自在减少了许多，语气和表情都更加缓和，点头道：“行，回头我把家里的泡酒壶给你拿来，省的你再买，浪费钱。” 两人的对话，逐渐倾向于正常的岳父和女婿，宁雪晴看在眼里，自然更加欢喜。 家庭的氛围逐渐正常，没什么比这更让她感到高兴了。 一天后，沿海医院的病房里，霍锡元听着秘书的汇报，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 随后，他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霍廷远，道：“事情办妥了，不过这件事你要藏在肚子里，不要没脑子的到处跟人说，明白吗！” 再怎么胆大包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霍锡元始终还是要顾忌家族影响的。 霍廷远满脸高兴，连连点头，道：“我肯定不跟别人说！那个王八蛋，敢打我，可惜没亲眼看到他残废的样子！” “一天天的，就知道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霍锡元沉哼一声，道：“我让你去那，是为了跟赵永安打好关系，结果呢，你跟那个老教授见过几次面？关系没打好，还被人打断手脚，简直是要气死我！” 霍廷远一脸满不在乎的道：“不就是个退休的老教授吗，我知道您是不想让霍佳明独树一帜，可就算让给他又能怎么样，一个退休老头，我去看过了，天天就知道种花种菜，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 “你懂个屁！”霍锡元扬起手，下意识要抽人，霍廷远吓的抱住脑袋。 秘书在一旁劝说道：“他还受伤呢。” 霍锡元这才恨恨的把手放下，指着霍锡元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眼光的儿子！那个赵永安，是国内老一辈中硕果仅存的文学教授，不说他收藏了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玩，光是教了一辈子书，带出来的那些学生，就是你无法想象的巨大人脉资源！多少人想跟他见一面，扯上半点关系都难，你倒好，给你机会还一脸不屑的样子，真是个蠢货！” 188.帮助 赵永安的钱财是有不少，令很多人眼红。但其中不少东西，都被各大博物馆预定了。 老教授也公开说过，等他死后，绝大多数收藏品，都是要无偿捐献给博物馆的。越是值钱的东西，就越要捐。 所以，他死了之后还有多少遗产，谁也说不准。 但就算一分钱也没有，也有的是人想和老教授打好关系。 不说别的，光是他门下学生所组成的人际关系网，就足以让任何人流口水了。 只不过赵永安一直没有承认他想找个关门弟子的说法，很多人只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派遣年轻子弟去尝试。 成不成功另说，先和赵永安拉上关系才是正事。 霍佳明就是霍家派去的一颗棋子，因为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做商业方面的事情，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琴棋书画之类的，想来应该很合赵永安的“口味”。 这事本来是霍家已经内定的了，但霍锡元却偷偷摸摸，让自己儿子霍廷远也去跑了一趟，想碰碰运气。 结果霍廷远倒好，没跟赵永安说上几句话，反倒弄了一身伤回来，让霍锡元如何能不生气。 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六岁那年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现在智商跟三四岁孩子没区别。 后来三十多岁的时候，生了霍廷远。因为大儿子的经历，使得霍锡元夫妻俩对霍廷远十分的宠溺，不管大事小事，都要照看着，生怕出一点意外。 结果，惯出来一个废物。 现在霍锡元已经年龄大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时太花花，早几年就被医院查出身体不太好，基本没有可能再生个老三出来了。 加上妻子去年因病去世，他也彻底绝了这个心思。 如今霍廷远表现的如此不堪，让霍锡元甚至有那么一丝心灰意冷。 自己拼了命的想上位，可到头来，也只是独身一人拼死拼活罢了，连个能帮衬他的人都没有。 父亲的训斥，霍廷远表面上看虚心接受，但实际上，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老爸掌握着霍家的营销权力，人脉关系不比赵永安差。既然如此，干嘛要费那个力气？ 总而言之，他现在只满心想亲眼看到霍不凡的惨状，至于霍锡元让他做的事情，那都毫无意义。 一个小时后，廖天鹏来到了霍不凡家里。 把一个u盘和一张银行卡同时递了过去，廖天鹏道：“视频我大致看了下，你需要的东西应该都讲到了。卡里有三百万，知道老弟不是个太看重钱的人，但这算是我一点点小心意。如果你不收，我这张脸也不知道往哪搁。” 明明事情与自己无关，却还是一副满心愧疚的样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不凡很干脆的把两样东西都收下了。 他知道，廖天鹏是个很有原则，也很有性格的人。 愿意给你钱，那就不会有任何的不爽，反倒你要是不收，他反而会很不高兴。 果不其然，霍不凡把两样东西收下后，廖天鹏立刻一副松口气的样子，又接着道：“那个兔崽子被我赶走了，五年内不准回来。另外京韵热水器那边，本来是要直接跟工厂签一万台的合同，现在我直接从你小舅子的旗舰店买了。” 不得不说，廖天鹏是个很会做事的人，不光给霍不凡补偿，连带着宁玉林都照顾到了。 只是他这样做，霍不凡觉得稍微有点过，毕竟事情确实和人家没多大关系。 小舅子惹的祸，谁规定当姐夫的就一定得承担责任？ “旗舰店的都是对外售价，虽然价格比实体店低点，但是和工厂进货价不能比。回头我跟玉林说一声，这个便宜不能占。廖总是个不喜欢被拒绝的人，但好意我心领了，真要因为这点事就无休止的占你便宜，我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霍不凡道。 这番话听的廖天鹏忍不住点头，满脸的欣赏和认可。 送上门的便宜，却不贪心，说话得体，进退有据，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 中午的时候，霍不凡做了顿饭菜，邀请廖天鹏共餐。 廖天鹏没有拒绝，欣然接受。 吃饭的时候，霍不凡找他问了问关于农庄的事情。 这几天他虽然被绑了，但全民减肥的活动，却没有因此受到太多的影响。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项活动，发酵的速度开始明显增快，已经不太需要霍不凡去主动做什么推广。 并且减肥公司总经理穆世杰那边也回了消息，说已经和快递公司谈妥，给他们定制了一个专项的服务渠道。 全国统一价，一单五块钱，十二个小时以内送到，省内保证不超过六个小时。 通常来说，快递是达不到这个时效的，但穆世杰也算个聪明人，他联合了大型快递公司，去和铁路快递谈了合作，采用高铁随车寄送的方式。 高铁的速度，可比快递车快太多了，仅次于飞机。 但航空运输也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速度虽快，分拣效率却跟不上。 穆世杰这次谈的合作，分拣由当地邮政负责，保证了效率。并且邮政快递在送货上门方面，要比所有的快递公司都要强。 他们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家，为了送一份报纸，扛着自行车跑进山区的公司了。 说简单一些，这其实是民营快递，邮政快递，加上铁路快递的三方合作，也算快递业的一次试水。 倘若能够成功，今后快递业的成本将大大降低，而铁路运营的收入也将大大提升，一举多得。 霍不凡对于这项合作，觉得希望很大，只要各方合作不出大问题，运输时效的问题就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 所以，穆世杰那边发来消息，他就立刻打算把减脂餐上线。 只是减脂餐讲究的是绿色，有营养，低热卡。 按霍不凡的想法，最好能在本地找到靠谱的农庄，直接从源头进货。 由于现在的直播火爆，让顾客们亲眼看到农庄的培育，采摘，以及减脂餐的制作过程，便可以打消他们大部分质疑。 当然了，从大方向来说，最好在全国各地都能找到合作的农庄。如果可以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合作伙伴，运输时效还可以进一步降低。 但这是未来要做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能先把本市第一家农庄搞定就算不错了。 不得不说，霍不凡寻人帮忙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廖天鹏在本地经营多年，对周边的情况非常熟悉，霍不凡一开口，他就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妥了。 最多二十四小时，给他找两家专业农庄，提供减脂餐所需的食材。 价格方面也不用霍不凡多说，肯定是压到最低。 他廖天鹏的面子，在方圆几百公里内，还是很好使的。 有这位地头蛇帮助，霍不凡不怎么担心食材方面的问题，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减脂餐上线后面临的大量订单。 现在外卖行业很红火，许多线下餐饮店参与后，销量直接翻了几十倍上百倍。甚至有那种原本月销量几十万，直接做成上千万的奇迹。 然而这样的店，最后却垮了，让人惊愕不已。 霍不凡曾因好奇调查过具体的原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营销额的巨幅增加，是导致店面垮台的根本原因。 说简单点，因为订单量太大，导致厨师根本没有时间去心思去把食物做到尽善尽美。长期以往，不管外卖还是堂食，饭菜的口味都比以前差了许多。 现在餐饮行业这么激烈，你的味道变差，就凸显出别人的好了。 所以，堂食没人吃了，连锁反应导致外卖跟着完蛋。 189.无赖 这个教训，让霍不凡在最开始就谨慎考虑接单量的问题。 所以他现在必须解决的事情之一，就是招揽大量的厨师，保证减脂餐的味道可以满足绝大多数人的需求。 厨师数量不够，霍不凡宁愿不赚这份钱，也不想因为准备不足砸了自己的招牌。 品牌的意义在于，更高的溢价，更低的成本，更多的利润。 霍不凡对品牌的价值很看重，在宁雪晴还执着于赚钱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打造品牌口碑了。 厨师方面，廖天鹏认识一家专门的培训学校，里面多的是学徒工在那打磨厨艺。 减脂餐对于厨艺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主要在于饭菜的搭配，味道只是锦上添花。 廖天鹏表示可以代表霍不凡先去厨师培训学校谈谈合作，或者干脆蹲门口守着招揽学徒工。 但霍不凡还是决定亲自去谈，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什么都交给廖天鹏去做。 人家是给你帮忙的，不是来打工的。 两人相谈甚欢，聊的很是尽兴。 酒足饭饱后，廖天鹏乘车离开。 目送这位老总离去后，宁雪晴道：“廖总人看起来挺好的，很热心。” “也许吧。”霍不凡不置可否，然后道：“下午得去租个适合做菜的店面，另外穆世杰可能也要过来，商谈物流方面的事情。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去见见几家快递的负责人，把事情敲定。一切顺利的话，下周我们的减脂餐就可以上线销售了。” “啊？我自己去吗？”宁雪晴一脸的犹豫和忐忑。 她从来没有独自谈过生意，在服装店做销售，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霍不凡笑着道：“不要这么紧张，基本上穆世杰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谈妥了，你只是去拍个板而已，顺便看看细节方面有没有需要更改的。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你得亲自去做，总不能所有事情都指望我一个人来吧。” “你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吗？”宁雪晴问。 “不怕。”霍不凡环顾四周，道：“再差也不会比以前更差了，所以就算失败，我们也可以接受。而且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么悲观的想法，既然要做，就应该乐观一些。” 宁雪晴望着他，过了会，才重重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霍不凡笑起来，他从之前就一直希望宁雪晴能够成长起来，实现人生的自我价值。 眼下事业刚起步，正是锻炼她的机会。 如刚才所说的那样，以后事情越来越多，就算他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真的面面俱到。总有一天，还是需要宁雪晴站出来解决一部分事务。 既然早晚要做，不如现在就开始。 下午时分，霍不凡和宁雪晴送了糖糖去上学后，各自出门。 霍不凡早已经选定了店铺的大概位置，为了方便，他特意喊了上次租写字楼的那家中介。 打车到了地方时，中介早已经等待多时，一见到霍不凡，就很是热情的迎上来：“李总，下午好，您喝水。” 上回租办公室的时候，得知霍不凡和宁雪晴一个月能赚好几百万，中介早就惊为天人。这样的大老板，和他这种一个月最多两三万的底层，显然不是一个级别。 巴结讨好，或许是他的性格使然，职业病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 “不用这么客气。”霍不凡婉拒后，道：“你之前说这里有一家还不错的店要出租，在哪？” “就在那边我，带您去。”中介一边引路，一边介绍了店铺的大概情况。 整个店大概两百个平方左右，之前就是做餐饮的，各种设施都很齐全。而且租金也不贵，一平方还不到八十块钱。 虽说这里的地段不算特别好，却也称得上低价了。 中介已经给房东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如果霍不凡没什么问题，当天就可以签约。 老远中介就指着前方的一家店铺道：“就是那家了，临街店面，还有停车位，做餐饮特别合适！” 霍不凡对此不置可否，中介的话，自然都是挑好听的说。具体合不合适，得等到了地方再看。 然而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中介探头一看，喊道：“马先生，马先生！” 里面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转头看过来，然后对身前的男子道：“我不跟你吵了，反正你再不搬，我就报警！” 而后，他从里面出来，中介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要租店铺的李总，李总，这位是房东马先生。马先生，你这什么情况，跟人吵架呢？” “还不是上次的租客，本来都说好了，我退他半年的房租，他把东西搬走。结果现在突然反悔了，说什么半年的房租不够，让我最少再拿二十万块钱的转让费给他。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房子是我的，租给他我赚不着钱，还得倒贴给他！”马俊贵一脸气愤的道。 中介听的一怔，问：“意思就是现在租不成了？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让人家李总白跑一趟吗！” “我这不是觉得能商量的通吗……”马俊贵看向霍不凡，一脸歉意的道：“李总是吧？实在对不住，你看看，出这么个幺蛾子。你放心，这房子只要您看了没毛病，租金我给您打一年的八折当补偿。奶奶的，我宁愿少收别人租金，也不给那孙子半毛钱。不搬，我现在就报警把他们赶出去！” 霍不凡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还不等他说话，店里就跑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指着马俊贵骂道：“你报啊，看有人理你吗！白纸黑字的合同写在那，是你违约在先，谁敢把我赶出去？你是来租房子的吧，别说我没告诉过你，没有二十万的转让费，这房子你就别租了！” 突然躺枪，让霍不凡有点意外，中介立刻站出来打抱不平，道：“你说话客气点，跟谁指指点点的呢！再说了，你合同上的租期都到了，凭啥给你转让费啊！” “凭什么？就凭我先租的！”那男人哼声道。 他这幅无赖的样子，把马俊贵和中介都气的够呛，连霍不凡都有些无语。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人？ 主要这附近合适的店铺，就这一家，其它的最少得再等上半年。若不在这里租，就会离快递分拣站比较远，会影响物流时效性。 霍不凡看向马俊贵，问：“他为什么不愿意搬？” “还能为什么，做生意赔了呗！”马俊贵气呼呼的道：“他租了我的店一年，光是跟客人吵架，一个月就得吵上十几二十次。而且各种污水到处乱淌，被人投诉过不知道多少回。饭菜的口味，狗都不愿意吃，你说他生意能好吗？自己不会做生意也就算了，非说是我的店风水不好，还说什么装修的时候花了四五十万，让我赔一半给他，不给就不搬。活到这岁数，我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不要脸的人！” “说谁不要脸呢！信不信老子揍你！”那男人冲下来，一把揪住马俊贵的衣领子，满脸的凶狠。 马俊贵虽然是房东，可毕竟年龄偏大，身材也比较削瘦。 被他揪住衣领，马俊贵顿时吓的脸色发白，喊着：“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中介也赶紧要上前拉，却被那男人一把推开：“滚一边去，惹急了老子连你一块揍！” 中介被推了个跄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190.你不走我走 那男人抓着马俊贵，恶狠狠的道：“老头，到底给不给钱！” “我，我不给！”马俊贵还算有点骨气，纵然吓的够呛，依然死活不愿意便宜这种混账。 那男人也不多说，举起拳头，直接朝他脸打过去。 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如果是吵架，霍不凡没兴趣参与，但当着他的面打人，总不能还视而不见。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臂，霍不凡沉声道：“说归说，打人就有些过了吧。” “你他娘的算老几，给老子放开，是不是找揍！”那男人骂道。 “打人是犯法的，你打掉他三颗牙齿，就足够判刑了。”霍不凡道。 “吓唬谁呢？”那男人冷笑道：“老子家里有人，你们去告一下试试看！” 此时，中介也跑了过来，抓住那男人另一只手，道：“你最好客气点，真当天底下没有王法吗！再不放手，我真报警了！” 中介和霍不凡一人抓住他一只手，那男人纵然再怎么有力气，也是双拳难敌死手。加上马俊贵也在不断挣扎，用力将其推开，那男人被推的后退几步，指着站在一起的霍不凡三人，骂道：“喜欢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有本事别走，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们！” 说着，那男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可能是觉得身边有人帮忙，马俊贵的底气也足了许多，指着那男人道：“真以为你有多牛逼吗！还弄死我们，吹什么牛啊，今天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喊来，也得给我搬出去！” “爸，那个房东找人搞我，你抓紧带人来。”简短的对话后，那男人挂了电话，然后看着马俊贵，冷笑道：“天王老子我是喊不来，不过等我爸来了之后，你们几个可别跪着喊爷爷。” 中介满脸不屑，道：“你爸算老几，装什么b！” 那男人吐出一口唾沫：“知道赵永安教授吗？” “咋的，赵永安教授是你爸？我怎么没听说他老人家有你这么年轻的儿子呢？”中介嗤笑道。 那男人冷笑连连，道：“虽然我不能认赵永安教授当爹，但我二爷爷跟教授他老人家亲如兄弟，别说你们几个，就算那些权贵登门拜访赵永安教授的时候，也得先经过我二爷爷的允许。” 马俊贵和中介都听的一愣，拜访赵永安教授，得先经过他二爷爷的允许？ 以赵教授的地位，还有人能替他做主？ 中介的脑子比马俊贵转的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他愕然的看着那男人，问：“你二爷爷，是给赵教授看门的章老爷子？” 赵永安的地位太高，以至于连给他看门的那位老头，在市里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尤其赵永安把这位籍籍无名的老头从大学门卫室聘请到家里，更是一段礼贤下士的佳话，除了不懂世事的孩子，基本上所有成年人都听说过这些。 那男人满脸的得意，道：“没有错，我二爷爷那身份地位就不用多说了。所以别说一个屁大点的店铺房东，就算天王老子，也得给我二爷爷点薄面。而我爸，跟二爷爷那关系就是亲如父子！知道章家强不，那就是我爸！” 听到章家强这个名字的时候，无论马俊贵还是中介，表情都僵硬了许多。 他们听说过赵永安和看门老头的故事，自然也听说过章家强这个人。 平时章家强借着看门老头的名义，干过不少缺德事，在市里算是“小有名气”。凡是听过这名字的人，都知道他背靠看门老头，能跟赵永安教授扯上关系，大大小小的人物，都会给点面子。 就好比上次宁雪晴被章家强骑电动车撞了，不但不认账，还要倒打一耙。负责处理的人，都会偏袒他一点。 若非霍不凡和赵永安的关系好，看门老头来了就是几巴掌抽过去，还不知道章家强要讹多少钱呢。 老的见识过了，没想到又来个小的。 看着那男人一口一个我二爷爷如何如何，满脸的得意和嚣张，霍不凡忍不住摇摇头。 世界这么大，怎么总是撞见这一家子呢。 这时候，中介拉了霍不凡一下，低声劝说道：“李总，要不然咱们还是先走吧。” “为什么要走？”霍不凡一脸不解的道：“我们站得住理，没有必要怕他啊。” 中介心里慌的不行，这是站不站得住理的问题吗？ 人家二爷爷是赵永安教授的看门人，来往的权贵都要给几分面子，你虽然一个月能赚几百万，可是和赵教授家的那些宾客比，差远了！ 章家强的名声市里人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屁倒灶的事情干过许多，还拿他没办法。 真等他来了，肯定又是一地鸡毛，到时候挨揍都是有可能的。 “章家强那人名声不好的，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下次再来就是了。”中介道。 “我知道他名声不好，但还是觉得没必要走。光天化日，他们也未必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霍不凡道。 中介又急又气，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要是不认识章家强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还这么拗呢！ 回头万一挨揍了，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虽然很想巴结这位月入几百万的大老板，但在和章家强做对的事情上，中介还是选择了跑路。 “李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回头真的容易挨揍，而且你告了也没用，人家关系摆在那呢。你要是不走，我可就先走一步了。”中介道。 霍不凡看他一眼，道：“那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走了，这单生意的提成可就没了。” 中介哦了一声，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在他看来，霍不凡这纯粹是脑子进水。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提成的事情呢，不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吗？ 他懒得再多说，扭头走了。 霍不凡又看向马俊贵，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你不走吗？” “我，我不走！”马俊贵咬着牙，虽然脸上有着明显的紧张和忐忑，却还是坚持道：“这是我的店，是他耍无赖，我凭啥走！” 这倒让霍不凡有些意外，本来刚才被揪着衣领子，马俊贵吓的好像要晕过去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轻视的。却没想到，他看似懦弱的背后，竟然还有股子牛劲。 “哎，谁他吗让你走了，你再走一步试试！” 中介刚走出去几步远，就被那男人拦住。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男子，中介连忙赔笑道：“这都是误会，我其实就是陪人来看房子的，没想搀和这事……” “没想？那你刚才抓我手干什么？”那男人一脸的嚣张，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不然我现在就抽你信不信！” 中介脸有些发白，心里对马俊贵骂了个底朝天，顺带着连霍不凡都被他骂了。 要不是这个姓李的想出风头，管这档子闲事，他哪会招惹麻烦呢。 然而，中介只说了几句话，路边几辆电动车停下了。 紧接着，数人跑了过来，老远就有一人咋咋呼呼的叫着：“谁他娘的活不耐烦了？连我儿子都敢动！” 中介转头看去，正见章家强带着三个人过来，一边走，还顺手把路上的破木板，拖把什么的拿了起来。 这架势，把中介吓的有点腿软。 而那男人见了章家强，更加嚣张的看向霍不凡和马俊贵：“我爸来了，你们几个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再跟老子装一下试试啊！” 191.懂不懂礼貌 马俊贵腿肚子也有点发抖，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早些年拆迁的时候，得益于优厚的政策奖励，混了这么一套两百平的临街店面。但他天生没什么经营头脑，以前最多也就是开个小超市。 对于赚钱，想的最多的，就是多久能涨一次租金。 现在见到鼎鼎有名的章家强，他自然有点害怕。所以被人嘲讽，也不敢还嘴，只在心里默念着，法治社会，他们不敢做什么的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章家强平时嚣张惯了，借着看门老头的名义净干缺德事。 这家饭店，是他儿子投资的，因为租金比较便宜，觉得可以赚大钱，一下投了三十多万进去。 结果他儿子也不是个做事的料，明明有那么好的关系背景，却不懂得好好利用。反而整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不管见了谁都鼻孔朝天，仿佛别人欠他钱一样。 请的厨师也是关系户，厨艺差的离谱不说，后厨的卫生一塌糊涂。 不止一位客人，在饭菜里吃到苍蝇，头发什么的，把人恶心坏了。 客人投诉的时候，他还很不在乎，爱吃不吃，想退钱那是不可能的。为了这种事情，可没少跟人吵架，还被举报过。 但来处理的人也多半知道他们家和赵永安教授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训斥两句就算了。 久而久之，他不但不吸取教训，反而更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牛逼。 什么顾客就是上帝，扯淡呢，老子又不欠你的，爱吃吃不吃滚！ 六字真言，用的很是熟练。 前两个月还有人来，后面十个月，每天除了眼瞎来找气受的，就只剩老鼠耗子往这跑了。 一年下来，亏的裤子都要当掉了。 所以，章家强也气的够呛，哪还会再续租第二年。 其实早在半年前，马俊贵就想让他们搬走了。 这父子俩就不是做餐饮的料，把店里搞的脏兮兮不说，门口都快成臭水沟了。满屋子都是油烟，熏的难看到不行。 再多租一阵子，简直要成垃圾堆。 所以提前两个月，马俊贵就明确说了明年不租给他们。 父子俩也没想租，但他们平时耍无赖习惯了，就找马俊贵谈可以提前搬，但你房租得打折。我们都亏成这样了，租你房子一分钱没赚着，你不打个折像话吗？ 马俊贵为了让他们搬走，也看出这父子俩都是无赖性子，干脆让了半年房租。 本来都说好了这两天走人，谁知道今天接了中介电话，说有人来看房，马俊贵就赶紧过来催他们。到了这，也不知道那人抽什么风，突然说不搬了，还要马俊贵给他二十万的转让费。 否则的话，就别想租给别人。 这事纯粹是章家强听别人出的馊主意，现在店铺转让都要收转让费，毕竟这地段其实不错，门面大，租金低，说不准就有哪个瞎了眼的让他们占便宜。 章家强不太懂别的道理，只知道坑人钱绝对是好事。 所以，他也不管有理没理，就让儿子这样做了。 做了那么久的无赖，他对后面可能出现的纠纷和麻烦都心知肚明，一直带着几个人在附近转悠，准备有麻烦上门的时候随时回来支援。 对马俊贵，章家强是完全没放在眼里，一个老实巴交的房东而已，算个毛啊！ 接了儿子章袁昆的电话后，章家强就立刻带人赶过来，准备给这个不开眼的房东一个教训。 到了这里，他看到了马俊贵，也看到被儿子拦住的中介，只不过霍不凡一直在打量着店铺，他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面容。 大马金刀的走到中介面前，章家强上下打量一番，问儿子章袁昆：“他也是来找麻烦的？” “这家伙是个中介，不过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标准的欠揍！”章袁昆道。 中介吓的脸发白，连忙赔笑脸：“强，强哥，我……” “你他娘的喊谁哥呢？占老子便宜是不是？”章袁昆现在有了底气，直接一脚踹了过来。 中介被踹的后退几步，却不敢发火，只能忍气吞声道：“强叔……” “咋的，你爹比我大？”章家强斜着眼睛问。 中介又赶紧换了称呼：“强大爷……” 章家强呵呵笑了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也打的啪啪响：“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这么糊涂，是你能管的事吗？”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 “行了，滚一边呆着去，回头再找你算账。”章家强把视线放在了马俊贵身上，道：“姓马的，给你脸还不要是怎么回事？是我章家强的名字不好使，还是你太飘了，以为自己有个店了不得了？” 马俊贵一脸的紧张，下意识想说点好听话，可想想是这父子俩耍无赖，要是道歉的话，那回头让他给转让费怎么办？ 这时候，章袁昆又指着霍不凡，道：“还有那家伙，是来租房子的，也敢动我！” “呵呵，是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么牛逼，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 章家强如果不说脏话，霍不凡也懒得搭理他。但话说的这么难听，使得霍不凡不得不转过身来。 看到霍不凡那张脸的时候，章家强话音嘎然而止。 他愣在原地，连步子都不动了。 章袁昆还没察觉到异样，仍然满脸嚣张的指着霍不凡：“你，过来，刚才不是装的很牛逼吗，来来来，过来让我看看你还牛逼不！” 跟着章家强一块来的几人，都朝着拖把，木板什么的朝那边围去。 普通人遇到这架势，早就吓的想报警的。 而霍不凡却面色平静，不但没有畏惧感，反倒看着章家强，语气平淡的道：“你是在问我，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这句话，听的章家强打了个冷颤，满身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那天被看门老头抽的几巴掌，至今还没忘记，他更清楚记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赵永安教授的座上宾！ 连自己二叔都要对人家客客气气的，自己算哪根葱？ 来的时候，章家强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教训房东，好讹个几十万来贴补损失。 现在，他已经懵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平淡语气中夹带的不满和冷意，让章家强两条腿都在打软。而自己的儿子，还在那跟个傻子一样对人家叫嚣。 章袁昆把话说的越难听，章家强脑子就越是快死机了。 “小崽子，就你牛逼是吗，觉得治不了你还是咋的？”一个跟着章家强来的人，拿着手里的拖把指向霍不凡。 章家强清楚看到，拖把上的脏水，甩在了霍不凡的衣服上。 霍不凡也发觉到了，他微微低头，看着衣服上的污渍。 虽然只是脑袋稍微垂了那么一点，却把章家强吓的头皮发麻，心脏都要停了。 他想也不想的跑过去，一把将同伴的拖把打下来，骂道：“你他吗跟谁俩呢！懂不懂礼貌！” 那人被骂的满头雾水，心想强哥是不是青光眼发作，瞎了？ 不然的话，干嘛骂他啊！ 旁边几人也不明白，随后，在他们见鬼似的惊愕注视中，章家强一路小跑到霍不凡身前，点头哈腰，还特意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来，一边要给霍不凡擦衣服上的污渍，一边用卑贱到极点的语气道：“李先生，真是对不住，我来帮您擦干净。那什么，要不然我给您买套新的，这真是不好意思。” 192.马上搬 “爸，你……” 章袁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自己老爹这是在干啥呢？ 不是应该到那人面前，先伸手给他两耳光，骂几句，然后再让房东掏钱吗？ 怎么突然给那个要来租房子的人献起殷勤来了？ 不光章袁昆几人看傻了，连站在一边的中介都看的张大嘴。也就是嘴巴不算太大，否则下巴颏都要掉在地上。 这什么情况？ 章家强要是直接过去抽谁两巴掌，中介都不觉得意外，但他一脸巴结的给人擦污渍，就太出乎意料了。 “不需要。”霍不凡很不客气的把章家强手推开，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饭店，问：“这店是你家开的？” “对对，啊，不是，是我儿子开的！”章家强说着，扭头冲章袁昆骂道：“你个兔崽子，还不赶紧过来跟李先生道歉！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章袁昆满心疑惑的走过来，犹犹豫豫的道：“李，李先生……” “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利索，要你有什么用！”章家强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把章袁昆打的有点懵圈。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这个向来嚣张跋扈的老爹，怎么就突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如此敬畏。 霍不凡知道章家强怕的不是他，而是赵永安，对这样的人，就要保持强势，不能给他半点好脸色看。 你表现的越强势，他就越听话，反而对他好点，可能会招来一只白眼狼。 “不管饭店是你的还是你儿子的，我听房东说，租约已经到期了。我打算把这家店租下来，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儿子搬走？” 霍不凡的问话，让章家强一怔，随后没有太多犹豫，连连点头道：“行，这怎么能不行！李先生开口了，搬，马上就搬！你这个臭小子，还不赶紧打电话喊人把东西都搬出来，给李先生腾空！” 章袁昆哦了一声，这才掏出手机给搬家公司打电话。 霍不凡则招呼了马俊贵一声，道：“先进去看看房子吧。” 马俊贵不知道霍不凡的来头，但是能震慑住章家强这样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连忙点头，跟在霍不凡身后进了饭店。 而章袁昆则快速放下手机，问：“爸，这人谁啊？” “记得上次我说过，遇到一个和赵永安教授关系特别好的年轻人吗？连你二爷爷都对他特别的客气！” 章袁昆听的怔然，随后一脸惊诧的看着已经走进店铺的霍不凡，原来是他…… 章家强上次因为霍不凡的事情被看门老头抽了几巴掌，还为这事郁闷了好几天。但两人都知道，他们在这个城市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不是因为自己牛逼，也不是因为别人治不了无赖，而是因为他们家有亲戚给赵永安教授看门。 想治一个无赖很容易，但为此得罪那位老教授，就不太值得了。 所以，章家强父子俩对与赵永安教授有关的人，都异常的尊敬，或者说敬畏。 想到自己刚才还差点和霍不凡动了手，章袁昆这心里就一阵后怕，连忙问他爹会不会惹出麻烦来。 章家强气的又是一巴掌拍过去，骂道：“你个兔崽子，也不知道睁大眼睛看清楚来的是谁，那是你能得罪的吗！回头他万一在你二爷爷面前说几句坏话，都不用传进赵教授耳朵里，咱们俩就得倒大霉！” “那，那怎么办？”章袁昆也吓的够呛。 章家强想了下，咬牙道：“刚才他不是说要租这家店吗，你赶紧把没用的东西都搬走，把那些值钱点的，能用上的留下来，就当礼物送他了。” “啊？那可得不少钱呢。”章袁昆道。 “你懂个屁！这些东西咱们拿走卖二手，能卖几个钱？满打满算，万儿八千的。拿这点东西送人情，和这样的人物结个善缘，你还觉得亏？我说你挺大颗脑袋，怎么这智商全随了你妈呢！有我一半聪明，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德性！”章家强骂道。 章袁昆虽然认可他这个理，但对后半段话，却还是不由嘀咕着：“你也混的不咋滴啊……” 父子俩在门口唧唧歪歪的时候，霍不凡已经把店铺看了个大概。 如马俊贵说的那样，这里的环境确实被搞的很糟糕，一点也不像个饭店。不过霍不凡看的是房屋结构布局，反正接手后都是要重新装修的。 屋子里的结构还算不错，各项基础设施都挺齐全的，唯一的问题就是后面那巷子实在太臭了，味道都能直接窜进屋里来。 虽说他主要做的是外卖，但人家顾客就要在店里吃怎么办？怎么着，也得准备几套座椅板凳。 所以这味道还是个挺重要的问题，必须搞干净，否则不说那些客人，就算厨师在这里工作也会觉得烦。 “基本符合我的要求，就是后面巷子得让人清理一下。”霍不凡道。 马俊贵听的心里一喜，本来他都觉得店铺搞成这个鸟样，霍不凡会嫌弃的不愿意租。现在他只说需要清理后巷，马俊贵哪还会有异议，当即拍着胸脯表示，马上就喊人过来打扫，保证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后巷干干净净的！ 租金方面，霍不凡打算先签个五年的长约，这更让马俊贵惊喜交加。 哪怕第一年的租金他已经说了要打八折，可光是后面四年的租金，哪怕不涨价，也能拿到好大几十万。 而且他看的出，霍不凡是个做大事的人，连章家强都要对其巴结，房子租给这样的人，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此，马俊贵又立刻把租金往下降了降。 租给章袁昆，一个月是按一万五租的，租给霍不凡，则是一年只收十五万，等于让了两个月的房租。 霍不凡也没有矫情的说什么不需要让价，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没必要因为面子和钱过不去。 由于没有了中介这一环，两人的合同签署得霍不凡自己弄个合同来，反正现在章袁昆还没搬走，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说着聊着，出了店铺门，章家强立刻带着章袁昆迎上来，满脸笑容的问：“李先生，怎么样，这店看着还满意吗？” 他这语气，搞的好像店铺是他的一样。 霍不凡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无赖，却也知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的道理，便道：“还可以，已经打算交钱付租金了，你们什么时候搬？” “马上搬，马上搬，太阳落山前就搬完！”章家强一脸巴结的问：“李先生租店也是要做餐饮吧？店里的东西都是新置办的，您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也不要您钱，就想跟您交个朋友。” 霍不凡摇摇头，道：“不必了，我需要的东西都买过了，你都搬走吧。明天我过来拿钥匙，如果还有什么东西没搬走，我就让收废品的拉走了。” 店里的许多东西，包括桌椅板凳，确实都很新，几乎没怎么用过。如果免费拿下来，会省下一大笔钱。 但有些钱，霍不凡愿意省，就像马俊贵每年让两个月的房租，他就欣然接受了。 但有些钱，霍不凡是一分都不会省的。 章家强这种小人，霍不凡向来敬而远之，不得罪你，也绝对不会跟你沾上半点关系。 别说只是送一些餐饮用具，就算送一座金山来，霍不凡也分文不取。 他直白的态度，让章家强略感尴尬，想送人情都送不掉，太没面子了。 不过他也不敢生气，只讪讪一笑，道：“那行吧，既然李先生不要，回头我让人都搬走。要是李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193.教授出事 霍不凡随意的敷衍了两句，然后喊着马俊贵打算找个打印店弄份合同签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章家强和章袁昆等人不敢阻拦，只能目送两人离开。 待他们走开一段距离，章袁昆才不满的嘟囔道：“什么人啊，免费送都不要，拽什么拽！” “哪这么多废话！”章家强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道：“回头搬东西的时候让人搬干净点，别最后留了一堆垃圾在这，惹人家不高兴！” 另一边，霍不凡正在马俊贵的引路下去找打印店，中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章家强来找茬的时候，他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现在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又赶紧回来想巴结两句。 然而，无需霍不凡说话，马俊贵便冷嘲热讽道：“刚才不是跑挺快的吗，又回来干什么。” “马先生这话说的，我这种小人物，哪能跟李先生比啊。人家李先生有底气，稳如泰山，我就一个小中介而已。”中介对着霍不凡一阵吹捧，快要把他夸上天。 霍不凡不为所动，连话都懒得说。 本来之前觉得找这个中介租写字楼，人还不错，现在看来，真是高估他了。 中介在那扒拉半天，也没人理会，可能自己也觉得尴尬，便主动换了话题。 “李先生刚才好像看过店了吧？是不是觉得挺不错的？看你们一起走，估计是差不多谈妥了吧。”中介问。 马俊贵有些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啊，没事就一边去，别挡路成吗！” “你看，我这不是想给你们图个方便吗。如果你们谈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啊，你看，合同我都打印好的。”中介连忙从包里掏出三份合同来。 马俊贵没有接，只看向霍不凡。 而霍不凡更没打算接这份合同，他看着中介，道：“合同我自己会去打印，不用麻烦你了。” “呃……”中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会让人感到不快，尴尬的把合同收了回来，不过咬了咬牙，他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那中介费……” 按他的想法，中介费只收一半也行，毕竟自己做的确实不太对。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把客户扔下独自逃走呢。 但霍不凡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你跑了，那就别再回来，回来了，我也当不认识你。 所以，他很直截了当的道：“我已经说过了，你走了，这件事就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包括租房子。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先走了。” 说罢，霍不凡和马俊贵径直离开。 中介迟疑了下，终究还是没敢伸手去拽他。 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铁定要把人拦住，不管怎么说，房子也是我们介绍的，多少得给点啊。 可是，霍不凡连章家强都能震慑住，他不敢招惹章家强，自然更不敢惹一个连无赖都感到畏惧的人。 两百平方的店铺，通常中介的抽成是一个月租金，也就是一万六千块。 看着霍不凡和马俊贵的背影，中介满脸懊恼，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他现在只想抽自己两嘴巴子，怎么就害怕成那样呢！要是当时咬咬牙，狠狠心，拼着挨揍留下来和人家共进退，现在一万六千块就到手了，还能和这种大人物交个朋友。 现在可好，一分钱佣金没有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了。估摸着以后再找房子，是不可能联系他了。 这件事对霍不凡来说，只是生活上的小插曲，完全没放在心上。中介怎么想，和他无关，也懒得考虑。 老虎洞里，你选择把我丢在这里，那么就应该明白，彼此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关系，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不久后，霍不凡来到打印店，下载了一份合同范本，稍作修改后打印了两份。 “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签字按手印了。”霍不凡道。 马俊贵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拿起笔签字：“李先生做事，我肯定放心，不看了，免得耽误您时间。” 飞快的把字签完，然后在租约的各个人工填写区域按了红色指印，马俊贵把合同交给了霍不凡一份，然后道：“这次真是谢谢李先生了，如果不是您来租房子，我那还不知道要闹腾多久呢。这样，我请您吃顿饭，地点您随便挑！” 霍不凡摇摇头，道：“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等以后有机会吧。” 马俊贵虽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大本事，但他能在章家强的威胁下坚持己见，也算符合霍不凡的要求了。何况今后五年都要在人家的房子里做事，关系维持好点也没什么坏处。 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霍不凡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装修公司。 店铺被章袁昆搞的不成样子，各个功能区域，也和霍不凡预想的不一样，必须重新装修一下。 和装修公司谈了一会，确定设计师听明白了自己的要求，霍不凡这才离开。 具体的效果图，得等装修公司的人去找马俊贵量房后才能开始做，最快也得后天能出图。 考虑到事情比较急，霍不凡特意和这家公司说明，从出图到完工，限时一周内。不管你用了多少人，怎么干的，只要能及时完工，钱不是问题。 刚从装修公司里出来，霍不凡就接到了唐世鸣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唐世鸣的声音很是沉重：“教授出事了，希望你能尽快来医院一趟。” “出什么事了？”霍不凡问。 唐世鸣把事情大致讲了讲，霍不凡这才知道，赵永安的宅院失火，因为那边的地形比较复杂，巷子又长又窄，路边稍微停一辆三轮车，消防车都很难过去。 等消防车艰难的到地方时，宅院已经烧的七七八八。 漫天大火，将半边天都映红了，好在赵永安被唐世鸣及时救了出来，虽然手臂和腿部有灼伤，却没有性命大碍。 但是，收藏在宅院里的无数字画古玩，却都毁于一旦。 仅仅这些东西的损失，粗略估计，最少也有好几亿。 还好有一部分更加珍贵的古董文玩，都是预定免费捐赠给各大博物馆的，被他收藏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这才幸免于难。否则的话，这将是国内近代史上，古董领域最惨痛的一次损失！ 老教授现在于医院接受治疗，可能是宅院加上一辈子的收藏心血都毁掉了，使得他精神看起来很是不好。 霍不凡听的心中一震，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就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的时候，住院部门口已经停满了各色车辆，一个个西装笔挺的司机在那抽烟交流着。 霍不凡上楼后，出了电梯门，见走廊里同样站满了人。 这些人都穿的很正式，一个个气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霍不凡正要走过去，却被一人伸手拦住：“这里闲杂人等禁止通行，从别的地方走。” 霍不凡看了那人一眼，大致判断出这是个保镖，便道：“我和赵教授认识，是来看望他的。” 听到这话，附近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赵永安想寻一个关门弟子继承衣钵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不管他承不承认，所有人都坚持认为，等他死了，总要有个人来继承遗产。 所以，赵永安这边出事，那边就有一堆人跑过来献殷勤了。 对他们来说，凡是今天来医院的，都属于竞争对手，自然要多多关注。 实际上，其他的竞争对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而霍不凡却看着很是面生，几乎没有人认识他是谁。 194.训斥 加上穿着打扮也极其普通，不少人都露出怀疑的神情，觉得这是个想凑热闹的路人，要不然就是想蒙混过关的记者。 “你怎么证明自己跟赵教授认识？”拦住路的那人问。 霍不凡被问的一怔，怎么证明？这玩意还需要证明吗？ 尽管对方的要求很无理，霍不凡也没有动怒，掏出手机，直接给唐世鸣拨了过去：“我到病房外面了，不过有人拦着我不让过去。” “稍等，我马上去。”唐世鸣回应道。 没多久，唐世鸣走过来，一路上，许多人都拦住他询问赵永安的情况。 唐世鸣随意敷衍了几句，表示教授情况良好，无需担心。 走到霍不凡身前，唐世鸣道：“跟我过来吧。” 刚才把霍不凡拦住的那人，没有再阻止，而旁边站着的其中一人则问道：“世鸣，这位是？” “他是教授在书店认识的忘年交，李书恒李先生。”唐世鸣回答道。 “李先生你好，我是包不同，没请教李先生在哪里高就？”那人伸手过来问道。 基于礼貌，霍不凡与他握了握手，回答道：“在姬家分公司做事。” 姬家的人？ 听到这个答案，周围几人都失去了兴趣。姬家在国内算得上大家族之一，却也算不上顶尖，连中等都很勉强。 在场的人中，不乏比姬家更强大的势力。 再者说，姬家分公司的主事者，都是家族子弟。而霍不凡说自己姓李，那就不是姬家的子嗣，在公司的地位也不可能太高。 至于唐世鸣所说与赵永安在书店认识，他们倒没什么可质疑的。 赵永安一向不注重家世背景，上到权贵，下到保洁员，他都能聊得来。经常有那种卖花卖草的人，被他请回家吃饭，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来看望赵永安的人，大多有权有势，向霍不凡这种级别的，正常情况下根本没资格进病房。 就好像刚才被人拦住一样，若非唐世鸣过来引路，他就只能干站着。 在唐世鸣的带领下，霍不凡来到病房外，唐世鸣没有让他进去，只道：“教授在里面和人谈事情，等会再进去吧。” 霍不凡点点头，很是顺从的站在病房门口等待。 旁边几个同样在等待的人，好奇的打量着他，然后主动过来握手，询问身份。 得知霍不凡只是姬家分公司的一名助理，与赵永安在书店认识后，他们同样立刻失去了兴趣。 不是每一个认识赵永安的人，都值得他们结交。 这种情况，霍不凡没有在意，他来这里是因为赵永安，而不是因为其他人。其他人怎么看他，并不重要。 这时候，病房里传出了争吵声：“老师，你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不偷不抢的，干嘛要捐给博物馆，自己留着不好吗？” “是啊，那些东西都是您一辈子的心血，价值连城。捐给博物馆，可就什么都没了！” 霍不凡和其他人都下意识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框往里面看，正见病床前站着的四五人，正与赵永安争吵着。 不用询问谁，霍不凡也知道那几人的身份，从左往右，分别叫：“尚全明，苗一科，石东风，邓荣华。” 这四人都是赵永安的学生，并且属于最顶尖的那种，地位崇高。随随便便一个人，跺跺脚就能在国内引发不小的震动。 各个行业，各个领域，都或多或少有着他们的身影。 赵永安的人脉关系网，以这四人的分量最重，所以他们也是最先进病房的人。 原本以为会是师生联络感情的温馨画面，谁知道才进去十几分钟，就吵了起来。 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应该是与赵永安收藏的古董文玩有关。 留着披肩发，看起来放荡不羁的苗一科开口道：“老师，你说让我们帮忙把宅院重建，其实说起来，就算分文不取，我们也该帮这个忙。但是，您刚才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说我们几个的钱来的都不正，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了。既然觉得我们赚的是黑心钱，干嘛还找我们帮忙？” 病床上的赵永安，胳膊和腿部都绑着绷带，气色看起来也不佳，他直起身子，表情尴尬之中，又带着些许愤怒：“我是在教你们做人的道理，钱可以赚，但是不能为了赚钱就昧着良心！” “老师，您这话我就听不下去了，什么叫昧着良心赚钱？说实话，您当年一个教书的，虽说祖上有点产业留下来了，可也只是冰冷的砖头，都是死物。就靠教书的工资，能买得起那么多古董文玩吗？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都知道您喜欢这些东西，所以逢年过节就送两样。后来您再用自己的名气，高买低卖，才换来了偌大的家业。您自己没有孩子，平日里有点什么事，也都是我们几个操办，没让您多说一个字吧？现在倒好，说我们赚的都是没良心的钱，这话也太不好听了。” 这次说话的人，是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石东风，也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六十岁了，接近退休年龄。 他平时说话还挺和气的，如今气成这样，估摸着赵永安讲的话确实有点太难听了。 “好啊，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我那宅院和古董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其它的东西又要捐给博物馆，还让你们帮忙把宅院重建，觉得心里不痛快了是吧？以前说的多好听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说什么要给我养老送终。我算是看清楚了，全都是胡扯！你们也一样看中了我手里的那点东西，现在知道拿不到了，就懒得再应付我这个糟老头子。好啊，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就不信，没有你们几个，我还找不着人借钱盖房子了！” 赵永安气的直拍床板，大声喊着：“唐世鸣！唐世鸣！给我进来，把他们几个都轰走！” 唐世鸣这才推门进来，对石东风几人道：“几位，你们还是先走吧。” “走就走，咋咋呼呼的。”苗一科很是不满的率先离开，他很用力的拉开病房门，以至于房门直接撞在墙壁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随后，石东风和尚全明也相继离开，看起来胖胖的邓荣华，则冲赵永安叹气道：“老师，您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他们也不是想要多少东西，就像老苗，不过是喜欢您那件宋代的砚台而已，这又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珍贵文物，您给了他又能有什么损失。” “给我滚！”赵永安气的拿起枕头砸在他身上，骂道：“我就算把那些东西全都砸了，也不给你们一个子！都给我滚！” 邓荣华也挺生气的，把从身上落下去的枕头随意一脚踢开，然后走出了病房。 另外三人已经往外走了，路途中有相熟的人不解问道：“石总，这是咋的了，好好的怎么跟赵老生那么大气啊。” 石东风一脸阴沉的道：“老师的祖宅不是烧了吗，他想让我们几个帮忙重建。老苗说可以不算借的钱，只要老师愿意把收藏的那件宋代砚台给他，这事包他身上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件宋代砚台撑破天也就一两百万，可老师的宅院，一两百万能建好？老苗也算很给面子了，可老师却张嘴骂我们几个赚的黑心钱，把良心都赚没了。你们说说，这都什么话！我们可是好心想帮忙的，结果却把我们骂一顿，真是老糊涂了！” 195.苦肉计 苗一科转回头来，道：“行了，有什么好说的，既然觉得我们几个给他丢了人，那行啊，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也别说我不尊重老师了。” 病房里，传出赵永安愤怒的叫喊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什么心思，一个个就是想要我的钱，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苗一科气的脸黑，冲病房喊：“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没良心，上学的时候你不就说我以后肯定没出息吗。现在怎么着，还是觉得我就是个垃圾？行啊，以后和你有关的事，我一概不问，谁他吗敢因为你的事来找我，我就跟他翻脸！” 说罢，苗一科扭头走人。 尚全明跟在后面喊着：“老苗，老苗……” 邓荣华跟上来，道：“有什么好劝的，不是我们不给老师面子，是老师自己不想要这面子。我们几个好歹也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的狗血淋头算怎么回事。别说老苗，连我都是一样的想法。以后就各过各的，我还真不想再问这些事了，不然的话，早晚还得让人说，我邓荣华是图他赵老爷子的钱才帮忙的。这样的帽子，我可不愿意戴！” 随后，邓荣华气冲冲的走了，石东风也走了。 有人拉着尚全明，问：“尚学长，你们真不管老师了啊？” 尚全明叹气，道：“不是我们不想管，是没法管啊。管了，那就是看重他的钱，这怎么管？行了，就算少了我们几个，老师不还有你们呢吗。以后老师的事情，你们多问问吧，我们几个就不瞎搀和了。” 尚全明说完，也转身走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满脸的诧异。 尚全明四人，在赵永安的关系网中，份量差不多能占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二，也基本上都和他们关系密切。 倘若这四人不再管赵永安的事情，那谁还会管？ 或者说，谁还敢管？ 管了，那就是跟他们四个过不去，人家都不敢戴的帽子，你捡起来戴，是想说他们几个窝囊？ 众人互相看着，有人低声议论，更多的人却是面色复杂的沉默着。 霍不凡也是沉默中的一员，他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被唐世鸣安抚下来的赵永安。 老教授气的够呛，都开始说脏话了，估摸着是祖宅被烧，古董收藏被毁，加上几个最有份量的学生也开始不听话，让他难以接受如此凄惨的现实。 这时候，一人走到病房门口，道：“教授，公司突然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我就先走了。等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来看望您！” 赵永安正在气头上，很是不爽的道：“滚滚滚，想走就走，装什么装！” 那人讪讪一笑，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离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人们总是容易受领头羊效应的影响。 很快，一个接一个的人过来告别，一个小时内，走了最少十几人。 尽管如此，留在走廊等待的还有不少。 霍不凡也留在那没走，他一直关注着病房里的事情，过了会，见唐世鸣出来，霍不凡这才问：“教授的情绪好点了吗？” “不是很好，还在生气呢。他的性子就这样，看似平和，其实挺倔的。”唐世鸣道。 “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霍不凡又问。 唐世鸣摇摇头，道：“恐怕不行，教授这会气的都想掀桌子了，你进去估计他也没什么好话。要不然，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随后，唐世鸣又拍拍手，对留在走廊的众人道：“教授说了，今天谁也不见，各位如果没有太特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霍不凡再次看了看病房里的情况，赵永安正拿起遥控器砸在墙上，这暴力的一幕，看的不少人都直摇头。 能把一位文学教授气成这样，看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想想也是，赵永安本身就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属于日落西山暮的年龄。在人生最后的阶段，突然失去了一切，能不生气吗。 也就是文化素养比较高，否则的话，刚才可能就不只是说难听话了，一大堆脏字都该抖落出来。 “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没什么事。”唐世鸣再次对霍不凡道。 霍不凡想了下，点点头，道：“那好吧，你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唐世鸣应声。 “赵老，我是李书恒，既然您今天心情不好，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望您。”霍不凡道。 “都是狼心狗肺，没一个好东西！” 病房里传出的声音，让唐世鸣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霍不凡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便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去。 回家之后，宁雪晴还没回来，霍不凡想了想，去菜市场买了点补血益气的食材，打算明天做点吃的给赵永安送去。 老爷子一向是自己种菜自己吃，估计也吃不惯医院的伙食。而宅院被烧了之后，他辛辛苦苦培育的菜地也化为乌有。 在霍不凡看来，最打击赵永安的应该不是古董文玩的损失，也不是几个重量级学生的反呛，而是他有着人生寄托的菜地没了。 在霍不凡忙活着做菜的时候，苗一科，尚全明四人，也都聚集在市内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人，连秘书都被赶出去了。 关了门之后，苗一科浑身打了个哆嗦，对尚全明道：“我是不是演的有点过？老师回头不会抽我吧？” 上大学的时候，他被赵永安打过手心。 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竟然还被人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打手心，这事苗一科一辈子都会记着。 因为他知道，赵永安是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家孩子，舍不得骂，也舍不得真狠揍一顿，只能用最传统的打手心来惩罚。 尚全明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道：“放心，以我对老师的了解，他只会夸你演的好，怎么会抽你。不过你这演技真的爆炸，不会是发自内心的吧？” “呸！”苗一科接过红酒，直接一口喝干，然后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别没事瞎挑拨，回头老师要真信了你的鬼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石东风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他很是谨慎的把窗帘拉起来，然后走过来道：“这件事你们别大大咧咧的，老师为了演戏，可是连祖宅都烧了。回头万一被人提前拆台，一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没有错，不久前赵永安和几人的争吵，纯粹是在演戏。 外界并不是谣言，或者说，因为谣言传播的太久，太广，导致赵永安自己都信了。 他确实想找一个关门弟子，继承自己的一切。 他的学识，他的遗产，他的人脉关系网。 这些东西中，所谓的遗产，反倒是价值最低的。 因为知道世人都是贪婪的，所以赵永安选择了一个非常让人难以理解的套路。 他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的祖宅烧了，还把一些真真假假交杂的古董文玩也扔在那，营造出损失惨重的假象。 等石东风四人来了，再为这些事大吵一架，让人以为他们师生之间闹掰了。 这还只是前奏，按照赵永安的想法，后面还需要在平时的生活中，从他自身，以及石东风等人的举动来让人确信，赵教授真的日落西山，虎落平阳了。 想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太难，只要赵永安让自己过的凄惨点，而石东风他们不出手帮助，还要说几句风凉话就行了。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需要赵永安能够吃苦，因为这本身就是一条苦肉计。 196.繁忙 尚全明等人在医院里的表现，让不少人信以为真，但更多的人，却仍然觉得他们师生之间不会真闹的太僵。 吵架没关系，总会有和好的时候。 因此，第二天仍有不少人前去探望，这其中就包括霍不凡。 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赵永安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也不知道去了哪。 扑了一场空，许多人都满脸失落。 霍不凡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失望的，对这位老教授，他更多的是敬重，而非想要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 或许另一方面的想法也会有，但霍不凡只会顺应形势去做，不会故意为之。 在他眼里，任何事情想要成功，都一定要以自身的力量作为主导。否则就算成功了，也多半会被别人牵制。 只是赵永安的人脉资源，确实可以帮霍不凡省下很大的力气，如今老教授日落西山，自然会觉得可惜。 又过了两天，霍不凡从新闻上得知，赵永安已经把所有的古董文玩，全部捐献给各大博物馆。 记者去采访的时候，这位老人站在刚买的房子前，正在摆弄花草。 赵永安的新房子，位于西北片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刚好与霍不凡同一个小区，楼栋也相邻。 他买的是一楼，门口有一个小花池，满打满算不到五平方，和当初祖宅那上百平方的菜园比，简直天差地别。 冷清的环境，让人看的唏嘘不已，当年叱咤风云的赵永安，竟然也会有住在这种地方的一天。 与此同时，又有小道消息说，苗一科得知老师把古董真的都捐给了博物馆后，气的大发雷霆。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气自己辛辛苦苦那么久，却是白忙活一场。 像苗一科这样的人，人脉关系已经不需要靠赵永安来获得了，因为他本身就是这张大网里的一位重要人物。真正能让他看重的，无非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玩。 之前在医院里，就和赵永安因为一件宋代砚台吵起来，现在生气，也没人觉得奇怪。 按伦理道德来说，苗一科这样的行为是应该受谴责的。 你不是赵永安的儿子，就算为他做了很多事，可人家把古董给你是人情，不给你你也说不上什么。 现在为了几件古董闹翻，也太不像话了。 然而不光是苗一科，尚全明，石东风等人，也都保持什么，在赵永安捐出古董后，再没露过面，使得众人谴责的话语也不敢冒然说出口。 赵永安的威望是高，但他已经老了，而苗一科等人仍是壮年。今后几十年里，如果这四人没因为意外提前死掉，那么众人就还得看他们脸色做事。 宁雪晴也看到了这条新闻，感慨不已的道：“没想到赵教授临老会变得这么惨，你先前和他不是关系挺不错的吗？要不然一块去看望看望？” 霍不凡没有异议，哪怕单纯为了这位老人对文学和知识传授的贡献，去看望他也是应该的。 不过现在不行，廖天鹏帮忙找的农庄，霍不凡已经去看过了，各类蔬菜，肉食都有，品质很不错。价格方面，以廖天鹏的面子，自然谈了个最低价，比普通人去菜市场批发还要便宜一些。 厨师方面，霍不凡则去了那家培训机构，经过一番商谈，以每个月一千五百块的工资待遇，聘请了三十名学徒工。 其实学徒工一般不但没有工资，还得给培训机构掏学费呢，所以这三十人的工资，由培训机构负责发放。 他们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就落自己腰包，霍不凡不会去管。 可能是觉得一个月有几万块钱的好处费，培训机构特意派了两个真正的厨师过来负责管理，也省的那些学徒工不用心。 菜有了，厨师也有了，店铺那边章家强父子俩搬出去后，马俊贵也把后巷打扫的干干净净。 装修公司的施工队已经开工，按照目前的进度来看，一周内应该是可以完工的。 毕竟霍不凡对店面的要求是厨房功能齐全，其它的不重要，所以装修起来也相对简单。 等姬家分公司的采购部门，帮忙把厨具餐饮什么的买回来，基本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考虑到下周即将上线减脂餐，霍不凡特意在店里进行了预定活动。 每一个购买减肥产品超过百元的顾客，都可以加一块钱换购价值十元的减脂餐一份，或者加五块钱，换购价值二十元的减脂餐一份。 预定减脂餐的活动，到下周正式上线时截止，不过到时候还会推出其它的活动，而且会比现在的预定打折更加吸引人。 至于十元和二十元的区别，就是一个纯素，一个带肉。 听起来很简单，但在实际操作中，哪怕是十块钱的纯素菜，霍不凡也让那些学徒工做出了很多花样。 从色彩搭配，到摆盘，再到营养配比。 为了表现的更为专业，霍不凡还特意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网红营养师专门负责配菜。 第一天的预定数量，就超过了三百份，几乎每一个购买了减肥产品的客人，都会预定一份。 因为图片实在拍的太漂亮的，各种色彩以最能勾起人食欲的方式进行搭配，旁边还标注了详细的营养与热卡说明。 并且详情介绍页面还专门提示，全国内十二个小时送达，省内六个小时，超出这个时间，可以进行物流时效理赔，一个小时赔一块钱。 总而言之，凡是能给顾客增加信任度的细节问题，霍不凡都考虑到了。 因为增加了减脂餐的预定活动，现在宁雪晴每天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上次和穆世杰一起把物流方面谈妥后，她显得自信许多，处理事情时，也开始变得有条不紊，不再像之前那般无论什么事情，都得先去问问霍不凡的意见。 霍不凡自己，则被姬香凝拉着处理公司事务。 一亿两千万的资金，把姬香凝的野心上限抬的很高，她想做一些以前做不到，甚至不敢想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她也没什么经验，更找不到除了霍不凡外，值得信任，又有能力的帮手。 也就是怕惹人闲话，否则姬香凝都想让霍不凡二十四小时陪着，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灵感，可以随时随地和他商谈。 这个女人的事业心太强，好在霍不凡以前就经常这样长期高强度工作，也没什么不好适应的。换个人，可能早就累趴下了。 到了周末，宁雪晴果断拒绝了姬香凝让霍不凡去加班的要求，硬是把他拉去了潘思米的心理诊所。 这让霍不凡多少有些疑惑，上次来的时候，潘思米明明说可以确定他其实没什么病，不太需要心理干预了，怎么还让宁雪晴带他来？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忙忙工作上的事情，再不济，去看望一下赵永安也是好的。 然而宁雪晴对这事极其上心，自从上回霍不凡在卫生间门口问了一句她要不要帮忙后，宁雪晴就更加主动了。 霍不凡头疼的很，憋着忍着，已经快要爆炸。 有好几次，他都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若非糖糖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总喜欢翻来翻去，可能早就擦枪走火。 再一次来到心理诊所，宁雪晴连上楼的想法都没有，送他到了门口，便道：“你自己去找思米吧，我回去处理淘宝店的事情了。” 霍不凡很是无语，他现在突然觉得，自己把宁雪晴教导成一个女强人，似乎是个错误的选择。 在宁雪晴的瞪视下，霍不凡只能一脸无奈的上了二楼。 楼上，潘思米已经等待多时，看到他来的时候，这个漂亮的女心理医生笑眯眯的站起来，道：“你来啦。” 197.包场看电影 上次同学会之后，潘思米有事没事就会去家里跑一趟，说是找宁雪晴，但和霍不凡说话的时间反倒比较多。 如今见面，潘思米已然不像从前那般把双方放在医生和病人的角度，更像是朋友关系。 霍不凡说话也比较直接，道：“你都知道的，我身体好着呢，干嘛还让雪晴把我带来？” “我知道你没病，可是她不知道啊。”潘思米笑眯眯的走过来，清香扑鼻中，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道：“我这是怕雪晴她担心，所以才配合你演演戏，不然的话，你以为我真想在这耽误时间啊。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陪我去看电影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足够应付她了。” 霍不凡微微皱眉，道：“你可以找别人去看，正好我去忙点别的事情。” “那可不行，回头万一雪晴打电话找你，我怎么跟她说？说你半路跑了，她不得气死？”潘思米道。 霍不凡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宁雪晴嘴上说不介意，实际上对他的身体健康还是很重视的。若是知道霍不凡来这打个照面就走了，怕是真得生气。 “再说了，我放弃自己的正经事不干，在这帮你糊弄老婆，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如果你真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直接给雪晴打电话，告诉她实情。”潘思米道。 “别……”霍不凡下意识道，瞒着宁雪晴这件事，本身就一直让他很别扭，甚至别扭到有点心虚。若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那你答应了？”潘思米笑眯眯的问。 “就看一场电影，看完我就得回去工作了。”霍不凡道。 “嘁，想跟我看电影的多了去了，别搞的好像你被占便宜一样，电影票还是我买的呢！”潘思米不满的道。 霍不凡也没多说，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有点受制于潘思米。 看着霍不凡那有些无语的样子，潘思米心中冷笑，在她看来，霍不凡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 这个男人也懂心理学，一定看得出，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 而骄傲的女性，是不稀罕舔狗的，想要获得认同和好感，就得跟她时刻保持距离感。越是让她感觉自己不被重视，就越容易放在心上。 潘思米已经认定霍不凡是个渣男，自然把他所有的行为都往坏处想，现在要霍不凡陪她去看电影，也是为了揭穿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就算宁雪晴已经和他结婚，还有个女儿又怎么样，早点知道他的真面目如何，最起码以后也好有个防范或者心理准备，总比被伤害的体无完肤时才知道比较好。 随后，两人一起下了楼，潘思米开车带着霍不凡前往电影院。 到了电影院的时候刚好九点半，是这场电影的第一场。 这个时间点通常很少有人来看电影，潘思米选的又是一部惊悚片，进入剧场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工作人员了。 “怎么样，七十块钱包场看电影，厉害吧！”潘思米一脸得意的道。 “厉害，厉害。”霍不凡随口敷衍道。 “啪嗒”一声，剧场内灯光关闭，影片开始播放。 虽然大荧幕的亮光，让剧场内并不会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但相比来时的大白天，对比还是相当强烈的。 潘思米忽然凑过来，嬉笑着问：“你说雪晴要是知道咱们俩背着她偷偷来看电影，会不会怀疑我们两个有一腿？” 淡淡的香气，从她那个方向飘来，加上周围昏暗的环境，很容易激起人的欲望。 霍不凡转头看过去，正见潘思米微微昂起下巴，与自己靠的很近。如果他有意的话，只要身子前倾少许，就能亲到那诱人的红唇。 说实话，潘思米的话语和举动，都让人感受到了十足的诱惑力，霍不凡甚至有那么一丝怀疑，她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潘思米并不算太熟悉，纵然再怎么自信，也不认为这位心理医生会如此轻易的喜欢上他。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霍不凡微微后撤了一点，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然后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多想，她很信任你，也很信任我。” “是吗？”潘思米红唇轻启，吐出一口香气，带着难以言喻的妖娆，道：“对了，她还以为你现在不行呢，所以无论我们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怀疑……” 霍不凡微微有些迟疑，总觉得这个女人表现的诱惑力有点太强了，真的像是在暗示他什么。 但霍不凡又觉得有那么点别扭感，仿佛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这时候，潘思米忽然哈哈笑起来，她直起身子，将背后的爆米花拿出来打开，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的道：“看你这表情，逗你玩呢。我和雪晴可是好朋友，你是她老公，我怎么能抢呢。吃爆米花吗？很好吃的。” 看着她乐呵呵的样子，霍不凡摇摇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古灵精怪一些，完全不像刚认识时那么古板。” “原来我给你留下的是这种印象吗？”潘思米耸耸肩，道：“其实相比国内的女性，我还是很放得开的，毕竟在国外留学那么多年，无论思想还是举止，都比较受西方影响。” 霍不凡没有说话，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性格，太开放。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宁雪晴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最起码不用担心她会做一些太疯狂的事情。 至于潘思米这样的性格，如果只是做情人，或者露水情缘的事情，那倒无所谓，做老婆还是算了。 以前在霍家的时候，类似的女性霍不凡没有少接触过，他早已经过了玩弄女性的那个阶段。对于男女之事，霍不凡不反对，但更注重精神上的享受。 尤其这次重生，突然有了老婆孩子，更让他学会了如何担当起做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可惜的是，潘思米虽是个心理医生，却并不能真的读懂人心，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执着的想要揭穿霍不凡的“真面目”。 正在放映的电影是国外惊悚片，连环蒙面杀手，画面确实比较血腥和恐怖，尤其是配乐，跟鬼片没什么区别。 潘思米不时被突然炸响的音乐吓的一激灵，爆米花撒了大半，让霍不凡忍俊不禁。 胆子不大，干嘛还选这种惊悚片看。 这时候，大荧幕上突然画面一闪，连环杀手那狰狞的面容完全发大，以一个非常突兀的镜头铺满整个画面。 恐怖的配乐同时响起，潘思米吓的尖叫出声，转身一把抱住霍不凡，将头埋在他怀里不敢再看。 香气顺着她身体和发丝不断上浮，让霍不凡闻的更加清楚，更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黑暗的环境中，整个剧场只有他们两人，如此诱人的场景，会让很多男人无法自持。 然而霍不凡的自制力足够强大，连和宁雪晴同床共枕那么久都能忍得住，又怎么会因为潘思米而有所动摇。 他只等那惊悚的画面过去，然后才轻轻拍了拍潘思米的后背，道：“好了，那一段已经过去了。” 潘思米仍然好似受到十足的惊吓，身体微微发抖，趴在他怀里不肯起身，只发出闷闷的声音：“不要！” 也不知道她是说不要再看了，还是说不要起来，霍不凡微微觉得有些尴尬。 这是他老婆的同学兼好友，本来两人背着宁雪晴偷偷跑出来看电影，就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又以这么亲密的方式接触着，更让霍不凡有点心虚。 198.欺瞒 尽管看电影是潘思米主动提出来的，但霍不凡自己也答应了，并不是被人绑来的。所以这件事，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负罪感。 现在潘思米和他的姿势如此亲密，更让霍不凡心里的负罪感提升。 所以，他咳嗽一声，道：“那什么，你先起来，我想去厕所。” “你去厕所我怎么办！”潘思米连忙抬头道。 看着她一脸慌张的样子，霍不凡耸肩道：“既然这么害怕，那就别看了，出去找个地方喝茶喝咖啡也挺好的。” “那好吧……”潘思米一脸惋惜的样子道。 两人随即起身，让霍不凡头疼的是，这女人竟然直接伸手挎住了他的胳膊。 胳膊能够清楚感受到那份柔软，再去看潘思米，她只脸颊微微发红，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正搂的更紧了。 霍不凡试着抽了两下，却愈发紧致，感触也越来越清晰。 这时候，潘思米忽然一脸娇嗔的瞪他一眼，道：“故意乱动是不是！” “不是，就是你搂这么紧，怕别人误会……”霍不凡解释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潘思米示威性的又搂紧了一些，道：“再说了，这不是你占便宜吗，搞的好像你吃亏了一样，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霍不凡无语，只能任由她搂着。 出了剧场，到卫生间门口，潘思米这才放开他。 其实霍不凡说去厕所，只是想找个借口脱离那尴尬的场面而已，但是现在来都来了，也不好真的进都不进就离开。 两分钟后，霍不凡从卫生间出来，正见潘思米站在那补妆。 她转过头来，看了霍不凡的衣服一眼，忽然道：“我说怎么唇膏颜色变淡了，原来是蹭你身上了。” 霍不凡低头看了眼，果然见胸口稍微往下一点的位置，有着两道唇膏抹开的印记。 这让他有点脸黑，回头让宁雪晴看见了怎么解释？ 潘思米似乎看出了他的顾忌，打趣道：“怎么，害怕了？看你胆小的，不就是两道印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你这样的性格，我要真想勾引你，估计你都不敢上。” 她话说的如此直白，让霍不凡忍不住抬头看去。 潘思米哼了声，道：“看什么，我又没说错。如果你真害怕被雪晴发现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件衣服嘛，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她也不会知道的。” 霍不凡微微有些犹豫，坦白来说，他并不想欺骗宁雪晴任何事情。 但眼下这种事，很难解释的清楚。 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 表面上说信了你，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何况从身体健康的问题上，霍不凡就已经在骗她了，现在和潘思米一起看电影，同样也是欺骗。 老话说的好，撒一个谎不难，难的是你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最开始那个。 霍不凡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他不想让宁雪晴多想，就只能尽可能让她知道的少点。否则知道的越多，想的也就越多。 潘思米提出的解决办法，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霍不凡摇摇头，道：“衣服我自己买就可以了，不用你花钱。” “那怎么能行，衣服是我弄脏的，当然得我负责，省的你以后说我抠门。”潘思米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硬是拉着霍不凡去了商场。 幸运的是，商场中还真找到一件和他一模一样的上衣。 “回家以后先扔进洗衣机里洗一下，不然新衣服的味道还是很容易能闻出来的。”潘思米提醒道，同时把霍不凡另一件衣服抱在怀里，嬉笑着道：“至于这一件，我就自己留着了，当是我们俩的小纪念。” 旁边的店员适时的称赞道：“先生，您女朋友真是太贴心了，让人羡慕。” 霍不凡正想解释一下两人的关系时，潘思米却嘻嘻一笑，道：“是吧，我也觉得自己特别好呢，可惜某人胆子小，敢看不敢吃。” 换个别的男人，潘思米这番话可能早就把人激的要忍不住直接扑上来。 但霍不凡没有，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最近表现的有点怪。 上次宁雪晴还为这事吃醋过，觉得潘思米有没有可能真喜欢上霍不凡了。 霍不凡那时还安慰她这不可能，可是现在，霍不凡心里不禁想着，难道潘思米真对他有好感？ 不然的话，这一连串的表现，怎么那么像对待恋人一样呢。 而且有事没事，就会蹦出来一两句暗示性的话语，让人遐思不已。 也就是遇到了有着极强自律的霍不凡，否则换个人早就着了她的道。 见霍不凡站在那不说话，潘思米拍了拍他，道：“还愣着干嘛，回家吧，记住了，这事千万不能跟雪晴说啊，省的她误会。当然了，你要是不想骗她，说了也没什么。” 霍不凡叹口气，道：“我知道了，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潘思米嗯了声，目送霍不凡从一楼正门离开了商场。 过了会，她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衣服，脸上露出冷笑的表情。 渣男就是渣男，表面看似对美色无动于衷，实际上还是不要以欺骗作为结束。这样的欺骗，恐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怜的宁雪晴，竟然被这样一个男人骗了那么多年，连孩子都给他生了，真是不值！ 潘思米哼了声，心里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用更加猛烈的攻势，让霍不凡彻底动心。哪怕临时吃点小亏，也一定要让宁雪晴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 离开商场后，霍不凡没有立刻回家。 站在马路上，他回头看一眼商场，很想去把那件衣服讨要回来，然后把新衣服给退了。 呼吸炎热的新鲜空气，霍不凡才察觉到，自己这会所做的决定，似乎很不理智。 就算身体上的事情骗了宁雪晴，又或者因为这件事和潘思米单独看电影，可这两件事，与买一件一模一样的新衣服去骗她，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前者只是出于某种顾虑，而且霍不凡有很正当，甚至称得上君子的理由。 但后者，却是十足的欺骗！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霍不凡分的清楚。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向宁雪晴坦白，就必须把第一个谎也解释清楚。 现在，是结束谎言的好时机吗？ 重点在于，哪怕身体的问题，也并非霍不凡的第一个谎言。 真正的原始谎言，是他已经不是李书恒了，而是霍家的希望之星。 这件事不说清楚，霍不凡就永远不可能完全解开心结，而这也是他一直犹豫着，没有和宁雪晴发生任何实质性亲密接触的主要原因。 犹豫之中，霍不凡看到潘思米的车从眼前疾驶而过。 他叹口气，现在想追上去也来不及了，就算打电话喊她回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自己终于还是要骗宁雪晴的，何况相比与潘思米看电影这种事，隐瞒了丈夫的死讯，好像更为严重一些。 心中愈发愧疚的霍不凡，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等到某一天他真的可以问心无愧，把一切都告诉宁雪晴的时候，自然会清清楚楚告诉她这些。 至于衣服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真正的坦白，并不需要把旧衣服拿回来做证明。 随后，霍不凡略微思考了下，选择去找一趟赵永安。 一来是想看望一下这位老教授，二来，他现在心绪有点乱，也不太想立刻回家面对宁雪晴。 三十分钟后，霍不凡出现在自己买房子的小区内。 当他按照新闻上的门牌号，找到赵永安的新房子时，却见那里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199.被偷了 再走几步，霍不凡便看到赵永安一脸阴沉的站在那，旁边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问话。 霍不凡拍了下旁边人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脸八卦的表情，道：“赵教授也够倒霉的，刚搬来就被贼惦记上了。这不，出门买一趟菜，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偷光了。小区的监控摄像还没启用，现在想找贼都找不到。” “所以说这名人也不好，太容易让人惦记，哪像我们小门小户的，老鼠都懒得来。” 旁边人的议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或许对他们来说，这是生活中比较值得探讨的事情。 一位名人遭了难，聊起来多有意思。 不多时，几个穿制服的纷纷上车离开，赵永安脸色很是难看的站在那。 霍不凡走过去，主动打起招呼：“赵老。” 看到霍不凡来，赵永安脸色并未好转多少，干巴巴的问：“你来干什么？” “您出院后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还是从新闻上才知道您住在这里，所以特地来看望您的。”霍不凡说着，把手里提着的篮筐递上前，道：“知道您喜欢吃蔬菜，刚才最近跟几个农庄有合作，从他们那弄了些纯绿色的，应该符合您的要求。” “我一个无权无势，现在连钱都被偷干净的糟老头子，你还惦记着？” 霍不凡笑了笑，道：“当初您喊我去家里喝茶的时候，我不也只是个普通人。” 说着，霍不凡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赵永安那辆轿车，也没看到唐世鸣和看门老头，便问起这两人。 “先进来吧，省的在外面被人当猴看。”赵永安开门让他进屋，然后才道：“他们俩都被我辞了，怎么，你找他们有事？” “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倒是您把他们辞了，这日常起居怎么办？”霍不凡问。 “我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才能走路的地步。”赵永安一边说话，一边把家里乱糟糟的东西收拢起来。 也不知道那贼到底偷了多少东西，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看的让人十分不舒心。 霍不凡把手里的菜放下，然后过去帮忙整理，同时问道：“损失很大吗？报警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立案调查，有消息再通知我。”赵永安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道：“至于损失，也不算有多大，无非就是少点棺材本而已。反正我每个月都有退休工资，也不至于饿死。”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说。其实前些日子我也在这里买了房子，就在您隔壁的楼栋，等装修完就搬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还能和您成为邻居。”霍不凡道。 赵永安抬头看他，眼中充满着质疑。 霍不凡明白他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自己提前打听了老爷子的房产信息，所以特意在这里买房子想套近乎。 他没有去解释这件事，也不需要解释。 赵永安相信他的话，自然不需要多说，不相信的话，说再多也白搭。 “我看门口还有个小院子，是打算种菜还是种花？”霍不凡又问。 “哪来这么多问题，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赵永安很是直接的下了逐客令。 “帮您收拾完屋子吧……” “不需要，我现在可不敢再让人帮忙了，省的以后再想说话，都张不开这个嘴。”赵永安道。 他指的自然是尚全明四人，以前生活上无论有什么事情，不需要赵永安开口，这四人就会帮他办的妥妥当当。 结果在医院的一阵争吵，使得矛盾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赵永安会表现出这方面的不满也很正常。 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会顺口问一句，是不是真和那四个人闹掰了。 但霍不凡没有问，还是那句话，这次来只是单纯为了探望老教授，没别的想法。 尤其在知道赵永安被贼偷了之后，他更是同情这位老人。 辛苦了一辈子，教导出那么多的人才，光文坛大家就有数位。其他从政从商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 然而老年的赵教授，却接连遭遇挫折，让霍不凡不得不感慨天道无情。 在赵永安的坚持下，霍不凡只好先行离开，只是离开前，见赵永安咳嗽几声，便表示回头给他拿些香梨过来煮水喝，养肺润喉。 赵永安还是那副不受人情的样子，而霍不凡离开的时候，又有几辆豪车开过来，停在了门口。 车上下来的人，都手里提着礼物，显然是来探望赵永安的。 结果赵永安连门都不开，隔着门板就给这群人送上了闭门羹。 霍不凡没有再多去关注，径直离开。 回到家之后，一进屋，便看到宁雪晴在摄像头前忙着直播的事情，时不时还要打字给顾客回复问题。 现在店里的生意实在太好，她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做在电脑前就没有一分钟闲的时候。 就连看到霍不凡回来，她也只能用眼神打招呼。 老婆如此的勤劳，让霍不凡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更加内疚。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买了新衣服的事情说出来，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因为他知道，人在忙碌的时候，其实精神和身体都是很兴奋的。 这种兴奋，会让快乐的情绪有很大增幅。 宁雪晴现在就属于那种又忙又快乐的状态，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被骗了，自然会无比的失落。 最重要的是，坦白衣服的事情，就不免要把身体的问题也交代清楚。 对霍不凡来说，没什么比这更难决定了。 他只得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顺便把脱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宁雪晴也刚忙好一阵子。 在她心中，显然霍不凡的地位更加重要，所以这一阵子忙完，就立刻关了直播。 “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回来。”宁雪晴一脸的关心，问道：“吃饭了吗？厨房里还有些粥，要不要帮你热一下？” 说着，宁雪晴就要起身去厨房。 她额头细密的汗珠，证明了刚才有多疲惫，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忙着活动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刚才还在直播，一见霍不凡回来，就立刻把重心转移到他身上。 说实话，霍不凡内心对此是有很大触动的。 以前在霍家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关心，但那些人的关心，更多的是敬畏。 因为敬畏，所以他们不希望惹霍不凡有任何的不开心。 而宁雪晴则是纯粹关心自己的丈夫，没有任何功利想法。 眼见她朝厨房走去，霍不凡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宁雪晴停住步子，转过身看他，问：“怎么了？” 她的手很热，也很湿，手心手背都能清楚感受到汗珠的存在。 但客厅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 以前李书恒不怎么问家里的事情，所以只在卧室装了一台空调，主要还是给糖糖用的。这丫头怕热，一出汗就睡不着。 现在家里不是没有钱，可宁雪晴依然没有买空调的想法。 用她的话来说，新房子都买了，说不定过两个月就搬走了，到时候空调怎么办？ 挪过去又得浪费几百块钱挪机费用，不挪吧，就白买了。 她的想法很纯朴，是那种标准的小老百姓思想。 若是以前，霍不凡可能会在心里嘲笑她小家子气。一台空调而已，几千块钱的小事，有什么好在意的。 但现在，他看到的是这件事背后，隐藏着宁雪晴的吃苦耐劳，一心一意为了家庭着想。 这些都是她的闪光点，也是最让霍不凡看重的地方。 200.道歉 也许是因为霍不凡长时间的沉默，又或者他专注的眼神让宁雪晴觉得不好意思，便再次问道：“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就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你。”霍不凡道。 宁雪晴一怔，还以为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走过来搂住他的腰，温柔的道：“傻子，你没有对不起我。真要说对不起的话，反而应该是我说才对。是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优点，总去抓住你的缺点不断数落，给了你太多的压力。其实我一直都特别想找个机会跟你说这些，向你道歉。” 霍不凡没有想到，宁雪晴竟然会为了以前的事情向他道歉。 说实话，这个歉意，他承受不起。 因为并不是自己作为丈夫浪子回头，或者真被发掘出了惊人的天赋，而是他根本就换了个人！ 李书恒是李书恒，本来就该骂，宁雪晴根本不需要为他道歉。 “其实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女人，没什么大的理想，就希望能有一个我爱的人，他也爱我。我们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幸福美满。现在突然多了这么多事情，做起来很累，也让我慢慢感受到了你之前所说，希望我能实现人生价值的想法。在这一点上，我特别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不嫌弃我笨，也不嫌弃我不懂。所以，不要说你对不起我，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只要我们现在是好的，那就够了。” 宁雪晴温柔的话语声，让霍不凡心中暖流不断。 他很讨厌李书恒这个人的存在，因为自己重生到了他的身上，不再是霍家的大少爷。 但他也很羡慕李书恒，因为这个眼高手低的蠢货，竟然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还有一个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儿。 霍不凡并没有处女情结，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就那么希望自己能够将宁雪晴全部拥有。 缓缓抱住这个女人，感受着她的体温，闻着发丝上汗液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不是很香，却那么的真实。 抱住宁雪晴的同时，霍不凡缓声开口，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已经不是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说什么傻话呢。”宁雪晴失笑道：“你就是你啊，这又不能变。再说了，我们是夫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你到老，不离不弃的。” 霍不凡沉默，他知道，宁雪晴并没有完全听懂自己的意思。在这件事情上，霍不凡至今仍然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因为放眼全世界，自己的重生都可能是独一份。 这种超乎常理，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事情，是否能被人接受？ 倘若别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待他，或者说，怎么对待他？ 坦白这件事带来的各种可能和后果，霍不凡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去应付。 所以在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放弃了。 等自己再强大一些，有了足够的资本去对抗不好的可能，那时候，他会选择把一切如实告知。 无论到时候宁雪晴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霍不凡都会接受。 这时候，糖糖从卧室里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不由撇撇嘴：“你们好肉麻呦。” 宁雪晴笑出声来，放开霍不凡，转头看她，道：“怎么不睡觉了？” “睡饱啦！”糖糖欢快的跑过来，抱住霍不凡的腰，道：“我也要抱爸爸！” 看着可爱的闺女，霍不凡内心的沉重稍有减轻。他弯下腰，把糖糖抱了起来，笑着问道：“是不是肚子又饿了？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你别这样惯着她，回头吃成小胖妞了。”宁雪晴道。 “我才不胖呢！”糖糖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感觉肚皮一颤一颤的，立刻咦了一声：“好像是胖了一点点。” “没关系，就算再胖，也是爸爸的心肝宝贝！”霍不凡道。 糖糖指着宁雪晴，问：“那妈妈呢？” “妈妈？”霍不凡转头看向宁雪晴，看到了她眼中的期待，以及期待带来的些许羞涩感，他微微一笑，道：“妈妈也是我最宝贝的人，你们两个，都是。” “噫，好肉麻，起鸡皮疙瘩……”糖糖古灵精怪的搓着胳膊。 宁雪晴微羞，却很是主动的搂住霍不凡的胳膊，轻声道：“你也是我最宝贝的人。” 情话没有那么的动人，也没有那么的华丽，平淡中，带着家庭特有的温暖。 霍不凡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而这也是霍家无法拥有的。 在那个勾心斗角的家族里，所有的一切，无论关心还是其它，都是基于利益。 哪像这样，如此真实，没有半点虚假。 抱着糖糖去了厨房，给小丫头做了拔丝水果。 霍不凡的厨艺实在太好，丝拉的又长又细，比饭店里还要好上许多。 无论糖糖还是宁雪晴，对这种好看又好吃的甜食都没什么抵抗力。 吃水果的时候，听霍不凡提起赵永安的事情，宁雪晴也多少有些感慨。 曾经那么有名的老人，竟然开始变得凄惨起来，实在是世事难料。 “但我总觉得有些怪，他这倒霉的程度也太严重了，好像一瞬间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集中起来了。”霍不凡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有时候人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宁雪晴道。 霍不凡没有反驳，他只是本能的感觉，赵永安倒霉的有点过分了，也没想太多。 毕竟亲自放火把祖宅给烧了，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三天后，店铺的装修施工完成，霍不凡去看了一眼，质量还行。之前提到的几个点，做的都还算不错。 虽然花了差不多三十万，却也物有所值。 姬家分公司的采购部，帮忙买了足够的厨房用具，桌椅板凳，pos机，打印机之类的。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又特意把厨师培训机构的两个大厨请来，按照最适合厨师使用习惯的方式进行摆放布局。 廖天鹏帮忙申请的餐饮卫生许可证都办下来了，工商执照往店里一挂，就可以营业。 法人代表，自然写的是霍不凡，这事他还特意跟宁雪晴解释了一番，怕她会误会。 这种东西就像房产证上的名字一样，有些人就特别希望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去，不管写上后到底有什么用。 宁雪晴对这些倒没什么好在意的，法人代表写谁都一样，别说霍不凡没有别的想法，就算有，她也无所谓。 毕竟生意能做成功，其实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功劳，都在霍不凡身上。至于她，只是付出一些体力劳动罢了。 因为这是霍不凡和宁雪晴第一次开店，算是两人初入商场的第一辆战车，所以姬香凝，廖天鹏等熟悉的人，都打来电话表示会在开业当天参加。 连宁国祥和邓俊梅，也在家族微信群里呼朋唤友的，招呼着人过来捧场。 霍不凡没怎么考虑过捧场的事情，减脂餐主要是为了配合减肥产品做搭配销售，赚取额外的利润。面向的客户，是全国网购人群，而不是本地的这些熟人。 但宁国祥两口子对这事很看重，以前李书恒把女婿这个身份塑造的奇差无比，让他们在亲戚朋友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现在女婿崛起了，自然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霍不凡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就没有反对。 第二天一大早。霍不凡和宁雪晴就来到店里，厨师培训机构的两位大厨，在十分钟后带着三十名学徒工赶到。 201.亲戚 同一时间，两家农庄的采购车也开了过来。 各种新鲜蔬菜，水果，肉类，都是专门的保鲜冷链车。 店铺一楼有一半的区域，都摆上了保鲜柜，专门用来储存食材。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业，按理说没什么客人，但是别忘了，淘宝店里已经有上千份减脂餐预定了。 光是这一千份预定的减脂餐，就足够三十二名厨师忙活的。 宁雪晴在厨房那边忙着安装直播用的器材，千份减脂餐的制作过程，她打算全程直播。 一来可以让顾客看到食物的新鲜程度，以及用料是否厚道，二来也可以借此提升人气噱头。 霍不凡则在一旁检查电脑和出单机，打印机等电子设备是否能够正常运转，并顺手查看一下前两天发的招聘贴是否有人询问问题。 店铺开业后，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没办法在这里看着，只靠厨师是不行的。毕竟用不了多久，全国各地的订单就会雪花一样飞来，到时候必须有专人在这里负责订单的事情。 本来先前那家客服公司是愿意提供人员的，但霍不凡没有答应。 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依靠别人，总有一天会受制于人。 前期他只打算招三四个人，培养出来作为自己的班底，有了这几个人做支柱，等后期活动大范围展开，达到巅峰的时候，再从客服公司抽调临时人员。 这样既可以杜绝外来人员偷奸耍滑，又可以节省一部分人员工资成本。 霍不凡对于员工的待遇给的很高，底薪加全勤五千起步，每天八小时基础工作时间，超出的时间按照一小时二十块发放加班补贴，另外还有五险一金，每个月调休四天，多发四天的加班工资。 也就是说，只要勤勤恳恳在这里工作，一个月最少也是一万左右。 不说五险一金，光是这一万块的工资，就足以令很多人心动。 招聘网站上有不少人发消息应征，但各方面符合霍不凡要求的极少。 忙活到了七点半左右，宁国祥和邓俊梅，还有宁玉林都来了。 霍不凡和宁雪晴连忙出门迎接，宁玉林抱着一个大花篮，问：“姐夫，这个放门口行吧？” “行。”霍不凡点头道。 宁雪晴则上前道：“自己家人，来就来了，干嘛还买这个。” “越是自己家人，越得捧场啊。”邓俊梅扫视着偌大的店面，很是高兴的道：“你们俩能有成就，我们也很高兴，买个花篮又费不了什么钱。对了，一会你几个姨啊，姑啊，叔啊都来，我可是把能喊的都喊着了，保证让你们开业红红火火的！” 年龄越大的人，越喜欢这些心理上的抚慰，总觉得如果开业第一天没有人来，就是不好的征兆。 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明白他们的心思，虽然不觉得有什么用，但老人家的关心，再怎么觉得没意义，也得恭敬接着。 不是因为孝道，而是因为感激。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接着三人从车上下来。 “二哥！”下车的男人率先打招呼：“嫂子，呦，晴晴，这真是越长越漂亮，越来越能耐了啊。” 那男人正是宁国祥的亲弟弟宁国耀，同行的则是老婆闫朝静和儿子宁子凡。 “书恒，雪晴，过来跟你四叔打招呼。”宁国祥一边喊着，一边走过去，道：“你们来的挺早，来来来，里面坐。” “四叔，四婶。”霍不凡过去招呼了一声。 宁国耀看看他，然后道：“有成就不容易，好好珍惜，别再跟以前一样搞些乱七八糟的知道不？” 邓俊梅在一旁道：“老四，这可是他俩第一天开业，你看你，说以前的事干嘛。” 邓俊梅今天只希望所有人都是来恭贺的，至于以前的事情，那不重要。 宁国耀也知道自己这位嫂子憋屈了好多年，一直想扬眉吐气，今天终于有了机会，也就不跟她唱对台戏。 这一家子进了店，四处瞅一瞅，见还摆放了不少电子设备，闫朝静好奇的问：“弄这些东西干嘛的？开饭店还要摄像吗？” “是用来直播的，我们的店主要面向全国各地的网购客户，需要直播给他们看减脂餐的制作过程。”宁雪晴解释道。 “直播？是上电视的意思吗？”闫朝静不太能理解这种新兴的事物。 “妈，这就跟你在网上看人家怎么养狗的一个样。”宁子凡在一旁道。 宁国耀看着那边一堆人忙活，不由惊呼道：“呦呵，你这请了多少个厨师啊，得有好几十吧？” “三十二个。”霍不凡回答道。 “三十二个？”闫朝静很是惊讶的看他：“你这店也没多大啊，怎么请这么多人？” 宁国耀则看着霍不凡，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教训道：“书恒啊，别说四叔讲你，你们开店不容易，可不能太急躁。这开饭店，讲的就是一个控制成本，能用两个厨师干完的活，干嘛找三个四个。你的店虽然不小，可最多也就七八个厨师够用了，请这么多人，得浪费多少钱啊。我也不知道你开店的钱哪来的，要是你自己赚的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要是雪晴从娘家借的，那得省着花啊，不然万一亏本了……” “老四，你说什么呢！”宁国祥有些不高兴的道：“钱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赚的，怎么做生意，他们心里有数！” 宁国耀看出宁国祥不爽，道：“二哥，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俩好嘛，好好好，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 闫朝静也在一旁打圆场：“今天是好日子，不说这些了，晴晴啊，你们先忙你们的，有你爸妈在这陪我们说话就行，别耽误做事。” 宁国祥正不高兴呢，哪会陪他们说话，正好门口又来了几辆车，他便拉着邓俊梅出去迎客了。 待霍不凡和宁雪晴也跟着出去，闫朝静看向那边的厨师，低声道：“现在一个厨师得上万块吧？这三十二个厨师，就是一个月三十多万，再加上房租，买菜，用电啥的，一个月光成本不得四五十万？” “所以说年轻人没经验啊，二哥虽然开水果店那么多年，但对餐饮这块是一窍不通。我就纳闷了，书恒那人，他是不了解还是咋的？一向眼高手低的，开个店都这么铺张浪费，不帮他节省点，那不得亏到裤子都没了？”宁国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二哥刚才不是说，钱都是晴晴他们两个自己赚的吗……” “你听他吹。”宁国耀满脸都是看穿了真相的样子，道：“二哥二嫂啥心思你不知道啊？自从晴晴嫁给李书恒之后，啥时候开心过？一个没本事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窜起来了呢。这可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投资，他干啥玩意能赚这么多钱。要我说啊，估计二哥把棺材本都投进来了，怕做亏了回头被我们笑话，所以梗着脖子不承认而已。” 宁子凡在一旁摇头道：“我倒觉得二伯说的没错啊，晴姐的淘宝店我去看过，虽然只是做减肥产品的，但销量还挺好的，在这个类目里排名相当靠前呢。而且最近经常在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他们家推广的广告……” 宁国耀一脸不高兴的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别以为打字比你爹溜，就真懂的比我多了。” 宁子凡被训的一脸郁闷，他已经大三，哪还是什么孩子。但在宁国耀眼里，他始终还是那个少不经事的儿童。 202.来客 这时候，一堆亲戚走了进来，宁国耀和闫朝静不再议论店里的事情，起身打招呼：“三哥，三嫂，呀，这是香印姐吧……” 来的都是宁邓两家的亲戚，互相之间也都认识。 这十几人走进来，使得一楼顿时显得拥挤了一些。 邓香印本身就是开饭店的，虽然没有霍不凡租的这家店面大，却也一年能赚个六七十万。在邓家亲戚里，算是混比较好的那一类。 她一进店，就用审视的目光扫视周围，这会见人来的多，便问：“这店谁设计的啊？” 邓俊梅笑呵呵的道：“都是书恒自己弄的，这孩子别看斯斯文文的，做事还真……” “这设计的不行啊！”邓香印打断了邓俊梅的话，指着厨房道：“你看那厨房也太大了，一楼的店面，占了百分之六十。还剩下这点平方数，又摆了那么多设备，桌椅板凳就六套，还都是小型的，让人怎么坐下吃饭啊。不说吃饭，就咱们这些人来了都没地方坐，不行不行，这也太挤了，不行。” 连续几个不行，说的邓俊梅脸都黑了。 她还以为自己这个亲姐妹是想夸人的，谁知道上来就是这不行那不行。 宁国祥在一旁道：“其实二楼也有不少空档，可以摆桌椅的。” “那怎么能行呢。”邓香印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道：“做餐饮就是要让客人吃着舒服，这年头的人都懒，你让他多走两步路都不愿意，肯定都喜欢在一楼吃饭啊。没事就往二楼爬，第一次来也就算了，下次可能人家就不来了。这样不行，这得改啊。姐，你这也不早点跟我说他们开饭店，年轻人没有经验，你早点说，我过来给他们指点指点，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邓俊梅不高兴的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主意，你开饭店的经验，不一定就适合他们。再说了，他们是做网络外卖的，又不像你那需要客人上门吃饭。” “这话说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外卖啊，我那饭店也搞外卖啊。但外卖和堂食又不冲突，你是不知道，这年头的客人难伺候，稍微有一点不舒服都不愿意来了。”邓香印又看向那边忙活着的厨师，问：“还有啊，咋找了这么多厨师，用的过来吗？这样的店，八个厨师满天了，你这得有好几十个，这得浪费多少钱啊。” 邓俊梅气的脸都耷拉下来了，请你来是要恭贺的，不是来这里挑刺的。 这么多人在，都是亲戚朋友，她不想把场面弄的太难看。 宁雪晴走过来，道：“小姨，我们现在精力有限，所以只做外卖，这几张桌椅也就是为了有客人临时想在这吃才摆的，并不……” “那怎么能行啊，我就说你们年轻人没经验吧，这堂食可比外卖重要多了。人家来你店里，能感受到这种氛围，外卖哪能比。不把堂食做好，外卖谁愿意买啊。”邓香印道：“像你们这样的新店，想吸引客户，就得花大价钱买推广资源，一个月下来，钱赚不着不说，还得亏推广费。年轻人啊，得脚踏实地，堂食都没做好，怎么能做外卖呢。” 旁边又有亲戚问：“晴晴，我觉得你小姨说的对啊。就算你想做外卖，也得先宣传啊。像咱们市里新开的店，哪家开业的时候不是敲锣打鼓的，愿意花钱的，还会请些什么小明星啊，小网红之类的来唱歌捧场。” “是啊，没有找捧场的，吸引不来人啊。何况你做的还是什么减脂餐，这玩意不好卖吧？” “我吃过，不好吃，没啥味道，就看着好看。年轻人啊，就喜欢搞这种花里胡哨的，这么大的店，一年下来得不少钱吧，万一亏了可咋整。还不如让你小姨教教你，开个正儿八经的饭店呢。” 一群人议论纷纷，宁国祥和邓俊梅都听的十分不高兴，却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的话，回头又得说他们小家子气，一点意见都听不得。 反倒是宁玉林听的不爽，站出来打抱不平道：“姐夫很会做生意的，他既然选择开这个店，就一定能做好！” “呦，玉林，你这是咋的了，还突然姐夫姐夫的，以前可不见你这么上心啊。” “不会是想没事来蹭饭吧？” 一群亲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让宁玉林气的想骂人。 就这些亲戚，也不知道找来干嘛，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宁雪晴在旁边听的尴尬，她虽然很想解释给大家听为什么开这家店，却又不想过于显摆，只好拉了拉霍不凡，低声道：“你别介意啊，他们就这样，嘴碎。” “没事，纵然人言可畏，仍然不改初心。”霍不凡笑着道。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让宁雪晴看的也放心许多，知道丈夫是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应该不会和亲戚们太计较。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亲戚朋友来捧场。 有的留了下来，有的来道声喜就走了。 黄竭好等人也来了一趟，本来还想捧个场吃顿减脂餐的，但现在厨师都忙着把预定的那一千多份做完，哪有时间给他们做别的。 这自然又让邓香印等人表示质疑，有人想吃饭你们都没时间做，那回头真的来客人咋整？ 为了外卖忽略堂食，这可是舍本取末啊！ 邓香印在这群人里，属于餐饮界的“行家”，说话最有份量。 她一批评，就有人附和，把宁国祥和邓俊梅气的够呛。 最后邓俊梅实在忍不住，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显不着你是吗！” 邓香印听出了她的不满，也很不高兴的道：“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啊，我可是为他们俩好呢，所以才帮忙出主意。换个人，管他生意做的亏不亏，我才懒得管，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既然花说开了，邓俊梅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道：“什么不识好人心，你这一进门就挑刺，今天可是第一天开业，是让你们来捧场加点人气的。你这一会这不行，一会那不行的……” 眼见姐妹俩要吵起来，旁边的亲戚便出来劝说。 邓香印气呼呼的道：“算了，不说就不说，回头做亏了你就知道谁是为你们好了！” “你还说！”邓俊梅瞪起眼睛。 这时候，外面又来了一辆车停在门口，有亲戚看到了，连忙道：“行了，都少说两句，好像又来人了，去接一下。” 宁国祥拉了邓俊梅一下，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见姬香凝的声音：“雪晴，你这大老板也不出来帮帮我！” 听到她说话，宁雪晴连忙出去，却见姬香凝从后备箱拿出一大捧花，各种各样的全都有，还有一个用透明盒子装的小金牛，大概有巴掌大小。 “干嘛买这么多花啊。”宁雪晴道。 “你不是喜欢花吗，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礼物好，干脆就买了这些。”姬香凝道。 霍不凡也走出来迎接，看到他，姬香凝哼了声，道：“李助理，你这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实在太不把我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了。今天看在雪晴的份上，只扣你半天工资。” “谢谢姬总，里面请。”霍不凡笑着道。 他态度较好，姬香凝这才跟着进去。 店里一堆亲戚注视着来人的方向，他们先是看到了霍不凡抱的一大捧花，然后才看到宁雪晴手里捧着的小金牛。 “叔叔阿姨好。”姬香凝很客气的和宁国祥，邓俊梅两人打了招呼。 203.震撼 两口子知道她来历非凡，不敢怠慢，连忙做出回应。 “来就来，还买礼物干嘛，真是太客气了。”邓俊梅道。 “也没花多少钱，一点小心意。”姬香凝道。 “行，那先谢谢你，雪晴，你招呼一下香凝，我帮你们把花和这东西摆吧台上去。”邓俊梅说着，随手将宁雪晴捧着的小金牛拿过来，结果这东西出乎意料的沉，让她胳膊猛地下坠了一下。 好在邓俊梅反应快，及时捞住，同时惊讶的道：“怎么这么沉啊。” 礼品店有很多类似的装饰品，大多是树脂做的，有些看着很大，实际上连一斤都不到。 而姬香凝送的这个，看着小，却起码有个三四斤。 “二嫂你这力气不行啊，这么小的东西都拿不住，亏的不是金子做的，否则的话，还不直接摔地上了。”宁国祥的小妹宁英男笑呵呵的道。 “谁说我力气不行了，本来就很沉啊。”邓俊梅道。 这时，霍不凡开口道：“妈觉得沉也很正常，因为这的确是纯金打造的，应该有个四五斤左右。” 满屋子都看了过来，连听到这话的厨师都惊讶的往这边瞅。 宁国耀盯着那小金牛看，下意识道：“不可能吧，四五斤？那得多少钱？” “底座有百年龙凤金行的牌子，那里专做金银首饰的。”霍不凡解释道。 众人往小金牛的实木底座看了眼，果然看到百年龙凤金行六个大字。 但是，从金行买的不一定就是纯金，也可能里面是银的，只在表面包一层金箔啊！ 不然的话，四五斤的金牛得多少钱？ 按照现在的行家，一克黄金三百五左右，四斤就是两千克，需要七十八万才能买到。 七十八万，在来的人当中，可没几个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更别说用来送礼了。 霍不凡知道这些人不会信，他也不太想解释，然而宁国耀却看向姬香凝，问：“她是你们朋友？在哪上班啊？” 姬香凝和宁雪晴的关系很好，但是和这两家的亲戚却没见过面。 听宁国耀问，宁国祥立刻开口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雪晴的大学同学，她们俩的关系特别好，跟亲姐妹也差不多。香凝呢，是姬家的子弟。姬家知道吧，就是咱们国内排名前五十的大家族。你们可别觉得香凝年轻，她这丫头了不得啊，年纪轻轻就独自掌管姬家的分公司，担任总经理，一年光年薪都好几千万呢！” 众人听的一怔，姬家他们当然听说过，毕竟分公司在市里也算很有名的公司了。 这个年轻女子，竟然是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 对众人来说，姬家这样资产数十亿的大家族，与他们的距离是很遥远的，谁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跟这个层次的人物面对面交谈。 现在宁国祥一阵介绍，直接让他们愣住。 而姬香凝则笑出声来，道：“宁叔叔也太夸张了，我哪有年薪几千万啊。今年在书恒的帮助下，我晋升了家族的三级序列，现在年薪大概六百万左右，如果公司的发展良好，加上年底分红的话，差不过能有一千万。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书恒呢，要不是他帮我这么多，我可能连总经理都做不成了。所以今天他和雪晴的店开业，我就买了这只小金牛当礼物。和他给予我的帮助相比，区区几十万实在比不了。” 一堆人听的目瞪口呆，这玩意真是纯金打造的？ 最重要的是，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竟然说能有今天，全是靠老宁家这个不成器的女婿帮忙？ 在此之前，所有人对霍不凡的印象，就是眼高手低，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姬香凝的一番话，实在有点颠覆他们的想象。 这时候，有人在门口提醒又有客人到了。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廖天鹏走了进来，几名手下人正从车上把花篮搬下来。 十数个花篮，把门口摆的满满当当。 “廖总。”霍不凡和宁雪晴迎上去。 廖天鹏哈哈笑着，道：“恭喜恭喜，没来晚吧？” “没有，时间刚好。”霍不凡道。 “没晚就好，恭喜啊弟妹，别说老哥哥不照顾你们生意，今天我也没带别的礼物，就给你们带了份订单。”廖天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道：“这是一百万现金支票，各大银行随时兑现，今后每天往我公司送一千份减脂餐。” “这……”宁雪晴没敢接，毕竟这已经涉及到了生意方面。 反倒是霍不凡很是自然的把支票接了过来，笑着道：“廖总这么捧场，每天送餐必定准时到。” “知道你现在跟几大快递公司合作，牛大发了。”廖天鹏开玩笑道。 “您说笑了，都是小打小闹，主要还是雪晴和工厂那边谈的，我没出什么力。”霍不凡很是谦逊的道。 “行吧，知道你不是个贪功的人。弟妹啊，有这么好的老公，可得好好珍惜，别让别的女人给拐跑了。”廖天鹏笑眯眯的道。 宁雪晴微觉羞涩，却还是勇敢的点点头，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真是好。”廖天鹏说了几句，然后看向屋子里张大嘴，满脸不敢置信表情的众人，问：“这些是？” “都是家里的亲戚。”霍不凡转过身，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著名的民营企业家廖天鹏廖总。廖总主要做城乡区域的生意，公司卖的任何东西质量都很高，大家伙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从他那拿货。对了，玉林现在卖的京韵热水器，廖总那也有。” 宁玉林听的跳脚：“姐夫，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啊，自己家亲戚还往廖总那带！” “怎么，宁总监嫌我抢生意啊？” 宁玉林连忙摇头，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就开开玩笑。上次老黄跟我说了，说你一下订了一万台热水器，上千万的大单，把那老头乐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的。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廖总呢，把这笔订单的提成算到我头上，这一下可就是近百万的奖金！正说要找个机会，把姐夫也喊上，和您一块吃顿饭表示感谢呢。” “小事一桩，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廖天鹏笑着道。 对他来说，做生意是根本，但如果能做成生意的同时，又多几个人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几人在这边聊的高兴，宁邓两家的亲戚，却是被震的脑袋都糊涂了。 廖天鹏的大名，他们当然知道。 本地最有名的企业家之一，专门在农村做生意，搞的红红火火，据说资产数十亿！ 邓香印在这些亲戚里也算比较有钱了，差不多能有个千万资产，但是和廖天鹏却没有任何可比性。 本来她来的时候，还满心优越感，来了就指点江山，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 现在见到廖天鹏，却是立刻不敢吭声了，更在心里觉得惊诧不已。 怎么感觉这位廖总，和李书恒那小子如此熟悉？简直就像好朋友一样！ 一位资产数十亿的本地企业家，竟然和李书恒成了朋友，这可能吗？ 如果不是朋友的话，人家干嘛亲自跑来道谢，而且还一下送来百万订单？ 众人心里的震撼还没来得及有所缓解，又有人走了进来。 让他们心里松口气的是，这次来的不是廖天鹏这种西装革履的打扮，而是穿着大背心，大裤衩，还趿拉个看起来很便宜的凉拖。 “方哥。”霍不凡很是主动的迎上去。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昌盛。 204.他谁啊 一如既往邋遢打扮的方昌盛，看着就和路对面蹲马路牙子上喝茶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使得不知晓他身份的人，多少有点轻视。 宁邓两家的亲戚，被姬香凝和廖天鹏这两位大神级宾客给吓住了，正需要一个普通人来给他们提提劲头。 方昌盛到了之后，一脸乐呵呵的，随手递上来一个袋子。 看起来很普通的白色手提袋，没有任何logo，只简单的用毛笔写着茶叶二字。 “别人送的，我不太喜欢喝茶，哪有雪碧好喝啊，估摸着你们两口子会喜欢，就当礼物了，别嫌弃。”方昌盛道。 “谢谢方哥。”宁雪晴很是高兴的接了过来，她和霍不凡喝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宁国祥很喜欢这东西。就算自己不要，拿来孝敬老爸也是可以的。 方昌盛又看向周围一堆人，然后问：“老弟，这些是？” “都是家里的亲戚。”霍不凡道。 “啊，原来是亲戚，你瞧我这记性，等一下啊。”说着，方昌盛转回头跑了出去。 他这动作搞的人莫名其妙，连宁国祥和邓俊梅都觉得纳闷。 宁国耀呵呵笑着道：“晴晴，这你朋友吧？还挺有意思的，开业送茶叶。” “糖糖同学的爸爸，和书恒的私交比较好。”宁雪晴随手把茶叶递给宁国祥，道：“爸，这茶叶回头你拿着喝，我和书恒都不怎么喝茶。” “哎呀，等会再给我啊，好歹是人家送给你们俩的礼物。”宁国祥嘴上说着，却还是把茶叶拿了过来。 宁家老三宁国强跟着道：“晴晴啊，这就不是三叔说你了。你们俩都开这么大的店了，也该孝敬孝敬爸妈了。这种连牌子都没有的茶叶哪能给你爸喝，回头叔带你去朋友的店，买两斤七八百块的，也让你爸过过瘾！” “是啊，二哥辛苦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享福了。” “说的对，要孝敬，就得自己来，哪能拿别人的东西借花献佛啊。再说了，这么个袋子装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茶叶，还是留你们店里让那些厨师喝吧。” 一群人附和着，让宁国祥有点下不来台。 把茶叶拿着吧，回头人家说女儿不孝顺，不拿吧，他又觉得气。 我们家喝什么茶叶，关你们啥事啊！ 这时候，霍不凡开口道：“如果把这些茶叶留下来给厨师喝，估计以后爸会后悔的揪头发。” “书恒，你这话，当姨的就不爱听了。不就是一袋茶叶嘛，还后悔的揪头发，真当你爸没见识过好东西啊。”邓家老二邓佳捷道。 宁国祥也微微有些不高兴，觉得霍不凡这话有点贬低他了。 然而，霍不凡却没有道歉，而是直截了当的道：“我是说真的，别看这一袋茶叶只有两斤，但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价值一百三十万左右。” 屋子里突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霍不凡，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数字。 一百三十万？ 你蒙谁呢？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霍不凡在吹牛。 宁国祥更是忍不住问：“书恒，你是不是记错了？” “爸，您既然经常喝茶叶，应该知道国内每年都会举办特级铁观音的比赛吧？今年的茶王，是一家叫福地茶商的种植公司获得的。我记得之前看过的包装上，就是这样的一个白色手提袋，里面应该是黑色的木盒，具体有没有福地茶商的logo我就不知道了。”霍不凡道。 这倒不是胡吹的，因为知道宁国祥喜欢喝茶叶，之前他就特意在网上搜了搜相关的消息，打算过节的时候给宁国祥买点好茶叶。 谁知道，方昌盛竟然把今年的铁观音茶王送来了。 记得新闻上说过，今年的茶王最高价六十五万一斤，两斤加起来，刚好一百三十万。 “呀，还真有这个新闻，六十五万一斤！跟这个袋子一模一样。”宁子凡一边把手机上的图片和袋子对照，一边惊呼出声。 众人连忙围过去看，果然看到手机上近乎一模一样的袋子，还有关于价格的说明。 宁国祥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外层是红色绸布，打开后，里面就是霍不凡说的黑色木盒。 木盒的上面，还有一张烫金卡片，详细说明了这两盒茶叶的来历以及价格，并且反面印有福地茶商的logo。 一切都跟霍不凡说的完全一致，让众人在那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胖男人，出手就是一百多万的铁观音茶王？ 说好的给他们提劲呢？ 这时候，方昌盛跑了回来，手里抱着三条和天下香烟，一边走一边拆开，然后人手塞了一包：“来的匆忙，没带什么好烟，初次见面，大家多多关照。” 女人对这种烟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在场的男性，多半是老烟民，对这种将近两百块一包的顶级香烟还是很敏感的。 人家发烟，都是一根一根的散，方昌盛倒好，几条拿过来成包的给，一脸的暴发户气质。 发到最后还剩半条，方昌盛连同手里的两盒雪茄一块塞给了霍不凡，道：“你嫂子不让我抽烟，说对孩子不好，还影响她美容。你先抽着，要是喜欢，回头我把家里的都拿来，好几箱都快放发霉了。” 太暴发户了…… 可是，怎么就那么让人羡慕呢？ 众人看着一副因为没地方处理这些香烟，而满脸愁苦的方昌盛，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人家炫富都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比如说明晒车标暗晒表啊之类的，你倒好，一两千一条的烟，你说好几箱都快发霉了，是想告诉我们，几万块钱对你来说跟废纸没区别是吗，就想早点找地方扔了？ 至于他给霍不凡的雪茄，光看实木盒子，就知道档次很高。 一群人都没敢问价，生怕再受什么刺激。 而方昌盛也没有一点点“自觉性”，他好奇的扫视着店里的环境，然后道：“你要开店也不早跟我说，早知道的话，还让你自己租什么铺子啊，随便掏点钱，老哥在南桥那边给你整个二百平方不比这好吗？” 众人听的无语，他们满脸怪异的看着方昌盛，心理琢磨着，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南桥是什么地方？ 也许和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没法比，却也算市内比较好的地势之一了，普通的房子都卖到两万多一平方，商铺更是十几万一平方起步。 你说给人整二百平方，那不得两三千万？ 霍不凡笑着道：“我没那么多闲钱，而且几千万全砸在固定资产上的傻事我可不干。” “这话说的，谁要你几千万了，就成本价，一平方两三万左右。实在不行，你分期付款嘛，这事老哥信得过你。也就是知道你小子不喜欢别人瞎搀和，不然你要是愿意让我入股生意，免费送你都行！”方昌盛一脸大气的道。 一堆亲戚听的眼睛都直了，现在市里最便宜的商铺，也得四五万起步，还是相当偏远的郊区。 市区内，哪有低于十万八万的？ 方昌盛说一平方两三万卖给霍不凡，那可真的是纯成本价了，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事。 可是，这个胖子是在吹牛逼吧？ 他什么人啊，敢说这样的大话？ 闫朝静第一个忍不住，悄悄的把宁雪晴拉过来，问：“晴晴，他谁啊，话说的这么大……” “昌盛地产公司的老总啊，别看他天天打扮的跟退休老头一样，人家就喜欢这风格。”宁雪晴笑着道。 205.麻木了 闫朝静听愣了，昌盛地产公司，她当然听说过，本地最有名的地产公司之一，许多小区都是这家公司投建的。 虽然资产只有十亿左右，但很多人都知道，昌盛地产因为本地起家，手里有很多廉价地还没开发，都攥着等升值呢。 真要把所有地产全部开发出来，资产翻十倍也不算什么。 房地产行业之所以这么令人热衷，正因为对于资产的增幅太恐怖了，当然了，也导致泡沫很大。 换成别人，方昌盛一口成本价喊出来，估计砸锅卖铁也要买。 但霍不凡不那样想，在他看来，房子就是钢筋水泥，最不值钱的东西。 之所以会升值，只因为地段，还有人为的炒作。否则的话，现在的房价腰斩都让人觉得高。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是一个曾经站在巅峰的企业家，他最为清楚投资是手里钱实在太多了，无处可用才会干的事。 当你手里有好项目可以做的事情，最好的选择就是把钱用掉，拿钱去生钱，而不是为了以后几十年的升值去买一堆房子商铺。 还是那句话，如果一个项目立刻卖掉，可以赚一千万，那么霍不凡绝对不会为了赚两千万多等两年。 夜长梦多不说，立刻到手的钱，未必就会比等两年赚的少。说不定有了这笔钱，你就可以快人一步。 现在的生意节奏多快啊，两年的时间，看似很短，实际上可以让一家公司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像国内著名厂商某米，2012年的时候，一年只售出手机七百一十九万台，到了2013年售出一千八百七十万台，2014年的时候，更是售出惊人的六千一百一十二万台！ 两年的时间，仅仅在手机这项业务上，业绩翻了将近十倍，公司估值也从四十亿美元，成功翻番到了四百五十亿美元！ 那位公司老总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这句话霍不凡是认同的。 放眼历史上任何一家公司的快速崛起，都与当时的大环境有关系。 恰好有一大批人，突然需要这样东西，恰好你是做这个的，所以你就飞起来了。 霍不凡对于生意的理解也是如此，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现金流，把钱用在立刻就能赚钱的地方上，而不是变成死气沉沉的固定资产等待升值。 所以，对于方昌盛的提议，霍不凡很是委婉的表示了拒绝：“还是租房子好，省钱，也方便，想搬哪搬哪，没那么多约束。” 方昌盛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道：“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我们这些干地产的就要被饿死了。” 霍不凡笑而不语，眼光长远，且有能力去实现理想的人，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普通人只想安居乐业，没那么多考虑，霍不凡的顾虑，在底层是不存在的。就算你和他们解释，也没人听的明白。 但方昌盛明白，并且也很欣赏霍不凡的想法。 只有这种懂的真正利用钱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 若非很欣赏霍不凡，方昌盛哪会一大清早就跑来这祝贺他们开业，还屁颠屁颠的送各种礼物。 随后，霍不凡又把廖天鹏和姬香凝喊来互相做了介绍，虽然三者的生意都不在一个行业，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上层人士。 既然是同一个阶层，自然会有话题可聊。如果聊到点子上，以后也未必没有合作的机会。 作为东道主，霍不凡自然也要参与进去。 从明面上看，他的地位是最低的，可在聊天的时候，却往往处于一个主导地位。 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只安静的听着，没有认插嘴。 仅此一点，就可以证明他的地位了。 看着丈夫谈笑风生，掌控全局的自信模样，宁雪晴眼里的崇拜与欢喜，愈发的浓郁。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屹立世间巅峰，让所有人都仰慕呢。 霍不凡也许还没有做到那个地步，但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而且已经在局部范围内，达到了这个层次。 现在资产十几亿的人要听他讲话，未来资产几百亿，甚至几千亿的人听他讲话，也不是不可以实现的。 而霍不凡的表现，也让宁邓两家的亲戚彻底沉默。 他们都还停留在多年前的老旧印象中，以为宁国祥的女婿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他们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这个阿斗已经成长起来，并且他没有开门投降，反而大举进攻，把所有人打的屁滚尿流。 几分钟后，又一位重量级嘉宾到来。 不是别人，正是省商会副会长夏宏远，那位远近闻名的水果大王。 介绍夏宏远身份的时候，众人都有些麻木了。 一个接一个的大人物到来，让他们有点局促不安，总觉得这店太小，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尤其夏宏远随口问了句，现在生意做到什么程度了，等以后做大了，可以吸收进商会里来。 宁雪晴作为新希望公司的总经理，与夏宏远握手后，把公司的规模说了下。 得知仅仅减肥产品，就做到了月销五六百万以上的规模，连夏宏远都有些吃惊。 他看向霍不凡，满脸的欣赏与惊艳。 早在分公司的时候，夏宏远就看出这个年轻人不是池中物，早晚要化神龙，腾空九天。 只是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干出了如此非凡的成绩。 虽说一个月几百万的销量，对水果大王来说不算太耀眼，可是要知道，宁雪晴的淘宝店在几个月之前，还只是年销量连一千块都没有，近乎废弃的小店。 从年销一千，到月销几百万，这个跨度实在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而且夏宏远知道，能有这样的成绩，宁雪晴肯定不是功臣。 “李先生果然不是凡人，这份经商能力，让我也自愧不如。”夏宏远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凑巧摘了果子，时势造英雄，顺势而为罢了。” “你们做的减脂餐，应该也配了水果吧？我的宏源水果店，能不能参一份？”夏宏远一脸期待的道：“百分百的成本价，一毛钱利润都不赚！” “这个暂时不行，因为已经和两家农庄谈好了合作。”霍不凡回答道。 夏宏远顿时露出一脸可惜的神情，赚不赚钱，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减脂餐真像霍不凡说的那样能卖到全国各地，那么他的宏源水果店参与其中，就等于打了长期的全国广告！ 最重要的是，一毛钱广告费都不用花！ 别人做生意都是先看能不能赚到钱，而到了夏宏远这个层次，先看的是长远收益。 如果能够零成本打广告，先把宏源水果店的知名度打出来，以后去其它省份城市开水果店连锁的时候，就更容易入场的。 霍不凡的生意头脑，比他只强不弱，自然明白夏宏远想要的是什么。 水果店纯成本供货是可能的，不说别的，就冲两人的私人关系，给这样的供货价也很正常。 但关系归关系，生意归生意。 小来小去的好处，霍不凡不介意拿来做人情，可是像这种全国性的品牌推广活动，夏宏远想搀和进来，不付出点实际行动，那是绝对不行的。 也许有人会说，霍不凡这是见利忘义，当初人家夏宏远怎么帮你的都忘了吗。 可对霍不凡来说，他要实现的目标，远比创立一家资产几百亿的公司更加困难。 而且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想尽快达成目的，就必须舍弃部分私人情感。 206.最好的礼物 何况从理智的角度而言，霍不凡也没做错什么。 他的这次减肥活动，可以说已经开始席卷全国，未来的效果可能仅次于淘宝锦鲤活动。 毕竟锦鲤可以面向全部消费者，没有所谓的定点目标，而减肥产品，只针对需要减肥，或者对这种活动有兴趣的人。 霍不凡自己真金白银几百万砸了下去，怎么可能因为私人情感就让别人免费摘果子呢。 夏宏远不是普通的商人，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霍不凡翻脸，反而会因为欣赏霍不凡的商业能力对他更加看重。 此时，宁子凡拉着宁雪晴，一脸兴奋的问：“姐，你那淘宝店真的一个月能卖好几百万？” 周围一堆亲戚虽然没有问这个问题，却不代表他们不好奇，宁子凡开口问询，他们都在旁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耳朵都竖了起来。 宁雪晴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点头道：“现在一天平均能卖二十七八万，书恒说等减脂餐正式上线，还会有一波爆发期，估计最高能达到日销四五十万的样子。” “我的天，那不得一个月就卖上千万？”宁子凡满脸的惊叹。 邓香印离的比较近，听的最为清楚。这位本来家族最能赚钱的女性，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她确实做了餐饮很多年，也参与过外卖，但外卖既要给平台抽成，还要给送餐的骑手费用，七七八八算下来，赚的钱并不多，远没有堂食利润高。 所以，她一直不怎么看得上外卖。 现在宁雪晴说一天最低都能卖二十多万，哪怕她卖的是减肥产品，这个数字也足够惊人的了。 宁子凡又追问了一句：“那利润能有多少啊？听说减肥产品挺暴利的。” “做活动嘛，肯定都是卖的低价，估计利润不太高吧。”邓香印下意识道。 宁雪晴回答道：“也不是，我们花了八百万入股减肥工厂，现在属于大股东，所以拿的成本价。如果不算活动的成本，利润基本有个七八成的样子。不过活动成本虽然也有个几百万，但一个月下来，基本上就回本了，而且活动的热度还会继续增加。按照书恒的估算，也许能做到一年销售额过亿。” 如果说之前的消息让亲戚们听的心里发颤，那么现在，他们已经连呼吸都停下来了。 对普通人来说，一年上百万就很了不起了，上千万，那更是惊人到极点。 而一年一个亿，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邓香印本来还想着依靠自己的专业，给年轻后辈们提供点经验，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现在，她自己反倒先知道了。 一年一个亿的销售额，就算有活动成本又怎么样，宁雪晴不是说了吗，总共也只投了几百万而已。 七成的利润，那也是七千万！再给你减个两千万花销，也还有五千万呢！ 哪怕是中彩票头奖，都得中十次五百万才行！ 宁子凡听的眼睛放光，道：“姐，我大学学的金融管理，回头毕业了跟你干成吗？” 宁国耀和闫朝静夫妻俩，都有些紧张的看着宁雪晴。 虽然最初他们觉得宁雪晴和霍不凡不太会做生意，请那么多厨师浪费钱，但是现在，这种无知的想法都已经彻底被消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期望，一年能赚几千万的生意，如果他们的儿子能够参与其中，不说多，哪怕跟着喝口汤，那也是好几十万吧。 现在社会竞争如此激烈，人人都在喊着毕业等于失业，绝大多数本科生毕业两年内，能拿到月薪六七千就算不错了，能过万的都是少数。 如果能够一年赚几十万，那都算相当牛逼的了。 谁都希望自家孩子能够混出个人样，既然家里有亲戚能依靠，自然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宁雪晴本来是想直接答应的，毕竟都是亲戚，宁子凡又属于那种很机灵的性格，家族中人缘也不错。 但话一张口，她就想到，这事还是得和丈夫商量商量。 毕竟生意不是她自己的，如果连说都不说，就直接答应，未免显得不太尊重人。 所以，宁雪晴话锋一转，道：“这事不着急，你不还得一年才毕业嘛，回头我和你姐夫商量商量。” “我们大四就可以做实习了，很快了，用不了几个月！姐，你可一定得跟姐夫说好，到时候让我跟着你们干啊！回头我就到学校找电子商务的知识多学点，以后肯定能帮到你们！”宁子凡兴冲冲的道。 邓俊梅和宁国祥在旁边看的一脸乐呵，亲戚们刚来的时候，两人可是被气的够呛。 尤其是邓香印，各种挑刺，又不好说她。 现在好了，几个大人物来了，直接让他们扬眉吐气。 尤其宁子凡主动请缨，更让他们感到自豪和骄傲。 所以，宁国祥便道：“子凡你就放心吧，你姐啥人你还不知道吗，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说？大学毕业了，你就放心的跟着你姐做事，踏踏实实的，保证不差钱！” 宁子凡听的更加高兴，连忙对宁国祥道：“谢谢二伯，我一定会努力的！” “这孩子，就是有上进心，挺好。”邓俊梅也笑呵呵的道。 宁国耀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开口，闫朝静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只要孩子能混好，在乎什么面子啊，面子能换钱吗？ 她当即拉着宁雪晴的手，满脸的和蔼可亲：“晴晴啊，以后子凡就拜托你了，他有不懂的地方，你当姐姐的多教教。要是他不好好学，你就揍他，我们保证不拦着！” 家人的话语，让宁雪晴欲言又止，直觉告诉她，以丈夫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接受这件事的。 在对外招聘的时候，宁雪晴看过霍不凡定下的标准，非常严苛，像宁子凡这种还没毕业的本科生，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万一回头他拒绝了，可怎么交代？ 但是现在就替他把这事推了，又让父母面子上过不去，没看宁国祥和邓俊梅俩人都笑开了花吗。 宁雪晴是个孝顺的女人，以前让父母为自己受了很多委屈，现在她更希望能够报答两位老人。 踌躇之中，霍不凡走过来，道：“夏会长要走了，一起送一下。” 宁雪晴回过神来，连忙应声，过去送别夏宏远。 等夏宏远上车离开，回店里的时候，霍不凡便注意到宁雪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表情，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便问：“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宁雪晴下意识否认。 霍不凡只看着她，没有追问，宁雪晴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丈夫，只好道：“等回家再跟你说吧。” 霍不凡知道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当人面说，便不再问下去。 几人刚回屋，一辆奔驰牌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对年轻男女。 其中看起来比宁雪晴小个两三岁的男子一进屋，便满脸笑容的问：“我没来晚吧？” 他是邓香印的儿子，何云杰，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着父母在饭店忙活。而跟他一起来的，则是女朋友唐晓曼。 因为父母生意做的还不错，在家里亲戚中条件较好的缘故，何云杰一直都属于那种很有自信的人。 此刻来了，也没有半点怯场，热情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等到了霍不凡和宁雪晴那，他笑呵呵的把手里东西递过去，道：“晴姐，别说当弟弟的不上心啊，我这可是专门找朋友给你们买的礼物，花了八千多呢，估计今天来的人里，也没谁比我送的礼物更好了。”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面色古怪的看过来。 207.他就是廖天鹏 平时家里人有个什么喜事，上礼钱也就最多两千三的样子，每次上礼邓香印一家子都是最多的。 别人上两千，他们就上八千，别人上三千，他们就上一万。 拿着一沓子钞票，让亲戚朋友用惊讶和羡慕的眼神看过来，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美了。 所以今天宁雪晴店铺开业，何云杰虽然平时和这位表姐不怎么来往，却还是买了七八千一件的礼物。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今天全场最好的东西，没有谁能与他相比。 把礼物递过去的同时，何云杰还下意识观察着亲戚们的表情。 然而，那种熟悉又让他心里很爽的表情，却没有出现，反而一个个面色古怪。 这时候，邓香印咳嗽几声，走过来道：“云杰啊，你怎么来这么晚，吃过早饭了吗？” 刚才廖天鹏等人送的礼物，个个都价值百万，和他们比，何云杰这七八千哪里拿得出手。 何况他还一副很骄傲的样子，让邓香印满心尴尬，不得不主动站出来扯开话题。 可是何云杰并不知晓这些，反倒顺着邓香印的话说道：“这不是给晴姐买礼物去了嘛，你是不知道，这东西很难买到的。要不是我托了朋友的关系，就算花一万也买不来！” 他越说越起劲，邓香印则越听越尴尬，连忙把他拉过来，道：“行了，就别老说礼物的事情了，你姐应该还没见过晓曼吧，还不赶紧介绍介绍。” 何云杰呵呵一笑，对身边的年轻女子道：“晓曼，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三姨的女儿，你跟着喊晴姐就行了。晴姐，这是我女朋友唐晓曼。” 宁雪晴很是客气的主动伸手过去，道：“晓曼你好。” “你好。”唐晓曼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说话的时候不冷不淡的。 何云杰也没当回事，转而看向那边的厨房，向宁雪晴询问在做什么菜。 他完全没有要介绍霍不凡的意思，让邓香印更加尴尬，只得提醒道：“云杰，还没介绍你姐夫呢！” 何云杰看了她一眼，哦了声，只以为母亲是不想在儿媳妇面前把场面弄僵，便指着霍不凡，淡淡的说了句：“那是晴姐的老公李书恒。” 唐晓曼以前也听他说过关于宁雪晴和李书恒的事情，知道这个男人是很窝囊的类型，屁点本事没有，全靠老婆照应。 对这样的男人，唐晓曼是没有半点好感可言，很是敷衍的说了句你好就过了，比跟宁雪晴说话时还要冷漠。 这小两口的态度，让场面的气氛有些略显僵硬。 邓香印心里着急，却又不好明说，只能不断冲儿子使眼色。 但何云杰压根就没管这边的事情，他来就是为了出风头的，又不是为了和谁联络感情。 这时候，廖天鹏忽然看着唐晓曼，问：“姑娘，你爸爸是唐建设吧？” 唐晓曼看向他：“你认识我爸爸？” “有点业务往来，有一回好像是你生日吧，在芳华国际办的，可能你也没什么印象了。既然都是熟人，回头喊你爸一块出来聚聚。”廖天鹏笑着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唐晓曼的父亲唐建设是做石材生意的，工厂刚好在廖天鹏的地盘上。 虽然工厂是唐建设自己盖的，但地是廖天鹏的，每年都要支付租金。 平时唐建设见了廖天鹏，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廖总好，而且地是廖天鹏的，可是要见到廖总本人却不是那么容易。 财务方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收账，不需要廖天鹏插手。 凡是在郊区那边做生意的人，有几个不想跟廖天鹏搭上关系，谁都知道，这位廖总就是个大地主。不显山不露水，却实力非凡。 唐建设的石材生意，在市内也算小有名气，资产做到了一两千万之多。没事想巴结他的人，倒也有一些。 唐晓曼因为不知道廖天鹏的身份，加上这里都是宁邓两家的亲戚，她还以为这也是个想跟自己老爸攀交情的。 本来一大清早被何云杰拽着来参加什么开业典礼心里就很不爽，她又不熟，来这干嘛啊。 现在廖天鹏主动邀请，唐晓曼更是心中不屑，道：“不好意思，我爸生意挺忙的，不一定有时间。” 廖天鹏一怔，他已经很久没被人拒绝过了，最近几年里，可能只有霍不凡拒绝过他。 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次。 不过霍不凡拒绝是因为心高气傲，也有真才实干，廖天鹏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唐晓曼那眼里的不屑，廖天鹏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怔过后，他笑了笑，道：“那行吧。” 邓香印在旁边看的心急如焚，把唐晓曼骂了个底朝天。你这丫头，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吗，怎么就如此直白的给拒绝了呢？ 别说你爹就是个做石材生意的，哪怕是做黄金珠宝的又怎么样？ 咱们市里，有几个人敢不给廖天鹏面子？ 然而再怎么着急，有些话邓香印还是不敢当着廖天鹏的面说，只能不停对唐晓曼使眼色。 唐晓曼倒是看到了她的暗示，却心里更加不爽。 怎么，不给你们家人面子就一个劲的使眼色，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她是个年轻人，思想新潮，从来不认为和谁谈恋爱，就一定要爱屋及乌。 跟你说话是给你面子，不跟你说话，你也没脾气。 所以，唐晓曼干脆当没看到。 这可把邓香印气的够呛，知道唐晓曼是个从小被宠坏的公主脾气，可你也得分时候，分场合啊！ 今天这场合，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这时候，廖天鹏对霍不凡道：“老弟，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回头你忙完了，记得找我喝酒。还有方总，姬总，夏会长，都一块聚聚。” 方昌盛，姬香凝等人自然也很热情的和霍不凡一起，送廖天鹏离开。 他们刚走，邓香印就迫不及待的把何云杰和唐晓曼拉到角落里，低声道：“你们两个，这次可真是闯大祸了！” 何云杰很是不解，而唐晓曼则撇撇嘴，道：“阿姨，你太小题大做了吧，我不就说我爸很忙吗，怎么就闯祸了。” “你还说！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谁啊？”唐晓曼嘴上这样问，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哪家小公司的老板，就这总那总的。就你们家这些穷亲戚，能认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邓香印闷闷的道：“那位就是咱们市里很有名的大商人，廖天鹏！你爸的石材厂在郊区吧？说不定就在人家廖总的地盘上！” 何云杰和唐晓曼都听的一愣，廖天鹏？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邓香印提起石材厂的位置，唐晓曼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好像听老爸说过，工厂的地是租一个姓廖的大老总…… “不会吧？他就是廖天鹏？”何云杰也满脸的惊愕，他看向唐晓曼，问：“你爸不是说过，工厂的地就是廖天鹏租给他的吗？你不认识这人？” 唐晓曼心里有点慌：“我，我不认识啊……” 她大学毕业后就没找过工作，平日里到处跟朋友玩乐，哪知道父亲工作上的事情。能听说过廖天鹏这个人，就算不错了。 邓香印满脸的恨铁不成刚，道：“你这丫头口无遮拦的，人家廖总亲自邀请你爸吃饭，你还给一口回绝了，我都替你爸气的慌！” 唐晓曼现在已经慌的不行，如果刚才那人真是自己老爸所说的廖总，那自己这次好像真的闯大祸了！ 208.懵圈了 邓香印也懒得管唐晓曼怎么想，反正是她得罪的，吃亏的也是她爹，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她又转过头，教训起何云杰，道：“你别没事搞的好像天底下就你最有钱一样，就你那礼物，屁都不是，显摆什么啊，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接连四位大人物的到来，加上宁雪晴淘宝店的收入，已经把邓香印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了。现在她只想做个隐形人，最好谁都看不见自己。 可惜的是，儿子和未来儿媳妇，一来就给她整个大活，可露脸了。 虽然刚才那人是大名鼎鼎的廖天鹏感到惊诧，但提起礼物，何云杰还是有些不服气，道：“我送的礼物怎么了，本来就是最好的，咱们家还有谁能比我送的好？” “咱们家是没有，可你姐夫李书恒的那几个朋友送的好啊！”邓香印道：“人家廖总一来，就送上百万订单捧场。刚才那个胖子是不是看着不起眼？人家是昌盛地产公司的大老总，资产十几亿，也没送什么别的，就送了两盒茶叶，六十万一斤，送了两斤。还有那个漂亮的女人，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送的纯金牛，四斤多重，价值七十多万。你说说，跟他们几个的礼物比，你送的算个屁啊？” 何云杰和唐晓曼听的人都傻了，动辄一百万以上的礼物，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 之前买那七八千的礼物时，唐晓曼还数落何云杰神经病，又不怎么来往的表姐开业，送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他们又不懂得欣赏。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这还不算完，邓香印又道：“刚才走的那个高个的男人，省商会的副会长，水果大王夏宏远！宏远水果店知道吧？这几个人，都跟你姐夫私交好的很。” 何云杰满脸的不敢置信，本能的质疑道：“不可能吧……李书恒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这种人物私交好，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邓香印瞪了他一眼，道：“还有这店，是不是一进来就觉得这不好那不好？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了。知道你姐的淘宝店现在一个月卖多少钱吗？保底六百万！而且人家夫妻俩还是减肥公司的大股东，花了八百万入股的，据说一年内就能做到一个亿的销售额，纯利润有七成以上！” 何云杰傻了，唐晓曼懵了，月销六百万，已经是个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数字了。但是和年销一亿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 因为突然从七位数蹦到九位数，这个差距实在大的离谱。 “不，不可……” “别再说什么不可能了，事实摆在眼前，你姐他们两口子，已经不是以前了。没看见你姨和你姨夫天天在家族群里说话的次数都明显增多了吗？以前女婿不行的时候，你见过他们俩说话？”邓香印道。 何云杰两人满脸的呆滞，邓香印所说的事情，给了他们太大的冲击，一时间有点难以消化。 邓香印也没有再说别的，实际上把今天得到的这些消息重新梳理一遍，她同样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太吃惊了，太震撼了，简直就像看到一个乞丐突然脱了身上脏兮兮的外套，露出里面的黄金铠甲，大喊一声：“雄起！” 明明半年前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呢，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是他们之前太低调，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邓香印不敢说，也不敢问。 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门口和姬香凝，方昌盛等人说话，过了许久，这几位大佬相继离开，他们也回到店里。 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亲戚们都安静的多，一个个左顾右看，谁都不愿意开口。 说什么呢？ 说啥都觉得尴尬，还不如闭嘴呢。 什么叫度日如年，现在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还没人敢说走。 这么大的场面都给你摆出来了，这个时候说要走人，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唯有宁国祥和邓俊梅两口子，表现的最为正常，满脸笑容，还把方昌盛刚才给的烟拆开，散了一圈，连厨师都人手一支。 虽然一两百一包的烟，这样散实在有点肉疼，但既然是别人送的，宁国祥也能咬牙接受。只是话说回来，烟虽然贵，可抽着却没想象中那么好，还有点辣嗓子。 好几个人都抽的直咳嗽，可是谁也不敢就这样扔了。 昌盛地产公司的老总送的烟，你敢扔？ 抽不惯，说明你不懂上流社会的品味！ 霍不凡回来的时候，见一群人正闷不吭声的抽烟，搞的店里好像失火一样。宁雪晴微微皱眉，下意识捂住鼻子。 女人大多不喜欢烟味宁雪晴也是如此。 见闺女皱眉，宁国祥连忙把手里的烟灭了，其他人自然有样学样。 眼见一群人迅速灭了眼，反倒把宁雪晴搞的很不好意思。 霍不凡过去把雪茄也装进茶叶袋子里，然后递给宁国祥，道：“爸，这些你都拿走吧，我不抽烟，也不太喜欢喝茶。” “这不太好吧……”宁国祥一脸欢喜，又很是犹豫，六十万一斤的茶，就算他自己喝，也会觉得心疼。喝一口，可就是几百块没了。 “没什么不好的，我又不喝，留着也是浪费。”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跟着劝说道：“他让你拿，你就拿着吧。刚才小姨不是说了吗，你们辛苦一辈子，也是时候享享福了。” 一旁的几人听的面色尴尬，他们说那话，其实是调侃的角度，又不是真的关心谁。 现在宁雪晴又说了一遍，显得他们很多余。 女儿女婿都这样说了，宁国祥也就没有再矫情，收下后道：“那行吧，回头我给保存起来，这可是压箱底的宝贝！收藏个几年，说不定还能升值呢！” “瞧你这出息，闺女让你拿着是让你喝的，还等着升值，一天天的就钻钱眼里去了！”邓俊梅道。 “这话说的，六十万一斤的茶叶，你舍得喝啊？”宁国祥反驳道。 “铁观音不比普洱之类的，没办法长期存放，现在是新茶，喝着正是时候。如果放个几年，就没那味道了。”霍不凡道。 宁国祥听的一愣，随后才叹口气：“得，那我回头就奢侈一回，尝尝传说中的茶王是什么味道。对了，老三你们几个喜欢喝茶的，回头一块去我那尝尝看，咱们也过一把土豪的瘾！” 宁国耀等人一脸不自然的点着头，至于谁会真的腆着脸去，那就不知道了。 宁国祥也没真想请他们喝茶，几十万一斤的茶叶，自己喝都不过瘾，哪舍得给别人。说这话，纯粹是为了显摆一下。 大家都明白他的想法，但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 真要厚着脸皮问他要二两，就算宁国祥给了，这事也会成为一辈子的笑话。 亲戚之间的攀比，有时候比陌生人还要严重，自然没人愿意背负一辈子笑柄做这事。 又过了一会，等宁国祥和邓俊梅两口子享受够了这种难得的爽快感，这才大手一挥，催促众人赶紧“滚蛋”，别耽误女儿女婿做生意。 当然了，中午免不了要请大家伙吃个饭，宁国祥也算拼了，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了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现在还不到吃饭点，不过可以先去打牌聊天嘛。 一群人走后，店里立刻清静了许多，宁雪晴正要去开直播，让顾客看到厨师的做菜过程时，宁玉林嘿嘿笑着走过来，道：“姐，我的好姐姐……” 209.建议 “停！再这么肉麻让你姐夫把你嘴巴封起来信不信！”宁雪晴笑骂道：“有事说事，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嘿嘿，这不是先得让您高兴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看你们的淘宝店，这不都做到年销过亿了嘛，我们那热水器现在可还差远呢。所以，让姐夫给我们出出主意，加快点进程呗？” “既然找你姐夫的，那你直接跟他说啊，找我干嘛？”宁雪晴不解的问。 宁玉林讪讪一笑，道：“不是说枕边风香嘛，我要是直接找姐夫，万一他不答应，我多尴尬。找你的话，你回头给他吹吹香风，姐夫哪受得了，肯定就帮我了。” 这话说的宁雪晴脸红心跳，不由抬起手：“胡说什么呢！什么枕边风，一天到晚的瞎捉摸！” 宁玉林抱着脑袋喊：“我又没说错，你们都老夫老妻了，咋还这么害羞。” 这时候，霍不凡走过来，笑着道：“行了，就别在这演戏了，下次想帮忙直接说，能帮的我肯定帮。帮不了的，找你姐也没用。” 宁玉林一听，连忙欢喜的看向霍不凡：“那你答应了？快快快，赶紧给我做个策划案，回头我找人实施！” “看你这猴急样！”宁雪晴没好气的道。 宁玉林只嘿嘿笑，却还是厚着脸皮要策划案。 “黄竭好没给过你什么好建议吗？”霍不凡问。 “倒是有过几次建议，也实施了，但效果有点慢。”宁玉林道：“你也知道，老黄那个人现在一心把品牌做起来，急的不行。这几个月赚的钱，全都砸下去了。我知道他这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老板发话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啊。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麻烦你吗。” “拔苗助长不一定是坏事，不过你既然已经组建自己的团队，还是应该从团队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总依靠外力，不是长久之道，明白吗？尤其黄竭好，他是个很有潜力的人，只是思想被禁锢了。没事多让他出去走走，你们是电子商务，又不是生产车间，总闷在办公室，见识不到外面的世界，自然没有太好的办法。”霍不凡道。 宁玉林连连点头，表示回头就安排黄竭好去国外度假，不开阔眼界不许回来。 霍不凡失笑，他说的开阔眼界，是让人见识更多的公司和人物，从别人那里获得灵感。最不济，也要对世界各地的产品有多项了解，看看人家怎么做的。多了解自己的产品，多了解自己的客户，自然知道怎么把客户吸引来。 不过宁玉林原先只是工厂的销售员，本身眼界就比较低，突然让他想明白这些可能有点困难。 霍不凡也没多说，略一思索，道：“其实你们的热水器质量还是很不错的，但口碑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现在的麻烦之处在于，怎么让客户信任你们。所以解决方法很简单，终身保修，三十天无理由退货，三年内因质量问题损坏全额退款，十年内所有零配件免费更换。这些服务都有助于提升客户信任度，该加就加。” 宁玉林听的啊一声：“这样不行吧，人家都是七天无理由退换货，三年保修就了不得了，哪能三年内损坏全额退款啊。还有这十年内所有零配件免费更换，那得换多少啊。” “我问你，热水器很容易坏吗？” “不太容易吧……” “如果你对京韵热水器的质量没有信心，这些服务就不要加。但如果你们的质量能够只进不退，那么这些服务，其实只是个噱头。” 在霍不凡看来，热水器的技术含量十分的低，产品质量全看用料和做工。这方面，黄友山的工厂是没问题的。 正常来说，一台热水器用上十几年都不会坏，比空调还耐用，如果坏了，说明用料太差。 所以只要黄友山那边把控好产品的品质，十年内因为偶然事件坏掉的热水器数量不会太多，至于零配件，那能换几个钱？ 铜阀头不会坏，水管不会坏，至于最为脆弱的电子板，那不属于零配件啊。 可这些服务一旦加上，那些对新品牌心有疑虑的客户就立刻心动了，他们不会太注意什么叫零配件，只会看到三年损坏全额退款，十年免费更换这些关键字。 打消客户疑虑，是增加销量最重要的一步。 宁玉林在一旁听的连连点头，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霍不凡又接着道：“想要销量爆发，无非就是做活动。有个活动还是比较适合你们的，那就是打一折。” “一折？这个不行，绝对不行！”宁玉林连忙摇头，道：“我们的产品利润虽然是工厂直销，但去掉人工，运输之类的成本，也就四成左右，打一折，那不亏的裤子都没了！” “又没让你上来打一折，你们设定一下时间，第一天打九折，第二天打八折，第三天第四天打七折，第五天第六天打六折，第七天第八天打五折，第九天第十天打四折，第十一天第十二天打三折，第十三天第十四天打二折，最后两天打一折。听起来好像最后一天最便宜，但如果你们把热水器限量，那么通常在六七折的时候，随着库存量的减少，那些客户怕抢不到，便会立刻下单，可能五折左右就已经卖光了。所以，第二次活动的时候，加量，给客户一种你们确实在让惠于民的感觉。” 霍不凡的主意很简单，普通人不是只看关键字吗，那他们一定都会被一折和三年全额退款等优惠吸引过来。 但实际上，热水器在中间时段就卖光了，根本不可能一折买的到。 不过既然做了这个活动，就算作假，也得做出个样子来。 根据活动情况，如果五折六折卖的多，就只加推几件一二折的热水器让人去抢。 至于宁玉林说利润只有四成，这个就更好解决了。 上线两款新外观，加点可有可无新功能的型号，把价格抬高，让利润最少达到七成甚至八成，然后去专门做这个活动，美其名曰新品优惠。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一来吸引客户购买，觉得占了便宜。二来，也可以抬高商品底价。 因为你最初定价就定的高，只不过实际购买的时候价格是低的，可一旦活动用了别的新款，老款恢复了原价，自然底价就高了。 现在很多品牌看着卖的多，实际却是亏本的，正因为价格上不去，利润空间被压缩的过于厉害。 黄友山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想打造出自己的品牌，就必须承受短时间内可能存在的亏损。 不把口碑做出来，不把底价抬上去，你永远成不了大品牌。 宁玉林听的沉默不语，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过了许久，他抬头道：“这个办法我得回去找黄总商量商量，毕竟做活动万一他们都能忍得住，全在一折的时候买，怕是要亏死，我不敢一个人冒险。” 霍不凡点点头，道：“那你们回去商量，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用不用你们看着办。” 宁玉林嗯了一声，随后匆匆离开。 宁雪晴走过来，道：“我觉得你这活动挺好的，连我听着都心动，要不然咱们店里也搞一下？” “热水器可以做这样的活动，我们的不行。”霍不凡摇头道。 “啊？为什么？”宁雪晴不解的问。 “我们卖的是减肥产品，客户忍一忍，等个十几天，然后低价大批囤货，下次再等低价就可以无限循环，付出的只是前面十几天不买东西而已。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十几天都卖不出任何产品，等卖出去的时候，全都是亏本生意。” 210.吐血 “可是热水器不也一样吗？万一他们也忍呢？” 霍不凡笑着道：“热水器当然不一样，减肥产品是消耗品，减脂餐更是纯粹的食物，每天都要吃，消耗量大。可是热水器，他们能一天买一台吗？一个是短期消耗，一个是长期使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宁雪晴听的有点稀里糊涂，只大致听懂了短期和长期的区别，导致这个活动做不成。 她很是有些惋惜的样子，霍不凡笑着道：“咱们的活动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加这些噱头。” 宁雪晴嗯了声，现在的成绩，已经让她很满足，确实没必要多此一举。 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在商业思维上，自己和丈夫的差距，犹如天地之别。只要霍不凡说声不，那她绝对不会再去想这件事。 在别人看来，宁雪晴这叫过度依赖，没有自己的主见，可是在宁雪晴自己心里，能有一个这样值得信赖的人，是多么值得庆幸。 店里清静之后，宁雪晴便开始了今天的直播，主要是给那些预定了减脂餐的人看看，食物的制作过程。 减脂餐的重点在于无油，低热卡，所以厨房是全开放式的，不需要担心油污的问题。 所有的食材全部从两家农庄精挑细选而来，连一片叶子看起来都那么的精致。 现在虽是上午，但直播间里也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一部分是已经预定了减脂餐的，还有一部分是准备预定，或者先来凑个热闹的。 快递公司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待，一千份减脂餐根据目的地的不同，将由他们进行分拣送上高铁，再由当地的快递人员进行配送。 说实话，区区一千件快递，对体量庞大的邮政公司来说算不上什么事，但公司的领导很重视。 因为这是民营，国营，铁路专属物流运输三家合作的开端，今天的一千件，就是一次小小的检阅。 不出问题，以后他们就可以按照这个模式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霍不凡反倒成了他们的试水对象。 对此，霍不凡也没什么异议，试水就试水，反正快递业合并，提高时效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别人家的公司做的再好，霍不凡也不会眼红，只会专注于如何利用其他公司的高效率，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 干净的厨房，专业的厨师，以及新鲜的蔬菜，水果，牛排，让直播间里的观众看的大呼良心。不少人当即下了单，还有一些考虑到时效性的问题，加上现在天热，怕拿到手就坏了。 宁雪晴不厌其烦的和他们解释与国有企业合作的事情，包括超时的赔偿等等。 她的耐心，使得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惹人喜爱。 现在很多人都不是冲着东西来的，而是冲宁雪晴本人。 美女人人都喜欢看，何况这么接地气，这么有耐心的小姐姐。 还有人比较喜欢糖糖那丫头，古灵精怪的，也有不少人气。 可惜的是，糖糖今天上课，得到中午才能回来。 出单机不时吐出几份订单，看着不多，但一天下来，也积攒了不少。 根据店铺的规则，每天第一餐十一点半之前准时送达，当然了，这得提前一天预定。如果是当天的订单，省内必须上午十二点之前下单，省外其它城市，则需要七点半之前下单。否则的话，就赶不上饭点了。 大部分人都是选择了第二天的预约，希望能够在中午时分吃到新鲜的减脂餐，只有一小部分心急的选择了今天。 这对刚刚开业第一天的店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本身一千份减脂餐，就已经够厨师们忙活的了，现在又多了不少，更让他们马不停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他们一大早就来做准备了，否则这一上午肯定不够应付的。 厨师们的忙碌，也让霍不凡在旁边暗暗计算着每个人的工作效率是否足够，工作模式是否合适，还有没有整改的空余量。 这一整天，霍不凡和宁雪晴都过的很繁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们也没什么休息时间。 不但要管控好减脂餐的品质和味道，还要及时和农庄协调，输送新鲜食材来。 所有的食材，按照霍不凡的要求，都必须是当天采摘，当天使用。 用不了的，绝不在店里过夜！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哪怕提高点成本也没关系。 现在的成本高，却可以打下很好的口碑基础，等品牌效应出来后，成本自然会降低。 一直忙到了晚上，趁着糖糖那丫头在直播间逗观众玩，宁雪晴和霍不凡这才有时间扒拉两口饭。 “还是得请人，就我们两个忙不过来，而且姬香凝估计也忍不了几天就得喊我回公司。”霍不凡道：“回头招聘网站上的那几个符合标准的，我先招进来给你打下手。” 姬香凝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尤其她刚才抽空看了眼后台数据，今天的店铺销售额，已经突破了三十二万！ 其中减脂餐新增订单达到了六百多份，大约有十分之一是单独订的，而非配合减肥产品一块钱或者几块钱加购。 抬手看了看表，霍不凡道：“我得去一趟赵教授那，昨天答应给他送梨汤的。” “你去吧，这里有我看着呢。”宁雪晴道。 “你也不用太忙，差不多就回去，反正还有客服公司那边的人应付着。”霍不凡关切的道。 “没事的，你放心去忙你的，等糖糖玩够了我们就回去。”宁雪晴笑着道。 糖糖那丫头还真有直播的天赋，在镜头前面一点也不怯场，给观众们唱歌，跳舞，还说了一小段老郭的单口相声，把观众们逗的直刷六六六。 这丫头嘴甜，还很聪明，知道直播是为了卖东西。每表演完一个节目，就嚷嚷着让观众下单，不然就生气气，哭唧唧，笑嘻嘻。各种各样古灵精怪的手段，逗的那些厨师都一边干活，一边笑出声来。 去厨房那边把厨师准备好的梨汤外卖提着，霍不凡离开店铺，打车去了赵永安那。 到了老教授家门口，霍不凡便看到了不少车子停在附近，刚好赵永安打开门，一脸不耐烦的冲站在门口的那几人道：“都说了没事别来烦我，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都滚滚滚！” 向来给人斯文印象的老教授，此刻也说了不文明的话语，着实让人惊愕。同时也让不少人心里想着，看来这老头真是被尚全明他们气的够呛，否则不会突然性情大变。 待这些人离开，霍不凡这才提着梨汤过去。 刚走到门口，赵永安就瞪眼瞅过来：“你来干什么！” “昨天说了给您送梨汤。”霍不凡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 “不喝！”赵永安咳嗽了几声，却还是严词拒绝。 霍不凡正要劝两句，却见赵永安突然咳嗽加重，紧接着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那几个还没走远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满脸惊诧，连忙像霍不凡一样跑过来。 “赵老，您怎么了？”霍不凡跑到跟前，把赵永安扶住。 嘴里吐出的血，染红了身前的衣裳，也染红了地上的泥土。赵永安深呼吸了几口，然后用力把霍不凡推开：“我没事，不要你们管！都是一群白眼狼，少在这假惺惺的！” 说罢，赵永安转身进了屋，把门用力关上。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后快速离开。 211.世态炎凉 霍不凡站在门口等了一会，看着地上的血迹，最后把梨汤放在了门口，道：“您老注意休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哪这么多废话！滚蛋！”赵永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霍不凡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过了许久，赵永安开门，看着地上的梨汤，随后一脚踢了过去。 梨汤打翻在地，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然而房门再次关闭，隔绝了一切气味。 回到家后，霍不凡并没有和宁雪晴说这事。 赵永安是他结交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该给宁雪晴压力。在霍不凡看来，一个男人，应该报喜不报忧。 不是说身为一家人，就一定要共同扛起这些责任和压力。 他霍不凡有这个责任，也这个信息，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 然而第二天，霍不凡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昔日文坛大家赵永安教授疑似癌症晚期”！ 这个消息引发了很多议论，许多人都在四处打听真假，毕竟赵永安之前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同时，还有不少人向尚全明等人问询。 但尚全明他们四个，表示并不清楚，也不打算关心这些事情。既然老师当初把他们撵走了，那么情分就已经断了，了不起出于人道主义，捐个十几二十万的。 这种说法，引来骂声一片，所有人都骂他们几个没良心。 自己的老师都癌症晚期了，你们还计较他之前说的话，如果没有赵教授的教导，你们能有今天的成就？ 做人不能忘本，否则那就是狼心狗肺！ 但尚全明等人执意如此，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会来看望赵永安。 这使得那些观望师生情谊的人，心中都大为失望。 癌症晚期他们都不来看，看样子关系真是断的七七八八了。 加上赵家祖宅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现在已经成了废墟，据说赵永安已经去公证处提交了申请，把那片土地无偿捐献给了国家。 甚至有人听说，他在公证处大骂尚全明等人白眼狼，既然他们不愿意帮忙，那宅子就都别要了！ 如此一来，等于赵永安真的一穷二白，原本所有值得人关注的东西，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霍不凡几次去赵永安的家，前几日还能看到有人来探望，等四五天过去，已经连一辆豪车都看不到了。 这说明，那些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也失去了期盼。 而赵永安把所有家当捐献出去后，病情又被公之于众，反倒好似轻松了不少。 每天在小区里遛弯，没事种种花种种草。 霍不凡送的梨汤，他一次也没喝过，晚期肺癌，喝这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不止一次有人看到赵永安吐血，根据医生的说法，他这情况，最多撑上一两个月就要驾鹤西去。 一时间，老教授门可罗雀，彻底的冷清下来。 唯有霍不凡每天坚持去探望，不为别的，只为不让这位曾经桃李满天下，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许多贡献的老人，在晚年如此凄凉。 更因为当年霍不凡与赵永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教授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不要总看你巅峰的时候，你要知道，爬的越高，地面就离你越远。当你看不清地面的时候，就离摔下来不远了。所以，务必警惕，人不能只抬头向前，也要经常低头看看自己的鞋脏了没有。” 这番话，那时候霍不凡并没有当回事，直到重生后，他才明白，这是一位老人生活了一辈子总结出的人生至理。 霍不凡应验了他说的话，在看不清地面的时候，真的从巅峰陨落。 若非机缘巧合之下重生，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这号人了。 因此，重生后的霍不凡，时刻拿这句话来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记低头二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永安可以算作他半个人生导师。 重生为人，和很多人的关系都要重新梳理，霍不凡对赵永安，算是相当敬重的。 也许是因为快死了，赵永安对他的态度逐渐恢复如初，渐渐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有个年轻人仍然陪在赵永安身边不离不弃。 霍不凡的做法，遭到很多人的嘲笑，在他还没有接触到的圈子里，这已经是个笑话。 以前的赵永安，那是人人都要巴结的对象，可是现在，他算什么啊。 距离癌症晚期的消息被公布，已经过了两周，可是尚全明等人，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所有人都已经确定，他们师生之间是真的闹掰了。 也许等到赵永安死的时候，他们会看在往日情谊的份上出席葬礼，但是想借老教授的名义和这几人搭上关系，恐怕没有多少可能了。 而且赵永安的财产烧毁的烧毁，捐献的捐献，哪还有值得人关心的地方。 在他们看来，霍不凡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年轻人，还以为能获得什么好处，所以在那白日做梦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赵永安身边最值钱的，就是那套位于西北片区的房子了。 嗯，价值一百万？ 可真多啊…… 换成以前，可能还会有人为了这一百万的房子跟赵永安示好，但是现在，既然知道尚全明他们和赵永安闹掰了，那么讨好老教授，就等于把这些实权人物得罪了。 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越想做大事的人，越不敢。 在一日霍不凡陪着他散步的时候，赵永安问他：“你有什么伟大的抱负或者理想吗？” “有。”霍不凡很肯定的点头：“比普通人的理想，要大很多倍，即便是我，可能也有失败的风险。” “可惜我帮不了你了。”赵永安叹气道：“其实最开始跟你那样说话，是知道我已经穷途末路，家产没了，还跟自己的学生翻脸。你跟我走近，以后再想跟他们搭上关系就难了。既然这么有理想，不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选择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不觉得那几位有什么吓人的。”霍不凡笑了笑，道：“何况生意场上，一切都是利益说了算。如果他们因为我现在跟您走近，放弃以后所有的利益，那就太蠢了。这样的人，我也不屑和他们做生意。”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点狂。”赵永安评价道：“如果是一个月前，我肯定要批评你的，年轻人要谦逊。但现在忽然觉得，年少轻狂，未必是坏事。不狂妄，怎么去挑战旧有的一切，又怎么去突破新的未来呢。只可惜我现在除了这套房子，什么也给不了你。” “您的房子我是不会要的，还是捐给有需要的人吧，实在不行，可以卖了捐给儿童保护基金会。”霍不凡道：“我自己有手有脚，有能力赚钱。” “所以你是因为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才每天来陪我说说话？”赵永安停下来，看着他问。 “不是可怜，而是敬重。”霍不凡很是认真的道：“您这样的老教授，哪怕身无分文，也不应该体会到世态炎凉。” 赵永安一怔，随后呵呵笑了两声，道：“论拍马屁，你比霍佳明那小子厉害的多。” “我只是实事求是，不是拍马屁。”霍不凡道。 “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赵永安想了下，然后道：“既然你这么敬重我，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随后，霍不凡在赵永安家里，看到了一份文件，上面清楚写着他占有邓荣华，苗一科等人创办的几家公司股份，大概价值七百多万。 212.扩张 “这是当年他们几个硬要给我的，本来打算死的时候一把火烧了，不想占学生的便宜。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替我把这笔钱要回来。一半你自己留着，另一半，替我捐给希望工程。我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一周内就把这件事办成，可以吗？”赵永安问。 霍不凡犹豫了下，没有立刻说话。 赵永安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道：“你也怕得罪他们吧？我知道，这个时候去找他们要钱，无异于虎口夺食。我没有继承人，死后这些财产也无人再去和他们争夺，他们都在等我……” “您误会了，我不是怕谁，而是在想下周的工作安排。”霍不凡道：“您也知道，我最近自己创立了一家公司，正属于忙的时候。还担任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事情有点多。这样吧，下周五的时候，我去找一趟他们，看看能否把钱拿回来。至于他们是否一周内给钱，这个我不敢担保。毕竟有些时候，法律并不能完全束缚一个人的行为。” 赵永安微微吐出一口气，点头道：“我知道的，他们如果赖账不给，拖个一年两年，谁也没办法。你放心，就算他们不给钱，我也不会真怪你什么。” 而后，霍不凡把文件拿走，这才离开赵家。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过了会，赵永安才转身回屋。 这段时间里，淘宝店的日销额已经按照预计的成功突破了四十万记录，减脂餐的订购数量，也达到每天数千份，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 按照目前的活动热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做到日销售数量破万了。 减肥产品买一次可以吃很多天，但减脂餐却每顿都需要。 如今报名参加活动的人数，已经有好几万人，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回头客，就能给店铺带来很大的利润增长。 而活动的知名度，也随着将近一个月的推广，在国内掀起了一阵热潮。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家淘宝店，虽然其中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但还是带来了不少客流量。 宁雪晴现在天天喜笑颜开，工作起来贼带劲。 霍不凡也按照之前说的那样，给她招来了五个员工，专门负责各项事宜的辅助。 这五个人，都是霍不凡精挑细选的，四男一女。 都很年轻，也很有能力，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去那种特别大的公司实习。但这五个人心高气傲，觉得实习生那点公司，配不上自己的能力。 霍不凡的福利待遇，可以说比很多国内百强公司还要好的多，加上他们实际考察了一下，发现公司的业务销量提升迅速，活动热度也十分的惊人，便来应聘了。 这其中最让霍不凡看重的，是一对情侣。 男的叫宁浩斌，女的叫简思思，两人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之久。 从本科谈到硕士毕业，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岁，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但两人事业心很强，想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谈结婚的事情。 他们无论思维模式，工作上进心，工作效率，都符合霍不凡的标准，除了眼界因为一直在学校读书的原因，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几乎没什么缺点。 不过眼界这东西，都是可以培养的，多看看，多学学，自然就提高了。 公司大部分的事务，都是由宁雪晴指派给这两人负责，然后他们再一人带一个完成。 宁雪晴曾私底下跟霍不凡说过，她更喜欢简思思。 因为简思思是很纯粹的上进心，私心不重，而宁浩斌则一看就有很大的野心，怕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雪晴本身就是从底层做起来的，最怕遇到那种进来学东西，学完就跑的人。 对此，霍不凡没那么多顾虑，如果宁浩斌真做了白眼狼，那么未来后悔的人，绝对不是别人。所以，霍不凡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既然宁雪晴觉得简思思好用，那就多培养培养她。 现在公司的事情已经走上正轨，宁雪晴对商业上的事情愈发熟悉，又有五个小年轻帮她忙，霍不凡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姬香凝那边。 一亿两千万，姬香凝在这一个月里花的干干净净，全部投入到了新业务中。 这是听了霍不凡的建议，要么不花钱，要么花个彻底。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度，把市场站住！ 所有的竞争者，一个都不能活，全部拿钱砸翻。对方稍微退一步，就让他们一退再退！ 这种如狼似虎的风格，和姬家分公司以前的模式完全不同，就连姬香凝都有些不适应。 以前姬家做生意，讲的是留三分薄面，日后好相见。 但霍不凡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的生意原则就是你不能跟我争，争了，就是敌人。既然是敌人，留什么面子？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姬香凝对他还是相当信任的，直接把销售部，法务部全部指派到他手底下，言明所有事宜，全部听霍不凡行事。 霍不凡的管理模式比姬香凝严的多，一开始销售部的员工还有点抵触，结果接二连三开除了几人，连两个销售组组长都给炒了鱿鱼后，没人敢再多啰嗦了。 现在霍不凡是公司里的红人，更是总经理的心腹，最主要的是，分公司如今几乎全权属于姬香凝。 她就是公司的土皇帝，连家族总部那边都不能插手。 连副总经理姬昌明，现在都不敢跟姬香凝做对。而霍不凡也会做人，给了姬昌明一大笔钱，告诉他不管怎么花，把需要搞定的人搞定，需要争夺的市场抢过来。到时候花多少，奖励他多少。 姬昌明其实也不是个真那么无能的人，他当初能把姬香凝整的苦不堪言，本身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只不过姬家的直系和旁系争斗惯了，大部分心思都没有往正处使。 现在霍不凡拿出这么大一笔奖励来，可把他高兴坏了。 自己辛辛苦苦整姬香凝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掌控公司，好多弄钱吗。 现在大把的钱放在眼前，哪还需要想别的。 因此，姬昌明直接拉着销售部的一群人，带着钱到处找人喝酒。 国内有句话，叫没有酒桌上谈不拢的事。如果一顿谈不拢，那就再喝一顿！ 也许在顶级大商人看来，这是扯淡的，没有足够的利益，喝再多酒都白搭。 但在底层社会，确实如此。 姬昌明的酒，喝到天昏地暗，每天都是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还别说，他这么一拼命，还真把不少经销商给抢了过来。 分公司的业务范围，在一个月内扩张了数倍，市场占有率已然过半。 而过半的占有率，通常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最终最少也会达到六七成的份额。 因为站你这边的人，不会轻易离开，而没来的人，还有一小部分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过来试试。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反垄断法的原因，企业通常不会真把市场份额报的那么多，防止别人拿这个来生事。 一旦占有率过半，在这个市场上，就拥有了足够的话语权。 可以说，姬家分公司用一个月的时间，就站稳了脚步。尽管很多人已经连续加班数周，但结果是可喜可贺的。 根据市场部的推算，今年的利润增长，应该最少可以达到百分之三百以上。 也就是说，投进去的一亿两千万，到了年底很可能变成四亿左右。 对一家分公司来说，这样的业绩堪称无敌！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能够拥有这样的成绩，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 213.吃惊的姬香凝 现在分公司里，已经没人敢再轻视霍不凡了，越是高层，越明白这个男人的恐怖。 尤其像姬昌明这样的，和家族内部联系密切的直系子弟，更是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靠霍不凡带来的。 没有这个男人，姬香凝要么被嫁去刘氏集团，要么被迫离开家族。 而如果让他掌管分公司的话，能维持去年的利润就不错了，更别说有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增长。 没有人是傻子，既然知道这个人厉害，姬昌明也乐得跟他搞好关系。何况自己的靠山姬川海，对霍不凡也是相当看重。 现在姬川海在姬家的话语权，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如霍不凡之前说的那样，旁系因为他和姬香凝的联盟，关系有所缓和。而直系怕把这个实权人物彻底推到旁系那边，更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满。 之前姬川海多给了姬香凝两千万，这事到月底的时候就被人报给姬镇雄了。 结果姬镇雄冷着脸把那人训斥了一顿，完全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钱都给了，再去讨要有什么意义？平白得罪人。 既然是不能做的事情，那你说给我听，不是成心给我添堵吗。 连董事长都不管，其他人就更别提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见了姬川海还得满面热情的打招呼。 这种和谐的氛围，让姬川海天天笑的脸上如开花一般。 他现在愈发庆幸当初没和霍不凡翻脸，否则的话，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对于未来几年，姬川海有了更高的期待，只要姬香凝能够顺利晋级二级序列，他就能多拿好几千万，到时候就算直接退休养老都够用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些事情，霍不凡没有多管，也懒得管。 他只专心经营自己的事情，一方面让个人事业蓬勃发展，另一方面，全力配合姬香凝扩张商业版图。 也许从短期来说，霍不凡直接投靠姬川海，发展速度会更快一些。毕竟姬川海已经是家族的财务总监，比姬香凝高了好几个级别。 但霍不凡始终坚持那句话，不是自己亲自培养的，绝对不能倚重！ 像姬香凝这样从苦窑里被他捞上来的，不容易背叛，分公司发展的越好，两人的联系就越密切。 所以，霍不凡现在更希望分公司能够获得更大的成就。 他特意整理了一份计划书，交给了姬香凝。 姬香凝看过后，满脸吃惊的望着他，问：“进军海外？是不是步子迈的太大了？” “你可是要做董事长的人，如果连海外生意都不敢做，得多少年能进入高层？”霍不凡道。 “可是我们公司并没有任何海外经营的经验，而且我听说那边的标准和国内不同，卡控的也比较严格。稍微出点差错，就会有一大堆律师来起诉你。”姬香凝很是有些担忧，不少同行原本在国内做好好的，结果去了国外，却被告的倾家荡产。 外面的世界很大，却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陷阱。 人家的资本主义发展了那么多年，玩套路自然比国内商人厉害的多。 “经验是可以累积的，而且我们也不是立刻就做具体的业务，可以先设立海外分公司，尝试着做外国公司的代理项目。等弄清楚了里面的套路，摸清楚水有多深，再做自己的牌子。”霍不凡道：“我算过了，这样的分公司如果盈利尚可的话，一年花费不了太多钱，却可以提前给我们铺好路。等以后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姬香凝没有吭声，整个姬家，都没怎么做过海外生意。就一家海外分公司，还亏的一塌糊涂，每年都要贴补一大笔钱才能勉强存活。 她的分公司现在国内发展势头良好，冒然进军海外，很有可能因为摊子铺的太大，导致资金周转不过来。 霍不凡的设想是好的，但他的眼光太超前，让姬香凝有点跟不上步伐。 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对国外的熟悉，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国内。 霍家最近几年之所以发展的迅速，正因为海外公司经营的好。 国内的份额已经接近饱和，再怎么努力，蛋糕就那么大，只有从外面抢蛋糕，才能吃的更多。 也许对一家普通的公司来说，设立一家可能短时间内没什么用的海外分公司，除了增加经营成本外，毫无意义。但在霍不凡看来，这是一件极具战略意义的大事。 总有人说摸石头过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容易摔跤。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也是第一个品尝到美味的。 商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敢冒险，就永远只是个普通的小贩。 机遇，向来与风险并存。 “我需要考虑一下，而且也要和三叔商量商量。现在公司的钱都用光了，想设立海外分公司，也得他再批点钱才行。否则的话，货款来不及收，怕会出乱子。”姬香凝很是谨慎的道。 霍不凡知道她的眼光没有自己看的那么远，也没强迫的意思，点头道：“我只负责提意见，具体是否实施，你是总经理，你说了算。”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多考虑一下细节……”姬香凝下意识想解释两句，但随后又闭上了嘴。因为她觉得，这样解释显得自己很弱势。 明明应该对这个男人强势一点，可是随着对他的依赖越来越深，根本强势不起来。 这让姬香凝很气恼，感觉在霍不凡面前，自己从一个女强人，变成了小麻雀。 自己才是总经理啊，怎么可以对一个助理示弱呢！ “其实海外分公司的事情，我倒可以帮你找找人，应该能提供不少帮助。”霍不凡道。 “谁？”姬香凝问。 “霍佳明，霍家一位二级序列的子弟，虽然不怎么参与商业上的事情，但毕竟是霍家直系，能在家族说的上话。”霍不凡道。 “你还认识霍家的人？”姬香凝满脸的愕然。 之前店铺开业的时候，见到廖天鹏，方昌盛等人前来祝贺，她已经够惊讶的了。 自己这个貌不惊人的助理，竟然无端端认识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连霍家他都能够得着关系，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姬香凝问。 “是因为赵永安教授，之前去教授家喝茶，他正好也去了，聊的很投机。”霍不凡解释道。 姬香凝脸上的惊愕更加明显，赵永安？是那个在文坛上赫赫有名的老教授？ 竟然连这样的人物你都认识，还去他家喝茶？ 能去家里喝茶，显然不是普通的关系。 虽说现在赵永安已经逐渐泯然众人，但他以前的威望还在，大多数人提起这位老人的时候，仍然心存敬畏。 满脸古怪的看着霍不凡，姬香凝忽然问：“还记得圣约翰酒吧吗？” “圣约翰酒吧？”霍不凡微微一愣，问：“什么意思？” 姬香凝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最终确定，他那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并非演戏。否则的话，这演技未免也太厉害了。 微微吐出一口气，姬香凝摇摇头，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对了，我听说赵教授得了晚期肺癌？你最近去看望过他吗？” “去了，他还让我帮个忙，正要跟你说，过两天请个假去趟外地。”霍不凡道。 “他找你帮忙？”姬香凝问了一句后，便摇摇头，叹气道：“看来那位老教授真的落魄了啊，那么多学生，却要找你这么个不远不近的人帮忙。难怪现在很多人都说，他已经彻底凉了。” 214.气质的改变 霍不凡没说话，连姬香凝这种平时对赵永安完全没什么印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说明消息已经传的很广泛。 姬香凝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不是个喜欢背后议论别人的性格，道：“既然你有事，那就去忙，海外分公司的事情，等我和三叔商量后再说。不过你说的那位霍家子弟，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约出来见一见。” “这个没什么问题，回头我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霍不凡道。 又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公司近期的业务发展后，两人这才分开。 待霍不凡出了办公室，姬香凝盯着门口看了半晌，表情很凝重，眼里更是充斥着担忧。 虽然最担心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发生，但这个男人的表现越来越好，总让她感觉奇怪。 如果没有发生自己担心的事情，他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那个曾经的书呆子，是不该有这种表现的。 过了许久，姬香凝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把心底的不安强行压了下去。 不管到底发生过什么，既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明显的预兆，那就不用管。真等事情发生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办公室后，霍不凡接到宁雪晴的电话。 “穆总来了，想谈谈入股的事情。”宁雪晴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我都能感觉到你嘴角翘起来多高了，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会让人家不舒服的。”霍不凡笑着道。 “就你知道的多！”宁雪晴微微哼了一声，这撒娇的语气，像极了蜜月期的小女人。 而霍不凡现在也逐渐习惯了她的娇柔，道：“这事我就不出面了，你和他谈吧。记住了，我们有足够的底气，所以底线是不能动的。” “放心吧，我知道的。” 自从上次谈完快递合作的事情，加上最近活动愈发火热的缘故，宁雪晴的自信也逐渐提了上来。不管面对谁，她都有充足的底气去应对。 穆世杰来的目的很简单，这位减肥公司的老总同样看到了活动的热度超乎想像，知道淘宝店每个月的利润，已经达到一个让他也十分惊讶的数字。 而且，这还不是顶峰。 或者说，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胖子存在，活动的热度就有可能继续增加。 尤其他听宁雪晴说，准备在淘宝国际版上也开一家店，同样上线这个活动。 如今国内的活动热度已经足够惊人，使得店铺的日销量每天都在不断增长。如果能把海外的热度也提起来，那得赚多少钱？ 穆世杰看出了这个活动的潜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现在来谈，还可以有点筹码，再过一个月，不，再过两个星期，可能他就没任何筹码了。 到时候人家完全可以甩开他，单独设立一个公司，你也没辙。 反正现在减肥产品的配方，已经属于半公开，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再者说，除了减肥产品，宁雪晴还正式上线了减脂餐，同样销量喜人。虽然单价便宜，但架不住每天都得吃啊。 日积月累，同样是个惊人的数字。 这次穆世杰就抱着一个目的，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把活动的利润拿过来一部分！ 也不怪他着急，现在霍不凡和宁雪晴掌握着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属于绝对的大股东。所有的产品，都是以成本价拿货的。 不管销售多少，其实公司赚的都很少，顶多也就是赚个名声。 这样下来，谁能不急？ 公司那些股东在霍不凡刚提出要完全控股的时候，还拍桌子砸板凳，说这个人痴心妄想。一个小小的淘宝店主，就想掌握年销量上亿的大公司，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可是现在，他们都催着穆世杰赶紧去谈。 眼睁睁看着人家淘宝店一个月卖上千万，自己却一毛钱的利润都没有，这群人急的嘴角都要起泡了，眼红的不行。 所以，穆世杰急急忙忙就坐了飞机来，直奔新希望办公室。 此刻，宁雪晴放下电话，冲坐在对面的穆世杰露出微笑，道：“我丈夫有些要紧的事情，暂时不来了，不过这件事和我谈也是一样的。” “那也行，我这次……” 宁雪晴抬起手，打断了穆世杰的讲话，微笑着道：“在谈话之前，我想先告诉穆总我们的底线，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一个点都不能少。如果您觉得可以谈，就请继续说下去，如果觉得不行，我请您吃顿饭，咱们等下次再约时间。” 穆世杰怔然，他忽然感觉，对面坐着的这个漂亮女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最初见宁雪晴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跟自己说话诚惶诚恐的普通人。 后来去找快递公司谈合作的时候，虽然自信了一些，却也大多数方面都听他的，自己更像个陪衬。 但是今天再见面，他发现宁雪晴表现的强势很多，气质也像极了某些掌握了大资本的商业巨鳄。 从首次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两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自然不会明白，宁雪晴现在底气十足，信心也足。更重要的是，跟着霍不凡朝夕相处，已经潜移默化，染上了他一部分风格。 霍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拿到必胜的底牌时，不会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 要么投降，要么掀开底牌让你知道自己败的有多惨。不要求饶，这场游戏中只有胜者，没有圣人。 所以，宁雪晴现在也已经开始逐渐像真正的女强人那样说话做事了。只不过和普通女强人不同的是，她的强势只在某一方面，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温柔和气，满面笑容。 但这样的人，最难对付，因为她笑容的背后，是不容拒绝。 穆世杰沉默了下来，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想争利润，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当初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霍不凡要的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而现在，宁雪晴要的是百分之六十五。 别看只多了百分之十四，可是从整体来看，就算他们答应了，能分到的利润，也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五。 “穆总不用着急，先喝杯茶。”宁雪晴笑眯眯的端来了茶具，亲手沏上了一杯热茶。 茶叶是方昌盛上次送的特级铁观音茶王，六十万一斤的茶叶，宁国祥真是不舍得喝。最后琢磨半天，还是给宁雪晴留了一斤，让她用来招待客户。 本就属于浓香型的铁观音，被热水一烫，茶香四溢。 那股香气，满屋子都能闻到。 可是穆世杰心里，却只能闻到苦味。 如果早一个月答应，公司还能分百分之四十九的利润呢，现在又少了百分之十四，几乎等于两天少一个百分点。 他很不想答应，可宁雪晴已经把态度表现的很明确，今天拒绝，下次再来的时候，依然会坐地起价。 按照霍不凡之前说的话，下次很可能就是百分之八十了。 “我要考虑一下……还得和其他股东说一声，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穆世杰道。 宁雪晴没有说话，只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穆世杰这才掏出手机，走出办公室，不用也知道，是和公司其他股东联系去了。 而宁雪晴则端起桌子上的另一个茶杯，浅抿着滚烫的茶水，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她现在的气质，就像胜券在握的大统领，却又带着十足的优雅和美丽。 不远处正在工作的一个年轻女孩抬头看过来，满脸的羡慕和崇拜，她悄悄的推了下对面的男子，道：“看晴姐，那气质，真是绝了。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成她这样的人啊？” 215.新掌门人 这个女孩正是霍不凡之前招聘进来的新员工简思思，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男朋友宁浩斌。 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宁浩斌转头看了一眼宁雪晴，然后将视线落在女朋友身上，道：“等你自己当老板的时候就可以了。” “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简思思撇嘴道：“说实话，我还挺佩服晴姐和她老公的。就那么普通的一个淘宝店，能做到月销量几百上千万，真是太了不起了。” 宁浩斌眉头微微皱起，他是个占有欲和控制欲很强的人，不喜欢女朋友总用这么崇拜的语气谈论别人，尤其是男人。 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也许确实有点本事，但更多的是占了活动的便宜。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哪个减肥公司或者网络店铺舍得花几百万做这样的活动。否则的话，哪轮得到他们这样红火。 宁浩斌详细了解过霍不凡的底细，知道这是个只知道读书的孤儿，甚至在半年前，还没什么家庭地位，走哪都是被嘲笑的小角色。 现在翻身当了主人，只能说运气好，碰巧做了个符合大众需求的活动。 有时候人运气好起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至于完全凭个人能力，宁浩斌不相信。 自己从小学开始就是班干部，一直到大学，做了学生会会长。读研期间，更是屡次获得导师高度评价，还为学校起草过多篇论文，获得学界一致认可。 这样的履历，放在任何公司都应该是独当一面的优秀人才。 所以宁浩斌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个打工的，他来这里只是觉得福利还可以，又与自己的专业对口。同时，也想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月销量做的如此之高。 简单的来说，宁浩斌是进来学习的。 宁雪晴对他的评价没有错，这个人的野心很大，大到根本就没有在心里尊重过任何人。 无论霍不凡也好，宁雪晴也罢，又或者新希望公司，只是他的一个跳板。 只等合适的时机，宁浩斌便会抽身离开。 他绝对不会永远给人打工，总有一天要自己创业，自己当老板！ 所以，简思思的崇拜心理，是让宁浩斌很不爽的，他认为，自己的女朋友唯一的崇拜对象，只能是他才对！ 相比之下，简思思的心理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或许因为从小家境还算优越的原因，对于赚钱，她没有太高的追求。学业优秀，那是天赋。 她最大的理想，是跟随一个有战略目光的老板，从一家小公司，做到淘宝那样的庞然大物。这样，也挺有成就感的。 再说了，公司不是自己的，地位却不一定会很低。 很多大公司的元老，都掌握着一定的股份，是有话语权的。 总而言之，这对情侣的追求不同，上学的时候，还体现不出来。等真正进入社会，开始工作的时候，各自不同的野心和期望，开始慢慢产生了摩擦。 当然了，到目前为止，宁浩斌还没有想从公司离开，也就不存在太大的矛盾了。 宁雪晴和穆世杰的谈判，并没有进行太长时间。 三个小时后，穆世杰再次进入办公室。 他缓缓走到宁雪晴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要用这样的姿态去增强自己的气势。 只是所说的话和语气，却显得不那么有底气。 “宁总，百分之六十五，实在有些高了。”穆世杰道。 宁雪晴直视着他，没有任何的退让，仍旧面带微笑，道：“穆总去了那么久，茶都凉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要不然我先请你吃饭，我们这有一家饭店的味道很不错，纯粹的本地菜，您尝尝看？” 宁雪晴的语气很平和，也很有礼貌，但话语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觉得高，那就不谈，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 穆世杰苦笑，这才坐在沙发上，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你们夫妻俩骗了。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像现在这么强势。” “人总是会变的，就好像穆总，不也和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不一样了吗？”宁雪晴笑着道。 “这么坚持，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丈夫的意思？”穆世杰问。 “我们两个是夫妻，自然都是一个意思。”宁雪晴回答道。 在回答穆世杰问题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个人问这些，也许是认为如果只是她个人的意思，或许可以从丈夫那边找找突破口。所以她回答的时候，直接把路堵死。 当意识到自己已经能从别人的话语中想到另一层的时候，宁雪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这说明，她已经像霍不凡讲的那样成长起来了。 穆世杰看着她，许久后，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可以同意给你们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但这次活动的利润，我们需要占百分之四十九。” 宁雪晴抬手看了看表，然后道：“穆总可以选择要百分之四十的利润，签完合同我给书恒打个电话，一起吃顿晚饭。当然了，您也可以选择我单独宴请。” 穆世杰又不傻，知道这话的意思是要么签合同，要么滚蛋。 其实公司的股东们，意思是让他再磨一磨，说不定磨个一两天，能争回一点股份和更多的利润。 但穆世杰在现场，他亲身感受到了宁雪晴的气势，知道时间耽搁的越久，自己损失的越多。 说实话，宁雪晴能多给他让百分之五的利润，穆世杰已经觉得有些意外了。他本来以为在如此强势的态度下，宁雪晴会选择寸土不让的。 实际上按照霍不凡的意思，是一分钱都不能让。 但宁雪晴想的是，不能把路走的太绝。 淘宝店能发展至今，减肥产品的效果好，算得上一个重要原因。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欠穆世杰一份人情。 虽说生意场上讲人情很不理智，但宁雪晴不想为了赚钱，把自己搞的好像六亲不认。 她很讨厌这样的人，自然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所以，她自作主张，让了百分之五的利润。 听起来似乎不多，但以这次活动的热度来看，最终的销售额起码有个一亿五千甚至超过两亿。 百分之五，就是近千万。 相比整个销售额来看，或许不算太多，可如果只针对一份人情来说，价值千万，就相当多了。 最终，穆世杰同意了这笔交易。 不过这次签合同，他希望能够在公司总部，当着所有股东的面。 毕竟拿到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后，宁雪晴和霍不凡就是公司新的掌门人了，不管怎么说，起码得出场露个脸，有点仪式感。 对此，宁雪晴不保证霍不凡一定会去，只说回头吃饭的时候一块商量商量。 与穆世杰确定了交易内容后，宁雪晴当面给霍不凡打了电话，告知这件事。 得知宁雪晴主动让了百分之五的利润，霍不凡也没有生气，只道：“你是总经理，你觉得可以就可以。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没忙完，回头你把饭店地址发过来就好。” 霍不凡没有因此发脾气，让宁雪晴稍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让了上千万的利润出去，会惹得丈夫不高兴。 这可不是小钱，绝大多数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 同时，宁雪晴也有点恍然。 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到了可以随性让出千万利润的地步了吗？ 相比半年前还为了那点生活费累死累活的日子，现在真是仿佛做梦一般。 216.构思 挂断电话后，宁雪晴心里高兴，干脆招呼了宁浩斌和简思思一声，让他们也跟着去蹭饭。 两人都没拒绝，毕竟老板的邀请，不给面子不太好。哪怕心高气傲的宁浩斌，也不会这样做的。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霍不凡来到宁雪晴所说的饭店包厢里。 一推门进去，穆世杰和宁雪晴便先后站起来，接着是简思思，最后是宁浩斌。 “李总，真是好久不见，刚才还和宁总说，要跟你好好喝几杯呢！”穆世杰一脸热情的从座位那边走过来，主动与霍不凡握起手。 既然答应了这场交易，以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就是他的老板了，双方的关系翻转，穆世杰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从这点来说，他也算个能屈能伸的人物，没有因为关系改变就表现出一副不爽的样子。 “穆总客气了，公司的事情基本上是由宁总经理做主，我只是挂个名而已。”霍不凡笑着道。 这话算是给足了宁雪晴面子，让她心里很是高兴。不管自己做的怎么样，只要丈夫觉得好，那就是好！ 而后，众人各自落座，穆世杰热情洋溢的敬酒，霍不凡很是随性的回应着，没有任何的拘束。 酒过三巡，话题还是不免转到了工作上来。 对于今后的公司发展，穆世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公司的股权被这两位拿走了大部分，但他们对减肥产业未必懂太多，穆世杰还是希望公司的运营方面，能给给予自己一定的权限。 对此，霍不凡的回答也很清晰明了。 “产品运营，你们可以在自己的旧有范围内继续拓展，但产品的设计，研发部门，必须由我们亲自掌管。因为我们准备投入一笔资金，继续开发新产品，不能认为以前的东西好用，就一直吃老本。这次活动，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机遇，必须抓住了，占领最多的市场份额！” 穆世杰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道：“您二位以后就是公司的董事长，自然你们说了算。” 设计和研发，是公司的命门核心，可以说整个公司都是围绕这个部门来运作的。霍不凡把命门抓住，就算他们以后想搞什么幺蛾子，也没有这个能力。 只要霍不凡把最机密的东西带走，他们就只能得到一个空壳子，等于从根源上，杜绝了所有的隐患。 虽然稍微有那么点不满，但现在的事实情况，就是他说了已经不算。 人家掌握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到时候一票否决权握在手里，你能怎么办。想找茬，马上给你踢出去。 聪明人，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多说废话的，否则除了引来不好的印象，没有其它任何意义。 另外，霍不凡还提起了关于品牌餐饮的构思。 按他的想法来说，减肥公司要并入新希望旗下，作为独立分公司存在。而餐饮行业，则由减肥公司负责运营，主做特殊人群的业务。 这其中除了减脂餐之外，还需要开发出减肥饮品来辅佐。如果细化一下的话，可以分为男性，女性，大人，儿童等不同方向。 大人所使用的减肥产品，自然是不能给儿童用的。但现在生活条件好，很多孩子也胖的吓人，这方面的业务目前国内乃至全世界都还没几个公司去做。 因为儿童产品的标准非常严格，如果出了事，会给公司带来很多麻烦。大部分公司为了保险起见，都不会主动做这个业务。 霍不凡不是个怕事的人，他认为，只要从源头把控好了品质，就不会出问题。 毕竟减肥产品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减少热卡吸收的保健品而已，可能比你平时去饭店吃的饭菜还要安全的多。 根据穆世杰他们总结的减肥定律来看，其实所谓的产品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是特别大，其最主要的效果，是减少你热卡的摄入，并督促你减少其它方面的热卡吸收。如此一来，正常人都会体重减轻。可是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和自己持之以恒只吃这种低热卡食物有关，他们只会认为产品确实有效果。 说减肥行业的欺骗性偏大，是没有错的，不过世界就是这样，有人需要，就有买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霍不凡的构思，只是一个比较大的框架，里面的各项细节，需要慢慢填充。 所以，穆世杰回去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召集所有部门，先把框架立起来。根据霍不凡的要求，把产品更改为面向不同人群的定位，从而扩充产品的种类库。回头减肥饮品开发出来后，种类就更加丰富了。 对于这个行业，霍不凡还是很有期待的。 并不是体重超标的人才会想减肥，那些并不怎么胖的人，也希望能够保持身材的苗条。 而国内的音频除去各种可乐，果汁，奶茶以外，就只剩下矿泉水了。 这是行业上的空白，霍不凡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占领市场。 他的战略目光，让穆世杰很受启发，宁雪晴更是在旁边听的满脸崇拜。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只一心琢磨着怎么把现在的工作做好，可霍不凡已经想到未来几年需要做的事情。这样的差距，不知道多久才能弥补过来。 就连坐在另一边的简思思，也听的两眼放光，只是碍于其他人都是公司大老板，她不好插嘴。 关于工作的讨厌，使得饭局进行的时间偏长，三个半小时后，才算结束。 穆世杰在车门旁与霍不凡握手，满脸的钦佩，道：“李总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以前总觉得对未来充满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什么。但是现在，道路清晰明了。我现在突然觉得，也许把公司交给李总您管理，并不是坏事。您的目光比我们看的更远，也更清晰。” “穆总客气，你们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底子，而我们也算运气比较好，所谓时势造英雄罢了。”霍不凡谦逊道。 又说了几句，穆世杰这才上车离开，前往机场。 他准备连夜赶回去，明天一大早就开个前期的预备会，在霍不凡和宁雪晴来公司转移股权的时候，顺便把详细的设想讲一讲，也省的董事长大人再跑第二趟。 对此，霍不凡没什么异议，这种事情自然越快进行越好，毕竟产品的开发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何况在活动热度持续的过程中开发出来，然后上架销售，打开局面也比较容易。 目送穆世杰离开后，霍不凡又喊了一辆出租车，让简思思和宁浩斌先走。 大老板这么客气，简思思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被宁雪晴劝了几句，这才上车离开。 车辆启动后，她从车窗向后面看着在路边等待的夫妻二人，满脸的羡慕道：“晴姐真是嫁了个好老公，李总也太厉害了。你说他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的比我们多那么多？” 坐在旁边的宁浩斌听的很是不高兴，道：“这算什么，他只是站在局外，所以才能看到这些。如果像我们一样整天忙着基础的事情，你看他还能不能想到。” 简思思转过头看他，不满的道：“你这个人，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李总就是很优秀啊，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他好像也不比我们大几岁……” “觉得他好，那你跟他谈恋爱好了！”宁浩斌突然生气的道。 简思思一怔，随后恼怒的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 217.减肥公司 “只是什么？不就是觉得他牛，我比不上他吗？一整天就听你说他这好那好，别忘了，他是结了婚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宁浩斌怒气冲冲的道。 他的愤怒，来的毫无缘由，让简思思有点反应不过来，更觉得莫名其妙。 最重要的是，宁浩斌这番话，实在有点侮辱她的人格，说的好像自己要去当第三者一样。 其实如果摘掉眼镜，稍微打扮打扮，简思思也算得上一个美女。在大学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一个都看不上。直到大三的时候，在一次户外实习遇到了宁浩斌，对这个优秀的男孩有了好感。 经过一年左右的接触，两人才算确定恋爱关系。 不过至今为止，除了牵手，拥抱之外，两人还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亲密关系。 因为简思思是个从小就家教很严格的女孩，一直认为女孩子的贞操，必须保留到新婚之夜，才能交给此生唯一的丈夫！ 在这方面，宁浩斌本身就有些不满，觉得简思思是不信任她。 如果相信他的话，那么婚迁婚后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两人进入新希望公司工作，简思思又总是夸赞霍不凡和宁雪晴，更让宁浩斌心里不爽到极点。 他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人说别人很厉害，很优秀什么的，这会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最优秀的人，应该是他自己，你们的眼睛，为什么要看别的地方？ 尤其是简思思这种未来要和他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的人，更是应该全部身心都放在他身上才对！ 宁浩斌的怒火，简思思没有跟随，她一向不觉得吵架有什么意义，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应该冷静下来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因为自己的眼界低，就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一样。无论李书恒也好，宁雪晴也罢，他们只是占了早出生几年的便宜！如果我在他们那个位置，绝对会做的更好！”宁浩斌道。 “我没有说你做不好，但是……”简思思想解释两句，但看着宁浩斌那一张似要吃人的面孔，最后她沉默了下来。 在愤怒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言的，讲再多都是白搭。 与其让争吵升级，倒不如闭口不谈，让时间沉淀沉淀，恢复冷静再说。 这对小情侣的争吵，霍不凡和宁雪晴自然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宁雪晴本想再与霍不凡说说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但霍不凡却笑着摇头，道：“公司之外，不谈工作，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开，这样才能游刃有余。我想，糖糖一定不喜欢我们每天回家都是忙着工作，顾不上和她说话，玩耍。” 宁雪晴想了下，然后点点头，自然而然的挎住他的胳膊，道：“你说的对！” 霍不凡没有再尝试着把胳膊抽出来，哪怕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内心有些燥热。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永远逃避的。 刚刚重生的时候，他想的是依靠这个家庭作为身份的隐藏据点，完成自己的终极目标。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已经在这个家庭扎根，你又怎么可能轻易走掉呢？ 他很喜欢这个家，喜欢可爱又懂事的女儿，喜欢……身边这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善解人意，又很有孝心的女人。 说起来，宁雪晴身上似乎集齐了所有女性的优点，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可能就是做生意还没有太老练，又或者家世并不算特别的好。 不过这都和过往的生活环境有关，也可以经过后天的锻炼逐渐成长。 总的来说，宁雪晴是近乎完美的。 也正因为她的完美，让霍不凡更加不舍得让这个女人伤心难过。 他希望时间能够过的再快一些，让宁雪晴对他再依赖一些。 所有的事情，唯一目的就是要让李书恒从前留下的印象，彻底淡化！要在宁雪晴心里，把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抹除。 只有这样，当一切坦白的时候，霍不凡才有信心不让她受到太多伤害。 本来霍不凡是打算先去把股权的事情搞定，然后再帮赵永安把钱要回来。 但因为靠近周末，宁雪晴依然坚持让他去找潘思米做心理辅导，所以基于时间关系，霍不凡只能在这两件事情中二选一。 理智而言，肯定是股权的事情重要一些，毕竟是霍不凡自己的资产，早点到手，也省的夜长梦多。 没办法，赵永安的事情，只能等到下周再去办。好在距离老教授的期限还有五天，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周五的中午，霍不凡和宁雪晴，以及宁浩斌乘坐飞机前往减肥公司所在的城市。 本来这事宁雪晴是想把简思思也一起带来的，但简思思说公司事情太忙，万一都走了，就那三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想留下来多做点事情。 另外，宁雪晴也看出，这对小情侣似乎吵架了，工作的时候彼此一句话都不说。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还是比较看重宁浩斌的，想多培养培养这个年轻人。 最终，只有这三人离开。 下了飞机，穆世杰带着公司大大小小一群人在出口等待。 一见到霍不凡，穆世杰就率人迎上来，满脸堆着笑：“李总，宁总，一路辛苦了。各位，这两位就是我们公司以后的董事长李书恒先生，和他的妻子宁雪晴小姐，大家鼓掌欢迎！” 一群人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同时上下打量着霍不凡和宁雪晴。 这两人实在太年轻了，哪怕糖糖都上小学了，但因为长相俊美的缘故，总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而公司的股东，大部分都在四十岁左右，还有几个五六十岁的。 被两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年轻人夺了权，实在令人不爽。 在这方面，他们可比不上穆世杰，最起码穆世杰能够忍住心里的真实情绪，他们却做不到。 看到这群人的表现，一旁的宁浩斌不由撇撇嘴，满心不屑。他连霍不凡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对这群公司的手下败将更是充满了轻视。 “先上车，回公司再聊。”穆世杰道，然后邀请霍不凡和宁雪晴，与他同乘一辆车。 至于宁浩斌，则去了另一辆车上坐。 去公司的路上，穆世杰把昨天公司连夜加班的事情说了说。 关于未来的战略规划，公司已经做出了一定的计划安排，具体的事情，等到股东大会之后再谈。另外，穆世杰还安排了吃喝玩乐一条龙，要让新上任的公司掌权者首次到来，玩的开心，吃的开心。 霍不凡对此不置可否，他对玩乐没什么兴趣，若非考虑到自己是公司法人代表，这种收购股权的事情如果只让宁雪晴一个人来，实在有些不像话，他可能会直接帮赵永安要账去了。 到了公司后，霍不凡也委婉的拒绝了穆世杰提议先休息一下的意见，而是直接去了公司。 股东大会明天才会召开，今天霍不凡主要是想先看一下公司的具体情况，比如说各个部门的员工认识一下，研发部门的近况等等，做到心里有数。 这样一来，明天商谈公司规划的时候，他也能说上两句。 否则对公司情况一点都不清楚，自然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他雷厉风行的作风，让一群只想着吃老本的股东们有些不太适应，却也只能跟在后面陪同。 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把公司上下逛了一圈后，在穆世杰的极力邀请下，霍不凡这才和宁雪晴去了饭店。 218.股东大会 然而到了饭店，也只是简单吃了一会，两人便以疲惫为由先回去了。 送他们去了酒店，下来后，公司排名第三的大股东很是有些不满的道：“这个李总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好相处的样子？穆总，你确定他接管公司不会给我们难堪？我看他今天去几个部门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太满意。” “如果他有不满意的地方，你们就要改，不要有怨言。这位李总不是一般人，别抱和他讨价还价的想法，要么接受，要么走人。”穆世杰道。 “大不了股权不卖给他就是了，我就不信没别人愿意要！”有人不服气的道。 穆世杰看着那人，冷笑道：“一年前，肯定会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股权，但是我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人这么乐观。核心配方泄漏，导致那么多新公司冒出来和我们竞争。现在我听人说，配方只需要花一万块钱就能买到。说实话，我不觉得公司股权现在能值一万块钱，人家就算甩开我们，单独设立一个品牌重新做，也一样不会少赚钱，懂吗？如果你不想卖给他股权，可以，我现在掏钱让你退股。我相信，李总应该很乐意拿到更多股权的。” 一堆人看着他，脸上都是疑惑不解。 按理说，穆世杰作为公司原本最大的股东以及创始人之一，对这种被夺权的事情不应该比他们还要气愤吗。 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替那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说话了，而且话里话外满是威胁，简直跟狗腿子似的。 穆世杰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沉声道：“我明白你们心里不痛快，但真正要恨的不是李总，而是把我们配方泄漏出去的技术员。抛开以前的事情不管，现在跟着李总，我们好歹还能分得这次活动的一部分利润。根据估算，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润，大概有四五千万左右，或许更多，这要看我们如何配合李总，能不能帮他把活动做的更好！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按照规则，该多少钱，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但是我相信，留下来的人，一定不是后悔的那个。因为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厉害！不要觉得他年轻就有所轻视，他的本事，比你们所有人加一起都厉害的多！” 这话说的不是太好听，但穆世杰完全没有要改变说法的意思。 他非常清楚公司现在的情况，人心涣散，很多人都因为马上换帅的原因惶恐不安。 如果他想在霍不凡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就必须替他镇住场子！ 公司越稳定，就越好运营，运营的好，利润自然也就越多。 以他目前占有的股权，利润多，自然他也就能获得更多利益。 所以于公于私，穆世杰都要把话说重一些。 你爱听就听，不爱听滚蛋，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没有那么多情分可讲。真觉得自己有本事，那就离开这里另谋出路！ 众人看出了穆世杰的决心和坚持，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都颓然的低下头。 倒也有那么一两个，气愤的甩袖子走了。 他们的股权不多，也不想受这个气。 什么狗屁得到的更多，纯属扯淡，就为了赚这俩钱，尊严都不要了？ 老子清高着呢！ 对于离开的人，穆世杰没有劝阻，他甚至打心底希望走的人越多越好。 最好除了自己以外，所有股东全体退出，这样一来，他就能占据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虽说仍然比不上霍不凡和宁雪晴，却可以获得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利润分配，这已经很好了。 只不过股东们也不傻，他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也打听过活动的热度，否则的话，哪会同意股权转让的事情呢。留下来，好歹还能分一笔钱，走了，可就啥都没了。 穆世杰口口声声说会按规则退钱，可原始股非常的便宜，顶多把你当初投资的钱多退一点回来，那能有几个子？ 与其那样，还不如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呢。 至于被两个年轻人压了一头……心里确实不好受，可那也得受着啊，谁让自己没人家脑子那么灵活呢。 得益于穆世杰的压制，第二天霍不凡和宁雪晴来公司的时候，明显感觉氛围不一样了。 第一天来的时候，股东们虽然也表现的很热情，但都显得十分虚伪，很多人皮笑肉不笑的，一看就很假。 可是今天，大部分人笑的都挺真诚，面对他们两人时，也出现了敬畏的态度。 宁雪晴没怎么感觉到，但霍不凡知道，一定是自己昨天离开后，穆世杰和他们讲了什么。 穆世杰怎么说服这些人的，霍不凡不关心，他其实和穆世杰一样，都希望这些股东全部退出，最好一个都不留。 因为老资历太多，很多时候容易对公司的运营产生障碍，自己新上任，正需要打造出私人的班底，省的被人挟制。 能够全员更换，完全由自己亲手提拔的人来做管理，那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不太可能实现。 股东大会，按照流程进行，没什么可说的。 霍不凡作为新希望公司的法人，顺理成章的签字，盖章，拿到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 当他和穆世杰交换签字后，把已经有法律效应的合同拿起来展示的时候，底下坐着的一群人，还是不免有失落的情绪。 一年前他们还是年销过亿的公司股东，现在却沦落成了打工仔，这个世界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霍不凡是个喜欢趁热打铁的人，股东大会一结束，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就立刻召开了新业务讨论会。 在会上，穆世杰作为公司原负责人，把现有的计划和公司状况进行了说明。 宁雪晴听的很认真，宁浩斌则在一旁负责用笔记本打字做记录。 至于霍不凡，则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宁雪晴凑过去看了眼，然后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就不怕会出事吗？” “现在出事都是小事，以后出事才是大事。”霍不凡道。 宁雪晴想了想，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会，穆世杰讲述完毕，道：“以上就是公司的现状，以及我们对于未来的规划，下面请李董事长讲话，大家鼓掌！” 一群人刚准备拍手，霍不凡便摆手示意，道：“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公司的情况，我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你们对于未来战略规划，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这很好。说实话，以后公司运营方面，主要是宁总经理，和穆总负责，我不会过多插手。但在此之前，我提几点要求。第一，公司成立督察部门，由原法务部并入，并从外吸收律师事务所做额外支援。督察部门负责公司对内，对外所有法律相关事务，并且对于违反公司规定，尤其泄漏公司任何机密的行为，进行即时诉讼，不留任何情面。这件事会由我亲自监管审查，部门成立的资金，将由公司利润中划扣。” 底下的股东，包括穆世杰都微微愕然，随后议论纷纷。 霍不凡上来就要扣除一部分利润，成立什么督察部门，让他们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这可都是他们的钱啊！ 但霍不凡没有要和他们讲道理的想法，股权已经划到自己手上，怎么说，怎么做，是他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反对。 他是老板，不需要，也不允许谁反对！ 219.爱戴 “第二点，公司原部门职责暂时不动，但根据聘用机制，采取严格的绩效考核制度。具体制度，会和宁总经理，以及穆总商定后推出。细节先不说，只说大方向。绩效考核与奖金挂钩，也与职务挂钩。拿销售部门举个简单的例子，月度任务完不成，扣除百分比奖金，最高百分百扣除。季度考评，销售员不及格，直接辞退，主管不及格，降级为销售员。新主管可以自荐，也可以从外重新招聘。当然了，我个人倾向于销售额最高的人做主管。因为只有懂得怎么取悦客户，让客户买我们的东西，才懂得怎么管理销售部门。记住，管理要的不是打扫卫生，那是保洁的活，也不是每天工作几个小时，什么时候来上班，什么时候下班，那是督察部门的事情。你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把产品卖出去，把钱拿回来。” “这里我有个小建议。”宁雪晴忽然出声。 霍不凡转头看她一眼，道：“你说。” 宁雪晴道：“我建议工资实行灵活制度，为什么卖货多的人，就要比坐办公室的人拿的少呢？所以，部门主管的工资，应该由部门表现最好的人来制定。还是说销售部门吧，最好的销售员，一个月卖十万元的货，工资加奖金发了五千块，那么主管也只能拿五千。但如果销售员一个月卖了一百万，那么他拿五万块，主管也可以拿五万！又好比研发部门，拿出一个好的产品，自然是有奖金的。谁第一个拿出关键数据，谁奖励最多。但如果没有研发成果，那么主管也要和其他人拿一样的钱。所以如何让部门天花板变得更高，这才是真正考验管理水平的。” 霍不凡颇为意外的看着宁雪晴，随后笑着道：“宁总经理这个提议挺好，把部门最好的人才，与主管工资挂钩，非常好的建议。是自己培养，还是从外面挖人，也很考验主管的个人能力，不错。这件事，就交给宁总经理了，到时候和穆总商量下，四十八小时内做出一个详细的方案来。” 这是霍不凡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用极其正式的语气和宁雪晴交谈。 几乎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的宁雪晴，一时间感到有些热血沸腾。 而他们这番对话，听的几个小股东脸色难看，这几位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一旦绩效考核不达标，就直接降级普通员工。第二季度还不及格，就直接辞退，那压力也太大了！ 而且主管和最好的销售员拿一样的钱？听都没听说过！ 而门外一群扒着门缝听消息的底层员工，却是听的两眼放光，尤其那些自认能力非凡的人，更是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抱着霍不凡的大腿喊爸爸。 他们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资格当主管的人。凭什么每个月销售额第一，累死累活只能拿那么点钱，而销售主管喝着咖啡，把别人做好的报表汇报上去，就能拿比他们多几倍的钱？ 虽然霍不凡和宁雪晴并没有让所有人销售员都和管理层拿一样的钱，但其中最拔尖的人决定主管的工资上下限，这一点很让他们兴奋。 没有管理权限，可我们能决定你下个月发多少钱，这还不够牛逼吗？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月的第一，只有一个人啊。 销售部门的人，很快就下意识瞅着身边人，这些都是未来的竞争者！ 从这一刻起，竞争意识就被培养出来了，简单，有效。 只是那些管理层次的人，一个个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却又有苦说不出。 “还有第三点，公司将在一周内更名为新希望旗下甲子分公司。所谓甲子，取的就是天干地支大循环的意思，以后的分公司也会用乙丑，丙寅，丁卯等名字。这里是分公司，但也是公司整体的一部分。每个人的辛勤努力，最后都要汇总到总公司形成闭环。作为我们新希望排列首位的分公司，希望在座的各位继续努力，不要辜负了这个名字。” 第三点虽然未再触及公司内各方利益，但名称的改变，同样让他们心里难受。 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如今连公司的名字都保不住了，实在令人唏嘘感叹。 但霍不凡不会考虑他们这方面的感受，既然要掌控公司，就必须从根本上焕然一新。 这其中，包括公司名称，企业文化，管理制度等等。 只有全部做出改变，才能让这家公司真正属于他。 “各位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说一说，畅所欲言。会后，我与宁总经理，还有穆总会再开个小会，把大家的意见总结一下，考虑一下。”霍不凡笑眯眯的道。 众人听的满脸憋屈，这他娘的还提什么意见？ 现在提，你说考虑一下，回头你们仨人开会，就穆世杰那样子，会跟你唱反调吗？ 傻子都知道，凡是和新董事长唱反调的，都没什么用，只会增加不好的印象。 众人也懒得再多说，反正以后过的怎么样，一个季度后就知道了。 不管好与不好，现在总得先忍下来。 当然了，也有那种忍不住的，当场拍桌子，要求退股。 霍不凡也不劝，让穆世杰和财务部门当场进行股份结算。 这几个都是股权大约百分之几的小股东，当初投了十几二十万的样子，并不算多。按照现在霍不凡入股的股权价值来估算，最后一人退了大概三四十万的样子。 其实用正常的眼光来看，能够在几年内本金翻倍，已经算不错的投资了。 但对这些人来说，收益却是那么的小。 当初年销量过亿的时候，谁不一年拿个百八十万的？现在可好，股份退了才不到四十万。 然而一切都是按照正规合同走，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退回来的股权，自然由霍不凡全盘接收，现在他在甲子分公司的占股比例，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九。 会议的最后，以沉闷作为结束，整个会议室里都没人说话。 但是，当霍不凡宣布散会，然后与宁雪晴一起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外面却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一大堆公司的员工，从销售员，到技术工，都两眼放光的看着霍不凡。 “李总！李总！” “我们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李总您放心吧！” “对！李总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谁要给李总不痛快，我们先让他不痛快！” 他们大声欢呼着，表达自己内心的崇拜和激动。 会议室里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平时来公司的时候，可没人这么欢迎自己，现在霍不凡和宁雪晴第一次来，就如此受员工爱戴。这下，他们就算想背后搞点幺蛾子也没戏了。 底层不配合，你一个人能干什么？说不定事情还没做呢，就被人告发到霍不凡那去了。 看着霍不凡和宁雪晴微笑着和员工们说话的样子，众人互视一眼，最后纷纷叹口气，绝了找麻烦的心思。 穆世杰则敲敲桌子，道：“别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的，有什么好气馁的？我觉得今天会议开的很不错，李总和宁总都是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他们有着远大的抱负，自然要对我们的工作方式进行一定的改变。也许现在你们觉得不适应，觉得利益受到了损害，但是如果我们一起努力，让公司再登辉煌，我相信李总也不会亏待我们。” 220.心动了 “瞧他这狗腿子样！”有人小声嘀咕着。 穆世杰听到了，却没有拍桌子喊谁说的站起来之类的话，他知道现在公司一定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满。 严格来说，霍不凡对公司进行的强制性更改，第一个被集火的，就是他了。 别人会觉得穆世杰把公司卖了，而穆世杰一边要让霍不凡满意，一边又要应付底下人的不满，可谓两头为难。 但他始终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既然公司已经卖了，自然要按照既定的道路去走。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今天的决定没有错！ 股东大会结束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又去公司上下溜达一圈。 这一次，员工们不再像昨天那样用好奇和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两位公司的新掌权者。 他们眼里都是崇拜和狂热，工作这么久以来，没有哪个管理者像霍不凡这样，让他们觉得贼有干劲！ 浑身的血都在燃烧，恨不得立刻就拼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霍不凡没有因为员工们表现出一副爱戴的样子，就立刻许诺他们什么好处。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以说。 说了，你就得做，而且还不能改。 现在许诺的任何好处，都将伴随这个公司直到永远。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霍不凡不会轻易开口。 不过到了研发部门的时候，他还是主动提及会往这个部门注入一大笔资金，千万起步，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拿出新产品来。而且这笔钱并不是说多退少补，如果你花一百万经费就能研发出让他满意的东西来，剩下的九百万，就是研发部门的奖金。当然了，如果给你们一千万，却需要花一千五百万，那对不起，扣工资。 具体每个产品的研发费用是多少，霍不凡打算回头在研发部门内独立一个设计小组。这个小组直接向最高层负责，他们不需要参与研发过程，只要根据市场需求以及理论推算出一个大概的数字就可以了。而设计小组，则会受到督察部门的管控，如果被查出与研发部门同流合污，提高研发成本，将进行起诉，绝不留情！ 研发部门的一群老少爷们，激动坏了。 工作是干嘛的？ 有个段子说的很好，我上班就是为了赚钱，别跟我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上班！ 霍不凡熟读《捭阖策》，自然明白与穷人讲话，就要从利益作为切入口，他们要的就是钱，你谈别的都白搭。 之后，公司又进行了一次宴请，这次霍不凡和宁雪晴算是正式入场，没有随便吃两口就走人。 而来的人，也基本上都暂时定下了心，不会再没事掀桌子了，所以气氛还算不错。 第二天，霍不凡又和宁雪晴，穆世杰一起开了个小会，主要是商谈昨天说的那几点。 宁雪晴和穆世杰都有不少想法，他们在那边说，宁浩斌在这边负责记录。 听到穆世杰说，关于公司部门的事情时，宁浩斌忽然开口道：“李总，我有个想法，现在甲子分公司虽然从基层做出了改变，但整体框架没改，这其实不太符合经济管理的规律。我觉得，应该把各部门打散，重新组建新的部门，这样也能够防止之前的老资历趁机搞山头……” 穆世杰在那边听的眉头直皱，他知道宁浩斌是霍不凡手底下的人，不想太得罪，可这个年轻人说话未免太难听了。说的好像我们一群人就等着搞事情呢，昨天那么困难的局面，不都给你安抚好了？再想针对公司那些老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个暂时不需要。”霍不凡打断了宁浩斌的话，道：“公司现在人心还不稳定，冒然进行大的架构更改，很容易出乱子。到时候有兵无将，也会很麻烦。”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觉得……” “够了！”霍不凡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连宁雪晴都有些愕然。 只是等她看到旁边穆世杰那难看的脸色时，这才明白霍不凡为什么发火。 宁浩斌这话听起来好像在讲其他人，可穆世杰也算公司的元老，你说将熊熊一窝，不把他也带进去了吗？ 再说了，人家创立公司这么多年，和其他人也算有深厚的情谊。基于利益关系，帮你说话，那是工作态度。可一而再，再而三去侮辱他的朋友，合作伙伴，那就太过分了。 “你先出去吧，帮我们倒几杯水来。”宁雪晴还算比较温柔，没有像霍不凡那样语气严厉，随口一句话把宁浩斌支了出去。 宁浩斌还有些不服气，他多年来学习金融管理，也发表过不少得到普遍认可的论文，觉得自己的意见是绝对有利于公司的。 可是看这几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关了笔记本，宁浩斌起身走出会议室。 宁雪晴这才对穆世杰道：“穆总别介意，年轻人不懂事，说错话……” “没关系，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们如果真的有本事，也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穆世杰叹气道。 宁雪晴怔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还好有霍不凡在，随意说了个小事，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而另一边，宁浩斌去倒水的时候，满脸阴沉。 自己这么认真的提意见，他们不接受也就算了，还搞的好像他犯了大错一样。 果然是一群泥腿子，也就是运气好才爬了上来，如果自己有这样的机遇…… 幻想着自己掌握大权时的样子，宁浩斌满心的怨气，尤其想到女朋友简思思总是夸赞霍不凡的时候，他更是气愤不已。 一个连金融管理专业都没上过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会议开了很久，因为霍不凡的时间不多，所以尽可能在一天内把所有的细节敲定。 至于详细的方案，自然要等穆世杰去进行整理，归纳好之后再通过邮箱发过来。 到了晚上七点半，霍不凡和宁雪晴这才离开公司。 穆世杰本打算给两人开个酒店房间，让他们休息一晚再走，但宁雪晴想着明天还得让丈夫去接受心理辅导，干脆连夜赶回去。 将近凌晨的时候，两人才算到家，考虑到糖糖第二天还得上课，就没去宁国祥那把已经睡着的孩子叫醒。 回到家后，霍不凡松了松筋骨，晃动着脖子。宁雪晴走上前来，为他轻轻按捏着。 她的力道轻重恰到好处，霍不凡享受了几分钟，然后道：“忙了两天，都累的够呛，你先去洗澡休息吧，我等会再洗。” “糖糖今天不在。”宁雪晴低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霍不凡下意识转身，问：“你说什么？” 却见宁雪晴脸颊微红，仍然很勇气的直视着他，并缓缓上前。红唇轻启，淡淡的香气从口中吐出：“今天晚上家里就我们，要不要一起洗？” 宁雪晴是个较为传统的女性，轻易是不会太主动的。所以她这幅羞涩难耐，又鼓足勇气的样子，让霍不凡的心跳不由加快许多。 他立刻想到似乎自己不久前，曾经问过她，是不是要帮忙。 那时候，宁雪晴说等家里没人的时候。 今天，家里还真没别人…… 感觉要糟了…… “你不是说，想让我帮你……”宁雪晴再次上前一步，两人几乎要贴在了一起。 霍不凡的呼吸都下意识停了下来，也许宁雪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有多诱人。她更不会理解，霍不凡的心里究竟在做怎么样的天人挣扎。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221.暗示 但理智告诉他，心动不是失控的理由。 强忍着要把这个女人抱住，一亲芳泽的冲动，霍不凡深吸一口气，转身道：“你先去吧，我有点饿了，出去买桶泡面。” 宁雪晴轻咬着嘴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把霍不凡看的心跳直线加速。 或许是看到了霍不凡眼中的渴望，宁雪晴这才满意的凑上来亲了他一口，道：“那你去吧。” 这一口差点没把霍不凡亲崩溃，最终还是靠着惊人的自控能力，这才得以“逃脱”。 等他买了泡面回来，宁雪晴也刚好洗完澡。 一身轻薄的浴袍，湿漉漉的发丝略显凌乱，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脖颈处露出雪白的肌肤，令人遐思不断。 “回来啦，你去洗吧。”宁雪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道。 霍不凡沉默着把泡面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的去了卫生间，同时把门反锁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宁雪晴真的闯进来，自己很难再控制住。 这个女人，她难道真的不懂自己有多么该死的魅力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俩是夫妻，宁雪晴又怎么可能顾忌释放魅力呢。相反，她也许更享受看到丈夫渴望的样子，那证明她没有输给谁。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过去，第二天一早，宁雪晴神清气爽，拉着霍不凡去了潘思米那。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面孔，以及熟悉的套路。 把霍不凡往这一送，宁雪晴就像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立刻回公司做事情去了。 无论淘宝店的活动，还是甲子分公司的细构框架，都需要她和穆世杰沟通，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眼看宁雪晴离开，霍不凡干脆直截了当的对潘思米道：“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忙你的，我自己找地方呆着去。” “那怎么能行，雪晴把你交给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潘思米笑吟吟的说道，那不加掩饰的风情，加上呆着某种暗示性的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霍不凡本来就因为昨晚宁雪晴的样子弄的一肚子邪火，如今看到潘思米这般模样，更觉得火上添油一样，几乎要烧起来。 根据心理学家的研究，大部分得抑郁症的人，都是长期压抑各种欲望的人群。 按照他们的说法，人类是一个思想很开放的个体，但因为道德，法律，性格，环境等各方面的约束，使得人们往往不能按自己所想的去做。 尤其在生活中，那些忙于工作的人，每每想痛痛快快喝顿酒，打场麻将，却因为工作太忙，不得不压抑娱乐的念头。 这样一来，高压力导致他们抑郁。 这说明，欲望的压抑，对人类来说弊大于利。 霍不凡现在就处于这样的阶段，虽然他不太可能得抑郁症，但长期因为宁雪晴的事情压抑某些方面的欲望，还是很容易让自控力失效的。 潘思米虽是个心理医生，但她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清楚，最起码在霍不凡的事情上，她属于一知半解。 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挑逗一个人内心的魔鬼，正在让自己步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见霍不凡不说话，潘思米干脆走过去，坐在他沙发上的扶手边。 两人的距离很近，衣服贴着衣服，彼此的温度，气味，都互相传递着。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更让霍不凡心里有些躁动。他知道自己被影响了，也明白怎么样解决这样的烦恼，无非就是把欲望发泄出来。 但他更知道，此刻无处发泄，只能继续压着，忍着！ 潘思米一脸笑容的道：“跟雪晴说过衣服的事情吗？” 听她提起那件衣服，霍不凡心里就更加烦躁了，道：“没有。” 潘思米哦了一声，眼中的唾弃一闪而过，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渣男永远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老婆的。 “那就让这件事情，成为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吧。”潘思米捂着嘴笑出声，然后道：“现在是不是觉得，有种背着老婆偷情的感觉？” 霍不凡抬头看她，道：“没觉得有在偷情。” “是吗？难道说，是因为觉得尺度不够大？还是说，你还真想做点什么？”潘思米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道：“你们男人啊，就是有钱就变坏。不过我还真羡慕雪晴，能有你这样的男人陪着她。可怜我，孤身寡人，也没个男人疼爱。这日日夜夜的，总觉得空虚。” 霍不凡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抽回来，然后起身道：“那你应该找个男朋友，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想和你谈恋爱的。” “真的吗？”潘思米笑吟吟的从沙发上起来，问：“那这其中包不包括你？” 霍不凡看着她，声音略微有些沉，道：“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觉得，这种话题不太适合跟我讨论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我和雪晴是闺蜜，你是她老公，也算我半个闺蜜，什么话不能说。”潘思米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该不会是怕老婆吧？” 霍不凡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能感觉的到，潘思米是有目的的在说这些，而非无的放矢。 也许可以理解为，这个女人在用自己作为诱饵，尝试着引导他做心理治疗。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又哪里需要治疗呢？ 所以，潘思米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难道说，宁雪晴的这个好朋友，真的是一个喜欢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 从之前对潘思米的了解来看，她属于那种性格高傲，不太容易被吸引的人。 霍不凡有自信吸引到她，但是，本能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是靠想象就能猜测出来的。何况潘思米认为他是个渣男，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虚构假象。 既然是以一个错误的猜测作为开端，那霍不凡自然想不明白。 因此，他就只能把潘思米的所作所为，理解成真的被自己所吸引，有了好感，才会说出这么有暗示性的话语。 “不好意思，我不怕老婆，但也不崇尚婚外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霍不凡说着，就要转身下楼。 他的坚决，让潘思米有些意外。 自认为举止已经很符合标准的心理规范了，正常来说，一个渣男应该已经被她引入陷阱里。 可是霍不凡却拒绝了她，这是潘思米没想到的。 盯着这个男人，潘思米脑子里快速过滤着各种可能。 是他发现了什么，所以重新伪装起来了？ 不，应该不可能。 每周只见一次，他不太可能在这段时间发现什么端倪。 那就是他在欲擒故纵？ 这个可能性极大，一个极品的渣男，自然懂得怎么去讨女人的欢心，也懂得怎么用拒绝来换取更多的好感。 所谓的以退为进，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这家伙是个非常“高段位”的渣男，并不会轻易表现出渣的那部分。 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表现的也还不够，没有真正让他急不可耐。 自动把霍不凡的渣男技能脑补更多，潘思米立刻拉住他，道：“你要是现在走，我可就把你身体健康的事情告诉雪晴了，也省的说我纠缠你。” 听到这句话，霍不凡果然停住了步子。 他转过身，脸色有些沉，道：“你在威胁我？” “这算威胁吗？我觉得不是啊。”潘思米仍然一脸笑容，道：“我只是想让你多留一会陪陪我嘛，难道你不觉得，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和一个长期单身的女人，其实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吗？最重要的是，你老婆又不知道你身体没问题，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222.狼狈 霍不凡看着她：“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在暗示我应该对你做些什么吗？” “你比较喜欢这样理解吗？那我是该告诉你理解对了，还是应该告诉你理解错了？”潘思米笑眯眯的问。 霍不凡缓缓上前一步，微微靠近了一些，直到鼻息几乎能直接喷在潘思米脸上，才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是要用威胁让我留下吗？” “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只是……” 霍不凡的身体再次靠近了一些，两人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他的手掌，直接揽住女人柔软的腰肢，语气低沉，又带着些许压抑的沙哑味道：“知道让我留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他的气势太强，有种难言的压迫感。男性独有的特殊气息窜入鼻孔，让潘思米的呼吸都为之一顿。而腰间那只大手，滚烫的温度，让她身体都在微微的发抖。 虽然曾经谈过恋爱，在国外也交过几个男朋友，但潘思米始终保持着东方女性的传统，没有轻易献出自己的贞操。 别看她平时表现的大大咧咧，好似什么都懂，实际上只是职业需求罢了。 甚至因为长期从事心理医生的职业，经常接触人类最阴暗的负面情绪，让潘思米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心理洁癖。 很不习惯与男性如此亲密接触的她，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霍不凡的手臂却将她整个环住，非常强势的拉向了自己。 轻微的身体碰撞声中，两人的肚腹贴在了一起，这个姿势让潘思米有点发慌。 她确实是想用自己作为诱饵，去证明霍不凡是个渣男。但真正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不免陷入了慌乱之中。 尽管她已经很好的去掩饰自己的内心情绪，但是别忘了，霍不凡同样精通心理学。通过她微微抽动的面部肌肉，以及瞳孔的细微变化，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女人内心是怎样的。 嘴角轻轻翘起，霍不凡那沙哑又不缺少磁性的声音响起：“你的脸红了，是在害羞吗？” 似有似无的笑容，以及那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让潘思米感觉脸颊发烫。 她违背了一个心理医生的镇定原则，选择用侧过脸去逃避这一刻，同时语气微微僵硬的否认：“没有。” “那现在可以回答我，如果留下来，是不是可以对你做些什么？” 男人低沉的语气，让潘思米的牙齿下意识咬紧。她知道，如果自己选择了确定，也许立刻就能拿到这家伙是渣男的证据。 桌子上摆的摄像机，一直在清晰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不需要做太多，哪怕只是一个吻，就足够了。 可是，真要这样做吗？ 而且让她感到悲愤的是，明明此刻应该在心里唾弃这个把她几乎完全抱住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反倒有那么一点点悸动。 不，自己对他没有半点好感，只是因为没和其他男人这样接触过，所以才会产生本能的反应。 本能，那和喜欢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将她的脸抚了回来，望着那双比宁雪晴更加修长，也更加勾人的眼睛，霍不凡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欲望。 “如果你不说话，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默认了？”他问。 男人眼里的强烈欲望，双方身体急剧攀升的温度，都让潘思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了霍不凡的嘴唇上。 薄厚适中，不知道亲上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一秒，她就为自己产生这样的疑惑感到无比羞耻，怎么可以想这些呢！ 这时候，她忽然注意到，霍不凡的脸在靠近。 他想做什么？ 潘思米知道答案，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双手下意识抓住了霍不凡的衣服。按照正常情况，她本该推开这个男人，又或者大喊大叫让他放开。 可是他没有，只知道抓住他的衣裳，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嘴唇，仿佛迷失了自己。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真的发生，霍不凡的嘴唇，擦着她的嘴角过去，来到了耳边。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如果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就不要轻易挑战一个男人的心理欲望，否则，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话间，看着那因为气息拂动，在颤栗中变红的耳垂，仿佛晶莹剔透的红葡萄一般诱人。 霍不凡鬼使神差一般，对着她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就像吹中了潘思米的命门，只有她自己知道，耳朵是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霍不凡的口中的热气，就像雷电一样，让她浑身酥软，忍不住发出一声诱人的轻吟，几乎要软倒在这个男人的怀中。 霍不凡却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放开了手臂，任由她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好在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非常的柔软，并不会摔疼。 而这一跌，也让潘思米迅速回过神来。 “看来潘医生身体不佳，那就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霍不凡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离，潘思米抬起头，她的整张脸都是红的。尤其是刚才被吹过的耳朵，更是像被烫熟一样，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都感到燥热。 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潘思米眼中仍旧有些迷茫，还有些羞恼。 尽管内心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沦陷了，几乎被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征服。 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喜欢，顶多也就是异性相吸的天然因素。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霍不凡竟然抽身而退，还留下那么一句羞辱性的话语。 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说她不够资格吗？ 还有，他竟然用那么轻薄的举动对自己，并且还让她以这么狼狈的姿态摔倒。 这个混蛋！ 这个该死的渣男！ 羞恼之中，潘思米又有些气馁。 霍不凡最后能够不犯错误的离开，不，严格来说，应该是不犯大错的情况下离开，实在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是这个人渣的本事太厉害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没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到他？ 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得体的紧身连衣裙，凸显出傲人的身材，应该能够很好的触动男性最本能的心灵才对。 为什么他会走掉？ 尽管和宁雪晴是老同学，也是好闺蜜，但在本能的比较中，潘思米并不认为自己比宁雪晴差。甚至在对男性的诱惑力上，她认为自己应该更强才对。 因为她更懂男人需要什么，也更懂怎么调动一个男人的心思。 在以往的案例中，这方面潘思米从未失手过，只要她想，那些男人总会乖乖的听话，无一例外。 可是今天，她失败了，还败的这么惨。 不但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反而把自己搞的有点狼狈。 也就是霍不凡自己走了，否则的话，潘思米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发生什么。 是简单的被他亲一口，还是说……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可能的画面，让她面红耳赤。 愤愤的从地上起身，用怒火平息内心不该有的遐想，缓步走到窗前，看着马路边已经坐上出租车的霍不凡，潘思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下一次，下一次必定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导者！ 下一次，一定要让你彻底的原形毕露！ 在犹豫了一下后，潘思米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223.唐仲薇 对潘思米来说，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帮自己的闺蜜验证老公是渣男了，她还要证明，自己今天的失败并非魅力不够，而是渣男太厉害！ 越是骄傲的人，越不能容忍失败。 而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的霍不凡，则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给潘思米吹的那口气，实在是鬼迷心窍，虽说不算大错，却也称得上轻浮了。 放在古代，人家都可以抓你去高官，说你调戏良家妇女。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受宁雪晴的影响太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有多煎熬，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躺在身边，却是动也不敢动。 就像条饿狼，肉在嘴边，勾了你小半年，谁受得了？ 何况如果真做什么，宁雪晴根本不会反抗，反而会很高兴接受。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上这么久，霍不凡的自控能力已经称得上惊人了。 但他已经能够察觉的到，自己控制不了太久了，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真等到哪天忍不下去，一时冲动，可能就得生米煮成熟饭。 乘坐出租车到了一家茶馆，霍不凡下了车走进去。 离门口不远的座椅上，霍佳明看到他来了，立刻高兴的站起来挥手：“李哥！” 霍不凡冲他挥手打了招呼，然后朝那边走去。同时，他注意到霍佳明对面坐着一个人，长发披肩，绣花连衣裙，应该是个女子。 前两天霍不凡就和霍佳明联系过，约好这周末见一面，霍佳明还说会带个朋友过来，具体是谁，他神秘兮兮的不肯说，霍不凡也没多问。 这会走过去，霍不凡道：“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刚来一会。”霍佳明笑呵呵的示意对面起身的女子，道：“嫂子，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李书恒了。李哥，这是我嫂子，霍家大少爷霍不凡的未婚妻！怎么样，是不是惊为天人？” 看到那女子的时候，霍不凡怔然。 他想过霍佳明会带什么样的人来，可无论想多少个可能，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唐仲薇。 二十出头的唐仲薇，亭亭玉立，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身简单大方的绣花长裙，也只有她的气质能够撑起来。 从小接受了最好的教育，生活在最好的环境之中，让唐仲薇看起来与宁雪晴或者姬香凝她们完全不同。 她是如此的恬静，有些不着烟火气的味道，那份淡然之中的美好，藏在她的心中，又透过先天的气质散发出来，很容易给人好感。 从进入茶馆的第一秒，她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只不过门口停着的劳斯莱斯，打消了这些人的多余念头。 霍不凡的怔然，让唐仲薇稍微有那么点失望。 因为霍佳明一直把这个人形容的天上仅有，地上无双，可初次见面，他却看着自己发愣，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印象。 有太多的人，因为她的美丽而发呆，这种场面唐仲薇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自己不远千里跑来见面的人，竟然也是如此，实在不免觉得失望。 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唐仲薇。” 霍佳明也注意到了霍不凡的异样，连忙拉了他一下，道：“李哥，我嫂子跟你打招呼呢。” 霍不凡这才回过神来，他发愣不是因为唐仲薇太美，这张脸，自己从小看到大，已经非常的熟悉。发呆，只因为唐仲薇是除了霍佳明外，与霍不凡联系最为密切的人之一。 看到她，霍不凡总是会很容易想起许多往事。 “你好，我是……李书恒。”霍不凡的声音顿了一顿，才说出名字。 唐仲薇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以至于差点顺嘴说出自己是霍不凡。 若真这样说，以她的个性，怕是会立刻拿包走人。 从小到大，唐仲薇一直非常的崇拜霍不凡，不准任何人说他的坏话。甚至在两人订下婚约之前，她就曾在公开场合多次讲过，自己最理想的伴侣，只有霍不凡。 在感情的事情上，唐仲薇向来很大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认为对理想的追求需要藏着掖着。 男欢女爱，感情上的事情，并不丢人。 “李哥，你这样不太好啊。虽然我嫂子很漂亮，可在我印象中，你不像是个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人啊。我可是在嫂子面前把你夸上天了，你这是在拆我的台啊！”霍佳明抱怨道。 霍不凡和唐仲薇的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就收了回来，听到霍佳明的话，他沉默片刻，然后解释道：“很抱歉，刚才确实看的有些发呆，因为唐小姐的样子，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哦？是吗？李先生该不会说，那个人是你前女友吧？”唐仲薇道。 这话可以看作是在开玩笑，也可以说是讥讽，因为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搭讪话题。 “那倒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因为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看到唐小姐，会觉得很惊讶，还以为认错人。”霍不凡解释道。 “那我还真有点好奇，世界上竟然有和我嫂子长相差不多的？哪天带我们去见见？”霍佳明道。 霍不凡摇摇头，道：“恐怕不行，我们很久没见，就算见了面，她也未必认识我。” “怎么可能呢，除非那个人失忆了。”霍佳明一脸的不信。 霍不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唐仲薇，道：“她倒没有失忆，只不过我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人，已经变了样子，不认识也很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唐仲薇总觉得对面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尤其是他的眼神，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但搜遍所有的记忆，她也无法找到与之相关的事情。 霍佳明不疑有他，听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个很久，应该是说少年时期吧。没想到李哥还有这么一个邻家小姐姐的故事，真是看不出。来来来，先坐下喝茶，然后认识认识。我们可是千里迢迢跑来专门跟你见面的，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商量吗。” 知道霍佳明是在故意岔开话题，霍不凡也就没再继续多说。 他依言坐下，然后道：“这次喊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在姬家分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的工作，我们公司准备创建一个海外分支机构，先做一些代理工作。这方面霍家比较有经验，所以你帮我找几个熟悉的人引引路。” “海外分公司？”霍佳明想了下，道：“这个问题不大，我爸经常去国外参加一下画展啊，拍卖会什么的，在那边也算有点人脉。回头我和他说下，看看帮你找几个引路人。”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霍不凡说着想起另一件事，问：“最近去看望赵教授了吗？” “没呢，前段时间有个朋友搞书法比赛，拉我过去当评委，耽误了一段时间。正想着这次来，去教授那看看。听说，他身体已经不太好了？”霍佳明问。 霍不凡嗯了声，道：“癌症晚期，应该活不了多久了。不过你现在正是青壮时期，总是去参加那些花架子没什么意义。真想学书法，也应该去找真正的书法大家，静下心来好好修行一段时间，这样才能学有所成。否则的话，最后只能落得一个博而不精，一事无成。” “我知道了。”霍佳明下意识回答道，但话一出口，脸就红了。 因为他好歹也是霍家二级序列中的一员，可霍不凡呢，现在的身份是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比他差远了。 224.霍家事 自己一个霍家嫡系，竟然被人这样训斥，不但没还嘴，反而下意识的答应了，实在太丢人了。 对面坐着的唐仲薇，微微皱起眉头。 她虽然还没有真的嫁进霍家，却早已经把自己视作霍家的一份子。霍佳明和霍不凡的关系好，自然被她看作是自己的弟弟。 如今弟弟被一个外人训斥，唐仲薇自然心生不满，道：“听起来李先生好像也懂书法？很多人都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美食家不一定都是好厨师。我想，李先生应该不是这样喜欢诡辩的人吧？” 霍不凡哪里听不出她在替霍佳明打抱不平，心中不由感慨，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无论过去多久，这个小妹妹依然还是那副样子，把霍家人的事情，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 霍佳明都还没吭声，她反倒先说话了。 不过书法之道，霍不凡还真是有点水平的，和围棋一样，他都因为家庭的熏陶学过一段时间，而且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了。 按照父亲的意思，字如其人，如果一个人连字都写不好，那么做事也不会好到哪去。 在初一的时候，霍不凡就拿过全国书法青少年杯二等奖。 之所以没有得一等奖，只因为那一年香江回归，别人都是写与之相关，例如普天同庆，江河同流一类的字，只有他，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正气歌。 从那之后，霍不凡就没再参加过任何比赛，他已经看出，所谓的比赛结果，全靠评委的个人喜好，并非真正看字写的怎么样。 既然比赛是有加分项的，那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自己虽不追求绝对的公平，却也没必要去受那冤枉气。 霍佳明小时候也跟着霍不凡屁股后头学过练字，只是这小子心不定，霍不凡能稳稳当当的写上四五个小时不歇气，他最多撑上四五十分钟就得到处乱跑。 小叔当年为了这事，没少揍他屁股。 每每抓过来一顿打，还得指着霍不凡道：“跟你哥多学着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沉不住气的兔崽子！” 总而言之，霍不凡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若换一个人用这样的激将法，霍不凡只会一笑了之，他连全国性的比赛都不屑参与，又怎么会跟个别人计较呢。 但是今天不一样，说这话的是唐仲薇，是一个他很在乎的人。 对霍不凡来说，唐仲薇更像是自己的妹妹，从感情上讲，霍不凡是不想和她结婚的。 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那种感觉。 一个从小到大都以妹妹看待的女人，怎么能成为妻子呢。 只不过以前霍不凡太看重家族的利益，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家族获得更大成就，和唐氏国际联姻，毫无疑问是最优选择。所以，他才同意了家族长辈的安排。 不管是否想和唐仲薇结婚，最起码现在，霍不凡是不想在她面前丢人的。 既然唐仲薇说了，霍不凡也不怯场，他从茶杯中捻起一点茶水，也不多想，伸手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这是唐代杜牧的《题乌江亭》所出，写的自然是西楚霸王的事情。 那位楚霸王的失败，令世人惋惜，在很多人心中，他才应该是真正的帝王，而非一个小小亭长出身的刘邦。 江东子弟大多是才能出众的人，若能重整旗鼓卷土杀回，楚汉相争，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霍不凡现在的情况，就几乎与西楚霸王一样，只不过他是被人谋杀，楚霸王则是自刎。 另外，他比项羽多了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只不过想杀回霍家，并非容易的事情，成与不成，皆在两可之间。 并不是你有信心，就一定能够成事，霍不凡只是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心理准备而已。 唐仲薇和霍佳明看去，都很是惊讶。 这字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端是一个苍劲有力。明明只是茶水，却不弱于上好笔墨的效果。 这说明，霍不凡对于笔力的把握，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 整个霍家，也许只有常年书写的小叔才能与之相比。 “这字好！跟我三哥比都差不多了！”霍佳明看的两眼放光，道：“李哥，你可真是厉害，围棋写的好，字也写的这么好，简直就是跟我三哥一样的天才啊！” 唐仲薇看着桌子上的字没有作声，每个人的字，在细节方面都会有所不同。根据个人的性格，长期练习的成果，最终会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霍不凡的风格，是那种非常强势的，做人如此，做事如此，写字也是如此。 一笔落下，仿佛要印入大地三尺，一笔勾出，又似要将苍穹撕裂。 他的字体中，充斥着难言的霸道，那种气势，哪怕是个普通人也能感觉的到。 这行字，唐仲薇越看越觉得熟悉。 如果换成平时，她肯定会反驳霍佳明的话语，没有人能跟自己的未婚夫比！ 但是现在，她没说话，是因为这字实在写的太好，也太像了。 如果只看字，她一定会认为这是霍不凡本人写的。 可是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唐仲薇又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未婚夫。 也许，只是巧合吧，既然他说世上有和自己样貌差不多的女子，那么他的字和自己未婚夫相似，好像也不需要太奇怪。 写下这行字，霍不凡没有去问两人如何评价，因为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就能看出结果。 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霍不凡看向霍佳明，问：“家里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事，都好着呢。”霍佳明下意识回答道，但随后又是一顿，然后满脸古怪的转头看着霍不凡。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如此熟悉的风格和语气，总让他感觉是和三哥坐在一块。 可那张脸，实在是大不一样。 过了会，霍佳明才道：“李哥，你真应该跟我三哥见见面，你们俩实在太像了。也就是知道我那位大伯不太可能在外面有私生子，不然的话，我都怀疑你和三哥是不是亲兄弟了！不过三哥最近好像脾气不大好，也不怎么跟我一块吃饭了，估计想让你们俩碰面挺难的。” “你三哥就是那位霍家希望之星吧？你说他脾气不好，是谁得罪他了？还是他跟谁闹矛盾了？”霍不凡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说实话，对于家族的事情，我一向不怎么关注，只知道前两个月他换了好几个秘书，总裁办的一堆人都换的七七八八，说是工作能力不够。在董事会上，还因为四伯伯的工作失误，硬是把他给撤职反省，听说闹的有点僵。”霍佳明道。 霍不凡听的眉头微皱，霍佳明口中的四伯，就是他四叔霍步洲。 和小叔一样，四叔霍步洲也属于那种有点懒散的人，加上本身能力有限，所以尽管家族地位高，却也只混了一个总裁办主任的工作。 总裁办主任说起来，也算半个副总裁，虽无实权，却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一样，谁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而四叔霍不凡纵然能力不行，却也算尽心尽力，起码交给他的事情不会给你打什么折扣，用起来也很放心。 没想到，那个冒牌货竟然把四叔给撤了下来。 “那总裁办现在谁负责？”霍不凡问。 “好像是三叔的秘书吧，叫什么来着？霍，霍海清？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是我们霍家一个远房亲戚，出五服了，我也不怎么熟。”霍佳明回答道。 225.注意保暖 所谓出五服，是指古代丧服按跟死者关系的亲疏分为五种，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身五代。一旦关系出了这五代人，基本上就属于血脉很远的那种亲戚了。 霍家的实权职务，通常都是嫡系担任，不过像秘书啊，中低层管理者，倒有不少远房亲戚把持。 霍不凡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却在不断回忆着家族的内部关系。 三叔的秘书，确实叫霍海清，不过关系非常的远。家族的核心人物，也从没有把这种远房亲戚真正看作一家人。 对于霍海清的私人生活，家庭关系，其实没几个人清楚。 但这样的人，既能靠近霍家核心层次，又很容易被外部人员收买。 霍不凡几乎可以肯定，霍海清一定是被收买的，否则不可能被那个冒牌货从秘书提拔到总裁办的主任。 而与霍海清关系最密切的，自然就是三叔霍锡元。 在不久前，霍锡元还找人暗算过霍不凡，只是没有成功。这也从侧面证明，三叔已经在某些方面违反了祖训。 他能违反祖训，就能出卖家族。 当年谋杀自己的人中，有没有他的身影？ 如果连三叔这样的实权人物都能被收买，那么家族中又会有多少人被渗透了？ 想到这，霍不凡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家族已经危险到这种程度了吗。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些，一心只想带领家族腾飞。 如今重生一世，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家族，这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倘若实权人物被渗透，那么想收复霍家，可能要比预计的还要困难些。 因为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挠他，关键是这些人的地位还很高。 另一边，见霍不凡坐在那不吭声，霍佳明忍不住道：“李哥，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士，自然对豪门大族比较好奇。”霍不凡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钱比人家多点而已，其他的都差不多。”霍佳明一脸无所谓的道。 在他看来，家族的高层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有足够的底气和闲心去装腔作势。 普通人想装的有点品味是很难的，因为你连一瓶卖十几万的红酒都见不着，更别说亲自品尝了。既然见不到实物，又怎么去装？ 而有钱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尽情享受这个世界的一切，同样是一口一个“他妈的”，在别人看来，这叫接地气。 若是你说“他妈的”，那叫没素质。 而后，霍不凡又问了几个关于霍家的问题，大多问题霍佳明都能解答，只是讲的不清不楚。 他在家族的地位尚可，却不怎么关心家族事务，想从他这里获得足够的信息有点困难。 而且说的多了，唐仲薇还会偶尔打断。 在这个女人看来，霍不凡的行为，属于典型的八卦，鬼知道他事后会不会拿去媒体那爆料换钱。 很多家族丑闻，都是这样被爆出来的。 唐仲薇把自己视作霍家的一份子，自然不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知道她很看重霍家，霍不凡也就没有再多问下去，反正该问的都问过了。 随后，他们又聊了些其他的，大多是霍佳明感兴趣的。 比如说书法，绘画，古董文玩什么的。 放在古代，霍佳明就是那种很标准的纨绔子弟，就像以前盛传的贝勒爷三件宝：“核桃，扳指，笼中鸟。” 这些东西，霍不凡也大多了解，并且比他玩的更好。 霍佳明无论问什么，霍不凡都能说的头头是道，可把这家伙给佩服坏了。也就是唐仲薇在这坐着，否则的话，他都想拉着霍不凡拜把子。 唐仲薇一直都没怎么说话，静静的在那品茶，偶尔才会抬头看霍不凡一眼。 虽然看的少，可那一瞥，却总带着些许的惊奇。 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会总盯着一个男人去看的，但唐仲薇同样很惊讶霍不凡的见多识广。 那么多的事情，他每一件都能跟你聊起来，而且都能聊到点子上去，就好像他真的很擅长这些一样。 同样的人，唐仲薇也见过，那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最让她惊奇的是，这两个人虽然样貌不同，可说话时的语气，肢体语言，甚至是笑容的角度，都是那么的相似。 直到此刻，唐仲薇才终于明白，霍佳明为什么非得拉着她跑这一趟。 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和自己未婚夫有七八分相似，不相似的地方，只有样貌和声音罢了。 相隔千里，素不相识的两个人，怎么会那么像呢。 这让唐仲薇很是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过了大概三四个小时，茶水都换了好几壶，霍不凡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然后道：“今天先这样吧，我还得回去做饭，海外分公司的事情你办妥了知会我一声。” 霍佳明满脸的意犹未尽，却还是点头应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人这么聊的来的，同样的话题，父亲虽然也能回答，却总是以教训的口吻。哪像霍不凡，总是从实际出发，聊的生动有趣，让人流连忘返。 以前给他这种感觉的，只有三哥，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霍佳明自然觉得很高兴。 “唐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夏季炎热，注意保暖，再见。”霍不凡起身与唐仲薇说道。 唐仲薇正和他握手，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愣。 霍佳明笑出声来：“李哥你可真有趣，既然夏天热，还有什么好保暖的。” “被淹死的，总是会游泳的，所以天热需要保暖并不奇怪。”霍不凡回答道：“那今天就这样，两位回去的路上一路顺风，再见。” 说罢，霍不凡离开座位，朝着茶馆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霍佳明乐呵呵的道：“嫂子，我没说错吧，这个人是不是跟三哥很像？” 问完这个问题，却没有听到回答，霍佳明转头看了眼，却见唐仲薇一脸发呆的站在那，似乎想什么出神了。 “嫂子，你怎么了？”霍佳明问。 “啊？什么？”唐仲薇这才回过神来问。 “我问你想什么呢。”霍佳明道。 “没什么。”唐仲薇下意识摇头，但随后，她又忍不住看向霍不凡离开的方向，心里翻起了小小的波澜。 夏季炎热，注意保暖，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只是一个玩笑话，但对唐仲薇来说，却是那么的熟悉。 她天生容易出汗，尤其到了晚上，稍微热一点就汗流浃背。从小到大，她踢过的被子，可能比喜马拉雅山还要高。 因为打小跟霍不凡一起长大，两人在童年时期，也曾在一张床上休息过。 所以，霍不凡是为数不多知道她这毛病的外人。 后来长大了，两人虽然因为男女有别，不可能再睡同一张床，但每每看她感冒，霍不凡还是会关心她是不是晚上又踢被子了。 夏天虽热，可汗流的多，又开空调，不盖被子很容易感冒。 这件事，几乎成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年轻男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唐仲薇自然会多想。 他知道这件事？ 还是说，纯粹无意中开的一句玩笑？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唐仲薇已经对霍不凡有了些许的好奇。 而好奇心的出现，往往是一个女人陷落的征兆。 走出茶馆，霍不凡回头看了眼店内，仿佛还能看到那个邻家妹妹一样的女子。 226.无可救药 那句夏季炎热，注意保暖，确实是他故意说的。 正因为知道唐仲薇心细，又喜欢多想，自己说了这句话，她必定会联想到自身的小毛病。 霍不凡的目的，就是要在她心里留下一颗疑惑和好奇的种子。 只有这样，以后不断的接触中，才能逐渐将她拉拢过来。 否则的话，以唐仲薇对自己的感情，以后自己顶着李书恒的脸想对霍家做什么，可能第一个跳出来拼命的就是这个傻丫头。 不过更让霍不凡注意的，始终还是霍佳明所说，那个冒牌货对于家族进行的种种行为。 那个冒牌货已经开始动总裁办的人，应该是想先把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从内到外，一个个拔除。等这些熟悉的人全部赶走后，所有的位置由被渗透的人接替，到了那时，霍家就真的落到这些人手上了。 当然了，总裁办容易动，只因为那属于霍不凡的私人事务。只要他愿意，每天把人换一遍也没人能说什么。 但这是一个预兆，说明对方开始实质性的行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 心中紧迫感更甚的霍不凡，没有再停留，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去了公司办公室。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秒钟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对于霍不凡的到来，宁雪晴自然十分高兴，只是想到某件事，又低声问他：“今天和思米聊的怎么样？” 霍不凡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点头道：“还行吧。” “真的？”宁雪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红扑扑，煞是好看。 而霍不凡则头疼不已，这个女人，真的是饱暖思淫欲吗？ “李总好。”简思思走过来，先是和霍不凡问好，然后又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宁雪晴，道：“这是您要求的管理框架计划书。” 宁雪晴接了过来，然后又连同桌子上的另一份递给了霍不凡，道：“你来的正好，我让思思和浩斌一人写了一份关于甲子分公司的管理结构规划书，你帮我看看他们写的怎么样。今天的咨询量又大了，后台客服已经爆锅，我得和客服公司打电话商量一下增加人手的事情。” “行，你忙你的，我来看。”霍不凡点头应声，然后翻起手上的两份计划书。 简思思站在那，一脸期待的看着霍不凡，看到他点头，脸上便忍不住露笑。看到他皱眉，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七上八下的，可忙活了。 而坐在桌子那边忙着整理报表的宁浩斌，虽然没有像简思思这么沉不住气，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他总在嘴上说看不上霍不凡和宁雪晴这样的泥腿子，觉得他们就是运气好，占了一个好机遇。但今天两人都提交了计划书，无论作为男人，还是高傲的性格，都让宁浩斌希望自己的计划书更受青睐。 这样，他就能证明自己的眼光比简思思更好！ 霍不凡看计划书的速度很快，像他这样的层次，看这两人的计划书，就像大学生在批改小学生考题一样简单。 随意扫一眼，就基本上了解清楚了。 各自翻了几页后，霍不凡对简思思道：“你的思路中有几个比较低级的错误，在我看来，这是不应该犯的。我希望你能够拿回去，重新审视一遍，修改后再拿来给我看。如果那几处错误能够改正，算你及格。如果有一处没有改，扣五百元奖金。” 换成别人，辛辛苦苦写个计划书，屁夸奖没有，还要一处错误扣五百块，可能早就在心里骂娘了。 但简思思没有，她只连忙把自己的计划书接了过来，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进行检查，下次再提交的时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罢，她立刻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霍不凡没有和她说是哪几处错误，因为他觉得只有自己找出来，才能更清楚这种错误为什么会出现，下次才可能不再继续犯。 如果每次都是别人直接告诉你答案，那么下次遇到同样的问题，你还是不清楚该怎么做。 这种方式，就是所谓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评价完了简思思，霍不凡这才朝着宁浩斌走去。 到了桌子前，霍不凡把计划书放在他手边，道：“整体思路还不错，看得出，你的理论功底非常扎实。上面的几项国际数据，对比图，都做的非常好，堪称计划书模版。” 听到霍不凡的评价，简思思稍微有些气馁的低下头，而宁浩斌则嘴角轻翘，心中得意。 他瞥向自己的女朋友，很想问问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才？ 然而下一秒，霍不凡却道：“但我们要的不是模版，如果想要模版，网络上到处都是。每一家公司的情况都是不同的，要从实际出发，根据人员结构现状，包括人员的心理剖析，社会成分，家庭状况，公司贡献等等方面，来做一个综合性的评价。然后才能根据这份评价，进行结构框架的修改。否则的话，先得到的不是改变，而是暴乱。这份计划书，你重新写，不要再拿学校课本上的东西，结合网络上查询的普遍数据来验证复杂多变的现实，明白吗！” 宁浩斌的表情一僵，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霍不凡是来夸奖自己的，谁知道前半段夸了半天，后面却把他说的一无是处。 这番话讲简单点，就是说他的计划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实话，霍不凡还是很看重宁浩斌的。 这个年轻人的理论功底很扎实，也很聪明，只是他太依赖已经学到的知识，不太熟悉怎么改变，怎么去适应实际情况。 不过这些都属于经验太少的原因，霍不凡觉得多锻炼锻炼，宁浩斌应该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助手。 所以对他的要求，霍不凡会比对简思思更严厉。 但宁浩斌不这样想，在他看来，霍不凡这是非常纯粹的羞辱。 你还不如干脆说我写的狗屁不是！ 脸色从青到红，表情僵硬到极点。 霍不凡看出他的异样，皱眉问：“怎么不说话？” 宁浩斌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紧，这才干巴巴的道：“我知道了，我会重新写一份计划书的。” “关于人性化管理方面，你可以多和简思思商讨一下，她是女生，比较感性化，这方面应该能给你不错的提点。”霍不凡道。 “我知道了。”宁浩斌依然是简单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知道他不高兴，霍不凡也就没有多说。 培养一个人很简单，只要这个人愿意听话，哪怕是头猪，霍不凡都有信心把他培养出来。 但如果一个人心高气傲，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么霍不凡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待霍不凡转身离开，宁浩斌的手更加紧了紧。 坐在对面的简思思知道他不喜欢被人这样教训，何况还是一个他看不起的人。 两人之前吵了一架，至今也还没有完全和好，但毕竟是多年的情侣关系，犹豫了下，简思思还是低声道：“李总其实也是为我们好，他……” “闭嘴！”宁浩斌冷冷的呵斥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安慰我？真以为被夸了两句，就比我厉害吗？别拿出这幅总是为别人好的架势，我不需要你安慰，更不需要你同情！” “你，你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简思思气的肺都要炸了，好心想安慰你，顺便给个下台阶，反倒被骂了一顿。 227.胜任 同批被招聘进来的另外一人，也不禁看了过来，宁浩斌察觉到对方的目光，立刻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看什么看！” 那人知道宁浩斌和简思思比自己三人更受老板看重，加上性格的原因，也不是那么喜欢跟人争强好胜，便低下头不吭声。 没有火气可以发泄的宁浩斌，牙齿咬的咯吱响。 太屈辱了！ 一个学历没他高，论文没他多，据说早些年还靠老婆养活的泥腿子，竟然敢说他写的计划书一无是处？ 你懂什么叫市场经济吗？ 你懂什么叫金融管理吗？ 你懂什么是fms，什么是adm吗！ 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批评我！就凭你现在一个月赚了几百万吗？ 纯属走了狗屎运而已，算个屁！ 有那么一瞬间，宁浩斌很想把鼠标一摔，就此走人。 但他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不想走，也不是因为不舍得这份工作，而是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让那个泥腿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才！要让他知道，现在对自己的贬低，都是巨大的错误！ 等证明这一切的时候，宁浩斌会毫不留恋的离开，让这个鼠目寸光的家伙后悔去！ 宁浩斌的愤怒，霍不凡是有所察觉的，也隐约听到了他对简思思的呵斥。 微微摇头，霍不凡略感失望。 虽然理论功底不错，但性格太急躁。如果换个时候，也许霍不凡会给他个机会，扔去基层磨练几年，先把棱角磨平。但是现在，他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么多时间。 冒牌货都开始动手了，自己哪还有时间去帮谁磨棱角，既然喜欢锋芒必露，那就让他撞一头疙瘩吧。 现实会教会他，究竟怎么样做才是正确的。 去了宁雪晴专属的那台电脑前，霍不凡打开屏幕输入密码，然后拉开最近几天的报表看了看。 每天的销售量，利润增长，成本核算，都由宁浩斌几人进行整理。包括全国各地的活动参与者，体重变化的记录等等，也都在表格中清晰体现。 各种文字，数字，图形曲线，看的人眼花缭乱。 但对霍不凡来说，这都是很简单的数据。 根据报表来看，最近的利润上升幅度很快，比起两周前，已经近乎翻倍。 尤其最近几天，已经日均突破了四十五万。按照这个趋势来看，应该在两三天内，就能突破到五十万！ 这其中，减脂餐的销量提升，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助推器。 正如霍不凡之前预料的那样，减肥产品，买一次可以用很久，但减脂餐却需要每天都吃，少的吃一顿，多的吃两顿。 所以最初活动中的优惠，买减肥产品加一块钱换购价值十元的减脂餐一份，在销量中已经不是利润的来源。 每天光是单独订购减脂餐的人数，就超过了六千人，并且还在以一天几百人的数量不断增加。 和快递公司的合作非常成功，高铁运输的时效性，远超普通快递，真正做到了全国范围内十二小时送达。 就目前为止，因为超时派送进行的赔付寥寥无几。 毕竟关于超时的赔付，是和快递公司商量好的，全部由他们公司负责。 尽管超时一小时也赔不了多少，可蚊子腿也是肉，快递公司能省则省。 因为减脂餐的订单快速增加，快递公司甚至和当地邮政组建了一只专门的小队伍，负责每天的配送任务，以保证尽可能的不超时。 在合作之处，宁雪晴就专门和他们加了一条协议，月度订单派送超时比例，不得超过万分之五，否则的话，将以一单两千元进行赔偿。 一份减脂餐，最贵的也才二十块钱，却要赔偿两千块。 这份协议，霍不凡是很认可的，只不过他觉得赔偿金额偏低了。 因为一旦超时，顾客埋怨的不会是快递公司，而是认为你的淘宝店没有履行承诺。 说好的全国十二小时，为什么到了我这就不行了？ 这会损害到公司的名誉和口碑，而且口碑这东西，往往不是金钱所能弥补的。现在的人那么娇惯，同行业竞争压力又那么大，你得罪他们一次，可能一辈子都不来你这买东西了。 别说一单两千了，就算一单两万，霍不凡都不觉得多。 看了一会，宁雪晴走过来，问：“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成本方面我觉得还可以降一降，回头你找几个专业点的餐饮加工企业，聊一下合作的事情。我们现在每个月光外卖盒都要用不少，之前都是临时采购的，价格偏高。如果直接从工厂进货，应该能把价格降下来，不过质量方面一定要严格把关。品质这东西，只能升，不能降。另外客服公司那边也要和他们说一下，人员继续增加，但我们给的工资要下调，同时确保客服获得的工资不少于原来的钱。缺的那部分，由客服公司贴补。” “这个我已经找他们谈过了，现在客服人员增加到了一百五十名，我们支付百分之八十的工资，剩下百分之二十他们内部进行补贴。为了确保客服工资不会少，我们会每个月进行随机抽查。”宁雪晴道。 听起来，这个条件似乎很不可思议。 人家给你派员工，你却要他们帮你发工资，这不搞笑吗。 如果只请了一两个客服，甚至十个二十个，可能都没哪家公司愿意答应这样的条件。 但是，宁雪晴请的是一百五十个！ 按照现在的客服工资，每个人平均七千左右，一百个就是一百多万！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万！ 这家客服公司对于员工的工资抽成是百分之三十左右，也就是宁雪晴发给他们一人七千，但客服本人实际到手只有不到五千块钱。 现在宁雪晴让他们返百分之二十，等于只抽成百分之十。 听起来抽成比例一下降了三分之二，好像十分的夸张。 但是别忘了，哪怕只抽百分之十，一个月也有十多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 最重要的是，现在活动还没有真正到巅峰期。 按照霍不凡的估算，巅峰期的客服数量，最少要有三四百人才能保证接待有序。 毕竟现在一天几千人买，一百多个客服，可能同时要给十几人进行回复，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三四百人，那就是一个月几十万的纯收入。 对任何一家客服公司来说，这都是真正的大客户。 既然是大客户，自然要尽可能满足一切要求。 别说宁雪晴只要他们返还百分之二十作为工资补贴，就算再多返点，公司也会答应。 他们又不亲自动手，纯粹是在躺着数钱。 像这样的公司，客服都是从网上找的，哪一家都得有几千人上万人的后备队伍，正愁着没生意呢。 “那行，你现在看起来已经适应了总经理的身份，挺好。”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毫不避讳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那是因为老公教的好呀。” 她的大胆，让霍不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道：“那边还有人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宁雪晴轻轻哼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道：“我就喜欢这样粘着你，最好一生一世都这样粘着，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霍不凡愣了下，感受到了妻子的深情，他没有再试图挣扎。任由宁雪晴搂住他，然后道：“是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办公桌那边，简思思偷偷看着这一幕，眼底尽是羡慕。 随后，她瞥了一眼仍然满脸铁青，盯着电脑屏幕仿佛是在看仇人的宁浩斌，心中不由叹息。 也正在这一刻，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自己有宁总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那该有多好。” 228.亏损 周一的早晨，霍不凡坐着飞机，前往苗一科所在的城市。 作为赵永安教授最出名的学生之一，苗一科算是其中经商头脑最好的人了。可能是因为父母也是做生意的缘故，打小苗一科就很懂得做生意。 大学时期，他每个月都能靠给人补考，写毕业论文赚不少钱。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考试经常挂科…… 只因为苗一科是个二道贩子，他先掏钱请了学习成绩最好的那几人当帮手，一次补考三十块，一篇论文七十块。但收别人钱的时候，则是补考五十，论文一百。 每一个都不多赚，也不少赚。 而他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就动动嘴皮子，钱就来了。 为了这事，当年苗一科没少被教导主任拎着耳朵训斥。 他之所以和赵永安关系那么好，只因为赵教授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训斥他，反而夸赞他头脑灵活，以后会成为一个大商人。 那时候商人的地位还不是很高，甚至在没有得到批准的情况下做生意，是近乎违法的行为，因为当年有一个词，叫投机倒把。 然而，赵永安很久以前就看出，国家的落后，并不在于人们没有积极向上的心，而在于没有钱。 所以未来国家强盛，必定因为有一大批会赚钱的人出现。 向苗一科这样的年轻人，正是赵永安希望看到的，他不想让时代毁了这么一个好苗子，所以宁愿遭受同事们的非议，也会鼓励苗一科。 当然了，不批评，不代表提倡。 赵永安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希望你以后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堂堂正正，能拿出来不让人说闲话的。这样的钱，你用着也可以挺直腰杆！” 苗一科始终把这番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后来赚了大钱，经常大手大脚。有人说他不节约，太铺张浪费，他便把老教授的话拿出来反驳：“老子赚的钱，一分一毛都是堂堂正正的，花自己的钱，关你们屁事？” 性格直爽，做事豪放，这也是苗一科能在商场上混得开的原因之一。 而且得益于赵永安的人脉关系网，他的生意可比廖天鹏或者夏宏远大的多。 旗下的集团公司各个行业均有涉猎，总资产达到近百亿。 公司的股东，大部分都是当年的同学，包括尚全明这样的也都在其中。 赵永安手里的那份股权协议，就是当年这些人各自掏腰包免费赠送的，并非虚假。毕竟上面盖着公章，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拿公章作假，那是犯罪，赵永安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霍不凡抵达那座城市的时候，刚好上午中午一点半，等他来到苗一科的公司，时间则到了两点钟。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公司门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到了公司前台，霍不凡询问苗一科在不在。 前台小姐看他一眼，很有礼貌的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你可以转告苗先生，是赵永安教授让我来找他的。”霍不凡道。 前台小姐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苗一科与赵永安的关系，几乎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尤其这对师生现在关系变差，他们更是有所耳闻。 现在霍不凡说是赵永安派来的，前台小姐微微犹豫了下，道：“请您稍等，我需要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秘书室。” 尽管各种新闻都说，赵永安和苗一科他们闹掰了，但毕竟是董事长的私事，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擅自做主。 霍不凡没有异议，安静的在旁边等待。 前台小姐一个电话打过去，过了一分钟，她放下电话，道：“请您坐二号电梯前往二十三楼，董事长的秘书冯亚秋女士会在那里等您。” “谢谢。”霍不凡点点头，朝着电梯走去。 到了二十三楼，电梯门打开，对面站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虽然样式有些偏老气，却显得人更加成熟稳重，不会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个秘书是花瓶，或者是老板情人之类的角色。 细框架的镜片后，一双犀利的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霍不凡。 霍不凡没有任何胆怯，像这样的目光，根本无法动摇他的内心。 或许是霍不凡的镇定，给了冯亚秋一定的好感，她这才道：“请跟我来，董事长在办公室等你。” 说罢，冯亚秋转身率先迈步，完全没有要和霍不凡礼节性握手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说实话是有些冷淡的，但霍不凡也能理解。 外界都盛传老板和赵永安关系不好，那么面对老教授派来的人，她作为秘书自然也不能太客气。 跟着冯亚秋一路走到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冯亚秋道：“董事长，人带来了。” 办公室里除了苗一科，还有两个人，都是公司的高管。 苗一科不往这看，随意摆摆手，冯亚秋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而苗一科则与桌子前坐着的两人继续谈论公司的事情，好似根本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个大活人。 他的态度，显然是要给霍不凡一些压力，或者说下马威。 这样的场景，霍不凡哪里会放在眼里，他随意的转动着视线，打量办公室内的陈设。 苗一科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比较喜欢奢华感的人。 办公室里的装潢风格，搞的跟酒店似的，到处都摆着金黄金黄的装饰品。 唯一还算有点品味的，可能就是在金色底座上，摆着的一块根雕了。 只不过雕刻的是个大元宝，看起来不伦不类，实在滑稽。 “你们到现在连对手是谁都查不到，我要你们这些所谓的金融专家有什么用？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这周基金再亏损，你们就给我卷铺盖滚蛋！”苗一科气冲冲的道。 他的锦绣投资公司，有几个私募盘，但最近两个季度，旗下几只基金都出现了严重的亏损。 根据基金经理所说，是被神秘资金阻击了，他们正在想办法与之对抗。但对手的实力很强，虽然资金量可能不如他们，但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难以防范。 而且不光是他们一家亏损，据说还有几家金融管理公司，也都遇到了一样的麻烦。 能同时与这么多家公司对抗，说明对方的实力惊人。 但苗一科可不管对方实力如何，他的想法向来很简单，我花钱请你来，不是让你告诉我人家有多牛逼，而是要你向我证明，你有多牛逼。 否则的话，我掏这笔钱干什么？就是为了看你怎么被人按地上揍的头破血流？ 两个基金经理满脸苦涩，他们也很想证明自己，事实上，前几个季度基金的表现还挺好的，但这次突然遇到了麻烦的对手，才会出现亏损。 最主要的是，现在没人能查到敌人的底细。 “一群饭桶！”苗一科气的骂人，基金经理哪敢还嘴。 也许是因为气的太狠，苗一科又抬眼看向霍不凡，冷冷的道：“你，赵老头让你来干什么？” “赵教授给了我一份文件，上面是贵公司之前许诺他的股权，价值七百万。现在赵教授希望能够将这些股权套现，请贵公司予以兑现。”霍不凡道。 说着，霍不凡把赵永安给的文件从袋子里拿出来。 苗一科扫了眼，然后冷笑道：“他不自己来，让你来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干嘛的，万一你是个抢劫犯，抢了他的东西来找我要钱，难道我也要给？想要钱，让姓赵的自己来找我要！” 229.选一只股 苗一科的狂妄，让霍不凡微微皱眉，道：“苗董事长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明白这种事情，赵老有权找代理人代为负责。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再拿出代理协议书吧。何况虽然外界盛传你与赵教授关系破裂，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苗董事长这样说话，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语气虽轻，话却很重。 那两个基金经理都听的一愣，心想这是哪冒出来的愣头青，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冯亚秋更是走过来，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李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否则的话，我可以立刻让人把你请出去！” 霍不凡看都不看冯亚秋，区区一个秘书，无论她在这家公司的地位有多高，都与霍不凡无关。 仍然直视着苗一科，霍不凡道：“如果苗董事长还记得当年的师生情谊，就痛痛快快把这笔钱兑现给赵教授，否则的话，我若出去找个媒体爆料，想来对您的人设和声誉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李先生，你太过分了，现在请你立刻出去！”冯亚秋立刻厉声呵斥道。 这时候，苗一科却抬起手，然后望着霍不凡，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道：“赵老头自己闷不吭声的，倒是派了个有胆色的人过来。小子，你刚才说自己叫什么来着？” “在苗董事长眼里，我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知不知道姓名并不重要。”霍不凡道。 他一生最恨无情无义的人，自然不会给苗一科什么好脸色。 管你是不是资产百亿的上市公司老总，我有理有据，不给你面子你也得干看着！ 一旁的冯亚秋气的胸脯剧烈起伏，恨不得立刻让保安把霍不凡扔出去。 而那两个基金经理，其中一人则站起身来道：“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这是你家吗，谁都要惯着你？” 霍不凡瞥了那人一眼，道：“方才苗董事长骂你饭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硬气，怎么，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这番话，把那人嘲讽的够呛，偏偏又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瞪着霍不凡，如要择人而噬。 霍不凡懒得与这样的小角色多废话，只盯着苗一科。他今天来，就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谁有那么多闲工夫没事往这跑。 冯亚秋实在受不了霍不凡的“嚣张”，看向苗一科，道：“董事长……” 苗一科知道她想做什么，无非是喊保安把这个年轻人赶出去，但他没有这样做，反而对着霍不凡笑出声：“小伙子，你说的没有错，他就是个专挑软柿子捏的人，一群饭桶。不过话说回来，他好歹是我手底下的基金经理，你觉得他不行，那你行吗？” “虽然不知道你指的哪方面，但我认为自己比他强。”霍不凡回答道。 那两个基金经理都气的脸色发青，在心里把霍不凡骂了个底朝天。 然而苗一科却哈哈大笑，他忽然把电脑屏幕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在边框上拍了拍，道：“行啊，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既然你认为自己比我的基金经理强，那好，现在距离收市还有半个小时，你给我挑一个明天大涨的股票。涨幅超过百分之八，我就把赵老头的股权兑现。但是如果你选错了，明天收市的时候，我会让人先揍你一顿，然后再把这份股权转让协议撕成碎纸塞进你嘴里，好让你明白大话不是那么容易说的！” 霍不凡扫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三十二，距离股票收市严格来说，只剩下二十八分钟。 “怎么样，如果觉得今天时间不够，我可以让你明天挑一上午。”苗一科拍着屏幕边框道。 霍不凡迈开步子朝电脑走去，同时道：“不需要那么久。” 说话间，他来到电脑前，拿起鼠标点击股票页面。将股票页面切换到了日k线后，霍不凡开始不断敲击键盘上的“下”按键，翻阅之后的股票k线。 他翻阅的速度极快，一只k线几乎刚出现就切换到了下一只，寻常人可能根本看不清楚。 那两个基金经理看的心中冷笑，这么快的浏览速度，根本就是走马观花，能看出什么头绪来？ 就算是他们这种在股票市场上沉浮多年的专业人士，想确定一只明天百分百要大涨的股票，也需要通过非常仔细的观察，并结合各种k线，趋势图，基本面，公司消息等进行综合分析。 即便如此，成功率也不是百分百，说好听点叫技术流，实际上运气要占很大一部分。 因为国内的股票市场，大多有庄股。 所谓庄股，就是一只股票的大量低价股被大资金掌握，想让这只股票涨，随随便便就可以轻易拉升。想让它跌，瞬间几十万手砸下来，天王老子也接不住。 所以有庄股存在的股票，通常涨势很难被人把握住，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十年散户，一茬又一茬的句子了。 苗一科只看了霍不凡的动作几秒钟，就把视线移开了，他曾经也玩过一段时间股票，但后来发现，自己的心思不够稳，很难在那些庄股的斗争中占什么便宜。 所以后来公司加了金融方面的业务，也是聘请的专人来打理。 但苗一科本人，还是对股票有很深了解的。 和基金经理一样，他也觉得霍不凡这种做法，纯粹是在瞎糊弄。 就这样的看法，让他看上十遍，也没有任何用。如果想靠瞎蒙找出一只明天必定大涨百分之八以上的股票，可能也就比中彩票的几率高那么一点而已。 尤其最近几天股市遭遇阻击，外围的消息也不是很好，大盘已经连续跌了好几天。每天必定涨停的，就那几只新股。 其它的股票，随时都可能跌下来。 本来霍不凡刚才一副硬气的样子，还挺招苗一科喜欢的。他知道，老教授派这个人来讨要股权兑现，其实就是给他传递一个信号。 这个年轻人，是教授的衣钵传承候选，需要苗一科来把把关。 毕竟等教授死后，最大的财富，就是苗一科他们组成的人脉关系网了。 倘若在苗一科这边不过关，那么所谓的传承衣钵就纯粹是句笑话。 现在，看着霍不凡在那唰唰唰的翻阅股票，苗一科眼里露出一丝失望。 自己几个老同学，背着被天下人指责的骂名，就是希望能帮老师找一个真正合格的传人。 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脾气性格倒是有点，可惜德不配位。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苗一科暗暗摇头，已经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把霍不凡打发走了。 这时候，霍不凡按键盘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他盯着一只名叫川联森发的股票日k线看了大概十秒钟都没动弹，这是目前为止，他看时间最长的一只。 旁边的基金经理见他看这只股票，脸上的冷笑更甚：“怎么，觉得这只股票会大涨？” 霍不凡没有理会他，打开了川联森发的分时图仔细观察着。 那两个基金经理互视一眼，都是冷笑连连。 川联森发是一只资产大约两百亿左右的工业类股票，但是在半年前，因为设备出现严重的技术问题，损失了一大笔钱。股价从最高的三十二块五，连续跌停到了十三块九，比腰斩还狠。 230.徒弟 无数股民被套牢，根本没有机会割肉离场。 现在跌成这个鸟样，他们更是不敢割，否则亏损就太大了。 最近三四个月，川联森发一直都在横盘下跌，到如今，已经跌到十二块七了。之前连个反弹都没有，偶尔露个红色十字线，已经算很了不起。 这样的股票，基本可以判断没有庄股托盘，那些大资金可能早在连续跌停前就已经拉高出货了。 至于什么时候会有新庄进场，什么时候会拉升，这个谁也说不准。毕竟就算有庄股进场，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今天川联森发的分时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哪怕是专业的基金经理，也会觉得毫无新奇。 但是霍不凡却看的嘴角轻翘，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曲线。 在早晨开盘的瞬间，川联森发曾有一个小的量能爆发，但只持续了六分钱就结束了，然后到了中午收盘前，又是一次六分钱的小爆发。 下午开盘，还是六分钱，连续三次同样的尖头波动，隐藏在平凡无奇的曲线之中，毫不起眼。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尖头，不是因为别的，正因为霍不凡曾经也做过庄股，而这种六分钱的小波动，正是他用来测试拉升压力值的手段之一。 那是好几年前了，霍不凡当时接触到金融产业，觉得很有意思。他做过资金不超过十万的小散户，也做过资金百万以上的大户，更拿着千万资金，做过一段时间的庄股。 对于资产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股票来说，可能一千万资金并不算太多，但实际上股票大多数都是由散户持有。 而在股票的拉升和下跌中，同样是散户跟随的量最多。 所以一个聪明的庄股，并不会真的像控制公司一样，非要买下百分之五十一以上的股票。 他们只需要集中火力，买下足够多的低价股，在需要的时候瞬间拉升，把股票用十几万手封死，然后配合公司放出一些或大或小的利好消息。 散户们看到涨停板，就像猫见了鱼一样，闻着腥味就来了。加上刻意放给他们看的利好消息，便会兴奋的冲进去接盘。 从十万资金做到百万，再从百万做到千万，最后从千万做到了三个亿之后，霍不凡收手了。 他并没有想成为股票市场上的大鳄，做庄只是为了搞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以免以后自己遇到了类似的麻烦会不知所措。 而在这期间，霍不凡收了个徒弟。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徒弟，只是一个从他还是在股票大厅里看盘时，就和他很聊得来的小年轻。 那个名叫王禹行的年轻人刚认识霍不凡的时候，才刚刚高三毕业。 跟着霍不凡，一路见证这个男人不断创造奇迹，霍不凡收手时，他是大二。 虽然霍不凡一直不承认自己收他做了徒弟，但王禹行却始终坚持称呼他叫师父，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多牛逼。 有几个人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从十万块钱的本金，在两年时间里翻番到三亿的？ 这已经不是奇迹了，而是神迹！ 霍不凡在这两年里，融会贯通了几乎所有的金融手段，王禹行是个聪明的孩子，学的快，也学的很好。 霍不凡离开的时候，给他留下十万块钱本金，开玩笑道如果能够像他一样两年内得到三亿，就正式收他做徒弟。 现在三年半过去，王禹行一直没来找过他，霍不凡也没有再和这孩子联系过。 但是现在，看着三次六分钱的尖头波动，霍不凡知道，王禹行始终还在股票市场中闯荡。 而且，他看样子混的还不错，已经能够自己坐庄了。 既然确定这是自己徒弟控的庄，霍不凡自然知道后续的走势是什么。 正常的压力测试，为了不让人看出来端倪，每天只会进行一次或者两次。 现在进行了三次，说明王禹行认为机会已经成熟。 从分时图来看，三次六分钱的拉升尝试，并没有遭遇太大的阻力，之后的卖盘已经很少。 那么在收盘的时候，如果他还依照自己曾经的方法去做，那么一定会在尾盘十分钟前，于一分钟内拉升至涨停板！这十分钟涨停板不会封的太死，偶尔撤单，给散户进出的机会。毕竟霍不凡并不是真的想收割韭菜，他只是来玩票罢了，何必把那些散户坑的太狠。 确定了这件事情后，霍不凡没有再去看其它的股票，指着川联森发，道：“就这只了，运气好，今天可能会大涨。最不济，明天也会大涨。” 苗一科没有回应他，只看向那两名基金经理，毕竟他并不是专职搞这个的，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一名基金经理满脸嘲笑的表情，他看着霍不凡，然后道：“川联森发半年前因为技术上的严重失误，遭受了重大损失，之后股票一路腰斩到现在，市值只剩下巅峰期三分之一。如今横盘将近四个月，阴跌不断，基本判断没有庄股存在。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拉升的可能。” 苗一科哦了声，然后看向霍不凡，道：“你听到了，确定要选这只股？” 霍不凡点点头，道：“确定。” “看来这位先生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啊，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基金经理冷笑道。 苗一科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冯亚秋很是体贴的上前帮他剪开雪茄头点燃。 香浓的烟气，在办公室里蔓延，没有人说话，只有苗一科抽雪茄的声音偶尔响起。 烟雾缭绕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距离收盘还有九分钟的时候，霍不凡的眉头微微跳动了下。 因为按照之前的预想，此刻川联森发应该已经开始拉升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分时图依旧以两分钱的上下波动形成了类似小平台一样的波动线。 为什么还没有拉升？ 难道王禹行并没有坐庄这只股，那三个六分钱的尖头波动，只是巧合？ 不，绝对不是巧合，否则三次拉升测试不会在时间上这么吻合！ 多年来培养出的自信心，让霍不凡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霍不凡的异样，苗一科忽然道：“距离收市还有六分钟，如果这个时候换只股票，也许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赢。” 他终究是心软了一点，不想让老师送过来的第一个候选人，就这么狼狈的离开。 但是，霍不凡的回应，却让苗一科十分的不爽。 “不需要。”霍不凡回答的简短有力。 苗一科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回头让你难看了！ 而一个基金经理，却适时的嘲讽着：“有时候太过自信，就成了自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撞到南墙才能回头。年轻人经验少，犯错在所难免，只要愿意改正，还是有机会的。” 被苗一科骂的那么惨，基金经理正需要一个人来发泄自己的怒火和憋屈，恰好霍不凡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哪里会放过。 必须把这个年轻人狠狠踩在脚底，这样才能凸显出他的专业素养！ 霍不凡瞥了那人一眼，道：“你说的没有错，太过自信，就成了自负。” 话语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基金经理哪里不明白霍不凡意思，这是反嘲讽？ 明明什么都不懂，给你意见，给你机会你还不要，在这装什么装？ 基金经理憋着一口气，正准备再出声狠狠教育霍不凡一顿时，忽然旁边的同伴惊呼一声：“怎么涨了？” 231.涨停 那名基金经理连忙转头看去，果然见川联森发正在以一根直线向上拉升。仅仅五秒钟不到的时间，已经拉到了涨停位置，八万手的大单将涨停彻底封死。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收盘只剩下三分钟，然而这三分钟并不能再进行自由交易。通常这个时间是以总体的成交均价作为收盘价，赶在这个时间点拉涨停，说明根本不愿意给散户进去喝汤的机会。 换句话说，这只股票明天也有很大概率继续涨停！ 毕竟这不是一只经常波动的股票，它已经连续下跌将近半年，没有特殊情况，怎么会拉涨停呢。 何况还是八万手的大单，这说明，之前有人低价吸筹，现在要开始控庄了！ “怎么可能……”看着最后收盘时增加到总计十多万手的涨停价，两个基金经理人都傻了。 整整一天，上下波动都没超过六分钱，现在集合竞价的前五秒，却拉升了百分之十的涨停！ 苗一科没有再抽雪茄，他同样很惊讶的看着屏幕，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让他下意识看向霍不凡，想知道这到底是运气太好，还是因为别的？ 然而当他看向霍不凡时，却发现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兴奋的样子，反而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对什么很不满意。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苗一科会认为那人在装腔作势。 你选的股票都涨停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这是老师派来的候选人，自然不能和普通人一样。这也让苗一科暗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自己就算看不起这个年轻人，也应该相信老师才对。 那么多年了，老师都没选衣钵传承的弟子，现在好不容易选了一个，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还是自己的眼光不行，跟不上老师的节奏！ 包括秘书冯亚秋，那双美目同样在电脑屏幕和霍不凡之间徘徊。 一分钟前，她还对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十分不满，甚至要喊保安把他赶出去。 可是现在，冯亚秋惊讶于霍不凡的“好运气”，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相同的问题，在几个人心里疯狂叫嚣着，让他们实在不好意思在此刻问出来。 刚才的冷嘲热讽，还历历在目。 霍不凡皱眉，并不是对股票涨势不满意，而是因为拉升的时机不好。 集合竞价前五秒钟瞬间拉升，散户通常是反应不过来的。 他不知道王禹行收集了多少低价筹码，但最少也应该有一亿以上，毕竟这八万手的封单，就是八百万股。一股十二块多，八百万股就是九千多万了。 像这种长期横盘下跌的股票，通常不需要太多的筹码，只要你一笔大资金进场疯狂拉升，自然有散户跟进。而且上升的阻力会非常小，因为套牢的都等着解套，不会轻易卖，没套的想上山顶看风景，也不会轻易卖。 只要涨停封的死，一个亿足够撬动两百亿的盘面。 但是，霍不凡以前这样做的时候，总会给散户留下十分钟。 不管你想喝汤，还是想离场，都有足够的考虑时间。 而王禹行的做法，却和他不一样。 这样的拉升，只出不去，可以说完全把散户的希望掐死了。 等他把涨停板打开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准备慢慢出货，让散户接盘了。 到时候没有第二个大资金跟着接盘拉升，股票还是会继续下跌，接盘的散户会和前辈一样被套牢在山顶。 这小子，怎么现在心这么狠！ 霍不凡心中的不满，是针对王禹行，但眼下他没有徒弟的联系方式，何况如今最主要的是先把赵教授的事情解决，而不是关心那些散户。 敢进这个市场，就要有被割韭菜的觉悟。 抬头看向苗一科，霍不凡道：“苗董事长，我选的这只股票已经涨停，应该不需要等到明天了吧？” 苗一科没有立刻说话，他望着霍不凡，而霍不凡则十分镇定的与之对视。 过了会，苗一科忽然问：“抽不抽雪茄？” “我老婆不喜欢烟味。”霍不凡回答说。 冯亚秋皱眉，虽然霍不凡选择的股票在尾盘涨停，可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跟董事长这样说话。 可是向来以脾气暴躁著称的苗一科，却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他把手里的雪茄放下，一边鼓掌一边站起来。 第一时间没有跟霍不凡交谈，而是看着那两个基金经理，道：“现在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饭桶！” 两名基金经理脸色青红交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耷拉着脑袋站在那挨骂。 刚才他们嘲讽的起劲，却没想到山有多高，水有多深。自己说过多少狠话，现在就得有多尴尬。 但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服气，觉得霍不凡这纯粹是蒙的，属于运气太好。 没有任何好消息的川联森发，怎么可能被他看出要涨停呢，这不是蒙的是什么？ 可现在他们不敢说这种话，否则以苗一科的性格，说不准要抽他们了。 这位董事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输就输了，找那么多理由干嘛？” 骂完了基金经理，苗一科这才看向霍不凡，问：“这只股票，你是通过某种分析，还是纯粹靠直觉？” “直觉告诉我，你心里有答案。”霍不凡回答道。 苗一科一怔，随后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霍不凡道：“你小子这脾气，我喜欢！不错，不错！冯秘书，把我的支票本拿来！” 冯亚秋连忙过去拿支票本，苗一科则摸了一根雪茄，扔给霍不凡，道：“你老婆喜不喜欢烟味，和我无关，又不是我老婆。但我喜欢你这个人，你就得收下。” 霍不凡接住雪茄，看着这个说话硬气，又很嚣张的男人，过了会，道：“你上学的时候经常挨揍吧？” 苗一科愣了下，接着一边大笑，一边大力拍着霍不凡的肩膀：“行，小子有种！我上学的时候确实经常打架，不过通常都是我揍别人，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这样说话的。就冲这一点，我多给你两百万，回去后告诉赵老头，这钱算我看在你面子上赏的，和他无关。另外，不管你现在在哪做事，明天来人事部报道，我保你一年赚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不好意思，我现在的工作挺好，苗董事长还是把职位留给更需要的人吧。”霍不凡道。 此时，冯亚秋已经拿来了支票本，听到霍不凡这样讲话，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对霍不凡，冯亚秋现在可以说又讨厌又佩服。 讨厌他在董事长面前说话嚣张，又佩服他敢这样说话。 要知道，被苗一科揍过的百亿富翁都不下于两位数，圈子里凡是和他交好的人，都曾发生过冲突。但他偏偏就有这样的人格魅力，打完架，喝场酒，反倒成了好朋友。 不过既然知道苗一科喜欢动手，一般也没人敢跟他对呛，这个根本不顾忌形象的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苗一科接过了支票本，唰唰唰写了两张。 一张是赵永安的七百万股权，一张是他刚才许诺的两百万。 全部撕下来，一把拍到霍不凡手里，苗一科道：“行吧，不愿意来拉倒，滚蛋吧！” 说罢，他也不管霍不凡说什么做什么，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雪茄，把电脑屏幕转了回来。 霍不凡本来还想劝两句他和赵永安的关系，但见苗一科一副不想再交流的样子，便不再说话。至于这两张支票，他也没有矫情的非把二百万还回去。 别人愿意送钱，干嘛不收？ 232.又见唐仲薇 拿了支票，霍不凡便离开了，毫无留恋之意。 冯亚秋一脸不痛快的样子，对苗一科道：“董事长，这个人也太没礼貌了，您干吗还要多给他两百万？” “因为他胆子大，我喜欢这种人。”苗一科弹了弹雪茄灰，下巴示意了一下电脑屏幕，道：“而且他也证明了自己。” “说不定只是运气好而已。”冯亚秋道。 “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而且往往比勤奋努力更加重要。所谓成功，正是三分努力，三分贵人相助，还有六分，全靠运气。”苗一科说罢，摆摆手，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去给我泡杯咖啡。” 冯亚秋依言离去，苗一科则在吞云吐雾中，看着电脑屏幕上封死涨停的股票，露出一脸的兴趣：“有点意思……” 从公司离开后，霍不凡打开手机看了看机票。 最近的航班都已经卖光，最早也是明天早晨八点钟的了。 这让霍不凡对航空公司的制度很是不满，为什么零点过后就不飞了呢？ 不爽归不爽，霍不凡还是明白道理的。 前几年，一个月内接连发生了两次夜间空难，民航局直接出台了新规定，零点以后禁止国内航班起飞。 不然的话，霍不凡应该可以连夜赶回去。 至于坐高铁，时间稍微有点长了，而且他查了高铁的票，还有余票的，只剩凌晨三点半的一趟。 如果坐这趟高铁，回家的时候也是第二天早上，还不如坐飞机呢。 想了想，霍不凡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告知因为买不到机票，明天再回去。 宁雪晴倒也没说什么，知道他是来忙正事的，便叮嘱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霍不凡听的啼笑皆非，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住正规酒店，谁会那么胆大包天撬锁。再说了，这里是国内，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这是妻子的关心，霍不凡自然不会拆台，很是顺从的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站在路边等车，同时拿手机寻找距离机场最近，环境也不错的连锁酒店。 以家里现在的经济条件，就算住五星级也不算什么，但霍不凡从来不对住宿条件有太多的要求。 当年独自闯荡的时候，他连公园的长椅都睡过，能住普通酒店已经算高待遇了。 衣食住行，这四样东西，霍不凡最在乎的是吃。 他始终认为，人活着，是为了赚钱，而赚钱的目的，则是为了无论吃什么都不用去想要花多少钱。 这也是霍不凡为什么经常找各地有绝活的厨师，跟着学习厨艺的原因。 当然了，现在他对住也有一定的要求，只不过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家里那母女俩。 破破烂烂的旧房子，霍不凡是绝对不希望再让母女俩住下去的，新买的房子已经全包给一家品牌装修公司打理了。从装修到除醛结束，差不多要三个月左右，基本上冬季到来前就可以搬去新家了。 本来霍不凡是觉得现在赚的钱多，打算在西北那边买一片地，到时候自己盖别墅或者四合院的。 没有认打扰，住起来自得其乐。 但这样一套下来，起码得一两千万起步。 一年前还觉得十万块钱就是巨款的宁雪晴，哪舍得这般奢侈。最终在霍不凡的劝说下，也只是勉强同意先买地。至于房子什么时候盖，等以后再说。 土地方面的事情，方昌盛大包大揽，霍不凡也没有拒绝他这份好意。 有这位本地房地产商帮忙，无论商谈地价还是办证都会方便许多。 正当霍不凡用手机选择酒店的时候，一辆玛莎拉蒂轿车停在了身边。 紧接着，轿车车窗落下，唐仲薇那张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真的是李先生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看到唐仲薇的时候，霍不凡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她。 按理说，这里不是唐氏国际的地盘，唐仲薇来这干嘛？ 难道说，那个冒牌货在这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唐仲薇跟来也很正常。 因此，霍不凡下意识往轿车里面看了眼，却见驾驶位坐着一个打扮时髦又艳丽的年轻女孩，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心中略感失望，如果能与冒牌货见一面，霍不凡就可以确定这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说不定，还能走捷径接近幕后主使者。 现在希望破灭，他只好对唐仲薇微笑着回应道：“唐小姐，真巧，你怎么来这了？” “闺蜜约我来玩的。”唐仲薇看了眼旁边的公司大门，好奇的问：“李先生是来办事还是找人？” “受人所托，办件小事，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正准备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回家。” 在唐仲薇面前，霍不凡还是很容易放下内心的警惕，话语也说的更加详细一些。 唐仲薇哦了一声，想了下，道：“既然碰巧遇到，不如我们送李先生回酒店好了。” “会不会有些麻烦？”霍不凡很有礼貌的问。 唐仲薇看向驾驶座的年轻女孩，问：“梦梦，有时间送他一趟吗？” 那个年轻女孩，名叫林巧梦，也是一个家庭条件很不错的富二代身份，与唐仲薇的关系很好。 闺蜜开口，即便她觉得麻烦，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唐仲薇很是高兴，招呼霍不凡上车。 如果是别人，霍不凡可能会婉拒，但是唐仲薇的好意，他不想拒绝。 这个从小到大都粘着他的邻家妹妹，心地是很善良的，拒绝她，对霍不凡来说是一种很容易产生愧疚感的事情。 拉开车门上了车，价值超过百万的大型轿车，后排很是宽敞。 唐仲薇转过头，问：“李先生住的哪家酒店？” 霍不凡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道：“七天连锁。” 唐仲薇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让霍佳明如此看好，甚至连她都有那么点好感的男人，竟然会住在廉价的快捷酒店里。 林巧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霍不凡，然后问：“薇薇，这是你朋友？” 唐仲薇迟疑了下，然后才道：“是的。” 只喝过一次茶，算不算朋友，唐仲薇也不好说。但既然已经邀请人家上车，总不至于再当面拆台。 林巧梦从她的反应判断的出，这两人应该不熟。 毕竟唐仲薇是唐氏国际董事长的独生女，家财万贯，而霍不凡呢，样貌还行，可这一身的穿着，加起来怕是连一千块都不到。最重要的是，还住在七天连锁那样的快捷酒店里。 这种酒店，林巧梦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 虽说她本身对钱不像普通人那么看重，但彼此的层次差距摆在这，还是让林巧梦本能的升起优越感，对霍不凡也失去了打探的兴趣。 一个穷小子，估计也就是机缘巧合跟唐仲薇见过几面罢了，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何必问那么多。 “说下地址。”林巧梦道。 霍不凡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疏远，他没有在意，随口把地址报了出来。 然后，他看着唐仲薇，道：“你的鼻音听起来有些重，感冒了？” 唐仲薇立刻想起他前些日子还提醒过自己要注意保暖，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便道：“打了几个喷嚏，没什么事。” “不是跟你说过要注意保暖吗，既然感冒了，怎么还跑这么远来玩。”霍不凡关切的语气中，又夹带着本能的训斥。 在他最深层的意识中，对唐仲薇是不需要有过多隐瞒和防范的。如果这个女孩能认出自己，那反而是一件好事。 233.赛车场 不过在唐仲薇自己发现什么之前，霍不凡也不会轻易的主动透漏身份，毕竟重生的事情，说起来实在太不可思议，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霍不凡的语气，让唐仲薇感到更加的熟悉。 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认可了霍佳明的话，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未婚夫确实有几分相似的风格。 尤其现在这幅关心的样子，软中带硬，更是几乎一模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有些发呆。 反倒是驾驶位上的林巧梦听的有点不乐意了，什么叫感冒了还跑这么远来玩，说的好像我不关心她一样。 “这位先生，你跟薇薇很熟吗？”林巧梦问。 霍不凡瞥她一眼，回答道：“不算特别熟。” “哦，我还以为你是她叔叔呢，讲话这么老气横秋的。”林巧梦道。 霍不凡哪里听不出她这话中带刺，唐仲薇也听出来了，便喊了林巧梦一声，然后又对霍不凡道：“李先生，你别介意，梦梦她口直心快，说话没恶意的。” 霍不凡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语，可能引起这个年轻女孩的某种不满，虽然觉得这种不满有些幼稚，但他还是顺着唐仲薇的话点头道：“没有关系，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你说谁小心眼呢！”林巧梦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她显然误以为霍不凡在指桑骂槐，霍不凡说话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林巧梦懒得管，反正她从霍不凡刚才关心唐仲薇的第一句话开始，就看这个人不爽了。 这个从小生活环境优越的女孩，很少会顾忌他人的感受。谁让她觉得不爽，立刻就要呛你。 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也没有几个人敢跟她对呛，何况她还是个挺漂亮的女生，更占了先天的便宜。 唐仲薇连忙劝解道：“梦梦，李先生不是在说你，你干嘛这样说话啊。” 林巧梦不给霍不凡面子，却不能不给唐仲薇面子。 从家庭背景来说，唐仲薇比她厉害，未婚夫又是近几年国内炙手可热的希望之星，无论哪方面，都是令人羡慕的对象。 哪怕是林巧梦，也很清楚自己要比这个闺蜜稍微矮那么一丢丢。 加上唐仲薇又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疼惜感的性格，林巧梦也不想让她难做，便哼了声，没再继续说更难听的话。 唐仲薇则看向霍不凡，一脸的抱歉表情。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请霍不凡上车，也省的现在搞这么尴尬。 霍不凡明白她在想什么，只淡笑着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他的大度，反倒让唐仲薇更加不好意思。 “李先生明天回家吗？要不然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和佳明聊的古代文明，我还挺有兴趣的。”唐仲薇道。 她不像霍佳明那样，对一切未知的事情都感兴趣，说这话，纯粹是想找个恰当的理由，表达自己的歉意。 然而霍不凡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巧梦已经不高兴的嚷嚷起来：“喂，你这也太见色忘友了吧！说好去找海子他们，然后一起去吃饭的！” 唐仲薇道：“我又不是也明天走，什么时候都可以吃饭，但李先生只有今天有时间。回头你帮我和他们说声抱歉好了，明天我请他们吃大餐做补偿好吗？” 林巧梦不清不楚的嘟囔着，满脸的不开心，但随后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无论唐仲薇还是霍不凡，对这座城市都称不上熟悉，自然不知道林巧梦拐了个弯，瞬间偏离了前往七天连锁酒店的方向。 因为有林巧梦的存在，两人也没有再聊太多，沉默中过了一会，唐仲薇从窗外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由疑惑的问：“梦梦，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 “没有啊，马上不就到了吗。”林巧梦一脸狡黠的笑容，道：“你不听我的，那我也不听你的，这样咱们俩就算抵消了。” 唐仲薇这才明白，她不是开错方向，而是故意往这边开的。 这让她有些不高兴，道：“你怎么这样啊……” “哎呀，来都来了，再说了，你要请这位李先生吃饭，也不妨碍跟我们一起吃啊。”林巧梦说着，从后视镜里瞥着霍不凡，道：“李先生，我们还约了好几个朋友，家里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我想，李先生应该也需要认识这样的人吧？还是说，你会因为自惭形秽，不敢和他们见面？” “梦梦，你太过分了！”唐仲薇这次真有点生气了，道：“停车，我要下车！” 林巧梦不理她，只等霍不凡的回答。 霍不凡知道这个女孩是在故意激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想看他出丑。 换成别的时候，霍不凡根本懒得和这种人多掰扯。 你想看我出丑，先不说有没有成功的可能，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但是今天，当着唐仲薇的面，霍不凡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示弱的。 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年轻而已，还能把霍家的大少爷给吓到？ 他微微一笑，道：“可以啊，我确实很想多见识一些人，既然有人愿意引路，那自然是好事。” “李先生……” 唐仲薇转头想说什么，却被林巧梦抢先道：“薇薇，人家李先生都答应了，你还要强人所难啊。人家有自己的追求，你也别拦着。多认识几个人，对他是有帮助的，我可是为他的前途考虑呢。” 唐仲薇看了看面带微笑，镇定自若的霍不凡，又看看林巧梦，最后狠狠瞪了自己这个性格过于强势的闺蜜一眼，道：“你再这样找麻烦，以后我就不来找你了！” “别啊，我真是好心，你可不能误会我，不然我会很伤心的。”林巧梦一脸的嬉皮笑脸，压根没把唐仲薇的威胁当回事。 说话间，车子停了下来。 见林巧梦和唐仲薇都下了车，霍不凡也跟着打开车门，然后便看到，这里是一处赛车场。 离老远，就能听到里面跑车的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里显然是富二代们的专属娱乐场地，各种百万级别甚至千万级别的豪车应有尽有。 霍不凡也曾经来过这样的地方玩过，甚至还曾隐瞒身份，参加过一些赛车比赛。 很少有人知道，那个曾经昙花一现，在半年内连续挑翻数个专业赛车场的蒙面车神，就是霍家的大少爷。 男人嘛，喜欢能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事物，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霍不凡终究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仅仅尝试过，就不再继续了。 就像股票一样，他只是要亲身体验这个行业，累积点人生经验罢了。 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很气人的事情。 霍佳明会的多，却是博而不精，而霍不凡呢，会的多，也基本全“精”，否则又怎么会被人称作妖孽。 像这样的赛车场，已经属于过去的回忆，就算以后赚很多钱，霍不凡可能也不会再来了。 他已经过了寻求刺激的年纪，更不想与谁为了出风头而去争强斗狠。 所以，看着赛车场的时候，霍不凡更多的是感慨和追忆。 只是他的样子，在林巧梦看来，却像极了乡巴佬进城。 这位有钱人家的女孩，心中发出不屑的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表现的比在车里还要热情又礼貌一些。 “李先生，这里是很专业的赛车场，你也会开车吧？要不要进去看看？当然了，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些，或者有点怯场，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林巧梦道。 234.选车 “梦梦！”唐仲薇更加不满的喊着。 “没事的。”霍不凡开口道，他冲唐仲薇笑了笑，然后道：“我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正好看个新奇。” 他都这样说了，唐仲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拉着林巧梦，轻掐了她一下，低声道：“你别太过分了，李先生又不是坏人，干嘛总针对他。” “哎，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干嘛这样护着别的男人，就不怕你家那位大少爷吃醋吗。”林巧梦打趣道。 唐仲薇白了她一眼：“就会瞎说，懒得理你！” 说罢，她走到霍不凡面前，道：“一会见的都是朋友，不过有几个和梦梦一样说话很直，希望你别介意。” 林巧梦也走了过来，不等霍不凡回应，便拉着唐仲薇往赛车场里走：“好啦好啦，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先进去！他们几个都该等急了！” 唐仲薇被她硬拉走，霍不凡只好跟在后面。 赛车场的大厅很奢华，设有各类卡座，每个卡座旁都放着可以免费饮用的酒水。还有一排漂亮的服务员，时刻等待为这些富家子提供服务。 不过林巧梦并不是来喝酒的，直接拉着唐仲薇越过大厅，进入了赛车场的外围。 总共三个场地，占地非常大，各种跑车和专业赛车，在场地里飞驰。 除了引擎的轰鸣声外，还可以听到那些在外围呐喊助威的声音。 林巧梦和唐仲薇的出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基本上凡是来这里的人，都是年少多金的富二代，多半是男性。 他们来就是为了出风头，吸引别人注意的，所以会经常下意识关注出入口的动静。 见林巧梦和唐仲薇来了，有几个男女立刻走了过来。 “梦梦，唐小姐。”几人很是主动的抬起手打招呼。 “你们好。”唐仲薇很有礼貌的做出回应。 她和这些人算不上特别熟悉，但因为林巧梦的原因，还是见过几次的。 那几人到了跟前，注意到跟来的霍不凡，但都没怎么在意，还以为霍不凡是司机。毕竟他这身打扮，实在不像一个圈子里的人。 如果没有人挑事，霍不凡宁愿做个透明人。 可是林巧梦却没打算让他闲着，直截了当的介绍道：“给大家说一下，这位是薇薇的朋友，非常优秀。听说你们在这里赛车，就想来切磋切磋。” 唐仲薇听的一怔，随后拉了林巧梦一下：“你别瞎说，他什么时候……” 另外几人都有些意外的看向霍不凡，原来不是司机啊。 尤其是其中的三名男性，看霍不凡的眼神，更是带着些许敌意。 因为林巧梦说的是，霍不凡想来跟他们切磋，说难听点，这不就是来砸场子吗。 既然是来抢风头的，自然不会怎么客气。 眼见几人的眼神变化，霍不凡心里对林巧梦的印象也就更差了几分。 这个女孩看起来和唐仲薇年龄差不多，可做事未免也太幼稚了些，或者说太嚣张跋扈了。 看样子，她平时应该是没怎么吃过亏，也没怎么丢过脸。 不经历几次社会的毒打，永远也学不会怎么做人。 唐仲薇想要解释，却被林巧梦拦着不让插话，而其中一名男性，则带着十足的敌意审视着霍不凡，道：“既然是来切磋的，带的什么车？” “李先生可不像你们，一个个财大气粗，舍得花几百万上千万去改车。人家可节俭了，今天见面的时候，还在等出租车呢。”林巧梦道。 她这么一说，那几人微微一怔后，然后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们现在是听明白了，切磋未必是真的，但林巧梦想给这个男人找点麻烦是真的。 其实就算林巧梦不故意挑事，他们对霍不凡的态度也不会很好。 不是一个圈子，又陪两个大美女一块来，那不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吗。 刚才说话的那人淡淡的道：“没车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提供，不知道这位先生习惯开哪一种？911开过吗？” 作为一款保时捷最为人熟知的跑车，911可能已经是普通人必须仰望的车型了，但在其之上，还有无数的超跑。 例如千万级别的柯尼塞格，布加迪系列等等。 他们问霍不凡开没开过911，几乎可以说等同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屑。用金钱去侮辱一个人，也是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情。 唐仲薇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霍不凡再怎么说，也是霍佳明的朋友，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也还算不错。 本来是想让他搭个顺风车，现在却连累被人如此针对羞辱，这让唐仲薇心里愧疚之余，对林巧梦他们也多了几分怨言。 正当她准备不顾闺蜜之情，把霍不凡拉走的时候，霍不凡却开口道：“911没怎么开过，不过你们要是不怕被我撞坏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虽说保时捷也算豪华品牌之一，但是与那些重量级的超跑品牌，却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霍不凡是个非常追求完美的人，他接触的第一辆跑车，就是兰博基尼，俗称大牛。 因为在他眼里，保时捷只是大众为了接近最高层次强行推出的奢华品牌，和法拉利都有些很大的差距，更别说其它品牌了。 当然了，在实际使用中，其实这些车的差距并不是特别的大。不是专业的车手，可能开起来都是一种感觉，最大的区别，也许就是声浪不同了。 “李先生……”唐仲薇有些吃惊的转过身来，她没想到，霍不凡竟然会应战。 上次见面后，霍佳明曾经和她简单说过一些关于霍不凡的事情，唐仲薇知道他没什么大背景，只能算普通人中比较有才的那一类。也许以后会有很大的成就，但是现在，他还没到那个层次。 别说这么专业的赛车场地，几百万上千万的超跑，就算百万级别的普通轿车，可能他都没接触过。 而敢来这种场子的人，一般都是经历了好几年的专业训练，无论对于车辆的把控，或者赛场的熟悉，都超过常人许多倍。 就算你再怎么有勇气，真上了赛场，还是只能丢人，根本没法比！ 在唐仲薇看来，霍不凡答应对方的挑战，纯粹是自取其辱。 也许这个男人是不想被人看扁，或者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丢人，可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强出头的！ 有时候强出头，还不如怂一下来的好。 然而霍不凡话已经说出来了，在场的人，除了唐仲薇，哪还有谁会希望他怂。 林巧梦更是第一个跳出来，笑嘻嘻的道：“李先生真是有信心啊，海子，把你的911开过来，给李先生试试车。” 海子就是第一个针对霍不凡的男人，他点点头，喊人把自己那辆几乎不怎么开，一直放在这留着玩的保时捷911开了过来。 至于他自己，则亲自去开了一辆法拉利812过来。这是一辆价格比911贵了两百万左右，但实际性能并没有太多差距的车子。 另外还有一人，则开了辆兰博基尼lp750过来。 相比超跑界入门级的911，这辆价值超过千万的超跑显得档次更高。 “李先生，你确定要和他们比赛？”唐仲薇仍然在劝说霍不凡打消主意，一是不想出意外，二是觉得这种男人之间的斗气，实在没什么意义。 “这算不上比赛，就当兜兜风吧，开两圈走个过场。”霍不凡说着，瞥了林巧梦一眼，然后低声道：“你觉得如果我不上车，她能轻易放我走吗？” 唐仲薇没有吭声，因为她心里明白，霍不凡今天不上场，以自己闺蜜的性格，肯定要把他嘲笑到死！ 235.侮辱 “可是你会开车吗？”唐仲薇很是担心的问，如果驾驶技术不熟练的话，哪怕开很普通的车子，都非常容易出事故。 何况这里是专业赛场，各种急转弯特别多，又是马力很大的保时捷911。不熟悉车况，也不熟悉路况，就算起步撞墙上也不需要觉得奇怪。 “会一点。”霍不凡微笑着道。 唐仲薇看着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自信。霍不凡把话说的很谦逊，但她看的出，这个男人应该对车不是很陌生。 实际上霍不凡擅长的很多事情，都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大部分事情，他都是隐姓埋名去体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始终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少爷，而不是会飚车，会炒菜，还会炒股的小能手。 即便是唐仲薇，都不清楚这些事。 这时候，林巧梦走过来，笑眯眯的道：“别说我们欺负你啊，给你两圈的时间熟悉赛场，另外再找个人帮你压车。” 说着，一名年轻女子走过来，很是主动的抱住霍不凡的胳膊，嬉笑着道：“小哥哥，你这么帅，一定比他们厉害，我给你加油！” 看着那年轻女子的亲密动作，唐仲薇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的未婚夫实在太相似了，让她有种难言的控制欲。 让唐仲薇心里舒服一些的是，霍不凡并没有被美色打倒，他很直接的把胳膊从对方怀里抽出来，道：“不好意思，你身上的香水味，让我有些分心，我比较喜欢清淡的味道，比如说唐小姐身上的那种。” 这话让几个人都一怔，随后面色古怪的看向唐仲薇。 唐仲薇的脸颊微微发红，根据人们常用的道德观念来说，夸一个女人的味道好闻，等于表示好感。 当然了，如果你对他也有同样的感觉，那才叫好感，否则的话，就叫调戏或者轻浮了。 唐仲薇并不讨厌霍不凡的这种说法，反而会在心里感到隐隐的喜悦。 她的喜悦，纯粹是因为被夸奖，而不是对霍不凡产生了什么情愫。 这个女孩的一颗心，全部挂在未婚夫身上，别的男人再好，也只会让她感到好奇，并不会产生别的想法。 哪怕有，也会强行压制下来，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霍不凡。 既然霍不凡拒绝了那名女子，作为奖励，唐仲薇索性道：“那我跟你一辆车吧。” 这样做，一来是给霍不凡面子，二来也可以用自己的存在，使得那些人稍微有所顾忌，不至于把事情做的太过分。 霍不凡并没有拒绝，林巧梦则撇嘴道：“你可得小心点，把安全带系好，万一他撞车……” “喂……” 眼见唐仲薇噘嘴表达不满，林巧梦这才停嘴。 不知是为了针锋相对，还是原本就说好的，唐仲薇上了霍不凡的车，林巧梦则上了那辆法拉利。 至于被拒绝的那个女孩，则上了兰博基尼。 等霍不凡也坐上车的时候，唐仲薇已经把安全带系好，她看着有些紧张，却还是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一会开慢点，我怕自己晕车。” 唐仲薇从小到大，日常出行都是豪车接送，骑自行车对她这样的富家女来说，可能比普通人坐飞机还要稀罕。 所以，她是不可能晕车的，最起码霍不凡没听说过。 “不要这么紧张，我开车挺稳的。”霍不凡笑着道，同时松开手刹，挂挡起步。 这台国内很少见的手动档跑车，稳稳前行，驶入了附近的赛道入口。 身后传来引擎的怒吼声，兰博基尼lp750如火箭一样从主驾驶旁窜出去，速度快到连玻璃都在颤动。 随后，林巧梦坐的法拉利，也开了出去，同样速度快的吓人。 准确的说，整个赛道上，只有霍不凡的车速最慢，到目前只挂了三档，以不超过四十公里的时速慢慢悠悠的跑着。 他跑的慢，唐仲薇反倒安下心来，最起码这个速度是不会轻易出事故的。 然而几分钟后，兰博基尼再一次从身边窜了过去，同时车窗落下，探出一只手。 那只手的大拇指向下，表达了一个很清晰的讯息：“你太垃圾了！” 唐仲薇下意识看向霍不凡，注意到他虽然瞥了那只手一眼，却没有太多的反应，仍然稳稳当当的开着车在赛道上转悠。 随后，法拉利跟了上来，它没有像兰博基尼一样狂飙第二圈，而是降到了与霍不凡相同的车速。 副驾驶座的车窗落下，林巧梦的脸露出来，她冲霍不凡喊着：“喂，你怎么开车跟个老头子似的，不会是怕熄火吧？” 主驾驶座上的王明海，也探头看着霍不凡，满脸毫不掩饰的讥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就这？早知道，就喊你去小孩玩的卡丁车了。” “那可不行，卡丁车也比他快啊。”林巧梦嬉笑着道。 车窗升起，法拉利加速超过了霍不凡，更在超越的瞬间，向右方狠狠别了一下。 霍不凡不得不急打方向盘，同时减速停车，防止真撞上去。 唐仲薇吓了一跳，却见那辆法拉利已经嚣张的远去。 她很是气愤：“这个人怎么开车的，也太过分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一辆七位数的入门级跑车，撞就撞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消遣霍不凡，其它的都不重要。 只能说，这些富家子实在太闲，也太有钱。 他们不知道赚钱的辛苦，只知道花钱如流水，长此以往，才会养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从后视镜中看到保时捷911停在了赛道上，林巧梦笑的捂着肚子，别你一下而已就把车停了，真是个窝囊废！ 至于王明海，更是对霍不凡轻视到极点，在他看来，这个人纯粹是自取其辱。 老老实实认怂不就行了吗，何必自讨没趣呢。 赛道上除了王明海他们，还有别的车，有些车主脾气暴躁，开到附近见一辆车子停在路中间，只能减速。在经过的时候，落下车窗就是一顿骂。 他们可不管你是谁，反正来这的都是同一个圈子，跟你又不熟，没必要留面子。 那些人骂的很是难听，连唐仲薇都听不下去了。 尤其是那辆兰博基尼已经跑完第二圈追上来，他停在霍不凡身边，坐在主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一脸的嚣张，冲霍不凡比了根中指：“废物！没这个本事，你跑来丢人现眼干嘛！” 而那个被霍不凡拒绝的年轻女子，同样一脸的嘲笑，冲霍不凡喊着：“小哥哥，你看起来不行啊，是不是需要补一补身体了？” 什么话难听，这俩人就说什么，也许是因为霍不凡的不回应，让他们觉得对方懦弱，更加毫无顾忌。 到最后，甚至连霍不凡的父母都带上了。 那些话难听到唐仲薇都忍不住想反击，但是当她看向霍不凡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他的眼中，看不到太多的怒火，但他的眼神，却让唐仲薇明白了什么。 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想要逆袭，哪怕脾气再好，也不可能真的任由别人骂的狗血淋头。 察觉到了霍不凡的想法，唐仲薇犹豫了下，随后摸了摸安全带卡扣，确定插好了之后，她抬起手，抓住上方的辅助把手。 霍不凡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左手在车窗按键上按了一下，车窗缓缓关闭，隔绝了那令人愤怒的声音。 236.超车 而后，他伸手打开了sportplus模式，又在espoff键上按了一下，关闭了车辆侧滑保护系统，接着同时将刹车和油门踩到底，液晶仪表盘上显示出一条消息：：“弹射起步系统已开启。” 排气管开始发出明显的狂躁声音，旁边的兰博基尼应该听到了，那个年轻男人微微一怔，随后咧开嘴笑起来，他伸手向霍不凡比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然后车窗缓缓关闭。 下一秒，两辆车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速度快的惊人。 唐仲薇从小到大，坐的都是最顶级的豪车，司机非常的稳当，最高时速没有超过一百二以上。 像这种关闭车辆侧滑保护系统的弹射起步，更是未曾经历过。 整个人都被强大的惯性压在座椅上，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心跳加速的她，只能一只手死死抓住扶手，另一只手握住了座椅的边缘部分。 眼前的画面快速变化着，没超过十秒钟，就来到了第一个弯道。 兰博基尼的速度更快，率先入弯，对这辆超跑的驾驶员来说，根本就没把霍不凡当回事。 能开911，不代表你会开，更不代表你可以在赛道上充分的驾驭这辆车。 “看着吧，第一个弯就要把他甩的连尾灯都看不见。”那个年轻男人笑呵呵的对旁边的年轻女子道。 年轻女子正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她感觉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 转头看去，透过车窗，她愕然的发现，那辆保时捷911已经和自己并排。 不，他的速度更快！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911就从外围越过了这个弯，然后瞬间直线加速冲出去。 通常来说，想在弯道超车，从内线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但哪怕再怎么业余的车手，也懂得阻挡对手的行进路线，所以留给其他人的路，只有路程更远的外线。 而要从这条线路超车，要求你的车速必须比对方快，从入弯到出弯的速度，也要比对方快。 否则仅仅零点几秒的差距，是很难超车的。 说简单点，能从外线超车，那么你的技术比对方最起码高出两个档次！ 当保时捷911从第一个弯道超越自己的时候，兰博基尼的驾驶员也有些发怔，他很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以一个完美漂移超越自己，却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车身就这样远离，满脑子都是懵的。 自己被超了？ 这才第一个弯，他用911从外线超了自己的兰博基尼lp750？ “不可能！”那名年轻男人低吼一声，脚下的油门踩到底部，六点五升的自然吸气，v12发动机在这一刻像不甘的士兵，怒吼声震耳欲聋。 车辆以极快的速度出弯，然后朝着911追去。 直线加速上，这台拥有七百五十匹马力的钢铁怪兽，要比霍不凡驾驶的那辆普通版911高出将近一倍的性能。 普通版的保时捷911，只有三百五十匹马力，百公里加速超过四秒。 也许相对普通人眼中动辄百公里加速在九秒十秒开外的车子来说，已经足够惊人了，可是与兰博基尼lp750的两点九秒相比，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但是，直线百公里加速的差距，并不能在赛道上体现的太多。 因为赛道不是纯粹的直线，有很多的弯道，最长的一段路，也只能让你开个十几二十秒就到头了。 所以，当兰博基尼以最快的速度追到距离还有数十米的时候，霍不凡进入了第二个弯道。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兰博基尼的驾驶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因为他只看到霍不凡入弯，等他跟着进去，再出弯的时候，前方已经看不到车尾灯了。 他说的没错，在第一个弯道出去后，就把人甩开到看不见车尾灯。只不过看不见的人并非霍不凡，而是他自己。 朝左边看去，他能看到那辆保时捷911飞快的进入第三个，第四个弯道。 双方的差距，在复杂多变的弯道路段体现的淋淋尽致。 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女子，也是满脸惊愕。 和其他人一样，她也从没有看得起霍不凡，只以为这是今天取笑的乐子。包括之前主动要给霍不凡压车的时候，其实也是抱着等他落后，尽情嘲笑的打算。 谁能想到，这个拒绝了她的男人，竟然车开的这么好！ 入弯的姿态，简直完美到极点！ 就连许多在附近看热闹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辆车。 经常来的人，对其他人有什么车很清楚。 这辆保时捷911的车牌号，是王明海的，他那辆911属于最基础的普通版，马力小，也没什么特别的操控手段。甚至在很多人眼里，这纯粹是穷人拿来泡妞装逼用的垃圾车。 所以，王明海买来后就开了几次，便扔在这懒得开了。 一辆入门级的保时捷跑车，无论马力还是操控性，都不算特别的好。 如果是他们自己去开，入弯速度最多也就是八九十左右，那已经是他们中最顶级的车手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业余选手，而非职业赛车手。 但霍不凡的入弯速度，最少也达到了一百二，因为他从入弯到出弯用时极少。 这说明入弯速度快，弯中速度也没有多慢。 也许在专业人士看来，这样的入弯速度算不上特别惊人，毕竟有那种牛人，是可以做到一百四五的速度入弯的。 可是，霍不凡开的这辆911，是没有经过太多改动的，甚至连悬挂都是原厂原装。 不经过特殊调校的专业悬挂，在普通人手里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大的入弯速度。而真正了解车辆性能的高手，则能做到人车合一，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最佳性能。 这就是六十年代，福特打造出一辆顶级的赛车，却在勒芒耐力赛中连续败给法拉利。而当他们换了一位车手时，却将法拉利远远甩开，获得了冠军。 正因为一个懂车的车手，往往比只会开车的车手更容易发挥出车辆的最佳性能。 霍不凡就是到了这个境界，先前慢悠悠的开一段路，他已经大致摸清楚这辆911的基本操控。而在第一个弯的时候，他摸清了这辆车的入弯极限，并不断恢复自己的状态。 从第二个弯道开始，每一个入弯和出弯，都达到了这辆车的极限状态。 这还是因为霍不凡已经许久没有赛车，否则的话，也许速度还能再提升一些。 尽管如此，他的表现已经足够惊人，许多人都跑到外围的栏杆处，甚至还有人拿出秒表掐算过弯时间，推算速度。 “卧槽，一点三七秒！”有人惊呼出声。 这里的赛道，并不像f1方程式那样属于较大的弯道，可能是考虑到富家子都是来出风头的，所以弯道角度很小，最少有二分之一都需要漂移过弯。 每年在这里磨坏磨爆的轮胎，几乎能养活一家轮胎厂。 一点三七的过弯速度，实在太过惊人，许多人都听的满脸惊诧。 他们都不是生手，可这样的速度，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是哪个顶尖的职业选手来虐菜了？ 车内，唐仲薇的脸色有些潮红之色，这是心跳速度过快，导致血压升高的表现。她的肾上腺素正在大量分泌，以保证心跳不会因为恐慌而停跳。 平时坐车，拐弯速度通常都在二十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可是现在，每一个弯道最低速度是一百二，哪怕弯中速度都在九十以上。 极速漂移产生的离心力，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仿佛在飞。 237.事故 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的唐家大小姐，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 别看她平时文文静静的，实际上是个内心很活跃的人，只不过家庭教育，以及设立的固定形象，让她必须保持淑女的样子。 认识霍不凡那么多年，她也从未飚过车，今天却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体验这种好像随时会翻车的刺激感。 也许女人大多都天生喜欢刺激吧，就像过山车，喜欢坐它的女人，要比男人多很多。 好不容易到了直线，唐仲薇才有足够的力量把头转过去看向霍不凡。 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的专注，那双眼睛里，仿佛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他的手大部分时间都握在档把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切换档位，两条腿不断的高速动作，刹车，提速，漂移，加速…… 各种动作，让唐仲薇有种在看艺术表演的感觉。 霍不凡的动作太标准，没有任何的多余和迟疑，仿佛每一步都提前很久便计算清楚了。 这种人生中少有的经历，让唐仲薇的内心澎湃，难以自持。 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来越浓，这位生来富贵的女子，此刻满心都是欢快。 虽是专业赛道，但与职业比赛肯定是不能比的，连那辆兰博基尼都只用三分钟左右就能跑完全程。 霍不凡比他的速度快了一大半，一分钟后，他追上了前方的法拉利。 当看着保时捷911从旁边超车的时候，王明海和林巧梦都是一愣。 尤其霍不凡还特意在他们身边减速，并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 看着他那张平静的面容，王明海和林巧梦心里的震惊，简直就像翻江倒海一般。 霍不凡没有和他们进行太多无声的交流，脚下油门踩到底，911瞬间超越了法拉利，进入了下一个弯道。 灵巧的入弯，惊人的速度，让王明海下意识减速。等他出弯的时候，前面哪还有尾灯可看。 耻辱！ 无比的耻辱！ 王明海无法接受被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在这种地方超车，他低吼一声，开始加速。 可惜他的技术和霍不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过快的入弯速度，让车辆险些失控。 擦着旁边的轮胎过去时，林巧梦吓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干嘛啊！小心一点！”林巧梦埋怨道。 她是想拿霍不凡当乐子，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哪怕受伤都不想。 然而林巧梦的抱怨，反倒让王明海更加憋屈。 他没有吭声，车辆的速度也未曾减下来，依然以自己的极限尝试着去追赶。 结果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眼睁睁看着霍不凡驾驶的911离自己越来越远。 明明车辆的性能比对方更强，明明更加熟悉这个赛道，竟然被甩开了那么远！ 连林巧梦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她并没有想着霍不凡的技术有多好，只不断埋怨王明海怎么跑的那么慢，连一个新手都比不过！ 王明海越听越气，脸色发红，那是心情剧烈起伏造成的毛细血管扩张。 过了大概四分钟左右，王明海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 从后视镜中，他看到了一辆正朝自己急速驶来的911跑车，车牌号熟悉到让他觉得刺眼。 竟然被超了一整圈？ 林巧梦也看到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行不行啊！不是说要把他甩的吃灰吗，现在人家都追上你一圈了！天天就知道吹牛，真到做事的时候一点用也没有！” 王明海被骂的怒火中烧，转头瞪了林巧梦一眼：“你哪这么多废话！坐好！” 林巧梦在这些富二代里，也不算最顶尖的那种，大家的背景都差不多，谁也比真的怯谁。 所以被她嘲笑了一顿，王明海自然要发火。 林巧梦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女孩，正要反唇相讥的时候，却因车子的急转弯说不出话来。 此时霍不凡已经追了上来，与他并行的，是那辆兰博基尼。 同样被超了一圈，在这条相对较长的直线道路上，兰博基尼拼了命的想要争取一点点优势。 他确实车头超过了霍不凡一部分，但自己心里也明白，一旦入弯，就会立刻被甩开。 这点优势和技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憋屈，让他小宇宙爆发，在入弯的时候，用了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还把车子控制的很不错。 当然了，霍不凡的速度更快，也更稳。 相比之下，王明海反倒成了三辆车子中最慢的那个。 刚刚入弯，他就看到保时捷911和兰博基尼几乎并行与自己同时进来，霍不凡的入弯速度，让他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凭什么！ 凭什么他开一辆911，却可以比自己入弯还快！ “他又要超你了！快点啊！”林巧梦在旁边叽叽喳喳着。 王明海本身就是个暴躁性格，心里烦躁的很，又被她在那嚷嚷着导致心态瞬间爆炸。 在霍不凡即将于弯道中超越他的瞬间，王明海突然心里发狠，一咬牙，猛地方向盘，朝着保时捷911的车门撞去。 像他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富家子，根本不会，也没时间考虑后果，现在满心只想着让你超我，老子弄死你之类的。 法拉利的冲撞，让911瞬间失去了平衡，霍不凡也没想到，这家伙赛道上比不过，就玩阴的。 好在他技术足够高，死死抓住方向盘，尽可能让车子不至于甩尾翻滚。 但下一刻，车尾便与旁边的兰博基尼撞上。 连续的碰撞，让唐仲薇下意识发出了尖叫声。 同样失去平衡的兰博基尼，可没有霍不凡这样的技术，更没有他的心理素质。 慌乱之下乱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横侧刹停，然后直接撞在旁边的轮胎护栏上。巨大的碰撞声中，兰博基尼于半空中翻滚了不知道多少度，这才落在地上。 整辆车摔的快要散架，最后冲进了旁边的一条赛道，把那边的轮胎护栏也撞的细碎，这才缓慢的停了下来。 此时霍不凡已经稳住了车身，不过也撞开了轮胎护栏，陷入中间的沙土缓冲区。 法拉利比他还要惨一些，撞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停下来。 三辆车的碰撞事故，让那些看热闹的人一愣，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往这边跑。 一群人跑到地方的时候，霍不凡和唐仲薇刚从车里出来。 虽然车子转悠了好多圈，但因为系了安全带，加上霍不凡车技够硬的原因，两人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唐仲薇的腿似乎是磕在了哪里，红肿一片，脖子也被安全带勒出了一道明显的印子。 霍不凡比她好点，只是气囊打开的时候，撞在脑门上有点晕。 搓了几下脸，让自己意识快速恢复了清醒，霍不凡看向唐仲薇，见她身上的伤时，不禁脸色阴沉。 另一边，王明海和林巧梦从车上下来，林巧梦脸色发白，显然被吓的不轻。 好在看到唐仲薇没有事，她才算放下心来。如果这位唐家大小姐在这里出了事，那她也要倒大霉。 至于王明海，他脑袋不知道磕在哪，磕破了一层皮，鼻子也在流血，染红了衣裳，看起来颇为狼狈。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在最初的冲动过后，便是后悔不迭。 尤其看到那边几乎散架的兰博基尼，更是心里发慌。 若真出了人命，这么多人看着，他想抵赖都没办法。而对方也是和他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富二代，想用对付普通人的那种办法去和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238.熟悉的耳光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那边好像撞的比较严重。”唐仲薇道。 “你的腿没事吗？”霍不凡关切的问。 “没什么，就是在车门上磕了一下，还能走路。”唐仲薇回答道。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顾不上检查自己伤的如何，就拉着霍不凡要去帮忙。 霍不凡不想改变她的善良，只好跟着过去，只是那张脸，却始终阴沉着。 兰博基尼撞的实在厉害，车门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女孩倒还好，可能是肋骨和腿骨折了，被人从那边拉了出来。但主驾驶位置的男子，伤势太严重了。 虽然这样的超跑对于安全性是有很高要求的，但意外发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像这辆兰博基尼，本身没有问题，可是在翻滚的过程中，一根竖在赛道两侧，用来指引方向的铁质旗杆，刚刚好刺穿了挡风玻璃，直接贯入他的腹部。 虽然旗杆在翻滚的过程中折断，只有头部一截还插在他身上，却也造成了体内的伤口扩大。 这个人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省，口鼻都在流血。 除了汽油泄漏和金属摩擦的味道外，还有大小便失禁的臭味。 一群人围在附近，有打急救电话的，也有要先把他弄出来的。 王明海和林巧梦也来到这里，看到男子伤的如此严重，两人脸色更白了。 林巧梦现在是把王明海恨到极点，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竟然去撞车！现在好了吧，伤的人就不说了，万一有谁死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坐牢？ “快把他弄出来送医院！”有人喊着。 有几人立刻上前，扒拉着已经变形的驾驶舱，试图把他弄出来。 霍不凡和唐仲薇到那的时候，刚好见几人把伤者从驾驶舱里拉出来。 其中一人见他腹部插着旗杆，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拔出来。 霍不凡脸色一变，连忙喊道：“不要拔！” 那人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住。 霍不凡快步走过去，道：“如果你把旗杆拔出来，他死的更快。还有，他大小便失禁，口鼻流血，很可能撞伤头部导致内出血。让他卧倒，脑袋偏向一侧，不要让血或者呕吐物呛到气管，这会容易引起窒息。你们马上联系人，清出一条道路来，方便快速把他抬上救护车。” 说着，霍不凡脱下自己的衣服，又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包起来，垫在了伤者的脑袋下面。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谁认识霍不凡，但是看着他有条不紊的举动，以及那天生的领导气质，周围人都下意识的听从吩咐。 霍不凡又接连检查了呼吸和脉搏，脉搏正在减弱，随时可能发生危险。 继续在这里等的话，很可能耽误时间。 赛车场的负责人得到消息后，已经火速赶来，霍不凡立刻要求他弄担架过来，准备把人先抬去门口，尽可能的减少时间上的耽搁。 另外，他在伤者的腹部，找到了第二处伤口，正在不断的流血。 好在赛车场为了安全起见，向来都准备好了急救需要的各类物品。 霍不凡找他们要了绷带，用力按压在腹部，以减缓血液的流失速度。 否则的话，可能不等救护车来，他就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唐仲薇也没有闲着，跟着跑前跑后，不顾自己也受着伤。 过了大概十二三分钟左右，救护车到来，医生们把伤者抬上车离开。在看到霍不凡给伤者做的急救措施后，医生还特意夸了一句他处理的很好。 如果没有这些急救措施，人可能已经没了。 赛车场的负责人也跟着去了，至于霍不凡等人，则留了下来。 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 很多人都亲眼看到是王明海撞了霍不凡的车，才导致这场事故的发生。 谁也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救的过来，万一救不活，那就是人命官司。 作为肇事者，王明海显然要被传讯，而霍不凡和唐仲薇，则是最直接的证人和当事人。 在这场事故没有定责之前，他们几个谁都不能走。 救护车这边刚走，霍不凡便朝王明海走去。 来到这个年轻男人面前，霍不凡问：“你是故意的？” 王明海心里还在为了同伴的重伤发慌，但是霍不凡质问的语气，让他很是不舒服，便梗着脖子道：“故意的又怎么样，你能……” 话没说完，霍不凡就直接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不光王明海，包括其他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霍不凡竟然会突然动手打人，打的还这么自然，这么顺畅。 王明海脸色青红交替，反应过来后，顿时暴怒。 “你他吗！” 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紧接着，霍不凡的话语声响起：“也就是唐小姐没有受重伤，否则的话，你以为只是抽你这么简单？又或者，你觉得让你父母知道了，他们会为了保你而得罪唐家？” 本来王明海都打算扑上来和霍不凡打一架了，听到这话，他的动作立刻停住。 霍不凡说的没有错，如果让他父母知道儿子故意撞车导致事故发生，而且车上坐的是唐家大小姐，怕是会气的要和他断绝关系。 唐氏国际那是什么样的江湖地位，可不是这种城市级别的小富豪所能比拟的。 何况王明海今天的行为，往小了说，是交通肇事，往大了说，那就是故意谋杀。 你儿子意图谋杀唐家大小姐，这事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颤了。 唐仲薇也走了过来，这位一向脾气很好，轻易不和任何人起争端的女子，现在表情也充满着愤怒。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的，你这样的行为实在太可恶了！”唐仲薇气冲冲的道。 从小到大，她接触的人都相当正面。也许那些人背地里算不上好人，可是最起码在她面前表现的很光明。 像王明海这样的行为，唐仲薇听都没听说过。 比不过别人，就要杀人？你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说实话，在车辆转圈的那一小会，唐仲薇也吓的够呛，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她头一次经历飚车，也头一次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内心的情绪十分复杂。 本就对王明海的行为充满愤怒，现在自然要站出来帮霍不凡讲话。 之前一直针对霍不凡的林巧梦，现在也没有再吭声。 她知道今天犯了大错，哪怕开车的不是她，这错也和自己有关。 现在林巧梦十分的后悔，不该带霍不凡来这。如果他不来，也就没这事了。 所以说到底，她在恨王明海脑子进水的同时，也把一部分责任记在了霍不凡头上。 霍不凡并不清楚林巧梦在想什么，但他依然转而看向这个年轻女孩，沉声道：“我不打女人，所以就不抽你了。但是，你这样的人，不配和她成为闺蜜。意气用事，险些让她身死。如果她死了，就算唐家不找你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番话，霍不凡说的斩钉截铁，让唐仲薇忍不住看了过来。 如此霸气的话语，她曾经听另外一人说过。 “有我在，谁也不准欺负她！” 至今为止，小时候的事情，唐仲薇也依然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她希望自己嫁给霍不凡的原因，除了崇拜和依赖外，更多的是被他这样的霸气所征服。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霸气的丈夫？谁会希望身边最亲近的人总唯唯诺诺？ 可是，未婚夫已经很久没和她见面，她心里总感觉，这个人好像要离自己远去了。 那种不安全感，让她忐忑了许久，所以才会答应林巧梦，来这里转转，散散心。 现在，她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只不过这种安全感并非未婚夫带来的，而是另一个到现在也才见了两面的陌生男人。 239.麻烦 王明海听的脸色难看，本来他就为自己做的这件事感到心慌，现在又被霍不凡吓唬一阵，更是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强硬的脾气，让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道歉，却也不敢再对霍不凡动手了。 否则的话，唐仲薇一旦追究起来，他还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至于林巧梦，也是被霍不凡的话气的够呛。 什么叫我不配做她闺蜜？ 又不是我让王明海去故意撞车！ 但她也知道，今天这场事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成功挑起了王明海等人与霍不凡的矛盾。若非如此，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加上唐仲薇一脸的气愤，也让林巧梦不敢多言。 没多久，事故组的人赶到，自然是把几人都带回去协助调查。 本来霍不凡和唐仲薇都只是想着配合调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谁知道这一关就是好几个小时。 唐仲薇倒是先恢复自由了，毕竟她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整场事故和她并没有多少关联。 而霍不凡则仍旧关押，唐仲薇去询问了一番，回来后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王明海的父亲王军山，请了两个律师，给霍不凡扣了一个连带责任的帽子。 理由很简单，王明海确实驾车撞到了霍不凡，但他并非故意，而是操作失误。同样的，霍不凡驾驶保时捷911，同样存在操作失误，然后撞上了那辆兰博基尼，导致驾驶员重伤。 所以，事故的主要责任人是王明海，霍不凡则要负次要责任。 这个消息唐仲薇说的时候，满脸都是气愤：“他们真是太不讲理了，车辆在极端情况下失控，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王明海自己的错，非要赖你一部分！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爸派来最好的律师了，不会让你有事的！” 霍不凡听的眉头皱起，板上钉钉的事实，这些人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知道他们是在故意推脱责任，可霍不凡并不需要理解他们。 他只知道，自己被人栽赃陷害，就算再怎么快速处理，明天也很难回去了。 “想个办法，让我打电话。”霍不凡道。 唐仲薇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难办，现在事故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定下来，霍不凡最多也就是肇事嫌疑人的身份。 没有确定他犯罪，就不能剥夺诸如打电话这样的基本人权。 很快，霍不凡的手机被送了回来。 他先是给宁雪晴拨了过去，告知自己遇到了点麻烦，明天回不去了。 得知霍不凡在这边出了车祸，还被关了起来，宁雪晴大惊失色，立刻就要赶过来。 可是她就算来了，又有什么用，人生地不熟的来也白搭。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自己精通法律，他很清楚像这样的事故，如果王明海一口咬定是操作失误导致撞车，那还真没法掰扯清楚。 就算赛车场有监控录像又怎么样，我都承认自己操作失误了，方向盘打反撞到你不是很正常吗。 而那辆兰博基尼，也确实是霍不凡驾驶的911撞上的。 有些时候，事实并不会像人们想的那么清楚，因为判定责任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一个可能根本没到现场去过的人。 无论霍不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情搞定，稍微拖一拖，可能一年半载就过去了。 他现在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先给自己脱罪，不能把罪名真的承担下来。 这样的话，起码还能恢复自由之身，至于打官司的事情，那就属于民事纠纷了，无需关押。 理清楚这些思路后，霍不凡对着手机道：“这边我会想办法，不需要太担心。你在家待着，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对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张支票，你拿去交给赵老，就说是苗一科给他兑现的股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宁雪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霍不凡轻松的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事不是很麻烦，最多耽搁几天我就回去了。” 一番安慰后，霍不凡挂断电话，然后给姬香凝打了过去。 依然是告知自己遇到麻烦，可能要耽误一些时间，最近不能去公司上班了。 姬香凝同样反应很激烈，立刻要带法务部的人过来。霍不凡本想拒绝，但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 唐仲薇说找了唐氏国际的律师，以霍不凡对她的了解，也相信这两个律师会很专业。 但是，专业的律师，未必就会尽心尽力办他的事情。 毕竟那是唐氏国际的律师，这事和唐仲薇也没多大关系，他们更有可能是过来保护唐仲薇的，而非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所以，霍不凡必须做两手准备。 “你来了之后，先带人把赛车场的监控录像拿到，这个很重要。”霍不凡叮嘱道。 姬香凝自然满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没有再给谁打。 他看向站在审讯室门口的唐仲薇，道：“帮我个忙。” “你说！” “了解一下伤者父母的具体信息，然后拿给我。”霍不凡道：“顺便到医院打听一下，伤者的具体情况，伤到什么程度。另外当天在赛车场见证了事故的人，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两个可靠的证人提供证词。” “行，我这就去找人。” 唐仲薇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霍不凡喊住她。 唐仲薇转过身，问：“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有，而且很重要。”霍不凡站起身来，一脸的严肃认真，道：“先去医院检查你的伤，如果腿疼，就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办。不要因为这点事情，给身体留下什么隐患。对了，回头把今天去医院检查的病历拿给我看！” 他认真的语气，让唐仲薇有些莫名的心慌。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个人的语气和神态，怎么跟未婚夫那么像呢？ 明明不是一个人，可他说话时的样子，简直就像真身于此。 小时候因为顽皮受伤的时候，霍不凡也总是这样关心她，为了确保她不会敷衍了事，并做出了种种“规定”。 其中一条，就是必须拿出去医院看过医生的实质性证据！ 有那么一瞬间，唐仲薇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最近这段时间，霍家的那个冒牌货已经很少与她接触，几个月的时间，两人见面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相比以前几乎每天都见面的时刻，唐仲薇现在总觉得莫名不安。 虽然未婚夫总是说自己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儿女情长，要以事业为主，她也能理解男人的事业心。 但是理解，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让她的不安有所减少。 可是现在，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了曾经的安全感。 所有的感觉，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像……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唐仲薇回过神来，点头道：“我会去的！” 霍不凡冲她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他的淡定从容，让唐仲薇心里也莫名的轻松起来。就像赛道上疾驶的时候，无论再怎么复杂的弯道，霍不凡开的车都稳如泰山。她最多也就是感觉到刺激，并没有多少害怕，好像只要坐在这个男人身边，就没有害怕可言。 说起来，这让唐仲薇感到有一丝丝愧疚。 因为她认为自己不该对其他男人有这种感觉的，哪怕仅仅觉得对方很安全也不行。 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只留给未来的丈夫，留给那个自己从小喜欢到现在的男人。 240.互夸 深呼吸几次后，唐仲薇不断尝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 只是直到走出大门，还是没有办法真的平静下来。 回过头看着那边，过了会，唐仲薇才迈步离开。 晚上八点钟左右，姬香凝带着姬家分公司法务部的律师们赶到。 见到霍不凡的时候，她看起来有些生气，道：“好好的班不上，跑来这干什么，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霍不凡知道她其实是以另一种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关心，便笑着道：“人生总要多体验一些事情，这样才活的有趣。” “这种事有什么好体验的？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命都搭进去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活泼好动！”姬香凝没好气的道：“还有，赛车场那边的监控录像没拿到，他们说当时摄像头坏了，什么都没拍到。现在怎么办？” 霍不凡此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王明海那边既然打算把责任赖给他一部分，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销毁证据。 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没有错，说不定那些人已经去找当时在场的证人说情了。 以最坏的角度来看，也许真正到了定责的时候，会干脆一手遮天，说是霍不凡开车撞了王明海，又意外撞到兰博基尼，彻底把黑的说成白的。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出现，毕竟没有监控录像，如果那些证人也不愿意帮霍不凡作证，那么就全看谁的关系硬了。 如果霍不凡还是霍家大少爷，自然不用多说，没人敢冒着得罪霍家的风险来诬陷他。 可是现在，他只是个平头老百姓，王明海的父亲则是本地有名的大商人，在这里根深蒂固。 即便姬香凝背靠姬家，也不敢轻易去找对方的麻烦，否则的话，她就不会先来和霍不凡说坏消息了。 既然早就有所预料，霍不凡自然也想过应对的方法。 他没有太多的犹豫，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去赛车场的事故现场，让人找一份证据。他们那个场地，在二号赛道的第六个弯道中间，贴近内弯的路面过于光滑。你让法务部的人先把路面的证据保存下来，然后拿着证据去找赛车场的负责人，告诉他们，将以场地不规范的罪名起诉他们连带赔偿。这方面的案例国外有很多，可以借鉴一下。记住，是真起诉，不是口头说说，最好能拿着法院传票一起登门。如果他们认怂，就找他们要当天的监控录像。” 霍不凡说的事情，姬香凝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只是靠这个去找录像，她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万一他们真的没有呢？” “没有万一。”霍不凡一脸淡定，道：“他们这个赛车场，在国内也属于比较顶尖的，来的都是富家子弟。如果不想出一次事，就被人坑到死，必定要全方位的安装摄像头，确保出事的时候可以拿出证据撇清关系。所以，不可能那么巧摄像头坏。就算监控录像被人买走销毁了，他们也一定有备份。” 姬香凝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不太能认可这个说法。因为如果换成她是老板，既然把证据卖了，说明对方给的利益足够高，那么她绝对不会留下把柄让人事后找麻烦的。 可是霍不凡却十分确定对方一定有备份，这并不是纯粹的猜测，更是对人性的了解。 一个常年与富家子弟结交的娱乐场所老板，如果连点防范性质的后手都不留，那他怎么可能生存的下去。 生意场上的老实人，基本上活不过三年就要倒闭，奸商奸商，并不是说对消费者偷奸耍滑，而是要在竞争的时候比对手更奸诈。 见霍不凡这么肯定，姬香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头道：“行，我立刻让人去办，还有什么要做的？” “其它的事情我让别人办了，你现在把这件事办好就可以了。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两三天就能回去。”霍不凡道。 正说着，唐仲薇从审讯室外走进来，一进门，看到坐在那的姬香凝，她微微一怔。 姬香凝虽然平时不怎么化妆，但底子很好，也算个大美人。也许和唐仲薇比，她的美丽没有那么出尘，却多了一份干练和英气。 尤其利索的短发，干净的职业套装，配上那自信洋溢的表情，更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唐仲薇没想到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来看霍不凡，一时间站在那，有些发呆。 姬香凝转头看到唐仲薇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艳之色。 这个女人在容貌上，和宁雪晴不相上下，但宁雪晴属于小家碧玉类型的，而唐仲薇则是纯正的大家闺秀。 哪怕她不说话，不动作，只需要站在那，就好似从书香门第走出的千金小姐。 两人都为对方的样貌和气质感到惊讶，也同样为有这样的人来看望霍不凡感到意外。 至于跟着唐仲薇一起来的两位律师，则打量着姬香凝身边的法务部成员。 双方都是律师，也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同行的气息。 所谓同行是冤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为何，自然本能的升起了敌意。 好在这些人中间，还有个霍不凡作为桥梁，见双方都不说话，霍不凡便介绍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氏国际董事长的女儿唐仲薇，之前和霍佳明见面的时候认识的。唐小姐，这位是姬香凝，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我的老板。” 唐氏国际的大名，姬香凝自然听说过，姬家在这种公司面前，就像个门外汉。 自己连一家小小的海外分公司都没设立，而唐氏国际，却是以国际贸易作为主要业务的。 一个还在国内晃悠，一个已经放眼全世界，彼此差距可想而知。 就连分公司法务部的人，知道对面两个同行是唐氏国际的人后，都微微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而唐氏国际的两个律师，则略微抬起头，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心中的些许优越感，让他们很是舒服。 至于姬香凝，虽惊讶对方的身份背景如此之高，却没有太多的羡慕。 她是个事业线很强的女人，只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攀登高峰，那些一出生就站在山顶的人，从来不是她羡慕的对象。 甚至在姬香凝看来，这样的人已经失去了人生的乐趣，无论他们有多成功，都只是靠着祖辈的护佑。 说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也好，说这是安慰自己也罢，总之，姬香凝并没有因为唐仲薇的身份失态。 她很主动，也很自然的伸出手，微笑着道：“你好，我是姬香凝，很高兴见到你。” 唐仲薇伸手和她握了握，声音婉转动听，令人瞬间升起了好感。 尤其看着对方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仿若白玉雕琢一般，虽然没有涂抹指甲油，可略粉的指甲，反倒看起来更具美感。 感叹这位唐氏国际的明珠如此出尘的同时，姬香凝转头看向霍不凡，道：“没想到你还有唐小姐这样的朋友，真是小看你了。” “我也没想到，李先生的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生。能让李先生这么有才能的人，心甘情愿做助理，姬小姐真是不一般。”唐仲薇道。 不管姬香凝是否仰慕别人的身份，最起码这番话，她听着还是很开心的。 唐仲薇冲她礼貌的一笑后，这才对霍不凡道：“你要的东西我都拿到了，至于那位伤者，情况不算太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全身大部分骨折，肠子被刺穿，可能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我去的时候，他刚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转入icu观察。” 241.好消息与坏消息 从唐仲薇手里把王明海父母的资料拿来后，霍不凡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说起来，还得我跟你说声抱歉呢。如果不是我让你上车，也不会……” 唐仲薇的歉疚，让霍不凡微微摇头，道：“这和你无关，如果真有错的话，也是你那个闺蜜的错。不想过多评价她，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应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唐仲薇沉默着，没有说话。 作为唐氏国际最耀眼的明珠，周围看似围着许多人，实际上真正的朋友寥寥无几。 像林巧梦这种能不单纯为了讨好而和她玩到一起的，屈指可数。 所以，唐仲薇很珍惜这样的友谊，只是林巧梦这次确实犯了大错，差点闹出人命来。霍不凡的提醒很对，以林巧梦的性格，迟早惹出更大的麻烦来。等真出了人命再和她保持距离，那就晚了。 霍不凡也没有多说，他知道唐仲薇看似柔弱，其实也并非没有主见的人，应该能想的明白。 而后，霍不凡开始翻阅手中的资料，姬香凝则吩咐了法务部的人去办事，然后便站在那里等待。 两名唐氏国际的律师，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们。 刚才霍不凡已经介绍过，姬香凝是他的老板，可是现在看来，这老板的地位好像不怎么高啊。 千里迢迢跑来给助理解决麻烦，结果现在霍不凡在那看资料，姬香凝却一副随时等着听吩咐的模样。 翻完了资料，霍不凡抬头看了眼唐仲薇，道：“王明海的父亲倒不算什么，但她母亲在这里颇有关系。不过他母亲和伤者丁晓天的父亲曾是情侣，你去看望丁晓天的时候，可以和他妈透漏一下。对了，证人找到了吗？” 唐仲薇摇摇头，在场的人她找了不少，但没一个愿意作证的，都说与自己无关，不想多管闲事。 傻子都知道，他们是忌惮王明海的父母。 再说了，王明海是本地人，霍不凡是个外来的，帮谁一目了然。 霍不凡对此有所预料，也没有太意外，反倒是唐仲薇颇为惊奇的问：“资料上并没有提及他们太多私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王明海的母亲和丁晓天的父亲以前是情侣关系？” “无意中听人说过。”霍不凡简单的解释了句。 他以前闯荡的地方太多了，这里也曾经来过两次，当时的霍不凡虽然没有借助霍家的关系，却已经在商界混出了名堂。 而商业圈的大佬，也并不是普通人想的那么高高在上，尤其面对八卦的时候，他们反倒因为知道的比普通人多，所以更加起劲。 这两家人之间的隐秘关系，就是霍不凡从别人那听来的，只是当初并没有当回事。 谁爹谁妈睡过一张床，与他无关。 可是现在，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霍不凡让唐仲薇去找资料的原因，就是想搞清楚王明海父母的身份，从而找出可能存在的拿捏点。 现在来看，挑拨关系显然是最佳的选择。 另外，赛车场方面找不到证人没有关系，霍不凡想了想，又对姬香凝道：“你也去趟医院，找一下当时去接丁晓天的急救医生，问询一下具体的情况。记住了，把他们所说的话都录下来。” 霍不凡当时在赛车场为丁晓天做了急救措施，否则的话，这家伙可能已经命丧当场。 王明海的父母只知道把赛车场这条路封死，却不一定想的起来还有一辆救护车去过那。 地位太高的人，往往会把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忘记。 姬香凝点点头，道：“这个好办，我马上过去问。” 把手里的资料还给唐仲薇，霍不凡道：“暂时就这些吧，都办妥的话，应该就没有太多问题了。最不济，也可以申请一下取保候审。” 唐仲薇和姬香凝同时点头，应声离开。 两人的动作太过一致，转身的刹那，又下意识看向了对方。 都不怎么熟悉，现在却为了同一个男人忙活着，在她们心里，总觉得有点莫名的尴尬。 这种尴尬，化作了不自然的微笑，对视一眼后点头示意，然后各自离开。 第二天九点多的时候，唐仲薇来了，告诉霍不凡他要求的事情基本已经办妥。 丁晓天的母亲，已经知道老公和王明海的母亲是情侣关系，现在王明海把她儿子害成重伤，可是气坏了。夫妻俩在医院里，就大吵了一架。 而如霍不凡预料的那般，王明海那边并没有把急救医生当回事，姬香凝很轻易就得到了当天的具体情况，还特意录音保存下来。以后万一要打官司，这些都是证据。 现在姬香凝正带人忙着给赛车场施压，想获得当天的事故录像，这种事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办成的，递交起诉书到受理，再到发传票都需要时间。 就算姬香凝再怎么找人压缩时间，也最少得两三天以上。 和她相比，唐仲薇因为受到的保护太好，对这些事情近乎一窍不通。那两名唐氏国际的律师，也一再婉拒她想要帮助霍不凡的要求，理由很简单，王明海代表了这个城市的富家子弟，如果帮着霍不凡，就等于和这座城市的富人为敌。 如此一来，与唐氏国际的利益相冲突。 律师并不一定完全代表正义，他们更准确的定位，是代表雇主的利益。 哪怕是臭名昭著的杀人犯，也同样会有律师帮他们辩护。 对此，唐仲薇表示很抱歉，她虽是董事长的女儿，却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事务。现在不参与，以后可能也是一样。 所以，唐氏国际那边，其实更希望未来能由霍不凡进入董事会，接替董事长的职务。 倒不是说他们不在乎权力，而是因为这些人都非常清楚，唐氏国际现在也已经到了瓶颈期，如果他们还为了董事长的位置争抢，公司就不会有任何继续发展的可能，反倒很大概率会衰退。 在这一点上，就充分体现出家族式企业和真正大公司的差距。 前者发展的越好，斗争越激烈，并且这种斗争不是为了让家族更加进步，而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力。 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公司，所有斗争都是朝着赚钱的方向，他们才是真正的商人。 霍不凡很久以前就看到了这一点，但他无力改变。 家族那么多人，无论他威望多高，只要说把家族的人从公司剔除出去，第一个下台的，只会是他自己。 这是家族企业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哪怕他是希望之星也一样。 所以，霍不凡的目标，一直都是把家族带领的更加辉煌。 别人怎么做他不管，最起码自己要有这个信心！ 到了下午时分，姬香凝也来了。 关于赛车场的起诉，已经得到受理，最快明天上午会发传票。但同时，她也带来了一个极差的消息。 丁晓天醒了！ 按理说，这不应该是坏消息，但问题在于，丁晓天苏醒后，见了王明海和他的家人，以及家里请的律师。 随后，律师带了话，丁晓天亲口确认，是霍不凡驾驶保时捷911撞了他，至于和王明海那边有没有关系，他表示不清楚。 按照他这个说法，到时候定责的时候，很可能把主要责任定在霍不凡的头上，这可比之前的次要责任严重的多。 唯一的好消息是，丁晓天被鉴定为重伤，但没有死亡，就不构成交通肇事罪。按照法律规定，只需要赔偿受害人经济损失即可。 242.讹钱 明明是王明海故意撞车，造成了事故，往小了说，这是交通肇事，往大了说，就是故意谋杀。 所以，王明海的行为是绝对的违法犯罪。 可是现在，丁晓天的供词，使得事情逐渐朝着最坏的结果转变。 如果到时候法庭真的采信了这份供词，不但会让王明海逃脱罪责，还会让霍不凡承担大部分的经济惩罚。 一辆价值千万的兰博基尼，一辆四百多万的法拉利，一辆一百多万的保时捷911，如果再算上丁晓天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就算王明海帮忙分担一部分，霍不凡也要损失最少千万以上。 听到这个消息，唐仲薇都气的不行。 “丁晓天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是谁故意撞车，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如果不是李先生，他可能已经死在赛车场了！恩将仇报，也太无耻了！”唐仲薇气愤的道。 “他们都是本地人，彼此之间有利益牵扯，与其让自己人承担责任，倒不如甩在我身上。”霍不凡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冷静的分析，不会接下来要告诉我，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吧？”姬香凝横眉竖眼的道。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圣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霍不凡道。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板，干巴巴的道：“你们几个出来，有别人要来和他说话。” 几人转头看去，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姬香凝脸色难看的对霍不凡道：“是王明海他爸！我去把他赶走！” “不用，这里不是自己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你们先出去吧，让他进来，看看会说些什么。”霍不凡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姬香凝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不能乱来，否则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只能按霍不凡说的，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在外面冲王明海的父亲王长信怒视以待。 王长信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中年人，国字脸显出几分刚毅，但似乎是在商场混的太久了，脸上淡淡的微笑中，总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虚伪。 姬香凝的怒视，王长信压根就当没看见，姬家的整体实力，也就比他强上一筹罢了。如果是姬镇雄亲自来，说不定他还会给几分面子。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自然不会被王长信放在眼里。 至于唐仲薇，王长信不敢怠慢，很友好的打了招呼。 然而唐仲薇极其讨厌这种做事毫无人品可言的人，哼了声，把连转过去。 王长信也不尴尬，毕竟人家是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态度牛逼点情有可原。 等审讯室里清空，王长信走进去，看到霍不凡的时候，他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坐在椅子上，道：“听说你车开的不错？” “说正事吧。”霍不凡直截了当的道，懒得和对方客套。 王长信呵呵一笑，道：“还是个急脾气，年轻人，要沉得住气，不然怎么能成大事？” 霍不凡保持沉默，不想搭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王长信笑了笑，道：“好吧，那我们说正事。关于这场事故，考虑到你是外地人，我们也不想让人说欺负外来者，所以经济损失一半一半好了。这样一来，你只需要赔偿大概八百万左右，其它的事情不用多管。” 霍不凡看着他，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你想谢的话，我倒不介意。”王长信道：“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年纪轻轻的，就别在背后搞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我老婆和晓天他爸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你以为传播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就能左右这件事，那真是大错特错了。我今天来这，也不是想教育谁，只想告诉你，做人得堂堂正正的，总用下三滥的手段不好。你还年轻，这次的损失，权当是人生的一个教训。不过要记住这个教训，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霍不凡静静的看着王长信，过了会，才开口道：“我现在才发现，以貌取人真的是不对的。你的样貌确实堂堂正正，看着很有可信度，但是不要脸的气质，形成了绝对的反差。我确实长了一次教训，更加确定以后无论见到一个人长什么样子，都不能凭样貌去断定他的行事风格。” “你怎么说话的！”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怒声呵斥道。 王长信抬起手，阻止了对方的话语，然后笑着道：“小伙子，不要这么急躁，不是跟你说了吗，沉不住气，就成不了大事。等你有朝一日，能坐到我这个位置，自然会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是靠实力说的算。我实力比你强，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谁做的对，谁做的不对，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在这里，你能做什么？只让你承受一半损失，我已经很客气，也只是看在唐小姐的面子上罢了。如果这个面子你不要，你觉得晓天会不会再次改口，说与你有矛盾，是你主动撞了他？又或者，你觉得赛车场那些证人会不会证明晓天说的是真话？对了，赛车场那边你们也别费心思起诉了，没用的。老老实实受罚，以后出门在外小心谨慎一些就可以了，何必搞的这么麻烦。” 王长信说话时很自信，想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也许连急救医生被姬香凝取证的事情，他都已经得知。 但他依然有足够的信心，把这件事扭转乾坤，翻云覆雨。 同样的，霍不凡也相信这个人能够做到，因为对方占据了主场优势。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公司在与人签合同的时候，总会在最末位加上一句：“如有诉讼纷争，需于本公司所在地管辖法院提起诉讼！” 主场优势，可不仅仅存在于体育运动上，商场也是如此。 如果霍不凡坚决要和对方死拼，确实不利，因为丁晓天可以随时翻供。 他今天能说是霍不凡撞了他，明天就能说霍不凡想杀人。证据采信的时候，法庭总会更偏向于被害人的供词。如果再能有几个证人来证明，那就更有可信度了。 所以，这场官司，霍不凡等于说必败无疑。 但他并没有慌张，只看着王长信，过了许久，才道：“如果我说，今天拿了八百万，最迟两周内，就让你还回来十倍，你信吗？” 王长信听的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负就不好了。我能理解年轻人争强好胜，心里不服气，总要说些狠话，不过等你年纪大些就知道，说这种毫无意义的狠话，只会惹人发笑。” 听着王长信的笑声，霍不凡也露出了微笑，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拭目以待。八百万一分不少，马上交给你。” “不是给我，是给丁晓天，搞的好像我在讹你钱一样。”王长信道。 霍不凡没有再搭理他，只喊了姬香凝进来，道：“先拿八百万给丁晓天的家属，让法务部起草谅解书和赔偿协议。” 姬香凝看了王长信一眼，没有多问，也没半句废话，只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立刻返身去找法务部的律师安排。 王长信微微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说罢，他站起身来，走出审讯室。在经过姬香凝身边的时候，王长信瞥了她一眼。 这个人的身材高大，比姬香凝高出大半个头，看着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小姑娘，帮我给你们姬董事长带个问候，有时间请他来这里做客。”王长信道。 他的语气，完全就是长辈在和晚辈说话，听的姬香凝眼睛都眯起来了。 243.傻子送钱 姬香凝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姬家的人，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一块吃饭。” 王长信一怔，随后呵呵一笑，也不多言。 在他眼中，姬香凝这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没多大本事，偏偏和屋子里那个年轻人一样喜欢吹牛。 还什么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这话姬镇雄敢当着别人的面说吗？ 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现在的王长信，心里是很快活的，成功压制一个小辈，让对方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这样的感觉，才是赚钱成为人上人的真实意义啊！ 有钱也许未必能做成所有的事情，但起码可以在这个时候，让某些人自讨苦吃。 至于霍不凡说两周内让他十倍奉还的话，王长信根本没往心里去。 别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算是姬镇雄来了又怎么样！ 把天王老子请来，说不给你面子，你也得干看着！ 几个小时后，姬香凝交给了丁晓天父母八百万赔偿金，霍不凡这才得以脱身。 离开那里的时候，姬香凝满脸的不痛快。 钱倒是小事，八百万虽多，她还是拿得出来的，何况这笔钱霍不凡已经说了，会还给她。 只不过平白无故掏了这么多钱，实在让人心里憋屈的慌。 唐仲薇也满脸歉意的走上前来，道：“李先生，实在对不起，没能帮上什么忙。这件事其实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我邀请你上车，可能就……” “没有你的责任，不要硬往身上揽，孰是孰非，我们都是清楚的。”霍不凡笑了笑，一脸的轻松，道：“再说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的赢了。”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啊，所有证据都被他们销毁了，证人也都站在他们那边。”唐仲薇失落的道。 通过这件事，她对世间的险恶，有了一次清楚的认知。 自己以前总被保护起来，很少有机会接触世界的阴暗面，总以为只要不是最底层，总会看得到正义。 然而霍不凡的遭遇告诉她，哪怕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还是很难安稳生存下去的。 想活着，就要学会妥协。 霍不凡其实也属于妥协，如果他不交八百万的赔偿金，选择和王明星硬钢，现在肯定还被关着。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妥协后，就选择了放弃或者遗忘，霍不凡却并非如此。 他的妥协，是以退为进，是在出拳前胳膊肘子往后撤，留下足够的发力空间。这样打出去的拳头，才能更具伤害力。 霍不凡对于仇恨的理解，是绝对不可以以德报怨。不一定要赶尽杀绝，但最起码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否则的话，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一味的退让，不如找个深山老林做原始人好了。 唐仲薇没有说太多，很快便随着唐氏国际的两名律师离开了。 姬香凝则与霍不凡上了同一辆车，关上车门后，霍不凡道：“先去一趟南江省的通县。” “通县？去那干什么？”姬香凝不解的问。 “去找八千万的本钱。”霍不凡道。 姬香凝愣了下，很是不解其意。 通县只是南江省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姬家的生意没做到那，霍不凡跑去那找什么本钱？ “王长信的公司，主要是做国际制药公司的原材料贸易。他这两年与一家叫德瑞药品的公司合作密切，几乎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利润，都来自这家国际知名的药企。不过王长信严格来说，是个二道贩子，他有一些固定的合作商，负责提供原材料的提纯。拿到成品的原材料，再转手卖给德瑞药品。我们要做的，就是切断他的供应渠道。”霍不凡道。 “你说的德瑞药品是国际药企，和通县有什么关系？”姬香凝还是不解其意。 霍不凡接着解释道：“德瑞药品最新研制的一款药，所需的某一种原材料，数量极少。除了通县外，就只有江南的潮湖和西南的化山出产一部分。但这两个城市，最多也只能占总产量的百分之二十，远远不够德瑞药品的需求。据我所知，那种原生药材目前还在生长期，最起码要一个月后才能进入成熟采摘期。我们提前一个月过去，高价收购。如果王长信还想和德瑞药品做交易，就必须经过我们的手。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一手遮天！” 他这么一说，姬香凝才算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让唐小姐去找王明海父母的资料，那个时候你就想到这种手段了？” “差不多吧……”霍不凡并没有否认。 他从来不是个喜欢只走一条路的人，凡事多做几手准备，总是没错的。就像今天这事，如果霍不凡没有别的办法，他就只能吃个哑巴亏。 当然了，想多走几条路，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到的。 普通人就算想到现有的办法可能无效，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哪怕他们真的像霍不凡这样从简单的资料分析上找到了某种可能，也很难去实现。 因为这需要对大部分行业都有足够多的了解，见多识广，缺一不可。 随后，车子朝着通县方向快速驶去。 那地方并不算太远，从高速公司走大概四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霍不凡到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来的路上，他就和姬香凝把这里的情况大致搞清楚。 王长信要的那种原生药材，是纯野生的，人工养殖的成功率极低，而且因为某种暂时无法搞清楚原因，药效也差距极大。 野生药材，生长在通县郊区的一处山上，需要人工挖掘。 每年合作商派人过来收购的时候，都有很多药农提前把药材挖好卖给他。 在这边收三四十一斤，提纯后卖给王长信是一百左右一斤，而王长信卖到国外，却到了六百一斤。 药材类的关税，向来是所有商品中最少的，除去各种人工运输成本，王长信的利润也足足达到了百分之四百。 国外现在对中药材还是很看重的，甚至比国内更加看重。 而有些药材，又只有国内产出，在其它区域根本无法生长出来。 王长信早些年是跟别人一块做外贸的，无意中了解到中药材在国外卖的价格惊人，国内却无人问津，这才萌生了自己出来单干的想法。 还别说，真让他抓住了这个机遇，凭借着一手倒买倒卖，赚取了大量的利润差价。 如今公司已经是年销售额数亿的大型国际药品原材料供应商，除了德瑞药品外，还与不少其它公司有所合作。只不过德瑞药品对中药材的需求量最多，给的价格也是最高的。 来到通县后，霍不凡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找那些帮人采摘中药材的药农，而是去找了与山林相关的部门。 他以投资的名义，和部门领导见了面，提出想要包下那片生产中药材的山林。 为了确保地方药农的利益不受损害，唐天逸给出了几个优厚的条件。 第一，药材依然由本地药农负责采摘，按照比同期高出百分之十五以上的价格进行收购。 第二，一次性支付十年租金。 第三，开垦荒田，未来三年内，为通县增加最少一千五百个就业岗位！ 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傻子送钱。 包了地，却要用更高的价格去收购药材，这不等于没包吗？ 部门领导想不明白，但他也不需要想的太明白，霍不凡当场与银行对接，表明随时可以转账后，部门领导二话不说，直接延长下班时间，以最快的速度签署了这份对县城有极大贡献的合同。 244.重新开始 合同是以新希望公司的名义签订的，除了要挟制王长信外，霍不凡也打算把这里开发成养殖基地。既然是减肥产品，自然越绿色越好，没有什么比包下一整座山种植更容易让客户信任了。 签合同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的多，一开始姬香凝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来阻止。 毕竟这里的中药材，是国内极其少见的品种，理应受到保护才对。 但实际上，很多中药材的药性都非常单一且冷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用不上。 用不上的药材，就和野草没什么区别。 所以每年除了王长信的合作商会来采购，其它时间根本无人问津。 而且霍不凡签订的合同，并没有损害采药人的利益，反而还给加了钱，部门领导自然乐意。 拿到了盖有公章的合同，霍不凡婉拒了部门领导要一起吃饭的提议，和姬香凝坐上车，准备连夜赶回去。 上车后，姬香凝看着霍不凡手里的合同文件，道：“以后王长信想要买药材，就要费很大力气了。要不然我陪你再辛苦一趟，把另外两处的合同也拿下来，彻底把路给他堵死！” 霍不凡摇摇头，道：“那不太可能，通县因为本身的经济地位低，所以才会对这样的合作感兴趣。像另外两处，中药并非他们的经济来源，一个经济好的地方，会很注重山林的保护，限制开发。除了荒山，否则想买下来很不容易。而且就算不要那两处，我们也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份额，王长信想继续和德瑞药品合作，就绝对绕不开这里。” “那这些药材你打算怎么处理？给他的竞争对手吗？”姬香凝问。 霍不凡再次摇头，扶持一个王长信的竞争对手，是事半功倍的事情，吃力不讨好。这样的事情，他懒得做。 既然当初是王长信从他这里讹走了钱，那就要他亲手还回来。 最好的报复不是拒绝，而是欢迎和接受。看着对方明明很不喜欢，却必须要买的样子，那才是真的恶心人。 姬香凝没有再多说，毕竟这是霍不凡的私事，合同的甲方是新希望公司，而不是姬家。 说起来，这件事也让她稍微有点失落。 因为霍不凡已经开始用自己公司的名义办事，不再什么都需要姬家来帮助，这说明，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姬家。 姬香凝现在对霍不凡的依赖，超过了任何人，所以知道霍不凡出事后，她才会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甚至把整个法务部的人都带来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留这个男人多久，哪怕他说过，会帮助自己坐上姬家董事长的位子。 有那么一瞬间，姬香凝想着，倘若自己永远都不做姬家的董事长，那么他是否就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想法，让她心动。 然而下一刻，她就狠狠扭了自己一下。 他是个有老婆的男人，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把他留在身边，应该只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能真把他当成贤内助呢！ 想到这，姬香凝不再说话，靠在车窗边，望着外面快速流动的灯光。 “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休息吧，等到地方我喊你。” 霍不凡还以为她是太过疲惫，也没有多想。又怕她睡着的时候会被车里的空调吹感冒，便拿出备用的毛毯披在了姬香凝的身上。 他表现的越温柔体贴，姬香凝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他不该是这样的…… 到了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车辆停靠在马路边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家，尽管里面已经黑了，但霍不凡还是感觉到久违的暖意。 难怪老人总说，人是漂泊的船，家是温暖的港湾。 不管自己走到哪一步，经历过什么，家庭始终是自己最需要的。 “谢谢你了，回去好好休息。”霍不凡下车后，探头对姬香凝道。 姬香凝冲他摆摆手，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目送车辆离开后，霍不凡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到了门口，他才注意到，里面仍然有微弱的光亮。 拿出钥匙打开门，霍不凡看到宁雪晴坐在电脑前，正在敲击键盘。 听到开门后，她立刻转头看过来，见霍不凡回来，宁雪晴愣了下。 下一秒，这个女人从椅子上跳起来，飞快的跑到霍不凡身前一把抱住他：“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说话间，眼泪已经流下来，话语更是充满哽咽。 霍不凡知道，她这几天一定是吓坏了。 轻轻拍着宁雪晴的后背，霍不凡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糖糖睡了吗？” 宁雪晴放开他，抹了抹眼泪，点头道：“睡了，不过一直吵着要爸爸。你怎么出来的，香凝不是说很麻烦吗？”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麻烦。”霍不凡轻描淡写的解释一句，然后看向那边的电脑，问：“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就起来看看有没有客户的咨询。”宁雪晴道。 霍不凡能想象的出来，这几天宁雪晴肯定一直都在失眠，从她眼睛上的黑眼圈就能看的出来。 回复客户的咨询，更多的是为了转移自身注意力，否则每天光想着霍不凡的事情，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明显比之前憔悴许多的宁雪晴，霍不凡心中有些愧疚。 说好要让母女俩过上好日子的，结果还是让她担心了。 “对不起，我……” “不要说这些，只要你能安全回来，我没关系的。”宁雪晴又擦了下眼角，或许是看出了霍不凡的歉疚，她努力露出笑容，道：“明天糖糖看到你回来，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她的温柔，是那么的让人动心，这是最纯粹，最真实的关爱，不参杂任何的利益。 在霍不凡看来，所谓的爱情，只有在这个层次才能看到。 越有钱，地位越高，就越难得到真正的爱情。 他很珍惜现在，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一次极度危险的事情，也更加明白生命的意义所在。 心中的纠结，稍微宽松了那么一下，看着宁雪晴那憔悴又为了让他安心而努力微笑的脸庞，霍不凡心中一动，将她揽过来，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这是重生以后，霍不凡做的最主动，也最亲密的一件事情。 额头感受到了男人的柔情，宁雪晴心中一片温暖，忍不住抱住了他。 霍不凡没有抗拒她的拥抱，同样双手拥住她，然后低声道：“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宁雪晴听的有些想笑，还以为他是在故意逗自己，道：“他们都说我们是老夫老妻了，还什么追求……” “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忘掉从前的我，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开始认识彼此。我希望未来的日子里，你所看到的人，都是现在的我。”霍不凡道。 他想要解开心结，更想要完全替换掉李书恒在宁雪晴心中留下的印象。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对这个女人动心了，甚至想到李书恒比自己更早认识她，心里就觉得很不舒服。 宁雪晴这次听懂了霍不凡的话，虽然她并没有了解到精髓，却还是大致明白过来。 看着霍不凡那认真的眼神，宁雪晴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然后重重点头，道：“好！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你好，李先生，我是宁雪晴。” 低头望着宁雪晴伸过来的手掌，霍不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握了上去。 “你好，宁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245.木工活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是被糖糖的尖叫声扰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小丫头正抱着他高兴的大喊大叫。 “糖糖，爸爸很晚才回来，别打扰他休息！”宁雪晴在一旁训斥道。 “没关系。”霍不凡笑着把小丫头抱过来，亲了她脸蛋一口，问：“想爸爸了？” “嗯！”糖糖用力点头，然后同样亲了霍不凡一口，很是认真的道：“可想可想了！” “有多想？” “就像妈妈想爸爸一样想！”糖糖大声道。 宁雪晴脸颊微微发红，尤其见霍不凡看过来时，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霍不凡也没有去调侃她，笑着和小丫头闹腾一会后，才带她去刷牙洗脸。 缠了霍不凡一早上，直到把她送进学校，才算清静下来。 没有立刻去姬家公司，也没去自家的新希望，霍不凡直接去了赵永安那边。 老爷子癌症晚期，命不久矣，可谓看一眼少一眼。 到了赵永安家，霍不凡看到他正扒拉门口的小花池。 花池里的菜都给拔掉了，重新种上了两棵黄花梨木。 这种树很昂贵，但生长也极其缓慢，以赵永安的寿命，怕是很难看到它们长成了。 霍不凡走过去，主动帮赵永安提起水桶浇灌。 看到他来，赵永安并不意外，也没有阻止霍不凡的动作。 等水浇完后，他递过来一杯凉白开，然后问：“听说遇到麻烦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霍不凡喝了两口水，擦去额头的汗液，道：“以后您老要是想浇水，喊我一声就行，过些日子我就搬过来了。” “等你搬过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走了。再说了，我得的是癌症，又不是中风，浇浇水还是能做的。”赵永安道。 霍不凡知道，他说的走是指去世的意思。对于自身的疾病，赵永安还是有很深认知的。 他并没有像一般的老人那样，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就惶惶不可终日，反而比刚和苗一科他们吵架的时候，看起来还要想的开。 就连他的精神，看起来都好了很多，若让别人看见，也许会以为他的病有所好转。 但霍不凡知道，这是一种类似回光返照的情况，赵永安现在精神表现的越好，说明距离去世的日子就越近。 这让他有些感伤，赵永安生活阅历那么丰富，自然看的出来。 他笑了笑，道：“不用同情我，活了一辈子，有值得骄傲的成就，也就值了。倒是你，不是跟你说了吗，股权兑现的一半归你当辛苦费，剩下的帮我捐给希望工程，怎么连苗一科多给的两百万都拿回来了。” “钱是您的，我就跑了一趟，算上来回机票也不过两千块钱，所以受之有愧。至于捐献的事情，也理应由您亲自做。如果身体不方便，回头我开车带您一起去。”霍不凡道。 “行吧。”赵永安无所谓的摆摆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道：“既然来了，就别闲着，屋里有几块废木料，一直想做个小箱子。现在体力不行了，你帮我裁切一下，工具都和木料放在一起。” 霍不凡点点头，进屋把赵永安说的木料和工具拿了出来，然后按他说的进行切割。 木头是很常见的杨树，这种木材通常都是用来做纸板，价值非常低。没想到赵永安这样的人物，还会用这么低端的料子。 霍不凡没有在木料的事情上做过多的建议，在他看来，无论老人现在想做什么，都应该尽可能的满足，而不是依照个人的喜好，给他留下遗憾。 倒是赵永安自己在旁边看着的时候，问：“是不是觉得用杨树木做箱子，挺不搭的？” 霍不凡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道：“确实有一点。” “你倒是不怕我生气。”赵永安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因为霍不凡愿意说实话而生气，道：“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杨树是国内最好的木材。不是因为它单体价值有多高，而是它看起来普通，但实际上对这个国家起到了很大的帮助。许多的基础建设，都是靠杨树完成的。而且又有钻天杨，不屈不挠的精神标语，所以我这个年代的人，对它总有种特殊的情怀。” 赵永安就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搬了板凳过来，坐在那看着霍不凡干活，然后和他说些年轻时的事情。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偶尔还会参杂一些提问，两人一问一答，看起来就像课堂上的师生。 霍不凡对木材切割并不熟悉，他比较擅长的是瓷窑。 木工活是很有技术含量的，看着简单，实则麻烦。 中午时分，赵永安亲自下厨炒了一荤一素。 猪头肉炒蒜薹，酸辣白菜，两碗米饭。 “很多人都说，吃肉是不好的，要多吃素，这其实是错的。你看那些野兽，吃肉的都很壮实，站在了食物链顶端。人也是一样，不吃肉，哪来的力气。说白米养人，其实都是我们以前穷，吃不起肉安慰自己的。你家的孩子，要多吃点肉，别总给孩子弄乱七八糟的粥喝，知道吗。”赵永安一边给霍不凡夹菜，一边叮嘱着。 “她叫糖糖，今年八岁半了，等周六我带她来。”霍不凡轻声道。 赵永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仿佛只是在自说自话。 说起来，他也确实很可怜。 教了一辈子书，却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伴去世后，又和学生闹翻，现在除了霍不凡，已经没人来看望赵永安了。 都知道他活不成，又和苗一科他们闹的很僵，谁会来凑这个热闹呢。 让那些人看到霍不凡献殷勤，只会嘲笑这个年轻人不懂事。 未来属于活着的人，只有活着，才能掌控这个世界。 一个死人，生前再威风，那也是过去。 这些事情，霍不凡懒得去想，他看望赵永安，只是单纯出于对老人的敬重，而非其它。 至于苗一科等人，霍不凡就更没放在心上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去要钱的时候，跟苗一科硬钢。 在赵永安这边忙活到了天都黑了，霍不凡才勉强把箱子做好。 虽然对木工活不是很熟悉，但各项尺寸数据并没有大的偏差，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还算可以。 只是赵永安坚持用木工楔子做连接，不想用任何五金件。 木工楔子是很复杂的工艺，寻常人学个三五年也未必能用熟练，赵永安在旁边指点，霍不凡也只是勉强弄出来个大概，完全无法组装。 眼见天黑，赵永安也没有强求，只挥挥手，道：“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弄就是了。” 霍不凡点点头，帮他把东西搬进屋子里，然后洗干净手，这才告辞离开。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霍不凡回头看了眼，仍然能看到站在门口眺望这边的老人身影。 那一刻，他忽然心生不安，因为这个身影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孤寂了。 霍不凡很想回去，继续陪伴这个老人一段时间，但转念一想，一晚上的事情而已，明天再来也可以。何况回家后，还得给母女俩做饭，顺便忙活一下公司的事情。 他冲那边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霍不凡的身影彻底消失，依靠在门边的赵永安，才咳嗽出声。 他憋了很久，一直没有咳嗽出来，就是不想在霍不凡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样子。 但是此刻身边没了人，失去了支撑的点，身体开始快速衰弱起来。 缓慢的返身，关了门，剧烈的咳嗽声不断从屋子里传出来。 夜幕，开始将临。 246.联系 第二天早晨，霍不凡去了趟公司，主要姬香凝那边耽误了不少事情，需要他帮忙做决断。 海外分公司的设立，霍佳明已经找人帮忙梳理通道，不过负责人需要姬香凝指派。否则从当地招聘的话，恐怕会出问题。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姬香凝列了一个名单给霍不凡，让他指定一个。 霍不凡也没问她一个总经理不亲自下决定，让自己来干什么，却还是认真的看了一遍名单，然后道：“就赵启时吧，他是销售部出身，大学的时候主修国际金融管理，也算有点底子。最主要的是，他精通英德法三国语言，很适合做海外工作。说起来，我记得他营销能力也挺不错的，你怎么还没提拔他做销售总监？” 姬香凝回答道：“营销部总监李秋生是姬昌明的人，本来是打算把他辞退的，但后来姬昌明找我说情。你也知道，我们与姬川海叔侄俩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也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因为这点事情闹翻，所以就……” 霍不凡听的直摇头，道：“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因为你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弱势的地位。你要看清楚，现在强势的是我们。如果我们开口否认，姬川海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就凭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姬家直系容不下他。他已经上了我们的船，就不可能再下去。至于姬昌明，在我看来，他其实比李秋生适合做营销总监。不说别的，光是酒桌那一套固有文化，他就比李秋生强。但姬昌明是副总经理，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降级，所以只能提拔赵启时。你因为顾忌与姬川海的关系，放着这么有能力的人才不用，那是本末倒置！” 姬香凝听的脸色难看，她好歹是个总经理，更是霍不凡的直属上司，现在却被属下这般训斥。 可霍不凡说的也没错，因为顾忌姬川海，放弃提拔赵启时，让一个无能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那是对资源的浪费。 霍不凡看到她发青的脸色，便道：“知道魏征吧？” “我又不是唐太宗！”姬香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道：“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知道自己没把人用好有错，可你也得注意点态度。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上司，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 “我尊重的是职业，不是个人。”霍不凡看着她，道：“还是说，你希望我在公司里也把你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来看待？” 听到这句话，姬香凝更气了。 普通朋友？ 你出事的时候，是谁大半夜的带人千里迢迢跑去帮忙？ 是谁在你伸手的时候，二话不说垫付八百万现金？ 是谁陪着你披星戴月跑去通县拿下合同的？ 现在却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见过哪个普通朋友会做这么多事的！ 姬香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因为这句话如此生气，可她就是气，气的肺都要炸了。尤其看着霍不凡那一脸无辜和莫名其妙的样子，她就更恨不得一鞋底拍这家伙脑门上。 “走走走，不想看见你！以后再遇到麻烦，找你的普通朋友帮忙去吧！”姬香凝冷着脸把他往外推。 霍不凡失笑，怎么还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急眼了呢。 他能看的出来，姬香凝是因为“身份”问题不爽，可自己也没说错啊。 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能做个普通朋友都很难，关系越好，就越容易出事。 这就是为什么办公室恋情，校园恋情多的原因。 总朝夕相处，就算一只狗，一只鸟，你都能养出感情来，何况面对的是人。 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动心的，那得多铁石心肠。 被赶出了办公室，外面几个经过的员工好奇的看了里面一眼，他们都听到了姬香凝气愤的声音。 “李总好！”那几个员工没敢当着霍不凡的面再继续探听，慌张打声招呼，便迅速离开了。 现在霍不凡在公司里，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别说这些普通员工，就算姬昌明见了他，也会很热情的喊声李老弟。 不光是因为霍不凡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让人佩服，更因为在关系并不融洽的时候，霍不凡主动和姬香凝建议，让姬昌明负责拉拢合作商的环节。 要知道，这个环节在市场扩张中，可以说十分的关键。 你拉拢了多少人，就代表以后可以占领多大的市场，甚至往以后说，这些人都是你的个人资源。 霍不凡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姬昌明自然对他另眼相待。 听着办公室里传出砰一声响，似乎是姬香凝在踢桌子，霍不凡微微摇头，这女人的脾气还真大。 在霍不凡离开后，姬香凝坐在办公桌后，气的咬牙切齿。 “普通朋友……” “这个混蛋！” “以后别想让我再帮你了！” “再帮你，我就不姓姬！” 一连串的嘟囔声，从姬香凝嘴里吐出来，以表达自己的愤慨。 可惜的是，霍不凡完全听不见，他已经回到自己专属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身为总经理助理，霍不凡的办公室比营销部总监还要大一些。也就是装修的时候他执意否决，不然的话，装修档次可能会是公司第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霍不凡还是懂的。 别看他现在受很多人尊敬，但背地里，怕是依然有不少人想看他的笑话。 做人做事，都不要那么高调，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打开电脑后，霍不凡下载了一个股票软件，然后往里面打了三十万的资金。 随后，他在科技板块浏览了一阵子后，挑选了两只股票，然后开始买入。 这两只股票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霍不凡却从日k线和分时图，发现了自己那个徒弟王禹行留下的踪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禹行只是暂时做了拉升尝试，不过效果有点差。 这两只股票的套牢盘比较多，而科技股最近的流通性又强的吓人，所以你稍微涨一点，就会有大量的散户趁机离场。 霍不凡并没有一下把三十万都花光，而是每一只都在十点的时候买十手，然后又定时十一点的时候买十一手，下午十三点开盘的时候买十三手，十四点买十四手。 很少有人知道，他和王禹行有这样的特殊联系方式。 跟随时间点买入固定的股票数量，以此产生联系，甚至还可以用不同时间不同的股票买入卖出，来进行隐晦的密码通讯。 这个密码，只有霍不凡和王禹行知道，这样做，可以有效的防止被人窥探联系内容。 不知道密码，你就算是神仙，也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定时完毕后，霍不凡就没有再管这两只股票。 以他对王禹行的了解，最快对方也得下午才能确定是自己在联系他。毕竟每天买卖的股民那么多，总会有人凑巧也是这样买的。 然而让霍不凡意外的是，他这边刚准备关掉软件，就收到了系统自动提示他所购买的两只股票，都在快速下跌，随后又是快速上涨，画出了一个“对号”。 霍不凡并不知道，这几年王禹行一直想要联系上他，但两人分别的时候就说过，除非王禹行能在股票市场上做出惊艳的成绩，否则绝对不允许主动去找他。 并且王禹行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就是霍家大少爷。 这几年里，他在股票市场成就了自己的神话，从十万本金，成功的像霍不凡一样翻到了三亿之多！ 当他手握三亿资本的时候，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师父，向他报喜！ 247.密码 从拿到三亿资本的第一时间，王禹行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专门派了一组人，每天盯着自己正在鼓捣的板块，看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买手。 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即便只盯着单一的板块，但那么多股票，任何板块的数量都达到了数百。 王禹行为这组人开了高价薪水，让跟随他做股票的许多人都觉得不理解。 我们只要专心搞那几只股票做庄就行了，干嘛还要盯着其它的股票？ 王禹行没有和任何人解释，他只想和自己最想联系的人见面。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为的就是向他证明，自己有资格做他的徒弟！ 霍不凡十点钟买下的十手股票，第一时间就被监控人员报给了王禹行。 坐在专属的贵宾厅里，王禹行看向手下人的电脑屏幕，点头道：“做个信号。” 所谓的信号，就是先下后上，打个勾。 如果买了这十手股票的人就是自己想见的那位，他看到这个勾，一定会有所回应。 只不过这一年里，王禹行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尝试，每次都证明那只是散户碰巧为之。 失望了这么多次，王禹行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般抱很大的希望，让人打勾，只是习惯使然。 当这个勾打出去后，大约三分钟左右，监控人员突然喊道：“老板，有回应了！涨停板突然挂了四百五十手！” 一手是一百股，四百五十手就是四万五千股，按照这只股票的价格来算，霍不凡等于把刚才打进来的三十万一股脑全花出去了。 现在这只科技股仍然徘徊在涨百分之零点七左右的地方，突然有几百手挂在涨停价买入，自然很是显眼。 正常人是不会在这样的价位，突然挂这么多的，也许做庄的人会，因为他们必须迷惑散户，让人想不明白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可是这只科技股几乎所有的低价筹码，都掌握在王禹行手中，不可能有第二个庄家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真的！ 王禹行腾的从座椅上跳起来，快步冲到电脑屏幕前，看着那几乎瞬间就被吞掉的四百五十手买入记录。 虽然因为保密机制，他查不出这次的买家和刚才挂了十手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一定是他！ “涨停价挂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九手！”王禹行急声吩咐道。 操盘手立刻按他说的，在涨停价位挂了这个大单。 一万多手的大单，让股价几乎以一条直线向上拉升，同时，很多低于这个价格卖出的股票，也被瞬间吞掉。 如霍不凡判断的那样，这只股票目前的拉升压力太大，一万三千多手，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消耗干净了，股价停留在百分之七点八的涨幅。 “再挂七万六百五十一手！”王禹行继续吩咐道。 操盘手看了看他，道：“老板，现在上行压力太大了，这样挂的话，我们的低价筹码可能会被抵充掉，到时候就没能力控盘了。” “我说让你挂！”王禹行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他刚大学毕业没两年，年纪轻轻，在场的人中，有不少都比他年纪大很多。 但是，王禹行的性格，却是那种极其执着，又很冷酷的。 一言不合，揍你都是家常便饭。 当初他只有几十万资本的时候，就敢对着一个资产上千万的大户吐口水，表示自己的唾弃。你敢跟他叫板，他就敢去证监会把你所有的黑料都抖落出来！ 对很多在股票市场操盘的人来说，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你去举报别人，难道别人会放过你？ 可王禹行根本不管这些，他似乎只一心想赚钱，谁挡自己的路，要么滚蛋，要么同归于尽，没有妥协，更不会有避让。 因为这种疯狂的性格，很多人知道有他做庄后，都很明智的不再去抢庄。 时至如今，王禹行积累了数亿资金，更是成了股票市场的一只大鳄，也就更没有几个人敢招惹他了。 也许那些大型机构的资金比他更多，可是黑料也多啊，谁也不敢冒着被王禹行拉着同归于尽的风险去惹他。 连大资本都这样，更别说跟着王禹行做事的操盘手了。 他这边一瞪眼，那个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的操盘手二话不说，立刻按他说的挂了七万六百五十一手。 虽然这只股票的拉升压力很大，但先是一万多手，然后又是七万多手，还是把不少散户给镇住了。 眼见封死了涨停价，许多散户也跟着买入。 这时候，王禹行道：“撤单！” 操盘手立刻取消了买单，没有大单优先，那些散户的买单立刻被卖单吞掉，股价也从涨停价瞬间跌落下来。 以前就说过，散户都是盲目的，追涨杀跌。 股票涨的时候，他们盲目的买，股票跌的时候，更是盲目的卖。 这只压力巨大的科技股，直接从涨停价跌了回去，并且比之前的价格还要跌好几个点。 几乎上演了一出天地板，让操盘手有些担心，提醒道：“我们这样操作，可能会被约谈的。” 正常的庄家是不会轻易这样操弄股票价格的，否则证监会那边很容易出来找麻烦。 但王禹行不管这些，他只兴奋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全部出去！” 众人一愣，今天的股市还没结束呢，而且刚刚又搞了这么一出子，不知道有多少散户得在背后骂娘，甚至去证监会举报投诉，你现在让我们出去？ 他们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王禹行的眼神太吓人了，谁留下就是自讨苦吃。 一众人离开后，王禹行过去把门反锁上，与此同时，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通话键。 如果让那几个手下人看来，创造了股市神话的王老板竟然会在接一通电话的时候手指发抖，他们怕是下巴都要惊掉。 几亿的资金进出都从来临危不乱，怎么会为了一通电话颤抖呢。 手机里，传出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不要问，帮我记个时间。” 电话里的声音，和想象中不同，但那语气，那吩咐人做事的气势，却非常的熟悉。 王禹行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您说。” “九点三十一，九点三十七，九点三十八，十点零三……” 一连串的时间点报了出来，最后手机里道：“结束后一起吃个饭，时间地点再通知你。” 说罢，手机挂断。 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王禹行并没有太过失落，因为他十分确定，自己和师父联系上了。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师父的声音怎么会变那么多，好像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 但他不会因为声音的变化，就去怀疑什么，因为能和自己联系上，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两次涨停板的挂单，就是电话号码，封了两次涨停，代表最后一个数字是二。 这是独属于他们师徒俩的密码，就算电话里那个人不是师父，也一定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低头看着纸上记录的时间点，王禹行放下手机，拿起鼠标，开始查看这只科技股与时间点对应的买手。 “九点三十一是一千七百手，九点三十七是两千二百手，九点三十八是一千零九手……” 每个时间点的交易数量都被他记录下来，这同样是数字密码。 等把所有数字统计出来后，再按照特殊的规律进行组合解密，最后翻译出这样一句话。 “新三板，长信药业，斩！” 248.离去 看着纸上的字，王禹行没有过多的犹豫，他拿来一个打火机，把这张纸烧掉，同时把手下喊了进来。 “我们现在有多少可用资金？”王禹行看着正在燃烧的纸张问。 负责财务的那人立刻回答道：“大概两千万左右。” 王禹行看向操盘手，道：“查查新三板长信药业的情况。” 操盘手噼里啪啦一阵后，回头道：“市值十亿三千七百万，流通股本占了八成，是一家以国际药物贸易为主的公司。目前股价十一块二，刚刚进行了除权。” 王禹行沉吟了一番，市值十亿的股票，哪怕流通股只占了八成，想靠两千万把股价打下去，也会很有难度，除非能弄出来个爆炸性的负面消息。 但霍不凡给他的要求是斩，这个字，代表着最低腰斩，而且速度要快。 斩立决，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所以，王禹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吸收低价筹码来控盘，只能靠资金强行打压。 想了半分钟，王禹行道：“两千万资金不够，再弄八千万过来。” “可是我们现在的资金都用来控盘了，这个时候卖的话，会有亏损。”操盘手道。 “不要跟我谈收益，我要一个亿资金！”王禹行盯着他，那张看着很秀气的年轻脸庞，充斥着让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两天内，让这只股票腰斩！” 几人听的一愣，跟着王禹行做事以来，虽然也有股票腰斩过，但都是因为他们收益过高，快速出货造成的。那样的股票，就算腰斩也有的赚。 可是现在，他们一毛钱的筹码都没有，直接腰斩，等于白白亏损五千万。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家名叫长信药业的公司，他们没听说过，而且既然是新三板上市，根本不值得入他们的眼。 也没听说王禹行和这家公司有什么矛盾啊！ 众人立刻想到刚才王禹行让他们出去的事情，只可能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能让这位股市鬼才突然拿出一个亿要把一只股票砸到腰斩位的，必定不一般。 最熟悉王禹行的财务下意识瞥向了电脑屏幕，应该和之前那几百手涨停买单有关吧。 他们猜不出来答案，也知道王禹行不会告诉他们。 这个年轻又有能力的男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在他手底下做事，你最好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只要跟着做就可以了。 操盘手没有多言，按照王禹行说的，把手中三只股票的筹码抛售。 每只股票都是几千万的大单抛售，把这三只股票砸的苦不堪言。 无数的散户满脸呆滞的看着股价疯狂下跌，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也没什么坏消息，怎么就突然砸出来这么大的单子？ 到中午收盘的时候，股价已经下跌百分之八，而王禹行也成功回笼了一个亿的资金。 这笔资金，全部注入到了新三板的账户中。 沪深主板每天的涨跌幅，限制为百分之十的波动，而新三板因为公司比较小，愿意进去控庄的资金更少，所以涨跌幅限制为百分之三十。 如果王禹行每天都把长信药业的股价压到最低跌停价，那么两天内腰斩是没问题的，当然了，这样做也会亏损相当多。 下午一开盘，他们就疯狂买入，有多少货扫多少货，不计成本。 一个亿的资金买进去，让股价上升了大概百分之十三，可把买这只股的散户给乐坏了。 无声无息的涨了这么多，这是要上天啊！ 不少人奔走相告，跟着买了不少，他们并不知道，从明天开始，长信药业就将进入地狱。 天上从来不会轻易掉馅饼，尤其是股市。 在王禹行忙着完成霍不凡的吩咐时，霍不凡自己则去了趟菜市场。 他买了一些赵永安爱吃的蔬菜，还特意去五金店买了一截水管。 老爷子想种树，每天提水也太累了，帮他接根水管会方便很多。 提着东西，霍不凡来到小区内。 走到赵永安家附近的时候，他看到那边围了不少人，还有救护车和巡逻车。 心里咯噔一下，霍不凡连忙跑过去，正见两名医生抬着盖有白布的担架从里面出来。 “唉，太可怜了，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还不算可怜，回头万一来个送行都没有，那才可怜呢。” “这么有名气的人，也落的这样的下场，真是世事难料。” 周围人的话语，让霍不凡脸色发白，他顾不上太多，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了担架车。 医生看了他一眼，道：“你干什么？” 霍不凡放下手中的东西，微微颤抖着掀开白布，看到的是赵永安已经合拢双眼的脸庞。 他的脸一片灰白，已经没了生命的气息。 这一刻，霍不凡感觉到了心慌。 老爷子…… 去世了…… 赵永安走的太突然，昨天霍不凡还和他一起做木箱子，今天人就没了。这样的变化，让霍不凡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怎么可能呢？ 一旁小区物业的人走上前来，和医生说了几句，大致就是霍不凡和赵永安关系还不错之类的。 医生看看霍不凡，没有呵斥他让开，只道：“这位先生，节哀顺变。” 霍不凡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他，问：“是因为癌症吗？” “应该是，我们也是接到物业电话来急救，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晚期癌症造成的脏器快速衰竭，应该从昨晚就开始了。”医生解释道。 霍不凡的手缓缓的握紧，昨晚就开始了吗…… 他仍然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老爷子依靠在门框眺望自己的身影。 那时候，他是不安的，甚至想回来继续陪着老爷子。 可最终他还是走了，想着第二天来也不晚。 谁能想到，一夜过去，就是阴阳相隔。 “先生，现在天比较热，我们得把遗体送去太平间，你看……” 医生的话语，让霍不凡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眼眶已然有些发红。 生离死别的事情，霍不凡并非没有经历过，但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觉得难过。 尽管和赵永安并非亲属，可是这位可敬的老人，一直是他最尊重的人。 本想陪着老人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可最终还是辜负了。 这让霍不凡懊悔，歉疚，悲恸。 他伸手按在了担架上，然后看向物业，问：“教授的身后事有人主持吗？” 物业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摇头道：“暂时没听谁说要帮他办，所以才打算让医院先送去太平间存放。” “教授是本地人，根据本地的规矩，摆灵堂三天，然后入土为安。他的身后事，我来操办，遗体不用送医院了。”霍不凡看着被白布盖着的身躯，满面悲哀的道：“人情冷暖，教授已经尝过了，我想，他一定不愿意独自躺在那冰冷的地方。” 物业的人有些犹豫，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也没经历过，何况老爷子除了身后事之外，还有关于遗产的问题。 包括屋子里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值钱的。 霍不凡确实经常来这里，看着和老爷子关系很好，但谁也不能确保让他操办这件事就没错。 见物业的人迟疑，霍不凡自然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道：“你们可以请专人对物品进行封存，除了两张九百万的发票，那是教授指定捐给希望工程的。希望工程的工作人员，你们可以请来现场进行交接。我不进屋子里，只为教授设灵堂。” 249.遗产 他这样说了，物业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好歹赵永安也是名满天下的大教授，哪怕老年名利双失，也无可否认他从前的贡献。 像这样的人，如果连个办身后事的都没有，那未免也太可悲了，让人看不下去。 所以霍不凡站出来愿意出这个头，物业也乐见其成。 至于物品封存的事情，就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可以找专人进行。 随后，在社区和物业的牵头下，医生也没有多言，把遗体放下。 低温水晶棺拉来后，老爷子的遗体被放进去，同时殡仪馆也特意派人前来协助搭起了灵棚。 在屋子里找到了一张赵永安的旧照，放大后做了遗照。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小区里住的许多人都过来看热闹，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不管赵永安是不是教授，最起码他住在这个小区，一位老人去世，连个送行的孩子都没有，很容易激起他人的同情心。 霍不凡没有披麻戴孝，因为他自认没有资格代替赵永安的儿孙。 站在灵堂前，霍不凡第一个上了三炷香，烧了两捧纸钱。 宁雪晴得到消息后，也带着糖糖来了。 霍不凡领着小丫头到灵棚前，道：“给爷爷烧点纸，磕三个头。” 糖糖很听话，她走到瓦盆前，看着桌子上放的遗照，完全没有害怕。 霍不凡则站在旁边，对水晶棺材里的遗体道：“老爷子，我女儿来晚了一步，没能让您亲眼见着。我让她给您磕三个响头，喊一声爷爷，权当赔罪。您放心，交代过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忘。” 宁雪晴站在他身边，看着丈夫看似平静的样子，她缓缓伸出手，握住霍不凡的拳头。 说话的时候，霍不凡的手握的很紧，显示出他的内心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没有过多的劝慰，宁雪晴知道霍不凡很尊重这位老人，眼下老人去世，他伤心是在所难免。 不说别人，就算是她，与赵永安并无多少交际，可看着这么可敬的老人死后却无人问津，还是觉得很难过。 来烧纸的人，基本都是小区居民。 他们来的时候，总会往旁边看一眼，看着那个盘腿坐在地上，仔细打磨几块木料的男人。 都知道这个人与赵永安关系很好，老教授的身后事，他第一个主动要负责操办。这样的情谊，令人敬佩。 每一个来烧纸的人，霍不凡都会微微弯腰示意，然后继续投入到木料的休整之中。 在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只想着快点把木箱子弄出来，做工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他有很多时间，想来，老爷子也不会太着急了。 所以，他想尽自己所能，把木箱子做的更加完美。 灵棚搭设起来的第三个小时，一名穿着西装，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走进来。 他看了眼霍不凡，然后问：“是你负责操办赵教授的身后事？” 霍不凡看他一眼，问：“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董良才，是赵教授生前聘请的律师。”那中年男子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道：“我这里有一份遗嘱，也是教授生前留下的，特意嘱托由第一个为他办理身后事的人承接。说简单点，你为教授操办这些事情，就是他的继承人。” 那中年男子把文件递了过来，霍不凡却没有接的意思。 他做这些，不是为了继承赵永安的遗产，只是为了让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一些。 霍不凡迟迟未动，让中年男子微微有些尴尬，他只好把文件拿回来，道：“你不接也没关系，遗嘱内容是我和教授当面确认过，也经过公证的，有法律效力。根据遗嘱内容，教授名下的各项资产，都将由你来继承，其中包括这栋房子，老宅的宅基地，存放在国行保险柜里，总价值大约四亿的古董文玩。另外，遗嘱中要求，所有现金必须通过合法手续，捐赠给希望工程，过程由我负责监督。最后，赵教授在两天前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如果是你操办他的身后事，就帮他转述一下。” 这位中年律师提起那些遗产的时候，霍不凡没有抬头，甚至连手里的动作都没停顿过。 不像宁雪晴，人都有点傻了，小区里的这套房子并不算什么，也就价值百八十万的，可老宅的宅基地，那就贵了。 占地面积大，又是主城区，据说曾经有开发商要花三个亿购买，老爷子都没卖的。 还有总价值大约四个亿的古董文玩？ 不是说他所有的古董，都随着老宅被一把火烧了吗？ 这才是真正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的宁雪晴都有些懵了。 霍不凡看着那中年律师，问：“教授让你转述什么？” 中年律师董良才看了眼霍不凡手里的木料，然后道：“赵教授让我告诉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学会怎么把这个木箱子装满水。” 霍不凡听的一怔，这句话有些怪，让人难以理解。 木头箱子装满水，看似奇异，实际上并不算太困难。古代没有铁皮桶，用的都是木桶，一样可以装水。 只要工艺足够精细，木桶就不会有供水流出来的缝隙。 但霍不凡知道，赵永安让人转述的话，绝对不是让他把木箱子当水桶去用。 这句话，应该是在告诉他某种人生的哲理。 只是教授的话太复杂，让人一时间难以想明白。 董良才看出了霍不凡的疑惑，耸肩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赵教授这话什么意思，他只是让我转述而已。” 霍不凡沉默片刻，然后伸出手，道：“把遗嘱和各类文件给我。” 董良才没有犹豫，依言把东西交给了他，然后看似无意的问了句：“如果你想把这些东西换成现金，我认识几家不错的拍卖行，包括宅基地都可以……” “我没说要卖。”霍不凡看着他道：“现在不会卖，以后也不会卖。” “那这些东西……” “它们以前是教授的，以后还是。老爷子没有子孙，无人继承，我也不会贪这个便宜。这些东西，永远属于他个人。我会在宅基地上建一个小型的博物馆，把所有的古董文玩放进去供人观赏，也让所有来观赏的人都记住，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位名叫赵永安的老人生存过。”霍不凡斩钉截铁的道。 在普通人眼里，心跳停止就算死了。 在医生眼里，脑电波消失就算死了。 而在哲学家眼里，只有一个人真正被历史遗忘，不再有任何的痕迹存留于这个世界上，更不会有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那才算真正的死了。 霍不凡自认不是个哲学家，但他觉得赵永安是。 所以，一个哲学家应该不希望自己被人遗忘。 他要为赵永安建立起一片净土，要让他的名字尽可能多在历史的长河中保留一段岁月。 钱，对曾经的霍家大少爷来说完全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在这新的人生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意义。 宁雪晴在旁边坐着，她看向霍不凡的眼神，逐渐带着浓浓的崇拜。 这是自己的丈夫，一个不贪图金钱的男人。 一个面对送上门的几亿金钱无动于衷的人，你能说他不高尚吗？ 在此之前，宁雪晴没见过高尚的人，她身边能见到的，甚至听说过的，都是俗人。 霍不凡，超越了这个层次，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让她感到幸运的是，这样的人，是她的丈夫。 能做这个人的妻子，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也许真的拯救了银行系。 250.文武双全 “李先生，您说这些话，是认真的吗？那是价值数亿的遗产。从法律上而言，这些完全属于您个人所有。”董良才道。 霍不凡依然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 看到他的坚持，董良才叹口气，道：“看来赵教授的眼光，真的是比我们这些人更毒辣。”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道：“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按照赵教授的吩咐，如果你刚才选择由我或者任何一个人代理拍卖这些古董，钥匙会直接交给省博物馆。所有的古董文玩，都将免费捐献给省博物馆。但是现在，钥匙属于您了，或者说，赵教授的所有遗产，在这一刻真正的属于您了！” 看着董良才递过来的那把有着无数复杂纹路的特殊钥匙，霍不凡已然明白，这都是老爷子设下的考验。 他在试探一个人，是否能够替自己保管好这些珍爱之物，更准确的说，是在确定自己的遗产，是否真教到一个能擅于利用，并且可信的人手中。 好在，霍不凡抵挡住了诱惑。 说起来，这倒是霍不凡占了便宜。 倘若他只是个普通人重生，那么面对价值数亿的遗产，很难做到不动心。可霍不凡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富豪之一，他经受过的钱财何止万亿，又哪里会看得上这区区几亿的东西呢。 对霍不凡来说，纪念一个人，比把古董卖了换钱更重要，也更有意义。 待霍不凡接过钥匙，董良才走到灵棚门口，冲外面喊了声：“进来吧。” 而后，唐世鸣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这位赵永安曾经的司机，霍不凡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以他的智商，对于整件事，其实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唐世鸣进入灵棚后，很是干脆的跪倒在水晶棺前，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他是个武者，因家族长辈的建议，来到这位桃李满天下的文学家手下做了司机，想以文济物，达到刚柔并济的境界。 在赵永安手下做司机的几年里，唐世鸣亲眼见证了这位老人的一切，他好像没有太多可说的，却那么的令人难以忘记。仿佛整个人，都像影子一样与自己相融。 在唐世鸣心里，这已然是所谓的天人合一。 一举一动，皆合乎万物规则，所以才能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立刻把他牢牢记住。 只不过文学上达到天人合一，普通人很难体会到，更难解释清楚，只有像唐世鸣这样的人，才能明白。 磕完头，他站起身来，冲霍不凡鞠躬，道：“老宅烧毁前，教授给我两个选择，一是拿一大笔钱离开，二是把这笔钱当作工资，以后追随你。他说你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在你眼里，他看到了置死地而后生。教授说过，只有一个人真的死过，他才能知道怎么活。而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生死的意义更大。跟着一个体会过生死的人，远比和他这种老文酸有用的多。所以，我选择留下，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 看着站在眼前，面容俊朗，却充斥一股子强悍气息的唐世鸣，霍不凡沉默了。 他知道赵永安对自己的评价很高，却没想到，这位老人竟然能看穿那么深。 置死地而后生，他何止是“置”，而是真的死过！ 没有人能看到这一点，除了赵永安，他对唐世鸣的建议，就像在告诉霍不凡，我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 哪怕冲这一点，霍不凡也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也确实需要唐世鸣这样的高手在身旁做保护，随着以后地位越来越高，事情越来越多，遇到的麻烦也会越来越大。 没有一个可信的人贴身保护，上一世的悲剧，还会重来。 与此同时，董良才递了一张名片过来，道：“赵教授生前给了我一对价值两千万的明代双凰对耳瓶，这是支付给我的工资，今后十年里无论有任何法律上的问题，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待命。不要急着拒绝，用赵教授的话来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会需要我。” 霍不凡低头看着手上的名片，上面清楚印着董良才的职务：“兆和律师事务所首席大律师，高级合伙人。” 国内的律师事务所，公认最顶尖的有五家，兆和并不在这五家之内，但它却是仅次于这五家的存在。 并不是说不能被公认最顶尖，就不好。 所谓的公认顶尖，是指律师事务所内随便找个人，都是这个领域中鼎鼎有名的大拿。 而兆和律师事务所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但是能做到高级合伙人，绝对非同凡响。 通常一名律师入职之后，成为一年级律师，以后大约每1-3年会晋升一次，成为二年级、三年级律师。在晋升到六年级之后可以晋升初级合伙人，不过最低要求为律所创收几百万。 而高级合伙人，通常是指能独立带一个团队的合伙人了，对创收的要求更高。 以兆和律师事务所的级别来算，像董良才这样的人，一年为律所创收起码在两千万以上甚至更多。 最关键的是，董良才还是兆和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大律师。 能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首席大律师，更不是一般的高级合伙人能比拟的。 可以说除了律所最高级别的主任外，就属他的权力最大了。 能让兆和律师事务所的一位首席大律师，高级合伙人免费服务十年，想必除了那价值两千万的古董外，赵永安应该还卖了面子。否则的话，以董良才的级别，根本不可能一年才两百万的收费标准。 因为他说了自己会二十四小时待命，几乎等同于私人律师。 董良才和唐世鸣，一文一武，为霍不凡保驾护航，赵永安的苦心不言而喻。 面对这两位，霍不凡依然沉默。 并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想说的话太多，只是该听的人，已经不在。 宁雪晴默默的把手覆在他手背上，感受到了丈夫的轻微颤抖，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的情绪并不平静。 他脸上越表现的无动于衷，说明内心越是波澜起伏。 赵永安留下的遗产太多了，从物到人，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有这些帮助，哪怕是头猪，也能飞上天。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 站在灵棚外看热闹的居民们，见到了三辆劳斯莱斯，迈巴赫之类的顶尖豪车快速驶来。 车门打开，苗一科四人从车上下来。 看到灵棚的瞬间，他们四个的眼睛就红了。 四人快步跑进灵棚，看到水晶棺材后，齐齐跪下。 年纪最大的邓荣华老泪纵横，一脑门磕在地上，痛哭出声：“老师，学生来晚了！” 其他三人也是一样，个个眼泪直流，磕头不止。 很多人都满脸惊诧的看着这四人，绝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他们的身份。但还是有少数看过新闻的人，知道这是赵永安麾下最有名气的四个学生。 这更让他们纳闷，不是说赵永安和学生闹翻了吗？ 老爷子搬进小区后一两个月，除了霍不凡，几乎就没别人来看望他了。 除了最开始几天还有人来，后期鬼影子都见不着。 包括他查出癌症晚期，同样无人问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闹翻的事情是真的。 否则老师都快死了，怎么可能还不来看望呢。 现在邓荣华四人脑门都快磕破了，看的人满面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251.不配 董良才看了坐在那没动静的霍不凡，不得不过去扶起邓荣华几人，道：“各位节哀顺变，相信赵教授在天有灵，更希望你们能够放宽心送他走。” “滚你娘的！这是老子的老师！老子就是要哭！就是要哭给他看，要让他闹心！”苗一科突然破口大骂：“好端端的，非搞什么苦肉计，有什么好搞的！你倒好，一蹬腿走了，我们呢？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我，我……” 苗一科骂着骂着，突然咧开嘴嚎啕大哭：“你个老头子走了，以后还有谁骂给我听……我，我他吗不痛快啊！” 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着实有些滑稽。 可是在这一刻，没有人敢笑话他，哪怕站在灵棚外，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能感受到苗一科内心的痛苦。 苦肉计是赵永安主动提出的，其实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正因为如此，才希望能够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传承者。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一个真正无欲无求的文人，不应该想着势力接替，这不符合人设。 但赵永安并非一个纯粹的文人，他是个有大智慧的老人。 自己这一生，桃李满天下，如果说有什么人设，那就一定是教出了无数有钱有权的学生。 庞大的关系网，不是赵永安自己想要的，而是别人强加给他的。更准确的说，老天爷让他拥有这一切，哪怕你不想也没有办法拒绝。 这样的关系网中，牵连着无数人的利益，赵永安自己可以不用，但他必须给这张网，找一只能够维系下去的小蜘蛛。 否则一旦网烂了，或许没有主导者，便会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与其说赵永安是给自己找衣钵传人，倒不如说，是想找个人帮忙控制自己的学生，不让他们因为失去老师的约束，做出太多无法无天的事情。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倒像个代课老师。 苗一科在那边哭天抢地，最后被尚全明拉到一边去了，而邓荣华则走到霍不凡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或者说审视着他。 老师选的这个人，他们几个没有调查过，因为那是老师的选择，作为学生，应该接受，而非质疑。 但霍不凡上次去找苗一科的事情，几人都听说了，从那件事来说，霍不凡还是很合他们胃口的。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能做到这两点很好。 赵永安挺胸抬头一辈子没给谁弯过腰，他们自然不希望老师的衣钵传人破坏这种姿态。 邓荣华的审视目光，让宁雪晴有些紧张，她知道眼前这位是很有来头的人，不是自己这种刚刚起步的小商人所能比拟。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不安，霍不凡抬起头，道：“看够了吗？” 邓荣华似乎没想到，霍不凡说的第一句话，是呵斥。 他没有生气，只在一怔后，道：“既然董律师还在这，说明你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不过有件事需要和你说清楚，老师的所有遗产中，还包括我们这些人组成的关系网。这份遗产，不能放在明面上，但你必须知道，你继承了老师的遗产，以后就是我们几个的小师弟。不管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们，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 邓荣华的声音，属于那种比较稳重的类型，配合这无以伦比的自信，更给人一种重如泰山的安心感。 灵棚外很多听到这番话的人，都面面相觑，随后满脸的羡慕和懊悔。 原来给老教授办后事，还有这么多的好处？ 几个亿的遗产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得到邓荣华他们的帮助？ 这几人的本事，国内有谁不知道？也许单个看起来并不算太厉害，但集合起来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忌惮。 否则的话，当初小道消息说赵永安要找衣钵传人，也不会有那么多大家族大企业的人屁颠屁颠的跑来讨好了。 现在所有的好处，都被这个只是帮赵教授浇几次花，种几次菜的人得到了，真是让人后悔死！ 早知道如此，他们都得抢着干啊！ 这些人哪里知道，赵永安背负几个月的嘲笑，也要把身边人清理干净的原因，就是想把像他们这样投机取巧的家伙筛选掉。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此，有些人得到天大的好处，也并非完全靠运气。他们在之前做过的努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 其实在邓荣华说话前，霍不凡就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一切。 以他的智慧，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呢。 倘若真的师生闹掰了，苗一科他们能哭的如此伤心？ 这一切，都是个局。 事后觉得挺简单的，可在当时入局者迷，又有几人能真的看清。就算是霍不凡，不也一样相信了吗。 说实话，邓荣华所说的事情，霍不凡要是内心没有半点激动，那是假的。 他当初接近赵永安，其实也有主动讨好老教授的意思，想借这位的影响力来帮自己更快的进步。 只不过他的功利心不像别人那么强，所以就算赵永安表现出一无所有的样子时，他也没有因此离开。 因此除了个人影响力，赵永安的人格魅力也很受霍不凡的敬重。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在一瞬间的激动后，却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内心愈发的沉重起来。 老教授的这份遗产，实在太重了。 他哪里是给自己一份大礼，简直是将一生所有都托付给了霍不凡。 这样的压力，即便是曾经的希望之星，也会觉得负担太重。 而且得到的越多，霍不凡就越觉得难受。 他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昨天晚上明明已经感觉到不安，为什么就是不能回头呢！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觉得第二天来也不会晚！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水晶棺材前的遗照。 赵永安的脸庞，保持着永远的微笑，他的笑容显得那么可亲，那么平和。仿佛这世界万物，都是他的孩子。 用所有的力气，拥抱着这个世界。 但走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 霍不凡无法想象，老人最后的那一刻，有多么的痛苦。 死亡，全世界所有人都惧怕的事物降临时，却没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无论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极其悲惨的事情。 而自己，明明可以让他不需要这么悲惨，却错失了机会。 就算昨天晚上走了，如果今天早上没有去公司，甚至没有为了和王禹行联系上，在股票市场中耽误那么久，也许还来得及送老人一程。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错过就是错过了。 只不过这些如果，代表了霍不凡的懊悔和悲伤，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接受老人的遗产。 任何遗产拿在手里，都像巴掌一样打在他脸上。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赵教授好的人，在教授最困难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在无人关心的时候，主动为老人操办后事。 可霍不凡自己知道，他错了。 大错特错！ 所以，他看向邓荣华，道：“我没有资格成为赵教授的衣钵传人，也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小师弟，所以，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我……” “你他吗再给我说一句！”苗一科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一把揪住霍不凡的衣领子，骂道：“老师为了今天，连癌症晚期都不敢告诉别人，他辛辛苦苦布置这一切，为的就是能留下一个传承。现在你跟我说，你不要？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现在把你脑袋拧下来！” 252.盛况 苗一科的样子太吓人，连宁雪晴都被吓到了，在一旁拼命的扒拉他：“你别这样，别……” 邓荣华和尚全明也上前来，将苗一科拉了过去。 石东风则看着霍不凡，道：“我不管你是真心这样想，还是别的，但老师的传承既然给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可以不承认，但我们几个，会把你当小师弟看待。今天是老师仙逝的特殊日子，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给他老人家添堵！” 石东风说话不像苗一科那般骂骂咧咧，但他的语气，仍然很强硬。 宁雪晴虽是个女子，此刻却也感到气愤。 哪有这样的，我们不想要好处还是个罪了？ 霍不凡看着石东风，然后又看向赵永安的遗照，最后把头低下去，继续休整手里的木箱子，同时道：“我也不想给他添堵。” 石东风分不清他这话到底是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认同，但他没有追问，也懒得去想。 刚才已经说过了，不管霍不凡认不认，他们得认，因为这是赵永安去世前，办的最后一件事。 别说留一个衣钵传承，就算他老人家想要天上的星星，几人也会想方设法帮他完成！ 至于现在，石东风不愿再去多想，他只希望老师能够走的安详。 从这四人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接连不断有人到来。 基本上都是赵永安的学生，苦肉计只有苗一科他们四人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内情，在四人和赵永安闹掰后，都选择沉默。 因为这四个人，是整张关系网中最重要的人物。 从这点来说，赵永安也算知人善用了，最起码他知道自己设的局，谁能够真正保密，谁能够真正帮他完成。 赵永安去世的消息，董良才作为代理律师，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邓荣华他们。 这四人知道老师去世后，也是立刻在同学群里发布消息。 苗一科的话最简单，也最直接：“不管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哪怕是在接待天王老子，太阳落山前到不了，以后就别让我见到你！” 谁都知道，苗一科是个做事没有太多顾忌的人，也是圈子里最说一不二的人。 他说不想见到你，那你最好别出现，否则最轻的也是挨揍。重的话，让你破产喝西北方都很正常。 用这个人的话来说：“老子赚这么多钱，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干嘛的？是给你好脸看的？” 一辆辆豪车，以最快的速度从全国各地启程，陆续来到这里。实在太远的，就坐飞机。 没有机票的，坐高铁。 连高铁都坐不上的，那可真是汗如雨下。 谁也想不到，赵永安会突然去世，更想不到之前几个月都没动静的苗一科他们，会突然转变了态度。 一辆辆豪车开进小区，一个个在各地威震八方的人物下了车。 他们进入灵棚，看到了阴沉着脸跪坐在那的苗一科等人，也看到了坐在地上休整木料的霍不凡。 每来一个人，都是先磕头烧纸，然后邓荣华他们主动把霍不凡简单的介绍一下。 无需多说，只一句这是我们的小师弟，就足够让这些人震惊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基本上都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被骗了。 所谓的师生闹掰，纯粹是瞎扯！在所有人远离赵永安的时候，这位老人竟然偷偷摸摸收了个关门弟子。 而且以邓荣华他们的态度来看，这个所谓的小师弟，应该就是传说中要接替关系网的继承人了。 他是什么来历？ 怎么获得赵永安青睐的？ 这些疑问，在众人心口堵着，憋着，却没有人敢问。 因为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赵永安骗了之后，心里的愧疚和不安，让他们不敢多言。 是他们看到形势变化后，主动疏远了赵永安，现在知道苗一科他们没跟赵永安闹翻，那就是自己做的不对。 既然做的不对，那就老老实实在旁边候着，废话太多，是容易挨揍的。 小区里的居民，物业管理人员，都满脸惊愕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天前还门可罗雀的赵教授，现在灵堂中已经挤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可以在各类新闻上搜到，混最差的，也是年入百万的白领精英。 一辆辆豪车，把小区的停车位都给占满了，还有更多的车辆进来后看到这架势，也不敢把路堵上，赶紧又把车倒出去，然后步行进来。 花圈一个接一个摆了上去，把灵堂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光是烧掉的纸钱，就不计其数。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来了不下于七百人，若再加上秘书，司机什么的，那就更多了。 这么多人的到来，甚至惊动了执法部门，他们很是谨慎的派人前来维持秩序。 毕竟这么多人，虽然都是精英人物，却也难保会出意外。 当执法部门介入后，赵永安的灵堂，就显得正规许多，档次也高了许多。 后知后觉的媒体，开始进场，争相报道灵堂里发生的事情。 邓荣华他们没有阻止，在他们眼中，老师应该是全世界都要敬重的。如今仙逝，自然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并去缅怀他的离去。 随着媒体的报道，那些不是师生同学关系的外人，也逐渐知道了这个消息。 虽然他们知道的晚了点，却也很快明白过来自己错过了什么。 无数懊悔的人，此刻只能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他们错过了做赵永安继承人的机缘，自然不能再错过给邓荣华他们献殷勤的机会。 哪怕太阳落山，依然有很多人前来悼念。 如果是赵永安的学生，自然会被苗一科狠狠骂一顿，是外人的话，则敬个礼，烧个纸，也被撵了出去。 反正苗一科懒得跟这些人掰扯，来这么晚，你还有脸多待？让你烧纸，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那些来晚的学生，哪敢就这样走，一旦走了，可能就真要从这张关系网里除名了。 而那些外人，就更不敢走了。 他们很多生意，都和这张关系网有牵扯，现在走了，以后怎么办。 所以，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等到第二天早上，已经有一两千人。 这么多人，几乎让小区都被挤满了。 声势浩大到，省内省外的媒体都跑过来，快门操作的声音噼里啪啦响，只是记者想要进去采访，却被那几百个学生给拦住。 若是普通人阻拦，这些记者可能还会以自由采访权的名义争执两句，可是现在，他们也一句话不敢多说。 这可是赵永安的学生，那四个核心人物，也在里面。尤其今天是白事，国人向来在这方面比较容易产生同情和偏袒，你敢在今天闹事，就算挨揍都没地方说理去。 所以，记者们也只能在外面拍拍照，或者找居民询问一下情况。 从居民的口中，他们意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一个名叫李书恒的年轻人，经常来看望赵教授，给他提水浇花，买菜做饭。而现在，这个人已经继承了赵教授的所有遗产，据说有几十个亿！ 人云亦云，总是容易夸张的，赵永安的遗产，被夸大了近十倍。 不过在这些记者眼里，这还不算太夸张，如果能有几百亿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们很是干脆的把这些东西都写上，反正普通人都是看个热闹，谁也不知道真假。数字越夸张，就越有人愿意看！ 三天时间里，来来回回悼念的人，足有数千。 光是第三天参加出殡仪式的，就有近三千人，其中赵永安的学生，大概占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则是与他有交情的外人。 253.风头 整个城市近些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盛大的葬礼，几乎所有人现在每天谈论的，都是赵教授的事情。而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则羡慕那个获得教授遗产的年轻人。 几十亿啊……这不发了吗！ 当赵永安遗体被推进火化间的时候，哭声震天，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推车时都有点发抖，不敢走太快，也不敢走太慢。 快了，怕被这些人骂，慢了，也怕被人骂。 甚至火化遗体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出半点差错，小心翼翼的烧了半天，才将骨灰送出来。 骨灰盒，是邓荣华他们几个花高价买的沉香木打造而成，价值不菲。 按照赵永安的性格，是不太喜欢过于奢侈的东西。他虽然收藏了很多古董文玩，但都是以欣赏为主，而非自用。死后，也都基本上捐献给国家。 留下来当遗产的，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与邓荣华的交谈中，霍不凡确定了自己猜测没有错。 从老宅被烧毁，到与学生翻脸，都是老爷子自导自演。 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其实涉嫌一定程度的违法，哪怕是你自己家，这么烧也容易造成严重后果。 这也许是赵永安平生撒过最大的谎，但人都死了，谁还能去追究他的不是？ 不管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骨灰盒没有寄存在殡仪馆，也没有撒入大江大河，老爷子生前的希望，是和祖辈们一起躺在祖祠里。 可惜的是，破旧的祖祠也烧了，经过一阵商议，最后霍不凡把原址重建祖祠，包括修建小型博物馆的生意，交给了方昌盛。 按照行情，这样的活起码要花几百上千万。 但方昌盛看到这种情况，哪还会要钱，大手一摆，宣布免费。 然而他想免费，邓荣华他们还不乐意呢。 我们又不是掏不起这个钱，平白受你个人情干什么？ 最后在霍不凡的调解下，方昌盛收了成本价，四百多万。 赵永安的骨灰，在已经选定的祖祠位置埋了下去，没有立碑，只做了一个灵牌。这是打算以后祖祠修起来后，和祖宗灵牌放在一起。在此之前，就只能先委屈老爷子了。 严格来说，市区内是不允许这样埋骨灰的，但赵永安本身地位高，这里又是他的祖宅，属于私人土地。人家想埋什么，也没谁能管。 再者说，就算能管，又有谁敢管？ 一个葬礼，几千人过来参加，如此人物，谁与争锋。 直到这一刻，很多人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赵永安的威望究竟有多高。 至此，老爷子的葬礼算是基本完成，不过邓荣华他们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打算留在这等过了头七再走。 头七是国内葬礼中比较重要的一个日子，古人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然后烧个梯子。魂魄吃完饭，顺着梯子就上天了。 当然了，时至如今，头七已经变得比较简易，一般都是烧点纸钱什么的就算完事。 霍不凡对于丧葬礼仪没有太多的研究，但他能够理解人们对这些习俗的看重。 葬礼结束后，霍不凡无论走到哪，熟悉他的人，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过来。 基本上都是羡慕和嫉妒，媒体对遗产数字的夸大，让霍不凡在人们心中形成了一个走狗屎运的形象。 不说那些普通人，就连姬昌明，同样在见到霍不凡后，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拉着他，问是不是真继承了几十亿的遗产。 要知道，整个姬家，也才几十亿资产而已。如果霍不凡真继承了这么多，等于手里平白多了个堪比姬家的产业！ 对此，霍不凡自然否认。 他不避讳自己得到了赵永安的遗产，但也不会解释自己没有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 有些好事做了也不能留名，不是因为清高，而是因为没有意义。 霍不凡不想给自己增添什么人设，他只想过好日子，完成自己的目标而已。 只是除了金钱方面的遗产，邓荣华，苗一科等人的关系网，也算遗产的一种。 这方面，使得更多的人对霍不凡态度转变。 这其中，以姬川海为代表的姬家众人，就是一个例子。 姬川海没有来参加葬礼，但在出殡第二天，就亲自跑来见了霍不凡。他是代表姬家来的，也代替姬镇雄等高层，向霍不凡表示问候。 那热情的态度，看的姬香凝都忍不住想笑。 以前姬川海虽然对霍不凡也挺客气的，但那是基于对这个人的能力看重，可是现在，姬川海表现出的姿态，是平等，甚至可以说有点巴结的意思。 关于这一点，霍不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姬家人的姿态越低，他想做的事情就越容易。 尽管霍不凡没有想利用赵永安的死去做什么文章，但媒体一旦对一个人感兴趣，那真的是想方设法，把你祖坟在哪都要挖出来。 姬家分公司总经理助理，新希望公司法人代表，全民减肥活动的发起者…… 这些头衔，在媒体的宣传中，被很多人知晓。 也许很多人对霍不凡没多大兴趣，但是和一位葬礼多达几千人的老人有联系的时候，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就冲这一点，便有大量的围观群众去了淘宝店一探究竟。 接连几天，淘宝店的日访问量连续翻倍，销量也正式突破了五十万大关！ 来看热闹的人也许不想买减肥产品，但全国配送失效在十二小时内的减脂餐，还是很容易让他们感到好奇的。 尤其多达数万的评价中，几乎就没有差评，全都是清一色的各种夸。 厨房的现场直播，以及宁雪晴偶尔在中间露脸，让人惊叹老板娘真美，这些都是吸引人的因素之一。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有些人不想出名，却被迫风光了一把，只能说，连运气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眼看着减肥产品，减脂餐销量都在以喜人的趋势上涨，穆世杰他们高兴坏了。 减脂饮料已经开发出来，正在进行初期的路试。 所谓路试，就是站马路上拦住路人，一人喝一点，询问评价。 目前来说，评价还不错，大部分人都对这种口味上佳，又不会增加多少热卡的饮料很感兴趣。 等路试结束后，找一家正规的饮料厂代加工，就可以上市销售了。 这个时间，大致限定在两周内完成，从时间上来说，还是很紧迫的。 整个甲子公司的人，都忙的焦头烂额，但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公司的潜力，就连那些之前嚷嚷着要走的股东，现在也都老实了下来。 一天五十万的销量，而且增长势头没有半点减弱的意思，谁也不知道这家淘宝店最终能达到什么样的成绩。不说别的，光是这次活动给公司带来的名气提升，就是无价的！ 如果甲子公司现在愿意转让公司名，有的是人愿意花几亿来购买！ 总而言之，霍不凡初步让这家公司的人意识到，自己留下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在另一方面，王长信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只不过和穆世杰他们不同的是，这位做国际药物原材料贸易的男人，正为自己公司的股价大跌头疼。 三天前，一大笔资金突然进入，买下价值上亿的股票，也使得股价上涨了十几个点。 本来王长信还挺高兴的，不管这笔资金为什么进来，能让股价上涨，就是好事。 254.危机 毕竟他本人掌握着公司百分之三十多的股权，股价越高，他个人的身家也就越高。 然而从第二天一早开盘，跌停板就出现了巨量的大单。 足足十万手的大单，把跌停封的像焊起来一样。 百分之三十的跌幅，直接把王长信给跌懵了。 他完全不明白，股价怎么会跌成这样？ 证监会也来电话询问，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长信一脸懵逼，没出什么事啊，所有业务都好好的。 他不得不让手下去查这十万手的大单从哪来的，什么人做的，手下人当天下午就查出来了，资金来自外地一家券商机构贵宾室。 但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券商对于大客户的资料，向来是保密的。一个新三板的公司，根本不够资格让这些基本都在主板上市的大型券商公布客户资料。 一整天的时间，跌停板都被牢牢封死，到了收盘，也依然有将近八万手封单。 第二天，依然是开盘跌停百分之三十，这一次，包括一些做新三板的散户，也跟着疯狂卖货。 谁也不知道长信药业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两天时间直接腰斩，要说没遇到麻烦，鬼才信呢！ 王长信人都要疯了，他只能千方百计，各种找关系，试图弄清楚究竟是谁疯狂把自己公司的股价砸下来。 两天时间，他的身家直接缩水一半，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冷静的下来。 赵永安葬礼结束后，也是长信药业股票跌停的第三天，王禹行没有轻举妄动，只用两万手的筹码压制股价在百分之七八的跌幅晃悠，然后给霍不凡打了个电话。 得知长信药业的股价已经跌去差不多百分之六十，霍不凡没有太过意外，因为他知道王禹行一定能完成自己的要求。 对于后续的动作，霍不凡早已经想好，道：“股价压着就行了，不用打的太狠，之后要做什么我再通知你。” 即便是新三板，也要由证监会负责监控。像这种两三天就跌去一半市值的事情，更容易受到关注。 霍不凡也不想因此惹来太多的麻烦，只要股价能够压制住，其它的都好说。 王禹行在手机里没有多问，只道：“什么时候能一起吃饭？” “快则两周，慢则一个月。”霍不凡回答道。 王禹行嗯了声，没有催促。 能和师父见面，别说一个月了，就算让他再等一年也无所谓。 本来霍不凡是想温水煮青蛙，慢慢熬王长信的，但赵永安去世的事情，给了他一些精神上的刺激，也让他把事情的进程逐渐加速。 其实如果霍不凡现在想整王长信，只要随便跟苗一科他们说句话就行。以这些人的能量，整治一个还在新三板努力的“小公司”，简直跟玩一样。 但霍不凡没有那样做，正因为苗一科他们的关系网能量太大，所以才不能轻易动用这样的王牌。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一个小人物，自己已然足够。甚至让王禹行去帮忙打压股价，也只能算锦上添花。 至于怎么加速这件事，霍不凡也已经做足了手段，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请水军。 几个小时后，王长信的办公室被秘书大力推开。 “董事长，不好了！” 秘书慌慌张张的样子，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王长信更是不爽，呵斥道：“站稳了说话，慌什么慌！” “网上突然有大量的消息，说我们和德瑞药品的合作出了问题，说什么我们原材料即将断货，德瑞药品的合作要中止了，所以才会股价大跌！”秘书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笔记本拿给王长信看：“而且这些消息不光是国内有，国外也有不少，甚至还有人跑去德瑞药品的公司下面留言。” 王长信脸色一变，连忙把笔记本拿过来看了看，果然如秘书所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这种消息。德瑞药品的官网留言区，不知道哪来的人也在转述这个消息。 “混蛋！是谁做的！马上去查！报警！”王长信气愤的道。 股价都跌成这样了，还有人在网上散播谣言，摆明是有人想整他。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王长信拿起来看了看，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因为来电的是国际长途，号码正是德瑞药品负责与长信药业联系接洽的人。 深呼吸了几次后，王长信按下了接通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示的平和一些。 然而德瑞药品的人却没有给他太多客气的时间，一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询问原材料供应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个季度还能否正常交货。 王长信自然否认那些谣言，但德瑞药品的人不信，他打电话来，除了质问外，还提出了一个额外的要求，那就是一周内，必须把这个季度所有的原材料提供充足！ “一周？可是我们还有一些原材料没有进行收购，来不及……” 对方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话语简短有力。 能完成这个要求，合作继续，完不成，他们将更换合作商，并且保留控诉长信药业违约的权力。 这可把王长信吓坏了，要知道，国外的起诉惩罚是非常重的。很多国内企业常年盈利，但只因为一次被起诉，就可能让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最重要的是，德瑞药品是长信药业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没有之一，全年绝大多数利润，都来自于这家国外的药企。 如果合作中止，先不说被起诉后是否真要支付天价违约金，光是利润的损失，就足以让王长信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主动把电话挂断，王长信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过了半分钟，他猛地转头看向秘书，阴沉着脸道：“马上给采购部打电话，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三天内，把所有提供给德瑞药品的原材料采购完毕，直接上船！一周内，这批原材料要送到德瑞药品的仓库里！做不到，就全给我卷铺盖滚蛋！” 秘书听的满脸愕然，他很想说，一周时间恐怕不够。 各种原材料分布全国各地，哪有那么多人啊。 平时都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来回奔波，才能采购完成，现在时间压缩数倍，这简直就是在整人。 但德瑞药品没有和长信药业商量的打算，王长信同样不想和自己的属下商量。 他只要结果，能完成，皆大欢喜，完不成，他不好过，别人也甭想好过！ 没有任何办法，秘书只能按王长信的吩咐去找采购部的人。 人员不够，那就从外面抽调，借也得把人借够。 时间太短导致的采购成本上升，已经顾不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与德瑞药品的合作拿下来！ 整个公司的人，几乎倾巢而出，全去忙活采购的事情。 即便如此，王长信的心里还是无比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这次的危机来的太猛烈，也太突然，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 王长信很清楚，背后有人搞鬼，但他猜不出是谁。 自己的竞争对手不是没有，但是大家平日竞争归竞争，并不会真没有底线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否则都这样干，只能同归于尽。 究竟是谁？ 王长信恨的咬牙切齿，却没有半点头绪。 而在第二天，一个更坏的消息来了。 供应给德瑞药品的原材料中，有一样中药材产地极少，考虑到药材生长需要时间，采购部先派人去那边，想了解一下药材生长期限是否能达标。 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药材生长的山林，已经被人买走。现在你想进那片山林，不管采药还是散步，都需要经过别人的允许。 255.登门 采购部的人连忙去打听谁买的，最后只打听到了是一家叫新希望的公司，他们从县里拿到了联系方式，然后也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电话是一个年轻男人接的，听说来意后，又转给了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女人。 那名女子声音温柔，婉转动听，可是关于药材采购的事情，却是闭口不谈。 “不好意思，我现在比较忙，如果有什么事情，等忙完了再说。” 如此回复后，电话被挂断了。 采购部的人左等右等，再把电话打过去，就只有年轻男子接听了。问公司负责人在哪，能不能通话，那边只说现在不能，老板特别忙。至于要忙多久，那得看情况，也许十天八天个把月都有可能。 采购部哪里听不出人家是不想谈，只好问清楚公司地址，打算登门拜访。 那边倒是很爽快的说了地址，采购部的人又连夜赶过去，第二天一早就去敲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宁雪晴正带人忙着整理报表，最近报名的人越来越多，每天光是体重变化的报表就要从早忙到晚，即便如此，人手已经显得有些不够。她正琢磨着，要不要临时招聘几个专门做报表的人。 长信药业采购部的人来了后，宁雪晴压根没有和他们细谈的意思，只说了一句话：“药材采购没问题，一年八百万，连签十年，先付五年的钱。” 这个条件，让采购部的人听的脸青。 通县的那种中药材虽然全国仅有，但本身价值并不高，也就是德瑞药品才能用上。卖给其他家，人家根本不要。 所以这种药材的收购价格，也不算高。把三处地方的药材全部收走，也只需要不到八十万。 现在宁雪晴张口就是包年八百万，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他们想再谈谈，宁雪晴便以工作太忙，没时间磨叽为由将人赶了出去。 长信药业是什么货色，宁雪晴很清楚，就是他们的董事长把自己老公害的差点坐牢。所以霍不凡交代她，等长信药业的人来了千万不能松口，宁雪晴自然照办。 采购部的人看出宁雪晴是在故意为难，也知道自己在这无论磨多久都没有意义，只好把消息汇报回去。 王长信得知这个消息后，脸色发黑。 八百万？ 他们真敢要！ 他立刻让人查了查新希望公司的底细，这个并不难，很容易就查出了公司经营范围，法人代表，股东，资产等详细信息。 当看到法人代表名叫李书恒时，王长信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具体在哪听过，又想不起来。 至于新希望公司的资产，并不多，注册资金只有几百万。和长信药业相比，简直就是一只小蚂蚁。 然而这只小蚂蚁，如今控制着长信药业是否能够度过难关的关键利器！ 王长信踌躇片刻后，决定亲自上门，看看这家公司的老板到底长了几颗脑袋，敢敲诈到他头上来了！ 如果换成别的时候，他肯定懒得去，最多派个总监或者董事去就行了。但是现在，德瑞药品那边催的急，由不得半点差错。 当天下午，王长信便下了飞机，采购部的人在机场出口等待，接了他便直奔新希望公司。 到了那里，王长信并没有见到宁雪晴。 宁雪晴已经去厨房直播了，哪有时间跟他谈这些。 不过让王长信欣喜的是，当得知他就是长信药业董事长的时候，一个叫简思思的年轻女孩走上前来，告知总经理虽然不在，但可以帮他联系公司法人。 王长信大喜，很是赞赏的看着简思思，道：“你很会做事，如果以后在这里工作遇到困难，可以去长信药业找我。” 在王长信看来，简思思主动帮他联系公司法人，那就是被他的身份地位吓到了，想刻意讨好。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女孩如此会做事，又长的很漂亮，给她点好处也不为过。 简思思随后给霍不凡打了电话，知晓王长信已经来了，霍不凡也很干脆，让简思思把人留住，他现在过来。 既然已经决定加快进程，霍不凡就不想多拖时间。 三十分钟后，他走进办公室。 王长信正老神自在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对着办公室品头论足，当看到霍不凡进来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李书恒这个名字，也许他想不起来，但是这个前段时间差点被自己坑进监狱的年轻人，他还是能记起来的。 只不过之前王长信属于胜利者，现在又在别人家的办公室里，自然不会和霍不凡起过多的争执，只脸一转，权当没看到这个人。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哪里值得自己正眼看待。 然而下一刻，简思思却提醒他：“王董事长，我们公司法人已经来了，您不是要谈药材的事情吗？” 王长信愕然的转过头，进入办公室的除了霍不凡外，就没别人了。他很想问问，公司法人在哪。 但他随意便反应过来，看着霍不凡，满脸诧异的问：“他是你们公司的法人？” 霍不凡微笑着走上前来，道：“没有错，王先生看来还记得我，这是好事。” 王长信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脸色微微发沉，新希望公司的法人代表竟然是这个人，是他意想不到的。 在这一刻，他明白自己需要的药材，为什么如此巧合被人把整个山林都买走了。 绝对不是巧合，根本就是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故意为之！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但王长信并没有发怒，只沉着脸，道：“原来是李先生，好久不见……” “如果王先生喜欢客套，我可以安排个人和你多聊几天。”霍不凡道。 王长信被他噎了一顿，旁边的秘书忍不住呵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霍不凡瞥了那秘书一眼，道：“属下的风格和姿态，往往可以映射出上司的品格和形象，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且现在是我和你老板对话，不管你是秘书还是助理，随意插话，未免太不把上司放在眼里。”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 秘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长信拦住。 他盯着霍不凡，道：“我不想跟你耍嘴皮子，现在我只想知道，药材怎么收购。八百万是不可能的，我们之前收购的价格才……” “我不知道你之前花多少钱买这些药材，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那片山林在十年内都属于我个人承包。如果王先生不同意我们的价格，可以去别处找找货源。据我所知，国内还有两处生产这种药材，早点去，或许还能有点收获。”霍不凡微笑着道。 王长信哪里不知道国内还有两处可以买到药材，可那两处药材的出产量太少了，只占百分之二十左右，距离德瑞药品的需求量差一大截呢。 他想完成德瑞药品的要求，就必须搞定通县！ 现在霍不凡把山林承包了下来，根据合同内容，十年内除非他炸山，否则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这几乎就等同于私人领地了，所以说话的时候，百无忌惮。 王长信沉着脸，看着霍不凡不吭声。 八百万收购这点药材，会把他气的吐血，可不收购，能怎么办？ 霍不凡看出他在犹豫，便道：“王先生可以慢慢考虑，反正那些药材还没有完全生长成熟。不过德瑞药品那边万一知道你价格没谈拢，可能会生出事端。” 王长信一愣，随后猛地站起来，指着霍不凡厉声道：“果然是你在背后搞这些幺蛾子！” 256.台阶 王长信的愤怒，霍不凡并没有当回事，仍旧面带微笑看着他，道：“王先生何必这么生气，不是你教的我吗，要沉得住气，否则做不成大事。” 这句话，确实是王长信说的，但那个时候他是教训别人。如今自己听着，却是非常的刺耳。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的手段在他看来纯粹是下三滥。 偷偷摸摸把山林买了，然后坐地起价，这是人干的事？ “如果王先生实在不愿意合作，可以离开，这里是办公场所，不希望有太多的吵闹。”霍不凡道。 王长信死死的盯着他，如欲择人而噬。 霍不凡让他离开，可他怎么能走！ 走了，药材怎么办？德瑞药品的合作怎么办？ 他只能深呼吸两下，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我承认自己失算，被你摆了一道。我认栽，但八百万一年太贵……” “很抱歉，小本生意，不赊账，也不讲价。”霍不凡打断了他的话：“而且我也很忙，如果王先生下一句话还是这些，你不走，我可就要走了。” 王长信眼里的怒火，几乎都要喷出来，从没有哪个时候，如现在一般让他气到想把一个人活活打死。 要是比他实力强的人物耍手段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一个他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小人物。 就像一个大活人，被一只蚂蚁绊倒了，你说得多气人？ 更气人的是，这只蚂蚁穿着一身“黄马褂”，打不得，也骂不得。 “小子，你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年纪轻轻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你又能有多少好处！” 知道硬的不行，王长信只能来软的了。 然而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霍不凡这里完全行不通。 买山林就是为了整你，不掏钱，你跟我扯什么三五八万？ “王先生找我要八百万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而且那时候我也告诉过你，这八百万不好拿。如果非要拿走的话，日后会以十倍的代价还给我。”霍不凡很是淡定的看着这位身家十亿的董事长，没有任何的畏怯。 他的淡定从容，也让简思思几人看的满脸崇拜。 这是他们的老板啊，真是太牛逼了，连上市公司的董事长都不给面子！ 长信药业的底细，宁雪晴之前就和几人说过，他们也都清楚这家公司与老板有恩怨。 尽管加入公司并不是很久，但既然在这里做了，又都是积极向上的年轻人，集体荣誉感还是有的。所以，他们也都希望看到长信药业吃亏。 尤其是简思思，几乎都要为霍不凡鼓掌欢呼了。 她雀跃的表情，让旁边的宁浩斌看的脸色微微发沉。 瞥了霍不凡一眼后，宁浩斌握紧了拳头。 “没得商量？”王长信问。 “没得商量。”霍不凡的回答也很干脆。 王长信冷冷的看着他，过了大概半分钟，道：“行，八百万，我给你。不过你也要小心点，别消化不良。” “嘴皮子功夫就别练了，如果我害怕的话，自然不会来这。不过只给八百万可不行，山林的买卖协议是十年，所以王先生想要那些药材，也得签十年的合同，并且最少先支付三年的合同款。” “你别太过分了！”王长信更加愤怒的道。 他原本只是想先花八百万，把这次的危机度过去。等危机过去，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谁知霍不凡却狮子大张口，要他一次性给三年的钱。 一年八百万，对王长信来说不算多，哪怕他个人都能轻松掏出这笔钱。 但三年两千四百万，那就不是小数字了。 即便他是公司董事长，也不可能随意拿这么多钱出来，否则那些股东怕是要把他骂死。 别以为董事长就一定是公司老大了，那只是明面上的，把这些股东惹急了，人家合起伙来照样不甩你。 “思思，如果王先生同意打款，就给他公司的帐号。如果不同意，下班的时候请他走人，记得把门锁好。” 霍不凡说罢，转身就要走。 他这一走，王长信顿时急了。 两千四百万确实不是小钱，可如果失去了德瑞药品的合作项目，损失的可就不只是两千多万了，而是最少两个亿！ 秘书知道王长信是开不了这个口，也不可能亲自低头，他连忙过去要拉住霍不凡，同时道：“李总，李总，再谈谈，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十年合同，三年的预付款，这是底线。”霍不凡道：“我已经很给你们董事长面子了，否则的话，就算让你们立刻把十年的钱都拿出来，你们又能怎么样？” 霍不凡的态度咄咄逼人，秘书听的也是一阵上火，但人家说的没有错。 和通县那边的山林承包合同是正规的，没有什么漏洞可钻，有那份合同在，你想去采购药材，就必须经过霍不凡的同意。否则的话，就等同于盗窃。 当然了，如果能用盗窃罪换回八千万，王长信倒不是不能干。 只不过他很清楚，自己能想到这一点，眼前这个姓李的混蛋一定也能想到。 说不定自己的人还没到地方，他就已经让人把药材都给毁了。真到那个时候，就算花八个亿也买不来这些东西。 王长信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他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几乎所有的利润，都放在德瑞药品上。 倘若公司的利润贡献能够均分一下，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但是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眼前这关过不去，今年的利润就要暴跌百分之七十以上。 要知道，这样的暴跌可不是说明年努努力，再找个好点的合作企业就能补回来的。 国外的公司对于跨过交易的信誉度非常看重，你只要有一点点问题，都会立刻被他们无限放大，然后中止合作。更有甚者，会被起诉要求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这笔违约金，可能比你全年的利润还要多，而且一旦被起诉，以后想再找合作伙伴，就非常困难了。 可以说，几年都未必能缓过来。 否则的话，王长信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十万的药材，就亲自跑来这里呢。 “李先生，这样，我和董事长商量一下，您先别着急走，稍等片刻。”秘书主动把语气软了下来。 他恳求的样子，让王长信气的鼻子都歪了，嘴唇一颤，却还是没敢把秘书喊回来。 自己没台阶下，如果再把秘书的台阶也给拆了，那这事就真黄了。 他不愿意付钱，霍不凡了不起亏十年的承保钱。按照那片山林的价格，一年也就几十万而已，他亏的起。 可是，自己亏不起啊！ 最终，秘书把王长信拉到外面去了。 简思思跑过来，一脸讨好的递上一杯热茶，道：“老板，你真是太牛了，这可是身家十亿的大富豪啊，你跟训自家孩子似的。” “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孩子，太丢人。”霍不凡道。 简思思嘻嘻一笑，又夸赞了几句。 宁浩斌在那边看的眼睛冒火，又不敢对霍不凡撒，只能憋着。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秘书走进来，道：“董事长已经同意了你的要求，十年合同，三年的预付款，现在就可以签协议。另外，麻烦通知通县那边，允许我们的人进去采摘药材。” “这个不着急，签完合同再说。”霍不凡道。 秘书忍着气没有发火，老老实实的等霍不凡打印出具体的合同，一式三份。 本来按照这个秘书的意思，是由他代替王长信签字的，但霍不凡坚决不同意。 要签，就让你们公司有这个权力的人来签，你一个小小的秘书算老几？ 257.惊人背景 被动局面下，王长信没有任何反抗的底牌，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回来，亲自把合同给签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想采摘药材，必须长信药业把款打过来才行。而且合同方面，也得经过公证处的公证。这样一来，以后霍不凡拿着合同去长信药业要债，谁也没权力阻止。 两千四百万的款项，不是说打就能打的，就算长信药业有那么多现金，也得银行方面经过公账审查，确认无误才能放行。 再快，也得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王长信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受过如此屈辱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远不如他的小人物算计，太耻辱了！ 哪怕知道现在不能得罪霍不凡，可王长信眼神里的愤恨，依然掩饰不住。 到了傍晚时分，银行在下班前终于把这笔钱打了进来。 确认了到账后，霍不凡拍了拍已经经过公证的合同，对王长信笑眯眯的道：“王先生，现在你可以通知手下人采购药材了。不过有件事要通知你，按照我和通县签订的合同，药材的采摘必须由当地药农负责，并且价格比之前提高百分之十五。当然了，对长信药业来说，这都是小钱。如果王先生非说我在签合同前没有告知详细内容，也可以选择走诉讼程序反悔，大不了我把两千四百万再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你们。” “你！”王长信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药农的采摘费用提高百分之十五，也就十万八万而已。 但这种事情实在太恶心人了，以至于王长信指着霍不凡，恨不得冲上来抽他两巴掌。 可他不敢，只能在秘书的劝说下，骂骂咧咧的离开。 临走前，王长信丢下一句狠话：“来日方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霍不凡友好的挥手告别，表示走好了您呢！ 当王长信出了办公室，门一关，里面就传出了哄堂大笑。 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被霍不凡这样羞辱，让简思思他们几个都觉得解气之余，又很自豪。 别看我们只是一家正式员工还不到两位数的小公司，可我们老板牛逼啊！ 你身家十亿怎么了，你公司在新三板上市又怎么了！ 还不是要看我们老板的脸色做事？ 之前这几人对霍不凡和宁雪晴，多多少少有点和宁浩斌类似的想法，觉得他们只是取巧占了天时地利，并不算真本事。 可是现在，霍不凡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自己的成功，并非偶然。 资产十位数的大公司，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看似只是因为掐住了对方的命脉，但里面涉及到的知识量和商战经验，却并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老板，你真是太厉害了！”简思思又跑过来恭维道。 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孩来说，哪怕已经在学校度过了二十多年时光，却依然是个涉世未深的雏鸟。 像霍不凡这样能力非凡，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很容易受到他们的崇拜。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不算什么本事，只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手段也不光明，不值得提倡。只是你们也要以此为鉴，工作中尽量少犯能被人抓到把柄的错误，否则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拿来生事。” “是，我明白了！”简思思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道：“我会努力的，以后也要做一个像老板这么厉害的人！” 霍不凡笑而不语，简思思虽然是个女孩，但性格直爽开朗，这种性格在做生意时，是有一定加分的。而且她很虚心，也很好学，虽说现在资历浅，经验少，但锻炼锻炼，成功也不难。 相比之下，一直没有过来的宁浩斌，则让霍不凡微微有些失望。 尤其当他瞥过去，立刻看到了宁浩斌异样的眼神。 简思思越是表现出崇拜霍不凡的样子，宁浩斌心里的不爽就越重，以至于看向简思思和霍不凡的眼神中，带着怨恨，嫉妒。 这样的眼神，很容易被人察觉到，而霍不凡向来不喜欢心理阴暗的人，看到宁浩斌这样后，自然更觉得失望。 这个年轻人理论功底扎实，性格放得开，眼光也有，只是心胸过于狭隘，难成大气。 反倒是简思思虽比宁浩斌差点，但各方面表现均衡，稍加培养，便是一个不错的助手。至于想让她独当一面，那可能就需要更长时间的锻炼才行。 而此时的马路边，王长信气冲冲的骂了几句：“这个王八蛋敢阴我！等这件事过去，你马上给我找几个人，把他……” “董事长，这恐怕不行……”秘书脸色古怪的把手机递过来，道：“我刚刚查了下，这个叫李书恒的人，好像不太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小公司的法人吗，这样的废物我……” 话说到一半，王长信便没有再说下去，在秘书的手机上，他看到了一个新闻标题：“桃李满天下驾鹤西去，衣钵传人抛头露面！” 标题之下，配了一张霍不凡和苗一科等人站在一起的照片。 赵永安的大名，在商业圈也算挺出名的，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很熟悉他。 就像王长信，他的生意大部分集中在海外合作上，国内的行业领军人物，除了那些最顶尖的，其他人他都没多大兴趣。 知道苗一科，也知道邓荣华，却不是很了解赵永安。 但是不了解，不代表他对赵永安的影响力一无所知，最起码这位老教授背后的关系网有多强大，王长信还是知道点的。 现在看着新闻里的内容，尤其看到霍不凡就是赵永安最后收下的衣钵传人后，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个曾差点被自己坑进监狱的小年轻，是赵永安的传人？ 怎么可能呢！ 但是新闻中的照片，霍不凡面孔清晰，并且赵永安的老家也是这里，葬礼刚刚举办过，现在还是满城人的日常谈资。 秘书在一旁低声道：“如果他真和赵教授有关系，咱们这个亏，怕是吃定了。” “就你废话多！”王长信瞪眼呵斥道：“你当初调查的时候，不是说他没有背景吗！” 秘书一脸的委屈，道：“那时候确实没查到什么，听说他是在赵教授死后才被人发现衣钵传人的身份。” “废物！”王长信骂道。 秘书没有吭声，因为他知道董事长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说多了，只怕会将火气撒在他头上。 盯着新闻里的照片，王长信握着手机的手，嘎吱作响，这说明他内心的情绪波动非常大。 虽训斥了秘书，但他也知道，这话没错。 如果这个年轻人真是赵永安的关门弟子，那自己想找他麻烦，是不可能了。 苗一科，尚全明他们几个，随便拉一人出来，就能把自己打的体无完肤。 生意在海外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国内扎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家关系网遍及全国，你能跑哪去。 心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当复仇的心逝去后，留下的只有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 一个继承了赵永安关系网的人，想治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实话，王长信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返身回去，先跟霍不凡道个歉，把这事给翻篇。 至于损失的几千万，和整个公司的命运来说，算个屁啊！ 可刚才还给人家撂狠话呢，现在就回头去道歉，也太丢人了吧。 加上年龄足以做霍不凡的父亲，对一个后辈低三下四，还是先被羞辱的情况下，王长信实在做不出来。 258.扩张 秘书看出了他的犹豫，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便道：“有时候，先保持一点距离，彼此冷静一下，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比较容易说话。” 王长信看了他一眼，知道秘书的意思。 这一次，他没有再呵斥或反驳，只瞥了眼手机上的内容，然后狠狠的把手机拍在秘书身上，道：“就你废话多！” 半分钟前，他说过同样的话，然而字眼一样，意义却不一样。 秘书也不生气，像这种事情，董事长如果不骂人，那才是奇怪呢。如果换成是自己，怕是早就气的想跳楼了。 想报复人家，却发现背后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打个照面可能就得死。 这样的憋屈，谁能忍受。 无论王长信还是秘书，都没有再多停留，嘴上不说，可心里都知道，现在离这里越远越好，最好让对方永远也想不起来他。 王长信的事情，对霍不凡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整治这个人，只是随手为之，算不上麻烦。 新希望公司的业务，宁雪晴现在已经掌握的很熟练，虽然每天看着越来越忙，但实际上都是一些熟练的活。 参加减肥活动报名的人已经突破六位数，光是每天要整理的报表就多到让简思思他们几乎发疯。而作为公司总经理，宁雪晴不需要搞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可是店铺浏览量的增加，意味着客户咨询量翻番。 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客户多了，麻烦自然也就来了。 有些顾客并不是说你回答的好，他就愿意买，总是会各种挑刺。加上一些竞争对手派来的类似差评师，买了之后故意挑事。 宁雪晴现在每天主要处理的，都是这些。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茬，也不能激烈反抗。 消费者就是这样，他们并不会轻信卖家的话，只要有一个买家说了不好，可能十个潜在客户，就有一半会产生怀疑心理。 怎么把这些人处理好，还是很有学问的。 另外减脂餐的每天订购量，也有好几万，就凭那二三十个厨师已经不够用了。 厨师培训机构，又增派了人手过来，快递公司也专门在餐馆旁边建了一个专门的服务网点，只为新希望公司的减脂餐服务。 可能是这次活动的利润太大，其它几家快递公司，包括一些其他行业的人，也都纷纷找来，希望能够有所合作。 能与减肥产品扯上关系，达到互惠互利的行业有很多，只是里面鱼龙混杂，需要进行考察和谈判，否则很容易被人坑。 光是和这些寻求合作的老板们商谈，就花去宁雪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精力。即便如此，她还是每天坚持晚上六点钟开始直播，一直直播到九点钟下播。 下播后，宁雪晴也不会闲着，她要按照简思思整理的日程表，重新梳理一下明天要做的重点，以及怎么做才能做好。 这一忙活，经常凌晨两三点甚至三四点才睡觉，然后到了六点半准时醒来。 以前都是她送糖糖上学，习惯了这个点起床，现在生意那么忙，也改不了。 霍不凡担心她身体撑不住，便把送糖糖上学的事情揽了过来，这样的话，宁雪晴可以多睡一个小时。 相比宁雪晴的繁忙，霍不凡看似清闲，实际上也不轻松。 他现在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姬家分公司上面。 在知晓霍不凡和姬家分公司有联系后，很多客户看在苗一科他们的面子上，都主动跑来谈合作。就连赵永安的学生，也有不少人找了过来。 这些人手握大量资源，各行各业都是精英，与他们合作，对正处于扩张初期的姬家分公司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 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分公司在各个业务范畴内，就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先前那一亿两千万抢来的市场，也真正站稳了脚跟。 姬家总部看到了这一点，姬镇雄大手一挥，又批了一个亿过来。 这一亿，几乎就是姬家所有的现金了。 要知道，霍不凡之前给姬家找的那个麻烦，让姬镇雄不得不花两个亿去安抚合作商。 四五亿的支出，让这家本来就因为每年大量分红，现金流缺失严重的家族企业相形见绌。 能拿出一个亿给姬香凝，说明姬镇雄还是很有魄力的。 当然了，这其中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为霍不凡和苗一科他们有了联系。 苗一科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说，以后李书恒就是我们的小师弟，谁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有了这句话，凡是与这个关系网有牵扯的人，又有几人敢不给面子？ 所以现在姬家分公司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唯一欠缺的，就是能够掌控这种大局面的人。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也就是最近一直忙着葬礼的事情，哪怕是姬香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如今葬礼结束，她自然迫不及待想把霍不凡喊回去帮忙。 眼下这样的局面，也在霍不凡的意料之中，并且是他最想看到的。 姬家分公司的扩张越迅速，势力膨胀的越大，在姬家话语权就越重。 姬香凝今年只是三级序列，按正规程序，明年只能晋升二级序列。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把现有的资源利用好，帮她直接晋升一级序列也不成问题。 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如果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也太让人笑话了。 怎么让姬香凝以最短的时间，彻底掌控姬家，是霍不凡现在急需要做的事情。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分公司的实力迅速扩张到足以匹敌总部的程度。 对霍不凡来说，这并不难，尤其有了苗一科他们帮忙，实现起来很容易。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姬香凝旁系出身，哪怕分公司实力惊人，想让旁系翻身做主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家族式企业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业务不行，而在于传统的观念很难改变。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方式，姬香凝想当家族董事长，直系没一个人会同意的。 而董事会一大半的席位都是直系的人，他们不同意，你实力再强也白搭。 霍不凡现在既要兼顾分公司的运营，还要分心以姬川海做桥梁，去尝试拉拢其他直系成员。 不拉几个有投票权的直系过来，就不可能成功。 有了霍不凡的“青睐”，姬川海现在小日子过的极其舒坦，在家族里的地位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也让他更加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与姬香凝合作，没有成为敌人。 否则的话，现在的他能保住财务总监的职务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走到哪都被人尊称一句姬三爷呢。 在分公司忙了几天，很快就到了周末。 本来今天是安排霍不凡去潘思米那边做心理辅导的，但潘思米临时打电话来，说有点事情，把时间安排在了下午。 提前做好了日程规划的霍不凡，一时间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考虑到现在每天这么忙，还得送糖糖去上学，天气炎热，小丫头天天抱怨晒的浑身是汗还不让吃冰棍，宁雪晴干脆打发霍不凡去买辆车。 关于买车的事情，霍不凡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宁雪晴节省惯了，觉得骑电瓶车也挺好。 现在钱赚的多了，买辆车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想法自然有所改变。 只不过店里的生意太忙，宁雪晴可没空陪他去4s店，正好简思思听说老板要买车，加上她自己也想买一辆，便毛遂自荐陪霍不凡去。 259.买车 简思思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小年轻刚毕业，家里贴补点买个十几二十万的车在现在很平常。 霍不凡倒是无所谓，有一个助理去帮忙走程序，也省的他自己奔波了。 于是，两人早上八点钟，便打车直奔4s店。 虽是家庭购买的第一辆车，但霍不凡本身对车辆并不陌生。按照他的想法，车要入公司户，一方面家用，二来接送客户。另外入公司户，也可以节省一部分企业税务。综合来看，起码要买一辆五十万以上的高端车型。 其实如果是霍不凡自己做主，他更愿意买一辆百万级别的。 这个级别的车子基本上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驾车出门谈生意，也比较有面子。 可能有些人觉得所谓面子只是为了装b，实际上你开什么车，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有很大区别。 开着捷达去谈上千万的生意，人家第一眼就觉得你实力不行，但百万级别的豪车，那就不一样了。 只不过宁雪晴的消费观念暂时还没跟上来，霍不凡也不强求，先买个差不多的凑合着，以后要换的时候再说。 反正正常家庭，最少也需要两辆车才够用，如果加上公司的需求，三四辆都不嫌多。 至于简思思，就没那么多想头了。 家里只给她配了二十万，不够的钱，她还是找宁雪晴预支的。 也就是看在这丫头做事比较靠谱的份上，否则以宁雪晴的性格，哪里会愿意预支给员工工资。 而二十多万的价格，豪华品牌只能买到入门级别，比如说奔驰c级，宝马三系，奥迪a4之类的，还是最低配的那种。 不过简思思之前没开过车，家里条件有限，也没什么可挑的。 既然霍不凡想买一辆奔驰品牌轿车，她也就跟着来了。 来之前，简思思就做过详细的查询，路上便和霍不凡确定了各自需要的车型。 简思思自然是买奔驰c级，低不低配无所谓，反正她没什么经验，觉得只要能正常驾驶，其它功能有没有都行。 而霍不凡就稍微复杂点，最低配的e260l因为换代后从2.0t变成了1.5t加48v辅助电机，显得有点档次不够。 四十多万的车，1.5t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加上对车辆配置也有一定的要求，最终确定买e300l舒享版。两百多匹马力，虽然和保时捷911这样的车不能比，但百公里加速六秒多点，也算够用了。 毕竟现在主要是家用，偶尔商务接送，对马力的需求不是很大。 网上说的优惠价四十三万左右，但是霍不凡要的各种选配功能加一起，上路差不多就得五十万了，刚好和宁雪晴定的标准差不多。 简思思自告奋勇，表示要去和4s店砍价，绝不让老板多花一分冤枉钱！ 霍不凡知道这丫头头一回买车很兴奋，也就由她去了，至于能不能省点钱，那并不重要。 到了4s店，立刻有销售顾问主动迎上来，很是热情的询问要买什么车。 “c级和e级都要，我们买两辆，不过你们得给大优惠才行！”简思思略显得意的道。 对这个刚出校门没多久的姑娘来说，一次性买两辆车，加起来七八十万的价格，已经相当了得了，心里自然会产生点优越感。 年轻人嘛，这都心静无波的，那也太无趣了。 销售顾问一脸笑意，态度也更加热情。 “老板，您先去那边歇着，剩下的看我来办！”简思思拍着胸脯道。 她这兴奋的样子，让霍不凡失笑，便摆摆手示意她去。 旁边的销售顾问看了霍不凡一眼，感觉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既然简思思一副什么都她做主的架势，便把这丫头拉去看展车，谈价格。 霍不凡要的车，是很常规的黑色车漆，所有选配都加装，也没什么看头。简思思则围着那辆c级看来看去，问东问西。 别看她一副很懂行的样子，其实所有知识都是从网络论坛看到的，销售顾问经验丰富，三两句一聊，就看出她是个不懂行的。 像这样的客户，最受销售欢迎，越是不懂，就越容易忽悠。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简思思带着销售顾问过来，满脸骄傲的道：“老板，价格砍好了，保证让您满意！” 销售顾问知道付钱的是霍不凡，便递来一张表格，解释道：“e300l舒享版，所有选配全部加装，优惠后的价格是四十七万八千元，另外赠送两年三次的基础保养，还有四千元的保险补贴。” 这个价格和霍不凡预期的差不太多，他也懒得为这万儿八千的讨价还价耽误时间，便直接拿出银行卡递过去：“刷卡。” 因为有加装，所以霍不凡的车得等最少两个多月才能到货，不过考虑到他的用车需求，4s店愿意在等候的期间，免费提供一辆奔驰e级轿车供他使用。 说起这个的时候，简思思更显自豪，因为是她谈的。 在简思思眼里，普通人买车哪有这待遇，全靠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 霍不凡看的心里直乐，没想到这丫头活泼起来，是这么的可爱。 销售顾问刷完卡过来，把购车合同交给霍不凡，同时对简思思道：“您的车我们已经让人冲洗好了，现在就可以开走。” 简思思的c级最低配，产能比较高，4s店也会把这种走量的车型多配备一些，所以当天付款，当天就能开走。 听销售顾问这样说，简思思立刻迫不及待的跟着去了。 到了停车场，销售顾问指着那辆停在洗车房前的崭新轿车，道：“那就是您的座驾了。” 兴高采烈的简思思接过钥匙，拉着霍不凡快步走过去，到了车前左看右看，不时点头：“真漂亮！老板，你看我的车好不好看？” 知道这丫头现在兴奋的有点过头，霍不凡不以为意，点点头道：“还不错。” 奔驰轿车之所以在众多豪华品牌中最受欢迎，不仅仅因为它用了百年时间给人留下足够好的印象，更因为它无论外观还是内饰，都相当的惊艳，非常符合人们的审美。 谁不希望自己真金白银买来的车子，比别人家的更好看呢？ 尤其对女人来说，奔驰轿车更是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 简思思围着车子看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打开车门坐上去，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跟个孩子似的玩了半天。 只是最后她又下来，对着霍不凡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板，我刚拿驾照没多长时间，不太熟，您能不能帮我先把车开回去？” “不熟你还敢买新车。”霍不凡说归说，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对新手来说，上路确实是一件很有恐惧感的事情。 而后，两人各自坐进车里，按下一键启动的按钮，车辆轻微颤动后点火成功。 霍不凡熟练的打车方向盘，轻踩油门准备离开。 然而油门刚踩下去，他就眉头微皱，一脚踩住了刹车。 对车辆极其了解的霍不凡，在第一脚下去的时候，就感觉整体状态不太对。他略一思索后，把档位挂到空档，然后重重的一脚踩下去。 空转的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声响。 只听见声音，却不见车走，让简思思有些疑惑，转头问：“老板，你怎么不走啊？” “这辆车有问题。”霍不凡把油门渐渐回收，间歇性的踩了几下，随后档位挂回p档，按下电子刹车，道：“发动机的状态不对，你最好找销售给你换辆车。” 260.等着哭 简思思听的一愣，这还没开出4s店就要换车？ 她本身对车不怎么懂，但她很信任霍不凡。既然老板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随后，简思思立刻下车找到还在旁边等待送别的销售顾问，告诉她车辆发动机存在问题，要求换车。 霍不凡本来也没太当回事，觉得可以轻松解决，毕竟车才刚到手，连4s店的大门都还没出。 谁知简思思到那边刚说了几句，就和销售顾问吵了起来。 霍不凡皱眉过去，问：“怎么回事？” “她说车子没问题，不愿意给我换车！”简思思气愤的道。 销售顾问看向霍不凡，道：“不好意思，每辆车我们都在提车前进行了详细正规的检车手续，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不能说您觉得可能存在问题，我们就随意换车，如果每个客人都这样的话，我们可就没法做生意了。” 霍不凡道：“不是觉得可能有问题，而是一定有问题。这辆车的发动机有异常的声响和抖动，需要对车辆十分熟悉的专业人士才能察觉的到。我不知道你们的检车手续包括哪些，但既然让我们来提车，肯定就没发现这个问题。所以，我们要求换车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没错！你们的车有问题，那就该给我还，不然就退钱！”简思思一脸不爽的道：“大不了我去买别的牌子，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卖车！” 销售顾问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弭，表情和语气渐渐冷了起来：“不好意思，汽车不是别的，不可能你说买就买，你说退就退。如果没有实质性的问题，我们是不可能随意退换车的。” “什么叫没有实质性的问题，都跟你说了发动机不好！”简思思气的都要骂人了。 本来买新车是挺开心的事情，谁知道会闹这么一出子。 早知道如此，她宁远继续每天打车出行，起码出租车司机的态度不会像销售顾问这样纯机械化的回复。 霍不凡不想为这件事多耽搁，便对那销售顾问道：“如果你解决不了这件事，就让你的上级过来和我们谈。” “找谁都没用。”销售顾问嘟囔了一句，却还是返身回去喊人。 没过多久，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和她一起走过来，到了霍不凡面前，先是握手，然后才道：“我已经听说了，这样，我们再免费安排一次检车，确认下车辆的情况，您看怎么样？” 这个人的态度还算客气，霍不凡也没有多说，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车辆被开进了检修车间，上了车架。 两名年轻技师过来，按照程序进行状态检查，而那名销售经理，则拉着霍不凡和简思思聊些有的没的。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名技师过来道：“张经理，没发现任何问题，车辆状态良好。” “行，你去忙吧。”张经理挥挥手让那人走了后，又转过头笑眯眯的对霍不凡和简思思道：“二位听到了，我们的技师进行二次检查，还是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你们可能是弄错了。不过我们的服务宗旨，一向是要让客人百分百满意，所以为了补偿，可以再免费赠送给您延保一年，两次基础保养，外加五年内免费洗车的服务。” 如果是个普通人，听到这些，可能已经心动了。 像奔驰这样的豪华品牌，一年延保都要万儿八千的，再加上两次基础保养，妥妥的过万了。 另外还有五年的免费洗车，那得省多少钱啊！就算一个月洗一次，一次二十块，也能省一千多呢。 但是霍不凡并非普通人，他本身就是一个对车辆十分了解的专业人士，就算和职业车手比都不会差到哪去。 发动机有没有问题，他很确定，并不会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至于那万儿八千的补偿，霍不凡更不会放在眼里。 他坚持道：“补偿我们不需要，必须换车。我不管你们的技师有没有检查出问题，但我可以确定这辆车的发动机状态不对！” 听到他这样说，那位张经理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前一秒还满脸微笑，后一秒就翻脸了。 “这位先生，您说这话，好像就有点不讲理了吧。我们两次检查多没查出问题，您非说有问题，那还要我们的技师干什么？要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明明没问题，非得坚持找这个茬，我们岂不是要亏死？这车我们是不可能换的，该走的程序我们都走了，如果您还是要找麻烦，我也无话可说。” 说罢，张经理转身就要走。 “哎，你怎么能走呢？事情都没解决呢！”简思思立刻过去拉住他。 张经理态度很是不好，直接甩开她，道：“说话就说话，你这动手动脚的，我可以报警告你知道吗！还有，我已经对你们很客气了，别不识抬举！” 说话间，4s店两名保安已经走过来。 简思思终究是个年轻女孩，不管学识多么高，遇到这种明显的威胁，都会感到不安。 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躲在霍不凡后面，而霍不凡并没有惧怕什么，只皱着眉头看那人，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执意要坑人了？” “坑人？那我可不认啊，谁坑你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都跟你说了没问题，你还在这胡搅蛮缠，是谁想坑人啊！”张经理嚷嚷道。 霍不凡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行，我亲自检查。如果我检查出了问题，你会后悔没有现在换车的。” 张经理哦了一声，满脸冷笑，一副懒得搭理你的架势。 霍不凡也不多说，径直走向那辆已经从车架上放下来的轿车。 从旁边的工具台上拿了手电筒和螺丝刀，霍不凡探头朝着发动机舱内照去。 一旁的技师走过来，低声道：“张经理，这……” “没事，让他查！我就不信他能查出个花来！”张经理道。 那名技师犹豫了下，却还是没忍住，凑到他耳边道：“但这个人我觉得还是有点本事的，不然怎么那么巧说这辆车有问题。” “没事，老黄亲自动手还能有问题？放一百个心吧。”张经理信心满满的道。 霍不凡并没有判断错，这辆车的发动机确实有问题。严格来说，是上一台发动机存在重大的缺陷。 当时这辆c级已经卖给别人，结果开了没两天就出现漏油和异响，以及动力巨大延迟的问题。经过检测，发现是活塞装配的时候就有缺陷，导致使用时出现磨损，几乎爆缸。 如此情况，肯定要给人家换车，但这辆车拉回来后，又不能当破烂给扔了。 好歹二十来万的车呢，谁舍得扔。 最后张经理一拍腿，从厂家那边进了一台全新的发动机给换上了。 更换作业，是由整个4s店经验最丰富的的老技师带人亲自干的，就连发动机号都经过特殊打磨改掉了，近乎完美无缺。哪怕再熟悉车况的人，也很难找到蛛丝马迹。 所以，张经理不怕别人检查，因为发动机就是原厂的，你怎么查？ 霍不凡在那认真的检查，张经理心里淡定的很，还不忘跟简思思道：“美女，我觉得你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不可能有问题的。你们现在走，我也不跟你们计较，该给的好处一样不少。真把场面弄难看，吃亏的可不是我们。” 简思思瞥了他一眼，哼了声，道：“我老板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你就等着哭吧！” 261.大老板来了 在简思思心里，早已经敬霍不凡如敬神。 学生向来是一种很单纯的个体，涉世未深，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透彻的认识。因为懂的少，所以很容易迷茫，也很容易陷入崇拜。 尤其是女生，天生的感性，让她们更加容易对别人产生依赖。 简思思就是这样，她太信任霍不凡了，所以霍不凡说有问题，她绝不会再信别人半个字。 张经理咬死口不承认，那是自讨苦吃，等老板查出来具体的问题，有他好受的！ 对于这一点，简思思深信不疑。 而张经理自己呢，也源于对那位老技师的信任，觉得霍不凡不可能查的出问题。 双方都有各自值得信任的人，与其说现在是各执一词，倒不如说他们是在比拼谁背后的那个人更厉害些。 霍不凡拿着手电筒照亮，又用螺丝刀这里敲敲，那里看看，表面上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 发动机没有渗油的迹象，也闻不到什么难闻的味道，从踩油门时的反馈来看，问题更可能出现在其它方面。 想了想，霍不凡顺着与发动机有所关联的地方重新查找。 一旁的技师看到他的注意力从发动机上移开后，心里便松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辆车的主要问题就出在发动机上。如果发动机看不出毛病，去找其它地方那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和张经理对视一眼后，两人都会心一笑。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霍不凡对于车辆的了解程度，有多么的高深。 一台发动机从出厂到换装，无论做的多么精细，都不可能绝对的瞒天过海。 别人看不出，那是技术问题，或者说看的不够精细，霍不凡不一样。 他查找原因不是单纯靠眼睛去看，更多的是拿螺丝刀在各个部位轻轻敲击。 大概敲到节气门的时候，霍不凡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里敲击的声音，感觉不是很顺耳，拿起专用工具，就要把节气门的盖给打开。 一旁的年轻技师道：“兄弟，你要是这样动手，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啊。” 霍不凡没有理会他，轻车熟路的把节气门盖子打开。很干净，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但还是那句话，有时候光用眼睛看，是没有用的。 霍不凡伸出一根手指，在节气门里抹了下，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 除了和发动机连接自然产生的汽油味道，还有一种极其少见的味道。 这种味道，通常来自于一种节气门的清洁剂，没有颜色，也很容易蒸发。 如果这辆车多开两天，这种味道就会完全消散，然而当初那位黄技师再情理发动机舱的时候，虽然想到要把节气门的使用痕迹清理干净，却忘记没有启动的汽车，液体在封闭状态下挥发速度是很慢的。而且就算液体挥发了，气体也无处可逃。 所以，霍不凡闻到了这股味道。 他立刻明白，这辆车自己并非第一个驾驶者。准确的说，简思思已经是第二任车主了，因为就算4s店曾经短途开过这辆车，也不会小心谨慎到特意去清理节气门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车辆使用的时间并不算短。 一辆更换过车主的车子，还要拿回来卖，说明是很接近全新的新车。 那么这样一辆车，为什么会换车主呢？ 霍不凡的视线，再次移到了发动机上。 新车在到手后最容易出故障的地方，可能就是发动机了，因为这是整辆车的心脏，也是最精密的地方。 但发动机本身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也没有看到任何拆解过的痕迹，可以肯定这是一辆全新的发动机。 略一沉吟后，霍不凡把手电筒和螺丝刀都放了下来，一只手按在发动机上，另一只手，则在发动机各处仔细的摸索着。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甚至为了让感官更加清晰，还特意微微眯着眼睛。 张经理和那名年轻技师看到他又回去摸发动机，心里都下意识一紧，这家伙，应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可他刚才打开的是节气门啊，而且节气门也清理过了，根本看不出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在发动机上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很快霍不凡就摸到了刻有发动机号的地方。 手指在发动机号上缓慢扫过，从头到尾，然后停住。 微微低下头，霍不凡看着那近乎崭新的发动机号，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 虽然4s店那位老技师用神乎其技的手段，把原来的发动机号改掉了，但他毕竟是个人，做的再精细，也还是难以和机器完全相提并论。 发动机号是厂家全自动机器刻下的，一笔一划都几乎一模一样，而那位老技师的手段已经很不错了，用肉眼去看，几乎看不到任何缺陷。 但是当霍不凡仔细用手指去感受时，却发现第一个字母和最后两个字母的高度，稍微差了一点点。 这一点点，可能要以微米去计算，正常人就算摸到了，也很难察觉出来。 就像经常打麻将的人，伸手一摸，就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牌。而普通人摸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个红中还是白皮。 微米级的差距，让霍不凡确定，这行发动机号是假的！ 全自动化的机器，是不可能有这种瑕疵的，再加上节气门里的特殊气味，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从这两处的线索来看，发动机应该被换过。这家4s店很谨慎，换了一台全新的发动机，把所有使用痕迹都抹除掉。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处极易被忽略的地方，还有这几乎不可能被正常人察觉的差距，都被霍不凡找到了。 既然知道发动机被换过，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具体有什么问题了，因为这已经涉险欺诈。按照消费者保护法，4s店需要受到退一赔三的惩罚。 拿起旁边的洗手液和干净抹布擦着手，霍不凡离开了车辆。 看到他走过来，简思思立刻明白，老板肯定找到问题了！ 她心里的兴奋，比买车时还要大，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张经理，想在霍不凡拆穿这家伙之前，先嘲讽两句开心一下。 结果她没来得及嘲讽，张经理已经快步朝门口走去。 门口一辆奔驰g63amg版本停了下来，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从车上下来，门口的保安和销售顾问赶紧上前迎接。 因为这位不是别人，正是4s店的大老板肖家平。 肖家平早年是做钢材生意的，趁着那些年生意火爆，很是赚了一笔钱。后来国内经济迅速腾飞，他又看中了这趟热潮，立刻拿出一大笔资金开办了奔驰4s店。 他的身家在这座城市也许算不上太顶尖，但起码过亿，也算一方富豪了。 作为大老板，通常是不轻易露面的，今天也是心血来潮，想来店里看看打发时间。 一进门，便有一堆属下围过来问好，包括那位张经理也是一样。 销售经理在4s店里有好几个，算不上什么领导，可肖家平却是实实在在的大老板，不讨好他讨好谁。 肖家平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很是随意的点头示意，正当他准备去办公室听听手下人的汇报时，却看到一个自己最近最想见到的人。 赵永安的葬礼，搞的大半个国家的人都知道了，身为本地富豪，肖家平又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不过一个死去的老人再厉害，也是死了，反倒是他的衣钵传人，更值得关注。 肖家平知道赵永安的传人叫李书恒，创办了一家名叫新希望的公司，目前主做电子商务，另外还是姬家分公司总经理的助理。 262.真相 他是想很想和这样的人物搭上关系，但自己旗下的业务，如今主要都集中在汽车贸易上，和霍不凡的生意实在沾不上边。 如今想讨好霍不凡，以便抱上苗一科他们大腿的人到处都是，哪里轮得到他这种不沾边的呢。 肖家平自知和霍不凡暂时接触不到，一直挺难受的，然而现在，他却看到霍不凡出现在自己的汽车4s店里。 本地新贵摆在眼前，肖家平哪里还会再错失机会。 他当即转身朝着霍不凡那边走去，张经理正在他必经之路上，见大老板往这边走，一时间激动不已，还以为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他连忙迎上去，点头哈腰的道：“肖总，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店里了，我先给您泡杯茶吧。” “不用，我不喝。”肖家平随口道，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道：“你那什么茶叶？” “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三千多一斤。”张经理连忙回答道。 肖家平哦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样的茶叶算不上太好，只能说普通。但自己百八十年来一次，也没在这里准备什么好茶叶。 犹豫了下，他还是道：“那你去泡两杯端过来。等一下，那边两个人是一起来的吗？” 简思思正在和霍不凡说话，肖家平不记得自己店里有这样的员工，而且对方也没穿制服。 张经理往那边看了眼，他并没有来得及思考肖家平为什么让泡两杯茶，大老板问话，他自然要立刻回答。 “那两个人啊，正要跟您说呢。这两个家伙太不像话了，来咱们店里买车，非说车有问题。我让技师给他们检查了两遍，他们还不信。老板您别生气，我马上让他们开车走人！”张经理说着，就要往霍不凡那边去。 肖家平一把拉住他，沉着脸，道：“你跟他说难听话了？” “那倒没有，我可是专业的，怎么会说难听话，只不过这个人……” 张经理之后要说的话，肖家平懒得听，他只要确认自己的员工没有把霍不凡得罪太狠就行了。 没再理会张经理，肖家平再次迈步朝着霍不凡走去。 张经理还以为大老板是要亲自解决纠纷，忙跟上去，道：“肖总，这事我来解决就行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跟前。 “闭上你的嘴，哪来这么多废话！”肖家平不耐烦的呵斥一声，然后堆起笑容，主动向霍不凡伸出手：“李先生，您好，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他这句话一出口，张经理人都傻了，各种尊称，喊的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先生？您？ 老板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语气，跟这小子说话？不就是一个买e级和c级的人吗，顶多算得上中产阶层而已。 而霍不凡则看着肖家平，问：“你是谁？” 他没有要握手的意思，肖家平稍微觉得有点尴尬，却也不在意。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肖家平。李先生能来我的店买车，真是蓬荜生辉。不知道李先生想买什么车？定了吗？” “已经定了，不过你们店的服务质量，让我比较想退款。”霍不凡道。 肖家平刚才已经听张经理说了，虽然并不知晓真正的内情，但不管什么原因，这位在本地已经被很多大人物知晓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就算他是故意找茬，也得受着！ 肖家平脸上的笑容未减，道：“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这样，您提的条件我们都接受，想换车还是退款都可以，权当交个朋友。” “不仅仅是换车，还需要赔偿三倍车款。”霍不凡道。 他没有因为肖家平态度好就手下留情，敢把拆换了发动机的车子卖给客人，作为老板，就应该承受这样的苦果。 肖家平听的一怔，换车或者退款在他看来都无所谓，可是赔偿三倍车款，这未免有点过了。 就算他想跟霍不凡搭上交情，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被人这样讹钱啊，传出去人家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因此，肖家平脸上的笑容略微减淡了一分，道：“李先生这话我不太明白，如果服务方面出了问题，应该用不着赔这么多吧？” “需不需要赔这么多，你应该问这位张经理，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霍不凡道。 肖家平转头看向张经理，问：“怎么回事？” 张经理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什么意思。” “思思，打开你的手机录像。”霍不凡转头对简思思道。 等简思思把摄像头打开，对准这边开始拍摄的时候，霍不凡这才对张经理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卖给简思思这辆c260l，是不是原装全新车，保证没有任何欺诈性质的问题？” 如果是几分钟前这样问，张经理肯定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是。 但是现在，手机在那边拍着，肖家平在这边站着，他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相信那位老技师归相信，可是现在心跳怎么就这么快呢。 张经理在那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肖家平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有猫腻。否则的话，霍不凡不会上来就说要三倍的赔偿。 他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没理。 想到这，肖家平也挺果断的，当即道：“既然李先生说了，那该赔的我们就赔。这样，我们去楼上喝杯茶，让财务那边把款项结算一下。” 霍不凡摇摇头，道：“我的时间不多，就在这里等吧，十分钟内无论拿不拿得到赔偿款，我们都会走。” 他的态度坚决，让肖家平也不好多说，怕说的多了适得其反。 既然答应了霍不凡，他就没问别的，直接让财务那边按照简思思的购车款，退一赔三。 看在他态度尚可的情况下，霍不凡也没再打算找麻烦，当着肖家平的面让简思思把视频删掉，然后离开了4s店。 “李先生慢走，下次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大家交个朋友！”肖家平热情的送出门去，同时把名片塞给了霍不凡。 接下了这张名片，霍不凡微微点头，径直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肖家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阴沉。 他转过身来，看向旁边有些发颤的张经理，冷冷的问：“说吧，怎么回事？” 从肖家平同意退一赔三，张经理就知道这事没法善了。他坚信老技师已经把活干的很漂亮，不可能被人看出来问题，却又不敢去劝肖家平。 因为肖家平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是刻意讨好那人。既然是讨好，哪怕相信他的话，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点钱去得罪人的。 现在肖家平问真相，张经理也不敢隐瞒，只好老老实实的道：“那台车的发动机之前有缺陷，被客户退车了。后来我们从厂里买了新的发动机给换上，这是老黄亲自带人干的，各个方面细节都处理的完美无缺，他不可能发现的。这个人说要退一赔三，纯粹是在唬我们，他……” 话没说完，肖家平就直接一脚踹了过来，破口大骂：“你他吗还好意思说！砸老子的招牌，还得罪老子的客户！谁他吗让你干这事了！” 每说一句话，肖家平就要踹过去一脚，张经理猝不及防，被踹的满地打滚。 没人敢去拦，这可是大老板，为了一个营销经理得罪大老板，那不是神经病吗。 263.退一赔三 张经理躺在地上抱头，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闪。 肖家平踹了几脚，骂的狗血淋头，然后恶狠狠的指着他：“你马上给我滚蛋！不要再让老子见到你！滚！” 狼狈不堪的张经理，不敢有半句废话，从地上爬起来，连店里都不敢回。 肖家平气的直喘气，那位黄技师他是知道的，还是他亲自从别的4s店高薪挖来的。 倘若被欺骗的客人不是霍不凡，那肖家平也许会相信张经理的话，自己被人唬了。 但那是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这样的人物，会来唬你？ 别人也许看不出问题，但霍不凡如果说看出来了，谁敢不信！ 肖家平气的够呛，你坑谁不好，把这个贵人给坑了，以后他见了我，还会有好印象吗？ 本来还愁着怎么跟人拉关系呢，现在可好，没见面就成黑心老板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气人的。 也就是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脾气也没从前那么大了，否则肖家平可不仅仅打他一顿这么简单。 坏自己的大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转身看着周围那些销售顾问，肖家平指着他们鼻子骂：“以后谁他吗再干这样的事，老子送他去吃牢饭！马上给我把那台车砸了扔废品站去！” 销售顾问们哪敢多言，大老板发话，不管他们再怎么觉得可惜，也只能纷纷去检修车间拿起锤子开始砸车。 噼里啪啦一顿砸，让不少来看车的客人都满脸惊愕。 那么新的车，为什么要砸掉？ 没人敢解释，其实这件事店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却也没谁真当回事。 以前他们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反正普通人对车都不是很了解，只要能糊弄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再说我们换了什么零件，那谁认账啊？要是能把保修期给糊弄过去就更好了，出天大的问题，也是你自己掏钱修。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和简思思坐上了回去的出租车。 车上，简思思很是好奇的询问霍不凡究竟发现了什么问题。 霍不凡也没瞒着她，道：“发动机被换了，油泵应该也有问题。如果他们不愿意退款，我们就可以直接起诉。不过那个老板还是挺聪明的，知道花钱消灾。” “啊？发动机都给换了？”简思思听的一脸讶然，随后愤愤不平的道：“这群黑心贩子，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不是欺诈吗！” “当然是欺诈，不然的话，怎么会退一赔三。”霍不凡笑着道：“不过这样也不错，你可以拿着这笔钱，买更好的车，比如奥迪tt或者宝马z4，都是五十多万左右就能买到，比c级好。” “五十多万啊，那也太贵了……”简思思道，所说她家庭条件还可以，但刚刚毕业，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开这么好的车。 要知道，霍不凡在西北片区买的房子，也才百八十万的，这样一辆车，就顶半套房子了。 再说了，退回来的车款她拿着没什么，可是赔偿的三倍车款，她哪里好意思拿。 一辆c级之前收了她二十七万，三倍就是八十一万，这么大一笔钱简思思如果能心安理得的揣进兜里，那才是见了鬼。 “这钱我不能要，问题是老板你发现的，不然我就算被坑死也不会知道真相。”简思思道。 “知不知道是一码事，但它本来就属于你。”霍不凡道：“就算你现在不要，回头我也会让宁总月底做账的时候直接打到你账户里。至于怎么花，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可以买车，也可以买房。” “不行的……” 简思思依然要拒绝，但霍不凡决定的事情，哪里是她能拒绝的。 别说八十一万，就算八百一十万，不属于自己，霍不凡也绝对不会贪婪的。 他很清楚金钱在这个社会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既可以让仇人和睦，也可以让亲兄弟反目成仇。 坦率的说，霍不凡不喜欢金钱社会，只不过他明白没有钱，也确实做不成事。 社会的规则，不是个人喜好所能改变的。 见霍不凡执意要这样做，简思思最后沉默下来，琢磨着拿到这笔钱后，应该怎么办才好。 像霍不凡说的那样买一辆五六十万的豪车是不可能的，简思思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能开上二三十万的车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在这方面，她和宁雪晴属于同一个类型，只不过因为更年轻，消费观念也更高的原因，舍得多花点钱。 如果不买车的话，该买什么呢？ 买房子吗？ 可这八十万巨款，是老板帮忙弄来的，自己一个人全花了太不妥当。 思来想去，简思思心里冒出一个主意，不过她没有立刻和霍不凡说，而是打算回头找宁雪晴商量一下。 毕竟新希望公司目前的总经理是宁雪晴，霍不凡作为法人，极少来公司，也没有什么职务。 两人回到公司后，得知简思思差点被坑了一辆新车，却又因祸得福，得到八十一万的赔偿款，宁雪晴很是有些吃惊。而公司另外几个年轻人，则很是羡慕。 怎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情呢？ 早知道如此，就跟老板一块去买车了！ 八十万啊！ 他们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也不算太少，平均下来能拿到一万四五左右，但八十万也得干个好几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够。 “羡慕吧？嫉妒吧？恨吧？哈哈哈哈哈……谁让你们不跟老板一块去的！你们是不知道，老板可牛了，那些人一个个装傻充愣，可老板是什么人啊？他一眼就看出这车有问题，三下五除二，连4s店的大老板都不敢反驳，乖乖的认栽了。” 简思思在那一脸炫耀的说着买车的事情，旁边几人听的津津有味。 唯有宁浩斌，听的跟吃了苍蝇似的，怎么无论干什么，那个男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别人碰不到的好事，偏偏让他给碰到了！ 宁浩斌很不服气，他始终认为霍不凡是靠运气才获得成功的，包括这次买车。如果不是凑巧简思思跟他一块去，他能发现个屁！ 另一边，宁雪晴笑眯眯的对霍不凡道：“看见没，这几个小年轻都对你崇拜的很呢，就连我这个总经理，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也没你高。” “但他们在我心里的地位，也没有你高啊。”霍不凡笑着道。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听的宁雪晴像吃了糖一样，也就是办公室里人多，不然的话，她可能会忍不住亲霍不凡一口。 自从上次霍不凡说要和她重新认识后，每次见面，都会说一些令人心动的话语。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这叫油嘴滑舌，显得太轻浮。 然而情人眼里出西施，人家不喜欢你，你摸她的手那叫耍流氓。喜欢你，摸她的手就叫为爱情而主动。 “话说的再好听，下午还是要去看医生的。”宁雪晴道：“思米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大概中午就能把事情办完，下午一点钟左右你去就可以了。” 霍不凡很是无奈，很想现在就告诉她自己没病，但想想还没有真正和宁雪晴做一个对过去的了结，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了。 想到这，他只好叹气点头，道：“好吧。” “哎呀，别皱眉头嘛，都是为了你好。” 可能是觉得这件事在一定程度上会伤男人的自尊心，宁雪晴很是主动的贴过来，轻轻捏着他的手背，咬着嘴唇，双眼如欲滴水一般：“当然了，也是为了我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最近学过什么吗？” 264.喝酒 霍不凡听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学过什么？ 他顿觉血气升腾，脑子里不由自主开始想象一些画面，仅仅一个念头，就让他浑身燥热。 看着丈夫眼中明显升腾的异样之色，宁雪晴面颊微红，转过身去。她不会知道，自己这欲拒还迎的样子有多么的诱人。 霍不凡再怎么有原则，也始终是个正常男人。 和宁雪晴同床共枕这么久，始终未越雷池半步，可想而知憋的有多难受。 七情六欲，乃人之所向，本能驱使。忍的越久，爆发起来就越猛烈。 办公室里人多，霍不凡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干瞪眼。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便被宁雪晴打发去找潘思米。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霍不凡被她亲自送到了潘思米心理诊所楼下，然后才笑眯眯的道：“乖乖看医生，我去厨房那边看看，完事了来找你。” 霍不凡很想告诉她，最好一刻也别离开，但宁雪晴哪里会听。 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霍不凡心里这叫一个难受。 前台的客服已经认识他了，笑着道：“李先生，您和宁小姐的感情还真好，真是让人羡慕。” 霍不凡听的叹口气，感情好是假，可大部分基础，都建立在他是李书恒的前提下。 倘若宁雪晴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她丈夫，或者说只有身体是，还会接受吗？ 摇着头，知道自己如果不上去，怕是立刻就有人跟宁雪晴告状。 霍不凡只好上了楼，然后便看到潘思米坐在沙发上打字。 她今天穿着一身略短的黑色衣裙，笔记本架在腿上，一黑一白，显出了很强烈的反差美感。加上潘思米本身就极具魅惑力的面容，尤其下巴那颗黑痣，更使得她看起来像块诱人的蛋糕。 抬头看到霍不凡上楼，潘思米微笑着道：“来啦，先坐，我马上就好。” 霍不凡轻车熟路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本能的多瞥了潘思米一眼。宁雪晴撩拨出的火气，难以消散，让他的自控力隐隐有些松懈。 不过霍不凡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了其它地方。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潘思米合上笔记本，走过来问：“怎么不看了？” “啊？”霍不凡不解的看向她。 潘思米抿嘴笑着，道：“刚才不是偷看我吗，还以为你会多看两眼呢，怎么，我这样的打扮不好看吗？” 潘思米说着，还很刻意的转了一圈，前凸后翘的身材，在黑色紧身衣裙的衬托下，将女性的美感表现的淋淋尽致。 霍不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虽然眼睛忍不住多瞥了一眼那雪白的大腿，却还是强行平复了内心的躁动，道：“听说你最近很忙，要不然你先忙你的事情，我自己在这晃一会就行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自己在这晃一会。”潘思米笑着道：“知道你没问题，不过也不能立刻走。如果实在无聊的话，要不然我陪你跳支舞？会吗？” “不会。”霍不凡很是干脆的摇头。 无论任何舞种，都免不了肢体接触，他现在就像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着。何况潘思米也不是那种普通的路人，而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霍不凡从没有小看过自己的自制力，但他也知道，不能太高估男人的自制力。 “真的不会？”潘思米一脸怀疑的样子。 一个渣男不会跳舞，可能吗？ 霍不凡很是坚定的摇头：“真不会。” 潘思米哦了一声，道：“好吧，那就不跳了。不过，你真打算就这样干坐着？要不然，我请你喝点东西？刚好最近买了一瓶不错的红酒，我们喝一杯，谈谈天，打发两个小时时间你就可以走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霍不凡一定会拒绝和她喝酒，都说喝酒误事，尤其对现在的他来说更是如此。 但也正因为现在心绪波动比较大，让霍不凡的思维被本能选择性的蒙蔽了一些。 他想的是，喝点酒也好，放松一下省的想那些有的没的。 见他点头答应，潘思米很是高兴的过去了拿了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来。 听着高脚杯放在桌面上碰撞的清脆声音，霍不凡点头道：“杯子不错。” “你对酒杯还有了解？”潘思米一边开红酒一边道：“要不然你试着说说看，这杯子好在哪。” 霍不凡拿起一支酒杯，在杯口快速拉扯了一下，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又拿起旁边的水杯，把手指打湿，沿着杯沿旋转，便能听到有嗡嗡的共鸣声：“从声音来听，玻璃中含有的水晶量和工艺水平都是上佳。” 他又将杯子对着太阳光仔细端详，道：“光泽度和通透度都很好，而且气泡极少，应该是人工吹制出来的。从工艺特点来看，应该是意呆利那边，不过整体的握感，更符合国人的喜好。所以，这应该是一支意呆利机器，在国内人工吹制的红酒杯。虽然质量上乘，但它的开口和整体杯身都小了一点，比较适合喝白葡萄酒。” 潘思米听的一怔，她虽然在国外进修了好几年，也品尝过不少好酒，但平时最关注的的点，都是酒液的品质如何。至于杯子，能被放在高档用餐地点的杯子，都差不多，也不需要太注意这些。 她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红酒杯，问：“那喝红葡萄酒适合什么样的杯子？” “有两种，一种是微微向外开口的勃艮第杯，还有一种是杯身饱满硕大流畅的波尔多杯。勃艮第酒杯开口大，是为了闻香时让鼻子伸进去，体味第二、第三层的酒香。勃艮第地区的葡萄酒果酸比波尔多强，酒体进入舌头前半段，能快速有效缓解果酸感受，而单宁强劲的酒更适合波尔多杯。主要因为红葡萄酒结构体比较重，就需要更大面积来醒酒和摇晃，让更多的气息散发出来。而白葡萄酒的酒体单一、清纯，酒杯不需要太大的面积。另外白葡萄酒饮用的时候需要温度偏低，小杯升温的速度比较慢，每次倒出的酒比较少，能够尽快喝完，保持温度。” 潘思米听的一脸惊讶，霍不凡谈论起这些时，没有任何的思考，随口就来。如果他不是在胡吹，那就是真的对红酒杯特别了解。 看样子自己判断的没有错，这个渣男的等级很高。 只不过连红酒杯都能说出这么多门道来，似乎等级高的有点过头了。 就宁雪晴那样的女人，需要配备这么庞大的知识量吗？再说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也接触不到什么太高级的人物。 社会地位低点的女孩，更容易被甜言蜜语，能吹能玩的渣男吸引，档次表现的太高，反而容易给她们距离感。 想了想，潘思米问：“好像没听雪晴说你很喜欢喝酒，怎么对红酒杯这么了解。” “其实这算不上了解，只是一些喝酒的常识，多看书自然就知道了。”霍不凡谦逊的道。 潘思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的意思是，我们都不看书？ 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霍不凡的专业知识，确实让她有所惊讶，只不过惊讶的背后，是把霍不凡渣男身份定义的更加深刻。 打开了红酒，潘思米给两个杯子各倒了三分之一，然后端了一杯给霍不凡，道：“既然你对酒杯都这么了解，那尝尝看这瓶酒怎么样。” 霍不凡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让酒液的气味能够更好更快的散发出来，随后鼻子凑近杯口闻了闻，最后才是浅抿一口，让酒液在口腔中打了几个转，再慢慢咽下去。 265.失忆了 咽下酒液后，霍不凡没有立刻发表评价，而是拿起瓶子微微倾斜观察了一下，这才道：“色泽和口感都很均衡，不过这也说明了没有什么特点。水状体与酒体结合部没有蓝、红、琥珀这些判断年份的颜色，而是泛起了淡淡的橘红色，说明已经酒质受损。所以，这款酒应该是密封或者存放环境不对，导致酒质下降，建议尽快喝完，不要再存放了。” 听到他说的话，潘思米立刻拿起酒瓶，尝试着倾斜观察。 霍不凡在一旁指点道：“要倾斜四十五度，看到酒液与杯壁结合部的那层水状体了吗？它越宽则表明酒精度越高，而水状体与酒体结合部能出现不同的颜色，显示出酒的酒龄。蓝色和淡紫色为三到五年酒龄。红砖色为五到六年。琥珀色为八到十年。” 有了霍不凡的提醒，潘思米果然看到了那淡淡的橘红色，按照霍不凡的说法，这代表酒质受损。 她握着酒瓶的手微微发紧，一肚子的怒气。 这瓶酒，是她回国前特意找了一家上等酒庄买的，根据卖家所说，品质极高。如果运回国内售卖，起码三四万起步。 现在看来，什么狗屁品质极高！ 酒质受损，说明瓶体密封的不够好，不管酒液好不好，一旦密封出了问题，什么都白搭。 “那个混蛋！”潘思米嘀咕道。 她没有怀疑霍不凡是不是在吹牛，因为这些知识都太专业了，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就算你想吹，也根本想不出怎么吹。 霍不凡没听清她的什么，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潘思米把酒瓶放下，道：“既然不能存放，那就快点喝完吧，省的酒质越来越差。来，庆你的专业！” “我倒算不上专业，之前认识一位品酒师，看一眼，闻一闻，就知道这酒是哪家酒庄产的。和他比，我只是死记硬背的书呆子罢了。”霍不凡谦虚的说道。 “如果每个男人都是像你一样的书呆子，那我觉得，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可能就是你这种男人了。”潘思米和他碰了碰杯子，叹气道：“可惜我的好闺蜜已经嫁给你了，不然的话，真想和她争一争呢。” 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话题，霍不凡通常都不会搭茬，举杯示意后，喝了一口酒。 “对了，你之前是在哪上的大学？”潘思米随口问道。 想要让一个人犯错，有两种方法。 要么把他捧的很高，让他得意忘形，自以为是。 要么和他关系拉的很近，引诱他做一些和陌生人不敢做的事情。 潘思米选择的是第二种方式，因为她和宁雪晴是大学同学，这些话题聊起来更接地气，也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然而，她这个问题问出去后，霍不凡却是一愣。 因为当他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却感觉脑袋发胀，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无论他怎么回想，都记不起自己在哪上的大学。 不，不光是上大学，如果再继续往前回想，仍然是一片空白。而且想的越多，脑袋就越觉得难受。 这让霍不凡有些迷茫，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从重生开始，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之前的事情。 好像所有的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宁雪晴身上。 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和宁雪晴在医院认识，然后相恋，最后结婚。 再之前呢？ 别说在哪上大学了，就连家里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自己是孤儿出身这个讯息，还是听宁雪晴说的，究竟是不是个孤儿，或者说父母怎么去世的，同样记不得。 至于亲戚朋友，那就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着。 即便自己是个书呆子，即便自己是个孤儿，可是也不该把以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吧。 潘思米看出他的异样神情，便问：“你怎么了？问你在哪上大学而已，干嘛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霍不凡抬头看她，过了几秒钟，然后问：“如果我说自己记不得了，你信吗？” “你不想说就算了，干嘛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啊，你觉得我信不信？”潘思米没好气的道。 “我自己也不信。”霍不凡端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李书恒好像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丧失记忆，他重生后能记得和宁雪晴相识相恋的过程，怎么会记不得再往前的事情呢？ 倘若是个普通人，也许会认为这是重生的后遗症。 就像一个人出了车祸，患上选择性遗忘症一样。 但霍不凡不是普通人，他来自于一个顶尖财阀家族，更是这个家族站在最高峰的人！ 如此人物，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事情。 努力回忆着自己记忆的起点，霍不凡只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宁雪晴的时候，还躺在病床上。 那时候，宁雪晴正拿着棉签帮他湿润嘴唇，犹记得当初第一印象，便是遇到了真正的天使。 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温柔。 为什么躺在病床上？得了什么病？ 这些都没有答案，更想不起来。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是宁雪晴帮他湿润嘴唇？这说明两人在更早之前就认识了，可怎么认识的，却一无所知。 霍不凡再次抿了第三口酒，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有些不寻常。也许，自己应该回去问问宁雪晴，当初发生了什么。 “喂，说好一起喝酒聊天的，你自己在这喝个没完是怎么回事啊！”潘思米说着，拿起酒瓶又给霍不凡倒了将近满杯，道：“既然这么喜欢喝，那多喝点，我陪你，干了！” 说罢，她仰起脑袋，一饮而尽。 无论任何一种酒，用这种驴饮喝法，就喝牛嚼牡丹一样，品尝不出其中的滋味。 放在平时，霍不凡可不会管你喝没喝完，他该怎么喝还是怎么喝。 但是今天，霍不凡没有这样做。 他现在的思绪有些乱，心情也比较复杂，莫名其妙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处于失忆状态，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而且直觉告诉他，失忆和重生并没有多大关系，否则的话，不会只记得病床上醒来的第一眼了。 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 因此，当潘思米一饮而尽后，霍不凡也端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他不在乎酒有多少，论酒量，能和他比拼的人不多。 霍家的人有酒量，也有酒胆，按照老祖宗的说法，你可以把我喝死，但是想让我认输，那不可能！ 霍家的人，永不服输！ 当然了，在这种时候去谈所谓的酒量和酒胆，纯粹是扯犊子。 霍不凡现在喝的是迷茫，不是为了和谁拼酒。 而潘思米，也乐得看他这样猛喝，一杯喝完，立刻又倒了一杯。 她看出霍不凡在过去的事情上，似有什么不妥，便没有再聊这些可能会乱人心情的事情，转而说起一些比较容易撩人心扉的话题，比如说梦想。 “其实以前没想过做心理医生，我最想做的是去森林里，开一家酒吧。客人们来到这里，可以喝啤酒，随手就能摘树叶和青草去喂周围的小动物。每天睡着的时候，旁边就有狐狸啊，小松鼠啊，梅花鹿什么的。醒来的时候，会有鸟儿在窗台唱歌，会有大熊趴在台阶上等我喂它蜂蜜，还有狮子在周围散步，没事冲我吼两嗓子。” 潘思米说着，喝着，眼神逐渐迷离。看的出，她并没有说谎，这些可能是她曾经内心深处最纯真的梦想。 266.堵不如疏 “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潘思米问。 霍不凡喝了口红酒，沉默片刻后，道：“找回我失去的一切。” 潘思米微微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她下意识问：“你失去了什么？” “如果我说自己其实是个富家大少爷，曾经手握数千亿资产，一声令下，无数人跟随。如今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不为别的，只是想喝杯酒清静一下，你信吗？”霍不凡问。 潘思米反应过来，捂着嘴笑道：“你还真会吹牛，几千亿资产，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这个人啊，还真是口花花，亏雪晴还一直说你老实巴交呢。要我看，纯粹是个坏痞子，满嘴没老实话，也不知道怎么把雪晴给骗了。说，有没有背地里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比如包几个情人啊什么的。” 霍不凡自然知道，说这些潘思米是不会相信的，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有时候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些真事，可以让人放松之余，又不用担心太多。 至于潘思米的问题，霍不凡自然摇头道：“天天忙的脚不沾地，你看我像有时间养情人的吗？” “这话的意思是，时间多的话就养呗？”潘思米说着，忽然弯腰凑过来，笑眯眯的问：“要真是这样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可是会很多的哦，雪晴会的我都不会，她不会的，我也会！” 潘思米没说会什么，但其中隐藏的意思，是个男人都听的明白。 她的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的，第二个扣子解开后，让领口有些松散。这弯腰的姿势，更是很轻易便流露出些许春光。 但潘思米丝毫没有在意，尤其发现霍不凡的视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从领口中掠过时，她的笑容更加明显。 “其实啊，以前的梦想说起来都是胡思乱想，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啊。被社会毒打了这么多次，我也想明白了，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就说这结婚吧，结婚前男人把你当宝，结婚后拿你当草。我那些心理病人中，百分之八十都离婚或者有离婚的念头，让我对婚姻已经完全失去兴趣了。现在就想找个看的顺眼的男人，偶尔解决点生理需求算了。什么爱情啊，那都离我太遥远了。” 这番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几乎不算是暗示。 霍不凡看着她，她也看着霍不凡，眼神对视中，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 “这些话，我当你是开玩笑，我们还是还是喝酒吧。”霍不凡道。 潘思米摇晃着红酒杯，眯着笑道：“当是开玩笑？你怕了？怕我跟雪晴告状？” 潘思米朝着霍不凡身上某处看去，用很刻意的嘲笑语气道：“还是说……身体真的不行？要真的不行，也没什么，我也当你之前说自己身体健康是开玩笑咯。” 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方面被人嘲笑，都是不能忍的。 何况霍不凡喝了一大杯红酒，又急又快，先前又被宁雪晴撩拨的上火。现在潘思米的种种举止，都在诱导着他往一个危险的境地前进。 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洗干净了放在你面前，任君大快朵颐，你吃还是不吃？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霍不凡看着潘思米，道：“或者说，你觉得雪晴如果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会怎么想？” “我不喜欢假设，也不喜欢回答假设性的问题。”潘思米耸耸肩，道：“而且我是一个成年人，我知道自己的需求。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能慰藉这寂寞孤独很久的身体和心灵而已。也许因为我是心理医生的原因，很多需求都是长期压抑的，反倒容易憋出病来。我不想做病人，就只能找法子宣泄了。” 潘思米说着，站起来走到霍不凡身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一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轻抬霍不凡的下巴：“怎么样，考虑考虑？还是说，你觉得我哪里不如雪晴？” 她撩拨人的样子，比宁雪晴更有威力，因为她本身从样貌到身体，都属于那种很勾人的类型。 正常的男人，是经受不住这种诱惑的。 身体的燥热，加上红酒的劲头，所有的不利因素加在一起，让霍不凡顺势抓住了潘思米的手。 潘思米没有躲闪，只咯咯笑起来，她笑的那么轻松，那么自然，证明了内心真的很快乐。 “看起来，你是真的很有需要。”霍不凡把酒杯放了下来，很是自然的放在了挺翘的部位。 潘思米腿部的肌肉微微有些绷紧，但下一秒立刻又放松下来，她搂着霍不凡的脖子，红唇轻启，吐气如兰：“难道你不需要？” 霍不凡的手缓缓向上，放在了她的腰间，然后突然用力按向了自己。这力气用的很大，让潘思米的酒杯都差点摔掉。 她惊呼一声，另一只手下意识想有所支撑，然而一只手搂着霍不凡的脖子，另一只手也被霍不凡抓住，哪里还有第三只手。 两人的胸口紧贴在一起，彼此的热量在此刻汇聚，交替，流转。 尽管举止大胆，但实际上，潘思米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 而因为霍不凡的动作，两人的脸，也几乎贴在了一起。 嘴唇之间，只间隔了不足五厘米，任何一人随意向前，就会轻而易举的吻在一起。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潘思米没有再表现出慌张，反而咯咯笑出声，道：“这么迫不及待吗，我在那边有床铺，要不要过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谁会拒绝呢？ 霍不凡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的手臂环绕在潘思米的腰间，两人此刻的姿势，就像真正亲密的情侣。 “你说过，自己的梦想是住在森林里，开一家酒吧，看客人喂梅花鹿，还要看狮子咆哮。所以，你内心的表层是狂野，更深层是不愿失去社交，也许这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而狮子咆哮，代表你更喜欢被压迫的征服感，你喜欢强势的男人，一个能让你被完全征服，无法逃脱的男人，对吗？”霍不凡忽然道。 潘思米一愣，不等她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嘴唇上一阵温热。 强而有力的吻，让她的脑筋瞬间一片空白。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尽管早就想过要付出一切代价揭穿霍不凡的渣男真面目，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霍不凡分析的没有错，潘思米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见识了太多人类的阴暗面，哪怕表面看起来很强势，却还是会在潜意识中恐惧这个世界。 所以，她要有一个男人能够保护他，这样的男人，自然是强势的。 霍不凡的动作熟练，又有些粗暴，让潘思米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森蚺捆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下意识的挣扎，却被霍不凡的手臂完全围住，动弹不得。 这种如同溺水的窒息感，呼唤起了身体的反抗本能，但从未有过的激烈热吻，让她浑身无力，四只酥软。 挣扎来自于本能，而本能并不止一个，更多的本能让她无法摆脱这一切。 不知是一分钟还是两分钟，直到潘思米因为呼吸困难显得要昏过去，霍不凡才将她放开。 女人的嘴唇，已经红肿，甚至有些麻木。 而霍不凡的眼睛，却因此显得更加清醒。 他没有因为和潘思米亲密的接触，就陷入更加深层的涡旋，而是因为有了这点宣泄渠道，让几乎失控的自制力，又重新恢复了过来。 堵不如疏，这是数千年的古人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267.思考 将潘思米抱起来，转身放在了椅子上，霍不凡捏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十足的侵略感，仿佛一只雄狮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上次就说过，不要轻易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底线总是被一步步突破的，但完全突破后，就没有底线了。到那时，你会知道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所以不管你的需求是什么，最好不要再招惹我，我现在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 对霍不凡来说，女人和爱情，是两码事。 爱情是不可背叛的，无论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都不能欺骗爱情。 所以，他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宁雪晴。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以宁雪晴为中心，和前提。 倘若他已经和宁雪晴有了真正的夫妻之实，那么遇到一个自己极其喜爱，又刻意撩拨的女人，也许不会介意发生点什么。 毕竟从动物本能来说，雄性总是会对更多的雌性有需求，因为种群需要繁衍，这是深刻在基因里的原始片段。 但是如果连宁雪晴都没搞定，霍不凡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另外，兔子不吃窝边草，潘思米是宁雪晴的同学加好友，就算她自己愿意，一旦让宁雪晴知道了这件事，会极大的伤害到她。 所以，占占便宜就算了，其它的事情还是免了。 没有再看潘思米，霍不凡转身离开了心理诊所。 脚底和楼梯碰撞的声音，让潘思米回过神来。 看到霍不凡要走，她下意识站起身来喊道：“等一下……” 然而，霍不凡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径直离开。 潘思米脸上的羞怒之色愈发浓重，嘴唇的肿麻感让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栗。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像霍不凡这样，欺负了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之所以从事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也是因为女性魅力可以更好的促进工作进展。 可是现在，潘思米遇到了一个不太把她当回事的男人。 就像很多狗血剧一样，你越是不甩一个女人，她就越容易上钩。用渣男的话来说，这叫欲擒故纵。 但潘思米隐约能察觉到，霍不凡并非欲擒故纵，倘若他想做什么，刚才就可以做了，何必绕这么多圈。 只能说，他真的在这方面对自己没有兴趣。 不，应该说兴趣不大，至少，他亲了自己。 咬着牙走到桌子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开其中一个软件。 办公桌的拐角，安装了隐秘的迷你摄像头，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所以，潘思米可以清楚看到，自己是怎么被占便宜的。 她看到了霍不凡的手掌从下往上，然后揽住了自己的腰。 看到了这个男人用力将她揽过来，像狮子一样亲吻着，那种热烈，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这些画面，使得潘思米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清楚，自己在那一刻是不清醒的，被这个男人用强势征服了短暂的时间。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耻辱。 因为她不是真的喜欢霍不凡，而是想诱导他犯下罪证！ 这条视频已经可以当作罪证，证明这个男人就是渣男，否则的话，干嘛要亲别的女人？ 但话说回来，视频中的一切，更像是她刻意为之。如果宁雪晴真的很爱这个男人，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说霍不凡身不由己，纯粹是被人钓鱼执法坑了。 最重要的是，潘思米想要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罪证，她要实实在在，让霍不凡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 而且到了现在，是否证明霍不凡是不是渣男，已经不是唯一的目的。 潘思米只想知道，这家伙怎么就能够三番五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抽身而退？ 如果他的渣男段位真高到这种程度，何必娶宁雪晴为妻？全天下的女人，还不任他挑选？ 他到底真的自控力强到非人，还是说，自己的魅力并不足以吸引他犯下大错？ 从证明霍不凡的渣男属性，到现在，已经逐渐转变成证明自身的魅力。 别看潘思米和宁雪晴相处的时候，总是笑容满面，说话做事都很贴地气的样子，实际上她心里傲着呢。 连姬香凝那样的人，她都不愿意主动和解，又怎么会真的重视其他人。 也许在大学时期，确实有那么一段纯真又值得怀念的友谊存在过。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社会淬炼，天真和单纯，早已经从她身上消失。 国外并不像国内这么平和，那里的竞争压力非常的大，你软弱，你天真，你善良，这都是无法生存的基本因素。 想要生存下去，潘思米就必须学的强硬。 强硬的人，自尊心自然非常的强，不轻易认输是他们的优点，也是他们的缺点。 没有人可以永远的赢下去，因此太不服输，只会让人钻进牛角尖出不来。 潘思米现在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已经很深很深。 她无法自拔，压抑不住内心的本能。 狠狠的把笔记本合上，走到窗台前，看着霍不凡在马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混蛋！我就不信了！” 潘思米信不信是一回事，对霍不凡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个警告。 自控力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再这样下去，犯错在所难免。 当然了，霍不凡不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只能说人类的本能，并不是思想所能控制的。 想解决这件事，只有一条，那就是和宁雪晴真正的成为夫妻，不再受这方面的困扰。 要做到这一点，对霍不凡来说难也不难。只要心理那关过的去，一切都不是问题。 只是，他不想让彼此的关系，源于一场谎言。 宁雪晴的美丽和善良，糖糖的天真和可爱，都是霍不凡所不能辜负的。 重生一世，他已经对不起赵永安教授，没能陪伴这位老人最后的时刻，却接受了他天大的馈赠。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哪怕已经让董天青负责照料宁雪晴的安全，还是不够，意外之所以叫意外，正因为你意想不到。 天灾人祸时有发生，哪是人力所能阻挡。 霍不凡不想真等发生了这件事，再去后悔没有说真话。 坐在出租车上，他思索着该怎么样让这件事进行的更符合自己要求。 回想一下，好像过几天就是两人的结婚纪念日了？也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特殊的日子。 不过回想过去的时候，霍不凡也再次想到了自己失忆的问题。 这件事在他看来并不寻常，应该回去找宁雪晴问个清楚，他有种预感，宁雪晴一定知道真正的答案。 出租车还没到公司，霍不凡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接通，是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却又没联系过的号码。 手机里，传出一个同样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李先生，下午好啊，没打扰到您吧？” 霍不凡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可能他思考的时间让对方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又自我介绍道：“我是肖家平啊，上次您去我店里买车还见过面呢。” 他这么一提醒，霍不凡立刻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奔驰4s店的老板。 “肖总，有什么事吗？” 对方知道他的手机号码，霍不凡并不意外，买车的时候4s就要求提供联系电话，身为老板知道这种资料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这样的，您要的那辆奔驰e级，已经到店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来提车？如果您比较忙不方便的话，我直接让人开拖车帮您送到家里去也可以的。”肖家平很是热情的道。 268.加钱 霍不凡微微有些惊讶的道：“不是说要最少两三个月才能到吗？” “那是别人买车，当然要按顺序等，您买车，要是还得等上几个月，那说明我能力太差。”肖家平道：“怎么样，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提车？” 霍不凡想了下，道：“那就现在吧，大概二三十分钟能到。” “好，那我在店里等您大驾光临！”肖家平很是高兴的道。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让司机转道去了奔驰4s店。 肖家平早早的便在店门口等待，看到霍不凡从出租车上下来，立刻就迎了上去。身后几个4s店主管人员步步紧随，他们早就知道这次的客人非同一般。 上午张经理被肖家平撵滚蛋的事情，历历在目，谁还敢小看这个坐出租车来的男人。 “李先生，您好！”肖家平很是主动的伸出手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气，霍不凡也客气。 与他握了握手后，道：“谢谢肖总帮忙了，能让我这么快提车。” “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走，我带您去看看车，这边请。” 跟着肖家平来到检修车间，前方一辆轿车用黑色绸布盖着，上面还放着一捧鲜花。 “那就是李先生的车了，您亲自掀开，我们帮您拍照。”肖家平道。 这也算是国内提车的一种仪式了，只不过正常情况下，只有奔驰s级这种百万豪车，才会有如此待遇。 霍不凡见多识广，几百万的车也经常坐，对此自然不陌生。 他走过去拿起鲜花，然后将黑色绸布扯了下来。 纯黑色的车漆，显然已经经过了清洗和镀晶之类的美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肖家平在旁边道：“车膜已经贴好了，3m中最顶尖的型号，另外为了保护车漆，也给您贴了一层隐形车衣。” 隐形车衣是近几年新兴起的事物，说是可以保护车辆免受轻微的剐蹭，但这个行业鱼龙混杂，车衣价格昂贵不说，还容易买到劣质品。 有时候花个几千块钱贴的车衣，可能用不了一两年就会各种龟裂起皮。 不过肖家平何等身份，既然是他让人贴的，自然不会是劣质品。别说三五年了，就算霍不凡用到车子报废，也未必会坏。 只是霍不凡瞥了眼车轮毂，立刻发现轮毂尺寸不对。 他看向肖家平，问道：“这不是e300l舒享版吧？” e300l舒享版的车轮毂是r18的尺寸，而眼前这个轮毂看着明显大了一号。 肖家平笑呵呵的竖起大拇指，道：“李先生真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没错，这辆是4matic顶配车型。您需要的所有配置，在这辆车上都有，包括您之前特意要加的后排侧气囊，抬头显示，二十三个喇叭的柏林之声等。” 霍不凡微微皱眉，道：“我不需要四驱车。” “车是四驱的，但还是按舒享版给您算的。”肖家平道：“我也知道李先生不是个会贪别人便宜的人，之所以给您找了一辆这车，纯粹是因为您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如果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今天这事，坑的可不仅仅是我店里的牌子，更是让我肖家平没脸在这个城市里混下去了。所以为了感谢您，还请您一定要收下！” 4matic车型，是e级最顶配的，价格比舒享版贵了近十万块钱。 肖家平用十万块钱换一个人情，说起来并不亏，这也是霍不凡走后，他为什么立刻满世界的找符合要求的车型。 幸运的是，另外一家4s店有辆顶配车，因为客户资金有问题不愿意要了，正愁着怎么办呢。 肖家平听了后，二话不说，立刻让人用拖车拖了过来。 检测没有问题，又立刻把市面上最好的车膜，隐形车衣，脚垫什么的，反正能配的全给配上。 上午八十多万都掏了，哪还在乎这点，但如果能挽回自己在霍不凡心目中的印象，这百八十万的就很值了。 霍不凡也明白肖家平的想法，商人嘛，跟你非亲非故的，这么热情，肯定是别有图谋。 谋什么，他知道，若换个时候，霍不凡可能会拒绝。 但这一次，他想了想，选择了接受。 真要等两三个月，暑期都过去了，他不想让糖糖再多承受烈日的折磨。 至于四驱版本多出来的十万块钱，霍不凡也不会占这个便宜，直接就要给肖家平转钱。 肖家平自然不想要，但霍不凡坚持如此，你拿钱我就把车开走，不然的话，车就扔这吧，反正不是我要的车型。 没办法，肖家平只好接受霍不凡的转账。 在陪霍不凡去办理转账手续的时候，肖家平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李先生，上午的事情，实在是手下人自作主张。当然了，我也有责任，管理不善，用了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家伙。我也不推脱责任，只是希望李先生不要介意这件事。” “我倒没什么介意的，那辆车是我手下一个员工买的。”霍不凡唰唰唰签下名字后，转身对肖家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把别人犯下的错，强行加在你头上。肖总这么热情，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改天有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肖家平听的大喜之余，又是感动莫名。 霍不凡非但不追求他的管理责任，还要请他吃饭，这样的人是何等的可亲可敬。 之前肖家平只是想和霍不凡认识一下，拉个关系，说不定以后能用上。而现在，他更希望自己能和这位本地新贵成为真正的朋友。 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十分老练，又有苗一科他们在背后帮忙，想不化龙都不行。 肖家平有种预感，如果真的能和这个年轻人成为朋友，必定会是自己一生中最正确，也是最值得骄傲的选择！ 他当即对霍不凡道：“既然您说了，那我也不那么多废话，回头吃饭的时候我再给您敬酒。” 霍不凡笑了笑，和他聊了几句，然后才上车。 像肖家平这样的人，看似没什么用处，可是在霍不凡看来，任何人都是有用的。 以后他的事业会越来越大，现在只是自己买了车，未来呢？ 公司需要用车，宁雪晴也需要买车，包括宁国祥，宁玉林，霍不凡都想着要给他们买辆好车。 奔驰也许不是世界上品质最好的车，但在国人眼里，却是开出去最有面子的。 熟悉鬼谷子的霍不凡，很清楚和底层人，就别谈什么操控，品质之类的，人家也感觉不出来。 买车，那就得有面子才行，不然花这个钱干啥？ 所以，以后能用上肖家平的时候多着呢。 一辆车也许只省一点钱，可两辆呢，三辆呢，五辆呢？ 掌控过顶级资产的霍不凡非常清楚，一个企业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不是说你销量有多少，而是你能否把成本控制住。 倘若公司运营的成本超过了利润，那么你再努力，有一万个营销方案也是白搭。 做生意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赚钱嘛。 而霍不凡并不仅仅只想着做生意，他的人生，同样是一种类似公司运营的存在。 因此，控制成本无处不在。 现在车钱付了，上车后检查各处没有问题，霍不凡和肖家平打了声招呼，然后驱车离开。 车牌什么的，都是肖家平这边负责，他只管开车，其它的都不用管，很是方便。 目送霍不凡离去，过了几秒钟，肖家平满面笑容的转过身来，道：“今天我高兴，一会都去财务那领奖金，一人一千！” 众多员工，顿时欢呼出声。 269.人情 开着车，霍不凡来到厨房店面。 把车停好后，他走进厨房，正见宁雪晴拿着手机正在直播厨师们配料黑椒牛肉的过程。 “大家看好啊，这都是新鲜的菲力牛肉，一整块现切，不是那种碎牛肉拼接的。虽然成本高了点，但吃起来放心。餐饮这一块一旦出了问题，都不是小事，拉肚子还好，万一出了人命，赚个几百万还不够赔的，而且还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我们宁愿少赚点，也一定要保证大家在吃的时候可以放心。你们放心，我们也可以放心。大家再看这边，都是刚刚从农庄采摘的新鲜蔬菜，全部是手工除虫，不喷任何药物。下回有时间的话，我去农庄直播给大家看采摘过程……” 每一分每一秒，宁雪晴的声音都几乎没有间断过，她工作时的认真和专注，是常人难以比拟的。甚至霍不凡进来半天，她都没有发现。 最后还是在简思思帮她递水的时候提醒了一句，宁雪晴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直播还没有结束。 霍不凡微笑着冲她点头，然后拉了把椅子坐下。 现在直播间每天的观看人数已经接近十万，人气值几乎可以和中档网红或者三四线的明星相媲美。 也许有人会说这怎么可能，那些网红随随便便直播就是好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看呢。 但实际上，网红的直播，大部分都是买的人气，也就是俗称的机器人。 这个行业早就已经有人浑水摸鱼，先买人气，然后买销量，制造假数据，这样就会有人来请网红带货。 几百万粉丝的一场直播，有时候总销售额连一万块都不到。 而宁雪晴呢，她这近十万观看人数，都是实实在在的。每天的进店浏览量，都差不多和观看人数持平。 虽然并非每个人都会买东西，但销售额也已经突破了八十万，正在快速朝着一百万的目标挺进。 整个减肥活动，目前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还剩下不到一个月，就要揭晓最终的排名。 因为时间所剩不多的原因，还想去争那两百万冠军奖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新来的客户都知道自己在时间上处于劣质，所以这个因素已经很难吸引到他们。 但甲子分公司的名号，已经在这个活动中彻底打响，现在几乎全国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减肥公司的产品非常不错，质量有保证。 加上宁雪晴每天直播厨房的减脂餐制作过程，让观众们可以实实在在看到自己吃的东西有多干净，人气依然爆棚。 仅仅是减脂餐的销量，现在已经突破了日销两万单。并且每天的新增订单数量，也在以一两千左右的数字疯狂增加着。 不说别的，光是减脂餐为每日的销售额贡献，就有三十来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一个月前减脂餐刚上线的时候，经过一周的预热，也才卖出去一千份。 现在日销两万多，成长速度惊人。 很多淘宝店铺的商家，都有样学样的做起了减脂餐的配套，但他们的减脂餐无论干净程度，口味，包括运输时效，都无法相媲美，销量自然相差巨大。 东施效颦，只是徒增笑话，没有配套的体系和基础，哪有那么容易成功。 现在整个店铺的桌椅板凳，已经全部移走，本就占了很大面积的厨房，再次进行了扩展。 如今一楼二楼，全都是厨师在忙活着。培训机构那边，输送了近两百名厨师来。 尽管如此，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宁雪晴已经和另外一家培训机构联系，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厨师过来工作。 虽然工资付的多，但用霍不凡的话来说，创造一个好的口碑并不难，但百分之九十九的餐饮人士，都是倒在了口碑维护不利方面。 为了控制成本，宁愿让口味变差一点，觉得客人们是可以接受的。 殊不知现在竞争压力那么大，别说你口味差一点，就算口味维持着原来那样，也可能会被更好的味道挤走。 简单的来说，现在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好口碑，把品牌打造出来。 这次的活动吸引了那么大的关注量，不趁机造就品牌实在太可惜了。 由于减肥活动的吸引力正在逐步下降，霍不凡现在更希望能把关注量，转化成留客量，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尽可能成为顾客。 不管他们是买减肥产品也好，还是买减脂餐都可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转化率还可以，在活动后期日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一旦活动彻底结束，销量就可以崩盘，所以霍不凡已经琢磨好了下一个接续的活动，以免热度退的太快。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宁雪晴才算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往这边走。 霍不凡起身迎接，看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很是疼惜的道：“累坏了吧？其实直播的事情，你也可以交给思思他们几个去做的。” “那怎么能行，观众都比较熟悉我，好多人都是专门为了看我来的。如果我不出现，他们就会离开，也就没机会转化成顾客了。”宁雪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长期长时间的直播，加上不断的发言，让她嗓子有些不堪重负。但她不会因为身体不适就把该自己做的事情，推给别人。 现在的成功来之不易，在她看来，实在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好事才换来的福分。 如果不牢牢抓住这次的机遇，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情。 霍不凡知道她是个很勤劳，也很负责任的人，这是优点，哪怕再心疼，也不能因为关心去否定或者劝她放弃这种优点。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为了被人关心，还要活的有意义。 霍不凡看向简思思，道：“以后常给宁总备上润嗓子的药，没事的时候尽量不要让她说多余的话，知道吗？如果宁总的嗓子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简思思吐了吐舌头，对宁雪晴道：“看吧，我就说老板把这事交到我头上，跑都跑不掉。” “你要是现在想跑，还来得及。”宁雪晴笑着道。 “我才不跑呢！”简思思立刻道：“有这么恩爱的老板和老板娘，让我感受爱情的美好，干嘛要跑？就天天看你们秀恩爱，吃狗粮都吃饱了，又能赚钱又能省吃饭钱，多好！” “跟谁学的这么会耍贫嘴。”宁雪晴被逗乐了，然后又对霍不凡道：“对了，思思跟我说，上午买车的时候赔了八十多万。这笔钱她觉得自己拿了不合适，想买四十份干股，你看行吗？” 之前有其它公司想要收购新希望，霍不凡提出的用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放出去一亿股，一股一万块，几乎把所有的投资公司都给吓跑了。 只有两家花了几千万，买下几千干股，据说还被同行笑话了一阵。 一个目前注资才几百万的新公司，竟然也敢一股卖一万块，而且一亿股也才占百分之十的股份。那百分百的股权，岂不是达到了近万亿美元？ 要知道，全世界的公司，能达到这个数字的寥寥无几。一家电子商务公司，凭什么有这样的胆子开口。 而且，还真有傻子信了他们的邪！ 现在简思思也想买干股，八十万可以买八十份，但她只要四十分。原因很简单，这笔钱自己拿着烫手，干脆以买股票的名义掏出来。 当然了，原本的八十份，她只愿意要四十份，算是还给霍不凡一半。 270.人气 关于买股份的事情，简思思和宁雪晴提前商量了下。 这丫头的懂事，让宁雪晴很是欣慰，手下的员工能够不贪便宜，还是四十万的便宜，很难得。 现在有多少人为了区区几百块钱，就能好友变成仇人。 “八十万，八十股，回头给你登记一下，签个合同就行。”霍不凡道。 “啊？这怎么能行，说好了只要四十股的！”简思思连忙摆手道。 “如果你觉得这笔钱拿着亏心，以后就好好努力，把工作做好。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公司赚取比这四十万更多的利益。”霍不凡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宁雪晴跟着道：“思思还是很有潜力的，多加努力，以后肯定是个好帮手。这四十万别说本来就属于你，就算不属于你，也权当提前给你预支的奖励了。” 看着夫唱妇随的老板和老板娘，简思思眼眶逐渐红润。 对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女学生来说，四十万巨款也算不足以让她做牛做马，但心里的感动，却是无以复加。 还是那句话，在金钱的社会，没什么比别人不贪图你的钱财更容易让人感动了。 “老板，宁总，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辜负你们的期望！”简思思红着眼眶道。 宁雪晴笑着把她搂过来，道：“这么大的丫头了，还哭哭啼啼的，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简思思被她笑话的脸颊微红，而霍不凡则道：“时间也不早了，收拾收拾下班吧，还得去接糖糖呢。” 宁雪晴没有反对，从做生意的第一天开始，霍不凡就和她说过。无论多忙，孩子和家人的事情，都要放在首位。 不要忘了赚钱的目的是什么，并非单纯为了个人享受，还为了让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倘若顾不上家人是否幸福，整天忙着做生意，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因此，平时再怎么忙，该接糖糖上学放学，该一起做饭吃饭的时候，一家人都会很主动的停下手里的工作，享受这二十四小时里极少的空闲时段。 久而久之，宁雪晴也就养成习惯了。 厨房这边，有培训机构的人看着，还有两部手机二十四小时直播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基本不需要担心厨师们会做错事，否则第二天肯定会有人跟宁雪晴告状的。 说起来，这些厨师也很辛苦，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把第二天预定的减脂餐食材准备好。 回家休息不了几个小时，就得回来进行下一步加工，然后交给快递运送出去。 从厨房到快递网点，再到火车站，每天都形成了一条线，众人如勤劳的蚂蚁一般忙活不停。 当然了，忙是忙了点，可赚钱也多。 除了支付给培训机构的固定工资外，霍不凡还特意给了这些厨师额外福利，比如说超过八小时后，每加班一小时，就多给十块钱。 正常算下下来，一天他们大概要加班九个小时以上，光加班工资，一个月就有小三千块。 这些刚进入培训机构没多久，还是学徒的年轻人们，何时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待遇。 而且这笔钱不经培训机构的手，直接以现金的形式进行发放。 对此，培训机构自然是有些不满的。如果钱到了他们手里，能给这些人五分之一就算不错的了。 但他们现在也不敢得罪霍不凡，谁都知道这家店需要大量的厨师，并且不限级别，只要你会配菜就行，反正减脂餐除了那些肉食外，基本上都是洗干净切开的水果蔬菜一类的。 有不少培训机构听说了这里的事情，都主动过来联系，倘若他们敢对霍不凡不敬，分分钟就能把他们全换掉。 霍不凡之前按一个厨师一千五的工资支付给培训机构，这笔钱，培训机构落了三分之二，也就是一个人一千块。 如今他们输送来的学徒工，已经有两百左右，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万的外快！ 别忘了，学徒工本身还要给培训机构学费的，否则谁教他们切菜炒菜？ 里外里一算，谁舍得丢掉这门生意？ 只不过他们不敢得罪霍不凡，却对那些学徒工没有半点怜悯之心，仅存的五百块，又一人抽掉了二百。 谁有意见可以提，今天提，明天就把你换掉，反正想来这里工作的学徒工多的是。 每个月光是给这些厨师们的工资，就花去了近百万，这可不是小数字。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没有半点心疼。 如今减脂餐的日销量已经接近三万，均价十五块，月销售额就是一千三百多万。虽然食材的成本也比普通餐饮行业高的多，但去掉各项开支成本，毛利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也就是将近三百万。 减脂餐能卖的火，一部分靠活动，另一部分是因为味道好，食材高端，价格实惠，这三者缺一不可。 而厨师，就是其中的关键。 如果厨师不用心，再高端的食材，也会让人难以下咽。 因此就算厨师工资几乎堪比三分之一的毛利，霍不凡和宁雪晴也从未想过给他们减钱，只想着从其它方面尝试着继续控制成本，补贴到厨师工资上去。 厨师拿的钱越多，就越有干劲，做菜的时候才会更加用心。 这是一个好的循环，没有必要破坏。 “大家辛苦，明天见。”宁雪晴冲厨师们挥手告别。 众多厨师纷纷回过头来笑呵呵的做出回应：“老板娘慢走！” “老板，你得好好对老板娘啊！” “又是感激老板娘的一天要过去了！” 欢声笑语不断，宁雪晴漂亮，大方，温柔，在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中，人气高的离谱。之前就有培训机构的人因为加班费的问题，背地里曾说过宁雪晴的不是，被几个厨师学徒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这些年轻人可不管什么前途，宁雪晴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正儿八经的女神，你敢说女神不好，那就是找死！ 脑残粉都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那些培训机构的人知道众怒难犯，也怕被人告到宁雪晴那去，再把这笔生意搞黄了，只能选择道歉。 不然的话，真有可能被这群毛头小子按地上打一顿。 一边是拼命剥削他们劳动所得的地主老财，一边是美丽善良给他们发加班费的女神，该帮谁，傻子都知道。 听着身后的欢呼声，简思思很是得意的对霍不凡道：“老板，宁总的人气高吧，你可得好好看住了！” “别乱说。”宁雪晴连忙道。 虽然她知道简思思是在开玩笑，但这种涉及到夫妻感情的玩笑，她不喜欢。 简思思也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妥，吐了吐舌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三人走到店门口，宁雪晴对简思思道：“我们还要去接糖糖，你怎么走？” “我也打车，坐公交没位子要累死人。”简思思道。 “我开车送你吧。”霍不凡道。 宁雪晴讶然的看过来：“你哪来的车？” “上午不是去买车了吗，4s店那边刚好到了一辆现车，从潘思米那回来后，我就去提车了。”霍不凡说着，指向路边停放的奔驰e级四驱版本道：“看，就在那。” “哇，这么快就提车了！这车停在马路上，感觉比在4s店看着还帅！”潘思米一脸夸张的喊着。 “奔驰向来以外观和内饰扬名，这方面很投你们女性的喜好。”霍不凡道。 “说的好像男人不喜欢奔驰一样，我看满大街开奔驰的男人可比女人多多了。”简思思道。 271.羡慕 霍不凡也没反驳，奔驰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几乎是无可动摇的。 论百万级以下开什么车最有面子，那么除了奔驰，可能也就只剩下宝马能勉强拼一拼了。 当然了，对霍不凡来说，这样的比较没什么意义，因为他以前都是坐劳斯莱斯出门的。 无需掏出钥匙，全车无钥匙进入的功能，直接拉开把手就可以了。这种科技已经算不上太高级，但对从没有坐过真正豪车的宁雪晴和简思思来说，却是极其的新鲜。 而上了车之后，奔驰的六十四色氛围灯，超大全景天窗，以及几乎可以说领先了一个时代的内饰设计，都让两个女人眼睛有点放光。 因为没来得及买u盘，暂时只能连接手机蓝牙放歌。即便如此，足足有二十三个喇叭的柏林之声，还是给人一种仿佛置身于音乐会礼堂的真实感。 那样的音质，近乎无可挑剔。 轻柔的音乐，让整个车厢的氛围变得全然不同，宁雪晴甚至有些紧张的摸着座椅上的真皮，本能的道：“这辆车得不少钱吧？” “之前定的是舒享版，需要五十万。现在这辆是最顶配的四驱版，又加了一些例如后排侧气囊，抬头显示之类的选装配置，花了六十万。” 霍不凡没有想隐瞒这辆车的真实价格，区区十万块钱如果就让他为之撒谎，那也太没人品了。 好在宁雪晴并没有批评他，钱都花了，还能说什么。再说了，这些钱在她眼里都是靠霍不凡赚回来的。男人有本事，多花点也应该。都说香车，美人，好酒，是男人的最爱。 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美人不会赞同，但其他两样，宁雪晴并不觉得需要管控太多。只要不过量，偶尔奢侈一下没什么问题。 否则所有赚来的钱都存银行里，或者放家里发霉，那辛辛苦苦何苦来哉。 再者说，这么好的车，她自己也十分的喜欢。 有时候喜欢一样东西，会让怨念减少很多。 简思思坐在后排，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像个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霍不凡一边开车，一边不厌其烦的回答她问题，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了简思思的家门口停下。 下车后，简思思冲着车窗挥手：“谢谢老板，谢谢宁总，我回家啦。” “拜拜。”宁雪晴冲她摆手道。 而后，车辆起步离开。 如今已经是国六的排放标准，尾气不再像以前有那么多刺鼻的味道，看着奔驰轿车显眼的璀璨星辰尾灯，简思思脸上充满了羡慕。 无论懵懂的青春期，还是大学毕业后，她都一直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一个有能力又帅气的男人。 嗯，最好能体贴一点，会做饭就更好了！ 这个形象，几乎可以说和霍不凡完全吻合，以至于简思思有时候想着自己心目中的完美丈夫人选，甚至分不清究竟以前就这样想了，还是说接触到霍不凡以后，慢慢的被他所吸引，心目中的丈夫形象，也随之被影响。 宁雪晴年轻貌美，哪怕已经是八岁孩子的妈妈，可看起来和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没什么区别。 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近乎完美。 也许正因为她的完美，上天才会赐给她这么完美的丈夫作为搭配，否则的话，谁能配得上她？ 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宁浩斌，简思思忍不住叹口气。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宁浩斌也算风云人物了，很多人都羡慕她能找宁浩斌做情侣。 可是现在，和老板一对比，简思思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没什么好自豪的。 年龄相差不了几岁，可彼此的差距却犹如天上的明月与地上的萤火。 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呢，简思思如此想着。 又过了二十分钟，霍不凡开车来到宁国祥的水果店门口。 如今水果店生意火爆，在宁玉林的建议下，宁国祥把旁边的铺子也给盘了下来，扩大店面。 店铺面积整整扩张了一倍，却还是人满为患，他不得不招四个店员来帮忙。即便如此，还是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 一家店如果形成了好口碑，高人气，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上是不会衰落的。尤其水果生意，古往今来都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看水果品质和价格。 宁国祥的货都是从夏宏远那边进的，品质没得说，价格方面，他也不求多赚，还是维持原来的价格不动。 如此一来，当真称得上物美价廉，自然吸引人。 每天门口排队等着付钱的顾客，挤到店里两台大立柜最高功率运转依然让人汗流浃背，宁玉林已经联系人，准备过来把店重新搞一下，装上中央空调。 他一直坚持霍不凡的经商理念，现在的销售业，就是拼服务。你有的东西，别人家也有，凭什么要买你的？ 服务质量不好，客人就会流失，现在的人那么矫情，一旦走了，可能这辈子都不再回头。 所以，装空调花的那点钱算什么，把客人们永远留住才是对的！ 倘若换成半年前，霍不凡开个奔驰e级过来，可能会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这里的房子都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已经算老小区了，因为住的都是年纪偏大的工薪阶层，能开得起豪车的寥寥无几。 但是现在，很多有钱的客人，大老远开着豪车过来买水果，门口奔驰宝马奥迪停的到处都是，一辆奔驰e级根本不显眼。 附近已经没有停车位，霍不凡只好把车停在稍远的地方，然后和宁雪晴一起步行过去。 到了店里，正见糖糖那丫头在人群里穿梭，帮人递塑料袋。 小丫头每周都会过来帮外公外婆做事，她活泼可爱又不怕生，说话嘴甜，古灵精怪的样子很是惹人喜爱。 许多客人来这里买水果，有部分原因就是冲这丫头来的。 “你女儿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都是遗传了你的天赋。”宁雪晴略显自豪的道。 “也许吧……”霍不凡耸耸肩，不是很认可这句话。 因为重生前，糖糖的父亲是李书恒，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哪会做什么生意？要说糖糖遗传了李书恒的生意天赋，那才是笑话呢。 不过这种事又没法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两人走到店门口，也没往里面进，客人实在太多了，店里的人都在忙活，进去也说不上话。 左右无事，霍不凡想到自己失忆的事情，便问：“问你个事情，咱们俩怎么认识的？” 宁雪晴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糖糖身上，生怕这丫头在人群里跑来跑去摔着碰着。听到霍不凡问，她随口答道：“什么怎么认识的？” “今天下午去潘思米那的时候，她问我在哪上的大学，我忽然发现自己记不起来了。能记起来最多的，就是在医院病床上，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你。所以，我很好奇咱们俩怎么认识的？是之前就很熟了吗？因为我记得睁开眼的时候，你正用棉签帮我湿润嘴唇。”霍不凡道。 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并不是十分的严重，无论宁雪晴回答还是不回答，都无伤大雅。只不过心里有疑惑，他不想藏着掖着，还是问出来比较好。 然而这番话，却让宁雪晴听的心头一跳。 她转过头来看着霍不凡，从她的眼睛里，霍不凡看到了明显的不安和慌乱。 宁雪晴的呼吸，也有些微微的急促，道：“你失忆了？什么时候失忆的？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272.幸事 霍不凡看出了宁雪晴的异样，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忆的，就是潘思米问我以前的事情，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宁雪晴看着他，眼中的那丝慌乱显而易见。 她是个不太会撒谎的女人，无论再怎么想强装镇定，也还是做不到像霍不凡这般不动如山，气定神闲。 这是一个人长久经历危险事情后，养出来的气度和风范。 “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没听你说过啊。”宁雪晴左顾而言他。 “那我们怎么认识的？”霍不凡问。 “就一直认识啊，我们是好朋友。”宁雪晴道。 这话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不像真的。 霍不凡能察觉到，宁雪晴隐瞒了什么。虽然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宁雪晴不会害自己，她的隐瞒，是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原因为何，很重要吗？ 甚至对霍不凡来说，知不知道李书恒以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这一点也不重要。 他本来就不是李书恒，也不想做李书恒，何必知道的那么多。 而且一直追问下去，只会破坏和宁雪晴之间的关系，从她的样子来看，一旦打破沙锅问到底，很可能得到一个非常坏的结果。 既然如此，何必再问呢。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霍不凡还是知道的。 只是，见霍不凡不再问了，宁雪晴反倒很是紧张的问：“你怎么不问了？” “干嘛要问？”霍不凡笑着揽住她，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忘掉过去，我就是一个新的我。不是说好了吗，让我们俩重新认识。那么以前的事情，就权当没发生过好了。” “可是，你难道不好奇自己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之类的吗？”宁雪晴又问。 这句话，多少暴露了一些线索，那就是李书恒很可能不是本地人。 其实刚重生的那几天，霍不凡就察觉到，自己的口音和本地人并不是完全一样。虽然大家都在说普通话，可是地区的差异性，还是会让发音存在一定的区别。 但那时候他还沉浸在如何适应新身份，哪里会想别的。 就算口音有点区别，也以为是正常的。 现在看来，自己可能真的不是本地人，否则的话，宁雪晴不会问他是否好奇来自哪里，是什么人之类的话。 “没什么好好奇的，反正不管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了。”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沉默着低下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看的出，她在犹豫，也许是在想要不要跟霍不凡说实话。 只是最终，她没有出声，这一点也没有太出乎意料。 按照人类心理学来说，一个人想说真话的时候，往往是很直白的。只有想撒谎的时候，才会犹豫。而能够突破这个本能，把谎言说的比真话还顺溜，那说明他连自己都骗了。 所以，霍不凡并不希望宁雪晴在犹豫的时候去说这些事情，因为这可能会让她有意无意的漏掉一些东西。 不说，他不会怪谁，因为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没资格去怪罪别人。 但如果宁雪晴说了，又因此撒谎，那就不好了。 所以，霍不凡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希望和宁雪晴之间出现隔阂。 这时候，眼尖的小丫头糖糖看到了两人，立刻欢快的从水果店里跑出来：“爸爸，妈妈！” 宁国祥忙着给客人们称水果，也不忘关注小丫头的动向，自然随之看到了店外的两人。 自从上回霍不凡被人绑架，一家人的关系几乎可以说彻底解除了隔阂。当然了，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霍不凡足够争气，给宁国祥长了很大的面子。 不说别的，光是水果店的生意，现在周围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是他老宁家女婿的功劳？ 何况赵永安的事情，也在本地早已经传遍了。 也许有些大人物会忽略这件事，但越是底层的人，就对这种事越有兴趣。 他们都知道霍不凡继承了赵永安教授的遗产，苗一科他们的关系网，这些人感触不是很大，毕竟离他们很遥远。 但是，几十亿的遗产，那就太惊人了。 普通人最大的梦想，可能就是花两块钱中个头奖五百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而几十亿，那是不敢想象的。 他们可不管这个数字有没有被夸大，反正所有人都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 以前别人说起宁国祥的女婿，总是一脸的冷嘲热讽，现在呢，却是满满的羡慕。 当然了，除去羡慕，也有不少人是在嫉妒。 总有那么些人认为，这是走了狗屎运，平白无故得了那么大的便宜，说不定是骗来的。 这种话他们在背后没少议论，只是当着宁家人的面，谁也不敢说。 宁玉林可是把姐夫已经视作神人，就他那火爆脾气，你敢在他面前说霍不凡的不是，立马跳起来揍你一头疙瘩。 管你什么邻居不邻居，年纪大还是年纪小，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含糊！ 对此，宁国祥和邓俊梅从来没有解释过，被人问起，只笑呵呵的说不清楚。女婿和女儿的事情，他们又管不着，有没有钱，也和他们没关系。自己赚钱自己花，管那么多干啥。 说归说，可老宁同志现在每天嘴巴都快咧到后耳根的样子，谁看不见？ 如今一出门，路上碰到的熟人都会很主动，很热情的打招呼，来请客吃饭的朋友，也逐渐增多。 这些都是霍不凡给他带来的面子，让宁国祥想不认可这个女婿都难。 现在看到霍不凡和宁雪晴来了，宁国祥立刻抬起手，冲那边喊了一嗓子：“书恒来了啊，来来来，到屋里坐，我还得再忙会。” 他嗓门大的吓人，满屋子的客人都听见了，有那熟悉的转头看到霍不凡和宁雪晴，也立刻打起招呼。 霍不凡牵着糖糖，和宁雪晴一起进了水果店，很有礼貌的喊了声：“爸，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不用，你带孩子去楼上歇着。那什么，老邓，冰箱里有西瓜切一下！”宁国祥喊着。 邓俊梅哎了一声，走过来笑眯眯的对霍不凡道：“看见没，你爸他现在这态度，是不是打自己脸？几个月前，还嚷嚷着不让人家上门呢，现在都知道主动切西瓜了。” 宁国祥被说的老脸一红，道：“你这个人，没事翻什么旧账，有意思吗！” 邓俊梅捂着嘴笑，她说这话，其实也是为了让霍不凡知道，现在家庭关系已经改善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霍不凡明白她的想法，笑着道：“爸说的没错，以前的事情都是浮云，那我不耽误你们忙了。” “没什么耽误的，天天这样都习惯了。走，我给你们切西瓜去。”邓俊梅道。 待几人穿过店面，到了后面的居住区，店里几个说熟不熟，也不算太陌生的客人连忙问：“老板，这个人看着好面熟啊，刚才好像听人说是你女婿？就是继承了赵永安教授几十亿遗产的那个？” 宁国祥乐呵呵的道：“是我女婿倒没错，至于有没有继承几十亿，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人家赵永安教授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又够不着。不过我女婿，好像和他关系确实挺好的。” 众人一脸羡慕的看向霍不凡的背影，几十亿啊，一天花一万，也得花上近千年！ 273.三英战吕布 而国内绝大多数人的月薪，都是没超过一万的。 两相对比，实在令人惆怅。 顾客们越是羡慕嫉妒恨，宁国祥这心里就越是感到爽。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觉得，有霍不凡这样的女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他也很庆幸，在双方关系最差的那段时间里，没有把事情做绝。 倘若真把闺女逼的和他离婚，现在还不后悔死？ 到了楼上，邓俊梅忙着又是切西瓜，又是拿饮料，还关切的问想吃什么菜，等下去菜市场买。 考虑到确实到了饭店，长辈又这么客气，霍不凡也就没拒绝。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的霍不凡很珍惜亲情。既然自己如今的已知身份是个孤儿，自然更要珍惜这家人的关系了。 “我想吃鸭脖子！超辣的那种！”糖糖举手道。 “不行，小孩子不能吃辣的！”邓俊梅道。 糖糖一脸不依的抱着她撒娇，不成后，又过来找霍不凡告状，说外婆不给她买好吃的。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性子，着实让人喜爱。 邓俊梅看向宁雪晴，见她闷闷的不吭声，便问：“晴晴，你这咋的了？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啊？”宁雪晴回过神来，先是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才又微微低下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所谓知子莫若母，邓俊梅一眼就看出宁雪晴的状态不对劲，而且可能和霍不凡有关。 她看了看宁雪晴，又看看霍不凡，问：“怎么，你们俩吵架啦？” “没有，哪吵架了，真的只是生意太忙，有点累了。”宁雪晴道。 听她这样说，邓俊梅稍微松了口气。她虽不说一定要巴结霍不凡这个女婿，却也不希望一家人关系刚改善，小两口就闹不愉快。 既然宁雪晴一口咬定只是因为工作原因过于疲惫，她就没再多说，只道：“那你们在这歇着，我去买点熟食什么的。对了，上次送回来的茅台酒你爸一直没舍得喝，回头陪他喝两杯，这老头子都快馋死了。” “行。”霍不凡很是爽快的点头答应。 国人在喝酒这方面，是很有情怀的，总认为无论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关系，都可以在酒桌上搞定。更有很多人觉得，做人如果连个喝酒的伴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没意思！ 而后，邓俊梅下楼去买菜，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宁玉林回来了。 他直接蹬蹬蹬上楼，一看到霍不凡，就哈哈大笑的跑过来：“姐夫，来了也不跟我打个电话，还是妈跟我说你来了。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今天肯定要放倒你！” “你的酒量要放倒我，恐怕不太够。”霍不凡笑着道。 不是他吹嘘，喝酒这事还是很看天赋的，而霍不凡的天赋很好。虽然重生到李书恒身上，但这种天赋，似乎也随之带了过来。 “我一个人不行，那就再加一个呗。”宁玉林乐呵呵的说道。 正说着，黄竭好从楼下上来了，他看着霍不凡，仍然一脸骄傲的样子道：“不需要玉林帮忙，我一个人就够了。” 现在京韵热水器的销量，已经算是打开了市场，每个月都稳定销售数千台。尤其上次霍不凡提出的关于打折销售的营销活动，宁玉林回去后和黄竭好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行。 黄友山也不啰嗦，他们觉得行，那就行。 要产品，要钱，你们一句话，我照办！ 说起来，黄友山也算是个人才，他知道自己擅长的不是销售，就干脆把专业的事情，交给最专业的人，从来不插手这些。 而打折活动的效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这其中，宁玉林可谓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他不仅仅应用了霍不凡的建议，还有样学样，先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推广宣传，营造声势。等活动正式开始后的那几天，销量噌噌噌的往上涨。 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大多数顾客都等不到打一折就提前买了。 因为用来做活动的产品就那么多，每天都会卖掉一部分，到六折的时候，就已经所剩无几。再等下去，怕是连根毛都不剩了。 宁玉林又适时的加推了一部分六折乃至五折，更是彻底引爆了销量。 仅仅这项活动，就让京韵热水器在一周内卖掉了四千多台！ 这还是宁玉林刻意控住了活动产品数量的原因，否则的话，五六千台都不难。 黄竭好本身是建议趁热打铁，多上点产品，利润低点没关系，主要可以走量。并且现在市场份额的争取，还是得靠口碑传播。 甲子分公司的减肥产品为什么卖的那么好？ 除了减肥活动的大笔奖金外，更因为产品质量确实很好，用过的人都有效果，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卖的就多了。 京韵热水器也是一样，用黄竭好的话来说，只要不亏本，甚至哪怕稍微亏一点，能一天卖出去一万台，那就是赚的！ 这一万台撒到全国各地的市场上，一旦产生口碑裂变，那可比你花几百万做广告的效果还要好！ 但宁玉林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坚持霍不凡的想法，认为活动数量如果不控制，活动就不再有吸引力。 也许饥饿营销并不是最好的策略，却是最容易吸引人的手段。 一次活动，就那么多台，最后时刻多放几十台上百台的，那不过为了平息一下没抢到的顾客怨念。可是如果你无限量的去加推，以后谁还会在七折八折的时候抢购？ 最终，黄竭好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营销方案执行的很彻底，让京韵热水器近乎一炮而红，现在已经成为网络营销的热水器排名前三甲。 如今很多的品牌，都是靠电子商务起家，能在这个行业的网络排名达到前三甲，说明成绩十分优秀。 而京韵热水器在半年前，还是无人知晓，让老板黄友山差点被逼的卖房子发工资的品牌。 能在短短半年里发展如此迅速，说是宁玉林起到了关键作用，倒不如说是靠霍不凡的几次鬼才营销。 若非他起了个好头，现在又搞了个好的营销活动，那来这样的成绩。 不管宁玉林也好，黄竭好也罢，总之凡是知道内情的人，现在对霍不凡都是佩服万分。 别看黄竭好说话的时候一脸傲气，实际上现在的佩服并不比宁玉林少多少。只不过他这个人自尊心强，又和霍不凡有宁雪晴这层竞争关系，实在拉不下脸面来，才只能用表面的强硬来掩饰真正的心虚。 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答应宁玉林，过来一起灌醉霍不凡呢。 听到黄竭好这样说，霍不凡笑了笑，道：“那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实在不行，回头把爸也算上。” “算什么？” 恰好宁国祥也忙完了这一阵子，把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店员，走上楼和霍不凡打招呼。 宁玉林指着霍不凡，道：“爸，姐夫说他要吕布战三英，一个人喝翻咱们三个呢。” “吹什么牛！”宁国祥听的眼睛一瞪，做生意他自认不如霍不凡，可是喝酒，你凭啥就觉得比我强？ 想了想上次被霍不凡灌的差点没趴桌子底下，宁国祥很明智的没有像黄竭好那样说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就算我一个人不够，你凭啥就觉得能喝倒我们仨？ “就是，吹什么牛！要是我们三个还喝不过你一个，那也太丢人了！”宁玉林拉着黄竭好过来，道：“先说好啊，今天咱们两方谁没趴下，谁也不准走！姐，你给我们作证！姐夫要是输了，得给我们热水器再免费当两个月的顾问！我也不占他便宜，给他发工资！” 274.不好的预感 宁雪晴哦了一声，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宁玉林虽然为见到霍不凡而兴奋，但是看到姐姐这幅样子，也不禁问：“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就是有点累了。”宁雪晴仍然是这样的回答道。 宁玉林也没多想，他本身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对于一些情绪上的细节变化观察并不是很仔细。最主要的是，他注意力过于集中在霍不凡身上了。 黄竭好倒是能看出些许端倪，但他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说。 毕竟不管自己是否喜欢过宁雪晴，和她熟不熟，人家现在已经是孩子妈，有自己的家庭和老公，管太多不合适。何况霍不凡的成就，也已经不是黄竭好所能比拟的了，管他的家务事，黄竭好也有点心虚。 所有人中，最清楚宁雪晴心思的，就是霍不凡了。 只不过他同样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道。 没多久，邓俊梅买好了酒菜，把几个老少爷们都喊了下去。至于她自己，则上来陪宁雪晴说说话。 霍不凡和宁国祥，宁玉林，黄竭好四人，就这样在那边吃边喝边聊。 开始时话题最多的，自然是有关于赵永安教授的遗产。 不管是不是家人，对于这样的天文数字，都会产生本能的好奇。 “没有那么多，大概有价值几亿的古董文玩和一些现金存款。不过我没打算要，全部用来修建赵永安教授博物馆了。那些古董文玩，也都是存放在博物馆中，不属于任何人。哪怕是我，也不能进行买卖。”霍不凡道。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听的稍微松了口气。 一个拥有数十亿资产的亲戚，可比身无分文给的压力大太多了。 一场酒喝下来，最后几人都醉的差不多。霍不凡的自控能力比较强，哪怕醉了，也不会像宁国祥他们几个喝的昏天暗地，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 黄竭好的家里人，也过来帮忙把他带了回去，至于宁国祥和宁玉林，则被邓俊梅揪着耳朵骂一顿，然后扶进房间里。 霍不凡和宁雪晴，同样也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只有小丫头糖糖，跟着邓俊梅去了一间屋子。 霍不凡进屋的时候，宁雪晴正坐在床边低头摆弄手机，像是在和谁发消息。 “还没睡呢。”霍不凡微微摇晃着走过来。 宁雪晴仿佛有些受惊，猛地抬起头，下意识把手机屏幕关闭，道：“啊，你们吃完啦。” “嗯……”霍不凡打了个酒嗝，晃着身子走过来，问：“在忙什么？” “没什么，该忙的都忙完了，就跟香凝聊了会天，她问你明天能去上班吗。”宁雪晴道。 “能啊，有什么不能的。”霍不凡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不说话。 宁雪晴本来心里就有些发慌，被他看的更是不安，便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霍不凡道。 “什么挺好的？”宁雪晴不解的问。 “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的啊。不需要关心过去，也不需要害怕过去。这样的我，是一个全新的，就像重生一样。”霍不凡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处于酒醉状态。准确的说，大部分人喝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是真心话，并非所谓的发酒疯。 只不过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愿意说的话，借助这个方式抒发出来而以。 霍不凡现在就是这样的，关于重生，仅仅这个词语，就一直是他最敏感的。 如今借着酒醉，借着仿佛无知的状态，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让他感觉到心里一阵轻松。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为了重生的事情忍着，憋着，明明和某些人很熟，却不敢相认。这样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到。 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说自己重生了。 当然了，表面上的意思，并非实际，最起码宁雪晴听不出来。 她现在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霍不凡表面情绪上，仔细的看着这个男人，想知道他说出这番话，究竟是醉话，还是无意开的玩笑。 霍不凡一身酒气，满脸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宁雪晴在和姬香凝聊天，聊天的内容，让她很是紧张。尤其看到霍不凡进来后，就更紧张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喜欢吗？”霍不凡看着宁雪晴，忽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问：“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告诉你自己其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李书恒，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宁雪晴听的身子一颤，语气有些颤栗：“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以前那个李书恒。”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紧张，也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得到答案，他只是想铺垫一下。最起码今天提出了这个问题，以后想说出真相的话，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然而在宁雪晴听来，这却是另一个意思。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抓着手机的手掌，很是有些紧，白皙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显出她现在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 霍不凡既然能看出她的异样，便知道此刻不是继续讨论这件事的好时机了，便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我们睡觉吧。” “哦，睡，睡觉……”宁雪晴正巴不得终结这个话题，连忙过去把灯关上。 灯光关闭，黑暗之中，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只是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 当两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宁雪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总是和霍不凡贴的很近。 今天晚上的她，距离稍远，大约有两三拳左右。 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把眼睛睁的很大。 他们都在想着差不多的事情，也都在为这件事感到烦恼。 与此同时，在豪华别墅的卧室中，姬香凝握着手机，盯着宁雪晴发来的几条信息，面色阴晴不定。 宁雪晴已经把霍不凡今天所说的话都转述给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问题。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想起来了？” 这条消息，姬香凝还没有回复，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真的想起了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起来了，自己该怎么做。 所以，她在那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都没动作。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手机振动了一下，宁雪晴发来了新的消息。 “他问我，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自己其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李书恒……” 看到这番话，姬香凝身子一颤，眼中的不安和紧张愈发清晰。 如果霍不凡此刻在这里，就会发现她的表现和宁雪晴几乎如出一辙。 很明显，这两个女人都知道霍不凡所不知道的某些事情。 而现在，她们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在烦躁。 宁雪晴所说的每一句话，或者说她转述霍不凡的每一句话，都让姬香凝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想起来了。 他一定是想起来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突然问这些呢？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失忆，记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了呢？ 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犯了错，所以不想追究，索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说，这只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想在追究前，戏耍她们一顿？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姬香凝希望看到的，也是她一直以来最担心的。 已经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几乎忘了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当年的梦魇，又隐隐要出现。 275.羡慕 坐在梳妆台前的姬香凝，久久都没有起身。 心里的不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甚至想起明天可能会和霍不凡见面，就更觉得坐立难安。 倘若那家伙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自己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当年所发生的事情，至今为止，姬香凝仍然无法忘怀。 过了许久，她才叹口气，把手机放了下来。 这件事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等到了明天，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若真的躲不过去，那就算了，这么多年下来，她也躲的累了。每每看到那张脸，晚上都会失眠。 本来最近的顺风顺水，让她已经快要放下这些，现在宁雪晴几个消息发过来，又都提上心头。 这一夜，注定是让很多人夜不能寐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宁雪晴起床的时候直打哈欠，霍不凡则很是精神。 “昨天没休息好？”霍不凡问。 宁雪晴把脸侧了过去，做出一副没什么的架势，道：“还行，就是最近太累了，一晚上休息不过来。” “实在不行就放两天，反正现在已经走上正轨，你休息两天也不会耽误什么的。”霍不凡关心的道。 他的关心，让宁雪晴情绪更加复杂，有很多话，她都想直接和霍不凡说明白。 但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因为这其中不仅仅是他们俩的事情，更和姬香凝也有很大的关系。 霍不凡能看出来，却没有问，也没有说，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宁雪晴随意说了几句就去帮邓俊梅弄早饭了。 糖糖那丫头起床后，就嚷嚷着要吃龙虾包子。可这大清早的，上哪给她买龙虾去，最后还是霍不凡主意多，临时给她蒸了几个小龙虾形状的馒头，这才给哄高兴了。 其实糖糖也知道这么早想吃龙虾不太可能的，她只是想通过撒娇的方式，和长辈们闹腾一下。 小女孩嘛，偶尔耍点小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她这么聪明可爱，就算知道在胡搅蛮缠，也没几个人会介意。 把小丫头哄开心了，本来邓俊梅是把宁玉林从被窝里揪着耳朵拎出来，让他送几人的。 结果到了门口，看到霍不凡把那辆奔驰e级开过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微微一怔。 “卧槽，奔驰？e还是s啊？”宁玉林瞪大了眼睛问。 “e级。”霍不凡从车上下来道。 “还是四驱的顶配！新买的？多少钱？”宁玉林绕着车子一圈圈的看。 他开的是一辆十几万的日产车，以前觉得还行，可是现在跟车长超过五米的奔驰e级放在一块，顿时觉得自己那辆跟自行车似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昨天刚提的车，大概六十多万，不到七十万。”霍不凡一边打开车门让宁雪晴和糖糖上车，一边回答道。 小丫头糖糖很是开心的跑上车，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还不忘冲站在店门口的宁国祥和邓俊梅喊着：“外公外婆！我们也买车了！” 宁国祥和邓俊梅当然知道他们家也买车了，可是听说霍不凡花了六十多万买这辆车，还是不免觉得吃惊。 因为就在不久前，这小两口还连买房的钱都没有呢。 可是现在，房子买了，马上都快装修好了，车也买了，还是六七十万的豪车。 也许相比那种几百万，上千万的顶级豪车，眼前这辆奔驰e级算不上什么，但对普通工薪阶层来说，却是难以想象的巨款。 别说宁国祥的水果店现在每天利润都有好几千甚至上万，可是让他花这么多钱去买车，那肯定舍不得。 这么多钱，拿来买房子多好？ 反倒是宁玉林，钻进驾驶座看了又看，最后满脸羡慕的下来，道：“姐夫，你这也太牛逼了，说买就买，跟买菜似的。” “舅舅，我爸爸最厉害了！”糖糖在后座恭维道。 宁玉林悻悻的摸着鼻子，道：“我也很厉害的！过两个月我就换车！” “你那辆车才开几年就换，有钱烧的你！”宁国祥瞪眼训斥道：“这么大了，连个老婆都还没讨，换个屁！” 宁玉林被骂的脸通红，虽是早晨，周围也已经人来人往。他也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了，被老爹这样骂，自然脸面挂不住。 宁国祥可不管那么多，霍不凡想买什么，那是他的事情，自己是岳父不错，可也管不着女婿。 但自己的儿子，那就得听他的！ “买辆车也挺好的，风不吹，雨不淋，挺好。”邓俊梅在旁边道：“就是现在路上车多，开车的时候要当心点，可不能莽撞。” 她的叮嘱，霍不凡点头应声，表示自己记住了。 “呦，奔驰啊，老宁，这谁的车啊？”有熟人经过的时候随口问道。 宁国祥则满脸自豪的道：“书恒刚提的新车，也没花多少钱，七十来万。” 熟人听的满脸吃惊，对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了。 而他们越是表现出这幅惊讶和羡慕的样子，宁国祥就越觉得高兴。 花钱多少无所谓，最重要的不就是要得到别人的关注和羡慕吗。 几分钟后，赚足了眼球，加上糖糖上课快要迟到了，在邓俊梅的再三催促下，宁国祥这才让一家三口开车离开。 望着奔驰e级漂亮的后尾灯，宁国祥满脸的笑容。 邓俊梅扭了他一下，道：“看你这都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车是你买的呢。” “不是我买的又咋了，那也是我女婿买的！”宁国祥道。 “呦，现在一口一个你女婿，想当初你可……” “你这个人，都说了不翻旧账，你怎么还老是提以前。” 老两口在那斗嘴，宁玉林懒得多听，爸妈经常这样。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完该干啥还干啥。好像他们的生活调味剂，就是通过斗嘴皮子来解决。 另一边，霍不凡先把糖糖送到学校，小丫头下车的时候，很是欢快的冲霍不凡挥手告别，同时喊着：“爸爸，放学的时候记得来接我呀！” 孩子嘛，攀比心还是有的。平时同学们的家长，不乏有开车接送的。糖糖虽不是那种特别爱显摆的性格，但对于车辆的新鲜感，还是让她希望能让更多同学，包括老师都看到自己家也买新车了。 霍不凡能理解她的想法，笑着道：“好的，放学爸爸来接你。” 得到他的承诺，糖糖这才开开心心的进学校。 而后，霍不凡又把宁雪晴送去了公司，刚好在写字楼下碰到宁浩斌和简思思。 他们俩现在已经不在一起住了，各自租了一间房，今天纯属碰巧在同一个时间来到这里。 看到宁雪晴从霍不凡的车上下来时，简思思瞥了宁浩斌一眼，然后才跑到车旁喊着：“老板早上好！” “早上好，吃过早饭了吗？”霍不凡随口问道，看见宁浩斌站在那，便点头示意打了招呼。 宁浩斌本来就对霍不凡充满轻视，别看他是给人打工的，实际上心里从来没看得起公司里任何一个人。 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又或者另外几个同批招进来的，在他眼里都是无能之辈。 老板和老板娘，靠运气发家，而那几个被招聘进来的，跟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无论学历，大学排名，工作能力，都有很大的差距。 总而言之，宁浩斌现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至于其他人，那都是他的垫脚石。 在轻视霍不凡的前提下，又有简思思在这“煽风点火”，他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反应呢。 276.脑补 态度说不上冷淡，却也没有刚进公司那般热情。 霍不凡看出他的情绪不高，也没多说，只对简思思道：“和宁总一起上去工作吧，我也要去公司上班了。” “好的，老板慢走！”简思思挥手道。 随后，她走到宁雪晴身边，很是熟悉的搂住胳膊，笑嘻嘻的问：“宁总，坐奔驰感觉怎么样？都说宁可在宝马上哭，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笑，你现在可是在奔驰里笑啊。” 这番玩笑话，只让宁雪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已经远离的车辆上。 她知道霍不凡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很多情绪都可以更加光明正大，也更明显的表现出来。 脸上的担忧和不安，连简思思都看的出来，只是无论她怎么问，宁雪晴的答案都和昨天回答邓俊梅差不多。 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然而她自己知道，不管休息多少天，都很难好过来。 霍不凡昨天那几句话，问的她到现在还忐忑不已，尤其现在知道霍不凡要去姬家分公司，她甚至有种跟过去的冲动，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最坏的结果，是丈夫什么都知道了，多年的隐瞒彻底失败。 最好的结果…… 那就是他真失忆了。 想到这，宁雪晴拿出手机给潘思米拨了过去。昨天她就想打这个电话了，只是霍不凡在，她不敢问，也不敢说。 现在，这个电话终于敢打。 宁雪晴要问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霍不凡的失忆，到底是不是真的。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潘思米悦耳的声音：“雪晴，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我想问问，书恒他昨天跟你说自己失忆了？”宁雪晴问。 潘思米有些惊奇的问：“他失忆了？没跟我说啊。” 宁雪晴听的心里咯噔一下，没说？那就是假的？ 或者说，他不是失忆，而是故意装成失忆来套话！ “你怎么问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吗？”潘思米问。 宁雪晴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选择隐瞒，道：“书恒昨天跟我说，他好像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你是心理医生，应该能很容易分辨出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我想找你问问。” 潘思米在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行，那回头我找个时间和他沟通一下，等确定了再跟你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宁雪晴道。 挂断电话后，她深吸一口气，对简思思道：“走吧，回公司。” 简思思哦了一声，纵然看出老板娘状态不对，也没敢多问。 两人上楼的时候，潘思米也在看着手机面露沉思之色。 失忆？ 宁雪晴问的这个问题，有些突然，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天霍不凡的表现，并不像失忆的状态，虽然在问以前上的什么大学时，他说自己记不起来了。但那能代表失忆吗？ 以潘思米的个人专业判断，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如果失忆了，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发现呢，难道他从前对自己的事情就一直没有兴趣吗？ 潘思米的这个想法，还真贴近真相。 之前李书恒确实没想过以前的事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忆，也不会去想这些。 别人已经给他设定好了人生，规划好了人设关系，他只需要按照别人告诉他的路子去走。 至于走的好不好，适不适合自己，他不知道。 没有认知道，李书恒脑袋里有点问题，在医院住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完全好透。脑袋里有一块淤血，让他失忆的同时，也压迫了大脑神经，产生了某种类似于智商缺陷的问题。 和现在所做事情无关的东西，他都不会去思考，所以情商才会显得如此低下。 潘思米并不了解李书恒的事情，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基本上都是从宁雪晴或者其他同学嘴里听说的。 因此，当她经过仔细的思考和判断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渣男要用卑劣的手段去骗人了。 他谎称自己失忆，这样一来，就可以对以前的事情不负责任。哪怕婚姻也是一样，可以在之后不断说自己的记忆丧失，然后提起离婚之类的。 想到这，潘思米不禁冷哼一声，不愧是高段位的渣男，这样的手段都想的出来。 看来自己的动作要快了，必须在渣男有所行动之前，就揭穿他的真面目！ 主动提出离婚，和被迫离婚，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最起码，潘思米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是被迫离婚的那一方。在很多人眼里，被迫离婚代表着你是婚姻中失败的一方，是一种耻辱。 “等着吧！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潘思米冷笑道。 她现在有一种想法，那个渣男之所以想用失忆的手段来铺垫离婚过程，是不是因为上钩了？ 说不定正因为上钩了，他才想摆脱婚姻的束缚。等离婚后，再正式和自己在一起，这样一来，就不用受道德的谴责，也不需要顾忌其它。 渣男就是渣男，手段真多！ 霍不凡哪里知道，他的事情会被潘思米脑补成这样，只能说，一个人一旦想法偏了，钻进牛角尖，.真的会跑偏到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去。 若是霍不凡知道自己在潘思米心中是这样的一个人，恐怕第一个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好笑。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来到姬家分公司的车库。 停好车上了楼，一路遇到的人，依然很热情的打着招呼。 平时他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人通知去姬香凝的办公室报道。 姬香凝对他的依赖太深，有很多时候没有霍不凡的帮助，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而今天，没有人通知霍不凡。 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去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忙些自己的事情。 可是霍不凡来上班并不是真的为了工作，他是有野心的。 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姬香凝尽快彻底掌控姬家。 只有完全掌控了姬家，霍不凡才能有机会去和霍家争一争。否则的话，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别看他认识霍佳明这样的二级序列子弟，又认识唐仲薇这位霍家内定的媳妇，却也不代表有资格和冒牌货争锋。 毕竟那位是冒牌货，现在只有他知道，在别人眼中，那个人还是真正的霍家希望之星。 而其所掌握的资源，别说霍不凡了，就算是姬家也难以比拟。 资产数千亿的顶尖家族，想凭借几十亿资产去撬动，霍不凡的想法已经算得上很离谱了。正因为知道自己已经在做一件很离谱的事情，他才没有去想更离谱的路。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霍不凡选择去掌控资产更多的企业，比如说有个几百亿上千亿的那种，也许在对抗冒牌货的时候效果会更好。 但他想的很清楚，资产越多的企业，内部结构就越复杂，基本上都是有外资搀合着。 这些都是人精，自己再聪明，想掌控他们，就必须触碰这些人的利益，阻力太大。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霍不凡有自信可以瓦解任何一家企业。 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完全掌控姬家都很不容易，有一部分，还是得靠运气。 就像姬昌明，姬川海，姬镇雄这样的，倘若他们不主动找茬，霍不凡还真没那么大的本事去搞定他们。 别人来找茬，才会犯错，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掌握了姬家，就可以以此为翘板，撬动其他资产，最后以小博大，直击目标！ 277.又一次脑补 来到姬香凝的办公室前，霍不凡抬手敲了敲门。 别人如果和姬香凝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对方又十分依赖自己，那么可能直接推门就进去了。但霍不凡不会这样做，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卑不亢，尊为有序。 无论姬香凝有多依赖他，既然现在是对方的下属身份，就应该保持足够的尊重。 办公室里传出姬香凝的声音：“请进。” 霍不凡这才拧下把手，推门走进去。 姬香凝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像在发呆。 她都没看进办公室的人是谁，刚才的回答，可能也只是随口应答。 “姬总，今天的日程怎么安排？”霍不凡问。 听到他的声音，姬香凝身子一抖，猛地抬起头看过来。当看清霍不凡的刹那，她脸上的表情，有着压抑不住的异样。 而霍不凡看到她这个表情，也是心生疑惑。 大清早的，怎么这种眼神？ “你怎么了？”霍不凡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姬香凝连忙摇头，然后问：“你刚才问什么？” “我问你今天的日程怎么安排？”霍不凡略一回想之前没决定好的几样事务，道：“如果没有特殊安排的话，我建议去找皇朝娱乐公司，谈一下合作推广的事情。上次没有约到对方，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姬香凝哦了一声，道：“你看着办吧。” “还有一件事，市场部的方案已经出来几天了，资金方面我觉得可以多加五百万，这样能够有效的利用大笔资金带来的优势。毕竟在这个时间段，敢于花大量现金去争夺市场的已经没有几家，正是我们发力的好时机！” “行，你看着做就可以了。”姬香凝仍然如此回答。 霍不凡本来还想说第三件事，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停顿了下来。而他的停顿，姬香凝似乎也没有察觉。 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和之前完全大相径庭。 以前的姬香凝遇到类似的事情，总是会仔细，认真，慎重的思考一段时间。一方面是确定这个决定没有错，二来如果她的意见和霍不凡相左，就会好好想一下到底谁对谁错，对方这样做的道理是不是比自己更站得住脚。 可是今天，她没有任何的思考过程，两件事都是随便霍不凡怎么样，搞的好像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是霍不凡，而她只是个助手一般。 别说霍不凡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就算他再粗心，现在也该看出对方的状态不对。 “你到底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吗？”霍不凡靠近一些问。 他刚走了两步，姬香凝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下意识蹬腿，往后靠了靠。 看着她眼里那压抑不住的慌乱，霍不凡心中的疑惑更重。 从今天进门的第一眼开始，这个女人就很不对劲。 “到底出什么事了？”霍不凡再次问。 姬香凝没有回答，只盯着霍不凡看。 昨天宁雪晴的那些消息，给了她太多的慌乱，让她一整夜都没睡好。 哪怕是现在，依然沉浸在忐忑之中。 如今霍不凡站在眼前，她只想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在装傻。 彼此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姬香凝。 “听说你失忆了？”姬香凝问。 “嗯，之前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怎么，雪晴跟你说了？”霍不凡问。 姬香凝完全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又问道：“你都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霍不凡看着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姬香凝的异样，似乎和自己的记忆有些关联。 但他没有想的太多，只道：“记得不是很多，最靠前的，是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看到雪晴帮我湿润嘴唇。昨天问过她，她说我们很久以前就是好朋友了。但我一点也不记得，甚至连自己的家人是谁，在哪上大学都不知道。这些事，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姬香凝瞬间否认，语气显得很是激烈。 她的反应，让霍不凡的眼神逐渐升腾起了审视的意思。 如果自己的心理学没有学错，姬香凝的这个反应，应该不仅仅是从宁雪晴那得到消息，然后担心导致。 她看起来，好像与这件事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可能姬香凝自己也觉得反应有些过度，连忙道：“我大学毕业后就进公司工作了，和雪晴也是后来才联系上的，那时候你们俩都结婚有孩子了。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吗。”霍不凡没有追问，面色平静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反正记不记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我过的挺开心的。” 霍不凡说这句话，是想安慰姬香凝。无论她和自己失忆有没有关系，都不需要为以前的事情担心，因为霍不凡并没有想过追究任何事。 而在姬香凝听来，霍不凡这句话，却像已有所知。 他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太想追究？还是说，他在暗示自己什么都记起来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反正在宁雪晴听来，这番话更像是一种威胁，她几乎有一大半确定，对方已经恢复了记忆。 想到这，姬香凝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等待自己的，是一个很凄惨的下场。 先不说这个男人的报复，光是失去这么一个助力，就是无法想像的巨大损失。 姬家上次又送来那么多的资金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外面疯传霍不凡继承了赵永安的关系网，所以姬镇雄他们想和霍不凡打好关系。 如今的姬家人眼里，霍不凡已经不是姬香凝的助理，或者姬家分公司一个有着不错个人能力的人才那么简单了。 他本身的地位和影响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姬镇雄相提并论。 这还是因为霍不凡太年轻，继承赵永安遗产的时间不长。倘若他真的跟这张关系网彻底合二为一，影响力又哪是姬镇雄可以比拟的。 倘若霍不凡说和姬香凝有仇，那么姬家的反应可想而知。 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姬香凝驱逐出家族。 管你以前做了多少贡献，管你个人能力强不强，只要会给家族带来不利影响，驱逐就是第一选择。 失去姬家的庇佑，面对这个男人的报复，她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想到这，姬香凝的身体微微发抖。 从这点来看，姬香凝和潘思米都是一样的人。 两个人都很喜欢脑补一些东西，实际上她们脑补出来的，根本就是错误的，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证据来做支撑。 但两个人又都属于自尊心强，个人能力也不错，性子有点骄傲的类型。 这样的人，哪怕猜错了，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总而言之，姬香凝现在也钻进了牛角尖。 她现在心里只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立刻和霍不凡撕破脸。 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但他现在又没有真的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也没有真的承认恢复了记忆，自己主动翻脸，合适吗？ 是不是拖一拖时间，对自己更加有利？ 最主要的是，姬香凝并没有太多的信心，可以和霍不凡翻脸又能获胜。 所以在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道：“这样啊，那也挺好的。” 278.闹腾 说话的时候，姬香凝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开始摆弄起电脑。 只不过她打字时的手在颤抖，打不了几个字，就得按返回键噼里啪啦一阵删除。 这样的状态，说明她并非真的在工作，只是想借这个行为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霍不凡看的出来，也没有多说，姬香凝的状态让他隐有猜测，而他并不觉得需要继续追根究底。 正如刚才说的那样，以前的事情记不记得并不重要，何况现在过的挺开心的。 “那你先忙，我去安排下工作。”霍不凡道。 姬香凝嗯了声，头都没有抬。 霍不凡也没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走后，姬香凝抬头看过去，只能看到办公室的房门被缓慢闭合。 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姬香凝心里沉甸甸的。 一想到可能和霍不凡成为仇人，她这心里就慌的不行。 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完全依赖上了对方，没有霍不凡在身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决定，也不知道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 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已经占据了很重要的一个位置，近乎无可替代。 低下头，拉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抽屉里除了一堆资料，公章之类的东西外，还有一个水晶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朵已经枯萎的玫瑰花。 本来鲜红色的花瓣，现在已经发黄发蔫。 姬香凝好歹也是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年薪过千万，让人看到她如此珍重的保存这样一朵已经败了的玫瑰花，肯定会十分的不解。 这朵玫瑰花，是霍不凡送的。 也许对霍不凡来说，这只是绅士风范的体现，随手送一朵花，给一位美丽的女士，并不算什么事。 但对姬香凝来说，却很重要。 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重要的，可是花拿到后，哪怕败了都不舍得扔，还专门买了个水晶盒子用来存放花朵。 心里又下意识不想被人发现，所以不敢带回家，也不敢带出去，只能藏在专属的抽屉内。 每当疲惫的时候，孤独的时候，她总是会打开抽屉看一眼。 姬香凝知道，每次看到这朵花，自己总是会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尽管内心一再否认是欢喜导致的，可否认不代表事实。 偶尔的瞬间，她会羡慕宁雪晴。 无法承认羡慕的是她有那么好的丈夫，更无法承认她其实对那个男人除了依赖之外，更有了男女之间的好感。 甚至在内心的最深处，她想着如果当初没有做出那个决定，如果宁雪晴没有和他结婚，如果…… 这些如果，被她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和理由，压制住了，因为知道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觉得自己可能和霍不凡有决裂的风险，姬香凝心里一阵压抑，憋的难受。 明明正是最好的时候，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反而在最顺风顺水的时候跑了出来，这样的心理打击其实要更加严重。 看着水晶盒子里枯黄的花朵，许久后，姬香凝叹气，关上了抽屉。 倘若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么该自己承受的，还是要接下来。 这是她的命运，无法摆脱的命运。 此时的霍家大院内，唐仲薇站在专属于霍家大少爷的院落门前，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伸手拦路的两名黑衣保镖，训斥道：“凡哥一定在里面，你们让开！” 一名黑衣保镖摇摇头，语气恭敬，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对不起唐小姐，大少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如果您想见他，请择日前来。” “我已经给凡哥打过好几次电话了，每次他都说没时间，他到底在忙什么！连见我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吗！” 自从在赛车场出事后，唐仲薇回到这里就一直想见见自己的未婚夫。 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让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见到这个男人，感受他的体贴，他的温柔，他带来无以伦比的安全感。 可是几次打电话，对方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之后就说自己很忙，没时间耽搁。 态度很是冷淡，冷淡到让她无法接受。 这半年来，未婚夫对她的态度逐渐冷漠，疏远，生分，到现在连面都见不上。 唐仲薇实在忍不住，便跑来霍家大院，要强行去见霍不凡。 但是来到这里后，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无论她怎么说，对方都不让进去。 倘若是平时，唐仲薇可能抱怨两句就走了，然而现在的她内心始终未曾平静，赛车场的事故，到现在还让她有心理阴影。 今天的她，犯起了从未有过的牛脾气，你不让我进，我就偏要进去！ 不顾两名黑衣保镖的阻拦，唐仲薇挺胸抬头硬往里面闯：“我是凡哥的未婚妻，你们没有资格阻拦我！让开！” 黑衣保镖的态度，也比想象中强硬，直接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这些人的力气大，抓的她疼痛难忍，心里又急，忍不住在院子门口喊起来。 不少霍家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唐仲薇把事情说了一遍，霍家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人无奈的道：“唐小姐，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大少最近确实挺忙的，别说你了，连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而且大少现在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你这样闹下去，恐怕他会生气的。” “生气我也要见他！”唐仲薇大声道。 可能因为聚集的人有点多，这里很是有些嘈杂，院落之内的房门打开，和霍不凡长着近乎同一张脸的冒牌货从里面走出来。 他面色阴沉，冷声道：“吵什么！” “凡哥！”唐仲薇欢喜的喊了一声，又要往里面去。 然而一名黑衣保镖坚定不移的拦住她，另一人则转身对冒牌货道：“大少，唐小姐非要见您，被我们拦了下来，您看……”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无论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冒牌货沉声道。 霍不凡在霍家的声威，早已达到巅峰，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两名黑衣保镖听的身子一颤，连忙把唐仲薇往外推：“唐小姐，大少已经说了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我不走！我是霍家的儿媳妇，谁也不能拦我！凡哥，凡哥！”唐仲薇大呼小叫的喊着，这幅样子，和以前那副大家闺秀的形象已有差池。 “喊什么喊！”冒牌货冷冷的盯着唐仲薇：“如果你仗着是我未婚妻，就在这里胡闹，我可以马上取消婚约！霍家，不需要这么没规矩的媳妇！” 这句话，仿佛天雷一样让唐仲薇浑身发抖，满脸呆滞。 她怎么也没想到，取消婚约四个字，会从未婚夫的嘴里说出来。 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感情深厚，无论任何时候，他总是护着自己，仿佛天塌了，他也会帮自己顶着。 在唐仲薇心里，自己这辈子唯一愿意嫁的男人，就是霍不凡，绝不做第二人之想！ 和霍不凡订下婚约的那天，也是她感觉自出生以来，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 每一天都掰着手指，数着到底还有多久能真正嫁给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要取消婚约？ 冒牌货并没有多言，转身就要进屋。 看到他的背影，唐仲薇忽然发疯似的往前冲：“凡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疏远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到底为什么！” 279.见面 冒牌货转身瞥她一眼，满脸的漠然：“我说了，很忙，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这样闹，我会立刻给你爸打电话取消婚约，马上给我走人！” 说罢，他不再管唐仲薇是什么样的反应，径直进屋关了门。 没有任何回应，关闭的房门内寂静无声，黑衣保镖毫不客气的将硬要往里闯的唐仲薇推出去。 不知道是他们用的力气太大，还是唐仲薇情急之下脚步不稳，跌跌跄跄一屁股坐倒在地。 她一脸的茫然，伤心，痛苦，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受到这样的委屈，还是最爱的未婚夫带来的。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多丢人？ 霍家有人连忙过去要扶，就算唐仲薇做不了霍不凡的媳妇，始终还是唐氏集团的掌上明珠。让人知道唐仲薇在这受委屈，怕要惹来风波。 “唐小姐，你也别太难过，大少可能是最近忙的厉害，所以没有太多的耐心。你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到时候再来就是了。” 他人的劝说，并没有给唐仲薇多少心理安慰。 她看着那关闭的房门，心里有一种预感，从此以后，想再见他就更难了。 这让唐仲薇内心更加的恐慌，也更加的委屈。 自己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趟，那么需要人来安慰，可最想见的人，却用如此粗暴冷淡的态度对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唐仲薇不相信他只是因为忙，因为那种疏远感，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的。他就是不想见自己，甚至刚才说的取消婚约，可能真的有这种想法。 越是想的明白，唐仲薇心里就愈发的难过。 从懂事以来到现在，她几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霍家人。而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属于霍家。 只要那个男人一句话，可能她连大院的门都进不来。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未婚妻，都只是镜中水月。 推开了搀扶自己的人，看到膝盖上磕出的一块青紫印记，隐隐带着被露面刮擦的血丝，唐仲薇面容呆滞，失魂落魄的朝大院外走去。 霍家的人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劝阻。 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劝再多也没有用。 这些人转头看了眼大少宅院，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没有人敢说。 这可是霍家的希望之星，就算知道他做的不对，又有谁敢明言？ 以命死谏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可能出现了，那么多的利益纠缠，谁会愿意为之付出。 唐仲薇嫁给霍不凡，确实可以给霍家带来好处，可那也是家族整体的好处，不是哪个个人的。 因此，聪明人都不会为了这个连是否能嫁入霍家都不确定的女子，去得罪一个家族权力最大的人。 最终，这些人在黑衣保镖的目视下，各自散去。 刚才还嘈杂不已的院落，迅速恢复了平静。 姬家分公司内，霍不凡没有因为和姬香凝之间的异样气氛耽误工作，该安排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别看他只是总经理助理，实际上公司的人现在都知道，他才是最有能力的那个人。 有时候权力不是看你坐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而是看你认识什么人，能和什么人搭上话。 霍不凡和赵永安的关系，公司基本上所有人都听说了，姬川海代表姬家总部来送钱讨人情的时候，大家伙可都看着呢。 所以，霍不凡无论去哪个部门，那个部门的人从总监到普通员工，都是以最高规格来对待，热情就不说了，毕恭毕敬只是常规操作。 霍不凡对此已经习惯，从前恭维他的人可比现在多太多了，哪里会因为这点人就飘飘然呢。 而他对公司的管理制度更改后，各个部门工作效率也有了极大的提高。 工作安排妥善后，霍不凡正准备去后勤部门看一看。 虽说后勤是整个公司看起来最不起眼，也最不赚钱的地方，但在霍不凡眼里，这却是很重要的部门。 一家公司无论出差，外出营销，还是迎接宾客，都需要后勤人员参与。 后勤做的好，工作效率最少能提升百分之二十以上，后勤做的不好，整个活动因此拉胯都很正常。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眼，霍不凡露出笑容。 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师父，我到市区了，您在哪呢？” 能喊霍不凡师父的，目前来说只有王禹行一人。 上次针对王长信的股市狙击后，霍不凡就答应会和王禹行见一面。 在很多人眼里，王禹行只是个拥有几亿现金的机构游资，但在霍不凡眼里，这小子却是不折不扣的大炮。 只要用的好，一炮就能打死人！ 何况王禹行能在短短几年内做出这样的成绩，也证明了他的个人能力很强。 对于人才，霍不凡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加上他现在要做的是与霍家对抗，手下的人才自然越多越好。 “汇昌路有一家六路茶馆，去那先坐一会，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霍不凡道。 “好！我马上就去！”王禹行高兴不已的道。 挂了电话，霍不凡没有再往后勤部门去，而是转道去了一趟行政部，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去一趟。如果姬总有什么事情吩咐，给他打电话就行了。 行政部门的人自然满口答应，恭送霍不凡出门。 离开了公司，霍不凡开车径直前往六路茶馆。 这茶馆是霍不凡偶然路过看到的，感觉装修还不错，正想着找个时间过来尝尝。 虽然以他现在的资产，买点几千乃至几万块钱一斤的好茶叶也没什么，但自己在家喝茶，跟在茶馆里喝茶完全是两种感受。 在最适合的环境里做最适合做的事情，这叫氛围。 氛围，很重要！ 把车停在茶馆门口，霍不凡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王禹行。 几年没见，当初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像个好奇宝宝的毛头小子，已经长大成人。如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 只不过他的模样偏俊俏，面容看起来更像个学生。 霍不凡走过去，在王禹行面前坐下，看着他身前只剩一层浅底的茶杯，道：“来多久了？” 王禹行本来还在打量这个不速之客，现在听到这声音，顿时一脸愕然：“你是？” 他见过霍不凡，知道自己师父长什么样子，而现在的霍不凡，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声音与电话里一致，否则的话，王禹行压根就不会信。 可就算声音和电话里一样，那也和从前不同啊。 王禹行的眼睛里，透漏着怀疑和审视。 “不用想太多，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不过你当初手机掉茅坑里，洗都来不及洗就接客户电话的样子，我可还记得呢。”霍不凡笑着道。 王禹行听的身子一震，随后眼中的一切怀疑都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霍不凡所说的事情，是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王禹行还在做倒买倒卖的小生意，有一回上厕所的时候，有客户来了电话。他匆忙间提裤子，却冷不防手机掉进茅坑里。 王禹行慌慌张张的把手机从屎里拿了起来，顾不上沾染了污秽之物，就接了电话。 也正因为这件事，霍不凡才认为他有可取之处，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而这件事，是两人的小秘密，毕竟说出去有点丢人，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游资界闯出赫赫威名的王禹行，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趣事。 280.徒弟 霍不凡能说出来，就证明他不是冒牌的。 至于身材，样貌，声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王禹行不关心。 在他眼里，自己的师父就是神，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既然如此，改变音容又算得了什么？ 从这点来说，王禹行就是霍不凡绝对的脑残粉。 这几年来，为了再次见到霍不凡，王禹行经历了无数的困难险阻。 别人眼中的大游资，靠着海量的资金狙击别人的股票来获利，但实际上，这其中危险重重。 你拿人家的股票来获利，又上又下的，那些大老板能忍？ 找人揍你一头疙瘩都是轻的，重的很可能废掉你，甚至要了你的命。 为了十万块钱都有人敢杀人，何况动辄几亿，几十亿的利益。 包括那些散户，同样对游资恨之入骨。 运气好，跟着还能喝口汤，运气不好，直接几个跌停板砸下来，让你站在山头吹风，跑都跑不掉。 这几年光是被人跟踪，袭击，王禹行就遇到不少次。 他运气不错，也足够机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只是有几次被手下人出卖，背叛，捐款潜逃，差点搞的翻不了身。 这么多的困难，没有让王禹行有退却的想法，时至如今，他还是挺了过来，成了赫赫有名的游资大鳄。 他为的不是赚钱，或者说不是单纯的赚钱，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 现在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王禹行如何能不激动。 他看着霍不凡，兴奋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霍不凡则笑起来，道：“几年过去，还是以前那副毛躁的样子，怎么没点长进。” 这番话如果被熟悉王禹行的人听到，一定会笑的肚子疼。 向来以冷静著称的游资大鳄，你说他做事毛躁？ 但王禹行并没有反驳，他一如刚认识霍不凡的时候，讪笑着挠挠后脑勺，把那一丝不苟的头发挠的有些凌乱。 “这不是见到师父您，太高兴了嘛。”王禹行嘿嘿笑着道。 “行吧，这么多年了，你也算有所成就。上次长信药业的事情，还得谢谢你了。”霍不凡道。 “师父您太客气了！如果不是您的教导，哪有我的今天。别说一个长信药业，就算那些市值千亿的，您一句话，我也把他们搞下来！”王禹行信誓旦旦的道。 他话语中充满着自信，仿佛做到这种常人无法想像的事情，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霍不凡并没有质疑他的自负，年少轻狂，如果连这点野心都没有，那人生也太无趣了。 何况王禹行也不完全算吹牛，长信药业虽只是个新三板的上市公司，和主板那些大企业差距颇大，但王禹行也没有完全发挥出实力，就把王长信搞的灰头土脸。 也就是霍不凡没想赶尽杀绝，否则王禹行再多砸个几天，王长信的身家可就不仅仅是腰斩那么简单了，缩水到只剩十分之一都是可以预见的。 “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留下来吃顿家常便饭，顺便见见你师母。”霍不凡道。 “师父您结婚了？”王禹行有些惊讶，同时又很是好奇的问：“是哪家的公主，竟然能让您自愿进入爱情的坟墓？” “婚姻从来不是爱情的坟墓，就算是，也只是个别人的，等你以后遇到一个爱的人，自然就明白了。”霍不凡笑着道。 几年前，他也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结婚了。就算后来与唐仲薇订婚，也并没有觉得婚姻和爱情有什么关系。 唐仲薇是唐氏集团的公主，与她订婚，纯粹是因为家族利益驱使。在霍不凡眼里，唐仲薇更像自己的妹妹。 但是现在，重生一世后，他遇到了宁雪晴，遇到了自己的女儿糖糖。 母女俩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庭，也让他明白，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对婚姻充满恐惧的。 王禹行还年轻，可能因为工作的原因，也很难静下心来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所以对婚姻没有太多的向往很正常。 两人在茶馆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偶尔谈论起以前的事情，霍不凡的回复，让王禹行更加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师父。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换了怎样的声音，他的语气，神态，说话做事风格，都不会变。 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茶都换了两壶，霍不凡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了去接糖糖放学的时候，便喊着王禹行一块去。 知道霍不凡连孩子都有了，王禹行更是惊讶，尤其听说糖糖已经快八岁，他更是满脸愕然。 认识师父的时候，他还是孤家寡人，这才几年过去，怎么会有个将近八岁的女儿？ 是早就暗度陈仓，还是传说中的喜当爹，王禹行没敢问。 他对霍不凡的敬畏，在数年前就已经根深蒂固，不管自己获得了多大的成就，心里始终会保持对霍不凡足够的敬畏感。 霍不凡也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因为这事说起来太复杂了，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出了茶馆，霍不凡带着王禹行去了学校。 看到霍不凡的座驾只是一辆连百万都很远的奔驰e级，王禹行没有太过惊讶。 师父的境界，早就超脱了常人，别说一辆e级，就算骑自行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打开车门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窥视感。 这么多年的危险经历，让王禹行养成了一种对危险敏锐的嗅觉。 他本能的转过头，看向目光窥视的方向，在那边，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年龄大了一些，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又显得有些酷酷的。不苟言笑的样子，站在马路对面，像个无情的稻草人。 但王禹行有种预感，倘若自己敢对师父做出任何危险性的举动，那个人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对他痛下杀手。 霍不凡也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男人，更看到了王禹行的异样，便道：“那个人叫唐世鸣，是武学世家的子弟，功夫很厉害。” “他是您的保镖？”王禹行问。 “算是吧。”霍不凡点头道。 唐世鸣听从赵永安教授的遗嘱，选择跟随霍不凡，保护他的同时，学习一些在别人身边学不到的道理。 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作为霍不凡的司机随行。 但霍不凡认为，自己还没有到需要有一个专职司机的地步，那太招摇了。何况唐世鸣的模样，很多人都见过，知道他的厉害。 那些宵小之徒看到他在，可能就不敢动手了。 虽说震慑了宵小，可这并非完全是好处。 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永远没有站在明面上那么好对付。 所以，霍不凡让唐世鸣藏在了暗处，有需要的时候再出来，没需要的时候，就当是个路人。 唐世鸣还是很听话的，不管他是听赵永安教授的话，还是听霍不凡的，总而言之，说让他藏在暗处，就基本没再主动露过面。 今天露面，纯粹是因为他在王禹行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只有常年行走在危险边缘，几经风雨的人才会有。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会不会对霍不凡造成威胁的时候，唐世鸣只能站出来以作震慑。 得到了霍不凡的回应，王禹行也没有再多问为什么保镖会站在马路对面，而不是过来贴身保护。 既然师父这样安排，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作为徒弟，没必要知道太多。 车辆启动，缓缓驶离了原处。 281.人才 到学校接了糖糖后，小丫头很是开心的跳上车，按下车窗冲同学和老师用力挥手，大声告别。 在这间小学里，开价格超过五十万的车并不多，这辆奔驰e级还是很吸引人目光的。 看着老师和同学们那惊讶，或羡慕的眼神，糖糖这才心满意足的关了车窗。 随后，她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王禹行，问：“叔叔，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不，我是他徒弟，我叫王禹行。”王禹行很是热情的伸出手。 霍不凡之前说过，要带他去见师母，这句话，让王禹行感觉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既然说了见师母，那就是承认了彼此的师徒关系，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王禹行觉得开心了。 尤其见到小丫头糖糖，她那可爱的样子，更让王禹行像见到了一位小天使。 他是霍不凡的徒弟，糖糖则是霍不凡的女儿，两人属于同辈。放在古代，这就是师兄妹。 虽说现代并不讲究这些，但称呼糖糖一声妹妹，倒也没错。 糖糖也不怕生，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和王禹行聊起来。 徒弟？什么样的徒弟？爸爸还会武术？ 在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心里，能以师徒相称的，只有电影里的武者了。 一个好奇问询，一个刻意讨好，一大一小聊的很是欢快。 这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眼，是姬昌明打来的。 “老李，在哪呢？”姬昌明一嘴的烟酒味，能听出来肯定昨晚又喝多了，到现在还没完全醒酒呢。 他现在跟霍不凡说话，那完全就像拜把子兄弟一样，动不动就老李长老李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霍不凡已经四五十岁了。 “接孩子放学，什么事？”霍不凡直接问。 他并不是不喜欢姬昌明这样的热情风格，只不过对这个以酒量论英雄的人，并没有太多的看重。 姬昌明呵呵笑了声，道：“有好事情！正好带孩子一块来吃饭，我介绍个人才给你认识认识！” 霍不凡没有过多的犹豫，道：“中午家里来了客人，暂时没时间，这样吧，下午一点左右我过去。” “哎呀，都跟你说了是个很重要的人才，你就抓紧来吧，还什么一点……等到一点，黄花菜都凉了！”姬昌明道。 无论他怎么说，霍不凡都始终坚持中午吃完饭再去。 不管姬昌明找的什么人才，有多么重要，在霍不凡眼里都没有王禹行有用。 别看王禹行的能力基本上都体现在股市中，可是术业有专攻。 像这种能在股市中冲杀的人，对霍不凡的重要性超过任何人才。 他要做的是与霍家对抗，而霍家是资本家族，霍不凡最需要的就是王禹行这种人帮忙。 姬昌明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强迫，毕竟霍不凡现在的身份地位，可比他还要高的多。 最后嘟囔着让霍不凡吃完饭赶紧过来，姬昌明这才挂断电话。 王禹行坐在副驾驶，问：“师父，我是不是耽误您的事了？” “没什么事，先回家买点菜，中午给你烧一顿大肠炖豆腐。”霍不凡笑着道。 王禹行听的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学生时期，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他虽然做倒买倒卖的生意赚了些，却也从不舍得自己用，绝大多数都寄回家里了。 那时候他吃的最多的，就是泡面，偶尔加根火腿肠或者卤蛋，已经算得上丰盛。 遇到霍不凡的第一天，他吃了师父亲手烧的大肠炖豆腐，味道至今难忘。 而这几年里，每每想到霍不凡，王禹行总会下意识想起那道菜。 各种各样的饭馆他去过很多次，每次都会点这道菜，可吃来吃去，总是吃不到自己想吃的味道。 如今见了霍不凡，又得到他许诺亲手烧这道菜，王禹行自然高兴的很。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两人师徒情谊的见证！ 回家前，霍不凡去了菜市场买菜，除了大肠和豆腐外，还买了糖糖最喜欢吃的螃蟹，准备烧个香辣蟹。 宁雪晴那边，霍不凡已经打了电话，告诉她有个重要人物来家里做客，中午务必回来一趟。 宁雪晴自然不会拒绝，霍不凡这边刚把车停好，宁雪晴也从出租车上下来了。 “书恒。”她喊了一声，然后向这边走来。 王禹行好奇的打量着宁雪晴，然后对霍不凡偷笑道：“难怪师父愿意结婚，原来师母美貌如天仙。” “肤浅。”霍不凡回应道。 说话间，宁雪晴到了跟前，她看向王禹行，有些好奇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小男人是谁，能让丈夫亲自打电话来，通知她务必中午回家吃饭。 不需要霍不凡介绍，王禹行已经很主动的向宁雪晴伸手，热情的喊道：“师母好！我是王禹行！” 他恭敬的语气和神情，让宁雪晴微微一愣。 本来还以为霍不凡所说的重要人物，是类似赵永安那样的大人物，谁知道竟然是他的徒弟。 可是，丈夫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而且，他学的什么？ “以前闲着没事在股市玩了几天，收了这么个徒弟。”霍不凡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宁雪晴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李书恒也玩过股市，结果亏的裤子都差点没了，从此直接卸载交易软件，再也没登录过。 包括霍不凡重生后，宁雪晴也没见过他玩股票。 现在丈夫说是因为股票收的徒弟，宁雪晴心里自然认为，这个徒弟应该是属于玩票性质的。 一个自己炒股水平都烂到一塌糊涂的人，能收什么像样的徒弟？ 虽不知王禹行究竟是什么身份，会被丈夫那稀烂的炒股水平吸引到自愿拜师，但既然来了，哪怕是普通客人，也应该热情招待。 宁雪晴很是礼貌的伸手和他握了握，微笑着道：“你好，我是宁雪晴。” 282.宏达资本 握手之后，宾主进屋。 王禹行没有好奇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尽管内心深处，对于师父和师母竟然住在这么不起眼的处所感到惊讶，但还是那句话。 既然是脑残粉，那么无论师父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家里有些简陋，别介意，喜欢喝什么？家里有茶和果汁，不过不是鲜榨的。”宁雪晴很是客气的询问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她已经逐渐学会怎么从一个人的言谈举止，穿衣打扮来判断经济条件。 当然了，学会这个技能，并不是为了区分上下层，而是习惯使然。 霍不凡教过她，和不同层次的人说话，要用不同的方式，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我跟师父一样，都喜欢喝茶。”王禹行道。 宁雪晴看了霍不凡一眼，点点头，过去沏茶。 糖糖则搬了板凳跑过来，坐在王禹行身边，一脸好奇的仰着脑袋，问：“大哥哥，我爸爸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了！”王禹行回答道。 “那你有他几分厉害？”糖糖又问。 王禹行很是认真的想了下，然后达到：“三四分吧。” 这倒不算谦虚，能有霍不凡三四分的本事，基本上在这个世界能混的很不错了。 然而，糖糖却撇撇嘴，道：“那你好逊哦……” 王禹行愣了下，随后哈哈笑起来，糖糖那顽皮的性格，很是符合他的喜好。再加上霍不凡的原因，爱屋及乌，自然更是顺眼。 不多时，宁雪晴端了茶过来。 泡茶的水最好的是山泉水，再来是井水，最后是矿泉水，自来水不再考虑之列。主要是自来水中漂禁品的味道很很大程度上影响茶的口感，所以最次也是用桶装水。 她还没学会怎么泡茶，就是简单的烧开水，连同茶叶一起倒进茶壶里。而她所泡的茶叶，正是方昌盛送的价值百万的铁观音茶王。 好在她还知道铁观音头汤需要倒掉，用的也是刚烧开的水，否则的话，实在太浪费这么好的茶叶了。 即便宁雪晴的泡茶手法非常业余，得益于茶王的品质，香气还是随着温度不断飘荡。 倒入茶杯后，更是浓香四溢。 王禹行闻了闻，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来抿了一小口，入口滚烫，自来水的味道并不是太好，却还是让他忍不住点头赞叹：“这茶叶真不错！” “是个朋友送的，你要的话，回头拿点。”霍不凡道。 宁雪晴偷偷瞥他一眼，没有吭声。 百万一斤的铁观音，宁国祥不舍得喝，才还了一斤给他。这样的茶叶，基本上都是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现在霍不凡却要拿去送人，在宁雪晴眼里，多少有点奢侈。 但她不清楚霍不凡和王禹行的关系，甚至不知道这个喊自己丈夫叫师父的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既然丈夫说要送，那就送吧，她倒也没什么意见。 而王禹行则觉得，自己判断没有错。 这种品质的茶叶，少说也得六位数起步，师父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可茶水依然高档，说明并非真的落魄，更像古人所说的大隐隐于市。 霍不凡让他拿茶叶，王禹行也不矫情，他在霍不凡的熏陶下，早已经对茶叶爱之入骨。如此高品质的茶叶，哪舍得放弃。 何况这是师父送的，长辈所赠，不能推却，这同样是一种礼貌。 随后，霍不凡亲自下厨，做了糖糖最喜欢吃的香辣蟹，又烧了王禹行期盼已久的大肠炖豆腐。 一锅白米饭，几人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浪费。 打着饱嗝，王禹行和糖糖各自对霍不凡的厨艺进行了一番夸赞。 他们俩的年龄差距，一轮还有半，却有很多性格上的相似之处，看的宁雪晴直笑。 本来霍不凡想和王禹行多聊一会，但姬昌明又打来电话，非说这次要见的人真的非常重要，让霍不凡务必去一趟。 姬昌明是姬川海内定的接班人，就算以后姬香凝掌控姬家，这样的人物也不能随意得罪。越是能力不足，越容易拉拢，也就越容易成为己方的助力。 姬香凝想取代姬镇雄成为家族董事长，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缺少自己的班底，像姬川海那样的老辈人物，纵然可以说动，可其他直系成员，却未必可行。 所以，姬昌明这种年青一代的接班人选，是最合适的。 出于多种考虑，霍不凡还是答应了姬昌明的请求。 只是考虑到王禹行终究是个男人，留在家里不太方便，干脆把他也带去了。 反正糊弄糊弄姬昌明，还是要跟王禹行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后续的事情。 王禹行也没反对，以他现在的见识，不管见什么样的人，都不会畏怯。 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后，霍不凡和王禹行开车朝着姬昌明所说的茶馆行去。 姬昌明嗜酒如命，对茶没什么喜好，选择这种地方，一是让自己看起来有内涵，二是知道霍不凡喜欢喝茶。 茶馆内，霍不凡和王禹行进了包厢，见到姬昌明和一个戴着眼镜，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那。 见霍不凡来了，姬昌明大喜过望，立刻站起来介绍道：“高总，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李助理了。老李，这位是高总，来自于宏达资本。” “宏达资本？” 听到这个名字，霍不凡就立刻明白姬昌明想做什么了。 宏达资本是一家专门帮企业运作ipo上市的公司，他们有大量的资金，可以帮你完成上市前的并购重组。等你股票上市后，再套现返还。 运作的过程中，会根据规模收取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佣金，而垫付的资金，利率也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说简单点，让宏达资本帮忙进行ipo运作，光是资本投入，就要百分之三十以上。 一家上市公司的资产值，最低要达到十亿，也就是说，当你上市后，宏达资本可以获得最少三亿的报酬。 在很多人看来，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但对资本家来说，股票上市，他们才能套取大量的现金，真正走上迎娶白富美，财务自由的巅峰。 别说百分之三十，就算百分之四十，五十，他们也愿意干！ 反正只要能上市，基本上身家都要暴涨百倍以上，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又不是他们个人掏钱，用的都是公司的钱。 姬昌明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姬家分公司现在业务量很大，市场占有率也很高。除了资产值达不到门槛外，其他方面都大差不差了。 所以，姬昌明找这位高总来，无非是希望宏达资本可以出手相助，帮姬家分公司上市圈钱。 不少人都觉得，上市除了套现外，没有别的好处，只会让人反稀释你的股权。 但实际上，在资本运作的过程中，上市是不可或缺的道路。 国企不上市，那是因为有背后支撑，而私企哪有这样的靠山。他们想要扩张，想要占领更多的市场，就必须上市，获得海量资金。 依靠金钱的绝对优势，把竞争对手一举击垮。 任何一个行业，但凡能成为龙头，赚钱都不是什么问题。 霍不凡并不反对姬家分公司上市，只不过宏达资本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吸血鬼。 表面上看，他们只是吃下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回扣，实际上在运作过程中，往往会把得到的一些公司机密，以高价卖给竞争公司。 竞争公司获得了机密文件，便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布置，宏达资本再以运作受阻为由，投入更多的资本，获取更大的回报。 283.劝说 这样的公司，会给上市企业造成难以想象的亏损隐患。也许刚上市的时候看不出来，可一旦遇到问题，便会溃不成军。 霍不凡曾经就和宏达资本做过对抗，深知这家公司的黑暗之处，从他的角度而言，不管姬家分公司要不要脱离家族总部独立上市，都不应该让宏达资本介入。 否则的话，会吃大亏！ 但当着人家的面，霍不凡也不会说这种话，再说了，凭姬昌明的性子，你说了他也未必会听。 高乐山和霍不凡握了握手，满脸和气的笑着道：“早就听闻李助理的大名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听说和苗总他们的关系很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帮我和苗总搭个线，对那位大名鼎鼎的精工企业掌门人，我可是仰慕已久了。” 他所说的苗总，自然是指苗一科。 苗一科旗下的一家精工企业，在国内都算首屈一指的。虽说并没有做过太多轰动性的事情，但品质方面，无可挑剔，已经积累了大量的老客户。 高乐山的目标，显然并非苗一科本人，毕竟苗一科的公司早就上市了，市值超过两百亿。 他的目标，是与苗一科有合作的那些大老板。 别看有些人如今只是几千万，刚刚过亿的资产，万一有谁异想天开，想要主板上市呢？ 这样的人，都是宏达资本最想接触的。 好骗，听话，又没什么能力反抗。运气好弄到几个具备强大潜力的新公司，稍微包装一下，转手就能卖出几倍乃至十倍的价格。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我和苗总也不是很熟，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霍不凡和赵永安的关系，在有心人耳朵里，早就听的长茧子了。 尤其是像高乐山这种宏达资本的高层，更是如雷贯耳。 本来姬昌明只是姬家分公司的副总经理，哪怕是姬家直系，在高乐山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人物。 一家分公司的副总，屁都不是！ 再说了，姬家是家族企业，利益牵扯太多，整体上市可能性极小，哪怕在宏达资本那边，也属于价值不高的地位。 至于分公司，那就更别提了。 从没听说哪个家族企业的分公司，是率先独立上市的，就算宏达资本愿意帮忙，姬家总部能愿意？ 高乐山答应和姬昌明见面，也是出于多方面考虑。 一来他主要想见见霍不凡，通过他的关系，和苗一科的客户群搭上话。 另一方面，姬昌明总表现出一副很想上市当老总的样子，猴急猴急的，一看就蠢的不行。 如此蠢货，不骗他的钱骗谁的？ 反正资本运作，也从来没有说百分之百成功的，偶尔失败了一次也是正常现象，谁让你们只是一家分公司，又离上市门槛那么遥远呢。 而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却被霍不凡直接给回绝了。 什么不是很熟？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继承了赵永安教授的关系网，苗一科他们几个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个小师弟。 如此关系，你说不熟就不熟？ 高乐山不是傻子，看的出霍不凡压根就没想帮他，连个拒绝的好借口都懒得想。 这么生硬的拒绝，让高乐山很是有些下不来台，心里也对霍不凡充满了不爽。 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和赵永安那个老头子搭上了吗，搞的好像自己真的很牛逼一样。 果然是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眼见高乐山表情尴尬之余，又带着一丝不满，姬昌明连忙道：“哎呀，李助理也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他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加上脸皮有点薄，不好意思开口。这事后面再说，咱们先聊聊正经事！老李啊，我这次约了高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咱们分公司筹划主板上市……” “你走的太急了，我们还没有资格在主板上市，最少要等两年以上才行。”霍不凡直接打断了姬昌明的话。 姬昌明没有太在意他的打断，又立刻道：“你不懂，咱们分公司现在市场占有率已经很高了，如果宏达资本能……” “市场占有率高，不代表我们有资格上市，这是两个概念。”霍不凡在一次打断了姬昌明的叙述。 姬昌明脸色也有些难看，道：“怎么就两个概念啊。只要宏达资本能帮我们做高资产值，就可以达到准入门槛，稍微运作一下，就能上市圈钱了。到时候我们有了大笔资金支持，想做什么事都很容易，好处很多的。” “ipo的准入门槛，确实是十亿起步，但是这不代表达到门槛就一定可以进。而且就算勉强进去了，其实也只是待宰羔羊。这种二级市场，饿狼猛虎都藏着呢，你们这样的小公司进去，就是给人家送钱的。”王禹行忽然道。 他看的出，霍不凡并不赞同这种资本拔苗助长的行为，自然要帮自己师父说话。 谁知姬昌明非但没有听他的劝，反倒很是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乱说什么！二级市场都是有银监会监管的，我们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难道别人还能从我们手里抢钱？看你年纪轻轻的，刚大学毕业吧？是不是炒了几年股？别以为炒了几年股票，就真成大亨了。资本市场，你还有的学！” 高乐山也跟着道：“姬总说的没有错，资本市场的门道太多了，别说你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我，有时候也会栽跟斗。” 王禹行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他这条游资大鳄在二级市场为所欲为的时候，眼前这两位还不知道在干嘛呢，现在竟然说他不懂？ 年纪小，不代表没有资格说话。 这番话倘若是霍不凡说的，王禹行也就认了，可姬昌明和高乐山什么身份？哪有资格训斥他。 宏达资本对普通企业来说，也许算是资本市场很顶级的机构了，但在王禹行看来，却是到处充满窟窿的蚁穴。 只要水足够大，随随便便就能把他们冲垮。 阿基米德都能用一根棍子翘起整个地球，资本市场上，几亿资金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当然了，能做不代表可以做。 倘若王禹行真的敢操纵股票彻底毁掉一家公司，同样会受到极大的针对，包括银监会，都不会容他。 见王禹行没有再说话，高乐山这才看向霍不凡，道：“李助理，我不太清楚你带来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也许是你的手下，又或者你的朋友。不过他显然对资本市场不是很了解，但你应该明白，上市对企业来说是头等大事，也是好处最多的事情。我们宏达资本，已经成功帮助数十家公司进行ipo运作，战绩斐然，这一点在业界都是公认的。只要姬家分公司愿意配合，上市并不是没有可能。” 霍不凡没有回应高乐山，而是看向姬昌明，问：“这件事，你问过姬总吗？” “问过啊，她说现在公司正处于起步阶段，一切求稳，不想关心和上市有关的事情。我跟她说不通，这才找你来嘛。你的看远，肯定比她明白道理。”姬昌明道：“而且我和高总沟通过了，宏达资本这次的ipo运作，预估需要八亿左右，他们只收我们百分之八的佣金。至于资金利率，也只收百分之十五，这得省多少钱啊！你是不知道，其他的公司，起步都是百分之三十个点，我们才百分之二十三！” 霍不凡听的心里叹气，难怪姬昌明之前把姬香凝压的喘不过气，却始终没有真正把她压垮。 就这样脑子，也就只能凭借直系的优势去压制别人了。 284.谈崩了 王禹行在一旁插嘴道：“姬总，我想您可能对上市有些误解。ipo这两年上市企业非常多，多到有些公司排了好几年都没轮上。所以现在的审批非常严格，不是说有人帮你垫资，就可以通过审批。他们会进行详细的市场调查，一旦发现你的资产作假，很可能面临禁止主板上市的惩罚。何况姬家分公司的真实资产并不多，随便来一个游资狙击，你们根本撑不住的。” “小伙子，你看样对股市有些了解啊。”高乐山在旁边呵呵笑了声，道：“不过你还是不懂，我们宏达资本能在这个市场上有这么多客户，靠的就是口碑。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能做到。至于你说的被游资狙击，我们同样提供保护服务。别说普通的游资了，就算大机构，在我们面前也不够看！” 听到他这番话，王禹行不由抬起眼皮看过去，道：“是吗，看样子高总对自己的公司很有信心啊。不过我听说，宏达资本之前曾给几家公司提供过保护服务，结果被某个游资打的够呛。” 高乐山一愣，宏达资本的收费服务，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成功的。因为他们本身就属于游资，资金量也比普通的游资大很多。 直接拿钱砸，有几个游资能比的过他们？ 大家来二级市场是为了赚钱的，没有深仇大恨，谁会愿意拼命。 至于宏达资本被游资打败，也确有其事。王禹行之所以知道，正因为是他主导的这件事。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宏达资本第一次提供收费保护服务，对外放话，说只要有他们宏达资本在，任何游资都得绕道走。 有不少游资尝试过，确实干不过宏达资本。 王禹行年轻气盛，不服气，也去试了试。 第一次的时候，被宏达资本靠着巨大的资金量正面击溃。 一次失败后，王禹行就换了风格，让人埋伏了整整三个月，收集了大量的低价筹码。依靠着这些低价筹码，撬动了宏达资本十倍以上的资金。 宏达资本虽然钱多，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他们还有其它客户，不可能在一家公司身上把所有钱都压上去。 所以他们的保护服务，直接被王禹行打的满头包，那家公司的市值直接从一百三十亿缩水到不足三十亿。 这家公司也因此遭到银监会深入调查，发现他们是靠做假账蒙混过关。因为当时退市制度还没有完善，所以只给他们加了个st星号的帽子。 通常来说，该政策针对的对象是出现财务状况或其他状况异常的，说简单点，连续两年亏损，就要戴st的帽子。连续三年亏损，则是st加星号，意味着有退市风险。 这样的股票，价格通常最高不会超过三块钱，低的可能连一块钱都不到。 这还算客气的，放在现在，可能会直接勒令退市。到那时，光是亏欠的散户，就能把公司给砸了。 而那家公司的巨大损失，也让老板和股东们，对宏达资本恨之入骨。 王禹行并没有因为一次胜利就放手，又接连阻击了好几只受宏达资本保护的股票，都是小资金埋伏，最后大举进攻。 宏达资本摊子铺的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攻击，接连败了几次，这方面的信誉一落千丈。 别人可能不了解这家公司的底细，王禹行却十分清楚，无非就是靠钱硬砸，砸不了，那就撒手不管。 反正公司本来就是靠作假才上市的，你敢去告他？ 这几次的狙击，一直都是宏达资本的心头恨，他们找了王禹行很久，都没找到这个人的踪迹。 在谨慎和小心方面，王禹行也算得了霍不凡的真传，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高乐山不知道王禹行是谁，但是既然能说出这些事，应该对公司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让他心头不爽的同时，又有些警惕。 “高总，他说的是真的？”姬昌明问。 “怎么可能呢。”高乐山当然不会承认这件事，他盯着王禹行，表情略显阴沉的道：“小伙子，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宏达资本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有哪个游资能让我们吃亏？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招惹我们！” 王禹行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在他眼里，高乐山就是个跳梁小丑，甚至整个宏达资本，都是由一群不专业的人掌管。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前期积累了足够多的现金，否则的话，早就被人撕碎吃干净了。 连资金利用都分配不好，也敢在二级市场混，可能就姬昌明这种不懂行的人，才会相信他们。 王禹行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不屑的笑声，却让高乐山感到无比愤怒。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然敢笑话他？ 你当你是谁？ 王禹行没有选择和王禹行较真，这个年轻人不管知道多少，也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不是姬家的人，那就和他无关。 他要坑的，是姬昌明，是姬家分公司。 所以，王禹行直接看向姬昌明，满脸的不高兴，道：“姬总，你这是叫人过来给我们宏达资本难堪的？如果不想上市，那就直说，大家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姬昌明当然希望姬家分公司能上市，以公司现在的资产总值，一旦上市，他身为副总经理，身家至少能涨二三十倍。 公司后续怎么样，姬昌明不关心，反正依靠这些暴涨的身家，就足够他过很久的快活日子了。 现在高乐山表达了内心的不快，姬昌明心里发慌，连忙道：“高总您别多想，他哪是我喊来的啊。老李，你这带的什么人啊，不懂就别乱说话！” “他在股票市场还算有些建树，我也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关于上市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霍不凡道。 他对二级市场的了解，绝不亚于王禹行，自然明白宏达资本其实就是挂羊肉卖狗肉。 而他的说法，则让姬昌明和高乐山更不高兴。 两人一个想上市，一个想骗人上市，怎么会愿意听真话呢。 高乐山直接站起来，一脸不快的对姬昌明道：“姬总，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这位李助理愿意相信一个根本不懂资本运作的年轻人，那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你们姬家分公司，我们也没真当回事，这点小业务，我们宏达资本多的是！告辞了！” 眼见高乐山起身要走，姬昌明慌的不行，连忙拉住他：“高总，高总！有话好好说，这不是还能谈吗！” “还能谈？怎么谈？”高乐山哼了声，瞥着霍不凡和王禹行，道：“依我看，是没得谈了。就算要谈，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不懂行的人谈！如果姬家分公司想上市，就让真懂资本的人来找我吧！” 说罢，高乐山一甩袖子，从茶馆走了。 姬昌明心急如焚，看了眼霍不凡，见他没有要道歉和追赶的意思，不禁气急道：“李助理，你这搞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把高总请来的，你却把他气成这样，知不知道误了公司的大事！” 霍不凡看着他，道：“我倒觉得，这是替公司省了很大一笔钱，或者说，让姬副总免受小人的欺骗。” “你……”姬昌明气的够呛，老子想上市圈钱，现在被你搅黄了大半，还敢说替我省钱，怕我受骗？ 也就是看在霍不凡现在身份地位不比寻常的缘故，不好得罪他，否则换成半年前，早就拍桌子踢板凳，破口大骂了。 285.情谊 而后，姬昌明没有再多呆，气冲冲的离开了茶馆。 临走前，他指着王禹行，似乎想骂两句。但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喝茶的霍不凡，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在姬昌明眼里，王禹行就是个混蛋，年纪轻轻的在这瞎搅合什么？ 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多嘴！ 待姬昌明离开，王禹行撇撇嘴，道：“师父，您怎么会给这样的人当助理？草包一个。” 在二级市场混迹那么多年，能闯荡出自己的名声，王禹行的本事可见一斑。像姬昌明这种人物，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市场存活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就会被人坑的喝西北风。 霍不凡在王禹行眼里，则是神一样的存在。 一个神，怎么会给草包当助理呢？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他的助理，而是姬香凝总经理的。” “副总经理都这熊样，我看总经理的本事也大不到哪去。”王禹行道。 这倒不完全是看轻姬家的人，更多的是为霍不凡叫屈。 用王禹行的话来说，没有人有资格使唤霍不凡做任何事情，嗯，师母和小师妹除外。 所以，别说区区一个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了，就算姬家的家主董事长又怎么样？ 师父这样的人杰鬼雄，能是他们可以驱使的？ 霍不凡也明白他的想法，道：“姬香凝的能力还算不错，培养一下，将来对我有用。” 王禹行哦了一声，大致明白了霍不凡的意思，果然并不是单纯想给人做手下，而是另有深意。 师父就是师父，做什么都不是寻常人能猜到的。 “师父，那您需要我做什么？”王禹行又问。 霍不凡道：“需要你做的事情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帮我找一些人才，打造出一个班底。另外，你要放手大胆的去做，多积累资金。未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王禹行好奇的问：“硬仗？有多硬？” 霍不凡略微想了下，道：“以一敌百的那种，怎么样，有信心吗？” 王禹行愣了下，随后满脸的兴奋，用力点头，道：“这个好！这个好！早就觉得普通对手没意思了，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 王禹行的性子比较跳脱，赚钱也从来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缺赚钱的手段，只要愿意，随随便便一年弄几个亿都很容易。 现在的他，更希望能够达成更高的人生成就，在二级市场中，做像师父一样的神！ 当年霍不凡闯出的名堂，至今为止还有许多人为之颤栗。 别看霍不凡只赚了三个亿就离场了，但他的手段，真的是鬼神莫测。 生意场上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你很有钱，而是你太有手段。 生意前期拼钱，后期就是看谁手段更高明。 所以霍不凡的威名，可能比现在的王禹行还要高的多。 霍不凡刚才说，未来的硬仗，是以一敌百的那种。 这句话很容易理解，王禹行现在的资金是三四亿左右，以一敌百，那就是最少三千亿以上的企业。 能达到这个市值的企业，无论在任何行业，基本上都是首屈一指的龙头，所向睥睨的那种。 王禹行之前为了尽可能不让人追踪到自己，不吸引人注意，选择的下手对象都是那种市值百亿左右的小盘公司。 容易操控，也不容易被人反击。 像这种几千亿的大公司，各方面的牵扯都很深，狙击他们，无异于拔虎须。 但正是这样极具挑战性的战斗，才让王禹行感到足够的兴奋。 总跟那些娃娃一般的对手对抗有什么意思，赢了也毫无趣味，对手越强，打起来才越有意思。 “我现在手底下倒真有几个不错的，回头带您来见一见。对了，您以前的那几个手下，要不要也找回来？”王禹行问。 “你还能联系上他们？”霍不凡有些惊讶的问。 他当初离场后，跟随自己战斗两年之久的手下，也都纷纷离开了。 现在几年没联系，霍不凡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联系上倒不难，他们的号码都没换，都在等您的号令。”王禹行嘿嘿一笑，道：“只要师父您振臂一呼，有的是人才愿意归入麾下。” “是吗，那就联系他们一声，先跟着你做一段时间。在我没有招呼前，不要再和我联系，尽量避免把你们和我牵扯上。”霍不凡叮嘱道。 王禹行点点头，示意明白。 既然是要和市值几千亿以上的超大型企业对抗，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 霍不凡的意思很明确，要把王禹行他们当作一只奇兵来用。 既然是奇兵，自然不能轻易被人发现踪迹。 虽然很兴奋于未来的对抗，但是想到可能很久都不能再见霍不凡，王禹行这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见他一脸失落的样子，霍不凡笑着道：“别垂头丧气的，等事情完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王禹行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随后，两人又聊了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彼此告别。 从头到尾，霍不凡都没问过王禹行愿不愿意帮忙，需不需要什么报酬。 而王禹行也一直没有问过敌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样的风险。 两人都很清楚，彼此之间不是朋友，也不是合作关系，而是师徒。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这层关系来说，他们是家人。 既然是家人，又何必讲那么多呢？ 只需要给出一个敌人的名字，剩下的事情，该干嘛干嘛就行了。 也许，这就是男人最向往的情谊吧，如古人言，千里送鸿毛，雪中送炭。 告别了王禹行，霍不凡接到了姬香凝的电话。 姬香凝是来问上市的事情，姬昌明没有追上高乐山，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再去找对方，便直接找了姬香凝告状。 上市对任何一家企业的掌门人来说，都是很值得激动和向往的事情。 所以姬香凝听到这个消息后，便给霍不凡打电话，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霍不凡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听他说利用宏达资本来上市不靠谱，姬香凝嗯了声，道：“那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你说不行，我就把姬昌明给回了。” 在姬香凝心中，霍不凡的决定，始终还是很有价值的。 他说不行，那就一定不行。 至于姬昌明的告状，她才懒得理会。 “不过上市倒也并非不可以考虑，现在公司的资产值还不到门槛，却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当然了，除了资本市场的阻力外，姬家总部那边，也会有麻烦。一家分公司想脱离家族主体独立上市，难度你应该很清楚。”霍不凡道。 姬香凝嗯了声，她想做个分公司总经理，之前都坐不稳当，更别说让公司独立上市了。 一旦上市，那就要受市场的监管，姬家总部对公司的掌控力度，就会变得非常弱。 直系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当然了，旁系应该也有不少人会反对。 总而言之，家族内部的阻力，很可能大过于外界，这一点是不能不考虑的。 “回头我做一个战略规划书拿给你看，姬昌明那边，让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霍不凡道。 姬香凝哦了一声，没有多问，反正霍不凡既然说了会做，那就一定会做。 只是在她心里，始终有些疑惑。 刚才行政部门的人去和她汇报工作的时候，说了霍不凡之前做了什么。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的很有条理，完全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现在还要给公司做上市规划书，这样的行为，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报复。 286.喝酒 至今为止，姬香凝都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如果他记得从前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如此认真的工作呢。 无论怎么想，姬香凝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切都和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这让她突然很迫切的想要和霍不凡见一面，认认真真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哪怕当年的事情有些复杂，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心态。 只不过暂时她还没有下定决心，霍不凡似乎也没有和她说其他事情的意思，讲了几句便说有电话进来，挂上了。 这倒不是借口，真有一通电话在此刻打入，而且来电的那人，还是霍不凡十分关心的。 手机接通后，里面传出唐仲薇的声音：“你在哪？” 她的声音显得和平时不太一样，那种异样，霍不凡能听的出来，便道：“在一家茶馆，什么事？” “有时间陪我喝酒吗？”唐仲薇声音顿了顿，道：“我刚下飞机。” “刚下飞机？你来我这了？”霍不凡有些愕然的问。 唐仲薇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游玩的性格，平日里除非好友相约，或者实在闲着无聊，否则她一般都在家里练琴，画画，或者去霍家大宅找霍不凡聊天。 从这点来说，她称得上是一个宅女。 像现在这样坐飞机千里迢迢，找人喝酒，还是头一回见。 若霍不凡还是那个霍家大少，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唐仲薇本来就对他有很深的感情。可是现在的霍不凡，只是李书恒，他和唐仲薇的熟悉程度，比霍佳明还不如。 就算想找人喝酒，也不该找到这里来。 霍不凡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某种可能，唐仲薇被人欺负了。 如果不是被欺负，如果不是心情憋闷，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只因为霍不凡哪怕换了一张脸，可性子，语气，习惯还是一如既往。 像唐仲薇这种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受委屈想找个最能依赖的人也很正常。 如此一想，霍不凡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便问道：“你是怎么来的？出租车？” “嗯。” “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来我这，喝酒就算了，喝喝茶吧。”霍不凡道。 “不，我要喝酒！”唐仲薇很少见的坚持道。 当然了，她平日里很少坚持，那是因为基本上所有时候，都是顺从霍不凡的要求，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见可言。但是现在的霍不凡并非霍家大少，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在他面前，唐仲薇坚持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知道唐仲薇心情不好，霍不凡也就没有多言，道：“行吧，那你还是先来茶馆找我，然后再一起去喝酒。” 喝酒并不算什么坏事，何况有霍不凡看着，也不怕唐仲薇喝多了出什么事。 随后，他把茶馆的地址告诉了唐仲薇。 四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茶馆门前，唐仲薇从车上下来，霍不凡一眼就看出，她哭过。 那双一向充满灵秀气息的眼睛，此刻有些无神，又有些红肿。 唐仲薇知道他看出来了，下意识揉了下眼睛，道：“来的时候眼睛里进灰尘了。” 霍不凡嗯了声，没有问她受了什么委屈，也没问来这一路辛不辛苦，只道：“走吧，带你去喝酒。” 两人上了霍不凡的车，一路朝着导航中的酒吧行去。 这个时间段经营的酒吧数量极少，毕竟在国内，酒吧向来是夜生活的另一个代名词。 霍不凡特意挑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清吧，不会那么吵闹，喝酒的氛围也相对好一些。 进了酒吧，里面的客人非常少，没有在门口迎接的服务生，只有调酒师站在吧台后面刷手机。 霍不凡过去敲了敲吧台，道：“来两杯啤酒。” 啤酒的度数相对较低，不容易喝醉。 然而唐仲薇却立刻摇头道：“我不喝啤酒，我要喝度数高的！” 霍不凡看着她，过了三秒，转头对调酒师道：“两杯加冰的威士忌。” 这种常见的酒水，在酒吧并不稀奇。 调酒师倒了两杯威士忌，加入冰块后推了过来。 唐仲薇拿起其中一杯，和霍不凡的杯子碰了碰，道：“干杯！” 说罢，她扬起脑袋，一口饮尽。 威士忌的度数不算低，起步四十度，对酒量不算太好的人来说，已经称得上高度酒。 唐仲薇就属于那种酒量不算太好的人，平时就算喝酒，也都是喝红酒。 虽然这杯威士忌加了冰块，降低了酒精浓度，但终究是白酒的一种，她有是这么猛烈的喝法，一口下去，顿时被浓烈的口感和味道呛的大声咳嗽起来。 “别喝这么急，小口小口喝比较有意思。”霍不凡道。 “有什么意思？”唐仲薇被呛的满脸通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对调酒师道：“再来一杯！” 霍不凡没有劝她少喝点，因为他知道，这位邻家妹妹一样的女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买醉的。 喝醉是一种情绪宣泄的手段，只要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那就没什么问题。 待调酒师又倒了一杯威士忌送来，唐仲薇依然一口饮尽，然后再次要了一杯。 霍不凡陪她喝了两杯，待第三杯送来的时候，开口道：“来这有人知道吗？” “干嘛要让人知道？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都不重要！”唐仲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如此说道。 “你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霍不凡问。 “不，我不生气。”唐仲薇一口饮尽第三杯酒，连续三次喝快酒，让她肚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酒精迅速蒸发，把她整个人都熏的像煮熟的虾一样红。 酒意上头，唐仲薇的意识也没有之前那么清晰，她要了第四杯酒，同时看向霍不凡，问道：“你觉得我漂亮吗？” 霍不凡点点头，道：“当然漂亮。” “那我讨人喜欢吗？” “没错。” “我爸是唐氏国际的董事长，身家千亿，家庭背景寒酸吗？” “不寒酸。” “那凡哥他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漠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唐仲薇说着，突然眼眶发红，哽咽着道：“莫名其妙，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是哪里惹他不开心了？我只是想见见他啊……只是想和他说说话，陪他聊聊天……” 霍不凡听明白了，唐仲薇这幅样子，完全因为霍家那个冒牌货惹的。 虽然不知道冒牌货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个女孩如此的悲伤，但大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从霍佳明之前所说，与亲近的人疏远，连总裁办公室的负责人都给换了，这说明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 无论他长的和自己有多像，终究心里发虚，只能选择把这些有可能看出端倪的人都疏远。 在这些人中，唐仲薇毫无疑问，是其中最了解霍不凡的。 冒牌货想安然无恙的进行后续计划，远离唐仲薇是最佳选择。 虽然对冒牌货把唐仲薇气成这样感到一定的愤怒，但霍不凡另一方面，也松了口气。 因为这样一来，冒牌货就不太可能占唐仲薇什么便宜。 虽说他本身只是把唐仲薇当妹妹看待，可两人之前好歹也有过婚约，若非这场意外，可能已经离步入婚姻殿堂不远了。 既然如此，霍不凡又怎么愿意眼睁睁看着唐仲薇被冒牌货抱上床呢。 现在冒牌货主动疏远唐仲薇，在他看来是好事。 287.醉了 心里松口气的同时，霍不凡并没有把真实想法托盘而出，只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他错了。” “你胡说！”唐仲薇猛地转过头来，呵斥道：“不准你说他坏话！凡哥是不会做错的，一定是我有什么事情做错了，让他觉得不高兴！” 看着情绪激动的唐仲薇，霍不凡心中暗暗叹出一口气。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唐仲薇总是对他充满了信任，哪怕拼了命，也会去维护他。 平时霍不凡会很欣慰有这么一个女孩全心全意为他付出，可是现在，他却很痛恨这件事。 唐仲薇并不知道她所维护的，是一个冒牌货，而这件事的真相，霍不凡也不能跟她说。 否则以唐仲薇的性子，第一件事就是报警把他抓起来，别人都不会相信的事情，唐仲薇就更不可能信了。 她只会觉得，霍不凡是在撒谎骗人，故意诋毁她的未婚夫。 唐仲薇很了解霍不凡，霍不凡也很了解唐仲薇，所以他没有反驳，只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喝的人事不省，并且出现意外，你觉得有什么好处吗？” “你在吓唬我？”唐仲薇看着他问。 “并不是吓唬，而是警告。这个世界一直充满各种危险，你是成长于温室的花朵，风吹雨淋并不适合你，你也不需要经历这些。”霍不凡道。 唐仲薇看着他，过了许久才道：“凡哥也说过这样的话，他总认为我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难怪佳明说你们俩很像，真的很像。” “我倒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像的，很多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有人愿意说，有人不愿意说。”霍不凡道。 “那你为什么愿意说？我已经和你说了，我爸是身家千亿的董事长，你难道就不怕我生气？” “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可爱些。”霍不凡微微一笑，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大家闺秀那般更好看？” 唐仲薇愣了下，这番话，的确有人曾经说过，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霍不凡！ 眼前这个男人，和未婚夫的年龄差不多大，他们俩除了模样和背景不同外，其他方面真的很相似。 就像刚才这句话，一般人是不会当着她面说的，可霍不凡却说了，而且说的十分自然。 这也是唐仲薇在受了委屈后，没有找父母倾诉，也没有找霍佳明他们抱怨，而是坐着飞机，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他喝酒的主要原因。 在她心里，总莫名的感觉到，这个人更像从前的凡哥。 他的体贴，他的风趣，他的见多识广，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闭上眼睛，遮住耳朵，就是未婚夫站在眼前。 “酒喝多了容易伤身，情绪宣泄一下就足够了，不要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霍不凡说着，把唐仲薇身前的酒杯拿了过来，一口喝尽里面的酒液。 他没有顾忌杯子已经被唐仲薇用过好几次，那份自然，就好像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距离。 唐仲薇清楚的看到，自己嘴唇碰过的杯沿，正是对方喝酒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来说，两人就像电视中所说的一样，间接接吻。 这四个字，让唐仲薇脸色更红。 她是个很纯洁的女孩，从小到大，除了霍不凡外，就没让任何父母兄弟以外的男性碰过，别说亲密的行为了，就算靠近一点，她都会主动远离。 而现在，她却和一个总共只见了三次面的男人间接接吻？ 这样的行为，有点颠覆了唐仲薇的传统观念，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候，霍不凡让调酒师泡了一杯醒酒茶送过来，道：“酒要喝，身体也要兼顾，等下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其它的事情不需要多想。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现在看到的坏事，未必就真的坏。有时候，真相往往比你想象的更加离谱。” 唐仲薇没有太听明白他的意思，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他关心自己，希望能够爱惜身体。 下意识端起吧台上的醒酒茶，茶杯的温度和香气，让她心中一片温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不需要担心一切，只要跟在霍不凡身后，就能解决一切麻烦的日子。 不等她回过神来，霍不凡已经付完了钱。 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对唐仲薇道：“走吧，先休息一下午，晚上带你吃饭。” 这幅语气，就像长辈在和晚辈说话，完全没有任何顾忌。仿佛他说的话，别人就要照做。 尽管如此，唐仲薇心里却没有遇到发号施令一样的反感，反而本能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因为这一切的感觉都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没有任何心思拒绝。 只是三杯威士忌下肚，无论加不加冰，是真酒还是假酒，总之是有酒精的。 喝的这么快，这么猛，一站起来就感觉浑身无力。 好在霍不凡就站在旁边，反应很快的扶住了她。 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扶在了她的腰间。 敏感的腰部被男人的手碰触到，让唐仲薇下意识要挣扎。 下一秒，霍不凡那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别乱动，一会摔倒了我可不管！” 这语气，听的唐仲薇心里一颤，一句“凡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有点发呆。 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未婚夫。 他只是一个做事风格，和未婚夫很相似的陌生人，可是，怎么会那么像呢？ 唐仲薇想不明白，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 她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腰间的手掌上。 酒精和男人手掌的温度，都让她有些不适应，却又不想脱离。 迷迷糊糊的，被霍不凡带出了酒吧。 清吧附近的酒店很多，其中不乏五星级高档酒店。 霍不凡挑了一个还算有知名度的连锁五星级酒店，开了个套房，让唐仲薇住了进去。 唐仲薇已经有些醉了，可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她知道这个男人给自己开了房，还是很大的套房，便道：“你如果要欺负我，我就喊人！” “你想太多了。”霍不凡把她扶进卧室，替她脱了鞋和袜子，然后打开空调，盖上被子，道：“乖乖躺着，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洗脸。” 说罢，霍不凡转身去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过来，帮唐仲薇清理了下脸上的汗渍。 那温柔又娴熟的动作，让唐仲薇感到更加熟悉，迷迷糊糊中问道：“你真的不是凡哥吗？” 霍不凡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手头的动作，道：“你觉得是就是。” 唐仲薇哦了一声，声音逐渐低微：“好希望现在的凡哥就是……” 话没有说完，唐仲薇的声音就停了。 霍不凡看了眼，这个单纯的女孩，已经睡着。 这让他有些失笑，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该说她胆子大，还是为自己获得了她的信任感到自豪？ 不管怎么样，唐仲薇都是霍不凡最关心的人之一。 看着她睡着后，依然紧锁的眉头，霍不凡的眼神逐渐低沉。 霍家那些熟人被冒牌货疏远，代表着内部的斗争正在持续，而像唐仲薇这样的事情，并非个例。 亲朋好友，正在遭遇不公正的待遇，身为霍家大少，霍不凡如何能忍。 他必须尽快获得更多的资源，以此与冒牌货对抗！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冒牌货的所作所为，也为霍不凡指引了一些线索。 凡是被疏远的人，基本上都不太可能是当初害了他的人，否则的话，这些人理应获得更好的待遇才对。 288.召集 依靠冒牌货的行为，霍不凡可以筛选出对抗霍家的人选，就像他之前对付姬家那些人时一样，拉拢一批自己人，再从中作梗打压一批。 说专业点，就是借刀杀人，借力打力。 帮唐仲薇盖好了被子，确定空调温度合适后，霍不凡离开了房间。 像这种高档的酒店，不太需要担心唐仲薇一个人的居住安全，能住在五星级套房里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如果出了事，酒店的麻烦会很大。 离开房间后，霍不凡给霍佳明打了个电话，告知唐仲薇在这里。 因为唐仲薇喝酒时说过，来这里谁也没告诉，想必现在应该有很多人在找她。 得知唐仲薇在霍不凡那，霍佳明的语气很是惊愕：“她怎么会去找你？” 冒牌货对唐仲薇的恶劣态度，已经在霍家很多人耳朵里传来传去，霍佳明三十分钟前，还给唐仲薇打过电话，但只能听到关机的提示。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三哥，表示一下自己的疑惑和不满时，却接到了霍不凡的电话。 在霍佳明看来，唐仲薇也许会去找好朋友散心，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跑那么远去找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最重要的，这还是个男人！ “她为什么会来找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家连一个订过婚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霍不凡道。 霍佳明叹口气，很是无奈的道：“没办法啊，三哥的威望如日中天，谁敢说他的不是？” 霍不凡沉默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以前的他，一直认为家族权力必须要集中化，绝对不能分散。否则的话，阳奉阴违的事情会经常发生，无法把自己的理念和计划准确的实施。 经历了多次的家族斗争，那些不干正事，又不愿意交出手中权力的人，都被他整的很惨。 再加上霍不凡的每一项决定都证明是正确的，对家族有着极大提升的，如此一来，敢与他做对的人，几乎完全没有了。 就算有，也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把大量权力掌握在手中，霍不凡于家族中可谓金口玉言，别人只有听命的份，谁敢反对？ 到了现在，哪怕冒牌货对唐仲薇的态度很不符合常理，那没有人敢表示不满，更别说反对了。 他没有再去说霍家什么，只对霍佳明道：“你告诉唐氏国际的人，不用担心，她在这里很好。想接的话，过两天再来。” “行吧，我去和他们说，不过他们愿不愿意等，我就不确定了。”霍佳明道。 唐仲薇是唐董事长唯一的女儿，整个集团的掌上明珠，谁也不想看到她出事。所以，唐氏国际的人很可能接到消息后，立刻就要来人。 哪怕不把唐仲薇接走，起码也要确保她是安全的。 对此，霍不凡心知肚明，没再多说。 “我能和薇薇姐说句话吗？”霍佳明问。 “她喝醉了，已经休息。”霍不凡回答道。 “喝醉了？”霍佳明的声调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霍不凡沉默了几秒，然后回了一句：“废话！”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留下霍佳明在那边风中凌乱。 什么叫废话？意思是肯定要干点什么，还是肯定什么也不干？ 而后，霍不凡离开酒店，打了出租车回家。 与此同时，王禹行来到了一家教育机构。 推开门，他看到屋子里坐着几十个学生，而讲台前，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黑板上书写着知识点。 看到王禹行的时候，那名戴着眼镜的男子微微有些愕然。 王禹行脸上露出笑容，道：“马哥，师父让我喊你回去做事。” 戴眼镜的男子手微微一抖，粉笔差点掉在地上，在最初的惊愕后，他欣喜若狂的丢掉粉笔，跑到王禹行面前，激动万分的问：“真的？老大真的回来了？” “嗯。”王禹行点点头。 “走！”戴眼镜的男子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一屋子学生愕然的看着这一切，有一个胆子大的，喊道：“马老师，那我们呢？” “你们？”戴眼镜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随便爱干嘛干嘛去吧，我不做补习了！” 而后，两人快步出了房门，留下一群学生面面相觑，满心茫然。 四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一家开锁公司。 “开锁五十，装普通锁八十，智能锁一百五。”屋子里正拆解一把老式锁体的男子头也不抬的道。 “老齐！”戴眼镜的男子喊道。 那男子手微微一抖，抬起头来，看到戴眼镜的男子和王禹行时，满脸都是惊愕。 王禹行微笑着看他，道：“齐哥，师父喊你回去做事。” 姓齐的男子看看他，然后看看戴眼镜的男子，最后二话不说，把手头的锁直接扔下，道：“走！” 同样简短的话语，意味着同样激动的心情。 恰好此时有客人进屋，道：“老板，我钥匙又忘记带了，麻烦过去帮我开下锁。” “不干了，找别人吧。”姓齐的男子说罢，拉着王禹行和戴眼镜的男子径直离开。 那客人无比愕然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然后又看看满屋子的锁具，你不干了，连店都不关？就不怕被人给偷了？ 类似的事情，在各地上演着。 当初跟着霍不凡做事的那几个人，如今分布在天南海北，各自经营着不同的营生。 有人教书，有人开锁，还有人卖猪肉。 平日里见到他们，只以为是普通人，谁能想到这几位在数年前，曾搅动二级市场一片风云呢。 如今王禹行一开口，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丢下手头的任何事情，直接走人。 没有人甘心平凡，之前的低调，只是为了在某个人需要他们的时候，能够悄无声息的把事给办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身上聚焦的视线越少越好，最好全世界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样，做事才会方便。 这些事情，霍不凡并不关心，或者说，他不是神，并不知道别人在做些什么。 他只需要知道，事情吩咐下去，一定有人能帮他办好。 在王禹行忙着召集人马的时候，霍不凡正在家里做菜。 等宁雪晴接了糖糖回来家，已经一桌子饭菜。 糖糖欢喜的大叫一声，上去捏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还不忘夸赞道：“爸爸真棒！好吃！” “不洗手就吃东西！快去洗手！”宁雪晴道。 “没关系，等她吃完这块再去洗。”霍不凡道。 “你就宠着她吧，看你能宠到什么时候！” 宁雪晴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很高兴的，就连脸上，也满是笑容。因为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看着丈夫疼爱女儿，那种感觉，是每一个妻子都最想得到的。 “爸爸最棒了！最爱爸爸了！”糖糖拍着马屁道。 “小马屁精！”宁雪晴哼了声道：“天底下就你爸爸最好，妈妈就不好了吗？” “妈妈也好，不过还是爸爸最好，爸爸会做好吃的给我吃！”糖糖嬉笑着道。 “妈妈才是最好的，没有她，哪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你说对吗？”霍不凡道。 糖糖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会才点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 她这幅人小鬼大的样子，让宁雪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对父女，真是太能说了，让人根本没办法对他们生气。 随后，霍不凡带着糖糖去洗了手，然后才过来吃饭。 289.买钻戒 坐在旁边，宁雪晴很敏锐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隐约间，似乎还有种香气。 虽然知道丈夫并非那种喜欢花花的人，但女人天生的敏感，还是让宁雪晴忍不住问：“跟人去喝酒了？” “嗯，一个外地来的朋友，在家里受了委屈，过来找我倾诉。陪她喝了几杯，味道很重吗？”霍不凡揪起衣服闻了闻。 “还好。”宁雪晴犹豫了下，又问：“女的？” “嗯。”霍不凡点头道，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只把唐仲薇当妹妹看，当初订婚，也全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现在顶着李书恒的脸，又有宁雪晴这么好的妻子，和糖糖这么可爱的女儿，更不会对唐仲薇有什么想法了。 既然内心光明正大，又何惧以实相告呢。 见他表情坦然，语气也没有异样，宁雪晴心中放松下来，道：“既然这样，回头多安慰一下。能从外地来找你倾诉，想必委屈不轻。” “我知道了。”霍不凡点点头，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道：“多吃点肉，这是营养的主要来源，不要自己做减脂餐，就真的去减肥。” “我哪有减肥，天天被你做这么多好吃的诱惑，现在好像长胖了不少。”宁雪晴摸着自己的脸道。 “没看出来你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霍不凡笑着道。 “噫……”糖糖很是夸张的搓着胳膊，示意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雪晴被弄的有些脸红，不过这样的甜言蜜语，还是很喜欢听的。毕竟这是自己的丈夫说的，而不是其它男人。 吃完了饭，一家人依然该干嘛干嘛。 虽然回了家，但宁雪晴还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和糖糖一起洗了个澡后，就立刻坐在电脑前开始晚上的直播，并梳理今日的工作报告。 减肥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不到一周，就可以宣布结果。 现在排名最靠前的几个人，已经没什么肉可减了，每天的增减量，连一百克都不到。而后续的几人，还在紧追猛赶，从身高和体重来判断，是有追赶上的可能的。 越是到最后，就越是紧张刺激，毕竟第一名是两百万的巨款，坚持这么久，谁不想拿到这笔钱？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先去了姬家分公司，把昨天交代下去的事情先查看一遍，确定底下人的进度。 这几乎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一项工作的完成进度，都在霍不凡的电脑中存了至少三份。 一份存放在电脑硬盘里，一份u盘，还有一份云备份，基本可以保证不会有丢失的可能。 倘若真的三份都在同一时间丢了，那只能说天意如此，人力难为。 姬香凝上午没有喊过霍不凡，现在的她每每想到这个人，都会觉得内心极度矛盾。 既想远离他，又不想失去他的帮助。 在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前，姬香凝只能选择避而不见。 霍不凡能感觉的出来，往常他人刚到公司，就会被姬香凝喊过去讨论。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霍不凡参与进去，姬香凝才会真正下决定。 有很多人在私底下议论说，现在的公司总经理与其说是姬香凝，还不如说是李助理。 既然什么事都要先征求他的意见再做决定，干嘛不直接让他做那个位置？ 若是以前的分公司，没有人敢说这种话。 因为那个时候，分公司的斗争很激烈，姬香凝和姬昌明经常会爆发争吵。 他们的每一次争吵，在拖缓工作效率的同时，也让人更加清楚，这是姬家的家族企业，外人是没资格插手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霍不凡的异军突起，让很多员工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他们发现如今共工作虽然比以前多了许多，但效率也提升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霍不凡敢奖敢罚，绝对不会因为你和谁有关系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样的公司氛围，已经逐渐脱离了家族企业，更像一家正规的工作场所。 随着姬家的家族烙印逐渐淡化，使得很多人内心都有了别的想法。 只不过这些想法他们并不会真去和霍不凡说，毕竟不管再怎么样，公司始终姓姬。无论霍不凡的工作能力有多强，都不可能真的取而代之。 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霍不凡是否会单独设立一下公司。 若真是这样，怕是会有一大半的人立刻丢下现在的工作，去他那应聘。 有时候，工作能力和人格魅力是相辅相成的，一个成功者的必备素质，就是能够在某一方面吸引到人才加入。 到了九点四十分，霍不凡离开了公司。 他并没有注意到，姬香凝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俯视着自己的背影。 看着霍不凡离开的背影，姬香凝的表情更加复杂。 逃避不是正确的解决办法，自己不可能这样逃避他一辈子。 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手段去对他呢？ 离开公司的霍不凡，先去了一趟珠宝店。 今天是他和宁雪晴的结婚纪念日，也是霍不凡谋划已久的重要日子。 既然之前说过要重新追求宁雪晴一次，自然要把这个日子过好。 宁雪晴和李书恒结婚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穷二白，别说钻戒了，就算黄金戒指，都只买几百块一个的，很是寒酸。 广告界的名言中，有一句是钻石恒久远，爱情永流传。 虽然到了霍不凡这个层次，已经知道钻石并非真的稀少，只不过像某些房地产楼盘一样，被捂盘惜售，借此提高价值，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一点。 他们以为钻石真的像商家说的那样，数量极其稀少，而且已经快要挖完了。 实际上钻石的储存数量极多，再过一百年也很难挖完，并且这东西的投资价值并不高，做不到像黄金一样成为硬通货。 因为黄金数量少，也容易分辨真假，钻石却需要极其专业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才能判断出来。 无论什么东西，一旦让普通人分辨困难，那就不具备流通的价值。 但是这种闪闪发光亮晶晶的东西，确实很容易吸引女性的喜爱。 宁雪晴并非那种虚荣感爆棚的女人，也不喜欢奢侈品，但并不能说她不喜欢钻戒。 那句著名的广告词念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成为人们心中的本能。 结了婚，连个钻戒都没有，太不像话！ 所以霍不凡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宁雪晴买一个钻戒，补足之前李书恒留下的遗憾。 几乎所有珠宝店，都可以买到钻戒，只不过小点的珠宝商能力有限，品牌的天花板，也不足以支撑他们售卖价值太高昂的大钻戒。 超过一点五克拉的钻戒，基本上都是那些全国连锁的大型珠宝店才有的卖。 当然了，这样的钻戒价格也十分昂贵。 普通人随便买个零点几克拉，再加上铂金的戒托，就得好几千。如果凑成一克拉，那至少要一两万。 霍不凡去的第一家店，就是全国最有名的灵感珠宝。 这家珠宝店向来以超前潮流的设计著称，很吸引年轻人和富豪们的喜爱。 进店后，霍不凡直奔钻戒所在的柜台，那里已经有两对情侣在挑选戒指了。 一对年龄相等，和霍不凡差不多的样子，另一对，则是明显的老夫少妻。 年轻的那对应该属于囊中羞涩，只挑了一对不到零点四克拉的钻戒，价格差不多一万五千块左右。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露出心疼的神情。 看到他们这幅神情，那对老夫少妻的组合，则显出十分的优越感。 290.打肿脸充胖子 年轻的女子把足足有一点三克拉的大钻戒戴在手上，却仍然一副不满意的样子道：“好小呀，一点也不好看，老公，我想要更大一点的。” 旁边揽着她腰部，大概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呵呵笑着，很是大气的道：“行行行，你随便挑！钻戒就是要买大点的，这么小，戴着还不够丢人的呢。” 虽然他并没有指名道姓说谁，可这话还是让那对年轻的情侣脸色有些发红，付了钱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们匆慌的样子，让这对老夫少妻的组合优越感更足。 与此同时，霍不凡也挑好了自己想要的钻戒，是一对一点五克拉的婚戒。虽然克拉并不算特别惊人，但款式很新颖。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我们从国外请的设计总监，刚刚设计的最新款式！”销售员恭维道。 是不是新款无所谓，只要看着好看就行，对霍不凡来说，宁雪晴可能喜欢，比设计师从哪请的更重要。 而销售员的话语，让那对老夫少妻下意识看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摆在霍不凡面前的钻戒时，年轻女子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霍不凡挑选的款式确实足够吸引人，那年轻女子一眼就喜欢上了，立刻抓着旁边老男人的胳膊摇晃撒娇：“老公，我也想要那款，给我买，好不好？” “好好好。”老男人拍拍她的手背，然后对销售员道：“那款也给我们拿一对。”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的每款钻戒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重复款，您可以试试这款，也是同一个设计师出品的。”销售员拿出了另一款钻戒道。 “不要！我就要那一款！”年轻女子不依不饶的道。 “你们这什么破店，我们可是来送钱的，有钱还买不到东西？还全国连锁呢，服务真差。”老男人对着销售员就是一顿训斥，然后又看向霍不凡，带着十足的傲然，道：“小伙子，我女朋友喜欢这一款，你要不然再挑挑吧。为了弥补你的损失，这款我多加两万块钱给你。” 这款对戒的总价格，也只是八万多，两万块钱相当于四分之一的价格了。在老男人看来，自己的条件已经足够优厚。 然而，霍不凡却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选定了。” “老公，我就想要这款嘛！”年轻女子再次摇晃起老男人的胳膊。 老男人被她晃的像坐船一样，同时又因为霍不凡的拒绝感到没面子，便冷哼一声，道：“谁跟你说选了就是你的，你又没付钱。那个谁，这款我加五万买，给我包起来！” 销售员满脸为难的看着霍不凡和老男人，平心而论，她更偏向于卖给霍不凡。老男人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一副拿钱砸死人的架势，十足的暴发户。 可珠宝店不是她开的，周围还有其他服务人员，倘若被人告到领导那，说她让珠宝店少赚了五万块，怕是立刻就要被辞退。 像这种全国连锁，行业第一的珠宝店，员工都有五险一金，平时生意也很好，底薪加提成到手能拿个万把块。 在这样的城市，如此待遇已经称得上排名前列，谁舍得丢掉这份工作。 犹豫再三后，销售员满脸歉意的看向霍不凡，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然……” 霍不凡能理解这些底层销售的难处，并不是她们一心向钱看，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所以，他没有要为难这个销售员的意思，只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买东西讲究你情我愿，公平竞争。既然这位先生喜欢用拍卖的方式买东西，那我也乐意奉陪。这样，我加六万。” 销售员和老男人都一愣，他们没想到霍不凡非但没有退却，反而跟着加了更多的钱。 销售员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毕竟客人加钱购买，她的提成也会多很多。何况霍不凡加的钱，比那个讨人厌的老男人还多。 至于老男人，则满脸阴沉的盯着霍不凡，冷声道：“小伙子，你这是要跟我拼财力？不知道你拼不拼得起？” “如果我的钱不够，自然会俯首认输，不会强行打肿脸充胖子的。”霍不凡淡声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炫富或者显摆财力的人，哪怕在霍家的时候，也一向以德服人。出门在外，除了吃的方面比较有讲究外，其它一切从简。 现在重生到了李书恒身上，一切从头开始，更没有炫耀的资本。 但今天不一样，这对钻戒，是霍不凡给宁雪晴选的，代表着两人的感情。 黄金有价，感情无价。 别说十几万，就算几百万，霍不凡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他的话，让老男人脸色更沉，也不多说，直接拿出银行卡拍在柜台上，道：“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有本事你出价更高！” 五十万，已经可以买到三克拉以上的超大钻戒，纵然这里是全国排名第一的珠宝店，却也很少有如此豪气的客人。 珠宝店的销售提成是百分之二，五十万的提成，就是一万块钱！ 哪怕是销售员，也不由呼吸为之一滞。 旁边的几个销售员，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她们的注视，让那年轻女子的虚荣感爆棚，满脸傲然的挎着老男人的胳膊，踮起脚在那张老脸上亲了一口，夸赞道：“老公你真棒！” 这时候，霍不凡也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柜台上，道：“里面有多少钱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应该足够买戒指了。这样吧，这位先生无论出价多少，我都多他一万。什么时候他不叫价，什么时候直接刷卡。” 全场都讶然了，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斗富行为，让他们看的津津有味。 自己有没有钱不重要，看有钱人在那撕破脸更有意思。 老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五十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三块两块的小钱。本以为拿出这笔钱，应该足够吓退对面这个穿着一般，看起来完全不像富家子弟的年轻人了。 谁知道对方竟然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让他再拿更多的钱，不是拿不出来，可是为了一时斗气，多花十倍以上的价格买钻戒，是不是有点不值得？ 毕竟旁边的并非自己老婆，只不过是个随时玩腻就抛弃的情人罢了。 年轻女子似乎也明白，再继续加钱不值当的，她撇嘴道：“拿个卡出来就是有钱人了？谁知道里面的余额是不是连五位数都不够。可别说我没提醒过，这家伙一身廉价的地摊货，根本就不像个能拿几十万买戒指的人。回头要是发现他的卡里根本没有钱，可别怪我们直接投诉到315，告你们伙同他人诈骗钱财！” 被她这么一说，店里许多人都下意识看向霍不凡，准确的说，是打量他的衣着。 仔细看去，这个年轻人好像确实穿的不怎么样，衣服裤子鞋都很简单，没什么大牌标识。手腕上也没有手表，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钱人。 所谓穷玩车，富玩表，真正有钱的，谁手上不戴个百八十万的表？ 连那名销售员都有些怀疑了，踌躇着要不要先让霍不凡验下资。 否则的话，万一最后真叫出个天价，他又付不起钱，倒霉的还是自己。 有这种想法的，并非销售员一个人，还有一些顾客，也有同样的念头，怀疑这是不是店里的托，或者打肿脸充胖子的货色。 291.站出来 这些人的眼神，年轻女子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道：“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装，其实什么都不是。你们店也别这么天真，真以为人人都像我老公这么豪气？也不先搞清楚什么人掏得起钱，就不怕把自己带沟里去？” 销售员被她说的心里有点慌，忍不住看向霍不凡，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道：“这位先生，要不然，您先刷下卡，确认下余额有多少？您别多想，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只是确定了有多少钱，也更方便您消费，您说是吗？” 虽然她语气很诚恳，并且尽可能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质疑什么，但霍不凡知道，她终究还是不免落入俗套，开始用有色眼光去看人。 自己向来对穿衣打扮没什么要求，无论在霍家还是重生后，都穿的十分简单，以舒适为主。 他并不是买不起高档的衣服，也不是不舍得买，正式的必要场合，还是需要一身高档衣装来撑场面的。 有时候奢侈品不是说用料有多好，做工有多精细，而是你花了这笔钱，就代表你有资格踏入某个圈子的门槛。 真正的顶尖品牌已经不是单纯为了用，更多的是一张另类的个人名片。 通过你开什么车，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表，就知道你的资产大致在什么层次之上，品味和喜好是怎样的。 当然了，来这买个钻戒，霍不凡并不觉得需要穿的多好。 销售员的质疑，他只微微皱眉，道：“有这个必要吗？” “看吧，我就说他掏不起这钱，否则的话直接就让你刷卡了，哪还会说什么有没有必要。”年轻女子叫嚣道，一副事实已经清楚的样子。 其他顾客也纷纷议论出声，其中不乏对霍不凡充满质疑的声音。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有几个很是大声的喊着让他刷卡验证真假。 在这些声音中，也有那么几个不出声，只默默看着的人。 有的人是不喜欢凑热闹，而有的人，则是看着霍不凡那张脸，有些疑惑。 这张脸，看起来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见过？ “老公，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年轻人有点面熟？”一名中年女子拉了拉旁边男人的胳膊道。 那名中年男子点点头，道：“你也觉得面熟？的确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两人思索着，过了几秒钟，中年女子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拉着男人，道：“我想起来了！李书恒！他是李书恒！” 中年男子听的一怔，随后也是满脸的讶然：“你是说那个继承了赵永安教授遗产的年轻人？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他，难怪觉得面熟，又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你不是一直想和他拉关系吗？今天可是个好机会！”中年女子提醒道。 中年男子则有些犹豫，道：“如果他真是那个李书恒，肯定是不缺钱的……” “哎呀，你脑筋怎么这么死啊！不管他缺不缺钱，你看现在有几个人是相信他的？在这种时候，我们挺身而出帮他解围，就算不是雪中送炭，起码也算锦上添花吧？一来二去说上话，以后不就认识上了？” 中年男子听的眼睛发亮，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 说罢，中年男子立刻朝着霍不凡那边走去。 到了此刻，服务员也没有退路，只能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显得真诚一些：“先生，我并不是想为难您，只是想确定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无论话语说的多好听，事实就是事实。 霍不凡虽然能理解销售员的难处，却并不代表他赞同这样的行为，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了人格侮辱。 我来买东西，你却质疑我没钱？ 微微摇头，霍不凡伸手拿起银行卡，就在这时，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过来，把手里的金卡放在柜台上，道：“无论需要花多少钱，从这张卡里为这位先生刷掉。为了节省时间，起步价定在一百万。如果你怀疑我的资金能力，可以先打电话给银行查查这张卡的透支额度。” 中年男子的气势很足，一身的顶级奢侈品牌，更显出几分富豪气度。 再加上那句一百万起步，更让老男人和销售员都心里发怯。 更何况这张金卡上面是国有银行大客户的专用标签，基本上最低透支额度也在一千万以上。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珠宝品牌，销售员对这些判断客人身份的基础常识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是，这样的贵宾，为什么会帮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年轻人呢？ 这时候，中年男子转身面向霍不凡，刚才的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和讨好。他很主动的伸出手，满脸热情的笑容：“李先生，您好，我是顾洪卓。可能李先生不认识我，但您的大名，我却如雷贯耳，之前就一直想找机会和您见一面，却始终没有机会，谁知道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您，真是缘分！” 中年男子尊敬的样子，看的众人面面相觑。 一口一个您，一句话有大半句都在讨好对方，哪怕是个傻子也看的出，对面那个年轻人来历不一般。 否则的话，一个敢上来就叫价百万的人，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呢。 霍不凡看着顾洪卓，知道对方是来套交情的。虽然平日里基本不给人这样的机会，但此刻遇到了，也不能冷着脸拒绝。毕竟人家主动帮忙，甭管帮不帮的到，心意在，就要给几分薄面。 “你好，谢谢顾先生好意，这件事我自己就可以了。”霍不凡与他握手道。 “那怎么能行！李先生这样的人物，竟然遭遇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我可不能坐视不管。你，马上让你们负责人过来见我！还有，这对钻戒给李先生包好。我不管什么阿猫阿狗在这里乱跳，今天无论花多少钱，这对钻戒都一定是李先生的！” 顾洪卓的高傲，可比那个老男人强势多了，销售员听的一脸发白。 虽然不知道这位顾先生和那个年轻点的李先生都是什么来头，但就凭这语气便可以看的出，都非同一般。 得罪了他们，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想到引起客人纷争，自己可能受到的惩罚，销售员就汗如雨下，后悔不迭。 霍不凡看出了那个销售员的惊恐，既然能理解对方，自然不会去为难她，便对顾洪卓道：“算了，这件事她也没有什么错，各司各职罢了。” 霍不凡开口，顾洪卓哪里会反对。 是否教训一个销售员，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和霍不凡拉上关系。 “既然李先生帮你说话，那就算了，还不快点把李先生要的钻戒包起来！”顾洪卓呵斥道。 销售员下意识拿起钻戒，就要去包装，那边的年轻女子不乐意了：“哎，谁让你包的？随随便便蹦出来个人说掏钱，你就真信了？再说了，他能掏得起这钱，我们掏不起？老公，你看嘛，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这么多人看着，老男人实在有些下不来台，他盯着顾洪卓，沉声道：“顾先生是吧？我是明堂月色的老板黄大海，没请教顾老板在哪高就？” “明堂月色？ktv是吧？”顾洪卓满脸不屑的撇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呢，原来只是个小地头蛇。你们明堂月色背后的大老板刘广生见了我，也不敢这种态度。当然了，如果让刘广生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扔下水道里冲走。” 292.他的身份 黄大海一脸惊惧，明堂月色是本地一家相当有名的ktv，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老板，但实际上，黄大海只是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真正的大老板，是一个叫刘广生的人。 这个人早些年做砖窑厂，很是发了一笔钱，后来因为故意伤人之类的事情进去蹲了两年。出来后，改行做起了娱乐业。凭借着往日的关系，混的风生水起。 如今刘广生已经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但他深知枪打出头鸟，所以无论做什么生意，都是只出钱，不露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信得过的手下负责打理。 黄大海就是跟刘广生混的小弟之一，他负责明堂月色已经有好几年，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气。 但是，能一口叫破幕后老板身份的，并不多。 顾洪卓的气势不凡，又直呼刘广生其名，说明他本身也不是善茬。 这样的人，黄大海自知得罪不起。 可是，不管顾洪卓是什么身份，眼前这个穿着打扮的小子，又算什么？凭什么能让顾洪卓帮他出头？ 或许是看出黄大海的心思，顾洪卓不屑的冷笑道：“怎么，心里不服气？所以说你狗眼看人低，跟着刘广生混那么多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李先生的身份，是你有资格招惹的吗？别说你了，就算刘广生站在这，敢说句不礼貌的话，算我服他！” 此时，店铺的负责人已经得到消息，从后天跑出来。 他先是和顾洪卓道歉，毕竟这位的身份非凡，手持金卡，一看就是大人物。 然而，顾洪卓却没有多言，只对那个负责人道：“你跟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和李先生说。” 负责人连忙又看向霍不凡，只看一眼，他便愣住。 下意识的用力眨了下眼睛，他脸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霍不凡的名声在外，有人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 像珠宝店负责人这样的位置，最需要的基础业务能力，就是熟悉任何一个可能成为大客户的顾客。 而霍不凡这种前段时间引出大风波的年轻俊杰，更是容易让他听到消息。 包括霍不凡的照片，珠宝店负责人也看过好多次。 此刻首次见面，他立刻想到那个继承赵永安教授遗产的人，只是一时间有点不太敢相信那样的大人物，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顾洪卓已经说的很清楚，对方姓李，无论姓氏还是模样，都一模一样。 负责人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得罪了霍不凡，他就别想在这干了，早点收拾东西滚蛋吧。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跑到霍不凡身前深深的一鞠躬，用比对待顾洪卓还要恭敬的语气道：“李先生，委屈您了，我代表全店所有人员，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今天您所购买的东西，由我个人买单，不需要您花费一分钱！” 这话一出，除了顾洪卓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全部由你自己买单？你知道他要买什么吗？ 就算刚才要买的戒指原价只需要几万块，可万一他狮子大张口，再要点别的呢？ 但负责人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他很清楚，搞不定霍不凡，自己有钱都没命花。 这是什么人？ 是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是国内最庞大的关系网之一的掌控者，得罪了他，普天之下，却也没有你吃饭的地方。 无需霍不凡说话，负责人直接转头看向销售员，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把李先生要的东西包起来，记在我的账上！” 刚才顾洪卓就已经让销售员包装了，现在负责人又说了一遍，销售员有点傻眼。 卖了那么久的珠宝，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多主动抢着帮人付账的。 这种事情在饭桌上很常见，可这里是珠宝店啊，何况一个是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富豪，另一个则是珠宝店的负责人。 销售员本能的瞥向霍不凡，心里无比的好奇，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把负责人吓成这个样子。 这时候，霍不凡摇头道：“不用了，钱我自己付。” 负责人还以为他在生气，连忙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李先生您……” “什么心意不心意的，李先生能缺你这点钱？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废话多！”顾洪卓呵斥道。 不少人面色古怪的看着顾洪卓，这位刚才训斥黄大海跟训孙子一样，现在却对霍不凡一副跟班模样，差别实在太大了。 可顾洪卓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主动站出来就是为了和霍不凡搭上关系，哪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无论霍不凡还是顾洪卓，负责人都得罪不起，只好收敛了自己的小心思。 随后，霍不凡刷卡付钱，价格依然是最开始的价格。只是此刻没有人再和他争抢，更不会有人问，为什么刚才把价格抬的那么高，却还是按原始价格支付。 毕竟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刚才是黄大海被那个女人蛊惑，刻意抬价。否则的话，霍不凡现在可能都到家了。 至于黄大海本人，现在哪还敢继续抬价。 一个连刘广生都不放眼里的大人物，都要对这个年轻人毕恭毕敬，他又算哪根葱？ 付款后，考虑到时间不多，霍不凡没有再多耽搁时间，只和顾洪卓随意说了几句。 顾洪卓自然接杆子上爬，递了自己的名片过去。霍不凡把名片接过来放进口袋，虽然知道对方是认出他的身份，才主动出来帮忙，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帮了，面子还是要给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多拓展一下人际关系总没坏处。 初步和霍不凡搭上关系，让顾洪卓很是欢喜。而后他老婆也过来和霍不凡打了招呼，夫妻俩热情的将霍不凡送出门去，目送他离开。 此时的店里，议论声渐起，开始有人想起霍不凡的身份了。 连黄大海都隐约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面熟。 只有那个年轻女子，仍然有些不服气，又有些委屈的道：“老公，这也太气人了……” “气人？这位小姐，我觉得你们运气很好，这位李先生看起来不像心胸狭隘的人。否则的话，你们可就要倒大霉了！”珠宝店负责人道。 黄大海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他到底是谁？” “你真不知道？”珠宝店负责人叹气道：“那你可真是运气好……这位李先生，就是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前些日子咱们本地的新闻可是报道了好多天。连他你都认不出来，真是……” 珠宝店负责人很想问问他，这种名人你都不认识，怎么做生意的？ 只不过现在的事情和他已经没有太大关系，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黄大海和霍不凡的恩怨，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而黄大海则听的面色呆滞，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 那个传说中恐怖关系网的新掌舵人？ 关于这个人，黄大海听背后的大老板刘广生说过不止一次，让他有机会结识的话，务必要和对方打好关系。 能和这位拉上关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成问题。 可是现在，他却把对方近乎得罪到死。 难怪顾洪卓这样的人物会主动帮忙出头，难怪珠宝店的负责人愿意帮他买单…… 想到这，黄大海满身的冷汗都在往下滴。 旁边的年轻女子并不是本地人，而且她的注意力一只都在那些化妆品，名牌包包，衣服，鞋子之类的事物上，哪会关心谁死了，谁的葬礼有多风光。 293.餐厅 就算偶尔听人说过，也不会在意。 哪怕现在听珠宝店负责人说对方是赵永安教授的衣钵传人那又怎么样？教授满大街都是，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个书呆子吗！ “老公，一个教授的传人而以，他们干嘛这么……” “给我闭嘴！”黄大海脸色发青的道。 霍不凡已经拿着戒指离开，可这个世界上喜欢告状的人多了去了，万一被谁听到告诉了那个人，自己岂不是会死的更惨？ “怎么了嘛，我又没说什么……”年轻女子一脸委屈的道。 “就是你他吗的事多！滚蛋！”黄大海气冲冲的将她推开，扭头就走。 年轻女子在原地满脸呆愣的站着，周围人嘲笑的眼神，议论的声音，让她感觉浑身难受。明明十分钟前，还是全场最幸福的女人，现在却成了被嘲笑的对象。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有点想哭。 不就是一个书呆子吗，为什么会这样…… 若放在平时，客人们吵架，珠宝店负责人怎么着也得帮忙安慰两句。 可是今天，看着那个到现在还不明白错在哪里的女人，他只不屑的撇撇嘴。 一点脑子都不长，活该！ 没有人去搭理这个可怜的女人，所有人都将她无视。而这种无视，最为伤人。 过了会，年轻女子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耷拉着脑袋，步伐匆匆的离开了珠宝店。 二十分钟后的霍不凡，来到一家日式餐厅。 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餐厅内还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厨师在准备中午的料理食材。 霍不凡过去问了问负责人，告知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希望餐厅能配合他做些事情。 对于餐厅来说，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他们也很乐意配合客人。一来解闷，二来可以让客人的就餐过程显得更加有趣味性，三来也体现出餐厅的服务态度。 简单的商定了这件事后，霍不凡付了定金，然后出门往附近的花店去。 到花店把花订好后，霍不凡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中午来宏昌路水月日式餐厅吃饭吧，这里的日式料理味道很不错。” “中午有点忙啊……” 手机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音，全民减肥活动已经到了后期，参与活动的顾客数量足足有数十万。 虽然并非每个人都能坚持下去，即便如此，每天要统计的报表还是让公司员工忙的焦头烂额。 本来按霍不凡的想法，是把所有工作分配给下面人做，以减少宁雪晴的个人压力。 但宁雪晴是个善解人意的体贴性子，不做报表，她每天最多也就是直播几个小时，或者进行报表的最后审批。一天下来，最少有三四个小时是空闲的。 让她自己在那坐着无所事事，看别人忙的满头大汗，对她来说是一种很有罪恶感的事情。 所以，宁雪晴基本上都会亲自参与其中，不会因为累就过度依赖底下的员工。 对于她这样的性格，霍不凡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规劝。 老板搀和属于员工的事情，在大公司里，是一种很不理智的行为。 因为这会分散你的精力，也会让员工失去足够的距离感。但是目前公司规模并不大，多做点底层的事情，也可以掌握更多的技能。等以后公司规模扩大，不至于看个报表都看不懂。 “餐厅我都定好了，你不来，定金人家也不会退的。一个小时，吃快点应该够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别的都无所谓，唯独不喜欢浪费钱。 听霍不凡说已经付了不能退的定金，这才答应出来一起吃午饭。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宁雪晴才姗姗来迟。 “这里！”霍不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站起来冲她挥了挥手。 宁雪晴快步走过来，道：“事情太多了，又跟思思讨论了一下之后的工作进展，是不是等急了？” “没有，等你永远不会急。”霍不凡笑着道。 “你呀，现在甜言蜜语说的越来越顺嘴了。”宁雪晴偷笑道。 若是别的男人说这些话，她只觉得那人太轻浮。可是丈夫说这话，她只会心里高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双标吧。 “给你点了三文鱼和蓝鳍金枪鱼，北极虾刺身，这几种比较容易入口。另外还有黄金蟹煲，焗鹅肝，鳗鱼炒饭，豚骨拉面。”霍不凡汇报道，这些都是宁雪晴喜欢吃的。 准确的说，是宁雪晴可能喜欢吃的。 在李书恒的记忆中，宁雪晴曾在家里和糖糖聊过什么样的日式料理好吃，基本上都是当初在服装店里听人说的。 女人嘛，要求一向很简单，不是吃的，就是穿的。 宁雪晴喜欢省钱，那是因为家庭条件导致，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母女俩当初聊起日式料理时，兴致勃勃，这事霍不凡一直记在心里。 今天这个日子，自然要让她吃个痛快。 “点这么多啊？就我们俩，吃不完吧？”宁雪晴有些担忧的道。 “没关系，吃不完就给糖糖打包带回去。”霍不凡笑着道。 “她会挠你的，吃日式料理不带她来。”宁雪晴也笑了起来。 以糖糖的性格，知道爸爸妈妈吃日式料理不带她，怕是要嘟嘴生气。这丫头一向把家庭氛围看的很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希望能和父母一起参与。 “下次再带她来，以后机会多着呢。”霍不凡回答道。 宁雪晴也没多说什么，正如霍不凡说的那样，只要不缺钱，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很快，餐厅把霍不凡点的料理端了上来，全部都是厨师现场制作的。这种即做即吃的料理，可比外卖好吃太多了，无论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棒。 宁雪晴第一次吃日式料理，对于刺身不熟悉，也有些不适应。 国人的传统心理，向来认为食物必须熟了才能吃，可刺身却是纯粹吃生的。 好在霍不凡足够贴心，没有点那些不太容易下咽，或者必须加芥末的种类。 无论三文鱼还是蓝鳍金枪鱼，都属于高档海鲜，肉感细腻，入口即化。哪怕不沾任何东西，吃下去都很好吃。 至于北极虾，更是带着一点淡淡的甜味。 宁雪晴只吃了一口，便眼睛发亮。 “好吃！真没想到，鱼和虾生吃也这么好吃！难怪她们总是说，去日式料理店不吃刺身等于没去。”宁雪晴赞叹道。 “好吃就多吃点。”霍不凡笑着道：“尝尝这个焗鹅肝，味道也很不错。” 国外人将鹅肝与鱼子酱、松露并列为“世界三大珍馐”，这道菜选材讲究，原料来之不易。首先是精心挑选在春天出生的鹅，用混合了麦、玉米、脂肪和盐为主的饲料进行“填鸭式”喂养，每天填塞至少1公斤的饲料，时间长达至少4周，直到鹅的肝被撑大为止。这些鹅肝一般重达700克至900克。 此外，鹅肝的颜色也很重要，受伤或有损坏的鹅肝是不被采用的。 然而，即便挑选了合格的鹅肝，保存鹅肝也是重要环节。一般情况下，新鲜鹅肝只能保存24小时，保存温度在0度到2度之间。 而肥鹅肝含有油脂甘味的谷氨酸，加热时会产生诱人香味。在加热至35c的时候，其脂肪即开始融化，故有入口即化之感觉。 这家料理店的烹饪水平很高，鹅肝端上来的温度刚刚好。 宁雪晴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略微嚼了嚼，便忍不住发出赞叹声：“真的好吃，一点也不没有干涩的感觉，我还以为会像平时吃的鸭肝一样呢。” 294.感动 “鹅肝的饲养很费功夫，既然能成为世界三大珍馐之一，自然不可能和鸭肝一样。”霍不凡笑着给她倒了点红酒，道：“这种东西配点红酒别有一番风味。” 宁雪晴吃的高兴，自然不会拒绝丈夫的殷勤。 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兴致勃勃的道：“这家餐厅真不错，下次一定要带糖糖也来。” 正说话的时候，一名穿着侍应生服装的男子走到宁雪晴身边，微微俯身，道：“这位美丽的夫人，可以为您演奏一曲梦中的婚礼吗？” 宁雪晴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稍显局促，霍不凡在对面笑着道：“可以的。” 侍应生点点头，拿起手上的小提琴夹在脖颈处，开始演奏起来。 他的技巧还是不错的，悠扬的曲子在餐厅传荡，虽然这里是日式餐厅，但西方曲目也并不是很冲突。 无论宁雪晴懂不懂音乐，曲子的美妙都是可以听出来的。 正当她沉浸于小提琴令人赞叹的声音中时，又一名侍应生走过来，道：“您好，很高兴的告诉您一件事，因为今天是本店的幸运日，您被抽中了作为幸运顾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答应与我们的厨师一起现场制作寿司。” “啊？可是我不会啊……”宁雪晴有些慌张的看向霍不凡，让她抽个奖什么的行，可是寿司从来没接触过。 这么多人看着，上去不是闹笑话嘛。 侍应生又跟着道：“如果您想和这位先生一起的话，也可以。” 霍不凡站起身来，冲她伸出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吧，不能坏了人家的好意。” 他都这样说了，宁雪晴只好握住他的手，在众多食客的注视中，走向餐厅的料理加工台。 日式餐厅的厨房，大多是开放式的，因为这里的主要食物就是各类刺身和寿司，现做现吃。从厨房端的话，有时候会影响口感。 走到工作台后，餐厅的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很简单的虾握寿司。 厨师现场显示了一遍，然后示意宁雪晴和霍不凡上手。 两人并肩站在工作台前，宁雪晴有些紧张的看着霍不凡，霍不凡则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好紧张的，把碗里的醋饭像厨师那样拿出来一点，然后把虾放上去，一捻一握，很简单的。” 说是这样说，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握太用力，寿司饭就被压变形了，太轻的话，要么不成型，要么虾和饭无法很好的融合。 宁雪晴握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好像苍蝇腿一样，弄的她很是不好意思。 好在霍不凡在旁边轻声安慰着，宁雪晴逐渐放下了紧张，再次从碗里拿出少许寿司饭和新鲜虾尾，继续尝试起来。 还别说，握寿司岁虽然有很高的技巧性，但趣味性也同样的高。 据说在很久以前，人们刚发明出握寿司的时候，需要至少十几步才能制作出来。 而现在一个熟练的寿司师父，基本上三步就可以完成一个握寿司。 当然了，到了三步这个层次，想再有提升就非常的困难了。 传说中有人可以一步握出寿司，却没有人在现实中实现过，倒是有些漫画曾以此作为例子有所描述。 第二个握寿司制作出来的时候，宁雪晴明显比之前显得轻松了许多，寿司形状也好看的多。 “很不错，进步非常快。”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高兴的笑了声，正要说些别的，却听到旁边传来了歌声。 转头看，只见餐厅的三名大厨，齐齐的站在那里，冲两人唱着日文歌曲。 宁雪晴不懂日语，听不明白他们在唱什么，但是从旋律来判断，应该是很温暖的歌。 霍不凡解释道：“他们唱的这首歌，叫溪边，是八十年前流传下来的一首民歌。据说歌曲是由一位小村落某个从未学习过音乐的平民女子制作而成，原本只是在那附近哼唱，后来被一位偶然路过的歌唱家传唱出去。这首歌的大致意思，是怀春的少女，期望遇到自己喜爱的男子。情窦初开的朦胧，让这首歌很受年轻男女的喜欢，被誉为告白之歌。” 宁雪晴听的心跳微微加快，她不清楚这到底是餐厅的幸运日，还是霍不凡真的见多识广，连日文歌都懂。 “唱的很好听，我们还是快点做寿司吧，饭都快凉了。”宁雪晴道。 霍不凡没有反对，继续陪着她做握寿司。 做到第五个的时候，宁雪晴手抓在碗里的寿司饭，可稍微一握，却感觉里面有些坚硬。再用点力气，便看到一个金属物体的边缘从米粒中露了出来。 她轻咦一声，将米粒拨开，随后发出惊讶的声音。 因为那不是别的，而是一枚镶嵌着大钻石的戒指。 “这……”宁雪晴拿着还沾了几厘米的戒指，正想和餐厅的人说一声时，却听到了霍不凡的声音：“那是我的，你的在这。” 宁雪晴转头看去，眼睛里看到的一幕，让她愣住。 只见霍不凡手里，同样有一枚沾着饭粒的钻戒。 两枚钻戒的款式，看起来极其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圈口大小不同。 宁雪晴又不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丈夫安排的。 想想霍不凡今天突然莫名其妙打电话喊她出来吃饭，吃着吃着又莫名其妙有侍应生过来弹琴，还有什么幸运日，大厨在这唱告白之歌。 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倘若她还想不明白，那也太傻了。 霍不凡将她的手缓缓拉起来，满面柔情的道：“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也不希望你记得。但曾经给你的痛苦，希望能够用余生去弥补。从这一刻开始，希望我们真正的重新认识，我想娶你为妻，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雪晴眼眶瞬间红了，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她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普通的一顿饭，却是这样的浓情蜜意。 周围的食客，包括餐厅厨师，侍应生，都齐齐的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可以吗？”霍不凡再次问。 宁雪晴把捂住嘴巴的手放下，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重重的点头，道：“我愿意！” 周围的欢呼声响起，霍不凡微笑着把戒指帮她戴上，然后看着她手里的另一枚钻戒，道：“现在该你了。” 幸福的泪水，没有让宁雪晴的动作有太多的迟缓，她拉起霍不凡的手，把自己拿到的那枚钻戒，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两枚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所有人都在为了这幸福的一刻而感动。 与此同时，花店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递上了一大捧被向日葵包裹住的玫瑰花，道：“祝福您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霍不凡布置的，宁雪晴没有矫情什么，把花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冲霍不凡露出美满的笑容：“谢谢，我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你能喜欢。”霍不凡笑着道。 这句稍显绕口的话，并不难理解，宁雪晴脸上的笑容更盛。 今天这顿饭，可以说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吃过最满意的一顿。 丈夫的甜言蜜语，温馨举动，给她带来的十足的惊喜。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惊喜，哪怕向来节俭的宁雪晴。 餐厅的经理也适时的走上前来，递上了一张vip卡和一瓶清酒，道：“这位本店给二位的新婚礼物，再次祝福你们！” “谢谢。”霍不凡客气的道谢后，接了过来。 295.抱怨 四十分钟后，霍不凡和宁雪晴手牵手，从餐厅里出来。 看的出，他们两个的感情，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浓厚的地步。双方之间的隔阂，无论是因为从前的生活，还是因为从前的身份，都因为这顿饭，被消除的差不多了。 虽然这并非两人真正的新婚，但对他们来说，却和新婚没什么区别。 哪怕坐在车上，宁雪晴也多半在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眼睛已经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好看吗？”霍不凡一边开车一边问。 “当然好看！”宁雪晴用力点头，问：“什么时候去买的？” “今天上午，吃饭之前。”霍不凡没有说和黄大海因为买钻戒引发的纷争，这种生活中的小摩擦，和宁雪晴无关，没必要让她也因此心里添堵。 “钻石很贵吧？这么大一颗，好像比以前那几个同事戴的都要大，要花不少钱吧？”宁雪晴又问道。 “钻石也没你想的那么贵，准确的说，大部分人对这东西的价值理解都有一定的错误。”霍不凡解释道：“绝大多数人都以为，钻石因为过于稀少，所以才那么珍贵。但实际上在一八七零年，戴比尔斯兄弟农场附近，发现了一个钻石矿，里面可以开采出成吨的钻石。样一来，靠出售钻石牟取暴利的商人可就不干了，钻石本来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东西，如果没有稀缺性来撑腰，它的价格必定会下落。于是，戴比尔斯公司成立，垄断了当时的钻石来源，并且建立起延续至今的销售模式：通过单一渠道，少量出售，人为制造出钻石的稀缺性。当别的地方出现了新的钻矿时，戴比尔斯公司就会在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进行合并，不断扩大自己的版图，同时进一步巩固自己的绝对位置。巅峰时期，戴比尔斯经营着全球十九个钻石矿，生产的钻石占全球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为了维持钻石的价格稳定，他们又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把钻石和爱情联系到一起。我们平时听到的那句著名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就是戴比尔斯公司提出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宁雪晴笑容满面的道。 霍不凡也是一样，对他们来说，钻石到底值不值钱，并不重要。就像戴比尔斯公司说的那般，钻石既然和爱情联系到了一起，那么它本身就只是一个象征意义的存在。 既然如此，何必再去追究它的价值如何呢。 高也好，低也罢，喜欢就行了。 就这样，在无比和谐的氛围中，霍不凡把宁雪晴送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两人依然手牵手的进去。 办公室里，简思思等人正在忙活着报表的事情，看到老板和老板娘来了，都立刻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你们继续忙。”宁雪晴摆手道。 虽然她不是想刻意的去显摆什么，但那颗硕大的钻石，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简思思发出惊讶的声音，跑过来看着宁雪晴手上的钻戒，又看了看霍不凡手上的钻戒，道：“老板，你给宁总买钻戒啦？看起来好大啊，多少克拉？” “一点五。”霍不凡回答说，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天啊，一点五克拉……那得不少钱吧！”简思思惊呼出声。 平时看到零点几克拉的钻戒，都要近万元，而钻石的价格，和克拉数以及切割面的多少有直接关系。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枚钻戒一定很值钱。 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说多了，只会让人觉得他在炫耀。 简思思一脸羡慕的看着宁雪晴，道：“宁总，老板也太爱你了吧，这么大的钻戒都舍得给你买，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宁雪晴听的笑容更盛，依偎着霍不凡的胳膊，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也很爱他。” “哎呀，肉麻死了，大中午的就别撒狗粮了好吗！”简思思很是夸张的搓着胳膊抱怨起来。 办公室里，传出一片笑声，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幕感到喜悦。 虽然霍不凡和宁雪晴是他们的老板，但这两位对员工是非常好的，待遇丰厚，人性化关怀也足够，众人自然更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携手走下去。 这其中，唯有宁浩斌脸上带着笑，实际上笑的却很僵硬。 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报表做到让人手指头都要抽筋，他已经非常的厌烦这份工作。 自己这样的人才，应该做一个领导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忙着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完成的事情。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没有要给他委以重任的意思，反倒是简思思，经常被宁雪晴带着去厨房那边视察，或者讨论一些公司发展上的事情。 之所以这样做，本身还是为了磨练一下宁浩斌的性子，让他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把本职工作做好。 但宁浩斌并不能理解这份苦心，他只觉得，自己是被冷落了。 一个真正的人才你们不用，反倒去用一个不如他的女人，这怎么能行！ 现在宁浩斌已经有了辞职的想法，甚至已经开始和其他公司进行暗地里的接触。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下家，才勉强留在这里。 如今看着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那当众秀恩爱，再加上简思思一副羡慕至极的样子，更让他觉得满心不爽。 人家买钻戒，关你屁事？你就这么想要钻戒？ 真是个物质的女人！ 多日来的冷战，宁浩斌和简思思早已经貌似神离，平时除了工作外，几乎没什么交流。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宣布分手，但办公室里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两人应该是掰了。 和简思思分手，宁浩斌觉得自己不会后悔，可他就是不喜欢简思思这幅羡慕宁雪晴的样子。 一个整天只知道带孩子，无论学历还是能力都不如他的女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走狗屎运赚点钱很了不起？ 你羡慕这种走狗屎运的人，还不如去羡慕那些中彩票的呢，反正都是靠运气来获得成功。 总而言之，在宁浩斌心里，无论宁雪晴做什么，怎么做，他都看不顺眼。连带着简思思，也被他彻底的讨厌起来。 而这也让他更加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功，到时候让简思思后悔现在的行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咱们走着瞧！ 霍不凡在办公室里没有呆太久，帮宁雪晴确定了一下活动的末期整理工作，便离开了。 公司的人，都很热情的将他送别。 所有人都明白，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虽然是宁雪晴，平时也都是她在管理，但真正说了算的，还是霍不凡。 没看老板娘每每说起老板的时候，那眼里都在发光吗？ 这就是爱啊！ 爱情是让人盲目的，何况老板还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呢。 大部分人的气氛，都是和谐的，只有宁浩斌越是听到那些人夸赞霍不凡和宁雪晴的感情，心里就越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借口有点急事，直接就走了。 那么多的工作，现在基本上每个人都得加班才能做完。 宁浩斌的工作不做完就走，就得别人帮他分担。 一次两次还行，可次数多了，难免让人不高兴。 只不过这次招聘来的人，大部分性格都很沉稳，也不是那么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否则的话，宁浩斌早就被人告不知道多少次状了。 296.道歉 别人不说，但宁雪晴自己也能看到，对于宁浩斌的行为，她感到有些失望。 本来整个公司所有员工里，宁浩斌绝对算得上首屈一指，无论学历还是能力，都无人可及。 唯有性格方面，过于自傲。 用霍不凡的话来说，没有经历过挫折，难成大事。 想让他独当一面，必须先磨练性格。 宁雪晴很赞同这句话，所以才按霍不凡说的那样，对宁浩斌进行一段时间的冷落。把最基础的工作交给他，先磨练个一年半载，或者等性格沉稳下来，再委以重任。 新希望公司未来的目标，是与霍家相抗衡，说简单点，最低目标也是资产近万亿！ 这个目标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无法想像的，但对霍不凡来说，却并非不能实现。 如今这个社会过于浮躁，人人都想着赚快钱，反倒给了他发展的机会。 倘若每个人都想着服务第一，做好口碑，霍不凡可能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当然了，这种理念，是无法有效传递给其他人的。 人家来是为了赚钱，你和他谈情怀，谈理想，那无异于耍流氓。 不过即便如此，霍不凡和宁雪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把一个真正的人才磨练出来，那是害了他。 至于宁浩斌心里怎么想，他们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 总而言之，这个年轻人只要能沉得住气，未来的新希望公司，必有他一席之地。 可惜的是，浮躁的社会，往往很难出沉稳的人才。 离开公司后，宁浩斌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眼，然后接通。 “宁先生，您考虑的怎么样了？”电话里一个声音问道。 宁浩斌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打电话的这个人，是做保健品的，资产十数亿，公司每年的销售额都有几亿之多。 甲子分公司异军突起，在减肥行业把其它对手杀的落花流水，而减脂餐和减肥饮料的上线，更是触碰到了传统保健食品行业的利益。 不少公司都在打听这个甲子公司和背后的新希望公司是什么来头，根据他们的调查，这两家都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背影。但营销手段很厉害，产品质量也相当硬气。 于是，有些公司开始动歪脑筋，比如说挖人过来，复制营销手段和理念。更有甚者，希望能通过金钱的诱惑，购买到自己需要的机密。 但是甲子分公司现在的设计研发部门，直接由霍不凡一手掌握，连那些公司高层都无法接触到。 并且这些员工都签署了十分严格的保密合同，一旦违约，支付的违约金直接能达到九位数。 而想套取机密的公司，谁有这个魄力支付九位数的酬劳？ 既然没有人愿意，那么分公司的研发技术人员，自然也不敢轻易冒险。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最后他们把目标锁定在了简思思和宁浩斌身上。 根据了解，这两个人是新希望公司里最受器重的，也是唯二去过甲子分公司的。 因为和宁雪晴走的很近，简思思第一个被人找到，但她回绝的非常坚定。不管你出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对不起，我再缺钱也绝对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原则性还是很强的，当然了，她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新希望公司未来的潜力，可能很多人觉得不大，但简思思知道，只要老板还在，公司就有无限的未来。 一家公司是否能成功，并非单单看你做什么产品，在哪个行业是否顶尖，而是看你的领导者是否具备成功的可能。 在霍不凡身上，简思思看到了一切的可能，有他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简思思这边没有希望后，那些人又找到了宁浩斌。 虽然不是公司研发部门的人，但也都签署了相应的保密合同，只不过违约金没有那么恐怖而以。 之前宁浩斌也没有答应，他很骄傲，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心里不爽，就故意出卖公司。 所以，他也同样拒绝了。 只不过那些人很精明，他们从宁浩斌的语气和用词上，察觉到这个人并不是特别的坚定，最起码没有简思思那么坚定。 他们锲而不舍的经常打电话来询问，今天这一通电话，已经是宁浩斌不知道第多少次接了。 如果他真是一个坚定的人，早就把对方拉黑了，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接电话呢。 “我们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不过您可以放心，十万的月薪，每年上涨百分之十，另外奖励一套省城价值六百万以上的别墅，以及价值百万的豪车一辆。至于您所说的话，我们都可以当作没听到，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们交流过什么。哪怕出了事，也和您无关。我相信，这已经是所有和您接触的人中，能开出最优厚的条件了。” 对方的话语，很有煽动力，也是事实。 至今为止，联系过宁浩斌的公司，最多也只愿意一次性支付三百万的酬劳。 哪里像这家公司，年薪一百多万，还有别墅，房子，加起来都快千万了。最重要的是，以后每年工资还能上涨百分之十，属于持续性的收入。 对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的来说，无疑具备了极大的诱惑力。 哪怕现在新希望公司的任何一个员工，月薪都能拿到一万六七左右，却也无法和月薪十万相提并论。 什么狗屁理想，宁浩斌从来不信。 一对走狗屎运的夫妻，相信他们的理想，那不是笑话吗？ 若放在之前，宁浩斌可能还是会拒绝，但今天他刚刚心里不爽着，现在又被对方一阵诱惑，犹豫片刻后，他低声问：“你确定没有别人知道？” “当然。”对方知道宁浩斌已经被说动，连忙道：“我们不会做任何录音或者视频拍摄，哪怕您所说的东西，也都是由他人以纸张进行记录。只要我们这边确定可行后，就会立刻烧掉，保证万无一失。同时，您可以一段时间不工作，但该给的东西，一分都不会少！等风头过了，公司的大门随时向您敞开！” 宁浩斌低头想了许久，最后，他转身过，看向面前的写字楼，沉声道：“我的银行卡帐号里，二十四小时内要看到预支的全年工资。东西给你们后，车子，房子，都要立刻过户到我名下。如果你们敢耍我，拼了背一个商业间谍的罪名，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您放心，这点事情我们一定会办妥的！”对方满怀信心的道。 宁浩斌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看着写字楼上方，新希望公司所在的楼层，露出了阴沉的笑容：“狗屎运从来都不能长久，等着吧，我会揭穿你们的真面目。让简思思那个傻女人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接着，宁浩斌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写字楼。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看到去而复返的宁浩斌，宁雪晴有些不解的问：“怎么回来了？” “我是来向您认错的。”宁浩斌满脸懊悔的样子，道：“刚才在楼下，我看到了一个拾荒的老太太，被路人买了几瓶水送给她。老太太很是感激，对那人差点跪下。那一幕，让我很是触动，不由想到公司对我这么器重，用心栽培，每个月发的工资，几乎是我同学的两倍之多。可我还觉得心里不满，实在太不应该了。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是不可能有成就的。所以，我回来了，要向您说声抱歉，也要向其他伙伴说声抱歉。最近我的任性，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希望能够得到谅解。以后的我，一定会戒骄戒躁，踏踏实实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大的利益！” 297.工作 一番话，听的公司人都面面相觑。 宁雪晴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宁浩斌，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满脸欣慰的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其实书恒一直都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性格，能把性格方面的问题解决，将来一定会有大成就的。” 霍不凡的评价，宁浩斌从来都不会当回事，此刻心里更是充满不屑。 我以后会有大成就，还需要你们说？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货色，也敢来评价我，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运气好赚点钱，就能牛逼到可以随意教育任何人了吗！ 什么东西！ 心里这样想，可脸上宁浩斌依然是诚恳的认错模样，道：“您和老板说的对，我的性格确实比较浮躁，很多人都说过。只是以前没有认真检讨，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您放心，今后绝对不会了！” 宁雪晴笑容满面的道：“这样挺好的，那加油工作吧，公司很需要你们这些人才共同进步。” 对宁雪晴来说，公司现在忙的热火朝天，能有一个人才回心转意，是很好的事情。何况宁浩斌本身就是她和霍不凡都很看重的人才，自然希望这样的人才能够去除缺点，变得更加完美一些。 “好的！”宁浩斌点点头，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坐在他对面的，仍然是简思思。 本来简思思对宁浩斌已经死心了，觉得这个人在学校的时候看着还行，可进入社会，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甚至在很多时候，显得非常幼稚。 哪里像老板，成熟的魅力到处散发，让人念念不忘。 这段时间以来，宁浩斌经常无故早退，几乎从来没有加班。所有人多看的出，他已经萌生退意，说不定过几天，就会主动辞职。 可是现在，宁浩斌竟然能主动回来道歉，这真的太出乎简思思意料了。 以她对这个人的了解，应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才对。 想到宁浩斌之前说在楼下看到拾荒老太太感恩的事情，简思思没有太多的怀疑。 她对宁浩斌确实很了解，可社会经验不足，性格也比较天真。在这一点上，和宁浩斌属于完全相反的类型。 宁浩斌就是心眼太多，又有点阴暗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宁浩斌能道歉，简思思从心里还是为他感到高兴的。 无论真的假的，只要他能有所改变就行。 犹豫了下，简思思还是本着做不成情侣，也可以做朋友的态度，对宁浩斌道：“你能认错，我觉得很好，以后继续加油吧。” 宁浩斌抬头看她一眼，露出了笑容，道：“好的，一起加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满脸的笑容，可简思思心里始终有种难言的直觉，这个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一直忙到七点半左右，宁雪晴起身看了眼钟表，见已经这么晚了，连忙起身道：“我该回家了，你们早点忙完也回去休息吧。” “宁总您先走，我这边还有一点没做完。”简思思道。 宁雪晴每天都会回去和家人一起吃晚饭，这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情。 人家是老板娘，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再说了，一个总经理天天陪着你们做报表，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要求什么？ 而且宁雪晴回家后也不是闲着，她还得进行晚上的直播。 现在直播间每天的人数都达到十几二十万，和那些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大网红相比，也许算不上什么，可这十几二十万都是真实人数，没有半点水份。 到了这个级别，如果愿意带货，一晚上赚个几万十几万的辛苦费很正常。 来接触宁雪晴谈带货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都被她拒绝了。 说准确点，是被霍不凡拒绝了。 在霍不凡看来，直播间里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人，并不完全是因为产品的问题。 这些观众基本上都是被宁雪晴本身，还有糖糖吸引来的。 虽说直播间是淘宝的，可性质上，却和那些直播平台没什么区别。 可能很多人无法理解，一对母女，啥也不干，就讲讲减肥的事情，说点笑话，逗个乐子，怎么就能吸引那么多人呢？ 然而这个浮躁的社会，往往就需要这种平淡的生活向来调剂一些。 任何一种成功，都要符合天时地利人和，换句话说，成功都是偶然的，这也是成功为什么不可复制的原因。 既然如此，霍不凡就不希望宁雪晴改变直播风格。 一来风格改变后，受众就会发生变化。 二来，宁雪晴是公司的总经理，未来公司是以万亿资产作为目标的，身为总经理去带货赚钱，那也太没形象了。 一心要把宁雪晴打造成公司形象代言人的霍不凡，自然不想为了赚那几百万就去破坏这份美好的印象。 本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何必做那烟火气十足的村姑呢。 直播之外，宁雪晴也会把白天没做完的工作继续做完。 其他人可能在公司加班忙到个十点十一点就回家睡觉了，而宁雪晴现在几乎就没有凌晨一点两点前睡觉的机会。 有时候忙到天都要亮了，也很正常。 女人拼起命来，绝不比男人差多少。 公司的员工，都能理解宁雪晴的辛苦，所以从来不会抱怨她离开的早。 唯有宁浩斌，抬头看了一眼宁雪晴的身影，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是满满的不屑。 这么多的工作，又是在公司发展初期，却不知道和员工共进退，怎么培养出企业精神？ 果然是半路出家的泥腿子，一点也没有章法！ 他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内心情绪，瞥一眼后，便继续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离开公司后，宁雪晴到家时，霍不凡正在教糖糖变魔术。 很常见的橡皮筋魔术，就是双手食指和拇指各撑起一根橡皮筋，彼此交叉摩擦，最后莫名其妙分离出来的那种。 看起来很奇异，实际上真正了解后便会发现，这其实就是一种快速的手法而已。 糖糖学的很开心，见宁雪晴回来，立刻欢天喜地的要表演给她看。 宁雪晴笑眯眯的看着女儿用极其生疏的手法把魔术表演出来，然后很是捧场的鼓掌叫好，最后把女儿抱着亲了小脸一口：“真厉害！” “那我是不是可以表演给同学看了？”糖糖很是期待的问。 小孩子总是这样，稍微有点意思的东西，就想显摆给朋友们看一下。 “当然可以。”霍不凡笑着道：“不过你还得再熟练一下才行，否则的话，很容易被小朋友们看穿的。” “好吧。”糖糖把橡皮筋拿在手里，自己跑到旁边练习去了。 霍不凡则从宁雪晴手上把包接了过来，问：“吃饭了吗？” “还没，忙的忘记时间了。”宁雪晴道。 “那你先去洗一洗，我把菜给你热一下。”霍不凡道。 宁雪晴嗯了声，很是顺从的去了卫生间洗漱。忙完一整天，累的浑身是汗，确实需要梳洗一番。 等她洗完澡出来，霍不凡已经把饭菜热好放在了桌子上。 很普通的酸辣土豆丝，爆炒笋尖，馒头，外加一碗白米稀饭。 看起来算不上丰盛，但霍不凡的厨艺，足以把这种很普通的饭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宁雪晴一边吃，一边很给面子的夸赞着。 霍不凡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听着，看着，偶尔伸手，帮她把落下的发丝撂起来。 宁雪晴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吃起来也格外愉快。 吃完饭，霍不凡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刷的时候，宁雪晴也跟了过来。 她从背后抱住霍不凡，低声道：“今天我过的很开心。” 298.活动结束 霍不凡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喜欢就好。” 宁雪晴抱着他的腰，过了会，忽然低声问：“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霍不凡问。 “就是那个嘛……”宁雪晴声音略显羞涩。 霍不凡微微一怔，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不由一跳，道：“还好吧……” “那……”宁雪晴语气中的羞涩之意更浓，道：“要不要把糖糖送爸妈那去？” “送那去干什么？”霍不凡很是不解的问。 宁雪晴没有说话，只是她温热的身体，很快让霍不凡反应过来，这意思是怕糖糖打扰到二人世界？ 在霍不凡眼里，宁雪晴是个很诱人的成熟女子，别说自己是她的丈夫，就算是个普通的陌生男人，也总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现在宁雪晴这番暗示，更让人心里的欲望升腾。 霍不凡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已经憋了太久，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能。 如今两人的隔阂近乎完全消除，霍不凡也做好了全面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只不过没有主动提起，还是因为觉得不太习惯。 现在宁雪晴自己凑上来，他顿时觉得控制力直线下降，几乎脱口而出要把糖糖送走。 但想想之前瞒着她说身体不好，倘若突然精力十足，未免显得有点假了。 可是拒绝的话，霍不凡又实在说不出来。 犹豫之间，宁雪晴似乎误会了什么，低声道：“思米那边怎么说的？治疗有效果吗？” 提起潘思米，霍不凡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还是有效果的，她说再过些日子差不多就完全好了。” “是吗？”宁雪晴的语气听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可能觉得自己表现的如此兴奋，显得有点不太淑女，她又道：“那我们得找个机会谢谢思米才行。” “行，回头你约个时间。”霍不凡道。 宁雪晴想了下，道：“这周活动就要结束了，最近几天恐怕会忙的厉害，等活动结束吧。” “好。”霍不凡没有任何的异议，对他来说，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意义不大。真正需要注重的，是怎么更加自然的，彻彻底底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来。 说实话，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霍不凡充满了期待。 或者说，对于那一天，他已经等待太久了。 洗刷完毕后，宁雪晴又去直播了一会，然后开始整理今天的报表。 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钟，她才回到卧室。 霍不凡并没有睡着，靠在床头，就着昏暗的床头灯看书。 这是他的个人习惯，每天睡觉前看一会书，一方面可以增进自己的知识储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陪伴宁雪晴。 妻子辛辛苦苦工作，你作为老公，有资格睡那么早吗？ 等宁雪晴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后，霍不凡把书放下，关了灯，道：“晚安。” 宁雪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凑了过来，温润的红唇贴上，柔软的触感让霍不凡浑身的细胞都在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向来在这方面表现比较内敛的宁雪晴，竟然如此主动的献上热吻，霍不凡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持。 手掌的移动，身体的紧贴，让两人就像黏在了一起。 情难自禁的宁雪晴，微微发出一点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惊扰了糖糖的美梦，还是空调温度开的太高，小丫头皱着眉头踢了一脚被子。 两人这才分开，黑暗中，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是那么的明显。 美人在怀，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了，若非糖糖在旁边随时可能被扰醒，霍不凡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把宁雪晴正法。 心结一旦打开，自制力几乎等同于无。 宁雪晴似乎也明白这一点，知道霍不凡现在在忍着，她再次贴上来，带着难言的魅惑语调：“明天我把糖糖送去爸妈那过几天好吗？” 霍不凡顿觉口干舌燥，下意识道：“好……” 宁雪晴发出一声轻笑，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激情难耐，也很满意丈夫是这样的反应。 再一次亲了霍不凡一口后，宁雪晴道：“晚安，老公。” 她可能不会理解，简简单单一个老公的称谓，对霍不凡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有任何一个称谓，会比现在更让他感到兴奋。 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过去，第二天早上，霍不凡和宁雪晴近乎同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两人几乎一晚上都是相拥而眠。 起身后，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就连糖糖，似乎都比平时高兴很多，上学的时候还特意拿了两根皮筋，一心要给同学们表演新学的魔术。 之后的几天，宁雪晴确实如之前所说，忙的几乎彻底无眠，根本无心去想别的事情，连糖糖也被送去宁国祥那暂时住下。 到了周五，历时三个月的全民减肥活动，终于到了尾声。 在这一天的早晨八点钟，公证处的工作人员见证下，最后一份全国范围内的报表被整合到了总体成绩中。 按照最初制定的规则，减肥活动的第一名，是一个叫林国栋的男人。 刚报名的时候，重达两百六十斤，已经因为数次肥胖引发的疾病，差点丧命。 医生要求他必须减肥，否则性命难保，刚好又遇到了这次活动，便直接报了名。 除了服用甲子分公司的减肥产品外，还每天坚持去健身房，通过科学的锻炼和饮食相结合，一共减了一百三十二斤。平均下来，一天一斤还要多。 在很多人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想像的事情。 仅仅一百天的时间，就从近三百斤的大胖子，减到一百三十斤左右的健身达人。 虽然肌肉不像那些专业人员如此惊人，却也好过绝大多数普通人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他减肥更多的是靠科学饮食和锻炼，但别人不清楚啊。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真的是因为甲子分公司的减肥产品，才瘦成这样的。 在霍不凡的建议下，宁雪晴把前十名都包了来回路费，接到公司这里。 通过现场直播，颁发奖金，公布活动成绩。 大量的网络媒体，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被请来进行转播，更加扩大了公司影响力。 可以说，一场活动，真真正正让甲子分公司的减肥产品享誉全国。 这是实打实的成绩，没有任何的虚假，公证处的人全程监督，具备极高的可信度。 整个活动的奖金数额，从最开始的几百万，追加到了一千万之多！ 前十名，全部有钱拿，尤其第一名的林国栋，一个人就拿走了三百万的巨额奖金！ 肥肉减没了，还得了这么大一笔钱，把林国栋高兴的高呼出声。 连带着一起来的亲戚朋友，也都纷纷为他贺喜。 活动的现场一片喜庆，吸引了不少路人纷纷掏腰包，想体验一下产品效果。 说起来简单，但活动过程中的麻烦事，却不少。 尤其对于减肥成绩的汇报和整合，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到了结束的时候，宁雪晴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 之前总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竟然真的做成了！ 虽说光是奖金就发了一千万，可是最终的收获，也是令人欣喜的。 上午活动结束后，临时接受了多家媒体的采访，下午一点半的时候，霍不凡和宁雪晴就直接飞去甲子分公司，与穆世杰等公司高层见面。 甲子分公司的股东们，已经等待已久，这一天同样是他们无比期待的一天。 所有人，都在等着公布最终的销售成果。 299.反哺 宁雪晴和霍不凡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大批的股东。 在霍不凡鼓励的眼神中，宁雪晴没有等着去公司，在路边面向众多股东，笑容满面的道：“很荣幸的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我们在这次活动中的总销售额，成功突破了五千万！平均下来，一天差不多有四十五万！而且哪怕现在活动已经结束，可是我们的销售额并没有下降，反而随着各大媒体的报道，正向着更高的巅峰挺进！这一切来之不易，更是各位辛苦努力换来的。所以，我和李总还有穆总决定，这次活动的所有利润，百分之四十归研发部门员工，百分之五十归全体股东！百分之十，归全体普通员工根据贡献大小进行综合分配。并且我们预计全年销售额，最终将突破两个亿，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保二争三！希望所有人多能再接再厉，共创佳绩！” 现场经历了短暂的寂静后，随即便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狂喜，并大声欢呼着霍不凡，宁雪晴，穆世杰的名字。 在几个月前，公司的核心配方被人散播出去，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竞争对手，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绝望。 产品质量相同，价格却比你低了百分之七十，这怎么玩？ 很多人都认为，公司肯定完蛋了，所以霍不凡提出八百万购买大量股权的时候，股东们并没有太多的反对。 他们只觉得，这是公司能赚的最后一笔大钱，赶紧拿到手分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谁能知道几个月后，仅仅三个月的活动，就换来了五千万的销售额！ 要知道，甲子分公司当初最巅峰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成绩。他们的全年最高销售额，也只不过一亿左右。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呢？ 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淘宝小店，甚至连公司代理权都没有。 霍不凡最初提出超低进货价，以及日销十万的目标时，在很多人眼里这都是痴人说梦话。 现在，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这个男人不仅完成了当初的承诺，还超额了百分之五百！ 活动的奖金用去一千万，产品研发，配送，包装，人员工资，也花了大概一千七百万左右。即便如此，还有将近百分之五十五的毛利，也就是两千三百万！ 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多，和那些动辄全年销售额数百亿上千亿的巨型公司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但是，百分之五十五的毛利，绝对是各个行业拔尖的。 哪怕向来被誉为暴利的房地产，也只不过有百分之二十多的毛利罢了。 两千三百万，百分之四十，也就是九百二十万归那十几个研发部门的员工，平均一个人能分到七十万左右。 剩下的股东和普通员工，根据股权比例，分掉其它的一千三百万。 现如今还留在公司的股东，基本上最低的股权也超过百分之一，最多的像穆世杰，能达到百分之十几。 而这次分红，掌握公司股权最多的霍不凡和宁雪晴，并不参与。 也就是说，如果你有百分之一的股权，最低也可以分到三十万左右，至于穆世杰，则能分到四百万。 至于普通员工，能拿到手的并不多，可平均下来，一人也有一两万的意外之喜。 这个数字也许不如公司最巅峰的时期，却也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再说了，现在只是季度性的分红，距离全年结束，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呢。 只要大家多多努力，一年下来弄个两三百万轻轻松松。 这份美好的想法，让他们的喜悦无以言表。 尤其是研发部门的员工，更是喜出望外。 以前公司都是吃核心配方的老本，对于研发部门并不是特别看重，在这里工作的人，有时候还没有普通销售拿的工资高。 可是现在，他们随便一个人，拿的分红都比股东多，地位直接翻转了过来。 如今的甲子分公司，谁不羡慕研发部门的人？ 可这个部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要进来，你就得有真本事才行！ 总而言之，霍不凡和宁雪晴的这次举动，算是真真正正完全征服了整个公司。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不服他们的作为。 赚了那么多钱，自己却不拿一分，这样的心胸，谁人能比？ 那些曾经对霍不凡和宁雪晴充满敌视的股东们，现在也彻底被折服。 让霍不凡和宁雪晴惊讶的是，穆世杰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分红拿出来一半，放进公司账户。 这次活动大获成功，公司理应举办庆功会。但所有利润都给分下去了，哪还有多余的钱。 穆世杰的这一半分红，便是用来支付庆功会费用的。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也算公司第二大股东了，如此好事情，不能让霍不凡和宁雪晴两口子给独占了，他也得参与一份。 话是这样说，但霍不凡和宁雪晴都知道，他其实是心里不好意思。 毕竟最大的股东都不拿钱了，你第二大股东，好意思吞下这么多利润吗？ 不过能主动这样做，说明穆世杰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那么贪婪。 也许是穆世杰的行为，感染了其他人，又或者他们也真心开始为公司考虑，所有大大小小的股东，包括员工，都纷纷提出要把分红拿出来一部分，补贴进公司账户。 大家伙都分了钱，却让公司账户空空如也，太不像话了。 其乐融融的一幕，让霍不凡和宁雪晴笑容满面。 简思思则在后面偷偷的冲霍不凡竖大拇指，满脸佩服的道：“老板，您真是太厉害了！牛！” 来的路上，霍不凡就和宁雪晴打过赌，只要他们愿意把自己那份利润拿出来分给这些人，他们一定也会拿出一笔钱补贴公司。 简思思是不信的，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已经到手的钱，谁会愿意拿出来？ 可现在看来，霍不凡的判断并没有错，这些人真的自掏腰包反哺公司了。 宁雪晴看向霍不凡的眼神中，也带着无比的佩服和崇拜。 利润的分配内容，是霍不凡提出来的，最开始她心里还有些不情愿。 辛辛苦苦那么久，却没给自己赚到钱，这都忙的什么啊？ 如今看到这些股东的行为，以及他们脸上的表情，宁雪晴隐隐明白了霍不凡的想法。 甲子分公司是目前最能赚钱的业务，如果花两千多万就能把公司聚成一块铁板，这笔钱花的绝对不亏。 因为这么多的钱，其实只占了全年不到三分之一的利润而以。 实际上从真实情况来说，利润本来可以更高。 之所以现在降低了，是因为活动花费了一千万的额外奖金支出，再加上最初很多工作细节没有整理好，导致运营成本增加。 以后就不一样了，哪怕不做活动，每天的销售额也高的惊人，好口碑一旦形成，想不卖疯都难。 得益于霍不凡对于工作方式的优化，运营成本也下降了不少，可以预计的是，后半年的毛利润，一定会更高。 不说多，起码一个亿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了，前提是业务能够一直这样顺风顺水，不出问题。 高兴的员工和股东们，将霍不凡和宁雪晴，简思思，宁浩斌四人迎上车，那态度恭敬的，连穆世杰都有些吃味。 “当初我做董事长的时候，他们可没这样的态度，简直就差点把你们当神明一样供在桌子上了。”穆世杰在车上对霍不凡道：“不过我也知道，这都是两位应得的待遇。不说别的，就算是我自己，现在也真心服了！” 300.庆功会 “我也没想到，穆总会这么大气，竟然把一半的利润捐给公司。”宁雪晴道。 穆世杰摇摇头，苦笑道：“要说大气，哪有李总和宁总你们两位大气。上千万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们俩都这样做了，我再不拿出来点，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们赶鸭子上架了。”宁雪晴笑着道。 “宁总说的哪里话，我是真心佩服二位的作风，也是心甘情愿拿出这笔钱的。再说了，不光是我，公司的其他人不也都这样做了吗。”穆世杰道。 “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以后公司会赚到更多的钱。今天拿出来这些，未来一定可以得到更多的回报。”霍不凡道。 穆世杰连忙点头附和，他现在对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人，心服口服。 论年龄，自己可能比他大了一轮不止，可是论做生意的本事，却是拍马也赶不上。 而另一辆车上，简思思，宁浩斌和几个公司高层坐着同一辆车。 他们两个小年轻虽然并不是公司的高层，但是能跟着霍不凡和宁雪晴一起来这，足以说明其地位和受信任的程度。 甲子分公司再怎么牛，现在也只是新希望的子公司罢了，对于总部来的人，哪怕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应该有足够的尊重。 简思思倒还好，平时笑容满面的，真到了正式场合，总是一本正经。 至于宁浩斌，则笑容满面的和那几个公司高层聊天，说些有的没的。 他本身就有一定的能力，又得大老板的看重，那几个公司高层自然很容易就被他忽悠的晕头转向。 到了公司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先是召开股东大会，对于活动的销售详细情况，利润分配，进行了细致的报告。 说是股东大会，却有大量的员工聚集在会议室外竖起耳朵听。 很多人都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次活动赚了很多钱，而且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会分配给他们这些底层。 以前公司也很赚钱，可是除了日常工资外，分红哪有他们的事情。 现在听到宁雪晴作为母公司总经理，与穆世杰共同宣布，将拿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分配给底层员工时，外面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会议室里的人，有一些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其他人则笑出声来。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责怪那些员工扰乱会议秩序，因为这是值得高兴的一天，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添堵。 开完了股东大会，财务那边当场分发了利润，一笔笔钱通过银行转账，汇入了个人账户中。 听说可以拿到钱，和这笔钱真正到手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当然了，他们也没有食言，纷纷拿出承诺的那部分，返还给公司账户。 仅仅这些反哺回来的钱，就达到了三四百万。 说起来不多，实际上却也不少了。 会议圆满结束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开庆功会。 穆世杰已经在一家高档酒店开好了宴会厅，公司今天除了必须留下的值班人员外，其他人全部去参加庆功会。 没去参加的，每个人补助两千元！ 庆功会的整体氛围，还是相当喜人的，连宁雪晴都喝了两杯红酒。 从当初的入不敷出，到现在一个季度赚了两千多万，虽说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可是她仍然觉得很高兴，也很兴奋。 这说明，她的生活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自己已经有了赚大钱的基础。 每每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各种变化，她就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尤其看着那个与众人谈笑风生，气度非凡的丈夫时，心里就有种要溢出来的满足感。 作为女人，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作为终生伴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尤其他不仅仅事业上很有本事，在生活上也非常的温柔体贴。尽管身体上有点毛病，可是那并非最重要的，也不是最大的需求。 庆功会从下午四点钟，一直开到了晚上十一点，见宁雪晴有些疲惫了，霍不凡这才表示要送她去休息。 大老板和老板娘要走，谁敢反对，众人连忙恭敬的送他们离开。 穆世杰本打算陪同，却被霍不凡拒绝。 既然是庆功会，总要有个领头的，他们俩走了，倘若穆世杰也走，未免有些不够尽兴。反正休息的酒店也定好了，有司机带他们去就可以了。 加上简思思也不胜酒力，跟着要走，穆世杰只好将他们送上车，盯住司机务必照顾好三人，这才回去。 随后，有人去唱歌，有人去跳舞，反正今天是公司掏钱，只要不违法乱纪，想怎么玩都可以。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宁浩斌，眼见霍不凡，宁雪晴，简思思都走了，他端着酒，扒拉着一个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肩膀，打着酒嗝道：“你说，你们研发部门咋就那么牛逼呢。人家股东都才分那点钱，你们比股东分的还多，就不怕被人嚼舌头啊？” “嚼舌头？谁敢！”那个技术人员喝的也不少，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一口的炫耀和自豪，道：“李总可是亲口说的，只要公司赚钱，就少不了我们研发部门那一份。公司能卖这么多货，靠的是啥？李总的营销手段当然很牛逼，这一点我们认，可要是没有我们研发的产品，能有那么好的口碑？没有好口碑，哪来这么多人买！别说我们只分了百分之四十，就算分百分之六十，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嘿，我还真不信了，你们研发部门真那么牛逼？不就是搞点带味道的水吗，有啥啊，小孩子都会做。”宁浩斌道。 “放屁！我们可都是有专业技术的，各项食材的分析，提取手段，配比方法，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光是分析用的仪器，就有七八台。国内的减肥公司，可没几个比我们技术水平高的！” “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七八台仪器可把你牛逼坏了。我虽然不是搞技术的，可是跟着李总的时间，比你们长多了，我咋没见过那什么专业仪器呢。” “仪器都放在实验室呢，你上哪见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走，带我见识见识去。不然的话，我就跟李总说你们研发部门的人喜欢吹牛逼！” “我才没吹呢，研发部门就是牛，公司第一的牛！你别不信，我马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 “那走着！” 两人歪歪扭扭，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店，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去。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包括那名被宁浩斌忽悠的技术人员，其实也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对公司利益造成损失。 因为宁浩斌是跟着霍不凡来的，人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大老板很看重的心腹。 既然是心腹，怎么可能害公司呢。 加上今天多发了钱，也喝多了酒，让人意识难免有些不够清晰。 签署的保密合同，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在这种种因素的作用下，三十分钟后，宁浩斌成功的进入到了公司研发部门内部。 每一个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都可以打开这扇门，而公司里除了他们，就只有霍不凡和宁雪晴能够随意进出。 哪怕是穆世杰，想进去也得经过这两人的批准才行。 自公司改革后，宁浩斌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批准，就进来的员工。 那名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醉醺醺的指着一排仪器，道：“看见没，这都是我们平时用的。这个是测能量数值的，这个是测食材切片结构的，这个是培养箱，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传感器，还有这个……” 301.新思路 一个个的介绍过去，两人逐渐接近了主机电脑。 研发部门是没有外接网线的，所有电脑都是用局域内网进行连接，单纯的物理隔离，足以让任何黑客都束手无策。 但是，进入房间内部，一切秘密都等于暴露了出来。 那名已经有些醉了的研发部门技术人员，哪里知道宁浩斌早已经偷偷打开了手机，把这里的一切都录了下来。包括用了哪些仪器，什么型号，怎么摆放，怎么连接，全部拍的一清二楚。 更让宁浩斌欣喜的是，公司最新研发的减肥饮料，配方表就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 薄薄的几层纸，把研发部门多日来的辛勤成果展现出来。 宁浩斌偷偷摸摸把这几张纸上的内容拍了下来，也省去他想办法拿u盘拷贝资料的风险了。 把所需的一切都拍摄记录下来后，宁浩斌做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拉着研发部门技术人员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霍不凡和宁雪晴去了公司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主要是讨论并确定下一阶段的目标和营销计划。 全民减肥的活动刚刚结束，再去做类似的活动，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容易让顾客感到营销疲劳。 所以，下一阶段主要为维持目前的稳定态势，同时，研发部门要尽快开发出更多口味的减肥饮料，以及器械。 没错，霍不凡下一个销售目标，就定在了健身器材上。 按照他的想法，这些器材的价格绝对不能很昂贵，最好随便花个几十块钱就能买到手。如此一来，人人都可以负担的起，不用太多的考虑投入问题。 另外，器械的使用方法要简单易懂，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都能会用。 这要求器械的形式简单，唯一复杂的，就是对于人体结构要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顾客用着不顺手，自然就很难形成好的口碑。 有些股东提出异议，认为健身器械与减肥产品虽有关联，却属于另一个行业的范畴。 现在公司的减肥产品正做的火热，突然转道去开发别的，怕是会力有不逮，而且万一市场不接受，也容易引发负面效果。 对此，霍不凡没有解释什么，只要求研发部门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成果拿出来。 别人看不起这种十几块钱，二十块钱的小玩意，霍不凡却不会这样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国家想要成功，最快的捷径，不是你找到什么合适的项目，也不是你的产品质量世界第一，而是符合大多数消费者的需求。 什么是大多数消费者的需求？ 无它，唯便宜尔。 根据国家最新公布的收入水平调查结果来看，现在全国有一大半的人，月收入不足一千五百块。 这说明，大多数人能负担的产品，都是低端的。 细看这几年任何一个快速崛起的大公司，几乎每一个都是做平民化生意起家的，以高端化切入市场的，基本上都垮了。 所以，中低端，是公司的命脉所在。 做好了，你就能占领国内一大半的市场。哪怕有人说，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了百分之八十的财富又怎么样？ 那只是说明他们手里有很多钱，却不代表这百分之二十的人，可以支撑起百分之八十的消费，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么多年的生意经验告诉霍不凡，成功有三个基础。 第一，是市场份额。 第二，是市场份额。 第三，还是市场份额！ 当你占据了大多数的市场份额时，这个市场的一切规则，都将由你来制定，到那时，怎么赚钱，想赚多少钱，都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国家都要制定反垄断法的原因。 市场被一个人占领了太多，就容易受到极大的限制，对于消费者来说，选择不够多，也就没有公平可言。 但是，反垄断法的存在，并不能意味着真的不可以占据大部分市场。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国人常说的一句话。 任何一个规则的制定，都不可能完美的覆盖全面，也就容易被人呢找出漏洞。并且，有些漏洞可能还是无法填补的，否则的话，就和规则本身相冲突了。 太详细的，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以霍不凡的经商能力，在合情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做到这一步，并不是很难。 几十块钱一件的健身器械，只要能够形成好口碑，引发话题性，打造成全民爆款，一件产品就可以为公司带来足够多的利益。 那些小股东目光短浅，他们看不到这种廉价物的真实价值，自然会反对。 但无论宁雪晴，还是穆世杰，甚至大多数股东，都认可了霍不凡的想法。 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可以理解这个思路，而是基于信任这个人的前提下，才举手同意。 唯有简思思，在后面悄悄的对宁雪晴道：“那几个人真是头铁，老板掌控了公司一大半的股权，他们反对又有什么用，平白得罪人。” 霍不凡听到了她的话，转头看了眼，道：“我掌握的是大部分股权，但股权并不能左右人心。倘若人心散了，就算给你全部股权，无人可用也是白搭。所以，有人反对并不是问题，只要我们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迟早有一天，他们不会再轻易说出反对的话。” 宁雪晴点点头，对简思思道：“李总说的很对，公司需要这种敢于反驳的人，一味的顺从，只会让我们盲目。只有反对，才会给我们二次思考的机会。说不定这次思考，就可能察觉到某种思路上的错误。” 接连被两位最高层教育，简思思吐吐舌头，道：“我知道了，没有反对，就没有进步。” “你呀，性子挺好，就是想的过于简单，以后要跟着李总多学学，知道吗。”宁雪晴道。 她脸上带笑，语气也很和蔼，简思思自然明白，这是在提点自己，便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啦，一定会跟着李总好好学的！” 一旁的宁浩斌，负责这次的会议记录，看着霍不凡，宁雪晴，以及简思思的交谈，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一阵冷笑。 正经事不会干，邪门歪道的事情倒是一套一套的。 跟他学，跟他能学什么？学习怎么靠那些穷人赚钱吗？ 三个月就能赚几千万的公司，竟然不趁热打铁推出高档产品，打进上层社会的视线，反而退而求其次，去谋求那些穷人的青睐，简直就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就算穷人占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又怎么样，二八定律是白说的？ 没有高档产品支撑，你能赚几年？就算赚了钱，在别人眼里也永远都是廉价的代名词。 宁浩斌同样看不到霍不凡这些意见的闪光点，他只知道，自己不需要去注重那个男人怎么想。 只要把自己所指的的一切，告诉竞争对手，自然有人帮他收拾这个人。 会议开完后，霍不凡和宁雪晴也没有多耽搁，与公司众人告别后，在员工们的热情欢呼下，坐车前往机场。 遥望霍不凡和宁雪晴乘坐的车辆离开，几个公司股东凑到穆世杰身边，问道：“穆总，你觉得李总这个思路，真能赚钱吗？那么廉价的东西，不太靠谱吧。” “我认为可以。”穆世杰点头道，他看着车辆离去的方向，道：“并不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个思路的可取之处，而是我相信这个人可以创造奇迹。他已经带领我们看过一次奇迹，为什么不能出现第二次呢？所以，我们要做的是相信他，配合他，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302.扩张 穆世杰对霍不凡的看重，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尊崇，近乎于再造。 如果没有霍不凡力挽狂澜，现在的他，可能只有拿着几十万的闲钱，怀念过去，又或者崩溃到想要自杀。 然而如今他没有自杀，反而拥有了数百万的分红，距离全年结束还有两百多天，此刻的穆世杰内心并不平静，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渴望工作。 对未来的无限期望，使得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 那个无论做什么事都充满干劲，不惧怕任何困难的时刻。 能有这样的感受，不仅仅因为全民减肥活动给公司带来的收益，更因为那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男人所拥有的的人格魅力。 明明没有说太多，可一举一动，都让人无比信服。 不光是穆世杰，很多人都有类似的想法，只不过他们不会像穆世杰表达的这么直接，或者没有机会去表达。 甲子分公司的员工们，就这样注视着那辆轿车的离开。 最后，穆世杰转过身，冲他们拍了拍巴掌：“回去工作，记住，我们的未来无限美好，前提是一起努力，奋斗！” “努力，奋斗！”众人狂呼出声。 穷者嗜利，霍不凡成功用一次分红奖励，激起了所有人的拼搏之心。 再往后，金钱的诱惑就不是重点的，已经到了可以去讲理想的时候。 台阶是要一步一步走的，这一点，霍不凡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回到自己的城市，霍不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布新的招聘广告。 目前甲子分公司的业务进展良好，减肥产品已经打出了好口碑，销量方面无需担心。 有了减肥饮料，减脂餐，未来再加上健身器械，就可以形成一个较好的产品链。 分公司那边，主要还是负责研发和后勤工作，营销则由新希望来负责。 现在生意那么好，哪怕不用去做减肥数据的报表，事情却也没有减少多少。 反而随着市场占有率的增加，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层出不穷。 比如有些人天生体质不适合产品，吃了有异常反应，或者没有太大效果等等，都需要进行即时的处理。 没有一个好的售后保障，口碑就很难长久存留。 特别注重售后服务的霍不凡，认为首先要建立的，就是完善的售后团队。 人可以不需要太多，但一定要有灵活应变的能力，可以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并且承压能力也要足够强。否则被客户骂两句你就暴起反呛，那可不行。 另外，为了更好的适应未来逐渐扩张的市场，销售方面也要增加人手。 电子商务确实是目前主流的市场，但线下也并非完全没有用处。 各种各样的大商场，超市，药店，都是霍不凡要“进攻”的目标之一。 怎么谈，谁去谈，总不能所有事情都由他或者宁雪晴去做吧？ 人力有穷尽，市场那么大，只靠两三人根本成不了事情。 所以，销售部门必须扩大。 和售后团队不同的是，霍不凡对于销售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有足够的气场。 这个特点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包含了很多，比如说对产品的认知度，了解深度，个人自信，团队荣誉感等等。 没有足够的气场，你就不能在谈判中取得先机，就会很容易受制于人。 现在甲子分公司的产品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霍不凡不觉得和人谈合作的时候需要低声下气。 挺胸抬头，把合作要求讲出来，然后拿下这个市场！ 对于他的决定，宁雪晴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充分证明了霍不凡在做生意方面有多厉害。 只要他说的，照做就是，绝对不会有错。 招聘方面，是由霍不凡亲自负责，广告一发出去，立刻得到了很多响应。包括一些猎头公司，都主动拿了名单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挖人。 对此，霍不凡一概拒绝。 他的原则就是，绝对不用经验十足的“老人”！ 不是说老人不好，而是因为工作经验太足，很容易产生别样的心思。不像新人，稍微给点甜头，就跟打鸡血似的拼命工作，非常容易受控制。 公司现在正处于起步阶段，稳定是首先要考虑的，不能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 至于工作经验，这都是可以培养的。 底子好，很容易就能培养出来。 亲手培养出的人才，总比从外面挖来的有价值。 他今天能从别处跳槽来，明天就能从你这里跳槽走。 考虑到之后公司的员工会大量增加，霍不凡让宁雪晴拟定了一个简单的部门框架表，也显得公司更加正规一些。 本来宁雪晴是建议招个专门的财务人员，她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有时候财务报表做起来相当头疼。 但霍不凡认为财务现在并不是很重要，业务范畴单一，对于财务的专业性还不需要有太高的要求，宁雪晴自己兼任就足够了。 听起来好像他不为老婆考虑，但宁雪晴知道，霍不凡这是对外人有戒备心。整个公司最能让他信任的，就只有宁雪晴自己。 按照夫妻俩的商量，公司扩张后，简思思他们这几个最先招进来的人，都会成为部门骨干，负责带领新人熟悉业务。 说直白点，他们要升官了，只要好好干，以后最少也是部门主管之类的。 只不过消息并没有立刻透漏出来，等新人进公司前再去宣布，也算给老员工们一个惊喜。 就这样忙活了两天，又到了周末，熟悉的心理辅导再次出现。 霍不凡已经打算坦白自己身体的健康，不再为这件事情去烦恼，只是考虑到宁雪晴的接受能力，他还是选择了通过潘思米的“治疗”去自然而然的疏解这件事。 周末的上午，霍不凡来到潘思米的心理诊所。 一周没见，这位在国外深造过的心理医生，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最近没休息好？”霍不凡上楼后关心的问。 潘思米今天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衣裙，妆容不浓不艳，配上那相当有魅惑力的面容，更显出几分别样的诱惑力。 上次两人在诊所里，曾发生过一点“小摩擦”。 霍不凡并没有把那次的热吻当回事，在他眼里，这只是身体的普通接触。没有感情的基础，别说热吻了，就算更深层次的接触也毫无意义。 但对潘思米来说，却不是这样。 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些陷的过深。 说是要帮宁雪晴揭穿他的渣男真面目，可是每每想到他是宁雪晴的丈夫，自己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憋闷感。 在那夜深人静的孤寂中，她也会经常回想起霍不凡的吻，如此的热烈，如此的强势，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 一周以来，她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梦，在梦中和霍不凡的亲密，醒来后总会产生无比难受的负罪感。 自己并没有想做第三者，也绝对不会做第三者的，可是，为什么会做如此该死的梦！ 看到霍不凡的时候，潘思米心跳加快许多，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安慰着自己，这是因为渣男段位太高。哪怕自己是个心理医生，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影响。 连自己都有些无法承受，也不怪宁雪晴被他骗了。 霍不凡的关心，潘思米更不会当回事，她现在已经陷入执念，一心要揭穿霍不凡，便道：“怎么，我看起来很丑吗？” 霍不凡一怔，他说的是对方表情略显憔悴，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这和美丑有什么关系？ 303.威胁 既然潘思米问了，他只好摇头道：“不丑。” 潘思米哼了声，起身走过来，道：“你们这些男人，总是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既然觉得我好看，怎么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偶尔来见一面。难道必须每个周末，才敢借着看病的理由过来？” “那倒没有，只是最近太忙，没有重要的事情，也不方便打扰你工作。”霍不凡道。 潘思米再次哼了一声，走到他身前后，突然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同时两只手环绕住霍不凡的脖子，道：“我记得某人说过，最好不要轻易挑战男人的底线，那我现在还是想再挑战一下。” 霍不凡凝视着她，没有立刻说话。 潘思米也没有回避视线的意思，两人如此对视，过了大约半分钟，霍不凡才道：“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潘思米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征服的女人，尤其在自己没有真对她产开什么攻势的时候。 可是，这个女人却几次主动的贴上来。 霍不凡知道，自己的人格魅力还是相当高的，但他没有自负到认为可以轻易让任何一个女人，宁远背负第三者的骂名，也要主动诱惑他。 能察觉到到，潘思米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却又不知道为了什么。 潘思米看着他，笑吟吟的道：“需要有原因吗？” “需要，你是我妻子的老同学，好朋友，以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做。”霍不凡道。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淡，显得很是平静。而越是平静，潘思米心里就越是充满怨念。 自己难道在他面前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吗，竟然可以做到近乎柳下惠一般的沉稳。 这样的怨念，让潘思米咬着牙，道：“老同学怎么了？男人讲朋友妻，不可欺，但我是女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但你已经结婚了，而我又不想结婚，所以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无所谓！”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潘思米心跳非常的快，她能感觉的到，自己隐隐有一种期待。 期待着对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并且那种期待，是她渴望的。 如此期待，潘思米为自己感到不耻，明明说好是用来揭穿渣男的，怎么能真的去期盼发生什么呢！ 可她还是说了，说出来后，就轻松了，也更放的开了。 她靠近了霍不凡一些，两人的嘴唇距离，不超过十五厘米，彼此的呼吸，气味，都在互相纠缠着。 “我不要求什么，只是一个人单身久了，深夜里总会有些寂寞难耐。刚好你是我看着顺眼的男人，而我自己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想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难道有什么不应该吗？你到底是怕被宁雪晴发现，还是说，所谓的道德观念，真的把你约束住了？” 霍不凡看着她，像是在判断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 几秒钟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太需要判断这个。 无论潘思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两手放在了潘思米的腰间，对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又快速松软下来。只是不等她脸上有点笑意，霍不凡就将她的身体推开，道：“道德观念并不能约束我，但个人的喜好可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却还是被男人推开，霍不凡手上的力道，让潘思米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脑子里已经没有太多的理智，只想着凭什么！ 你怎么可以推开我？为什么要推开我？ 那么多男人追求我，送花送车送房子，只要自己点头，想要什么都可以。 在其他男人那里有无穷的魅力散发着，在你这里却像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吸引力。 潘思米觉得不服，她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场面。 所以，她更加用力的环住霍不凡的脖子，哪怕身体被推离，依然咬牙切齿的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就是男人，能不喜欢睡女人？你也说了，我很漂亮，你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些事，不是你认为有，就一定有。”霍不凡道。 他再次用力，将潘思米的身体彻底从自己身上推开。 而他的力量，让潘思米内心的屈辱感更重，她低声尖叫着道：“我不信！我也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总之我想要的，必须得到！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宁雪晴！”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你亲我，摸我，欺负我！” “你觉得她会信吗？” “你觉得如果我把你之前在商场里换掉的那件衬衫拿出来，把当初你明明没有问题，却还是瞒着她和我一起逛街的事情说出来，她还会不会信你？” 霍不凡的眉头皱的更紧：“你在威胁我？” 早在之前他就想过，这件事不应该发生，衬衫脏了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告诉宁雪晴实情。反正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没必要去隐瞒。 可是现在，他已经先撒了谎，倘若潘思米把这件事说出来，谁也无法保证宁雪晴会怎么想。 也许她会相信霍不凡的话，也许会相信潘思米的挑拨。 霍不凡要思考的不是怎么解决，而是要不要冒这个险。 用这样一件事，去考验两人的感情是否牢靠？ 向来对于试探很反感的霍不凡，自然不希望把自己的未来建立在如此手段上。 “你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霍不凡道。 潘思米听的心里一动，长期的心理医生经历，让她判断出对方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是因为内心动摇了。他在害怕，在犹豫。 和霍不凡接触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让潘思米觉得自己占了少许上风。 她脸上的急躁少了一些，笑容多了一些：“没什么好处，但我孤家寡人的，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说了，我不信你真的一点也不想。上次亲我的时候，你可是很热情呢，到现在我还经常想起那个场景，甚至记得我的嘴唇，都被你亲肿了。哪怕是为了补偿我，难道春风一度都不可以？” 不得不说，潘思米的职业能力还是有的，一番话说的进退得体，有诱惑，有劝慰，还有暗示。 各种心理小手段，用的淋漓尽致。 霍不凡静静的看着她，过了会，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你可能失去这个最好的朋友。当初在学校里，你和姬香凝之间的事情，也许只是个误会，她是被冤枉了。可是这一次，你没有被冤枉。我不觉得，你想要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那个人。” 如果潘思米的话，是恩威并施，刚柔并济，那么霍不凡，就是纯粹的长矛大刀。 大学时期的那件事，一直都是潘思米心里的疙瘩，哪怕后来觉得可能确实误会了姬香凝，也始终没能真正走下这个台阶。 她非常讨厌第三者，讨厌别人做第三者，更不会喜欢自己也是。 所以，霍不凡的这番话，真的戳中了她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竟然被进攻对象反攻了，效果还很好。 本来就内心暗暗不爽的潘思米，哪里会乐意。 她抛开了一切手段，非常粗暴的抱住霍不凡，道：“我不管，也不想去思考，我只想要你！要么答应我，要么我们一起同归于尽！那边有一张床，里面的隔音非常好，你只有一个选择，把我抱进去！” 304.阻击 如果说之前的话语只是一种谈判，那么这一次，就是真正的威胁了。 霍不凡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不会被人威胁，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他并不是不喜欢潘思米这样的女人，倘若在从前，不会介意和对方多一些接触。 可是现在，他和宁雪晴的感情正处于关键时期，连自己最重视的女人都还没真正处理好，霍不凡不会为了内心的欲望去触碰底线。 所以，在潘思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直接站了起来，将这个女人推开。 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霍不凡都显得很是冷漠。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被你威胁的，也不觉得你有资格与我同归于尽。如果你想用威胁来达成某种目的，那你找错人了。” 说罢，霍不凡转身就走。 潘思米愣了下，她怎么也没想到，霍不凡会如此果断，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在商场的时候，他还因为怕被宁雪晴知道和自己一起逛街，去换了新的衬衫，现在怎么就会无动于衷呢？ 愣神两秒，眼见霍不凡已经走到楼梯口，潘思米下意识大喊道：“我有和你接吻的录像！你敢走，我就把录像给宁雪晴看！” 霍不凡停住了步子，这让潘思米内心略微有一点欣喜，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 然而下一刻，霍不凡转过身，冷冷的道：“一直觉得你举止很奇怪，原来是为了录像？那你发给她吧。” 而后，霍不凡再次迈动腿脚，从楼梯走了下去。 这一次，无论潘思米怎么喊，他都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 当男人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中消失，潘思米仍然愣在原地。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太让她意想不到。 这个人，竟然不怕被自己威胁，他竟然不受自己的诱惑。 为什么？ 为什么！ 内心的呼唤，无法改变任何事情，霍不凡走的十分坚决。 潘思米知道，自己失败了，她虽然拿到了和霍不凡接吻的视频，但那条视频，并不足以证明太多。了不起，说霍不凡犯过错，可接吻和上床，对女人来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错误。 大多数女人，都可以原谅伴侣和其她女人接过吻，却很难原谅上床这么亲密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行为，已经是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是最后的底线了。 最重要的是，潘思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一个渣男面对自己的诱惑，哪怕想以退为进，也不该退的这么果断才对。 他是渣男啊！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魅惑力不够强？ 楼下的前台听到喊声，上来询问道：“潘医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滚！”潘思米冲她大喊出声。 前台被骂的一脸茫然，不知道向来礼貌待人的潘医生，今天怎么会这样说话。 但她也没有多问，明眼人都能看出潘思米现在情绪不对劲，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只可能引来她更多的愤怒。 自己虽然在心理诊所工作，却并非真的心理医生，何必招惹是非。 只不过前台心里还是有些八卦，潘医生这么生气，应该和刚才离开的那位李先生有关吧？ 刚才在楼下，好像隐隐听到潘医生说什么接吻？ 这两个人，该不会有什么八卦？ 把前台骂下去后的潘思米，气冲冲的踢倒了旁边的椅子，从业以来，她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挫折。 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输的一塌糊涂，让人无法理解。 想到霍不凡离开时的冷漠，潘思米心里除了感到憋屈外，更感到一阵难言的痛苦。 他怎么就能用如此冷漠的样子对待自己呢！ 愤恨不已的潘思米，咬牙切齿的走到笔记本前，将之打开。 把手机数据线接在了电脑上，她把之前和霍不凡接吻的那段视频传到了手机里，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叨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别想跑！” 如果霍不凡还在这里，一定能判断出，潘思米的心理状态存在异常。 这个职业在别人眼里，显得很神秘，很高大上，但实际上，心理医生反而是最容易得心理疾病的那一类人。 他们知道太多人类的阴暗面，长此以往，不管自己懂得多少种心理疏导，治疗的方法，都难免会受到影响。 潘思米很明显也有一定的心理疾病，只是隐藏的有点深，没有特殊的情况触发，不会轻易呈现。 她对霍不凡的态度，可以说是以一个误会开始，也可以说是因为自身的心理问题导致，只不过无论霍不凡还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下载完了视频，潘思米把手机拿起来，匆匆向外面走去。 她已经有了心魔，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轻易失败。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一定要展现给宁雪晴看！ 霍不凡并不知道潘思米已经执着到变成了一个心理病人，在离开心理诊所后，他便直接去了公司，打算把和潘思米之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宁雪晴。 因为他自己能大致判断出来，潘思米很可能会和宁雪晴说这些。 既然要说，从潘思米嘴里讲，哪里有从他嘴里讲效果好呢？ 他自己主动告知，算是坦白，但如果是潘思米先说，那就是刻意隐瞒了。 到了公司后，霍不凡进入办公室，正见宁雪晴和简思思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对那台电脑有些着急的说些什么。 一名员工看到了霍不凡，连忙打招呼：“老板好！” 霍不凡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职务，按理说，他只是替公司承担风险罢了，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内部人员。 但公司是霍不凡的，总经理是他老婆，所以不管这个人到底和公司什么关系，众人看到他的时候，始终会尊敬的喊一声老板。 霍不凡抬手打了招呼，示意那人继续工作。 与此同时，宁雪晴和简思思转头看到霍不凡来了，连忙起身走过来。 “你来的正好，刚才思思跟我说了一件事，你来看看怎么办。”宁雪晴走的又快又急，来拉着霍不凡就往电脑那去。 “出什么事了？”霍不凡问。 “是这样的，今天有好几个顾客询问，我们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分店。因为他们在淘宝上，搜索到了其它名叫甲子分公司的店铺，和我们卖着同样的产品。我去看了一下，都是仿冒的，但店面几乎和我们装修的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我们昨天才提出来的健身器械，他们今天就已经上架了。”简思思回报道。 霍不凡坐在电脑前，宁雪晴把几个链接打开给他看，道：“你看，和我们太像了，我已经和淘宝小二投诉。但根据规则，这样的投诉用处不大，因为他们只是店面装修和我们极其类似，却不是完全一致。并且产品的介绍，也和我们不一样。” 霍不凡把那几个淘宝店看了看，不等说话，简思思又道：“不止是淘宝店，刚才我又去京东，苏宁这些大型电子商务平台上搜了下，假冒我们店铺的非常多，而且都是最近两天才注册的。” “老板，宁总，商标局那边有了反馈，我们的商标注册被人提出异议。说是有另一家公司，也叫甲子公司，同样申请这个类别的商标。”另一名员工过来汇报道。 接连的坏消息，让霍不凡的眉头皱起来。 正常的商标注册流程中，如果有其它同名公司对你提出异议，确实是可以被中止审核的。所以，很多人注册商标的成功率都非常低，一百个能成功五个都算运气好。 305.恶意 可是霍不凡在注册前特意查询过，减肥相关类别的商标中，没有甲子这个词，国内也没听说哪家减肥公司叫这个名字。 “不止是甲子，乙丑往后的商标，现在都有人提出异议，要中止我们的审核！”又有员工过来汇报道。 “怎么会这样？”宁雪晴连忙把员工手里的平板拿过来看。 “这也太巧了吧，我们注册之前也没人叫这个名字啊，我都查了好多遍呢，怎么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公司来？”简思思很是不开心的道。 商标注册她虽然不是很懂，但一些基础的工作，她也参与了。 现在审核被中止，等于否定了她的工作成绩。 “没什么巧不巧的，很明显，我们被人刻意阻击了。”霍不凡没有去接宁雪晴递过来的平板，对他来说，看不看内容并不重要。 转过头，看着那几家店铺的健身器械类目，霍不凡道：“商标被恶意投诉可以理解，假冒店铺也可以理解，产品相同也不是什么怪事，毕竟这些东西都很容易操作。但是，健身器械我们是刚提出来的新思路，这些新开的店立刻上架了相关产品，让我觉得有些蹊跷。打个电话给穆总，问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好，我这就去！”宁雪晴连忙点头应声，过去给穆世杰打电话。 在她问询的时候，霍不凡也没闲着，让简思思抓紧查一下这些仿冒店铺的营业执照，看看互相之间有没有联系。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公司的减肥活动效果太好，已经在全国打响了名气，整个淘宝减肥类目中，新希望的店铺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有人是第一，就有人是第二，第三，第四…… 别看好像只是几名的差距，实际上销量差别大的很。 霍不凡的店铺，减肥产品月销量达到几十万之多，而第二名的销量，也才刚刚过万。 二三十倍的差距，有几个人能忍？ 很多人都知道，大家的产品都来自同一个配方，产品效果相同的情况下，竟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差距，实在令人气不过。 所以，那些假冒的店铺冒出来也很正常。 有些是想蹭热度，但有一些，则纯粹是想卖一些假冒伪劣产品，刻意搞坏甲子分公司的名声。 这都是很常见的恶意商业竞争手段，霍不凡并不陌生，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奇的。 唯有健身器械，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端倪。而且在其中一家店铺中，他还看到了预告大图，说是三天内，上架最新款的减肥饮料。 国内的饮料产品看起来很多，实际上百分之八十的市场份额，都是那几家占据，剩下的七八家，瓜分了余下的份额。 而挂着减肥功能的饮料，至今为止，除了甲子分公司外，就只有一家专门做轻食产品的公司。 有竞争关系的减肥公司不是不想做饮料，而是他们不舍得投入，很难研发出口味符合大众需求，又真的能达到近乎零热量的饮料。 哪怕单纯去仿制口味，也不是三两个星期就能搞定的。 现在这家假冒的店铺，竟然预告有减肥饮料上市，又有健身器械上架，让霍不凡本能的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如果只是单纯走漏了下一步运营思路的话，倒也不算太严重，可如果是饮料配方泄漏了出去，那就是大问题了。 别看甲子分公司在饮料的研发上投入的不多，好像很容易就做出来了，实际上能用这么点钱，这么点时间做出来，百分之九十的功劳，都要归于运气。 有时候做生意就是这样，运气好，一顺百顺，运气不好，投入一百个亿，可能做出来的东西也无人问津。 对于这个靠运气才做出来的成果，霍不凡还是相当看重的。 另一边坐着的宁浩斌，看着几人忙活个不停，也看到了霍不凡紧皱的眉头。 他面色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要以为做个活动赚点钱，就真能安稳了，现在怎么样？随便给你找点麻烦，你就没办法了吧？ 水平低就是这样，遇到困难就只能抱着脑袋撞墙！ 宁浩斌完全没有任何的歉疚感，他一心认为，自己已经揭穿了这对夫妻的真面目，让人看到他们的水平非常低。 他却未曾想过，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近乎天崩地裂的灾难。 当初的甲子分公司为什么从年销量过亿，瞬间崩盘到让霍不凡花区区八百万就能买到大部分股权？ 还不是因为核心配方被人泄漏了出去？ 那些世界级的大公司，对于这样的配方保密措施都极其严谨，例如最有名的可乐公司，每年只卖这一种饮料，利润就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公司。他们的配方，别人根本不知道由谁掌握，想偷都找不到地方偷。 更据说在几十年前，就有人愿意花数亿美元购买配方，却也买不到。 很快，宁雪晴挂了电话过来，对霍不凡道：“穆总说分公司那边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只不过有一些健身器械行业的销售商今天跟他们打电话询问，是否需要代工厂，他们可以给更低的价格。” 穆世杰本来还有些奇怪，健身器械的思路刚刚定下，现在研发部门正在进行人体工学的开发，别说功能和款式了，就连材质都还没定，怎么就有人上门来问了？ 不过他也没太当回事，毕竟那么多人听着，有人吹牛的时候说出去也很正常。 听了宁雪晴的话，霍不凡沉吟一番后，道：“再给穆总打个电话，让他去一趟研发部门，这个部门所有的人全部集合起来，一个个询问。我怀疑，饮料的配方可能被人泄漏了。” “啊？”宁雪晴大惊失色。 她虽然在商业方面达不到霍不凡这样的程度，却也明白配方被泄漏意味着什么，甲子分公司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谁敢不当回事？ 可是，怎么可能泄漏呢。 研发部门的人都是由霍不凡和宁雪晴亲自管理，保密合同也签署了，一旦泄漏被查出来，可就是几千万的巨额赔偿金。没有哪个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毕竟这只是一款饮料，目前来说尚未完全展现出足够惊人的潜力，谁舍得花几千万去买它？ 纵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宁雪晴更愿意相信霍不凡的判断。 丈夫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过，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想到配方可能被人盗取，宁雪晴哪里还能坐得住，立刻又给穆世杰打了电话过去。 在电话里，穆世杰得知霍不凡判断饮料配方可能被泄漏后，也是一阵吃惊，连声道：“不可能吧？” “不管有没有可能，既然有这个几率，就要查！所有研发部门的人，最近所有对外联系，账户资金出入，都要查！律师方面你来负责，所有手续办齐，不要给别人留下话柄。”宁雪晴道。 心里着急，可在吩咐的时候，宁雪晴还是显得很沉着冷静。与当初刚刚开始做生意相比，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 穆世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道：“好，我马上去办，不过我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不管大不大，查了再说！”宁雪晴沉声道。 挂断电话后，她又立刻回到霍不凡那边，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霍不凡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道：“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准备起诉吧。” 306.冷静 “起诉？能有用吗？”宁雪晴一脸的担忧，道：“现在网上仿冒的淘宝店那么多，光是起诉的成本都会变得很高吧。” “我们可以抓住一两个典型，杀鸡儆猴，这样成本就不算高了。”简思思在一旁道。 霍不凡摇摇头，否定道：“我们要起诉的不是这些假冒店铺，宁总说的对，店太多，起诉成本高不说，还会占用我们更多的精力。我让你们准备的，是起诉商业间谍罪。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这一点，但我认为，大概率是有人泄漏了配方。提前做好准备，也免得我们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等会我去姬家分公司一趟，那边的法务部职业水平还不错，可以先拿来用用。” “用姬家分公司的律师吗？香凝会不会觉得……” “没关系的。”霍不凡摆摆手，道：“她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感到高兴。因为只有足够的信任，才会愿意用他们的律师。” 宁雪晴想了想，没有再表示异议。 姬香凝和霍不凡之间的事情，她心知肚明，明白这两个人会有一些麻烦事情。不过在两人没有撕破脸之前，她也不好明说什么。 两位大老板都决定了，简思思自然也只能照办。 霍不凡把这件事直接交给了她去做，无论要查什么，她都可以用宁雪晴的名义去做。有谁反对或者阻挠，再跟他或者宁雪晴说。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霍不凡这是更加信任简思思，直接把她排除在了泄密者范围外。 和简思思一起应聘进来的几人，没有因此感到嫉妒或者不满，只无比羡慕的看着这个年轻女孩。 新希望公司的发展前途无限美好，能得到大老板的信任，未来必定飞黄腾达。 至于宁浩斌，则不屑的撇撇嘴。 虽然霍不凡言明要追查泄密者，但他并没有感到慌张。 带他去研发部门的那人，当晚喝的烂醉，恐怕已经记不清什么了。就算记得，也肯定不敢说出来。 否则这等同于违反了保密合同，几千万的违约金，谁敢说漏嘴？ 而宁浩斌只是拍了照片，并没有用u盘，也不怕被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资金上要和那家公司断开联系，不能让人发现他们是有关联的。 之前许诺的现金奖励，别墅，豪车，宁浩斌已经想好了，全部由自己的父母代为接受。 你再怎么想查出泄密者，再怎么追查公司员工的个人账户，也没有权力连亲属的账户也一块查吧，那是违反人权法规的。 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宁浩斌甚至忍不住想要哼起歌来。 公司越乱，他心里就越开心。 确定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后，见宁雪晴一脸的焦急，霍不凡没有再去和她说关于潘思米的事情。 那都是小事情，没必要在宁雪晴烦躁的时候，再给她心里添堵。 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去说也来得及。 这是新希望公司成立以来，遇到的第一次大危机，倘若处理不好，甲子分公司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未来。 无论简思思还是宁雪晴，又或者其他人，都对此十分的重视。 反倒是霍不凡自己，看起来很是轻松。 除了去一趟姬家分公司，找公司法务部的人去接洽起诉事宜外，他几乎没有别的动作。 这样的危机在宁雪晴她们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但在霍不凡看来，却是小菜一碟。 无论找不找得到泄密者，处理这场危机的手段他都不欠缺，顶尖的资本对于危机公关，早就梳理出了无数套行之有效的手法。 唯一让霍不凡稍微重视点的，就是泄密者的身份。 究竟是普通的员工，还是身边比较亲近的那些？ 前者的话无关紧要，只要以后保密措施做的再谨慎一些就可以杜绝，但如果是后者，那就很不好了。 自己重生一世，就是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霍不凡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精神上的打击，可比损失几个钱更让他不爽。 别人无法理解霍不凡的想法，连姬香凝都忍不住主动找来，问：“你的公司出事了？” “嗯，一点小麻烦。”霍不凡回答道。 他这幅平静的样子，让姬香凝气不打一处来。 小麻烦？ 在霍不凡去找法务部律师帮忙后，她就给宁雪晴打电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得知公司的饮料配方可能被人泄密了，姬香凝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本以为霍不凡会急匆匆的想尽任何办法去找出泄密者，谁知道他就找了几个律师去新希望那边，然后就安安生生的坐下来处理姬家分公司的事情了。 虽说他能忠于职守，为姬家分公司多做点事情，让姬香凝感到一丝轻松，可是他的这种态度，还是让人觉得不满。 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能如此冷静干别的呢，不应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吗？ “急有什么用？”霍不凡抬头看她，道：“泄密的事情，已经让人在查了，起诉的前期准备，也在有序进行中。晚上我会再梳理一份安全保密规定发放下去，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是等待结果。如果着急就能让结果有所改变，我倒不介意去跑的一头大汗。” 他说的话有道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可话是这样说，姬香凝还是无法适应。 无论公司出任何事情，她作为负责人，都会觉得呼吸急促，坐立难安。哪像霍不凡，好似个路人一般，让人怀疑新希望还是不是他自己的公司。 “可是你就不怕处理不好，导致公司完蛋吗？”姬香凝问。 “怕和急都是一样的意义，对于结果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反而会影响你的个人判断。失去冷静判断后，你所做的决定，也可能是错的。所以，没有必要把这些负面情绪加进来。”霍不凡道。 姬香凝听的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她才看着霍不凡，道：“我现在突然觉得，你这个人好可怕。好像所有人的事情，你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让人觉得，你脸上是不是戴着一个面具。” 霍不凡听的一怔，不等反应过来，姬香凝已经离开了。 回想姬香凝所说的话，霍不凡自审一番，随即失笑摇头。 自己的反应，也许属于过分的冷静了，可是和戴着面具有什么关系？ 他哪里知道，姬香凝现在属于戴着有色眼光看人，总觉得霍不凡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在藏着掖着，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连亲自打造的公司遇到巨大危机，他都能淡然处之，其它的事情还能影响到他吗？ 那么这个男人现在坐在办公室里帮姬家分公司做事情，又是不是真心实意呢？ 还是说，他只是换了一副面孔，想要迷惑谁？ 越是这样想，姬香凝心里就越是烦躁，也就越想和霍不凡把事情掰扯清楚。 哪怕把当年的事情完全抖落出来，也总好过这样一天天受精神上的折磨。 只不过她又隐隐有些怀疑，霍不凡也许正是抱着让她主动坦白的想法，才会如此表现。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另一边，宁雪晴正忙着公司的调查，潘思米已经找上门来。 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正见宁雪晴拿着一堆资料在翻看。 这些都是简思思整理出来的假冒店铺注册资料，因为数量实在太多，让她一个人去梳理的话，速度会很慢。 宁雪晴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干脆亲自上阵去帮忙。 307.陷进去了 见潘思米来了，宁雪晴也只是抬了下头，然后又快速低下头去翻看资料，道：“思米，你先坐一会，我这会有点忙，等下再和你说。” 潘思米看到了整个公司都忙的一塌糊涂，也看到了宁雪晴额头上的汗珠。她脸上的焦急，烦躁，是那么的清晰。 在这一刻，潘思米下意识抓住了挎包的肩带，握的很紧。 宁雪晴正为了生活，为了未来去努力，去拼搏。 而自己今天过来，带给她的是一场灾难。 倘若她得知丈夫其实是个渣男，连自己的闺蜜都不放过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宁雪晴的生活很不容易，几年来，一直省吃俭用。在最美好的年华，她没有享受过太多生活的美好和幸福，每天沉浸在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柴米油盐的碰撞中。 这些事情，潘思米都是知道的，也很同情这位老同学兼好友的经历。 不然的话，她从国外回来后，也不会立刻和宁雪晴联系。 一个没钱的女人，是不可能去做心理辅导的，潘思米和她联系不是为了赚钱，也不像和其他同学碰面那般想利用他们去拓展人际关系，只是单纯基于友谊。 包括这次对霍不凡的测试，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如此。 正因为去国外深造，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误会了男友和好朋友劈腿背叛，所以才更不希望看到另一个好朋友也受到爱情的欺骗。 可是现在，宁雪晴似乎开始变得幸福起来。 无论她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最起码在此时此刻，是幸福的。 真的要把那些事情告诉她吗？ 有时候，真相未必就是别人想知道的答案，不知道答案，反而会更快乐。 而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也从来不是为了给谁添堵。 最重要的是，看到宁雪晴的时候，潘思米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负罪感。 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宁雪晴。 虽然在心里很努力的劝慰着自己，都是为了帮她才会那样做，但她自己心里明白，真正的事实并非如此。 准确的说，并不是完全如此。 前期是为了帮宁雪晴，那么后期呢？ 尤其最近这两次会面，敢保证和霍不凡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半点私人想法吗？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真的认为那个男人是渣男，还是说羡慕宁雪晴有这么优秀的一个丈夫感到嫉妒，和那些俗人一样，都希望身边人过的不幸福，以此达到心理上的扭曲平衡？ 是非观念，已经无法正确面对，对一个心理医生来说，这等于颠覆了职业素养。 放在国外，她可能会因此被命令先进行自我心理疏导，在没有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前，不能再从事这个职业。 国内并没有这么严格的行业规定，甚至都没有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只有似是而非的心理疏导室。 在没有职业规定管束的地方，潘思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坚持自我。 就像现在，明知自己有些问题，却还是来了。 只不过来了后，又不敢说，也不忍心说。 她只能寻个地方坐下，简思思倒了茶过来，客气的道：“您请喝茶，宁总现在确实很忙，稍等片刻。” “没关系。”潘思米接过茶杯，犹豫了下，又问：“你们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确实出了点事情，不过还是可以妥善解决的。”简思思回答道。 她知道这个成熟漂亮的女人，是宁雪晴的朋友，不过公司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外人太多比较好。 随后，简思思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奋战。 过了许久，不知道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又或者更久。 宁雪晴梳理完了那部分店铺资料，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头去，却见沙发上空空如也。 潘思米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开了，简思思倒了茶过来端给她，道：“那位姐姐离开好一段时间了，说你太忙，没让我告诉你。” “嗯，知道了。”宁雪晴点点头，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拿起手机给潘思米拨了过去。 “思米，实在不好意思啊，刚忙完。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弄的我多不好意思。”宁雪晴很是歉疚的道。 她的语气越是如此，电话另一头的潘思米这心跳就越快：“没事的，你那么忙，我也不好意思添乱。” “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关于书恒的？”宁雪晴问。 潘思米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她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上面是一段暂停的视频。而视频中的内容，正是她与霍不凡接吻的画面。 这段视频从回来后，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看了好几遍，每一次看，心中都能感觉到一片火热，仿佛也随之将整个身体燃烧。这种火热，让她有些上瘾，有些无法舍弃。 现在宁雪晴打来电话询问，潘思米心跳加快的同时，更是负罪感直线上升。 她本能的合上了笔记本，道：“没什么事，就觉得好久没见你，所以想找你说说话的。” “哦，好吧……”宁雪晴顿了顿，又问：“那书恒……他现在好点了吗？” 自从霍不凡在餐厅里送了戒指后，两人的感情就愈发牢靠，每天晚上几乎都会相拥而眠。 宁雪晴也能察觉的到，丈夫其实是有反应的，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好像在极力忍耐。 基于之前的事情，宁雪晴没有强行要求他，怕逼迫的太狠会起反效果。 但每个人都知道，爱情的终极是婚姻，婚姻的基础除了爱情，夫妻双方的亲密关系，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人虽有智慧，却也有动物的本能。传宗接代，是隐藏在基因里，不能被剥夺的本能。 真的没有，宁雪晴不会因此就放弃霍不凡，但如果有的话，自然再好不过。 她又不是纯情的二八少女，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在好友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带着霍不凡去找潘思米治病了。 听到宁雪晴问起这个问题，潘思米的心跳速度更快。 她很想告诉宁雪晴，你男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健康的像头疯牛，可以征服一切！ 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霍不凡的健康是事实，可宁雪晴不知道啊，她可能到现在还觉得，丈夫身体有问题。 如果让她知道丈夫一直都很健康，可自己作为最好的朋友，也是霍不凡的心理医生，却没有告诉她真相，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她在故意隐瞒什么？ 倘若自己再把和那个男人有一些亲密接触的事情说出来，会不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其实就是故意要羞辱她？ 当初霍不凡的担心，现在潘思米也有了。 只能说，人的心理防线一旦有了缺口，就很难再保持完美。 不说做贼心虚，起码不会那么实在。 因此，潘思米最后只能道：“他的身体恢复还是挺不错的，具体效果如何，还得看你们俩自己的互动。” “互动？”宁雪晴重复了一遍，而后反应过来这个词是什么意义后，不禁有些脸红。 无论要不要在好友面前装一装淑女，这种夫妻之间的私事放在明面上去说，还是会让她觉得羞涩难耐。 而说出这番话的潘思米，也顿时觉得心里憋闷，更是隐隐有些发疼。 霍不凡是个健康的男人，他真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什么。 想到霍不凡可能和宁雪晴“重归就好”，潘思米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因为已经察觉到，自己对那个男人，已经不只是简单的要证明什么。 她自己这个人，很可能已经陷进去了。 308.调查结果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潘思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道：“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应该关起门来好好说。我虽然是他的心理医生，但也不方便跟你们说太多这些事情。” “我知道的……”宁雪晴羞赧的道。 既然选择暂时不说出所有的事情，潘思米很快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只是电话虽然挂断了，可她的心却未曾真正平静下来。 因为霍不凡走的时候，那副神情让她现在很是不安，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 这个男人如果铁了心要做什么事情，谁也拦不住。 既然自己诱惑不了他，那么也许他会干脆的把所有事情抖落出来，告诉宁雪晴。 真那样的话，自己怎么面对这个老同学？ 所有人都知道她潘思米是最讨厌小三的，结果自己却成了小三？ 最重要的是，现在潘思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让别人相信她本出自好意？ 如此过了两天时间，有关于恶意商业竞争的各项调查结果基本全部出炉。 那些假冒店铺，查了个底朝天，却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所有的店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不知名的小地方，营业执照是真实有效的，你如果真想告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正如宁雪晴说的那样，起诉成本很高，哪怕告赢了，你可能连本都收不回来。 费心费力，没什么意义。 穆世杰那边则对甲子分公司进行了内部严查，所有员工的个人账户，都通过法律途径进行了仔细的甄别。 但是资金方面，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职工们的账户里除了日常工资外，最多也就是谁干点私活赚了点外快。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也许可以作为惩罚的证据，但在这种节骨眼上，哪还有人会关心这些。 研发部门的员工，则被聚集起来，已经问询了两天两夜。 这两天里，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公司离开，所有人全部单独询问。 然而，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有人都坚决否认自己泄密过。他们的表情和语气，乃至肢体细节动作，都非常的自然。有些人因为愤怒，稍微有些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为了确保问询过程不会被人欺骗，穆世杰还特意自掏腰包请了个很有名的细节心理大师。 根据大师的说法，这些人都没有撒谎。 对穆世杰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可以光明正大，昂首挺胸的告诉霍不凡，自己手底下的人，并没有背叛公司。 可坏消息是，倘若甲子分公司的人没有出卖霍不凡，就只能说明背叛者来自另外一个地方。 也许是霍不凡身边最亲近的那几个人，又或者有人通过特殊的手段曾进行室内盗窃。 但公司的监控录像调查结果显示，最近并没有发现任何行踪诡异的人出现，唯一不太妥当的是，庆功宴当晚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监控录像出现了故障。直到第二天技术人员来，才修复好。 缺少了一晚上的监控录像，是否和泄密有关，谁也说不清楚。 有几个股东劝说穆世杰，最好把这件事瞒下来，权当没发生过。 既然员工们都没撒谎，还管是谁泄密的干嘛？ 反倒是如果把监控录像缺失的事情告诉大老板，那就证明他们日常工作中存在漏洞，虽不至于说就是他们的原因导致泄密，可毕竟传出去不好听。 对于这个说法，穆世杰不置可否，他没有听从这些人的提议，而是直截了当的把所有结果一股脑的全部告诉霍不凡，包括监控录像出现问题。 穆世杰的坦承，并没有太出乎霍不凡的意料，他知道这个男人也是有野心的，只不过德不配位。 穆世杰很清楚自身的能力，无法支撑自己的野心，所以他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霍不凡身上。 这个人能成功，他就能成功。这个人失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想象中的那个人了。 既然了解穆世杰的想法，霍不凡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甲子分公司，没有背叛者，最起码现在没有。至于监控录像缺失一天的事情，也很难说清楚和泄密有没有关联。 在没有搞清楚真相前，霍不凡不能随随便便去冤枉谁，或者把责任推给谁。 “你们做的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霍不凡道。 “可是我觉得，这反而是一种危险的讯号。既然分公司这边没有人泄密，说明泄密者很可能在您身边。说句不该说的话，您身边的人，都是最近才招聘进来的，是不是足够可靠，能否完全信任，我不是太清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很大的可能……”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点我心里有数。”霍不凡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件事不用多想，把分公司的人心安抚下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这只是个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 在霍不凡眼里，这是一个小麻烦，但对别人来说，却是天大的危机。 穆世杰想不出，霍不凡能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挽救公司，难道又要搞一场声势浩大的活动？ 先不说客户是否会有活动疲劳症，仅仅活动的筹备，就很难在短时间里办妥。 而现在的情况是，已经有很多公司在仿冒甲子分公司，更有人准备上架同款饮料，甚至比他们还要超前的制作出健身器械。 公司的麻烦，可不仅仅只是饮料配方可能被泄密，方方面面，都在经受巨大的压力。 穆世杰能想到的事情，霍不凡自然也想的到。 他没有多解释，安慰了穆世杰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穆世杰说的很对，泄密者很可能就是最亲近的那几个人，而且目标很明确。 新希望公司招聘的几个人中，有机会接近饮料配方的只有两个人，除去简思思外，就只剩宁浩斌了。 倘若真是自己人做的，那除了宁浩斌，别无他人。 这个想法，霍不凡早就有了，只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已。毕竟甲子分公司当时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随随便便把矛头指向谁是不对的。 并且，霍不凡也对宁浩斌抱有很大的期望，自然不希望这个年轻人成为自己的敌人。 可是现在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也许有人会说，仅凭穆世杰三两句话，就把泄密目标定在宁浩斌身上，是不是显得太武断了？ 实际上霍不凡做出这个判断，并不单单因为穆世杰的话。 研发部门的保密措施，还是相当严密的，多重防范，除非使用暴力，否则基本不太可能进入。 调查结果表明，研发部门的各种进入措施，都处于正常状态，没有遭受过外力的碰撞。 而研发部门的员工，又已经基本确认没有泄密，那么泄密者还能有谁呢？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前几天听宁雪晴说过一件事。 她说，宁浩斌之前工作很不上心，越来越不喜欢加班，经常到了下班点，甚至还没到点就提前离开。交给他的工作，多半都没有完成，全是靠其他几个人帮忙。 可是有一天他早退后，又突然回来了，说是在楼下看到一个拾荒的老太太，从这位老人的身上，学会了感恩。 宁雪晴对宁浩斌也有很大的期望，甚至高于简思思。 宁浩斌能够改过自新，宁雪晴是十分高兴的。 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霍不凡在一旁听着，也是面带微笑，好似和她有着一样的感受。 309.唯一的目标 但实际上，霍不凡当时心里就有些疑惑。 根据他对宁浩斌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心高气傲，并非那种轻易会改变性格和看法的人。而且霍不凡也能明显察觉的到，宁浩斌其实是看不起他们几个的。 所以就算他什么时候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开公司，另谋高就，霍不凡也不会感到意外。 可他没有辞职，反而因为一个拾荒老太太，改变了工作态度？ 这可能吗？ 人心复杂，一个善良的人，或者一个极坏的人，也许真的会因为某件事，改变自己过于极端的想法。 但一个处于中立点，稍微偏向某一方的人，却不会。 因为他只是稍微偏了一点而已，而且也不觉得自己偏了，既然如此，干嘛要纠正自己的方向？ 另外，每个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既然宁浩斌的改过自新并非正常现象，那么他这样做，肯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是什么样的目的，霍不凡当时并不清楚，他对人的心理很了解，却不代表能够猜透每个人所有的想法。 现在，霍不凡觉得，自己也许已经知道宁浩斌要干什么了。 挂断了穆世杰的电话后，霍不凡略一沉吟，随后给姬家分公司的法务部律师打去电话，吩咐道：“新希望公司里有个人叫宁浩斌，查一下他最近的通话记录，把所有通话名单的背景资料调查一下发给我。” 查通话记录，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方式。 很多人在查找背叛者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先想到资金方面，可是你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 既然大家都能想到，又怎么会去做呢。 能帮忙拿钱的人那么多，干嘛要用自己的帐号。 但是通话记录，却很少能骗人。 如果真有人从头到尾都使用两个甚至更多的号码和不同的人联系，只能说明他的心思实在太深了。 当然了，就算宁浩斌真弄了好几个电话号码，这也没什么。 现在手机号码全部要求实名制，只要是用他的名字办理的，一查就能查出来。 除非，宁浩斌用的号码并非他自己的。 不过根据霍不凡之前对应聘者的简单了解，这应该不太可能。 从招聘进来的第一天，宁浩斌用的就是现在这个号码，从来没见过他拿出第二个手机。而这个号码的户主姓名，也确实是他自己。 绝大多数公司在招聘员工的时候，都不会想到去调查一下对方使用的手机号码是不是属于本人，霍不凡的这个习惯，来自于从前。 作为最顶尖的家族企业，霍家对于外聘者一直有十分严格的标准，各个方面都要调查的清楚才能入职，就是怕对方来自某个竞争对手，故意送进来捣乱的。 别说宁浩斌了，连宁雪晴都不知道，霍不凡还曾经调查过这几个员工的手机号码。 查通讯记录对法务部的律师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事，他们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唯一麻烦的是，把通话记录中各个号码的背景调查清楚，这个就比较费精力了。 不过一天后，霍不凡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几十页纸张，上面清楚的写着各个号码的户主名字，职业等消息。 霍不凡只看了两页，就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想看的东西。 从通话记录来看，宁浩斌和几家减肥公司的人都有联系，其中一家名叫瘦佳人的公司，联系最为密切。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这家公司的公关部总监，也是公司董事长的侄子。 其他减肥公司的通话时间，最多也就是两分钟，唯有这个号码，有好几次都超过了五分钟。 想了下，霍不凡拿起手机给宁雪晴拨了过去，问：“假冒店铺的背景梳理完了吗？” “已经梳理完了，你要看吗？我发你邮箱里去。”宁雪晴道。 一分钟后，霍不凡打开邮件，看到了里面的各个名单。 根据瘦佳人公司所在地，霍不凡专门寻找了相同地点的营业执照，最后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个店铺上。 这家假冒店铺，和瘦佳人公司在同一个城市，不但上架了健身器械，连饮料都是他们预告的。 种种线索联系起来，大致的框架基本上就算出来了，不过想要确认，还需要进行更加细致的调查。 根据营业执照上的法人代表，霍不凡仔细查了查这个人和瘦佳人公司的联系。 不得不说，这家公司还是挺小心的，假冒店铺的法人，并不是公司的员工。 如果时间足够，霍不凡有很多种办法确认这个人究竟和瘦佳人公司有什么关联。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也不可能真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便又给姬家分公司的法务部律师打去电话，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 有详细的人名，地点，公司，调查起来并不费劲，估计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出结果了。 霍不凡也没有再着急，把邮件关掉后，处理了一下分公司今天的剩余事宜。 在下班点到的时候，施施然的起身，准备回家。 然而当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打开门，却见姬香凝站在那。 姬香凝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出神，以至于他突然开门，被吓了一跳。 看着姬香凝那有些受惊的样子，霍不凡不解的问：“你站在这干嘛？” 姬香凝也看着他，过了会，才似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我有些事，想约个时间跟你谈谈。” “很重要吗？如果重要的话，现在谈，如果不重要的话，明天上班再谈也可以，不然我就来不及去接糖糖了。”霍不凡道。 自从买了车之后，糖糖上学放学，都是由霍不凡负责。 本来唐世鸣表示他可以帮忙的，但霍不凡婉言拒绝了。 这位赵教授曾经的司机保镖太过显眼，让他去接孩子，实在过于高调。 霍不凡向来的宗旨都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不被人欺负，但也不要让太多人关注到你，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可惜他懂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该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 姬香凝轻咬贝齿，脸上的表情很是踌躇，道：“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想约个时间。如果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晚几天再聊也没关系。” 霍不凡看的出，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道：“那就过几天吧，什么时候你想谈了，随时跟我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姬香凝微微点头，霍不凡立刻侧过身子，与她贴边离开。 男人的气息，在极近的距离下窜入鼻孔，让姬香凝的身体都微微一颤。 在见到霍不凡之前，她总是寝食难安，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忍不住想到这个人。 憋了这么多天，她终于憋不住了，想要过来和霍不凡把话挑明。无论对方想做什么，她都愿意承受。 可是真等看到霍不凡站在面前，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勇气，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尤其现在听到霍不凡那句“什么时候你想谈了，随时跟我说”，更让她脸色有些发白。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真的什么都记起来了，只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 看着霍不凡离去的背影，姬香凝咬紧牙关，纵然心跳加快数倍，脸色依然显得有些发白。 当年的事情，真的要全部揭开吗？ 那样的话，自己还有机会挽回吗？ 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切，又是否还能够维持下去？ 所有的疑问，都让姬香凝感到浑身无力。 310.宁雪晴的想法 晚上回家后，宁雪晴一脸的担忧，从进门开始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连糖糖都看出来她的异样，询问道：“妈妈，你是生病了吗？” 霍不凡把小丫头抱起来，道：“妈妈没有生病，她只是有些累了。” 糖糖哦了一声，道：“那我今天不用妈妈哄睡觉了，我自己去睡。” 说罢，小丫头很是听话的进了卧室。 女儿的贴心，让霍不凡笑容满面，宁雪晴则在旁边没好气的道：“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别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就算天真塌了，也有我帮你顶着。”霍不凡道。 “怎么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知道这种事情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吗。本来我们已经在谈商超的合作了，结果因为这件事，今天有好几个电话打来询问我们的商标注册是不是出问题了。我都不好回答，只能让思思把他们敷衍过去。” 宁雪晴说话时，一脸的不痛快，显然这件事对她个人的影响，要比公司还大。 从无到有，白手起家，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很不容易。宁雪晴再是一个性子沉稳的人，也不会希望失去这一切。 商超合作，是之前她亲自定下的计划，打算线上线下两手抓。 虽然现在线下市场被电子商务挤压的不成样子，但基于方便，人际互动等社交关系的原因，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就像霍不凡，他更喜欢亲自去菜市场买菜，而不是用app直接在超市点菜送上门。 大型超市的食材品质都是差不多的，但缺少了那种别样的氛围，总让人觉得不太好。 甲子分公司的减肥产品很受欢迎，许多顾客都提出建议，希望能在他们当地开设专卖店。 现在的快递时效，因为减脂餐的合作关系，已经非常的快，全国范围内基本上二十四小时内都可以送达。 可即便如此，大部分人还是更希望出门三十分钟就把东西买回家。多等一个小时，都是一种煎熬。 宁雪晴对于商业没有太多的了解，却也知道开设专卖店，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把品牌推广出去，相当于变相打广告。 别人天天路过看见你的专卖店，这个城市有，那个城市也有，久而久之，品牌效应就出来了。 最近几天，她一直都在忙着谈这方面的合作，本地的商超，有方昌盛他们帮忙，谈起来很容易。但外地的超市，人生地不熟，想谈拢还是有些费工夫的。 正常的超市，是极少卖保健品的，都知道这东西效果差，纯粹是靠噱头吃饭，谁也不想因此砸了自己的招牌。 要不是全民减肥活动弄的如火如荼，响彻全国，可能你一张嘴，人家就直接拒绝了。 现在假冒店铺那么多，商标注册又因为别人提出异议中止了审核，也不知道谁把消息传出去的，那些超市负责人立刻就知道了。 他们打来的电话，让宁雪晴压力巨大。 这是自己首次主动提出一个经营思路，很想把它做好，向霍不凡证明自己的能力。结果才刚开了个头，就遇到如此天大的麻烦。 宁雪晴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那种自立刚强，什么都可以自己承受的类型，就算有霍不凡的帮助，她也会因为过大的压力感到气馁。 今天在公司里忙了那么久，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晕乎。 看着她满脸的疲惫，霍不凡知道这件事给宁雪晴造成了怎样的困扰。 实际上任何一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不爽，毕竟这关系到公司的前途。 “别想那么多，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然后等待好消息。”霍不凡道。 “哪有什么好消息啊，我们现在连泄密者是谁都不知道。”宁雪晴耷拉着脑袋道。 “泄密者的身份并不难找，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用老话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宁雪晴抬头看着他，脸上有些疑惑，随后她似明白了什么，一脸惊喜的问：“你难道已经知道是谁泄密了？还是说，找到什么可以治那家公司的把柄了？” “大致确认了一个范围，但还没有完全确定。”霍不凡道。 “范围？能告诉我，都有谁吗？”宁雪晴好奇的问，她比谁都更希望提前知道答案。 霍不凡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道：“穆世杰已经调查过甲子分公司的人，确定那边没有出纰漏，我相信他们不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益，放弃那么美好的未来。所以，泄密者只可能出在我们这边。而有机会接触到配方的人，也没几个。除了你和我之外，所剩无几。” 宁雪晴并不是个傻子，立刻就听出来了霍不凡的意思。 “你是说，简思思和宁浩斌？”宁雪晴说出这两个名字后，立刻摇头道：“不可能，思思这姑娘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和我差不多，都不是那种喜欢出卖别人利益给自己换取好处的人。宁浩斌……” 提起这个名字，宁雪晴没有像议论简思思那样肯定，只犹豫着道：“虽然他的性格有点傲，不过也不太可能吧……” “有没有可能，现在说为时尚早，不过大概率应该就是他了。”霍不凡道。 所谓的大概率，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用霍不凡自己的想法，基本上可以完全确定，就是宁浩斌泄密。 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或者联想不到的事情，他却不会轻易遗漏。综合各种因素和线索做出的判断，有很高的准确率。 宁雪晴没有反驳，其实白天的时候，她也怀疑过简思思和宁浩斌。只是觉得两个小年轻，应该没那个胆子。 现在霍不凡说出了这个判断，基于对他的信任，宁雪晴也只能选择相信。 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器重的人，竟然可能是背叛者，宁雪晴这心里就很不好受。 霍不凡揽住她的肩头，道：“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不是白说的。想要成功，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正面的敌人，还有可能是背后捅来的刀子。不说别的，就算你以前在服装店工作，难道就没遇到过被人坑的时候吗？这都是很正常的，以后也可能遇到更多，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宁雪晴嗯了声，满脸的苦涩，道：“其实我能想的到，不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只是想到最期盼的人竟然可能是背叛者，心里总觉得不好受。其实我倒不是怪谁，而是觉得，自己工作没有做好。如果我们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他们又怎么会背叛呢？” 霍不凡听的一怔，从进入商界以来，他遭遇的背叛数不胜数，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 商场本来就是一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没有足够深的城府，只靠一腔热血或者所谓的真诚，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家族对他从小的教导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姓霍的。要记住，你的手下，只是给你做事的仆人，不是朋友。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只是小儿三字经。 真正的现实，人性都存在着恶，只是有人浮于表面，有人隐于深处罢了。 宁雪晴说的话，和家族教导截然相反。 她没有觉得造人背叛，是因为某些人品行不端，而是觉得自己工作没有做到位。倘若工作做好了，干嘛背叛你？ 这个道理说起来浅薄，可仔细想想，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311.希望 只是想要完全像宁雪晴说的那样，把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又非常的困难。 “你说，是不是我们亏待了谁？或者有些事情做的不够公平？”宁雪晴望着霍不凡，满脸的沉重，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我们真的做错过什么，却不自知。” 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满脸的自责和愧疚，霍不凡微微叹出一口气。 他轻抚着宁雪晴的长发，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太善良，让一些人觉得比较好欺负而已。至于我们是否曾有失公允，这个要交给其他人来评判。现在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不要再因为这点事情把自己累坏了。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宁雪晴能听出他的关心，没有矫情的拒绝，非哭鼻子上吊表达内心的压抑。 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终究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她很顺从的去洗漱休息，而霍不凡则全程关爱，态度比从前更加体贴。 不光是因为性格，更因为他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特别了解妻子。 宁雪晴的善良，是来自骨子里的，同时，她也具备一个成功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先从自身找原因。 一味的找客观原因，自己就无法进步，离成功也就愈发的遥远。 作为一个男人，有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妻子，还能要求什么呢。 第二天，霍不凡还没出门，就接到了姬家分公司法务部律师的电话。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假冒店铺法人代表和瘦佳人公司的关系，根据律师们的调查来看，这个人是瘦佳人公司营销部门副经理的亲戚，在当地经营一家保健品店铺。 之前都是卖那些传统的大品牌，例如完美蛋禁品之类的，这次突然搞起来电子商务，显然不是他自己要做的。 知晓了对方的关系，霍不凡又让律师们去调查一下宁浩斌亲戚朋友的动向。 不需要去查什么太重要的消息，只需要查一查，这些人最近去了哪，有没有特殊的高消费就可以了。 这样的调查，并不比调查瘦佳人公司的底细难多少，甚至更为简单。 按照律师们的估计，最多到下午，就能查个差不多。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霍不凡把糖糖和宁雪晴分别送去学校和公司，然后自己也回到姬家分公司工作。 到了下午，律师给他打电话，告知宁浩斌的父母今天一早订了去省城的高铁票，下午时分，他们在几人的陪伴下，去了政务中心，办理房屋过户手续。 是一栋总面积超过两百平方的独栋别墅，价值近千万，另外还有一辆崭新的奔驰s级轿车，也过户到了两人名下。 至于金钱方面，因为特殊的限制，暂时不方便调查。律师们询问，是否要继续查下去。 普通人想查别人账户，那肯定没有任何成功可能的，但律师们有调查权力，找找关系，还是可以办到的。 其实不说他们，就算霍不凡自己，也可以办到。 他现在在省城商会里，也算一个大人物了。 无论会长还是副会长，又或者普通的会员，谈论起这个姬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时，总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看起来有些锋芒必露的小人物，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成了赵永安的衣钵传承者。 像夏宏远这样与霍不凡关系较好的人，自然喜出外望。 夏会长如今满脸的得意，认为自己当初在霍不凡还没有扬名的时候就与对方搭上关系，实在是最近这些年，最明智的选择，没有之一。 而且霍不凡也没有让他吃亏，水果店的进货，都是以成本价，不赚也不亏。另外，新希望公司与快递方面的合作方式，也给了夏宏远一个新的方向。 如今这位水果大王正筹备着之前和霍不凡聊过，有关于水果异业联动的事情。 物流时效，是制约这种联动模式的最大问题，只要能解决，夏宏远的水果店就可以真正走出省城，迈向全国各地了。 所以，霍不凡倘若找他帮忙调查点事情，夏宏远怕是会立刻屁颠屁颠的帮忙。 能帮的要帮，不能帮的也要帮！ 不过调查这点小事，霍不凡还没想去劳烦夏宏远，那位不管怎么说，也是省里有名有姓的大商人。好刚要用在刀刃上，不能随随便便什么事都去找他，那样的话，人情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了，律师们把宁浩斌父母的动向调查出来后，其实也不需要再去查什么了。 如果说昨天还是基本判断宁浩斌是泄密者，那么今天，“基本判断”四个字已经可以改成完全确定了。 到了下午时分，霍不凡提前离开姬家分公司，去了一趟新希望所在的写字楼。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人都还在忙活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公司遇到的麻烦事情固然影响了心态，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每天几十万的销售额，可不是小数字，中间参杂的各种意外事件，都需要人及时进行处理。 现在宁雪晴愈发感觉人手不够用，每个人就算掰成两瓣，再长出来两只手，都有点相形见拙。 见霍不凡来了，办公室里的人都立刻停下来打招呼。 霍不凡没有像以前那样让他们继续工作，而是拍了拍手，道：“大家都停下手头的工作，听我说一下。” 宁雪晴走过来看他，对视后，看清楚了霍不凡的眼神，她的心情忽然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霍不凡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和淡定，好似在说一切尽在把握中。 丈夫的表现，让宁雪晴感同身受，就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哪怕天塌了，也有他帮忙顶着。 等所有人都过来了，霍不凡开口道：“相信大家都知道公司这两天遇到的麻烦了，事情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最主要的是，对公司的信誉，以及我们自己的心态，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想告诉大家的事，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工作，反而要以此作为动力。只有挫折，才能激励我们不断的前进，不断的攀登更高的高峰！”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简思思立刻拍手叫好，道：“老板说的对！我们不会气馁的！不能让那些想整我们的混蛋看笑话！” 其他人没有说话，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满脸苦涩。 宁浩斌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过在心里，他已经把霍不凡的这番讲述，当成了放屁。 麻烦不是很大？ 要以挫折为动力？ 你可真能吹啊，都快被整死了，还在这大言不惭呢，想蒙谁？ 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能听你这样忽悠？ 这时候，霍不凡又再次开口，道：“另外有一件事，需要告诉大家，关于这次公司的麻烦，我们已经确认是饮料配方遭到泄密。而泄密者的身份，经过两天的调查，也已经水落石出，就在我们中间。我希望这个人能够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如果他能主动认错，我或许不会进行刑事诉讼，否则的话，等待他就只有最严重的刑罚了。” 一番话，听的众人面面相觑。 饮料配方可能被泄漏，这只是霍不凡和宁雪晴自己交流过，其他人除了简思思能猜个七七八八外，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至于后半段，说泄密者已经找到了，就在他们中间，就更令人惊讶了。 公司的员工满打满算也就五个人，其中之一，竟然是造成这次危机的罪魁祸首？ 312.一朝被蛇咬 几人都互相看着，想找出隐藏的泄密者，但他们都不敢肯定是谁，哪怕心中略有猜测，依然只能装糊涂。 真相必须是大老板亲口说出来的才行，否则万一自己猜错了，那不是得罪人？ 宁浩斌表情很平静，内心则是满满的不屑。 在他看来，霍不凡所谓的已经调查出结果，真相水落石出，全部都是唬人的。 宁雪晴接穆世杰电话的时候，简思思就在旁边站着，听的一清二楚。穆世杰说，甲子分公司那边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既然分公司没问题，说明当晚带他去研发部门的那个人，要么忘了，要么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不敢说实话。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可能再查到自己身上。 所以，霍不凡和宁雪晴会怀疑身边人出了问题，却也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知道是谁。 他现在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把人诈出来。 真是卑劣又低端的手段！ 宁浩斌满心不屑，让他更加安稳的站在原地不动，哪怕霍不凡的视线瞥了过来，依然无动于衷。 想唬我？你还太嫩了！ 宁浩斌的淡定，让霍不凡和宁雪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失望。 宁雪晴今天没有在公司里说任何有关于调查的事情，因为霍不凡不想打草惊蛇，而按照她的想法，就算最后确认了是宁浩斌泄密，也希望能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也许是自己平时有哪里做的不对，让他有怨念，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倘若真以侵犯商业秘密罪的罪名起诉，等待他的最低也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倘若这次公司的损失超过一定程度，那么就可能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按照霍不凡的估算，这次的危机如果处理不好，损失以数千万计，在任何一种判决结果中，这都是相当巨大的损失了。 三年到七年的有期徒刑，对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人来说，等于把最黄金的那几年葬送了。 宁雪晴始终是个心软的女人，哪怕知道自己的行为其实是迂腐，滥好人，还是不忍心真把事情做绝。 于是，她和霍不凡商量了一下，绝对再给宁浩斌一次机会。 如果他能够主动认错，霍不凡可以不把事情做的太绝，惩罚免不了，好歹会让他有机会重生。 可惜的是，宁浩斌并没有珍惜这次机会，他看起来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别人看不出来，霍不凡自然看的出，他这是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微微摇头后，霍不凡道：“给那位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七点，我希望能接到你的电话。如果没有电话打进来，八点钟之前，你可能会被逮捕。” 众人仍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霍不凡也没有再多说，并且在看到宁雪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立刻拉住了自己的妻子，低声道：“机会已经给了，他自己如果不珍惜，你说再多也没用。” 宁雪晴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很不合适了。 泄密者对公司造成的损失不小，光是现在，就损失了至少几百万。自己却总要替人家说话，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叹口气后，宁雪晴紧闭着嘴唇，跟着霍不凡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她留下来，也没有心思工作。 这时候，简思思跑出来，问：“老板，你们真查出泄密者了？是我们几个中的一员？” 霍不凡能察觉的到，简思思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毕竟她和宁浩斌的关系最熟，也对这个人最为了解。看出点什么端倪，也不算稀奇。 但他没有明说，只道：“确实查出来了，不过我希望那个人能够自己认罪，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简思思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只是到最后，也没有再说别的。 离开公司后，一直到上车，宁雪晴都闷闷不乐。 霍不凡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道：“别想那么多，每个人都会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慢慢会习惯的。” “我很难习惯这种事，总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宁雪晴再次叹出一口气，问道：“你觉得，他会自己承认吗？” 霍不凡想都不想的摇头道：“可能性不大，如果他想认，应该比简思思还先出来。而且看他的表情，可能觉得我在吓唬人。” “我们会不会判断错了？也许真的不是他呢？”宁雪晴又道。 “这个可能性非常低，所有的调查结果都表明，除了他没有第二个可能。”霍不凡毫不迟疑的道。 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现在所有证据都把矛头指向了宁浩斌，让人想帮他开脱都没办法。 至于是否可能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出错概率，霍不凡没有去想。 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一件事的判断结果，都只有是和否两种。 要么是，要么否，没有百分比。 宁雪晴也知道，丈夫的判断向来很准确，出错的可能性极低。 她没有再对这个结果表示怀疑，只问：“如果真的确定了是他，真要起诉吗？” “你心太软了。”霍不凡启动了车辆，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要记住，商场就是战场，战场上能主导一切的人，必须杀伐果断。并不是说你敢杀，别人才会听你的，而是你敢杀，别人才会因为怕被杀而听你的。一家公司的主导者，如果没有威慑力，那么公司离支离破碎就不远了。就好比这次的事情，倘若我们放过了泄密的人，那么以后谁还会惧怕泄密的后果呢？杀鸡儆猴这个成语，不是说来听听的。” “我明白的……”宁雪晴低着头，很是不开心的道：“只不过觉得太可惜了……” “优秀的人才向来不会缺少，我们的国家地方大，人也多。少了这一个，未来也可以招聘到更多的人才。再说了，这样的人，你还敢用吗？” 宁雪晴没有说话，她当然不敢再用，就算再怎么大度的原谅对方，也终究要做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 第三次叹气后，宁雪晴终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一切都讨论完毕，不需要再去多废话了。 剩下的，就看宁浩斌怎么选择。 在宁雪晴内心深处，始终还是希望宁浩斌能够主动承认错误的，不说可以挽回损失，最起码能让他个人少受一点惩罚。 另一边，回到公司后的简思思，始终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很隐晦的瞥了眼宁浩斌，又立刻收回了眼神，没有让人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就像霍不凡想的那样，简思思对宁浩斌很了解，了解到霍不凡进办公室一开口，她心里就有了猜想。 只是这个猜想，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他呢？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愿意做一个背叛者？ 尽管宁雪晴已经先行离开，但办公室里并没有因此展开讨论，所有人都很隐晦的观察着别人，试图找出那个泄密者的身份。 只不过他们都不敢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偶尔视线发生碰撞的时候，也都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 办公室里的氛围，显得异常平静，又异常压抑。 到了晚上六点半，基本上工作都已经完成的众人，这才纷纷离开办公室。 宁浩斌关了电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被简思思喊住。 他转过身，看到这个曾经的女朋友一脸不自然的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宁浩斌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好啊。” 313.劝说 他不会拒绝简思思的邀请，并不是想旧情复燃，而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控制了局势，让那对靠运气上位的夫妻俩，露出了不堪的真面目。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已经赢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而对霍不凡和宁雪晴言听计从的简思思，自然就是失败者。 作为胜利者，干嘛要拒绝失败者的邀请？ 她邀请自己，等同于俯首认输，甘拜下风。 两人一起离开写字楼，宁浩斌本打算喊辆出租车，简思思却道：“先走走吧，我想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一下午的时间，都过的太压抑了，压抑到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宁浩斌依然没有拒绝，很是顺从的和简思思一起在大街上行走着。 简思思很是沉默，始终没有主动开口，宁浩斌如今心态处于膨胀的高点，道：“你不会喊我出来，就是为了演哑剧吧？” 简思思抬头看他，望着这个曾经让自己被很多人羡慕的前男友，他脸上的笑容，就像在学校时那样。如此的骄傲，如此的自信。 正是这样的笑容，才让自己当初对他产生了好感，因为她喜欢爱笑的男人。 学校时期的宁浩斌，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断过，在任何领域，他都是佼佼者。拿过的奖项，可能比很多人听说的都要多，每年的奖学金第一名，都是他，学生会会长也是他，唯一一个被破格录取的教授实习生也是他！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笑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陌生？ “干嘛看着我不说话？”宁浩斌笑容满面的问。 简思思的思路被打断，她回过神来，再次沉默几秒后，道：“这次公司的损失，还是挺大的。我和宁总整理了一下，仅仅这两天，假冒店铺就抢走了我们百分之十左右的流量，还有线下商超之类的合作商，本来都谈妥了，他们又拒绝了。” 商标被人提出异议，是看似简单，实际上很严重的事情。 商超里上架的货物，都是知名的大牌子。偶尔有名气不是那么响亮的，最起码也得是个牌子。 牌子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商标！ 连商标都没有，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三无产品。 听她说起公司的事情，宁浩斌呵呵笑起来，道：“你是在担心公司垮了，以后没着落？放心，我认识不少人，回头万一公司真完蛋了，我再带你找份新工作，保证比这里的工资只高不低！” 说这话的时候，他满脸都是得意。 你简思思以前不是看不起我吗，不是觉得那个姓李的牛逼吗？现在咋了，公司才遇到一点危机，就慌的不行？怎么不去找你的偶像李老板了？ 不过没关系，我宁浩斌是很大度的。 只要你承认自己当初的眼光错了，以后跟着我，还是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得意洋洋，让简思思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这个人，真是自己当初喜欢过的那个吗？ 为什么觉得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前两天还有几家公司给我打电话呢，说只要我点头，随随便便工资翻个几倍都不成问题。什么豪宅啊，豪车啊，随便我挑，给我搞的，都不知道该答应谁了。要不然这次，回头咱们俩找个地方先吃饭，我和你说说那几家的情况，一块挑挑……” 宁浩斌正一脸炫耀的说着，忽然听到简思思问：“你真的确定不给老板打个电话吗？” 宁浩斌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看向简思思，做出一脸不解的样子：“你是说我？我给谁打电话？打电话干嘛？”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件事情上，简思思没有再迟疑，她深吸了一口气，满脸严肃的看着宁浩斌，道：“你是不是觉得，老板今天来，只是虚张声势？觉得他在唬人，其实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可以告诉你，你想错了。老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说的话，就一定会实现。所以，我希望你能给他打一个电话，承认自己犯过的错。以我对宁总的了解，她一定会帮你求情的。” 宁浩斌听的脸色发青，不等简思思说完，他就低吼出声：“你神经病吧！什么叫我给他打个电话，承认自己犯过错？我需要谁来求情？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公司的饮料配方是谁泄密的，你难道心里不清楚？”简思思道。 “我清楚个屁！饮料配方都是分公司的研发部门看管，和我有屁的关系？就算泄密，能找到我头上？你是不是在搞笑！”宁浩斌脸色很是难看的指着简思思，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觉得那个男人有钱，牛逼吗？以前我不好意思说，但是现在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眼光就是垃圾！他李书恒自己没本事，被人泄漏了公司机密，关我屁事？几句话一说，你就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宁浩斌的一通呵斥，简思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她的脸色甚至比刚才平静的多。 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发泄怒火，随后简思思才道：“我说了，泄密者是谁，你心里是清楚的。老板愿意给机会，是因为他足够大度。如果不珍惜，你只会后悔。” “我后悔你大爷！”宁浩斌直接爆了粗口，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愤怒凸显出来。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愤怒。 以前简思思相信霍不凡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女人傻乎乎的，一个靠运气赚钱的男人，你也能觉得人家厉害，真是没见识。 可是现在，公司遇到这么大的危机，甲子分公司的例子还在眼前，简思思却没有因此失去对霍不凡的信任，反而在这里劝说他自首。 这等于说，你宁浩斌是个大傻子，在这装腔作势半天，其实早就被人看透了。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宁浩斌自己心虚。 泄密的事情被人当面拆穿，只能用愤怒去掩饰这种慌乱感了。 简思思很了解他，一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看似平静，实际上内心的情绪，并不安稳。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都能猜出泄密者的身份，那么老板也一定知道真相。 “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我劝你不要自误，老板和宁总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们……” “给我闭嘴！”宁浩斌一把揪住简思思的衣领子，把她拉到眼前，恶狠狠的扬起巴掌，道：“再他吗废话，我抽你信不信？”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街头混混一般，哪还有往日的书生气。 如此形象，和简思思记忆中的那个人差别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让她感到仿佛在做梦一般。 她的心乱了，眼眶红了。 看到她这样，宁浩斌心里更乱，他气呼呼的一把将简思思推开，骂道：“神经病！懒得理你！” 说罢，他转身就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简思思被他推的差点摔倒在地，后退几步后，看着宁浩斌的背影，她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做！老板没有亏待过你，他对你有那么大的期望，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宁浩斌停住身子，转过身来，冲简思思满脸的凶神恶煞：“我他吗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屁话！他对我怎么样，我比你清楚，什么狗屁期望，还不是把我当傻子一样使唤？我不是你这样的蠢货，不需要对他卑躬屈膝。看着吧，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彻底完蛋，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谁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而后，宁浩斌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样子，简思思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314.哭起来 从小到大，简思思一直都是家人和亲戚朋友眼中的乖乖女。不说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最起码在学习上，从未让人操过心。 父母都是正儿八经的国企领导，家境优越，本来老人家的意思是等她毕业后，也安排进单位，谋个好前程。 但从小见惯了国有企业的约束，简思思更希望能够在私企工作。 天花板高，可以无拘无束的发挥个人能力。 能力越强，前途就越广大。 上了大学后，她也一直在为未来的工作努力，希望通过学习，让自己能比别人多些筹码。 和宁浩斌是在大二认识的，那时候的宁浩斌已经算得上学校风云人物，刚上大二就做了学生会会长。 宁浩斌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他对人说，自己不想谈恋爱，就算谈了，也必须是与自己一样的人之娇子，天之娇女。 简思思，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在很多人的刻意撮合下，加上彼此投缘，无论兴趣，爱好，学习，对未来的规划和目标都大致相同，让他们互生好感。大三的时候，确认了彼此的恋爱关系。 本硕连读，直到毕业，谈了整整六七年恋爱。 两人从未在其它事情上出现过争执，最大的矛盾，可能就是来自于婚前某种行为了。 在宁浩斌看来，自己会对简思思的一生负责，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两人未来的感情。 但简思思从小家教严格，思想略微传统，对这种事情比较注重。她希望能在结婚的时候，再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丈夫。 因此，两人的关系，最亲密时也只是接吻，没有越雷池半步。 不是宁浩斌不想，而是简思思不愿，为了这件事，他们争吵过好几次。 或许因为这方面的观念不和，使得毕业后的感情减淡了些许，再加上步入社会后，遇到了霍不凡和宁雪晴这对“靠运气”赚钱的夫妻俩，偏偏简思思还对这两人无比崇拜，更让宁浩斌心生不爽。 愚蠢的女人！ 简思思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看的很清楚，霍不凡和宁雪晴能够成功，绝非运气使然，而是有真材实料。 光是这次的全民减肥活动，每一项细节，总体的统筹，都展现出了过人的实力。没有两把刷子，想把范围涉及全国的超大型活动办好，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刚加入公司时，新希望还只是一个日销几万的小店铺，在淘宝根本排不上名号。 现在呢？ 减肥行业，甲子分公司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简思思一直为自己毕业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如此有希望的公司，如此有实力的老板感到高兴。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宁浩斌，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他总觉得人家是靠运气，只有他自己才有真本事，话里话外，满是不屑和轻视。 上次吵架后，简思思不是没想过和好，她也不舍得放弃这段持续多年的感情。 但宁浩斌没有回头的意思，他坚持自己的看法，甚至萌生离开公司的念头。 这些简思思都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倘若宁浩斌真走了，简思思不怪他，只会为他感到惋惜。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公司遇到的最大危机，竟然是宁浩斌主动泄密。 就因为你觉得人家俩靠运气，就因为你不服气人家有这样的成绩，就用泄密这样的卑劣手段去故意搞坏人家的生意？ 太低端了！ 太无耻了！ 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简思思感到失望。 六七年的感情，曾经学校里最令人羡慕的情侣，很多人眼中未来的成功夫妻模版，竟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她的初恋，付出的东西也许不多，但感情，却不是文字所能描述的。 黄金有价，感情无价。 从霍不凡那看出端倪后，简思思一直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的第一反应，是希望这件事判断错了。 可是以她对宁浩斌的了解，三两句话就能看的出，老板判断的没有错。 所以她又退而求其次，希望宁浩斌能够主动认错，求得老板的宽宏大量。 可惜的是，宁浩斌还是没有认错，他坚定不移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越走越远。 失望，无比的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某种绝望。 自己的初恋男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眼光太差了吗，还是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从宁浩斌转身离开的瞬间，简思思就知道，两人彻底完了，这辈子都不再有可能了。 多年的感情，就这样彻底的崩溃，让一个刚刚离开校园的年轻女孩，如何能够承受的住。 几分钟后，霍不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是简思思打来的，此时的他正陪着宁雪晴准备起诉材料。 具体的证据和流程，姬家分公司法务部的律师们，已经准备好了。霍不凡和宁雪晴要准备的，都是公司财务数据。 想起诉一个犯下侵犯商业秘密罪的人，首先需要确定的就是公司损失了多少钱。这个数字，律师们可拿不出来。 拍拍宁雪晴的肩膀，示意她继续，霍不凡起身接通了电话。 刚按下通话键，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老板……宁，宁浩斌，他……” 简思思说话断断续续的，哭声比字眼清晰的多，即便没有说清楚，霍不凡也知道她的意思。 他没有问两人发生了什么，只问：“你现在在哪？” “公，公司门口……”简思思哭哭啼啼的道。 “在那等着，我现在过去。”霍不凡说罢，对宁雪晴道：“思思那丫头可能和宁浩斌吵架了，哭的厉害，我过去一趟。” “吵架了？”宁雪晴讶然，随即便反应过来，简思思应该已经猜出是宁浩斌泄密，说不定和他为了这件事起了争执。 这丫头对公司的事情一直十分上心，办事牢靠，很受宁雪晴的喜欢。 听霍不凡说她哭的厉害，宁雪晴连忙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我去把她送回家，你把财务报表再整理一下。”霍不凡道。 宁雪晴嗯了声，没有强求，只起身拿了外套递给霍不凡，道：“现在已经入秋，晚上风凉，别冻着了。” 她的贴心，让霍不凡心生暖意，微微点头后，道：“辛苦你了。” 宁雪晴冲他微笑，辛苦也许是有的，但能得丈夫这样一句话，就算再辛苦也值了。 随后，霍不凡开车出门，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来到公司写字楼下。 在马路上，他就看到蹲在写字楼角落里的简思思。 把车停在路边，霍不凡拿着外套走过去，靠的近了，才看到简思思把脑袋埋在膝盖里，仍然抽泣个不停。 看的出，她很伤心。 如宁雪晴说的那样，入秋后的夜风很冷，一阵冷风吹来，简思思很明显的哆嗦了一下。 霍不凡走过去，把外套轻轻的披在她身上，道：“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能蹲在马路牙子上哭成这样的，也是不多。” 简思思猛地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哭肿，好似两颗核桃。 一边眼泪啪嗒的往下掉，一边犟嘴道：“我，我没在马路牙子上哭……” 霍不凡很是刻意的转头扫视周围，点头道：“你说的对，离马路牙子还有几米远，不过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哭下去？” 简思思也知道，自己哭成这个样，早就引来很多人注视。若非她是一个人在这哭的，估计早就被围观了。 315.见家长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尤其看到霍不凡，更看到他眼中的那份关心，与之相比，宁浩斌的冷漠和卑劣，就像一坨狗屎。 在见到霍不凡之前，简思思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和失望。 见到霍不凡之后，就只剩下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干嘛这样委屈，就像一个被坏蛋欺负的小女孩，寻得了家人的安慰。 也许是因为心情过于复杂，也许是因为这份委屈来的太过猛烈，让她冲动到近乎失去理智，直接扑入霍不凡的怀里，再次哭出声来。 “是宁浩斌泄密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做了还不承认……” 猝不及防之下，霍不凡的手有点无处下落，抱吧，有点不合适。不抱吧，也不是很合适。 略微犹豫后，他选择轻轻拍了几下简思思的后背以作安慰，同时道：“这和你无关，你不用因此感到自责。无论明天会怎么样，太阳始终还是会升起来的。” 简思思哭的很大声，一男一女的组合，比单纯一个女孩在这哭，更容易引人注目。 许多人都停下来，转头看向两人。 那看热闹的眼神，让霍不凡心里有些不自在。 虽然是简思思主动抱的，虽然两人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才这样，可毕竟是上司和下属，又是在公司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中，难保没有认识他们的。 传出去，终究不好听。 霍不凡虽不是个爱听别人说什么的性格，但他还是得考虑简思思的个人名誉，以及宁雪晴的个人感受。 又安慰了好一会，简思思的情绪才算逐渐平稳下来。 理智逐渐回归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老板怀里。 惊呼一声后，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想跳起来，可她本是蹲着的，这么一跳，脑袋直接顶在霍不凡的下巴上。 一声响后，霍不凡捂着下巴皱眉，简思思则抱着脑袋呲牙咧嘴。 喊了两声疼，再看霍不凡那样子，她顿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道：“老，老板……我，对不起，对不起，撞疼你了吧。” “没想到你还挺头铁的。”霍不凡捂着下巴道，刚才那一下，撞的他下巴火辣辣的，脑袋里的一根筋都隐隐作痛。 这幅模样，让简思思更加不好意思，想道歉，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说吧，站在那又显得很尴尬。 尤其是想到刚才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抱住老板，更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霍不凡揉了几下下巴，感觉好点后，这才站起来，道：“行了，既然啊不哭了，上车把眼泪擦擦，我送你回家。” 简思思现在哪敢说别的，很是顺从的上了车。 只是打开后排的化妆镜，看到自己核桃似的双眼后，她惊叫一声：“我的眼……” 霍不凡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道：“怎么，多了一副卡姿兰大眼睛不好看吗？” 调侃的语气，让简思思更加不好意思，连忙四处找纸擦眼泪。 车辆稳稳的起步，朝着简思思的家行去。 最开始的路途中，车内寂静无声，走了大概一半的时候，简思思终于忍不住，问：“老板，宁浩斌他……” “他的事情，公司会处理的，你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因此分心。我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但一码归一码，无论求情还是批判，你都不应该做，明白吗？” 霍不凡的语气，略微有些严厉，简思思听的明白，他是希望自己避嫌，也是在保护她不受牵连。 毕竟她和宁浩斌曾经是情侣，男朋友成了泄漏公司机密的罪人，作为女友，被人误解也很正常。 这话语气说是在提醒，倒不如说是一份关爱。 简思思既然想的明白，自然对霍不凡的爱护感受到了更多的温暖。 看着霍不凡专心致志开车的侧脸，她心里忽然萌生一个念头：“老板侧脸看起来好帅……” 下一刻，她就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脸红。 刚才还哭的像个泪人，怎么转眼间就去注意别人的颜值了？ 更何况，这是她的老板，还是个有妇之夫！ 自己怎么能去想他有多帅呢？就算再帅，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想到这，简思思又有点失落。 自己的男朋友那么垃圾，别人的老公却优秀的高出天际，这样一比，简直能把人气死。 不久后，霍不凡把简思思送到了家门口，很凑巧的是，她父母也刚刚从外面回来。 看到简思思从奔驰车上下来，两人都微微愕然，并下意识看向司机的位置。 他们审视的目光，让简思思心跳突然加快，甚至有点莫名的心虚，连忙道：“爸，妈，这是我工作的公司老板，李先生。老板，这是我爸爸，妈妈。” 既然遇上了，总要打个招呼。 霍不凡从车上下来，过去主动伸出手，微笑着道：“叔叔阿姨好，我是李书恒。” 简思思的爸爸简家文和他握了握手，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做出了回应。 而旁边的妈妈卓瑞敏则上下打量着霍不凡，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和蔼和欢喜，笑眯眯的道：“原来是李先生，早就听思思提起过你，说你年少有为，才高八斗。今天一见，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帅气，来来来，既然来了，到家里坐坐，喝杯茶。” 简思思对妈妈很了解，知道她在想什么，脸色更红的过去把卓瑞敏推开，道：“妈，老板还是别的事情要办呢，你就别耽误人家了。” “你这孩子，我就喊人家进屋喝杯茶，能耽误什么。那什么李先生也是本地人吧？”卓瑞敏又问。 霍不凡正要回答，简思思已经转身推着他上车，道：“老板，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拜拜。” 霍不凡被她推的直往后退，又不好挣扎，只能对简家文和卓瑞敏挥手道：“那叔叔阿姨再见，今天来的匆忙没带礼物，实在不好意思，下次补上。” “好的好的，那阿姨等你下次来啊，到时候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你做好吃的。”卓瑞敏一脸的笑意。 上车后，霍不凡再次透过车窗向一家人挥手，这才开车离开。 目送车辆离去后，卓瑞敏直接把简思思拉过来，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才跟人家说两句话，你就把人赶走了。怎么的，你妈是洪水猛兽啊？” “哪有啊，可是老板真的很忙啊。”简思思道。 “忙也不差这点喝茶的功夫吧……”卓瑞敏哼了声，而后便看清了简思思哭肿的眼睛，她惊呼一声，拉着简思思问：“思思，你的眼睛怎么了？哭了？出什么事了？” “是你那个老板欺负你了吗？”简家文沉声问，他一副不怒而威的脸，看起来就很有威严。 简思思连忙道：“没有，老板人可好了，怎么会欺负我。” “那你身上的男士外套，也是他的？”简家文又问，不等简思思回话，便哼了声，道：“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还披别人的衣服，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拿下来！” 被他这么一说，卓瑞敏才注意到女儿身上的衣服，她仔细看了眼，然后冲简家文瞪眼：“你这个老顽固，在单位训人训的不够，还想来家里显威风？女儿穿别人的衣服怎么了，管的着吗你！” “你这个人，她有男朋友的，还和公司老板这样不清不楚……”简家文气的不行。 卓瑞敏可不理他那套，管你多高的职务，还不是要给老婆孩子洗衣刷碗炒菜。 316.二婚也行 “什么叫不清不楚，一件衣服就不清不楚了？老封建！”卓瑞敏白了他一眼，道：“还有啊，你别跟我提她那个男朋友，叫什么浩的是吧？除了死读书，还有什么用？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咱们女儿要嫁给这样的书呆子，还不亏死？而且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要啥啥没有，还天天傲的跟个企鹅似的。要我说啊，咱女儿找男朋友，就得找像这个李先生一样的。人长的好看，又有本事，说话做事得体。” “妈，你说什么呢！老板他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简思思脸红的道，她早就知道，老妈对宁浩斌一直不满意。 不说她，包括爸爸简家文也是一样。只不过他终究是个男人，脸皮薄，又是领导，不好意思直说。纵然觉得女儿男朋友不好，也只能选择用严厉的话语去引导和教育。 卓瑞敏就不一样了，她有啥说啥，不在乎你怎么想。 我自己生的女儿，不为她考虑为谁考虑？ “结婚了？看他年纪轻轻的，这才多大就结婚啊，着什么急，真是的！”卓瑞敏一脸惋惜的道。 “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知道人家结婚了，不啰嗦了吧。”简家文道。 卓瑞敏又瞪他一眼，道：“结婚咋了，和那个叫什么浩的家伙比起来，就算是个二婚的，也比他强！要是让你选，你选谁当女婿？” “当然是……”简家文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也在犹豫，是啊，该选谁当女婿呢？ 宁浩斌虽然和女儿是大学同学，有感情基础，可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难成大事。 反倒刚才那个小老板，看起来很精神，很有眼缘。 只可惜已经结婚了，这就没戏了。 简思思被他们俩弄的面红耳赤，连忙拉着二人进屋，道：“你们俩就别瞎搀和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需要这么操心吗！” “怎么就不需要啊，你今年都二十六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满大街撒欢了！周围那么多人，谁不天天在朋友圈发孙子照片，就我只能干瞪眼！”卓瑞敏不满的道。 人到了这个年纪，能做和能想的事情已经不多，儿孙满堂，或许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主要周围人都是这样，你没有，那就是跟不上潮流，等于被踢出圈外。 好不容易把父母哄进屋，简思思下意识看了眼霍不凡离去的方向，心跳速度依然没有放缓多少。 刚才卓瑞敏说，如果是找霍不凡这样的，就算二婚也比宁浩斌强，虽然她可能不是真心支持女儿找二婚，但话中的意思，却让简思思心里一动。 结过婚的……也可以吗？ 以前总听人说，离过婚的男人，才是最好的。 因为足够成熟，知道体贴人，也知道生活中什么是矛盾的引发点。 刚听说这种理论的时候，简思思还不屑一顾，自己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学有才学，家庭条件也不是特别差。也许比不上那些所谓的亿万富豪，可在工薪阶层，已经算得上前列。 要么找个才高八斗的，要么找个能力惊为天人的，反正不会找二婚的男人，那多丢人啊。 可是现在，简思思忽然发现，之前听说过的那个理论，似乎是对的。 肩膀上披着的外套，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温度，让她整个人都感到暖暖的。 和霍不凡相比，宁浩斌真的一无是处。 可是，他和老板娘的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 想到这的时候，简思思忽然感觉整张脸像要烧起来一样，她有些羞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瞎想什么呢，不说老板怎么样，宁总对自己那么好，也不能给她当小三啊！ 想到霍不凡前几天和宁雪晴手牵手进入办公室的幸福模样，简思思心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别人家的，总是好的。 回家后，霍不凡把简思思的情况大致说了下，知道她因为宁浩斌背叛公司的事情如此痛苦，宁雪晴也唏嘘不已的道：“这丫头一向很重情义，一边是前男友，一边是公司，可能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困扰倒是未必，依我看，她应该是发现想象中的那个人，在现实中崩盘后，心理有些难以接受。等过段时间想开了，自然就好了。”霍不凡道。 “那你明天怎么办？如果宁浩斌真的不打电话，你就起诉他？”宁雪晴问：“要不然，我们私底下找他？” 宁雪晴心太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也怕公司的其他人因此受到影响。 但霍不凡不这样想，他道：“这件事对公司来说是危机，也是一场机遇。做好了，我们可以让公司更加有凝聚力，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类似的事情出现。所以，要做，就得做的光明正大，做在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宁雪晴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没办法像霍不凡这样，把危机准确的化作前进的动力，因为这个过程中，总有些人，有些事，会困扰到她。 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既然知道什么样的结果是最有利的，宁雪晴再不忍心，也只能接受。 她心里一直都清楚，公司能做到今天的规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功劳在霍不凡，还有百分之五是运气好，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可能还得分给厨师们一部分。 简单的来说，宁雪晴的自信心还是不够，在别人面前，也许她可以表现的自信一点，强势一点。但在霍不凡面前，她总会不由自主低下头，觉得自己和对方差距巨大。 霍不凡能看出这一点，却不好去劝解她，自信心从来不是靠心灵鸡汤去养出来的，而是要靠真才实学，靠着长期积累的成功经验来提升。 第二天六点钟，霍不凡把整理好的报表发给了律师，七点半的时候，他和宁雪晴一起出现在了公司办公室里。 今天的员工们，也都来的很早，来了之后，他们先是看向霍不凡和宁雪晴，然后又看向其他人。 昨天霍不凡说过，希望泄密者能够在七点半之前给他打电话。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他们都好奇那个泄密者的选择。 宁雪晴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霍不凡则坐在沙发上喝茶，没多久，简思思来了。 一晚上的休息，她的状态恢复些许，只是眼睛看起来还有明显的红肿。 看到霍不凡今天也这么早来公司，简思思心头一跳，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一天。 过了大概五分钟，宁浩斌走进办公室。 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宁浩斌没有受什么影响，依然笑容满面，甚至脸上的自信都多了不少。 昨天父母已经成功的帮他接收酬劳，豪车，豪宅，大笔的现金，这些酬劳，让宁浩斌感到生活无限美好。 至于昨天下班后和简思思的争吵，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愚蠢的女人，不要也罢！ “李总好，宁总好。”宁浩斌很是主动的打了招呼。 他的举止自然从容，让其他几人都有些疑惑，怎么一个个看起来都不像泄密者啊？ 虽然大部分人都脸上充满好奇，可是没一个有担忧表情的，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真像猜测中那样，老板只是在唬人？ 正当宁浩斌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时，霍不凡抬起头，道：“宁浩斌，你的手机还在吗？” 317.算你自首 这个问题，问的宁浩斌一愣。 只有宁雪晴和简思思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宁浩斌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然后掏出来，道：“还在啊，怎么了？” 霍不凡看着他，眼神微微有些犀利，道：“那我为什么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宁浩斌再次一愣，宁雪晴则微微叹口气，知道霍不凡要正式发难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内心疑惑又好奇，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和昨天的话联系到一起，意思是，宁浩斌就是那个泄密者？ 宁浩斌自己也明白过来，他表情有些不自然，道：“李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有事情找我吗？我没接到您的消息啊。” 霍不凡依然坐在那，宁浩斌则是站着，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纵然坐在沙发上，霍不凡的气势依然高大到令人犹如高山仰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浩斌还在装傻充愣，霍不凡也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道：“关于公司泄密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很可惜的是，至今为止，我没有接到你任何电话或者短消息。哪怕是现在，你也没有要承认的意思。所以，我会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对你进行起诉。你可以自己找律师，也可以找免费的法律援助，但无论如何，你说过的任何话，都会成为法庭上的证据。承认与否，将直接影响未来对你的判决。” 话语直白的结果，是宁浩斌仿佛炸毛的猫，他脸色涨红，带着愤怒的表情道：“李总，你在说什么？我是泄密者？虽然是你给我发工资，可是这样污蔑人也太不地道了！公司遇到危机，就想拿我当替罪羔羊？” “没有人要拿你当替罪羔羊，是你自己误入歧途。”霍不凡道。 “放屁！”既然已经撕破脸，宁浩斌也不再装下去，他指着霍不凡，骂道：“别他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摆你大老板的谱，老子不认！说我泄密，你拿出证据来，不然的话，我就去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告到你原形毕露！一对连985，211都算不上的泥腿子，也敢污蔑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你们等着，今天在场的人都能给我作证，我马上就去找律师！” 这话说的太难听，连那么好脾气的宁雪晴，都听的面生怒气。 自己昨天还想着要不要给这家伙一个机会，或者让他少受一点惩罚，可是今天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宁浩斌一直都看不起他们？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都是假的？ 不光宁雪晴，连其他人都很是生气。 霍不凡和宁雪晴有没有本事，他们都看的出来，公司能走向成功，和领导者的水平是绝对分不开的。不是说任何一件事，让你去做，给你同样的条件，你就一定能做好。 就算真是人家的运气，你拿人家发的工资，能说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吗？ 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简思思第一个站出来，呵斥道：“宁浩斌，你别太过分了！老板都给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现在还……” “关你屁事！”宁浩斌转过头，冲简思思恶狠狠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觉得他有钱，长的帅是吧？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你还屁颠屁颠的往上硬凑。怎么的，国企家庭的传统教育，都是怎么做小三？” 恶毒的话语，听的简思思脸色刷白，宁浩斌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宁雪晴也忍不下去，道：“宁浩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马上跟思思道歉！”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命令我？你配吗？”宁浩斌冷笑出声，道：“别总拿工资说事，我是国内排名前十的正规211院校毕业的硕士生，一个月拿一两万的工资怎么了，很出奇吗？搞的好像真对我很好一样，真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我不稀罕，老子以后不伺候了！” 说着，宁浩斌立刻就要离开。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拧开，姬家分公司的法务部律师，加上几名执法人员走进来。 “谁是宁浩斌？”一名执法人员问。 霍不凡仍然坐在沙发上，冲着宁浩斌指了指，道：“是他。” 几名执法人员走到宁浩斌身前，表情严肃的道：“你是宁浩斌？现在有人控告你侵犯公司秘密，并且已经提交了充足的证据，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看到这几个穿制服的人进来，宁浩斌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加快。 无论他表面做的再镇定，都难免会感到心虚。 法律的威严，对一个人的影响是从小到大的，越没犯过错的人，就越害怕这些。 “我不去！我凭什么去！他们这是污蔑，你们没有正规手续，不能抓我！”宁浩斌怒声道。 “我们现在不是逮捕你，而是请你协助调查。每一个国家公民，都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但是如果你拒绝，我们将有权采取强制措施。”那名执法人员道。 一名律师拿出手边的文件袋，取出里面的几份文件，道：“宁先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了。你和瘦佳人公司的联系，包括他们在昨天转入你父母名下的房屋，车辆，以及现金，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另外，甲子分公司的监控录像虽然坏了，但我们调取了当晚路边的监控，发现你和一名研发部门成员，同时进入了公司。那名员工已经被抓起来单独审讯，你招不招，其实意义不大，因为起诉你的证据已经足够。” 文件中，清楚显示着宁浩斌父母接收的房屋面积，价格，车辆购置单，现金汇款等等。另外还有一个手机，播放着路口监控的画面，上面也可以看到宁浩斌和那个研发部门的员工进入公司的样子。 也许黑夜中的视频并不是特别清晰，但只要有心，从酒店的监控可以一路追溯到他全程的行进路线。 只要路线被确认，能不能看到视频中的人脸，并不是很重要。 宁浩斌终究还是太嫩了，他以为监控拍不到自己，以及电脑上没有痕迹，以为甲子分公司那边调查没有结果，就可以万事大吉。 却没想过，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在这个世界上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法律的意义，就是把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推断你做过什么。 证据链完整，推断出的就是真相。 不说别的，光是让你解释瘦佳人公司转过来的房车和钱，你就很难讲清楚。 “我是打算跳槽，这是他们提前给我预支的奖励。你说的什么进入公司，我去过，但我什么都没做！”宁浩斌仍然奋力辩解着。 这时候，霍不凡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缓步走到宁浩斌面前，宁浩斌也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巨大压迫力。 这种压迫力，来自于心理，是一个真正自信的人所给予的压力。 无论再怎么看不起霍不凡，真当两人成为敌人的时候，宁浩斌才发现，这个男人的气势，竟然如此骇人。 仿佛天上的神祗俯瞰人世间，霍不凡看宁浩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他的轻视，让宁浩斌感到了屈辱。 可他的话，却让宁浩斌浑身颤抖。 “你的确可以狡辩这些东西的来源，也可以否认自己做过什么，但每件事，都是双向的。你心里清楚给过瘦佳人什么，我已经和他们老板谈妥了，饮料的市场开发，我们可以合作进行。这次的泄密，我不追究他们公司的责任，但他们必须把你卖了。这场危机，终究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你觉得，瘦佳人愿意保你吗？如果你的答案是确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打电话的机会。但七点半的电话，你已经错过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打过去，你是不认罪，不打，我可以算你自首。” 318.训话 “你少在这吓唬我，我不信！”宁浩斌瞪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吼着。 霍不凡看向那几名执法人员，淡声道：“放开他，让他打电话，记录下他的电话内容，这样就不能算自首了。” 一名执法人员点点头，拍了下肩膀上的设备，道：“我们的执法记录仪一直都开着的。” 而后，执法人员放开了宁浩斌，所有人都望着他，等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确认。 在这些人的注视中，宁浩斌手伸进口袋里，却始终没有拿出来。 因为霍不凡的表情实在太平静了，根本看不出真假，包括他的语气，怎么听都像真的。 最主要的是，律师提供的信息很多，既然能查到瘦佳人公司，那么和这家公司联系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双方是否会以合作作为结束，这个谁敢保证？ 上学的时候，经济学导师讲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资本之间没有绝对的敌人，是朋友还是敌人，要看利益的关联性。 瘦佳人和宁浩斌的利益关联，就是你情我愿的利用，而他们面对霍不凡时，却是先天理亏的一方。 从理论上来说，无论霍不凡向他们提出任何要求，这家公司都应该会慎重考虑。 宁浩斌确实很傲气，可他不是傻，知道自己在瘦佳人公司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拿出卖他，换取新希望公司的合作，这很难想象吗？ 越是这样想，宁浩斌身体颤抖的就越厉害，他开始慌了，所有的自信，都在不断的猜测中逐渐消失殆尽。 霍不凡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继续用那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话语和气势道：“你不会以为就这样站着，事情就会结束吧？我不喜欢等人，尤其是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麻烦你们把他带走吧，他看起来没有要自首的意思。我的律师和你们的执法记录仪已经记录了这一切，到法庭上不会对他有任何减轻判决的要求。” 那几个执法人员点点头，他们都看的出，宁浩斌已经陷入无尽的慌乱之中，泄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什么好狡辩的。 正当他们推着宁浩斌，要带出去的时候，宁浩斌忽然满脸恐慌的看向霍不凡，道：“李，李总，我认，我认了……不要告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所有的钱，房子，车，我都还给他们……” “还给他们？那公司的损失呢？”霍不凡问。 “那，那就全部给你们，我一分也不要！”宁浩斌道。 “抱歉，我也不是很缺钱。”霍不凡摇头拒绝。 宁浩斌已经慌到心跳都要停顿下来，他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在即将入狱的恐惧中，哪里还顾得上内心的骄傲和尊严。 他很是直接的跪下来，伸手要去抓霍不凡的大腿：“李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回……” 霍不凡后退一步，没有给他抱大腿的机会。 宁浩斌又转而面向宁雪晴，慌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宁总，宁总！我妈辛辛苦苦一个人把我带大，她就指望着我出人头地，给她争口气呢。宁总，求求你们了，我不能坐牢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往自己脸上扇，他那可怜的样子，看的宁雪晴于心不忍。 所有人都知道，宁浩斌是单亲家庭长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他刚上高中，父亲就因为疾病去世，一直是母亲将他拉扯大。 宁浩斌也一直认为，自己是单亲家庭的骄傲，就算没有父母的帮助，也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 宁雪晴知道一个女人，单独拉扯孩子长大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可她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自己个人情感所能左右的。 新希望公司，也许可以算作他们夫妻俩的私人财产，但后面还有个甲子分公司呢。分公司上百号人，加上那些厨师，最近准备招聘的员工。 霍不凡已经把利害关系讲的很清楚，不惩罚宁浩斌，就无法服众，以后会更加容易出现泄密的事情。 公司的掌控者如果对手底下的人失去震慑力，那就离崩盘不远了。 所以，宁雪晴只能强迫自己去看霍不凡，而不去过多关注宁浩斌的表情。 霍不凡没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对那几个执法人员道：“算他自首吧，麻烦各位了。” 几名执法人员点点头，将跪地求饶的宁浩斌强行拉了出去。 已经恐慌到近乎疯狂的宁浩斌，在短短几秒内又是求饶，又是威胁，还有失去理智的谩骂。他几乎展现出了人类在负面情绪过重的情况下，所有可能出现的状态。 姬家分公司的律师们，也跟着离开。 抓了宁浩斌，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他们需要宁浩斌的口供，并以此进行之后的计划。 办公室的门关闭，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也让那些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好奇群众，无法再看到任何他们想看的东西。 办公室里，一时间有些寂静，宁浩斌刚才的惨状，让很多人心有余悸。 想靠泄密来换取酬劳的，并不单单只有宁浩斌一人，只不过他胆子最大，动作的最快而已。 就像某句话说的，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诱惑的，如果有，那只是诱惑的筹码不够重。 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尽，只要诱惑力足够大，铤而走险，杀人放火都有人敢做，何况出卖商业机密。 但是亲眼看到泄密者的下场，看到了霍不凡的无情，这些小心思，在那些人心里彻底断了根。 他们已经知道，老板说追求泄密者的责任，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可不会因为一起工作过，就对你有任何容忍。 这时候，轻微的抽泣声传入众人耳中。 循声望去，他们看到捂面痛哭的简思思。 众人更加沉默，宁浩斌是简思思的前男友，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但是看着往日的情侣落得这样的下场，难免觉得心有戚戚。 宁雪晴叹出一口气，过去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简思思抱住她，哭着道：“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他不该是这样的……” 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只能看向霍不凡。 霍不凡则走了过来，道：“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从学校进入社会，这个过程的历练，会很容易暴露出一个人真正的品性。所以，你不用自责，更不用感到惋惜。” 这话太过直白，宁雪晴不由瞪了霍不凡一眼，埋怨他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说如此狠心的话语。 但霍不凡比她清楚人心，简思思现在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走出旧有观念的路子。 对她来说，这次的事件，是人生历练的一个转折点。 挺过去，走出来，今后会变得更加成熟。 随后，霍不凡又看向其他人，道：“刚才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希望各位引以为戒。公司的机密，不容许任何人拿来做利益的交换，这一点，零容忍！给宁浩斌一个自首的机会，只因为他和你们一样，都是公司最先招聘进来的人。作为创业的元老，第一个犯错的人，也应该有所优待。但是第二个犯错的人，我会用最严厉的惩罚去对待他。因为第一个犯错，可以说是天真，第二个，就是愚蠢！新希望的未来，是做到每股价值一万元，总计十亿股。以这样一个目标前进的公司，不需要愚蠢的人共同前行！” 这是霍不凡头一回在公司里训话，之前没有做，是因为公司刚起步。大家都是想来混混工资和阅历，谈理想纯属扯淡。 319.被忽视的人 现在不同了，公司已经做到了年销量预估数亿，也许在世界范围内，算不上什么。但在刚刚成立不足一年的公司里，却绝对算得上名列前茅。 能与之相比的，没有几家。 这样的成绩，倘若还不能谈理想，那理想未免太奢侈了。 众人都默默点头，是啊，公司那么有前途，在座的都是创业元老。也许比不上老板和老板娘，但只要公司真的做大做强，以他们的资历，以后还会缺钱？ 想到这，几人都不禁觉得宁浩斌太过愚蠢，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放弃那么美好的未来。 众人的神态，霍不凡看在眼里，知道起了一定的效果，便没再多说。 有些话少说点是很有用的，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让人觉得你絮叨。 训话完毕后，霍不凡看向宁雪晴，冲她微微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强硬的事情，霍不凡已经做完了，所谓打一韩城人，再给颗甜枣吃。剩下的安抚，就交给宁雪晴了。 这方面，她做的还是不错的。 随后，霍不凡去了姬家分公司，这里是他的本职工作。新希望，更像是他的兼职。 刚到公司，霍不凡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宁浩斌已经招认泄漏公司饮料配方的事情，事实与我们推测的一致，已经拿到了口供。” 霍不凡嗯了声，道：“那就给瘦佳人发律师函吧。” “好的。”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什么，很是自然的开始处理起其它的事情。 之前他和宁浩斌说，已经与瘦佳人达成了合作意向，这些话自然是骗人的。 正因为对人心理极其了解，霍不凡才会这样诈宁浩斌，目前看起来，效果很好。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宁浩斌不是那种老奸巨猾，城府极深的人。 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对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任何的经验。 这样的菜鸟，霍不凡随随便便就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诈出宁浩斌的口供，剩下的就是给瘦佳人施加压力，隔山打牛，借力打力。 想必用不了多久，瘦佳人公司就会主动联系霍不凡，希望能把这件事私了。 因为他们是公司，有些事不是说想不承认就能不承认的，霍不凡手里握着足够多的人证和物证，已经足够对他们起诉了。 一旦被起诉，瘦佳人败诉是肯定的，还要赔偿一大笔钱。损失了声誉，又损失了金钱，他们肯定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霍不凡也想好了之后的计划，他不需要把瘦佳人赶尽杀绝，只需要借这件事，让对方交出手里的市场份额。 之前的调查结果显示，瘦佳人公司的减肥产品得益于多年的经营，还是小有名气的。 从他们手中获得市场份额，有助于拓展线下市场，对刚刚起步的新希望来说，这是一大助力。 如此详细周密的计划，根本没有耗费霍不凡多少精力，以他的底子，应付这样的事情轻而易举。 别人眼中可怕的商业思维，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如果一个年销售额才区区几亿的公司，就需要他费尽周章，那也太衬不上霍家大少的名头了。 姬家分公司现在的事情，可比新希望多太多了，各项业务的扩张，使得经营变得十分复杂。 也就是霍不凡在这帮忙，否则光是姬香凝一个人，多给她两颗脑袋也不够用的。 现在霍不凡不光要管国内的市场，连同新成立的海外分公司，也有他一份。 按照姬香凝的说法，海外分公司的带路人，是他从霍家找来帮忙的。如果他不参与，显得太不重视。 霍不凡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姬家的事务，他很乐意参与。参与的越多，未来的计划实施起来就越容易。 现在的霍不凡看起来好像在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实际上每一步都精打细算，和心目中的大布局环环相扣。 工作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来。 随手拿起来接通，里面传出唐仲薇充满怨气的声音：“是不是我不跟你主动联系，你就永远不理我了？” 霍不凡听的一怔，没能立刻回答。 而另一边的唐仲薇，则意识到话中的歧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就那么把我扔在酒店不管，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就不怕我出事？” 上次酒醉之后，霍不凡把唐仲薇送去了酒店休息，然后给霍佳明打了个电话告知这件事，之后就没再管。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问过酒店的服务人员，得知唐家已经来人看护这位大小姐了。 既然唐家来了人，霍不凡自然无需多管闲事。 再加上之后又忙着处理泄密危机，更没时间去想别的。 现在接到唐仲薇的电话，霍不凡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冲自己来的，就这么扔着不闻不问，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实在抱歉，我听人说你家来人了，就没再搀和。这样，回头我请你吃饭，当做赔罪。”霍不凡道。 唐仲薇哼了一声，道：“还回头？我现在就饿了！” 她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中，略微有点带着撒娇的味道，可心里除了些许的羞涩外，却没有更多的不自然。 以往和男人说话，哪怕只是稍微有一点点逾越，她都会觉得负罪感极重。因为她这一生，都好像为了霍不凡而生。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可是现在，和霍不凡说话的时候，她的心情总是无比轻松，甚至还相当的有愉悦感。 这样的感受，通常只在未婚夫身上体会过。 如今未婚夫对她冷淡，反倒是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再次给了她同样的感受。 有时候唐仲薇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见过未婚夫，所以看谁都觉得像他？ 唐氏国际，确实来了好几个保镖，保护她的周全。 冒牌货对她的冷淡态度，已经引得唐氏集团董事长不满，尤其知道女儿因为这件事跑了上千公里“散心”，更是气的亲自登门问罪。 然而冒牌货没有给这位鼎鼎有名的商圈大佬面子，闭门不见，更别说道歉了。 唐董事长已经和几个霍家长辈言明，如果霍大少拒不道歉，这场联姻就当没有过！ 唐氏国际不缺钱，也不是一定需要霍家这样的盟友，更不会拿女儿的终身幸福去换取所谓的利益！ 真正的顶级豪门，已经跳出需要靠联姻来维持生计了。 所以，哪怕知道唐仲薇是来找某个男人的，唐董事长也没有让手下人阻挠，只吩咐他们务必照顾好大小姐。 从酒店醒来的时候，唐家的人还没到，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衣服还算完整，唐仲薇才算松口气，同时又有些后怕。 自己真的是失去理智了，竟然孤身一人跑这么远，找一个并不算特别熟悉的男人。 而且，还跟他喝醉成这样。 倘若那个男人稍微有点歹心，她根本无力抵抗。 仍有完璧之身，让唐仲薇内心很是欣慰，这说明她没有找错人。 不管这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和未婚夫是否真的很相似，最起码他的品性是信得过的。 只是让唐仲薇没想到的是，霍不凡竟然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几天几夜连个电话都没来过。 等了好几天，始终没等到消息的唐仲薇，终于忍不住给霍不凡主动打来电话。 作为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她还从没有被人这样忽视过，就算为了心里的那口气，也得让这个男人过来啊赔罪！ 听到唐仲薇的怨言，霍不凡失笑，这丫头的性格，果然还是和以前那般，太喜欢黏人了。 320.大机遇 “行吧，那你在酒店等我，下了班我去接你。”霍不凡道。 “那我在这等你哦，如果你不来，就让我的保镖扁你！”唐仲薇晃着秀气的小拳头威胁道，即便霍不凡根本看不到她这可爱的模样。 挂断电话后，一旁站着的西装男子微微屈身，道：“大小姐，董事长希望您能尽快回去，霍家那边……” “回不回去是我的自由，难道他还想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唐仲薇不满的道。 中年男子连忙摇头，解释道：“董事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您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为了您的事情，董事长已经和霍家大吵一架。倘若还不回去，怕是会闹的不可开交。您也知道，像董事长和霍家这样的层次，轻易是不能退缩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当和事佬？”唐仲薇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在公司工作，为什么要用个人的喜好去争取公司利益。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比较好，那你去做好了。” 说罢，唐仲薇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中年男子是唐董事长的秘书之一，深知这位大小姐一直是被宠溺着长大的，他不敢有任何不满，只能招呼其他几名保镖跟在后面。 到了下班时间，霍不凡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准备离开。 还没出门，姬香凝就快步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有些着急，道：“三叔跟我说，直系准备召开董事会，推进家族企业改革，这是改革方案，你看一下。” 如果是别的事情，姬香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霍不凡的，她始终为了之前的疙瘩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跟霍不凡相处。 但这次的家族改革，涉及到了自身的根本利益，看过姬川海发来的改革方案后，姬香凝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她没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想来想去，只能找霍不凡帮忙。 表面的焦急，其实更多的是掩饰内心的另一份慌张。 “你先别急，我看一下。”霍不凡接过她的笔记本电脑，走到一旁坐下细细看了起来。 改革方案并不是很长，但看的出，应该是做过专门的准备，很有针对性。 其中和姬香凝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分公司的掌权期限。 之前霍不凡靠着外界压力，迫使直系接受了他的条件，使得分公司的财务和人事，无需受家族总部支配。 但这次的改革方案讲的很清楚，所有分公司的总经理职务，一律三年一动。 说好听点，这是为了拉帮结派，也好让更好的人才能够流动起来。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里面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姬香凝而来。 现在姬香凝掌管的分公司，在姬家已经称得上数一数二。 两个亿的资本砸下去，业务范围得到了极大的扩张，根据估算，今年的利润最少也能增幅百分之三百以上。 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多，但要知道，这个增幅，是去除了经营成本的。 也就是说，在两亿多的成本之外，还有三倍的利润增幅。 如此计算，就很吓人了。 等于一家分公司，全年利润几乎比得上姬家之前全部公司的总和。 直系向来把家族企业视作自己的产业，现在看到这么多的好处，自然会眼红。 霍不凡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直系的人会这么沉不住气。 这才停了几个月，就忍不住内心的贪婪了，难怪姬家经营这么多年，始终停留在十亿的层次不动弹。 霍不凡沉得住气，姬香凝可沉不住，她急躁的问：“怎么样，有办法对付吗？” 霍不凡想了下，道：“我觉得，不需要对付什么，顺势而为就行了。在别人看来，这是针对你的谋略，但在我看来，这是你的一次大机遇。” “大机遇？”姬香凝满脸愕然，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把姬家分公司经营的再好，也始终只是分公司而已，说难听点，上不了台面，也做不了什么主。因为你不可能真的把分公司从家族中分离出去，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不会答应的。所谓树挪死，人挪活。直系给了你一个机会活动，自然要抓住才行。” “可是我如果去了别的分公司，这里怎么办？他们换一个人上台，等于把我所有的权力都剥夺了。”姬香凝皱眉道。 “你要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你不让位，怎么扶持自己人上台呢？”霍不凡道。 “自己人？”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抗整个家族吧？”霍不凡摇摇头，道：“想要做家族的董事长，眼光和格局都要更大，更长远。董事长这个职务，并不是权力最大，而是最懂得平衡的人。你能平衡各方的利益，他们就会捧你坐这个位子。如果不能，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把你拉下来。” 姬香凝听的若有所思，但思路并不是很清晰。 在霍不凡和她谈论野心之前，她从未想过争夺家族董事长的职务，能把分公司的总经理做好就已经算得上最大理想了。 霍不凡和她不同，曾经的霍家大少，本身就站在最顶级的层次，看事物的角度和眼光都与众不同。 他很清楚，想让姬香凝做董事长，就必须把好处让出来。倘若把所有好处都抓在自己手里，没有人会服你。 按照霍不凡的计划，旁系这边有血脉联系，争取帮助并不难。想来旁系也很希望自己这边有一个人，能够登上董事长的职务。 而且姬香凝那么年轻，又是个女人，在他们眼里会更容易受控制。 除开旁系外，还需要再争取几个直系的盟友。 姬川海算一个，但只有他一人不够。 如果直系没有提出改革方案，霍不凡还真不比好直白的去拉拢谁，可是现在方案出来，反倒给了他一个机会。 你们直系不是想要分公司的权力吗，好啊，谁跟我们做朋友，这个职务就交给谁。 现在的姬香凝，在姬家还算有点地位，尤其关于分公司的事情，她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只要她开口，说把这个职务让给直系中的哪一位，想必也没有几个人会反对。 当然了，姬川海肯定要被排除在外，毕竟直系搞出这个改革方案，就是为了针对他们。 听了霍不凡的一番解释后，姬香凝总算明白过来，她露出思考的神情，道：“你的意思是，把分公司当作筹码，拉拢直系的人做筹码。就像三叔一样，上一条船？” “没错，一家分公司算一个筹码，用不了几年，能帮你的人就多了。不过三年才换一次职务，时间太长了，你应该让姬三叔帮忙，把时间推成两年，这样才算合适。我想，直系的人应该不会反对的。”霍不凡道。 “可是刚开始他们就算愿意当朋友，万一时间长反悔了怎么办？”姬香凝仍然有些担心的问。 “不是说了吗，想做董事长，你就要学会怎么去平衡利益。而且三叔为什么不反悔？你能搞定三叔，难道搞不定其他人？上了这条船，想再下去，可不是那么容易。”霍不凡笑着道：“人心隔肚皮，看别人占了好处，谁心里都会有疙瘩。直系的这次改革看似要把你拉下马，但实际上却是给他们自己制造了一个心结。谁来掌管这家分公司，估计都要吵上一段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然后适时的把好处抛出来。所以你现在不需要担心改革方案，而是要把直系的人再研究一下，确定接管的人选。” 321.东窗事发 话讲到这个地步，倘若姬香凝还不明白，那她早就被姬川海和姬昌明整死了。 只是话说回来，几分钟前还让自己忐忑不安，六神无主的事情，到了霍不凡这里，三两分钟就解开了难题。 心中的轻松，让姬香凝隐隐感到了一丝恐惧。 整个姬家或许都会因为这次的改革乱成一锅粥，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在暗中搅动着风云。 没有人想的到，他会把这次改革当成一次难得的大机遇。 这份转危为安的能力，简直就是非人！ 姬香凝甚至有种感觉，这个男人就像在玩游戏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把整个姬家耍的团团转。 不管自己也好，姬川海也罢，又或者像姬镇雄那样的人物，在他眼里可能都只是随意放置的棋子。 这样的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能猜得透？ 哪怕到了现在，姬香凝都依然不明白，拥有如此能力的霍不凡，为什么要选择帮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上位。 如果他想，那些顶级的大公司，都会敞开大门任其进入。 所谓不图小利，必有大谋。 姬香凝很想问问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类似的问题，她之前就已经问过霍不凡，得到的答案很是敷衍。似真似假，让人难以看透。 而姬家都无法摆脱他的耍弄，那么自己呢？ 当年发生的事情，在他眼里是不是还值得注意？ 他帮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捧杀，还是其它的原因？ 想到这，姬香凝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不凡还在想着要拉拢姬家直系的谁，听到这个问题，他微微一愣：“什么想干什么？” 这句话像是针一样刺激到了姬香凝，她腾的站起来，瞪着霍不凡，道：“不管你到底记不记得，也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跟你说清楚，那些事与别人无关！如果你想报复我，就找我一个人好了，不要牵连其他人！我不喜欢被人当猴子一样耍！” 她突然的变脸，让霍不凡更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还在谈论正经事，怎么现在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什么叫想报复你，这不是在帮你吗？ 他知道，姬香凝如此反应，是因为从前发生的某些事情。 那些事情和李书恒有密切关联，可他不是李书恒，也不想为了从前的事情与姬香凝产生矛盾。 站起身来，霍不凡抬起手想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姬香凝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后退。 略显尴尬的收回手，霍不凡道：“你别想太多，如果我想报复你，你能逃的掉吗？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就算记得，也懒得去想。现在的我，只是你的助理，做一些自己乐意做的事情而已，你不要总把我想的很阴谋论，那样只会给你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姬香凝直视着他，表情很严肃，也很谨慎。她一脸的审视模样，仿佛在判断霍不凡说的是真是假。 霍不凡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与其对视着，道：“我觉得你可能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想太多了。可以的话，先休息两天，我们再来谈。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姬香凝没有吭声，目送着霍不凡离开。 等这个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她砰砰乱跳的心脏，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姬香凝转头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 回想着霍不凡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她忽然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没有在撒谎。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没打算追究从前的事情。 那么，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吗？ 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不像是报复，就算想要捧杀，这样做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内心的挣扎，让姬香凝愈发的迷茫。 过去的事情，一直都是心里的定时炸弹，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越来越有种冲动，和霍不凡把那些事情说清楚，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管。这些事不说出来，总有一天，她会被活活憋死！ 可是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干嘛还要自讨没趣？ 说出那些事，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啊，何况还有宁雪晴牵扯着。 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宁雪晴了，怎么好再让她多遭受一次折磨。 或许……让这些事彻底埋在心里，他不说，自己也不提，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姬香凝心里慢慢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次的改革应付过去再说。 刚才霍不凡所说的思路，她很受启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直系拿出这么一份改革方案出来，显然对分公司的利益很眼红，他们越眼红，自己这份筹码的威力就越大！ 十五个董事会席位，加上自己新争取来的那一个，再加上姬川海，目前手中的票数已经有说话的权力了。 只要再争取来三四个，大事可期！ 只是，应该拿分公司的利益拉拢谁呢？ 正想着要不要和姬川海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时，姬香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过自己的号码都是在电信公司备案过的，通常不会有骚扰电话打进来。 拿起来接通后，里面传出一个沉稳的嗓音：“是姬香凝小姐吗？” “我是，你是哪位？”姬香凝问。 “我是李胜斌，想找姬小姐问一个人的下落。”那个人道。 听到李胜斌这个名字的时候，姬香凝微微一愣，当她在脑海中搜到这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名字来历后，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李胜斌…… 李…… 在她最纠结的时候，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把从前的事情抖落出来，现在好像不需要犹豫了。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不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怎么和自己联系上的，但想到对方的名字，姬香凝并不觉得奇怪。 她现在只满心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语。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忙，等会再回复您。” 说罢，姬香凝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捂在胸口，姬香凝脸色愈发的苍白。 过了大概半分钟，她打开手机，给宁雪晴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姬香凝急躁的道：“雪晴，不好了……” 宁雪晴还在忙着公司的事情，宁浩斌已经招认了所有事情，律师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起诉书，现在正在走流程。 作为公司负责人，宁雪晴要和律师对接，到时候作为证人之一发表证词。另外还需要处理这次危机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现在她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不光是宁雪晴，简思思他们也都忙的不可开交。 每天那么大的业务量，各种各样的问题从客服公司梳理后反馈过来，就算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也足够他们处理半天的。 光是加班费，每个人都拿的手软。 接到姬香凝的电话，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宁雪晴不明所以：“什么不好了？” “李胜斌给我打电话了。” “李胜斌？谁啊？” “李书恒的四叔。” 这句话，让宁雪晴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如果不是夹着蓝牙耳机，可能她连手机都要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以为，李书恒是个孤儿，只有姬香凝和宁雪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是孤儿，还有一些亲戚活着。 现在姬香凝说，李书恒的四叔找来了，宁雪晴立刻想到了“东窗事发”这个成语。 322.回家再说 “他，他怎么知道的……”宁雪晴的声音都有些结巴。 姬香凝的语气并不比她好多少，同样带着慌张的语调，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找来，肯定已经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办？” 姬香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知道的话，她就不用给宁雪晴打电话了。 犹豫半天后，姬香凝道：“现在没别的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你尽快和李书恒把事情说清楚。如果他不愿意追究，最起码你那边可以不受牵连。” “那你呢？” “我……”姬香凝苦笑出声，道：“我已经憋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把一切说清楚，对我来说也算啊一种解脱。至于之后他们会怎么做，我不想去猜，看天意吧。就算真要我这条命，给他们就是。” 这番话，姬香凝并不是随便说说。 她已经被这些事搞的身心俱疲，不一定非要自己寻死，但对一个过于疲惫的人来说，死亡并不是特别可怕的事情。 宁雪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甚至能不能保住自己，都是个问题。 毕竟当年做过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难以宽恕的。 这时候，宁雪晴的手机接入第二个来电，正是霍不凡打来的。 看到霍不凡的号码，宁雪晴心里一紧，连忙对姬香凝道：“书恒打电话来了，怎么办，我要不要接？” “接啊！李胜斌都找来了，你觉得还能瞒多久？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就可以了，其它的不用多说。”姬香凝道，随即她主动挂断了电话。 宁雪晴在那边犹豫了几秒，这才咬牙接通了。 电话里传出霍不凡温柔的嗓音：“雪晴，我要去请唐仲薇吃饭，可能晚一点回家。” “哦，好……”宁雪晴下意识道。 霍不凡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便问：“公司的事情还没忙清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不用了……”宁雪晴连忙摇头，随即便想到，自己的动作他根本看不到。心里有些懊恼之余，宁雪晴又道：“那什么，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你说。” 霍不凡等了大概一分钟，始终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微微有些疑惑的看了下手机，通讯信号良好，便问：“雪晴？怎么没声音了？听得到吗？” “听的到……”宁雪晴回答道。 “不是说有事情告诉我吗？怎么不说话？”霍不凡问。 宁雪晴迟疑了半天，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霍不凡说。现在被他一催，更是有些六神无主，最后干脆道：“等你回家再说吧，你先忙你的事情。” 霍不凡听的出她心绪不宁，没有追问，道：“行，那我会尽快回家的。” 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宁雪晴一脸的茫然。 几年前事情刚出的时候，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担心该怎么圆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丈夫从坏到好，生活上的巨大变化，让她开始遗忘这些过往。 可是现在，一切又重头开始。 如果丈夫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他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宁雪晴很不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不由自主的叹出一口气，连过来递资料的简思思都看出异样，关心的问：“宁总，你怎么了？” “没什么……”宁雪晴摇头否认，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道：“继续工作吧，今天尽量提前完成进度。” “嗯！”简思思用力点头，示意自己会努力的。 放在往常，宁雪晴会对她这良好的态度表示赞扬，但今天她没有这个心情。随意摆摆手，就把简思思打发走了。 另一边的霍不凡，则盯着手机看了一会，不是很明白宁雪晴遇到了什么困境。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应该会和自己说才对，既然不说，只可能是生活上的问题，而且是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 至于哪方面的，霍不凡想不出来，毕竟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男人眼里很普通的一件小事，可能对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宁雪晴既然要等回家再说，应该也不是特别着急。 霍不凡没有再多想，专心开车往唐仲薇所在的酒店行去。 不久后，他来到酒店大门口，老远便看到唐仲薇站在门柱旁一脸无聊的样子。 现在的绝大多数人，在等待的时候，总是会拿出手机寻些乐子。要么刷刷短视频，要么和朋友聊聊天。 唐仲薇应该算得上一个异类了，她的手机虽然是最新款的，功能齐全，但使用的时间很少。 没事的时候，她只会拿来看照片，拍卖会信息等等。除此之外，就会选择去喝杯咖啡，看看路人，再不然就跑去琴房练琴，书房练字。 她的生活，就像真正的古代大家闺秀，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也和现代人有着很大的差距。 对唐仲薇来说，能享受的东西实在太多，也早已经享受腻了。她现在最大人生目标，就是嫁给霍不凡，相夫教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站在唐仲薇身边的，还有那个名叫候敬宜的中年男子，以及三名黑西装保镖。 一个大美女，加上四名看起来就很专业的人士，自然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 唐仲薇很不喜欢这种被陌生人关注的感觉，若不是和霍不凡约好在这里等，她早就走了。 把车停在酒店门口，霍不凡按下车窗，冲唐仲薇打了个招呼。 看到他，唐仲薇脸上下意识露出喜悦的表情，但随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又突然变了脸。 哼一声后，她道：“让女孩子等你这么久，好像很不绅士吧，不应该先道歉吗。” 霍不凡熟悉她的性格，知道这丫头并不是很喜欢为难人，只不过大小姐脾气偶尔犯一下，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随便一两句话就能哄好的性子，实在算不上公主病。 笑了声，霍不凡道：“抱歉，来晚了。” 这道歉算不上特别诚恳，起码也过得去了。 唐仲薇脸色稍有缓和，这才过来准备拉开车门上车。 然而她刚迈出步子，就被候敬宜拦住，同时，一名黑西装保镖站在霍不凡的车门旁。 候敬宜则对唐仲薇道：“大小姐，虽然我不会阻拦您和朋友见面，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最起码，司机应该由我们的人来担任。我相信无论您，还是这位先生，应该都相信我们的人专业水平吧。” 这些黑西装保镖，个个身手不俗，精通各种技能。像开车这样的事情，对近乎职业车手的保镖们来说绝对小儿科。 只不过候敬宜这样的行为，让唐仲薇很不喜欢。 我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们凑什么热闹？ 放在平时，看在候敬宜和父亲唐国耀关系的份上，唐仲薇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今天，她不想就这样沉默。 在霍家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沉默遭受屈辱，被许多人看了笑话。来这里找霍不凡，就是为了让自己痛快些。 所以，唐仲薇很少见的瞪起眼睛，道：“不需要你们自作多情，他的驾驶技术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想跟着，就自己开车！” 候敬宜有些为难，唐国耀给他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大小姐的安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从他的角度来说，不反对唐仲薇和朋友见面，但司机是自己人，会让意外出现的概率小很多。 323.一顿饭的交情 现在唐仲薇发火，候敬宜只能硬着头皮道：“大小姐，这是董事长的吩咐，我们……” “我不管是谁的吩咐，总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谁也管不着！”唐仲薇很是硬气的道。 这时候，霍不凡开口道：“薇薇，侯秘书也是好意，你就别为难他了。有人愿意做司机，不用我自己开车，这是好事。开车哪有坐车舒服呢。” 听到霍不凡的话，唐仲薇看过来，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再去反对。 而候敬宜则有些惊讶的看着霍不凡，问：“李先生认识我？” 他知道霍不凡的姓氏，并不奇怪，在知晓唐仲薇来这里找一个年轻男性的时候，唐国耀就让候敬宜把霍不凡调查了一番。 霍不凡和赵永安，苗一科这些人的关系，候敬宜都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他的婚姻生活，发家过程等等。 只是没想到，霍不凡竟然能一口叫破候敬宜的身份，这着实令人惊异。 候敬宜可以确定，自己从未与这个年轻人见过面，更谈不上交情，那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对于这个问题，霍不凡只微微一笑，道：“侯秘书是唐董事长的心腹，新闻上总是报道，您没见过我，但我对您却是如雷贯耳。” 一番话既解除了候敬宜的困惑，又小捧了他一下，同时还展现出自己关注外界信息的能力。 另外，霍不凡主动开口，也缓和了他和唐仲薇的尴尬气氛。 候敬宜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立刻升起了一丝好感。 随后，霍不凡主动下车，坐到了副驾驶位，同时招呼唐仲薇上车。 黑西装保镖坐进了驾驶位，唐仲薇看了眼向另一辆车走去的候敬宜，这才拉开车门上去。 上车后，她还是不满意霍不凡刚才的做法，道：“干嘛帮他说话！” “他是你爸最信任的人，来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何必闹的不愉快。”霍不凡道。 “就你会做好人！既然这么好，怎么就把我自己丢在酒店了？就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可我孤身一人弱女子，万一出了事，你逃脱的了干系吗！”唐仲薇抱怨道。 “好吧，之前是我的错，我也不辩解，今天这不就是来给你赔罪了吗。说吧，想吃什么，如果还想喝酒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喝几杯。反正侯秘书来了，喝醉也不用我管。”霍不凡道。 “我才不喜欢喝酒呢！”唐仲薇装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道：“今天非要狠狠宰你一顿，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是什么下场！” 她本身就属于那种端庄秀丽的类型，无论再怎么演，都很难给人威胁感。反而挤眉弄眼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搞笑。 霍不凡知道她的脾气，如果自己现在还去笑话她，这丫头说不定真的会生气。 “行，今天你说了算。”霍不凡很是大气的道。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档次还不错的海鲜自助餐厅门口。 说是海鲜自助，实际上里面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有，无论你想吃中餐，西餐，还是意法美，都没有问题。毕竟这里的消费水平，是一人一千八百八十块。 不说别的，光是普通人难得一见的帝王蟹，都可以不限量的给你往桌上端。 当然了，愿意花八百八十块来吃自助的人，通常身份都不一般。就算真是普通人想来奢侈一回，进了餐厅，看到那么豪华的装修，周围人不是在谈论几个亿的大生意，就是在讨论下个星期开哪嗖游艇出去玩，你也不好意思真抱着回本的打算猛吃。 再者说，自助餐这个行业能生存至今，还是有自己门道的。 就好比帝王蟹，确实属于很昂贵的海鲜，但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能吃下去四只爪子都算饭量不错了。而四只爪子的价格，可能连最低消费的零头都不够。 霍不凡不光买了自己和唐仲薇的位子，还很贴心的给候敬宜，包括三个黑西装保镖也都买了。 “你给他们买单干嘛，想吃让他们自己付钱啊！”唐仲薇道。 “反正也没花多少钱，就当是谢谢他们这几天帮我照顾你了。”霍不凡道。 唐仲薇听的一怔，帮你照顾我？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她知道霍不凡所说的，并非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歧义嘛，难免让人多想。 微微有些羞赧的唐仲薇，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道：“看你财大气粗的样子，看来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赵教授给你留了不少遗产？”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与琴棋书画无关的事情呢，没想到连你都知道了。没错，赵教授确实给我了留了十万亿美元，正愁着怎么花呢。”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别说赵永安只是国内的一个顶级教授，就算世界首富，也没有十万亿美元的资产。 “谁跟你说我只喜欢琴棋书画了？搞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还有啊，你这算盘打的也太精明了，一个人一千八的自助餐就把我打发了，害得我想狠宰你一顿就没办法！”唐仲薇道。 “这个简单，他们这家餐厅额外供应最顶级的鱼子酱和红酒，你也可以单独点。”霍不凡道。 真正的有钱人，绝对不喜欢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游离于规则之外，才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这种高档餐厅，自然要顺其自然，给想要露脸的人一些表现机会。 几千块到几万块一盒的鱼子酱，几万到十几万一瓶的红酒，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只要你愿意花钱，没什么是不能办的。 唐仲薇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想把霍不凡往死里坑，哼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 而霍不凡基于对她的了解，加上高情商的聊天技巧，很快就把唐仲薇哄的直乐，哪还有之前的不痛快。 吃到一半的时候，候敬宜过来敬了杯红酒，感谢霍不凡今天的款待。 霍不凡的发家之路，候敬宜调查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个年轻人在生意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现在又看到他如此懂人情世故，豪爽大气，印象自然更好。 有霍不凡作为桥梁，候敬宜和唐仲薇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不多时便坐在一块吃起来。 一顿饭结束，宾主尽欢。 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满，但这已经是唐仲薇最近度过最欢乐的一天了。 在霍不凡的劝说下，她没有再执着其它，很是顺从的答应和候敬宜一起回去，省的老爸唐国耀整天担心的睡不着觉。 唐仲薇能这么愿意听霍不凡的话，也让候敬宜十分的惊讶。 这位唐氏国际的公主，看似文静，实际上犯起倔驴脾气来，也不是谁都能随便降服的。连唐国耀这么个大人物，都经常被女儿搞的头疼不已。 而霍不凡的谈吐，更让候敬宜觉得惊奇。 一个孤儿出身，没有特殊背景关系的小人物，竟然在说话做事中，很有大家风范，实在太难得了。 若非考虑到唐仲薇和霍家的关系，霍不凡牵扯其中稍显尴尬，候敬宜都想把他带回去引见给唐国耀。 对此，霍不凡笑着道：“唐董事长的大名，我也久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会主动前去拜访。” “这个好说，我想，董事长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候敬宜也是满脸微笑着道。 一顿饭，让他和霍不凡的关系从生疏变得熟悉起来。能有这样的进展，说明霍不凡的人际交往能力，实在太过强大。 候敬宜作为唐国耀的秘书，站在他这个层次，自然明白拥有如此能力的人，只要不轻易冒险，未来一定会获得极大的成功。 无论是否能将其引入唐氏国际，现在与之交好都绝对没有错。 324.对不起 “有时间去找我玩，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唐仲薇从车窗探出头来道。 霍不凡笑着点头，去找唐仲薇是必然的。就算不为了这位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也要和唐氏国际联系上。 想依靠唐氏国际的力量去对付霍家，可能性并不是很大。那种层次的企业，利益已经不是某个人能说的算。就算唐国耀是董事长，也必须通过董事会的决议。 霍不凡要做的，是把唐氏国际拉拢过来，最起码不要让他们成为冒牌货的助力。 冲霍不凡挥手后，候敬宜上了车。 开车后，见唐仲薇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看，候敬宜道：“大小姐不用心急，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唐仲薇似有些受惊，连忙收回目光，还嘴硬的道：“我哪有心急，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候敬宜笑了笑，没有多言。 他看的出，大小姐似乎对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有些好感。 虽然从理智上而言，他更希望唐仲薇与霍家大少结为夫妻，这对公司的利益成长是有很大帮助的。 但董事长唐国耀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拿自家人幸福去换取利益的人，用他的话来说，钱已经赚够了，还不退休，只是想尽可能提升自己的成就，看看能把公司做到哪一步而以。 现在唐氏国际的发展形势还是不错的，海外业务进展顺利，有霍家的结盟，自然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也不存在什么损失可言。 否则的话，知道女儿在霍家受了委屈，唐国耀也不会立刻亲身前去表达自己的愤慨了。 目送唐仲薇的车子离开，霍不凡随即也开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看到宁雪晴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 这让霍不凡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宁雪晴就算回家，也会立刻打开电脑，要么做直播，要么整理后台的数据。 今天她竟然坐在沙发上发愣，而女儿糖糖，则趴在桌子上吃面条。 看到霍不凡回来，糖糖立刻跑过来抱住他，很是委屈的道：“爸爸，妈妈给我下的面条好难吃哦！” 霍不凡的厨艺堪比米其林大厨，一家子的胃早就被他养叼了，寻常饭店的味道都入不了口。 宁雪晴今天下的面条，连锅都没炸，就是最简单的清水煮，然后加了个鸡蛋，糖糖自然不爱吃。 霍不凡拍拍她的小脑袋，道：“那爸爸重新给你下，乖乖等着。” “好！”糖糖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她偷偷摸摸瞥了眼宁雪晴，然后拉着霍不凡，低声道：“妈妈好像不开心哦，要不然你先哄哄她，我刚才已经吃饱了，晚点再吃饭也可以的。” 糖糖一直都是这么乖巧听话，霍不凡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 随后，糖糖很聪明的拿着书包进了卧室，把客厅的空间留给了夫妻俩。 霍不凡走到宁雪晴身边，蹲下来看她。 其实宁雪晴早就知道他回来了，这么个大活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怎么可能看不到的。 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霍不凡，只能装傻充愣。 哪怕现在霍不凡就蹲在眼前，她也低着头一声不吭。 霍不凡看出她的异样，没有问原因，只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们两个是夫妻。任何事情，你都是可以和我说的，只要你说，我就一定能帮你解决。” 话中充满着自信和体贴，让宁雪晴终于忍不住看向他。 霍不凡这才注意到，她眼眶红红的，可能之前哭过。 宁雪晴的确哭过，她很害怕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心中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霍不凡越是体贴，越是温柔，她就越不知如何是好。 霍不凡也没有催促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想。如果宁雪晴不说，他也不会追问。 说与不说，都是她的权力，自己是丈夫，就更不应该剥夺这种权力。 “还没吃饭吧？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们下面条。”霍不凡说着，起身要往厨房去。 他刚转身，就被宁雪晴拉住。 转头看来，只见宁雪晴仍然低着头，却死死拉住他的手不放，同时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霍不凡没有挣扎，他很小心的转过身子，避免自己的手臂用力，给宁雪晴一种他要挣开的感受。 “你说，我听着呢。”霍不凡道。 宁雪晴的呼吸略显急促，她很刻意的深呼吸几次，又咬咬牙，把所有犹豫的神态都做足了，最后才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香凝和你说了吗？” “说什么？”霍不凡问。 “关于你四叔的事情。”宁雪晴道。 “我四叔？”霍不凡听的一愣，还以为宁雪晴说的是霍家人，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李书恒的四叔。 不是说李书恒孤儿出身，早就没了亲戚朋友吗？哪来的四叔？ 霍不凡没有表现出太疑惑的样子，他早就察觉到，李书恒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人活在世上，总该有些痕迹，怎么可能谁都不认识呢。而且在认识宁雪晴之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了，这本身就很奇怪。 宁雪晴从他的话语就能判断出，姬香凝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没敢说实话。 但现在李胜斌已经找来了，他能找到姬香凝，说明已经查出了某些事情，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来。 既然早晚都是死，何必再隐瞒下去。 宁雪晴再次咬着牙，道：“你四叔叫李胜斌，他找到了香凝，想和你见面。” “如果只是这个四叔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让你这样吧？”霍不凡问。 宁雪晴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并下意识说道：“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只是觉得……” “对不起……”宁雪晴仍然这样说着，同时头也重新低了下去，声音更显得卑微：“瞒了你这么久，应该和你说句对不起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很慌张，已经做好了被质问，怒骂，甚至殴打的准备。 但想象中的这一切都没有出现，只有一只温暖的手臂，将她抱住。 丈夫温柔的嗓音，传入耳中：“我说过，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那都不重要。我不记得从前，也不想记得。如果这个叫李胜斌的人，让你产生了困扰，我们就不见他。我只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这比什么都重要。” 宁雪晴愣住了，在霍不凡回家前，她把所有最坏的可能，都在脑海中想像了一遍。 每一种可能，都让她像堕入地狱一样痛苦。 可是现在，霍不凡没有让她在地狱中沉沦，而是用自己所有的柔情去保护她。 如此结果，让宁雪晴心中的恐慌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愧疚和感动。 她本能的抱住霍不凡的脖子，失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霍不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摸着她的头发，以作安慰。 无声的安慰，尽显柔情。 有时候人在慌乱中，并不需要你说太多话，只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她们感受到极大的安全感。 宁雪晴哭泣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她抬起身子，泪眼婆娑的道：“其实你不是孤儿，是我和香凝骗了你。你不要怪香凝，她不是坏人，只是和我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在宁雪晴哽咽的叙述中，霍不凡这才得知，李书恒在失忆前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325.真相 八年半之前，当时的姬香凝和宁雪晴，都刚从大学毕业。 那时候的两人，还不像现在这么沉静，和普通的女孩一样，喜欢到处旅游，玩耍。 出身于姬家，姬香凝并不缺钱，玩起来也很大方。 她经常带宁雪晴去酒吧蹦迪，和三五好友，同学喝酒唱k。 在某一天的晚上，姬香凝去外地给朋友庆生，本来约好酒吧喝完之后一起去吃烧烤。但因为下雨，就提前散了。 她和宁雪晴一起在酒吧门口等车时，遇到了李书恒。 李书恒的名字始终没有变，只是他的身份被篡改了。 不过那时候姬香凝和宁雪晴，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历，而李书恒当时也没有说。 他应该也是喝醉了酒，见姬香凝和宁雪晴漂亮，就上来调戏，说些下流话语，还毛手毛脚的。 姬香凝一直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份气，上去就是一巴掌。 李书恒挨揍后也是火冒三丈，要和姬香凝动手，宁雪晴连忙上前拉架。 三人纠缠中，也不知是谁推的，还是李书恒自己脚滑，身子后仰，后脑勺磕在了门旁台阶的拐角处。 拐角处那么尖锐，他瞬间就失去知觉，大量的鲜血流出，让姬香凝和宁雪晴吓了一跳。 姬香凝脾气再火爆，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大打出手，反倒被吓的不知所措。 还是宁雪晴冷静一些，赶紧喊着她帮忙把李书恒送去医院。 大雨冲走了地上的鲜血，酒吧门口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送李书恒去了医院后，姬香凝和宁雪晴轮番在那看守，过了几天几夜，李书恒总算苏醒过来。 而在这期间，姬香凝也从朋友口中得知，西南李家有个叫李书恒的私生子，来这里玩。 这个私生子在李家是很没地位的那种，但李家钱多，随便漏点零花钱，都够他潇洒一辈子的。 花钱大手大脚的李书恒，来到这里就四处宴客，他想要的，是被人尊重的那种感觉。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情况，不拆台，却也没有太看得起他，只把这个人当凯子一样耍。 反正你愿意花钱，干嘛不跟着凑个热闹呢。 结果李书恒在几处地方连续签了不少单，不等付钱，人却消失不见了。 可把几个当地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气的够呛，还说李家的私生子有钱呢，结果来这吃霸王餐的？ 这个消息，让姬香凝和宁雪晴都吓的够呛。 西南李家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正儿八经的百年家族，和霍家一样的档次，姬家跟人完全没法比。 就算只是个私生子，姬家的家主见了，也得小心客气的应付。 姬香凝还特意找朋友要了李书恒的照片，经过比对，与那个被自己磕破脑袋的下流胚子完全一致。 她这才明白，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知晓了这一点，姬香凝和宁雪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让她们惊喜的是，李书恒苏醒后，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根据医生的判断，他应该是摔倒后，脑中的淤血压迫神经，导致失忆。至于多久能恢复记忆，这个很难说。 也许淤血消失后就可以恢复，也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 毕竟脑部是人体最脆弱，也是最复杂的地方，目前的医学水平对其了解实在有限。 医生并不知道李书恒的身份，建议姬香凝和宁雪晴不要和他说太多以前的事情，以免影响身体吩咐。 其实不用他提醒，姬香凝和宁雪晴也不会提的。 她们巴不得李书恒什么都不记得，哪里还会主动告诉他。 本来宁雪晴是觉得，既然李书恒什么都不记得了，干脆直接离开。 但姬香凝没有同意，虽然李书恒失去了记忆，但如果把他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万一李书恒到时候恢复了记忆，要来找她们报复怎么办？ 就算他不恢复记忆，被人送回李家后，李家的人也可能根据医院的记录，找到她们俩。 无论姬家还是宁雪晴的家庭，都无法承受李家可能的报复。 最后姬香凝一咬牙，带着李书恒回了本地。 一方面这里没人认识李书恒，可以避免被人知晓身份。另一方面，也方便她们随时注意这个人的动静，免得他恢复记忆，带着李家来报仇，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为了给李书恒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姬香凝苦苦求了宁雪晴很久，让她答应和李书恒结婚。 这样一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监视对方，并且对外也可以宣称两人大学时就认识之类的。 倘若换成别的时候，宁雪晴肯定不会答应的，但是李书恒的失忆，现在很难分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们俩的过错。而可能存在的报复，也让她不忍心牵连家人。 思来想去，加上看李书恒失忆后傻傻呆呆的有些可怜，最后便咬牙答应了。 为了这件事，宁国祥气的差点犯了心脏病。 总盼望着女儿能嫁给一个好人家，没想到最后嫁了个傻乎乎的书呆子，还是个孤儿！ 婚后，宁雪晴给李书恒生下了糖糖，而经过最初几年的失忆后，李书恒似乎真的完全忘记过去的事情。 只是深藏在内心的本性，也开始有了恢复的兆头。 他眼高手低，打牌，酗酒，一事无成，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若非如此，姬香凝怎么可能招他做司机，宁雪晴又怎么可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愿意和他离婚呢。 这些年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姬香凝还是宁雪晴，都快忘了当年发生的意外。 哪怕偶尔想起来，也不会再像开始时那般慌张。 可是现在，李胜斌的出现，让过去的梦魇再次重生。 如今，宁雪晴不得不把过去的事情讲出来，无论丈夫还记不记得，起码她先坦白了。 听了宁雪晴的叙述，霍不凡也是满心惊讶。 西南李家，他倒是知道，在几年前，确实是可以与霍家并肩的存在。 李家的发展模式，就像唐氏国际和姬家结合起来一样。 有一脉的股权最多，另外几脉次之，不像霍家，股权全部归属于公司，但家主拥有所有权力。 但在最近几年里，李家过的相当惨。 先是海外公司与当地势力出现冲突，被人买凶杀了最嫡系的长孙。后来排名第二的孙子辈，在一次游泳中意外溺亡。 排名第三，第四的兄弟俩，爬山遇到泥石流。 现在只剩下一个老五，刚刚满六岁。 年青一代的孙子们，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孙女。 要么已经嫁人，要么还在上学。 最主要的是，股权最多的那一脉，儿子辈也因为各种疾病死光了，就剩一个老大已经六十多岁，没了生育能力。老四李胜斌虽然有生育能力，但他已经有了三个闺女。就算再让他生个儿子出来，那得培养到什么时候？ 所以李家现在面临着很尴尬的局面，有权力，却不知道该给谁。 能继承这些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太老，要么太小。 青黄不接的时刻，内忧外患一起来，各个竞争对手一拥而上，把李家折腾的够呛。 他们的资产值在短短几年时间里，缩水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还剩下百分之三十，却也早已经被各房把控。 若非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可能早就分家了。 一个曾经的竞争对手，没有倒在竞争的路上，却因为天灾人祸自然消亡，也曾让霍不凡很是感慨。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重生后的身份，本来只是个傻乎乎的书呆子，最后却成了李家的私生子。 326.原谅 宁雪晴所说的事情，给了霍不凡很大的震动。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好惊喜的，已经是暮薄西山的李家，还不值得霍不凡去看重。 哪怕是新希望，都比李家在他心里地位高。 因为李家太大了，大到一旦烂出根来，想治好非常的困难。 就算霍不凡是个站在商界最顶层的人，要做到这件事也非常的困难。 再者说，李书恒只不过是李家的一个私生子。 从他失踪八年之久，才有人找上门来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当初的地位有多低。 也不知道李胜斌现在找来是干什么，但想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宁雪晴讲完了过去，表情依然带着十足的慌乱，道：“虽然是香凝要把你带回来，但瞒着你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一起商议的。让你失忆，也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你别怪她。最起码，不要全怪她。无论你要报警还是报复，我都……” “傻女人。”霍不凡揽住她，轻声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过去的事情，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追究什么。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如果不是你非要告诉我这些，我宁愿永远不知道。至于你说的什么报复啊，报警啊，那都是没影的事。光是感谢你给我生了糖糖那么可爱的闺女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报复你们。” 宁雪晴抬头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霍不凡的表情很认真，让宁雪晴渐渐的确信，他真的没有因为过去的事情要报复谁。 如此结果，让宁雪晴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她再次哭出声来。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 还有一部分，则是放松。 关于李书恒的过去，一直都像石头堵在心里，除了姬香凝，谁也不能说。 现在她终于把过去的种种是非说了出来，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这样的解脱，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可能很难理解。 霍不凡是能理解的，因为他很清楚，想要把一个秘密保守那么多年，有多困难。而且这个秘密，还关系到身边许多人的安危，给人带来的压力更是巨大的。 姬香凝和宁雪晴两个弱女子，能够承受这样的压力，很是难得。 过了一会，宁雪晴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她擦了擦眼泪，问：“可是你四叔找来了，你还是得见他一面。” “见与不见都不重要，我对李家也没什么好感。他们要真关心我，早就应该找到了。现在才来，说明我在他们心里不重要。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看重他们。”霍不凡道。 “可是……” 宁雪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霍不凡阻止。 他摇摇头，道：“糖糖还要吃面条呢，去洗把脸，我给你们下面条吃。” 看着他转身走进厨房，宁雪晴眼里的神采，逐渐恢复。 不久后，霍不凡端着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羊肉面条，但加了几根青菜，显得格外清爽。 糖糖从卧室里跑出来，“哇”的一声发出赞叹，迫不及待的接过霍不凡推来的碗：“好香啊！谢谢爸爸！” 霍不凡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慢点吃，有点烫。” “嗯嗯！”糖糖用力点着头，大口吹着面条。 给宁雪晴也盛了一碗，霍不凡看着她把面条吃完，然后才拿去洗刷。 生活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一切，让宁雪晴心里更加的安定。 没有哪一天，比现在更让她觉得轻松。 哪怕公司明天就要垮掉，她也忽然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宁雪晴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去公司，而是和霍不凡一起把糖糖送去上学，接着她和霍不凡一起去了姬家分公司。 新希望公司的事情，已经交给法务部的律师们去操办，至于其它的琐事，简思思等人也可以处理的很好，并不是很需要宁雪晴亲身坐镇。 比起这些事情，宁雪晴更希望和霍不凡，姬香凝，把关于过去的事情彻底了结。 两人一起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姬香凝一愣。 “雪晴，你……” “我都跟他说了。”宁雪晴抢先开口，她挎着霍不凡的胳膊，微笑着道：“书恒说了，过去的事情他不想理会，我们也没必要总想着这些。只是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道个歉。不管因为过去让他受伤失忆，还是因为这些年的隐瞒。” 姬香凝沉默着，她想过宁雪晴可能提前和霍不凡透漏真相，只是这件事真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尤其霍不凡竟然真的表现出一副不追究的样子，更让她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过去最担心的事情发生，却没有任何恶果，这可能吗？ 从情理上来说，这不可能。 因为无论再怎么老实的一个人，知道自己被欺骗了八年多的时间，都会暴跳如雷，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她哪里知道，霍不凡并不是李书恒，他没有必要因为过去迁怒现在。 看了看霍不凡，再看看宁雪晴。 宁雪晴冲她点点头，示意这都是真的。 过了许久，姬香凝才终于从办公桌后起身。 她走到霍不凡面前，直视着这个男人，道：“无论雪晴说的是真是假，过去的事情，终究是我做错了，是我没有勇于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所以，我应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就算你要追就，要报复，也都由我负责，和雪晴无关。” “香凝……” 宁雪晴满脸的复杂，都这个时候了，姬香凝还能主动把所有责任揽过来，说明自己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面对姬香凝的道歉，霍不凡笑了笑，道：“好吧，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如果你非觉得必须报复点什么才能让你安心，那法务部的几个律师，就多借给我用几天。和瘦佳人打官司，可能需要耗费一点时间。” 无论语气还是词句，听起来都没有任何的生疏感。 姬香凝知道，霍不凡这是刻意的缓和彼此之间的气氛。 她脸上也慢慢多了一丝笑容，道：“你想用多久都可以。” 能把过去的事情了结，不仅仅是解决了一个心结，更代表她从此可以不用再担心霍不凡的离开以及反叛。 这样一个人，可以安心的去用，对自己，对姬家来说，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姬香凝心里就无比的开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隐约间可以听到有人焦急的道：“哎，这是我们总经理办公室，你们不能乱闯！”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名中年男子直接大步走进来。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满脸慌张的分公司员工，看到姬香凝后，那名行政部的员工连忙解释道：“姬总，这个人说要来找您，我拦不住……” “没关系，你出去吧。”姬香凝冲他挥挥手，然后看向那名中年男子，道：“李先生，这么早您就来了，没有出门远迎，实在抱歉。”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书恒的四叔李胜斌。 这位在李家唯一一个还算“年轻”的中流砥柱，此刻盯着霍不凡的脸仔细打量着。 他一进门，就看到霍不凡了，也认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霍不凡身上，至于姬香凝的话语，李胜斌根本没有搭理的想法。 “书恒，我……” 李胜斌刚要开口说话，霍不凡便道：“这位是李先生吧？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擅闯我们公司办公室，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我觉得，您应该先敲门，得到许可后再说。” 327.邀请 李胜斌听的一愣，原本在他的想象中，和侄子的相遇，应该是一个激动，热情的氛围。 却没想到，侄子一开口就这么冷冰冰的，好像个陌生人一样。 他还以为对方是忘了自己，连忙道：“书恒，我是你四叔啊，你不记得我了？” “抱歉，我之前生过一场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有，请不要跟我乱攀亲戚，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这么贴近。”霍不凡道。 姬香凝很是感激的看了霍不凡一眼，说生病了导致失忆，等于当着李胜斌的面把过去的一切都抹除了。 从此之后，姬香凝是真的不用再担心八年前的事情。 而李胜斌则满脸愕然的看着霍不凡，似乎有些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态度。 如霍不凡猜测的那样，李书恒在李家的地位相当的低。 他已经失踪了八年多，这么久的时间里，李家几乎没有人想过寻找他的下落。 也就是最初那一两年，还有人去打听过，后来打听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否则的话，以李家的势力想找一个失踪的私生子，哪需要这么长时间。 不清楚侄子到底是因为家族冷漠的态度在表达不满，还是真的因为生病失忆了，李胜斌都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态度。 他可是花费不少精力，从当初李书恒失踪的城市仔细追查，先查到酒吧，然后查到医院，最后才找到这里来。 做了这么多事情，若非因为李书恒现在的身份对李家来说很重要，他可能早就拂袖而去了。 种种特殊原因，让李胜斌不得不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尽可能露出微笑，道：“书恒啊，我知道家里之前亏待过你，可我们现在也想弥补啊。四叔这次来，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这样，你先跟我回家，路上咱们俩慢慢说。” “抱歉，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没时间陪陌生人瞎逛。不管您这次是因为什么来，都和我无关，请回吧。”霍不凡很是坚决的道。 他基本上能大致猜出，李胜斌为什么来这里，无非李家现在人丁稀少，青黄不接。所以，才不得已找到他这个私生子回去顶一下。 说白了，就是想找个傀儡。 主家的股份，必须有人继承，但又不可能真的给他。 不用想也知道，回去后，他就会挂着主家的名，其实什么权力都没有。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他，想找他的麻烦。 既然如此，何必自找麻烦呢？ 有闲工夫管李家的破事，还不如在这里老老实实发展自己的事业呢。 但是，宁雪晴却不这样想。 在她看来，李胜斌是自己和丈夫的长辈。 自己瞒了丈夫那么多年，让他一直以为真的是孤儿出身。现在亲戚上门，怎么能不见呢。 该回家，还是要回家的。 所以，宁雪晴拉了霍不凡一下，劝说道：“书恒，他真的是你四叔。既然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你还是跟他回去一趟吧。” 李胜斌很是有些感激的看向宁雪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对了，我听人说，书恒现在是在姬家分公司做总经理助理？你也是姬家的人？” “我不是……”宁雪晴微微摇头，指着姬香凝，道：“她才是分公司总经理。” “那你是书恒的朋友？”李胜斌又问。 霍不凡揽住宁雪晴的腰肢，道：“她是我老婆。” 李胜斌微微一怔，似有些意外的样子。从他的表情来看，内心好像对这件事有些不满，眉头都有些轻微的发皱。 只不过他人老成精，很好的掩饰了这一切，唯一看出端倪的，只有霍不凡。 哪怕是姬香凝，也忽略了这一点。 得知宁雪晴是霍不凡的老婆后，李胜斌没有再和她交谈，只露出一个不知真假的笑容，然后对霍不凡道：“你看，都在劝你，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吧。” “我……” 霍不凡还想拒绝，又被宁雪晴扯了一下胳膊肘，低声道：“好歹是你四叔，干嘛这么生分。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晚些回去，或者我陪你一起都行，但别对他这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长辈。” 宁雪晴是个很注重长幼有序的女人，她喜欢遵守规矩，而不是破坏规矩。 霍不凡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可他更不希望拒绝妻子心中的善良。 因此，他看向李胜斌，道：“我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回去，过些日子再说吧。” “可是家里真的很着急，就两天，你先回去两天……你奶奶想你想的都快哭瞎了，你真忍心让她老人家孤苦伶仃的在病床上躺着吗！” 软磨硬泡，这已经是李胜斌的底线了，再说下去，他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实情绪而发火。 连宁雪晴都听的出来，这位李家的老四语气有些不高兴。 虽然对霍不凡来说，李胜斌高不高兴，和他都没多大关系，也不在乎。但在宁雪晴心里，却不是那个样。 她已经嫁给霍不凡作为人妇，连孩子都有了，哪怕当初是为了隐瞒过失才嫁的，可这么多年了，早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在李书恒最低谷的时候，她都没有离开，现在更不会离开。 如今所有的事情哦度说开了，李胜斌又找上门来，宁雪晴其实很希望和霍不凡一起回李家一趟。 不是为了攀上李家的高枝，而是觉得自己作为媳妇，总应该和丈夫一起回家，这样才算真的名正言顺。 女人所在乎的事情，往往都是男人意想不到的。 好在霍不凡的情商足够高，从宁雪晴眼中的期盼看出了些许端倪。 加上宁雪晴在那一个劲的劝他，为了不让妻子失望，霍不凡最后还是松了口，道：“行吧，那就一起回去一趟，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如果去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赶紧回来，公司一大堆事情呢。” 这话倒不是客套，无论与瘦佳人公司的官司，还是姬家的改革方案，都是霍不凡现在急需要做的。这两件事对未来的布局很重要，不容马虎。 这时候，李胜斌有些迟疑的看过来，问：“你们两个……一起回去？” “怎么，不行？”霍不凡抬眼扫来。 虽然他没有刻意的用什么气势，但那犀利的眼神，还是让李胜斌有点心惊肉跳，下意识想着，这个侄子几年没见，怎么眼神如此吓人。 八年前的李书恒，在李家也就比司机的地位高一点，拿的零花钱多一点。无论见到李家任何人，他都没什么资格摆谱。 像李胜斌这样的人物，李书恒更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按照李胜斌的想法，这次和侄子见面，对方应该满脸惊喜，抱着他的大腿死活求着回李家才对。 却没想到，侄子的所作所为，和自己的想象差距那么大。 别说哭着闹着回李家了，就算自己主动邀请，他都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至于霍不凡说和宁雪晴一起回去，更让李胜斌本能的想要拒绝。也就是霍不凡的态度给了他一些不确定因素，才没有直接说出聚聚啊的话语。 现在霍不凡一副随时要翻脸的样子，李胜斌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这次来找侄子李书恒，除了让他回去帮忙接收主家股权外，还要把李书恒作为主家一脉的顶梁柱，与另外一家的闺女联姻，稳固李家地位。 所以听到霍不凡说已经和宁雪晴结婚，他才会那么惊讶。 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不高兴。 328.前往李家 按照李胜斌的想法，自己这个侄子，就是很标准的工具人。 指望他振兴李家是不可能的，最大的作用，无非先帮忙接收股权，免得被其他房给抢了去。 同时，还能依靠联姻给李家换来一部分助力。 现在的李家实在太需要外界的帮助了，缺钱，缺人，甚至从细节上来说，他们更缺少创新和拼搏的精神。 正因为家大业大，人才众多，以前的李家人很少会去主动研究什么。 在他们眼里，赚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提起李家的名字，有的是人愿意主动合作。哪怕亏本贴钱，也大有人在。 现在李家衰落，人才流失严重，几个管理高层被人挖走后，更是连主流方向都摸不清。 也就是家弟子着实厚重，否则的话，早就彻底垮台了。 纵然心里有别的想法，可是当着宁雪晴的面，李胜斌还是知道不能把话说太明白的。 面对霍不凡的质疑，李胜斌忍着心里的不爽，道：“也不是不行，就是这次来的匆忙，你刚才不是说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没忙完吗。本来这种时候让你回去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总得留个人主持大局才行。”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李家的人会为李书恒真心考虑那么多？ 讲来讲去，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和宁雪晴一起回去。 什么样的原因，可能普通人，包括姬香凝在内都想不到。但霍不凡是什么人物？ 他在霍家见过的类似事情，并不比李胜斌少，这位四叔一张嘴，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所以无论李胜斌怎么说，霍不凡都坚持要和宁雪晴一起回李家。 至于公司的事情，很重要吗？ 打官司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再说了，霍不凡本来也没真想打官司。就算赢了，好处也不是特别大。如果能用这场官司，换来瘦佳人的市场，那才是真的赚到了。 既然不急着打官司，还不如和宁雪晴一起出门，权当陪她旅游了。 李家所在的城市，也是国内颇有盛名的旅游景点，山水资源很丰富。 见霍不凡坚持，李胜斌也没什么好办法，他现在还不敢把霍不凡逼的太急。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人哄回去再说其它的。 “那行，就一起回去吧，那我现在订机票？”李胜斌道。 霍不凡随意的摆摆手，举止之间，完全没有把这位李家四叔太当回事的样子。 李胜斌看在眼里，心里很气，却无可奈何。 他哪里知道，别说已经资产缩水那么多的李家，就算全盛时期，区区一个李家第四子，也完全入不了霍不凡的法眼。 随后，李胜斌订了回李家的机票，霍不凡则和姬香凝，宁雪晴，聊了些有的没的。 主要还是为了开解这两个女人，省的她们总为以前的事情想太多。 按李胜斌的意思，回李家的速度越快越好，省的夜长梦多。 但霍不凡可不惯着他这毛病，你说回去就回去？ 总得给我一个把事情安排好的时间吧？ 李胜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霍不凡则施施然的带着宁雪晴这里逛逛，那里逛逛。 先去了一趟公司，把后面几天的事情大致安排好，然后又接了糖糖放学。 看到霍不凡连孩子都有了，还上了小学，李胜斌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现在婚姻法规定的非常严格，想要重婚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让联姻的对象知道他不但结婚了，还有了这么大一个闺女，怕是没谁会愿意的。 李胜斌的表情，霍不凡看在眼里，却没有理会。 他又拉着糖糖去了宁国祥那，告知要和宁雪晴出去几天，让老两口先帮忙带一下。 宁国祥和邓俊梅自然不会反对，他们本来就很喜欢糖糖这孩子，巴不得她多住几天呢。 临走前，又遇到了宁玉林。 宁玉林的旗舰店，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后，销售成绩再上了一层楼。 工厂的黄友山也很舍得花钱，直接砸了一大笔资金，让许多营销号打起广告，硬生生把京韵热水器捧成了淘宝第一网络热水器品牌。 放在十年前，所谓的网络第一品牌可能没什么了不起的，甚至会让人觉得很低端。 但是现在电子商务这么发达，许多的品牌第一桶金都是靠网络赚来的。 这个第一品牌，含金量就相当高了，顾客也比较认可。 一时间，销售量翻了近倍，把黄友山高兴坏了，扬言要再花重金继续打广告，直到全国人民都知道他的热水器。 宁玉林对这件事也挺赞同的，觉得广告效果不错，再接再厉，趁热打铁，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 然而，霍不凡却冲他摇头，道：“跟老黄说一声，广告不要再打了。所谓物极必反，广告太多，反而显得廉价，见好就收。” 宁玉林哦了一声，嘴上答应，可看他的表情，却没有太多的认可。 这家伙可能最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已经忘记当初是谁帮他们开辟战场的了。 霍不凡知道有些事情讲给他们听，他们也未必会懂，懂了也不会去做，说也白说，索性就不继续说了。 反正等吃了亏，这些人自然明白谁说的才是对的。 聊了一会，宁玉林问起他们出远门干嘛，霍不凡也没说要去李家，随口敷衍了个理由，说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 宁玉林笑嘻嘻的拍着他肩膀，道：“这样做才对嘛，我姐跟着你苦了那么久，也是时候享受一下了。你们俩就放心大胆的度蜜月去吧，家里的事甭操心，糖糖有我带着呢，好的很！” “你带个屁！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在这揽什么功！”宁国祥过来直接一巴掌打在宁玉林后脑勺上。 宁玉林被打的呲牙咧嘴，捂着后脑勺不满的道：“爸，好歹我现在也是月销量排名第一的热水器负责人，一年好几千万的销售额呢，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宁国祥又是一巴掌打过去：“你就算一年几个亿，也是我儿子，老子想打就打！”宁国祥瞪着眼睛道。 宁玉林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了。 跟老子讲理，你哪讲的过，何况人家根本不讲理。 搞定了孩子的事情，霍不凡这才和宁雪晴离开。 等回去的时候，李胜斌已经等的嘴角都快起泡了。 说好马上就走的，结果又是去公司，又是送孩子，五六个小时都没完，眼看着飞机马上都要起飞了。 “不行就坐下一班，八年多都等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时？”霍不凡道。 李胜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是啊，八年多你们没来找，现在急什么。 宁雪晴以为丈夫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怨气，故意为难李胜斌，所以没开口说话。 之后，霍不凡也没有再做别的，三人一起前往机场。 飞机是下午四点，到李家所在的城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从机场到市区，又花了一个多小时。 将近九点的时候，李家派来的轿车，才停在别墅区的门口。 看着前方一大片的别墅，宁雪晴眼里多少有些震惊。 她还是头一回接触这么高层次的家族势力，以前总觉得有钱人住个几千万上亿的别墅，已经难以想象了。 现在才发现，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光是眼前这一片占地近千亩的别墅区，就不是普通人能见识的。 不光面积大，各类别墅风格应有尽有，数不尽的花草树木，还不断有专业保安巡逻。 整个别墅区，住的都是李家人，这里是他们的私产。不说别的，光是这片别墅区，就值上百亿。 329.骗人的 门口的岗亭保安，自然认得李胜斌的车，连忙开了门敬礼问候。 进了大门后，轿车在平整的路面上行驶着，尽管已经是晚上，还是可以看到不少人在整理花草。另外各种豪车，在别墅门前停靠，有些人在搞烧烤，有些人在游泳，这里看起来不像住宅区，更像是度假村。 以宁雪晴的见识，很难理解有钱人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这么多钱去享受的。 李胜斌看到了她脸上的惊讶，心里多少有点优越感，道：“李家经历了百年风雨，这些都是数代人辛辛苦苦换来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别看我们现在很会享受，其实付出的也不少。” 宁雪晴点点头，示意明白。 任何一个大家族，都不是靠一代人就能成功的，就算你赚到了无数的钱，哪怕做了世界首富也是一样。 家族这个名词，必须靠数代人的经营来支撑，一个人成功，顶多也就算是个妖孽罢了。 尤其像李家这样的老牌豪门，更是如此。 没有上百年时间的积累，想做到这一步谈何容易，而百年时间能维持到现在，更不容易。 每一个经历时间考验的家族，都有其可取之处。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可取之处正在慢慢淡化，太多的享受，很容易让人颓废。 这一点，霍不凡比谁都清楚。 早些年的霍家，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家族中人都只会享受，很少会去关注生意上的事情。偶尔亲自出马做生意，也多半是靠霍家的名字去吓唬人。 所以霍不凡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换大批管理人员。 不管你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所有位置一律能者多劳，干不了你就滚蛋。霍家的人手不够，就从外面找。 别跟我说什么权力分化，也别讲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自己干不了事，还不让找能干事的？ 哪怕为了让权力不流出家族外，霍家的人也拼命的做事。 短短几年里，霍家的氛围大为改观，现在几乎没有人敢轻易偷懒。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偷懒，导致业绩下降，位置丢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霍不凡可不是喜欢跟你讲资历的人，你以前有功，可以多给你点散伙费，但你现在做不好，就必须把位置让出来，任何人都是一样。 正因为这样的高压策略，才让霍家蒸蒸日上，尽管有不少人在背地里骂霍不凡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却没有人敢真的反抗。 而霍家的成绩，也是清晰可见的。 若没有之前那场意外，霍不凡现在可能已经开始进行更加深入的改革了。 他的理想很简单，那就是把霍家建设成全国第一的家族，而不是第二，第三，第四，第五…… 网络上有个梗，说世人之后记得第一名，不记得第二名。 如果你反驳，他就问你世界第一高峰是什么峰？ 你说是珠穆朗玛峰，他就问你第二高峰是什么峰。 然后就有人说，第二高峰是乔戈里峰…… 反正抬杠嘛，还是挺有意思的。 但霍不凡就是很传统的那种思想，要做，就做第一名，什么第二第三的，那都是蠢货才会去争取的目标。 相比之下，李家显然就没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他们缺乏一个有这种魄力的领导者。 当然了，李家连年遭遇天灾人祸，青壮年死的死，病的病，哪还有人能够带队。 能够维持到现在不倒，已经算得上根子强硬了。 只不过到了现在，他们的底蕴也耗的七七八八，要么釜底抽薪，死而后已，像霍家一样进行深入的改革。哪怕短时间内出现重大损失，也在所不惜。 要么，就是从外面借力。 李家选择的是第二条路，他们没有那个自信不给自己留后路，而外面来的钱和人很容易，也不用他们费心。 李胜斌的骄傲，在霍不凡看来就像个小丑在表演。 李家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你优越个什么劲。 车子一路开到位于别墅区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栋别墅门前。 这栋别墅的占地足有数亩地，上下三层，面积有几千个平方。光是房间，就有上百个，每天在这里忙活的佣人和保安，也有几百人。 这是只有主家才有资格住进来的别墅，包括李胜斌在内，都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每一个房间，最少有两三百个平方，说是房间，却比普通人的别墅还要大一些。 “今天太晚了，你奶奶已经休息，你们也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再见面吧。”李胜斌带着霍不凡和宁雪晴进入别墅后，给两人安排了一个房间。 房间的装修很是奢华，堪比五星级酒店。 而李胜斌的话语，则让宁雪晴一脸的疑惑。 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她忍不住问：“不是说你奶奶生病住院了吗？她在家里住院？” “你听他的鬼话，什么生病住院，明摆着是用老人的名义把我哄回来而已。”霍不凡道。 “啊？这怎么可以……不吉利吧。”宁雪晴惊讶的道。 国人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一向很忌讳，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用亲人身体健康来骗人的。 “大家族做事，向来没什么底线，为了达成目的，自己亲自去撞车都行，何况只是嘴上说说的谎言。”霍不凡道。 宁雪晴听的一脸惊诧，李胜斌的表现，有点颠覆她的认知。 按理说，有钱人不应该更懂规矩和礼貌吗，怎么会这样…… “别把有钱人想的太好，他们也是人，没事说话的时候也喜欢说两句他吗的，喝起酒来，也喜欢耍耍酒疯。”霍不凡笑了笑，道：“不用太惊讶，以后见多了，你慢慢就习惯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想习惯并非那么容易。 电视上总把有钱人表现的彬彬有礼，就算做坏事，也总显得很有档次。而眼前的事情，却让她觉得三观不符。 “看来电视上都是骗人，这句话不是假的。”宁雪晴嘀咕道。 “恭喜你明白了一个真理。”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被他气乐了，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不过现在是在李家，如此大家族，不管做事风格是什么样的，级别摆在这。宁雪晴纵然是霍不凡的妻子，也难免会觉得受到了某种心灵上的约束。 她没敢在这里和霍不凡太欢，老老实实的去洗了澡，然后回来休息。 本来考虑到家族影响，宁雪晴还想问问霍不凡要不要分床睡，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大家族还有什么样的规矩。 但霍不凡可没想那么多，直接把她拉进卧室，塞进被窝里：“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再说了，你是我老婆，谁敢拦你？” 宁雪晴点点头，这才安心的抱着他。 两人所有的心结，基本上都已经解开，也就是氛围不是特别合适，不然的话软玉在怀，霍不凡还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这时候，搂着他的宁雪晴忽然道：“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孩子？”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霍不凡问。 “没有啊，这不是国家放开二胎政策了嘛，好多家庭都要了二胎。糖糖一个人，有时候确实有点孤单，像我们俩平时总忙着工作上的时间，已经很少能陪伴她了。”宁雪晴道，她话语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到这里，我就想起这个了，可能是我心里觉得不够自信吧。” 霍不凡能明白她的想法，女人的心思总是很简单，在安全感不足的时候，便希望用身体来约束男人。结了婚之后，就是用孩子做束缚。 330.大管家 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孩子都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有一些接近破裂的家庭，也会因为孩子的牵扯再续前缘。 宁雪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她很好的遵循了这个传统。 而在霍不凡看来，再要一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甚至说他很乐意这样做。 糖糖很听话，很乖巧，是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可是按照逻辑来说，她是宁雪晴与李书恒的孩子，并不是霍不凡的。哪怕占据了李书恒的身体，但霍不凡始终明白自己的灵魂属于谁。 再生一个孩子，那才是他真正的血脉至亲。 当然了，想要二胎并不代表要疏远糖糖，反而会让霍不凡对这丫头更好。因为要二胎，本身就是对糖糖的偏见，令人心生愧疚。 什么时候要这个二胎，霍不凡还是很期待的。 虽然和宁雪晴已经感情亲密，却始终没有越雷池半步。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现在的霍不凡已经没有那些心结了。 之所以不做，只因为总觉得欠缺一点契机。 所以抱着宁雪晴，霍不凡也没有做什么，只安安静静的同床共枕。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敲门。 霍不凡睁开眼，天都还没亮，过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名中年男子看着霍不凡，表情没有太热情，反而显得有些冷淡。 他甚至没有得到霍不凡的允许，就直接跨步走进来，边走边道：“你已经离开很多年，对于家族的规矩可能有所陌生，四爷让我过来提醒你一下。先去洗漱，一会有人给你换衣服，然后吃了饭，再去见老太太。见老太太的时候，要记得跪下磕头，表示自己多年没能尽孝道的歉意。另外到时候可能会来不少人，要么是你的长辈，要么是家族的高层，你都要一一端茶行礼，不要失了礼数。” 这个中年男子在那说个不停，完全不管霍不凡是否接受。 霍不凡很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打断。 这时，宁雪晴也穿好了衣服走出来，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道：“你就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走动，这里不是你们那种小城市，也不是普通家庭，胡乱走动冲撞了谁，会很麻烦。” 宁雪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听到那略显严厉的语气，表情顿时有些忐忑。 如果这个中年男子只是对霍不凡一个人施压，那么霍不凡可能不会怎么样。 但他这话明摆着没把宁雪晴当回事，就让霍不凡很不爽了。 我们回来，是李胜斌求着回来了，可不是自己要来的，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进来就啰哩啰唆的一大堆，当自己是哪根葱？ 霍不凡没有惯着他，直接开口道：“不好意思，她是我老婆，需要和我一起出门。” 中年男子话语顿住，他转头看向霍不凡，语气和表情更加严厉，道：“我说了，她要呆在房间里！” “我也说了，她要和我在一起！”霍不凡针锋相对道。 那名中年男子胸膛快速起伏数次，显现出他现在情绪不佳。 这个人是李家的大管家，很专业的人士，为李家服务已经超过三十年。 从十五岁开始，他就学习各种礼仪，技能，管理方法。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担任三管家，三十岁的时候，担任首席管家。 来李家的人，或许不能认识所有姓李的人，却一定知道这个名叫曹鹤鸣的男人。 他做事井井有条，专业又果断，很受老太太看重。就算是一般的李家人，对他也得客客气气，不能单纯当个下人看待。 曹鹤鸣在李家呆了这么长时间，见识了无数的大人物，普通的年轻子弟在他面前，甚至显得有些卑微。 像李书恒这样的人物，算不上嫡系，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更不放在他眼里了。 哪怕现在李家缺少男丁又怎么样，一个阔别八年之久的小年轻，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眼见曹鹤鸣满脸阴沉，宁雪晴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人，刚来李家就惹出麻烦，便过来拉了霍不凡一下，低声道：“没事的，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可以。” “不行，我说要你去，就一定要去！”霍不凡很少见的霸气拒绝了她一次。 宁雪晴没有任何的不满，因为她知道，丈夫的霸气是为了保护她不被人欺负，内心只有感动。 可是对曹鹤鸣来说，这就等于挑战他身为大管家的威严。 “小少爷，看来你真的是离开李家太久，太不知道分寸了！”曹鹤鸣道。 霍不凡看着他，面色平静，语气平缓：“我倒不觉得自己有失分寸，倒是你，这么一大清早，天都没亮就闯进别人休息的地方。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听你在这里摆布。” “你不认识我？”曹鹤鸣显得有些意外。 李书恒当年离开的时候，只有二十岁出头，可十二三岁就被接进李家，怎么可能不认识大管家呢。 曹鹤鸣只能认为，对方这是故意在羞辱他。 他脸色更沉，道：“看来你除了不知道分寸外，连脑子都坏掉了！我是曹鹤鸣，李府大管家，按照家族规矩，像你这样的小辈见了我，是要先行礼的！” 李家确实有这样的规矩，大管家相当于半个家主，长辈倒无所谓，但小辈为了表达对大管家的敬重，需要先行礼。 霍不凡哪里会管什么规矩，霍家也有所谓的大管家，可是人家很懂尊卑。权力再大，也知道工资是谁发的。 哪像曹鹤鸣，仗着在李家服务的时间长，就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别人怕他，霍不凡可不会怕。 “你是管家，我是少爷，需要给你行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吗！难怪李家日薄西山，连个下人都不懂的什么是尊卑，什么是主仆了。”霍不凡道。 “你！”曹鹤鸣被说的脸色涨红，类似的话语，不是没有人说过，但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 有些话背地里听听，不但不觉得难听，反而会有些得意。可是当面被人这样说，那就是十足的难堪了。 “不可理喻！既然你这么不懂规矩，那就别怪我把这一切告诉老太太！回头受了罚，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曹鹤鸣说罢，一甩袖子走了。 宁雪晴本打算拦住对方说两句好话，却被霍不凡拉住：“不用管他，随他去。” “可是……”宁雪晴被他拉的走不动，眼见曹鹤鸣气冲冲的离开，顿时有些着急，道：“他是你们家的大管家，一看这样子，就跟家里人关系很好。你刚回来就把他得罪了，万一真说你坏话怎么办。” “说就说呗，大不了我们还回去。反正这个李家，我是没打算多呆。”霍不凡无所谓的道。 从他的表情和语气，宁雪晴能判断的出，丈夫不是在说假话。 他真的对这个资产惊人的大家族毫无兴趣，而这让宁雪晴非常的意外和不解。 丈夫并不是一个对钱无动于衷的人，这点从他满脑子生意经就可以看的出来。不喜欢钱的人，又怎么能会赚钱呢。 那么李家这样的家族，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攀上一点关系，现在他有这么好的一个开始，为什么一点都不珍惜？ 内心疑惑，但宁雪晴并没有问什么。 她同样不喜欢这种规矩太多的地方，还没有自己那个小破屋住着舒服。 而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只不过是有间自己的房子，能够向阳，有三个卧室，有个小院子，和丈夫，孩子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夕阳，吃烧烤就这足够了。 331.劝说 至于钱多钱少，并不是很重要，够用就行。 如果霍不凡现在说要走，那么宁雪晴就算觉得惋惜，也不会阻止的。对她来说，离开这里，绝对比留下的快乐要多的多。 可惜的是，霍不凡没有机会走。 曹鹤鸣才离开没多长时间，李胜斌就过来了。 进门后，见霍不凡坐在沙发上喝茶，他顿时有些着急，道：“你怎么还坐在这？” “我老婆在洗漱。”霍不凡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道：“先喝杯茶。” “哎呀，这茶有什么好喝的！赶紧跟我去吃饭，然后去见老太太。对了，你的新衣服到了吗？见老太太可不能失礼！”李胜斌道。 说话间，送衣服的人已经来了，是一件刚刚赶制出来的西服。 李家所有人，每年都会进行身材测量，家族重要场合，要穿着近乎统一制作的衣服参加。 李书恒离开了八年多，但当年的尺寸还在，时间过的久，但成年的身材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尤其是高度。加上李胜斌也和做衣服的人说了，李书恒没有变胖，和以前样子差不多，所以西服也是按照以前的尺寸订制。 霍不凡瞥了眼挂在那的西装，道：“我不喜欢穿西装，打领带，还是算了吧，现在这身衣服也挺好的。” “这怎么能行！家里的规矩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今天你可是去见老太太的，还要接收家族股权，如此重要的场合，穿这一身休闲装算怎么回事！赶紧换上！”李胜斌语气严肃的道。 看的出，他对家族的规矩也是很看重的。 可惜霍不凡并不搭理他，真正高档的西装，一律要按照穿衣人的身材进行测量，然后订做。那种通用的尺码，版型再怎么好，也总会有一点点不和贴的地方存在。 而越是贴身，尺寸做的越是精细，穿起来其实也就越不舒服。尤其加了领带，更让人觉得吸口气都有些困难。 霍不凡在霍家的时候，除了非常重要的商业签约场合，需要给媒体拍照以做宣传，否则哪怕去参加舞会，也始终是以休闲装为主。 这种宽松的衣服，穿起来很舒适，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此时，宁雪晴从卫生间出来，见到李胜斌来了，她连忙喊了声：“四叔早上好……” “哦哦，你好……”李胜斌看到宁雪晴的时候，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按照家族的意思，宁雪晴这个人，是不能存在的。家里好几个人都和他通了气，表明今天的场合，必须让宁雪晴回避。 可是李胜斌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在八年分别后，变得有点强势，并不喜欢按照别人吩咐的去做。 刚才来的时候，他还听人说，霍不凡把大管家曹鹤鸣给气走了。 李胜斌不由低声问了句：“你刚才是不是和曹管家闹别扭了？” “没有，只是他说话不太中听，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他就走了。”霍不凡轻描淡写的道。 这话说起来轻松，却让李胜斌气的浑身打颤。 那可是大管家曹鹤鸣，一个连他都得给几分面子的人物，你一个刚回来的私生子也敢跟他对呛，还嫌麻烦事不够多是吗！ 要不是考虑到今天的特殊性，李胜斌可能也会跟着训斥霍不凡几句。 “算了，不说这些，你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去吃饭。” “我不喜欢……” 宁雪晴知道霍不凡想说什么，也了解丈夫的性格，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你对他越强势，他就会用更加强势的态度对你。 刚才和曹鹤鸣闹僵，已经不是什么好兆头，现在如果再跟李胜斌闹掰，那就真跟李家没得谈了。 宁雪晴连忙走过来，拉着霍不凡走到那套西装面前，道：“你就穿吧，我觉得挺好看的，而且我还没见过你穿西装呢。” “结婚的时候也没穿？”霍不凡好奇的问。 “那时候穷的锅都快揭不开了，爸妈都没来参与，咱们俩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同学，就很简单的点了红蜡烛，吃了顿饭而已。”宁雪晴道。 说起往日的那段时光，她至今为止还觉得颇有遗憾。 女人对人生的规划，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 一是结婚，二是生子。 这两件事，她都没有太好的经历。当年结婚的时候实在太穷了，甚至连对像样的婚戒都没有。 霍不凡之前送的那只钻戒，总算弥补了她些许的遗憾。 看到她有些难过的表情，霍不凡叹口气，揽着她的肩膀道：“以前是很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把这些不足之处都补偿回来的。” “也没有什么对不对的起，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何况我们现在生活很好，我已经很知足了。”宁雪晴道。 霍不凡没有多言，是不是知足，那是宁雪晴的事情。他要做的，是把李书恒欠下的债，全部抹平。 伸手将那套西装拿了下来，霍不凡对宁雪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去吧。”宁雪晴点点头，示意他快去。 随后，霍不凡进了卧室换衣服，而宁雪晴则给李胜斌倒了杯茶端过去，道：“四叔，您喝茶。” 她的乖巧和顺从，让李胜斌实在有点不太忍心，因为他知道，出了这个门，迎接这个女人的就是狂风骤雨。 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李家，现在又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李胜斌微微叹口气，道：“我们李家家大业大，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多体谅。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家。那么多张嘴跟着吃饭，不能因为个人的利益辜负他们的信任。” “我知道的。”宁雪晴点点头。 李胜斌犹豫了下，瞥一眼霍不凡进的卧室方向，声音略微压低了一些，又道：“一会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场面可能会有些乱，到时候照顾不到你。” 宁雪晴没有吭声，以她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跟霍不凡一起出现在李家的正式场合。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是李家的媳妇。 但无论曹鹤鸣还是李胜斌，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或直言她不要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李家还没有准备接受她。 想到这，宁雪晴心里自然有些难受，她没有表现的太明白，只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意思。 李胜斌明白她的意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别的。 过了一会，卧室门打开，霍不凡从里面走出来。 当转头看过去时，无论李胜斌还是宁雪晴，都微微一愣。 穿着休闲服的霍不凡，眉清目秀，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只不过他眼里的智慧，体现出了他的成熟和稳重。 这种成熟，更像隐藏在一个年轻身体里的苍老灵魂，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而穿上西装的霍不凡，却并非如此。 虽然不喜欢西装，可一旦穿上，心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不再那么的轻松写意，多了些严肃和认真。得体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变，那种层次感，变得有些高大，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淡淡的笑容，看着也没有之前那么和蔼，反而在笑容中，给人一种难言的威严感。 仿佛你面对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私生子，而是一个在商场上已经战斗了不知多少年的顶尖大人物。 这样的气质，不是谁都能装出来的，哪怕是李胜斌也不行。 332.结婚生子 在李胜斌眼里，自己这个侄子可以说一无是处。虽然是大哥的私生子，却没有继承李家任何的风范。 内向，懦弱，好吃懒做。尤其长大后，说他靠着李家稍微有点自信也好，说他只是狐假虎威也罢，总之这个只会拿着家族名义花天酒地的家伙，从来没被任何一个真正的李家人放在眼里。 去找李书恒之前，李胜斌也一直保持着旧有印象，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小看这个侄子了。 不说他在面对自己时的那副强硬作派，仅仅眼线这皮肉相，就和印象中大相径庭。 一个人的气质，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连李胜斌都觉得霍不凡气质绝佳，更别说宁雪晴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眼睛都在发光，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觉得丈夫帅极了。 也是头一回，让宁雪晴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给丈夫买一身合适的西装。 穿休闲装的霍不凡，看起来像个清秀的小生，而穿西装的他，则像一位商业的大佬。 女人心中的最佳伴侣，向来是以成熟形象为主，宁雪晴也不例外。 “好看吗？”霍不凡走到宁雪晴面前问。 宁雪晴用力点头，发出赞叹十足的声音：“真帅！” 霍不凡笑了起来，以前也有人夸赞他气质好，可是别人的夸奖，永远没有宁雪晴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更让他感到高兴。 “确实不错，看来这几年你还是有长进的。”李胜斌在一旁道。 宁雪晴看了李胜斌一眼，然后对霍不凡低声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多休息一会，你先去见奶奶，等我好些再和你一起去。” 霍不凡眉毛轻轻的动了下，他知道，妻子没有身体不舒服。之所以说这个，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也不想让自己刚回李家就造成这么多的矛盾。 虽然对是否与李家有矛盾没什么感触，但是理解妻子的苦心，霍不凡也不想让她夹在中间难做人。 再说了，以李家的尿性，等会见人的时候，很可能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这些事情，霍不凡一个人承受和面对足以，没必要真让宁雪晴跟着听的心里难受。 他微微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你这么久了第一次回家，不用太着急，这里有电脑，我没事的时候正好把数据再整理一下。”宁雪晴道。 李胜斌在旁边听的心里喜悦，虽说觉得宁雪晴的存在很多余，但是她能主动退让，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李胜斌也很给面子的道：“一会我交代下，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他们说。一台电脑不够的话，马上让他们多弄几台过来。” “谢谢四叔了。”宁雪晴很是客气的道。 李胜斌嗯了声，然后拉着霍不凡就要离开。 他急着要把霍不凡带去见老太太，而霍不凡却没那心思，很是淡定的先去吃了早饭，直到李胜斌急的浑身冒汗，再三催促，这才施施然的跟着他去了议事厅。 像李家这样的豪门，家族议事都有专门的地方，在中间的大别墅旁边，有一栋房子是专门用在这方面的。 霍不凡和李胜斌到那的时候，议事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这里的布置很传统，中间是家族权力最大的家主位置，两边则以资历和权力排位，第二排则是得力助手或者下一代青壮年，再往后还有第三排第四排。 以前的李家，四排都不够坐的，偶尔把人聚集齐了，几百人都不在话下。 现在李家衰弱，议事厅里连两排都没坐满。 不是没有这么多人，而是大部分有资格来这的人，都没来。 年纪大点的，可能去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或者觉得这是小事懒得来。而年轻的，多半在外面潇洒。 至于家族的一个私生子回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今天能到场的，大多是闲职，或者想要巴结老太太，只有那么两三位，算是真正的家族高层。 这里面，李胜斌就是其中一位。 议事厅里众人都在随意聊着，正中间坐着的老太太，则端着古董茶碗喝茶。 霍不凡踏入议事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了过来。 他们都知道今天私生子要回来，也知道把这个私生子找回来是为了什么。 主家那一脉占据了家族大部分股权，如果没有人继承，就等于给了他们分权分股的机会。 在这些人心里，更希望这个侄子能死在半路，最好主家这一脉所有男丁都死光。这样一来，他们能得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可惜的是，霍不凡活蹦乱跳的，没有任何要猝死的迹象。 进了议事厅，李胜斌把霍不凡带到老太太前方十步左右，然后低声道：“就在这吧。” 而后，他冲老太太鞠躬行礼，道：“妈，老幺孙我给您回来了。” 老太太把手里的茶碗放下，她满头银丝，但眼神看起来很有精神，显然身体状况良好。 上下打量霍不凡一番，老太太微微点头，道：“回来了就好。” 这时候，坐在第一排左手边第四个位置的男人忽然哼了声，道：“八年多不回家，现在见了人，不知道主动问好，也太没礼数了！” 坐在他旁边第五个位置的男人跟着道：“是啊，怎么着也得先给老太太磕个头，道个歉。家里的男丁不多，离开这么久没尽孝心，给老太太磕头也是应该的。” 霍不凡瞥了那两人一眼，没什么印象，应该算不上李家什么实权人物。 他压根没有理会这种角色的兴趣，只看着前方的老太太。而老太太则冲那两人摆摆手，道：“算了，头磕不磕，不重要。书恒啊，几年没见，在外面可好啊？” 这完全是一句客套话，跟关心没有任何关系。 霍不凡心知肚明，便随口回答道：“还行，有吃有喝。” 这回答明显着是在敷衍人，老太太哦了一声，也没有太在意。对她来说，这个有点辱没家族门风的私生子，根本不值得自己多挂念。能问他一句，已经算是恩赐。 至于对方回答什么，她都没怎么听。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吧，奶奶给你物色了个媳妇，回头结了婚，生个娃，再给你们包个大红包。”老太太道。 她语气平淡，可内容却压根没有要跟人商量的意思，好像她说什么，霍不凡就要做什么一般。 许多人都面色各异的看着老太太或者霍不凡，他们知道这个媳妇的意义，无非是要给李家嫡系再多留个种。 以前看不上私生子，可是现在男丁稀少，再看不上，也得用啊，好歹体内有着李家的血脉。 只是让一个私生子给李家嫡系添丁，这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要换成别人说这事，他们可能会忍不住劝几句，或者干脆直接反对。但是老太太说话，谁敢反对？ 何况这关系到主家一脉的股权划分，利益相关，谁反对，那就是跟老太太所代表的嫡系做对。 别看老太太是个女人，可她位高权重，资历，辈分在家族都是最顶尖的。 跟她做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然而就在众人为无法获取主家股权感到惋惜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让他们很提神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也有一个孩子，不需要老人家再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 众人惊愕的看着霍不凡，谁都没想到，这个刚回家二十四小时都不到的私生子，竟然比谁胆子都大。 333.态度 没有人敢反对的事情，只有他上来就是一句不愿意。 不过，私生子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子了？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很是有些高兴。 这代表着私生子已经不能在下一代跟他们抢利益了，因为这家伙是在外面结的婚，也不知道谁家的媳妇。而无论是谁，只要没有得到李家的认可，都算不上李家的人。哪怕生的孩子，也是如此。 毕竟，他只是个私生子而已。 当爹的都名不正言不顺，孩子又怎么可能坐的直呢。 老太太的表情本来还挺和蔼的，现在听到霍不凡的话语，立刻变得有些冷。 别看她已经八十岁高龄，可平时说话做事，依然和几十年前一样。很多李家的人一看到她，就浑身发怵。 李胜斌也是如此，一听霍不凡说话，他就知道不好，连忙站出来道：“妈，老幺孙确实已经结婚了，这事我还没来得及……” “无妨。”老太太摆摆手，冷着脸道：“结了婚，就可以离婚。只要离了，没人敢说我们李家的不是。回头让人准备点钱，把人打发了，另外……” “等一下，这事好像不该由你做主吧？”霍不凡忽然打断了老太太的话语。 他的打断，让老太太一愣。 这么多年了，敢打断她说话的人，寥寥无几。在外面，也许有人身份高贵敢这样做，可是在李家，绝无可能。 霍不凡的做法，完全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他们根本没办法理解，这个私生子怎么就如此胆大妄为！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那可是主家一脉权势最大的老太太，别说你一个私生子，就算其他各房掌权的人，也没人敢这样做。 李胜斌都听的一头冒汗，连忙过去拉了霍不凡一下，低声道：“少说两句！” 然后，他又看向老太太，试图帮霍不凡解释两句：“妈，老幺孙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婚我是不会离的，钱我们也不需要。我的婚姻，由自己做主，没有人可以在这件事情上逼迫我什么。” 霍不凡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李胜斌的话语，这让气氛直接从尴尬变成了寒冷。 不光是老太太的脸彻底沉下来，连李胜斌都一脸发黑。 之前就觉得这个侄子是倔脾气，可是没想到他回李家后，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老太太都三番两次不介意你的态度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刚才就说过霍不凡的一人，直接站起来沉声呵斥道：“放肆！这里是家族议事厅，你一个私生子竟敢对老太太这样讲话，简直就是不把家族放在眼里，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霍不凡转身看向那人，道：“本来没打算理你，但是现在想问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那人愣了下，随后便听到旁边传来了笑声。 周围人都以为霍不凡是在故意用身份羞辱他，哪怕是私生子，对能进入这间议事厅的人，也应该都很熟悉才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提出这个问题，摆明了在说你算哪根葱。 那人也是如此想的，再被人笑话两声，更是下不来台，指着霍不凡骂道：“混帐东西，没大没小！是不是非得抽你一顿，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倒是你，好像不太明白。我说了，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有什么错吗？哪条法律规定，一定得听老人家的安排。何况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婚姻生活美满，你们却上来就让我离婚，要我抛妻弃子，这就是大家族的作风？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霍不凡的态度冷淡，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不管那个被嘲讽的人，还是其他人，都听的一脸阴沉。 虽然让霍不凡离婚后娶别的女子为妻，是老太太提出的，可是家族类似的事情，并没有少做，反而很有经验。 按照他们的说法，生为李家的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应有的奉献和牺牲。 你婚姻是不是幸福美满，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贡献。 如果不能，就算夫妻感情再好，也毫无意义。 在过去的百年里，李家不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靠着和各种家族的联姻，才获取了大量的利益。 在这方面，李家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反而觉得很骄傲。 因为家族联姻的对象很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代表他们可以利用的资源也很多。 谁能像李家一样，有那么多牛逼的亲戚？ 甭管用不用的上，起码说出去就觉得很厉害！ 可能，这就是霍不凡自始至终都看不上李家的原因。 家族再怎么壮大，如果都是靠着出卖子女的终生幸福换来的，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老太太开口道：“看样子，你好像对自己的家很不满意？既然如此，你回来做什么？” 霍不凡转身看向老太太，然后又看了眼一旁的李胜斌，道：“我没想回来，是这位李四叔非让我回来的。如果不是他说你生病了，让我回来探望，我才懒得来。” “你！”李胜斌气的浑身发抖，我是说老太太生病住院了，可那不是哄你回来的理由吗？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真假，干嘛在这里说出来，这不是故意玩我吗！ 老太太听到霍不凡的话，脸色更沉，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李胜斌，问：“老四，他说的是真的吗？” 李胜斌吓的连忙解释道：“妈，我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他快点回来，这小子磨叽的很，不吧啊事情说严重点，他都……” “混账！再怎么急，你敢诅咒我生病住院，是想造反吗！”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李胜斌汗如雨下，虽然知道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却也不敢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挨训。 老太太也没训他几句，便看向霍不凡，冷声道：“既然你一副不愿意回来的样子，那我想问问你，李家有哪里对不起你？从把你接来到现在，你自己花了李家多少钱？如果你不愿意回李家，就把这些钱吐出来，从此以后，和李家恩断义绝，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倒不清楚究竟花了多少，但如果你非让我还，列个单子，讲明数目，我自然乐意奉还。”霍不凡道。 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哪怕是李书恒欠的。 霍不凡没有要赖账的意思，也不想赖这个账，反正还清了，以后就不用和李家有什么瓜葛。 可是他这话，并不是老太太想听的。 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想吓唬霍不凡，谁能想到这个私生子竟然如此头铁！ 老太太气的站起身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胜斌不敢劝她回来，只能冲霍不凡直瞪眼。 而其他各房的人，都乐的心里开花。 虽然没有人当面笑出来，可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证明了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刚才还在训斥霍不凡的人，现在则笑呵呵的对李胜斌道：“四哥，你可真厉害啊，找了这么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家主呢。回头把老太太气坏了身子，我看你怕是担不起这责任呦。” 李胜斌何尝不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挑事，幸灾乐祸，可对方说的也没什么错。 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他就是罪人！ 又有人冲霍不凡摇摇头，道：“老幺孙啊，你可真是没脑子。老太太让你回来，那是给你钱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334.劝慰 一群人对着霍不凡口诛笔伐，就差没喷他一脸唾沫星子了。 对此，霍不凡毫不理会，他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别人的？ 既然李家的人对他不友好，走人就是了，没必要跟这群心无大志，也没原则的人多啰嗦。 李胜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霍不凡说难听话，因为在场的人中，只有他是主家一脉的。在他上面，还有个重病残疾的哥哥，早已经退出家族事务很多年。 现在主家除了老太太，就剩他能说话。 而这次把侄子找回来，也是有目的的。 如果没有人继承主家的股权，权力就会被重新分割，以后李家谁说了算，可就不是老太太能当家的了。 所以李胜斌心里再气，也必须忍着，怎么着也得等侄子把股权继承过来再说。 憋着心里的一口气，李胜斌把霍不凡拉出议事厅，边走边低声道：“你这样可不行，老太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软。你跟她说两句好话不就行了，家里这么多钱等着你继承呢，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多好啊。” 霍不凡瞥他一眼，道：“前提是我必须和老婆离婚，然后娶她让我娶的人是吗？那很抱歉，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东西，还是留给别人吧。” 李胜斌被气的不行，指着霍不凡道：“怎么跟你说话说不通呢？你知道咱们主家这一脉的资产有多少吗？就算现在家族的资产已经没有颠峰时期那么多，却也有几十上百亿。这么多的钱，你说不要？” “上百亿很多吗？”霍不凡反问道。 李胜斌愣了下，随后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一脚踹他脸上。 上百亿还不多？你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 无论放在任何国家，任何人身上，上百亿的资产都绝对不能算少。 霍不凡这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让李胜斌完全无法理解，一个离开家族八年之久的年轻人，怎么就能云淡风轻的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霍不凡说罢，也不等李胜斌说话，就直接走人。 李胜斌在后面冲着他的背影干瞪眼，却是毫无办法。 本来按照他的设想，侄子回来后，应该很乐意接受家族安排的这一切。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给他机会继承家族资产，还娶一个又漂亮又有背景的老婆，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感激的痛哭流涕，磕头拜谢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霍不凡的表现完全出乎李胜斌的意料。 这个侄子，对家族的事情好像一点也没有兴趣，或者说，家族的资产在他眼里，还比不上那个毫无背景可言的女人。 为什么？ 又凭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霍不凡也想问问李家的人。 他们凭什么就认为自己会答应那么无理的要求？ 就因为有上百亿的资产可以继承？ 在别人眼里，一百亿已经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无论让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但在霍不凡眼里，区区一百亿，连宁雪晴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霍家在他手里，从千亿资产直接飙升到了数千亿，直奔万亿级别而去。 这个量级，在全国都极其罕见，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人说有希望之星带领，霍家迟早会成为全国第一的家族企业。 而这种话，其实反而有点贬低霍家了。 一旦达到万亿级别，可不仅仅是全国第一的家族企业，就算把所有企业类型都集中起来比较，也绝对称得上名列前茅。 所以，李家的这点“小钱”，根本无法让霍不凡动心。 这些理由，李家的人想不明白，李胜斌和老太太更不会知道，私生子的灵魂，早已经被一个连他们都得仰望的人替换了。 回到所居住的房间时，霍不凡看到宁雪晴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 他走过去弯腰，轻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啊？没有，就……没什么。”宁雪晴看起来有些慌张的样子，为了掩饰自己的状态，她做出一脸不解的样子，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用陪家里人多说说话吗？” “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如回来陪你。”霍不凡看出她的不自然，却没有多想，还以为宁雪晴只是单纯不习惯李家的氛围，便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该见的，不该见的人都见过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给糖糖做饭有趣呢。” 宁雪晴知道他这话有一大半是在哄自己开心，内心涌现一股暖流，可心里同时还有些忐忑。 看着霍不凡一脸的关切，宁雪晴更觉得莫名愧疚，她摇摇头，道：“你才刚回来，干嘛走这么着急，好歹多住一些日子。” “你不是……” “我在哪都一样，反正这里也有电脑，网上办公一样的。”宁雪晴道。 霍不凡不知道她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转移话题，见宁雪晴一副坚持留下来的样子，他只好道：“那行吧，不过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告诉我。” 不选择立刻离开，并非因为舍不得李家的资产，而是因为作为李家的“私生子”，自己为了爱情，放弃金钱，并不是每个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如果自己回来没多久就再次离开，可能就不太容易理解了。 毕竟不听从长辈的婚姻安排，可以说是叛逆，说是有原则，但亲戚血脉的联系，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总而言之，霍不凡之所以留下，根本原因就是不想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与此同时，李胜斌也找到了老太太。 房间里，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面怒容的道：“实在太不像话了，马上让人把他赶出去！我就不信没有他，李家还能倒了不成！” 李胜斌一脸愁容，小心谨慎的在旁边站着。 眼前的老太太虽是他的母亲，却也是主家一脉的当家人。 坐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哪怕自己的儿子犯了错，该打也要打，还要打的更重，否则难以服众。 李胜斌从小到大，几乎就是被打大的，所以见了老太太，比老鼠见到猫还要害怕。 尽管如此，李胜斌还是得说该说的话。 “赶出去是不行的，主家一脉现在确实只能靠他继承股权，等其他孩子的话，最少也得十几年。这么多年里，其他各房能忍得住？三两年没人继承，他们也许会忍，可是十年八年没人继承，这群人不造反才怪了。”李胜斌道。 “我会怕他们？”老太太更加愤怒的道：“谁敢造反试试！李家还是那个李家，当我死了吗！” 李胜斌很想说，您现在还没死，可年纪这么大了，鬼知道能活多少年。 这话他可不敢当面说出来，不说大逆不道，老太太听了说不定会先把他沉河里。 有些话虽不能说，可道理都是一样的。 今年明明是老太太和私生子的事情，各房的人为什么会来？ 还不是因为老太太年纪大了，都觉得她没几年好活，不管心里有想法还是没想法，现在都开始出来跳了。 也就是因为老太太精神还可以，不然只要她住个院，怕是立刻就有人蹦出来嚷嚷要重新分家产。 “您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确实不敢做什么，但保不齐以后啊。十几年的时间，谁能保证所有的事情？李书恒那孩子虽然说话不中听，但他的重要性还是有的。先忍过这段时间，等局势平稳了，自然有收拾他的机会。”李胜斌道。 335.分离 老太太自然明白李胜斌说的在理，如果不是考虑到主家股权现在只有这个私生子能继承，她哪里会只在这里嘴上说说，早就让人把霍不凡和宁雪晴赶出去了。 事不能做，可老太太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道：“真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这个龟孙子在外面学的什么，竟然敢那样跟我说话！真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一点礼貌都没有！” 难听的话，李胜斌听的太多，何况与自己无关，他也不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去反驳老太太。 “您消消气，不值得为这小子气坏了身子。不过就算他不撑劲，我们也可以走曲线救国的路线。”李胜斌给老太太倒了杯热茶端过去，同时道：“我已经安排人去和那个女人沟通了，如果那个女人足够聪明的话，应该会选择主动离婚。” “哦？”老太太把茶端了过来，抿了一口润润嘴唇就放下，然后满脸赞许的对李胜斌道：“这件事你做的很不错，也算有点长进。不过光说没用，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用点手段。我不管你用强还是别的，总之这件事必须办妥！我已经和齐家的老东西说好了，这事不容有失！” “我明白了！”李胜斌用力点头道。 齐家是西北第二大家，当然了，这个第二，是指五年前。 那时候李家如日中天，还没有进入衰退期，齐家虽是老二，也得仰仗李家不少。 可是五年过去，李家日薄西山渐微凉，齐家在此期间，夺取了不少原先属于李家的市场份额，资产从几百亿直线上升，已经有追上巅峰期李家的态势。 就算还没追上，现在也已经称得上西北第一大家族。 李家的头名被夺，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前几年还为了市场份额的事情，跟齐家闹出很多不愉快。最热闹的时候，双方架都打了好几场。 随着齐家势头逐渐上升，李家逐渐势弱，李家的人也开始看清楚了形势。 他们不敢再跟齐家翻脸，慢慢的，开始选择了讨好。 也正是这个时候，老太太发现主家一脉已经没有可以继承股权的成年男性，只好冒着被人笑话的风险，主动找到齐家想要联姻。 她会把主家一脉最后的成年未婚男丁找来，与齐家的孙女辈结婚，到时候两家合作，更上一层楼。 齐家其实也知道，李家现在是靠出卖子孙婚姻幸福来换取利益，他们心里看不起这个曾经的头名家族，现实中，却很乐意答应对方的请求。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方便，也更有效率的争夺市场。 都联姻了，你李家多给我们让点市场是应该的吧？ 当然了，作为补偿，我们会给你们一部分现金货币。 李家现在最缺的就是现金，他们知道，卖掉的那部分市场也许只价值百亿，可那并非永久的价值。 市场价值是有持续性的，只要经营的好，百亿不过几年功夫就能赚回来。 然而就算明白这一点，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李家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人才去做经营，必须尽快的缩拢资金，巩固自己现有的市场。 在这个风云变幻，日新月异的世界，想巩固市场哪有那么容易。 不前进就等于后退，何况李家本身就是后退的状态。 总之一句话，李家和齐家，都在用最底层的家族子弟来换取明面上的利益。 说出去让人不耻，可更多的人，只会羡慕。 这时候，李胜斌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问：“我听人说，唐氏国际董事长唐国耀的掌上明珠，叫唐仲薇。之前是霍家希望之星的未婚妻，但最近两人似乎闹翻了，据说霍家和唐氏国际都有意取消婚约，我们要不要等一等？” “等什么？等这个私生子走狗屎运，娶了唐氏国际的闺女？”老太太瞪了李胜斌一眼，道：“你是不是吃傻了？这样的好事能轮得到我们？再说了，那是霍家大少的未婚妻，就算他们闹翻了，谁敢娶这个唐仲薇？最起码三五年内，没有人敢碰她。” 李胜斌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霍大少的未婚妻，那就是不成名的禁忌。 他不要的女人，你要了，这不是跟霍大少做对吗？ 李家最牛的时候，也比不上霍家，何况现在处于困难时期。 所以，李胜斌也只是这么随口一提，并没有往心里去。至于老太太，更不会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能给私生子娶一个齐家的嫡系孙女女，已经算天大的福分，怎么可能还去奢望唐氏国际的千金。 唐氏国际，那可是与霍家相提并论的真正超大型企业，远非西北李家和齐家所能比拟的。 整个上午，霍不凡都在陪宁雪晴在屋子里做账目表。 只是宁雪晴看起来很不专心，没多久便错了一堆。 见她状态十分不好，霍不凡便道：“要不然先停一会吧，休息一下，或者先去吃饭。”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吃饭有些早。 宁雪晴双手离开键盘，摇头道：“我现在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就算不吃饭，出去走走也好。总闷在屋子里，反而更不容易静下心。”霍不凡道：“实在不行，今天什么也别做，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今晚一过，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回去。” 宁雪晴看着他，张口欲言，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有些话在内心深处藏着，想说，又不敢说，也不舍得说。 霍不凡去议事厅的时候，那个叫曹鹤鸣的大管家又来了一趟。 这一次他没有说别的，只很简单的和宁雪晴介绍了一下李家的情况。 “我们李家现在总资产依然过百亿，国内很多领域，都是业内首屈一指。家族人数众多，各行各业都有来往。不说别的，仅仅海内外的上层人士，就数不胜数。” 介绍完了李家的情况，曹鹤鸣又道：“李书恒是李家的私生子不错，但他现在也是主家一脉唯一刚成年的男丁，按照家族的规矩，只有刚成年的男丁，才有权继承家族剩余的股权。所以，他的未来一定是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现在他唯一的阻碍，就是你。如果没有你，他会和齐家的掌上明珠结婚，到时候有了齐家和李家的帮助，又有主家一脉百亿资产的帮衬，成就不可限量。我能看的出来，你们的感情很好，也许在很多人眼里，你们都算得上模范夫妻。但对男人来说，事业成功与否，有时候比婚姻是否幸福更重要。你的存在，影响了他的事业，更可能让他失去人生中唯一一次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我想你应该明白意味着什么！” 用曹鹤鸣的话来说，宁雪晴就是霍不凡成功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没有她，这个男人的成就会更大，也更快。 有了她，这个男人的一生，都只能局限于一个小商人。 就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才干，又怎么样呢？ 难道你一个人的力量，比得上整个李家上百年的苦心经营？ 还是说你觉得以个人的力量，可以在有生之年达到李家曾经的成就？ 这些话不用曹鹤鸣说，宁雪晴也知道不可能，最起码在她的想象中，认为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可能性。 现在一年赚个几千万，已经觉得很了不起，甚至有点像做梦了。 就算以后再有发展，一年赚一个亿又能如何。 十年也才十亿，一百年也才百亿。 人生有几个十年？ 336.吃饭 曹鹤鸣的话，让宁雪晴想到了太多。 丈夫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无论网店的快速发展，给京韵热水器的帮助，水果店的提携等等，所有的事情都证明，这个男人非池中之物。 宁雪晴在公司的时候事情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能做她都会去做，稍微有点空闲时间，也根本顾不上休息，而是拿着书本，或者看那些商业大佬的知识讲座。 包括前几天，她还想着如果能再多点时间，可以去报个mba什么的。 之所以把自己忙的脚不沾地，并不单纯因为需要学习的东西多，而是因为她开始逐渐认为，自己配不上那个男人。 丈夫如此优秀，作为他的妻子，如果还每天无所事事，简直就是对自己和家庭最大的羞辱。 很多女人因为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做了全职太太，不用担心经济，也不用思考其他，只需要享受生活的美好。 她们为此感到骄傲，也被很多人羡慕着。 但宁雪晴不是这样的女人，她心里始终有杆秤，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丈夫的爱，并不是自己可以懒惰的理由。 想要追上他的步伐，想跟着他走更远，就要更加的努力奋斗。 也许永远不可能达到他的境界，可是最起码努力能让自己与之的差距稍微缩短一点。 一直以来，宁雪晴都是以这样一个目标去奋斗的。 然而曹鹤鸣一番话与，使得宁雪晴好像被戳破的气球，心头的那股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正在不断泄出去。 是啊，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难道比得上李家的帮助吗？ 上百亿的资产，自己得奋斗多少年能赚到？ 如果自己离开他，这笔钱，他唾手可得，不用费半点力气。 有了这笔钱，以丈夫的能力，绝对可以达到从前难以想象的地步。 曹鹤鸣说的没有错，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应该被一个平凡的女人束缚住的。 宁雪晴想的越多，心里就愈发觉得压抑。 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一无所有的时期，面对一个来头巨大的大人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远远的躲开。 无法面对，那就避开他。 抬头看着霍不凡，宁雪晴很想跟他说，要不然我们离婚吧。 但她真是舍不得，因为心里清楚，离了婚，自己再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她不甘，不愿，更不忍让糖糖那么小，就无缘无故失去了家庭的幸福感。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什么。”宁雪晴回过神来，缓缓摇头，转移话题道：“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好。” 霍不凡没有追问，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是自己解决不了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宁雪晴有心事，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和李家有关。 至于具体什么事情，霍不凡不想多问，等妻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她不想说，自己只要在背后默默帮她解决就好。 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问那么多。 而后，两人离开房间，前往李家的食堂。 所谓食堂，并非公司那种集体用餐的地方，这么大一片地方都属于李家的地盘，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固定住所，根本不需要每天过来聚餐。 想吃什么，直接让厨师做就行了。 而最中间这栋主家的别墅，同样有一个专门的用餐区，非常的大，分了五个厅。 平时主家一脉只需要用上两个厅，长辈和晚辈分开，偶尔有贵客来，才会启用其它宴客厅。 这里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厨师值班，各种各样的新鲜食材，一部分保存在后厨，另一部分则由市里的各大酒店负责提供。保证你无论想吃什么，都可以立刻做出来。 霍不凡和宁雪晴去的时候，那里也有两三人在用餐，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 其中两名女子，都是主家这一脉孙女辈的，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则是另一房的。 早上的议事厅，这几人有去的，有没去的。 此刻见霍不凡来，他们立刻转头看过来。 每个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好，宁雪晴似有些紧张，下意识往霍不凡身后靠了靠。 她的动作，让那三人发出讥讽的笑声。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找了个老婆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们打心底就没把霍不凡当成亲戚，只当一个回来捡便宜的野种。 尽管霍不凡对主家一脉是有特殊意义的，但孙女辈的并没有想过这些。 因为她们是女子，这样的大家族虽不会太过重男轻女，但嫁出去的孙女辈，基本上没有什么资产可言。 眼前这两位虽没有嫁出去，却也离走人不远了。 主家能有多少资产，和她们没什么太大关系，反正自己以后迟早要被家族用来换取利益。所嫁的人，非富即贵，没什么好担忧的。 就算李家垮了，也不影响她们享受生活。 因此，其中一名女子突然冲霍不凡招招手：“那谁，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霍不凡看也不看对方，直接带着宁雪晴走到吧台前，对厨师道：“两碗白粥，两颗咸鸭蛋。” “好的，请您稍等。”厨师很客气的道。 他们只是拿着李家的工资做事，对于家族纷争平日里看到的也不少，从来不会真把自己牵扯进去。无论眼前这个所谓的私生子值不值得尊重，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拿了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霍不凡的无视，让宁雪晴更加紧张，忍不住拉了他一下，提醒道：“那边有人喊你呢。” “不用管她们。”霍不凡摇头道，同时从厨师那边接过餐盘。 白米粥熬制的时间刚刚好，米香味十足，鸭蛋也是厨师自己腌制的，口感比外面买的更好。 考虑到宁雪晴心情不太好，知道她这种时候是吃不下去太多的，哪怕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也懒得动筷。否则的话，就算宁雪晴要吃龙肉，霍不凡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坐那边吧，清净一些。”霍不凡领着宁雪晴往略微偏僻一点的地方走去。 他不希望自己和宁雪晴被无关人等打扰，可无关人等被他无视后，却是很不开心。 一个私生子，根本没被她们放在眼里过，能主动喊对方一声，已经算是恩赐了。按理说，这个私生子应该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主动和她们问好才对。 当年李书恒还在李家的时候，可没少被这些人欺负过，挨揍都是家常便饭。 他从来不敢反抗，被揍了也只能捂着脑袋找个没人的地方喝闷酒。要是敢去找人告状，等待他的将是更严厉的训斥。 本来一个私生子接进李家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被家里兄弟姐妹揍了几下还告状？多大人了，丢不丢人？ 吃过几次亏之后，每次李书恒见了这些人，都会绕道走。 久而久之，本来就不尊重他的人，自然心里更加轻视。 如今八年过去，这是李书恒的身体重新踏入李家大门的时刻，众人心目中对他的记忆也再次回归。 当年的那些恶作剧，捉弄，她们还挺想再试试的。 霍不凡的不回应，她们只当对方是怕了自己。 三人互视一眼，都立刻站起来，朝着霍不凡那边走去。 宁雪晴很容易就注意到这些人的动静，看到她们走过来，心理更加忐忑不安，连忙对霍不凡小声道：“她们过来了。” 337.打骂 “不用理她们，尝尝咸鸭蛋，味道还不错。”霍不凡很是细心的帮宁雪晴把咸鸭蛋拨号了皮。 这几个厨师腌制的咸鸭蛋很是不错，剥开皮后，便是白玉一般的蛋白。闻起来有浓郁的香气，颜色晶莹透亮。将蛋白掰开，里面的蛋黄更是仿佛红色宝石一般，而非常见的黄褐色。蛋黄入口沙酥香糯，口味十分独特。 宁雪晴心不在焉的把咸鸭蛋接过来，却根本没有心思吃，只一个劲的盯着那几人看。 霍不凡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眉头不由皱起来。 他站起来，转过身。 那几人也刚好走到跟前，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霍不凡突然站起来，把她们吓了一跳。 来这里吃饭，就是希望能给宁雪晴找个别的事情转移下注意力，省的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谁知道来到和也不得安宁，还是有那些阿猫阿狗过来捣乱，这让霍不凡很是不高兴。 不等几人开口，他便率先道：“不管你们是谁，想做什么，最好马上离开。” 这话听的几人一愣，他们还以为霍不凡站起来是要道歉或者打招呼，哪知道竟然是下逐客令的。 刚才说话的那名女子满面怒容，指着霍不凡道：“你当你是谁，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没把自己当谁，我只知道你们的存在打扰到我了。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谁，可以回去问问你的父母，或者亲朋好友。”霍不凡平静的道：“不过我不太建议你这样做，因为根据我对李家的了解，近些年李家女性凡是年过二十，基本上都会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子，以换取利益。你刚才说是我姐姐，我今年已经三十岁，那么你应该是超过三十了。在李家三十岁还没有结婚的女人，想必不多。要么因为长的不好看，要么因为性格太差，而且差的离谱。不然的话，李家的名字，应该不至于让你到现在还闲着没事情做来找我麻烦。” 一番话，简直就像刀子一样，字字都插在那名女子的心头。 如霍不凡说的那样，她今年已经三十一岁，早就过了正常谈婚论嫁的时期。 而李家也确实一直在给家族子女物色各种各样的对象，以联姻来换取利益。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姬家有点像。只不过姬家还没李家做的这么过分，但凡生个孩子，名字都还没想，就先想着以后用来跟哪家做利益交换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身为李家的子女，倒是挺可悲的。 而这名女子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嫁人，不是因为没找到门当户对的人，而是因为她的生活作风太有问题。 因为家庭条件太好，周围的人都哄着她，从小到家娇惯着，养成了十足的公主脾气。 从十六岁开始，就在外面各种鬼混。 问别的未必知道，但问各种酒吧的玩法，她门清。 光是在酒吧认识的男朋友，就不下于二十。 很多人在背地里，都把她比喻成公交车，谁都能上。 这种话很是难听，可她始终不在意，觉得自己是李家的女人，再怎么玩，以后也会有人接盘的。 谁知道玩到最后，名声实在太臭了，加上性格也非常的差，导致李家找人给她说媒，所有人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表示拒绝。 再怎么想和李家攀上交情，也不能娶这么一个老婆啊，谁都知道她同时踏好几条船，十足的渣女风格。 娶了这么一个老婆，以后绿帽子都不知道要戴多少顶，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现在的生意人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不是说你有钱，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对于名声，大多数人还是相当看重的。 三十出头还没有嫁出去，她已经在李家算是一个笑话，几乎可以说是被长辈们放弃了。 这种事情，李家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顾忌到家族名声，倒也没有几个当着她面说这些的。 霍不凡，绝对是头一个敢当面揭短的人。 这名女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场叫唤着，举手就朝霍不凡的脸抓去。 以她指甲的锋利程度，真被挠中了，怕是比野猫还要厉害的多。 换成当年的李书恒，肯定是不敢反抗，只能被动的挨打。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并不是李书恒。 霍不凡可不会惯着对方的毛病，在那名女子的爪子抓过来前，他就直接将对方推开。 用力之大，让这个猝不及防的女人蹬蹬蹬后退，最后站不稳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的时候，她和其他两人一样都愣住了，可能谁都没想到，霍不凡动起手来这么干脆，没有一点顾忌。 过了大概两秒钟，那名女子才反应过来，尖叫出声：“你，你竟然敢打我！” “想碰瓷可以直说，我是推你，不是打你。当然了，如果你把这理解成打，我也不反对。”霍不凡的表情和语气，依然很是平淡。 还是那句话，他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孙女辈的人物呢。 宁雪晴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劝说霍不凡有话好好说，同时要过去将对方扶起。 霍不凡直接拉住了她，摇头道：“不用管她。” “你真是活腻歪了！一个私生子，竟然敢打家族嫡系！”旁边那名年轻男子指着霍不凡，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罪该万死的事情。 霍不凡瞥了他一眼，道：“别总把私生子挂在嘴边，你确定你是你爹亲生的？” 像这样的大家族，喜当爹的事情很常见，越是有钱，玩的就越疯狂。 很多富豪都是帮人养了许多年儿子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种。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选择私底下解决，以其它理由离婚，不公之于众。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丢人，只能选择吃个哑巴亏。 那名男子听的一怔，随后面色涨红，气冲冲的朝着霍不凡走过来，指着他鼻子叫骂道：“你他吗再说一遍！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你过来试试。”霍不凡冷冷的看着他。 冰冷的眼神，产生了一种十分骇人的气势。 虽然霍不凡很少会主动揍人，却不代表他不会打架。 富家子弟，多半会学习一些防身之术，以免遇到意外的时候无法自保。 霍不凡当年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更是容易被人袭击，所以他在这方面练的很勤奋。 比不上唐世鸣那样的武学世家子弟，却也比正常人能打的多。 普通三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不是说每个富家子弟，都愿意多花费一些娱乐的时间，去练这种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 像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就从来没练过，偶尔跟人打个架，也都是野路子硬来。 能打赢就打，打不赢就骂两句，拿家族背景吓唬人。 霍不凡这眼神，气势，都比对方高出一个档次不止。一眼扫过来，那个年轻男人立刻被他吓到，哪还敢再轻易上前。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真过去打起来，自己肯定是挨揍的那一方。 这时候，另外一名年轻点的女子，已经过去把年纪大点的扶起来，同时对霍不凡恶狠狠的道：“李书恒，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回来是干什么的，也别以为你回来继承股权就真的牛逼了。在我们李家，你就是个纯粹的野种，是被我们利用的废物，真当自己能继承股权，就算真正的李家人了吗？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 338.不给面子 那个被霍不凡推倒的女子，也跟着叫嚷起来：“狗改不了吃屎，野种就是野种，一点教养都没有。敢在李家撒野，你给我等着！” 三人嘴上嚷嚷着，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与霍不凡动手的。 刚才那一下已经表明，这不是个好惹的对象。 也许在很多年前，他们可以随意欺负这个身体的主人，但几年过去，物是人非。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竟然敢回家后如此嚣张，真的因为他要继承主家一脉的股权，所以有恃无恐？ “你等着！” 三人再次叫嚣了几句，然后搀扶着同伴快步离开。 宁雪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们，然后对霍不凡道：“你这样不太好吧，她们毕竟是你亲戚，刚回家就闹出麻烦，万一他们真去找人告状可怎么办？” “告就告呗，没什么好怕的。还是那句话，如果这里不欢迎我们，离开就是了。”霍不凡满脸无所谓的道。 他心里轻松，宁雪晴却是无法理解。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家，多少人想来却来不了的地方，你来了，却做事嚣张，平白得罪人，以后怎么在李家混下去？ 宁雪晴也知道，霍不凡这样做，都是为了她。或者说，是她的存在，让这个男人改变了想法。 倘若不是为了自己，也许他会更乐意接受李家的安排。 被三人搞的没有胃口，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餐厅随意吃了几口便离开了，与此同时，刚才的三人，已经找到大管家曹鹤鸣。 “你是说，他先辱骂了你们，然后还大言不惭的说没有他，李家就要垮了？”曹鹤鸣问。 “没错，他就是这样说的。你是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嚣张，看着就来气！我也就是好心过去提醒他不要说大话，他就把我推倒了。”那名年长些的女子道。 曹鹤鸣听的面色阴沉，他虽只是大管家，却早已经把自己当成李家的一份子。 有人羞辱李家，是他不能容忍的，何况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这几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曹鹤鸣根本没有要去调查真假的想法。 他本来就看霍不凡很不顺眼，一个私生子，来到家族里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真当自己有多厉害吗。 他沉声对那几人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的，放心吧！任何侮辱李家的人，我都不会轻易饶恕！” 以李书恒的身份而言，曹鹤鸣说这话，其实已经有些不知分寸的。 就算李书恒是个私生子，他也终究是姓李的。 你一个管家，敢说不轻易饶恕，那是要做什么？ 想造反吗？ 然而那三人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私生子而已，能算李家人吗？当然不能！ 既然如此，大管家去教训他，也是应该的。 随后，曹鹤鸣立刻带着三人前往餐厅，到了那才知道，霍不凡和宁雪晴已经走了。 他们又立刻转道去了霍不凡居住的房间，到了门口，那名年长的女子直接上前大力拍门，喊着：“李书恒，马上给我开门！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屋子里，霍不凡正准备帮宁雪晴按摩脖颈放松一下，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他眉头皱起。 宁雪晴听出外面来者不善，紧张的看着霍不凡。 而霍不凡则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示意没事，然后过去开了门。 门板一打开，不等外面的人说话，霍不凡已经率先开口道：“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最好老老实实回去，我不喜欢和无关人物进行任何交流。” 连续两次，都是他先说话，还这么咄咄逼人。 那名年长的女子心里更加不爽，她瞥了眼身后的曹鹤鸣，见这位大管家满面阴沉，心中不由大定。 谁不知道曹管家是老太太最心腹的人，有他做后盾，也不怕这个私生子还敢胡作非为。 想到这，那名女子胆子大了许多，指着霍不凡的鼻子道：“你嚣张什么，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我已经把你做的好事都告诉曹管家了，今天他就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这时，曹鹤鸣也在后面淡声道：“如果知道错了，就先向他们道歉，然后去老太太面前磕头忏悔。” 霍不凡看着眼前的四人，再次体会到了李家的愚蠢。 自己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还会有任何的软弱呢？ 只能说，李家的名字，让这群人的智商完全低于平均线。 没有一个足够重要的身份，很难让他们有任何要尊重人的想法和行为。 既然如此，霍不凡也更不客气，道：“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你们是想让我认错，那还是回去歇着吧。没别的事情，我就关门了。” 说罢，霍不凡立刻返身抓住把手，就要把房门关上。 曹鹤鸣快速挤过来，用身子抵住门板，他的表情更加阴沉，望着霍不凡时，满满的都是不屑和愤怒。 “你虽然姓李，但应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曹鹤鸣的声音沉的好似压抑的暴风雨，道：“不要以为四爷把你喊回来继承股权，你就真有什么地位了。李家的复杂，不是你一个私生子所能承受和看透的。你只是个工具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 这些话，霍不凡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他们会说，不等曹鹤鸣说完，霍不凡直接把他一掌推开，道：“罗里吧嗦的，吃饱了撑的！” 说罢，他直接用力把房门关上。 曹鹤鸣猝不及防被推开，刚要上前，房门迅速关闭，把他伸出的手指都给打了回来。 霍不凡用的力气很大，让曹鹤鸣不由痛呼出声。 门板和指关节的碰撞，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光是听着，就知道他有多疼。 旁边几人看的发呆，这个私生子还真是横啊，连曹大管家的面子都不给？ 在李家呆了那么多年，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年轻一辈中，有人敢对大管家这种态度的。 不过惊讶于霍不凡的态度之时，他们也在心里偷着乐。 敢这样跟曹鹤鸣说话，真是活腻歪了，回头他告到老太太那去，你还有好果子吃？ 这几人把曹鹤鸣找来，本就是为了给霍不凡找麻烦，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就算没有之前的事情，现在曹鹤鸣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果不其然，捂着手指，气到咬牙切齿的曹鹤鸣浑身发颤，最后对那三人道：“我要去见老太太，先走一步！” 说完，他转身就走，光是看背影，就能看出他有多生气。 霍不凡的行为，等于把他这个大管家完全无视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折辱。 如此行为，如果曹鹤鸣还能忍下去，他就不是大管家了。 在曹鹤鸣离开后，那三人互视一眼，都满脸喜色。 其中那名年长些的女子在瞅一眼紧闭的房门后，更是有些得意洋洋，道：“让这小子嚣张去吧，等老太太发火，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敢在咱们李家撒野，真是自讨苦吃。”那个偏房的年轻男子跟着道。 自己这两个同胞姐妹，只是看不起私生子而已，可是他，却很乐意看到主家一脉的人互相找茬。 主家自己斗的越狠，他们这些偏房的子弟就越容易出头，反正幸灾乐祸嘛，人人都喜欢。 此时霍不凡已经回到了沙发旁，宁雪晴站在那，满脸担忧的问：“你怎么把门给关上了？他们好像还没说完呢，这样不太好吧。” 339.贴身保护 “懒得听。”霍不凡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在沙发上按坐下，道：“你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放轻松，我给你按按肩膀和脖子，能休息的更好一些。” “可是……” 宁雪晴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不凡打断：“不要说话，安静的坐好。” 他的语气平缓，却充斥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思。 宁雪晴被这气势所震慑，知道霍不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下去，只好闭口不谈。 几分钟后，曹鹤鸣来到了老太太的房间外。 他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待里面传来老太太应许的声音，这才推门走进去。 老太太正在屋子里坐着喝茶，旁边有个仆从帮她把瓜子皮剥开，省的老太太再自己用牙去咬。 她今年已经将近八十岁，精神还行，牙口却没那么好啊。嗑两个瓜子皮，就会累的牙酸，却又觉得单纯的瓜子仁没有带皮的好吃。 有钱人的老太太，生活就是这么枯燥。 曹鹤鸣走到跟前，微微弯腰，他没有先说霍不凡的事情，而是伸手帮老太太剥起瓜子皮，道：“还以为您老休息了，没想到精神这么好。” “倒也不是不想休息，只是李胜斌那小子刚走，闲着没事，嗑嗑瓜子。你也别给我剥了，自己拿着吃。”老太太道。 相比对霍不凡说话的时候，她和曹鹤鸣的态度，显得很客气。 曹鹤鸣知道这是老太太信任他，拿他当自己人才会如此说话，便把剥好的瓜子放进嘴里，道：“谢谢老太太赏赐。”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向他，曹鹤鸣是她一手提上来的，论做人做事，他没前几任大管家做的好。但在伺候自己方面，他却是首屈一指的。 人老了，需求不多，最需要的就是被人伺候着。若非如此，世上那么多精通人情世故，又有专业能力的人，哪轮得到曹鹤鸣当管家。 在曹鹤鸣陪着吃瓜子的时候，老太太问：“找我有什么事？” 曹鹤鸣也不掩饰，直接道：“确实有点事情，刚回来的那位小少爷，做事有些过于高调了，惹的家里人不快。今天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和佳琪小姐，思妍小姐，还有二房的思源少爷起了冲突。他以会继承股权为筹码，对家里人十分不尊重。佳琪小姐过来找我，希望能劝劝他。我去了一趟，话才说到半截，他就关门了。您看我这手，都被他门板打的肿了起来。” 曹鹤鸣说着，把略微有点红肿的指关节举起来给老太太看，又道：“我也不是想告他状，就觉得既然要继承咱们主家的股权，好歹做事的事情要稍微低调点。您也知道，现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主家，稍微有点错，就得被人揪住小辫子。您老倒不用怕别人会做什么，可他们天天拿这种事开腔，终究会烦着您不是。” 看着曹鹤鸣的指关节，老太太嘴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 早上在议事厅的时候，她就被霍不凡搞的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到曹鹤鸣的话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太太腾的站起来，骂道：“反了他了！他想干什么！以为自己是李家的家主吗！马上给我把他带过来！我倒要看看，这李家的天，是他在做主还是我在做主！” “您老别生气，小少爷还年轻，不值当为了这点事情气坏身子。我也就是觉得他这次回来，应该低调为主，所以才来找您说一声。”曹鹤鸣道。 他话里话外，都一副不是为了自己的意思。 老太太压根没想这些事，道：“他能知道个屁！他要是有你一半聪明，早就自个儿跑回来了，还用的着我们去找？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又在这耀武扬威的，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去，让人把他给我带来！不教训教训他，真以为这个家没人治的了他了吗！” 曹鹤鸣心里偷着乐，还有些小得意。 自己可是李家的大管家，老太太的贴身心腹，敢得罪自己，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 敢折自己的面子，现在老太太发火，看你怎么过这一关！ 嘴上劝了几句，老太太一拍桌子，曹鹤鸣迅速出了门。 他喊来几个李家的保镖，带着一块去了霍不凡的房间。 到了那，曹鹤鸣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他的突然闯入，让正在给宁雪晴按摩的霍不凡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盯着几人道：“你们有点过分了。” “过分的好像不是我，而是你吧？”曹鹤鸣冷笑道：“老太太要见你，请吧，还是说，要我喊人把你抬过去？” 那几个保镖随着他的说话声，向前一步。 围攻的架势展开，让宁雪晴吓的立刻站起来。 她受惊的样子，让霍不凡心里更加不高兴。 早知道李家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就不应该回来。 眼前情况不妙，如果是自己独自一人，霍不凡倒不介意用受伤来换取尊严。但此刻妻子在旁，他不想让宁雪晴再有其他的担心，便道：“要见我说一声就是，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而后，霍不凡又转头看向宁雪晴，道：“我跟他们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我……”宁雪晴满脸担心的抓着他的胳膊，她很想和霍不凡一起去，但是曹鹤鸣在旁边盯着，那眼神和表情，明显不希望她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别担心，没事的。”霍不凡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如果我们想揍他，根本没那么多废话，真以为我们李家是不讲理的地方吗。”曹鹤鸣在一旁道。 霍不凡回头看他，道：“讲不讲理，不是你说了算。” “你！”曹鹤鸣没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如此嚣张，立刻瞪起眼睛。 霍不凡懒得理他，再次安慰了几句宁雪晴，然后才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宁雪晴放开了他的胳膊，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她才一脸失神的坐回沙发上。 过了大概半分钟，窗户被人敲响。 宁雪晴转头看去，却惊讶的看到，董天青趴在窗户那。 她连忙过去开了窗，董天青翻进来，道：“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可是书恒他……” 董天青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道：“别担心，唐世鸣已经跟着他们了，如果有什么事，他会出手的。” 自从上次宁雪晴出事后，董天青就被霍不凡收揽，一直在宁雪晴周围做保护。只不过他属于暗哨，平时没什么事，是不会轻易出来的。这次出现，也是因为看到曹鹤鸣带着人过来似乎要找茬。 那几个保镖虽然不被董天青放在眼里，但毕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以霍不凡的身手，恐怕对付不了这些人。 所以曹鹤鸣他们离开后，董天青怕出意外，这才主动现身进入房间贴身保护。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事情，他会第一时间先带宁雪晴离开，而这也是之前霍不凡交代过他的事情。 至于霍不凡那边，自然由唐世鸣做保护。 唐世鸣是武学世家的子弟，身手不比董天青差多少。 先前唐世鸣还想找董天青比试一下，却被拒绝了。 在董天青的心中，功夫的高低并不是他要追求的，现在他更希望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不用再每天东奔西走，担心东窗事发。 刚被霍不凡招揽的时候，他其实心里还挺不爽的，毕竟霍不凡是用半威胁半利诱的手段。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亲眼看着这个年轻人一步步发展起来，董天青忽然觉得，也许跟着他，并不是坏事。说不定有一天，这个年轻人真的能走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 到那时，自己想要的真正自由和安稳的生活，也就不远了。 340.嘲讽 董天青入屋贴身保护宁雪晴的同时，唐世鸣也如他所说，在距离霍不凡不远的地方等候着。 李家很大，保镖也很多，但是和唐世鸣比，他们还是差了许多。 隐藏在角落里的唐世鸣，早已经把这里的地形勘察完毕，连逃跑的路线都定好了数条。 之所以会制定逃跑路线，倒不是因为觉得李家会对霍不凡不利，而是职业使然。 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首先考虑的不仅仅是保护雇主安全，更要考虑一旦发生意外，应该从哪里突围才是最安全的。 这是真正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是电视上那些戴个墨镜，身板挺的笔直，动不动就把人推开的演员所能比拟。 霍不凡没考虑过唐世鸣的存在，因为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当然了，他心里清楚，唐世鸣和董天青现在都在附近，倘若李家真要做什么，那吃亏的绝对不是他。 所以霍不凡的胆子很大，动起手来毫无顾忌。 不久后，曹鹤鸣把他带到了老太太所在的房间外。 “在这里站着。”曹鹤鸣道，随后轻轻敲了两下房门，喊着：“老太太，小少爷带来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曹鹤鸣则看向霍不凡，冷声道：“老太太还在生你的气，还不赶紧跪下请她老人家原谅！” 在曹鹤鸣看来，下跪道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管基于对李家恩赐的感激，还是自身的过错，这个私生子都应该这么做。 然而霍不凡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什么下跪，什么道歉，哪是他需要做的？ 直挺挺的站在那，霍不凡一脸淡定的道：“是你们把我喊来的，如果没有人要见我，我就回去了。” “大胆！”曹鹤鸣瞪圆了眼睛呵斥道。 与此同时，房间里也传来老太太的声音：“真是没有教养！曹管家，给我抽他两个耳光！” “是！” 曹鹤鸣点头应声，转过身来，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要抓住霍不凡。 谁知霍不凡根本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突然一脚踹出去，把房门踹开。 曹鹤鸣吓的脸都白了，眼见他闯进屋里，立刻惊叫出声：“快抓住他！”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踏入屋内。 屋子里，坐在桌子旁喝茶的老太太，也满脸愕然的看着他。 谁都想不到，霍不凡的胆子会这么大，连老太太的房门都敢踹。 等曹鹤鸣带人跟过来的时候，霍不凡已经走到老太太面前，他没有弯腰，就那么挺直了腰杆，语气平缓的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觉得，你们可以太高估自己了。李家的资产，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们继承股权。你们想让我帮忙，就应该客客气气，老老实实的说声请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赏赐了谁宝贝的模样。我不需要你们的恩赐，是你们需要我，不要把这一点搞错了。” “大胆！”曹鹤鸣跑过来指着霍不凡呵斥出声：“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几个保镖上前来，齐齐伸手，要将霍不凡捉住按倒。 霍不凡瞥了那几个保镖一眼，道：“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这份股权我让你们永远也继承不了信不信？” 那几个保镖可不管股权的事情，他们拿了李家的工资，就要按李家人的吩咐做事。至于其他的，不在他们考虑范畴之内。 但是，霍不凡的这话，却把老太太听的心惊肉跳。 倘若是刚见面的时候，那她可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私生子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是现在，当霍不凡一脚把她的房门踹开时，老太太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错估了这个人的胆量。 他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孩子了，八年多过去，虽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但脾气显然比从前更倔，也更硬气。 从他的眼神中，老太太看到了坚决。 她知道，如果真的把这家伙打一顿，说不定他一气之下，真能做出拒绝继承股权的行为。 股权的继承，可不是随随便便写个名字就行的，需要一系列的流程和仪式。如果把这家伙绑起来硬拉去继承股权，其他各房也不会答应。 想到这，老太太下意识举起手，示意那几个保镖停下。 曹鹤鸣不解其意，发出问询的声音：“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理会他，只看着霍不凡，道：“你敢威胁我？” “为什么不敢呢？”霍不凡毫无畏惧的直视着这个李家地位最高的老人，道：“你是主家一脉的掌权者，而我是能让你地位延续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我出了事，主家一脉倒台。就算现在倒不了，等家里那几个孩子长大成人的十多年里，其他各房会做什么事情，你比我清楚。所以，你需要我，比我需要你更多。从这点来说，我的话语权，也应该比你更重。” 这件事霍不凡看的透彻，说的直白，虽然难听，却也在理。 只不过这个理，并不是老太太想听到的，她脸色沉下来，看着霍不凡道：“你真觉得没有你，主家一脉就没别的办法了？这些资产，我说给你，就可以给你。但我说不给你，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这个倒是无所谓的，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一年下来也能有个一两亿的利润。三五年后，李家也要仰望我，所以，我并不是很在乎现在的这点好处。如果你想以这些好处来要挟我，那肯定会失望的。”霍不凡道。 “你是不是疯了？吹牛也没你这么吹的！就算你的公司现在一年几个亿的利润，三五年又能有多少？光我们主家一脉的资产，就比你多百倍，你还敢说李家要仰望你！”曹鹤鸣在一旁嘲讽道。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是认真的对老太太道：“李家衰退，是众所皆知的，只是我没想到，身为主家一脉的掌权者，你最信任的心腹，竟然这么无知。现在这个社会，五年做出来几百上千亿的资产很难吗？你知道淘宝吗，三年时间，销售额可以从三百亿翻到一千多亿。现在是互联网加其它行业联动的时代，事物瞬息万变，如果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哪来的资格做李家大管家。” 曹鹤鸣被说的满面通红，外面世界的变化，他并非不知道。像淘宝这样的网站大肆发展，他也是听说过的。 但李家并不是网络行业，他们真正的资产，基本上都是实体经济。 例如房地产，还有各种工厂等等。 做实体的，通常看不起做网络的，觉得这玩意很虚。 然而，看不起网络的生意人，现在基本上都在衰退，破产的比比皆是。 跟不上时代的人，注定要被淘汰。 曹鹤鸣就属于看不起网络的那一类人，他对网络的印象，还停留在各种游戏，娱乐，网络购物上。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玩的多了，终究会腻的，不属于刚性需求。 而李家所做的行业，都是生活必备的产品，谁也缺不了。缺了，你的生活肯定会有极大的不方便。 就好比房子，谁不想买一套？缺的了吗？ 抱着同样思想的人，在李家有很多，连老太太都是如此。 当领导者的思想如此落后时，家族的产业能有进步才是见了鬼。 现在李家还可以靠着往日的声明，用子女换取利益，等再过几年，越来越多的新兴产业崛起，留给李家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 341.压迫力 这也是为什么霍不凡不把李家当回事的原因，一个靠着夕阳产业混吃等死，坐吃山空的家族，就算现在再有钱，也是镜花水月。总有一天，会被戳破泡沫，一蹶不振。 霍不凡的话语，听的老太太呼吸都有些急促。 同样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人，像霍不凡这样，说话时的气势如此具有压迫力。 让她觉得，这些话就像山峰一样压过来，心头沉重，想喘口气都很困难。 尤其霍不凡说用不了几年，资产就可以超过李家的时候，她更觉得眼前有点发黑。 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家已经变得可以被一个私生子如此轻视了？ 脸色愈发难看的老太太，盯着霍不凡，满脸的不痛快。 她知道李家所走的路，可能已经走错了，但就是下不了这个台，也不知道该怎么转变。 家族里不是没有知道正确路线的人才，但是谁敢轻易用？ 想用这样的人才，就必须按照他制定的路线走，就等于要对家族产业进行极大的深入改革。 而改革，意味着放权，更意味着你的地位不再稳固。 自从老伴去世，老太太就是主家一脉的掌权者，至今已经有将近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候，可以让一个人对权力的欲望更加旺盛，而非减淡。 所以，老太太不想放权，更在时时刻刻提防着被人夺权。 那些提出改革方案，想让李家重新复兴的人，都被她冠以篡权的帽子，打发到边缘行业去混日子。 时间久了，李家的人都知道，除非老太太亲口说话，否则谁敢再提出改革，那就是自寻死路。 时至如今，已经没有人敢再说这些事情。 有时候静下心来，当老太太感觉到李家的衰退速度加快时，也曾想过，要不要改变一下想法。 但是直到如今，她还是没有变。 霍不凡的直白，是近些年来，唯一的一个人。 以至于他说这些的时候，连曹鹤鸣都吓了一跳。 整个李家人见人怕的老太太，竟然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说话，该说这个人无知，还是该说他胆大？ 也许，他是无知又胆大。 “这具身体里，流淌着属于李家的血液，无可否认血脉之间的联系。所以，我没有说不帮你们。但帮忙的前提，是互相尊重，是平等合作，而不是谁利用谁。如果你们还想用强硬的姿态来压我，那对不起，可以立刻把我逐出李家，这里的一分钱我都不需要。甚至如果你们想拿出以前的账单，让我还钱，我也不介意多还点利息。”霍不凡道。 这一次，连曹鹤鸣都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的出，这个私生子是真的不在乎李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众人的意料，无论老太太还是曹鹤鸣都想不到，李家竟然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如此情景，让他们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 霍不凡稍微等了几分钟，却始终不见老太太吭声，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在思考，但她思考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霍不凡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下去，对他来说，在这里等待，还不如回去陪宁雪晴聊天有意义呢。 最起码那是自己的老婆，是真正要陪自己一生的人。 而李家，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基于对李书恒身体的负责，加上不想暴露太多信息的原因，霍不凡才会来到这。否则按他的性格，哪里会来这里浪费时间。 霍不凡的不屑一顾，让老太太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在把霍不凡找回来之前，老太太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始终是把这件事当成给对方的赏赐。认为任何一个人有了这样的赏赐，都应该对李家感恩戴德，都应该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安排。 可是现在，现实告诉她，并非如此。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前，你们还有机会。倘若到了明天还想不明白，这事就算了吧。”霍不凡说罢，转身就走。 曹鹤鸣下意识想拦住他，霍不凡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气势汹汹，让曹鹤鸣身体微颤，本能的把手收了回来。 几个保镖见了他的动作，也都没再去管。 他们不是傻子，知道眼前的情况，不适合自己当出头鸟。不然的话，可能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曹鹤鸣不敢动手，只能看向老太太，提醒道：“老太太，他……” 老太太依然没有说话，她坐在那，望着霍不凡迈步离开房间。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道：“找个人来，把门修一下。” “老太太，这家伙实在太嚣张了，他怎么敢跟您这样说话？我觉得，我们应该……” 曹鹤鸣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瞪了过来，语气很是阴沉的道：“我说了，找人过来把门修好！” 她的眼神也许没有霍不凡那般有气势，但家族的地位足够高，更让曹鹤鸣感到畏惧。 不敢多言，曹鹤鸣只能点头应声道：“是，我明白了，这就去找工匠过来。” 老太太是个喜旧的人，她的房门是那种很传统的老式木门，虽然结构简单，是个人都能看得明白，但要修好，还是不太容易的。 霍不凡那一脚，把门框都踹的有些松动，必须得专业人士过来重新定位，还可能要重新打造一副木头框架才行。 离开房间的时候，曹鹤鸣满面阴沉，心里憋着一股气，让他有点想吐血。 本来找老太太告状，是想给霍不凡一个教训，谁知道非但没能教训到对方，反而让那家伙大出风头。 连老太太的房门他都敢踹，这事传出去，以后李家谁还敢招惹他？ 房间里，老太太依然坐在那一动不动。 旁边伺候着她喝茶嗑瓜子的女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老人的脸，试探着问：“老太太，茶水凉了，要不要帮您重新烧一下？” 老太太没说话，只随意摆摆手，示意她去做。 女佣人提着水壶离开，而老太太则盯着地上的门板，有些出神。 多少年了，她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而非像今天这样被质疑。 霍不凡的举动，让她仿佛回到了刚嫁进李家的那些年。 那时候，李家同样处于动荡时期，各房争风吃醋，斗的可比现在狠多了。 但是再怎么危险的时刻，她都挺了过来，现在年纪大了，不喜欢争勇斗狠，却被一个年轻人压了一头。 要说心里没气，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老太太现在想的是，自己是不是还能用之前想的那种态度，去对待这个私生子。 人家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你再耀武扬威的，立刻抬腿走人。 到时候没人继承主家一脉的股权，各房来夺权的时候，还有什么理由阻止？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很气自己竟然没有当面抽那小子两巴掌。 是自己太老了吗？ 已经失去当年的那份勇猛。 当年的老太太，那可是敢对着各房叔伯跳脚大骂的存在，谁不知道她性格火爆不好惹？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李家人才会这么怕她。 可如今一个年轻人的无礼举动，却没有遭到她任何责罚。 老太太心里不由有些颓然，年纪大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死活把着权不放干什么呢。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无趣。 而霍不凡所说关于行业发展的事情，也让老太太生出了别的想法。 倘若不需要再把着权力，是不是要尝试着改变一下李家的路线？ 她不想改变，却也更不想做葬送祖宗基业的罪人。 342.针对 离开了房间的霍不凡，径直回了自己的屋。 房间里，宁雪晴站在窗户边，转头见他回来，连忙上前问：“怎么样，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吗？”霍不凡笑着问道：“站窗户那干嘛呢，不怕被蚊子咬？” “刚才有个叫董天青的男人来了，说是你让他保护我的，我们聊了会，他刚走。”宁雪晴道。 其实之前她就察觉过，自己身边有人暗中存在，董天青先前也露过几次面，两人谈不上熟悉，却也不算绝对的陌生。 听到宁雪晴的话，霍不凡微微点头，道：“是我让他来保护你的，这个人功夫很厉害，十个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个人还算机敏，知道主动过来。” 董天青的存在，霍不凡没想过瞒宁雪晴，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无所谓。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董天青是否真的会按自己所说的去做事。 现在看来，自己对他的震慑力还是有的，否则董天青绝对不会冒险露面。 宁雪晴又问起霍不凡被带走的事情，关于和老太太的争执，霍不凡没有多说，只随意讲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便给敷衍过去。 宁雪晴知道他是不让自己太过担心，纵然心里忧愁，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下午的时间，还算平静，没有不相干的人再来找茬。 到了晚上，霍不凡带着宁雪晴去吃饭。 食堂里又多了一些人，其中有主家一脉的，也有各房过来凑热闹的。 霍不凡和宁雪晴一出来，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天的事情，很多人都听说了，老太太的房门被踹坏，这可是大事。 多年来，还从没有人敢在李家这样撒野，何况这还是个私生子，面对主家一脉权势滔天的老太太。 他敢这样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有人佩服，更多的人，则是不屑。 果然是个野种，一点礼貌都没有，连老太太都不能被他尊重，这样的人，就没资格在李家呆下去。 所以霍不凡和宁雪晴进食堂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好。 他们敌视的目光，让宁雪晴有些紧张的靠近了霍不凡。 在新希望公司的时候，她是一言九鼎的总经理，哪怕和各个公司谈合作的时候，也充满着自信。 但是来到这里，自信心从宁雪晴心里消失了。 李家实在太大，和她交流过的那些公司比，就像不可动摇的高峰。 这样的家族，宁雪晴哪有这么容易适应。 霍不凡知道她心里别扭，干脆到吧台那让厨师打包了两份饭菜，准备带回去吃。 一直以来，霍不凡都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可惜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些跳梁小丑喜欢出来找点麻烦。 就像现在，坐在吧台旁等着打包的霍不凡，听到了一些刺耳的声音。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连饭都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吃，果然见不得光。” “没有教养的人就这样，这么多叔伯兄弟姐妹，他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啧啧……” 宁雪晴转头看着那些人，脸色涨红，很想为丈夫辩解两句。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不敢反驳。 宁雪晴越是不自在，霍不凡就越不想忍。 他转头看向那几个冷言冷语的人，道：“在背后议论人，就是有教养吗？我倒没看出来，李家原来是这样教育子弟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有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声道。 还有几人狐假虎威的跟他站在一块，好似一言不合，就立刻过来动武的架势。 霍不凡毫不畏惧，道：“我说，你们这样在背后议论人，才是真的没有教养。如果觉得比我强，就拿出成绩来，不然空口白话的吹牛逼，是吃饱了撑的？” “妈的，一个野种也敢在李家嚣张！”几个年轻人说着，立刻就要过来动手。 他们都是各房的子弟，和主家一脉没什么关系，就算打起来，也不用担心长辈生气。 长辈们，可巴不得他们跟主家一脉打几架，好显现偏房的威风呢。 而在这里也有主家一脉的人，基本上都是女子，只有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童，正张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霍不凡。 这是主家一脉现在除了霍不凡外，唯一的男丁，叫李恩立，如今刚刚满五岁，是主家一脉老大李靖云的儿子。 李靖云就是那个重病瘫痪的人，卧床多年起不了身，能留个子嗣已经很不容易。 这也招来了许多风言风语，说李靖云都瘫痪了，还怎么办事？这个儿子，说不定是老婆偷汉子偷来的。 为了这事，李靖云的老婆包凤琴还跟不少人吵过，打过，也告到老太太那里过。 然而老太太对这件事，也多有猜疑，嘴上不说，心里却总是有点疙瘩。 所以包凤琴过来告状，她也没有太过偏袒，只不痛不痒的说了其他人几句，这事就算过了。 包凤琴心里一直不痛快，偷没偷人，她心里明白。平白被人这样泼脏水，家里老太太又不帮忙，让她很是气愤。 可就算再气又有什么用呢，人家该在背后议论的还是会议论。 大家族就是这样，人太多，你不可能把每个人的嘴巴都堵住。 李恩立算是从小在猜忌中长大的，有时候和家族的兄弟姐妹们一块玩耍，也经常会被人骂。 什么你妈偷人，你爸戴帽子之类的。 虽是主家一脉唯一的男丁了，日子却没那么好过，使得小家伙从小就养成一副内向的性格。 对很多事情，他似懂非懂，只能在那看，不能说。 和霍不凡，李恩立是头一次见面，这个血脉相连的堂哥，让他十分的好奇。尤其看到霍不凡被人围攻，他心里更是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几个朝着霍不凡冲来的偏房子弟，让宁雪晴满脸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闹什么闹！不好好吃饭就滚出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老四李胜斌。 李胜斌站在属于晚辈的饭厅门口，怒视着这一切，满脸都是不爽。 侄子回到家族，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听话，已经让老太太对他心生不满了。现在这群偏房子弟又唯恐天下不乱，更让他怒火中烧。 还嫌家里不够乱是吗？ 见李胜斌来了，那几个人也不好再动手，他们停下脚步，其中一人道：“四叔，这可不是我们不讲理啊，是这家伙太嚣张了。我听说，他今天还打了绮云姐，说她嫁不出去，连老太太的房门都被他踹坏了。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我们李家？” 李绮云，就是白天被霍不凡推倒在地的那个女子，很凑巧的是，她正是李胜斌的大女儿。 为了这个女儿，李胜斌也没少被老太太骂。 子不教，父之过，闺女风评不好，当爹的难辞其咎。 李胜斌也很想把女儿教好，但他没那个本事。 小时候不教，等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再想去改变就难了。 李绮云回去后，跟李胜斌告过状，结果被李胜斌狠狠骂了一顿。 都知道这个侄子是回来帮主家一脉掌权的，连我都不好太得罪他，没看早上见面，老太太被他驳了面子都不吭声吗？ 你平时在家里已经够惹眼了，现在还跟着别人瞎胡闹！ 李绮云本想让父亲帮忙出头，却被骂的狗血淋头，一气之下，出门跑去找人泡酒吧去了。 反正都说我嫁不出去，那就干脆不嫁了，法律也没规定女人必须嫁人。 343.威胁 总而言之，现在的李胜斌，很是头疼。 他的到来，让场面稍微平静了一点点，那几个偏房子弟的告状，则让李胜斌更是不爽。 他沉着脸看向那几人，道：“家里的人，不需要你们多操心，该吃饭吃饭，不想吃就滚蛋！你们自己家没做饭吗，跑来这里蹭饭吃！” 几个偏房子弟被他骂的一愣，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 我们可是帮你闺女找回面子的，你个当老子的，怎么上来先把我们骂了？ 他们也知道，李胜斌这是想靠着私生子给主家一脉掌权，可是你这讨好的也太明显了吧。 什么时候，李家的主家一脉，需要这样讨好别人了？ 把那几个偏房子弟骂完后，李胜斌又走到霍不凡面前，冷声道：“这里是李家，不是你之前呆的那种小地方，家族大，规矩也多，你要学会适应。” 李胜斌的语气不好，但话听起来还算顺耳，最起码不像其他人一样说些乱七八糟的难听话。 当然了，无论他说什么，霍不凡都不打算给太多面子。 像李家这样的家族，越是不给面子，对自己越有利。否则跟他们搀和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只不过宁雪晴晓得丈夫的性格，立刻拉了他一下，没让霍不凡开口，自己则对李胜斌道：“谢谢四叔提醒，我们会记住的。” 还是那句话，宁雪晴的存在，始终是主家一脉的矛盾。从家族利益的角度来说，李胜斌更希望这个女人消失。 但此时此刻，宁雪晴如此乖巧顺从，也算给了他面子。 表情稍有缓和，李胜斌微微点头，没再多说。 厨师把饭打包好，递给了霍不凡。 霍不凡接在手里，也不跟李胜斌打招呼，拉着宁雪晴就要走。 看着他的侧身，李胜斌气的鼻子都歪了。 自己好心过来帮他解围，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竟然表现的这么冷淡！ 霍不凡和宁雪晴没能走出饭厅，又被人拦了下来。 这次拦住他的，是大管家曹鹤鸣，而曹鹤鸣身旁，则是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 瞥了眼霍不凡手里的饭盒，老太太不咸不淡的道：“怎么，这里吃不下去？” 宁雪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位李家的掌权者，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很有来头。有心想打声招呼，又不知道该喊什么。 还好霍不凡及时接话，道：“确实吃不下去，还是回去比较清静。” “你这个性子，倒是和老三有点像。”老太太哼了声，道：“我们李家的人，就应该这样，遇到不想说话的人，就不和他说。不过既然我来了，你就稍微等一等，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如果没有宁雪晴在旁边，霍不凡肯定会直接拒绝。 现在老婆抓着他的胳膊，走也走不了，只好站在那听。 老太太看着他，道：“你之前说，我们李家很落后，连管家都不称职。我现在想问问你，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这话吗？” “当然有。”霍不凡毫不犹豫的道。 他的水平，别说曹鹤鸣了，就算是老太太，也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听到霍不凡这自信的话语，旁边不少人都嗤笑出声，刚才还说别人吹牛呢，现在你自己不也吹上了？ 老太太没有像别人那样翻白眼，而是哦了一声，道：“既然你说有，那我给你个任务。明天上午，江南工厂的董事长要过来谈合作，你把他的订单拿下来，我可以给你一点权限。如果拿不下来，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离婚，然后娶我让你娶的女人，从此在李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听到老太太的话，宁雪晴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苍白。 她没想到，老太太会如此直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说这种话。 一时间，宁雪晴心里委屈，憋屈，更有些愤慨。 就算她知道离婚对丈夫有很大的好处，可是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两个人的婚姻？ 就因为你们姓李，所以就占着理吗！ 相比之下，霍不凡的表现，更加明确。 “我拒绝。”霍不凡看着老太太，一脸平静的道：“我娶谁当老婆，和你无关，和李家也没有关系。别说你，就算亲生父母，也没有权力决定我的婚姻。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还是觉得可以把我当软柿子捏，那你就找错人了！” 说罢，霍不凡拉着宁雪晴就要绕开老太太。 然而下一刻，曹鹤鸣一挥手，立刻有近十名保镖蜂拥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 老太太略显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李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刚才可是听你说，谁觉得比你强，就拿出证据来。现在也是一样，你觉得我们李家无理，就拿出能站得住脚的证据来。证明不了你说的话是对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叽叽歪歪。” 扫视着一圈的保镖，霍不凡脸色略沉，他转头对老太太道：“如果我想走，就凭这些人，还拦不住我。” “那我倒不是很清楚他们拦不拦得住你，但是就算现在拦不住让你跑了又怎么样，以我们李家的力量，如果想让你这辈子过不安生，你觉得自己能过好吗？”老太太道。 这已经算得上赤裸裸的威胁了，霍不凡盯着他，道：“我不觉得你们能让我过不好，反而把我逼急了，李家可能先要倒霉。” “是吗？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呢。”老太太不为所动，更不觉得霍不凡的话有什么可信的，她看向宁雪晴，问：“和他结婚有几年了吧？” 宁雪晴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但问了，就得回答。 “有，有几年了……” “听说还有个闺女？”老太太又问。 宁雪晴再次点头，道：“是的，已经快八岁了。” 老太太哦了一声，瞥一眼霍不凡，对宁雪晴道：“那你觉得，如果整个李家的力量都用来对付你们，凭他能保护你们吗？你身边的亲戚朋友，一个都逃不掉。我不喜欢迁怒别人，但有些事，实在身不由己。如果你真遇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对不对？谁让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呢。” 宁雪晴听的脸色煞白，她对霍不凡确实很有自信，却也没自信到认为可以和整个李家对抗。 就算把姬家都算上，也不是李家的对手，双方的量级差的实在太多了。 霍不凡敢说那番话，是因为他还掌握着别的力量，比如说王禹行。在资本市场上，能给李家迎头痛击。 除此之外，霍不凡还有一些隐藏的手段，一直没有用。 因为他始终认为，好刚应该用在刀刃上，这些手段是用来对付冒牌货的，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引出来。 但宁雪晴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李家的力量用来对付自己身边的人，那无论是谁，都得遭殃。 想到这，宁雪晴下意识看向霍不凡，她希望丈夫能够退让一些，不要把灾难带给其他无辜的人。 霍不凡看到了她的眼神和表情，知道妻子已经被老太太吓住。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他不会责怪，只抬头看向老太太，道：“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也是李家的家风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也不推脱什么。还是那句话，你觉得自己厉害，就证明给我看。否则的话，我只能当你是在吹牛，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太太冷冷的道。 344.接人 老太太的威胁，霍不凡一点也不怕，但他不怕，不代表别人的想法。 就像宁雪晴，现在满脸的惶恐，然而下一刻，她却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您一定是李家很重要的人物。和您比，我们是不值一提的。就像您说的那样，如果李家全力对付我们，就算把我们绑在一起，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我想告诉您，我的丈夫不是一个会受人威胁的性格。您把自己当成他的敌人，只会给您带来不快。如果您希望他为这个家做什么，不需要威胁，只需要讲出来就好。我想，他不会真的拒绝一位年岁已高的老人。” 老太太有些讶然的看向宁雪晴，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是个不值一提的女人。 哪怕见了面，宁雪晴的惶恐，也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可是现在，宁雪晴竟然主动说出这番话，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连霍不凡都有些意外宁雪晴的表现，本一位她会一直忍让下去，毕竟能和从前的李书恒生活那么久，本身就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 老太太的惊讶，没有持续太久，她只瞥了宁雪晴一眼，道：“你说的对与不对，和我无关。我现在只需要让他证明自身的能力，证明的了，家里会很自由。证明不了，我会让他知道藐视长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宁雪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霍不凡抬手拦住她，直视着老太太，道：“本来我是不想理会你的，如果我想走，李家拦不住我。你想对付我身边的人，我同样会对付李家，而且李家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比我付出的更多。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这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妻子说了，不希望我拒绝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所以你可以说说想让我怎么证明。但前提是，你要遵守承诺。等我证明了，就不要再这样各种规矩，平白惹人不开心。” 不少李家的人听到他这话，都嗤笑出声。 话说的好听，好像很厉害一样，谁不知道你是怕了？ 既然怕了，那就承认，干嘛拿自己老婆说事，也不嫌丢人。 老太太可能也是这样认为的，撇撇嘴，道：“行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不会反悔。至于要求，之前已经说了，明天江南工厂的董事长过来，你把他搞定，整个李家随你出入，没有人会管你做什么。” “好。”霍不凡点头，拉着宁雪晴就走。 宁雪晴临走前，还特意向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得到回应。 对于这个女人，老太太还是抱着抓紧时间抛弃掉的想法。 不管宁雪晴有多么优秀，能比得上那些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 一个偏房的子弟心里不爽，道：“奶奶，怎么能就这样让他走掉，这小子太没礼貌了，应该先抽几巴掌再说。” “就是啊，什么证明不证明的，就他那样，有什么好证明的！”另一人也跟着附和道。 “啰嗦什么！这个家是你们当还是我当？”老太太瞪了那几人一眼，沉声道：“有在这闲扯的功夫，怎么不去想办法振兴李家？一天到晚就知道斗来斗去，很好玩吗！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老太太骂人，谁也不敢说话，都耷拉着脑袋。 包括那两个敢于说话的偏房子弟，此刻也是一声不吭，纵然满心憋屈，也没什么好说的。 再说下去，恐怕第一个被抽的，就是他们了。 老太太骂顺了气，拄着拐杖离开。 李胜斌连忙上前，和曹鹤鸣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走在路上，李胜斌一脸不解的问：“妈，您真觉得他有什么可证明的？” “怎么，你也觉得他不行？”老太太瞥眼问。 李胜斌犹豫了下，道：“也不是说觉得他不行，之前去找他的时候，他在那边一个叫姬家的家族企业工作，听说还是个总经理助理。想来，也算有几分能力。但是江南工厂的董事长这次来，事关重大，能拿到订单，我们最少可以多出三五亿的利润，而且是每年。如果谈不成，这项业务就又要被别人抢了去。” 李家现在能经营的业务很多，但赚钱的很少，绝大多数公司都在亏钱。 像江南工厂，属于李家最新拓展的新客户，他们也不想坐吃等死。但李家和别的竞争者相比，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无论技术，产业链，口碑，都只处于二流，价格却足以和一流比拟。 这样的产品竞争力，怎么跟人家争？ 李胜斌本来是负责这件事的，现在老太太把事情交给了霍不凡，他没胆子去争，也不想争。 争过来，谈成了，利润又不是他个人的。 谈不成，那他就是罪人，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从内心深处，李胜斌反倒有些感激霍不凡的出现，否则的话，江南工厂这件事，还真让他挺头疼的。 只不过从负责人变成了旁观者，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爽，加上为了维护个人面子，怎么也得问一声才行。不然让人知道他一声不吭接受了这件事，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嘲笑他。 钱可以丢，面子不能丢！ 老太太停下步子，看着他，道：“他来踹门的时候，跟我说了不少事，比如说咱们李家太落后了，对于一些最能赚钱的产业，一窍不通。就像他说的什么淘宝网，三年时间，销售额从几百亿翻到两千亿，这个你懂吗？” 李胜斌听的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淘宝网有这样的历史，对于这样的电子商务网站，他知道最多的，也就是能在网络上购买到很多东西。 至于能买到什么，多少钱，网站的利润有多少，他哪知道。 看李胜斌的表情，老太太就知道结果了，她哼了声，道：“一个年销售额几千亿的公司，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难怪连个私生子都敢对我们李家大言不惭。让你去当家，你当了个什么！天天在公司里吃干饭吗！” 作为李家主家一脉唯一还能动弹的儿子，李胜斌在公司是副董事长，位高权重。 老太太这番话，说的他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妈，我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咱们李家又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所以就没有特意去了解。这样，等下我就去研究研究，回头写个分析报告……” “我老眼昏花的，看什么报告，我只看结果！”老太太拐杖往地上杵了杵，道：“你要是觉得不服气，我可以把江南工厂的事还交给你，但如果办不好，你就给我滚回家里歇着！” 李胜斌额头的汗珠更多，赶紧道：“我哪有不服气啊，您想看那小子什么本事，我其实也挺好奇的。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这事，再反悔影响也不好。所谓金口一开……” “哪这么多屁话，滚蛋！”老太太很是不满意的道。 自己生了几个儿子，死的死，病的病，唯一活蹦乱跳的李胜斌，也属于性格偏软的那种。 让他守家还行，想开疆拓土，那是绝无可能的。 有时候老太太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医院抱错儿子了，怎么一个比一个蠢。 另一边，霍不凡和宁雪晴已经回了房间。 霍不凡把打包来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一一翻开，道：“这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饿坏了吧，先吃两口，我去给你倒杯水。” 宁雪晴很是顺从的坐下来，却没有拿起筷子吃饭，等霍不凡回来，她才看着这个男人，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你？没有啊。”霍不凡不解的看着她，问：“这话从何说起。” “是我劝你回李家的，也是因为我，这里的人才对你很针对。老太太可能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宁雪晴越说，头就垂的越厉害。 她心里发虚，发慌，总觉得自己就像个丑小鸭，哪里配得上霍不凡这样的白天鹅。 看着她的表情，霍不凡失笑，坐过来揽住她，道：“你想多了。回不回李家，是我个人的想法，他们的针对，也只针对我的身份。至于老太太说什么离婚，那是人说的话吗？再说了，你觉得我会听她的？” “可是他们说，如果你跟我离婚，就可以继承李家百亿资产，还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他们给你的帮助，要比我大无数倍……” “那又怎么样？”霍不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无骨鱼肉放在宁雪晴嘴边，道：“我喜欢的不是钱，而是能让我感到安心的氛围。我们的家很幸福，这是钱财买不来的。他们说让你离婚，那是羡慕嫉妒恨，别理他们！来，吃口鱼肉。” 饭到了嘴边，宁雪晴只好张开嘴咬下去。 还别说，李家的人不怎么样，厨师却有模有样的，饭菜味道相当不错。就算糖糖那种口味被霍不凡养刁了的小丫头，来了也会很喜欢。 这可能是霍不凡在李家，唯一发现的优点了。 “怎么样？好吃吗？”霍不凡问。 宁雪晴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敷衍，随后又道：“可我就是觉得心里慌的很，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让你……”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放下筷子，抱住宁雪晴，深深的吻了下去。 宁雪晴嘴中的鱼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浓浓的男性气息所包围。 她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丈夫会这么粗暴直接，结婚多年来，除了新婚前几年，两人的关系还算亲密外。后面几年，几乎就是相敬如宾。 哪怕霍不凡重生在了李书恒身上，改变旧有印象，让夫妻俩的感情日渐升温，却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亲密行为。 现在霍不凡突然吻了过来，他的吻很温柔，很深情，又充斥着一股难言的霸道。两只手臂的力道，仿佛要把怀中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已经多年没有过这种接触的宁雪晴，很快就迷失了。 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热吻之中。 而霍不凡的突然行为，也是发自内心的冲动。 从很久以前，他就想这样做了。 只是以前总觉得自己顶着李书恒的身份，无论对宁雪晴做什么，都有些逾越了。 随着生活的展开，心结也逐渐消失，直到今天，柔弱的宁雪晴，终于让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 这一吻，代表着霍不凡真正接受了这个女人，也代表他对属于李书恒的过去做了彻底的告别。 从今往后，他就是真正的李书恒，也是霍不凡，两者不分彼此。 许久后，两人唇分。 宁雪晴微微睁开眼睛，眼中仿佛有秋波流转，脸色通红，有羞，有喜，看起来那么娇艳动人。 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微微的红肿，下意识摸着嘴唇的动作，更让霍不凡的冲动加剧。 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李家，鬼知道会不会装了什么变态的摄像头，他可能会直接把宁雪晴抱进房间里去。 虽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但该亲的，还是得亲。 又是一次深吻，让宁雪晴彻彻底底忘记了所有的不快和憋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霍不凡都感觉有些缺氧了，这才与她分开。 看着脸红仿佛要滴血的宁雪晴，霍不凡很是霸道的道：“你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李家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谁要拆散我们，我就弄死他们！” 霸气的宣言，让宁雪晴有些不知所措。 她觉得自己应该哭一会，以表达内心的感动，可是眼泪流不出来，只有无尽的喜悦在心头荡漾着。 “你真的不嫌弃我吗？”宁雪晴问。 “这辈子我最应该感激的人，就是你和糖糖。”霍不凡回答道。 宁雪晴望着他，过了会，忽然凑上来，献上了第三吻。 这一次是她主动的，也是最发自肺腑的。 总有人说，吻是人类表达情感最直接，也最有效率的行为。 宁雪晴没看过这方面的东西，但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 就像现在，既然觉得天底下没有比眼前这个男人更好的丈夫了，那么就应该给他献上自己的一切。 两人的感情，在这里急剧的升温，可能老太太都想不到，自己的一番逼迫，非但没有让这夫妻俩产生间隙，反而让他们变得更加亲密。 如果知道的话，也许老太太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当天晚上，霍不凡和宁雪晴都睡的很香。 虽然没做什么，但仅仅抱着对方，就已经感觉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这样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两人近乎同时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的面孔时，他们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笑。 这是夫妻间的默契，是让他们感到幸福的基础。 起床后，霍不凡和宁雪晴还在洗漱，那边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擦干净脸后，霍不凡过去开了门，见是李胜斌和曹鹤鸣。 两人身后，还有推着小车，穿着制服的人，看起来像酒店的服务生。 “起来了。”李胜斌抬手打了声招呼，道：“老太太吩咐，给你们送早餐。今天江南工厂的董事长大概十点钟下飞机，你抓紧吃完饭收拾一下，跟我去机场接人。” “现在才六点半，你也太着急了。”霍不凡很是不满意这两人一大清早，就来打扰自己的夫妻生活。 就算他们已经起床了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能多在房间里腻歪一会？哪怕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也比面对这几个人舒服的多。 李胜斌完全不在意霍不凡的态度，从上次找到霍不凡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侄子脾气很不好。连老太太的房门都敢踹的人，你还指望他对你多客气？ 至于曹鹤鸣，完全就被霍不凡忽略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宁雪晴，看到李胜斌后，连忙打招呼问好：“四叔早上好。” “哦哦，你好。来，吃早饭吧。一会书恒要跟我去忙些事情，到时候让曹管家带你去逛逛街，买买东西什么的。”李胜斌道。 曹鹤鸣昂着脑袋，尽管昨天霍不凡已经很落他的面子，但是今天见面，曹鹤鸣还是那副老太太最大，他其次的架势。 对这样的人，霍不凡懒得搭理，便对李胜斌道：“不用，雪晴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逛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带着她一起去。” “啊？”李胜斌一脸愕然，随后满面难色的道：“这样不太好吧……今天可是很重要的场合，江南工厂的那位宋董事长……” “既然是能和李家做生意的人，又这么被你们看重，应该不是个会因为别人带着老婆，就拒绝合作的小心眼。倘若真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霍不凡道。 李胜斌哪里说的过他，这时候，曹鹤鸣在旁边道：“这件事是老太太吩咐的。” “那又怎么样？”霍不凡瞥他一眼，道：“如果老太太说不行，让她亲自来跟我说。” “你！”曹鹤鸣气的不行，这个私生子胆子也太大了，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345.江志浩 李胜斌抬起手，阻止了曹鹤鸣的进一步发难。 既然老太太决定把这件事交给霍不凡去做，就没什么好说的。他带老婆也好，不带老婆也罢，都无所谓。 反正做的成不成，已经与自己没太大关系。 李胜斌好歹也是公司的副董事长，曹鹤鸣再是老太太的心腹，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只能愤愤的瞪了霍不凡一眼，然后让到旁边。 仆从把早餐推了进来，李胜斌跟着道：“你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其实对霍不凡来说，吃完饭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想做什么，李家没人拦得住。 像曹鹤鸣这样的人物，连李家的人都不是，只不过一个管家而已，更不被霍不凡放在眼里。 既然有人愿意献殷勤，霍不凡也不矫情，拉着宁雪晴走到沙发旁坐下。 仆从把早饭一样一样从推车上取下来，放在两人面前。 有包子，有稀饭，有小菜，咸鸭蛋，甚至连牛排和牛奶都有。 一大清早的就吃这么丰富，宁雪晴着实有些不习惯，她抬头看向李胜斌，道：“四叔，你吃了吗？一起吃点吧。” “不用了，我早上习惯不吃饭，喝点水就行。”李胜斌走到餐桌旁边，自己倒了杯水坐下，还不忘提醒霍不凡，要注意时间，不要耽误太久。否则机场那边迟到，接不了人，可就惹麻烦了。 霍不凡充耳不闻，哪会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施施然的和宁雪晴共进早餐。 有李胜斌和曹鹤鸣在一旁，宁雪晴吃的心不在焉，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她实在受不了被这两人盯着看的氛围，便对霍不凡道：“我吃饱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等下上网和思思说下公司的事情。” 见宁雪晴拿起纸巾擦嘴，没有要再吃的意思，霍不凡明白她的想法，便点头道：“那行，你先自己忙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不着急的。”宁雪晴道。 随后，霍不凡这才起身对李胜斌道：“我们走吧。” 李胜斌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到这话，连忙站起来往外走。 门口已经停好车辆，上车前，霍不凡看向站在那边的曹鹤鸣，道：“我妻子不太喜欢被人打扰，如果你做了什么让她感觉不舒服的事情，我会让你后悔的。” 曹鹤鸣撇撇嘴，他始终没有把这个私生子放在心上，管你有什么本事，或者老太太是不是看得起你，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你想威胁我，还早的很呢！ 虽然曹鹤鸣的表情不是很让人满意，但霍不凡也没有多说，直接上了车。 至于这位曹管家是不是会自找麻烦，几个小时后就知道了。 车辆快速启动，朝着机场的方向驶去。 曹鹤鸣转身离开，径直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站在窗户处，似乎在晒太阳。 曹鹤鸣走到她旁边弯下，低声道：“他已经去了，不过好像很不在乎这件事，还好有四爷跟着。” “在不在乎无所谓，我只看结果。”老太太端起茶壶道。 此时的车上，李胜斌有点不太喜欢沉默的气氛，很是刻意的想和霍不凡聊几句。 但霍不凡没有接他的茬，敷衍两句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里面传出王禹行低沉的声音：“师父，老江出事了。” 霍不凡眉头一皱，问：“出什么事了？” “他女儿玲玲被一个富家子绑了，老江过去要人，被打了一顿。我们本来是打算帮他报仇的，但老江说他已经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希望以后能平平淡淡的。所以，我只能给你打电话。”王禹行道。 老江，原名江志浩，是曾经跟随霍不凡的人之一。 只不过这个人并不是像王禹行这种在二级市场叱咤风云的金融鬼才，而是专门保护霍不凡安全的。 因为女儿玲玲身体不好，霍不凡离开后，江志浩也随之消失了。 如今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被一个富家子欺负。 霍不凡略微沉吟几秒，道：“我现在有点事情，大概三个小时后过去一趟，你们做好准备。” 王禹行一听这话，顿时开心起来。师父要来，那肯定不仅仅是要看望老江那么简单。 “好，我们马上做准备！”王禹行用力点头道。 挂断电话后，李胜斌见霍不凡脸色不好看，便问：“怎么，有事？” “没什么。”霍不凡摇摇头，不愿与他多说，随意敷衍两句，便闭上了眼睛。 见他不想开口说话，李胜斌不高兴的撇撇嘴，也不再多说。 而闭目养神的霍不凡，实际上则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江志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志浩的曾经，就是他的现在，两人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尤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江志浩提起自身的过往，那时候霍不凡还觉得，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几岁的小丫头，就产生如此大的改变。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这都是真的。 几年前的路边的彩票店里，传出兴奋的欢呼声：“中了！我中了！” 一堆彩民在店里围着，冲中间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问：“中啥了？头奖？” “二等奖！”江志浩一脸得意的昂着脑袋，像斗胜了的公鸡。 虽然刚从工地回来，一身脏兮兮的，却没有人会小瞧他。 所有人都羡慕的望着这个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将近两百斤的壮汉，心里想着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 双色球的二等奖，大概有个二十来万，对家庭贫瘠的江志浩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数字。 想到一向因为钱和自己吵个翻天覆地的老婆，他心里喜滋滋的，盘算着回家后，要怎么显摆一下。 也许，应该先给老婆孩子买两身好衣裳，再订个大蛋糕？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志浩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是工地经理打来的，连忙按下接通键。 “浩子，来人民医院一趟。”经理在电话里说。 “啥事？谁生病了？”江志浩问。 “你先来再说。” 挂断电话后，江志浩把彩票冲众多彩民耀武扬威似的晃了晃，然后才哼着小调离开。 骑着那辆最少有八年历史，除了喇叭哪都响的破电动车，他一路身心愉悦的前往人民医院。 三十分钟后，人民医院的肿瘤科主任办公室里，江志浩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化验单。 等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后，他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头发花白，快六十岁的医生：“你是说我有胃癌？” “根据化验结果显示，你确实有胃癌的迹象，但还需要进一步的做切片检查才能确定。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根据彩超结果来看，一旦确诊，应该就是晚期。”肿瘤科的主任道。 “放你妈的屁！”江志浩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碗口大的拳头晃来晃去，把对方脸色吓的发白：“我一天吃八碗饭，胃口比你全家都好，你他妈咒我！” “浩子，你疯了！”一旁西装革履的工地经理连忙抱住他，喊着：“这里是医院，医生也是根据化验结果做出的判断，又不是要针对你！把人放开！” 医生的话，江志浩可以不听，但经理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只是得癌症这种事，无论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坏消息。 江志浩放开那位主任医生，转身对经理道：“你觉得我像得癌症的人吗？” 经理没有说话，江志浩是工地上最健壮的人，连三十岁都不到。他一个人干的活，顶得上三五个工人加一起的，这也是经理为什么喜欢他的原因。 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干活肯卖力，不跟你耍那些花花肠子。 他的食欲，也是出了名的好，一个人的饭量，同样顶得上三五人加一起。 也就是工地管饱，否则换个工作，还真不够他吃的。 可是无论江志浩看起来怎么健康，那都没有意义，因为医院的检查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工地每年给工人们做的体检，虽说是例行公事，却也都是找这种正规大医院做的。要说市里数一数二的医院主任判断错了，概率实在太低。 踌躇半晌，经理才支支吾吾的道：“你别急，先做切片，等确定了再……” “切你大爷！”江志浩少有的冲经理爆了粗口，拿着化验单转身就走。 “浩子！浩子！” 经理冲他喊了两声，江志浩充耳不闻，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叹出一口气，经理看向旁边惊魂未定的主任医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马主任，你确定没有判断错？” 被江志浩砂锅一样的拳头吓的够呛，但说起本职工作，这位主任医生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回答道：“怎么可能出错，我在肿瘤科干了一辈子，这要是能出错，我把自己的胃割给他！看你们俩关系好像不错，还是多开导开导他吧，依我看，他所剩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撑死一年。” 经理沉默片刻，最后再次叹出一口气。 此时的江志浩，已经离开了医院。 站在马路边，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化验单，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刚刚中了二等奖彩票，还没想好要怎么庆祝，老天爷就给他当头一棒。 他不是医生，却也对癌症有所了解。 无论任何一种晚期癌症，都基本等于判了死刑，别说区区二十万，就算二百万，也救不回他这条命。 可是，自己强壮的跟牛犊子似的，怎么就会得癌症？ 江志浩心里明白，把希望寄托于刚才那个主任判断错了病情，比中彩票头奖还难。人家这么专业，怎么可能出错呢。 所以这其实是老天爷看他可怜，才赐予他每天比别人多吃几碗饭？ 耷拉着脑袋上了电动车，江志浩这心里沉重到了极点。 一路骑到了某条街道等红绿灯，他无意识的扫视着四周，就像要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谁知看到某个拐角处的餐厅时，所见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像火药桶一样要炸开。 餐厅的落地窗旁，一男一女并排坐在那。 男的看起来有四十来岁，女的还没到三十，容貌俏丽，身材姣好。在平民百姓中，算得上中等之姿。 别人眼中很普通的画面，在江志浩眼里，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因为那个正拿着勺子给男人喂饭，同时腰肢被男人搂住，咯咯直笑的女人，正是他的老婆钟佳薇。 江志浩没上过大学，高考的时候，他分数太低，上个普通中专都够呛。 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材料，干脆放弃上学，直接去了工地打工。 而钟佳薇，则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虽然并非211，985这样的名校，却也比江志浩好很多。 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太多的追求，对于恋爱的对象更多是以外貌和人品为主。 江志浩的外貌没什么问题，谈不上太帅，可配上那副犹如狗熊一般强壮的身躯，比台上的男模看起来还有型。 钟佳薇就是被他的肌肉迷住的，两人恋爱不到半年就结了婚，后来又生了个闺女。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经历无数次社会的毒打后，两人终于因为经济上的矛盾开始爆发。 江志浩父母去世的早，生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后来莫名其妙转了城市户口，结果连村里的地都没了。 死的时候，家里更是一穷二白，连殡葬费都是借来的。 在工地搬砖的江志浩，一个月工资也不是特别高，他为人又比较豪爽，没事就跟工友们一块吃饭喝酒。 用他的话来说，男子汉大丈夫，活在当世，总要有三五知己，三五百个朋友才行。否则以后闺女结婚，办个桌都寒酸。 而在一家私企工作的钟佳薇，经常接触那些小富阶层。 看着人家开豪车，住洋房，吃海鲜，自己却连个星巴克都喝不起，结婚几年都还住在出租屋，她哪受得了。 周围的朋友，同学，亲戚，谁家都比自己过的好，越是对比，她就越嫌弃江志浩。 肌肉发达，头脑简单，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找他当老公的？ 吵的次数多了，钟佳薇也懒得再吵下去，工作完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经常凌晨才回来。 刚开始江志浩问的时候，她还说是在加班，后来问烦了就骂：“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连房子都买不起，只有本事找我的茬？有这力气，你去赚钱啊！让你女儿上贵族学校啊！” 江志浩在外面那是没几个人敢招惹他的，但在家里，他知道自己工资不高，不能给老婆孩子奢侈的生活，心里有时候也挺自卑的。 所以钟佳薇骂的时候，他都是听着，然后哄，偶尔吵两句，也大多是被动的反抗一下，算是保留了基本的男性尊严。 不被惹急了，江志浩很少会在家里发火。 可是今天，看着钟佳薇和那个陌生男人搂搂抱抱，他哪里不明白自己可能被人戴了绿帽子？ 就算没戴全，起码也戴一半了。 二话不说，江志浩直接骑着电动车冲上人行道，来到餐厅前，他直接扔下电动车，气势汹汹的就要闯进去。 结果餐厅门一开，里面优雅的音乐声传入耳中，钢琴师的手指，好似曼妙的艺术品一样跳动着。 来吃饭的人都穿着名牌，不是戴名表，就是硕大的钻戒。 门口一排的豪车，加上服务生礼貌的问询声：“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这一刻，江志浩怂了。 更准确的说，他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一切，有着太大的差距。 瞥了眼靠窗位置似乎一无所知的钟佳薇，看着她脸上那已经数年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笑容，江志浩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的缘分到期了，而且不能再续费。 她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她出轨，也不是因为人品坏，而是因为自己太无能。 只是，心里的那股憋屈，哪这么容易消除呢。 尤其是刚刚中了彩票，又得知自己得了癌症，大喜大悲中，钟佳薇的所作所为，让江志浩失去了对人生的最后一份希望。 他缓缓的退了出去，扶起自己的电动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工地上，江志浩拎了一桶汽油放在电动车上，然后骑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拎着装满汽油的大桶进屋，先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摆弄一堆柳条的女儿玲玲。 玲玲今年刚满四岁，和江志浩五大三粗的体型不同，她比同龄人要娇小的多，也显得很瘦弱。 白天江志浩去工地搬砖，钟佳薇去公司上班，玲玲就只能自己在家玩。 家里没钱，现在私立幼儿园贵的要死，公立的又因为没有房产上不了，江志浩干脆就没让她上。 反正自己也没上过幼儿园，不也一样活到这么大了。 为了这件事，钟佳薇还和他大吵一架，把锅碗瓢盆都摔了一遍。 “爸爸！” 看到江志浩回来，玲玲立刻抓着手里的柳条跑过来，献宝似的递上去：“你看我编的小兔子，好看不？” 346.乌龙 江志浩现在身心俱疲，万念俱灰，哪有心思关心女儿做的小物件。很是敷衍的点着头，他拎着汽油桶走到破旧的沙发旁坐下。 爸爸看起来毫无反应，让小丫头很是失望。 过了会，玲玲又跑到江志浩身边，晃着他的手道：“爸爸，我饿了。” “哦，那你先吃吧。”江志浩心不在焉的道。 玲玲虽然小，却已经懂事，她看的出爸爸心情不好，就没有再打扰，而是转身独自进了厨房。 从厨房里打开米袋，里面只有很少的米了，小丫头很是熟练的把袋子反过来，将米倒入锅里。 然后又搬来板凳，开始淘米，最后把锅架在煤气灶上。因为力气不够，她只能一碗一碗的水分次往锅里加。 在沙发上坐了半晌，江志浩忽然站了起来。 他拧开汽油桶的盖子，满面狰狞。 既然老天爷一点希望都不给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这时候，小丫头玲玲从厨房里出来。 她很是费力的双手拎着那口锅，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跑回去拿了一个碗来。 从锅里舀了一点点米，然后大部分都是米汤，随后玲玲冲站在那的江志浩喊着：“爸爸，可以吃饭啦！” 她指着那口锅道：“家里没有米了呦，爸爸很能吃，所以米都给你吃，玲玲吃的少，只要这一碗就可以啦。” 江志浩呆呆的看着那口锅，锅里肉眼可见的米粒，而玲玲碗里的米，则屈指可数。 年仅四岁的小丫头，已经开始知道关心人了。 她把最好的食物给了爸爸，自己只喝米汤。 看着趴在碗边吹气的小丫头，江志浩看清了她瘦弱的身躯，也看清了她身上那不知道从谁家淘来的旧衣裳。 本该红润的小脸，都是苍白的，说好听点叫皮肤白皙，说难听点，就是饿的营养不良。 锅和碗的对比，让江志浩内心受到了无比剧烈的震动。 他忽然放下手里的汽油桶，走到玲玲身旁蹲下来，把小丫头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双铜铃般的虎目中，热泪流淌着，这个身材雄壮的汉子抱着自己的女儿，嘴里呢喃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玲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在一分钟前，爸爸已经决定要纵火自杀，了结这一世。 她的善良，体贴，懂事，乖巧，救了自己，也救了这个抱住她的男人。 江志浩现在满心的愧疚，让他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砍下来。 无能的是自己，该死的也是自己，为什么要牵连孩子？ 这么好的孩子，就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 什么人生没有希望，什么所有坏事都在自己身上，全他妈放屁！ 玲玲伸出手，轻轻拍着江志浩的后背，糯糯的童音在屋中传荡：“爸爸乖，不哭哦，玲玲爱你呦。” 听着她的声音，江志浩的眼泪流的更快了。 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痛恨自己的行为。 七尺男儿，遇到了事情，竟然想用死亡来解脱？ 简直就是个废物！ 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江志浩把女儿抱了起来，道：“爸爸不哭了，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是还有稀饭没吃呢……”玲玲指着桌子上的碗道。 “不喝了！”江志浩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起碗，把那几乎全是水的米汤倒进锅里，用尽这一生最坚定的语气道：“从今天开始，爸爸再也不让你饿肚子，什么好吃，爸爸就给你吃什么！” 玲玲并不懂这语气代表着什么，她似懂非懂，只知道今天好像不用喝稀饭了，那还挺值得开心的。 笑嘻嘻的捂着江志浩的大脸，玲玲道：“爸爸最好了！” 伸出双臂，用力抱住江志浩的脖子，小丫头笑的极其开心。 而江志浩则看着地上那桶汽油，心里想着，这算是自己死过一次了。 从今往后，他绝对不再做从前那个废物！ 不为别的，只为今天女儿的这一碗稀饭！ 第二天，江志浩就从工地辞职了，他很清楚，工地的工资对普通人来说不算少，可是对自己来说，却并不是很多。 因为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定要在一年以内，赚到足够多的钱。 按照江志浩的想法，他想要做一些很冒险的工作，只要能赚大钱，干什么都行。 所以，他去了南越那边。 很巧合的是，霍不凡当时也在南越。 当时的南越很穷，经济支柱是旅游业，霍不凡要做的，就是开发房地产。那时候还没有几家公司愿意去这种地方做开发，唯有霍不凡眼光独到，提前买下不少地。 等其他资本家发现了南越的价值时，他已经把房子盖了。 不少国内的投资客都被说动，去买了房子，让霍不凡很是赚了一大笔钱。 也许是因为树大招风，加上那边有点乱，有一天霍不凡独自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回去路上被人拦车意图绑架。 凑巧江志浩经过，不惧那些手持刀械的犯罪分子，把霍不凡救下。 两人都受了伤，回到住处，私人医生情理伤口的时候，霍不凡和江志浩聊了聊。 江志浩也没隐瞒，把自己过去的经历说了一遍，那时候听到这些过往，霍不凡并不是很能理解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壮汉，怎么就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想自杀。 不过江志浩打算用仅剩的生命，为女儿争取一份未来的心，加上这次的救命之恩，也让霍不凡颇有触动，便给了他一次机会。 不需要做别的，只要保护霍不凡的安全，每年两百万的年薪。如果因为疾病身故，他的女儿可以再领取每年五十万的抚恤金，直到年满十八周岁。 这笔钱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少了，江志浩来南越想铤而走险，也是为了钱。 既然能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获取大笔酬劳，何必再做别的呢。 只是为了保证这笔钱女儿能拿到，他特意要求霍不凡签署了一份具备法律效应的文件，提前把抚恤金打到一个单独的账户上，然后在公证人员和律师的见证下，在女儿有需要的时候取出来。 回国后，江志浩直接和老婆离了婚，而他老婆钟佳薇也没有要争取孩子抚养权的意思。 在她眼里，这段婚姻生活太失败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少女，既然有了重新生活的机会，何必再带着一个拖油瓶。 就这样，离婚后的江志浩，成了霍不凡的私人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他的女儿玲玲，也被霍不凡安排去了接受正规学习教育。 最好的资源，最好的配备，保证这孩子的童年不会弱于任何人。 女儿有这样的着落，江志浩也就放心了。 霍不凡几次遇险，江志浩都舍命相救，他觉得自己没多久好活，也就没必要太珍惜性命。 如果能用死，让这个富家子给女儿更好的生活，那也算死的值得。 也不知是老天爷感动江志浩的行为，还是说他只是想让老江的生活多点乐趣，几个月后，江志浩去复诊，医生告知没有在他体内发现什么癌症的痕迹。 本来他还以为是医生判断错了，等过了半年再去，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他找到人民医院那里，经过一番调查，加上霍不凡的关系，这才得知，癌症的诊断报告没有错。 错的是，他的化验标本和另一个人弄错了。 所以，这是一个乌龙事件。 得知这个结果，江志浩愣了很久，然后才发狂的大笑，抱着霍不凡大喊大叫，像个疯子。 347.见面 他一直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现在才知道，自己仍然健康的像头强壮的公牛。 江志浩高兴，霍不凡也很高兴。 老江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他为人义气，足够忠诚，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其实比请个专业的保镖更值得信任。 这都是霍不凡二十岁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到了霍不凡二十三岁的时候，他把其他生意交给了心腹，自己则去了二级市场打拼，想要了解一下金融业。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遇到了王禹行。 在二级市场奋斗的时期，江志浩对于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也懒得去学。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遇到了霍大少。只要跟着霍大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懂那么多干什么？ 为此，王禹行还曾嘲笑过他胸无大志，却被霍不凡训斥了几句。 因为王禹行还不知道，当年的江志浩，是一个连命都敢不要的人。 没有任何人，可以嘲笑他。 他不想去学，只因为知道自己的定位。 他给霍不凡做保镖的价值，绝对比半路出家学习金融的意义大很多。 霍不凡也没有逼迫他什么，两人的想法，还是挺相似的。 尤其后来二级市场拼搏的过程中，霍不凡他们也遭遇过几次危险，都是江志浩站出来打退敌人。 有这个山一样的壮汉在，众人都很有安全感。 几次过后，无论王禹行还是其他人，对江志浩都充满感激，再也不会笑话这个只有一身蛮力的男人。 二级市场，霍不凡呆了两年多，赚足三亿，便宣布隐退。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了解这里面的门道。 现在了解完了，还留下来干什么。 走的时候，霍不凡没有把任何人带走，就像南越那边的产业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有家族之外的专人打理。 这是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后手，不需要把所有的手段，都带回家族。 如果有一天家族出了问题，或者他自己出了意外，起码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王禹行等人都明白，他们接手了霍不凡的产业，只不过霍不凡赚的钱，他们一分钱都没有动，都打算留着等老板回来。 而江志浩在霍不凡离开后，也没有和王禹行等人一起在二级市场继续拼搏。 对他来说，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保护霍不凡。 既然霍不凡回了家族，又不让他去，那他还在这干嘛。 和王禹行等人，最多也只能算好朋友，却不是雇佣关系。 霍不凡答应了他的请求，给了一大笔钱，让他回去抚养玲玲。 分别前，江志浩说过，只要霍不凡以后有需要，哪怕他行将就木，白发苍苍，也一定抄着拐杖冲在最前面。 从第一次认识江志浩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十年，而两人分别，也已经有三年之久。 这一次听到的消息，竟然是江志浩的闺女被人欺负。 想想江志浩那性子，竟然能忍得住，还劝说王禹行等人不要帮他报仇。 看样子，生活真的给这个汉子太多的磨砺，让他的棱角彻底收敛了起来。 回忆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霍不凡还在想着江志浩的事情时，李胜斌推了他几下，提醒道：“到地方了，下车吧。” 霍不凡转头看了眼，已经到了机场，但是抬手看看，现在才不到九点钟。 那位江南工厂的董事长，最早也得十点半才能下飞机，也不知道来这么早干嘛。 “还有一个半小时飞机才落地，在车上等吧。”霍不凡道。 “你！”李胜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既然是来接贵客，总要让人家出机场的瞬间就看到你才行，难道还非得掐着点等人家来了再下车？那也太没礼貌了！ 见霍不凡一副不乐意下来的样子，李胜斌也懒得多说，反正这事不是自己负责。这次来，也只不过是怕霍不凡中间弄出太大的差错，让事情无法挽回而以。 有他在旁边帮衬着，就算霍不凡真哪里做的不对，也好及时帮他补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十点四十五的时候，还是没见着人。李胜斌早已经在车外等的不耐烦，两条腿都有些酸疼。 他很想回车上坐一会，但是想想刚才让霍不凡下车等，人家不愿意，自己还训斥过。现在回去坐着，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他只能硬忍着，再难受都只能憋着。 打发司机去问了问情况，回来后，司机道：“问过了，说这班飞机遇到暴风雨，晚点了，估计最少也迟一个小时以上。” 李胜斌听的脸都绿了，国内航班都能晚点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了。 说是晚点一个小时，实际上飞机足足晚点将近两个小时左右。 李胜斌等的两条腿都在发抖，满脸发黑，加上早上没吃饭，在这站几个小时，早就有点眼睛发黑。 司机劝了几句，道：“李董，要不然您先上车休息，我在这帮您看着。” 坐在车上看手机的霍不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道：“那怎么能行，李董是想给贵宾看一看李家的风范和待客之道，你可不能夺人之美。” 本来霍不凡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所以和王禹行等人约了三个小时后见面的时间。谁能想到，飞机光是晚点，就晚了两个小时。除非现在就走，否则根本赶不及。 很注重承诺的霍不凡，对此有些恼火，自然不会让李胜斌舒服。 李胜斌气的想一脚踹他脸上，可偏偏这话还真是他自己说的，只能狠狠的瞪霍不凡一眼，然后对司机道：“我没事，你去等着，随时准备开车。” 还好老天爷没让李胜斌等更长时间，大概十二点半的时候，机场出口终于有等待已久的身影出现。 看到其中一人的时候，李胜斌眼睛一亮，连忙就要过去。 但刚迈步子，就感觉两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霍不凡在车上看的失笑，李胜斌回头看他一眼，脸色青红交替，咬牙切齿的道：“你笑什么！还不赶紧下来，人都到了！” “我都说了让你在车上等，没必要站这么久。”霍不凡摇着头下车。 李胜斌听的更气，要不然你在那拆台，我早就上车了！ 这话也没法说，他只能满心不爽的和霍不凡一起，过去迎接客人。 江南工厂，是李家合作的一家重要源头工厂。能拿下来，很多业务的成本都可以降低大半。 拿不下来，他们的产品成本提高不说，质量也没法按照预计的那样去做。 所以，这次的合作非常重要。 两人去了出口时，那位名叫宋先进，年龄大约六十岁左右的老男人提着行李箱过来。 李胜斌快走两步，上前主动伸出手，满脸热情的喊着：“宋董事长，您好啊。” 宋先进见过李胜斌，知道他是李家的副董事长，便笑容满面的道：“你好啊李董事长，实在不好意思，飞机晚点，让你在这里等久了吧？” “哪里的话，等您是应该的，就算天荒地老，那也得等着。”李胜斌道。 宋先进呵呵笑了声，李胜斌则立刻转头对旁边的霍不凡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宋董事长拿行李啊！” 其实宋先进的行李箱并不大，比普通的皮包稍微大一点，还有拉杆和滚轮，拉起来毫不费力。 李胜斌的殷勤，让霍不凡有些无语。 合作都是平等的关系，你这么低三下四的，在谈判中会很吃亏的。 宋先进看向霍不凡，问：“这位是？” “你好，我是李书恒，本次与贵方合作的负责人。”霍不凡不卑不亢的伸出手道。 348.警告 宋先进有些愕然的看向李胜斌，李胜斌则满脸尴尬的道：“给宋董事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侄子李书恒，也是我们李家主家一脉年轻一代唯一的成年人。这次为了证明家族后继有人，加上他毛遂自荐，老太太便让他来负责这件事。年轻人有时候做事考虑不周到，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宋董事长海涵。” 宋先进听完后，呵呵一笑，道：“这倒没什么，年轻人嘛，总要给了机会才能出头。你们李家敢于让年轻人负责，这是好事情。” 见宋先进没有太反感的意思，李胜斌连忙道：“那我们先上车，回头到了休息的地方再谈。中午给宋董事长预备的接风宴。” 宋先进抬手看了看表，摇头道：“接风宴就算了，现在已经十二点半，等到了市里也差不多一点了。这样吧，我去酒店休息一会，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再开会研究一下，你看怎么样？” 李胜斌能说什么，只要宋先进不走人，怎么说都行。 然而他还没开口，霍不凡却突然道：“看起来宋董事长似乎并不是很着急谈合作，不如我们明天再谈好了。” 这话一出，无论宋先进，还是他身边跟着的秘书，又或者李胜斌，都一愣。 随后，李胜斌脸色大变，冲着霍不凡呵斥道：“你说什么呢！” 宋先进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毕竟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在嘲讽人。 霍不凡没有因为李胜斌的呵斥有任何的畏惧和退缩，只道：“我没说错什么，宋董事长想休息，那就应该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会更有精神谈合作。” 话是对的，可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宋先进的工厂对李家意义非凡，无论李胜斌还是谁，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合作。 本来李胜斌就对老太太让霍不凡主管这次合作感到不安，现在听他这样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知道这小子做事不靠谱，可是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这时候，霍不凡瞥一眼宋先进，又道：“另外，我们也不是刚刚来，四叔九点钟就把我拉来这里等了。一直等到十二点半，接风宴也是精心准备。我们李家的待客之道，想来做的还是不错的，宋董事长，你说呢？” 宋先进听的更是一怔，随后便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等你几个小时，还专门请你吃饭，结果你饭也不吃，也不立刻谈合作，反而要去休息。 难道你在飞机上累，我们站在这就不累了？ 霍不凡特意提起李家的待客之道，更是在说，李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软柿子。 你不给面子，我们也不会给你面子。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种话，宋先进可能还真不给什么面子，转身就走都有可能。 但是看着一脸淡定的霍不凡，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的不是傲慢，而是平等。 只有完全站在平等的角度，才能说出这种话，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在来之前，宋先进其实对李家不是很感兴趣。 因为几次的接触中，李家并没有提供让他感兴趣的点，这个家族的人做事，要么傲慢无礼，要么卑躬屈膝，总是喜欢走极端。 之所以来这里，只不过碍着李家人的面子，好歹曾经也是西北第一大家族，求了这么长时间的合作，就算不答应，来见一面混个人缘也不为过。 霍不凡的淡定从容，是之前李家人没有过的，也让宋先进起了几分兴致。 这么一个年轻人，李家那位老太太竟然愿意让他来负责这次合作，好像比想象中有点意思。 李胜斌又训斥了霍不凡几句，随即便被宋先进打断：“李董事长，我觉得这个小伙子说的不错，的确是我怠慢了，没有体谅到你们的一片苦心。这样吧，接风宴就不吃了，我去酒店把行礼放下，咱们抓紧找时间开个会。” “开会不需要分场合，从这里到市区，足足需要一个小时。我想，这么长的时间里，应该足够宋董事长做决定了。”霍不凡又道。 李胜斌又急又气，这个李书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话不好听，人家宋董事长已经不跟你计较呢，怎么还顺杆子往上爬呢！ 还什么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够人家做决定了，就算时间够，可车上是谈合作的地方吗？ 这可是资产数百亿的大型企业董事长，不是那种阿猫阿狗所能比拟的。 你让人家在车上跟你开会，这不胡扯吗！ 要不是老太太的命令压着，李胜斌早就把霍不凡赶走了。 此刻他只能苦着脸，对宋先进道：“宋董事长，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这样，就按您说的，先休息，三点之后再……” “不用了。”宋先进看着霍不凡，道：“既然这位李先生这么有信心，那我还真想看看，他能说些什么。这样吧，无论去市区的路程是远是近，我会和他在车上呆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会做出自己的决定。” 李胜斌听的面若死灰，心急如焚，他转过身瞪着霍不凡，恨不得把他丢河里冲走。 可事情已成定局，再想弥补也没有办法。 宋先进又不是真的圣人，他再觉得霍不凡有意思，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年轻人压着头。 霍不凡的态度，多少让他心里有些不快，给一个小时的时间做决定，绝对不是胡乱说的。 如果霍不凡在这一个小时里没有拿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等待李家的，毫无疑问将是合作失败。 相比李胜斌的焦躁，霍不凡显得更加平静，他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这份从容，倒让宋先进有了些许好感，不说别的，起码气势是有的。 所谓输人不输阵，就是这个道理。 眼见两人上车，李胜斌本来也想跟着，却被宋先进阻止。 “李董事长，既然是这位李先生负责合作的事情，就不劳你大驾了。你跟我的秘书同乘一辆车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他说。”宋先进道。 这算是很明确的拒绝，也是为了让李胜斌没办法帮霍不凡弥补什么过失。 说白了，宋先进就是要让霍不凡独自一人证明自身的能力。 证明的了，给李家一个合作的机会也无妨。 证明不了，那就是一场笑话。 李胜斌再着急，也没胆子去忤逆宋先进的话，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这一方无理。 他只能用警告的眼神瞪着霍不凡，而霍不凡压根没理他，与宋先进一左一右上了轿车。 李胜斌没办法，只好和宋先进的秘书坐了后面一辆车。 刚上车，他就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拨了过去。 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李胜斌瞥着宋先进的秘书，很是刻意的道：“妈，书恒这次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跟宋董事长那样说话呢。回头我替他向宋董事长道歉，实在不行，您可能得亲自出面了。” 这番话即是讲给老太太听的，也是讲给宋先进的秘书听的。 不管有没有用，起码该说的话得说，这是态度问题。 老太太在那边听了后，沉默片刻，道：“不是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吗，等下车再说。” “这还有什么好等的，就那小子，三两句话说不定就把人家宋董事长给气着了。”李胜斌道。 结果老太太也没听他说太多，随意嗯了两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349.隐晦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李胜斌气的不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对宋先进的秘书一阵讨好。希望能从这个人身上，挽回宋先进那边的坏印象。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宋先进看着与自己同样坐在后排的霍不凡，道：“年轻人，不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我想说的很简单，与李家的合作，弊大于利。”霍不凡道。 宋先进听的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果霍不凡说些李家的好处，哪怕是夸张的说法，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毕竟这个人也姓李，更是李家年轻一代的继承者。 但霍不凡没有说李家任何好话，反而上来就是一句，与李家合作弊大于利。 宋先进满脸的古怪，看着霍不凡道：“你真的是李家人？” 霍不凡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说自己跟个二五仔似的，好像在故意捣乱。 他淡淡一笑，道：“我当然是李家的人，但有些事情，和姓氏无关。相信宋董事长也知道，李家已经衰退很久。时代发展的越快，李家就衰弱的越快。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与李家合作，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有更多更好的合作伙伴，任由宋董事长挑选。” 宋先进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顺着话道：“你这样说，是在劝我放弃李家，选择其它合作伙伴？” “当然不是，我没有要替宋董事长做决定的意思，只不过要把现在的情况和你说清楚。”霍不凡道：“李家对于现今社会的主流趋势，了解的并不是很多，甚至称得上迷茫。所有的人，都在吃老本，等老本吃光了，李家就彻底完蛋了。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很多人都看的出来。” 宋先进下意识点头，李家的情况有多坏，也算众人皆知了。可是他不明白，一个想跟自己合作的人，为什么要说这些。 “李家的家族人数众多，遍布各个行业，林林总总，加起来可能有数万人之多。如果再加上那些沾亲带故的，应该超过六位数了。这么多人，养起来很费劲，仅仅养这些人，对李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负担。”霍不凡道。 宋先进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事情，听起来是一回事，可内里还有一层意思。只不过另一层意思，他暂时还没搞明白。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对于搞不明白的事情，都希望能得到答案。 尤其宋先进这种处于社会顶层的人物，更是如此。 “也不瞒宋董事长，其实这八九年的时间里，我一直没有和家族有过任何接触。这次回家族，也是前两天的事情。回来后，我才知道，家族竟然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霍不凡叹口气，道：“这让我不由想到当年的祖国，那时候我们总是说，落后就要挨打。几十上百年的时间里，我们一直无视国外的发展，不重视科技，导致在科技上出现了严重的落后。等我们醒悟的时候，别人已经发达了。” “但是现在祖国还是很强大的。”宋先进道。 “没有错，经过数代人的奋斗，我们变强大了。而强大的根本，并不完全是因为我们比别人聪明，而是因为我们人多，我们能忍，我们好学，我们知耻。就像那个时期有些国外人说，这个国家就是沉睡的雄狮，四亿亿人一旦全面苏醒，雄狮的怒吼，将会响彻全世界。现在看来，那些人说的没有错，我们苏醒了，也怒吼了。”霍不凡道。 宋先进听的很是有些感慨，国家的奋斗历程，就像无数商人的缩影。 虽然在量级上没有可比性，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宋先进早些年的时候，也很落魄，后来他努力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跟上了时代的步伐，这才顺势潮流走上了成功的道路。 如果当年没有改变，现在的他，也早就是黄土一堆。 感慨之余，宋先进看着霍不凡，道：“你能意识到祖国强盛的根本，为这个国家感到自豪，我很欣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太懂得当年的艰辛了。不过从上车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钟，你只跟我说这些事情，恐怕对于合作没有任何好处。我觉得，你应该说些让我感兴趣，能让我愿意跟李家合作的事情。”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五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宋董事长做决定的时间。” 宋先进再一次愣住，从见到这个年轻人开始，他已经愣了好几次。 每一次，都感觉对方不按牌理出牌。 明明说好是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说服他跟李家合作，可是这才十分钟，也没说李家什么事。如果说了，那无非是在说李家的坏话。 就这点话语，便把整个合作过程结束了？ “你确定？”宋先进问。 “我确定。”霍不凡点头道。 宋先进沉默下来，他看着霍不凡，心里还是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所说的话，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开始回忆着霍不凡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并且往更深层次去想。 过了会，宋先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霍不凡，道：“你是想告诉我，现在的李家，就像当年的祖国一样，处于沉睡的阶段？一旦苏醒，就会成为雄狮？那六位数的李家族人，就是组成雄狮的基础？” 霍不凡笑了起来，道：“很多人都说，宋董事长能够成功，是因为擅于思考。现在看来，果然不一般。我以为自己讲的已经足够隐晦，没想到宋董事长还是听懂了。” 宋先进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但我不觉得，李家有这样的潜力。” “当年的那些人，也一样不觉得我们国家可以变强，事实证明，只要想，就有可能。”霍不凡道：“宋董事长的资产，已经到了一个足够大的数字。这个数字的层次，不是说随随便便做个什么项目，就能赚钱的。钱太多，有时候并不是好事。所以到了一定层次，真正的好投资，不是某个项目，而是趋势。投资趋势成功，才会真的成功，才能真正的赚到大钱！李家的确不如其它的竞争对手，就算我口吐莲花，讲的天翻地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李家属于猛虎虽死，余威尚存。在西北这片地方，李家还是很有话语权的。而六位数的族人，不说全部苏醒，但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愿意钻研趋势，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够精通，有千分之一的人成为专家，那就是一百个专家。我想知道，宋董事长的公司里，有多少个专家？有多少个精通趋势的人？” 宋先进第二次沉默下来，现在这个社会，人才很重要。 很多公司为了挖掘人才，千万级别的酬劳都敢砸下去。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挖到一个能看到未来趋势的人才，赚钱都不再是难事。 就像淘宝一样，当年差点五十万就被卖掉，又有几个人能想到，如今它已经是数千亿规模的超大型跨国企业？ 所以，趋势对有钱人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沉默了几分钟后，宋先进开口道：“你怎么确定，千分之一的李家人，就一定能成为专家？” “很简单，因为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李家有足够多的名气，有这部分名气，无论我们要做什么，都比寻常的企业容易的多。比如说我们现在要投资智能化，只要一句话，就会有很多公司愿意合作。只要我们愿意花钱，愿意深入去研究，就不难控制这些公司。名望，很多时候看起来没用，实际上用处还是很大的。否则的话，那些大型企业的牌子，为什么可以估价几百亿上千亿，甚至有时候品牌名比公司的估值还要高？” 350.谈妥了 霍不凡所说的话，让宋先进已经愣了好几次。 每一次的愣神，都让他感觉自己像在某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因为霍不凡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以一个别人想不到的角度去说。 就像现在，他不说李家有什么优势，只说李家还有未来。而且这个未来一旦崛起，是非常有潜力的。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听人说这些，宋先进可能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霍不凡的表情，语气，都让他有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并且霍不凡说的话，也确实说进了他的心里去。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说你公司业务好才能赚钱，很多曾经的大企业生存至今，靠的已经不是传统业务，而是出售子公司甚至品牌使用权。 以此获得的利益，很多时候比他们辛辛苦苦做一年业务赚的还多。 当然了，这有点杀鸡取卵，却从另一方面体现出品牌的价值。 李家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企业，但就算家族企业，也依然是以公司名义创建的，只不过股权分配和普通企业不同罢了。 在西北这块地方，或者说全国各地，李家的名字，都还算有很多人知道。如果他们真愿意做点什么，想来合作的人多不胜数。 唯一需要让宋先进考虑的，就是李家的人，是否真的能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去认真的钻研，去研究趋势，去改变现在落后的局面。 “你怎么能保证李家人会像你说的这样做？”宋先进问。 霍不凡摇头道：“我不能向你保证任何事情，我只是告诉你一个可能存在的未来。所有的投资都是这样，创业者向你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是否愿意为了这份美好去投资，去冒失败的风险。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百分百成功的，你说对吗？” 宋先进第四次沉默下来，霍不凡没有说错，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 看起来再怎么能赚钱的创意，你投了钱进去，创业者也可能因为意外身故，得意忘形之类的事情，导致投资打水漂。 这样的经历，宋先进不是没遇到过。 凡是资产达到百亿以上的企业，几乎每一家都会或多或少搞几个投资公司，专门投资那些可能会赚钱的微型企业。 一旦这些企业成长起来，他们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霍不凡现在就像那些去找风投的创业者一样，给宋先进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至于宋先进是否买账，那就看他自己的决断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宋先进忽然抬头道：“说实话，我不太相信李家人能够像你说的那样改变。六位数的族人，能有百分之一愿意钻研就算不错了，你的数字，实在有些夸大。但我还是有些心动的，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或者说，你得给我一个能再打动一点的念头。哪怕你现在吹牛，我也认了。” 霍不凡看着宋先进，然后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了，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剩下的只是你自己的判断。宋董事长是久经沙场的大人物，想来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做决断。” 宋先进直视着他，过了会，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伙子，倒是比李胜斌有意思的多。我见过不少李家人，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说话做事的。看样子，你们家那位老太太，倒是很知人善用。那就这样吧，给彼此一个机会，这一次的合作，我希望能看到李家的改变。” 宋先进这个级别的人，亲自开口，绝对不会信口开河。 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了就不会反悔。 他这番话，意味着李家与江南工厂的合作，算是达成了。剩下的，无非是谈一谈具体的合作细节，然后签署合同。 对两家来说，这都不算什么麻烦事。 宋先进愿意合作，李家也愿意让步，合同制定的会非常容易。 霍不凡没有因为宋先进的态度，就主动帮李家争取什么，对他来说，能帮李家搞定这次合作，已经算帮了大忙。至于其他的，他才懒得过问。 “宋董事长会不会失望，我不知道，但人生的事，多数都和性命一样，只有一次机会，你说呢？”霍不凡道。 宋先进哈哈笑起来，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和李家合作的人很多，他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虽觉得霍不凡说这话有些轻狂，但毕竟年轻人，轻狂些也情有可原。 宋先进没有在意，和霍不凡又聊了聊别的事情，大多是关于霍不凡个人的。 例如他在李家的地位啊，过去的经历啊等等。 霍不凡也没有太多的隐瞒，自己是个私生子，之前八九年都在外面度过，这些就算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干脆点跟人家直说。 听到霍不凡说李家八九年没去找他，宋先进一怔之后，立刻摇头道：“难怪李家人才凋零，放着你这么厉害的直系不用，反而因为所谓的私生子身份不闻不问，实在太浪费了。以后如果李家还这样对你，你就来找我。他们不要你，我要！” 想拉拢霍不凡的人，不在少数，从他还没有发挥太多光彩的时候，就有例如黄友山这样的人争着聘用。 但霍不凡一个都没答应，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上能做自己上司的人，一个都没有。 一生短暂，要做人上人，就不能屈居任何人之下。 愿意给姬香凝做助理，那是特例，而且在实际操作中，霍不凡的气势，可比姬香凝强多了。 轿车开的并不快，李胜斌早就给司机暗中打了招呼，一定要开慢点，哪怕装模作样下去修轮胎，也得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拖够。 虽然对霍不凡没有任何的信心可言，但能拖一会是一会。 不管再怎么拖，一个小时并不是很长，最终，轿车还是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李胜斌率先下了车，一路小跑过来帮李胜斌开了门。 他先是看了看宋先进的脸色，见这位江南工厂的董事长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不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再去看霍不凡时，却见霍不凡仍然坐在那，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李胜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霍不凡就要呵斥，这时候，宋先进忽然道：“李董事长，时间紧迫，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下午就把合同的细节拟定。顺利的话，也许今天或者明天上午就能签约，你看怎么样？” 李胜斌听的愣住了，他想过宋先进一下车就是怒声斥责李家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年轻人过来谈合作，就算宋先进上来给他一巴掌也不奇怪。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宋先进会主动提起合作的事情，而且是说要签合同！ 签合同，可不是简单的谈合作，几乎就等于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李胜斌满脸讶然，不明白宋先进为什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霍不凡探头对李胜斌道：“四叔，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去外地一趟。宋董事长，就交给你负责招待了。另外我老婆在家里，不要让人去打扰她，最快晚上，最迟明天下午我就回来。” 李胜斌还满脑子浆糊呢，不等反应过来，霍不凡已经和宋先进挥手告别，并吩咐司机去机场。 司机从车窗看向李胜斌，李胜斌正想问问什么情况，宋先进开口道：“既然李先生有事情要忙，那就先去忙，这里的事情，我和李董事长就能谈妥。如果有什么要帮助的话，你那有我的联系方式，直接打电话来就行。” 351.臭小子 霍不凡笑着道：“那就多谢宋董事长的好意了。” 有了宋先进帮忙说话，李胜斌还能说什么，便冲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心领神会，这才开车载着霍不凡离开。 望着轿车离开的方向，宋先进很是有些感慨的道：“李董事长，你们这次可是派了个厉害的人物啊，这位小李先生说起话来，真是一针见血，让人想不心动都难。” 李胜斌实在忍不住了，问：“宋董事长，他到底跟您说了什么？” 宋先进收回目光，呵呵一笑，道：“他说了关于李家的未来。” “李家的未来？”李胜斌更是不解其意，李家的未来，跟合作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一个快十年没回家的小屁孩，又能懂什么未来？ 宋先进也没有要解释太详细的意思，对他来说，李家的现在并不重要。除了那位老太太，也没有谁是值得他尊重的。 哪怕是李胜斌又如何，只不过一个副董事长而以，说白了就是个傀儡。李家能做决定的，只有老太太一人。 不管李胜斌是否能理解，这件事算是得以解决。 十分钟后，把宋先进送进高档总统套房，李胜斌从房间里退出来，立刻就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打了过去。 “妈，宋董事长同意合作了！”李胜斌语气中很是欣喜的道。 老太太在那边听的有些惊讶，不是说刚接到人吗，还没来得及谈，怎么就愿意合作了？ 等听说是因为霍不凡在车上和宋先进谈的，而且是讲的什么李家未来，老太太也沉默了。 “妈，你说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魔法，把宋董事长迷惑成这个样子。连车都没下，就已经做好决定了。”李胜斌道。 老太太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大概两分钟，才幽幽叹出一口气，道：“我看啊，咱们李家的这天要变了……” 李胜斌一愣，什么要变天了？ 他哪里知道，老太太之所以让霍不凡负责这件事，本身就是为了看他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说实话，刚开始把事情交给霍不凡的事情，老太太更多的是在故意给他找麻烦，增加难度。 一个不懂的李家业务，连基本状况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可能完成合作谈判呢。 正因为难度太高，老太太心里的那股憋屈才能好一些。否则随随便便用个什么容易的任务，就认同霍不凡的话，她真会憋的吐血。 如果霍不凡完不成任务，她其实会更高兴，因为这证明了对方只不过是个只会吹牛的人。 可是现在，霍不凡用难以想象的速度解决了这件事，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李家的未来…… 这句话，让老太太想到了很多。 和李胜斌一样，她也不知道霍不凡究竟和宋先进说了什么，但她能猜到，这一切，会让李家发生某种改变。 一种之前她绝不赞同的改变！ “不过那小子也太没规矩了，人家宋董事长这么好说话，他却连招待也不做，车都没下就走了，实在是过分至极！”李胜斌不满的道。 老太太听了后，立刻问：“他去哪了？” “说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急等着办，大概明天下午之前就能回来。”李胜斌回答道。 老太太哦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回来就好。下一刻，她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不爽。 一个没规矩的小崽子，回不回来，干嘛那么看重！ “不用管他，随便他干什么去，你把宋董事长招待好，签约前，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老太太道。 “我知道的。”李胜斌连忙道：“可是书恒那小子……” “我说了，不用管他！”老太太语气很不好的道。 李胜斌吓的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哪怕隔着电话，他还是对老太太充满了畏惧。 挂断电话后，李胜斌嘟囔了几句，然后才离开。而另一边，老太太则放下手机，摆摆手，示意现在不喝茶。 旁边仆从把茶水端走，老太太自己则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窗外。 看着楼下的花草树木，看着偌大的李家庄园，许久后，她脸上稍微露出一点笑意，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轻微声音：“这个臭小子……” 从野种到臭小子，听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却代表着老太太的心理状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也许是因为人老了，心也容易软了，加上霍不凡刚刚立下大功，改变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这一切，霍不凡都不知晓，此刻的他已经快到机场了。 紧赶慢赶，总算赶上最近的一班飞机。 临上飞机前，他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告知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宁雪晴有些担忧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除了那次被绑架，以及和姬香凝去省城出差外，霍不凡几乎就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了。 江志浩的事情，霍不凡没有和宁雪晴说太多，只说有个朋友落了难，过去看望一下。 宁雪晴也没有问他哪来的什么朋友，这都个人的隐私，霍不凡不说，她不会过问。 叮嘱在外注意安全，有需要用钱的话，直接从账户里刷。 妻子的温柔体贴，让霍不凡因为被宋先进耽误了时间的不快也消散很多。 又聊了几句，他上了飞机。 江志浩所在的城市，距离西北李家还是挺远的，坐飞机都要将近三个小时。 飞机落地后，霍不凡一出机场口，就看到了王禹行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 那名戴眼镜的男人见到霍不凡，立刻因为激动导致浑身都在颤抖。 他伸出手，似乎想与霍不凡拥抱，却又有些不敢。 霍不凡笑着走上前来，抱住他，道：“马面，好久不见。” 这个在不久前还给人教补习班的男人，正是霍不凡曾经的手下之一。 他的真名叫马振川，但是王禹行等人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加上工作的特殊性，基本不喊真名，一个个都取了绰号。 他们认为，自己等人就是二级市场的死神，所以一个个绰号都和地府有所关联。 像马振川，就是马面，还有那个卖肉的，是牛头。 王禹行自己，叫判官，而霍不凡，则是最高等级的阎罗。 当年的这个地府组合，曾让整个二级市场闻风丧胆，无数人想把他们挖出来，有的是想拉拢，有的恨不得剥皮吃肉。 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地府组合的真实身份。 后来霍不凡隐退，王禹行等人也放弃了先前的绰号，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王禹行独自在二级市场奋斗的时候，也学着从前搞了个新组合，但他不是用地府做绰号，而是牢狱。 比如什么巡捕啊，差卒啊之类的。 因为在他心目中，自己无论任何时候，都绝对比不过师父的。那么就算搞个新组合，等级也得低一点。 “老板，您终于回来了！”马振川激动的不能自己，差点掉眼泪。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煽情。”霍不凡笑着道，然后看向王禹行，问：“老江那边怎么样了？” “他女儿受了点伤，现在还在医院，牛头和游魂他们在那陪着。”王禹行道。 “对方的资料查清楚了吗？”霍不凡问。 “查清楚了，是外地一家大公司的继承人，，不过不是唯一继承人。那家公司的规模在五六十亿左右，主板上市公司。”王禹行道。 霍不凡听了后，脸上露出笑容，道：“上市了好啊。” 王禹行也跟着笑起来，地府组合从来不惧怕任何上市公司，因为在二级市场，他们就是收割一切的死神！ 352.见面 三人从机场出口上了车，王禹行是司机，马振川坐在副驾驶，霍不凡则坐在后排。 所有的位置，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唯有不同的是，几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比起当年，他们更加的成熟，也更加的有见识。 车辆在马路上行驶着，马振川一路和霍不凡说着这几年的事情，他其实很喜欢那种传授知识的氛围。尤其和孩子们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压力。 但这样的日子，总让他觉得缺少了什么。 当王禹行时隔多年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平淡。 他缺少的，是生活中的激情，是那种面对困难时想方设法度过去的狠劲。 和学生们的相处，让他像个弱者，只有在二级市场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强大。 只不过这次见到霍不凡，马振川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因为霍不凡的样子，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从里到外，都像换了一个人。 虽然曾经的他们，每次交易都是和霍不凡电话联系，从来没有真正见过这个人。但是声音的改变，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只不过王禹行提前就和几人说过，霍不凡已经变了，有他作证，马振川倒也不会怀疑什么。 这不是单纯的信任谁，而是基于霍不凡曾经留下的深刻印象，让人不敢轻易怀疑他任何事情。 霍不凡微笑着，和马振川谈笑风生，他没有刻意询问这几年过的怎么样，过去永远都是最不重要的，因为你改变不了什么。 只有现在和未来，才值得人看重。 过了大概四五十分钟左右，车辆驶进一家医院。 停好车后，王禹行领着霍不凡往住院部去，道：“伤的其实也不算特别重，主要脸部有擦伤，小丫头那么漂亮，万一脸上留了疤多难看。” “上去看看再说。”霍不凡道。 坐着电梯，很快三人就来到玲玲所在的楼层。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着，当他们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小子想找茬是吧？我们不找你麻烦就算好的了，你还敢倒打一耙！” 病床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根据法律知识来告诉各位，这件事的结果。如果你们认为这是诬告，我们可以在法庭上一辩雌雄。” 这名中年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 头发看起来像染过的，有些黄白相间的颜色，表情也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歪歪扭扭，没个正形。 他也跟着道：“别唧唧歪歪的，不服就打官司，没胆子就老老实实的，废什么话！” 站在病房门口，霍不凡清楚看到病床旁坐着的老江。 几年没见，江志浩仍然是那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坐着都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只不过他没有因为别人的话语有任何的异样，只注视着病床上的女儿，一声不吭。 王禹行是个暴脾气，直接冲进病房，只是还不等他要抽那少年两巴掌，就被人拦住。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挡在少年面前，用凶狠的警告眼神注视着王禹行，仿佛是在说，你敢乱来，我们就弄死你。 王禹行可不是个怕事的人，当年他没少因为打架进去玩几天，现在事关江志浩父女俩，他更不会忍让。 直接指着那个少年的鼻子骂道：“别他妈以为你爹有几个臭钱就在这耀武扬威的，你爹妈会生不会教，就别怪别人替他们教儿子。” “呸，你算哪根葱！”那个少年反骂道。 他没有因为王禹行比自己大很多就畏怯，显然也是个不怕惹事的主。 那几个黑西装朝着王禹行逼近，马振川等人怕他吃亏，连忙过来要帮忙。 与此同时，江志浩站起身来，他雄壮的身躯，就像山峰一样，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动弹。 坐着像一口钟，站起来却像参天巨树。 那几个黑西装立刻停了下来，他们很是紧张的把少年围在中间。毕竟江志浩虽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可这幅身躯，足以让任何人不敢小看他。 抬头看着那少年，江志浩沉声道：“不管你们是想做什么，麻烦离开这里，我女儿需要休息。” “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你谁啊你！”那少年依旧叫嚣着。 “娘的，这小子还真是欠揍，老江，揍他个龟儿子！”王禹行叫骂着。 江志浩摇摇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体罚是不好的，让他们走吧，不急于这一时。老江，你说对吧？” 江志浩身子一颤，他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正见霍不凡从那边走过来。 “你……” 江志浩算是几人中唯一见过霍不凡真容的人，他甚至知道霍不凡就是霍家的大少爷。 此刻霍不凡的声音明明和从前不一样，可有时候人分辨某些事物的时候，并不完全是靠声音和长相。更多的，是语气，是神态，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神层次。 就像现在，霍不凡随口说一句话，江志浩就感觉无比的熟悉，仿佛曾经的那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书恒的面容，声音，都被曾经的印象所遮盖。 王禹行冲江志浩道：“你什么你，师父来了，你还不赶紧耍耍威风，把这几个人教训一顿，也好显示你这几年没落下。” “你就别逗他了，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主动招惹人的性格。”霍不凡笑着道。 江志浩看似勇猛，实际上是个很平和的性格，你打他一拳，打他两拳，可能他都不会在意。 不把这个人逼急了，他是不会跟你动手的。当然了，如果你把他逼急了，那他就敢跟你拼命，而且不死不休。 王禹行当然也知道江志浩的性子，他说这话，纯粹是看那个少年太不顺眼。 站在江志浩身边的，还有两人。 其中一人就是绰号牛头的齐青山，还有一个绰号游魂的梁正飞。 几人中唯一没有类似绰号的，可能就是江志浩了，大家都很亲切的称呼他为老江。 看到霍不凡的时候，几人都微微一怔，又听到王禹行说师父，他们下意识看过去。 见王禹行微微点头后，几人立刻激动起来。 “老大！”满脸横肉，看起来和屠夫没区别的齐青山快步跑过来，路上遇到那几个挡路的黑西装，他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推过去。 别看几个黑西装人高马大的，却经不起他一推，直接往旁边倒。 扶着床边站稳后，再看齐青山，已经站在霍不凡面前问好。 那个差点被推倒的黑西装满脸的不爽和尴尬，自己好歹也算受过专业训练的，竟然被一个看似普通的家伙差点推翻，真是太丢人了。 若换个时候，他可能会立刻上前去讨回场子。 但是今天不行，江志浩庞大的身躯就立在旁边，谁敢在他面前动手？ 梁正飞虽然没过去，却也隔着病床向霍不凡挥手：“老板！” 他们都和马振川一样，只要王禹行说这是曾经的老板，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冒充自己的老板。 不敢，也没有这个本事。 有些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就像现在，霍不凡一张口，本能就可以告诉他们，这个人的身份真假。 至于声音和样貌，很重要吗？ 川剧中的换脸技巧那么厉害，老板换个脸皮，换个嗓音，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353.带句话 就算他是死而复生，也没人觉得惊奇。 霍不凡微笑着和几人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江志浩，道：“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江志浩快步走过来，一把将他抱住。 这份熊抱，简直就像钢筋把自己勒住，霍不凡有点喘不过气，道：“你这是打算把我活活勒死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江志浩反应过来，连忙放手，同时转头对病床上的小姑娘道：“玲玲，快看谁来了，你霍叔叔！” 霍不凡当初在二级市场拼搏的时候，只掩去了自己的真名，没有改姓。 因为霍这个姓氏，是他的根本，无论如何都不能改。 只是如今他不能再自称是霍家人，便纠正道：“是李叔叔。” “李叔叔？”江志浩愣了下，然后哦了声，道：“那行吧，反正怎么样都行。” 霍不凡转过头去，看着病床上的小姑娘。 曾经那个瘦瘦弱弱，跟在他屁股后面要棉花糖吃的小丫头，已经亭亭玉立。 当年霍不凡刚认识江志浩的时候，玲玲才四五岁，现在十年过去，已经长大成人。 她的身材，显然是出自钟佳薇，但又胜于自己的母亲。 年仅十五，便已经娇艳动人，不施粉黛，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现在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半边脸还叭着纱布，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霍不凡。 能让爸爸如此激动，又姓霍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眼前这个人，与自己印象中的霍叔叔，完全不一样啊。 唯一能让她产生回忆的，就是眼神。 无论一个人的样貌和声音如何改变，眼神和神态都不会骗人，也骗不了人。 就像一个演员，能演出人生百态，却演不成真正的别人。 “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霍不凡笑着道：“看着还是那么瘦，老江，你这怎么喂的女儿。” 江志浩嘿嘿一笑，习惯性的挠着后脑勺，道：“她就这样，吃什么都不胖。” “我看啊，明明是你厨艺不怎么样，把女儿给饿瘦了。”王禹行道。 “你胡说！我厨艺可好了，不信你问玲玲！”江志浩瞪着铜铃般的眼睛问。 几人都听的哈哈大笑，江志浩是个不善于耍心眼的人，可以说是个直肠子。很多时候别人开玩笑，他都会当真。 病房里的气氛，随着霍不凡的到来，显得很是和谐。 唯一不和谐的，可能就是那几个不速之客了。 霍不凡等人聊天的氛围越好，他们就越不爽，我们还没走呢，你们就在这聊开了，不把我们当人看？ 尤其那个少年，本来性子就狂躁，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心中不爽，立刻叫嚣道：“喂，你们是瞎了吗，没看到我们还在这？” 王禹行直接瞪眼瞅过去：“你才瞎呢，你算哪根葱？谁管你在哪。再bb，老子揍你信不信！” “你来试试！看谁揍谁！”少年依然叫嚣道。 王禹行这性子哪里忍得住，当即就要冲过去开打。反正有江志浩在，也不怕会吃亏。 至今为止，凡是有江志浩参与的“团战”，就从来没输过。 能打能扛，比游戏里的肉盾还厉害。 但霍不凡在这里，又是医院病房，怎么可能让他们打起来，便伸手将王禹行拦住。 别人要拦的话，哪怕是马振川，江志浩，王禹行也不会搭理。但霍不凡随便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停在原地，这就是威望。 看着那名满脸嚣张的少年，霍不凡脸上仍然带着微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当一贫如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们几个穷鬼，自己没本事赚钱，跑来诅咒我？说话跟放屁一样，我爸一天赚的钱，比你们一辈子赚的都多，想看我一贫如洗，你是不是只会这么一个成语？废物东西！” 少年的话，难听到极点。 他话音刚落，衣领子就被人揪了起来。 江志浩那比脸盆还大的脸庞凑到了他的跟前，沉重的声音似乎要把人的耳朵震聋：“你好像真的很欠揍。” 那几个黑西装刚刚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要把江志浩推开。然而江志浩随手一拨，几人就东倒西歪，感觉像被挖掘机碰到了一样。 江志浩的力量，是在工地上锤炼出来的。 别人扛水泥，一次扛一袋，五十公斤。 而他呢，一次六袋，三百公斤，还轻轻松松。有时候超常发挥，抗上八九袋都能走。 在当年的工地上，他就是非人类的代表。 哪怕现在不扛水泥了，却依然天生神力，普普通通的几个人，就算再怎么接受训练，也挡不住他的力量。 少年被揪住衣领子，有点喘不过来气。 一直以来，江志浩在他面前就是闷闷的模样，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也都是一言不发，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 就算玲玲被自己打伤，江志浩也没有发过火。 在少年心中，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可是现在，江志浩发火了。 不是为了他闺女，而是为了一个刚刚进入病房还没有五分钟的陌生人。 他的力量实在太大，哪怕只是揪着衣领子，都让少年觉得喘不过气。尤其看到江志浩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他更是心跳加快数倍，总觉得这一拳下来，自己怕是真的要成脑瘫。 好在霍不凡在旁边，道：“老江，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放开他吧。” 霍不凡一句话，江志浩就和王禹行一样，言出必行。 他随手将少年松开，然后退后到霍不凡旁边。 少年揉着脖子和衣领，满面燥红，感觉很丢人。 他刚想说些狠话来找回面子，霍不凡便开口道：“不管你是怎么想，但我想请你带句话给你父亲，让他准备好，马上要打雷了。” 少年听不懂霍不凡在说什么，只知道这是一句带着威胁意思的话语。 他呸了一口，道：“你当你是谁，我凭什么帮你带话！” “你不是帮我带话，而是帮你爸。当然了，你可能听不懂，所以我也懒得跟你解释，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霍不凡侧过身，让开了一条路。 少年还想多叫嚷两句，却被那个中年男子拉了下衣服，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回头想治他们有的是机会。” 刚才江志浩的表现，着实把这个中年男子吓到了。 他虽然只是个律师，却也能看出江志浩的力量有多恐怖。 那几个黑西装，都是各种散打队退下来的，平时一个打四五个都不成问题。现在江志浩一巴掌，就把他们差点推飞出去。 这样的力量，随便擦碰一下，就够自己受的。 明知不可为还为之，那是蠢材才会干的事。 少年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不像中年男子那么能忍。 冲着霍不凡再次呸了一口，江志浩立刻扬起拳头，把他吓的脑袋一缩。随后感觉这是个丢人的动作，又忍不住哼了声，这才在几个黑西装的簇拥下离开病房。 离开的时候，那几个黑西装始终满脸警惕，甚至带着一点畏惧的神情看着江志浩。 这个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等离开了病房，少年立刻对旁边的中年男子道：“咱们就这么走了？” “走是要走，不然真要跟他们打一架吗？没有必要，这个姓江的我已经调查过了，没什么背景，我们想治他轻轻松松，何必跟这种蛮货打架。”中年男子道。 少年哼了一声，道：“那你可得给我把他们整死！竟然敢动我，简直是找死！” 354.开始 无论中年男子，还是那位少年，都没把霍不凡等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几个跳梁小丑，仗着一身蛮力，只会用暴力手段。再说了，真打起来，谁怕你？ 只是不想和你计较而以！ 病房里，马振川已经把房门关上，隔绝了那些看热闹的视线。 虽然江志浩一直不愿意依靠王禹行他们，但王禹行等人来了之后，还是给玲玲转了个单独的病房。 用王禹行的话来说，这是我们给闺女的照顾，关你屁事？ 几年前江志浩和王禹行等人刚认识的时候，霍不凡一直都是通过江志浩来发布命令，自己从来不轻易出面。 而玲玲没事的时候，也会跟着过来凑个热闹。 本来以王禹行等人的年纪，当时都是二十郎当岁，跟十一二岁的玲玲比，也就是哥哥辈。 但王禹行觉得，自己喊江志浩老哥，再让他闺女喊自己哥，那岂不是要让老江占便宜？ 所以，几人干脆就认了玲玲当干闺女。 只不过所谓的干闺女，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玲玲始终都是喊他们哥哥。而这几个人，则见面就喊闺女，乱成一锅粥。 “那个兔崽子也太过分了，自己有错不认，还敢上门来找茬，说什么我们玲玲把他抓伤了，已经构成轻伤违法，简直就是扯淡！” 一脸横肉的齐青山恶狠狠的道：“要我说，就该先把那兔崽子揍一顿，然后再去揍他爹。儿子没品，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货，都该揍！” 梁正飞咳嗽一声，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跟个娘炮似的，声音也属于比较尖细的那种：“老板刚来，你多少收敛点，还以为这里是屠宰场吗。” 齐青山看了眼霍不凡，这才讪讪一笑，道：“那什么，我就是气不过……” 几人的性子，霍不凡还是很了解的，笑着道：“该说的说，该做的做，没什么错的。不过这些人不值一提，就不多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开始做事吧。” “就等师父你这句话了！”王禹行哈哈一笑，跑到病房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几台笔记本电脑。 都不是品牌机，而是他们自行组装的，性能高的离谱。 二级市场的争斗，并不是普通人想像的那样，只需要盯着电脑屏幕看股价，没事输入一些数字就行了。 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很多时候你可能两个多小时都不需要动弹，只有最后几分钟，甚至几秒钟才需要做事。 这几秒钟里，需要输入的东西太多，需要看的东西也太多。 现在年轻人玩的电子竞技，很讲究手速，但与王禹行他们相比，还是大大不如。 就好比梁正飞，他的最高速度，可以在一秒钟内输入二十多个数字，并且没有错误。 听起来似乎不怎么样，实际上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全世界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把笔记本电脑架起来，安装各种插件，键盘，病房里转瞬间变成了一个现代金融中心。 江志浩很贴心的把多余的东西收起来，给几人留下了足够的空档。 王禹行等人忙活的时候，霍不凡则过去陪玲玲说话。 这丫头越长越好看，一直都是江志浩的心头肉。 当年的那碗稀饭，始终让江志浩觉得对不起她，想要自杀的念头，更是一辈子的污点。 看着玲玲脸上的纱布，霍不凡完全能想象的出来，江志浩心里有多难受。 不光是他，就算自己，也同样觉得生气。 “霍……”玲玲刚喊了一个字，就停住嘴，然后道：“李叔叔，我没事的，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 “那是当然，你肯定不会有事。不过敢欺负你的人，我们也不能饶了他。”霍不凡道。 玲玲淡淡的笑着，看起来如此的恬静，她就像从画中走出的古代大家闺秀，看着那么的令人舒心。 真是不知道那个富家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欺负她。 玲玲没有劝霍不凡放弃报复，她和霍不凡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霍不凡也一直在教导她人生哲理。 人的一生很短暂，不争馒头争口气，听起来好像有些莽夫。可是这么短暂的一生，如果一点骨气都没有，就等于是别人的影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死后，也不会有任何人记住你。 当然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要争气，也得寻一个好时机，不能平白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 玲玲还是很听霍不凡话的，把这些话语都记在了心里。那个富家子表面看着没什么大碍，其实脱了衣服就可以看到，浑身都是淤青。 他打伤了玲玲的脸，却也被玲玲拿着出砖头狠拍了一顿。 不打头不打脸，只打你的皮肉，很疼，又没有太严重的伤害。 反倒是江志浩，看着凶猛，其实还没他女儿厉害。 此时，王禹行等人已经把电脑架好，他们开始噼里啪啦的操作起来，进行事前的准备。 富家子父亲的公司，他们已经调查了个底朝天，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把二级市场抖一抖。 现在距离午盘结束还有大概五十分钟时间，足够他们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过了三分钟左右，王禹行看向马振川，问：“搞定了没有。” “好了，资金已经汇入，不过这支股好像有庄家。”马振川道。 “那算他倒霉。”王禹行满不在乎的看向另一边的梁正飞，道：“价格压细一点，免得多花钱。” “放心。”梁正飞一只手操作电脑，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飞快的记录着数字。 一心两用，他很是娴熟，这也是天赋的能力，加上后期的锻炼。 至于齐青山，则掰着手腕，喀嚓喀嚓的响，道：“抓紧时间，我都等不及了！” 几人都准备完毕，王禹行看向霍不凡，问：“师父……” 霍不凡头也不回的随意摆摆手，道：“我已经不做这个了，你们看着来就好。” “好嘞！”王禹行嘿嘿一笑，对几人道：“那就开始吧。” 他在自己的团队中，属于那种做事果断，又很冷酷的类型。但在这里，却显得很是有些孩子气。 无论表情还是举止，都和之前不一样。 所以说，一个人的反应，和所处的环境，氛围，都有很大的关系。 几年没有一起合作，现在突然要干一票，让几人都有些热血沸腾，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激情的时刻。 随着王禹行的一声令下，众人的电脑都在飞快的切换页面，输入数字，多达上千的账户不断进行资金的投入。 股票的价格，开始一分分的上涨。 以分钟来计算的话，涨幅并不大，波动维持在两个点左右。 四十分钟后，齐青山道：“七块六，一千万股。” 马振川跟着道：“七块五毛七，八百万股。” “差不多够用了。”王禹行点点头，用四十分钟的时间收集了将近两千万股，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们几乎把这个时间段所有的卖盘全部接了下来。而股票的涨幅，也上涨了百分之三。 现在筹码收集完成，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直接粗暴开砸。 梁正飞那边继续疯狂的输入数字，五分钟一过，股票跌了将近四个点，直接从涨六个点回到了两个点左右。 此时这支股票的庄家似乎已经发现了异样，开始动用资金进行波动的维持。 但王禹行他们根本不是来赚钱的，就是要让你亏钱，一边买一边卖，硬生生在收盘前五分钟，把红色的涨幅，砸到跌了三个点的绿色。 355.下跌 与此同时，富家子已经和律师，保镖回到了公司。 他径直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也不敲就进去了，刚进门就嚷嚷着：“爸，那个姓江的简直是找死，竟然敢找人动我，我今天非……” 他话说到一半，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就厉声呵斥道：“闭嘴！” 少年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办公桌前后围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都盯着电脑屏幕，一个个脸色很是难看。 少年很是不解，走过去，问：“爸，怎么了？” 坐在办公桌最中间的，就是他爸史永波。 作为一家电子公司的董事长，史永波也算有点本事，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厂，用二十年时间干成了上市公司。 虽然只有几十亿的市值，在主板算是垫底的小角色，却也很了不起了。 而人到中年，尤其公司规模达到一定层次的时候，想要更进一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很多时候越想赚钱，可能就越容易亏。 绝大多数公司都会在这个时候，开辟新业务，利用公司的影响力快速拓展新的市场来增加利润。 史永波前半生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公司，现在赚了大钱，进取心也不像以前那么强。加上几次投资失利，让他逐渐失去了上进心。 好在上市的时候，就有专业人士和他讨论过另一条赚钱的路子，那就是割韭菜。 许多股票都是有庄家控盘的，而且这些庄家并非所谓的游资或者机构，而是公司本身。 上市公司想要赚钱，最快的方式，无异于利用二级市场去收割散户股民的钱。 他们有内幕消息，也可以随时放出真假消息来配合股价，所以控盘对这些人来说极其容易。 想让股票涨就涨，想让它跌就跌。 史永波的电子公司，就在暗地里拥有一个专业团队，帮公司在二级市场赚钱。 这是一笔灰色收入，不入公司账，但论赚钱能力，却比核心业务还要强的多。一年搞好了，少说也有十几亿的收入。 从上市至今，控盘一直都很顺利，偶尔有游资进场，大多知道规矩，不会跟你庄家乱来，打一枪就走了。 可是今天，史永波在办公室里正搜索着要去哪度假的时候，金融部的主管突然跑来跟他说出事了。 打开电脑看的时候，股票已经跌了百分之五。 史永波很是纳闷，他的股票最近正准备新的收割套路，刚把趋势做出来，今天说好了要把股价抬升百分之四的，怎么会跌这么多？ 一涨一跌，换算下来就是百分之九的差别，几乎等于一个板了。 金融部的主管告诉他，怀疑是有游资进场捞钱。但这个游资的行为实在有点古怪，筹码并不多，却抛售了大量的底价盘，硬生生把价格砸了下来。 如果是真的游资，不应该这样做才对，因为股价砸下来，对他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抢庄。 但就算抢庄，也没有这么暴力的，简直就是不跟你讲道理。 他们哪里知道，江志浩虽然一直没同意王禹行等人报复，但王禹行他们还是早就做了准备。 前两天就已经收集了不少筹码，手里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个五六千万股。 只不过前两天行为比较隐秘，只跟着股价的波动进行低调收集，哪像今天，四十分钟时间里所有能接的筹码全都接走了，一毛钱都不留。 现在筹码准备足够了，自然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按照王禹行的想法，要做就把事情做绝，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二级市场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谁仁慈，谁就死的快。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做事啊！”史永波急躁的道。 他很清楚一旦庄家位置被撬动后意味着什么，那等于十几亿的收入没了，而且是每年都有的固定“利润”。 这么大一笔钱，谁能不动容？ 金融部的主管一边看着屏幕，一边道：“已经在做了，但对方的火力太阿凶猛，完全是不记损失的硬砸，我们的筹码最多也只能和他们持平。” 因为公司的庄家股做的时间太久，没有游资入场的时候，控盘只需要几千万资金就够了，算起来可能连一千万股都没有。 也就是这次要收割散户，要做趋势，筹码还算多点，有一千八百万股左右。 金融部的主管觉得，这些筹码应该足以和对方持平，但实际上，王禹行他们的筹码，要比这边多了好几倍。 “别跟我说那么多，我现在只知道股价在一路下跌，要是那些散户也跟着抛售，我们这些天的成本怎么算？全都要打水漂！”史永波铁青着脸道。 想要做趋势，就要把股价抬高，而抬高股价，就意味着你要花多余的钱用筹码来垫底。 在真正的收割钱，等于公司是先垫钱的。 所以股价的突然下跌，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金融部的主管连忙道：“我已经让他们抓紧时间反击了，还有最后三分钟的集合竞价，应该可以把股价拉回来一点。” 他的想法，是建立在双方筹码持平的前提下。 史永波并不知道王禹行等人的筹码有多少，他对这个市场其实也不算很懂，只知道一些大概的常识。 很快，大盘来到了集合竞价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年也站在旁边。他对股票一窍不通，却也看的出，今天公司遇到麻烦了。 光是看他爹的脸色，就知道可能会损失很多钱。 所以满心的怨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撒出来。 陪他回来的中年律师，也站在旁边，静静等待事情的结果。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最后一秒结束，所有股价定格的时候，史永波的脸色，已经青到不能再青了。 金融部总管预测的股价拉升并没有出现，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刺眼的跌停价。 是的，这支股票在最后的集合竞价中，以跌停价格收盘。 无论史永波还是金融部总管，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会跌停呢？ 自己的人已经把绝大多数筹码都放了出去，按理说就算不能把股价拉回原来的位置，起码也可以保持不动吧。 可是现在，股价跌停了。 史永波脸色发黑的看着金融部主管，咬牙切齿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会拉升吗！” 金融部主管也有点懵圈，结结巴巴的道：“可能，可能对方的筹码比我们多……” 股票市场就是你买我卖，如果双方筹码持平，我花高价买，你低价卖，我就可以把你的筹码全部接盘。 但是如果卖方的筹码更多，等买方资金耗尽，剩下的低价筹码，就没有高价接盘了。 所谓的砸盘，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 现在股价停留在了跌停的位置，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对方的筹码比己方多。 史永波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别跟我说这些废话，马上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我要弄死他！” 花了几千万，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趋势，直接因为这一次的跌停全部废掉了，史永波如何能不生气。 金融部总管满脸苦涩，敢用这么多筹码来抢庄的，都不是小角色，你想弄死人家还真不容易。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暴力的抢庄手法啊，一般不都是按规矩先试探试探，看看对方有没有退却的意思吗。如果有人愿意主动离场，就可以减少彼此的损失。 哪像今天，一句话都不讲，上来就把你脑袋往粪坑里按，不死不休啊这是。 356.丢人 收盘结束，史永波气的想要吃人。 他想要找出这次捣乱的幕后真凶，但金融部主管却没有那么乐观。 一个敢不顾规矩上来蛮干的团队，是不会惧怕上市公司的。如果他们怕，就不会这样做了。 再说了，就算你真把人找出来又怎么样，你怎么去搞他？ 把人家逼急了，你自己控庄的事情一旦揭发，那就更麻烦了。 不到万不得已，金融部的主管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按照他的想法，最好还是和对方和谈，和气才能生财。 史永波可不管他怎么想，反正只要把这件事情搞定，怎么做都行。 金融部主管领命离开，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史永波和儿子史浩宇。 抬头看了眼站在那的史浩宇，还有一旁的中年律师，心中不快的史永波冷喝道：“你们俩在那杵着干什么，有屁就放！” 史浩宇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在他老子面前，却不敢这样做。不是因为怕挨揍，他可以说是被从小揍到大的。 主要史浩宇很清楚，自己能这么张狂，靠的就是他爹。 平日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也都是他爹给的钱。 没这个爹，他还真混不下去。 所以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是能分清的。 他不说话，旁边的中年律师却不能始终沉默，便道：“今天和少爷一块去医院，找了那对父女。不过对方的态度很不好，我们打官司的概率很大。” “什么父女？”史永波随口问道。 他根本没把江志浩父女俩的事情放在心上，让公司的律师带着儿子一块去威胁，也只是不想多找麻烦。 这样的小事情，不值得他操心。 中年律师连忙解释道：“就是打了少爷的那个女孩……” “这点屁事还要来烦我？你如果连那种货色都摆不平，就早点收拾东西滚蛋！”史永波骂道。 中年律师内心委屈，他不是摆不平，是人家不跟你讲道理。不过回来这，史永波也一样不喜欢讲道理。 史浩宇开口道：“爸，那几个人真的是太嚣张了，不但不道歉，还要打我呢。要不是今天喊了几个保镖去，我都不知道要被他们打成什么样。而且他们还说了，要你小心点，说什么迟早要找你麻烦。” “他们算什么东西，敢说这种话！那我就等着他们来找麻烦！”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史永波，听了这种煽风点火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流年不利，连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家，都敢威胁他了。 江志浩的背景，都是调查过的，早些年是工地工人，后来好像去了外地打工，很多年后才回来。 应该是攒了点钱，在市里买了一套七八十平方的小房子，日常出行就是普通的电动车。 这种人，史永波平日里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懒得去想，对那中年律师道：“这事你看着办，要钱要人，自己去找。我不想知道过程，只要结果。还有，以后再因为这种屁事来烦我，就自己滚出公司！” 中年律师不敢多言，连忙点头应声，离开了办公室。 而史浩宇则犹豫了下，问：“爸，刚才是怎么了，我看你们好像在说什么股价？” “跟你说你也不懂，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烦我！”史永波不耐烦的道。 史浩宇哦了一声，也不再多说。能问上一句公司的事情，纯粹是随口提一下，并不是真想帮什么忙。 有那么多专业人士在呢，轮不到他出场。 踌躇了一下，史浩宇还是没忍住，道：“爸，我想要点钱……” “又要钱？不是刚给你一万吗，这才几天就花完了？”史永波问。 “之前不是有同学聚会吗，我请的客，不但不够，还借了别人一点呢。你说咱家这么大的公司，我跟人借钱像话吗。再说了，要不是因为借钱，我也不会和那个臭丫头打架。”史浩宇道。 前几天确实有同学过生日聚会，按理说，和他没多大关系。但史浩宇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年轻人也喜欢出风头，非要自掏腰包请客。 结果因为花费太大，上万的零花钱都没够，他不敢找史永波再立刻要钱，就找那个过生日的同学要。 理由很简单，今天你过生日，本来该你请客的。现在大头的钱我出了，你出一小份不算过分吧。 然而过生日的那个同学，家庭条件可不像他这么富裕，原先的预算只不过几百块而以，上哪弄几千块去填史浩宇搞出来的窟窿。 史浩宇便骂对方穷鬼，没钱还出来过什么生日，恰好被经过的玲玲听到了。 出于同学友谊，玲玲上前呵斥史浩宇不该辱骂同学。 人家本来也没想过这么奢华的生日会，是你主动要请客的。现在自己钱没带够，就非要别人给你填窟窿算怎么回事。 有本事装b，你就装到底，别半途而废啊。 史浩宇平时横惯了，身边人都因为他的家庭条件讨好巴结，有谁敢像玲玲这般对他如此不客气。 自觉丢了人的史浩宇，当天也喝了点酒，加上年少轻狂，骂骂咧咧的。 玲玲看似恬静，其实性子比江志浩火爆的多，一声不吭的，反手捡起一块砖头就去拍他。 两人因此打了起来，他们的个头差不多，战斗力却是天壤之别。 史浩宇几乎就是一路被压着打，也就最后时刻被人拉开后，趁着玲玲不注意，拿破碎的花瓶划伤了她的脸。 总的来说，还是他吃亏更多一些。 在史浩宇心里，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耻辱，竟然连个女孩子都没打过，太丢人了。 而他爹史永波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觉得自家儿子吃了亏，便让公司律师过去吓唬人。就算不让对方赔偿什么，起码也不能让他们说自己儿子坏话。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小子，连个臭丫头都打不过，丢死个人！”史永波气冲冲的骂了几句，却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子钞票扔过去，道：“就这些了，你省着点花，别一来找我就是要钱，我是你爹，不是你的取款机！” “嘿嘿，谢谢爸！你最好了！”史浩宇很是高兴的拍了几句马屁，这才拿钱走人。 父子俩都没有把江家父女当回事，下午的股市，也没有和江志浩联系到一起去。 史浩宇带回来的话，虽和霍不凡说的不太一样，但意思也确实差不多。而史永波直接把这些话当成放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还敢威胁人？现在的人，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不过股市那边还真得小心点，如果真有人来暴力抢庄，可是有点麻烦啊。 史永波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的等待着手下人调查完情况回来汇报。 他嘴上说要弄死对方，其实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气生财。 真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不过到底是哪路神仙，做事这么莽，也太离谱了！ 此时的病房里，王禹行等人正互相拍掌庆贺。 集合竞价后的跌停板，说明他们的手段是成功的。 虽然多年没有一起合作，但是这次出手，依然证明地府组合的强大之处。 “师父，搞定了。”王禹行走到霍不凡身边，嬉笑着邀功道：“您看我们辛苦半天，是不是要夸两句？” “其它的事情做了吗？”霍不凡问。 王禹行看向梁正飞，梁正飞立刻点头道：“几家相连的公司股价，都压了下来。马面已经拟好文章了，正和牛头一块把消息散出去。估计等明天一早，就会有大量的抛售盘，下行压力会减少很多。” 357.问题 今天下午的下跌，还是有不少投机分子入场接盘的，让王禹行他们平白浪费了不少筹码。 不过等明天消息的负面效果出来，想必这些人都会立刻跟着抛售，到那时吃第二个跌停就容易的多了。 王禹行他们几个跟着霍不凡做事的时候，大多学会了几种砸盘手段。 像这种利用更多筹码强行砸盘的，只是最低劣的一种，稍微高级点的，就是把史永波公司所有相关联企业，但凡上市在二级市场活动的，全部进行股价打压。同时对外发布消息，说他们的合作或者公司内部出现重大问题，即将导致严重的经济损失，所以股价才会无缘无故大跌。 就算这些公司出公告澄清没那么回事，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绝大多数时候，控盘的资金最多只有一半属于庄家，另外一半都是散户。 谁能撬动散户的情绪，让散户跟着你走，谁就赢了。 而散户最出名的特点，就是听风就是雨。 他们对好消息从来都是持怀疑的态度，对坏消息，则深信不疑。 稍微有点负面消息，就立刻跑的比兔子还快。 公司的澄清公告，根本不足以取信，什么时候股价真的涨上去了，散户们才会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没事了。 等他们追高进场的时候，庄家再随便抛点不知真假的负面消息，砸盘抛售，又是一大批人要被套住。 不割肉，你是没机会离场的。 因为庄家对于市场上的资金分布很清楚，留在场上的散户越多，他们越不会拉升。什么时候你都割肉走了，股价自然下落，他们才会重新启动新一轮的收割套路。 这种套路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不是控盘的庄家，很难真正施展开来。而越简单的套路，用起来也越有效果。 王禹行等人对这种套路并不陌生，下午砸盘的时候，就顺便把那几家重要的关联公司股价顺手砸了几个点。 估计那几家公司现在也有点懵圈，莫名其妙，哪来的坏消息？ “游魂的手速还是不减当年啊，牛逼！”王禹行冲梁正飞竖起了大拇指。 梁正飞一副腼腆的样子微笑着，不骄不躁。 能在短短几十分钟里，做这么多的事情，也只有他这样神一般的手速才行。 换成其他人不是不可以，了不起多上几个人一起就是了。 但就个人而言，梁正飞在这方面的本事，确实无人能及。 能被霍不凡看重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人才，或多或少有某种领域的特殊天赋。 就像马面马镇川，他的天赋，是撰写的消息文章很有煽动力，可以轻易调动散户的情绪。 文字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动用的，有些人就是特别擅长这种煽风点火的事。 而牛头齐青山，看似五大三粗的，其实心细如发，他主要负责的就是资金出入和调动。 哪怕一分钱的账目，他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对数字特别的敏感。如果不是跟着霍不凡做操盘手，他完全可以去任何一家大公司做高级会计师。 这几个人单个拎出来，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聚在一起，更是无人能敌。 他们办事，霍不凡还是很放心的，便没有再多问，道：“既然如此，今天就先这样吧。老江，你给玲玲办个出院手续，咱们出去吃顿饭。” 玲玲的伤势主要集中在脸部，这种伤也不是靠住院能治好的。 这家医院看着还行，但霍不凡知道不少专门针对皮肤伤势的专业医院，去那里接受治疗，才能保证玲玲如花似玉的脸蛋，不会因此留下难看的疤痕。 江志浩对霍不凡深信不疑，他没有问出院后会不会影响女儿，只要霍不凡开口，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只会立刻去做。 玲玲同样对近乎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叔叔没有任何的怀疑，很快江志浩就办好了手续，几人一起帮忙收拾东西走人。 江志浩依然是骑着自己的电动车，霍不凡等人，则坐着王禹行的奥迪a8。 这辆车虽然不是最顶级的轿车，但在平民豪车中，也算相当不错了。 王禹行还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他现在身家不菲，别说一辆百万级别的轿车，就算几百万起步的劳斯莱斯，他也买得起。 但王禹行一直遵守着霍不凡定下的规矩，想在二级市场坐庄，就要学会低调。你的身份越低，别人就越不容易找到你。 毕竟坐庄还是很得罪人的，不管散户还是企业，都对你恨之入骨。 而王禹行又不想让自己生活的那么拮据，最起码乘坐的车辆，要有很高的舒适度。 所以他开了一家车行，做一手，也做二手。 这辆奥迪a8，就是他收来的二手车。 收的时候只花了六十来万，一年不到的准新车，性价比极高。舒适度和逼格，也勉强够他的标准。 霍不凡，马镇川，齐青山，加上玲玲，刚好把一辆车坐的满满当当。 好在这不是最高配的四座版，否则还坐不下呢。 开着车，跟在江志浩后面慢慢悠悠的晃着，几人也不着急。 他们都七嘴八舌的和霍不凡聊天，几年没见，有太多的话想说。 连坐在副驾驶的玲玲，也时刻侧着身子。 她不像其他几人那么多话，只是一双眼睛，时刻放在霍不凡的身上。 这丫头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再过两个月就要上高中。 从五岁开始，她就认识霍不凡，至今超过十年。 十年的时间，她对自己这位叔叔印象深刻，而现在，叔叔的样子变了，让她觉得很新奇。 一个人怎么会完全变了副模样呢？ 这份好奇，加上小时候养成的崇拜心理，让她那双大眼睛，就没有从霍不凡身上移开过。 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甚至在玲玲那还不算完全成熟的心理，这位看着她长大的叔叔，就是自己最理想的…… 每每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总是会心跳加快，脸色发红。 只不过她明白自己年纪还小，还没有资格去和对方谈什么。 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玲玲都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等到完全成年的时候，也许就有机会了。 “叔叔，你谈女朋友了吗？”玲玲忽然问。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车内的声音迅速降低，几人看了看玲玲，又看看霍不凡，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的嘿嘿笑起来。 玲玲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童言无忌的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李叔叔。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小，没人会当真，但随着年龄的增加，有些话可能就不是那么容易忘记了。 霍不凡也清楚这群人的性子，很喜欢开玩笑，他没有多想，只道：“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孩子，不过这次来的匆忙，等下回有时间，带你们见见。” “我见过，我见过！”王禹行一脸炫耀的喊着：“师娘可漂亮了，小师妹也可爱的很！” “真的假的？老板你都有孩子了？”齐青山一脸惊讶的道。 玲玲也听的一怔，叔叔已经结婚生子了？ 她内心很是有些失落，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干嘛不等她。 对于自己的样貌，玲玲还是很有自信的。 经常有自称星探，或者什么娱乐公司的人来找她，想拉她进娱乐圈或者做什么模特。 年仅十五就已经长出祸国殃民的美貌，让这丫头内心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 只是现在，现实告诉她，有时候年龄确实是一种缺陷。 358.见面 不过玲玲并没有自暴自弃，她是个很有自信的姑娘，知道自己还很年轻。 年轻或许是一种缺点，但又不完全是缺点。 最起码她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待，去争取。 并且青春期的懵懂，并不足以支撑她立刻发动什么猛烈的攻势，一切想法，都只不过是内心的朦胧情感导致。 霍不凡并不清楚玲玲内心的想法，在他眼里，这始终是那个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到处乱跑的小丫头。 车子很快来到了预定的餐厅，既然是和霍不凡一起吃饭，档次自然不会太低。 前方可以看到江志浩把电动车停在路边，王禹行四处瞅着，想找个合适的停车位。 此时的江志浩刚把电动车停好，就听到旁边传来声音：“还真是你。”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妻子钟佳薇。 当年江志浩前往南越，想用剩余的时间给玲玲赚取安家费的时候，就和钟佳薇离婚了。 钟佳薇在离婚后和公司上司好上了，可惜的是，对方有家庭，而且老婆很强势。后来两人的感情露馅，上司被老婆娘家人打了一顿，又把钟佳薇赶出了公司，据说事情闹的很不愉快。 这些年里，江志浩一直没有和钟佳薇有任何联系，而钟佳薇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甚至连女儿玲玲的情况，她也没有任何的关心。 在见识了物质的美好后，钟佳薇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她只希望能找个有钱的男人，能满足自己在物质上的欲望。 如今十年啊过去，两人再一次相见，江志浩倒是没怎么变，他五大三粗的样子，一如从前。 而钟佳薇看起来成熟了一些，脸上的妆容，也比以前浓了许多。 在她身边，还有一名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 钟佳薇的手挽着对方的胳膊，另一手挎着小包，看打扮，小日子应该过的还不错。 “好久不见。”钟佳薇微笑着道，她很是刻意的拉了身边人一下，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万杜衡，马乐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这是我前夫，江志浩，已经十年没见了。” 万杜衡哦了一声，表情很是有些冷漠，又有些不耐烦的道：“既然是你前夫，那你们先聊着，我进去看看今天有什么明星菜。” “好，你去吧。”钟佳薇道。 从两人的表情和语气来判断，万杜衡明显处于一个强势的地位。 虽然钟佳薇已经尽可能掩饰自己面对男朋友时的不自信，但江志浩跟着霍不凡那么多年，怎么着也学了点看人的本事。 他一眼看出钟佳薇并非表面那么平静，便道：“他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可能是介意你和我的关系，所以你也进去吧。” “不用，我们的感情很好，你看，上午他才刚陪我去买了包。就这一个包，要三万多呢，lv的。”钟佳薇把手里的包提起来，给江志浩看了眼，然后问道：“你呢，现在在做什么，还在工地上？” 说话的时候，钟佳薇瞥了眼江志浩骑来的电动车。 江志浩明白她的想法，便道：“不在工地干了，攒了点钱，开了一家卤食店。” “哦，我想起来，以前你奶奶好像会做这个。”钟佳薇点点头，道：“卤食店也挺好的，虽然赚不了大钱，起码能裹得住温饱。你没有文化，也没有学历，很适合这一行。不过还是得注意，食材可不能搞那种劣质的，不然被人吃出问题，可就麻烦了。” 也许在钟佳薇心里，江志浩始终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工地搬砖。 就算现在单干开店又怎么样，卤食店都是小打小闹的声音，了不起一年赚个十几二十万。 自己现在找的男朋友，随便哪一任，都是年薪几百万起步。 没有这样的薪资，怎么支撑的起自己买名牌包，住洋房，开豪车？ 十年没见，江志浩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还是一事无成，让钟佳薇愈发庆幸当年做出的选择。 “我用的食材都很好的。”江志浩回答道。 他是个很实心眼的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欢骗人。卤食店所选用的食材，全部都是最新鲜的那种，绝对不会拿劣质食材冒充好的。 能赚多少钱，江志浩不怎么关心，因为在他的存折里，还躺着两千多万的存款。就算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这辈子开销了。 跟着霍不凡的十年里，每一年他都能获得最少两百万的酬劳。有时候因为袭击受伤，还能得到额外的奖励。 而他本身对于物质方面也没什么要求，这些年除了买一套小房子，一套小商铺，和一辆几万块的面包车用来进货外，几乎就都是在玲玲身上有开销了。 玲玲跟着爸爸过，也学会了他这套勤俭节约的风格，平时穿的衣服都很普通，一身下来最多两百块。 不像别的女生一样喜欢吃零食，尝试化妆品，护肤品之类的。 不过王禹行他们倒是经常给这丫头买好东西，什么名牌包，动辄几千块一件的品牌衣服，七八千起步的手机等等。 总的来说，这丫头并不缺好东西，她存下来的值钱货，可能比钟佳薇还要多很多。 钟佳薇哦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问：“你是来这吃饭还是干嘛的？这里的菜还挺贵的。” “等人。”江志浩简短的回答道。 钟佳薇也看的出，他没有和自己多聊天的兴致，便道：“那行吧，你在这等吧，我先进去了。” 江志浩看着她，忽然问：“一会玲玲要来，你不见见她？” 虽然当年江志浩就知道老婆出轨，但这些年来，他始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女儿。因为他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事情在女儿心里，会逐渐成为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说别的，仅仅是关于对母亲的印象，江志浩还是希望玲玲能保持的好点。 但他并不知道，其实很久以前，玲玲就知道这件事了。 是霍不凡告诉她的。 因为霍不凡觉得，男女平等，钟佳薇的过错，不应该由江志浩来承担。最起码，离婚的理由，不应该是江志浩有错在先。 至于玲玲是否能接受，霍不凡不去考虑。 他始终认为，孩子不是温室中的花朵，而是有独立思想的高级动物。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类，为什么就要觉得孩子接受不了？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也应该知道。 所以，霍不凡把这件事告诉了玲玲，而玲玲最开始，确实表现出不能接受的状态。只是没过几天，她似乎想通了。 这件事，玲玲也瞒着江志浩，让他以为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喊钟佳薇见见玲玲，江志浩内心并不是很情愿，他更希望母女俩能彻底断绝关系。 但血浓于水，玲玲好歹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如果真做绝的话，当年他可能会直接拉着钟佳薇一起死。 “玲玲也来了？”钟佳薇左右看了看，刚好看到王禹行等人把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玲玲从车上下来，和霍不凡，王禹行等人一起往这边走。 没下车的时候，玲玲就看到钟佳薇了。 她没有太特别的表情，仍然显得很平静，反倒是王禹行几人有点不爽。 他们都知道江志浩的过去，也认识钟佳薇。 江志浩是他们的好朋友，那么钟佳薇就是让他们好朋友受委屈的坏女人。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给对方好脸色看，不上去给她一巴掌都算好的了。 359.银行 几人到了跟前，钟佳薇做出一脸惊喜的样子，要去抱玲玲：“女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妈妈想死你了。” 玲玲很是敏捷的闪身多开，冷冰冰的道：“如果你真想我，怎么会不来看我。” “我……”钟佳薇词穷，她找的几任男朋友，都是有钱有势的那种。 既然有钱有势，又怎么会喜欢她带个拖油瓶呢。 为了不让男朋友生气，她一直都没敢去找女儿，十年里看望玲玲的次数，屈指可数。 面子上过不去，钟佳薇看了眼玲玲脸上的纱布，立刻转移话题，惊呼出声：“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谁干的？江志浩，你怎么带女儿的，怎么会让她受伤的！” 一连串的质问，让江志浩耷拉着脑袋。关于女儿受伤的事情，他自认难辞其咎，无论任何人因此训斥他，都不会反驳。 “和我爸无关，是我自己碰的。”玲玲道。 她的语气依然很冷，这让钟佳薇十分的不高兴。 在她看来，女儿应该跟自己很亲才对，现在如此生疏，都怪江志浩没本事。 如果他当年稍微有点本事，自己也不会离婚，不离婚，女儿就不会跟她生分。 所以，钟佳薇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江志浩头上。 “女儿还小，你却看管不好她，怎么做父亲的！江志浩，你别以为我跟你离婚了，就什么都不会管。如果你带不好女儿，以后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着，钟佳薇一副疼惜模样的拉着玲玲，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塞到她手里，道：“看你瘦的，怎么还吃不胖。你爸不怎么给你零花钱吧？还有这衣服，也太廉价了，都是地摊货吧。钱你先拿着，回头妈妈带你去买几身好衣裳。你也是大姑娘了，可不能被同学们看扁，以后要是缺钱，直接来找妈，你爸给不了的，妈给你！” 玲玲挣回自己的手，并把钱塞回钟佳薇的包里，不冷不淡的道：“我爸对我挺好的，我们不缺吃也不缺穿，更不缺钱，就不劳你费心了。” 江志浩的存折里有多少钱，玲玲都是知道的，父女俩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并且除了江志浩，玲玲自己也有私人的小金库，那是霍不凡给她准备的。 每一年过生日，霍不凡，王禹行等人都会给她包个大红包，过年，上学，这些红包都必不可少。 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个几百万了。 玲玲一直没花，把钱存起来，打算以后需要应急的时候再用。 钟佳薇哪里知道女儿的存款比她还要多很多，这些年她享受男朋友们带来的奢华生活时，也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有一分花一分，几乎不怎么存钱，唯一的财产，可能就是第二任男朋友给她买的一套九十平方公寓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我客气，我是你妈，又不是别人。再说了，你爸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就他那卤食店能赚几个钱？真能赚钱，也不会骑电动车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妈带你学驾照去，到时候给你买辆小车……” 钟佳薇絮絮叨叨，霍不凡等人站在旁边，直接被她无视了。 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可有可无，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能跟江志浩混一起的，又能有多大的出息？ 至于王禹行开的奥迪车，钟佳薇倒是看到了。 可就算开奥迪又怎么样，那也只是证明司机可能有点能力，至于江志浩，还是个骑电动车的底层而以。 “我说了，我不需要！而且，我不觉得你有多了解我爸！”玲玲的语气，已经有些生气。 她太清楚爸爸这些年有多辛苦了，从小到大，自己几乎就是爸爸一手带大的。这次受伤，他的自责，瞎子都看的出来。 也许这个父亲确实没有太大的能力，可他对自己的爱，是无人能比的。 哪怕是生育了自己的妈妈，玲玲也绝对不允许她对江志浩说难听话。 玲玲突然发火，让钟佳薇的声音嘎然而止。 与此同时，霍不凡过来，问：“老江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并不需要别人操心。如果你觉得自己过的比他好，我们也不说什么，但玲玲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不怎么缺钱。如果要买什么东西，我们会帮他们买。” “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钟佳薇一脸不高兴的道。 “他是我的老板。”江志浩道。 钟佳薇怔了一下，瞥一眼停在那边的奥迪车，心里想着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开车来的是老板，江志浩还是以前那副德行。 既然是一个可能赚大钱的老板，又这么年轻，钟佳薇倒是不敢再用太恶劣的语气了。 但说起江志浩的事情，她还是不屑一顾。 “你是他老板，又不是他爹。他自己没本事赚钱，要你掏什么钱？我是玲玲的妈妈，她需要什么，不用你们操心！”钟佳薇道：“当爹的买不起，我这个当妈的还是能买得起的。” 王禹行早就在旁边听的不耐烦了，对江志浩道：“老江，我要是你，就把存折掏出来甩她脸上。在我们面前谈钱，找刺激呢？” 钟佳薇看向王禹行，认出他刚才是从司机位置下来的，便撇嘴道：“你只不过是老板的司机，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拿存折甩我脸上，那来甩我，让我看看他存几个钱了，有二十万吗？” “你可真会狗眼看人低，二十万也值得……” 王禹行话说到一半，就被霍不凡拦住。 不管怎么说，钟佳薇都是玲玲的生母。 不看僧面看佛面，玲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哪怕她可能也不喜欢自己的母亲。 太难听的话，霍不凡没让说，也不需要说。 至于甩存折的事情，倒不是不可以做。 霍不凡可不像那些所谓的君子，讲什么十年报仇不晚之类的话。 有仇报仇，当场就能报，干嘛等十年？非要等的话，只能说你现在实力不够，那和君子又有什么关系？ 能把仇记十年的，根本算不得君子。 “老江，你把手机银行打开一下。”霍不凡道。 江志浩抬头看他，没有立刻动弹，他应该也在犹豫要不要给前妻这么大的刺激。 但霍不凡的话，他又不能不听，也知道对方是为了给自己出头。 看了一眼钟佳薇，江志浩把手机拿出来，准备打开手机银行给对方看。 钟佳薇撇撇嘴，心理想着还真是会装，说让你拿就拿。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江志浩敢拿手机出来，应该多少是有点存款的，可能有个三十来万？了不起五十万最多了。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证明什么呢？ 别说五十万，就算你有一百万，不也还是个底层人士？ 而自己找的男朋友，哪一个不是年薪几百万的，人家一年的钱，就够你赚一辈子的！ 江志浩把手机银行打开后，霍不凡接过来翻了几下，然后举到钟佳薇面前，道：“看清楚数字后，希望你以后和他说话的时候客气一些。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离婚很多年了，但能好好说话的时候，还是要好好说话的。” 换成别的时候，这种话钟佳薇肯定要反驳。 但是现在，她没有这样做。 因为霍不凡打开的手机银行上，显现出的数字，让她看愣了。 那么多位的数字，让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下意识揉了下眼睛，再定睛看去，数字没有变。 个，十，百，千，万…… 一个个数字数过去，当数到八位数，再看到开头的“二”字时，钟佳薇的呼吸都有些停顿。 两千多万！ 怎么可能！ 360.打人 ，竟然有两千多万。 而且她看的很清楚，这两千多万是定期存款。 如果是活期，她还可以说这是别人打进江志浩账户里，随时可能转走的钱。 但定期存款就没那个可能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把如此大的一笔钱放在别人的存折里存着。 这笔钱，只可能是江志浩自己的。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钟佳薇有些结巴的问。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问题，在她心目中，江志浩一直都是个不擅于赚钱的人。 胸无大志，空有一身蛮力，浑身隆起的肌肉可能很吸引普通女人，给她们带来无以伦比的安全感。但她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的奢侈生活。 现在江志浩突然拿出拥有两千多万存款的存折，实在有些颠覆钟佳薇的想象。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江志浩是不是跟人一块抢银行去了，不然的话，一个只会在工地上出蛮力的男人，怎么能赚这么多钱的。 对于这个问题，江志浩还没回答，王禹行便率先开口道：“他怎么赚钱的和你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老江不是你想象中没用的人。如果没别的事，就散了吧，我们还要吃饭呢。对了，你也在这家餐厅吃饭？那我们换地方，省的倒胃口。” 王禹行早些年在社会上混迹，那个时期是不能有任何软弱的。你软弱，就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给他养成了一个较为强势的性格。 当然了，在二级市场上拼搏，也同样需要这样的性格。 你不够强势，怎么跟那些资本争抢？ 他不喜欢你，就绝对不跟你说半句客气话，人生苦短，哪有这么多的客套。 不过王禹行没有顾忌，霍不凡却并非如此。 他多少还是要照顾点江志浩和玲玲的面子，不管怎么说，钟佳薇都和这父女俩有很深的牵连。 “行了，该吃饭吃饭，不过我们今天有业务上的事情要说，就不多耽误了，先进去吧。”霍不凡道。 江志浩闷闷的点头，把手机收回来放进口袋里。 霍不凡打头，几人依次进入餐厅。 所有经过钟佳薇身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包括玲玲。 他们的无视，让钟佳薇心里更加难受。 直到几人都进去，她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才回到餐厅里去。 找到自己的男朋友，万杜衡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道：“怎么说那么久，跟你前夫有这么多话聊吗？” 很明显，他心里是不爽的，钟佳薇看的出来，连忙解释道：“也没有，只不过又碰到别的熟人，多说了几句，你别生气啊。”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搬砖的而以。”万杜衡很是不屑的道。 钟佳薇以前和他讲过关于江志浩的事情，所以万杜衡对江志浩的印象，也停留在那个时期。 钟佳薇嘴唇颤了颤，很想告诉他，江志浩已经不是那个搬砖的工人了。在他的存折里，有两千多万的巨款。 犹豫了下，她没有说出这件事，因为她知道，说出来后并不会让万杜衡感到高兴，反而会让他更生气。 眼睛不由自主瞥向江志浩等人所在的方向，霍不凡他们都坐下了，正在点菜。 一边点菜一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而对她不加颜色的女儿玲玲，和这几人相处时，却笑容满面。 这份差别，让钟佳薇心里很是失落。 十年过去，她心中对江志浩的感情早已经近乎完全遗忘，但女儿玲玲毕竟是她的亲骨肉。 血浓于水，这不是时间就能简单磨灭的。 万杜衡抬起眼皮，看到钟佳薇的视线后，他脸色更沉。 钟佳薇的样貌和身材都保养的还不错，但她毕竟是已经将近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对男性的吸引力，已经没有那么大。 偶尔玩玩还可以，想长期是不太可能的。 愿意跟钟佳薇结婚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没什么钱，有钱的，谁不想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万杜衡就是这样的想法，他找钟佳薇，纯粹是玩个新鲜劲。等新鲜劲过去，就会把她甩了。 尽管把这个女人当作玩物，可是在自己没有抛弃她的时候，就应该属于自己独有。 既然是独有的东西，怎么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男人身上？ 更何况，那还是她的前夫。 男人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比较敏感，万杜衡心中不快，道：“你要是想他，就去他旁边坐着，在这里恐怕看不清楚吧。” 听到万杜衡的话，钟佳薇转回头来解释道：“我没有，他……” “懒得听你废话，爱吃吃，不吃滚！”万杜衡满脸不爽的道。 平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今天主要因为公司业务遇到麻烦，被董事长狠狠骂了一顿，心情本来就不好。 想越钟佳薇这个物质女人出来解解闷，结果还碰上她的前夫，让万杜衡觉得很窝火。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大，引的附近食客看了过来。 这么多人看着，钟佳薇脸面上也过不去。 既然是个喜欢物质的人，对面子自然十分的看重。 钟佳薇脸色有些燥红，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啊，我又没有做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了？他们看着，你不还是一样该看哪个男人看哪个男人，我看也没耽误你什么。”万杜衡沉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想什么，没钱的时候就想让男人赚钱，有钱了就想让男人陪着。怎么，觉得我陪你时间少，想再找一个？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需求这么旺盛呢。” 先前的话，只能说是让人觉得难听，而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侮辱了。 哪怕钟佳薇再怎么爱钱，当着满餐厅人的面，加上江志浩和玲玲都在那边，她也无法忍受。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而以！你太过分了！”钟佳薇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结果万杜衡直接抓住她的胳膊，道：“怎么，这就迫不及待了？想走容易，把我给你的钱都吐出来！拿了我的钱，还说走就走，真当你是公主格格了吗！” “你！”钟佳薇气的浑身发抖，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开。 如果她有钱，此刻绝对会拿钱砸在万杜衡脸上，不让他有机会再羞辱自己。 可惜的是，她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偏偏就是没有钱。 钱包里的那点现金，还不够还今天买的这只名牌包呢。 “放开我！你放开我！”钟佳薇再次用力挣扎着。 不知道是她挣扎的力度太大，还是万杜衡觉得被人围观，面子丢了，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钟佳薇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一向彬彬有礼的男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是打脸这么羞辱性的动作。 整个餐厅的人，都朝这边看来，就算钟佳薇不转头，也知道江志浩和女儿玲玲一定也在看这里。 满心的慌乱，委屈，羞恼，让她无法忍受，直接拿起手头的包朝万杜衡砸过去。 万杜衡猝不及防，被她用包甩在脸上。 疼痛感，让万杜衡更加怒火中烧，他想也不想的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朝着钟佳薇脑袋上敲去。 从他狰狞的表情，和酒瓶扬起的高度来看，这一下铁定要让钟佳薇脑袋开花。 看到对方的样子，钟佳薇心里更加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闭上眼睛，侧过头去，准备迎接之后的狂风骤雨。 361.耳光 然而想像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只有一个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打女人，好像不太好吧。” 钟佳薇睁开眼睛，愕然的看到，江志浩不知何时来到身边。 他牢牢的抓住了万杜衡的手腕，让对方无论多么用力，都无法把酒瓶砸下去。 他的身躯是如此的雄壮，像一座山峰似的挡在身前。 十年了，从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让钟佳薇感觉这个男人这么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只要他站在身前，好像天塌了都不用去管。 这种感觉，当年谈恋爱的时候，也曾经有过。 正是因为这份安全感，她才会愿意嫁给江志浩。 可惜的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的想法，钟佳薇最终还是败给了物质生活。 江志浩捏着对方的手腕，就像在捏一只小鸡仔。 万杜衡憋的脸红脖子青，始终无法把酒瓶砸下去，他气恼的瞪着江志浩，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管我们的闲事！” 王禹行等人还准备过来帮忙，却被霍不凡拦住。 “这是他个人的事情，你们不要瞎搀和。”霍不凡道。 别人说话或许没用，但霍不凡说话，所有人都会听。 王禹行几人没有再过去，他们也知道，自己去不去都没什么影响。就那个姓万的，老江一个人打二三十个都不成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话应该好好说，不应该打女人。”江志浩道。 听到这句话，钟佳薇心里一颤。 认识那么久，两人曾争吵过，她也动过手。但无论任何情况，江志浩始终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 用江志浩的话来说，就她那小身躯，随便碰一下就得断。再说了，结婚过日子，就像上嘴唇碰下嘴唇，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吵归吵，打架多伤感情，大老爷们干不出那事。 说他有些大男子主义也好，其它的也罢，总之，江志浩不是个会打女人的人。 哪怕他亲眼目睹了钟佳薇在婚姻中出轨，也只是以此作为理由离婚，连句狠话都没有说过。 万杜衡有钱不假，可他脾气不好，钟佳薇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扇耳光了。 只是这一次，让她倍感屈辱，无法接受。 因为这不是在私底下，而是公共场合，尤其还是当着江志浩和女儿玲玲的面。 江志浩再次用了点力气，万杜衡痛呼出声，再也拿不住手里的酒瓶。 酒瓶掉落，被江志浩稳稳的接住，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他放开了对方，道：“这里是公共场合，如果你继续动手，我可以报警。” “报你吗！”万杜衡气的大骂出声，再无一点上层人士的风度。他指着江志浩，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她前夫吗。怎么，她念叨你，你也馋她了？行啊，要不要我给你们开个房间，再续前缘？看她那样子，估计早就饥渴难耐了吧。人尽可夫，在这给我装，现在你再装给我……” “啪。” 一声脆响中，万杜衡的话语声嘎然而止。 江志浩收回了手掌，沉着脸看他，道：“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一巴掌了。” 跟着霍不凡那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江志浩经历了许多。 他不会主动惹事情，却也不会惧怕麻烦找上门来。 尤其像万杜衡这样自认有点钱，就耀武扬威的，江志浩不知道揍了多少个。比万杜衡身份地位更高的人他也揍过，又怎么会惧怕一个年薪几百万的“小人物”呢。 万杜衡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不光在侮辱钟佳薇，更在侮辱江志浩的人格。 他从来没想过和钟佳薇再续前缘，从亲眼看到钟佳薇与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时候，他对这个女人就彻底失去兴趣了。 现在十年过去，更是早已经心如止水。 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江志浩不希望被人误会自己与钟佳薇的关系，加上玲玲就在那边，她妈妈被人打了，自己当爹的，总要找个由头帮忙讨回场子。 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女儿心里太难受而以。 万杜衡很想再说几句威胁的狠话，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江志浩狗熊一样强壮的身躯杵在那，强大的压迫力，让他不敢乱说话。 狠狠瞪着江志浩和钟佳薇，万杜衡指着两人：“好，好……你们俩行，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转身就走。 钟佳薇保持着沉默，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劝说自己的金主和长期饭票。 做人的尊严，让她无法在江志浩面前对人这么低三下四，她更希望在前夫面前，能表现出自己生活十分美满的一面。 就像在门口的时候，她刻意介绍了万杜衡的身份，正是因为这种心理。 可惜的是，万杜衡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他只不过多等了一会，就发这么大的火，让事情变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钟佳薇知道，自己要失去这张长期饭票了。 她内心是有些懊悔的，还有委屈，愤怒。 各种纷杂的思绪和情绪，让她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江志浩转过身来看她，问：“没事吧？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钟佳薇下意识摇头，她抬头看着江志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和表情是如此的平静。 刚才对他的帮助，更像是一种施舍，是对路人的举手之劳。 钟佳薇意识到，就像她对这个男人的想法一样，江志浩对自己也已经没有任何感情。能过来帮忙，可能更多的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这个想法，让钟佳薇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人都是这样，不管自己对别人有没有兴趣，总希望全世界都能关注自己。 说好听点，这是虚荣心作祟，说难听点，就是驰名双标。 我可以不在乎你，但你一定要在乎我！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江志浩说罢，转身就走，毫不留恋的姿态，让钟佳薇心里更难受。 她转头看了眼玲玲那边，看到女儿一脸的冷漠，没有任何关心的迹象。 钟佳薇心里更加难过，忽然觉得自己这十年来过的好日子，都变得毫无意义。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捂着脸，转身从餐厅跑了出去。 看着钟佳薇流泪离开的背影，江志浩脸上终于稍有动容。 毕竟是曾经的夫妻，看到她这幅样子，多少会觉得有些可怜。 有时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你觉得自己过的很好，其实在别人眼里，是个十足的可怜虫。 “这一桌的账单我来结。”江志浩对服务生说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餐位。 坐下后，他先看向玲玲。 玲玲很聪明，知道他的意思，便摇头道：“我没事。” 江志浩没有再问，只对霍不凡露出歉意的表情，道：“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处理好就行，吃饭吧。”霍不凡很是随意的道。 万杜衡是谁，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霍不凡都不关心。 身为霍家大少，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忌惮的人已经不多，而万杜衡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人。 他只希望，这次的小插曲，不要影响几人的食欲。 说起来，王禹行几人的食欲还真不怎么受影响，江志浩展现出男人的一面，他们反而觉得很高兴，饭都能多吃两碗。 至于玲玲，也确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也没什么变化。 无论钟佳薇被打，还是江志浩替她出头，在她眼里都只是寻常的小事。 362.辈分 吃完了饭，几人结账离开了餐厅。 一出门，王禹行便拉着霍不凡，朝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霍不凡转头看去，正见钟佳薇站在马路边往这里张望。 见几人停了下来，钟佳薇露出很明显的犹豫表情。 过了大概五秒钟，她走了过来。 王禹行正要说话，被霍不凡拦了一下，江志浩则上前一步，问道：“还有事？” “我……”钟佳薇看着江志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候，玲玲突然走上前来，道：“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跟你干瞪眼。如果你是害怕刚才那个男人报复，你可以选择报警，我们是不可能一直给你当保镖的。” 玲玲的直白，让钟佳薇更加难受。 她哽咽着道：“我不是来找你们帮忙的，我就是觉得……觉得……” 究竟觉得什么，钟佳薇也说不出来，她离开餐厅后愈发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突然发现所谓的好日子根本不值一提。 临近四十，却没有一个可靠的男人，生了个女儿，却对她一脸冷漠，好像仇人一样。 不管钟佳薇怎么渴望物质生活，她终究是个女人，会对人生的后半段有所规划。而现在，所有的规划，都被万杜衡一巴掌打没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迷恋她美貌和身材的男人，总是会腻的。等她人老珠黄，无法用姿色去吸引人的时候，哪还有谁愿意要她？ 这些男人跟她只是玩玩，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关于这一点，钟佳薇很清楚。 只不过以前年轻，觉得无所谓，反正你玩我也玩，我还拿了你的钱，又不吃亏。 现在，这种想法没了，她开始察觉到光阴似箭，更是一箭射中了她的心脏。 钟佳薇在这里踌躇，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和玲玲说说话，可她不知道该怎么与女儿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儿的问题作出回应。 见她支支吾吾的，玲玲更是不耐烦，道：“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走了，你自己在这站着吧。” 说罢，玲玲转身拉着江志浩就要走。 见他们要离开，钟佳薇终于忍不住，她本能的拉住玲玲：“玲玲，妈其实就是想和你说会话。” “说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说的？”玲玲转头问。 钟佳薇满面痛苦，道：“妈知道这些年苦了你，我……” “谁告诉你我苦的？”玲玲一脸奇怪的道：“你为什么就认为，我爸就一定赚不了钱，不能把我带好呢？实话跟你说，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比当初你在家的时候好无数倍。我们不缺钱，也不缺吃喝，还经常在各个国家游玩。对了，你看见我爸的存款了吧？这些钱其实不算太多，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而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就算你后悔当初的选择，也没有用了。我爸不会接受你，我也不会！” 玲玲的话语，就像天雷一样打在钟佳薇心头，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一头撞死在大街上。 见她如此的痛苦，江志浩终于叹出一口气，拉了下玲玲，道：“不准跟你妈这样说话！” 无论任何时候，江志浩首先注重的，还是礼貌。 钟佳薇婚内出轨，那是她和自己的家务事，玲玲作为女儿，可以为父亲打抱不平，却不能把这种事情转变成对妈妈的仇恨。 被江志浩拉回去，玲玲也没有反抗，她只是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完了，就没必要再说了。 江志浩看着钟佳薇，道：“玲玲说话有些直白，但有一点她说的没有错，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你想要的，无论我有钱没钱，都给不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只想劝你一句，趁着还年轻，早点找个好男人嫁了，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愿意帮你。” 说完，江志浩这才对霍不凡等人道：“我们走吧。” 几人没有多言，该说的，不该说的，父女俩都说完了，自己作为外人也没必要多嘴。 几人离开的背影，钟佳薇一直看着。 过了许久，她才泪流满面的离开这里。 前半生有一段时间，她过的很高兴，感觉自己和江志浩离婚，就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她后不后悔不好说，但心里的快乐，肯定是消失了。哪怕有人立刻给她五百万，也未必高兴的起来。 人一旦想起自己没有后路，那么现在再怎么奢华的生活，都食之无味。 上了车之后，霍不凡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低着头的玲玲，知道这丫头表面上对母亲强势，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那是她妈，不是阿猫阿狗的路人，更不是随便说两句指责的话，就可以忘记。 但当着众人的面，霍不凡也没有劝慰什么，这种家务事，要说也得私底下说。 车辆驶离原处，不久后，来到了江志浩的房子。 他买的房子不大，八十来个平方，去掉公摊后，使用面积也就七十左右。 两室一厅，父女俩刚刚好。 屋子里的装修都是江志浩自己摆弄的，他当年在工地上什么活都干过，也不算陌生。而装修风格的设计，则是玲玲主导。 别看这丫头小，在设计上还是很有天分的，把房子装修的很显档次。 进了屋之后，王禹行便对霍不凡抱怨道：“老江这家伙太抠门了，当初刚装好的时候，屋子里都是不值钱的二手家具，白瞎我干闺女这么好的设计了。还是我们几个凑钱，给他买的新东西。有时候我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知道我们忍不了，所以才都买便宜货。” “禹行哥哥，我爸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就是不舍得花钱，整天说要把钱都省下来，到时候给我当嫁妆。”玲玲道。 江志浩憨厚的一笑，道：“我又用不上什么钱，你还年轻，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她要用钱跟我说就行了，你又不是现在就要死了，瞎操什么心。”王禹行哼了声，然后对玲玲道：“干闺女，别老叫我哥哥，差辈了知道不。” “知道了，禹行哥哥。”玲玲笑眯眯的道。 “别整天拿辈分占人便宜，她要喊你一声大爷，你敢答应不？”齐青山道。 “她喊你大爷，你敢答应？”王禹行翻着白眼道。 齐青山嘿嘿一笑，道：“老江不反对，我也无所谓。” 江志浩只在那边笑，也不说话。 自从离婚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性格不说大变，起码比以前闷了许多。 也就是在这几个熟人面前会多说两句，换成平时在卤食店的时候，那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叔叔，坐，我给你倒水喝。”玲玲很是乖巧的拿了板凳过来，放在霍不凡身后。 王禹行很是不满的道：“干闺女，你眼里只有叔叔，没有爸爸吗。” “你们也好意思让一个病人伺候？”霍不凡道，然后坐下，对玲玲笑着道：“谢谢。” 他说话了，谁还敢再唧唧歪歪，当然了，王禹行说那话，也都是在开玩笑。 他们可不舍得让玲玲伺候，再说了，玲玲这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没看见到霍不凡后，两只眼睛就一直盯着他吗。 这丫头，该不会是喜欢上师父了吧？王禹行在心里嘀咕着。 如果玲玲能和霍不凡成一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丫头聪明，又漂亮，除了家世是个缺陷外，其它都挺好的。 363.拼命 不过，师娘怎么办？ 想到师娘和小师妹，王禹行就一阵他头疼。 他这种人，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玲玲只是朦胧情感迸发，他却连后宫争宠的解决办法都开始想了。 霍不凡头一次来家里，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干脆直接给玲玲的私人账户转了六十万。 玲玲也没矫情的拒绝，几个叔叔，哥哥遇到点什么事，就喜欢给她转钱，都养成习惯了。 她从没想过要不要收的问题，反正留着以后谁需要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用就好，权当帮他们存钱了。 江志浩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好吃的，还别说，这些年他的厨艺见长。卤菜的水平，也很是不错，香辣鸡爪吃的王禹行大呼过瘾。 又麻又辣，很得几人喜欢。 吃完了饭，几人又聊了会天，这才驱车前往酒店。 再怎么熟悉，江志浩的房子也挤不下那么多人。 再说还有霍不凡呢，他们可以挤着打地铺，谁敢让霍不凡也打地铺？ 之后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二天早晨，王禹行载着霍不凡，带了早饭过来接父女俩。 江志浩一大早就准备卤菜，琢磨着要不要出摊了。王禹行到了之后，道：“你该干嘛干嘛，家里有我们几个就行了，这么大块头，少了你空气都新鲜了。” 江志浩哦了一声，这才把东西往面包车上提。 他开着面包车去开店，王禹行等人则等待股市开盘。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定要把史永波的公司搞的鸡犬不宁才行，否则的话，他们出不了心里的这口恶气。 上午九点二十，集合竞价一开始，王禹行便直接把价格按死在跌停板上。 史永波那边的人，也在奋力反抗。 可惜他们的筹码昨天就用的差不多了，现在王禹行手里的筹码，等同于彻底碾压。他们想反抗，就得先收集足够多的筹码，这最少也得一两天的功夫。 所以一上午的时间，史永波的电子公司股票，始终在跌停板没动弹。 与此同时，王禹行找媒体爆的各种真假料，也开始在网络上发酵。 什么电子公司机密遭泄漏啊，什么原材料紧缺，价格大幅上涨啊，又或者干脆说史永波出车祸挂了。 反正各种各样的传闻，差点没把这家电子公司说成已经破产。 那些散户们不知道真假，他们只知道这只股票已经连续两天跌停。 而王禹行又很坏的把跌停板打开了五分钟，给了散户们逃跑的机会。 这下可好，跌停板的挂单瞬间增加了近万手。 一手就是一百股，十万手就是一百万股，以现在的股价来计算，也就是将近千万。 王禹行他们是管卖不管买，跌停板上的筹码不断被人吃下，说明外边有人在扫货。不用问也知道，敢在这种时候大批量扫货的，一定是史永波的手下。 王禹行他们乐得见这种场面，放开跌停板，就是为了让散户们心存希望。他们肯定会把手里的股票都挂上跌停板，期望下一次打开的时候，自己能及时逃出生天。 这样做对王禹行他们是有好处的，散户的股票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有不少。 他们挂在跌停板上，等于王禹行他们的筹码可以少消耗一部分。 借力打力，这种手段王禹行早就玩的炉火纯青了。 整整一天时间，股价最高也只是跌百分之九，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跌停板价位上停留。 到了下午收盘，王禹行他们在这里击掌庆祝的时候，史永波则在办公室里差点把电脑都给砸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会反击吗？怎么一天都在跌停！我花这么多钱养你们，就是为了看公司股票跌停的吗！废物，一群废物！” 史永波一边骂着，一边把桌子上的东西往那几人身上砸。 包括金融部主管在内，都被砸的鼻青脸肿，只能抱着脑袋硬抗，谁也不敢辩解什么。 他们错估了王禹行的实力，今天收筹码的姿态也不够果断。一天下来，也才收集了大约六七百万的股票。 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多散户跟着挂跌停呢，资金准备的不充分，让他们吃了个哑巴亏。 史永波气的脸都黑了，骂了，打了，最后指着金融部主管的鼻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不管花多少钱，明天再跌停，我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金融部主管苦着脸，史永波只给他批了一千五百万。 换成之前，有这笔资金，他会信心十足，认为什么样的敌人，自己都可以打倒。 可是现在，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对方的筹码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怎么用都用不完。而且所用的手段也很下三滥，竟然唆使散户跟着挂跌停。 内部操控股价，所用的资金都是个人的钱，几千万的投入，史永波还是能掏的起的。太多的话，他也没什么办法。 因为散户太多了，占了整个盘面几乎一半的筹码，如果你想把这么多散户的筹码都收过来，等于要掏盘面价近一半的钱，也就是几十亿！ 如果手里有几十亿的现金，史永波哪还需要搞这么花花肠子，早就满世界潇洒去了。 前期做股价趋势，已经花了不少钱，现在又掏出一千多万去收集新的筹码，回头再想办法把股价抬高，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而且能不能顺利抬升股价，还是个未知数，神秘的敌人到现在连身份都还没搞清楚。万一人家跟你耗上了，你怎么整？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史永波才没敢给金融部主管批太多钱。 他就怕对方跟他耗的太久，把自己手里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全耗光了。 打赢了还好，万一打不赢呢？ 那可真是亏了夫人又折兵。 在二级市场，史永波这样的性格，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想要赚大钱，尤其在与人争夺控制权的时候，就得下狠手。给人一种要拼命的姿态，谁能把对方唬住，谁就赢了。 史永波不舍得拼命，畏畏缩缩的，别说金融部主管这些人没王禹行厉害，就算有他厉害也白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股票市场你就没有任何话语权。 把一群人骂走后，史永波气冲冲的摔门离开了。 今天真是个不幸的一天，让他半分钟多不想多呆。 离开办公室，史永波的秘书忽然道：“董事长，那位姓江的家长，打电话来了。” “什么姓江的？”史永波问。 “就是和少爷打架的那个。”秘书道。 史永波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子的事情，忙活一天，他都把这件小事情给忘了。此刻听秘书提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秘书手里把手机拿过来，恶声恶气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史董事长这大白天的，怎么火气这么大，看样子生活很不愉快啊？”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 史永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以为是那女孩的家长，沉声道：“别跟我废话，该说的我已经让律师说过了，你们如果不识抬举，我们就法庭见。” “法庭见不见倒是无所谓，只是想告诉史董事长，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想遭报应，最好亲自上门，带着你那个没教养的儿子道歉，同时赔偿我干闺女的精神损失费一百万，误工费一百万，医疗费一百万，还有我们这群人跟着忙活的各种辛苦费一百万。总共四百万，对史董事长来说，应该不多吧？” 364.利益 史永波听的一怔，他没想到，会接到那个家长来要钱的电话。自己不去主动找他们太多麻烦，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敢主动找过来？ “你是没睡醒吗？”史永波冷声道。 “看来史董事长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你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道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史董事长再考虑考虑，明天我会再来电话的。” “我来你吗！”史永波刚骂出一句，那边就给挂上了。 一拳打在空气中，让他十分的难受，直接把手机砸在脚下。 秘书见他气成这样，连忙问：“董事长，怎么了？” “马上给法务部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那家伙告上法庭！我不光要让他赔钱，还要让他女儿坐牢！敢跟我叫板，活腻歪了他！”史永波怒声道。 不用他说明白，秘书也知道他说的是谁，连忙点头道：“是，我明白了，马上就给法务部打电话。” 在史永波眼里，这是一场蚂蚁挑战大象的闹剧，区区一个开卤菜店的家伙，也敢跟自己叫嚣。 他今天是在股票市场上栽了不错，可也没沦落到谁想欺负他就能欺负的地步。 一定要给那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不是想要钱吗？ 好啊，那就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另一边，王禹行放下手机，对旁边的霍不凡道：“这小子不愿意给钱。” “那就再等等。”霍不凡道。 他此刻已经到了机场，在这里停留两天，该见的人都见过了。 江志浩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以王禹行等人的能力，可以很轻松搞定。所以，霍不凡也没必要在这里时刻看着。 得知他要走，玲玲和江志浩都特意前来相送。 送到登机口的时候，玲玲望着霍不凡，道：“叔叔，你等我去找你啊！” “好，到时候带你吃大餐。”霍不凡笑着道。 以前每次见面，霍不凡都会带玲玲去各种餐厅大快朵颐，现在小丫头已经长的亭亭玉立，可旧有的习惯仍然未曾改变。 “我不要吃大餐，我要你陪我逛街！”玲玲道。 她不是不喜欢吃好吃的，而是觉得被霍不凡带着吃饭，就好像自己还是个孩子。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还是逛街好。 没看那些情侣，都是手牵着手逛街吗，谁没事先去吃饭啊。 想到那样的画面，玲玲脸颊微微有些发红。 霍不凡没有在意，他一直当这丫头像侄女看待，哪会多想。 “师父，帮我跟师娘问好啊，回头我去看望她老人家！”王禹行挥着手道。 霍不凡笑了声，道：“我会转述你的话，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安全帽，不然可能会被打破脑袋。” 众人哈哈大笑，彼此开着玩笑，最后目送霍不凡登机。 直到霍不凡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玲玲仍然久久相望。 王禹行过来拍了拍她肩膀，笑呵呵的道：“急什么，日子长着呢。” 玲玲扭身晃过他的手掌，瞪着他道：“我才不着急呢，谁着急了！” 王禹行呵呵一笑，也不跟她犟。 有些事现在说还太早，没什么意义，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傍晚时分，霍不凡离开机场，回到了李家。 还没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李胜斌拦住。 “你可回来的真是时候，走，去会议室。”李胜斌拉着他道。 “去干什么？”霍不凡问。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论功行赏啊。”李胜斌一脸古怪的道：“你这次可是出了大风头，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功劳太大，也是很难承受的。” 霍不凡不明白他说什么，也懒得去想，他现在只想去见宁雪晴。 什么论功行赏，跟他有什么关系？从始至终，霍不凡都没想过要李家什么好处。 结果他刚甩开李胜斌，还没走上两步，老太太就出现了。 被人搀扶着的老太太，挡住了霍不凡的去路，开口就是训斥：“无缘无故跑出去，也不知道跟家里长辈说一声，太没有规矩了！” “我记得之前和四叔说过，那现在按您的说法，四叔算不上我的长辈了，难不成以后我要喊他一声四哥？”霍不凡不冷不淡的道。 李胜斌在旁边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跟老太太较劲，把我扯上干什么？ 还四哥？你是有多欠揍才会说这样的话！ 老太太也被气的不轻，但想到霍不凡刚刚完成了一次重要的任务，以及之后要做的事情，她深呼吸几次后，道：“就你油嘴滑舌的，还不跟着过来，会议室里有你说的！” 说罢，老太太被曹鹤鸣搀扶着走向会议室。 有她在，霍不凡也不好再去挣扎，何况李胜斌现在被他一声四哥喊的脸红脖子粗，真逼急了，这老小子说不准会咬人。 拿出手机给宁雪晴打了过去，告知自己已经回来了，现在去会议室一趟，很快就回房间。 宁雪晴表示没关系，先把家里的事情忙好再说，刚好她也要跟穆世杰商量商量公司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李胜斌在旁边低声道：“一会来的都是家族实权人物，他们可不像我和老太太这么好说话，一个个都睁大眼睛想抓你小辫子呢。到时候开口的时候，先过过脑子，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蹦！” 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很重要，李胜斌才懒得提醒霍不凡。 而霍不凡听了后，也依然满脸的不在乎。 李家什么人，对他什么样的态度很重要吗？ 有什么好关心的。 如果能一句话吧所有人气的散会，那霍不凡才高兴呢。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昨天你把宋董事长谈妥了之后，下午我们就把合同签了。今天上午，老太太送了宋董事长离开，然后召开家族会议，要让你正式继承主家一脉的股权。但是，几个偏房都以你是私生子，又多年没回来，对家族忠心与否还存在质疑等理由驳回了。他们可不甘心让你继承股权，你现在就是众矢之的，不小心点，很容易惹出麻烦的。”李胜斌又提醒道。 主家一脉的股权是否能得到继承，意味着他们这一脉的后代，还能不能在李家拥有话语权。 要知道，股权这种东西，失去了，就很难再要回来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比宋先进的合同还要重要的多，李胜斌想不上心都不行。 也正是因为要靠霍不凡继承股权，否则的话，他哪有这么多的耐性。 “不让我继承，不继承就是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分的分，该散的散。”霍不凡道。 李胜斌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人说的话吗！ 老太太在前面走着，呵斥出声：“哪这么多话！” 李胜斌没敢再继续多言，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着。 老太太转头看了霍不凡一眼，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想继承这些股权，还是装模作样，总之你体内留着李家的血，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魂。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事，而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利益。我知道你讨厌李家，觉得我们自私，冷血，无情。但如果为了一己之私，枉顾这么多人的利益，那你又和自己所讨厌的人有什么区别？” 霍不凡看着老太太，回答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家族式的利益，和个人利益没有关系，也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混淆概念，以此强行让人为你们做些什么，这才是最令人生厌的事情。” 老太太沉默片刻，然后转回头，而声音则从前方传了回来：“那你不试试做一个改变这些事情的人吗？” 365.拐杖 她说完就走，这句话，不仅让搀扶着她的曹鹤鸣楞了下，连李胜斌也有些发呆。 霍不凡所说的事情，正大家族最被人不喜的一面，也没有几个家族的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他们都习惯这种行事作风了。 老太太也应该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她竟然说让霍不凡试着改变这一切。 是真心的吗？ 还是随口说说而已？ 无论哪一种，都很让人惊讶。 因为就算是假话，也说明老太太对霍不凡有所妥协，她是在退让。 一个曾经以强势著称的老太太，竟然会对一个后辈退让，这太让人惊讶了。 霍不凡心中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只觉得，自己或许有点小看这位老太太了。 她并非不懂进退，也并非不求改变，只不过有些时候被人架的太高，没有台阶可下，想变也变不了。 必须有一个足有资格挑战她权威的人出现，才能顺势而为。 想着，走着，没多久，几人已经来到会议室门口。 巨大的会议室里，人声鼎沸，这么重要的时刻，各个偏房的实权人物，几乎都来了。 老太太的出现，让会议室里稍微安静了一下，但是看到霍不凡出现时，议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霍不凡，对这个如今身份特殊的私生子，他们有些许好奇，更多的，却是敌意。 没有霍不凡，主家一脉的股权就要被偏房瓜分，他的存在何止影响着成千上万人的利益，更影响着整个李家，多达六位数的族人利益！ 这么多人，光眼神的注视，就很容易吓垮一个普通人。 如果让宁雪晴来到这里，怕是呼吸都很困难。 而霍不凡没有那样，他表现的很淡定，很从容。 李家人的注视和议论，不会给他任何的压力。 因为，他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氛围。 当年在霍家的时候，压力可比现在大的多，他没有垮，而是逐步站在了家族最高峰，直到没有任何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老太太缓步入场，径直走到了主位，她转过身，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冲霍不凡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等霍不凡来到跟前，曹鹤鸣已经搬了新的椅子过来，与老太太放在同排。 “坐吧。”老太太说完，这才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把椅子。 会议室位于主位的椅子，永远都只有一把，象征着家主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最崇高的地位。 可是现在，老太太让人在旁边加了把椅子，这说明什么？ 有点古代并肩王的意思。 李家要有两个掌权者？ 无数的人想坐上那把椅子，也有无数的人，盯着要去坐椅子的人。 这是一种考验，考验着霍不凡的定力如何。 好在霍不凡久经考验，很是平静的走过去，转身坐了下来。 老太太暗自点头，敢坐在自己旁边，不管他是真的胆大，还是个傻乎乎的愣头青，起码说明能经受得住这份压力。 对一个即将继承主家一脉股权的人来说，承压能力的高低，直接决定着结果。 在霍不凡坐下的瞬间，立刻就有人拍着桌子站起来怒斥道：“混账东西，你怎么敢跟老太太坐在一排，没大没小，给我滚下来！” 说话的人，是李家偏三房的老大，名叫李正瑞。 三房在李家的地位很高，祖父那一辈，就掌握着绝大的实权。一直到现在，人才辈出，李家所有的业务中，三房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最好的。 所以他们的话语权，也比其他房要重，仅次于主家一脉。 老太太瞥眼看向李正瑞，她没有吭声，李胜斌则站起来，沉声道：“李正瑞，这里是家族议事堂，不是你家后院。老太太还在这，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呦，副董事长好大的关威，都不让人说话的？”另一人站起来，他是偏二房的老三，名叫李星清。小时候就经常跟李胜斌打架，那时候主家一脉还没落魄，人丁兴旺，李星清没少因为这种事情被长辈教训。 跟谁打架不好，跟主家一脉的人打，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后来长大了，主家一脉逐渐落魄，能继承股权的都挂了。李星清这小心眼，自然不会放过给李胜斌落井下石的机会。 有事没事，就会给李胜斌找点麻烦。 现在李胜斌一张嘴，他就起来说话了。 “我觉得吧，咱们李家家大业大的，是要有点规矩。一个私生子都能跟老太太坐在一起，是要说这个私生子在主家一脉身份高贵呢，还是要说老太太……” 李星清话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老太太让一个私生子坐在身边，岂不是把自己放在和私生子同样的高度？ 当然了，这种话实在太难听，李星清可没胆子真说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老太太始终还掌握着实权。 他再牛，说把你整死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而他这番话，众人都听的明白，不少人发出轻微的笑声。 李胜斌脸色发青，指着李星清道：“你放的什么屁，这种话也敢说！敢对老太太不敬，你是想找死吗！”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对老太太不敬了，我就是问问，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老太太并排坐。”李星清道。 “你！” 李胜斌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了拐杖杵地的声音。 他停住话语声，转身面向另一侧，与此同时，老太太把手里的拐杖递给霍不凡，道：“去，替我砸他三棍，让他长长记性。” 老太太的拐杖，在李家几乎就相当于古代的尚方宝剑，剑到，如皇上亲临。 而她让霍不凡拿着拐杖去打人，往好了说，是让霍不凡借此立威。可是往坏了说，那就是要把霍不凡往更艰难的位置上推。 真打了，以后偏房的人还不把他视作一生之敌，恨不得吃他的肉，拆他的骨，喝他的血。 连李胜斌都看出有些不妥，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老太太一眼瞥来，眼中的警告，让李胜斌脖子一缩，没敢出声。 至于霍不凡，则接过了拐杖。 他站起身来看着老太太，问：“真要打？” “自然。”老太太道。 霍不凡哦了一声，提着拐杖，朝李星清走去。 李星清身后一排，是他的子女，其中一个比霍不凡稍微大点的男子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你敢！” 李星清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瞪着霍不凡，道：“让他来打，我倒要看看，一个私生子有多大的能耐！” 霍不凡走到他跟前，听到这句话，便道：“我的能耐倒不是很大，倒是你，确实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小子，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 “妈的，一个私生子也这么嚣张，揍他！” 好几个年轻人吵着嚷着，要过来动手。 “一群混账东西，谁敢动一下试试！”老太太忽然呵斥出声。 她一脸的怒意，满头银发，有数根飘摇，显示出内心情绪有多么激烈。 老太太的威望还是很足的，她骂人，谁也不敢出头。 “给我打！”老太太冲霍不凡喊道。 霍不凡举起拐杖，对着李星清道：“你也听到了，是老太太让我打的。” “你敢打我一下试试看！”李星清冷眼看着他。 旁边的偏二房老大李兴盛也跟着出声道：“他挨几棍子，你就要百倍奉还，不要以为老太太能护住你！”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霍不凡，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一根拐杖，直接让霍不凡处于水深火热的危险境地。 366.三个问题 “打了你，你要报复我。不打你，老太太对我不满。”霍不凡举起拐杖，道：“既然左右都要得罪人，干嘛不得罪个能得罪的。” “你敢！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了，你打他一下试试看！” 旁边几个中年男子都纷纷站起来，怒目而视。 他们都是各个偏方的实权人物，在李家地位不低，几人起身，李胜斌的脸色都变了。 别看他是李家的副董事长，可论实权，还不如这几个人呢。 职务是职务，权力是权力，并不是时刻对等的。 尤其看着霍不凡手里的拐杖，李胜斌也心里发慌。他实在不明白，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好端端的，干嘛要让这小子强出头。 真把这几个人打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如果不打的话，那主家一脉岂不是成了笑话？ 进退不得，这不应该是老太太的作风才对。 “打是要打的，不过这三棍，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的上来，我自己替你受这几棍。如果你回答不上来，愿赌服输。”霍不凡道。 李星清一脸冷笑，道：“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算老几？” “我在你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的，但这根拐杖代表老太太，你连她也不放在眼里？”霍不凡道。 李星清脸色一变，这种帽子，他可不敢接。老太太就在那边看着呢，他要真说自己不放眼里，下场不会太好。 霍不凡紧接着又道：“还是说，你连一个晚辈的问题都不敢接，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那就算了。只要你承认了，作为晚辈，替长辈受几棍也没什么。” “这么粗劣的激将法，用的真幼稚。”李星清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给你个机会问！” “好。”霍不凡点点头，道：“第一个问题，老太太要揍你，行还是不行？” 李星清被问的一怔，他还以为霍不凡会问什么高大上的问题，谁知道是这种。 老太太的眼睛一直往这边看，那阴沉的眼神，让李星清心里一紧，连忙道：“当然行。” 话音刚落，霍不凡的拐杖也落了下来，狠狠的敲在了李星清的肩膀上。 李星清痛呼出声，旁边啊几人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霍不凡骂道：“反了你了！” 几个年轻人更是挽着袖子走上前来，更有人直接揪着霍不凡的衣领，一副随时开打的架势。 这时候，老太太突然一拍扶手站起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动作，已经让那些人不敢再妄动。 连李星清也龇牙咧嘴的道：“不要动他，让他继续问，我倒要看看他还能问出什么来！” 这一棍，李星清很清楚，是自己大意了，被对方引上套。霍不凡动手打他，时候因为他亲口承认可以被老太太打。 如果自己反击，那就是推翻了刚才说的话。 自己打脸不说，老太太也不会容他。 所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但之后，李星清绝对不会再轻易上当。 霍不凡握着拐杖，看着揪住自己衣领的人，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子嗣，只道：“你是打算一直这样？” “小子，别嚣张，收拾你早晚的事情！”那个年轻人说了句狠话，这才把霍不凡放开。 没有去整理自己的衣领，霍不凡看向李星清，道：“江南工厂的宋先进董事长，已经答应和我们签署合同，准确的说，合同已经正式签署了。相信，这件事应该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李星清冷笑道：“你以为这么一件事，就能证明什么吗？本来宋董事长就对我们李家很感兴趣，谁去了都能办成，你只不过走了狗屎运而以。” “是吗？”霍不凡道：“但我说这件事，并不是想领功，而且我也不认为随便去个人，就可以办成这件事。实际上我想告诉你们的事，宋先进之所以愿意和我们签署合同，是因为我撒谎骗了他。” “什么！” 有人惊呼出声，也有人拍案而起，指着霍不凡怒叱道：“你怎么办事的！竟然敢骗人，如果以后宋董事长知道了拿这件事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简直就是胡闹，我早就说过，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老太太就不该让这种人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不是给咱们李家找麻烦吗。” 一群人议论纷纷，连李胜斌都心里打鼓。若换个时候，他可能要说些和这些人差不多的话，但是现在，李胜斌没有说。 因为霍不凡如今是代表着主家一脉，他如果再出声，那就是吃里扒外了。 面对众人的敌视和议论，霍不凡没有半点慌张，他接着道：“其实宋董事长对李家完全没有兴趣，他来，只是给李家一个面子而已，你们别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而我让他签合同的谎言，说起来也简单。宋董事长认为，李家不思进取，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和这样的家族合作，只会拖累自己。我告诉他，李家正在寻求改变，只要有千分之一的人愿意去探索未来的趋势，我们就可能拥有多达数百人的专家。再配合李家的名气，成事很容易。宋董事长正是信了这些话，才愿意签合同，他在赌，赌李家还有未来，赌李家的人，还愿意改变。” 霍不凡的一番话，让会议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有都看着他，听着他的这些话，脸上的表情各种各样。 有人在思考，有人在愤怒，还有人在迷茫。 “其实就个人而言，我知道想让李家改变，是不太可能的。你们是一群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根本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所以，我骗了宋董事长，让他这次的投资必输无疑。”霍不凡说着，看向李星清，问：“所以我现在想问问这位长辈，你觉得这是个谎言吗？” 李星清被问的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外界对李家的批判，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听的人耳朵长茧子。 正如霍不凡说的那样，李家的人不思进取，坐吃山空。他们总认为家大业大，有足够的底蕴去挥霍。 不是说没有人能看到这一点，只不过能看清的人，无法改变这件事。 李星清能怎么说？ 他如果承认霍不凡对宋先进撒谎，那就等于把李家所有人都给骂了。 但如果他说这不是谎言，那李家就要改变。 怎么变？ 谁去引导这种改变？ 这可不是小事情，很可能比争夺主家一脉的股权更加重要。 李星清只不过是偏房的其中一人，连自己这一房都代表不了，更无法代表其他偏房的利益。 他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你答不上来，按照约定，是不是要挨一拐杖？”霍不凡又问。 李星清咬着牙，点点头，算是认了。 与其回答这种明显带陷阱的问题，还不如挨揍呢。起码挨揍只是一时的，不会影响太多。 霍不凡也不客气，直接一拐杖打了下去，把李星清打的牙齿都快要咬碎。 周围的人看着霍不凡和李星清，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出手相助，他们都清楚第二个问题里面藏着什么样的刀锋。谁这个时候出头，就得替李星清回答问题。 李星清不敢回答的问题，又有几人敢回答？ 第二棍，打的比第一次轻松的多。 随后，霍不凡又道：“现在是第三个问题了，李家的家主位置让给你，你觉得自己能坐稳吗？” 第三个问题并不是特别的复杂，很简单，却和第二个一样，让人无法回答。 367.选择 李星清能怎么说？ 他说自己能坐稳，那就等于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谁不想当家主？ 你李星清算个屁啊，有什么资格当家主？ 要说自己坐不稳，那就不是当着所有人面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李星清看着霍不凡，眼里都要喷火了，这个兔崽子，每个问题都给人挖坑，让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如果回答不上来，我可就要打第三下了。”霍不凡道。 李星清气的脸都青了，干脆一闭眼，不吭声了。 霍不凡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一拐杖下去，打在李星清的左肩上。 左肩被连续打了两次，一次比一次疼，李星清呲牙咧嘴，倒吸气，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么大的坑摆在眼前，出声了就是找死，老太太说不定就等着他开口，好找机会整治呢。 明明挨了打，却不能还手，连嘴都还不了，这种憋屈，李星清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八年多没见面的私生子，怎么就能上来给人挖这么大一坑。 是老太太教的？ 实际上，老太太现在满心惊艳。 她把拐杖给霍不凡，让他去揍李星清三棍，说好听点叫考验，说难听点，就是为了给霍不凡树立足够多的敌人。 只有敌人足够多，这小子才知道害怕，才知道去依靠家族的力量寻求保护。 可是现在，霍不凡用自己的聪慧，给了她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打也打了，可是却未必会给他树立太多的敌人。 因为霍不凡的三个问题，要么站在孝道礼节上，要么站在家族大义上，尤其第三个问题，更是把麻烦抛给了老太太。 李星清所说的每一个字，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直接引到老太太身上，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霍不凡作为晚辈对长辈不敬了，而是李星清要篡夺家族权力。 就算他不回答，其实也在另一个角度，给偏房丢了人。 这些人心里恐怕对李星清的不满，要多余对霍不凡的。 自己把拐杖给他，是临时起意，而他的反应，也只能是临场发挥。 用三个问题，打了李星清三棍，偏偏还可以安然无恙。 老太太看着霍不凡，突然想着，如果这小子不是私生子的身份，也许……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老太太本以为自己转念间就会忘掉，可她随后便发现，没那么容易忘。反而因为想的多了，心中愈发感到惋惜。 怎么就是个私生子，不是真正的嫡系呢。 打完三棍，霍不凡也不看李星清，直接转身走到老太太身前，把拐杖递还过去，然后转身坐下。 接过了拐杖，老太太瞥一眼满脸淡定的霍不凡，然后又看向李星清，问：“这三拐杖，你服不服？” 李星清被问的想吐血，我都丢人丢到家了，你还问我服不服，这是想逼死人吗！ 又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让李星清憋屈的浑身难受。 好在偏房的人还是挺团结的，最起码在面对主家一脉的时候很团结。 李正瑞沉声道：“乱七八糟的事情先不说了，这个私生子平日里对长辈就很不尊重，他还没什么权力呢就这样了，以后有了权力还得了？那不得把天给掀了？” 老太太看向李正瑞，道：“他要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反倒想问问你，刚才他说对宋董事长撒了谎，你觉得，这是个谎吗？” 李正瑞一怔，随后闭嘴不吭声了。 这个问题对李家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大坑，谁都没办法回答。 你说是谎，那就等于在说李家的人是井底之蛙。你说不是个谎，不说可能引发李家的剧变，最起码会把霍不凡身上的“罪责”洗刷干净。到那时，江南工厂这个合同的功劳，就真的属于他了。 李正瑞不说话，别人也不说话。 可他们不吭声，不代表老太太无法做别的事情。 既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老太太便道：“我觉得他说的没有错，李家是需要改变，总是坐吃山空，总有一天，金山银山也会被搬空。所以，我打算让李书恒继承主家一脉的股权，同时，担任李氏集团的战略规划部总监，负责对集团公司未来的业务发展进行改革。” “绝对不行！” “那怎么可以，他只是个私生子，怎么能继承主家一脉的股权！” “让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的，老太太，您可得考虑清楚！” “我们坚决反对，他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家，早就算不上李家的人了。” 群情激奋，反对声络绎不绝。 不需要李正瑞或者李星清这样的实权人物开口，自然会有底下的小辈说话。而他们自己，只需要坐在那看戏就好。 李星清在底下盯着霍不凡，心中冷笑，打了我三拐杖，今天能让你继承股权，我李星清一头撞死在这里！ 类似的一幕，上午就已经发生过了，那时候老太太还很气愤的说这些人多管闲事。主家一脉的股权给谁，不需要你们偏房来多嘴。 但李正瑞等人站在家族大义上，说主家一脉的股权，那也是整个李家的。一旦发生损失，影响的是整个李家的集体利益，必须慎重。 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老太太却显得有些平静。 连李正瑞都觉得奇怪，老太太怎么不发火呢？ 过了大概五分钟，老太太才咳嗽一声。李胜斌会意，站起来道：“都别说话了，老太太有话要说！” 议论声这才逐渐低下去，老太太环视全场，道：“看起来，你们似乎很反对这件事？” 李正瑞站起身来，一脸恭敬的道：“老太太，不是我们想反对，而是这件事影响甚大。李书恒虽然是继承股权的合理人选，但他毕竟离开家族太久，又是个私生子。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们对此提出质疑都是应该的。否则万一主家一脉的股权发生损失，那可是要整个李家共同来承担的。” “说的很对。”老太太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他继承股权？或者说，你们需要他证明什么？” “这个……”李正瑞想了下，道：“这个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你们恐怕是想等我死了，好瓜分家产吧！”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用力杵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他们看的出，老太太很生气。 不过就算你生气又怎么样，我们是李家的子弟，对股权分配提出质疑是应该的。 你老太太再有权力，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强迫别人一定要认同。 要知道，李家虽然是家族式企业，但有一部分已经公司化，尤其是股权。 主家一脉的确掌握了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是李家最大的股东，但偏房加上外面的流通股，也有百分之四十多。 想要继承股权，就要通过所谓的董事会决议。而占据了更多股权的偏房，完全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进行合法合理的阻拦。 若非如此，李胜斌哪需要把霍不凡找回来，直接老太太一句话，随便把股权分给主家一脉的谁就行了。 大家族的每一件事，要做起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主动找过来。 面对众人的冷眼旁观，老太太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道：“既然你们现在都不同意股权让他继承，那战略规划部总监的职务，就给他了。以后他要做什么，所有人都得照办，谁不做，试试看！” 368.拒绝 “这怎么能行，他一个私生子……” 李星清刚站起来准备说话，老太太就瞪眼瞅过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真当我死了吗！要么让他继承股权，要么让他做战略规划，你们自己选！” 一群人都不吭声了，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老太太这走的是挖坑路线。 所谓让李书恒继承股权，压根就不是她的真实目的，或者说，老太太明白想在这个时间把主家一脉的股权继承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必定会遭受难以想象的阻力。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用股权换了战略规划部总监的职务。 说实话，所谓的战略规划部总监，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实际上众人心里都没当回事。 李家集团公司的总监，少说也有十几个，真正有权力的，还是和市场运营相关的那些。其它的，哪怕人事部，行政部，都只能属于二流。 家族式的企业，钱是第一位，其他都要靠后站。 李星清，李正瑞等中坚力量互相看着，彼此交换着眼神。 过了会，李正瑞站起身来，道：“老太太，其实我觉得这个所谓的战略规划部，并不是特别重要。咱们集团里，不是没有规划部门，何必再……” “我说了，二选一。”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他，用赤裸裸的威胁语气道：“不要忘了，我作为李家的主事人，拥有一次决断机会。这个机会我始终没用过，但在必要的时候，会用的。” 李正瑞立刻不吭声了，李家对于家主还是给予一定特权的，其中最大的权力，就是一次独断机会。 不管家主想做什么，只要他还有这样的机会，没有认可以反对。 这是李家的祖训，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家主都不会擅自动用这样的机会。因为用了，就等于你失去了最后的杀手锏，没有任何能威胁别人的手段了。 所以即便是向来强势的老太太，对这样的机会也十分珍惜，能不用，她是不会用的。 但如果被逼急了，老太太未必不会用，毕竟主家一脉的股权，是必须留给自己人继承的。 李正瑞等人想的很明白，虽然老太太临死前，一定会把这次机会用出来，但是能拖一天，他们就有一天的好处。 现在股权无人继承，按照家族的规矩，这部分的好处，除了主家一脉获得外，偏房也可以得到一部分。 能多拖老太太一天，干嘛不拖呢？ 想通了这个道理，怎么选择，也就不难了。 几人低声议论了一番后，李正瑞作为代表，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同意他担任战略规划部总监一职。但是这个总监职务，不能有太多的特权，更不能干扰我们的正常运营。” “这个我不管，他自己会看着办。”老太太道。 “那样最好。”李正瑞点点头，坐了下来。 只要老太太不插手，别说一个战略规划部总监，就算李胜斌这样的副董事长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他们的脸色做事。 权力，很多时候都只是明面上的，真正还是谁有实力听谁的。 否则的话，老太太又何必因为一个主家股权的事情，在这里跟他们啰嗦。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道：“等一下，我好像没有说要接受这个职务。” 众人转头看过来，很多人的眼中，都带着讥讽之色。 一个私生子，给你个总监职务就不错了，还想贪图什么？不想做事，就想着拿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偏房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看着老太太和霍不凡，等待事情下一步的发展。 无论事情怎么发展，对他们都是好事情，因为霍不凡的反应，看起来会和老太太杠上。 老太太用股权作为交换，给他弄了个总监的职务，这家伙却不领情。 连李胜斌都有些气不过，指着霍不凡，道：“你这家伙是不是不知好歹？” 霍不凡没有回答李胜斌的话，老太太也抬起手，示意李胜斌不要多说。 她看着霍不凡，道：“你之前和我说过，李家需要改变，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试图改变李家，你却不要？” “我说李家需要改变，是因为眼里看到了事实，但我没说要自己做这件事。在我看来，做这件事，无疑会得罪很多人。不说别的，光是刚才那三棍，在场的人难道没有想揍我一顿的？恐怕百八十个都有。”霍不凡面色平静，语气也很淡然，道：“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改变李家？自始至终，我都没把自己当成李家人，你们所谓的股权，所谓的名望，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帮你们，就等于给我自己找麻烦，我何必趟这样的浑水。” “狂妄！”李星清一拍桌子站起来，却冷不防牵动刚才被打的地方，立刻疼的龇牙咧嘴。 越是疼，他就越气，指着霍不凡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李家不值得你看重，你算什么东西！” “给脸不要脸！” “亏的老太太还费尽心思给他要一个战略规划部总监的职务呢，真是白费心思。” 众人嘲笑不断，与其说他们在帮老太太训斥霍不凡，倒不如说，他们在凑热闹，顺便嘲讽一下老太太没有眼光。 连这种货色你都帮，主家一脉离完蛋不远了。 老太太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霍不凡，她心里清楚，这个人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不在乎李家。 可她不明白，一个私生子，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 就算李家从千亿的级别，落魄到现在百亿都快撑不住，但终究是曾经西北第一的李家。 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跟李家扯上点关系，他倒好，这么不屑一顾。 “你怕了？”老太太问。 “算是吧，我不怕麻烦，但怕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家对我来说就是危墙。”霍不凡道。 “胆子好大，竟敢这样诋毁家族，我看真要把他拉出去打一顿，狠狠教训一顿才行！”李星清怒叱道。 老太太没有吭声，过了会，她才起身对曹鹤鸣道：“扶我回去吧。” “是。”曹鹤鸣低下头，瞥一眼霍不凡，心中冷笑。 一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在曹鹤鸣的搀扶下，老太太离场。 她都走了，霍不凡也懒得多呆，跟着走了。 至于李胜斌，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把霍不凡一脚踹翻在地，狠狠打一顿。但当着这么多偏房人的面，他不能做这种事情，否则只会给主家一脉引来笑话。老太太没有训斥霍不凡，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再多的愤怒，也要留在私底下，关起门来说，不能给偏房看笑话。 然而他们不说，不代表事情就此了结。 偏房的人，个个脸上带笑，甚至不少人都毫不掩饰的笑出声来。 主家一脉可真是搞笑啊，弄个私生子出来继承股权，结果这个私生子还不领情，真是笑死人了。 他们的笑声，隔着一栋楼都听得见。 老太太听的见，李胜斌听的见，霍不凡也听得见。 只是能听见笑声的人，想法都有所不同。 霍不凡径直回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宁雪晴趴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 他走过去，双手按在宁雪晴肩膀轻轻揉捏着，道：“累了吗？” “还好，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谈事情吗。”宁雪晴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问。 “没有什么事情，比回来见你更重要了。”霍不凡道。 369.爱去不去 宁雪晴微微一笑，拍着他的手，道：“你现在越来越油腔滑调的，都在哪学的，玉林教你的？” “他还没资格教我怎么疼老婆，一个光棍。”霍不凡道。 “这话可别让我妈听见，不然她又要气的骂人了。”宁雪晴道。 宁玉林今年已经二十八，却还没有个正式的女朋友，更别说结婚了。这件事，一直都是宁国祥和邓俊梅的心事。 别人家的儿子，现在都当爹了，他们家的倒好，连白菜在哪种的都不知道。 每每说起这件事，邓俊梅就会揪着宁玉林的耳朵，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宁玉林自己也知道父母的心事，所以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免得被催婚。 而邓俊梅最近已经开始准备给他张罗着相亲了，自己不找，那就别怪父母包办！ “还要多久能忙完？”霍不凡问。 “刚和穆总商量完快递合作的事情，顺便跟你说一下，我们准备联合铁路运营，在列车上推销减脂餐。本来是觉得这个计划有点冒风险，毕竟火车上的人虽然多，但很难确定市场。万一不受欢迎，对公司的积极性是一个打击。”宁雪晴道。 “这个还是可行的，不过我建议你们把火车时刻研究一下，专门找那种超长途的，最好和旅游有关的。因为高铁的时间虽然压缩了路程，但长途的时间还是很长的。而且去旅游的人，大多会关注一些健康方面的东西，也许会有进展。”霍不凡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让思思他们整理时刻表和路线图。”宁雪晴道：“不过怎么提供餐饮，怎么保险，利润分配什么的，还需要细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线。” “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去做，慢慢来就好。”霍不凡道。 他轻声细语，给予了宁雪晴很大的鼓励，因为这次拓展市场，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之前公司的计划，都是霍不凡做主，包括快递合作，减脂餐的推广，也都是霍不凡和穆世杰来搞。 她虽然参与了和快递公司的谈判，但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算个跑腿的。 这一次利用火车来加快减脂餐的推广，宁雪晴心里很忐忑，她几乎每一分钟，都能想到失败的可能。 然而现在，霍不凡的鼓励，让她心里安定了许多。 只要丈夫不反对，她觉得就是可行的。 “如果没有特别要忙的东西，就先收拾一下，我们晚上回家。”霍不凡道。 “啊？这么着急吗？”宁雪晴很是惊讶的问。 这都晚上了，等回到家，也得凌晨。 “在这里呆着太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霍不凡道。 宁雪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猜得出，这一定和丈夫刚才说去谈事情有关。 是李家的人又给他气受了吗？ 李家在宁雪晴眼里，确实是庞然大物，不能得罪的那种。而且这里也是丈夫的老家，所有的亲戚都在这里。但如果这些亲戚总给丈夫气受，那她是不乐意的。 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大不了多哭几次就好了，可你们凭什么欺负我男人？ 宁雪晴点点头，道：“那我把资料备份一下，大概十分钟。” “行，我先订机票。”霍不凡道。 两人各自忙活着，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房门被人敲响。 宁雪晴刚要起身，就被霍不凡按住，道：“你继续，我去开门。” 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霍不凡看到，曹鹤鸣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站在那里。 他这幅样子，让霍不凡很是不舒服，有事你就说事，干嘛表现出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还这么明显。 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当管家，也太丢份了。 “老太太让你去她房间一趟。”曹鹤鸣道。 “没时间，我们马上要走了。”霍不凡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有什么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讲吧。” 曹鹤鸣冷笑一声，道：“李书恒，你不要以为自己姓李，在这个家就真的很有地位了。老太太要见的人，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拒绝。你觉得如果不去，能走出这个房间？” 霍不凡也不多说，直接一步踏出去，站在门外，道：“我走出来了，怎么了？” 曹鹤鸣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霍不凡这是在故意羞辱他。 他一脸的恼怒，道：“你别跟我横，有本事到老太太面前横去！” “我倒没想跟谁横，反而是你，一个管家，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就算我是个私生子的身份，起码也是李家的一员，至于你，说好听点，是个管家，说难听点，就是给李家打工的。一个打工仔，跟主人家说话这么不讲礼貌，也就是老太太容得下你，而我也没什么权力。否则的话，你以为自己还能吃李家几天饭？” 霍不凡的嘲讽，让曹鹤鸣脸上的羞怒更加明显。 他平时最恨别人说他是给李家打工的，自己可是管家，打工仔能跟自己比吗？ 现在霍不凡拿这个说事，曹鹤鸣很想冲他脸上来一拳。 但打人是不好的，何况还是个李家的人，就算老太太再怎么偏袒他，这事放外面去说，也会有很多人说他的不是。 强忍着心头的怒气，曹鹤鸣道：“你爱去不去！” 说罢，曹鹤鸣转身就走。 霍不凡懒得理他，一个管家，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回去关了门，霍不凡已经订好机票，就等宁雪晴把资料备份好了。 不过宁雪晴这两天整理的资料有点多，归档，分类，备份，花了不少时间。 等她弄好，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二十五分钟。 “还来得及吗？我听说国内航班过了凌晨就不飞了。”宁雪晴担心的问。 “也不是所有航班都不飞了，天气允许的话，还是有少量航班运行的。”霍不凡回答道。 之前有几次空难，都是夜晚的航班出事，不管考虑到飞行的安全，乘务人员的休息和状态，又或者夜晚坐飞机的人少，运营成本增加等因素，凌晨过后的航班停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在西北是国内很重要的中转地，国内外很多航班在这里都有起落，哪怕过了凌晨，也有不少航班继续运行。 霍不凡订的航班，时间还很充足，就算宁雪晴再多耽误一个小时也来得及。 几分钟，两人把东西收拾好，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刚开门，霍不凡和宁雪晴就看到老太太在曹鹤鸣的搀扶下站在门外。 看到老太太，宁雪晴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不光因为老太太是李家的掌权者，更因为她是丈夫的奶奶。 “要走？”老太太扫了一眼霍不凡手里的行李箱拉杆。 “嗯，已经订好机票。”霍不凡回答道。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道：“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霍不凡道。 老太太瞥了眼宁雪晴，霍不凡立刻道：“她是我妻子，什么话都可以听，我也不会瞒着她。” 霍不凡这样说，是尊重宁雪晴，但宁雪晴自己心里明白，有些话，老太太不想让她听，便很主动的道：“你们俩先聊着，我想起还有几件衣服落在衣柜里了，去找一下。” 说罢，宁雪晴立刻就要回卧室去。 结果霍不凡直接拉住她的胳膊，道：“不需要避开什么，我能听的，你就能听。如果有人不让你听，我也不听了。” 宁雪晴心里感动，可眼前的局面，又让她左右为难。 370.凶杀案 尤其老太太开口道：“如果我是你，会更希望她回卧室找衣服，有些话当面说，可能会有些难听。” “既然知道是难听话，就不要说。”霍不凡针锋相对的道。 他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宁雪晴，嫌弃她家世不好，想让自己跟宁雪晴离婚，然后按照她的安排娶一个富家千金。 别说跟那所谓的富家千金没感情，连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就算认识又怎么样？ 认识就要娶她？那自己这辈子得娶多少个？ 还是那句话，无欲则刚，霍不凡对李家没有任何期望，自然就不惧怕老太太。 但宁雪晴始终是那个不喜欢找麻烦的性格，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给丈夫制造太多的障碍。 她再一次推开霍不凡，道：“别跟老人家这样说话，要有礼貌。你们先聊，我有点渴，去喝杯水。” 说罢，宁雪晴转身回了房间。 老太太看了眼她的背影，道：“虽然家世不行，但起码知道轻重，这一点比你好的多。” 霍不凡盯着她，一脸的不高兴，道：“既然觉得我不行，那就不要拦着我可以吗？” 换成别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老太太早就让曹鹤鸣揍人了。但是现在，老太太没有这样做。 她挥挥手，示意曹鹤鸣先离开，然后对霍不凡道：“其实你的样子，和你爸很像，都很有脾气，有性格，像极了我们李家的先祖。” “不好意思，这种性格是我自己养成的，不是像谁，也和李家没什么关系。”霍不凡没好气的道。 他的身体是李书恒的，但灵魂却属于霍家，就算像，也是像霍家，跟李家有什么关系，这老太太可真是会自作多情。 老太太丝毫不介意霍不凡的态度，或者说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相关的心理准备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老太太伸手递给霍不凡，道：“如果你留下，我答应你，重新让人调查你父亲的死因。” 老太太递来的，是一颗弹头，上面还有一些带着年份的暗色污渍，有点像血迹。 如果李书恒的灵魂还在，这颗弹头，应该会给他极大的震动。 当年李书恒的父亲李振国，在李家也算首屈一指的人才，也是主家一脉最有可能接替家主之位的人。但在多年前，李振国被人暗杀，死于非命。 凶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在李振国的身上留下了这颗弹头。 一枪毙命，李振国的死，给李家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无论老太太，还是主家一脉的其他人，都感到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李书恒虽然是个私生子，但父亲的死，依然让他愤怒。 他找到老太太，要求追查凶手，但老太太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这样做。 准确的说，在查到某些蛛丝马迹后，便停止了继续调查。 李书恒不知道原因，也无法理解，所以一气之下，去了外地。这才有了被姬香凝推倒，受伤失忆后的事情。 时隔多年，老太太拿出这颗弹头来，说明她心里并不是对这件事无动于衷。内心的仇恨，始终存在。 现在，她把仇恨当作了一种筹码，来换取霍不凡的帮助。 能对一个私生子这样做，老太太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往日里，她对这个私生子可是十分不屑的，而霍不凡这两天的表现，实在太过惊艳，让她心里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甚至有一种本能，让她下意识想着，也许李家的未来，就在这个私生子身上了。 可是她并不明白，这颗弹头对霍不凡来说，根本就是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李振国是李书恒的父亲，并不是霍不凡的，他怎么死的，被谁杀了，和霍不凡没什么关系，干嘛因为这种事情，把自己牵扯进李家的泥潭中。 “可能因为离开太久，对这件事，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你想追查就追查，不想追就不追。”霍不凡道。 老太太一愣，她本以为这颗弹头，是把对方留下的法宝。却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的无情。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死了？”老太太问。 “不想。”霍不凡摇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知不知道有什么意义，难不成真要把仇恨带着过一辈子？如果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事情说完，我们可以走了吧？” 老太太脸上明显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道：“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爸爸，你竟然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如果需要用对他的死来追查到底，证明我有没有良心的话，那我就算没良心吧。”霍不凡道。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快点离开李家，懒得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 老太太注视着他，过了会，脸上的愤怒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颓然之色，道：“我知道你在生气，因为当年我没有让人继续追查下去，你心里始终气不过，但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你想错了，我是真的无所谓，不是气你没继续追查。”霍不凡道。 “是吗？”老太太叹出一口气，道：“是不是生气当年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但有些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当年不追查，不是因为查不出真相，而是因为真相太可怕，很可能把我们李家拖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我说了，这些和我无关。”霍不凡转头向屋里喊着：“雪晴，走，回家了。” 宁雪晴在屋子里站着，她看向屋外，没有立刻走动。 与此同时，老太太的声音再度传入霍不凡的耳中：“现在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根据我们当年查出的线索，杀死你爸爸的，很有可能是霍家的人。” 如果老太太说点别的，就算说的天花乱坠，霍不凡也懒得多听。 但是霍家这个关键词，却让他一愣。 转回头，霍不凡看着老太太，问：“你说谁？” “霍家，在所有家族企业中，排名前列的那个霍家。”老太太脸上露出追忆的神情，道：“当年颠峰时期的我们，几乎与霍家并肩。可是几年过去，霍家蒸蒸日上，在那个希望之星的带领下，即将挤进前三。而我们，在西北这块地方，都已经保不住自己的地位了。” 老太太的话语，霍不凡没有听太多，他听最清楚的，就是霍家两个字。 在霍不凡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过，李家竟然能跟霍家产生联系。 当年颠峰时期的李家，确实有资格与霍家相提并论，但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两家的差距太大，已经不是一个级别。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说，李书恒的父亲李振国，很可能是被霍家的人杀害的。 对霍不凡来说，这是一个有些无法接受的消息。 因为家族在他的记忆里，不说特别的奉公守法，最起码不会做出杀人放火这么严重违法的事情。 祖训摆在那，家族还有专门的督查组，一旦被查出做了太过分的事情，很可能被驱逐。 没有几个霍家人，敢冒着这样的风险乱来。 “你确定？”霍不凡一脸郑重的问。 “不是特别的确定，但就算不是霍家，也一定和霍家有很大的关联。”老太太摇摇头，道：“当年我们只追查到霍家这条线索，就没有再往下查了。你父亲那时候的锋芒太盛，就像霍家现在的希望之星一样，有很多人想他死。你要让我很肯定的说，霍家就是凶手，我不能给你这个答案。” 371.证据 霍不凡沉默下来，老太太不肯定霍家是凶手，但她肯定霍家一定和这件凶杀案有关。 这说明，当年查到的线索，一定有对霍家十分不利的地方。 虽然自己现在顶着李书恒的脸，但霍不凡始终还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霍家人，而他最终的目标，也是重新掌控霍家。 既然如此，知道一桩凶杀案可能与家族有关，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想到这，霍不凡道：“我想看下证据。” 老太太看着他，意识到，这家伙动心了。只不过她想不明白，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一提起霍家，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想看证据可以，你留下来，我动用李家所有的力量帮你查。但前提是，你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老太太道。 “不要用这个威胁我，从李家拿证据，是图方便。如果我想查什么，自己同样可以做到。你要是想用这个来要挟我，会失望的。”霍不凡道。 “你能把我的话理解为威胁，为什么不能理解成一个老人，对孙子的期盼呢？”老太太问。 霍不凡一怔，而后，他才看清，老太太脸上早就没有之前的强势表情。她现在看起来很憔悴，很疲惫，就像个普通的白发老人。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够可怜的。 几个儿子，死的死，病的病，现在除了一个李胜斌，就没能站起来的了。 而孙子辈，现在就活了两个，一个是还没到五岁的幼儿，一个是私生子。 一个大家族的掌权者，活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有点可悲。 霍不凡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越是威胁他，他就越不搭理你。但是老太太以一个可怜的老人身份出现时，他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最重要的是，刚才说的话也是实话。 从李家拿证据，会方便很多，而且如果有李家做掩护，自己查找真相，也相当于有了挡箭牌。 不管查到霍家还是查到谁头上，别人第一眼看到的，只会是老太太。 虽说拿老太太当挡箭牌有些不道德，但双方只能说互取所需。 想到这，霍不凡道：“我不可能留在李家，我有自己的事业要做。但我可以答应你，出任战略规划部总监的职务，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尽量为李家做事。不过，你要把所有的证据给我，包括后续的追查，都要尽心尽力，一定要查出真相。就算真是霍家的人做的，我也要知道是谁！” 前面一句话，老太太听的满脸失望，后面却是露出了笑容。 李家的人，现在没一个能让她信任和倚重的，只有这个私生子，看起来还有点本事。 尤其霍不凡在议事厅里说的那番话，不光李星清回答不上来，老太太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李家的人现在一心想争点个人利益，谁还会为家族真心考虑。 想要改变，不仅仅要从内部开始改变，更要有外力可以借助。 老太太有愿意改变的心，但她的观念始终是传统的，无法信任家族之外的人。 李书恒虽然是个私生子，最起码他姓李。 “好，我会给你证据，并帮你追查下去。”老太太拍了拍手，曹鹤鸣走上前来，递上一个u盘。 “这里面有当年查到的所有资料，你可以先看一下。”老太太道。 霍不凡接过u盘，想了下，他转身走回屋子，对宁雪晴道：“我在这边还有点事情耽搁几天，你明天先自己回去，过几日我再走。” “嗯，你忙你的，我这边没问题的。”宁雪晴连忙道。 她在屋子里虽然没听清霍不凡和老太太交流了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来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自己作为妻子，就更不能给他添乱了。 而后，霍不凡又折回身去，和老太太说了几句。无非是明天会正式出任战略规划部总监的职务之类的，老太太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听这句话。 既然目的达到，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来的时候步伐沉重，走的时候，步伐还算轻松。 目送老太太离开，霍不凡拿着u盘走到电脑前，把u盘插进去。 宁雪晴道：“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霍不凡哪里不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尴尬，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关于这件事，霍不凡也没有强求。 毕竟关系到霍家的声誉，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宁雪晴回了卧室，霍不凡从电脑上打开了u盘。 里面有不少东西，包括文字，视频，照片等等。 照片大多是李振国死的时候现场拍摄，另外还有一些不知从哪拍的其他人。其中有两个人，霍不凡一眼就认出来。 其中一个，是他的三叔霍锡元，另一人，是霍家的偏房亲戚，曾经担任过他总裁办公室副主任的霍将之。 这两个人，霍不凡都很熟悉。 从u盘里的资料来看，李家的人认为霍锡元和霍将之，都与李振国有仇。并且李家追查到，在李振国出事前一周，霍锡元通过霍将之，向海外某账户打了一笔钱。 这笔钱，没有在霍家的公司账目上有所体现，海外账户通往哪里，也无人知晓。 但林振国死后的第六天，拍到霍锡元，霍将之和一个陌生人接触过。 这个陌生人根据追查，和霍家的生意没有半点关联，在霍锡元和霍将之的人际关系网里，也没有这个人。 并且两人只接触了一次，从那次之后，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线索，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虽然没有一个很明确，或者说很有说服力的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与霍家有关，甚至所谓的有关，完全可以当成是一种臆测。 但霍不凡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没记错的话，霍将之是自己正式掌权后，专门从外面挑选的一个远房亲戚。他与三叔霍锡元，应该没有什么接触才对。 毕竟霍家这么大的家族，想做家主，首先要保证身边的人，和其他实权人物没有什么关联。否则身边随时放一个探子，那还不要人命？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太自信了，以为找了个远房亲戚，就没问题了。 u盘里的资料，都是将近十年前的，那时候霍锡元和霍将之就认识了，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和霍锡元，霍将之接触的那个人，霍不凡不认识，他唯一能辨认出的，就是对方的眼神很平静。 不是那种地位相等的平静，也不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胆大，而是无情与冷漠。 这样的眼神，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眼眶里。 很多事情，所谓的真相，都是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联系到一起，才能推断出来的。 看完了u盘里的资料，霍不凡也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认为霍家人是凶手的。 从资料上来看，还真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霍锡元和霍将之接触的那个人并不是用来杀害李振国，这两个家伙当年也没干什么好事。 找一个眼神无情的人，总不能是让他去菜市场买菜。 看来，霍家的事情，有很多自己都不知道。 这让霍不凡的脸色有些沉，连带着心里都有些沉重。 重生的时候，他总以为是自己大意了，才被人有了可趁之机。现在看来，自己何止大意，根本就是无知。 连总裁办公室副主任这么重要的位置，被人安插了探子都不知道，那么被暗算，也是情理之中。 同时，霍不凡也在想着，暗算自己的，有没有可能就是三叔霍锡元？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三叔霍锡元一直都是野心很大的那种类型。当年他就和霍不凡的父亲争夺家主之位失败，不过失败归失败，他的个人能力还是有的。 372.送别 霍不凡的父亲也没有记仇，还是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职务，也让霍锡元在家族的话语权很重。 后来霍不凡崭露头角，有了接替家主之位的趋势，霍锡元有时候也会针对他。 如果三叔真想对他做点什么，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连续败在父子手中，多少是有点耻辱的。 唯一让霍不凡迟疑的是，霍锡元和家族许多人都十分走近，如果他与自己的有关，那霍家还有救吗？ 以霍锡元的能量，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彻底架空高层，毕竟还有个冒牌货帮忙。 想到这，霍不凡的心情顿时沉重许多。 通往未来的路，要比想象中艰辛的多。 把u盘里的资料浏览了两遍，确定没有细节上的遗漏后，霍不凡关上电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李书恒的父亲李振国，死因应该不简单，是否与霍家有关，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么，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几乎只用了一秒钟，霍不凡就确定了答案。 因为他要查的不是李振国的死，而是霍家的人到底有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如果有，是谁主导，谁参与的？ 没有人知道他和霍家的关系，所以借李振国死因真相这条线查下去，对自己来说是有利的。 麻烦点在于，想做到这一步，就得和李家有密切联系。李家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水深的很，别看霍不凡在议事厅敲了李星清三棍，实际上那是借了老太太和大义。 放在平时，他想动李星清一根手指头，都会有无数的人扑上来找他麻烦。 这趟浑水，要不要趟进去？ 睁开眼睛，霍不凡看向桌子，那里放着一颗弹头。 他把弹头拿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毕竟他并不擅长枪械类的东西。 如果不借助李家，就必须以这颗弹头作为线索去追查。 就算再不懂枪械，霍不凡也知道每把枪能用的弹头类型都是不同的，这样就可以缩小查找范围。而且国内对于枪械的管制十分严格，没有通天的本事，是用不了枪的。 只要查出弹头的来历，使用者的范围也就缩小到一个很狭窄的范围了。 只是，这样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 因为就算你只是查弹头的来历，也需要一些背景关系帮助才行，目前的霍不凡，在不利用李家的前提下，还是很难做到的。 有些头疼啊…… 捏了捏太阳穴，霍不凡把u盘拔下来放进口袋，然后走进卧室。 卧室里，宁雪晴靠在床头看书，李家或许是为了标榜自己百年世家的身份，每个卧室都有一排书架。 宁雪晴看的是一本名叫《敬天爱人》的书籍，霍不凡走过去，道：“稻盛和夫的理念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尤其是现代商业，竞争十分激烈。需要依靠的，只有果断，心细，以及对趋势的把握。所以，这种书看看就好，不要太当真。” 宁雪晴抬头看他，问：“你也看过？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霍不凡伸手把窗帘拉上，道：“最近几年国内的企业家们，掀起了一股名叫稻盛和夫热的潮流，就像所谓的心灵鸡汤一样，看似有道理。实际上成功都是不可复制的，甚至说难听点，成功除了个人能力外，运气因素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既然和运气有关，那么别人的成功经验，对你来说未必可行。或者说，你跟随他的路子，就算成功了，也只是一个喝汤的人。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自己的路，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自主权利。” 宁雪晴听的似懂非懂，在她看来，只要能成功就好，是不是跟着别人喝汤，一点也不重要。 多少人想喝点汤都喝不到呢，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但对霍不凡来说，未必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几十年前的老经验，他是不会做太多参考的。 世界瞬息万变，每时每刻都有新的风向出现，几十年前的东西，你可以遵循一些伦理道德，因为这些可能再过一百年也不会变。其它的，看看就好。 “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鬼谷子，这本书讲的是心理，比看这些企业家的自传有用。”霍不凡道。 世界可能会变，但人的心理特征，是不会有太大改变的。 鬼谷子的心理技巧时隔千年，也依然有极大的作用，哪怕是霍不凡，也受益良多。 宁雪晴哦了一声，很是乖巧的把手里的书籍放下，道：“那回家我买一本看看。” “不用买，我可以每天讲给你听。”霍不凡笑着道：“捭阖第一，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这是鬼谷子被后人整理的权谋论辩言论，意思是说……” 听着霍不凡一边背诵鬼谷子，一边讲解其中的含义，宁雪晴坐在那里看着他，眼睛有些发亮。 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她觉得，丈夫是如此的帅气。 他讲话时不急不躁，声音清晰，解释含义时也由浅入深。那份自信与从容，让宁雪晴感觉好似看到了一位古代名士意气风发。 刚结婚的时候，其实也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后悔的，觉得自己为了友情舍弃一生幸福，实在有些冲动。 可是现在，她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拒绝。 如果拒绝了，又哪里能见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呢。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她，不说远的，就算简思思，都不止一次夸过。 用简思思的话来说，能有霍不凡这样的丈夫，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宁雪晴也是这样觉得，所以她不说话，只静静的望着霍不凡。至于是否听进去了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知说到几点，等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相拥而眠。 双方的气息，在彼此的鼻尖中纠缠，四目相望，那一刻的氛围，让人觉得全世界都是粉色的。 深情的一吻，自然而然的到来。 宁雪晴羞红的脸颊，看起来那么的娇艳，让霍不凡食欲大动。但现在是早晨，又在李家，他只能忍着。 “等回家。”轻轻咬着宁雪晴的耳垂，霍不凡低声道。 宁雪晴脸颊更红，她又不是没出阁的少女，自然明白丈夫在说什么。 感情好，精神就好，元气满满的一天开始了。 七点钟的时候，李胜斌和老太太一同过来找霍不凡，今天是霍不凡答应出任战略规划部总监一职的日子。 然而霍不凡没有因为答应过老太太，就对他们太客气。 “我要先送她去机场，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霍不凡道。 “哎，你这小子，任职都是上午，你这得耽误到什么时候。”李胜斌不满的道：“而且你没见老太太都为了你早早起床了吗！” “李家都耽误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上午？”霍不凡说罢，直接拉着宁雪晴走了。 宁雪晴一脸忐忑的冲老太太和李胜斌告别，跟着霍不凡离开了房间。 李胜斌还想追过去，却被老太太喊住。 这位李家权势最高的老人杵着拐杖，面无表情的道：“他说的没有错，李家已经耽误了很多年，不差这点时间。” 老太太发话了，李胜斌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就此作罢。 霍不凡把宁雪晴送到了机场，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道：“回去后先休息，不要太急着工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宁雪晴道。 373.没面子 “他们等的起，我愿意留下，就是他们占了便宜，有什么好着急的。”霍不凡道。 没有老太太和李胜斌在，宁雪晴明显放松了许多，她捂着嘴笑出声来，道：“这个我倒是认同，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李家必定会蒸蒸日上，再回巅峰。” 妻子的认可，让霍不凡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道：“别跟他们学拍马屁。” “我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也是拍马屁。” 夫妻俩说了一些悄悄话，这才分开。 目送宁雪晴进了登机口，许久后，霍不凡才转身离开。 等他回到李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李胜斌等的头发都快白了，一看到他，就立刻拉着往车里钻，道：“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全公司的人都在等你，你心里就一点数也没有吗！” “谁着急就先做别的就是，等我干什么。”霍不凡道。 “你！”李胜斌知道他就这个脾气，也知道他有很多时候都是故意这样的，只能干憋着，谁让现在主家一脉唯一的股权继承人，就是他呢。 连老太太都退让了，还费心思给他弄了个劳什子战略总监的职务。 说实话，李胜斌不觉得这个职务有什么用。 李家如果想变，很多年就能变，多年前家族还没陷入巨大衰败期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提出了改革意见。 但改革触碰的利益相关太多，连老太太都无法把控，只能以强硬的姿态拒绝。 现在老太太似乎因为年纪大了，加上子孙死伤殆尽，想法有所改变。或者说，因为主家一脉即将股权旁落，给了她太大的危机感。既然偏房的人想要她的股权，那她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你们想占我便宜，那就都别玩了。 刚好霍不凡性格比较刚，不怕得罪人，老太太干脆就把他推到台前，和那些偏房硬碰硬。 所以说，大家族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别看老太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被怼了不吭声，还反过头来想办法求霍不凡留下来。 实际上她已经把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而且是不声不响就做完了，这份心机，普通人是很难想像的。 霍不凡倒是看的出来，但他不介意自己被人当枪使，因为他也一样要把李家当枪用。 既然都是互相利用，还有什么好责怪的。 车子开的很快，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公司地下车库。 拉着霍不凡以最快的速度进电梯，上了三十六楼，出了电梯口，外面站的都是人。 大多是李家的子弟，只有寥寥几人是外聘秘书或者这一层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都把视线集中过来，看着霍不凡，议论纷纷。 他们议论的都不是什么好话，眼神充满了敌意，李胜斌有些紧张，道：“别理他们，一群小屁孩。” 李胜斌是怕霍不凡太钢，在这里跟人打起来，那可就成笑话了。 只能说，他完全不了解霍不凡。 霍不凡是个不怕惹事的性格，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解决这些麻烦。但这不代表他会无缘无故跟谁起冲突，傻子才希望每天都遇到无数的麻烦呢，清净点没什么不好。 一路走来，虽然不少人议论着，却没有几个真敢当着李胜斌面对霍不凡做出大不敬动作的。 不管李胜斌在李家的地位如何，起码他是个长辈，又挂着副董事长的职务，也算位高权重了。 这栋大厦，是李家颠峰时期建的，三十六楼是董事长办公室，也是公司最大的会议室所在。 每年的年度会议，都要在这里举办。 巨大的会议室门敞开，李胜斌本以为会有很多人，谁知进去才发现，麻雀两三只。 走廊上那么多人，怎么屋子里人这么少？ 李胜斌反应不过来，霍不凡却明白的很，这些人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得罪老太太过狠，就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他。 在外面弄一堆没什么地位的家族子弟，用嘲讽的话来影响他心情，然后真正有权力的人都不来参加任职仪式，摆明了不给你面子。 一多一少，这份羞辱，普通人可能会瞬间乱了心态。 霍不凡不会乱，他对李家的一切都无所谓，越少人来，反倒越符合他的心意。 来的人少了，等于找麻烦的也少了。 会议室的第一个位置，老太太在那坐着。 李胜斌带着霍不凡过去，先和老太太问声好，然后才环视四周，问：“他们都走了？” “一直没有来。”老太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看向霍不凡，问：“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霍不凡回答的同样简单。 “不觉得丢人吗？”老太太面无表情的道：“今天是你任职的第一天，总监级别以上的人，偏房一个都不出现。这对你的威信，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在公司你会寸步难行。” 这话倒不是假的，本来家族式企业就因为同根同源，有很多事情拉不下脸面，导致事情难办。 现在偏房的人把事情做绝，落了霍不凡的面子，加上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一直不受人尊重，完全可以想象，以后他说要做什么事，怕是连年轻一辈的人都不怎么愿意听。 老太太这话算是一个提醒，也是要看霍不凡怎么处理这样的危机。 霍不凡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好处理的，既然我出任的是战略规划部总监，和别的部门不见面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这个部门的员工在哪？” “给你安排了几个，都是主家这一脉的。”李胜斌指着会议室里坐着的那几人道。 那几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有男有女。 被指派到战略规划部门工作，这些人明显很不高兴，一个个拉着脸，对李胜斌的介绍也没什么兴趣，连站起来打招呼的礼貌都不遵守了。就那样坐着，好点的还知道抬手打个招呼，其他人也就看霍不凡一眼，便该干嘛干嘛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霍不凡转头看向老太太，道：“如果我想自己确定部门员工，应该可以吧？” “自己确认员工？”老太太看着他，道：“你对家族的人都不是很熟悉吧，这次指派给你的人，都是主家一脉最优秀的人才。” “最优秀的？”霍不凡哦了一声，道：“难怪李家日落西山，这个天花板也太低了。” “你说什么呢！”一名主家一脉的中年男子立刻拍桌子站起来。 他不是李胜斌这样的嫡传子，但在李家的地位也比许多人高的多。本来进什么战略规划部就已经很让人恼火了，现在霍不凡又出言嘲讽，他哪里会忍。 包括身边的几个人，也都纷纷站起来，指责霍不凡没礼貌，说话张狂。 李胜斌看的一阵头疼，战略规划部才刚组建，偏房的人不给面子也就算了，主家一脉自己人都吵的一塌糊涂。这传出去，偏房的人怕是会活活笑死。 那些人的叫嚷，没有让霍不凡有半点畏怯，他依然很肯定的对老太太道：“我不觉得你们指派的这些人有什么用，连对上司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靠他们办事，你觉得可行吗？” “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一块工作？还上司，你算老几！”那个中年人再次叫嚷起来。 老太太冷眼扫过去，李胜斌会意，立刻冲那人呵斥道：“闭嘴！老太太在这，轮得到你废话吗！都给我坐下！” 被李胜斌训斥后，加上看出老太太不高兴了，这几人才沉着脸坐下来。 老太太则看向霍不凡，道：“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你就自己挑吧，不过挑错了人，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374.挑人 老太太都答应了，霍不凡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把那几个主家一脉的人全给赶了出去。 这几个人那叫一个气，被发配到战略规划部门，已经很遭人笑话了。结果这个私生子还看不上他们，又给赶出去。 那些偏房的人知道了，不把嘴笑歪才怪，以后他们几个在李家，基本上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了。 那几个人的表情，李胜斌看的清楚，没好气的对霍不凡道：“你可真行啊，先把偏房的人得罪完，再得罪自己人，是不是想把整个李家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才开心？” 霍不凡满脸的淡定，道：“既然是战略规划部门，自然需要有战略眼光的人，这几个人连主家一脉的形势都分不清楚，说他们鼠目寸光都算抬举，又怎么可能看得懂趋势呢。如果你希望我在这里当个看戏的，那也无所谓，再把他们喊回来就是了。或者随便找几个保洁阿姨，都可以。”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在这看戏了，我的意思是……” 李胜斌话说到一半，老太太的手抬了起来，她看着霍不凡，道：“人随便你挑，但如果做不出东西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老太太的威胁对霍不凡来说，实在不疼不痒，根本懒得理会。 “挑人总得给我东西吧，先把各部门所有人的资料都给我，要非常详细的那种。尤其关于员工的家庭出身，思想动态，包括公司里的人缘，都要有。”霍不凡道。 李胜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但是这家伙的四叔，还是公司的副董事长。可他怎么跟自己说话一点也没有畏怯，反而跟使唤小孩子一样随意。 当着老太太的面，李胜斌也没法去跟霍不凡较劲，只能黑着脸答应下来。 随后，他让人事部和行政部的人一块把资料整理好，送到霍不凡这。 大部分基础资料，还是很齐全的，但是关于公司的人员啊，思想动态什么的，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人事部和行政部的人听说是霍不凡要的，都直撇嘴。 这个私生子到底想干什么，一来就给人找麻烦。你想挑员工，找学历高，能力强的就是了，管公司人缘干嘛？ 霍不凡才懒得跟他们解释，拿着资料一个个翻看。 老太太在旁边坐了回，看了大概半小时才离开。 李胜斌很是殷勤的搀扶着她，只是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的道：“我看这小子实在是胡闹，想要人才直说就是了，我们又不是不给他，何必自己亲自搞，弄的好像我们什么都不做一样。” 老太太摇摇头，道：“我看他不像胡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把高学历和低学历的放在一起没有分开。” 霍不凡在翻看资料的时候，没有根据学历和职务高低来分类，只是做了简单的整理。而且他整理的标准，别人也看不明白，完全没有任何规律。 学历高的放在左边，学历低的也放在左边，职务高的放左边，职务低的还是放左边。 在李胜斌看来，这纯粹是装模作样，哪有人这样挑人才的。 尤其李胜斌提起了几个在公司里称得上业务强悍的人才，都被霍不凡给否了，说他们不合格。 “行了，既然说了让他随便挑，我们也不需要多管，等最后的结果就行了。”老太太道。 “如果他做不好怎么办？”李胜斌很是有些担心的道：“您好不容易费心思给他弄了这么一个职务，万一做不好，那可不是他自己丢人，我们也要连带着没面子。而且这还是拿股权延期做的交换，不成，就亏大了！” “成与不成，不是我们说了算，也想不出来。再说了，就算不成，难道比现在的情况坏多少吗？还不是一样？可万一成了呢？”老太太道。 李胜斌听的一愣，是啊，就算霍不凡真是个半吊子，做不出什么成绩，情况也不会更坏了。 但是万一他做成了，对主家一脉乃至整个李家来说，都有很大的好处。 简单的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成不成，都没有损失。 所谓的股权延期，看似是老太太被偏房逼的没办法，实际上就算没有霍不凡，或者说有一个完全符合要求的继承人出现，偏房也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拖延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胜斌也就不吭声了。 “交代下去，不管他挑的谁，哪怕是偏房的人，也给我要过来。谁不来，就给我滚出李家！”老太太冷声道。 “是，我明白了。”李胜斌点头应声。 他看的出来，老太太这是铁了心要给那家伙创造最好的基础环境。这样还不成，他就没什么借口了。到时候老太太想怎么安排，就可以怎么安排。 这算是不成之后的另一个好处。 李胜斌隐晦的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看似柔弱不堪，实际上心思多的很。她的城府，是在李家几十年硬生生斗出来的，很多时候都得事后才能明白她的真实目的。 另一边，霍不凡快速的整理着资料。 那些所谓的高学历，能力强的人，他大多看一眼就放下了。 因为这样的人，本身起点就高，现在他的战略规划部门，是整个李家都在看笑话的地方，肯定没几个人愿意来。 把那些能力强的人招来，只会给自己添乱。 霍不凡很清楚，一个部门想要成功，不但要有一个好的领导，还要有一群听话的员工。 生意场上的定律是，一流方案，二流执行力，等于三流的结果。 三流方案，一流执行力，有时候可能会超越二流的结果。 员工执行力怎么样，对于结果来说非常重要，霍不凡不希望自己把事情安排下去后，只换来一群人消极怠工。 所以他关注的重点，都集中在那些人缘特别不好的人身上，越是遭排挤的人，他就越会多看两眼。 这些在李家没有朋友的人，才能和他处到一起去，因为大家都会有同病相怜的心理。 当然了，能力也不能太差。 除了人缘外，霍不凡也会关于以下对方的专业，能力。 不过专业好分辨，能力却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的。 他只能先把大致的人选挑出来，回头再进行统一的面试。 从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五点钟，霍不凡没有任何的停歇，把整个公司大楼几乎所有能挑的人全部挑了一遍。 这份工作态度，连李胜斌都有些佩服，李家的人大多只遵守八小时工作制，一旦下班时间到了，谁也不会多留半分钟。 可是霍不凡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在挑选出面试人选后，直接给这些人发消息，通知他们立刻来会议室进行面试。 有人跑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李胜斌，认为霍不凡这样做，有点太急了。 那么多人，你得面试到什么时候去？ 李胜斌过去找霍不凡问了问，他也觉得现在开始面试有点晚了，都已经是下班点，有的人可能已经到家了，你再把人喊回来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公司如果遇到危机，别说回家了，就算你在国外，没有飞机坐，游泳都得回来！现在才五点半不到，如果他们来的快，最早五点四十就可以开始面试，晚上十二点之前就可以结束，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霍不凡道。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胜斌被他说的无话可讲，不一样的工作理念，怎么能谈到一起去？ 375.面试 而之前老太太说过了，无论霍不凡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都必须答应。 霍不凡现在是提高工作效率和积极性，违反原则吗？ 答案显然是不，所以李胜斌只能怎么来，怎么回去。 如霍不凡说的那样，最早来面试的人，在五点四十之前就到了会议室。 “李总您好，我叫罗玉平，是来面试的。”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男子，戴着厚重的眼镜，满脸的忐忑表情。 霍不凡看他一眼，道：“你既然是第一个来的，就先在门口帮我维持秩序。一个人出去，就让一个人进来。对了，这个摄像机给你，放在口袋里，把外面等待的人，包括离开时的样子都拍下来，我有用。” 罗玉平愣了下，他是第一个过来面试的，却没想到要先去负责维持秩序。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自己是李家外聘的技术人员，一直都受公司的排挤。很多时候苦活累活都给他，但功劳却是李家的人占有。 若非李家的工资给的很高，罗玉平可能早就走了。 新成立的战略规划部门，他是听说过的，好像是个李家的私生子。 如今一看，果然和传闻中那般，年纪轻轻，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的样子。 罗玉平以为自己是被人排挤出技术部门，放这里来养老了，既然如此，他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维持秩序就维持吧，反正在哪都一样。 随遇而安的性格，让罗玉平很是听话的接过微型摄像机，老老实实走到门口，跟个保安似的杵在那。 看着站在门口等待的罗玉平，霍不凡在初定的人选名单上，给罗玉平打了个勾。 名字之后，有罗玉平的专业，所属部门，公司人缘等等。 这个人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哪怕在行政部的年度考评中，都排名很高。但他的综合评分很低，因为人缘非常差，能力强，却没什么功劳。小的技术问题，他能解决，大的技术难点，却都是李家的人出面。 所以一年下来，年终奖只能排在整个部门倒数。 霍不凡曾执掌整个霍家，自然明白一个人能力考评分数高，综合评分低意味着什么。 基本上都是不通人情世故，太容易得罪人，再不然就是特别老实，好欺负。 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所以罗玉平一来，霍不凡就直接把他定下了。 可怜罗玉平还不知道，自己只是露个面，就已经过了面试。他现在还很是忐忑的站在那，琢磨着新总监是不是也不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一来连问都不问，就让他来门口站岗了。 罗玉平到了之后没过两分钟，第二个面试的人就来了。 也是一个李家的外聘人员，叫宋祖辉。 他的性格相比罗玉平，要显得开朗一些，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有自信。 霍不凡让他坐下，问了一些问题。 和工作无关，大多是生活上的，比如说你老婆和我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这个问题，问的宋祖辉一脸蒙圈。 这是面试吗？怎么会问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要问我老婆和我妈掉水里救谁，还能理解，可是你怎么也掉水里了？ 宋祖辉只是一怔，然后就笑着道：“如果总监不会游泳的话，当然是救您了，我老婆的水性很不错的。” 霍不凡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在纸上打了个叉。 这种问题，需要的并不是答案，或者说，答案并不是唯一。 霍不凡只是在观察面试者回答问题时的表情和动作，通过这些小细节，来判断对方的心理状态。 宋祖辉的表现，很明显是在撒谎，以霍不凡对心理学的认识，这家伙应该在心里想着，淹死你也和我没关系，救你干嘛？或者问这么个问题，是个神经病吧之类的。 而这样的想法，意味着宋祖辉并不是很尊重上司，最起码他没有打心底尊重。 就像罗玉平，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淳朴，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内心。 宋祖辉比较滑头，这样的人霍不凡不会要的。 何况就算很滑头，宋祖辉在李家的人缘也不是特别好，说明他做事两面三刀，连李家人都看不上他。 之后是第三个面试者，第四个，第五个。 很快，会议室的门口，就排起了长龙。 不少人已经下班回家了，又从家赶回来的，他们互相打听着消息，议论纷纷。不乏有那种充满抱怨的，觉得既然要面试，干嘛不早点通知。再说了，现在都几点了才开始面试，这不得搞到凌晨去？ 谁见过这样的面试啊，简直跟神经病一样。 再加上霍不凡的私生子身份，有些人又是偏房那边的人，更是心里充满不爽。 要不是老太太的命令压着，他们根本不会来。 谁也不知道，站在门口的罗玉平，口袋里藏着一个微型摄像机，把这些人的表情和话语都录了下来。 以霍不凡的性格，凡是对面试有意见的，应该都直接pass了。 也有一部分人内心疑惑，但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这些人大多在公司人缘不怎么样，平时被整多了，不敢随便乱说话。 能安安静静做事，顺顺利利拿钱，就是他们最大的期望。 一个个面试者进入会议室，有的呆了两三分钟，有的进去就出来了。 有些人出来进去都很高兴的样子，也有人出来进去都跟死了家人一样，满脸都是不爽。 霍不凡的面试，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主要是从心理上判断这些人的状态，看看能不能被自己用上。 心理学的考验过关了，才会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或者对某些事物的见解。 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在心理学那一关就被赶出去了。 即便霍不凡的速度已经很快，也面试到将近凌晨十二点才算完事。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面试了将近二百人。 写着人名的纸上，划着叉或者勾，还有些人的名字后面，特意备注了一些话。比如这些人最擅长的事情，未来计划安排什么样的位置等等。 一场面试，除了确定自己手下人的人选，连带整个部门的框架，霍不凡都大致整理出来了。 这就是个人能力的体现，换了其他人，哪怕李胜斌来了，也没有办法做到。 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还要思考的很快，普通人光是整理资料都够费劲的，哪还有别的精力去想额外的事情。 面试完最后一个人，罗玉平从门口探头道：“李总，已经没人了。” 他没有说有几个人是提前走了，觉得这样太伤人自尊心。 霍不凡也没问，点头道：“行，辛苦了，把摄像机给我，你先回去休息吧，回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通知。记住，以后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 “哦，好……”罗玉平连忙点头，心里纳闷不已，自己这算面试成功了吗？好像也没跟自己说什么啊。 但如果没有成功的话，干嘛让自己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 待罗玉平把摄像机交还后，霍不凡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随后，他把摄像机的内存卡取出来，和笔记本连接上，观看上面的画面。 一边看，霍不凡时不时暂定，并把画面上关注的人和自己名单上的人名一一对应。 有些之前画勾的，在看过摄像机的画面后，又打了个叉，代表这个人被淘汰了。 将近两百人的面试队伍，心理学这一关筛选了百分之六十，然后看视频又淘汰了一部分，最后剩下的人，只有十五个人。 听起来似乎很少，和其他部门动辄三五十相比，不值一提。但对霍不凡来说，已经够用了。 376.分类 以这十五个人作为基础，霍不凡用了半个小时绘制出部门的框架结构图。略一思索，他又加了几句短期计划。并根据这些计划，进行详细方案的撰写。 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霍不凡还在会议室里奋笔疾书。 虽然答应老太太留下来，但霍不凡并不打算留太长时间，短则三天，长则一周，他就会走。 所以时间并不多，要尽可能把手头上的工作完成。 熬夜工作，在这个社会已是常态，霍不凡并不陌生。以前他工作的时候，为了提高效率，曾经几天几夜不睡觉。 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一点霍不凡比谁都看得透。 直到第二天早上公司保洁的人来，才发现霍不凡竟然睡在会议室里。后续来工作的人得知这个消息，都嘻嘻哈哈的议论着。 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可佩服的，只认为霍不凡这是哗众取宠。 才刚来公司一天就熬夜，说不定只是装模作样在这里睡一觉，好换取老太太的另眼看待。 见公司的人来了，霍不凡这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去挨个给那十五人发消息，通知他们过来报道。 同时，霍不凡给李胜斌也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暂时占用会议室一周时间进行战略计划的紧急开发。 李胜斌劝他带人去办公室里办公，好歹也是个总监，在会议室里工作像什么话。 李家这栋大厦闲着的地方还有很多，稍微打算一下，搬点桌子就行了。而且作为总监，也应该有一间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但霍不凡对此不置可否，他坚持要使用会议室，理由很简单，这里敞亮。 在霍不凡看来，一个新部门最重要的不是立刻做出成绩，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磨合。 怎么样才能让磨合的速度加快？ 自然是同吃同住同劳动！ 就算是总监，也应该在前期和员工呆在一起，无论讨论任何问题，解决任何麻烦，都可以张嘴即来，这样能够节省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李胜斌劝了几句，见霍不凡始终不愿意，只好作罢。 反正这个便宜侄子一直都这么不听话，也懒得管他。 就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只需要等最后的结果就行了，至于他做了什么，怎么做的，无需多言。 十五个通过面试的员工，很快便在会议室里集合了。 他们进入会议室后，有的人一脸忐忑，有的一脸茫然，更多的则在互相打量。很快他们就发现，凡是站在这里的，都属于公司里没什么名气的那种。 能力强，地位高的，一个都见不到。 是新总监号召能力不行，所以只能召到他们这样的人？ 坐在会议室桌子旁吃泡面的霍不凡，抬头看他们一眼，道：“都坐，别傻站着，我先吃泡面，你们挨个说说咱们这个战略规划部门，第一步要做什么。那个谁，罗玉平，你先说。” 罗玉平是几人中最老实的那个，突然被点名发言，很是有些紧张。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后，道：“我就觉得吧……也许应该先调整一下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 “怎么调整？有计划吗？”霍不凡问。 “这个……暂时还没……” “那就现在想。”霍不凡头也不抬的指着第二个人，道：“姜敏，该你了。” 姜敏看起来比罗玉平要外向一点，他清了清嗓子，道：“总监问的这个问题，我昨天晚上就想了许多。但是我觉得怎么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做。有些话可能我说出来不太合适，但总监应该明白，现在公司的氛围不适合大型的改革。如果我们做出太大的改变，很可能遇到非常大的阻力。这部分阻力，才是关键所在，不知道总监……”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克服这些阻力是吗？”霍不凡放下手里的叉子问。 姜敏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所考虑的。 战略规划部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改革方案提出来后，可能会被底下的人阳奉阴违。那样的话，再好的方案也白搭。 如果真这样的话，这个部门也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霍不凡笑了笑，他招姜敏，就是因为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而且一针见血。虽然因此在公司里得罪了不少人，但本身能力还是不错的。 看着那几人，霍不凡道：“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姜敏自己一个人想问，可能你们十五个人都想知道答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战略规划中有改革，但不完全是改革，我们的阻力不会像你们想象中那么大。因为我们存在的作用，是给所有人带来更大的收益，并不是要破坏他们的利益。另外，这件事有老太太撑腰，她在公司的地位，应该不必多说。” “老太太一定会支持我们吗？”有人问。 “一定会！”霍不凡很是肯定的回答道。 或许因为霍不凡的语气足够自信，也足够坚定，这些人的表情好看许多。 他们最怕的就是所谓改革，最后不了了之，类似的事情，在李家这些年，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那些想出头的人，最后都是很惨的下场。 但是如果有老太太的支持，就不一样了。 因为这些年来，想要改变李家的人，有一半是被各房打压，另一半，却是被老太太直接赶出去了。 这位老人用很多年的时间，在所有人心里树下了一个非常高的威严形象。 人们害怕她，也信任她。 一个个新员工，开始回答霍不凡提出的问题。 他们对于战略规划的理解不太一样，所以每个人所讲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从这个问题上，霍不凡大致摸清楚了他们的思路，也从侧面更深入的了解到了他们的能力。 有些人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能力非凡，只是先前遭到了埋没。 也有一些人，在工作上的能力并不是特别突出，只能算中规中矩。 当然了，霍不凡也没想过让自己手底下都是那种真正的人才。 一个团队，就应该有高有低，这样才能互补。 擅长谋略的，就去出主意，不擅长的，就去做事。 各司其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全部都是人才的话，让a去执行b的方案，那在执行过程中，a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想法临时起意，改变策略。那样的话，方案执行到最后，就是面目全非，鬼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也许好，也许坏。 霍不凡不喜欢赌，所以他要一个稳定的团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可以临场应变，但不要轻易质疑和改变策略方案。 和这些人聊完后，霍不凡起身把泡面扔进垃圾桶，然后回来对众人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正式上班。从这一秒开始，你们就是战略规划部门的正式员工。我对你们几点来上班，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们能在我需要的时间立刻出现。我对你们什么时候下班，也没有要求，只要每天的工作完成了。但是，在我需要你出现的时候，还是那句话，你要立刻出现。不管你在国外度假，还是在乡下陪你奶奶种地，时间不等人，明白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纷纷点头，示意明白。 “现在，我要和你们解释一下战略规划部门存在的意义，还是那句话，不是完全的改革。准确的说，改革是我们需要做的工作之一，但仅仅是之一。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李氏集团所有的业务全部整理一遍，分成四个等级，非常能赚钱的，有盈利的，亏损但还有一定潜力的，垃圾！分好类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377.存在的意义 这个工作交代，言简意赅，所有人都听得懂。 姜敏立刻举起手，道：“总监，有件事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很多业务都是掌握在各个部门的核心位置，一般员工都不允许进行调查的。而且这项业务是真的赚钱，还是真的亏损，很难分得清楚。可能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太合适，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不凡摆摆手，道：“真的赚钱还是真的亏损，不用管，只要根据季度财务报表进行分类就可以了。” 姜敏不清楚霍不凡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既然有了吩咐，那自己照办就是了。 能不能做好很难说，起码尽心尽力，总是没错的。 一群人立刻忙活起来，李胜斌作为副董事长，很关注这件事。他就是老太太的眼睛和耳朵，老人家很少来公司，公司里的事情，大多是李胜斌负责，然后转述。 当然了，所谓的负责只是用来背锅的，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各个偏房手中。 很多人看似只是个总监甚至部门经理，实际上权力大的很。他们所管辖的地方，连李胜斌都难以插手。 好在有老太太压着，加上霍不凡他们只是整理归类各个业务的盈利和亏损情况，倒也没有多少人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给他们添堵。 当然了，难听话和嘲笑是免不了的。 罗玉平和姜敏他们去调查的时候，之前的同事看到他们就是一顿笑。 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战略规划部门的面试工作已经结束，总共有十五个人加入。 那些被淘汰的人，都满心庆幸，这种一听就得罪人的部门，自己还是不去为好。 姜敏他们这些人，本来在公司人缘就不怎么样，也算被人针对惯了。对于这些嘲笑，习以为常，也不是很在意。 反而因为嘲笑的人太多，让他们在心里憋了一口气。 十五个人的整理，工作效率还算不错，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所有业务分类完毕。 霍不凡拿到了四份档案，他只要了被归类于垃圾的那一份，其他的都交给了姜敏，道：“每个人都找一找自己最擅长的方向，挑选出五个认为最能赚钱的业务，然后投票淘汰掉两个。剩下三个，依次讨论进行业务优化。我对目标的优化结果要求很简单，年利润十亿起步，相比去年同期利润增长率不低于百分之二百。” 姜敏等人听的一愣，霍不凡说的话，倒是挺简单的，很容易听懂。 可他的要求，真的不简单。 同期利润增长百分之二百，也不是不能做到，最起码在理论上是不难的。难做到的原因，大多属于现实问题，比如说底下的领导决策出现问题，员工的执行力等等。 但是，目标年利润十亿起步，这个要求就很高了。 现在李家最能赚钱的，就是传统的电子工厂，每年利润大概在四亿多点。最巅峰的时候，曾经达到八亿多。 只是随着李家势弱，加上竞争对手逐年增加，利润不断下滑。 连最能赚钱的电子行业都达不到这个要求，现在让他们优化出三个年利润不低于十亿的业务，这怎么可能？ 见这些人都在发呆，霍不凡问：“怎么，觉得做不到？” 众人微微低头，没有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看来我有点高估你们了。”霍不凡道：“我一直以为，李家的名头，加上你们的能力，做这件事是不难的。可现在看来，你们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李家的名头不行，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挑战困难的心。难怪在公司被针对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走，倒是很能忍。” 这话有点难听了，姜敏抬头看着霍不凡，道：“总监，我们不是能不能忍，而是您的要求，确实太高了……” “高吗？”霍不凡道：“你们有没有查过，这个世界上每年会出现多少个利润在十亿以上规模的公司？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仅仅国内已经在中小板上市的企业中，去年就有超过七十五家净利润过十亿，创业板有二十三家，科创板有两家。光是这些新兴产业，加起来就已经超过百家。沪深市场的我就不说了，国外的我也不说了。可是，他们很厉害吗？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他们是乘上了政策的东方，走了狗屎运。没错，市场就是这样，只要你看得懂趋势，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就能赚钱。而想要赚大钱，就需要有名气！李家缺名气吗？我们曾经是资产千亿的超大型企业，国内外都有很高的知名度。李家缺的，只是趋势走向，而战略规划部门成立的意义，正是要给李家这条破船指引方向！如果你们连这都做不到，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一群还没开始做事，就完全没有自信心可言，混吃等死的菜鸟。” 罗玉平等人，被霍不凡说的面红耳赤。 他们哪里想过，去研究年利润超过十亿的有哪些公司，可霍不凡却能如数家珍。 因为他始终坚持着一个信念，倘若不想让自己摔的很惨，那就要从市场上的成功者身上找到让你成功的规律。 成功的经验，确实是不可复制的，但根据别人的成功，你就能看到趋势。 就像一家专门研发和销售扫地机器人的公司，如果他在去年的年利润，突然爆发性增长，那说明了什么？ 并不是说这家公司突然成功了，而是说扫地机器人这个行业，已经获得了市场的认可，开始爆发了。 看的懂的人，不管去开公司也好，做经销商也好，总会根据这个趋势赚取更多的钱。等过些年再加入的人会发现，市场已经被提前明白趋势的人占据，他们想融入市场都很难，更别说争夺市场份额了。 这就是趋势的作用，无形无色，却非常的重要。 一堆难听话讲出来，霍不凡的语气略微有了些缓和，道：“你们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并不是废物，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专门从公司那么多人里，把你们挑过来。不要觉得做不到，因为你还没有去尝试。不要认为有失败的风险，因为你们还没体验到成功。你们要做的，就是根据现有的业务，结合未来的趋势，找到三个给我们创造巨大收益的方向！记住，我们是做趋势的，不是让谁三两天就能赚钱的，明白吗！” 这番话讲完，罗玉平等人心里茅塞顿开。 其实他们加上战略规划部门，一直都觉得很茫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更不知道这个部门到底要干什么。 可是现在，霍不凡把未来讲的很清楚。 趋势！趋势！趋势！ 这个部门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握趋势！ 三两天内赚不到钱没关系，三两个月亏钱也没关系，只要未来可以赚到大钱，你对趋势的把握就是正确的。 唯一判断成果的，就是赚到钱的那一天，到底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到来，还是一年的时间。 来的越早，自然证明你的能力越高。 把这个思路捋清楚后，众人的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很快，这些人便把整理好的业务分类再次打开，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究竟应该选择哪五个业务，作为最初的方向。等讨论出五个方向后，才会进行第二轮的淘汰，确定最终的三个名单。 霍不凡没有参与这项讨论，他拿着那堆被归类于垃圾的档案，离开了会议室。 378.决心 走出会议室后，霍不凡直接回了家。 不是想休息，而是要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年事已高，很多时候都不在公司里，连李胜斌要找她都得回家。 现在霍不凡出任李氏集团的战略规划部门总监，老太太给了他特权，可以直接面见，不需要找人通报。就算是管家曹鹤鸣，也不能阻止。 这不光是老太太给予霍不凡的某种信任，同时也是为了减少霍不凡与曹鹤鸣等人纷争的可能。 曹鹤鸣一直都对霍不凡很是不满，觉得这个私生子太不拿李家当回事，更不拿他这个大管家当回事。每次见面，都是横鼻子竖眼的。 回到庄园后，霍不凡径直来到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正在用餐，曹鹤鸣在旁边提着茶壶伺候着，见霍不凡门都不敲就进来了，立刻呵斥出声：“没看到老太太正在用膳吗，谁让你进来的！” 霍不凡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老太太在吃饭，就你这种态度，我可以先给你一巴掌涨涨记性。” “你！”曹鹤鸣瞪起眼睛。 “好了。”老太太开口道：“茶壶放这，你先下去吧。” “是。”曹鹤鸣低头应声，把茶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瞪着霍不凡，一脸的不高兴。 霍不凡才懒得管他，也就是自己没兴趣在李家掌权，否则这样的人，会第一时间被扫地出门。 老太太伸手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然后问：“吃饭了没有？坐下吃点，江南空运过来的灌汤包，味道很不错。” 吃个灌汤包，都要从江南空运过来，还真是奢侈。 霍不凡在内心感慨了一番李家老太太的奢华生活，道：“吃饭就算了，一堆事等着忙呢。今天来，是有点事情要说一下。这是公司所有严重亏损，没有抢救价值的业务。根据我们战略规划部的分析，认为必须立刻从公司业务中剔除，以减少损失，把有限的资金，利用到更有用的地方去。” 老太太放下勺子，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虽然她已经不怎么过问公司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对公司不懂。 只看一眼，她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些业务确实属于亏损状态，但是想立刻剔除没有可能。”老太太道：“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一个家族式企业，很多业务之所以亏损却不甩手，是因为有很多人靠这个吃饭。业务还在，他们就有岗位。” “我知道，但这是两码事。李家想要进步，就不能把钱用来养闲人。这些业务剔除后，失去岗位的人，可以根据个人能力和专业重新分配。想养他们我不反对，但他们总要为之付出一些劳动才行。”霍不凡道。 “但是你整理的业务范围也太大了，如果都剔除的话，起码要调整一两千人。这么多的人，万一闹事，你担不起，连我也担不起。”老太太道。 很多次改革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涉及的人太多，不好处理后续的问题。不然的话，老太太早就自己做了。 “你担不担得起，我不知道，但我担得起。只要你把权力给我，这些人我给你摆平。”霍不凡道。 “哦？”老太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你想怎么做？” “首先要给我拥有调整岗位的权限，如果业务评估过关，并且个人有兴趣，其它部门必须无条件接收。当然了，这可能产生额外的工资费用，家族要负责解决。另外，战略规划部门不能只是纸上谈兵，要有实际行动。所以，公司要给我们一笔特殊的拨款，用于战略计划的开发。这笔钱的具体数目，将根据战略计划开发的总金额进行一定比例的抽取。”霍不凡道。 老太太听的沉默不语，霍不凡的话很简单，要钱要权。 只要老太太答应，坏人他来做。 从心理上来说，老太太并不反对。如果能用一个私生子的人缘，把那些亏损严重的项目都替换掉，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权力下放，对老太太来说是一件很不习惯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好放权的准备。 至于钱……这个倒是不难，只要霍不凡要的不是很多，她是可以给的。 见老太太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霍不凡立刻道：“我们现在正在开发三项业务，准备把这三项业务的年利润，提升到每年十亿。如果没有经费的支撑，各部门的配合，是不可能成功的。要么给我需要的条件，要么我现在走人。” “三项业务，一年十亿？”老太太有些意外的看着霍不凡，道：“你确定可以做到十亿的利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而且我说的是每一项业务的年利润，都有十亿。所以准确的说，是三十亿的利润。”霍不凡道。 这个数字实在太大，连老太太都有些呼吸停滞。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盯着霍不凡，一脸的郑重：“你确定有三十亿的年利润？你怎么跟我保证？” “我做不了任何保证，因为很多事情都是理论上的，所以才需要经费支持，用实践来证明。只要小范围的局部条件达成，大方向没有错，最终的结果也就不会出错。”霍不凡道：“你相信我，可以赌一把。不相信我，还是那句话，直接让我走就行。” 老太太没有说话，霍不凡所说的三项业务，三十亿的年利润，着实给了她太大的震动。 整个李家，所有的业务加在一起，年利润也没有三十亿，能有三分之一都算不错了。 所谓的百亿资产，其实大多数都是固定资产，业务利润的占比已经缩小很多。 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想要转变想法的原因，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李家就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但是，让她完全相信一个私生子，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何况霍不凡已经八年多没有回李家，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目前来说，也只是江南工厂的宋先进做了验证。 仅仅一个宋先进，还无法保证霍不凡就一定能完成他的宏伟计划。 老太太现在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不要赌。 “其实说赌，是对我个人的侮辱。以我的角度来看，把李家的业务进行整合，优秀，创造出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并不难。真正难的是，怎么样让李家的人下定决心，为了这个目标前进。如果连你这样的领头人都无法下定决心，那肯定是不可能成功的。”霍不凡道：“所以你可以选择质疑，这个我能理解，但我劝你在质疑我的时候，直接把我从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踢出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霍不凡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老太太看着他，忽然问：“你难道就不能跟我说话客气点？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奶奶。” “你希望我在谈公事的时候，以私人的角度去谈？”霍不凡问。 老太太被他噎的难受，忍不住瞪了一眼，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考虑的，明天给你答复。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继续吃饭了。让你耽误这一会，汤都凉了。” 知道老太太这会面子上过不去，说多了也没什么意义，霍不凡便不再多说。 反正无论如何，到了明天，该怎么走，就都明白了。 随后，霍不凡转身离开。 而老太太则自顾自的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之后，她气冲冲的把勺子扔回汤碗里：“果然凉了！” 379.噎人 曹鹤鸣从外面走进来，问：“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去把汤热一热。”老太太道。 曹鹤鸣应了一声，把汤碗端起来要走，这时候，老太太又喊住他，道：“顺便把老四喊来见我。” “是。”曹鹤鸣连忙点头。 待他抱着汤碗出去，老太太模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然后把视线放在了桌子上。 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再次翻看起来。 看了几页后，那布满褶皱的脸上，突然多了丝笑意：“这小子，胆子还真大，就不怕被人套着麻袋打一顿吗。” 霍不凡给她的文件里，足足有二三十项业务，都是严重亏损的那一类。每一种，都涉及了几十人，上百人。 一旦把这些业务从公司运营剔除掉，所有人都得调整岗位。 本来很清闲的在那混吃等死，数钱过日子，现在突然要换岗位，肯定都不乐意。遇到脾气不好，胆子大点的，半夜摸黑敲你闷棍都很正常。 当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曾遇到过。 那时候她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调整了一些不赚钱的产业，一些偏房的家族子弟利益熏心，趁着她一个人走夜路，捆起来扔进了山里。 好在老太太福大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回到家族后，她进行了惨烈的报复，把那些家族子弟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李家的人才明白，这个女人不好惹。 现在霍不凡也在做类似老太太当年所做的事情，而且他做的更狠。虽然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像那种绑起来扔山里自生自灭的事情，不一定有人敢做，但真把人惹急了，给你受点皮肉之苦也是正常的。 霍不凡所说的三十亿年利润，老太太最多会信他两分，但对于处理这些严重亏损的业务，她还是很动心的。 有一个愿意背锅的人出面，总比自己亲自做来的好。 这是一个契机，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这些人会不会越过那小子，直接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自己，又是否还能像当年那般，承受的住这些麻烦。 离开房间的霍不凡，又回了公司。 公司里的十五人，一个都没走，正对各项业务进行热火朝天的讨论。 他们甚至从各个部门弄了几块大型的书写板来，在上面书画了各类业务的利弊和未来趋势分析。 以霍不凡的见解来看，这些人对于趋势的分析，还很稚嫩。他们大多是通过周边生活的观察，或者其他公司的业务进展来判断未来趋势，并没有形成一个自我的体系。 对霍不凡这样的大佬级人物来说，如此分析，有些不合格。 但他没有打击这些人的势头，一个新部门最重要的是团结，是有拼搏进取的心。 现在嫩点没什么，多教教，总会进步的。 但是一颗愿意去思考的心，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随后，霍不凡过去和他们一起参与了讨论，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从侧面引导他们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霍不凡的见解何其远大，他是真正的巨人，而且还站在了其他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远，看的更多。 别说眼前这十五人，就算整个李家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他见多识广。 有了霍不凡的提醒，姜敏，罗玉平等人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灵感仿佛泉涌一般，让他们心中更加沸腾。 这些人从来不知道，讨论趋势竟然可以让人如此的兴奋，尤其十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开心了直接拍桌子，那种氛围，真是棒极了！ 直到凌晨一点半，霍不凡才把这群精神头还没半点衰弱的家伙赶走。 虽然很欣赏他们的劲头，但罗马不是一天修成的，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另外，老太太明天的态度，也决定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如果老太太不愿意给他足够的权限，足够的支持，那霍不凡也懒得跟他们多搀和。大不了就跟其他李家一人，拿着工资混就是了。 反正他的大本营本来就不在这里，李家垮了，对他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回去后，霍不凡也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 他不是铁人，在不是必须的情况下，也需要休息来保持充足的精力。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刚起床，李胜斌就找了过来。 “老太太在餐厅等你，等会一起去公司。”李胜斌道。 “嗯，知道了。” “你小子厉害啊，那份文件我看了，你就不怕被人打破脑袋吗？”李胜斌半佩服，半开玩笑的道。 同时，他心里多少也是有点怨念的。 因为霍不凡整理的亏损业务中，也有他的一部分。可这是关系到整体方向的大事，又有老太太在前面带着，李胜斌也不敢反对，还得跟自己手底下的人说，万一真要调整岗位，也别多废话。老老实实的，让你干嘛你干嘛就行了。 遇到吃亏的，以后他自然会有所补偿。 “我更怕的是坐以待毙。”霍不凡瞥了李胜斌一眼，道：“明知道会死，还要等待死亡的降临，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可怕的吗？” 李胜斌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心里很不服气，道：“李家还没到你说的这么惨吧，我们的业务最起码也算……” “从千亿到百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李家的人都像你一样，连这都不明白，那就真没救了。”霍不凡道。 对商人来说，每一位数的增减，都是一个巨大的坎。 往上加，代表着你跨越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而往下减，那说明你衰退的程度无法想像。 增长十倍和减少十倍，都是一样的吓人，而且后者有很多时候，会有更多的麻烦。 因为有句古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这个世上的人，总是喜欢幸灾乐祸凑热闹的。好事他们懒得搀和，坏事，却绝对少不了。 李胜斌没吭声，他当然知道李家从千亿俱乐部跌落到百亿代表着什么，可心里一直都觉得李家还是李家，再怎么倒，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在被一个私生子打击，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没办法反驳，谁让这是事实呢。 随后，霍不凡和李胜斌一起去了餐厅。 餐厅里有不少李家的人在吃饭，他们看到霍不凡的时候，视线也迅速集中过来。 能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主家一脉的，不过也都没什么重要人物。 这些人对一个能继承股权的私生子，心里充满着嫉妒和不满。 凭什么一个私生子都能继承股权，他们这些真正的嫡系，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但坐在餐厅中间的老太太，让他们不敢再像霍不凡第一天来的时候那样，说些难听话，做些不好看的举动。 霍不凡打了豆浆，拿了根油条和一颗茶叶蛋，然后端着盘子坐在了老太太对面。 老太太看他一眼，道：“就吃这些？” “早上要吃好，多不代表好。就像你吃的这种油炸大角子，对老年人很不利，最好少吃点。”霍不凡回答说。 “这算不算你的关心？”老太太问。 “我对每一个老人都是这么说的。”霍不凡回答道。 李胜斌在旁边听的直翻白眼，这个兔崽子，不说话噎人是活不下去怎么的？ 老太太似乎有点习惯了霍不凡这种怼人的风格，她不动声色的把面前的油炸大角子推到李胜斌跟前，然后道：“一会我也去公司，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要说的昨天就说完了，剩下的看你怎么做。我能做的，都是以你给出的结果为前提。”霍不凡喝着豆浆，吃着油条，满脸的轻松。 380.人到老年 “能给的，我会给，但你也不要期望给太多。毕竟李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做一言堂。”老太太道。 霍不凡没吭声，他听的出，老太太这是在告诫他。就算给了你权利，也不要太过分。一言堂这种事情，最好想都别想。触犯太多人的利益，连她也保不住你。 听的明白，不代表一定听的进去，霍不凡从来没想过在李家搞什么一言堂。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承诺，顺便利用李家把霍家的事情查清楚。 “霍家的事情开始查了吗。”霍不凡问。 “暂时还没有，证据和线索都是多年前的，需要重新规整一下。而且这件事对李家来说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必须谨慎，我正在找几个口风紧，又会做事的人，应该快了。”老太太道。 “你说的我都懂，但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最多一周，要见到初步的成果。大小都可以，否则我不承诺其它。”霍不凡道。 李胜斌在旁边吹胡子瞪眼，一副随时打算上来给霍不凡两巴掌的架势。 这可是老太太，不说她在李家的地位，就算辈分上来说，也是你亲奶奶，你竟然敢威胁她？ 霍不凡才懒得管李胜斌怎么想，他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否则的话，留下来干嘛，给别人当苦力吗？ 老太太盯着霍不凡看了一会，忽然道：“你这八年里，都是这么过的吗？” “你是说怼人？”霍不凡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可能李家本身就比较喜欢被人怼吧，一个家族一个风格。” 这话还是在怼人，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都抖了下，看来也气的不轻。 过了会，她才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擦了擦嘴巴，起身道：“去公司吧。” 李胜斌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起来搀扶着她。 回头看到霍不凡还在那喝豆浆，李胜斌不由低喝出声：“还吃，快跟上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霍不凡施施然的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完全没有要跟来的意思。 李胜斌还要说什么，却听老太太道：“算了，不用管他，我们先去。” 听见老太太这样说，李胜斌才没有继续呵斥。 只是扶着老太太走了几步，他便忍不住道：“您也太惯着他了！” “如果他能做到自己承诺的事情，说话不客气，可以看作持才自傲，也算他有这个资本。”老太太淡淡的道：“但如果他做不出成绩，这些傲气，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 李胜斌不是第一天跟着自己亲妈做事，他立刻明白过来，老太太心里都记着小本本呢。 李书恒那小子能成功，小本本里的账单，可以迟些再算。可是他要做不出来，那肯定当场就兑现了。 到那时候，今天你耍多少横，就得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老太太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表面上跟你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以后怎么算账了。 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想。 所以，李家的人都特别怕见到老太太，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老人，回头被整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而霍不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谓无欲则刚，他不靠李家吃饭，也不惧怕李家的威胁。真要翻脸的话，光脚不怕穿鞋的，李家未必能讨到好。 有时候一只小蚂蚁，也是可以咬死大象的，主要看从哪里下嘴。 “不过，您真打算继续追查振国的死？”李胜斌低声问。 这件事他是不赞同的，当初查到霍家头上的时候，大家都明白继续追查下去，很有可能和这个不比自己差多少的家族起正面冲突。 那时的李家还在巅峰，霍不凡也尚未成名，严格来说，李家是不怕霍家的。 但老太太坚持停止了调查，在当时令很多人感到不解。 就算知道内情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霍家又怎么样，打就是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老太太没有选择打，直接封存了所有档案，连负责追查的人，都被她送去国外。 是不是因为怕了霍家，没人知道。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太太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李家从千亿俱乐部，跌落到了百亿凡尘，而霍家却已经几千亿的资产，正朝着全国前三大步迈进。 双方的差距越拉越大，此刻的李家如果和霍家起冲突，用不了一个星期，整个家族就要崩盘。 一个体量比你大几十倍的庞然大物，想弄死你简直不要太容易。 现在老太太因为霍不凡的缘故，要重启调查，李胜斌觉得不太妥当。不说霍家难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有再多的仇恨，现在也被时间磨灭的差不多了。 他可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葬送自己美好的未来。 “如果你被人暗杀了，是希望我彻底查清楚你的死因，还是选择沉默？”老太太问。 李胜斌一怔，没有说话，他听的明白，这个问题是没有办法回答的。将心比心，他肯定是希望能有人帮自己报仇。 有时候不站在那个位置，很难想清楚一切。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你是我儿子，振国也是我儿子啊……我已经老了，自己儿子的死，总要有个说话才行。否则的话，我怎么能瞑目。” 老太太的语气充满悲戚，可是李胜斌却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坚定，以及隐藏极深的仇恨。 很明显，当年没有继续追查，不代表老太太就忘了这件事。 李振国是她最争气的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除了在外面搞出个私生子让她觉得不高兴外，几乎无可挑剔。而且私生子，也是因为李振国当初不愿意接受家族的包办婚姻，在外面找了个红颜知己。 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老太太一直都想替儿子报仇，只是她找不到报仇的对象，也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人到中年，就想求稳，能让的，就让了。 到了老年，反而因为即将死去，百无禁忌。 当初欠她的，都要还回来！ 直到此刻，李胜斌才意识到，自己的母亲虽然老了，可她始终是那个从深山里活着回来后，拿着一把柴刀，就敢冲进偏房找人报仇的奇女子！ 餐厅里，其他人都盯着霍不凡，有的一脸佩服，有的一脸嘲笑，还有的在期盼着什么。 他们自然不会期盼霍不凡做出好成绩来，只是觉得这个私生子实在太嚣张，倒要看看他失败后，会有多惨。 这些人的注视，霍不凡直接就给无视了。 就着豆浆，把茶叶蛋咽进肚子里，他才擦手抹嘴，起身离开。 等霍不凡到公司的时候，罗玉平站在会议室门口，一看到他就连忙过来，道：“总监，副董事长让您去二号会议室开会。” 三十六楼有两个会议室，一个是霍不凡现在占用的这个，面积比较大。另一个面积小点，不过装潢倒是更好一些，通畅用来招待贵宾。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霍不凡看着他问。 罗玉平被问的一愣，然后道：“等您啊，副董事长说一看到您就要立刻通知，让我在这里……” “你是他的手下吗？”霍不凡皱着眉头道：“如果你不是战略规划部门的员工，应该离开这里。如果你是，就不应该站在门口浪费时间。整个世界都是瞬息万变，你在这里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马上回去工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来了！” 381.训斥 罗玉平被训的有些委屈，但他没有辩解，只说了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然后便匆匆回身进了会议室。 霍不凡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见不少人都往这边张望，便呵斥道：“喜欢看热闹？三项业务的优选完成了吗？” 一群人被他训的连忙低头，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霍不凡没有立刻去二号会议室，他走到摆在会议室里最中间的巨大白色面板前，看着上面书画的各种趋势分析，数据曲线，行业解析之类的资料，然后拿起记号笔，随手在上面画了几个圈，道：“这几个数据我不想问是谁写上去的，但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每一次的调查，都要完全确保是真实有效的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要明白一件事，趋势分析，一丁点的错误，就可能导致整体方向的偏差，必须精准无误！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罢，霍不凡把记号笔丢下，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他走后，姜敏等人这才抬起头，看向白色面板上被圈出的数据。 那几个数据，包含了数个行业，并非同一个人写上去的，最少也有三四人参与。 其中一人有些不服气的道：“总监这一大早的吃枪药了吗，我这数据不可能出错，都是权威报告里的。” “就是啊，我也是调查了好久才确定的数据，可不是这两天才弄出来的。”另一人道。 姜敏看着那几个数据，他心里也在怀疑，这么多完全不同的行业，总监上来就说别人搞错了，会不会是在胡扯。 有些领导就是这样，喜欢用挑错来竖立威信，哪怕他们挑的错，并不是真的错了。 不过罗玉平对霍不凡还是挺信任的，或者说，他的性格本身就属于那种不会轻易质疑别人的类型。 “既然总监说了，就再查一查，错了就改，对了回头跟他说一下就是了。我觉得总监不是那种喜欢跟人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他真的说错了，也会认错的。”罗玉平道。 “你呀……”有人冲罗玉平摇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架势。 罗玉平也不解释，他只觉得总监不像那种喜欢胡咧咧的人，既然敢说，肯定是有依据的。在没有完全查清楚对错之前，不能贸然下结论。 最后，连姜敏也跟着道：“既然如此，哪就再查一查吧，这次查细一点，不要有遗漏。到时候总监问起来，也好回答。” 姜敏在这十五个人里，算是地位比较高的了，性格也相对强势一些。他带头说话，其他人也就不吭声了。 查就查吧，反正也不在乎多耽误点时间了。 此时，霍不凡已经来到二号会议室。 大约二十多个座位的会议室里，已经基本坐满，能在今天出席会议的，最少也是总监级别。除了各部门总监外，还有董事会的成员。 比如李星清，李正瑞这样的，都在此列。 看到霍不凡进来，他们的视线立刻转了过去，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今天来公司开会，是为了这个私生子。 “这边。”李胜斌冲霍不凡招招手。 霍不凡依言走过去，坐在了李胜斌的右手边。 霍不凡刚坐下，李星清便开口道：“职务不高，架子倒是挺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可真有本事！”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耍嘴皮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欢，还不如冲上来打一架呢。 赢了输了，起码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好在老太太也没有给李星清太多嘴炮的时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说一下今天召开特别会议的原因。主要是战略规划部门，现在拟定了一个初步的发展方案。这是定下的名单，名单以内的业务，全部剔除。所有岗位人员，进行内部调整。” “等一下。”霍不凡忽然抬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如果是别人这样做，老太太早就一拐杖抽过去了，她只看着霍不凡，问：“你有什么话，可以之后再说。” “现在说比较妥当。”霍不凡道：“岗位内的人员如果没有愿意加入的部门，可以成立临时收纳组，专门做一些闲杂事情。当然了，工资比例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下调，改为主要以绩效为基准。” 老太太一怔，没想到霍不凡会突然说这个。关于那些要被调整的人，她其实是打算全部扔给底下人自行处理。 你想继续上班也好，想滚蛋也罢，又或者来闹事都可以，反正她只负责给霍不凡点火，其他的就不管了。 现在霍不凡主动冒头，也省的老太太多费周章。 另一边，李星清等人翻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只看几眼，他们就脸色难看起来。 这里面的业务，每个人都有涉及，各个偏房的人都在里面混吃等死，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 而且还有一些亏损特别严重的业务，其实也不是真的。 甚至有一些业务其实是盈利的，但李家偏房的人在这些业务上扎根太深，几乎就是内部的小天地。 他们做的假账，连专业会计都看不出来，说亏损就亏损。所有的盈利，全部中饱私囊。 人人都看的出来，李家以后会越来越差，自然要趁着还能啃两口的时候，抓紧时间给自己捞点好处。 像李星清的手底下，就有一项关于猪饲料的业务，在整个李家所有业务中，算是很小的一部分。 每年的财务报告上，猪饲料都会因为价格浮动，原材料上涨，天灾人祸之类的原因有很大的亏损。有时候实在懒得找理由，就说底下人专业知识不够，导致成本太高，亏的鞋多没了。 实际上猪肉年年涨价，猪饲料也是水涨船高。 江北这块地方，本身就是国内的产粮大省，粮食大部分都进入国有库存，即便如此，还是有点难以消化。 要么出口，要么内销，还剩下一部分品质不是特别好的，干脆就烂在地里。另外，既然是产粮大省，耕地自然很多。 每年的各种秸秆，堆积如山，玉米韩城人扔的到处都是。 很多人趁机做起了猪饲料的生意，专门收购这些杂碎粮产进行细加工。那些农民种完地，杂粮都不知道往哪扔，烧也不能烧，正愁着呢。 现在猪饲料场的人愿意帮忙，他们求之不得。 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你能把这些破烂玩意全弄走，不要钱都行。 除了边角料，还有一些泡水的大豆，榨过油的豆饼，豆腐渣一类的东西，也都几乎是免费赠送。 别的省，这些东西可能还值点钱，在江北，那真的是一文不值。 所以李家的猪饲料厂，每年光是往外省销售各类饲料，就赚了不少。 多了不敢说，最少也得有几千万的纯利润。 这是李星清的个人小金库，每年亏损那么多，不但不用给家族交钱，有时候哭两句穷，还能捞点额外的补贴，何乐而不为呢。 李家不少人看到了好处，都是这样干的。不管什么行业，不管符不符合当下的行业潮流，都可以用业务不精，成本过高八字真言来做亏损。 当然了，像这样的行业并不是太多，也就七八个左右。剩下的，是真的属于那种彻底被时代淘汰，完全卖不出去任何产品的。 但不管真亏损还是假亏损，李星清等人都不会赞同剔除这些业务。 家里不少闲人，都是靠这些业务来养着，而且就算是亏损的业务，也可以通过虚报瞒报员工人数来提升收入。 382.百分之五十 李家的人，哪怕是保洁员，也有五险一金，每个月最低收入平均有六千多块。 一个人六千多，十个人就是六万多，多报几个不存在的人名，一年下来百八十万轻轻松松。 都是用来赚钱的门路，谁舍得就这样扔了。 李星清第一个站起来，对老太太道：“这也太荒唐了！虽然这些业务有亏损不错，但里面好多辛辛苦苦做事的员工呢。如果把这些业务剔除了，他们怎么办？” 李胜斌道：“刚才不是说了吗，由各部门负责接收，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也可以成立专门的收纳组，做一些杂活。” “笑话！”另一名李姓族人满脸不痛快的道：“话都是说出来容易，谁想到我们的难处了？各个部门的职员都是有数的，随随便便塞进来一堆人，他们会做事吗？做不好，还拿一样的工资，其他人怎么想？” “就是啊，这些人大多数都年纪大了，一辈子也就会这么一个业务，让他们现在换岗位，很难适应。” “真是瞎搞，年轻人不懂事，怎么老太太也跟着瞎搀和。” 一群人议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矛头很明显。 老太太静静听着他们说，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过了一会，她才看向霍不凡，问：“现在大家意见分歧很大，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霍不凡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开口道：“这些业务亏损严重，再加上员工工资，对公司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无论如何，都是要去除的。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如果贸然剔除所有业务，可能确实会引发一定的麻烦。所以我建议先去掉一半，由各部门的负责人，来负责选定去除哪些业务。至于其它的，等以后再说。”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轻微的笑容，不注意的话，很难察觉的到。 她再次看向其他人，道：“你们都听到了，根据现在的情况，我同意只去掉一半的业务。去哪个，你们自己商量着来，三天内给我答复。” “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太着急……”李星清开口道。 他话说到一半，老太太便看过来，道：“如果你觉得不着急，那也可以。这样，业务就不剔除了，全部保留。”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笑意，觉得自己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谁知道老太太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些亏损的业务，对公司的发展有很大的阻碍，公司的钱，也不是哪个个人的。亏损的钱，总不能老是让公司来垫付。既然你不着急，说明钱多，那亏损的这部分钱，以后全部由你来补。他们亏多少，你补多少好了。有人反对吗？” 除了李星清外，没有人吭声。 甚至不少人心里都颇为期待，他们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成真，但是老太太既然提了，要不要顺便帮忙扇扇风？ 万一亏损的钱真让李星清掏了，自己可就占了大便宜了。 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让李星清气的要发疯，你们是傻吗，老太太明显在甩锅，这也要接？ 他本来是打算等其他人帮自己说两句，再出言反对，谁知等了一小会，始终没人说话。 李星清立刻明白，偏房只有在对抗主家一脉的时候，才会有点团结的意思。真到了关乎个人利益的时候，谁管你是谁？ 没看连他自己这一房的几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人说话吗。 李星清又气又恼，道：“又不是我让他们亏损的，凭什么让我来补。” “我说要把这些亏损业务去除，你不愿意，亏损的钱，你也不愿意补。”老太太忽然一拐杖砸在桌子上，坚硬的树脂桌面被敲的砰一声大响，把众人吓了一跳。 老太太满脸的阴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董事长！还是说，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要不然，这个位置你来坐！” 老太太发火，谁还敢多嘴，李星清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事确实不是我自己能……”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亏损的钱你来补，要么选择同意，没有第三个选择。其他人也是一样，谁不愿意，亏损的钱就由谁来出。真以为我现在不怎么来公司，就治不了你们了？是不是非让我开除几个人试试，你们才知道怕！” 老太太的语气无比阴沉，话语更是让人心惊肉跳。 李氏集团虽然是公司，但都是以家族式进行管理，包括权力上，一般家主拥有一票否决权。 你可以集合起来违抗她的命令，也可以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但真把老太太逼急了，想治你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为了维护家主的权威，不至于让家族因为没有绝对的龙头，太容易分散。 现在老太太发火了，众人都心里发紧，再加上老太太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绝，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冒头？ 而且话说回来，能把那么多业务，保住一半，已经算很不错了。虽然老太太并没有说以后就不剔除这些业务了，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完全可以把该转移的资产都转移走。 到时候就算老太太重提旧事，也无所谓，一个空壳子，扔就扔了。 至于业务中的族人，谁管他们？ 平时都没什么来往的，爱咋咋。 看着会议室里突然安静的氛围，霍不凡瞥了眼老太太，对这位老人，有了更多的认识。 刚来李家的时候，霍不凡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为他曾经站的位置太高了，看谁都像蠢货。 就算是老太太，霍不凡也没有放在眼里，何况老太太无论眼界还是思想，都太落后了。 可是现在，霍不凡察觉到，就算眼界和思想跟不上，但这位老太太的城府，并不亚于自己见过的那些老狐狸。 就像桌子上这份文件，老太太说是霍不凡给的，但霍不凡刚才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多了不少自己没有提及的业务。 这些业务具体属于哪一方，他还不是太清楚，但只看名字就知道，都是有可取之处的。 老太太私底下把这些业务添加进去，然后以霍不凡的名义讲出来，为的是什么？ 第一个目的，应该是为了更好的完成剥离亏损资产的计划。 因为额外的业务，大多都有盈利，或者有潜力。老太太用这些本来不存在的名额，换了一句百分之五十的选择，听起来好像偏房占了便宜，其实那百分之五十，几乎就是霍不凡之前提交的百分之八九十左右。 这些偏房的人根本不知道，老太太不知不觉跟他们耍了个套路，一个个被蒙在骨子里，还以为自己获胜了，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霍不凡并不觉得老太太的目的这么简单，因为那些额外业务都不是普通的那种，霍不凡也相信，老太太不会随随便便选一些可有可无的业务来做筹码。 她一定是精挑细选，现在把这百分之五十的额外业务留下来做铺垫，等过段时间，众人消化了今天的风波，她就可以再次把这些额外业务也从偏房手里剥离出来。 至于剥离后到底是直接剔除，还是另择良主，那谁能知道？ 霍不凡又百分之九十以上肯定，老太太一定是想趁机从偏房手里夺点东西回来。 主家一脉的股权没能顺利继承到他身上，都是这些偏房在捣乱，主家一脉的人，肯定心里不痛快。作为主事者，老太太不报复他们才怪。 383.平衡 只不过这位老人家也十分能忍，当面不跟你提半个字，该发火发火，小动作却是一个也不做。 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的报复布置下去，只等合适的时间来收割成果。 想到这，霍不凡对李家这位老太太的警惕心，也强了几分。 他在想，自己想要利用李家查霍家的事情，那么这位老太太，又是否在利用自己想达到别的目的？ 除了继承股权外，她是否还有别的意图？ 暂时来说，霍不凡想不到，却不会阻止他对老太太充满戒备。 “除了亏损资产的剥离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战略规划部门的发展路线。这件事，由李书恒总监负责演示。”老太太道。 她的视线投过来，霍不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口道：“经过两天的整理和归纳，我们战略规划部门，打算对公司现有业务进行优化整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少可以整合出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准确的说，是一项业务十亿，三项业务就是三十亿。我已经和老太太商量过了，关于这三项业务，由偏房和主家一脉共同出资和管理。当然了，利润也会根据资金比例，以及管理层的意见进行分配。对于不愿意参与的，我们也不强求，但目前因为业务整合很麻烦的原因，不想把过多的精力都放在这方面，所以意向时间只有一周。一周后，就不再接受任何人入股了。” 不光其他人听的发愣，连李胜斌也愣住了。 三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主家一脉和偏房共同出资管理？ 怎么老太太没跟他提起过呢？ 老太太盯着霍不凡，脸色有些沉，以她的心机，自然明白霍不凡这是在报复。 所谓的商量，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但如果现在老太太出口否认，矛头就会落在她身上。不管霍不凡说的是真是假，别人最先认为的，是老太太出尔反尔，临场变卦。 没看到那群人一听说年利润十亿以上，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李家现在整体的利润，都没到一年十亿，更别说一项业务就达到十亿的级别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比较冷静，没有轻易相信霍不凡的话。 就比如李正瑞，他一脸冷漠，质疑道：“你这个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才刚成立两天时间，就敢大言不惭说给家族弄几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业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李书恒总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如果做不到，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当然知道，无非就是被开除，或者被驱逐出家族。”霍不凡一脸淡然，道：“但我想说的是，你们可以怀疑，也可以不参与。如果偏房都不参与，这三项业务，将由主家一脉独立掌管。到时候主家一脉的利润，会超过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数倍之多。听起来很荒唐是吧，可万一是真的呢？你们就不怕主家一脉得了这么多的利润，把你们踢出局自己玩？” “你乱说什么！”李胜斌拍桌子站起来道。 霍不凡这话是很明显的挑拨离间，最重要的是，他是主家一脉的人，还要继承股权呢，怎么能帮竞争者说话？ 要不是这里是公司会议室，李胜斌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霍不凡没再继续说，把剩余的时间，留给了其他人。 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不好。 就像种地一样，你只需要撒下一颗种子，就能长出植物来。如果一个坑里撒的种子太多，就会因为营养不够，一个也活不成。 霍不凡现在做的，就是给众人心里撒下一枚种子。 不需要所有人心里的种子都发芽，只要有那么几个发芽就行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做可以离间主家一脉和偏房的关系，哪怕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而且霍不凡是真的不希望主家一脉独掌大权，因为他未来是要回归霍家的，就算回不了霍家，自己的势力也要有足够的成长空间。 像李家这样的势力，未来都可能是自己的竞争者甚至是敌人。 既然如此，霍不凡怎么可能坐实他们壮大。 不故意挖坑也就算了，起码也要让家族里的势力平衡一下。 一家独大，很容易出事的。 老太太面色阴沉的盯着霍不凡，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露，一部分是因为年纪大了，另一部分，纯粹是被气的。 你一个主家的子嗣，竟然主动提醒偏房别被主家占了便宜，是脑子进水了吗！ 就算要报复自己，可是这样的报复，也太不像话了。 但老太太现在没办法出声，因为她知道，偏房的人其实没几个相信的。可是如果自己现在开口，无论训斥那个兔崽子，甚至说他大言不惭，否定这三项业务的存在，都等于从侧面验证了事情的真实性。 所以，老太太心里有火，却只能干憋着。 不过就算她不说话，也有很多人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当看到老太太那一脸吃苍蝇的样子，不少人心里都有数了。 无论这三项业务是否真的存在，最起码这事本身是真的。 既然是真的，那么李书恒这小子说的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假的无所谓，可万一是真的，回头他们偏房都不参与，都让主家一脉捞了便宜，以后怎么整？ 参与的话，顶多也就是奉献出手里的几项业务，但如果万一成功了，自己就占了先机。 不成功，再把业务收回来就是了。 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 想到这，众人心里的念头就定下了。 不过在会议室里，他们不会轻易表露这样的想法。 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彼此之间，也都属于竞争对手。现在开口，等于把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能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人，都是经过风吹雨打，锻炼出来的人精。 他们在互相默默的观察着，与此同时，霍不凡也在观察着他们。 想要在李家这样的家族式企业中立足，首先要做的不是做出多么好的成绩来，而是要先了解这些人。 只有了解了这些人，你才能对症下药，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对于这个世界，霍不凡看的很透彻，无论做什么事，其实说到底，都是在对付人本身。 哪怕你想做好一样产品，那也是为了迎合人的喜好。 人，就是一切事物的中心。 把人应付好了，什么事都可以成功。 见没有认说话，老太太很是干脆的道：“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吧。” 说罢，老太太起身走了。 从她把李胜斌推开，不让其搀扶的下意识动作来看，心里显然很不开心。 偏房的人心里更加有数，不少人再去看霍不凡的时候，眼神已经和善很多。 想要占据先机，这小子就不能再轻易针对了。不说讨好巴结，起码得有个差不多的态度。 有许多人都在想着，要怎么样找机会，先和霍不凡接触一下，透透口风。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连李星清都有些心动。 但是李星清并没有打算去和霍不凡接触，在家族议事厅里被霍不凡当众敲了三棍，面子上实在过不去。让他主动求和，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李正瑞也一样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相信霍不凡所说的话。 什么狗屁年利润超过十亿，简直就是胡扯！如果钱这么好赚，李家也不至于从千亿级别跌落到这种地步。 384.拍照 “这个李书恒，真是太能吹了，傻子才会信他！” 李星清和李正瑞走在一起，一脸的不屑一顾。 随后，他又拉着旁边的几人，道：“你们几个都看见了吧，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连这种人都敢用。如果李家能靠吹牛振兴，还轮得到他？要我说啊，咱们得找个时间，好好帮主家一脉梳理一下。不然总是这么糊里糊涂的，万一哪天弄出个大事都不好说。” 那几人中，只有一人附和了李星清的话，其他人都是打了个哈哈，便借口有事快步离开了。 李星清有些不爽，正要说话的时候，李正瑞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不少人都信了他的鬼话吗。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几天肯定会有不少人去找李书恒，商量关于股份的事情。” “他们没那么傻吧……”李星清一脸的怔然。 “如果都是精明人，还轮得到那小子讲话？”李正瑞道。 正因为有人犯傻，所以偏房想要完全团结起来，是不可能。如果真能团结一致，早就可以把主家一脉的权力抢过来。 霍不凡的一番言论，让偏房的人都大为心动。不说别的，就算是李星清也一样。 李正瑞不傻，他看的出，李星清也很想做，只不过他拉不下脸去找那个兔崽子而以。 表面上说的好听，其实心里都急死了吧？ 李正瑞没有和李星清多说什么，他认为这些都是假的，但别人愿意相信，你能怎么办。 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就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所以，李正瑞也借口有事，不再和李星清一起走。 离开众人的视线后，李正瑞对身边的秘书吩咐道：“和战略规划部门的人联系一下，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想干什么。” “是。”秘书点点头，应声离开。 无论李正瑞还是秘书，都把这种问询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像只要他们问，就有人愿意回答。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李正瑞在偏房中的地位，也算头一把交椅了。 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个人，还没有形成对霍不凡的忠诚，也不觉得需要把忠诚用在这种事情上。 只要李正瑞开口，自然有人愿意告诉他实情。 李正瑞就是打算把事情打探清楚，然后再找个机会当众拆穿老太太等人的牛皮。到那时，打击了主家一脉的威信，对自己来说可是一大好事。以后的偏房，还有谁敢不听他的？ 此时的霍不凡，早已经回到了会议室里。 十五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停止工作，霍不凡早晨的训斥还在耳中回荡，谁也不想再犯类似的错误。 对于他们的这种态度，霍不凡还是很满意的。 做事就应该这样，领导没说找你有事的时候，你理他干嘛？想拍马屁，就去找个清闲的部门，别来这种干实事的地方。 在会议室里待了一会，忽然有人站起来，激动的道：“我知道了！” 众人的视线移到他身上，那人抬头看一眼，顿时满脸燥红。 他看了眼霍不凡，然后快步跑过来，又兴奋又愧疚的道：“总监，我知道您为什么说那几个数据出错了，真的是我们没有查清楚。这样的疏忽，我很抱歉！” 霍不凡之前所讲的几个错误数据，他们这段时间里都在努力查找，既然是以错误为前提去查找，总比正常情况下要容易的多。 尤其很多细节性的东西，更容易被察觉到。 这次他们就是从一些国外的论坛上，发现了端倪。 国内一些数据，是有水份的，有人曾爆过料，但都被删除了。但在外面的一些论坛上，还可以找到。 尤其是关于制造业方面的，更是如此，这样的行业，对于数据的要求很高。出现一丁点错误，都会导致大方向的差别。 比如说a行业比b行业的销售数据更好，市场更大，那么你会选择哪个行业作为主要挖掘对象呢？ 可等你做了一段时间，才发现a行业销售数据存在水份，其实是b行业的发展潜力更大，那不就是做了一番无用功？ 霍不凡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每一个行业的数据，但他视野开阔，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哪个行业更好。 所以，他是从根源上判断出数据出错。 会议室里的十五人，哪里知道霍不凡的高度，他们现在都满心震惊，又充满钦佩。 总监就是总监，只看一眼，就能找出数据上的错误，难怪老太太专门给他成立了一个战略规划部门。 无论姜敏，还是罗玉平，又或者其他人，都一脸佩服的看着霍不凡。 对此，霍不凡没有什么骄傲或者喜悦的表情，只淡淡的道：“我不太喜欢听人说抱歉，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我们战略规划部门所做的计划，都是要动用公司全部力量来完成的，往大了说，我们把方向带错了，公司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不要觉得数据出错是一件小事，究其根本，这就像盖房子一样，地基都是歪的，房子必定会坍塌。不但损失钱，还会死人的。” 姜敏等人听的有些冒汗，他们确实没有太把这个当回事，觉得数据出错，改就是了，了不起说几句总监厉害。 可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如果因为数据出错，误导了公司前进方向，到时候巨大的损失，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想到这，众人不禁觉得心理沉甸甸的。 他们加入战略规划部门后，首次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并不是普通的那种，而是非常的重要，担负着非常大的责任。 他们的表情，霍不凡看在眼里。 当面指出数据上的错误，加以修正，就是为了让这些菜鸟知道自身的重要性。 现在看来，教导还是有一定成果的。 不过这些人对于战略规划这项工作，并没有一个足够深入的了解，做起事来，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想让他们独当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 霍不凡没有那么多时间，他只能选择用最短的时间，给这些人竖立一个正确的框架。 只要框架竖好了，他们就可以在这里面横冲直撞，哪怕出现一些小错误，都是可以弥补的。 从上午开始，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二点，众人才相继离开。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会议室，连吃饭的时候，都是盯着电脑查资料，可谓见缝插针。 这样的工作态度和积极性，在其他部门几乎是看不到的，让他们觉得有些累，可更多的，却是感觉很有激情。 当初刚进入职场时，他们都有过梦想，也都很有冲劲。 经历了社会的毒打，遭遇了无数的是非，这股冲劲逐渐被消磨殆尽。 现在，他们又重新找了回来，自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 这些人离开后，霍不凡又在办公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主要是看看这些人今天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别看这十五人的个人能力算不上顶尖，但他们没有那么多隔阂，互相配合起来也很有默契。 彼此商量着，还真搞出了一套方案的雏形。 虽然在霍不凡看来，这套方案还是太嫩了，但总体的方向已经有了。 霍不凡没有帮他们修改，既然是锻炼，自然要让他们自己来。自己只需要等他们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再出面拍板就可以了。 385.威胁 整理完毕后，霍不凡关了会议室的门，离开了公司。 他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连睡觉都在会议室里，没那个必要。 而在霍不凡离开后不久，一个人影悄悄的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密码锁完全挡不住这个人，拿起卡片刷一下，门就打开了。 进入会议室后，那人拿出手机，把所有的东西都拍了一下。不管资料也好，电脑也罢，包括白色面板上复杂和纷乱的思路等等，无一遗漏。 做完这一切，那人像来时一样，静悄悄的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这个人出现在了李正瑞的房间里。 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李正瑞翻看着上面的图片，一张张看着，他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没有了。”那人正是李正瑞的秘书，他回答道：“根据会议室里的东西来看，他们好像确实在研究公司的业务，而且，还已经搞出了一套东西来。难道说，他们真准备搞几个年利润在十亿以上的大项目来？” “简直就是个笑话，就凭那些废物？”李正瑞冷笑道。 霍不凡招揽的那十五个人，他都知道底细，要么是外聘的人员，要么是家族内部遭到排挤的族人。 论能力，论资历，论人缘，没几个能看上眼的。 如果这群阿猫阿狗也能做出年利润十亿以上的大项目，岂不是说其他人蠢的像猪一样？ 还是那句话，李正瑞不觉得赚钱好赚，李家的衰落，证明了这一点。 他自己是看不出李家还有什么希望的，能维持现在的业务，尽可能压缩成本创造更多收益就算不错了。至于想去改造业务，提升利润比，那是靠闲杂人等可以完成的事情吗？ 看了一会后，李正瑞就失去了兴趣，把手机扔给秘书，不屑的道：“还以为他们能搞出什么花花肠子呢，原来就这种东西，跟我们自己做的有什么区别？战略规划部门，真是可笑，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该退不退，真是浪费时间。” 李正瑞是偏房的人，而李家的家主，一向是由主家一脉掌控的。偏房无论能力有多强大，都只能作为辅佐。 从百年前就是这样，但偏房的人，多会觉得不够公平。 尧舜禹还知道禅让呢，你主家一脉怎么就能把控着权势不放呢？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主家一脉掌权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换人坐坐了。 李正瑞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登上家主之位。也就是老太太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活着，李家没有人敢轻易妄动。否则换个人掌权，李正瑞早就发难了。 而现在，看到那十五人留下的资料，李正瑞顿时觉得，老太太实在是老糊涂了，也该换个人掌权了。 一个老糊涂的人，怎么能掌控这么大的权势呢？ 不过，想要夺权，首先得确保老太太这边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另外，偏房的人也得再联络联络。 想到白天开会的时候，有一些偏房的人被霍不凡说动，满脸都是明显的要合作表情，李正瑞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蠢货，才会相信这种话，没脑子吗！ 稍微动点脑子也知道，凭借那么点人，想完成三个年利润在十五亿以上的业务，根本不可能！ 他又不是神仙！ 看样子，是时候去敲打敲打某些人了，免得他们傻乎乎的，真去和主家一脉的人联系上。到那时，自己想做点什么就更不容易了。 回到霍家的霍不凡，也没有闲下来。 还没进门，就在门口被曹鹤鸣拦住。 “老太太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第一时间去见她老人家。”曹鹤鸣斜着眼睛道。 这位李家的大管家，对霍不凡始终抱着不爽的态度，见面就是歪鼻子斜眼的。 “这么晚了，不方便，明天再说。”霍不凡说着，就要进屋。 结果曹鹤鸣死死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去。 “你连老太太的话都敢不听，也太放肆了！真以为李家没人治的了你吗！”曹鹤鸣瞪着眼睛威胁道。 霍不凡很想告诉他，李家还真没有能治他的人。 要断钱财，他无所谓，反正自己有其他方面的经济来源。 要说打架，唐世鸣还在呢，等闲十几二十个人，很难近身。不说多，最起码护着他离开李家不成问题。 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就凭赤手空拳，想拦住一个人，还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考虑到与李家的合作关系，霍不凡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他也明白，老太太一整个白天都不吭声，等他回来家才让曹鹤鸣在这等着，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情。 估摸着，那位老太太已经生了一整天的闷气吧。 自己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想到这，霍不凡也就没有再僵持下去，转身朝着老太太的房间所在行去。 见霍不凡走开，曹鹤鸣一脸的得意，在他看来，霍不凡是被自己的威胁吓到了。不然的话，这大半夜的干嘛离开？ 心理得意洋洋的曹鹤鸣，脸上几乎要笑开了花。 他冲着霍不凡的背影哼了一声，然后才施施然的跟了上去。 半途中，曹鹤鸣还特意加快速度，超过了霍不凡，并对霍不凡呵斥道：“还不快点，老太太都等你一天了！” 霍不凡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依然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 换成别的老人家，考虑到老人身体素质不好，霍不凡可能会加快步伐。但是对那位心机深沉的老太太，霍不凡可不会惯着她。 用了好几分钟，霍不凡才到地方。 等进屋的时候，正听到曹鹤鸣在那跟老太太告状。 “李书恒少爷也太不像话了，我都通知了他半天，到现在还不来，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老太太坐在桌子旁，手边的茶杯已经空了，保姆没有再添新茶。因为老人本来精神就不好，喝茶后精神更好，也就更难入睡了。 而且老太太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太想喝茶。 尤其听了曹鹤鸣的话，她更是心里烦躁。 刚好霍不凡来了，看到霍不凡，老太太心里的怒气立刻找到了宣泄口。 她盯着霍不凡，冷声道：“你倒是好大的架子，是不是非得每次我亲自去请你才能来？” 曹鹤鸣站在旁边，洋洋得意，幸灾乐祸。 霍不凡没有看他，只对老太太道：“这么晚了还找我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如果只是为了训斥我不尊孝道，还是等明天我再听教训吧，免得耽误你休息。” “你怎么跟老太太说话呢！”曹鹤鸣瞪眼道。 霍不凡这才看他，然后对老太太道：“正好有几件事要跟你说，第一件事，关于业务的优化，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多两天左右，就可以出第一套方案。” 老太太本来是想多训霍不凡几句的，现在听他说起这个，顿时眼睛一亮：“这么快？” “方向定好，方案就不难出了。”霍不凡道。 老太太哦了一声，问：“那还有什么事？” “第二件事，我可以亲自下场，争取明天就给你第一套方案。而且，我可以保证这套方案实施起来不困难，能在最短时间里，达到你所要求的利润。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把这个人辞退，不管你换谁来当管家，我不太想看到他。”霍不凡道。 他所说的这个人，自然是指的曹鹤鸣。 听到霍不凡这番话，曹鹤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指着霍不凡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386.强制休假 “曹管家，你忙了这么久，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之前不是说要去巴厘岛度假吗，正好放松一下。” 思索一番后的老太太如此说道，她的话让曹鹤鸣脸色难看，道：“老太太……” “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老太太摆摆手道。 她的动作表明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无需多说。曹鹤鸣知晓老太太的脾气，他现在说再多，也是白搭。 最后只能瞪着霍不凡，然后耷拉着脑袋离开。 待曹鹤鸣走后，老太太才对霍不凡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大度的人。” “我的确很大度，但对于不喜欢我的人，或者对我有敌意的人，大度是对自己的侮辱。”霍不凡回答道。 如果曹鹤鸣稍微收敛点，霍不凡未必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但这家伙实在太讨人厌，仗着自己是首席管家的身份，不把霍不凡放在眼里。 就算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李书恒这个身份，霍不凡也不能容他太久。否则让别人看到，会笑话他连个管家都制不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老太太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曹鹤鸣确实是她的心腹，但相比霍不凡来说，却没有那么重要。不管是为了主家一脉的股权，又或者霍不凡现在领导的战略规划部门，对李家都是意义非凡的。 “还有别的要求吗？”老太太问。 “第三件事，如果以后想利用我做什么，最好事先通个气。不然的话，万一弄差了，场面会很尴尬。”霍不凡道。 老太太一怔，原本她是想把霍不凡喊来，教训一顿上午的事情。却没想到，霍不凡现在率先说了这事，反倒搞的好像她错了一样。 虽然从事实上来说，老太太的确错了，但她可不这样认为。 自己是李家的掌权者，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家族好，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既然不是为了私利，又哪来的错误呢。 而霍不凡做的事情，和老太太差不多，可他并不是为了李家人好，而是有别的目的。 如果真是为了李家好，又怎么会说出那种离间的话语来。 “你这是在教训我？”老太太沉着脸道。 “如果你理解这是教训，那就算是，虽然我只是善意的提醒。”霍不凡道：“对了，这么晚喊我来是要做什么？” 老太太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喊你来干嘛，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知道，这小子是心里有数的，所以才“恶人先告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曹管家只是休假一段时间，时间长短，看你成绩如何。成绩好，他就多休一段时间。成绩不好，就立刻让他回来。”老太太道。 这纯粹是为了恶心人，少了一个曹鹤鸣，无论李家还是老太太，都不会有半点影响。 霍不凡心知肚明，笑着道：“那他的机票看来不用订了。” 老太太很是不爽的挥手，道：“滚蛋吧，看见你就烦得慌！” “那祝您晚上有个好梦。”霍不凡说罢，转身离开。 走出门去，便听到老太太气冲冲拍桌子的声音。 他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径直离开。 老太太的生气，是必然的，这也是霍不凡想要的结果。 他是个人，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就算互相利用，也不能让别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这其实还算客气的，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年事已高的份上，就今天这事，霍不凡可不会如此轻易的算了。 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会用更猛烈的报复，绝对不仅仅是以牙还牙那么简单。 一夜过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路过的佣人们，对霍不凡的态度明显客气许多。 他们一大早就接到了消息，首席管家曹鹤鸣“被休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更有小道消息说，之所以被强制休假，只因为得罪了刚回来的私生子小少爷。 曹鹤鸣对霍不凡的态度，众人都是看的见的，也听的见。之前都在笑话这个私生子没本事，被一个管家这般对待，这才几天功夫，事情就出现了逆转。 那些人这才明白，就算是个私生子，那也是李家的私生子，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一群人对霍不凡的态度客客气气，比起从前，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包括主家一脉的其他人，再见霍不凡的时候，也不再是冷鼻子冷眼了。 不说非得上来主动的热情打招呼，最起码也是相敬如宾。 这主要因为老太太亲自去公司，给霍不凡撑了两次场面，关于年利润十亿的项目，也已经在李家一夜之间传开。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讨论着，说霍不凡是老太太推到台前的傀儡。 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搞得出年利润十亿的项目嘛。 明显是老太太做的，又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少后手。 不过就算是个傀儡，起码也能说的上话，最不济也是个传话筒。 这样的人，你得罪他，就等于得罪老太太。 连偏房的人现在都有不少想着要来接近霍不凡，主家一脉的人，就更不敢对他怎么样了。 所以，霍不凡的日子明显好过的多。 今天一早，他就去了公司，把姜敏他们整理出的大方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更改和优化。 以霍不凡的见识，想优化一个项目，不用太简单。 他没有避讳谁，把自己优化的思路和见解都说了出来，姜敏等人听的如痴如醉，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世界上存在那么多的细节。 通过这些细节，可以准确的把握到一个行业的命脉。 怎么去发展，怎么去扩张，怎么压缩成本，怎么提升利润。 一切的一切，霍不凡都在一天之内搞定。 这种速度，让姜敏等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终于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要让这个私生子成立战略规划部门了，并不是别人说的，要给私生子造势，好继承股权，而是这个人有真材实料。 就凭今天的表现，在场的十五个人捆一起也不如他。 甚至说难听点，战略规划部门，有他一个人就够了，自己等人连当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辛辛苦苦两天，才搞出一个不清楚前景的方向，可人家一天时间就把详细方案做出来了，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 以至于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姜敏私底下找到霍不凡，告知了一件事。 他原来是在李正瑞那边的某个业务组工作的，这次被抽调过来后，李正瑞曾派人来找过他，让他提供战略规划部门所有的活动详情。 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哪怕喝水吃饭，都要汇报。 最开始的时候，姜敏还有点忐忑，生怕得罪李正瑞等人，丢了饭碗。 可是今天被霍不凡震慑后，他立刻抛弃了心中的杂念。 丢了饭碗又怎么样？ 能跟着这样的人学习一段时间，天下尽可去得！哪在乎一个李家？ 本着这样的想法，姜敏主动向霍不凡坦承了错误。 对此，霍不凡只是笑了笑，道：“他们来问，你就实话实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姜敏一脸的愕然，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工作，都应该是很机密的那种。除了霍不凡或者董事长一类的人物，其他人问，都应该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 可是在霍不凡眼里，所谓的战略规划部门，并不是用来保守机密的。 甲子分公司的研发部门，那才是需要保密的地方，因为配方都是有专利的。 387.方案 可战略规划不一样，你再怎么保密，实施后，别人都可以分析的出来，而且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有样学样的跟着做。 另外一点，战略规划，是为了引导公司方向。 如果其他部门的人有兴趣问，想知道公司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干嘛不告诉他们？ 他们知道后，可能会提前为了这个方向做一些准备工作，省的公布方案后，再临阵磨枪。 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霍不凡的眼界太高，和姜敏他们这种底层员工没有可比性，两人对事务的看法，也不在同一个层次上。出现无法理解的分歧，都是很正常的。 不过霍不凡不需要员工太理解自己，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在业务上有自己的见解，其他时间该干嘛就干嘛，别搞那么多花花肠子。 “不过你能主动承认这件事，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不用担心你以后会背后捅刀子。”霍不凡笑着道。 这话说起来有点早，很多城府极深的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现在跟你说，自己其实是别人的探子，看似很诚实。其实这边跟你承认，那边还是该怎么背叛你，就怎么背叛你。 当然了，这种话霍不凡没有说，也没有必要多说。 还是那句话，战略规划部门不是需要保密的地方，就算所有人都主动向外界汇报工作进展也无所谓。 “不管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以后我会认真跟着总监学习，除了您，别人的话，我一概不听！”姜敏道。 这句话他说的很认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的水平怎么样，并不难看出来，姜敏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看的出来，新总监的能力，绝对超出了所有人想像。 虽然现在只是李家的战略规划部门总监，但未来的成就，很难想像。 跟着这样的人后面混饭吃，就算只是残渣，也远比自己独立奋斗得到的更多！ 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搭茬。 太多人想跟他攀上关系了，姜敏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如果老太太不算的话，那么他也许可以算作李家第一个意识到霍不凡真正价值的人。 搞定了工作上的事情，霍不凡便离开了公司，姜敏等人则很主动的提出加班。 得益于霍不凡白天的提点，他们现在对于趋势的把握，有了更多的认识。心中的灵感，泉涌不止，正是需要用工作来转化的好时机。 霍不凡也没阻止他们，趋势的把握，很需要灵感。有时候一个好灵感，可以顶得上千军万马。 员工愿意主动加班，做上司的，干嘛要拒绝。 拿着完整版的一号方案，霍不凡回到了李家。 他直接把方案交到了老太太手中，老太太翻看了一阵子，越看眼睛越亮。 昨天霍不凡说一天之内给她第一个方案的时候，老太太还挺怀疑他在吹牛的。 这么短的时间，能整理好思路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做的出方案呢。 可是现在，霍不凡用事实告诉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霍不凡做不到。 这份方案中的内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老太太如获珍宝。 就算没有真正的事实，可凭借多年的经商经验，她可以断定，只要底下的人执行能力不算太差，一定可以获得成功！ 不过执行力，也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此时，老太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霍不凡之前说让偏房参与进来，是不是就考虑到了这方面？ 李家是家族式企业，各房都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而且因为家族企业的原因，很多行业，都是由各房单独掌管，别人想插手很难。 包括各个部门，现在主家一脉掌握的是实权位置，比如说人事部，财务部等等。 但靠近底层的销售，后勤，公关等，都是偏房的人掌管。 在平时的管理中，人事部和财务部，肯定权力更大。 但在实际的业务中，还是销售和后勤的作用更大。 如果偏房的人没有参与，主家一脉有再好的方案，放在这些人手里执行下去，谁知道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故意把事情搞黄，让你有钱都赚不上。 就算老太太最后怪罪，可又能怪得了谁呢。 他们这些高层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底下的人，业务人员能力不够，业务不精，和我们管理层有什么关系？你行你上啊！ 如今偏房的人参与进来，哪怕是为了给自己赚钱，他们也会尽心尽力，这也就解决了执行力不够的隐患。 想到这，老太太心里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最起码，她不会觉得霍不凡就是故意要跟她为难，才让偏房参与了。 “你做的很好，很不错。”老太太连说了几个夸奖的词语，显示出自己内心有多高兴。 “方案给你了，怎么执行，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这个我管不了。”霍不凡道：“根据理论上的曲线来看，一年十亿利润只是起步。但理论并不代表实际，如果因为执行力的原因出现问题，我可不负责。” “别什么话都说的这么早，还没开始做呢，就先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你这毛病，都跟谁学的？”老太太撇嘴道。 “不都是这样吗。”霍不凡耸肩道。 老太太没有反驳，基本上高层都是这样管理，责任先推给下属，自己最好不背锅。什么都背自己身上，看似对员工负责，勇于承担责任，实际上对个人的威信是一种打击。 背锅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常背，否则早晚要压成驼背。 “行了，就你精明，搞的好像别人都是傻子一样。”老太太话语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那你觉得，让偏房参与过来，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我先说好，他们的占比绝对不能太高！”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的建议是，最少也要有四成。”霍不凡道。 “四成？”老太太皱起眉头，显然觉得把四成利润让给偏房实在太多了。因为霍不凡是主家一脉的人，他拿出的方案，应该属于主家一脉。就算自己赚了十成，也不该有人有资格反对才是。 “不要觉得多，能不能赚那么多钱，绝大多数因素，都集中在这些偏房身上。他们愿意尽力，才有成功的可能。他们跟你虚与委蛇，不亏本都算赚的了。”霍不凡道：“何况他们还是要让出手里的产业来入股，不说别的，这些产业你拿到管理权后，还会轻易还给他们吗？” “不还给他们行吗？他们还不闹翻天！”老太太道。 “等真正赚钱的时候，他们想走都走不掉，又怎么会跟你翻脸。”霍不凡道。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赚钱的时候，你的管理权就是个笑话。但等所有人都看到里面巨大的利益，不舍得走的时候，你说的话就很有用了。 就好像一个超市的收银员，月工资通畅只有几千块钱，有时候店长说话重一点，人家就敢直接撂挑子不干。 可是如果你一个月给她两万块钱的工资，五险一金，年底还有五个月的奖金，那谁敢跟你轻易翻脸？ 又不是傻子，钱在很多时候，是可以击溃所谓尊严的。 或者说，尊严在工作中，本来就是个金钱挂钩的。 老太太想了一下，也认同了这个道理。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这是老话，也是现实。 想到这里，她不由更加的激动。 能赚钱，又能趁机从偏房手里拿到不少行业的主导权，这对主家一脉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388.重振李家 “利润可以多给，管理权我们自己拿着。如果他们想要，那就拿利润来换，二者取其一。”霍不凡接着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把管理权都拿走，拿的越多，利润越少。对我们来说，无论钱还是权，多了都是赚的，拿哪一个都一样。而偏房那些人，太贪心，本来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只希望多拿。时间长了，他们自己会去争利润和权力，这样一来，反而有利于你的分化。这样看，你觉得让偏房参与进来还是坏事吗？” 老太太没说话，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偏房参与的人越多，对主家一脉来说就越有好处。 最好李家全部参与进来，到时候，天下风云就真的要重新划分了。 霍不凡没有再多说，老太太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方案目前只出了一个，还剩两个没有出。”霍不凡道。 “去吧。”老太太挥挥手，似乎还在思考着刚才的事情，在霍不凡临走的时候，她又喊了一声，道：“另外两个方案尽快拿出来，如果有人阻挠，直接来找我。” 这句话，等于是给了霍不凡护身符。不管李家任何人想找他麻烦，都要直接面对老太太的怒火。 霍不凡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小狐狸！” 今天本来是要训斥霍不凡的，谁知道他来了之后几句话，反倒让自己一句呵斥的话都说不出来。多多多少少，老太太心里有点不爽。 可她能怎么办呢。 仅仅这一个方案，就让她心动不已，后面还有俩呢。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能在一天内拿出一号方案，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这说明，他的个人价值，远远大于其他。 就算冲着这份经商能力，老太太也不能再对他态度恶劣了。 说来，曹鹤鸣也够可怜的。 也许在几分钟前，老太太真考虑过一段时间后让他回来，毕竟在照顾人方面，曹鹤鸣还是很不错的。尤其他很能理解老太太的思想，办起事来得心应手。 老年人就是这样，无论再怎么精明，都会不由自主去依赖身边的人。用顺手了，就不想轻易换了。 现在霍不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老太太，有些习惯，是可以改的。 之后几天，霍不凡还是如之前那般，忙着和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人探讨李家未来的方向。 而这几天里，不少偏房的人，都在私底下直接或者通过主家一脉的人间接找到霍不凡，试探着询问合作的事情。 霍不凡在会议上，只给众人留下七天的时间。 七天之后，就不接受任何入股申请。 这句话可不是空话，而是真实有效，并且坚决执行的。 否则没有限制，别人就不会把你当回事。 对于这些询问，霍不凡没有任何可说的，只讲一句：“想合作，请递交正式申请书。范文格式，已经下发到各部门业务组组长那里。” 有些偏房的人，对他的态度很是不爽，觉得一个私生子，就算有老太太撑腰，你这态度未免也太差了。 我们可都是掌握实权的人，主动跟你接洽，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在这耀武扬威的，算个屁啊！ 霍不凡不搭理这些人，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很多偏房的人，都在暗中向那十五人打探消息，想搞清楚所谓的项目是不是真的。 这十五人都得了霍不凡的允许，来者不拒，谁想问，他们就回答。事无巨细，回答的清清楚楚。 他们说的越清楚，就越让偏房的人心里打鼓。 怎么听着感觉好像真的呢？ 到了第六天的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主动提交了申请。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然后第三家，第四家。 在第七天到来前，偏房共有十二个项目组提交了申请，虽然在整个偏房势力中，还没占百分之二十，却也算不少了。 以李正瑞为首的偏房人，对这些“背叛者”都咬牙切齿。 说好了一起扛，你们却要当傻子，这是不仁不义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项目组，有不少都是很重要的项目，盈利在中等偏上。 最好的没有来，最差的没资格来，但中坚力量，一直都是重要的目标。哪怕是偏房的人，也不希望这些人离开的太多。 十二个项目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在老太太和李胜斌看来，已经可喜可贺，在霍不凡看来，却代表李家的愚蠢。 难怪这个家族一直衰弱，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却因为家族争执不愿意上车，那就别怪人不带你们玩了。 没有偏房的大力支持，仅凭主家一脉的力量，只能说勉强足够。 三个方案，在霍不凡的亲自参与下，六天内全部拿了出来。 老太太没有立刻安排人去做，她连夜找霍不凡商量，希望他能成为项目负责人，并许诺给很多的好处。 比如说每年大笔的奖金，比如说不再强迫他娶谁等等。 可是对霍不凡来说，这样的奖励可有可无，甚至说难听点，本来就是他的。 他想娶谁，你老太太管得了吗？ 把这个拿出来当奖励，只能说李家的人在盲目骄傲的道路上，走的实在太远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理所当然的拒绝了老太太的要求，并且，霍不凡很强势的要老太太把这些天的调查结果拿出来。 已经七天了，他完成了自己承诺，老太太也应该兑现诺言才对。 让霍不凡失望的是，也不知是老太太刻意拖延，还是李家的人执行能力实在太差，七天时间，也只是刚刚把旧资料整理好，刚刚初步顺着以前的消息查下去。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查了几个人的出行，连人际关系和账户资金调动，都没有来得及找。 这么多天的辛苦，只换来如此无用的消息，霍不凡也不多言，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走。 等老太太回过神来，霍不凡都上飞机了。 这可把老太太气的够呛，拐杖在地上砸了好几下，骂他不识抬举！ 说归说，当天老太太去公司开新项目的会议，还是特意提到了霍不凡。 “战略规划部门的李总监有别的事情，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根据他的建议，新项目由战略规划部门负责统筹实施。所有相关项目组和各个部门，都要全力以赴的配合。如果有人敢拖后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老太太一脸冷意的道。 话说到这份上，谁都能看出，老太太是决心要用这三个项目，重振李家了。 李正瑞等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是没当回事。 就算不明着扯后腿，可你主家一脉想用我们的人办事，那对不起，该怎么拖还是怎么拖。 至于老太太翻脸，谁都不会当回事。 翻脸又能如何？ 你把我李正瑞开除了，还有李星清，把李星清驱逐了，还有其他李某某。我们偏房的人，可比主家一脉兴旺的多。 老太太也看出了这一点，但她没有慌张，因为霍不凡在临走前，就和她说过。 这三个项目想要执行下去，就不能借助外来的力量。 既然说好了是自己控股，那就别总想着让谁帮忙。自己能办的，就自己办，这才是正道。 霍不凡也帮她整理出了一套方式方法，可以依靠现有的力量，尽可能把方案执行的完美。 当然了，根据个人能力，理论上的成绩，肯定是不如实际的。 但只要不出大过错，最起码能看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成绩来。 389.父子俩的道歉 十亿的百分之七十，就是七亿，三个项目，就是二十亿以上的利润！ 以整个李家来算，二十多亿利润，听起来好像并不多，毕竟他们巅峰时期，一年利润过百亿。 可是要知道，这三个项目的参与者，只有主家一脉和偏房的十二个项目组。整体力量，也只有李家三分之一不到。 三分之一的力量，换来巅峰期五分之一的利润，还是很惊人的。 这个目标，非常的振奋人心，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尤其战略规划部门的十五个人，刚听说霍不凡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挺慌的。 别看平时忙的一塌糊涂，真离了霍不凡，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现在老太太给了他们极大的权限，可以带领整个项目继续前进。 作为规划者，他们很清楚方案中的每一个细节，执行中哪里出现错误，也可以更及时的修缮。 如果真能把这三个项目做起来，那他们以后在李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这十五个人，算是所有人中最兴奋的。 不光是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更是为了不辜负霍不凡的教导。 在总监回来之前，他们一定要干出成绩，不能丢总监的人！ 李家的一群人忙活着项目的事情，对此霍不凡并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管。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王禹行的电话。 江志浩那边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 将近一周的股票下跌，把史永波的家底子都快跌没了。 王禹行每天一个电话打过来，最开始的时候，史永波很不耐烦，接了就挂，要么根本不接。 自己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情，烦心事够多了，哪有心情管一个穷孩子家长的闹腾。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王禹行在电话里再一次告诉他，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坏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 史永波忽然反应过来，他下意识问：“股票下跌的事情，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王禹行也不跟他明说，只笑呵呵的道：“操纵股票市场的事情，我们可不敢做，不过史董事长人这么坏，被人针对也是很正常的。怎么样？要不然先赔款，我们出个谅解书，也许人家就原谅你了。” 王禹行也不是傻子，不管史永波无意中问出来，还是刻意在套话，他都不可能把真话说出来。 操纵股票市场，那可是金融犯罪，要坐牢的。 而史永波也不傻，他听的出来，对方话里有话。当下也顾不上太多的迟疑，立刻亲自去找了王禹行等人。 这些天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关系，能用的都用了，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人。 只从那些二级市场沉浮多年的大佬嘴里打听到一件事，他公司股票下跌的情况，有点像几年前一个团队的手法。 那个被称为地府的团队，下手非常的狠，一旦要动你，根本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来无影，去无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团队的成员是谁。 倒是有几次被人摸到了他们活动的地方，但这些人里有一个狠人，根据和他交过手的人说，对方就像大山一样，一巴掌拍过来，你有再多的技巧都没用。 一巴掌把你拍晕过去，你会三十六变也白搭。 根据对体型，样貌之类的描述，在看到江志浩的时候，史永波心里就有点发颤。 一个像山一样的男人，说的不就是他吗？ 至于旁边几个要么笑呵呵，要么满脸冷漠，要么在那抠指甲盖的人，都很面生。可是面对一个上市集团董事长，却没有半点尊重和惧怕，不也说明了他们的底气很足？ 史永波再一次询问，公司股票下跌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王禹行说话很直接：“今天和你见面，只有一件事，你们父子俩道歉，赔钱，然后滚蛋。如果你要说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和这无关，现在就可以滚了。” 别说史永波这种在新兴市场上市的小企业，就算主板那些资产几百亿上千亿的大公司，王禹行也没怕过。 他从入行的第一天，就是跟着霍不凡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眼界高的吓人。 区区总资产几十亿的小公司，算老几？ 也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否则王禹行有的是办法，让史永波彻底破产，而不是只在股票市场上跟他玩点小手段。 史永波心里已经有数，他很不明白，一个卖卤菜的，怎么就能和这样的人物产生关系。 这几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地府团队？ 如果是的话，那自己还真得罪不起。 可就算不是，自己好像也得罪不起。 这几天的股票，已经跌的他把之前所有利润全部吐出来。 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上，股东们也在拍桌子，骂他到底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得罪了什么人，把市场弄成这个鸟样。 史永波是有苦说不出，他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哪尊大神，把自己搞的快跳楼了，结果连影子都摸不着。 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下跌趋势稳住，否则的话，恐怕真有股民要来他接敲门递刀子了。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让史永波压力巨大，证监会那边也三天两头过来询问，是不是公司有什么没披露的重大事项？不然的话，股票怎么会莫名其妙这样跌？ 证监会，银监会，各个部门，都准备过来对史永波的公司进行调查，看看这家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其实王禹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公司老板惧怕，不是因为股票下跌。 股票跌的再狠，对那些老板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售股票的。甚至很多人手里的股票，只有分红权，没有套现的权力。 但是，一旦猛烈下跌，就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每个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总会有一些灰色的手段，无法公之于众。说白了，他们都经不起查，只要狠查，绝对个个都有大问题。 所以，老板们真正怕的是股票连续下跌，引发后续的调查。 他们恨王禹行，也怕王禹行。 连那些资产几百亿上千亿的大老板都是这样，更何况史永波。 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年他手底下的人操纵股票获取利润，就够喝一壶的了。 王禹行这边不把话挑明，但他们的态度很明显，史永波不敢冒险，也拖不起。 哪怕眼前这些人的存在，超出他的想象，哪怕掏出去的钱，可能是因为多想所以白给，他也必须得给。 都快淹死了，哪怕河面上漂浮的是一根稻草，也得想办法抓住！ 所以，史永波很是干脆的把儿子喊来，一起向玲玲和江志浩道歉，并且按王禹行之前说的那般，总计四百万的赔偿一起给了。 这笔钱还是通过一些小手段汇过来的，现在史永波处于风口浪尖，让人知道他无缘无故给人四百万，指不定会怎么着呢。 “给道歉的道歉了，该赔偿的也赔偿了，应该没事了吧？”史永波试探着问。 “怎么没事？我干闺女现在看见你儿子就犯恶心，抓紧时间给他转学。对了，别在这个城市上学，就那么大点地方，指不定哪天又遇上了，让他去留学啥的多好。等这事办完，我们烧黄纸祭天，说不定你也没事了。”王禹行道。 “还要几天？”史永波气的快吐血了，自己都要被逼死了，你们就不给人留条活路？ 王禹行冷笑着把那份律师函拿出来，道：“你们给这玩意的时候，也没想过给我们活路啊。” 看着那张律师函，史永波说不出话来，他后悔不迭，转过身，给自己儿子就是一巴掌：“你个兔崽子！” 390.回家 打完了儿子，史永波也不说别的了，掉头就走。 他看的出，王禹行等人是绝对不可能说实话的。不管股票下跌的事情和这几个人有没关系，最起码他是问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呆的。 钱给了，歉道了，儿子也打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否则股票再这样跌下去，他就真完蛋了。 好在王禹行虽然继承了霍不凡的果断，并且有着青出于蓝的冷酷，但他并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一定要把人整死的性格。 给史永波造成几亿的损失，也算帮江志浩父女俩讨回个公道了。何况还有四百万的赔偿款，怎么算都不亏。 连玲玲都说了，这事就算了吧，毕竟人家儿子都被你逼的要去国外留学了。 所谓留学未必是真的，但最起码可以保证短期内，玲玲不会和那个不开眼的家伙撞到。 所以，王禹行也就没有再继续落井下石，不然史永波还得眼睁睁看着股票继续下跌几天。 这件事情搞定后，王禹行第一时间就给霍不凡打电话汇报，他知道，霍不凡对江志浩父女俩还是相当关心的。否则不会一听到玲玲出事，就立刻赶过来。 要知道，这三年里，连他这个唯一的徒弟都没这种待遇。 王禹行的做法，得到了霍不凡的认可。 做人留一线，不是为了日后好相见，而是你不配与我不死不休。 没有对王禹行说什么夸赞的话，毕竟这种小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霍不凡只说了下自己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让王禹行看着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少联系。 王禹行等人，是霍不凡的后手之一，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以免被人察觉到。 前往机场，坐着飞机，几个小时后，霍不凡回到了家门口。 一进屋，正见宁雪晴指挥着人往外面搬东西呢。 见霍不凡回来了，宁雪晴很是开心的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吗？” 一周没见，宁雪晴很是想念自己的丈夫，但她不是那种喜欢扯男人后腿的性格。 如果要丈夫在事业和家庭中选择一样，她宁愿丈夫选择事业。 不是因为事业好，就可以让自己也跟着享受，而是她知道，这个社会逼迫着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 事业的强弱，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强不强。 再说了，李家是丈夫的老家，可比自己这边的地位重要多了。 当然了，这只是她的个人想法，实际上整个李家加在一起，也没宁雪晴一根头发重要。最起码对霍不凡来说，是这样的。 小丫头糖糖也跑过来，抱着霍不凡的大腿，喊着：“爸爸，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霍不凡伸手拎出一个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儿童手表包装盒，道：“当然有，这是手表，专门给小朋友带的。以后你带在身上，就不怕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哇！我喜欢！”糖糖欢喜的抱着儿子喊着。 “她才这么小，买什么手表。”宁雪晴道。 “现在的孩子流行戴这个，别人有的，我女儿也不能少。”霍不凡道。 “你就惯着她吧，迟早被你惯上天。”宁雪晴说是这样说，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显然很高兴丈夫对女儿的疼爱。 看着那些搬东西的工人，霍不凡问：“怎么突然把东西搬出来了？” “装修公司那边说，房子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搬进去住。我想着你还没回来，现在就去住，有点不合适。不过趁着你没回来，可以先把家里不需要的旧物件收拾一下。这边都是一些存放多年，破破烂烂的东西，还有一些旧的锅碗瓢盆。能卖的，回头都给卖了，买新的。”宁雪晴道。 看的出，她对住新房子还是很期待的。 这个社会，没有人会喜欢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 高高大大的明亮新房，有几个女人不喜欢呢？ 何况这是宁雪晴长这么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间新房。 “怎么今天不怕浪费钱了？”霍不凡调侃道。 “破旧立新嘛，总不能住进去新房子，还要用那些旧的东西，不吉利。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天天换，偶尔奢侈一回也没什么。”宁雪晴道。 她现在的消费观，随着收入的增加，也和以前有了一定的区别。最起码放在一年前，就算搬进新房子里，宁雪晴也绝对不舍得把这些破烂玩意全部扔掉的。 能用的，感觉能用的，看似能用的，她都会留下。 霍不凡并不反对她的勤俭节约，同时也很认同她现在的消费观。 不奢侈，不浪费，但也不用为了节省，什么都不舍得买。 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花钱，不是为了存银行。现在很多人都把赚钱的目的搞混了，总觉得赚了钱之后，要存着，留下应急什么的。 实际上他们已经忘了，当初刚开始想去赚钱的时候，并不是为了应急，而是为了能买到更好的东西。 虽然给家里留点底子也没错，但从根本上来说，有点本末倒置。 铺张浪费，并不代表什么，只要用的舒服，花的实在，就没什么错。 任由宁雪晴在那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清理，霍不凡干脆选定了明天就搬家，省的拖时间长，宁雪晴心急。 清理旧物件并不是三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归类整理，确定要还是不要，扔还是送人。 这点小事，宁雪晴自己就做了，见霍不凡在那呆着没事，她便道：“你要没什么事，就去找思米一趟，她说你在那还有一份心理报告没拿。” 说起潘思米这个女人，霍不凡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自从上回潘思米把话半挑明，霍不凡就对她敬而远之。 从现实角度来说，潘思米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换成其他男人，很可能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但霍不凡不一样，他已经死过一次，对于人生，有新的见解。普通的欲望需求，已经无法轻易动摇他的心境。 因为他的目标，是霍家！ 是那个资产已经逐渐接近万亿的庞然大物！ 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压在心头，有几个人还能想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潘思米的行为，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宁雪晴对于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察觉，她心里的潘思米，只是曾经的老同学，现在丈夫的心理医生，仅此而已。 如果让她知道潘思米曾经做过些什么，恐怕会颠覆自己的人生观。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潘思米是那种很骄傲的性格，不会轻易对男人动心，更别说主动勾引谁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对自己的丈夫有想法？ 这些事，霍不凡也没打算跟宁雪晴说。 主要是考虑到宁雪晴与潘思米的个人关系，如果说了实话，宁雪晴心里肯定不会好受。既然知道她不会好受，干嘛还要说呢？ 所以，霍不凡只道：“心理报告又不急着拿，我先去一趟姬家分公司，姬香凝这几天电话都快给我打爆了。” 姬家的改革方案已经正式出台实施了，姬香凝按照霍不凡建议的那样，用分公司作为筹码，很是拉拢了几个本家的成员。 那几人和姬川海一起，把控住了分公司，说是归本家管，其实管理权有一部分，还是在姬香凝头上。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就算自己拿到了分公司，可要是想利润继续增加，自己还是不够料的。 391.姬家的改变 他们只是想占便宜，不是来当苦力的。 姬香凝也乐得如此，她本来都做好把整个分公司全部让出去，重头再来的打算了。 现在还能拥有一部分管理权，已经算得上意外惊喜。 最主要的是，姬川海这几个本家的人拉拢过来，对于她以后的终极目标，有很大的好处。 有旁系，有直系，两方加在一起，可以给她带来不小的话语权。 旁系的人甚至已经暗示过，未来董事会的席位，会在她晋升一级序列后还给她。 旁系的人愿意让出这个席位，有很多个因素。 一来这个额外席位，本身就是姬香凝靠自己本事从直系那边“抢来”的。 二来姬香凝自己的个人能力很强，比起旁系绝大多数年轻一代都强的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旁系的人现在都知道了霍不凡的存在。 更知道这个年轻人，与赵永安老教授的人脉关系网，有很大的关联，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者。 这样的一张关系网，连直系的人都不干小觑，旁系就更别说了。 既然霍不凡和姬香凝关系那么好，他们自然乐得用一个席位，换来霍不凡更多的帮助。尤其是知道姬香凝没有任何抗拒，主动让出分公司，是霍不凡的提议后，更是如此。 旁系也不是傻子，他们从姬香凝和几个直系突然走近的情况就能看出来，这次出让分公司利益意味着什么。 总的来说，姬香凝在姬家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 从前的那些压力，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美好幸福的生活。 霍不凡在李家忙活的那一周，姬香凝一天一个电话的催促他回来帮忙。 现在姬香凝除了原本的分公司要管理外，几个直系还合起伙来，推了另一个分公司给她，期盼着她能再带出一个利润十足的分公司来。 姬香凝对做生意不陌生，但一家新公司，尤其各项业务不熟悉，员工关系陌生，以及霍不凡的离开，都让她有点不够自信。 在这一点上，她和宁雪晴不同。 宁雪晴的个人能力和间接都不如她，但很爱学，也特别希望能够抛开霍不凡的帮助，独立自主的完成所有事情。 她不想做个累赘，也不想拖累霍不凡，只想让自己成为丈夫前进路上的一座丰碑！ 而宁雪晴呢，能力比宁雪晴强那么多，却对霍不凡的依赖心理愈发严重。 她心里是能感觉的到的，一天见不到这个男人，都心里发慌。明知道这种依赖是不对的，可她还是忍不住。 人就是这样，对某些人，某些事一旦上瘾，想戒掉，会比想象中困难太多。 对于姬香凝的请求，霍不凡也没有任何的反感，他本来就希望借姬香凝的手掌控姬家。 所以姬香凝成长的越快，在姬家的地位越高，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开车去了一趟姬家分公司，姬香凝掌管两家公司，却还是在这里办公。名义上，她还是总经理没变，只是职务上多了“兼任”两个字。 姬家分公司的员工，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尤其底层员工，依然是那些人。只有高层管理，现在被直系换掉不少。 好在姬川海也拥有这家分公司的一部分管理权，他帮忙说话，算是留下了不少老资历的人。 否则真让直系乱来，把所有管理层都换掉，很多业务就没法进行了。 一路上，见到霍不凡的人，都非常客气的打着招呼，主动问好。 就算霍不凡离开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敢小看他，反而因为对霍不凡的底细越来越了解，众人心中更加的敬畏。 难怪李助理这么年轻就当了总经理助理，原来真的是有本事的。不说别的，光是赵永安教授的人脉关系网，那就是指的所有人羡慕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霍不凡始终记得。 对于高层管理人员，他向来很是严厉，但对底层员工，又很温和。 只有站在很高的位置才会明白，真正让公司进步的，并不是制定了方向和策略的管理层，而是这些员工。 员工勤奋能干，公司进步的就快，员工懒惰，你给一百个好方案也白搭。 再说了，你一个高层管理，跟底层员工较劲有什么意思？ 又不是一个层面的，说多了，只会平白降低你自己的身份。 和这些底层员工很友好的做出回应，霍不凡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他究竟有多少手段和底蕴，进别人的办公室前，霍不凡总是会先敲门。 尤其是姬香凝，这个女人在霍不凡眼里，只是一个工具人。 说好听点，也许可以算作合作者。 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办公室里面传来姬香凝有些疲惫的声音：“进来。” 掌管两家分公司的事务，直系和旁系都很希望能给姬香凝派几个秘书，助理一类的角色，但都被姬香凝给拒绝了。 用她的话来说，除了霍不凡，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给自己当助理。 个个笨的跟猪一样，要他们来干嘛？ 所以到目前为止，再怎么忙，姬香凝都不招助理。 公司里甚至因此传开了一条小道消息，总经理跟李助理有一腿，怕他吃醋，所以才不招助理。 有人说了，那可以招女助理啊。 又有人说，你是不是傻，招男助理，李助理吃醋。难道招女助理，总经理就不吃醋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些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的有模有样。 什么给霍不凡支票包他啊，什么买了豪车豪宅当礼物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些话，姬香凝也不是没听到，有时候员工议论时不注意，她甚至亲耳听人讲过。 姬香凝从来没有为这些小道消息辩解过，不是不愿意，一方面觉得既然是谣言，没必要搭理。另一方面，她有时候还真有点觉得内心失落。 当年把李书恒推倒在地的人是她，可是她没敢承担自己应付的责任，而是把这个责任，交给了宁雪晴。 为了友情，也为了其他方面的考虑，宁雪晴勇敢的承担起了这一切，嫁给了李书恒。用自己一生的幸福，要将这个男人栓住。 在那个所有人都不理解宁雪晴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书呆子时，宁雪晴对外的解释只有一句话：“正因为他爱看书，爱学习，我才嫁给他。这样的人，迟早会有出息的！” 多年来，这句话已经成了别人笑话宁雪晴的一种理由，各种非议，有时候连姬香凝都听不下去。 她一个旁观者都受不了，更何况处于漩涡之中的宁雪晴。 不知道多少次，姬香凝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宁雪晴，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只能在日常生活中，尽可能对宁雪晴多多照料。 而现在，霍不凡展现出了非凡的一面，李家的人也找上门来，让姬香凝不由下意识想过一个问题。 倘若当初嫁给李书恒的不是宁雪晴，而是自己，那么事情会怎么样？ 这个想法，让她心中的失落愈发的深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姬香凝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霍不凡的时候，她眼里顿时露出了本能的惊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姬香凝高兴的问。 “刚下飞机没多久。”霍不凡回答道：“你这电话左一个右一个，跟催命似的，再不回来，电话都要被你打停机了。” 听到霍不凡这样说，姬香凝的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392.好处 其实对姬香凝来说，霍不凡回不回来，影响并不是特别的大。 就算在大方向的决策上，她现在有点拿不准，可是怎么维持一家公司的正常运转，她还是有这个能力做到的。 那么多电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想这个男人了。 哪怕明知这样的想法不应该，可就是想，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霍不凡真的回来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就踏实多了。 “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霍不凡问。 姬香凝的表情，霍不凡能辨认出来，似乎是有点羞涩的意思。可他不明白，这女人在羞涩什么，难道他谈恋爱了？ 也许这就是男人的缺点，无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能看懂人心，可在感情的事情上，始终要慢半拍。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霍不凡从来没想过和姬香凝发生点什么，既然不往这方面想，自然就不会有别的想法。 “没什么。”姬香凝连忙否认道，然后快速呼吸几次，道：“那什么，喊你回来主要是想商量一下，未来该怎么走。现在直系又给我分配了一家新的分公司，之前的也留下一部分管理权，我想问问你，是接受他们的安排，还是……” “当然接受，送上门的好处干嘛不要？”霍不凡笑着道：“至于其他方面，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他们把新的分公司给你，应该是想创造更多利益。既然如此，你就顺势而为。要记住，权力或许是掌握在某个人手里的，但人心，却是相反的。只要你把成绩做出来，自然有人愿意跟随你。人越多，以后你的阻力就越小，在家族的话语权也就越大。古代那些所谓功高盖主的大统领为什么被杀头？还不是因为他们虽然没有皇帝的权力，但是太多人听从他们的命令了。” 这番话，说到姬香凝心坎里去了。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听霍不凡也这样说，立刻就坚定了内心。 “我会努力去做的，不过新的分公司等于百废待兴，我想把你提拔为副总经理，你觉得行吗？”姬香凝问。 说实话，这样的对话会给人一种很怪的感觉，尤其是那种对两人关系不熟悉的人。 一个总经理，向助理询问，我要提拔你，你愿意吗？ 而且，还是带着浓浓的征询与期盼味道。 霍不凡失笑，道：“当然可以，副总经理，可比总经理助理听起来有档次多了。” 听到他这样说，姬香凝顿时松口气，她不怕霍不凡同意，就怕他不同意。这个男人万一跑了，自己上哪找第二个来代替去。 “好，那回头我把提拔报告递上去，下个月你就能加薪了。我已经和四叔说好，你每个月的薪资和我相等。”姬香凝道。 现在霍不凡的月薪，大概是一个月两万多点，而姬香凝已经晋升三级序列，又同时掌管两家分公司。按照姬家的制度，她可以拿双份工资。 就算只拿单份，一个月也有十几万。 当然了，一年下来一两百万的工资，对于三级序列来说并不算多，主要还是看公司年底分红有多少。 向姬香凝之前的分公司利润，年底分红可以达到数千万之多，这比工资多太多了。 而霍不凡作为副总经理，如果和她拿一样的工资，等于薪资翻了六七倍。 姬香凝心里为什么不踏实？ 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留住这个男人。 自己背后的姬家好像在他眼里是可有可无的，随随便便就能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连自己一个旁系的女人，他都敢说要把自己捧上姬家董事长的位置。 敢说这种话的人，是用一年两百万能留住的吗？ 可姬香凝也没有别的手段了，她能做的就是这些，尽可能给霍不凡更多的好处，更大的自由度。 别人来公司上班，都是朝九晚五，唯有霍不凡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公司大大小小的会议，他很少会出现。 说是姬香凝的助理，其实在公司里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姬香凝自己处理。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猜测霍不凡和姬香凝存在特殊关系。 “工资什么的无所谓，最主要能帮上你的忙就好。”霍不凡微笑着道。 以他现在的身家，自然不会太在乎这点工资。 姬香凝听的心里有点失落，这已经是她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姬家的人虽然很想巴结上这位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但他们也不愿意把太多的利益送出去。让一个副总经理，和总经理拿同样多的钱，已经能算得上开恩。 她也知道，霍不凡现在自己的事业发展的非常好，新希望公司的名气越来越大，最近有不少公司都在向姬家打听这家公司，询问是否能帮忙联系上合作。 他们显然都知道宁雪晴和姬香凝的关系，所以才想走后门。 这些人，姬香凝也没有拒绝，能给宁雪晴介绍的都介绍了。 让她有些不高兴的是，宁雪晴现在翅膀硬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听她的话。 介绍过去的很多人，都被宁雪晴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双方的业务领域现在没有交集，新希望公司也不会因为额外利润，就冒然插足其它不熟悉的行业。 从理智上讲，宁雪晴的这种说法是对的。 新希望公司的名气，是靠那场全民减肥打响的，后来的减脂餐，运动器械等等，也都是以减肥为中心点延伸出来的产业。 按霍不凡的话来说，事业就像圆规一样，一只脚站在中心点不能动，另一只脚无论画出多大的圈，都是以这个中心为基础。 如果你两只脚都在动，整张纸就会面目全非，最后什么图案都得不到。 这个逻辑，宁雪晴是很认同的，或者说无论霍不凡讲什么，她都愿意相信。 所以宁雪晴现在谈的合作者，也基本上都是和这些产业能关联上，没有关联的，你给出再多的好处也白搭。 至于姬香凝是否会因此感到不高兴，宁雪晴考虑过，却不会因为这种考虑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老同学的友谊需要珍惜，过去对她的帮助也要学会感恩，但丈夫的事业来之不易，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就去冒险。 否则的话，怎么对得起霍不凡当初的辛苦。 宁雪晴的改变，是让姬香凝思考如果当初是她嫁给霍不凡，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关键因素。 连宁雪晴那样的性格，都会因为这个男人变得有些强势，也可以说更加理智，聪慧。那么如果是自己呢？ 会不会现在过的更好？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给你的时候你不要，没有的时候又去想，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姬香凝脸上的古怪表情，让霍不凡有点莫名其妙，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又在这发呆，想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就忽然想到你之前说的海外分公司，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有成效。”姬香凝道。 霍不凡笑了起来，道：“这个不用着急，海外分公司属于长期投资，放长线钓大鱼。先把基础打牢，以后总有能用上的时候。国内的市场我们都还没挖掘干净，想着国外干嘛。” “说的也对。”姬香凝顺势点点头，道：“那行吧，你回头给我拟定一份发展方案，然后咱们俩再探讨一下怎么实施下去。如果做的好，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晋升二级序列了。” 393.病入膏肓 姬家不是什么太大的家族，但是想晋升二级序列，也不是那么容易。 正常情况下，三级序列只要有一定成绩就可以晋升，但二级序列，旁系每年只有两个名额，直系有八个。 至于一级序列，旁系几乎可以说一个名额都没有，就算哪一年给了你，最后也基本上都因为各种原因给你刷下去。 反正名额给你了，可你自己没本事争取，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旁系有资格和姬香凝争夺二级序列的人，寥寥无几。 不说别的，就冲她拉拢了几个直系元老，旁系就得给这个面子。 “二级序列你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主要目标，不是晋升，而是要尽可能直接进入董事会。”霍不凡道：“要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做最优秀的家族子弟，而是要做家族的董事长！想做董事长，最基础的一步，就是先进入董事会的席位。” “那恐怕不太容易。”姬香凝摇头道：“董事会的名额虽然说是给我预留了一个，但每一个席位，都牵扯太多的利益。我太年轻，资历不够，想进去恐怕不太容易。” “资历都是假的，人才是根本。既然是人定的规矩，那就应该事在人为，没有拼一把，又怎么知道结果呢。”霍不凡道。 姬香凝看着他，忽然问：“等我做了董事长，你是不是就走了？” “干嘛问这个？这个世界就那么大，我就算走，又能走到哪去。”霍不凡笑着道。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姬香凝摇摇头，没有再多说这件事，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回到李家感觉怎么样？” “感觉不怎么样，一个腐朽的家族，没什么意思。”霍不凡道。 姬香凝听的心里更加沉闷，李家确实衰弱了，但就算再怎么弱，也比姬家大好几倍。 连李家他都看不上，更别说姬家了。 “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去把计划做一下给你看看。”霍不凡道。 “行，你去吧。”姬香凝点头道。 霍不凡也不多耽搁，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姬香凝一个人。 霍不凡没来的时候，她觉得这里太空旷，现在霍不凡来了又走了，这种感觉也就更加强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冲出去喊住霍不凡，告诉他不要走。哪怕只是再多陪自己一分钟，也是好的。 有一句话，她始终藏在心里没有说。 如果我做了董事长你就要走，那我宁愿不做。 这句话很像是表白，可听起来又那么让人心酸。 可是最终，姬香凝也没这样做。 因为她始终记得，是自己主动把这个男人交到了宁雪晴手里。 她逃避了属于自己的责任，也放弃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 而且姬香凝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心理，是很纯粹的嫉妒。 她嫉妒宁雪晴得到了幸福，嫉妒她拥有这么好的丈夫，一切的一切，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人啊，就是太贪心了。 一整天的时间，霍不凡都在姬家分公司工作。 以他的能力，给姬香凝做一份新的发展方案，就像写小学生作文一样简单。 新方案，姬香凝还需要时间看一下，理解其中的内容。 所以两人没有做过多的探讨，下了班就各自离开。 出了公司门，霍不凡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潘思米打来的，这位漂亮的心理医生第一句话就是带着十足的抱怨：“回来了也不知道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这幅深闺怨妇一样的语气，让霍不凡很是有些反感。 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尤其潘思米和宁雪晴，姬香凝都认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潘思米曾经设计过他，而霍不凡是一个很讨厌被人耍心眼的人。 “有什么事吗？”霍不凡问。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潘思米道。 “如果没有事，我就挂电话了，很忙。”霍不凡道。 “少骗人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很忙？果然男人的嘴，最不可信。”潘思米道。 “你怎么知道我忙不忙。”霍不凡有些不耐烦了，道：“没事我就挂了，真的很忙。” “喂，我好歹也是你的心理医生，难道对救命恩人就这样的态度吗？”潘思米是学心理的，自然听的出霍不凡说要挂电话，不是在吓唬人。 她没有再耍花腔，直截了当的道：“我就在马路对面的车上，你是打算跟我一块回诊所拿报告，还是我拿了报告送你家去？” 霍不凡转过头，透过车窗看向马路对面，果然看到潘思米在那边把手伸出车窗冲他摇晃着。 这个女人，怎么跑来这了？ 霍不凡很是有些无语，但既然人来了，总不能不闻不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想威胁我，那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这话说的，好好的我干嘛要威胁你啊，只不过很久没见，想跟你一块吃顿饭而以。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下毒的。”潘思米道。 “没时间。”霍不凡还是很干脆的拒绝。 这次潘思米也有点火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追求者众多的美女心理师，怎么到了你这里，连根烂菜叶都比不上？ 送上门都不张嘴，有那么难以下咽吗？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 如果你不关注她，那么丑的，穷的，都会被她鄙视，说你故意装b。 但如果是有能力的男人，她们就会觉得自己的魅力受到了侮辱，必定会下意识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你，吸引你的注意力。 虽然到最后未必会和你发生什么，但只要你动心，她就赢了。 说起来，这可能也算是一种比赛吧，比的就是谁先动心。 现在的情况是，潘思米自己先动心了，霍不凡则跟块石头一样无动于衷。 所以，潘思米想赢。 无论如何，她都要证明自己没有输！ 当年她输给了姬香凝，这么多年过去，也就认了。 因为姬香凝的容貌，比她只好不差，家世背景更有姬家在，比她好很多倍。同样的情况下，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姬香凝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宁雪晴和自己怎么比？ 无论容貌，身材，学识，个人能力，她都自认比宁雪晴强。 连宁雪晴都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自己又怎么不能！ 从这个角度来说，潘思米和姬香凝都是一样，她们嫉妒了，急眼了。 所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让人狰狞可憎，方寸大乱。 潘思米已经病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甚至在霍不凡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人，导致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已经不在乎其它，所思所想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要赢一次。 霍不凡哪里知道，自己越是拒绝，潘思米就越来劲。 被拒绝的狠了，潘思米干脆从车上下来，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跑到霍不凡车前敲窗户。 霍不凡把车窗按下来，问：“你又想干什么？” 潘思米怒视着他，道：“你别太过分了！” 霍不凡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就太过分了？ “想请我吃饭的人，从这里排队排三公里都不止。现在我主动邀请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连跟女人吃顿饭都不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不就是怕宁雪晴多想吗？好啊，如果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吃饭，我就去找宁雪晴，告诉她，我要跟她抢男人！”潘思米威胁道。 394.被看到了 霍不凡看着她，很是无语的道：“你是不是疯了？” “你管我疯不疯，反正要么一起吃饭，要么我自己先痛快！”潘思米道。 霍不凡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已经魔怔了，不满足她的要求，怕是真会去找宁雪晴闹一通。 虽然不认为潘思米的闹腾能起什么效果，但霍不凡也不希望刚准备搬进新房享受幸福生活的夫妻二人，因为这个疯女人闹出不快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霍不凡问。 潘思米察觉的到，霍不凡在这件事情上，多少还是有点忌惮的，说明她的威胁是有效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获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 这次胜利，让潘思米嘴角轻翘，眯着眼睛笑起来。 她的笑声显得有些猖狂，让霍不凡很不喜欢：“如果你只会笑，我就先走了。” “别这么急嘛。”潘思米缓缓停住笑声，道：“好不容易觉得占了一次上风，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 “当然可以，你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笑上几天。”霍不凡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见霍不凡真要挂前进挡走人，潘思米连忙把身子探入车内。 车内的空间狭窄，她的姿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极短，扑鼻而来的香气，则使得霍不凡直皱眉头。 不是闻不了这个味道，而是怕身上染了味道，回头让宁雪晴不高兴。 “请你出去好吗。”霍不凡道：“好歹你也是个心理医生，现在这幅样子，像话吗？” “要你管？”潘思米哼了声，道：“你又不是我男人，管那么多干嘛。反正今天我是赖上你了，不管你有多少事，必须陪我去吃饭！我想吃格林吉的烤肉很久了。” “想吃你就去，又没人拦着你。”霍不凡没好气的道。 他不怕别人跟自己来硬的，真比阴狠的手段，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玩的过他。 就怕像潘思米这样，也不跟你哭，就跟你耍无赖。要是个男人，霍不凡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偏偏是个女人。 打不得，免得让人说自己欺负女人，何况霍不凡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自己吃多没劲。”潘思米伸出手来，道：“把车钥匙给我。” “给你干什么？” “怕你自己开车走啊。你要是赶走，我就拿着车钥匙去你家等。你要是不给我，我就钻车里去。这里人来人往，看谁丢人。” 从理智角度而言，肯定是潘思米更丢人一些。一个穿着短裙的女人，在这里爬车窗，很容易走光。 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心里的执念，早就让她刻意忽略了很多事情。 霍不凡被她搞的实在没办法，总不能真把这个女人甩在地上吧。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让潘思米上车。 上了车的潘思米，看起来很是得意，道：“走吧，去格林吉烤肉店！” 她这幅样子，实在让人无语，霍不凡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怎么就听宁雪晴的，去看心理医生呢。 不然的话，也不会遇到这个疯女人。 两人开车离去后，简思思从拐角露出头来。 看着车尾灯，简思思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之色。 新希望公司虽然是以甲子分公司的减肥行业为中心，但在姬香凝掌握新的分公司后，双方在一些领域也算有所合作。 上次霍不凡发布的招聘广告，吸引来了不少人，经过重重筛选，最后确定了十六名新员工。 像简思思这样的“老员工”，自然而然的升职了。 宁雪晴根据霍不凡的建议，在公司整理出了几个重要部门，简思思就是对外合作的主要负责人。 平日里所有的合作商，宁雪晴有时间就去见，没时间，就由简思思来负责。 还别说，简思思虽然年轻，但很有冲劲，理解能力也很强。加上熟悉了霍不凡和宁雪晴的做事风格，平日做事也受两人的影响。 那些合作商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女孩年轻好忽悠，可接触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简思思这样的年轻人，接收新事物的能力强，对世界各地的新鲜事也多有了解。想让她们上当，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简思思现在没事就自行攻读金融管理类更深奥的知识，要骗她2，比对牛弹琴还难几分。 这次来姬家分公司，就是要和姬香凝谈一下关于合作的事情，本来应该宁雪晴亲自来的，但铁路那边说高铁快餐的推广需要再更改一些细节。 这是战略性的大型合作，宁雪晴也不放心交给别人，所以就让简思思来了。 谁知简思思才刚到公司附近，就看到一个女人把上半身探入霍不凡的车里。 她看不到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只看到潘思米之后上了霍不凡的车。 这个画面，让简思思心里的那股失落感，无法言喻。 一直以来，霍不凡都是她心目中的偶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择偶最佳人选。 只不过有宁雪晴在前，简思思不敢也不好意思多想。 她把这份朦胧的情感，放在了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霍不凡和别的女人如此亲密，简思思顿时觉得，自己的偶像破碎了。 老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那个女人都把身子伸进车里了，如果只是正常交流的话，应该不需要这样吧？ 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正常的朋友关系。 满面忧愁的简思思，心里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把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告诉宁雪晴。 如果说了，夫妻俩很可能因此产生矛盾，万一再闹个离婚，自己罪过就大了。 可如果不说，那对宁总岂不是一种背叛？ 左右为难，加上自己心里也很难过，让简思思有点无所适从。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来呢。 霍不凡哪里知道，自己和潘思米的纠缠，被简思思看到了。 他现在心里也很不爽，潘思米一路上哼着歌，心情好的很。 她心情越好，霍不凡就越不开心。 到了烤肉店，潘思米很是痛快的点了一堆肉，不停招呼霍不凡吃。 霍不凡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只想着把这个女人应付过去，抓紧时间回家。 宁雪晴并没有告诉他去和铁路谈事情，霍不凡还以为她仍然在准备搬家呢。 “你真不吃啊？这家烤肉味道很不错的，我还点了这么多，不吃就浪费了。”潘思米道。 “你就不怕吃肥了？”霍不凡道。 “怕什么，反正好不好看，都没有人要，无所谓了。”潘思米道。 这话是很标准的在甩锅，霍不凡可不会接。 好在潘思米再怎么心情好，胃口也有限，一个多小时后，她终于拿起纸巾擦嘴，心满意足的道：“今天是吃烤肉最痛快的一天！” “吃完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霍不凡道。 “别一副我是吃人老虎的样子好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真的就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而以。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心理医生的，大多都有心理疾病，可痛苦了。”潘思米道。 霍不凡可不信她这鬼话，这个女人除了看起来有点神经病外，一点也不像有病的。 谁有病能像她这么好味道，烤肉盘子堆的像小山一样，光是料碗就换了三次。 “要不然我们去酒吧喝点酒？”潘思米问。 “没时间。”霍不凡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 395.退婚 “喂，你也太没意思了吧，一点都不绅士。不知道拒绝女士的邀请，是男人最不应该做的事情之一吗！”潘思米道。 “我也没说过自己是个绅士。”霍不凡道。 潘思米冲他白了一眼，正要说话的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是唐仲薇打来的。 霍不凡把手机接通，瞥了一眼潘思米后，起身去旁边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李哥，在忙什么？”唐仲薇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开心。 “没忙什么，刚吃完饭，怎么，有事情吗？”霍不凡问。 “没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唐仲薇问。 “当然可以。”霍不凡道：“只不过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何止是不高兴，简直就是天大的不高兴！你知道吗，霍家退婚了。”唐仲薇道，她的话语顿了顿，忽然像发疯一样大喊出声：“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说好了要娶我的，怎么可以反悔！” 霍不凡听的一怔，随后便明白过来，唐仲薇说的是与那个冒牌货的事情。 听起来，好像是冒牌货主动退了婚约？ 之前冒牌货对唐仲薇的态度，让唐氏集团的人大发雷霆，董事长更是亲自上门，要霍家给自己女儿道歉。扬言如果不道歉，他们就解除婚约，大不了不跟霍家合作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为了给女儿争面子，省的嫁过去后被人欺负。 后来霍家的人还是没有道歉，唐氏集团闹腾了一阵子，等风头过去，热度消散，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昨天，霍家的希望之星竟然主动提出要解除与唐仲薇的婚约。 并且，霍家要和丁家联姻，霍不凡将迎娶丁家千金丁星然。 丁家也是一个家族企业，在国内排名大概七八名左右，无论和霍家还是唐氏国际比，都差了老大一截。 一直以来，丁家和霍家也没有太多的牵扯，顶多在某些领域有所合作。 谁能想到，霍不凡放着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不要，反而要娶丁家的闺女？ 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连唐仲薇都想不到，自己的霍哥哥，竟然真的要背信弃义。 凭什么呢！ 唐仲薇想不通，在消息出来后的当天，她就跑去霍家要个说法。 结果连霍家的门都进不去，门口几个人堵着，说什么也不让她进。 理由很简单，与丁家的婚期临近，霍家不希望被人说闲话。 这番话，听的唐仲薇心里无比难受。 曾经自己在霍家来去自由，没有任何人敢阻止自己。在霍家，她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 每一个霍家人，都把她也当成了霍家的人之一，甚至不少长辈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儿媳妇，孙媳妇一样。 在唐仲薇心里，早就把自己当做了霍家的一员。 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连霍家的门都进不去。 为此，唐仲薇在霍家门前大哭一场，然而无论她再怎么闹，都于事无补。那个冒牌货，到最后连面都没露，更别说给她个交代的。 唐氏国际在官网发声，表示这件事将向霍家追究，至于怎么追究，谁也没说。 毕竟霍家不是什么软脚虾，想欺负就能欺负的软柿子。哪怕是唐氏国际，也无法轻易撼动霍家的地位。 现在闺女被人甩了，面子上过不去，发个声明就算不错了。真要做什么，那也只是在生意场上使点绊子。能不能绊倒霍家，还得另说。 至于很多人想像的全面对抗，那是不可能的。 两个量级都在数千亿以上的超大型公司，绝对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就真的杠到你死我活。 董事会第一个就不会答应，股东们也不会答应。 所以，唐仲薇的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唐仲薇在霍家门口哭了很久，最后还是走了。 回到家后，她不吃不喝一整天，来了几波人去劝都没用。 直到第二天，霍佳明来了。 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来看望唐仲薇的霍家人，其他平日里相处还算不错的霍家人，一个都没来。 因为那个冒牌货在霍家说，以后不希望家族人与唐氏国际有过多私人来往。 理由就一个，他现在主动要退婚，和唐氏国际的关系肯定会交恶。 到时候唐氏国际报复的可能性极大，如果私交太好，有一定可能泄露家族机密，这是不允许的。 以霍不凡当初经营出的威望，冒牌货的话，没有人敢不听。 他不让人跟唐氏国际来往，就真没谁敢在这里楼面。 霍佳明敢来，是因为他在家族中虽然是二级序列的一员，却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角色。而且霍佳明一直也没想过在家族中占据什么重要地位，更重要的是，他和唐仲薇几乎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把她视作自己的嫂子。 现在哥哥和嫂子闹了别扭，做弟弟的怎么能不来看。 至于是否会惹得哥哥生气，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冒牌货现在三天两头不见人，连霍佳明都极少能见到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有唐仲薇这件事，更让霍佳明觉得不爽。 所以，他说是来看望唐仲薇，倒不如说，是以看望唐仲薇的名义，向家族地位最高的那位表达自己的抗议之声。 来到唐家的霍佳明，并没有受到热烈的欢迎，也就是唐仲薇帮忙解围，否则可能第一时间就被人拿着拖把打出去了。 现在唐氏国际的人，看到姓霍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从来都只有他们唐氏国际欺负别人，什么时候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尤其还是欺负他们的掌上明珠，是可忍孰不可忍！ 霍佳明来到这里，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再多劝慰的话，也是无用。 该解开的心结，不是自己能解的。 思来想去，最后他只能给出一条建议，如果心情不好，就出去溜达溜达，别总憋在家里，那样只会更不痛快。 霍佳明给出的建议，是去找远在千里之外的李书恒。 一直以来，那个人和自己的三哥都非常的相似，近乎同样的风格，给了霍佳明很大的好感。 包括唐仲薇也是一样的感受，所以出了这档子事，霍佳明第一时间就是想到让李书恒来帮忙开解嫂子。 说不定在拥有同样风格的人劝说下，嫂子能多少好受一点。 这个建议，唐仲薇选择了接受。 她给霍不凡打来了电话，第二句话，就忍不住把自己内心的委屈尽数讲了出来。 听完唐仲薇的哭诉，霍不凡眉头皱起。 冒牌货主动退婚？这确实让人吃惊，不过仔细想想，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冒牌货最怕的，就是被人拆穿他的假身份。 像唐仲薇这样的人，对霍不凡极其了解，如果真的接触时间长了，未必看不出端倪来。 所以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退婚，彻底远离唐仲薇。这样的话，就算短时间内与唐氏国际关系变差，最起码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至于丁家的闺女，那个叫丁星然的女孩，霍不凡倒是见过。 知书达理，也算大家闺秀，不过在名媛圈子里，算不上有什么名气。 至于丁家…… 怎么会是丁家呢？ 霍不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冒牌货不会随便找个家族的女人联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丁家应该和冒牌货要窃取霍家大权有关系。 只是丁家，霍不凡并不算很熟悉，他甚至想不到，究竟是丁家的谁，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396.警惕 最重要的是，一个排在七八名的丁家，现在几乎可以确认与冒牌货有关系。那么是否还有王家，唐家，宋家？ 国内的家族企业多不胜数，正规的股份制企业也有很多。 霍不凡心里发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冒牌货并非只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边还有很多人潜伏着，明面上出来一个丁家，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这让霍不凡心生警惕，自己以前对那个冒牌货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他只是某个人推到台前的傀儡，现在看来，那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一群人。 霍家即将跃升全国前三，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多不胜数。 这些豺狼虎豹，都在找机会要狠狠咬下来一块肉，从他们敢冒险杀自己就看的出来。 与此同时，霍不凡想到了李书恒的父亲。 李书恒的父亲是被暗杀的，凶手极可能与霍家有关联。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霍不凡想的是，霍家有多少人参与了。而现在，他在想，当初暗杀李书恒父亲的那些人，是否与杀害自己的人有关。 内心深处有一种预感，这两批人，也许根本就是同一批！ 李家当年要崛起，他们就杀了李书恒的父亲。 霍家要进全国前三，他们就杀了希望之星。 这群隐藏在幕后的凶手，胆子实在太大了，也太阴险了。 霍不凡给自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必须要隐藏的比他们更深，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露头。 在找出这些人之前，他必须提高警惕，否则的话，上一次的死亡，就是前车之鉴！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烦人？”唐仲薇在那边发出不满的声音。 霍不凡回过神来，道：“没有，就是在想，丁家的那个女人哪里有你好，所谓的希望之星，也太不懂的珍惜了。” “不许你说他坏话！”唐仲薇吸了吸鼻子，道：“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可能是霍家的人逼他这样做的。” 霍不凡听的一阵苦笑，唐仲薇到现在还在维护自己的名誉，实在令人感动。可这丫头未免也太单纯了，以霍不凡在霍家的地位，谁能逼迫他做事情？ 再说了，逼着他放弃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去娶一个排名靠后的丁家女子，有意义吗？ 明摆着是赔本的买卖！ 这些话，霍不凡又不能说的太明白，何况说出来，有点侮辱唐仲薇的意思。 她是真心爱护自己，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这样一份纯粹的感情，霍不凡不想玷污。 他只是希望唐仲薇能够借这次的事情，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淡化一些，不然的话，以那个冒牌货的风格，接下来唐仲薇可能还会遇到更加难堪的局面。 想了想，霍不凡道：“要不然你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到处走走看看，心情也会好一些。” “我才不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陪，特别没劲！佳明说了，让我去找你，你有时间陪我吗？”唐仲薇问。 “如果你是来找我喝酒的话，可能没什么时间。”霍不凡道。 唐仲薇并不是一个很能喝酒的人，霍不凡也不希望她变成一个喜欢用酒来消愁的人。 而说起喝酒，唐仲薇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 上回也是因为心情不好，过去喝酒，结果把自己灌醉了，人事不省。还好遇到的不是一个小人，没有对她做什么，否则这一辈子的清誉，都要葬送了。 哪怕到现在，唐仲薇都觉得有些后怕，自己怎么胆子那么大，就敢千里迢迢去找一个并不算很熟悉的男人喝酒呢？还喝的那么醉！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也让她对霍不凡有了更多的好感。 一个被灌醉的女人躺在他面前，却没有为非作歹，这份人品，值得夸赞，也值得信任。 另外，这个人的做事风格，也确实和未婚夫很相似。 这也是为什么霍佳明建议她来找霍不凡，唐仲薇没多想，就直接打电话的原因。 对霍不凡，她有着天然的熟悉和亲近感，总是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他。只不过唐仲薇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真相，总觉得自己是有点非分之想。 明明那么爱未婚夫，怎么可以想着别的男人呢。 “我又不喜欢喝酒，就去找你散散心，实在不行，逛逛街总可以吧。”唐仲薇道。 “逛街倒是可以，不过我的个人时间很少，恐怕陪不了你多少时间。”霍不凡道。 “没关系，反正你答应就行，我现在订机票，最晚明天就到了。”唐仲薇道。 霍不凡没有再拒绝，道：“上飞机提前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去接你。” 两人约定了一个大概的时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挂，身后就传来潘思米的声音：“可以啊，哪来的小情人，聊的这么欢？还以为你真是个当代柳下惠呢。” 霍不凡淡定的把手机放回口袋，转头看她，道：“偷听别人讲电话，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就学会这种手段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上，我怎么就偷听了，你手机声音太大了不行啊？”潘思米道。 霍不凡懒得跟她在这里纠结，起身道：“你也吃完饭了，我就先走了。” “确定不跟我回家喝杯茶？”潘思米笑眯眯的道：“刚买的普洱，味道很不错，去尝尝？” “喝不惯，走了。”霍不凡说罢，直接离开。 潘思米没有去追，她只目视着霍不凡的背影，过了许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别看她在霍不凡面前表现的很开放，实际上内心一直都在疯狂跳动。 自己的行为，和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从前她是一个对男人不怎么感冒的女人。追求者众多，却没有几个能有荣幸和她一起吃饭的。 可是现在，她威逼利诱，让一个男人和他一起吃饭，和主动邀请去家里喝茶。 到家里喝茶意味着什么，潘思米又不是孩子，当然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胆大，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霍不凡可是个有妇之夫，他的老婆，还是自己大学时期最好的闺蜜！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样做。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每天晚上孤独一人时，都会想到这个男人。 尤其想象着他和宁雪晴在一起时的画面，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上大学的时候，深爱的男朋友喜欢上了姬香凝，大学毕业后，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看上眼的男人，又是宁雪晴的丈夫。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和身边其他人产生联系呢？ 是自己太倒霉了吗？ 潘思米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这位美女心理医生，已然陷入了人生的迷雾中。 出了餐厅，霍不凡就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询问吃饭了没有。 宁雪晴这才告诉他，正在和铁路方面的人谈快餐合作的细节。 高铁的快餐推广，目前来说有点效果，但和想象中的成效有所不同。 短途的人不怎么乐意在车上吃饭，所以主要推广目标，都是放在长途车上。然而现实问题是，长途列车的旅客，大多数都拖家带口的，要么自备食物，要么去餐车点餐。 说简单点，现在的旅客个人素质太高了，总觉得在密封空间吃东西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因为这一点，减脂餐的推广变得有些困难。 再说了，高铁列车也有自己的餐车，餐车有不少都是被人承包下来的。人家承包餐车，是为了赚钱，那么多员工要养活，总不能为了推广你的减脂餐，就硬生生的把其它饮食停掉吧？ 397.十几年前的高手 宁雪晴和那边谈了一段时间，对方的意思是，把减脂餐的价格降下来，用价格换数量。 但宁雪晴不同意，她始终坚持霍不凡的观点，价格从来不是决定销量的主要原因。否则的话，某果手机也不会卖到全世界第一了。 刚好霍不凡打来电话，宁雪晴便想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霍不凡想了下，道：“其实列车上的东西之所以很少有人买，最主要的原因，是和地摊货一样，不容易得到信任。尤其减脂餐这种食物，关系到个人健康，价格又比普通的盒饭贵上不少。带着质疑的想法，自然很少有人会去买。我们想解决这个问题，最有效的方法，是形成品牌效应。说简单点，就是打广告。” 广告在很多人看来，都是没有用的投资，有这些钱，还不如多做点产品，或者把利润压缩一下呢。 但霍不凡不一样，他站在高峰上俯瞰人世间，自然明白广告的效果，不是说今天发出去，明天就会有一堆人来买。 要长时间的在人们心中，形成一个可靠的潜意识形象，这样的话，别人购买类似物品的时候，就会优先选择你。 所以，打广告是必须的，而且要长期的打才能产生效果。不然的话，那些世界顶尖的公司每年花十几二十亿，铺天盖地的投放广告是为了什么？ 不同的是，霍不凡现在的事业处于发展前期，如果把太多的资金投入到广告里去，经济上承受不了。 广告确实有好处，但收效太慢，他等不了。 再次思索了一下，霍不凡道：“列车上有范围性媒体投放的小电视，上面的广告价格不算高。我们可以和铁路方面提出要求，以最低的成本价格，在电视上拨出减脂餐的广告介绍。当然了，广告不能太繁琐，也不能太公式化，必须有点新意，别搞的好像电视购物一样，反而降低了档次。具体的事情，你们再研究一下。” 宁雪晴嗯了声，道：“我先和他们商量一下，回头再看看广告怎么做。你先回家吧，糖糖我送爸妈那去了，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想了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网吧。 开了一台机子上网，霍不凡通过新注册的邮箱，给某个地址发送了一份邮件。 这份邮件的内容，看起来平平无奇，就像一篇新闻稿。实际上里面暗藏了文字密码，只有懂得密码的人，才能明白真正的内容。 把邮件发送出去后，霍不凡又在那磨蹭了一会，确定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这才关机离开。 与此同时，相隔数千公里的某一处，略显阴暗的房间里，一名男子正蹲在椅子上吃泡面。 突然电脑响了一下，看到右下角弹出的邮件提醒，他微微一愣。 随后，这个男人立刻兴奋的把泡面放在桌子上，顾不上汤汁因为急促的动作撒到桌面，他点开了邮件，看到了那篇新闻稿。 快速的浏览着所有内容，几分钟后，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跳起来欢呼道：“终于轮到我帮你做事了！” 这个人没有名字，或者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任何人知道。因为他没有工作，唯一的兴趣，就是探知计算机世界的各种秘密。 早在十多年前，霍不凡还是个高中生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接触互联网了。 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对于这个新鲜的虚拟世界很是好奇，便花了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学习各种知识和技巧。 没过多久，霍不凡就成了一个很厉害的电脑高手。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和另一名电脑高手在网络世界遇到，两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攻破对方的电脑。 最终，霍不凡更胜一筹，击败了对方。 那个人提出要再比试一次的要求，霍不凡没有答应，只给对方留下一个讯息：“想要再次挑战我，需要先帮我做一件事，要做什么，以后我会告诉你。” 之后，霍不凡就没有再怎么登陆过自己的帐号。 而他与那个电脑高手的联系，也只是十多年前留下的一个邮箱地址。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霍不凡发送来的消息，更多的是在试探对方是否还存在。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人的耐心很足，等了十几年，都没有放弃。 而且因为霍不凡的一句话，他就心甘情愿去做事，没有任何的异议。 只能说，这个人对电脑实在太痴迷了，痴迷到他已经不需要顾忌任何事情。 又或者说，他对于曾经的失败太过看重，所以无比渴望再和霍不凡比试一次。 这一次，他必须赢！ 霍不凡让他做的事情很简单，进入霍家最高权限的电脑网络，追查前后一年发送出去的所有邮件。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前后一年，也就是跨度在两年左右的邮件，这怎么找？ 不说那些被删除的，就算最近刚发送的，想找出来，也必须先攻破那些邮箱公司的防火墙。 要知道，这种事情只要做了，就是违法，侵犯了公司的利益。 被人抓住，少不了给你一个破坏网络安全的罪名。 但对这个一直像疯子似守在电脑前的男人来说，什么样的罪名，都无法阻止他要和霍不凡比试的决心。 他没有回复霍不凡的邮件，因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新注册的帐号，应该只是为了不被人怀疑临时启用的。 既然如此，后续可能不会再使用这个帐号了。 所以他不需要关心怎么回复霍不凡，只立刻着手开始追查霍家最高权限的网络，究竟使用过哪些邮箱公司的帐号。 先找出公司，然后进入公司的内部网络，调取机密数据，再一一排查。 这件事做起来不算太轻松，哪怕他可以随意攻破世界上任何一家公司的网络防火墙，可是想找到有局限性的邮件，还是很费时间的。 其实霍不凡也有这个能力，但他不想亲自出手。 冒牌货放弃唐仲薇，娶了丁家女人的行为，让霍不凡心里的戒备心更强了。 他把自己隐藏的更深，没有必要，绝对不亲自做任何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就像调查邮件这件事，让那个十几年前的电脑高手帮忙，是最佳的选择。 对方并不在国内，就算被查到了，也很难定罪。 何况霍不凡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请动这个人。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早该放弃了。 是否可以做成这件事，并不是霍不凡最优先的选择，他只是尽可能动用一些隐蔽的手段而以。 成了，是好事，不成，也无妨。 离开网吧后，霍不凡直接去了岳父岳母家。 他现在在宁家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人，宁国祥早就没有之前那副恶劣的态度，每次见到霍不凡，都是喜笑颜开。唯一让老岳父不爽的是，他总想在酒桌上找回当初被霍不凡喝趴下的场子，可是总被邓俊梅阻止。 没别的原因，就是说他年纪大了，还跟年轻人拼酒，这不是自己找不愉快吗。 宁国祥不服输，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怕老婆呢。 至于邓俊梅，则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霍不凡最近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情，让她大为满意，恨不得把全身家当都贴过去，好彰显出自己一家人对他的喜爱。 对此，霍不凡感同身受，对这个家，也有了更多的认同感。 398.生活 在丈母娘家做了顿饭，又帮忙整理了一下水果，最后带着老两口的夸赞回了家。 现在霍不凡已经融入这个家庭很彻底了，除了他自己，几乎不会再有人怀疑什么。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宁雪晴才回来。 “糖糖睡了吗？”宁雪晴问。 霍不凡从电脑桌前起身，帮她把包接过来挂好，道：“已经睡了，在水果店跑了一天，累的不行。” “这丫头就是闲不下来，我妈说每次去，她比谁都忙。好多客人现在去买水果看不到她，都觉得少了点什么。”宁雪晴笑着道。 霍不凡听的也笑出声来，糖糖是个很外向的性格，又很懂事，自然人见人爱。 “铁路的合作谈妥了吗？”霍不凡问。 “还没有，具体的细节，他们说要回去研究一下，估计得过段时间，暂时也不着急。”宁雪晴道：“不过穆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健身器械又增加了几样，准备正式上架。他问我，要不要开线下体验店。” 现在新希望公司的主要利润来源，基本上都是网络店铺。而传统的商人，更喜欢线下，觉得踏实，有档次。 很多人买东西都是这样，如果没有实体店，他们就觉得不靠谱。 霍不凡摇摇头，道：“实体店铺以后会慢慢被淘汰，最多也就是个体验和当仓库的作用。我们是减肥产品，客户的现场体验并不强烈，搞了只会浪费钱。不过我们虽然不开线下体验店，倒是可以搞加盟店。” “加盟店？”宁雪晴道：“这个不太好管理吧。” “我们线上的管理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吗？其实所谓的品牌管理，最大的问题，就是售后。出了问题，你及时给客户解决，人家就觉得你服务非常好。”霍不凡解释道：“加盟店也是一样，我们只出产品，交给加盟商进行销售。但售后问题，由我们直接负责。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讲太多管理层面的问题。倘若真是销售服务出问题，那种概率应该不是很大。当然了，一定的奖惩制度也是要有的。” “听起来好像还可以，那要先做个方案吗？”宁雪晴问。 “当然，这个你负责就行了，我只是提个建议。”霍不凡道。 “这样会不会分掉我们的利润？”宁雪晴还是有些担忧的问。 霍不凡摇摇头，道：“你知道一个品牌最怕的是什么吗？不是产品出问题，而是产品的市场占有率不够。如果我们能占领这个市场的百分之十，就有一定制定规则的话语权。如果我们能占据百分之三十，话语权就会非常的重要。如果我们能占据百分之五十以上，这个市场就是我们说了算。所以，现在求的是市场占有率。一旦占有率提高了，等于把我们的品牌推广出去了，到时候其它产品上架的时候会很好卖。而且有这些加盟商的帮助，我们也可以缩短品牌成型的时间。社会竞争越来越复杂，只有比别人成长的更快，我们才有机会走的更远。” 宁雪晴听的似懂非懂，她对这些还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并不是很清楚市场占有率提高的好处。 而霍不凡就不一样了，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看的比别人更清楚。知道市场占有率达到一定程度，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后，想赚钱就会变得非常容易。 就好像某果手机，不管他们出了哪种款式，什么样的功能，性价比高不高，品牌知名度摆在那，别人买手机的时候，就会优先考虑他。 这个优先级，是生意场上最重要的关键点。 霍不凡想的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想要夺回霍家，不能再这么稳扎稳打，必须借助社会资本的力量。 而加盟商，是让自己的事业迅速发展的最好手段。 当然了，要聚拢大笔资金，前提是先把广告做好。 霍不凡现在不得不想办法，再弄一场很有话题性的活动，给事业添一把火，好让火烧的更加旺盛。 宁雪晴是个很听话的女人，基本上活不让她怎么做，她就会怎么做。 偶尔有点疑问，也不会太当真。 从这个角度来说，宁雪晴还是很虚心好学的，最让霍不凡喜欢的是，她虽然开拓创新的能力不足，但在守城方面很有建树。 新希望公司能发展壮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宁雪晴。 如果没有她辛勤工作，把公司带领的那么好，利润未必会有现在这么高。 很多人都觉得，只要公司产品好，渠道好，就一定能卖的好。他们根本不明白，一家只有几个人的公司，想管理好每年几个亿的销售额，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说实话，宁雪晴能做到，霍不凡还是很吃惊的。毕竟在一年前，宁雪晴还只是一家服装店的普通店员。甚至在那家服装店里，她的业绩都只能算是中等。 如今的宁雪晴，已经成为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过，但霍不凡知道，她和服装店的人没有断掉联系，最近还一起吃过饭。 当初宁雪晴辞掉工作，跟着霍不凡回家创业的时候，服装店的人还觉得她肯定会后悔，甚至还给她预留了位置。 现在一年的时间过去，宁雪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店员，做到了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 所谓的身家几千万，只是指现金流，如果是按公司估值来算，她的身家最起码有几个亿。 不说别人，就连水果店附近的邻居们，现在提起宁雪晴，都是满脸的羡慕。 宁国祥和邓俊梅现在走起路来，挺胸抬头，满脸的骄傲。 有这样一个争气的女儿，他们也算心满意足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一直被人看不起的女婿，也崛起了。包括女儿的争气，也是女婿带来的。 老两口如今身心愉悦，活的比以前还有滋有味。 随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又在公司的事情上聊了几句，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是宁雪晴不想聊，而是霍不凡担心她太累了，强制性要求她休息。 “对了，明天搬家是吗？”宁雪晴从卫生间探出头来问。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霍不凡道。 “可是我们的家具还没买呢。”宁雪晴愁眉苦脸的道。 “现在很多家具城都是有现货的，明天先去逛逛。”霍不凡道。 这个社会物流体系极其发达，尤其第三方仓储物流的高速发展，更使得囤货成本比以前小了很多。 一些不怕卖不出去的产品，多半会囤一点在仓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洗漱完毕后，两人这才上床睡觉。 现在霍不凡和宁雪晴躺在一起，已经基本没有什么距离。他们都很习惯对方在身边躺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很幸福。 不过霍不凡知道，宁雪晴其实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他的“病”。 和谐的生活，不仅仅需要夫妻之间的稳定感情，更需要身体上的融洽。 尤其生活多年的老夫妻，更是如此。 霍不凡也不是个没有感觉的石头人，他会去想这些，但他没有急迫。 这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天？ 等搬了新家，等于和过去斩断了所有的联系，他才会去那样做。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或许是有点强迫症的味道。 宁雪晴虽然心里想着这事，但她也不说，就是怕会伤丈夫的自尊心。 毕竟这种事情，很多男人都是无法接受的，也是他们最在乎的。 399.新生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就陪着宁雪晴，还有糖糖一起去了家具城。 市里的家具城有好几家，从低端到高档，应有尽有。 一款沙发，从两千三的，到二三十万的，只要你付得起钱，都可以买到。 以霍不凡的消费观，自然越贵的越好。 东西卖的贵，未必是性价比高的，也许在质量上，也没有特别大的差别。但是细节做工，才是这些钱的真正用处。 只不过在普通人眼里，那些所谓的细节，等于用钱去弥补的，实在太划不来了。 而且太贵的东西，一般都需要订制，很少会有现货。 霍不凡和宁雪晴现在急着搬家，哪里会等什么订制，所以他们最后还是挑选了一些中档，有现货的产品。 买东西最大的乐趣，就是挑选的过程。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挑挑这个毛病，找找那个的瑕疵。 等真正付了钱，便开始期待东西运回家的样子，使用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光是挑选家具，就用了几乎一整天的时间。 从沙发，餐桌，床，柜子，包括糖糖最想要的秋千椅。 这些东西运回家之后，空旷的新家，立刻变得满满当当。 看着一屋子东西，霍不凡摇头道：“早就知道就该买大一点的，现在看着有点挤了。”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宁雪晴很是欢喜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在旧房子里住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搬进新家，出入都是做电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新鲜。 连糖糖都高兴的在秋千椅上晃来晃去，母女俩看起来都很满意。 新家的装修，找的一家本地还算靠谱的装修公司，全包。 很多人不愿意全包，是怕装修公司在材料商坑人。但霍不凡知道，只要你舍得花钱，没什么坑不坑的。 人家就是要赚钱的，你把他应该赚的那一份提前给他，干嘛坑你呢。 所以总的来说，装修的还算不错，无论风格还是质量，总算能让人满意。 搬进新家，一家三口自然要庆祝一番。 本来霍不凡是想喊岳父岳母一家人都来凑个热闹，但宁雪晴拒绝了。 她觉得，这是自己一家人的新生，应该一家三口安静的度过，不要别人来搀和。 霍不凡倒是无所谓，有人来热闹点，没人来清静点，他都可以。 一大桌子菜，一家三口肯定是吃不完的，但这一次，没有认再去喊浪费。连宁雪晴都不说这种话，她太高兴了，还特意喝了半瓶红酒。 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好像熟透了的大苹果。 糖糖终于拥有自己专属的房间，不用再和爸爸妈妈挤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房间是那种很公主风的粉红色，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有档次，但小丫头喜欢，谁还能说什么呢。 “好好睡觉，害怕的话，就喊爸爸妈妈。”宁雪晴道。 糖糖躺在床上，抱着刚买回来的大熊，笑嘻嘻的道：“我才不怕呢！有大熊保护我！” 宁雪晴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下，道：“睡吧。” “妈妈晚安！爸爸晚安！大熊晚安！” 看着拍了拍身边大熊玩偶脑袋，然后闭上眼睛的女儿，宁雪晴笑着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时，看到半靠在床上的霍不凡，她的脸颊更红了。 今晚会发生什么，宁雪晴心知肚明。 看到她站在床边，一副忐忑的样子，霍不凡笑起来，道：“怎么一副好像我要吃人的样子，害怕？” “谁，谁害怕了！”宁雪晴嘴硬道。 再想想，自己跟他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只能说，新家这个陌生的环境，终究是让人不太好适应的。最起码，得适应个几天才能习惯。 进了被窝，霍不凡的手臂已经很主动的伸过来，发出略带一丝期盼的声音：“关灯了？” 宁雪晴闭上眼睛，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声音中带着十足的羞涩之意，霍不凡心领神会，伸手将灯光熄灭。 这一夜如春风袭来，令人无法自拔。 第二天，霍不凡和宁雪晴近乎同时睁开眼睛。 看到对方的时候，两人又都同时眨了眨眼睛，然后互视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宁雪晴问。 “笑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一个老婆。”霍不凡回答道。 “油腔滑调！”宁雪晴笑眯眯的凑过来，在他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道：“不过我喜欢！” 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又把家里重新收拾了一下，把昨天没来得及买的东西全部置办齐全。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时分。 虽然是下午，但宁雪晴还是坚持去公司一趟。 她现在已经形成习惯，每天不去公司，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点滋味。 霍不凡没有阻止她，女人有事业心，这是好事，说明她已经可以独立自主的生活。就算自己发生什么意外，也不用太担心她的未来。 无论对宁雪晴还是对糖糖，霍不凡从来没想过把她们当成温室的花朵一样。 爱护她们，宠溺她们，这是应该的，但风吹雨打的锻炼，也必不可少。 不能独立生活的人，在未来的社会中很难生存下去，父母亲友可以作为依靠，但从来不是永远的依靠。 宁雪晴去公司后，霍不凡本来也打算去一趟姬家分公司，看看姬香凝那边忙的怎么样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唐仲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到机场了，你人呢？”唐仲薇问。 霍不凡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昨天唐仲薇就说最迟今天到了。 他连忙道：“不好意思，有事情忙忘了，我现在去机场。” “喂，你也太不靠谱了吧，说好了来借机，结果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约我吃饭都没机会吗，你竟然无视我！” 唐仲薇的语气很是不满，她说的是实话。 作为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敢无视她的存在？ 多少人想巴结她都来不及，如果唐仲薇让人去接机，别人可能会提前三四个小时赶到地方。哪会像霍不凡这样，竟然会把她给忘掉。 只能说，和宁雪晴重获新生，让霍不凡心中的快乐，大于一切。 他现在全身心都放在宁雪晴身上，别的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也就是唐仲薇，还值得他亲自跑去借机，换成潘思米那样的，就算掉沟里，霍不凡也懒得多看。 说起来，前天过后，潘思米没有再打电话，也没有再现身骚扰，倒是让霍不凡有些意外。本来以为这个女人会死缠烂打呢，霍不凡都做好和她在宁雪晴面前对质的打算了。 既然潘思米识趣，没有再过来，霍不凡也不想和她有过多的联系。 “不用你来接，我自己坐出租车去，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今天你得陪我吃饭，不然我可不会原谅你的！”唐仲薇道。 “行，没问题。”霍不凡一口答应。 “李哥，还有我呢。”电话里传来霍佳明的声音。 “佳明也来了？”霍不凡问。 “他死活非要跟来，说在霍家太无聊了，要我说啊，他就是想来蹭饭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唐仲薇道。 霍佳明在旁边发出不满的抗议，被唐仲薇无视了。 霍不凡笑了起来，整个霍家，也只有霍佳明和他爸会这么洒脱，别人都满心想着怎么在霍家获得更大的利益，他们父子俩倒好，满世界的转悠，就是不干正事。 这样的人，在霍家没什么敌人，因为他们不会有太多的希望。 霍不凡其实很喜欢，也很羡慕霍佳明。 生活能过的洒脱，这是好事情，多少人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没过几天快活日子。 400.搭桥 挂断了电话，霍不凡在距离市区最近的路口等待两人的出租车。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过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唐仲薇才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到饭店了。 “到饭店了？不是说在市区路口等吗？”霍不凡不解的问。 “怎么，有什么不满啊？我都在机场等你半天没见人，让你多跑点路怎么了！”唐仲薇哼了声道。 她这一幅无理取闹的样子，实在让人气不起来，只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一样。 霍不凡对她就像对待妹妹一样，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知道唐仲薇现在心情不好，闹腾一下也很正常。 几十分钟后，三人终于在一家餐厅见了面。 唐仲薇特意选择了一家非常高档的酒店，饭菜相当的贵，三个人最少也得吃两千块左右。 而唐仲薇可不是那么喜欢省钱的人，加上为了“报复”霍不凡，她刻意点了很多贵菜。尽管没怎么看菜单上的价格，但霍不凡也知道，最后起码也得四千块往上。 倒是霍佳明有点为霍不凡打抱不平，道：“咱们就三个人，哪吃的了这么多啊。” 光是五六斤重的波士顿龙虾，唐仲薇就一人要了一只，吃龙虾都快吃饱了。 唐仲薇瞪了霍佳明一眼，道：“又不要你付钱！不想吃就走，谁让你主动跟来的！给你要吃的还不满意，真难伺候！” 一连串跟炮仗似的，把霍佳明说的哑口无言。 霍不凡笑起来，一段时间过去，唐仲薇的脾气倒是有点见长，不像以前那样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只知道哭。 虽然她多半是被霍家气的，但这样也好，省的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光吃饭肯定没什么意思，终归还是要找点话题。 霍不凡主动问起霍佳明最近的情况，霍佳明叹口气，道：“我有啥好不好的，还是那样，该干嘛干嘛。反正家里的事情不要我操心，就是我爸最近非让我找点正经业务做一做，说什么霍家的人，不能一点生意都没有。我倒想问问他，自己又做什么了，还不是满世界的搞琴棋书画去了。自己不做，反倒让我这个当儿子的做，这算哪门子的事嘛。” 小叔的性格，霍不凡还是很了解的，不过根据他知道的情况来看，小叔也不是像霍佳明说的那样，纯粹就是在玩。 霍家的一部分生意，是和拍卖会有关的，而拍卖会上的物件，最多的就是各种古董文玩。 刚好小叔擅长这个，也喜欢这个，所以经常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去见识各种收藏品。 霍佳明不是很了解家族的生意，只听父亲每次回来说在哪哪又见识了什么书法啊，绘画之类的大师作品，就以为他天天在外面玩。 实际上，能玩出个头绪来，也是一种本事。 现在的霍佳明，并没有意识到家族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什么事不做，只想着花钱。 那样的话，家族会没有进步的空间，这是绝对不容许的。 霍不凡现在虽然不能用霍家掌权者的身份说话，但他也不希望霍佳明就这样继续无所事事下去。 既然小叔已经开了口，他也就顺势道：“自己掌握点生意没有坏处，最起码想花钱的时候，会相对自由一点。小叔……你爸有没有说，让你做什么生意？” 霍不凡差点习惯性的把称谓完全喊出来，不过霍佳明并没有注意到，只有唐仲薇抬头看了霍不凡一眼，似乎有些不解的样子。 霍不凡权当没看到她的表情，而霍佳明则苦着脸道：“哪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啊，家族的生意基本上都被分完了，我要想做点什么，就得跟人家争，不然谁愿意让给我？所以我现在正愁着呢，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你之前不是参与了姬家的海外分公司创建吗？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一条建议。”霍不凡道。 “我当然相信啊，你说！”霍佳明连忙道。 霍不凡理了下思路，然后道：“其实很简单，霍家在海外的业务并不是特别多，你完全可以像姬家那样，再创办一个额外的海外分公司。业务范围，主要做智能化和高精尖的东西。说简单点，国内缺什么，你就做什么，比如说芯片等科技含量比较高的东西。” “芯片？我哪会这个啊，根本一点都不懂。”霍佳明道。 “不需要你懂。”霍不凡道：“到时候我帮你找几个人，他们在这一行还是很厉害的，应该能帮到你。让他们帮你做几个产品，稍微造造势，再吸引点投资，就可以拿回家族要钱了。这样一来，有投资人帮你管理，不用你费心思，你想玩就去玩，钱还有人帮你赚，也省的你爸天天唠叨你。” 霍佳明听的眼睛发亮，连忙道：“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啊？那你赶紧帮我介绍介绍，回头弄好了，我给你发红包！” “红包就算了，我也算是还了你之前的人情，姬家创办海外分公司的时候，没有你帮忙，可能现在都还搞不好呢。”霍不凡笑着道。 霍佳明大喜过望，举起桌子上的茶杯，道：“我不怎么会喝酒，就以茶代酒，谢谢李哥了！” “不客气。”霍不凡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 唐仲薇在一旁很是不满的道：“喂，你们俩别搞的好像工作餐一样好不好，我是来散心的，不是来听你们谈工作的！想谈这些，回头你们俩找个没人的地方，想说多久就说多久！但是现在，都给我吃饭！” “吃吃吃！”霍佳明笑嘻嘻的拿起刀叉，开始对付面前的牛排。 霍不凡也依言开始进餐，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表面看起来，他好像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实际上，这算得上霍不凡在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想要夺回霍家，靠盟友帮忙显然是不靠谱的。 霍家的人，绝对不会帮着外人夺权。 当然了，现在来看，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但最起码绝大多数霍家人不会这样做。否则的话，幕后真凶也就没必要找个冒牌货顶替他了。 而有一句名言，流传至今。 最坚固的堡垒，只能从内部被攻破。 霍家的强大，不言而喻，想要完成自己的终极目标，霍不凡只能先打进霍家内部。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因为他必须找一个值得信任，不是很精明，同时又有点地位的人做媒介。 这个人选，最后落在了霍佳明身上，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最适合的那个。 海外分公司让霍佳明创办，并且给他找几个高科技人才，这都是霍不凡刻意为之。他真正的目的，是之后的资本进驻。 霍佳明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他只是想完成家族给予的任务，至于赚不赚钱，怎么赚，不关心，也不懂。 霍不凡就是要利用他这方面的天真想法，利用外来的资本，借霍佳明的手进入霍家。随后以这个已经被外部资本实际掌控的分公司为基础，逐步蚕食整个霍家。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霍佳明完全没有怀疑过霍不凡的真实目的，他肯定会按霍不凡说的那样去创办海外分公司，当作一个合适的跳板。 只要这个跳板搭好，之后的事情就不算难了。 资本的力量有多可怕，霍不凡心知肚明，他当初就利用过类似的手段，蚕食过不少势力。 401.回家 很多势力都是等大权真正被完全掌握，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被架空，所有的资产听起来归自己，其实一点权力都没有。 到那种时候，名义上的归属权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像一家公司，大股东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权，但这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权只能用来分红，不能用来决策。而小股东拥有百分之一的股权，可以分红，也拥有决策权。 所谓的大股东，只能在分红的时候占据大头，公司平时怎么运营，用谁，裁掉谁，他一点也插不上手。 这就是霍不凡的目的，不过他并非从最开始就想用这样的方法，只不过现在霍佳明说起做生意，才临时想起了一个计划。 从感情上来说，霍不凡其实不太想利用霍佳明来做这件事。 因为这种事情做到极致，就等于和霍家成了敌人。到那时，霍佳明发现自己是让家族陷入“万劫不复”地步的元凶，怕是会非常的伤心。 到时候除非是挑明身份，否则霍佳明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身份是否会被认可，到现在霍不凡也不确定，毕竟他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哪怕去验dna也没用。 至于什么只有他和某人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就更难说了。 他能做到的，冒牌货也可以做到。 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人家干嘛要相信你这个什么都不像的陌生人呢？ 不过现在计划既然已经定了，霍不凡也就懒得多想。 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哪怕最终的结果可能失去一些东西，也绝对不能放弃。 一旦放弃了，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吃完饭，唐仲薇又嚷嚷着要去逛街，霍不凡对她算是有求必应，陪着一起逛了一阵子。 他和霍佳明，几乎就成了唐仲薇的移动工具箱，买了一大堆东西，袋子几乎把两人身上全部挂满。 很多路过的人，都朝两人好奇的看着，跟看猴似的。 现在霍佳明十分后悔和唐仲薇一起来，早知道要逛到两条腿都要断掉，他才不来呢。 有这时间，还不如找人画会画，钓钓鱼什么的有意思的多。 至于霍不凡，倒没有什么感触，这种事情和他平日人的工作相比，简直就是太轻松了。 而且既然霍佳明都利用上了，唐仲薇这条线，霍不凡也没打算放过。 唐氏国际是与霍家不相上下，甚至更高半个级别的超大型公司。如今冒牌货主动毁约，背信弃义，估计唐氏国际那边要把霍家恨死了。 就算暂时不做什么报复性的举动，以后两家肯定也会成为死对头。 既然如此，霍不凡自然要利用唐氏国际的利用，去对付冒牌货。 有唐氏国际这尊庞然大物吸引注意力，他无论做什么，都挥发那个边很多。 只是目前来说，唐氏国际的力量还用不上，只能等以后有个合适的时机再进行更深层次的接触。 一直逛到整个商业街都关门了，唐仲薇这才放过两人。 她自己也累的够呛，直接去开了个房间休息去了。 霍佳明累的跟狗一样，他实在被唐仲薇使唤怕了，干脆连夜坐飞机跑路。 第二天唐仲薇出门的时候，已经不见霍佳明的身影，从霍不凡那里得知这小子连夜走了，唐仲薇气的直跺脚。 说好一起花天酒地的，这才哪跟哪你就跑了，真是不厚道！ 霍不凡听的失笑，就你这一逛街就是五六个小时的劲头，是个人都要被吓跑的。 霍佳明走的时候说了，现在就回去霍家申请创办海外分公司，等资金到位，公司创办起来，再和霍不凡联系。 这事急不得，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做事都是有固定流程的，最快也得一周以上。 这一周，刚好够霍不凡去联系以前留下的那些后手。 让他惊喜的是，那位十几年前遇到的无名电脑高手，回信了。 邮件的内容，是一大堆霍家这两年发送的邮件，以及邮箱地址。 在最后，那位无名高手很直接的提出，要和霍不凡切磋技术的要求。 如果换成普通人，可能根本无心跟他切磋，直接发个认输的话就算敷衍过去了。 但霍不凡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个人已经等了他十几年，也就比杨过等小龙女的时间少一点而以。 这样的人，应该给他足够的尊重，何况人家刚帮你办了一件大事。 这些邮件，是霍家这几年发送出去的所有，只要通过家族服务器，就没有遗漏的。而且不光如此，那些高层人士，哪怕不通过家族服务器，也都被这位无名高手找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讯息的，只能说这个人太可怕了，在网络世界，简直就像神灵一样。 如此高手，以霍不凡的性格自然要好好收拢，不然的话就浪费了。 邮件太多，没有时间细看，加上唐仲薇一个劲的要人陪，霍不凡也没办法去分心他顾。 得知唐氏国际的大小姐来了，又和霍不凡的关系很好，宁雪晴很主动的提出，请唐仲薇来家里做客的想法。 对此，霍不凡倒是没有拒绝。 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妹妹一样的人物，见个面认识一下也没坏处。 而且唐仲薇一直对他充满情意，当初在霍家的时候，因为家族的原因，不得不和她定下婚约。可是现在重生为人，霍不凡不想再那样做。 明明没有爱情，何必强行。到最后只有一方付出，必定会受伤。 唐仲薇是个好女孩，霍不凡不想伤害她，与其瞒着，还不如早点让她和宁雪晴见面，也省的以后挑明身份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早知道，也好早点死心。 对于宁雪晴的要求，唐仲薇表现的稍微有点抗拒。 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抗拒的，这个男人只是个未婚夫有点像，又不是真的同一个人。他结婚了，自己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见他老婆？见就是了，又不是吃人的怪兽！ 于是乎，唐仲薇第二天就被霍不凡从酒店带回家里了。 两个女人头一回见面，氛围并不是特别的好，唐仲薇始终看起来有点僵硬，尤其见到宁雪晴本人，更是表现的很不自然。 无论宁雪晴还是她自己，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但都没有说。 小丫头糖糖不清楚，但她好像很喜欢这个漂亮的阿姨，一上来就很嘴甜的喊着姐姐，哪怕霍不凡纠正了她的称呼，糖糖依然道：“可是姐姐这么好看，我就是想喊她姐姐呀。” 一番话，说的唐仲薇抱住糖糖就不撒手，几乎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趁着糖糖和唐仲薇在那腻歪的时候，宁雪晴把霍不凡拉到厨房，先是掐了他一下，然后才低声问：“这个女孩真的只是你普通朋友？” “当然。”霍不凡道。 “可我怎么觉得她怪怪的？”宁雪晴一脸古怪的道：“你说老实话，她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喜欢你？” 像丈夫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被年轻女孩喜欢，宁雪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不说别人，就是公司里的简思思，对霍不凡充满好感，宁雪晴也是知道的。 但她始终认为，别人喜不喜欢自己的丈夫，那是别人的事情。只要丈夫能够守住本心，那就行了。 没有必要因为别人喜欢他，就和他闹别扭，那样的话，叫无理取闹。 多少家庭，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最后导致有一方厌倦了每天重复的吵架，矛盾，最终分道扬镳。 现在幸福的生活得之不易，宁雪晴不希望出现那样的事情，但凡能忍让的地方，她都会退让。 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请唐仲薇来家里做客。 402.一样的感觉 新家来新客，宁雪晴特意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 虽然家里现在基本上都是霍不凡当大厨，但她本身厨艺也不能算差，中规中矩的那种。 当然了，大菜还是要霍不凡亲自上手的，宁雪晴只是想锦上添花。 很快，饭菜端上桌，尽管只来了唐仲薇一个客人，但桌子上还是摆满了美味佳肴。 糖糖早已经洗干净手，坐在那等待着，筷子一拿来，她就先给唐仲薇夹了一块红烧肉。 “这是我爸爸做的，特别好吃哦！”糖糖道。 小丫头的夸赞，让霍不凡笑起来，每一次听到糖糖说话，他都会觉得特别开心。 唐仲薇看了看碗里的红烧肉，那股熟悉的香气，让她有些出神。 在霍家，霍不凡也经常亲自下厨做菜，招待贵宾。唐仲薇有时候跑去蹭饭，霍不凡便会多做一份。 他的红烧肉和别人烧的不一样，因为唐仲薇喜欢吃不完的带走下一顿吃，如果用传统方法炸猪皮的话，第二次再热肉质会变得非常硬，难以下咽。 所以，霍不凡不去炸猪皮，他会用鸡蛋在上面抹一层，这样可以保持内里的酥软，同时还可以让红烧肉看起来更有型。 这种做法，基本上没有哪家饭店会用，几乎可以称得上独创。 把红烧肉夹起来放进嘴里，汤汁入口的瞬间，唐仲薇就愣住了。 她嘴里含着红烧肉，眼睛却看向了霍不凡。 这种味道……熟悉到让她无法置信。 霍不凡明白她眼神里代表的意思，那种震惊和不解，是个人就看的出来。 但霍不凡没有解释什么，他只笑着道：“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回头再给你们做。” 唐仲薇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做这个？” “红烧肉也不是很难吧，虽然他做的确实比别人好吃。”宁雪晴道。 唐仲薇没有和她解释，关于五花肉猪皮的表面，用鸡蛋覆盖的小技巧，只有霍不凡这样处理。如果不熟悉的人，可能在吃的时候，甚至会忽略掉这一层薄薄的鸡蛋。 她可以不去想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未婚夫的做事风格相似，也可以不去想，他们两个的思想近乎一只，但是这碗红烧肉，却让唐仲薇不能不多想。 “你是不是认识我未……认识霍不凡？”唐仲薇终于忍不住问。 “霍不凡是谁？”宁雪晴好奇的问。 “是霍家的人，很出名的。”霍不凡笑着和她解释了两句，然后对唐仲薇道：“你可能误会了，我和你说的那个人没见过面，只听过他的名字。” “可是你烧的红烧肉，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这种处理方法。”唐仲薇道。 “可能只是巧合吧，因为我比较喜欢吃的，所以会在这方面多费点心思。”霍不凡道。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唐仲薇彻底满意，却也算得上完美了。最起码，让人没有可以怀疑的地方。 不是同一个人，会做同一道菜，应该也不是特别奇怪吧？ 就像好多人都会做酸辣土豆丝，难道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了，土豆丝和红烧肉的难度，不在同一个级别。 唐仲薇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霍佳明这么看重你了，你和他真的很像。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不光做事像，连做菜都这么相似，真的好像同一个人。” 霍不凡笑起来，道：“按你这么说，我要是换一张脸，是不是就可以去霍家骗人了？” 唐仲薇听的一愣，她在下意识想这种可能性。 倘若眼前这个男人真顶着未婚夫的脸，在如此相似的风格之下，谁能辨认真假？ 真发生那样的事情，霍家怎么办？ 眼见唐仲薇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霍不凡知道，这丫头肯定又多想了。 她一向都是如此，遇到和霍家沾边的事情，才会去认真的思考。 这是好事，霍不凡说那句话，就是为了让她思考。只有想的越多，有些事情才越容易继续下去。 “吃饭吧，不然一会凉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和糖糖坐在唐仲薇两边，不断帮她夹菜。 唐仲薇一口一口吃的，很多菜，她都能吃出曾经的味道。每品尝出一种味道，她就会多看霍不凡一眼。 一道菜的味道相同是巧合，这么多菜相同，也是巧合吗？ 可是，这个人并不是她的未婚夫，就算再怎么像，也依然不是。 只不过这种相似，让刚刚从霍家失望而归的唐仲薇，感到无所适从。 自己的未婚夫，那个自己看了许多年的脸，现在越来越陌生。他所做的事情，有太多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说不出具体哪不一样，但唐仲薇就是知道，他变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对霍不凡最了解的话，那么唐仲薇绝对称得上第一人。就算每天在身边服侍的佣人，也比不上她。 整整二十多年，唐仲薇全身心都放在了霍不凡身上。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自己都无比的熟悉。 可是现在，唐仲薇忽然发现，一个来自遥远地方的陌生男人，竟然比亲眼所见的未婚夫，更符合曾经的印象。 怎么会这样呢？ 她开始迷茫，到底是未婚夫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有些事情，自己看不到，也看不清？ 一顿饭，唐仲薇吃的心不在焉。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霍不凡已经去厨房洗涮去了，宁雪晴则在这里陪着她说话。 刚见宁雪晴的时候，唐仲薇其实心里还多少有点较劲的意识。无论再怎么想着未婚夫，无论再怎么坚持心中所想，可是攀比心，永远是人类最无法逃避的本能之一。 这是生物繁衍的本能，隐藏在dna中的本能，无论生还是死，都无法改变。 宁雪晴的美丽，和她不相上下，自己比她年轻，但她却比自己多了成熟。 包括在工作上面，虽然宁雪晴在家的时候更专注陪着孩子，不想让工作影响生活，但偶尔接个电话，说话做事，都给了唐仲薇很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见到了另一个未婚夫。 如果因为饭菜的口味，觉得某个男人和未婚夫很像也就算了，可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怎么也会给她这种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唐仲薇不再想和宁雪晴比什么，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比的。 自己和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她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丈夫。而她唐仲薇，在这个家庭只是客人而以。 既然是客人，干嘛要跟主人家找不愉快？ 只不过霍不凡给她带来的熟悉感，让唐仲薇始终难以平复心情。 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以及主动过去帮忙的小丫头糖糖，那甜腻的童音，唐仲薇终于忍不住，问：“宁姐，你和李哥是怎么认识的？” “这事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宁雪晴略微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坦承，把当年和李书恒的恩恩怨怨都说了出来。当然了，考虑到丈夫的自尊心，她没有说和他结婚是为了栓住这个人，好方便监视，只说是日久生情。 听她说这个男人竟然是李家的私生子，唐仲薇愣了下。 她对李家并不是很熟悉，但从宁雪晴嘴里，得知这是一个曾经可以与霍家相提并论的大家族。 既然是这个家族的私生子，那就更不可能和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联系了。 看样子，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403.传说中的那些事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宁雪晴关心的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某些人，某些事。”唐仲薇说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在唐仲薇来之前，霍不凡就和宁雪晴说过关于她的事情，所以宁雪晴也知道，她是刚被未婚夫退了婚约，正不开心着呢。 聊天的时候，宁雪晴刻意的回避了这方面的话题，包括家庭的幸福，也不怎么去提，就怕刺激到她。 面对唐仲薇的忧愁，宁雪晴道：“其实啊，生活中总会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不过只要相信未来的生活是美好的，总有一天，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唐仲薇抬头看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了解有多少，但她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安慰什么。 “你真相信这些吗？”唐仲薇问。 “当然，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干嘛不信？”宁雪晴笑着道：“你可能不信，就在一年前，我们家还在为了一点点小钱吵个没完，穷的叮当响。可是一年过去，我们现在赚了很多钱。如果一年前有人跟我说同样的话，我肯定不信，但是现在，反而轮到我用这种话劝别人了。毕竟有自己的亲身经历，总归更有说服力。” “可是……”唐仲薇心里发沉，迟疑了半天，才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雪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一些的女孩，知道她不是一个久经风雨的类型，而是一朵被保护在温室里的鲜花。 这样的鲜花，无法遭受太多的风吹雨晒，也没有人舍得这样对待她。 哪怕稍一皱眉，都会让人觉得我见犹怜，恨不得用尽一切方法去保护她。 说实话，宁雪晴很羡慕这样的女孩。 能够一出生就拥有一切，有着无数人去保护她，爱护她，不用担心任何世界。天塌了，都有人帮她顶着。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当然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生活的不好，现在她也有人爱护，天塌了，也会有人帮她顶着。 那个人，就是她的丈夫。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宁雪晴道。 唐仲薇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明确的关心和怜爱。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很多次，每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都会有。 但是很多时候，唐仲薇都不会去跟那些人多说，因为她觉得，有些事不应该说。 就好比在霍家受的委屈，自己作为霍家的媳妇，难道一受委屈，就要去找娘家人告状吗？那样的话，会给婆家带来多大的烦恼？ 媳妇的身份，是唐仲薇自己内定的，还没有得到过承认。 现在霍家已经取消了婚约，就更没有人认了。 她内心的痛苦，远远超过表面表现出的那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唐仲薇低着头，声音也很轻微：“就总觉得所有事情，所有人，好像突然间都变了。那么陌生，让我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在做梦。” “人总是会变得，也许他们经历了一些别人想象不到的困难。”宁雪晴道。 “可是，困难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吗？”唐仲薇问。 “也许会。”宁雪晴道：“看见厨房里面那个没有，一年前，他还是个每天喝酒打牌，什么事都不干的二流子。可是现在，你在他身上能看到曾经的痕迹吗？其实有很多时候，我也和你有着同样的困扰。总觉得这个人，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就是我不信鬼神，否则的话，真会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人附身了。” 宁雪晴说这话，纯粹是以开玩笑的形式去说的。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唐仲薇愣了下，然后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附身这回事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宁雪晴摇摇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真有传说中的重生啊，穿越啊什么的。国外不就有新闻报道，说某人一觉睡醒，突然从白痴变得会八国语言，甚至还有人说自己曾去过地狱，一点绘画技巧都没有，却能画出详细的地狱场景吗？不过我觉得，这都是胡扯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地狱啊。真有轮回的话，怎么一个熟人都没碰到过。” 唐仲薇听的有些出神，她在想，自己的未婚夫，是不是真被什么人附身了。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取消婚约呢。 虽然最近她几乎没有见到未婚夫，但他的所作所为，都和自己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别人眼中可能这都不算什么事，但是对霍不凡及其了解的唐仲薇，却非常清楚，这不是未婚夫的风格。 不说别的，最起码取消婚约，就不可能是他做的出来的。 霍不凡是一个十分注重承诺的人，他答应过的事情，就算天塌地陷也一定会去做！而且，一定会做好！ 从认识霍不凡的第一天，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例外。 可是这一次，他取消了婚约。 说好听点，是感情没有基础，另择良偶，可是说难听点，这就是背信弃义。 他不会这样做的，也不应该这样做。 想到这，唐仲薇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的对宁雪晴道：“宁姐，谢谢你，我要走了！” “啊？干嘛去？”宁雪晴不解的问。 “我要回去确认一些事情，我要看看，他还是不是那个人！”唐仲薇道。 不等宁雪晴反应过来，唐仲薇就快步朝门口跑去，足以见她有多心急。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到霍家亲眼看一看那个男人。她相信，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辨认出他还是不是他。 刚好霍不凡从厨房里出来，见唐仲薇跑到这么着急，便问：“你干嘛去？” “我要回去一趟，李哥，再见，谢谢你的红烧肉，真的很好吃！” 说罢，唐仲薇便跑出房间。 霍不凡很是纳闷，他看向宁雪晴，问：“她这是怎么了？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宁雪晴比他还纳闷呢，道：“没说什么啊，就聊着聊着，她突然说要走，不会是我说错什么话，生气了吧？” “你都说什么了？”霍不凡问。 宁雪晴一边想，一边回答道：“就是她说总觉得什么人变了，然后我就劝她总有一天会柳暗花明的。对了，我们还说了什么附身，我说你之前就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她问我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附身啥的。老公，你这个朋友，怎么感觉有点神神叨叨的？她很迷信吗？” 霍不凡听完她的讲述，立刻明白过来。 唐仲薇对自己十分的了解，以她的了解程度，一定可以察觉到霍家那个冒牌货不对劲。只不过她无法确认，最多也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疑惑。 现在宁雪晴说了什么附身重生之类的话，一向比较天真的唐仲薇，说不定真会信这些。 她现在回去，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确认霍家的那个人到底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霍不凡。 正如唐仲薇对霍不凡的了解一样，霍不凡也很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 想到唐仲薇回到霍家后可能发生什么，霍不凡不由笑了起来。 宁雪晴纳闷的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突然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霍不凡回答道。 “你怎么也神神叨叨的……”宁雪晴一脸无语的样子。 霍不凡笑而不语，他想笑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理解。 404.未来趋势 让唐仲薇主动确认冒牌货的身份，是霍不凡一直想做，又没有去做的事情，就是怕做的太明显，让人察觉到了。 但是如果唐仲薇主动去做，那就不一样了。 没有认会去怀疑唐仲薇，就算被人发现了，也只认为是唐仲薇自己心细，扯不到霍不凡身上。 只不过这样做，风险在于唐仲薇可能遇到危险。 冒牌货和背后真凶，连自己这个真正的霍家主人都敢杀，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于是在饭后，霍不凡用已经有些陌生的技巧，换了无数个代理，然后发给唐氏国际一封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警告他们唐仲薇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样的危险，霍不凡没说，但他相信，以唐仲薇在唐氏国际的地位，只要这个邮件一被人看到，立马会有大堆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 邮件发送出去后，霍不凡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利，让唐仲薇处于危险的境地。 有了唐氏国际的保护，那些人想动唐仲薇基本不太可能。如果他们强行动手，只会换来唐氏国际的猛烈报复，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的。 发送完了邮件，霍不凡又把那位无名高手发来的邮件包打开，一一查看。 大部分都是很正常的内部邮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霍不凡在一些邮件中，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霍家有一些人的邮件，发送的看似是某种文章，或者从哪本书上摘录下的文字。可霍不凡很清楚，家族中人，是不太可能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再说了，还不止一个人，最少有几十个都是这样。 他们发送的文字没有什么规律，但越是没规律，反而代表了某种规律。 说白了，这些文字中，很可能隐藏着什么密码。只有知晓密码的人，才知道他们真正发送了什么样的内容。 霍不凡很聪明，但他不是神仙，想根据这些文章破译出密码，可能性非常低。就算可以，也需要大量的人工和时间。 他没有在这方面多浪费时间，既然察觉到了问题，只需要盯紧出问题的人就行了，自然可以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把这些人的名字整理了一下，并做了记录，霍不凡发现，绝大多数，都是霍家的底层。但是他们遍及各个业务领域，甚至可以说，整个霍家所有的产业，都有这些人的存在。 这个发现，让霍不凡心里发沉。 倘若这么多人都出了问题，霍家的根，得烂到什么程度了？ 而且这只是他目前发现的一小撮人，有很大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没有暴露。 最让霍不凡在意的，是三叔霍锡元。 但霍锡元的邮件里，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都是很正常的事务往来。 这只能说明，霍锡元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通过家族内部服务器做的。 这是可以想象的到的，以霍锡元的老谋深算，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如此大的把柄。暴露出的那几十人，更有可能是抛出来的诱饵。 一旦有人追查这些人，他们就会立刻弃车保帅。 所以霍不凡再三考虑后，还是放弃通过一些手段查探这些人的想法。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一动不如一静，否则打草惊蛇，就更麻烦了。 整整两年的邮件，想要整理完毕，需要不少时间，光是阅读邮件内容，就很费功夫。 而且看的多了，眼睛都有些难受。 好在霍不凡现在虽被姬香凝提拔为公司副总经理，但平时没有事情的时候，谁也不会管他来不来，相对来说还是很自由的。 姬家分公司的发展方案，霍不凡已经拟出来交给姬香凝了，基本上都是以现有业务进行优化，整合，所以实施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说起来，姬家虽然比李家小，业务范围也很窄，但他们的底子没有李家烂的那么彻底。 就算有一些人是在混吃等死，但还是有不少像姬香凝这样想真心干出成绩的旁系子弟。另外，直系也出了一些人才，多少有点作用。 因此，姬家的分公司还算不错，起码做事的时候，不会像李家那样困难重重。 只要方案定的好，基本上就可以确保实施下去。 尤其姬香凝现在直系和旁系都有人帮忙撑腰，分公司里也没谁敢跟她较劲。除非她自己不想做，否则按照霍不凡的方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成绩了。 姬家那边，主要还是靠姬香凝上位来换取利用价值，这个急不得。 除此之外，霍不凡还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那些隐蔽后手，就只剩下赵永安教授的人际关系网了。 说起来，赵永安教授的人际关系网，他一直没有好好利用，主要因为觉得这些人用不太上。 这张网，涉及到了一大堆人的利益，个个都是老狐狸。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意，而且都做的很不错，很像一个联盟性质的组织。 如果霍不凡想像掌控姬家那样对他们，难度相当的大。 霍不凡再怎么自信，也不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掌控所有人。 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谁也不差谁，这些人的阅历和经验，更是比他丰富。 智商的差距，有时候是可以被阅历弥补的。 所以，霍不凡一直没想好怎么利用这些资源。 而在一天前，苗一科给他打来电话，告知最近众人要聚一聚，让他空个时间来一趟。 从赵永安教授去世后，一群人就很少有来往。名义上，霍不凡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者，苗一科他们四个领头人，也都当众承认了这件事。 但是至今为止，霍不凡始终没做过什么让人认可的事情，圈子里不少人都觉得，这个继承人名不副实。 更有很多人为赵永安教授感到惋惜，临死前找了个继承人，却不懂得利用资源，实在是个蠢材。 这样的人继承了遗产，想必老教授在地下有知，也会觉得难过吧。 苗一科这次主动喊霍不凡去聚会，目的应该就是让他多露露面，好混个脸熟。 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众人面前得到一些认可。 霍不凡也算很懂的分寸的人了，换个人，可能会觉得自己事情多到忙不完，哪有闲工夫去搞这样的应酬。何况这些人的资源，大多利用不上，跟他们浪费时间，还不如做点正经事了。 霍不凡想的不一样，资源能不能用上，那是现在的事情。以后用不用，那是未来的事情。 用现在去拒绝未来的种种可能，只有真正的蠢货才会这样做。何况他是一个能看懂趋势的人，未来的商业圈趋势，必定是各个行业的大联合。 只有联合，才能更加进步。 就像汽车一样，有人生产螺丝，有人生产发动机，看似公司规模不同，但实际上，他们都是一个整体。 所有人分工合作，最后在汽车品牌的整合下，装到同一辆车上。 这种名义上的分开，实际上的联合，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了。 不光国内如此，国外也是一样。 而霍不凡认为，未来的联合，一定比现在更加密切，甚至很有可能成立全球性的股东联盟。 听起来，就好像现在的商会一样，性质差不多。 很多科幻小说里说，未来是地球联盟，征战星辰大海，这未必不能实现。 当科技和社会都进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有些事情的出现，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回复了苗一科的信息后，霍不凡和宁雪晴讲了一下，自己要离开几天。 405.宴会 宁雪晴和他正处于“蜜月期”，自从一年前的冷战后，他们如今终于再度恢复了亲密的关系。 如胶似漆或许不是最能形容他们状态的词语，因为两人现在有时候腻歪到连糖糖都看不下去了，经常冲两人做鬼脸：“爸爸妈妈害羞羞！” 小丫头的可爱，让霍不凡很是感激上天的恩赐，没有这场重生，他的人生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最重要的是，重生后，他看清了很多事。 比如说霍家，没有这次重生，他怎么知道霍家原来已经被人渗透了？ 利用三天时间把邮件整理好，霍不凡发现了更多的线索，霍家果然烂了基础。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即便他没有死在那些人手里，也迟早会被架空的。 权力就是这样，当基础没了的时候，再大的权力，也只是空中楼阁。 整理好了邮件，霍不凡这才动身去找苗一科。 聚会的地点，放在另一座省城，算是国内顶级城市了。 这里的顶尖富豪，身家通常在千亿级别以上，想融入富豪圈子，可不是那么容易。 不同的级别，有不同的圈子，就像霍家，能和他们接触的，只有唐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即便是苗一科，也没有这个实力。 苗一科亲自来机场接机，对这个小师弟，还是相当看重的。 主要霍不凡上次在测试中，表现的非常好，证明他很有潜力。苗一科也希望小师弟能够飞黄腾达，不说以后帮到自己，最起码别让老师丢脸。 “怎么样，不累吧？晚上有一场小聚会，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都是熟人。”苗一科道。 他的性格是那种非常强势的类型，一上来就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霍不凡并不介意被安排，又不是要坑他，没必要较劲。 上车进了市区，苗一科先带他回了公司。 “最近在忙些什么？要不要来这里，先去金融部做个总监，做出点成绩再给你升职。”苗一科道。 “还是不了，我自己的事业发展还可以。”霍不凡婉言拒绝。 苗一科撇撇嘴，小师弟的生意，他是知道的，电子商务嘛。这个行业发展的确实很快，他的公司也有涉猎，但成绩并不是特别好，远远没有传统业务和客户群给予的利润多。所以时间长，苗一科也不是太在意了。 “电子商务这一块，我的公司也有在做，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说，都不是外人。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把重点放在其他方面，你的金融天赋还不错，这一行可比电子商务来钱快多了。如今的富豪，有最少一半都是出自这个行业。”苗一科道。 霍不凡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并不认为苗一科说的就是对的。 “金融业确实来钱快，也能赚钱，但随着国家管控的严厉，以后监管力度会越来越大，想钻空子就不那么容易了。最主要的是，资本会大部分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一旦这部分人想发难，很少有人能抵挡。就算挡住了，也会损失很大。电子商务不一样，这只是一个基础，以后我要做的是多元化的整合。仅仅一个金融业，最多做个辅助，不能作为根本。苗总的生意重心，近些年好像越来越偏向金融业了，这并不是好事。一旦政策改变，会很吃亏的。”霍不凡道。 他给出的建议，是很正经的那种，把自己对未来趋势的判断讲的非常清楚。 然而苗一科并不相信，现在金融生意这么好，就算政策改变又如何？都是换汤不换药，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着能赚钱的行业不做，为了可能根本不会出现的风险去做那些不太赚钱的生意？吃饱了撑的！ 在这个话题上，苗一科没有和霍不凡争论。 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继续做下去，争论太多也没意思。 小师弟毕竟年轻，觉得新兴产业有前途也是正常的。年轻人嘛，不懂资本市场的厉害，等以后吃了亏，自然就明白了。 两人在公司里呆了会，苗一科带着霍不凡到处转了转，把一些高管认识了下，省的以后见面连招呼都不知道怎么打。 看的出，他还是真心对待霍不凡的，说明对老师赵永安的师生情谊很看重。 霍不凡也很顺从的跟着他跑来跑去，直到傍晚时分，苗一科才带他去饭店。 饭店定在一家很大的五星级，算是富豪们聚会的标配了。 每一次所谓的聚会，都是拓展人际关系，加强业务合作的机会，吃饭反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谈话的环境和氛围要好。 苗一科带着霍不凡到宴会厅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他们四个领头羊，今天只来了苗一科和尚全明，其他两人有要事来不了。 不过过几天的大聚会，还是会来见霍不凡一面的。 在这里，苗一科算得上最顶级的人物了，他一出场，就有很多人立刻主动过来打招呼。 不少人曾在赵永安教授的葬礼上，见过霍不凡，认出他后，也纷纷过来握手。 虽然大部分人都对霍不凡不是特别在意，但是看在那张关系网的份上，怎么着也得把面子工作做好。 这些人的想法，都可以从眼神中看的出来，霍不凡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谁伸手，他就和谁握手。 “这位是赵总，省内化工行业的龙头，技术领先世界。” “这位是齐总，跟你也算同行，做了一个电子商务的平台，风生水起。” “这位是……” 苗一科一个个介绍过来，把这些人的身份和主要业务讲的非常清楚。 在他看来，这都是很重要的人物，每一个人的身家都在百亿以上，上市公司的老总。小师弟平日里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百亿富豪聚在一起，自己得多陪着，免得他不适应。 实际上在霍不凡眼里，这些人都只是小角色。 省内化工行业的龙头？ 全国的化工行业龙头见了霍不凡，也得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点造次。因为霍家在化工行业，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化工行业听起来只是生产一些污染环境的东西，实际上这个行业与其他各类产品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小到平民化的塑料制品，大到工业级的专用器具，包括各种技术配方，手段，都非常的重要。 没有化工行业，所谓的工业社会，基本上会瘫痪一大半。 霍不凡对于各个行业，都很有了解，无论任何人说话，他都接的住。 说了几句后，便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人差不多到齐后，众人便纷纷落座。 一共分了三个桌子，每桌十个人左右，也不算少了。 只是巨大的旋转圆桌，让彼此的交流有点费劲，必须非常大声才听得清。 霍不凡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他还是喜欢那种自助餐，可以自由走动，想跟谁说话就可以跟谁说话。当然了，每次的宴会，他都是主角，身边总会围着一大堆人。 落座后，苗一科就没有再帮霍不凡什么，他自顾自的和别人讲话，看起来像把霍不凡晾在那里。 以苗一科的想法，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告诉霍不凡，没有他，没有这张关系网的认可，你在这样的圈子里，是无所适从的。 霍不凡也没有刻意去找谁交流，安安静静的吃着东西，偶尔举杯和随意挑选的人进行交流。 苗一科虽然没有和他说话，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这边，让他惊讶的是，自己没去管，可霍不凡并没有真的无法适应这样的氛围，反而和那些不熟悉的人聊的很顺畅。 406.新的目标 霍不凡的见识，要比苗一科，或者在场任何一个人都高深的多。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可以跟着说下去，而且所提出的见解，让人感到吃惊。 这种见解，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讲出来的，需要很博学的知识底蕴，加上生意场上的经验，以及丰富的人生阅历，缺一不可。 霍不凡年纪轻轻，能有其中一员，都算难得的人才。 三样全占，那可就是天才了！ 和霍不凡有过交流的几人，现在心里都在想着，难怪老教授会选这个人做关门弟子，果然有点意思。 到最后，和霍不凡交谈过的人，都下意识和他亲切起来。而那些没有交流过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好奇心，想过来听听他们聊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凑到霍不凡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以至于到最后，三桌人来了大半，苗一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像见了鬼似的。 自己都已经很刻意没去管他了，怎么这群人还跑过来呢？ 不过说实话，他刚才听了霍不凡对于几件事情的看法，也觉得很有水平。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年轻人所能讲出来的，甚至有人向苗一科私下询问，是不是提前安排了剧本，好给小师弟造势。 苗一科勃然大怒，老子又不是演员，你跟我叨叨啥呢！看不起人是不是？ 如果想捧小师弟，还用安排剧本？ 他越是表现的这样，其他人就越觉得惊奇。 葬礼上，他们大多数人都见过霍不凡，但基本上没什么交流。再说了，老教授的葬礼，多半只会过来鞠躬烧纸，能说啥？ 那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合适地点，更不是好时机。 现在不一样，来聚会，就是为了拓展人脉关系，既然如此，何必在乎那么多。 只要能聊的下去，那就聊呗！ 最终，这场小聚会，以霍不凡受到了大多数人的关注而告终。 从最后的结果来说，苗一科还是挺满意的。 这证明了小师弟不是个废物，他有能力在这个圈子里站直，也有能力融入这个圈子。至于他是否还有其他的缺陷，暂时苗一科还没发现。 不骄不躁，有见解，有耐心，知道进退，除了脾气有点坏之外，好像也没啥缺点了。 所谓的脾气坏，纯粹是上次霍不凡代表老教授去找苗一科要钱时，一点面子都不给。 除了那次之外，霍不凡总是表现的彬彬有礼，有礼有节。 聚会结束后，霍不凡收获了一大堆名片，都是众人硬塞给他的。就算不看在苗一科的份上，他们也很想和这个年轻人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能来这种场合的，都不是普通人。 谁有水平，谁没水平，三言两语就能判断的出来。 霍不凡给他们的感觉是，很有能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哪怕他现在还只是处于底层，在富豪圈除了老教授给的一点名气外，再无其他又怎么样？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话不假，你没发光，只能说明是破铜烂铁。 提前和这样的人处好关系，以后不管用不用的上，都不会吃亏的。 霍不凡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来者不拒，只要你愿意交出号码，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在普通人眼里，这样的朋友关系，就像镜花水月一样，也可以用狐朋狗友来形容。反正都是利益相关，互相利用。 但顶尖人群，又有几人是真正的朋友？包括敌对关系，也不是永久的。 关乎到利益，朋友和敌人，全在一念之间。 所谓商场如战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离开了宴会厅，苗一科带着霍不凡去了预定好的酒店，路上他和尚全明对霍不凡的表现很满意，你一言我一语的夸个没完。 尚全明的性格，比苗一科好很多，准确的说，他讲话更温和。 看着年纪轻轻的霍不凡，尚全明感叹道：“老师的眼光，确实比我们厉害的多，一眼就能从芸芸众生中发现你。” 霍不凡笑而不语，与其说是赵永安发现了他，倒不如说是他主动攀上了赵永安。 早在那间书店的时候，他就知晓了赵永安的身份，老教授的底蕴很足，与之交好有益无害。正是那次的偶遇，才造就了现在的关系。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们几个说，但凡能帮上的，哥几个绝对不推辞。”苗一科道：“不过你也得争气，要是给老师丢了脸，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这个人，说好话就说好话，没事非得吓唬人两句干什么。”尚全明又对霍不凡道：“别理他，他就这个性子，时间长你就知道了，人不坏，就是嘴巴不饶人。” 霍不凡笑起来，道：“苗哥是个直接的人，这种性格并不坏。而且能以这样的性格把生意做大，说明本身的能力非凡，肯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苗一科听的高兴，咧开嘴笑，道：“那可不是，你以后就跟着我学，保证能赚大钱！” 这话倒不是纯粹的恭维，生意场上最容易成功的，是那种老奸巨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像苗一科这样的性子，动不动就是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正常来说，生意是做不大的。 可是他偏偏就做大了，说明运气相当了得，同时也非常的聪明。说句阴谋论的话，直接的性子，可能只是苗一科的伪装。 他用直肠子，成功伪装了自己的城府，让人小看他，从而获得胜利。 毕竟性子直，容易得罪人，不光得罪客户，也容易得罪同行。没被人整死，说他没能力，那肯定是胡扯的。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到了酒店，三人又聊了一会，苗一科和尚全明才离开。 霍不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 城市的夜景，未必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但是从高处俯视，总会有一种拥抱世界的错觉。这种错觉，可以增强人的自信心，也可以让人心情更加愉悦。 看着更加遥远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但霍不凡知道，黑色的地方，有着更加广阔的世界。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重生后最大的目标，就是夺回霍家。 眼下的局势，正在一步步朝着预定的方向前进。 但是这种目标，是否太小了？ 或者说，自己的格局，是否小了？ 霍家确实很大，只要用心经营，资产破万亿不是难事。 但万亿资产，在全世界范围内，并非独一无二，甚至连前十都排不进去。以这个角度来看，霍家还大吗？ 显然是不够大的。 霍不凡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刚掌控霍家的时候，霍家只是全国前十，那时候他的目标就是在五年内，带领霍家进入前三的行列。 如今重生一世，手里握着这么多资源，倘若可以把霍家夺回来，还把目标只放在全国前三？ 不，那个目标太小了。 霍不凡的拳头，下意识握紧。 他不仅仅只要一个全国前三的家族性企业，他要创立一个在全世界都算顶尖的超级巨型企业！ 不管这个目标是否能实现，中间存在多少困难，目标定下，有生之年，就要朝着这个目标挺进。哪怕到死，也没有完成，最起码他始终在征途，没有退却过。 别人可以做到，自己就不能做到吗？ 或许有人会说，那些市值几万亿甚至十几万亿的公司，要么是国有企业，要么是经历数百年才成功的老牌豪门。 407.霍家两兄弟 可是霍不凡会告诉他们，在一百年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用十年时间，从零开始，把市值做到千亿以上。 而在这个时代，可以做到。 以前无法想像的事情，正在快速实现。 越来越多的新兴公司，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完成别人几代人才能累积的财富。 在这个时代，霍不凡认为，自己是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运气做到的。 所以，他的目标在此刻发生了改变。 夺回霍家，是人生中必须做到的其中一件事，而在夺回霍家后，他的新目标，将是创立一个新的豪门，一个在全世界都鼎鼎有名的豪门！ 全国前三，永远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世界第一，才是他要攀登的最高峰！ 想做到这一点，何其难，然而霍不凡没有畏惧。 连死后重生都遇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加油！”轻轻的吐出这句话，一口气吐在了窗户上，让窗户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但下一刻，雾气散了，窗户的一切，好似变得更加清晰。 第二天一早，尚全明就来找霍不凡了。 他们四个早已经商量好，这次把霍不凡喊来，就是要让他熟悉整个人际网。 所以四个领头羊，一人一天或者两天时间，带着他到处转。把能认识的人，先认识一遍，混个脸熟。 今天本来还是苗一科的，但苗一科要和一个重要客人见面，没有时间，便由尚全明来负责。 苗一科的公司里，尚全明也有不少股份，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说起那位重要客人，尚全明还挺得意的，道：“为了促成这次交易，老苗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要是能成功，公司的利润也可以上升一个新的台阶。” “哦？不知道是哪一行的大人物，让你们这么有信心？”霍不凡好奇的问。 “霍家！”尚全明洋洋得意的道：“你可能不太了解，老苗公司旗下，有一家电子厂，专门给中低端品牌供应产品。霍家刚好也在做这个产品，我们花费很多精力才和他们接触上，这次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要达成合作。以霍家在行业的影响力，和他们搭上关系，以后订单就不用愁了。” 这话说的没有错，霍家的影响力，并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品牌。 在霍不凡的要求下，所有和霍家有关的产品供应链，标准都十分的严格。不达标的零部件，发现一个，就能把产品经理扣的脸青。 所以，没有认敢收红包，你东西不达标，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在这样的高标准，严要求之下，霍家的产品质量，也杠杠的。同时，很多人都以霍家为灯塔，霍家用谁的零部件，他们就找谁下订单。 反正霍家在前面顶着，帮忙筛选不合格的厂家，他们还有什么可想的。跟着大佬走，绝对不会吃亏。 不少中小型厂家，都因为和霍家有所合作，现在订单满天飞，供不应求。 苗一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让旗下的电子厂和霍家达成合作关系。 只不过他的电子厂在行业内，实在算不上顶尖，产品质量虽然还算不错，却也不是最顶级的。 能否拿下这次的订单，还是个未知数。 尚全明把话说的那么满，有很大程度上，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谈不下来合作，公司很多人都会难受一段时间。 霍不凡心里一动，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参加一场聚会，都能遇到霍家的人。 “知道这次是霍家的谁来吗？”霍不凡问。 “怎么，你也想去见识见识霍家人的风采？”尚全明笑着问。 霍不凡笑了笑，道：“确实很想见见。” 除了霍佳明和那个被揍到躺病床上大半年的霍廷远外，霍不凡至今为止没有见过第三个姓霍的。 不管为了自己的计划，还是为了帮苗一科，又或者与熟人见一面，他都觉得很有必要参与一下。 尚全明想了下，道：“带你去见见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次的合作十分重要，你去了可别瞎搀和，也别乱说话。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不过霍家的人都很骄傲，最见不得别人乱插嘴。把他们惹恼了，我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就是尚全明和苗一科的不同之处了。 如果是苗一科，他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 见就见，有什么大不了的，得罪就得罪了，没了霍家，还能吃不上饭了？ 尚全明就不一样了，他的性格更加保守，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不想成为敌人。 “行，没问题。我只是去看看而已。”霍不凡点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尚全明也没什么好讲的，便带着霍不凡往公司去。 路上他和霍不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次霍家来的人，一共来了两个，其中一个叫霍青云，是谈判的负责人。另一个叫霍立群，有点类似下属的意思。 另外还有几个霍家外聘的工作人员，就不一一介绍了。 按照尚全明的说法，这次公司主攻霍青云，把这个人的喜好研究了一遍，想从兴趣爱好入手，先博得对方的好感。这样一来，谈判中或许能有一点用处。 对此，霍不凡摇头道：“以我对霍家的了解，你想用兴趣爱好，换取谈判中的先机，是没有用的。霍家的人，首先看重的是利益，利益达到了，才会说别的。” “你认识霍家的人？”尚全明惊讶的问。 “认识几个，姬家的海外分公司，就是我找霍家的朋友帮忙创办起来的。”霍不凡道。 “哦，那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没想到你朋友圈还挺广的，连霍家的人都认识。”尚全明一脸意外的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只是随口一问，也有考量霍不凡见解的意思。 霍不凡没有任何犹豫，道：“我建议你们不要和霍青云说太多，坚持自己的底线不动摇，绝对不能让步。否则的话，只会一退再退。另外，霍立群未必就是下属，掩人耳目的戏法，霍家还是很擅长的。” 霍家的风格，就是主动进攻的类型。 你退一步，他们就会让你退第二步，然后退第三步，第四步，直到你被逼的快要上吊了，他们还得把板凳给你踢掉一会，再把你放下来喘气。 总而言之，不把你逼到极点，他们是不会满意的。 至于霍青云和霍立群，这两个人霍不凡也不算陌生。 他们俩是二姨霍淑娴的儿子，二姨虽然是个女人，但能力很强，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后来找了个丈夫，也是入赘的，所以生了两个儿子，都跟着霍家的姓。 平日里，霍青云和霍立群就是这样，一主一副。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表面看起来强势无比，咄咄逼人的霍青云，只是个幌子，真正拿主意的，反而是那个默不吭声，只在旁边端茶倒水的霍立群。 他们就像传说中的狼与狈，狼负责吓唬猎物，狈则在暗中观察，等待合适的时机偷袭，一举拿下猎物。 用下属的身份将自己隐藏起来，可以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观察对手。 当霍立群开口的时候，往往就是对方溃败的那一刻。 这对兄弟俩，在霍家立下不少功劳，也算霍不凡很看重的两个年轻人。 唯一不太好的是，他们的野心很大，可能因为父亲入赘的原因，内心深处一直都渴望争来更多的面子，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们。 哪怕是面对霍不凡，有时候他们都会表现出桀骜不驯的姿态。只不过霍不凡的能力更强，可以压得住他们，否则换个人，还真不好说。 408.你们看错人了 正常来说，能让霍青云和霍立群出面谈的合作，一般来说对霍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普通的小事情，他们可懒得来。 所以，从这两人的出现就可以判断出，苗一科的电子厂，霍家有兴趣。 既然有兴趣，就存在合作的前提，唯一的问题在于，谈判的策略不能出现失误。否则的话，合作可能会达成，但利润肯定会被压缩到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霍不凡对这两人的评价和建议，让尚全明很是惊讶。 他下意识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还是霍家的朋友跟你说过他们？” “没见过，但听人说过。”霍不凡道。 “确定消息可靠吗？”尚全明又问。 谈判策略是之前就已经定下的，如果想改变，会牵连很多。所以尚全明虽然本能的感觉到，霍不凡说的很有道理，但他不敢担保这个道理能不能被其他人接受，或者实施下去能不能产生效果。 “绝对可靠，如果我那个朋友说错了，可能整个霍家都被这两个人骗了。”霍不凡很是自信的道。 他对霍青云和霍立群的了解，比很多人都要深刻，这两个同族胞弟的性格，是那种必须牢牢拴住，时不时给一鞭子的类型。 很多人都听过一句话，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 现在霍不凡突然想着，谋杀自己的人中，有没有霍青云和霍立群的参与？或者说，有没有二姨这一方势力的搀和？ 自从看了那些邮件后，霍不凡就发现霍家几乎没有太多能完全信任的人存在了。 每一个曾经看着很正常的族人，现在都有背叛他的可能，除了那些绝对不可能反叛的心腹外，其他人都要有戒备心！ 尚全明沉吟一番，然后道：“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带你去见老苗，看看他怎么说。” 苗一科的电子厂，在谈判中的策略，是以霍青云为主攻对象，并且以对方的个人喜好作为切入点。想靠一个好印象，来争取谈判中的主动权。 而霍不凡给出的建议，则截然相反，让他们忽略霍青云，主攻霍立群。 两种完全不同的策略，对应着完全不同的结果，既然霍不凡说认识霍家的人，而且很熟，那么尚全明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道理，必须要和苗一科说一声。 而后，两人也没有再去别的地方，直接来到苗一科的公司。 电子厂并不在这里，但谈判的地点，却放在了公司总部。 尚全明和霍不凡到那的时候，关于合作的谈判刚刚开始。 苗一科刚把人送进会议室，想跟着进去的时候，就被尚全明喊住。 “董事长，我有话要跟你说！”尚全明道。 在生活中，他们是老同学，是好朋友，但在公司里，两人是上下级，说话做事都要以公事为重。 苗一科冲秘书示意了一下，让他进去先暖暖场，自己则站在会议室门口，对尚全明道：“你不带着小师弟去转悠，回来干什么？” 尚全明瞥了眼会议室里坐的几人，道：“小师弟跟我说了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讲一下。” “有什么事等我开完会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有多重要！”苗一科没好气的道。 “但这件事关系到合作成功与否，更关系到我们的根本利益！”尚全明说着，走到苗一科耳边，低声道：“小师弟认识霍家的人，他说有准确的消息来源，霍家这次派来的两人，那个叫霍青云的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拿主意的，是坐在后面跟秘书一样的霍立群。我们的主攻对象，搞错了。” 苗一科听的一愣，他下意识看向霍不凡，问：“小师弟，这话真是你说的？” 霍不凡刚才也在看会议室里，里面坐的确实是霍青云和霍立群。这两个人，还是和之前那样，一前一后，分了表面上的主次。 霍青云身材高大，样貌俊朗，很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加上强势的说话做事风格，被误认为负责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霍立群则戴着厚厚的眼镜，怀里时刻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很是低调。 听到苗一科的问询，霍不凡转过头来，道：“是我说的，而且我很确定自己的消息没有错误。” 苗一科皱起眉头，如果霍不凡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这次合作谈判，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最不利的状态。 公司的人接到霍家两人后，就一直按照策略做事，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效果还不错。最起码霍青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笑容满面，显然心情还算愉悦。 那么，现在要换策略？ 怎么换？ 姑且不说霍不凡的消息到底能不能信，光是更换策略，就很麻烦。 你刚才还围着人家热情洋溢，转眼间就不搭理了，反而去跟后面那个默默无闻的家伙谈事情，会不会引来他们的不快？ 万一因为这种不快，导致合作关系出现问题，谁来负责？ 这时候，会议室里走出一人，正是公司电子厂的总经理聂滨海。 他走到门口，见尚全明也在，便抬手打了声招呼：“尚总也在啊，不是说去忙别的事情吗？” “有点事情就回来了。”尚全明回答道。 聂滨海哦了一声，他看了霍不凡一眼，没有什么印象。 作为电子厂总经理，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呆在厂里，今天是为了合作专门过来的。他来的时候，霍不凡已经去酒店了，所以没有见面。 对于一个陌生人，聂滨海随口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小师弟李书恒，老师赵永安的关门弟子。”尚全明介绍道：“小师弟，这位是电子厂的总经理聂总。在聂总的带领下，电子厂的业务提升很大，每年都能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利润。” 霍不凡主动伸出手，和聂滨海握了握，而聂滨海则好奇的打量着他。 对于赵永安的关门弟子，聂滨海之前也听说过，赵永安去世的时候，他因为事情太忙，就没有过去吊唁。再说了，自己又不是赵永安的学生，跑去凑那热闹干什么。 不过老教授的关门弟子，在那几天还是很出风头的，聂滨海的好奇，只在瞥见霍不凡的年轻面容后就失去了大半。 一个年轻人，就算顶着赵永安继承者的头衔，也没有太大的作用。那些顶着各种光环，实际上屁点本事没有的人，多了去了。 和霍不凡握手后，聂滨海就没有再看他，只对苗一科道：“董事长，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就等你了。” 苗一科看向霍不凡，再次问道：“小师弟，你确定自己的消息没有问题？” “确定。”霍不凡依然很肯定的问。 聂滨海看出异样，不由问：“董事长，出什么事了吗？” 苗一科犹豫了下，然后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压低声音道：“我们可能被骗了。” “被骗？”聂滨海一脸的不解，什么被骗了？ 苗一科道：“小师弟有很熟悉的朋友，也是霍家的人。他从那个朋友口中得知，霍青云和霍立群这两个人，其中霍立群才是真正的负责人，霍青云只是用来吸引注意力，探听底线的。我们的策略是讨好霍青云，完全把霍立群忽略了，这在谈判中很容易吃亏。他们可以从客观的角度去判断出我们的底线，而我们却要被牵着鼻子走。我在想，要不要更换策略。不然的话，我们会很吃亏的。” 聂滨海听的发愣，主攻对象搞错了？ 409.不愿意信你 他看向霍不凡，问出了已经被问好几遍的问题：“李先生是吧？你那个朋友，是霍家的什么人？和霍青云他们很熟悉吗？” “很熟，他叫霍佳明，是霍家二级序列之一，也是嫡系子嗣。”霍不凡回答道。 把霍佳明推出来当挡箭牌，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说，是希望之星告诉他的吧。那样的话，恐怕连苗一科都不会相信他。 聂滨海怔了一下，随后突然笑出声来。 苗一科和尚全明都被他笑的不明其意，问：“聂总，你这是在笑什么？” 聂滨海一边笑，一边摇头，道：“李先生说的这位二级序列子弟，叫霍佳明对吧？” “对。”霍不凡点头，他看出了聂滨海的潜意思，问道：“怎么，聂总也认识？” “没说过话，只是见过面，不过不是在生意场上，而是在一场书画展览上。”聂滨海笑呵呵的道：“我本身也是很喜欢书法的人，国内大点的展览会有时间都会去，在那见过霍佳明先生不少次。虽然没有什么交流，但从朋友口中得知，霍佳明先生在霍家虽然是二级序列，但纯粹是靠父亲的关系才有这个地位。他不喜欢做生意，只喜欢琴棋书画一类的。包括他父亲，也是一样。所以霍家嫡系子弟中，就属这个二级序列的地位最低。如果李先生说的霍佳明，和我知道的这个是同一人的话，那我不觉得，他对霍青云和霍立群两人有多少了解。毕竟不关心生意场上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了解生意场上的人呢。” 苗一科听的恍然大悟，他转头看向霍不凡，问：“小师弟，聂总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霍不凡没有掩饰的意思，霍佳明是个什么性格，已经众所皆知，很容易查出来，没必要说谎。 他点点头，道：“的确是同一个人，而且也如聂总说的那样，他不是一个喜欢做生意的人。但是，不做生意，不代表不了解家里人。他们毕竟都姓霍……” “霍家太大了。”聂滨海打断了霍不凡的话，道：“那么大的家族，别说不是一个父母，就算亲兄弟，也很少有见面交流的机会。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每年能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见上一次就算不错了。人都是会随着年龄，所处环境，个人经历变化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不见呢？所以，霍佳明就算也是霍家的人，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觉得，李先生说的这个消息，可能只是那位的臆测，当不得真。” 聂滨海还算给霍不凡留了面子，把臆测推到了霍佳明头上，没有直接说是霍不凡在臆测。 可这话众人都听的明白，苗一科眉头皱紧，而霍不凡则道：“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不是臆测。” “不管是不是臆测，这都不重要。”聂滨海看着霍不凡，问：“李先生虽然是赵永安教授的关门弟子，但年纪轻，想必还没有接触太多这种大家族的子弟。他们的性子骄傲，愿意来与我们谈合作，已经难能可贵。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改变策略，也不是什么好点子，非常容易得罪人。不管他们俩谁做主，这两人都是亲兄弟，他们肯定会维护彼此的面子。我们的罪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得罪另一个人，甚至得罪整个霍家。所以我的建议是，还是按照先前的策略行事，再没有出现结果前，不要轻易做出改变。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根本的！” 苗一科听的似乎有些意动，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霍不凡所讲的事情，暂时还无法判断真假，但轻易改变策略，得罪人是肯定可以预见的。 在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和一个能确定的结果中做选择，答案显而易见。 霍不凡看出苗一科的想法，便道：“苗董事长，我知道你们的顾忌，但这两个人，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说白了，他们不会因为你们改变策略，而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就翻脸。在这两个人心中，霍家的利益，以及是否能够完成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够完成，就算让他们当众给对方一巴掌都可以。” 这话是真的，整个霍家在霍不凡的带领下，都有一股嗷嗷叫的狠劲。 他们崇尚成功，更渴望成功。 尤其霍青云和霍立群这样的人，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 他们的城府之深，远超同龄人，甚至和很多老人相比也不逞多让。 用简单的面子问题去思考他们，纯粹是愚蠢的想法。 然而，霍不凡的建议，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同，哪怕是尚全明也微微摇头，觉得不太妥当。 苗一科更是摆摆手，道：“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如果见面之前你提出建议，也许我还能参考一下。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可以说，射出去的箭，就不能再回头了。小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我公司的事情，你对其中的细节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老尚带你出去转转吧。等开完会了，我再来找你。” 说罢，苗一科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而聂滨海则看了霍不凡一眼，道：“李先生看起来是个很热心的人，但生意场上，热心并不是最重要的。包括消息的来源，也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你如何从众多消息中，分辨出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当然了，李先生可以放心，我们有很大的自信，在这次的合作中取得成功。尚总，这边事情多，我也就先进去了。” “好，你们先忙。”尚全明道。 他因为身体素质不够好，加上孩子都大了，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早就失去当年那份冲劲，现在已经基本处于半退休的状态。 对于公司的事情，尚全明基本不怎么过问，挂着一个行政总监的名头，也只是好听而以。 苗一科和聂滨海进了会议室，霍不凡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现在就算说再多也白搭。 聂滨海的一番话，成功的让苗一科失去对他的信任，或者说，霍佳明的性格，让人无法太相信来自他这个渠道的消息。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理解归理解，霍不凡知道，只要策略没有改变，苗一科的电子厂，肯定在这场合作中要吃亏。 他在思考着，要怎么帮这位老大哥尽可能挽回损失。 其实从情理上而言，霍不凡是霍家的人，苗一科受损失，和他无关，只要霍家能赚的利益就行了。 但现在霍家被冒牌货和幕后黑手掌控，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 倘若可以削弱霍家的力量，对霍不凡夺回家族权力是有帮助的。 所以，他需要帮苗一科。 尚全明看出了霍不凡的想法，道：“小师弟，我知道你也是好心要帮忙。不过这件事，咱们确实帮不了什么。老苗那性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谁的话都听。他能在刚才思考你的话，已经算很给面子了。而且聂总说的也没错，如果那个叫霍佳明的人真的只是对琴棋书画感兴趣，那么他对家族其他人未必真有多少了解。当然了，我也不是在贬低他，只不过人各有志，每个人想要发展的方向都不一样罢了。” 尚全明讲话很委婉，霍不凡听的懂。 他摇摇头，道：“你们认为霍佳明的话不可信，是因为不了解霍家，但我了解。有些话你们未必能理解，可是我十分确定，如果还按照之前的思路谈下去，苗老哥要吃大亏。” 410.应对策略 霍不凡把话讲的很明白，但尚全明并没有选择相信。 他还是更偏向于信任电子厂总经理聂滨海的说法，一个专注于琴棋书画的人，能对生意场的人与事有多少了解？ 最主要的是，聂滨海说的没有错，现在人都到了，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轻易改变策略，对了还好，万一不对，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这次的订单对公司来说十分重要，不容有失，自然要选择更加稳妥的做法。 这不是信不信霍不凡，或者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而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人更愿意相信自己。这是天生的戒备心，无法被后天弥补。 见尚全明也坚持这样，霍不凡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就此作罢。 等这些人吃了亏，自然明白谁说的对了。 随后，尚全明带着霍不凡去了其他地方，但明显看的出，他心不在焉。 既然如此，霍不凡也就没再强迫，借口自己身体不太舒服，也回了酒店休息。 到了下午时分，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后，便看到苗一科，尚全明，聂滨海三人站在那。 这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从他们的表情，霍不凡判断出了某些事情，便问：“谈崩了？” “倒也不算崩，但是和你说的一样，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苗一科气愤的道。 在原先的合作计划中，基于本厂品质并非行业内最顶尖的原因，苗一科他们制定的底线是让出市场价两成。 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实惠了，留给他们的利润并不是太多。但霍青云对于这个说法并不满意，他要求电子厂必须让出四成的价格，并且根据霍家的要求，要随时对模具进行更改。 这个要求属实有些过分，低于市场价四成，就算电子厂属于上游产业，利润也所剩无几。而每一种模具，都不是随随便便更改的，改一套，就要多支付一部分额外成本。 这部分成本，霍家是不会给你掏的，只能电子厂自己负责。 一旦背上这笔成本，利润几乎等于零，如果改的多了，有极大的可能亏本。 既然如此，以苗一科的脾气，自然是不愿意再和霍家合作。 然而霍青云却说，如果不合作，也没有问题。霍家会在行业内发表声明，经过考察，这家电子厂的产品不符合要求，所以中止合作意向。 这个说法，让苗一科等人脸色发青。 因为霍家虽然不是上游产业，但他们在这个行业，有很大的话语权，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旗帜一样的存在。 霍家认可的厂家，生意会非常好，霍家不认可的厂家，则与之截然相反。 本来苗一科的这家电子厂生意还算不错，如果真让霍家发表这样的声明，可以想象的到，那些想要巴结霍家，或者以霍家为灯塔的人，一定会把电子厂拉进黑名单。 真这样的话，市场占有率便会进一步下降，到那时，可就不只是亏本这么简单了。 苗一科脾气火爆，当场都要掀桌子翻脸了，最后被聂滨海和其他人劝了下来。 他们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而是以要考虑一下为理由，先中止了合作谈判。 后来尚全明到了公司，知道这件事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霍家的人心会这么黑，而且一切都和霍不凡说的一模一样。 只要你让了，就必须一让再让，直到被逼的几乎没有利润，给霍家白打工。 经过一番商议后，尚全明建议苗一科去找霍不凡问问，还有没有好办法。 关于这个建议，聂滨海还挺不高兴的。 他是电子厂的总经理，严格来说无论做什么决定，都首先应该和他商量。 而霍不凡算什么呢？他就算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又怎么样，一个年轻人，人脉，资历，背景，什么都没有，哪怕认识个霍家的二级序列子弟，也只不过是个边缘人物罢了。 去找他商量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聂滨海不服气，可这件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最终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和苗一科一起来找霍不凡寻求帮助。 听完了尚全明的叙述，霍不凡心知肚明，这都是必然的结果。 而他早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策略了。 “先坐下喝杯茶，不用太着急。”霍不凡给三人泡了茶，然后道：“其实霍家的人目的很简单，他们就是要给自己家族尽可能节省成本。他们的成本越低，利润就越高，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们的退让，让霍家的人看到了你们的迫切，所以在合作中，一句话都不用说，就已经是劣势地位。” “李先生，我们来这里不是想听你教训人的，这些我们都懂。”聂滨海插嘴道。 “聂总，你就少说两句吧，先听小师弟把话讲完。”尚全明道。 他对聂滨海是有所不满的，如果上午听小师弟的话，改变策略，也许不会落的这么被动的局面，现在好了。人家霍家把压力全部抛到你头上，你就算想翻身都难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霍不凡，可聂滨海还在这瞎嚷嚷。 你觉得自己厉害，倒是给个好意见啊！ 自己没能力给出意见，又不听别人的，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尚全明是公司行政部的总监，在地位上，和尚全明可以说是平级。但尚全明除了行政总监的职务外，还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说简单点，他在董事会上是有投票权的。 而聂滨海呢，充其量只是个打工的，双方地位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现在尚全明开口说话，聂滨海心里有再多的不爽，也只能干憋着。 霍不凡没有因为聂滨海的不高兴而被影响，他要帮的是苗一科和尚全明，不是这个电子厂的总经理。 因此，在尚全明话音一落，霍不凡就接着道：“既然我们明白了霍家要什么，那就给他们什么。” “这怎么能行！四成的价格，会把我们的利润压缩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模版还要随便改，这不扯淡吗！”苗一科率先反对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如果品质很好的话，成本自然会高。既然他们要拿走属于我们的利润，那我们干嘛还要给他们相等的待遇？做一些品质偏低的产品，用市场价六成的价格卖给他们就是了。” 聂滨海在一旁听的嗤笑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当霍家的人是傻子吗？他们是会检查的，发现产品质量不行，你觉得他们不会找麻烦？” 这一次，苗一科和尚全明都没有帮霍不凡说话，因为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 你确实可以用降低品质来应付利润过低的情况，但品质一旦降的多了，霍家的人肯定不愿意。 霍不凡摇摇头，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如果霍家的人坚持要这个价格，那我们就必须以降低品质作为反击。价格和产品，是对等的。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是不太理智的做法，但实际上，没有反击的手段，你们就永远不可能掌握主动权！只有先掌握了主动权，我们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小师弟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你的意思是，先逼迫霍家跟我们站在平等的角度，然后再做事？”尚全明问道。 “是这个意思。”霍不凡点点头，道：“当我们抹去先前失误造成的劣势后，可以反过来向霍家施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霍青云和霍立群不是随随便便哪都去的。他们愿意来这里谈合作，就对这个单子势在必得！如果谈不成，他们回去也没法交代。所以，他们才不惜以威胁的手段，要你们尽快做出决定。” 411.亲自上阵 苗一科眉头皱起，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就算我们可以反过来逼迫霍家，包括你说他们对这一单势在必得，可我们怎么确保他们一定会答应呢？而且我们的底线，他们似乎已经探查出来了，可他们的底线，我们却不知道。” “霍青云和霍立群愿意来，说明他们的底线，在你们提交的第一份申请中，就已经达到了。”霍不凡回答道。 苗一科和尚全明听的一愣，第一份申请？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份申请中的价格，仅仅比市场价低了半成。 其实他们一直想给的价格，就是低于市场价两成。初始的这个价格，纯粹是为了后面谈判中给自己留出被压价的空间。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仅仅低于市场价半成，霍家就可以接受？ “这不太可能吧……”尚全明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觉得这个价格不行，根本不会来。来了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尽可能把价格压低。这样的话，他们的利润才会提高，合作谈判的意义才能有所体现。”霍不凡满脸轻松的笑着，道：“你们总觉得摸不清对手的底线，可你们要明白一点，底线是什么？底线就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最大的程度给自己留出利润空间。这是一个范围，不是一条定死的线。半成和四成，都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最终选择哪个，要看我们怎么做。霍家强势，你就要比他们更强势，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明白你的价格，还可以继续往下压。” 苗一科和尚全明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思考表情。他们在考虑，霍不凡说的这番话，到底能不能实现。 半成的价格，也可以谈成？ 可能吗？ 聂滨海再次出声，道：“李先生，你可能忽略了一种极大概率的结果。那就是霍家被我们惹恼，放弃这一单。我想，这个国家，并不缺少与我们相同等级的厂商，与那些人相比，我们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事情都没做，何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们是有优势的，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不然的话，你觉得霍家凭什么放弃那些人，选择你们呢？是随机挑选的吗？这个可能性有多低，你们应该明白。” 尚全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电子厂对比其它厂商是否有某种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优势，这个未曾可知。 但霍家来找他们合作，绝对不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 这么大的家族，无论做任何决定，都会十分的慎重。哪怕只是和二流厂商合作，也是一样。 他们一定会精挑细选，选择出一个最优的厂商，然后寻求合作的可能。 真要说霍家是随便选的，尚全明第一个就不信。 聂滨海还要说什么，却被苗一科抬手阻止。 这位公司的最高负责人看着霍不凡，问：“如果我们坚持半成，不改模版，你觉得他们接受的可能性有多大？” “倘若你们以商量的语气，概率是零。如果你们敢拍桌子骂人，可能性在八成以上。”霍不凡笑着道：“我记得有人说过，霍家的人很骄傲，正是因为这份骄傲，他们最看不起那些卑躬屈膝，讨好巴结的人。你表现的比他们强势，他们才会觉得你有底气，觉得跟你合作，是不吃亏的。所以和霍家谈判，气势比任何因素都要重要！”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除了气势，也确实需要先了解霍家的底线。 霍不凡敢说八成把握，是因为他对霍家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因为知晓对方的底线，他才敢把话说的这么满，如果换了其他人，连底线是什么，把一个超出霍家能接受的价格抛出来。不管你的气势有多强，都白搭。 反而有很大可能像聂滨海说的那样，把霍家惹恼，给你来点颜色瞧瞧。 总而言之，霍不凡占据了别人没有的优势，这是他能出主意的资本所在。 苗一科思考了几分钟，然后看向尚全明，问：“老尚，你觉得怎么样？” 尚全明又想了下，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霍家的要求，承受可能亏本的结果，要么放弃这场合作，当然了，他们也可能会像之前威胁的那样，对我们做出批判性的声明。所以，我觉得现在只能像小师弟说的这样尝试一下，最起码还算有第三个选择可以试一试。就算失败了，我们的结果也不会更坏了。” 苗一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脾气性格，早就忍受不了。也就是被其他高层拦着，否则今天会议室说不定都要打起来。 聂滨海看出了苗一科和尚全明的意思，立刻道：“苗董，尚总，你们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这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霍家，虽然这位李先生的话，听起来好像头头是道，但他毕竟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霍家的人，对我们两家都算不上太了解。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纸上谈兵。万一猜错了，承担后果的可是我们！这个风险太大了！” 聂滨海说这话，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想冒险。还有一半，是对霍不凡很不爽。 一个靠着霍家某位二级序列子弟撑腰的人，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搞的好像真的很了解霍家人一样。 你知道万一失败了，对公司影响有多大吗？ 反正如果让聂滨海做主，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听霍不凡的。 好在这次做主的并不是聂滨海，苗一科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信小师弟一回，重新进行谈判！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苗一科看着霍不凡，道：“虽然你不是公司的人，但你对霍家人的了解，比我们更多。所以，我希望小师弟能帮个忙，代表我们，和霍家重新进行第二轮的合作谈判。如果谈成了，你要什么，老哥我给什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拼尽全力给你弄一颗下来！” 这话纯属是在瞎扯，星星是你说弄就能弄到的吗？ 不过霍不凡没有当面拆台，他只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公司的人会说闲话，毕竟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这话其实就是在说聂滨海，看聂滨海那脸色就知道，他很不满意让霍不凡作为公司谈判代表上台。 苗一科哼了声，道：“谁敢说你闲话，那就让谁上来！谈成了，我也给他们好处，可是谈不好又嘴碎，那我不需要这样的垃圾！” 聂滨海在一旁听的脸色发黑，上午的谈判，苗一科并非主力。他这个电子厂的总经理，才是谈判的主要人物。 现在苗一科说谈不好又嘴碎，那不明显是在警告他吗。 想明白这一点，聂滨海哪还敢出声。 他只能盯着霍不凡，心里很不高兴的嘀咕着，你想装，那就给你个机会装。但是装不好，看你怎么下台！ 公司这么多高管在场，都没办法搞定霍家，聂滨海还真不信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年轻，就可以办成这件事。 苗一科都这样说了，霍不凡也就没有再矫情下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好了。不过在谈判中，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何人不能反对。不需要你们说话的时候，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讲！” 412.敌意 霍不凡的要求，苗一科没有反对。既然要他来做合作谈判的负责人，自然要以他为首。 何况在这件事情上，苗一科等人已经失败了。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聂滨海满心的不服气，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苗一科是公司董事长，他说让谁负责，那就是谁负责。自己就算是电子厂的总经理又能怎么样，还是只能干瞪眼。 只不过在聂滨海心里，对霍不凡是满满的怨恨。 他不认为自己已经输了，就算霍家把价格压的很低，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要拖一拖，耐下性子再谈谈，未必不能把价格抬上去。 可是现在苗一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让聂滨海觉得，如果成功了，那就是霍不凡抢了他的风头。 当然了，要是不成功，他也会趁机落井下石，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好好贬低一顿。 以为自己认识个霍家的边缘人物，就在这装腔作势，真当自己是个能人了吗？ 真这么厉害，你怎么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呢？ 为什么霍家不去找你合作，反而来找我们了呢？ 总而言之，聂滨海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到了霍不凡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他是否有资格去怪罪别人。 如果不是他上午说的那番话，事情也不会搞的这么被动。 其实以霍不凡的想法，是不太想太早抛头露面的。唯一给他出面的理由，是借机看一看霍青云和霍立群有没有长进，顺便尝试着从这两人嘴里，套点话。 有一点聂滨海说的没有错，霍佳明虽然是二级序列的一员，但他太边缘了，不可能知道很多关于家族内部的事情。 霍青云和霍立群就不一样了，这两人也是二级序列的成员，未来也有极大概率晋升一级序列。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算得上霍不凡的竞争者。 只不过在霍家，目前没有人敢和霍不凡争权，他已经用多年来累积的声望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才是霍家最需要的那个人。 不管你出于个人私利也好，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也好，都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霍不凡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他希望能借这件事，搞清楚霍青云和霍立群这两个前途远大的竞争者，是否也和谋杀自己的事情有关联。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苗一科问。 “不，先等一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天上午再去也来得及。”霍不凡道：“你们可以放心，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被压制，自己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他们现在走只能说太蠢了。我相信，这两个人能被霍家派来，一定不是蠢材。” “可是夜长梦多，就怕他们用一晚上的时间，再想出别的幺蛾子。”尚全明担心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们怕的事情，他们也怕。如果我们明天上午突然改变了风格，变得非常强势，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肯定会想着，这群人是不是晚上的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看到了我们哪里的漏洞？不然的话，昨天还巴结讨好的架势，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苗一科和尚全明都听的一怔，随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因为如果把他们换成霍青云和霍立群那个位置，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人是不会轻易改变作风的。 商定了时间后，霍不凡表示要连夜做一份应对方案，苗一科尚全明不敢打扰他，喊着聂滨海迅速离开了房间。 出了门，聂滨海还是没忍住心里的不痛快，道：“苗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那位李先生虽然是你们名义上的小师弟，但他毕竟不是公司的人。让他代表公司去谈合作，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妥？而且万一没谈成，到时候责任谁来承担？” “我来承担！”苗一科瞥了他一眼，道：“聂总如果有什么担心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需要想太多。出了事，我担着！” 苗一科的态度，表现的有些冷漠，其中又夹带着对别人失望带来的严厉。 聂滨海心知，他在为自己等人没有拿下合作感到不满，此刻再说别的，恐怕会引来更多的不快。 想到这，他只能干憋着，不再吭声。 出了酒店，聂滨海便先行离开，苗一科看了眼他的车尾灯，冷哼一声，道：“本事不大，争功利的野心倒是不小。” 他是最讨厌这种认的，要不是看在聂滨海在技术上还有几把刷子，早就把这个人给撤了。 尚全明在一旁道：“人各有志，聂总也是有想法的人，可以理解。而且不说他，就连我，现在仔细想想，都觉得让小师弟来做合作负责人，有点冒失了。万一真的谈不成，我们可不好跟公司交代。” “交代？”苗一科冷笑，道：“一群废物准备了那么久，结果上来就被人压着打，我还没找他们要交代呢！” 从创业的第一天开始，从来都是苗一科压制别人，哪有被人压制的时候。 这次的事情，让他十分的不爽。 让霍不凡担任合作谈判负责人，一部分是相信霍不凡的能力，另一部分，则是为了给那些人上上眼药水。 别一个个平时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鼻孔都要朝天上去，真遇到事情了，才能知道谁是骡子谁是马。 公司就算没有你们，也可以找别人上，成不成先不说，起码证明地球离了谁都能继续转！ 苗一科的想法，向来是很直接的那种。 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别搞那么多花花肠子，费脑子。 至于霍不凡是否真能成功，苗一科也没太大的把握。 他只凭着直觉，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好像并非单纯是靠霍家人的消息来判断整件事。 他应该有着自己的想法，而且见解非凡。从说话的语气和方式就可以看出来，整件事，就像已经被他完全掌控。 苗一科能用直肠子的性格，把生意做这么大，一部分归结于运气，还有一部分，是他对生意场的嗅觉十分敏锐。 什么人能帮自己，什么人不能，什么人应该启用，什么人应该撵滚蛋，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到。 所以这一次，他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用霍不凡来做公司的合作负责人！ 房间里，霍不凡并没有像和苗一科说的那样，去做什么应对方案。 以他对霍青云和霍立群的了解，想解决这件事，实在太容易了。几乎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的他，只是想空出来一点时间，思考从霍青云和霍立群那边套出话后，应该做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苗一科和尚全明就来到了酒店，等待一晚上，两人早就心急如焚。 他们赞同霍不凡昨天的话，并不代表心里不着急，这件事一天没有谈妥，他们就一天睡不了安稳觉。 霍不凡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耽搁，洗漱完毕后，拉着两人吃了顿匆匆忙忙的早餐，便去了公司。 到公司后，几个高层都已经来到了，聂滨海也在其中。 那些人看霍不凡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点敌意，有点轻视，还有点不爽。 很明显，聂滨海已经提前把今天霍不凡作为合作负责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这些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们哪里受得了让一个无名无姓的年轻人做自己的领导。 就算他是苗董事长的小师弟又怎么样？ 413.议论 公司又不是董事长老师的，是属于全体股东的。你让一个对公司业务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来做负责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苗一科看得懂这些人的眼神，但他还是过去主动宣布道：“这位是李书恒，相信大家也都认识他了。他是我老师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今天喊他来，就是为了让他做本次合作谈判的负责人。一会进入会议室后，无论任何人，在没有小师弟允许的情况下，都绝对不能随意插嘴。否则的话，立刻离开会议室！” 在整个合作谈判中，除了苗一科，电子厂总经理这样的人外，还有公司对外洽谈部的总监，董事会监理等人。 苗一科一宣布消息，立刻就遭到了这些人的反对。 “董事长，这样不符合流程吧？公司的内部事务，怎么能交给外人处理呢？就算要交给别人来办，也应该先经过董事长讨论通过，或者以正规的外聘方式，聘请这位先生担任公司特殊职务才可以。” “是啊，我们不是说这位李先生能力怎么样，而是不符合流程。再说了，李先生对我们公司的业务不了解，怎么跟人谈合作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中心思想就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信任霍不凡。 对此，霍不凡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反倒是苗一科怒气冲冲，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可以，那就把这场合作谈下来，以我们最初拟定的条款去谈！” “董事长这是说笑了，最初的条款大家都知道，是为了留出空间，并不是最终的方案。再说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难道您觉得这位李先生可以做到吗？” “如果李先生能做到的话，我倒不反对他接替合作负责人的职务，不过这种事显然……” “我可以做到。”霍不凡开口，打断了那些人的话。 众人一愣，对外洽谈部的总监周洪峰皱着眉头，道：“李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如果做不到，让公司的利益出现损失……” “我说了可以做到，就一定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所有损失，我来承担。”霍不凡看着那几人，道：“不过有一个前提，我已经和苗董事长说过了，那就是在我和他们商谈的过程中，你们不允许随意插话。否则造成任何损失，我不负责。” “李先生……” 董事会监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苗一科打断：“好了，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定下吧。小师弟，这件事拜托你了。” “放心，我有把握。”霍不凡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苗一科呵呵一笑，别的不说，小师弟这份自信，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当然了，自信和能力要相匹配，否则的话，那就不是自信了，而是自负。 苗一科相信，他这位小师弟，绝对不是自负的人。敢说这番话，就一定是有充足的把握。 霍不凡没有再多言，率先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其他人互视着，很多人心里都有无数的话想说，大多数话语，是想骂人。但他们不敢骂，苗一科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把他惹毛了，管你什么职务，打骂都是很正常的。 别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形象，他在乎的只有结果。 你做的好，让他喊你哥哥都行，做不好，你是他爹都不行！ “行了，都别站在这了，进去坐着吧。”苗一科挥手道，然后看向身旁的秘书，问：“霍家的人什么时候到？”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钟，还有十分钟左右才到时间，我已经提前安排人去酒店接了，需要再打个电话问一声吗？”秘书回答道。 如果是之前，苗一科肯定要让秘书去问一问情况，但是今天，他没有这个想法。 因为霍不凡之前说过，你表现的越迫切，就越容易被压制。这种道理，苗一科不是不懂，只不过当你身在局中，有时候很多道理都懂，却做不好。 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不用了，进去等吧。”苗一科道。 他带头进去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吧？ 这单生意对公司确实很重要，却也不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霍家的订单，他们也还有别的客户。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把董事长得罪死了，那可就是太傻了。 想到这，众人互视一眼后，纷纷摇头，然后叹着气步入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后，他们也没有什么想讨论的，一个个安静的坐在那，像根木头。 没有人给霍不凡递交资料，也没有人询问他应该怎么谈，这些人很有默契，都打定主意，要让霍不凡唱独角戏。 唱好了，我们给你鼓掌，唱不好，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了！ 对此，苗一科和尚全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在苗一科的示意下，尚全明过去霍不凡那边，低声问：“要不要找人给你几份资料？” “不用。”霍不凡摇头道。 尚全明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在霍不凡附近的几人，都心中冷笑。 这个家伙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懂装懂？ 合作谈判，你连我们要谈的业务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谈到了哪一步，就在那干坐着？面前没有资料，也没有笔记本，连个给你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看你能怎么谈！ 坐在聂滨海旁边的人低声道：“聂总，董事长这是要干嘛啊，怎么感觉好像故意要把合作谈崩的架势？” 聂滨海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董事长到底想干嘛呢。” “不会是想刻意给他小师弟造势吧？可是这也太儿戏了，拿公司的利益去造势，何况还不一定能成功。” “不是不一定会成功，而是肯定不可能成功，你看他那样子，像是一个正经要来谈合作的样子吗。” 几人议论纷纷，声音不大，难以听清。但无论苗一科还是尚全明，又或者霍不凡，都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无非是觉得霍不凡年纪轻，对公司不了解，肯定没办法胜任这份工作。 尚全明心里也在打鼓，连呼吸都有些局促，恨不得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把窗户打开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苗一科的秘书走进来，提醒道：“霍家的合作代表来了。” 众人连忙站起来，苗一科本来也想站的，结果看到霍不凡坐在那跟铜钟似的，不动如山，他哼了声，也不站了。 而已经起来一半的尚全明看到两人的举动，咬咬牙，又坐下了。 那些已经完全站起来的人，此刻有点尴尬。 董事长没起来，他们在这站着好像有点做对的意思？那么是继续站着，还是坐下比较好？ 霍青云和霍立群走进会议室，一眼就看到坐在那的苗一科等人。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会议室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不凡的出现，让这兄弟俩有点意外，不过他们没有询问，只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然后霍青云对另一边的几人笑容满面的道：“各位不用这么客气，都坐吧。” 他笑的很轻松，很随意，像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 但经过昨天的谈判，众人都明白，这是一个笑面虎。 表面跟你笑嘻嘻的，实际上说话跟刀子一样，强势的很。 他开口了，众人连忙坐了下来，不少人下意识看向苗一科和霍不凡，心里埋怨这俩人到底搞什么。 就算你心里不满，起码的礼节要做到啊！ 414.威胁 众人落座后，霍青云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道：“昨天的讨论中，我们已经彼此交换过意见，不知道各位经过一夜的考虑后，有什么样的想法？” 会议室里，在霍青云话音落后，显得有些安静。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会议室里的某一个人。 原本霍青云是看着苗一科的，因为他知道，这家公司里，苗一科是真正说了算的。只要他点头，这件事就算成了。 而昨天的合作谈判中，霍青云根据过往的经历几乎可以确定，今天的会议就是用来签订合同的。这群人经验不足，根本无法有效应对自己的压制，只能一退再退。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苗一科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其他人的目光所向，也让霍青云感到意外，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个昨天没有出现的年轻人。 与此同时，霍不凡开口道：“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维持提交给霍家的初始方案，不做更改。如果霍家希望可以随时更改模具，可以提交一部分保证金，以供我们平衡成本所用。” 这句话很多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霍不凡说出口，还是不免觉得心里发颤。 至于霍青云等人，则是一愣。 他们原本想着，是要来签合同，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会议一上来，就是恢复了初始状态。 坐在后面的霍立群也抬头看了过来，他盯着霍不凡，厚重的眼镜后面，是审视的目光。 霍青云脸上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是哪位？有没有资格代表公司做出决定？” 苗一科紧跟着开口道：“他是我们公司的对外合作负责人，有绝对的权力和资格代表公司做出任何决定。” 霍青云的脸色更冷，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合作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就这样吧。等回去后，我们霍家会发布正式声明的。” 这句话，让那些人心里发紧，他们最怕的就是霍家翻脸。 一旦所谓的声明发布出来，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这些人都立刻看向苗一科，希望他能说两句好话，让霍家的人别这么气冲冲的离开。 可是苗一科确认了霍不凡的权力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低头摆弄起手机，完全没有把心思再往这上面放。 霍青云一脸怒意，直接起身，其他霍家来的人，也都纷纷跟着站起来，一副马上要走的架势。 对外洽谈部的总监本能的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苗一科便沉声道：“向总监，你的椅子上有针吗？” 向总监愣了下，随后才明白过来，他是不满自己的举动。很是尴尬的看了看霍家的人，向总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坐下好，还是继续站着好？ 这时候，霍不凡再次开口，道：“如果霍家离开，我们也会发布一份声明。这份声明的内容很简单，霍家并不认同最新科技的标准，因此无法达成合作条件。对此，我们公司不做任何评价，但希望友商与合作商能够明白，最新的标准将代表未来趋势，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着绝对的信心！无法适应新标准的人，必将被时代所淘汰！” 一番话说出来，不光公司的人愣了，霍青云也愣住了。 甚至在他眼底深处，隐隐闪过一丝慌乱。 因为霍不凡所说的话，刚好命中了霍家最薄弱的一点。 准确的说，霍家之所以愿意和苗一科的电子厂合作，正因为这个厂家研发出的某一种产品，代表了未来的趋势。 霍不凡对公司业务并不熟悉，这是毫无争议的，但他了解趋势，也了解霍家。 霍家所有的合作商，也许各行各业，不尽相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掌握着可以代表未来某种趋势的东西。 因为霍不凡本身是一个十分看重趋势的人，他一直认为，掌握了趋势，就能掌握一切。而霍不凡这些年的发展，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在他的带领下，霍家的人谈生意最先看重的，就是你能不能在未来生存下去。 如果可以，就算现在处于亏损状态，霍家也愿意和你合作。 但如果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无论你现在多赚钱，都会被他们拒之门外。 正因为了解了这一点，霍不凡完全可以用近乎万金油一样的话语，来对付这些人。 不管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一定是和未来趋势有关的。 你们可以走，可以不合作，甚至可以用一份所谓的声明来继续压制我们。但我们同样会用声明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一项产品上，霍家没有跟随趋势走，未来必定会吃大亏！ 霍青云虽然不如霍立群那样城府极深，但他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不会因为三两句话就被吓到。 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霍青云冷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只是一家二流的厂商，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没有你们，还有无数的顶级厂商在等我们去合作。只要霍家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来。” “这话没有错，但同样的道理，只要我们的产品可以代表未来趋势，同样有无数的顶级家族愿意来找我们合作。霍家虽然发展很好，但至今为止，还不是全国前三的家族企业。而家族企业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企业中，也同样不属于最顶尖的那种类型。我们彼此都有更多更好的合作对象，如果霍家觉得我们无所谓，那就好说好散，各自找下家就是了。”霍不凡转头看向尚全明，道：“我记得唐氏国际一直希望能够把内地产业进行扩张，他们的技术部门，正在寻求国际领先的专利专属。我觉得，可以找机会和唐氏国际接洽一下，他们应该很有兴趣的。” 尚全明并不清楚唐氏国际在这一行有多大能量，又愿不愿意跟公司合作。但他明白，霍不凡这话是在逼宫。 所以他很配合的点头道：“等会议结束，我就亲自去唐氏国际接洽。” 苗一科摆摆手，道：“不用你去，我去就可以了。唐氏国际的体量比我们大太多，你去了不合适。” 尚全明笑了笑，道：“那也行，董事长亲自去，也可以表现出我们的决心和诚意。” 几人一唱一和的，霍家人哪会看不出来，但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不凡的话，直中要害，霍家确实算不上最顶尖的企业，在全国排名可能连二三十名都够不着。 这次的合作，是他们十分重视的，如果真的谈崩了，导致失去这项产品技术，很可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霍青云在沉默中，把眼神瞥向身后的霍立群。 苗一科和尚全明，都很敏锐的把握到这一点。 两人互视一眼后，微微点头，在心里对霍不凡有了更大的认可。 因为霍青云的这个动作，说明霍不凡说对了，霍家来的人里，霍青云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真正拿主意的，是那个像秘书一样的霍立群。 霍立群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份被人注意到了，他没有再去掩饰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再掩饰也没有意义。 眼看合作要谈崩，还去藏着掖着，图什么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与霍青云并肩的位置，然后看向霍不凡，道：“以霍家的能量，完全可以把你们公司彻底吞并。” “如果唐氏国际想买，我们宁愿卖给唐氏国际，最起码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人，可以让我们心里舒服点。”霍不凡淡定的道。 415.压力 霍立群讲话是用赤裸裸的威胁来达到压制的目的，霍不凡则见招拆招。 我们小公司确实抵挡不住大公司的欺压和并购，但我们可以选择把自己卖给谁。在所有霍家的竞争对手里，霍不凡选择拿唐氏国际当护身符。 一来唐氏国际的量级比霍家还要高一些，尤其这种科技前沿的项目，更是如虎添翼。 二来唐氏国际因为冒牌货退婚的原因，与霍家的关系正处于冰河时期，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到，唐氏国际一定会乐于在任何领域打压霍家，不让他们好过。 他拿别的企业说事，霍立群未必会上当，但拿唐氏国际出来讲话，霍立群一定会慎重思考。 霍家的人就是这样，你不如他，说再多，他都不会考虑你半分。 但你比他强，无论有没有可能成为敌人，都会被当作潜在的敌人处理，这就是霍不凡给他们培养的危机意识。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因为利益成为朋友或者敌人。 霍立群盯着霍不凡，过了十秒钟，他看向苗一科。 苗一科察觉到他的目光，把身子侧的更狠了，很清晰的表示不想搭理你。 霍立群的目光再次转回到霍不凡身上，道：“如果你们卖了公司，我想股东们一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同意呢？资本市场，变现永远是最吸引人的，这一点霍先生应该清楚吧。如果能拿到真金白银，把手里废纸一张的股权换成现金，谁会不同意呢？唯一需要考虑的，只不过是能换来多少钱而以。我相信，唐氏国际应该能给出一个不错的价格，就算再低，也总比给你们霍家打白工强。”霍不凡道：“另外，我听说霍家最近在这个领域受阻？连我们这种二流厂商都能被找到，想必很着急吧。不如我们来比一比，谁更着急？现在我倒挺希望你们立刻回去发表声明的，以霍家的影响力，这份声明应该可以让我们的名气提升很多，也有助于我们和唐氏国际谈并购的事情。” 霍不凡说话时的语气很淡然，声量也没有多大，他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这点小事，却把聂滨海吓的头皮发麻。 并购？你小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苗一科的作风，从来都不同意卖公司换钱，只有他收购别人，没有任何人能买他的公司。 这是一个人性格决定的，不存在改变的可能。 就算是并购，苗一科都不同意，因为他的强势，要求对公司必须拥有百分百的控制权！ 霍立群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厚重的眼镜把他的眼神挡住，但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从霍家这些人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很显然，霍家的人不开心了。 而苗一科和尚全明，却开心极了。 他们虽然不如霍家，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资历，自然看的出来，霍家现在已经被打乱了节奏。 你不是想威胁我们吗？那我们就顺势把所有东西都卖了，反正就算卖，也不让你们霍家占半点便宜。 现在的霍立群，应该是在思考电子厂被唐氏国际并购的可能性有多大，或者说，苗一科有没有可能把公司卖掉。 “我听人说，苗董事长一向是拒绝出售公司套现的，认为这很耻辱……” “你说的没有错，公司被并购，说明被人当了鱼肉。但这个社会，经济的增长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处于发展的瓶颈期，霍家也是一样。所以，把一家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工厂换取现金，在其它重要领域加码抢占市场，有什么不好呢？”霍不凡道：“未来的市场，一定不是单一的，而是各个企业的互相联合。这一点，想必霍家也明白。所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会逐渐成为常态。既然如此，我们又干嘛拒绝并购，反正迟早都会发生的。” 苗一科转过头来，看着霍不凡，这番话是对霍立群说的，但苗一科却总觉得，好像其中有别的意思。 未来的趋势，是企业联合？ 直觉告诉他，这句话不是单纯为了压制霍家，而是真的来自于对方对未来趋势的理解。 如果别人说这种话，苗一科未必会有思考的兴趣，但是霍不凡开口，他下意识就会多想一点。 霍不凡没有去看苗一科的反应，虽然他说这话带了一点私心。 赵永安交手的关系网里，有太多的企业了，这些企业平时会互相帮忙，但在经济上都是彼此独立。如果遇到有利益上的冲动，也会选择避开彼此。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联盟的性质，已经有点类似于霍不凡所说的企业联合了。 但是互相融合的深度不够，没有达到真正联合的效果。尤其是在技术层面，他们始终还抱着以前的想法，不会轻易透漏给别人。 霍不凡的未来目标，是要做到世界顶尖，想走到这一步，凭借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 所以，他要整合各类资源，让自己的商业帝国更加充实。 苗一科这些人，就是霍不凡的目标之一。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现在距离收拢苗一科等人还早，没有资金，也没有资格。 他只是先种下一颗种子，试着让它自己发芽成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让它开花结果也不迟。 霍立群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已经与先前有所不同。 之前他只觉得，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是在故意找事，或者说，是在故意吓唬人。 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声厉内荏。 但是当霍不凡说出对未来的趋势判断后，霍立群的想法就改变了。 因为当初霍不凡在家族内部，不止一次提到过这种趋势，他对未来的判断，几乎没有出过错。所以霍家的人都很信服，他们所做的事情，也都在朝着这个大目标前进。 整合资源，推进融合，让商业巨人的肌肉更加饱满充实！ 能说出同样话语的人，霍立群至今为止还没见过，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联合是不可能的。 自己能赚钱，干嘛把技术资料分享给别人？万一自己分享了，人家拿走不跟自己合作了怎么办？ 阻挡融合最大的因素，就是人类的戒备心，这需要商场职业道德的共同提高才能解决。 趋势是趋势，可能会出现，但不确定时间。 而真正顶级的商人，都会提前埋下种子，为趋势到来的那一天做准备。 霍立群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这次的合作谈判，恐怕没那么容易达成了。 一个能和霍家希望之星说出同样话的人，不是那么好压制的。 这种认野心很大，目光长远，逼急了，他套现换钱并不难理解。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是临时被绝顶作为合作负责人出现的，对他的资料，霍立群等人一点准备也没有。 不知道这个人来自哪里，不知道他在公司的地位如何，甚至连他到底有多大权力都不知道。 是个嘴炮，还是真正握有实权？ 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两眼一抹黑，怎么对付敌人？ 霍立群的心有点沉，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霍不凡表现的很光棍，一副谈不拢就滚蛋的架势，不给你商量的余地。 他有恃无恐，反倒让霍立群不好判断底线。 看着霍立群在那慎重思考的样子，霍不凡微微一笑，知道这个人已经乱了节奏，便道：“如果不着急走，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比起被并购，我们其实还是更希望能够平等合作。当然了，这里面有个关键词，那就是平等！” 416.你来我往 霍不凡抛出的关键词，可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很清楚的告诉霍家，想合作，就不要耍心眼，更不要想着占什么便宜。否则的话，大家就一拍两散，都不要玩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家的人，没有谁敢再像之前那样。 包括霍立群在内，也有点扛不住。 以前他们都是靠着霍家的名气去压制别人，以此达到合作的目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被人用另一家公司的名义来压制的。 憋屈，实在太憋屈了！ 之后的谈判中，无论霍青云还是霍立群，都被霍不凡直接压着打。 他们失去了先机，也就失去了主动权。 现在反倒是苗一科等人掌握了主动权，不是你们要跟我们合作，而是我们说要跟你们合作才会合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家就算再怎么厉害，想像之前那样把价格压到低于市场价四成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别说霍不凡不会松口，就算是苗一科，现在也绝对不会同意。 所以，霍青云和霍立群只能咬紧牙关，以正常的合作方式进行谈判，尽可能给己方带来好处。 如霍不凡说的那样，电子厂真卖给唐氏国际，肯定不如跟人合作来的好。那样的说法，只是为了告诉霍家，比起给你们打白工，我们还有别的选择。而你们失去这次合作的机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双方你来我往，彼此为了利益去争夺，霍不凡在谈判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提及一些霍家的事情。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借对霍家的了解，来达到对抗霍青云，霍立群两兄弟的压力。但实际上，霍不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这些人嘴里，得到了不少霍家的情况。 自从自己重生后，霍家的生意已经开始增长放缓，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家族的经济增速不再像以前那么迅速。 虽然还在涨，但也只是从前的惯性。 冒牌货虽然对霍不凡很了解，可以模仿的连唐仲薇都难以分辨真假，但他毕竟不是霍不凡本人。 你模仿的再像，也只是外表，真正的学识，思想，是模仿不出来的。 霍不凡可以带领霍家进步的这么快，靠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 而这些，恰恰是冒牌货所欠缺的。 可以想象的到，再过一段时间，霍不凡的经济增速不但会停滞，甚至可能会倒退。 因为冒牌货已经在暗中调整了不少人的岗位，那些关键位置的核心人物，有五分之一都被动过了。 剩下没动的那些人，可能都是他那边的，又或者考虑到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怀疑，所以才暂时放下。 对于这个结果，霍不凡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冒牌货引领不了霍家，这是好事情，如果反之的话，他对付霍家的难度就更大了。 合作谈判进行了整整一天，在傍晚时分，才算终于完成。 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并肩上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谈下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 这个价格比初始方案多了半成，但比苗一科等人预计的底线又少了一成。苗一科这边的人，自然欢欣起舞，而霍家的人，则一个个跟吃了苍蝇一样。 苗一科等人表现的越开心，他们心里就越不爽。 尤其是霍青云和霍立群，看着霍不凡时，都恨的咬牙切齿。 昨天明明已经把这些人压的够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今天突然跳出个程咬金，三板斧把他们打的溃不成军。 整个过程，兄弟俩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发挥，他们总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种喘不过气的味道。 看着兄弟俩憋屈的样子，霍不凡脸上的微笑始终保持。 他对这两人太了解了，也很清楚怎么对付他们，有这样的结果，不足为奇。 实际上最主要还是尚全明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对自己的底气不够清晰，不然的话，霍不凡绝对能谈出比现在更好的结果。 不过这样也算可以了，最起码苗一科他们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 合作谈判完成，双方的律师快速拟定合同，等待的时候，霍立群走了过来。 苗一科下意识站起身，好像是怕霍立群动手，因为在合作中，这家伙可没少被气。 霍不凡笑着拍了拍挡在前面的苗一科，道：“没事的。” 与此同时，霍立群走到近前，他看着霍不凡，问：“你是谁？” “不是介绍过了吗，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合作负责人李书恒先生。”苗一科道。 霍立群也不看苗一科，直接道：“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能有这样的能力，不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你之前在哪一家供职？” “自由人士，不值一提。”霍不凡道。 一旁的尚全明有些得意，也有些炫耀的道：“他是我老师赵永安教授的关门弟子，也是老师的继承人！” 霍立群听的一愣，赵永安？ 老教授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的，桃李满天下嘛。 之前霍家还让霍佳明和霍廷远过来接触赵永安，尝试着能不能继承老教授的人际关系网，结果最后被霍不凡占了便宜。 像霍佳明和霍廷远这样的人物，如果能继承赵永安的关系网，对霍家来说等于如虎添翼。 可是对霍立群这样的人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本身的关系网，稍微发展个几年，就不弱于赵永安。 虽然赵永安的关系网，是依靠师生，师兄弟关系组建的联盟性质，但人脉其实就那么回事。不是说同一家学校出来的，就一定能做亲兄弟。 对这种联盟，霍立群一向嗤之以鼻，觉得是哗众取宠，形同虚设。 但不可否认的是，能够成为领导整个关系网的人，还是值得敬重的。 所以，尚全明说出了霍不凡是赵永安关系网继承者的身份，霍立群心里的疑惑这才消失。 就像他说的那样，一个能把自己兄弟俩压制到这种程度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小人物。哪怕是苗一科，也做不到个，更何况他公司里的一个手下呢？ 现在知道对方和赵永安教授的关系后，霍立群虽然还是有点惊讶，却也没有那么惊奇了。 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可能担负得起老教授继承者的身份呢。 看到霍立群眼中的释然，霍不凡内心也充满喜意。 能让霍家的人打消对自己的怀疑，看来老教授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 霍立群再次看着霍不凡，道：“你可以来霍家，虽然霍家一向以家族子弟担任核心职务，但你的能力非凡。我可以保证，你能拥有不亚于任何二级序列子弟的地位！” 霍家对于外聘人才，还是很看重的，尤其霍不凡掌权后，更是如此。 家族子弟的权力太大，会对家族产生一定程度的腐蚀性作用，如果有外来人员进行制衡，就会好很多。 霍立群看中了霍不凡的能力，希望能将他招揽麾下，在他看来，这并不比谈成这场合作的意义小多少。 如果霍不凡真的只是一个自由人士，可能会心动，霍家本来就是一个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对于霍立群的招揽话语，霍不凡只是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自由散漫惯了，这次来也只是受苗董事长委托，并没有长期的打算。倒是霍先生的能力也很不错，如果能来帮我，我可以保证你未来的成就不亚于霍家任何一位一级序列的子弟。” 417.收获 本来苗一科还在旁边很紧张的听着，他还真怕霍不凡会答应霍立群的招揽。如果小师弟去了霍家，那自己的谈判还算数吗？以后如果霍家派他来压价，自己怎么回应？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用这一场合作，向苗一科证明了他的能力。 在这个男人面前，苗一科没有任何自信获胜。 你可以对他强势，但强势并不意味着一个好的结果。 连霍青云和霍立群的压制，苗一科都扛不住，更何况能把这兄弟俩压着打的霍不凡。 现在霍不凡反过来要招揽霍立群，让苗一科愣了下之后，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己这个小师弟还真是有仇必报，霍立群前面刚说可以给他不亚于任何家族二级序列子弟的地位，他就反过来说可以给你相当于一级序列子弟的位置。 哪怕谈判结束，霍不凡都没有放弃对霍立群的压制。 霍立群听的脸色发沉，他当然看的出，对面这个男人是故意说这话气他。 霍家是什么样的地位？ 一级序列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苗一科这样身家两百亿的董事长，也比不上霍家一级序列！ 这个级别，可是能竞争霍家家主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对方表现出了不屑一顾，霍立群心中的骄傲，也不容许他继续招揽对方。 没有多废话，霍立群转身走回去。 眼见兄弟俩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离开了会议室，苗一科再次放声大笑，他没有避讳还留在这里等着律师拟定好合同，然后签署的霍家人。 想笑，那就笑，反正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他的笑声，感染了其他人，无论尚全明，还是董事会监理，对外洽谈部总监等人，都跟着笑起来。 能从低于市场价四成，谈到一成，这是多么可喜可贺的成绩。 之前这些人听说霍不凡要做合作负责人的时候，还满心怨念，可是现在，他们看向霍不凡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充满了佩服。 整个合作谈判中，没有别人插话，全部是霍不凡一个人在说。 他一个人，对抗了整个霍家的谈判团，而最后的结果表明，他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难怪苗董事长铁了心要让他做负责人，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了得！ 如果说这些人中有谁不开心的话，那么可能就只有聂滨海了。 谈判的前一天，聂滨海还对霍不凡大言不惭，说他没有可能谈下来。更在第二天，准备联合众人逼宫，让苗一科撤销想法。 现在霍不凡用实际行动证明苗一科的判断没有错，那么聂滨海就显得很尴尬了。 别人都在主动过去恭喜霍不凡，巴结这个老教授的继承人，那他呢？ 如果也跟着过去恭喜，那就是抽自己大嘴巴子。 如果不去…… 公司这么大的单子都谈下来了，你不来恭喜，还一副死人脸，是要干嘛？ 恭喜也不是，不恭喜也不是，聂滨海现在难受的很。 好在霍不凡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尴尬，既然合作谈判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签署合同大多由律师负责，哪怕苗一科这位董事长，也只不过是在上面签个字而以。出任何问题，自然会由法务部背锅。 所以，霍不凡借口需要休息，提前离开了会议室。 苗一科因为还要等着签字，就让尚全明送他离开。 一堆人跟在后面，热情的对霍不凡告别。 看着卑众人簇拥的小师弟，苗一科满脸笑意，心中感慨着：“老师，这下您应该可以瞑目了，小师弟真的很牛。” 出了会议室，尚全明拉着霍不凡，笑呵呵的道：“小师弟，你这水平真不是吹的，我都没想到，你可以谈的这么好。说实话，别说霍家的人想招揽你，连我都想让你来公司里上班。只要你愿意，我这个总监职务立刻让给你！” 霍不凡笑而不语，他连霍家的位置都看不上，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总监职务呢。 尚全明也明白这一点，他说这话只是随口一讲，并没有当真。 两人说笑着离开公司，留下一堆人在后面议论纷纷。 对于这位董事长的小师弟，他们算是佩服到了极点，很多人议论的同时，又下意识看向聂滨海。 早上的时候，聂滨海可没少说霍不凡的坏话，什么得意忘形啊，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什么走裙带关系之类的。 可是现在，还要怎么说？ 众人的目光虽然很隐晦，但聂滨海还是能察觉到的，他现在比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还难受，都快吐血了，更想找条地缝钻起来。 霍不凡没有嘲讽他就离开了，这种无视，比当众打脸还要狠。 说明在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正式的合同签署，在晚上十点多钟才搞定。 签完了合同，苗一科还特意跑去告诉了霍不凡一声。 用他的话来说，这次合作你是最大的功臣，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功臣，不跟你说跟谁说？跟那群废物吗？ 临走前，苗一科还告知，明天将举办更大的聚会，也算给公司庆功了。到时候大部分关系网的成员都会来，带霍不凡好好认识一下这些人。 赵永安教授去世的时候，这些人都来了，也曾与霍不凡打过照面。但那时候情况特殊，众人也没什么心思多说别的，顶多算有个眼缘。 这次的聚会，将是霍不凡第一次以老教授继承人的身份，正式进入关系网。 而经过了这次的合作谈判，苗一科和尚全明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小师弟彻底融入关系网内。 他们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小师弟是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不说一遇风云便化龙，迟早有一天，会成长为举世无双的人物！ 说不定未来的关系网，真得靠他领导了。 现在让他融入进去，以后起码可以让关系变得更加牢靠，不用担心日子久了，身份变了，就出什么幺蛾子。 苗一科他们的想法，霍不凡心知肚明，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次来，就是为了接触这些资源，方便以后用的上。现在苗一科和尚全明这样的领头人物愿意主动帮忙牵线搭桥，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在这里耽误的几天时间，还是很值的。 如果让人知道三四天的时间，可以和这样的关系网融合起来，哪怕时间再多十倍，百倍，也有的是人愿意来。 第二天，霍家的人已经离开了，苗一科的公司上下，欢呼起舞。 这次的单子虽然是电子厂的，但只要能够公司带来利润，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公司发展的越好，他们未来的前途就越大。尤其那些手里有公司股票的人，现在更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大单，好让自己的股票升值。 虽说这些股票只能内部套现，但只要能套现就代表可以拿到钱，谁会不乐意呢？ 从上午时分，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公司找苗一科，都是关系网里的成员。 有些人年龄很大，有些人很年轻，赵永安的学生，从六十岁到三十岁的都有，年龄跨度非常的大。 这些人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混的都很不错。 有这样的关系网，这样的资源，如果还混不出人样，只能说太蠢了，不配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了傍晚，来的人更多了，苗一科提前预定好了酒店，带领众人前去。从上午到现在，他对每一个到来的人介绍着霍不凡，可谓尽心尽力。 418.聚会结束 霍不凡在苗一科公司所做的事情，被一五一十的宣传出来。 苗一科没有避讳公司的弊端，他很坦承的承认，自己等人在这次的合作中，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果不是霍不凡，可能早就被霍家压的吃了大亏。 听到这些介绍，那些来参加聚会的关系网成员，都很是惊讶。 霍不凡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人，这一点虽然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并不代表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老师年龄大了，可能有点老糊涂。 如果要选继承人，也应该从苗一科，尚全明他们这些人里面选啊。 这几个人对关系网很熟悉，也有足够的领导能力，无论资历，还是社会地位都够。让他们领导关系网，众人都心服口服。 现在你弄个连学校都没进过的年轻人出来当继承人，大家伙跟他又不熟，平时说话做事，到底应该把他当晚辈看待还是怎么着？ 总而言之，在这些人心里，始终没有真正认可过霍不凡，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是走的狗屎运，被临老糊涂了的老教授看中。 而现在，苗一科亲自出面为他造势，很多人这才意识到，老师并不是随随便便挑人的。 能被他选中，肯定有两把刷子。 当然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苗一科是在撒谎。 霍家是什么地位？那可是最近几年最火热的家族企业，就算放眼全国，也没有几家企业的发展速度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你苗董事长都搞不定霍家，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能搞定？这不扯犊子吗！ 反正不管苗一科怎么说，总会有人觉得，他只是在帮自己的小师弟说好话，而且说的很夸张。 哪怕有尚全明在旁边帮忙作证，也没有用。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喜欢用表象来评价别人，跟他们说不通。 这些人的想法，霍不凡都能看的出来，他没有因为别人不认可，就表现出生气。 你认不认可，和他其实没多大关系，霍不凡要的是整张关系网，是要那些未来可以被自己整合的资源。 如果有人始终不服他，那要来干什么？ 有时间去啃硬骨头，还不如去找那些更加好用的资源呢，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到霍不凡的招揽。 整个聚会，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进行着。 有人去主动和霍不凡交好，有人不屑一顾，苗一科的威望，还没有到能震慑所有人的地步。不然的话，老教授也没必要专门找个继承人。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当聚会结束的时候，苗一科扒拉着霍不凡的肩膀，醉醺醺的道：“小师弟，不是师哥跟你吹，以后谁敢找你麻烦，就跟哥说，哥弄死他！” 尚全明在一旁拉他，道：“你喝多了，瞎说什么呢，谁找小师弟麻烦了。” “谁说我喝多了？我还能打拳呢，看我打一套太极拳给你看！”苗一科说着，拉开架势，结果却是打的四不像。 还没扫出个地堂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引来不少人发笑。 霍不凡也笑了出来，过去和尚全明一起将苗一科扶起来。 “你别介意，他就这样子，每次喝酒肯定喝多，喝多了还不老实。以前老师在的时候，还能说他两句，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尚全明无奈的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倒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有什么事不藏着掖着，很痛快。” “好多人说他是装的呢，你不觉得吗？”尚全明问。 霍不凡没有犹豫，摇头道：“在我看来，是不是装的无所谓，这是每个人处世的自由。只要他对我是这样的性格，我管他真的假的干什么？” 尚全明听的一怔，随后笑道：“你这句话，倒是有点老师的意思了。以前老师也说过，真真假假，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分辨真假，人活着已经够累了，何必再给自己多添烦恼。” 霍不凡听的沉默片刻，然后道：“赵教授为人处事，确实值得学习，我自愧不如。” 对那位老教授，霍不凡至今为止，还是有点愧疚。 因为他始终记得老教授在临死前那一天的傍晚，依靠在门框处，望着他的样子。 倘若那天他没有走，也许老教授不会死，就算死是不可避免的，最起码可以让他在临死前，有人陪伴着，不会死的这么孤独。 每每想到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临死前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霍不凡这心里就难过的很。 尚全明看出了他的悲戚，叹口气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想，老师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们能够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霍不凡点点头，没有说话，更不会去反驳。 人生变幻无常，他自己就已经经历过生死，比别人看的更加透彻。 和尚全明一起把苗一科送回家后，霍不凡才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机场。 临行前，尚全明打来电话，埋怨道：“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怕你们休息不好，再说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没有必要这么矫情。”霍不凡道。 “你呀，得，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你说的也对，以后日子长着呢。回到家后，报个平安，对了，别忘了给你苗哥打电话，不然他知道你走的时候都不打招呼，肯定要骂人了。”尚全明叮嘱道。 和苗一科比，尚全明更像一个老妈子，啰哩啰唆的。 不过在他身上，霍不凡倒是感受到了真正的关心，这一点和苗一科是不同的。 苗一科的关心，属于那种懒得跟你多啰嗦，有点什么事直接就做了，也不跟你打招呼的类型。 而尚全明瞻前顾后，喜欢先说后做。 两种性格，也说不上谁好谁坏。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机场通知登机的广播已经响起来，霍不凡把手机放回口袋，看了一眼市内的方向。 那里资源众多，是他必须要再回来的地方。 下一次回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敢轻视他。 登机前一秒，霍不凡接到了霍佳明的电话。 霍佳明在电话里很是兴奋，道：“李哥！我的公司办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在前段时间，霍不凡劝说霍佳明做点自己的事业，也算给家族一个交代。霍佳明深以为然，觉得就算想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也首先得没有家族这个后顾之忧。 所以回到霍家后，他立刻申请了创办海外公司。 霍家对于家族子弟要创办公司没有什么刁难的习惯，反而很鼓励子弟去努力拓展事业版图。 尽管对海外的业务还没有太多的涉及，但霍家还是派了几个人过来帮霍佳明把创办的流程搞定。这边公司刚办起来，霍佳明就迫不及待的给霍不凡打来电话，想要寻求帮助。 其实对他来说，让霍家的人帮忙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自家人不会坑他，二来这些人也会尽心尽力。 但霍佳明始终觉得，自己认识的这个李哥和三哥很像，现在见不着三哥的人，他就只能找霍不凡了。 霍佳明的高效率，没有出乎霍不凡的意料，实际上这都有点慢了。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今天说要办公司，三天内就已经办好开始做业务了。 时间就是金钱，也是生命，霍不凡不会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419.天机 既然霍佳明已经把基础打好，霍不凡也就没有再拖延，问道：“霍家没有派人帮你吗？” “派了几个熟悉海外流程的人过来，怎么了？”霍佳明问。 “你是想让他们留下来帮你做事，还是希望我这边重新给你找人？我可先说好，霍家做事的性子都比较强势，跟我找的人可能合不来。如果强行在一起工作，可能会产生很多矛盾，不利于公司的发展。所以我建议你二选一，要么选自己家的人，要么选我的人。”霍不凡道。 霍佳明啊了一声，但他没有太多的犹豫，道：“那我当然是选你的人了，我们家的人，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一个个做事都太霸道了。那李哥，你帮我找人吧。” “行，我先帮你找几个熟悉海外的人才，霍家那边的人，你办法把他们先赶走，免得等我的人到了再起什么冲突。”霍不凡道。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霍佳明拍着胸脯道。 他虽然对做生意近乎一窍不通，但自己创办的公司，还是有很大权力的。霍家不会轻易干涉家族子弟的生意，当然了，前提是你的公司不能脱离家族的范畴。否则的话，就视作自行脱离家族，以后霍家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帮助，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会打压你。 家族企业就是这样，你可以说他们很小气，也可以说他们对权力的掌控欲望大。 但不管怎么样，家族企业的核心掌控力，是属于那种极端的两极分化。 像霍家，就是权力非常集中，当初霍不凡随便一句话，整个霍家没有任何人敢不听从。 而像李家，就是另一个典型，哪怕是老太太的吩咐，底下的人也是阳奉阴违。各房掌握着不同的产业，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权力，合起伙来，甚至来家主都不是特别怕。 这样的家族，说好听点叫平衡，不会让某一方的势力独大。 但是当领头羊多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时，又怎么引领方向呢？ 李家的衰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方面，并不单单是因为主家一脉人才凋零的问题。 所以，习惯了霍家的氛围，霍不凡才会不太想搭理李家。 这样的家族想要整合，实在太麻烦了，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睡觉的时候，都可能被人拿棍子砸脑袋。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愿意趟这浑水呢。 要不是老太太用当年暗杀的事情做筹码，他才不会答应呢。 说起暗杀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李家那边也还没查出什么像样的线索。 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找的人，效率慢的让霍不凡很是头疼。 就此翻脸吧，有点舍不得李家这样的挡箭牌，不翻脸吧，人家在那吊着你。 摇了摇头，霍不凡没有再想下去。 暗杀事件关系重大，牵扯的人员和家族不知道有多少，李家查找起来费劲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种事情上，计划中的每一步都很重要。 挂断了霍佳明的电话，霍不凡略一犹豫，没有再登机。 他拿出手机，给一个在记忆中沉睡了很久的号码拨了过去。 此时国内某一家私立高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用投影机给学生们讲解汉代的历史。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他的动作停顿下来。 缓缓转过头，他看到了放在桌洞里的那部老年机。 他身上一直都带着两个手机，一部是用来家人同事之间联系的，而另一部，从来没响过，却始终保持着满电开机的状态。 家人和同事都很不理解，既然没有人联系这个号码，为什么还要带着？ 他也从来不解释什么，被问的多了，只说自己在等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找他有什么事，就一个字也不说了。 此刻这部老年机被打通，这名男子立刻伸出手把手机抓过来按下通话键，他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十分的冷静：“喂？” “集合团队，你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发展一家公司，然后获得这家公司的绝对控制权。我会短信告诉你公司地址，以及联系人。” “好的。”男子说罢，也不啰嗦，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他把这部老年机装进口袋，朝着教室外走去。 学生们愣住了，这还上课呢。 一个大胆的学生问：“老师，你干嘛去？” 那男子停下步子，看了这名学生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要去做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情了。” 随后，他径直离开，没有再回头。 留下一屋子学生，不知所措。 另一边，霍不凡把手机放回口袋，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家伙，还是以前那个性格，真是一点都不会变。”他道。 那个男子，名叫古言才。 霍不凡在进入股票市场锻炼前，是做正常生意的。 各种行业，均有涉猎，而像王禹行一样陪伴他的人，就是古言才。 这个人非常的聪明，在数字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无论任何事情，只要和数字有关，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对于商机的把握，十分敏锐。 唯一欠缺的，就是变通。 他太冷静，冷静到想什么事情都像机器一样。 这样的人，不会犯错，但缺少变数。 他和霍不凡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霍不凡变化多端，可以用一百种不同的方式去做同一件事。 而古言才，只会选择其中一种最好的方式，其它的一概不考虑。 用他的话来说，这种方式是经过分析最优的选择，如果出了问题，可以根据后续情况再重新考虑应对策略。不能因为害怕失败，就把精力放在那种概率极低的事情上，这样只会增加工作量，不利于提升工作效率。 在这个喜欢搞abcdefg备用方案的时代，他的作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如果是一些比较固执的上司，可能很不喜欢他这样的风格。 但霍不凡没有这样想，他只知道，古言才很有能力。既然他做事不犯错，那干嘛要嫌弃他？ 谁也没有规定，一个方案必须有七八种备用方案才行。谨慎是好事，但过度谨慎就是坏事了。 在那些年的生意场上，霍不凡和古言才两个人，就像利剑一样劈开了所有的圈子。 无论任何生意，任何圈子，他们想进就进，而且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王禹行等人在股票市场上与霍不凡组成了地府组合，让整个二级市场闻风丧胆。 而在传统生意场上，古言才的团队，名为天机。 不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天机，而是掌握天机的天机。 与地府组合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天机团队，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极其渴望的。 想和他们交朋友，想跟他们做生意，唯独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但在霍不凡认为已经自己足够了解市场的时候，天机团队解散，所有成员根据他的命令，化整为零，进入各行各业，隐姓埋名。 他们有的风生水起，有的低调做事，但所有人都没有忘记那段岁月，他们人人都拿着一部专门的手机，等待某个人给他们拨过来。 他们渴望着天机团队的重组，渴望这个无敌的组合再一次掌控天机，引领未来！ 从天机团队解散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年之久，四年里，霍不凡第一次拨通古言才的电话。 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叙旧，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很简单的安排工作，然后执行。 不用问为什么，也不用问怎么做，你说，我来做，足矣。 这是霍不凡留下的另一个后手，有天机团队入驻霍佳明的公司，这家海外公司一定会以最短的时间崛起。 而这也代表着，霍不凡针对霍家的布局，开始徐徐展开。 更代表着他要冲破自身桎梏，打造新豪门的想法，开始踏出了坚定的步伐！ 420.源源不断的后手 就目前来说，霍不凡总共收获有一家还算不错的新希望公司，苗一科等人的关系网，李家的相互利用关系，姬家的傀儡计划。而最让他期望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霍佳明这家刚刚成立的海外公司。 为了这家公司，霍不凡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后手，把当年培养出的天机团队派了过去。 无论天机还是地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团队之一，也是霍不凡手中为数不多的王牌。 一旦遭受损失，对他将会是严重的打击。 但是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霍不凡想要对付霍家，就必须动用自己的底牌。 他要把霍佳明的这家公司发展起来，发展到足以让霍家重视的地步，然后借机融入霍家。 等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计划才到了真正关键的一步。 如何用这家公司，撬动整个霍家！ 一切都要进行的隐秘，在没有充足的把握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有所察觉。哪怕是霍佳明，霍不凡也没打算告诉他什么。 霍佳明是个很天真的人，他不喜欢管生意上的事情，公司未来的掌控者，肯定不会是他。但这家伙因为太天真，也守不住什么秘密。 可以和他做朋友，却不能做知己。 知己，意思就是对自己什么都了解的那个人，如果霍佳明成了知己，出不了三天，霍不凡的所有秘密都会被曝光。 也许他只是无心之失，但不是故意的，并不代表要赞同他。 总而言之，霍佳明现在只是被利用的角色，当然了，等事成之后，霍不凡自然会对他有所补偿，不会过河拆桥的。 同时，在确定了霍佳明的海外公司事宜后，霍不凡一边朝着飞机行去，一边思考着应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目前的收获颇多，需要做的事情更多。 李家那边的调查，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成效的，还是得靠自己去做。毕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只打算把李家当挡箭牌。 无论调查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李家头上。 无名网络高手送来的邮件，也算得上一部分线索，让霍不凡对霍家的过去有了更多的了解。 但这些还不够，他需要更多清晰的了解。 王禹行…… 略一思索后，霍不凡暂时放弃了动用王禹行的打算。 那些人现在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在二级市场搅动风云，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派去别的地方，只会得不偿失。 霍不凡需要他们尽可能从二级市场捞钱，等需要对付霍家的时候，可以拿出足够多的资金，从资本角度打击霍家。 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现在的股票市场大鳄众多，各种机构和游资互相争夺着市场。即便是王禹行，想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也不容易。 资金量小的时候，可能还好做一切，凭地府团队的能力，不难完成利润的增长。 但是等资金量足够大的时候，那些不如他们的人，就会警惕起来。 他们会组建成联盟，意图打垮地府团队，不让这个在二级市场如鱼得水的团队有片刻喘息之机。 危机处处都有，只是现在还没有显露。 所以，让他们好好的养精蓄锐，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那么不动用王禹行的话，自己还能用哪几张牌？ 有几张牌，是霍不凡可以用，但不太想用的。 不是用不起，而是太重要，用了之后很难回头。 可是如果不用的话，以后可能会来不及。 直到上了飞机，乘务员过来提醒：“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看着舷窗外忙碌的地勤人员，霍不凡终于下定了决心。在飞机起飞前，他发出了数条信息。当这几条信息发出去后，霍不凡把手机关闭，同时微微叹息一声。 这些后手，本来是打算当家族遇到危难的时候，给众人留下一条退路。 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用来对付霍家。 看来世事无常这四个字，还真是有道理。 从那天开始，全国各地，乃至海外公司，均有职务高低不等的人陆续辞职，这些人辞职后，有的出去度假，有的回国递交履历表。 不管他们当时在做什么，但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人都做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加入霍家。 霍家对于外聘人员还是给予了相当大的权力和地位，甚至不少核心位置，家族子弟还没有外聘人员的话语权重。 这就是霍不凡当初留下的风格，只要有能力，不管你来自哪里，霍家需要你的帮助。 而现在，这些人加入霍家后，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尽自己所能，努力的向上爬。 每年加入霍家的新外聘人员，数量最少有数百人，这其中部分人会被淘汰，剩下的人大浪淘沙。能爬上中层的，只有不到二十分之一，能爬上高层的，更是千里挑一！ 霍不凡没有给他们第二条指令，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出现合适的契机前，这些后手只需要按部就班做好当前的事情就足够了。 而回去后的霍不凡，也没有再做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专心致志帮助姬香凝把第二家分公司搞好，不得不说，霍不凡的个人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有他的帮助，第二家分公司的季度财报，比同期增长了百分之三百，这还是因为前期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进行深层次的改革调整，又有半个月的时间进行业务整合。 也就是说，他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两三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能做到这一步，不仅仅是因为霍不凡对未来趋势把握的极其准确，对市场了解的足够透彻，更因为姬家的人看到了他带来的好处，严格命令所有人一定要听从他的吩咐。 从总经理姬香凝，到底下的任何一名员工，都按照霍不凡的要求做事。 与其说第二家分公司是姬香凝在管理，倒不如说，现在的实际控制者是霍不凡。 只不过霍不凡在公司里没有股权，他只有副总经理的职务而以。 不少人都为他抱不平，觉得以霍不凡的能力，姬家理应给予部分股权激烈，否则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姬家的人也在考虑这件事，但他们不敢轻易做决定。 因为霍不凡太厉害，而且他又是赵永安教授的继承者，关系网大到连姬家都心惊胆颤。 给这个人股权，会不会造就第二个姬香凝？ 不，他比姬香凝可怕多了。 姬香凝只不过是他扶持起来的小角色，没有霍不凡，她一个旁系子弟在姬家算不上什么。 霍不凡就不一样了，一旦掌握了话语权，他能做的事情太多，而且姬家很难阻挡。 霍不凡表现的越优秀，姬家对他的忌惮就越大。 反过来，那些依赖他的人，也就更离不开他。 包括姬香凝，姬川海，乃至直系，旁系几个交好的人。 不知不觉中，霍不凡用了一年的时间，初步在姬家暗中获得了一些支持。 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察觉到，他其实已经是姬家不可或缺的人了。 姬香凝算是唯一一个知道霍不凡野心的人，但她不敢肯定这件事，甚至想都不敢想。 这个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扶持自己做家主，更是想彻底掌控姬家？ 准确的说，姬香凝觉得，霍不凡的野心并不仅限于此。 姬家，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或者一件工具而以，他想要的，远超自己的想象。 421.未来的路 尽管姬香凝没有往霍家那种等级上想，但是既然肯定了霍不凡的野心之大超乎预料，那她心里就更加期望能与这个人有更深层次的合作。 最好……永远不要分开。 至于这个不分开，到底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还是其他，就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霍不凡重生已经过去一年半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所展现出的个人能力，给了姬香凝无法想像的心理冲击。 至今为止，姬香凝还从未见过一个像他这么厉害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年纪大的，年纪轻的，都是一样。 在姬香凝看来，没有霍不凡解决不了的事情，任何让自己头疼的难题，放在他手上，几分钟就可以得到妥善的解决方法。 这种能力，已经不是说眼界或者什么单独的名次所能形容的了，而是一种集合了几乎所有优点于一身。 有时候姬香凝在想，当初自己推翻在地，一脑袋撞到失忆的，真是那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吗？也许，那只是他的伪装，其实他是个天才？ 不管从前怎么样，现在姬香凝心里愈发懊悔一个曾经的决定，那就是让宁雪晴代替她嫁给这个李家的私生子。 倘若没有宁雪晴，现在每天和他腻歪的应该是自己，也就不用再担心某一天他离开了。 想到这，姬香凝又下意识想着，如果自己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这个想法让她很是脸红心跳，同时又感受到了某种难言的刺激感。 有这个可能吗？ 比起宁雪晴，自己的样貌身材都不输给她，家世和个人能力更是强的没边，既然占尽了优势，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唯一让她不能这样做的理由，就是宁雪晴已经替她忍受了多年的煎熬，无论过去的愧疚，还是内心的感激，都让她无法背叛彼此之间的友谊。 姬香凝的复杂情绪，霍不凡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就算有时候察觉到对方盯着他看，也没往其它方面想。 因为在之前，姬香凝是很讨厌李书恒这个人的。 霍不凡以前很确定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换了一张脸，换了一副身体，他就再也没有那样想过。 一是身体的改变，让他的思想也跟着有了一些变化，二来，他现在已经过了追求散发个人男性魅力的阶段。 姬家第二家分公司的快速发展，让霍不凡在公司里的威望与日俱增，同时，新希望公司也迎来了下一阶段的成长。 减肥系列套餐，从减肥药，到减脂餐，再到减肥器械，零热量饮料，已经形成了完全的产品链。 以这条产品链为基础，公司和快递业，铁路运输行业，广告行业，健身行业，美容行业等多方面产生了合作。 宁雪晴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大量的客户涌入公司，谋求共同的利益，她作为公司总经理，必须一一进行筛选。 因为霍不凡曾经提醒过她，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是时刻在变化的，又有两种东西是不会变化的。 时刻在变化的两种东西，一是利益，二是人心。 而不会变化的两种东西，一是失去的口碑，二是失去的先机。 钱永远也赚不完，但如果因为急于赚钱，忽略了口碑，就会错失先机。这些东西没了，很难再找回来。 人是有记忆的，对坏的事物，记忆尤其深刻。 他看见你一次坏，这辈子你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这句话，宁雪晴颇为认可，所以合作伙伴的筛选极其严格。 但凡在客户体验上曾经出过差错的，第一时间就被淘汰了，能留下来继续谈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宁雪晴始终记得霍不凡说过的那句话，卖东西，其实就是在卖服务，卖信任。客户信任你，才会要你的产品，不能轻易辜负他们的信任。 有了这些共同追求客户体验满意度的公司合作，新希望公司的发展，自然愈发兴旺。 如今老的产品渠道正在井然有序的拓展开来，基本上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自然有人主动上门求合作。 宁雪晴记住霍不凡说的第三句话，就是要有危机意识。 公司需要改变的时候，就是在看起来发展最好的时期。 这个时期，人员有动力，公司有充足的现金流，如果此刻不谋求改变，更待何时？ 等到公司走下坡路，人心动荡，再去改变？万一失败了，只会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容错率。 想要发展成大型企业，最重要的不是多能赚钱，而是尽可能让自己生存的足够长久。 因为你生存的够久，那些竞争对手就有更多的机会犯错，次数多了，累积起来就会让他们被时代自然淘汰。 时间，是任何人都要惧怕的存在。 摆在新希望公司目前的道路有很多，其中最让宁雪晴动心的有两条。 一是他们几个创业元老共同商量出的思路，那就是借减脂餐和零热量饮料，打造一个饮食产业链。这条思路，是建议乙丑分公司，和甲子分公司一样独立运行。 把有关于饮食的产业从甲子分公司剥离出来，进行更深层次的拓展。 这条路还是很不错的，根据每年的行业增长报告来看，饮食行业是近些年增长率最稳的。很多行业要么大涨，要么大跌，起起伏伏，没有一个固定的曲线。唯有饮食行业，一路上扬，看不出任何颓势。 无论经济好与坏，吃的总是会排在第一位，尤其现在人们愈发注重养生，对饮食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打造一个饮食集团，也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除了这个思路，还有一条路，同样令宁雪晴犹豫，那就是继续拓展减肥行业。 其中最关键的，是冲进健身行业，搅动一方风云。 现在健身行业的增长率也很不错，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加入健身队伍，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热度容易降低。 因为人越来越懒，让他们出门，就像要杀人一样困难。 霍不凡建议她可以和vr类别的公司合作，打造云健身概念。 所谓的云健身，就是依靠vr眼镜，让你在家里，就可以和很多人一起玩成健身活动。通过视觉，听觉，可以同时完成社交活动。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年轻人不想出门，又想健身的需求。 不过这条路走起来比较麻烦，因为你需要大量的资金去购买设备，先发放到参与者家里，让他们有足够的器械来健身。 另外，vr产业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在仿真程度上还需要继续完善，最起码让人戴上眼镜后，视野里不会出现和设备有关的边框一类的。那样的话，就太容易出戏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条比较烧钱的路，有很大的风险，但天花板也很高。 因为不光是在搞健身，更是投资了vr和社交两个行业。一旦产业成熟，等于瞬间多出三份资产，比纯粹搞饮食集团的天花板要高很多。 所有人都知道，vr必将成为未来的趋势，包括很多游戏，电影，都在往这方面靠拢。 只不过由于技术上的原因，还没有令所有人都接受。 但是等大家都接受的时候你再进场，那就晚了，必须未雨绸缪。 宁雪晴和其他人想的是现在，霍不凡想的是未来，应该怎么选，实在令人纠结。 好在这个时候，霍不凡给了宁雪晴一个很好的选择。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就是专门做vr产业的，目前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只是由于资金的限制，很多设备上不了，让研究过程出现了拖延。 霍不凡建议宁雪晴注资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帮助他进行vr行业探索，同时成立乙丑和丙寅两家分公司。 422.攻破防线的可能 乙丑公司，用来建造餐饮集团，把餐饮行业发展壮大。 而丙寅公司，则用来尝试探索健身，vr，社交产业的结合。 一个搞实体，一个摸索未来，两不误。 当然了，这样做的话，对资金利用会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如何确定侧重点，将成为新希望公司未来探讨的重点。 在这方面，霍不凡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意见，除非发生重大决策性的失误。 不然的话，他还是希望能让公司的人自己独立成长。 只有这些人成长起来，才可以给予他更多的帮助。 人力有穷尽，霍不凡很清楚想要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仅仅靠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他再厉害，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一旦公司规模发展到足够大的地步，个人的力量就显得非常渺小了。 就像霍家，如今资产数千亿，已经需要上百名高质量的人才进行管理，上千名中坚力量维持体系，上万名干劲十足的底层加快进度。 至于辅助的人员，数量更是要扩大五倍以上。 每个资产几千亿的公司，员工的数量都在几万人以上，这么多人的力量加一起，才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猎头公司为什么能红红火火到现在？正是因为高级人才太稀有了，每个公司都希望能够拥有这样的人才，越多越好。 所以猎头去挖人的时候，必须许诺高薪资，没有比现在岗位翻个一两倍以上的福利，谁愿意跳槽啊？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现在处于发展前期，霍家除了帮他搞定公司创建的流程外，就只给了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剩下的事情，他们就不管了。 这还是二级序列子弟才有的待遇，如果是三级序列，就只有五十万，四级序列十万，普通子弟，一毛钱也没有。 霍家再有钱，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说你要创办公司，家族就给你无限的支持。 在你展现出足够大的潜力之前，能给你一百万启动资金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有大浪淘沙，还能存活的金子，才配得到更大的支持。 通常来说，可以在第一年创造盈利的，便有资格获得五百万的现金支持。 如果第一年盈利超过一百万，就可以得到一千万的现金支持，两百万盈利，则是两千万。 说简单点，就是你盈利的十倍。 如果亏损了，那对不起，你先熬着，家族会对你的公司进行综合评判。觉得有盈利潜力，只是因为市场没有拓展开才造成亏损，那可能会根据情况给你或多或少一点支持，但最高不会超过一百万。 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再怎么亏损，只要有潜力，就需要钱来加快进步的节奏。你不给钱，人家怎么玩下去？ 可霍家就是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条政策最大的实施者和拥护者，就是霍不凡。 当初霍不凡离开霍家，隐姓埋名独立创业的时候，从家里只拿走十万块，是一个四级序列子弟的筹码。 用这十万块，他在数年时间里，创造了金融业的神话。 他能做到，别人为什么做不到？ 就算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步步精准，但我把你的筹码提高十倍总可以了吧？如果这还不行，只能说你太蠢，不配得到家族更多的支持。 前有车后有辙，霍不凡珠玉在前，谁还能说什么。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忍着。 并且霍家并不禁止家族子弟创办的公司有外来资金注入，只要不影响管理权，你爱注资多少都可以。 管理权在手，就不怕公司被人夺走，这也是霍不凡当初考虑的重点。 而现在，这反倒成了他攻破霍家的漏洞。 你们要管理权，那就给你们，我只要分红的权力。 听起来管理权好似要大于分红的意义，但实际上，当分红足够多的时候，谁还在乎谁管理公司呢？ 每年一千万的分红，你霍家不在意，那么一个亿呢？十亿呢？一百亿呢？ 总有一天，这家分公司的分红，会让霍家动心，从而希望能够用管理权换取分红的。 到那个时候，就是霍不凡真正攻破霍家防线的时候了。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困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就算霍不凡能够看清未来的趋势，也需要时间来完成这些。 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就必须从那些还没有太多人分蛋糕的冷门死角入手。 健身与vr，社交的结合，就是霍不凡目前想到的几个方向之一。 vr代表着未来的大趋势，社交是现在的流行，哪怕到了未来，也绝对不会改变人们的社交天性。而健身，则是霍不凡的谋略。 他要把新希望公司的一部分利润，转移到霍佳明的海外公司，借新希望的力量，使得这家公司快速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自己的计划。 在霍不凡忙活着事业上的事情时，有一件事，颇为让他头痛，那就是潘思米。 这个美女心理医生没事就来家里做客，她也不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带点小菜啊，或者给宁雪晴，糖糖买新衣裳啊什么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潘思米一副要和这个家搞好关系的架势，宁雪晴再忙，也得顾着她。 两个女人没事就搅合在一起，友情比以前更加坚固。 她们的友情倒是坚固了，却让霍不凡有些无语。 他很清楚潘思米来干嘛的，不是因为要和宁雪晴这个闺蜜把关系搞的更好，也不是为了心疼糖糖，而是因为他。 接连的拒绝，似乎让潘思米越战越勇，而且她现在还搞了一套曲线救国的策略。 你霍不凡不想理我，那没问题，我去找你老婆总可以吧？ 一回生两回熟，天天来你家，总有一天就混成你家里人了。 就算是现在，潘思米也快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尤其几次在家里吃晚饭，带了几瓶红酒，借口喝醉不想走了，宁雪晴特意给她收拾了一个屋子留宿后，霍不凡心里就隐隐有种危机感。 家里都让她睡了，以后会发生什么，谁能保证？ 万一这个女人哪天发疯怎么办？ 霍不凡是不惧怕潘思米把事情挑明的，反而还很期待她这样做。因为只有把话摆在明面上说，才好解决。 可是潘思米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她每天来，却从来不说多余的话。关于和霍不凡之间的那点事，一个字都不跟宁雪晴讲。 就这样藏着掖着，来来往往，反而更烦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宁雪晴的性格，对这种事情接受能力差的话，霍不凡早就主动说了。 他很担心宁雪晴发现闺蜜其实是带着别的想法来找她，会过于伤心难过。 本来就够忙的了，再发现闺蜜精神背叛，那不得疯？ 终于有一天，在潘思米又一次借口酒醉，留下来睡觉的时候，霍不凡也以工作为理由，在客厅摆弄着电脑。 直到凌晨三点钟，宁雪晴和糖糖都睡熟了，潘思米从卧室里出来。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霍不凡，她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么晚他还没睡。 不过看到霍不凡抬头看来的眼神后，潘思米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走过来，问：“你怎么还不睡？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不怕被你老婆看到？” “你是不是够了？”霍不凡看着她问。 “什么够了？”潘思米撩拨着自己的发丝问，一副不解的样子。 霍不凡知道她什么都明白，只是这个女人太能装，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好的心理医生，都是合格的演员。反正潘思米的演技，是真不错，最起码宁雪晴到现在都没发现她有问题。 423.宁雪晴的聪明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还是说，你其实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之间的友谊？”霍不凡问。 “我在意啊，不在意的话，我干嘛什么都不说？”潘思米笑眯眯的看着他，问：“怎么，你急了？那你干嘛不跟她说呢？” 霍不凡没有说话，她知道潘思米的这个问题，是故意在诱导自己。这个女人经常问一些带陷阱的问题，回答了，就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然了，他也知道潘思米不会搞不清他为什么没有说，对于原因，这个女人心知肚明。 这时候，潘思米忽然过来，一屁股坐在霍不凡的大腿上，然后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这样的时刻？” “你觉得有意思吗？”霍不凡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潘思米缓缓的靠近他，直到两人嘴唇的距离，几乎只有不到五厘米。这么近的距离，随便谁稍微动弹一下，就可能会亲上。 虽说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但那时霍不凡是要惩罚她，也是为了告诉她不要搞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否则只会引火烧身。 而现在，潘思米不再是之前为了诱导霍不凡犯错的想法，她是真的要让这个男人犯错。 “怎么没意思呢？我可是很喜欢呢。”潘思米轻轻冲着他的嘴巴吹气，道：“我最好的闺蜜，你的老婆，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睡着。她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不觉得。”霍不凡站起身来，将她推开，冷声道：“你如果觉得这样做，我就没有办法了，那你就想错了。最好不要逼着我做什么事情，否则你会后悔的。” “是吗？那我还真好奇，你会做什么呢。”潘思米笑嘻嘻的道，完全没有因为被霍不凡推开有任何的尴尬。 这时候，卧室门打开，宁雪晴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里面出来，见潘思米和霍不凡在那站着，她微微一愣，然后问：“你们俩怎么都没睡啊？” “你老公也太厉害了，拼命三郎啊，忙到现在都不睡觉。”潘思米没有半点慌张，更没有因为差点被宁雪晴看到之前那容易让人误会的一幕而有忐忑不安，反而觉得内心稍微有些惋惜，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出来呢。 “我们俩都习惯了，有时候忙起来，可能第二天天亮了都没时间睡觉。”宁雪晴解释了两句，又看着潘思米，问道：“那你呢？不会失眠吧？” “哪有，我睡的可香了，就是有点口渴，出来喝杯水。”潘思米回答道。 “水在厨房，我去帮你倒。”宁雪晴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这点小事哪还需要麻烦你，你天天这么累，早点休息就好。”潘思米道。 宁雪晴也没有矫情的非要去，她就是出来上个卫生间而以。 待潘思米去了厨房，宁雪晴看向在那站着的霍不凡，问：“还没忙完吗？要不然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做就是了。” “嗯，好。”霍不凡没有拒绝，很顺从的去了卧室。 几分钟后，宁雪晴回来，关上门之后，她打了个哈欠，见霍不凡靠在床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便问：“你干嘛，不睡觉了？” “你不觉得，你这个老同学有点奇怪吗？”霍不凡问。 “哪里奇怪了？”宁雪晴一脸不解的问。 “她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没事还在这里睡觉，总觉得不太好。”霍不凡道。 他是想通过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让宁雪晴自己心里有点警惕，最好能醒悟过来，自行赶走潘思米。 宁雪晴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同时道：“可能因为她喜欢你吧。” 霍不凡听的一愣，心跳都跳快了几下。 宁雪晴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又不是傻子，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那眼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思米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她也只有我和香凝两个朋友而以，其他人要么被她气个半死，要么她看人家不爽，不愿意接触。这种性格的人，又怎么可能每天来找我谈天说地呢。所以我可以肯定，她是冲你来的。” 霍不凡被她说的有点慌，这是重生后，第一次感到心虚。 “你……” “你是想问，我既然看出来，为什么不说，也不赶她走是吧？”宁雪晴问。 霍不凡沉默着，没有说话，但这种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宁雪晴道：“首先，她没有真的做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就算真像我猜的那样喜欢你，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你太优秀，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你，都会不由自主被你吸引。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霍不凡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句话，从话的表面含义来说，算得上对自己的夸奖。但如果接过话茬，好像会有点尴尬。 宁雪晴也没有指望他说什么，接着道：“你是个优秀的男人，而思米也是个优秀的女人。她很骄傲，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她喜欢哪个男人，很多同学都猜测，她可能因为大学时的事情，在这方面出问题了。但我知道，她是因为太骄傲，又被感情伤过，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可你不一样，如果她喜欢的是你，这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看出来却不说，也不赶她走，只是因为觉得她很可怜。” “可怜？”霍不凡有点哭笑不得：“你是打算同情她吗？” “你不懂。”宁雪晴摇摇头，道：“思米其实很可怜的，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所以性格一直显得有点孤僻。上大学后，也很少有人跟她来往，能谈一个男朋友，其实我到现在都觉得很神奇。可惜的是，他们俩没能走下去。大学没毕业，她就因为这件事提前出国，回国后虽然性格改善很多，但还是能看出曾经的影子。我想，她的内心一定十分的孤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真正走进她心里。别看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但那都是假的，或者说是职业的伪装。她来找我，一部分因为你，一部分因为信任我。明知道她心里有问题，让我怎么赶她走呢？至于我是不是应该吃醋，说时候，我会吃醋。可你也说过，凡事不要做过多的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警惕，但不能因为臆测，就当成真的。她也许喜欢你，也许不喜欢你，都是我们个人的猜测。在没有真正发现什么证据前，我不能做任何事情，你明白吗？” 说着，宁雪晴双手捧着霍不凡的脸，很是认真的道：“而且我相信你，你如果愿意和她发生什么，她根本不需要来这里。既然你是值得信任的男人，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番话，让霍不凡内心涌现一股暖流。 他从来没想到，宁雪晴是一个如此开明的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别人想做什么，更分得清是非黑白。 换成其他普通女人，可能会因为这种事和丈夫闹腾，到最后搞的丈夫筋疲力尽，甚至破罐子破摔。 你不是猜我会做什么吗，那我就干脆做给你看，不然你不白冤枉我了？ 很多不幸的婚姻，往往就是源于彼此的不信任。 宁雪晴很聪明的避开了这个雷，她没有去踩，而是说服了自己信任丈夫。 只要丈夫坚持的住，就不会有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424.你说了什么 看着宁雪晴清澈的双目，霍不凡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她。 她的聪明，因为过多的体贴和温柔，被人忽略了。实际上，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但是清楚，不意味着要说出来，或者做什么。 宁雪晴就是这样的人，她宁愿把不满意埋在心里，也会希望身边的人能够保持快乐。 但霍不凡不喜欢她这样，因为他们是夫妻，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必须有一个人承担压力，也应该是他。 也许这可以算作霍不凡大男子主义，但他就是这样认为，男人应该承担起家庭的一切负担，而不是让女人去承担这一切。 “对不起。”霍不凡道：“其实有些事，我应该早告诉你的，潘思米她……” 霍不凡想要把之前潘思米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坦白。 宁雪晴的体贴，让他无法再隐瞒下去。 然而，宁雪晴却伸手按在他的嘴唇上，笑着道：“不是说了吗，我相信你。无论思米做过什么，我想都一定有她的原因。只要你能够坚持住，守住本心，我不想知道太多。” 霍不凡沉默下来，过了会，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只有古代才有。更没有想过，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有你这么贴心的老婆。”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宁雪晴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霍不凡低下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忽然低声道：“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宁雪晴一怔，下意识问：“怎么，你想要个儿子吗？” 她误以为霍不凡也是那种喜欢儿子的，霍不凡摇摇头，道：“不是，在我看来，儿子和闺女没有区别，我只是想再和你生一个，无论男女都好。” 糖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霍不凡也一直把她当真正的女儿去看待。但在他心底，始终记得那是当初李书恒还存在的时候和宁雪晴生的，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希望能和宁雪晴有一个真真正正，从身体到灵魂，都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有这样，霍不凡才能在这个家庭没有任何的遗憾，才能够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去。 宁雪晴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现在国家已经开放二胎，生两个孩子的人比比皆是，已经不稀奇了。 既然丈夫想要，那就生呗。 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顾虑，现在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会不会因为生孩子耽误工作？ “这个没关系，就算你现在怀上了，也得十月怀胎才能分娩。这么长的时间里，简思思他们都成长起来了。到时候就算你不在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说了，还有我在，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霍不凡道。 宁雪晴笑起来，道：“我当然相信，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虽然是总经理，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你。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无论多努力，都只是在努力追赶你的背影，一辈子也不可能真正追上你。但是有你在，我真的很放心。” 霍不凡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不要妄自菲薄，天道酬勤，后天的努力，未必会比先天优势差多少。在我看来，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只是缺了点自信。再锻炼锻炼，一定可以发挥出比想象中更璀璨的光芒。” “这算讨好老婆的一种手段吗？” “你说算就算，不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实施二胎计划。” “讨厌……” 春宵苦短，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是精神抖擞。 身体的过多劳累，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精神状态，反而因为夫妻间的感情愈发亲密，让他们更觉得精气十足。 这种变化，连潘思米都看的出来。 她一大早就在两人之间徘徊着视线，眼中有些疑问，似乎想问什么，都又不好意思问。 经过昨天的坦承，霍不凡和宁雪晴之间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的存在产生什么隔阂。尤其是霍不凡，之前他总觉得潘思米在这个家里，就像刺眼的灯泡一样。 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近乎无视这个女人。 霍不凡的态度，让潘思米心里不解，同时又有些不爽。 一夜之间，他们俩怎么看起来感情更好了？ 趁着宁雪晴去卫生间洗漱的功夫，潘思米凑过来拉了霍不凡一下，问：“你们俩昨天干嘛了？怎么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我只是把需要告诉她的都跟她说了。”霍不凡回答道，手很稳当的把筷子摆整齐。 而这句话，却把潘思米吓了一跳。 “什么叫需要告诉她的都说了？你都说什么了？”潘思米有些惊慌失措的问。 别看她总拿这些事去威胁霍不凡，实际上她自己根本没办法开口。真要把这些事告诉宁雪晴，朋友还有的做吗？ 最开始她还可以说是为了让宁雪晴看清霍不凡的渣男真面目，可是现在，她自己已经沦陷进去。所有的举动，都不再是为了好朋友考虑，而是追溯着自己内心的渴望。 目的不再单纯，潘思米自然会心虚。 现在霍不凡一句话，就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宁雪晴从卫生间里出来，见两人站在那，便道：“聊什么呢，还不吃饭，一会上班都来不及了。” 看着宁雪晴那从容淡定的样子，潘思米轻咬着嘴唇，她很想问问，你老公昨天晚上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说了？ 可这种话，实在很难问出口。 问了，她就坐实了小三的身份。而且你不但要做小三，还光明正大跑到人家家里来，这也太不要脸了。 潘思米心里对霍不凡的执念再深，内心的骄傲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人。 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被揭穿。 说起来，就像那种一遇到危险，就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 “思米，想什么呢？不饿吗？”宁雪晴喊道。 “啊？哦，吃，吃。”潘思米回过神来，慌不迭的坐下。 宁雪晴笑着看她，道：“干嘛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被踩着尾巴了？” 话是正常的话，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霍不凡的话在前，现在宁雪晴无论说什么，潘思米都觉得她意有所指。 一顿饭，吃的心里七上八下，尤其出门的时候，宁雪晴还特意让霍不凡送一送她。 霍不凡明白，宁雪晴这是希望他能借机会，跟潘思米把话挑明。 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当宁雪晴先离开家去了公司，潘思米立刻忍不住拉住霍不凡，问：“你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说的？” 霍不凡看着她，问：“怎么，你不是一直说要告诉她的吗？什么衬衫啊，接吻啊，现在怕了？” “谁说我怕了！”潘思米又急又恼，尤其听到霍不凡说起接吻的事情，更觉得心跳加快：“我只是怕你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强吻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故意勾引暗示？我记得你说过，电脑上有监控备份，要不然你放给她看看。我想，雪晴一定可以判断出来，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当然了，谁先主动的都不重要，因为她已经选择了相信我。”霍不凡看着这个漂亮的心理医生，道：“我劝你最好安分一些，不要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没什么意义。” 潘思米气急，什么叫没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这样做？又不是纯粹为了个人！ 425.挑战 可解释已经没有用了，如果霍不凡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宁雪晴，她说再多都白搭。 最重要的是，宁雪晴今天早上并没有质问她什么，到底是霍不凡在撒谎，其实他没说这些，还是宁雪晴故意为之？ 偷斧子的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你心里对某件事有所怀疑的时候，无论别人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会主动把他往相关的方向拉扯。 所以，潘思米不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有多大，她更觉得宁雪晴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她故意不说。 要么想羞辱自己，要么就是借机让她知难而退。 想到这，潘思米心中的气恼无以言语。 来家里待了这么多天，结果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成，反而被人先给卖了！ “行，算你厉害！”潘思米瞪了霍不凡一眼，气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霍不凡哑然失笑。 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反倒是她先犯错，怎么搞的好像别人对不起她一样。 关门走人，霍不凡没有去姬家分公司，而是来到了一家网吧。 那位网络无名高手在帮霍不凡搜集了霍家近两年的所有邮件后，便提出了要切磋的要求。 这场比试，他已经等了十多年，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能坚持下去。 不过，一个能在网络上拥有如此能力的人，必定是足够执着的。没有执着的心理，就不可能在任何一个领域达到极致。 所以有人说，任何一个行业最顶尖的人物，一定是个精神病，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霍不凡来到网吧后，便打开了那个临时邮箱，给无名高手发送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标题和内容都只有两个字，很简单，也很直白。 “来战！” 当邮件发送到无名高手的电脑中时，屏幕前那个头发乱糟糟，好似鸡窝一样的男人立刻来了精神。 他双眼发光的看着这封邮件，等待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那个曾经打败过他的人，终于又给了他一次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些年来，无名高手经常在网络上挑战各路大神级人物，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击败他。 准确的说，从他会玩电脑开始，唯一一次败绩，就是霍不凡拿走的。 这等于在强迫症患者的眼前，用一块完美的平板，钉上了一根歪歪扭扭的钉子。 不把钉子拔掉，他永远都没办法真正活出个人样。 邮件被接受的五秒内，大量的网络攻击随之而来。 霍不凡没有给无名高手太多反应的时间，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厉害，给他时间，就是不给自己时间。 网络攻击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制造海量的垃圾信息攻破对方的网络防御，然后从系统的后门尝试打开一条通道，从而夺取电脑的控制权。 流程很熟悉，但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因为那个无名高手的电脑系统，并不是普通人常用的类型，而是很原始的dos系统。 这种系统只是电脑刚出现的那段时间流行过，主要编程方便，不过用起来也比较麻烦。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得先输入命令。 普通人点一下鼠标的事情，他们却要打上几个英文单词。 每一个步骤都有着不同的英文命令，想要熟练控制一台电脑，就要记住这无数的专业词汇。 所以无法被普通人轻松上手的dos系统被淘汰了，现在只有擅长编程和黑客行业的人才会继续使用。 原始的dos系统，比普通人用的系统更加直观，霍不凡发动的攻击，可以说直接面对这位无名高手。 当他自己编制的报警软件发出刺耳的警告声时，无名高手的手指已经下意识的在键盘上弹跳起来。 大量的命令发送出去，自编程的反击软件，顺着网络攻击的来路进行了反击。 两人都是这一行的行家，一边发动攻击，一边查找对方真实的ip地址。 霍不凡先五秒动手，拥有先机，但是在辨别真实ip地址的时候，还是比对方慢了一秒钟。 他刚查到无名高手的ip地址，那边已经开始进攻他的系统后门。 网吧的系统，都是盗版的，所谓的防火墙和杀毒软件对真正的黑客来说，几乎可以完全忽略。 他们太熟悉这种系统了，哪怕每个月都会有大量的补丁上线，意图弥补后门漏洞，但系统的越复杂，漏洞就越容易出现。 你攻击我，我就把后门堵上，然后反击。 现在比的就是谁速度更快，攻破后门的速度，超越对方修补的速度。 霍不凡已经竭尽全力，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一行行的命令，看的人眼花缭乱。 旁边的几个小年轻转头看来，却是什么都看不懂。他们好奇又疑惑的看着霍不凡，不明白这个人在做什么。 来网吧不好好打游戏，在那疯狂敲键盘是要干什么？ 仅仅五分钟不到，霍不凡所用的主机突然发出嗡一声闷响，接着主机吱啦一声冒出火花和黑烟。随后，整个网吧所有的机器瞬间关机。 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霍不凡推开眼前的键盘，微微摇头。 时隔多年，在这一行他已经落后了，不再是当年近乎无敌的那个人。 而无名高手，却始终在这一行进步着。 一个原地不动，一个进步了十几年，彼此的差距，已经拉开很大。 五分钟的时间，无名高手就黑掉了霍不凡的电脑系统，不但成功让他的硬盘因为过快的转速烧毁，更连带整个网吧的电脑都被黑屏了。 那些原本正在畅快淋漓打游戏，或者跟人聊天，谈工作的人，一个个都气愤的骂出声来。 网管跑过来满头是汗，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源好好的，网络也好好的，怎么突然集体关机了呢？ 霍不凡喊来网管，换了一台新机器，然后重新开启电脑。 无名高手没有把事情彻底做绝，他已经查探清楚，这是某一家网吧的ip地址，所以只让电脑黑屏一次，算是证明自己胜利了。否则以他的本事，让整个网吧所有电脑的硬盘都烧毁，也不是难事。 这些电脑都用一个路由器连接，哪怕接了分路器，也没有什么区别。 它们彼此相连，黑进去一台机器，就等于黑了整个网吧。 电脑重启后，霍不凡登录了邮箱，里面已经出现了一封新邮件。 打开后，他看到正文中写着一行字：“你现在太弱了，让我很失望。” 霍不凡几乎可以想象，坐在电脑对面的那个无名高手，现在究竟有多失望。 等待了十多年的挑战，却赢的这么轻松，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出现，让人有种出尽全力，却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是令人难受。 霍不凡没有辩解什么，他现在的实力，确实和对方差距甚大。 不光是对系统的了解，还有攻击方式，十多年的时间，对方已经进化到近乎神一样的地步。而他，却因为太久没有碰触这些东西，还在用十多年前的老旧手段，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这时候，第二封邮件发来，里面写道：“你是在轻视我，还是真的一点进步都没有？我能看到，你还在用那一年的海潮战术。” 所谓的海潮战术，就是指用海量的垃圾信息去填满对方的网络，让他没有办法从这些信息中辨认出哪条信息有用，哪条没有用。而在对方分辨的时候，你则可以浑水摸鱼，趁机攻击后门漏洞。 不过十多年的发展后，海潮战术早已经被更先进的技术所取代。 虽然本质上相同，但手段已经进化太多。霍不凡做一件事的时间，都够人家来来回回好几遍了。 426.计划初始 霍不凡没有避讳自己的缺点，回复了邮件：“是的，这些年我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所以技术一直停留在那几年的水平。所以，我输了。” 当看到霍不凡认输的字样时，那位无名高手并没有感到任何的高兴，反而揪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两眼无神。 等了这么多年，结果胜利却如此的简单。 曾经可以将他击败的对手，现在弱到让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十几年的等待，就是这种结果吗？ 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不爽了，让他很想把眼前的机器完全砸毁。 这时候，第二封邮件发了过来。 霍不凡早就预料的到，无名高手肯定会心里不开心。任何人等了这么多年，想获得一次畅快淋漓的胜利，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发现对手已经如孩子一般，那种感觉，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所以，他的第二封邮件内容，也算早有预谋。 “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爽，但战胜我，并不应该成为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挑战极限，我可以给你创造机会。” 看着邮件的内容，过了会，无名高手才回复：“是谁？” “不是个人，而是一个集体。在个人技术上，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比你更厉害，但你觉得，自己可以对付的了整个世界吗？如果不能，那说明你的挑战还没有结束。生而为人，就要做成最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挑战整个世界。”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句，无名高手发了一会呆。 挑战整个世界？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把挑战的对象放在某个人身上。 不管那个人来自哪个国家，用的什么技术，都只是个人。 可是现在，霍不凡把他的挑战目标，扩大到了世界范畴，这是一个全新的理念。 “你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挑战整个世界？” “网络和现实是有分隔的，就像两个不同的宇宙。你代表着虚拟世界最强大的神灵，而现实世界，就是你要征服的对象。加入我的团队，以vr作为基点，突破世界的隔膜。如果有一天你用网络的力量，就可以控制整个世界，那就是成功了。” 无名高手再次看愣了，通过网络控制整个世界？ 乍一听，似乎是在说黑客的事情，但他知道，对方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只是要黑了全世界的网络，对他来说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做到的事情。哪怕所有的根服务器都放在了极其隐蔽的地方，但他并不需要对付这些。想让网络瘫痪，有很多种办法。 但是，网络瘫痪，只能说明人们无法再使用网络的力量，对他们的现实生活是没有影响的。 这不是控制，只是恐吓。 想到霍不凡所说的vr为基点，无名高手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实世界与网络世界最大的隔阂，就是两个世界看似在同一片宇宙，实际上分隔的极其清晰。 网络上的一切，你都无法真正带到现实里来。 vr的出现，让这种不可能，变得有了一丝可能性。 就像那些科幻小说里写的一样，如果有一天，出现了能让人体意识思维通过电子元件进入另一个虚拟世界的时候，是不是代表着两个世界真正相连了？ 这种技术目前来说，已经出现了征兆，只是举例成熟还很远。 霍不凡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无名高手能够利用自身的技术，把vr技术进化到巅峰。 当然了，所谓的巅峰，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能，或者说是未来的终极目标。至于现在，霍不凡只是想让他帮忙罢了。 “你不怕我有一天发疯，把他们都杀掉吗？”无名高手问。 如果人类的思维意识真的可以接入虚拟世界，并且影响本体的话，那么作为这项技术的掌控者，杀人就会变得很简单。 因为在人类的世界中，脑死亡，才被看作真正的死亡。那么消除一个虚拟世界的脑电波，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看到无名高手回复的邮件，霍不凡嘴角露出笑容，道：“当有一天你对整个世界掌握了生杀大权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功对抗了整个世界。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杀掉这些只能臣服于你的人呢。你并不是一个杀人狂，只是想给自己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调味剂罢了，所以，我不担心你会这样做。” 足足等待了十分钟，无名高手也没有回复邮件，霍不凡想了想，给他写了最后一封邮件：“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有这个意向，随时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把这封邮件发送出去后，霍不凡就关机离开了网吧。 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只有看那位无名高手怎么选择。 以霍不凡对人性的了解，无名高手答应招揽的概率极大。 因为这个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不断挑战更高难度的对抗。 现在个人的对抗，对他来说已经告一段落，人生中最期望击败的对手，惨败在他手中，还能再去挑战谁呢？ 只有打破世界的隔膜，让虚拟与现实连接起来，这才是真正高难度的挑战。 霍不凡在这里混淆了一个概念，他把技术性的挑战，转变成了对人生目标的挑战。只要无名高手不是一个心理大师，就一定会上当。 也不能完全说这是上当，更准确的说，霍不凡把他生存的意义升华了。 这件事，对霍不凡来说也非常的重要。 霍佳明的公司搞vr，不仅仅是为了要对付霍家，也是霍不凡对未来趋势的判断之一。 既然这个行业在未来大有前途，干嘛不趁机搞起来，一举两得。 普通人在这种事情上，多半只会想着一件事，而霍不凡所想的，是在完成计划的同时，又能对未来有所帮助。 霍佳明不是真正的棋子，那间海外公司也不是，他们都将成为霍不凡在未来的强大助力之一。 搞定了这件事后，霍不凡回家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让王禹行成立金融投资公司，而且是以王禹行的名义。 这家金融投资公司，会是霍不凡暗地里的收割利器。 第二件事，霍不凡找到了姬香凝，告诉她必须有一个足够重要的理由，让姬家同意她立刻晋升二级序列。 冒牌货在霍家搞的动作越来越大，留给霍不凡的时间并不多。他可不想等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时，霍家已经被人搞的千疮百孔，成为一个烂摊子。 这个要求，让姬香凝愣了半天。 二级序列？ 她晋升三级序列才刚过半年，按照姬家的晋升规则，最快也得后年，也就是两年一次机会。 只有到了二级晋升一级的时候，才会一年一次，以此让所有人都有紧迫感，提升竞争压力。 “他们恐怕不会答应的。”姬香凝道，虽然她也很希望自己在姬家的地位能够再次提高，但多一个二级序列的子弟，对家族来说也算大事。现在很多人都在警惕姬香凝，不想让她过的太舒服，又怎么可能答应让她破坏规则呢。 对此，霍不凡道：“我们有盟友，而且就算有人不答应，也可以用一些手段。姬家这些年的利润，大部分都被装了自己的腰包。这些人的底子，没一个是干净的。只要你能狠得下心，自然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你。” 姬香凝看着霍不凡，久久没有说话。 她也相信，有霍不凡的帮助，自己必定可以晋升成功。 427.危机与机遇 姬家的人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孩子一样好糊弄，随随便便用点手段，就耍的团团转。 可是，她总觉得事情有点急了。 才刚过半年，怎么就突然跑来希望她能够立刻晋升二级序列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姬香凝问：“为什么感觉你突然很着急的样子。” “现在没发生什么事，不代表未来不发生。而且你真的希望按部就班，根据家族规矩几年一次晋升？那样的话，等你做了董事长，起码也要四十岁了。”霍不凡道。 姬香凝当然不想人到中年才爬到巅峰，既然已经确立了这个目标，自然越快越好。 但霍不凡的快节奏，让她有些无法适应。 对此，霍不凡只笑着道：“不用担心什么，你只要按照我建议的去做，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一个几十亿的家族，对霍不凡来说还是很容易搞定的，若放在从前，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霍家随便来个人就可以了。 不说姬家，就算是苗一科那种百亿级别的大公司又如何，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就把他们搞的焦头烂额。 当层次达到一定高度的事情，很多事情办起来都特别的容易。 姬香凝没有吭声，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内心始终存在一定的疑虑。 霍不凡的节奏越快，她就觉得离这个男人越远。 而且内心深处那一抹突如其来的情愫，让她感到无法适应，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对这个男人有好感？ 最初是怕他恢复记忆报复，然后是觉得他一无是处觉得厌烦，现在又有点喜欢了。 霍不凡的变化，给姬香凝带来了太多的不适应，更是有点负罪感。 宁雪晴帮自己承担这一切，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怎么能因为这家伙厉害起来，就喜欢上他呢。那样的话，怎么跟宁雪晴交代？ 至今为止，姬香凝都没有谈过男朋友。 大学时期和潘思米的误会，让她对所谓的感情很是讨厌，情啊爱啊，都没有事业来的真实。哪怕这里充满尔虞我诈又怎么样，起码人家骗你的时候，你是知道的。而感情，却在伤过你知道，你还不知道被谁所伤。 姬香凝人长的漂亮，有能力，也有姬家这样的背景，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到现在，她唯一能确定喜欢的，只有霍不凡。 可她没办法跟霍不凡表白，只能把心底的那点事情埋藏的更深。 深吸一口气后，姬香凝点头道：“好吧，那我试一试，不过这可能需要点时间。” “可以，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霍不凡道。 这时候，姬香凝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了眼，是姬川海打来的。 接通后，姬川海焦急的声音传来：“不好了，有几家重要的供应商突然要停止供货，你抓紧时间去看看。” 姬香凝的第一家分公司，现在是整个姬家利润最好的，没有之一。尤其被姬家其他人瓜分后，他们更是把大量的资源向这里倾斜，使得分公司越做越大。 业务量增大的同时，合作商的档次也提升了，有几家供应商在国内都属于排名前列的那种。 正是有了他们的产品，分公司的业务才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现在姬川海说他们要停止供货，姬香凝自然也感到着急。挂断电话后，她立刻拿起外套就要走。 霍不凡喊了她一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几家供应商，都是霍不凡帮忙挑选的，要说对他们的了解，应该没有人可以比得过霍不凡。 所以，他要一块去，姬香凝不会拒绝。 上车前往其中一家供应商所在公司的途中，姬香凝很是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要停止供货，而且还是几家一起？” “原因有很多种可能，见了面才能知道。”霍不凡道。 他心中隐有猜测，但是不能确定。 其中一家供货商，就在隔壁城市，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那家公司的停车场。 姬香凝和霍不凡来到公司大楼，提出要见总经理的要求，前台员工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后，便直接摇头：“不好意思，总经理正在外地开会，暂时没有回来。” 姬香凝也算久经沙场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前台员工在撒谎。 如果总经理在外地开会，你怎么不直接说，非得问清楚身份才说？ 很明显，上层给了她命令，姬家的人来了，就说人不在。 知道硬闯是没有意义的，姬香凝看向霍不凡，问：“怎么办？在这里等他吗？” “如果他不想见你，等了也没有用，先去第二家看看。”霍不凡道。 两人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第二家供应商，结果还是一样，知道他们是姬家的人，前台员工便说负责人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连续两家碰壁，姬香凝也看出来了，这几家就像提前通了气一样，集体断货，还不见你。 “他们搞什么鬼，简直莫名其妙！”姬香凝气愤的道。 公司对于产品的销售已经建立了非常好的体系，每个阶段的供货量都有规划的。现在突然停止供货，就会打乱他们的部署，到时候很可能产生大批的违约。 一旦违约的次数多了，或者时间长了，对营销体系会是很严重的打击。 现在的经销商都没什么耐心，你三天不供货，他们就可能转投其他家，谁都不愿意多浪费时间。 “这几家都是国内一流的供货商，轻易不会做出违反合同的事情，毕竟违约是要承担责任的，不但得赔钱，还会声誉受损。能让他们这样做的，只有风险大过于违约的情况。”霍不凡道。 “可是我们的产品销售很正常啊，哪来的风险？”姬香凝问。 “我们身上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霍不凡回答道：“如果有强大的外部压力，让他们无法抵挡，自然就会选择明哲保身。” 姬香凝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压着他们，不给我们供货？是那些竞争者？可他们应该没这么大的能量啊。” “当然不会是那些手下败将，他们在市场上的份额加起来都没有我们多，这几家供货商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左右。能让这些人不敢供货的，另有其人。”霍不凡道。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大概能猜到。”霍不凡想了下，道：“其他几家就不用去了，我们先回公司，这件事对公司来说是一场危机，但是对你来说，却是一次机遇。” “机遇？”姬香凝不太能理解。 人家都停止供货了，眼看着要出事，哪来的什么机遇？ 霍不凡笑起来，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姬家其他人能解决吗？” 姬香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不能。” 这几家供应商的级别很高，别说姬家一般的人物了，就算现任董事长姬镇雄亲自来，也白搭。 霍不凡笑着道：“那就对了，姬家对分公司非常的看重，他们肯定不希望分公司倒。无论是否在分公司拥有权力，最起码年底可以让他们多一笔分红。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这场危机。但他们又没有能力去解决，倘若这个时候你可以站出来搞定这件事，晋升二级序列，是不是算理所当然？” 姬香凝听的愣了下，然后才明白过来，霍不凡是要借这件事给她提供破格晋升的机会。 这让她觉得手脚有些发凉，所有人在想着怎么解决这场麻烦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已经想到利用这件事给她创造其它收益。 428.能者多劳 连这样的危机，他都能想到利益，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动容的？ 甚至整个姬家，在他眼里或许都只是一场游戏。 如果这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那么自己呢？是其中一颗棋子吗？ 想到这，姬香凝心里忽然感到无比的失落。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算知道霍不凡的能力强过她百倍，也不希望自己是如此不重要的角色。 “你怎么了？”霍不凡看出了姬香凝的异样，但他没有多想，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因为危机感到惶恐。 姬香凝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你刚才说到哪了？” “我说可以利用这场危机给你创造机遇。你别这么担心，在我看来，这是很好解决的。但对姬家来说，却是天大的麻烦，所以，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姬香凝沉默几秒，然后点头道：“你说了算，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就是了。” 霍不凡能察觉到她的状态和之前不太一样，但又说不清到底怎么了，只能归结于危机带来的不安。 不过正如他说的那样，别人眼里的大麻烦，在他这里却是很好解决的事情。 尽管没有确认过具体的情况，但霍不凡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判断出，这场危机来自于霍家。 更准确的说，是来自于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 自己帮苗一科的公司争取了那么大的利益，使得霍家的压制功亏一篑，根据他对霍家人的了解，那兄弟俩一定会在事后对他进行调查。 想查出霍不凡的底细并不难，尤其对霍家这样的大势力来说，更是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他们查出来底细后，首先想到的还是压制，也可以理解为报复。 至于报复后是想招揽，还是想把你一棍子打死，那就另说了。 总之现在这件事，应该就是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两个为了报复他在苗一科那所做的事情，而引发的麻烦。 以霍家的力量，足以让这几家供应商忌惮，从而宁愿违约也要给姬家断货，姬家只是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 之后，两人回到了公司，霍不凡拟定了几份邮件，却没有立刻发送出去，而是让姬香凝向姬家汇报现在的情况。 这种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好汇报的，供应商断货，负责人避而不见。 分公司的几个直系负责人，气的破口大骂，说那些供应商没有契约精神。 他们向姬香凝施压，要求立刻拿出解决方案。 如果是之前，姬香凝可能会想办法调换供应商，或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恢复供货。 但是在霍不凡的建议下，她没有这样做，反而很郑重的告诉姬家人，现在营销体系刚刚完善，如果此刻更换供应商，会对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 最好的方案，是等待，等那些负责人愿意见面，或者他们恢复供货。 在此之前，只能先把经销商稳住，不让市场混乱。 当然了，这些消息都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营销体系是姬香凝在霍不凡指导下一手建立起来的，整个公司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营销部门的总监略知一二。具体的大方向把握，总经理说了算。 而且现在的营销部门总监，也在姬香凝的坚持下，还是用的老人，没有启用新人。 这些老资历的人，都是跟着姬香凝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算是她的心腹。 不管姬香凝说的是对是错，既然她这么说了，营销部门的总监也不会拆台，反而会顺着姬香凝的话给予肯定。 有了他们的作证，那些本来就对公司业务不是太精通，只知道坐等分红的高层们哪还有别的办法。 他们只能按照姬香凝说的，坐在家里等。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星期。 每天不断有人来询问事情的进展，姬香凝统一回复没有进展。 等的时间越长，姬家的人就越着急，最后连姬镇雄都给惊动了，亲自来找姬香凝，询问到底什么情况。 当着姬镇雄的面，姬香凝把话说的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是见不着负责人，也拿不到货，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确定不能更换供货商吗？国内应该不止这几家供货商才对。”姬镇雄道。 “如果是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换，但现在来不及了。新的供货商没有我们的模版，重新开一道生产线需要最少半个月的时间。再等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姬香凝道。 “那你不早说！”一名直系高层怒声道：“我们之前就让你更换供应商，你说会影响营销体系，现在却说换已经来不及了，你是故意要把我们姬家往火坑里推是吗！” 姬香凝看着那个直系高层，冷冷的道：“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把家族往火坑里推了？我又没有说错，随意更换供应商，会导致我们前后的货物品质不一，标准混乱，到时候经销商怎么跟市场解释？如果市场能接受还好，接受不了呢？到时候就会产生大批量的退货，甚至是退出营销体系。没有这些经销商，我们拿什么去卖货？你觉得，这个影响大不大？” 那个姬家高层哪知道这些，现在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同的厂家，对于产品的质量和标准都很难完全把握到一致。让市场发现你的货物前后不对称的话，很容易出乱子。 现在的消费者多精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或许有人会说，你可以把情况解释给他们听，是供货商突然停止供货才更换了厂家。 可就算有人相信，也会立刻有人提出质疑，如果你们姬家没有问题，人家干嘛要停止供货？ 到现在为止，姬家的人都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会停止供货，姬镇雄还特意让家族内部进行了一次调查，看看是否哪里出了问题却不自知。 然而最终的调查结果表明，家族内部没有问题。 这就让人很疑惑了，家族没出问题，那些供货商吃饱了撑的搞这么一出？ 跟着姬镇雄来的，还有一些不管理分公司的高层，他们早就看这些人眼红了。 当初姬香凝以分公司的管理权和分红作为筹码，把这几个人拉上了船，其他上不了船的，自然心生嫉妒。 都是董事会成员，凭啥由你们俩掌管这家最赚钱的分公司？ 可姬香凝当初选定了这几人，都是比较好招揽的那一种，自然没他们的份。 现在分公司遇到了麻烦，这些人第一个就跳出来，指责其他人管理不善。 没有这个能力，就别坐这个位置，我们都是可以帮忙的。 他们想要趁机捞权力，分公司的几个高层哪里会愿意，一次莫名其妙的危机，你们就跳出来当小丑，是诚心找麻烦是吧。 说不定供应商突然停止供货，就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一群人吵的一塌糊涂，几乎就要大打出手。 哪怕姬镇雄是姬家的家主，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他只能看着姬香凝，沉声道：“你是公司总经理，不管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既然坐了这个位置，你就应该担负起责任来。无论如何，把这件事解决掉！” “不是我不想解决，而是到现在我都摸不清头脑，怎么解决？”姬香凝铁青着脸，道：“赚钱的时候，没有人念我的好，现在出事了，就把所有压力都往我头上推？” “什么叫往你头上推，你是公司总经理，你不负责谁负责？” “是啊，能者多劳嘛。” 429.强势 一群姬家人七嘴八舌的，威逼利诱，要哄着姬香凝把这事扛下来。 即便几个分公司的直系高层，也是一样。 没事的时候，他们乐于和姬香凝这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年轻人打好关系，但现在出了事，他们就要把责任撇清楚。 自己要的是利益，不是责任。 看着这群人的模样，姬香凝心里忽然明白了霍不凡曾经说过的话。 你看不惯的，无力改变，你想改变，就只有把他们代替掉。想做到这一点，就要做董事长。 姬家的人已经腐朽，姬镇雄也许算得上其中最精明能干的人了，但他同样没有一点点担当。 这样的大事，却要一个年轻女孩去承担所有责任，作为家主，实在太不合格了。 本来姬香凝还为做董事长这件事感到忐忑不安，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可是现在看来，她太高估这些人了。 和他们比，自己强很多。 想到这，姬香凝开口道：“我要晋升二级序列的权力，并且晋升后半年内拥有晋升一级序列的权力！” 办公室里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姬香凝，一位直系董事会成员沉声道：“你想什么呢，家族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要跟我提家族的规矩，在我看来，这个家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你们不想承担责任，想让我拼了命的为了你们的利益去做事，那就要给我好处。这个世界上，没有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如果你们同意，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定这件事，并且让分公司更加辉煌。如果不同意，我现在就宣布退出家族，你们再找一个人来做总经理。我相信，会有公司愿意收留我，李总，你说对不对？” 姬香凝看向了霍不凡，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随之转了过来。 无论姬川海也好，姬镇雄也罢，包括跟随而来的几个旁系成员，心跳都突然加快了许多。 他们忽然意识到，家族对姬香凝来说并非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个女孩很有能力，她把一家分公司带到了整个家族最顶尖的地步，而第二家分公司，也正朝着这个目标快速挺进。 有这样的本事，无数的大公司愿意花高价招揽她。 留在家族，她能得到什么呢？ 三级序列，一年不过几百万的分红，再多再多，不会超过一千万。可她在外面，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千万级别的年薪。 最重要的是，姬香凝把霍不凡拉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分公司能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劳都在霍不凡身上。 是这个年轻人出了很多主意，对公司进行改革，使得业务才如此顺畅。 现在姬香凝说要去霍不凡的公司，她走了，霍不凡还会留下吗？ 显然不会，因为姬家有很多人都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有一腿。不然的话，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干嘛给姬家尽心尽力。 如果这两个人都走了，分公司还能剩下什么？ 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有自信可以把公司维持住，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来捞钱的。 至于管理，那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 而且公司里的人，现在对姬香凝和霍不凡非常的信服，他们俩的威望，甚至高过了董事会成员。 尤其那几个营销部门，宣传部门，后勤部门的主管，都是姬香凝的心腹，并且还都不是姬家的子弟，万一他们脑子发热，也跟着姬香凝走了，公司不成空壳子了？ 想到这里，姬川海立刻呵呵笑起来，道：“香凝啊，大侄女，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有事好商量嘛。” “对对对，有事情好商量，发什么火嘛。” 一群人立刻转变了口风，这幅嘴脸，让姬香凝发出不屑的嗤笑。 她嘲讽的表情很是明显，众人都看的出来，自然觉得心里尴尬，但又不能发作，只能憋着。 哪怕是姬镇雄，现在也有点骑虎难下，道：“香凝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家族的规矩……” “我说了，不讲规矩，要么给我晋升，要么我走人。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多呆了！你们如果真愿意放我走，今年所有的分红我都可以不要，想来，这样你们也可以多分一笔钱，对吧？”姬香凝道。 姬镇雄干笑一声，区区几百万，哪有一家年利润过亿的公司值得看重。 他看了看其他几人，然后道：“这样吧，我们得商量一下，你先把这件事操作一下，回头我们决定了再……” “那你们慢慢考虑，我想先给自己放个假，等你们考虑清楚了再和我说。或者，你们也可以趁着营销体系没有崩溃前，再找一个能解决这件事的人。”姬香凝道。 众人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了霍不凡。 供应商都是霍不凡找的，其他人都不认识，如果说除了姬香凝外，还有人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话，那就非霍不凡莫属了。 霍不凡耸耸肩，道：“我也觉得挺累，休息一段时间挺好，姬总想去哪度假，我可以陪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都黑了，你们俩摆明是穿一条裤子是吧。 放在以前，他们肯定要发火，但是现在没有人敢这样做。 分公司的利润实在太高了，这两家分公司加一起，几乎比得上姬家其它公司的总和。 为了一时恼怒，放弃这么高的利润？傻子才会这样做！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从姬香凝手里把分公司控制权夺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步入了霍不凡的圈套。 分公司确实利润很高，十分的诱人，而越是诱人，进来的人就越是难出去。 他们已经被紧紧的捆绑在这条船上，一旦这条船有颠覆的风险，就只能选择向暴风雨妥协，祈求神明不要把他们淹死。 霍不凡当初让姬香凝主动放弃分公司，一部分是用来拉拢盟友，另一部分，也是为了今天这种场合。 只有先给他们无法拒绝的甜头，才能在危机到来的时候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如今，当初种下的果子已经开花，结出了果实，是时候采摘了。 “李总，帮我订一张去海边的机票，只要不是国内，哪都可以，越远越好，最好远到没有手机信号的那种。”姬香凝道。 霍不凡哦了一声，道：“想到一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可能只有那些孤岛了，太不安全。如果姬总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很多海边一来一回都要一两个星期之久。” “行，订票吧。”姬香凝点头道。 两人一唱一和的，哪怕明知他们是在故意施压，可谁又能说什么呢。 你不答应，万一他们俩真的撂摊子走了怎么办？ 他们走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年利润高到惊人的两家分公司，万一垮了，无论任何人，在姬家都是无法立足的。 就算是姬镇雄，也坐不住，否则他今天不会亲自带人过来。 而那几个在分公司拥有控制权的直系成员，心里发慌，连忙对姬镇雄道：“董事长，我看这事应该特事特办。现在家族是危难时期，如果香凝真的能解决，让她晋升二级序列也合情合理。毕竟整个家族，别说二级序列了，就算一级序列，又有谁能解决这次的麻烦呢。” “对啊，这可是天大的功劳，换一个二级序列名额，不为过，我赞成！” “我也赞同，谁要是反对，让他直接来找我好了！” 眼见几人纷纷举手，姬镇雄面色犹豫，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违反家族长久订立的规矩。处理不好，以后可能会有麻烦。 430.保证书 姬香凝的态度很坚决，不当场给出答案，她就直接走人。等回来的时候，公司说不定都垮了。 别看现在公司很能赚钱，那是因为运转正常，倘若销售环节出了问题，立刻就会崩盘。 不了解这个体系的人，就算想去挽救也会非常的麻烦，光是人员的充足和产品链的规划，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当初如果不是霍不凡帮忙，就凭姬香凝自己，可能到现在还没梳理清楚呢。 依靠着超人一等的见识，霍不凡才能轻松搞定这件事，换成别人可玩不转。 “姬总，机票有今天晚上九点多的，现在付款吗？”霍不凡问，还特意把手机上的付款页面亮给众人看了眼。 看到那距离这里数千公里以外的偏远之地，众人都是眼皮子直跳，姬川海连忙过来，把霍不凡的手机按下来，道：“你别着急啊，董事长不是还在考虑呢嘛，马上就考虑好了。” 其他姬家的人，也纷纷对姬镇雄道：“董事长，我看这事就这样定了吧。不说别的，光是香凝这两年为家族做的贡献，也早就该晋升二级序列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一码归一码，我觉得香凝绝对配得上二级序列的位置，这事应该没人会反对，您就别犹豫了。” 本来姬镇雄还在琢磨着会不会有别的问题，现在被一群人在耳边叽叽喳喳，搞的他十分烦躁。 再加上霍不凡有事没事就在那晃手机，询问要不要付款，姬镇雄又气又急，最后干脆道：“行了，都闭嘴！吵吵闹闹的，把这里当菜市场吗！” 他一发火，众人都不吭声了。 姬镇雄看向姬香凝，道：“晋升二级序列，是家族的规矩，你想打破规矩，那就要有相对应的能力。我可以给你破格晋升，但你必须签下保证书。如果这个麻烦解决不了，以后再也无法获得晋升资格，并且无论好与坏，都只能留在姬家！你敢签保证书，我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立刻晋升！” 如果只是姬香凝自己，她肯定会很迟疑，说不定会因为这份保证书的内容，放弃晋升的可能。 但是现在，姬香凝没有任何的犹豫。 一来她相信霍不凡有足够的能力帮自己解决这件事，何况是他说要利用危机转变成机遇的，没有靠谱的手段，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二来，姬香凝也烦透了现在的姬家，整个家族死气沉沉，腐朽不堪。她想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必须拼一把！ “没有问题！你拟定保证书，我现在就可以签。”姬香凝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再去看霍不凡一眼，以显示出自己非凡的自信。 姬镇雄盯着她看了半天，很怀疑这场危机的背后，是不是这个旁系子弟搞的鬼，就是为了晋升。 说实话，不光他怀疑，姬家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怀疑。 但是现在，怀疑是没有用的，因为你就算有再多的疑虑，也只能答应姬香凝的条件。 还是那句话，已经上了这艘船，无论船开的怎么样，往哪开，你都下不去了。 姬镇雄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夺走分公司后，给姬香凝的补偿了。 说白了，二级序列一年也不过千万左右的分红而以，可是能留下这样的人才，却比一千万现金值多了。 多少公司每年花了几个亿去打广告，不就是为了提升销量吗？ 结果怎么样呢，广告费远远高过于实际销量，年年亏损，却还是只能硬撑。不撑的话，就更卖不动了。 随后，姬镇雄亲自拟定了一份保证书，内容和他之前讲的差不多。 姬香凝也没有执着的要求，非得加上半年后晋升一级序列的要求。 因为她知道，短时间内，姬镇雄是不太可能答应的。 一场危机，对应一次机遇，想要获得其它特权，就只能等到下一次的危机到来。 此时的姬香凝忽然很期待下一场危机的出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变了。 以前总希望公司的发展能顺顺利利，不遇到什么麻烦。而现在，麻烦找上门来不说，她反而还挺喜欢这种麻烦的。 不，不是自己变了，而是自己被人带坏了。 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站着和姬川海等人说话的霍不凡，姬香凝心里把这个男人恨的牙痒痒。 从一个连姬昌明都对付不了的小人物，变成现在可以直接和家族董事长讨价还价的新星，自己的变化之大，有目共睹。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那个男人有特殊关系，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之间是清白的。 可心里怎么这么不高兴呢，保持清白关系不好吗？为什么就觉得有点不甘…… 保证书签署完毕，姬镇雄道：“回去后，我会立刻召开董事会，宣布你提前晋升的命令。但你也要记住，已经向我们做出了保证，可以把这场危机在不影响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妥善解决。如果解决不了……” “解决不了，我就一辈子给姬家做牛做马，没有半句怨言！”姬香凝道。 虽然话语被打断，但姬镇雄没有表现出不满，他嗯了声，转身离开。 其他姬家的人，从比较熟悉的姬川海，到靠着分公司拉拢的那些直系，都纷纷对着姬香凝和霍不凡热情的打招呼告别。 更有几个和分公司无关的董事会成员，冲着霍不凡满脸笑容的道：“那事我觉得回头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霍不凡也很客气的做出回应：“你们有时间，我随时都可以提供帮助。” 几人呵呵笑着，很是满意的走了。 等办公室空了下来，姬香凝才看向霍不凡，问：“你跟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笑的这么开心？” “我说可以帮他们提升分公司的利润，并且不要他们的管理权和分红，纯义务的帮助。”霍不凡道。 姬香凝听的一愣，随后满脸不解的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说要按照以前的那种办法，一家一家的卖，直到拉拢更多人吗。” “那样速度太慢，而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以后他们未必会再轻易上当。”霍不凡笑着回答道：“而且我们要不要管理权，其实都不重要，因为那些分公司不是我们的目标，就算给他们也无妨。但是如果能顾降低他们的警惕心，通过暗中的操作，把公司的营销体系逐渐控制在手里，你觉得管理权还有什么意义吗？” 姬香凝愣了下，随后立刻明白过来，霍不凡这是要架空那些人的权力。 就像如今的分公司一样，直系高层说是拥有管理权，可实际上，真正的业务骨干都是姬香凝的人。 她说怎么做，底下人就会怎么做，你有管理权，人家未必就一定要听你的。而且一旦被高利润所吸引，就算事后你察觉到了，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就好像抽烟上瘾一样，明知不是什么好事情，可身体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现在的姬香凝，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这种事情感到惊讶或者担忧了。 以霍不凡的手段和野心，把那些人架空是迟早的事情，就算他不做，自己也会做。 而且霍不凡现在的想法，也比较直接有效。 不要你的管理权和分红，会让那些人更容易上当，甚至主动把公司的权力交到你手上。只要能够拥有实际控制权，名义上的权力，要不要都不重要。 “这事你看着办，我不管，但是关于分公司的麻烦，你必须提供解决办法。我可是按你说的，把卖身契都签了，你要是搞不定，我这辈子就真完了。”姬香凝道。 431.合作 这话说的多半有开玩笑成分，这年代哪还有什么卖身契，如果不想遵守协议，走就是了。姬家再厉害，也不敢在法治社会做囚禁人的事情。 姬镇雄的那份保证书，更多的是为了限制姬香凝以后，告诫她不要想着升太快。 这次让你签保证书，下次的手段就更狠了。 两边都有自己的想法，谁都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制衡对方。 霍不凡笑着道：“解决方法倒是不难，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你继续做你的总经理就行了。” “不需要我参与吗？”姬香凝问。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别的意思，霍不凡看着她，道：“如果你想参与，当然可以。” 姬香凝看了他一会，然后摇摇头，道：“我事情那么多，懒得多折腾，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话，其实却暗藏玄机。 姬香凝想知道，霍不凡会不会让她参与这件事，因为知道怎么解决供应商的麻烦，代表以后在这方面不会被人轻易左右。而霍不凡也清楚她的意思，并没有拒绝。 在他看来，自己想控制姬家，靠的并不是这种手段，而是人心。 只有让人都自觉的围拢在你身边，才是上上策，其它的都经不起折腾。 随后，霍不凡离开了办公室，而姬香凝则坐在办公桌前，像是在发呆。 这件事解决之后，自己就要晋升二级序列，可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 以前总想着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二级序列了，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可真正要达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和已经得到的不是一回事。 家族的腐朽，让她痛恨这个姓氏，与其说现在为了赚钱，倒不如说是为了改变现有的一切。 就像一个人憋足了劲，要把某件事做好，至于对自己是不是有利，已经不重要了。 而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霍不凡，则把那几封邮件发送了出去。 邮件是发给供应商的，内容各不相同，但都和对方的核心利益有关。 这件事既然是由霍家挑起来的，那么对霍不凡来说，要解决并不难。 他很清楚霍青云和霍立群会怎么威胁供应商，无非是说你们放弃当前的合作，霍家可以给你们更多。如果不放弃，霍家就会发表声明，把你们拒之门外。 就像威胁苗一科时一样，都是一些老套路了。 霍家确实很厉害，势力庞大，国内真没有几家供应商敢不听他们的。 但是霍不凡不一样，他本来就是霍家的人，现在又想着对付霍家，办法多的很。 苗一科那边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当然了，只靠语言的话，很难让人动心。 霍不凡只是想用邮件先把人约出来谈一谈，只要能见到人，他就有绝对的把握把事情解决。 一天后，邮件陆续得到了回应，几乎所有人都答应了见面谈。 霍不凡独自前去，与这些供应商会面。 他们都很好奇，霍不凡在邮件中说霍家要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霍不凡则把最近有关于霍家的乱子，他所看到的腐朽一面说了出来。 仅仅这些，不足以取信，但是有了苗一科的实例，加上霍家与唐氏国际因为婚约的事情交恶，也的确有所耳闻，供应商们开始犹豫。 姬家的合作过程，一直都是很顺利的，让他们赚了不少钱。 这个曾经垂垂老矣的家族企业，现在焕发了新的生机，他们也都可以看到。 那么，选择相信谁，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其中最关键的筹码，就是影响力。 霍家的影响力，明显强过于姬家，这是供应商最担忧的事情。霍不凡则给了他们一个说法，那就是姬家即将与唐氏国际合作。 这让供应商大吃一惊，唐氏国际是国内外享誉多年的超大型企业，量级比霍家只高不低，如果姬家真能攀上这棵大树，那么自己恢复供货，也无可厚非。 我们得罪不起你霍家，可也得罪不起唐氏国际啊。 “只要姬家能真的与唐氏国际合作，我们公司就恢复货物供应，但在看到真正的结果前，很抱歉。”一名供应商负责人道。 这也是所有人共同的心事，不能只凭你空口白话，就稀里糊涂的上当。不见兔子不撒鹰，是生意场上的规矩。 霍不凡也没有强求，和所有供应商联络完后，就回去找了姬香凝，告诉她要去唐氏国际一趟。 同时他给苗一科打了个电话，告知需要他帮个忙。 这个忙很简单，那就是把电子厂的产品经销权，让给他一部分。 这部分经销权由姬家接手，每年的利润保证不低于霍家。并且姬家将以这部分经销权为筹码，与唐氏国际展开合作。 对此，苗一科只思考了半分钟，就同意了。 电子厂的产品经销权，在整个公司的运营策略中占比并不高，否则当初霍家把价格压的那么狠，苗一科也不会犹豫着是否同意了。 现在霍不凡开口，苗一科乐得给他一个人情，再说了，他本来对霍家就很不爽，如果能让唐氏国际搀和一手，自己就有了制衡霍家的利器，何乐而不为呢。 霍不凡也是这样的说法，把唐氏国际当作武器去打霍家，让他们没有心思敢来动自己这边的人。 因此，在霍不凡和姬香凝前往唐氏国际的时候，苗一科也动身了。 作为公司董事长，和唐氏国际合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着也得亲自来一趟表示尊重。 霍不凡能和苗一科要经销权，这一点不需要意外，但是他能和唐氏国际攀上关系，就很让人吃惊了。 当得知霍不凡无意中结识了唐国耀的掌上明珠时，姬香凝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惊讶之余，带着一丝失落。 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和宁雪晴做对比，身世是她比宁雪晴强最多的一方面。 可是现在，一个比她身世还要好很多倍的女孩出现了。 尤其在机场亲眼看到唐仲薇时，姬香凝心里的失落感就更重了。 作为一个当初能和霍不凡订下婚约的女孩，唐仲薇的外貌身材自然不用多说，她的气质，也绝非姬香凝可比。 姬香凝属于那种很有英气的类型，就像古代的长女要为家庭承担责任，而唐仲薇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上层人士的气质。 仅仅看她一眼，就让人自惭形秽。 “李大哥，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唐仲薇很是高兴的跑过来，看到姬香凝的时候，她又微笑着道：“这位就是姬香凝姐姐吗，远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好像明星一样。真羡慕姐姐，又漂亮，又会做生意，不像我，只知道啃老。” 看着俏皮吐舌头的唐仲薇，姬香凝心里实在生不起对这个女孩的不满，只有满心的怜惜。 这么可爱的女孩，谁人能不喜欢。 她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笑着和唐仲薇握了握手，道：“我可没有你漂亮，而且我想唐董事长，一定不介意你啃老。或者说，他可能很希望你啃老一辈子。” “那倒是，我要自己出去工作，我爸就是不让，可气人了。”唐仲薇哼了哼，高挺的鼻子皱了皱，道：“要不然回头我跟姐姐去打工吧，工资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让我做事情就好！” 姬香凝笑起来，道：“那可不行，回头你爸爸他们要人，我是给还是不给？” 说说笑笑中，氛围逐渐从陌生转变成了熟悉。 看着互相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两人，霍不凡也面带微笑，充满劲头。 432.初次见面 从机场到唐氏国际的时候，姬香凝和唐仲薇已经熟悉起来。 只不过唐仲薇是那种小猫一样的性格，很是黏人，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而姬香凝，却有点放不开。 尤其到了唐氏国际的办公楼，更是立刻表现的十分正经严肃。 本来唐仲薇还想着先带他们去吃点好吃的，休息一下，但姬香凝坚持要立刻开始工作。她的时间并不多，虽然姬镇雄没有规定解决麻烦的期限，但是营销体系并不足以支撑太久。 唐仲薇知道工作对自己来说无足轻重，但对别人来说，却是头等大事，便没有再劝阻。 三人一同步入电梯，路过的人看到后，都会很主动热情的与唐仲薇打招呼，然后好奇的打量霍不凡和姬香凝。 这些目光，让姬香凝稍微有点紧张，她还从来没有到这种级别的公司过。 相比之下，霍不凡就表现的很淡定了，从始至终都面带微笑，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连唐仲薇都觉得惊讶，道：“李大哥，你是不是经常和大公司合作啊？” “怎么这样问？”霍不凡反问道。 唐仲薇指了指身边已经快笑不出来的姬香凝，道：“你看香凝姐，我总觉得她紧张到快要哭出来了。而且说实话，来我们公司的人，大多都和她一样特别紧张。就算经常来的人，也多半严肃的很，不苟言笑。哪像你，简直就跟来度假似的。” 不说唐仲薇，连姬香凝也是这个想法。她现在满心都是疑惑，这家伙就算是李家的私生子又怎么样，李家在颠峰时期，也不过千亿级别，现在已经沦落到百亿了。 而唐氏国际呢，资产数千亿，是国内最顶尖的超大型企业之一。 一个李家的私生子，再见多识广，来到这种地方也应该带有畏怯和忌惮才对。 可霍不凡的表现，却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他就像进自己家后花园一样，轻松写意。 霍不凡失笑，对他来说，唐氏国际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很多人眼里的唐氏国际，是一个庞然大物，是要挑战的高峰。 可霍不凡眼里，这只是一个平等合作的公司而已，甚至霍不凡从来没有把唐氏国际当作要挑战的对象。 因为他确定，自己一定可以超越唐氏国际，目光只会放在国外那些资产达到万亿美元级别的庞然大物。 和那些公司相比，唐氏国际还远远不如。 再者，钟佳薇和霍不凡的关系，也确实让霍不凡对这家公司没有那么大的敬畏之心。 倘若没有发生那场意外，倘若他们俩真的结了婚，未来霍不凡未必不能执掌唐氏国际。最不济，也可以混到个董事的职务。 而且，唐氏国际的人应该会非常欢迎这位霍家希望之星来担任一些重要职务，用他超强的商业天赋，帮助公司获得更大的发展。 现在霍不凡重生在了李书恒身上，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他的心是不会变的。 哪怕自己现在的资产，连姬家都赶不上又如何，已经下定决心要再造一个豪门的霍不凡，野心只会比以前更大。 “合作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像普通人去买水果手机，难道就因为手机厂商的资产超过万亿美元，就满心忐忑了吗？”霍不凡道。 “这是一码事吗？”唐仲薇有些疑惑的问。 “当然是一码事。”霍不凡很肯定的道。 姬香凝在一旁笑出声来，唐仲薇是个生意小白，在这方面，霍不凡就算脑子进水都能把她逗的团团转。看着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姬香凝就觉得好笑。 同时她也为霍家那个希望之星感到不解，一个拥有唐氏国际作为背景，却又没有太多心机和城府的女人，难道不更应该符合男人的要求吗？ 为什么霍家的希望之星，要和唐仲薇解除婚约，并打算迎娶丁家的千金呢？ 与唐仲薇比，那个丁家女子，显然远远不如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姬香凝应该操心的事情，很快她便调整了思绪，开始琢磨着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电梯到了办公楼层，唐仲薇虽然不做生意，但公司对她来说就和家没什么区别。 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前往董事长办公室，本来这种级别的合作，唐氏国际随便派个副总监，甚至组长级别的人就够用了，哪需要董事长亲自出面。 但唐仲薇认为，既然是自己的朋友，那么就算以朋友的身份，也应该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三人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外，秘书立刻起身迎来，道：“唐小姐好，董事长正在里面和几位总监讲事情。” “没关系，等他们讲完再进去。对了，这两位是我朋友，也是要和公司谈合作的。”唐仲薇道。 “是姬家的代表姬香凝姬总，还有副总经理李书恒先生吧？请两位在这边稍作休息，是喝茶还是咖啡？”秘书很客气的问。 区区姬家代表，如果姬镇雄亲自前来，她可能还会高看一眼。但一个代表，本来不值得自己这位董事长秘书如此对待。 只不过唐仲薇说了，这两个是她朋友，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唐大小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用客气，白开水就好。”霍不凡道。 他知道以姬香凝此刻的状态，是很难说什么的，便擅自做主了。姬香凝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没有反对。 三人在门口的秘书室坐了会，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办公室的门打开，几名男女从里面走出来。 “我去和董事长汇报一下，几位请稍等。”秘书说罢，走进办公室。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便站在门口做出邀请的手势。 “走吧。”唐仲薇道。 跟在唐仲薇身后，姬香凝和霍不凡步入董事长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占地颇大，可能很多小公司整个办公区域，还没有这一间办公室大。 最少三四百平方的房间，被分隔开来，除了硕大的办公桌和会客沙发一类的陈设外，还有几个房间。 有用来运动的，有用来休息的，还有用来和重要客人进行私密会谈的。 “爸爸，我带人来了，你怎么不欢迎我啊！”唐仲薇一进屋就开始撒娇。 办公桌后的唐国耀抬头看她一眼，笑着道：“你这丫头，三天两头往这跑，今天不用跳舞吗？” “跳舞多没意思，哪有来这好玩。”唐仲薇道。 “行啊，那回头我给你安排个职务，你多来玩玩。”唐国耀开玩笑道。 唐仲薇嘻嘻一笑，也不搭这个茬，道：“他们是我朋友，姬香凝姐姐，还有李书恒李大哥，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我知道，两位请坐吧。”唐国耀道。 霍不凡和姬香凝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唐国耀看了一眼姬香凝，见她满脸紧张的样子，便笑了笑，道：“姬小姐不用紧张，我和你们姬家的董事长姬镇雄先生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合作方面的事情都好说。” “谢，谢谢唐董事长。”姬香凝咽了下口水道。 头一次和这种身家千亿级别的大人物讲话，她现在感觉脑袋都是晕的。来时想过的那些对话，现在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唐国耀没有和姬香凝多说什么，在他看来，与姬家的合作可有可无，不是很重要。 反倒是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让他更为关注。 不为别的，只因为最近女儿提起这个年轻人的次数很多。 433.这个男人很不错 和霍家的婚约解除，对唐国耀来说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霍家确实很有势力，但唐氏国际也不差。 最初订下婚约，更多的原因是唐仲薇喜欢霍不凡。如果单纯是以利益做考虑，唐国耀不会答应的。 他的唐氏国际，还没有到需要靠出卖女儿幸福来维持的地步，更不需要用女儿的幸福来增加什么筹码。 所以婚约的取消，反而让唐国耀心里松了口气。 因为就算他自己没有这样想，可还是会有很多人认为，唐氏国际与霍家联姻，就是为了利益。 当然了，唐国耀对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惋惜的，因为霍不凡是他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优秀的一个。哪怕是他自己，也自愧不如。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婿，老唐家未来几十年应该不用担心什么了。 哪像现在，就一个独生女儿，还对做生意不感兴趣。唐国耀都在头疼，以后自己的位子让谁接。 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家族，可以万年不衰，古往今来，连帝王将相都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一个商人。 这辈子已经达到足够高的高峰，现在只想着保护女儿周全，再把公司的权力移交，然后就可以安度晚年了。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够保护他女儿的同时，又能帮他掌管唐氏国际，唐国耀也是乐于见到的。 不过前提是，这个人要入赘，要以唐家为主。 再不重男轻女，唐国耀也不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别人。 女儿现在对霍不凡的提及已经很少，偶尔说起来，也满是怨念。准确的说，她现在可能还是很想见到霍不凡，但最大的原因，是要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霍家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连唐国耀也不清楚，突然取消婚约，到底是霍不凡变心了，还是有难言之隐。 不过无论如何，取消就取消了，他不可能再让女儿重复第二次婚约的。 因此，其他男人，就开始逐渐进入唐国耀的视野。 周边但凡有点出彩的年轻俊杰，他都审视过，可是有霍不凡珠玉在前，还有谁能被他真正看在眼里了。 可能是因为唐仲薇最近提起某个男子的次数太多，这一次见面，唐国耀更多的关注点不在小小的姬家身上，而是想看看这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像女儿说的那么优秀。 至于家世，背景，唐国耀倒是没考虑太多，只知道对方来自西北的李家。 李家他是知道的，颠峰时期可以和霍家一较长短，但最近几年因为优秀人才多数夭折，导致家族力量衰退，已经沦为二流，甚至三流。 李家如何，唐国耀也不怎么关心，因为再厉害，也比不过唐氏国际。 就像某个富家子说的，我交朋友从来不看谁有钱没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这句话，对真正的上层人士来说，还是很有道理的。虽然像唐国耀这样，完全不看重婚姻是否能带来利益的人极少。 “你叫李书恒？”唐国耀问。 霍不凡点点头，伸手道：“初次见面，您好。” 唐国耀看了眼他的手，没有去握，只道：“薇薇最近经常提起你，听说你救了她一命，一直想感谢你。你可以说说，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霍不凡没有因为唐国耀不握手而有任何的尴尬，他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来，微笑着道：“我与薇薇是好朋友，救她是应该的。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能见死不救。至于感谢的话，薇薇已经说过了，就不必唐董事长再说一遍。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能与姬总，和您公司的业务负责人进行一番商务洽谈。毕竟我们今天来，除了应薇薇的要求看望她的父亲之外，更重要的使命是完成双方公司的合作。” 这番话，听的唐国耀暗暗点头。 他不与霍不凡握手，并非是太高傲，或者看不起谁，而是故意为之。就是想看看霍不凡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不凡表现的非常好。 不握手，他不尴尬，说要感谢他，也是不骄不躁。更让唐国耀感到有趣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很有傲气，非但没有表现出难堪的样子，反而暗地里回敬了一番。 那句应薇薇要求来看望她父亲，表面上似乎很正常的对话，但实际上唐国耀听的出来对方意思是，我们并不是专门来见你的，只是想和唐氏国际合作而以。 说难听点，如果不是因为合作关系，你唐国耀长什么样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才没时间来看你呢。 除了唐国耀和霍不凡外，其他两个女人都没有听出这些对话暗藏的意思。 姬香凝也许察觉到了一点，但唐国耀地位太高，她不敢吭声。 唐仲薇则不依的晃着唐国耀的肩膀，埋怨道：“爸爸，李大哥和你握手，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啊！你这样，可是让我很丢脸的！” “好好好，你看你，不就没握手吗，瞧把你急的。”唐国耀一脸宠溺的拍着女儿的手背，然后才冲霍不凡伸出手，道：“很欢迎你们来唐氏国际，我会安排专人与你们洽谈，希望合作愉快。” “我相信一定会合作愉快。”霍不凡伸手与他握了握。 一旁的唐仲薇脸颊微微红了一点，唐国耀那句话说的稍微带点歧义，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她总觉得心跳加快许多。 偷偷瞥了霍不凡一眼，唐仲薇道：“你们都去谈工作，那我先去找一家餐厅，回头一起吃饭吧？爸爸，你要一起来吗？” 唐国耀笑呵呵的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搀和了，正好晚上约了别人谈事情，下次有机会再说。” 唐仲薇没有强求，真让爸爸跟着去，她反而会不自在。 随后，霍不凡和姬香凝起身告别，唐仲薇本来也要跟着走，却被唐国耀喊住：“他们去谈工作，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 唐仲薇只好留下来，待办公室里除了父女俩没有别人，唐国耀才看着她，笑着道：“这个李书恒，看起来很不错。” 唐仲薇怔了下，随后脸颊更红，她微微侧过头去，不敢直视爸爸的目光，声音也显得轻微许多：“当然很不错啊，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李大哥很优秀的，连佳明都说他跟霍不凡……” 话说到一半，唐仲薇没有再说下去。 她对霍不凡的印象很好，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男人与自己的未婚夫极其相似。 唐国耀也知道女儿心里对这件事始终不痛快，便道：“其实你如果能想开一点，或许更容易找到一个配得上你，又爱你的男人。” 唐仲薇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脸颊顿时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爸，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劝你想开点而以，你脸这么红干什么，我又没说是那个李书恒……” “爸！”唐仲薇不依的跺脚，然后转身向外跑去：“不跟你说了，讨厌！” 看着女儿羞恼的跑出办公室，唐国耀笑了几声，然后按下桌子上的通话键，把秘书喊进来。 “董事长。”秘书来到跟前鞠躬行礼。 “查一查这个叫李书恒的都做过什么事，然后做一份综合能力评判表给我。”唐国耀道。 能力评判表在唐氏国际是每个季度都要做的，不光内部员工，包括外面的竞争对手都有这样的表格存在。 434.这算威胁吗 通过这样一张张表格，唐氏国际对需要了解的人，知之甚深。 所谓知此知彼，百战百胜。 正因为如此用心了解每一个人，唐氏国际才能发展的如此好。 秘书点点头，表示立刻会去调查，最多二十四小时内，就可以把综合能力评判表交过来。 秘书的办事效率，唐国耀还是很放心的，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随后他回想了一下霍不凡之前的表现，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倒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对霍不凡的印象，唐国耀还是不错的，至于要不要考虑让他当唐家的女婿，暂时还不可知。最起码，得等足够了解这个人，再去问问女儿的想法。 唐仲薇的想法，对唐国耀来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只要女儿喜欢，他可以让，但如果女儿不喜欢，那么就算死神来了，也不能把唐仲薇带走！ 与此同时，霍不凡和姬香凝已经来到唐氏国际对外洽谈部门的办公室。 唐仲薇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这次负责接待他们的，是部门总监。 这个级别的人物，甚至要比姬镇雄的社会地位还要高。 面对姬镇雄的时候，姬香凝还能表现出强势的一面，但在这位叫石兴宁的总监面前，她却十分的不安。 作为唐氏国际负责对外合作的负责人，石兴宁是一个办事很严肃，很谨慎的人。他在对人对事上，都表现的很是慎重。 可能因为过分慎重了，反而显得让人难以接近。 好在除了姬香凝外，还有霍不凡。 霍不凡表现的比姬香凝好太多了，他对唐国耀都敢出言反讽，何况一个部门总监。放在曾经，这样的人物在他面前是连头都不敢随意抬的。 “既然两位不是外人，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们递交的合作申请，我已经看过了，对于那个电子厂的经销权，说实话，我们兴趣不是特别的大。相信两位也明白，唐氏国际在这方面也算很有话语权，我们在海外也建造了专门的研究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独立自主的研究出这些，而不是仅仅得到一部分经销权。” 石兴宁的话，说的非常直白，让姬香凝听的脸色发白，身体发抖。 她想过很多，却没想到唐氏国际的人上来第一时间，就否认了合作的想法。 想想也是，唐氏国际是什么样的存在？ 人家在各个领域，都称得上顶尖，纵然苗一科的电子厂很不错，可在国内也只能算二流，又怎么能和唐氏国际相提并论呢。 想要合作，你也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心中的希望被浇灭，让姬香凝心情十分的沉重。因为和唐氏国际合作不成事小，她回姬家没法交代才是真正的麻烦。 这时候，霍不凡开口道：“石总监的话，我不太赞同。不可否认，唐氏国际的研究室有很强的研发能力，但众所周知，研发其实是一个很看运气的事情。运气好，难关很快就能攻破。运气不好，耗费百亿资金，十年八年也出不了成绩。我们提交的电子厂项目，在相关领域位于世界前茅，只有寥寥几家顶级科技公司才能达到这样的标准。说句不好听的话，以唐氏国际目前的科研能力，我认为最少三年内，是不太可能把这些搞定的。” “你对我们的研究室很了解吗？”石兴宁反问道，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不满。 姬香凝听的身子发颤，不知道霍不凡怎么就能这么胆大，当着人家的面说他们不行。 霍不凡没有因为石兴宁的态度有任何畏怯，道：“算是有些了解吧，不过我更了解科技形势。既然知道唐氏国际三年内不可能研究出这些外，那我们的合作就很有意义了。唐氏国际可以利用省下来的这三年时间，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去放眼更遥远的未来。三年的时间，足够让科技进步到什么样的程度，这一点石总监应该明白。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霍家。” “霍家？和霍家有什么关系？”石兴宁问。 “电子厂已经和霍家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以低于市场价一成的价格供应产品。如果霍家在这方面一支独大，就会对其他竞争者，包括唐氏国际在内造成很大的压力。但是如果唐氏国际能够也参与其中，就可以反制霍家。你们两家的恩怨，外界多有传闻，我想，贵公司一定很乐意给霍家上点眼药水。”霍不凡道。 “所以你是在用挑拨离间的方法，来促进合作？”石兴宁的脸色冷下来，道：“而且你说霍家已经和你们签订了合作协议，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的这种行为，是违反了契约精神的，是在出卖自己的合作伙伴？连霍家你都出卖，我怎么确保你未来不会出卖我们呢。对于不诚心的人，唐氏国际向来是坚决不合作的。” 姬香凝的手揪了起来，她现在的紧张，比来之前更重了几倍。 霍不凡每多说一句话，她的心都要跟着多颤几下，霍不凡说的越多，姬香凝就越觉得慌。 因为霍不凡的每句话，都在于石兴宁针锋相对，言语间，完全没有把唐氏国际当作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公司。 并且石兴宁也被他惹的不高兴，开始说些难听话，这样下去，哪还有合作的可能？ 想到自己签下的那份保证书，姬香凝心里彻底慌了。 “这并不是出卖，而是制衡。”霍不凡道：“霍家在最初与电子厂合作的时候，把价格压到了低于市场价四成的价格。这个价格，几乎让电子厂没有任何利润，但他们还要随意更改模具的权限，等于随时都可以用合同内容让电子厂亏本。这种合作，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变相的控制。如果电子厂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可以用更改模具的方式制造大量额外成本。而如果不同意合作，霍家就要发表声明，把电子厂污蔑成标准不合格的厂家。虽然最终电子厂抵住了霍家的压力，把价格谈回了原始价位，但这件事也让高层意识到，霍家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只不过合同已经签了，没有办法后悔，他们知道我与唐仲薇是好朋友，便委托我和姬香凝总经理，前来与贵公司洽谈，希望能够展开另一份合作。” 霍不凡话语顿了顿，又接着道：“说白了，唐氏国际是我们制衡霍家的一种方式，有你们在，霍家不敢轻易掀桌子，仅此而已。当然了，合作是互惠互利的，要不要节省这三年时间，以及大笔的研究经费，贵公司有着完全的决定权，我们无权干涉。并且石总监可以放心，就算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去找唐仲薇，动用私人关系做什么。像这样的大公司，私人关系是不可能左右公司决策的。我们只会找一个和唐氏国际同级别的公司，再次尝试合作申请。一家不行，就再找一家。我相信，拥有世界顶尖的技术标准，合作者应该不难找。至于唐氏国际，在三年后达到这项标准的时候，也许可以想一想今天错过了什么。” “这算威胁吗？”石兴宁问。 “不算，只是一个合作者的忠告，这番话有没有道理，石总监应该比我们更明白。”霍不凡道。 石兴宁盯着他看了几分钟，没有说话，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很是凝重。 他们不说话，姬香凝更不敢说话，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过了会，石兴宁突然笑了出来，道：“难怪大小姐一直跟我说，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劝我一定要跟你们合作。现在看来，大小姐虽然不喜欢做生意，但她看人的眼光，倒是没错。” 435.你可以啊 看到石兴宁的笑容，姬香凝愣了下，有点弄不清楚情况。 石兴宁站起身来，向霍不凡伸出手，道：“你说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并且在一周内，我会安排好时间，去电子厂进行考察。只要技术标准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处于世界领先，我不介意当场签订合同。当然了，价格必须比霍家低半成。你们想利用唐氏国际做制衡的棋子，总是要付酬劳的。” 霍不凡没有拒绝，石兴宁话说的很明白，唐氏国际要一个面子，那就给他们这个面子。为了一点钱，去固执己见，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而后，又各自分开。 直到出办公室的时候，姬香凝还有点懵。 她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算谈成了，还是算没谈成？ 这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苗一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师弟，我到唐氏国际楼下了，你们在哪呢？” “我们马上也出来，你在楼下等吧。”霍不凡回答道。 坐着电梯下了楼，立刻就看到在那站着的苗一科。见霍不凡和姬香凝出来，苗一科连忙上前，他先看了眼姬香凝，问：“这位就是姬总经理？” “您好，我是姬香凝，您就是苗董事长吧，久仰了。”姬香凝很主动的伸手和他握了握。 苗一科客气的回应后，又看向霍不凡，道：“我没来晚吧？你们约好时间了吗，是今天谈，还是怎么着？” 这话一出，姬香凝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霍不凡则笑道：“已经谈完了。” 苗一科听的愣住，随后反应过来，问：“你说的谈完了，是几个意思？” “就一个意思，谈完了。”霍不凡道。 “意思是谈成了？”苗一科满脸的不敢置信，他这个公司董事长都还没到，事就办完了？那自己千里迢迢跑来，是为了干什么？闲着没事坐飞机瞎溜达吗。 随后，霍不凡把和唐氏国际谈的条件说了一遍，得知只要电子厂的技术标准过关，价格比霍家低半成，唐氏国际就会直接签合同，苗一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霍不凡。 “你到底怎么办到的？”苗一科满脸惊诧的问。 想做霍家的合作伙伴，很难，因为霍家非常追究高质量，高标准。 但是，唐氏国际的标准，比霍家还要严格。准确的说，大部分业务都集中在海外的唐氏国际，更看重国际资本背影。 如果你的公司没有像样的外资入驻，没有传承自国外的技术，很难获得他们的认可。 说白了，在唐氏国际的人眼里，国外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可以说他们崇洋媚外，也可以说他们在国外待久了，已经看不清楚国内的快速发展形势。 总而言之一句话，能和霍家成为合作伙伴，证明你的产品质量靠谱。而能和唐氏国际成为合作伙伴，则证明你足够上档次！ 听起来差不多，实际上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从霍不凡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苗一科心里，那叫一个兴奋。 因为他的电子厂很可能同时得到这两家的订单，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东西质量又好，又很上档次！这消息传出去，还不订单满天飞！ 所以，他更好奇霍不凡是怎么说服唐氏国际的，自己的电子厂，可没有国外的血统。 对此，霍不凡只笑着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唐氏国际的总监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么好的合作机会。” 姬香凝在旁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八个字，似乎不太适合霍不凡。他全程所说的话，都像在威胁人。 可偏偏唐氏国际就答应了，简直就是让人无法理解。 “小师弟，你这可以啊，连唐氏国际都搞得定，还真是小看你了！”苗一科哈哈大笑，拍着霍不凡的肩膀，道：“怎么着，来跟哥哥我干，给你个总经理的职务怎么样？你要想做副董事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苗一科或许是开玩笑，又或许是认真的，但不管怎么样，霍不凡都不会答应。 他只笑了笑，道：“我现在是姬家的副总经理，不能一身兼两职，何况本身还有产业，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苗一科瞥了眼姬香凝，很想说姬家算什么，区区几十亿的家族企业，根本不被苗一科放眼里。 但是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比较好，这种话当着人家的面说实在不合适。 但苗一科不说，不代表姬香凝不懂。 现在姬香凝心里忽然有些自卑，看着和苗一科有说有笑的霍不凡，她心头很是有些发堵。 这个家伙现在认识的，都是资产百亿以上的人物了，甚至连唐氏国际唯一的掌上明珠，和他都是好朋友。 而自己呢，只不过是姬家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年薪就算千万又能如何，跟人家有的比吗？ 想到这，姬香凝微微低下头去，不是气馁，而是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姬家的董事长，她一定要做！ 就算做了姬家董事长，也比不上这些人，可最起码离他的距离近了些。 要知道，霍不凡现在的个人资产，都已经几千万了，如果让那些风投来估值，应该最少也有四五亿左右。 换句话说，一个愿意花钱的风投找来，霍不凡就可以立刻摇身一变，成为身家超过五亿的富翁。 和他比，千万年薪也不够看。 三人正聊着的时候，唐仲薇跑了过来，见霍不凡站在那，她眼睛一亮，过来问：“李大哥，你怎么下来了？不会已经谈完了吧？” “谈完了。”霍不凡点头道。 苗一科看了看唐仲薇，又看了看姬香凝，忽然一脸怪笑的拍着霍不凡肩膀，道：“小师弟，你可以啊。” 他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唐仲薇和姬香凝的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却又没有解释。 她们给自己的解释是，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而她们又下意识偷偷看了眼对方，当看到对方红润的脸颊，心里也纷纷有些异样。 两女的异样表现，霍不凡看在眼里，却只当她们是被苗一科说的害羞了，便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唐仲薇，唐氏国际董事长的千金。这个是苗一科，赵永安教授的学生。” “原来是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真是失礼了。”听说了唐仲薇的真实身份，苗一科连忙伸手和唐仲薇握了下，表情略显尴尬。 不知道人家的身份，就在这胡咧咧，太不像话了。 好在唐仲薇不是个喜欢计较的性格，而且苗一科的误会，她也没有很反感，反而心里小鹿乱撞。 强忍着心头的激荡，唐仲薇道：“既然苗大哥也是熟人，那就一起吃饭吧，我订好餐厅了。” 能和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一起吃饭，自然是好事，不过苗一科总觉得这两个年轻女子，对霍不凡都有点意思。自己夹在中间，像个电灯泡，很是不自在。 另外，唐氏国际最近一周内就要去电子厂视察，为了保证合作的顺利，苗一科必须尽快赶回去，把电子厂再整顿一下。 那些碍眼的东西，都收拾收拾，让员工们提起精气神，别人家唐氏国际的人来了，看着一群病恹恹的样子。 唐仲薇也没有强留，她和苗一科不熟，没什么共同话题。客气两句，也就算了。 436.心眼 待苗一科离开，唐仲薇喊来公司的车，带着三人前往预定好的餐厅。 而董事长办公室里，唐国耀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坐着的石兴宁，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人能力很不错？” “是的。”石兴宁点点头，道：“我本来以为他会用唐氏国际与霍家婚约上的矛盾为切入点，却没有想到，他敢于把话说的那么直白。这个世界上，敢说把唐氏国际当成挡箭牌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很聪明，所有的话语，都是一针见血。即便我不是在试探，遇到这样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选择。只不过这个人似乎有点记仇，还挺会威胁人的。” 唐国耀听的笑起来，道：“这点你倒是没说错，他是个记仇的人。不过我们不是他的仇人，而是能帮他的人，倒不用担心这一点。那么按照你的意思，应该同意跟他们合作？” “没有错，合作是最好的选择。”石兴宁道：“如果那家电子厂真的掌握先进技术标准，可以节省我们海外实验室几年的时间和大笔研发资金，那么这场合作就势在必行。并且霍家已经捷足先登，我们虽然没有在婚约的事情上，真对霍家做什么，但很难保证他们也会当君子。在这项技术上，我们两家必定会有一番争斗，所以谁落后，谁就是失败者。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认为需要跟电子厂达成合作协议。当然了，前提是他们的技术标准，真像申请书中说的那么高。” 唐国耀让石兴宁和霍不凡谈合作，就是为了听听这个一向一板一眼的总监如何评价这个年轻人。 现在看来，石兴宁对霍不凡的评价还是相当高的。 一个老成稳健的年轻人，给唐国耀留下的初步印象还是想当不错的。 至于合作的事情…… 唐国耀没有过多的考虑，他是董事长，只需要负责公司的战略发展方向。至于细节上的事情，石兴宁这样的总监级别，已经足够搞定。 既然石兴宁认为合作是必须的，那么唐国耀也就没有必要阻拦了。 “那你抽个时间去趟电子厂，尽快把这件事敲定，省的夜长梦多。记住了，在合同没有正式签署前，要保密，以防霍家找麻烦。”唐国耀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的，我会亲自去办。”石兴宁道。 唐国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看着石兴宁离开的背影，待办公室的门关上，唐国耀才笑出声来：“这个臭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石头总监你都能搞定……” 唐国耀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微微哼了声，道：“不过你要是敢对我女儿乱来，我就剥了你的皮！” 霍不凡不在这里他也不可能跑到人家面前，把这番话再重复一遍，也不知道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也许，这只是一位老父亲出于对女儿的爱护，所说出来的一些自欺欺人的话语吧。 霍不凡三人到餐厅的时候，才刚刚十一点。 能让唐仲薇看中的餐厅，都是那种档次很高的。随随便便吃点，就是好几千没了。 不过和唐氏国际公司大楼相比，这种高档餐厅，反而让姬香凝自在许多。 她怎么说也是年薪数百万的小富婆，又有姬家的背景在，来这样的餐厅吃饭并不会太拘束。 三人都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人，也不需要靠吃的东西来显摆自己的身份，各自点了一些爱吃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聊天。 姬香凝也许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人生中大多关注点，都在工作和学习上。而唐仲薇，则对各种护肤，美食，旅游之类的特别熟悉。 用霍不凡的话来说，她们两个，一个是天生的劳碌命，一个是天生的公主命。 尽管如此，两个女人还是很能聊得来。 一个聊工作，一个聊生活，都有让对方大开眼界的方式。 通过这样的方式，吃饭的氛围还算很不错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姬香凝和霍不凡认识的过程。得知当年霍不凡作为李家的私生子，到处招惹是非，被姬香凝差点一板砖拍的见阎王爷，唐仲薇就满脸惊奇。 她看着霍不凡，问：“你是那样的男人？” “以前可能是，但现在不是。”霍不凡回答道。 他没有避讳李书恒曾经犯下的过错，也不会去掩饰这些黑历史。 占据了对方的身体，就像收购了别人的公司，利润你要拿，债务你也要接，好坏一锅端。 唐仲薇看着霍不凡，过了会，嘻嘻笑起来，道：“你说的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没必要搀和到一起去说。” 唐仲薇这番话，对霍不凡来说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个女孩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因为别人过去犯下什么错，就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 不过唐仲薇的性子，也并非那种一成不变的老好人。 她可以接受你过去的错误，因为与她无关，但如果你现在还是在犯错，那她就不能接受了。 作为唐氏国际的大小姐，再怎么样，也不能和一个总犯错的人做朋友。那样不仅仅是给自己丢人，也是给自己的父亲脸上抹黑。 而姬香凝看到唐仲薇的这番表现，却是内心有些失落。 她提起当初和李书恒认识的过程，其实是有私心的，想要借这件事，让唐仲薇对他的印象稍微差一点。 谁知道唐仲薇一副完全不把过去当回事的样子，让她的算盘直接落空。 不过冷静下来，姬香凝也觉得内心愧疚。 那家伙虽然以前不是个好人，但他现在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不该再跟他计较，或者耍什么心眼。 可是看着唐仲薇和霍不凡熟络的样子，她又觉得有些难受。 没谈过恋爱，不代表不懂这些。 姬香凝很清楚，随着自己的成长，对这个男人的依赖也愈发的深了。 她分不清这算不算爱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对他一定产生了某种不一样的情愫。 心中微微叹息着，姬香凝知道，这一切都晚了。 从她当初把李书恒推给宁雪晴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宁雪晴帮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压力，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也是应该的。 “香凝姐，你怎么了，脸色有点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唐仲薇看出姬香凝的异样，关切的问。 “没什么，可能最近没休息好。”姬香凝敷衍道。 与此同时，餐厅进来了一行人，服务员对这些人似乎很熟悉，立刻上前主动打招呼：“郭少，中午好。您预定的座位已经留好了，请跟我来。” 领头的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富家子，家里资产在数百亿左右。而跟着他来的，则都是周围圈子的富二代。 以这个叫郭楚悠为首的富家子，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 他们平时很少帮自家公司做什么正经事，整天这里吃点，那里喝点，玩遍大江南北各种花样。 今天这些人来，只是想随便吃点，结果一进门，就有人看到了坐在那边的唐仲薇，立刻提醒道：“郭少，你看那是不是唐家的大小姐？” 郭楚悠转头看去，点点头，唐仲薇是整个圈子最顶级的富家女，国内没几个能和她比的。 而且她当初还是霍家希望之星的未婚妻，更是全国女性羡慕的对象。 现在霍家和唐氏国际解除了婚约，不少人都在看唐仲薇的笑话。尽管如此，唐仲薇的身份，还是相当的高，没有谁敢真当着她的面去说些不好听的话。 437.她不想去 当面不说，不代表他们真的在心里就接受了这件事。 唐仲薇人长的漂亮，又是唐氏国际董事长的继承人，这样的女孩，追求者真的可以从这里排到国外去。 但唐仲薇心里只有霍不凡一个人，对其他男子从来都没有兴趣。基本上所有的追求者，都碰了一鼻子灰。 这也让他们在心里对唐仲薇很是有怨念，现在唐仲薇和冒牌货解除了婚约，这些乐得看笑话。 让你当初对我们爱搭不理，现在被人甩了吧！ 他们要看的就是这个笑话，所以这个叫郭楚悠的富少在看到唐仲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冷笑声。 旁边一个跟班道：“郭少，唐家大小姐现在被霍大少甩了，您可就有机会了。” 郭楚悠转头看他一眼，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捡别人不要的破鞋？” 那个跟班一愣，随后立刻冒出冷汗，连忙解释道：“郭少，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可别误会啊！” 郭楚悠哼了一声，然后才道：“像她这样的女人，别人稀罕，我可不稀罕。不过我看那边还有美女，倒是可以过去认识一下。” 郭楚悠说的，自然是姬香凝。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坐在两个女人对面的霍不凡。 另一名跟班道：“郭少，那还有个男人，不知道是哪来的。” “管他哪来的，能跟郭少比吗！”有人叫嚣道。 郭楚悠哼了声，带人走了过去，到了餐桌旁边，他道：“唐小姐，没想到这么巧，好久不见了。” 郭楚悠这个人，唐仲薇见过不少次，和其他富家子一样，追求了她很长时间。 不过这种人对感情一点也不专一，女人在他们眼里纯粹就是玩乐的对象。像这样的人，唐仲薇一向敬而远之。 但是现在人家来主动打招呼，在没有太多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她也不好把场面弄的太难看，便道：“郭少爷，你好。” 她敷衍的语气，没有让郭楚悠生气，只看向姬香凝和霍不凡，问：“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朋友，我们要吃饭，你如果没别的事情，请不要打扰我们。”唐仲薇道。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和这种人有什么顾忌，想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别说郭楚悠了，就算他爹来了，也不敢对唐仲薇怎么样。 郭楚悠的目标本来也没放在唐仲薇身上，霍家取消了婚约，可这不代表最终结果。 所有人都知道，唐仲薇是霍家内定的媳妇，在霍不凡真正结婚前，谁也不敢对她起任何心思。 所以郭楚悠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姬香凝认识一下。 与唐仲薇比，姬香凝的样貌不算差，身上还有一股截然不同的英气。这样的女子，最容易让男人起征服欲。 姬香凝不太清楚郭楚悠的身份，但是能和唐仲薇交流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她主动起身，向郭楚悠伸手道：“你好，我是姬香凝。” 郭楚悠握住她的手，笑眯眯的道：“原来是姬小姐，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千金？听姬小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她是从外地来的，和你们又不熟。”唐仲薇道。 “以前不熟，以后说不定会很熟呢，姬小姐，你说是不是？”郭楚悠眯着眼睛道，他习惯成自然的用大拇指在姬香凝的手背上轻抚着。 这样的动作，让姬香凝皱起眉头，立刻把手抽了回来。 郭楚悠嘿嘿一笑，对唐仲薇道：“见面就是有缘，如果唐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凑一桌。” “如果我介意呢？”唐仲薇问。 郭楚悠呵呵笑着道：“那也没关系，我们在旁边开一桌就是了。” 说着，郭楚悠喊来服务员，也不要原先预定的包厢了，直接在唐仲薇旁边定了一个位子。 这一桌原本已经被人预定，但郭家少爷要，服务员还能说什么，顶多等预定客人来的时候，跟人家倒个歉，补点小礼品就是了。 这种事情在餐厅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服务员还是清楚的。 郭楚悠这无赖的样子，让唐仲薇很是不高兴，她转过头对姬香凝道：“这家伙是我们这有名的富家子，你别理他，他就喜欢嘴上花花。” 姬香凝嗯了一声，她确实不想理会郭楚悠，但是又不能向对方发脾气。 毕竟不管怎么样，这是人家的地头，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外来者罢了。连唐仲薇都不发火，她又能怎么办。 郭楚悠虽然说是在旁边开了桌子，但菜还没端上来，他就又跑过来道：“姬小姐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我也应该款待一下。这样吧，等会吃完饭，晚上我们约着去酒吧喝酒跳舞怎么样？如果唐小姐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对于跳舞，唐仲薇并不陌生，像她这个层次的女孩，各种社交技巧都会一些。但跳舞对唐仲薇来说是陶冶情操的事情，而不是用来玩的。 就算放松心情，也不会和郭楚悠这样的人一起。 只是郭楚悠没有把她当成主要目标，大部分关注点，都放在了姬香凝身上。 姬香凝心里清楚这种货色是想做什么，她摇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来这里是为了工作，恐怕没时间。” “工作？这个好说啊，姬小姐想要什么工作，回头让我爸给你找一份就是了，钱嘛，都是小事情。”郭楚悠乐呵呵的道，他还以为姬香凝是个普通女子。 唐仲薇是个不喜欢以阶层分人的性格，她的朋友各种层次都有，有钱的，没钱的，漂亮的，丑的。 人品，比任何因素都重要。 郭楚悠的轻视，让姬香凝心里更不高兴，自己看起来像缺工作的人吗？还是说这个富家子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听不懂别人究竟在说什么。 “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姬香凝再次道。 郭楚悠压根就当作没听她说什么，道：“回头我定好酒吧，姬小姐跟我一块去。你放心，有我在，这个城市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开口道：“她说不想去。” 话音一落，附近顿时显得安静许多。 唐仲薇，姬香凝，郭楚悠，以及那些跟班，还有附近的服务员，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他们没想到，霍不凡会主动开口，这算英雄救美吗？ 姬香凝心里略微有些感动，却没有说话。 而郭楚悠则看向霍不凡，表情变得冷了许多，道：“我和姬小姐说话，又不是问你意见，你这样随意插话，不太礼貌吧。” “她说了不想去，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来说去，不把别人的真实想法当回事，这才是没有礼貌。另外，我们是来这里吃饭的，餐厅应该保持安静，就算不比图书馆，可我们跟你不熟，你没事跑过来打扰我们吃饭，会显得很没有素质。”霍不凡道。 他的针锋相对，让不少人都颇为意外，郭楚悠更是脸色沉下来，道：“小子，你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家哪的！” “我家在哪和你没关系，现在只想请你立刻离开，该干嘛干嘛，别影响我们的食欲。”霍不凡淡淡的道。 他这轻飘飘的语气，充满了轻视，让郭楚悠火冒三丈。 从来只有他郭少轻视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训过。 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就敢在他面前装b，要不是考虑到这个男人能和唐仲薇认识，不太清楚底细的话，郭楚悠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 就算不立刻动手，骂几句撑撑场面也算正常。 438.数石头 “兄弟，说话别这么张狂，你要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报上名来。比我强，我转身就走，一句废话都不多说。但如果你没那个本事，就别在我面前装逼，懂吗！”郭楚悠冷冷的道。 霍不凡哦了一声，道：“我还真没什么了不得的背影，所以你也不需要多想。” 姬香凝不清楚郭楚悠的底细，但是为了不让霍不凡吃亏，她主动道：“他是李家的少爷！” “李家？哪个李家？”郭楚悠问。 “就是西北的那个李家。”姬香凝道。 郭楚悠想了下，然后记起来，不禁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西北那个落魄的家族。怎么着，在西北混不下去了，跑来这里撒野？也不怕告诉你，这里不是西北，不是你这种人能嚣张的地方。别说一个李家的少爷，就算你们李家的家主来了，是龙得卧着，是虎得盘着！” 郭楚悠的话，让唐仲薇很是气愤，本来只是要来这里吃顿饭，聊聊天，放松一下，如今却被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搅局。 “郭楚悠，你别太过分了！”唐仲薇愤怒的道。 “没关系，他说的很对，强龙不压地头蛇。”霍不凡道。 郭楚悠听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还以为霍不凡是怕了他，却没想到霍不凡又接着道：“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算不上地头蛇，最多算一条虫子。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不需要靠李家，也从来没想过靠李家威风。而你要对我做什么，也不需要顾忌其它。如果你敢动手，就痛快点，像个爷们一样。如果不敢，就早点离开，否则实在太影响我的食欲。” 郭楚悠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盯着霍不凡，冷声道：“小子，你还真是够嚣张的。行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跟你较较劲，那还有面子吗。” “郭楚悠，你敢！”唐仲薇大声喊着服务员，可是服务员对他们这群富家子弟都认识，知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道理，哪敢上前。 唐仲薇喊了几嗓子没有人过来，更是生气，而郭楚悠则冷笑道：“唐大小姐，你就别费劲了。那些人都是识时务的，为难他们干什么。倒是这小子，既然敢在我们的地头嚣张，那我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教训！” “你想做什么就抓紧点，哪这么多废话。”霍不凡不耐烦的道。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仗着家庭背景的富家子，一个个明明没有多大本事，偏偏惹麻烦的能力不小。 郭楚悠被他三番两次弄的下不来台，此刻更是恼羞成怒。 他指着霍不凡，怒声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在女人面前出风头吗。不过你跟我比，是没这个资格嚣张的！既然你想出风头，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郭楚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道：“这里面的钱，最少也有八百万，有能耐咱们俩就拿副牌来比大小，谁输光了谁滚蛋！” 霍不凡哦了一声，摇摇头，道：“八百万太少了，你就这一张卡？” 郭楚悠愣了下，随后更加恼怒的道：“你有本事赢了我再说！” 霍不凡也不多言，他抓起桌子上装饰盆里的小石子，也不知有多少，随意扔进盘子里，用另一个盘子扣上，道：“也别找什么牌了，麻烦，这里的石子你自己挑单双。也别搞什么一次一百万之类的，就八百万一局。谁输光了谁走人。” 郭楚悠一愣，八百万一局？ 这么大的赌注，他还是有些顾忌的，霍不凡道：“怎么着，怕了？如果怕的话，也可以直接走，我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怕？”郭楚悠拍着桌子道：“谁跟你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这么多钱，在这里装腔作势。回头输不起，再跟我耍赖！” 霍不凡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账户余额，道：“我这里有两千万，就当便宜你了，赌你的八百万，这样你总不会还有别的话说了吧？” 郭楚悠看了眼，确实看到了余额里的两千多万。 只是霍不凡这么洒脱，反而让他有些迟疑了。 而唐仲薇则焦急的拉着霍不凡，道：“你疯了吗，没事跟他较什么劲！” 拿两千万去拼人家的八百万，赢了还好，要是输了，这不是吃个大闷亏？ 唐仲薇不能理解霍不凡的想法，姬香凝却是可以想到一点。 她知道，霍不凡是个很骄傲的人，平时不怎么跟人较劲，不是因为不想，而是觉得那些人不配。 以他的能力，这个世界上能被他看作对手的人并不多。 像郭楚悠这样的富家子弟，在霍不凡眼里只是幼童。既然是大人对幼童，还讲什么公平，随随便便不就把他玩死了。 “我猜单！”郭楚悠道。 “行吧，那我就猜双好了。”霍不凡很是轻松的道。 “等一下，必须让我的人来数，不然的话，我怀疑你作假！”郭楚悠又道。 别看他父亲身家几百亿，可那又不是他的，这八百万也是他存了不短时间的零花钱，真输了的话，可会有很长一段难过的日子。 对于郭楚悠的说法，霍不凡不置可否，随便他找什么人来数都可以。反正有唐仲薇在这里做人证，也不需要担心对方搞什么幺蛾子。 随后，郭楚悠喊了一个最值得信任的跟班，让他过去打开盘子数石头。 那个跟班过去拿开盘子，开始一粒一粒的数着。 唐仲薇没能及时劝阻，心里着急的很，她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跟班，提防对方作假。 正如霍不凡想的那样，有唐仲薇看着，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玩手段。 很快，石头数完了，跟班咽了下口水，回过头看着郭楚悠，一脸的艰难。 不用他开口报最终的结果，郭楚悠的脸色已经白了。因为这个跟班在数的时候，一直在念着数字，而最终的数字，刚好停在了三十二上。 双数！ 霍不凡赢了！ 很简单的赌局，来的快，赢的也快。 霍不凡笑呵呵的看着郭楚悠，道：“这张银行卡可以电子银行转账吧，如果郭大少不方便的话，我也无所谓，现在写个欠条，过些日子我去你家要钱就是了。” 一个跟班立刻道：“这样的欠条是没有法律效应的！” 霍不凡似笑非笑的也不说话，而郭楚悠的脸色，顿时由白转红，他狠狠瞪了那个跟班一眼，骂道：“给我闭嘴！谁让你这么多屁话了！” 姬香凝看到霍不凡赢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而唐仲薇更是直接，道：“要是鼎鼎大名的郭大少连这点钱都输不起，以后也就别在我面前出现了好吗，丢不起那人。” 别人说话可能还不怎么样，但唐仲薇的话，却让郭楚悠心里更加恼怒。 那个跟班的意思很明白，现在给你写欠条也白搭，法律不支持这样的欠条。但郭楚悠知道，自己如果把这笔钱赖了，以后在圈子里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然而一瞬间损失八百万，他的心都在滴血，怎么就他娘的是双数呢！ 无论如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管他再怎么不乐意，这笔钱，还是要给的。 当通过电子银行把钱转入霍不凡的账户后，霍不凡呵呵笑着问：“知道我为什么能赢吗？” 郭楚悠看着他，没有说话，霍不凡则自顾自的道：“因为我说过了，从来不靠李家做什么。我所有的钱，都可以自由支配。至于你，就算家里很有钱，可真正属于你能支配的，也就那么一点点而以。除开家庭背景，你和地头蛇这个词，真的一点也不搭！” 439.预判 郭楚悠被霍不凡这番话气的浑身发抖，从出生以来，所有人都羡慕他的家世。周围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吹捧他家多有钱，多有钱。 别的小朋友还在为这袋方便面里是什么变形金刚卡片争论的时候，他已经拥有真人大小的变形金刚实体模型。 别的年轻人还在议论着将来找个好工作，第一辆车是买奔驰c还是宝马3的时候，他已经撞坏了两辆价格在百万以上的入门跑车。 而到了现在，每天开着劳斯莱斯敞篷版，或者法拉利超跑，身后跟着一帮子跟班，谁敢说他没钱？ 每个人巴结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家太有钱了。 但是现在，他被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赤裸裸的嘲讽。 最重要的是，这番话还特别有道理。 不管他爹有多少钱，那都是他爹的，不是他的。郭楚悠每个月的零花钱，正常来说有个几十万，可能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一年的工资，还没他一个月零花钱多。 如果想买什么豪车，房子之类的大件，多磨磨老爸也能要来。 但近些年经济形势不好，公司发展遇阻，郭楚悠的花销也随着父亲的限制降了一个档次。最起码他想随随便便买一辆几百万上千万的超级跑车，那是没什么可能了。 卡里的八百万，是他软磨硬泡近一年，又存了好长时间零花钱才凑起来的，打算等法拉利新款跑车发布买一辆出来兜风。 可是法拉利还没买，他就被霍不凡从头嘲笑到脚。 没有错，霍不凡的身家确实还比不上他爸，但这些钱，他都可以随意支配。甚至如果想退群，也可以随时把公司给卖了套现。 而郭楚悠呢，他爸就算身家几百亿，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就算继承遗产，也不可能只给他一个人。 并且他大哥比较上进，早已经进入老爸的公司工作，现在已经担任公司总监。再过两年，便是副总经理，甚至提前拿到一部分股权，进入董事会席位。 相比之下，郭楚悠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子而以，和霍不凡完全没有可比性。 现在输了钱，还要被嘲笑，郭楚悠心里气的要吐血。他盯着霍不凡的脸，很想一拳打过去。 霍不凡预料到了他的想法，道：“相信我，如果你动手，只会输的更惨，因为你是打不过我的。” 别人说这话，郭楚悠未必会信，就算信，为了面子他也得打。 可是霍不凡说话时，眼神的冷峻，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他感受到了比自己父亲还要强大的压迫力，那种压力，让他浑身发抖。 包括身边几个跟班，叫嚷着要帮郭楚悠争回面子，被霍不凡一眼扫过去，都不吭声了。 面子里子都没了，郭楚悠还在这呆着，就是自取其辱。 强大的自尊心，让他只能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 这五个字听着很有气势，其实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外厉内茬。说句狠话，反而证明了心虚，不然的话，直接开打就是了，有什么好啰嗦的。 “我们走！”郭楚悠说罢，转身快速离开。 一行跟班看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那一脸淡然的霍不凡，最后也都灰溜溜的跟着跑了。还有几个胆子小的，临走前不忘和唐仲薇打招呼告别。 唐仲薇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好印象，压根就没理会，弄的他们更加尴尬。 待这群人走后，服务员才讪讪的走过来，道：“唐小姐，现在上菜吗？” “不然呢？等下一波人过来找麻烦再上菜？”唐仲薇很是不高兴的道：“我对你们餐厅的服务态度很不满意，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进行投诉！” 服务员听的一脸苦涩，别人投诉没什么，了不起扣几个钱，但唐仲薇这种级别的人投诉，就算餐厅大老板也得掂量掂量。 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说你们家餐厅服务不行，那整个上流社会，都不会来了。因为来了，就是和唐氏国际做对，谁会因为吃饭这点事情冒这样的风险？ 是个人都知道，唐氏国际的董事长唐国耀很标准的女儿奴，护犊子心切，连霍家他都不给面子，何况别人。 真被唐仲薇投诉，这个服务员，包括今天的值班经理，一个都跑不掉，最轻也是被炒鱿鱼。 霍不凡没有为这些人求情，或者劝唐仲薇消气，因为今天的事情确实很让人不爽。 看着别人来找麻烦，餐厅却没有人出面解决，如果不是霍不凡技高一筹，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所以，这些人既然喜欢看热闹，那无论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咎由自取。 菜肴陆续上来，霍不凡坐下后，把桌子上的石子拨到一边。 姬香凝看着他，道：“没想到你冒险精神这么强，竟然是用这样的方法跟人决胜负。” 霍不凡笑了笑，又重新抓了一把石子，对她道：“我猜这些是单，要不要赌一块钱？” “我赌十块钱，是双！”姬香凝道。 霍不凡伸开手，把石子放在桌子上让她数，最后不出所料，是单数。 “这只能说明你运气好而以。”姬香凝不服气的道。 霍不凡又笑着抓了一把，道：“这次还是单，你已经欠我十块钱了。” “我和香凝姐一起赌一百块，是双！”唐仲薇也兴致勃勃的道。 霍不凡摊开手掌，两个女人一块仔细的数着，最后惊愕的发现，还是单数。 姬香凝反应过来，她满脸诧异的看着霍不凡，问：“你能控制单双？” “一点小技巧而以，不足为奇。”霍不凡道。 姬香凝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霍不凡摇头道：“跟你作对，还真不是一个好选择。” “李大哥好厉害啊，跟变戏法一样，怎么做的，教教我！”唐仲薇兴奋的道。 她对这种稍微有点技术含量，更多是乐趣的手段很有兴趣，霍不凡也没有隐瞒，把控制石子单双数的技巧传授给她。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根据石子大小，单个重量进行预估，然后再按照别人猜测的单双，以快速的手法取走一颗石子或者维持不变。 原理很简单，但真正要做好，却非常的难。不说取走石子的手法，光是预估数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需要对数据有近乎机器一般的精准，稍微错了哪怕几克，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知道原理后，唐仲薇满脸的惊奇：“这都可以吗？好难啊。” “不算难，只要经常锻炼自己的预判能力就可以了。”霍不凡笑着道。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训练。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当你能够对一颗石子，一粒米进行精准估算的时候，说明你对细节的把控，已经强大到非人的境地。 把这种实体的细节把控，转移到其它方面，就可以达到近乎神算一样的能力。 霍不凡对未来趋势的把握，大多是由此而来，所见到，听到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准的把控住，从而汇聚成了一个详细的数据。 如今流行的大数据，就是这个意思，而霍不凡靠着人脑，就拥有了类似机器一样的能力。 这种能力，是他带领霍家不断前进的基础。 看着唐仲薇对霍不凡兴高采烈请教预判能力怎么训练的画面，姬香凝心里对这个男人，感到更加的敬畏。 连一颗石子都能被他预估出来，还有什么可以逃脱他的眼睛？ 440.合作 一个对细节把控到如此精准地步的男人，无疑是十分可怕的，现在姬香凝一边庆幸自己和他站在同一条船上，同时又有些失落，自己和他的差距太大。 吃完饭后，唐仲薇又带着他们四处逛，玩了整整一天，这位唐家大小姐才算筋疲力尽的回家。 而霍不凡和姬香凝也没有在这里多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姬香凝回了姬家，去安抚那些董事会成员，霍不凡则去找苗一科，帮他整顿了一下电子厂。 其实电子厂也没什么好整顿的，业务方面保持现状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厂区环境，人员精神面貌之类的。 唐氏国际这样的公司，对于这种明面上能看到的东西非常在意，他们坚持认为，一个办公地点如果员工连精气神都没有，那就是不合格的。 当然了，霍不凡也是这样的标准，霍家每一个分公司的员工，上班的时候就算生病，也必须保持足够的精神劲头。否则的话，你最好请假。 不然被巡查人员发现，会扣分，而一分就代表一千元。 可能有人觉得这样的规定实在太不近人情，但霍不凡认为，你生病，公司是允许请假的。如果你不想被扣全勤奖金，来上班就要为别人给你发的工资负责。 你在公司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有酬劳的。 所以霍家的人在公司里，一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天天嗷嗷叫的。 实在坚持不住的人，也会自觉的请假，毕竟全勤奖金不会全扣光，而一旦被扣分，那最少一千块就没了。如果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要求，导致出现了什么差错，损失的就更多了。 电子厂的整顿，由霍不凡全权负责，在这一点上，总经理聂滨海自然是十分不高兴的。 上次霍不凡应对霍青云和霍立群的策略成功，可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现在又来负责整顿电子厂精神面貌，让他这个总经理脸往哪搁？ 可苗一科根本不管你这些，他现在对霍不凡的信任，超越了任何人。哪怕跟着他十几年的老员工，也不能像霍不凡这样被他完全信任。 这也不能怪苗一科，谁让霍不凡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无论摆平霍家两兄弟，还是谈妥与唐氏国际的合作，都是了不起的大功劳。放眼全公司，有谁能做到其中一件？ 如果能的话，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去跟唐氏国际谈合作了。 第四天的时候，唐氏国际的总监石兴宁就亲自带队来现场考察电子厂情况。 霍不凡没有出面，只让苗一科带着公司高层陪同。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公司的员工，在这种场合露面不太适合。再说了，聂滨海虽然眼光不行，心胸也算不上大气，但他的技术还可以。 既然知道聂滨海已经因为感受到威胁而不快，霍不凡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否则让苗一科平白损失了个得力干将，他可没地方赔。 得益于霍不凡的整顿，加上之前留下的好印象，这次石兴宁的考察还是相当顺利的。 他也按照之前的承诺，当场与苗一科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内容，电子厂将以低了霍家半成的价格，为唐氏国际供货。作为回报，一旦霍家退出，唐氏国际必须以霍家的价格进行接盘。 也就是说，唐氏国际是用来托底的，防止霍家突然抽身走人，给工厂造成大量的空缺。 这条协议是霍不凡特意嘱咐苗一科，必须加上，否则的话，把唐氏国际拉过来就没什么意义了。 真想要订单的话，电子厂并不缺业务量，反而因为和霍家有了合作关系，订单满天飞。现在工厂二十四小时全速开动，也还是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石兴宁也清楚唐氏国际在这场合作的定位，他没有拒绝，从生意的角度来说，答应这项协议并没有什么问题。 唐氏国际在这方面的业务，要比霍家还强很多，就算把整个电子厂所有的订单都接过来，也可以从容消化掉。 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其它的呢。 并且合作后，他们就可以让海外实验室放弃这项研究，把更多的资金和精力，集中在其它方面。 当然了，石兴宁是唐氏国际的总监，自然是要为公司利益做考虑的。 他希望能在协议中增加一项内容，那就是电子厂可以提供有关技术的材料，供唐氏国际学习。 这样的要求，属实有些过分了，苗一科没有答应。 经过一番谈判，最终协议进行了更改，唐氏国际可以派人前来协助生产，也可以称之为委培。 但接受委培的人，必须在电子厂工作满三年才能离开，否则的话，不但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还要被告上法庭。 苗一科想的很清楚，唐氏国际如果得到了技术，以他们的能力，不出几个月，就可以把自己完全替代。 但是三年的时间，足够电子厂更新换代，发展研究出更新的技术了。 在这方面，聂滨海还是很有自信的。 正是信任这位总经理的技术水平，苗一科才会答应这条协议。只不过事后霍不凡知道了，觉得这不太妥当。 聂滨海的技术水平确实很高，但他太自信了。 电子技术，最难攻克的是一个门槛，一旦进入这个门槛，就会得到飞速的发展。 唐氏国际现在就是被阻挡在门槛之外，他们进来了，以后哪还有别人的事。 就算你三年后更新换代，可再往后呢？三年后的那段时间，唐氏国际难道还追不上你？ 聂滨海再牛，也不可能比唐氏国际从世界各大院校招揽的高材生，大批国内外教授，博士级别的人物厉害吧。 所以签下这项协议，等于电子厂只有三年到四年左右的领先期，之后是否还有合作，全看唐氏国际的心情了。 苗一科想明白这个道理，顿时后悔不迭，然而协议已经签署，后悔也晚了，他只能一阵国骂。 被骂的，自然是聂滨海，如果不是这个总经理拍着胸脯说保证可以继续甩开唐氏国际，苗一科怎么会同意呢。 只能说，不懂技术的人，很难想的那么遥远。 霍不凡对这种电子技术也是一知半解，他能看的远，是因为眼界更高。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把唐氏国际拉上船，最起码在这几年里，电子厂的生意是不用愁了。 只要能够妥善利用好这几年的时间，把唐氏国际和霍家带来的红利完全消化掉，也许可以成长为一流的大公司。那样的话，就算日后唐氏国际赶上来了，也不至于死的很惨。 并且机遇总是存在于风险之中，倘若几年后没有死，那电子厂的未来，就不可限量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收益大于风险。 搞定了电子厂这边的事情，霍不凡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姬香凝，同时给那几家供应商发去了新的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单，明天就可以从新闻上看到，姬家通过电子厂的经销权，与唐氏国际展开了合作。 这次的经销权合作，以电子厂为基础，姬家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代理。不过利润很低，满打满算，一年下来可能也就赚个几百万左右。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姬香凝，看重的都不是利润，而是这场合作给姬家带来的转机！ 果不其然，邮件发送后的第二天，当唐氏国际正式发布公告，宣布与电子厂进行合作，并依托姬家分公司进行代理托管的时候，那几家供应商的老板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441.晋升 这几位老板把之前停止供货的行为，解释为工厂产能下降，刚刚进行了优化调整。 他们没有说是受了谁的压力才这样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事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 姬香凝没有为难这些人，毕竟自家的营销体系，还需要他们的产品支持。既然麻烦已经解决，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只不过借着这件事，双方新签订了一分补充协议，倘若在没有通知姬家的情况下擅自停止供货，将要支付年度总进货额度三倍以上的违约金。 如果是之前，那几位老板肯定不愿意签，因为他们也不缺客户。 但是现在姬家攀上了唐氏国际这条线，就让他们不能再任性了。否则的话，他们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姬家。 当然了，唐氏国际的主要区域是电子厂经销，和姬家本来的业务没有太大的关联。但霍不凡在和这几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透漏，唐氏国际与姬家还会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其中就包括现有业务。 这样一来，谁还敢乱来。 补充协议的签订，也让以后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大幅降低。就算再发生，姬家也可以得到不少补偿。 并且霍不凡对姬香凝说的很明白，姬家的业务会不断增长，从这些人手里进的货也会越来越多。当货物总额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无论是产品利润，还是巨额的违约金，都可以促使他们与姬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对此，姬香凝想的明白，霍不凡这是在用对付姬家那些人的方法对付供货商。 先把你拉上船，让你来到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 而恢复供货后，姬家的营销体系立刻全速运转，也许是因为前几日缺货的原因，现在经销商和市场的需求暴增。 耀眼的业绩，让姬香凝瞬间成为整个姬家最有威望的人之一。 绝大多数外聘的人，都想来姬香凝的公司工作，因为他们都听说了，这里不会以姬家子弟为中心，只看能力。谁能力强谁上去，不像别的地方，你累死累活干的再多，功劳也和你没多大关系。 不光是这些外聘的人，就连姬家一些年轻子弟，偏房的占大多数，直系也有一小部分，他们同样想跟姬香凝一起做事。 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姬香凝的公司发展比其他任何分公司都要好，哪怕只是想捞功劳，来这里也比在其他分公司方便的多。 在霍不凡的建议下，姬香凝利用这次立下大功的机会，向家族董事会提了要求，把筛选过的一些人拉进了分公司里。 能被霍不凡和姬香凝看中的，肯定是能力出众的那种，不过他们大多数在原公司不受看重，所以姬镇雄等人也没有在意。 短短几天里，分公司就加入了大量人才，可谓群英荟萃。 这些新加入的人，都铆足了劲想要表现一番，使得业务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增长。 与此同时，姬家也宣布了内部命令，姬香凝因为解决公司危机的原因，提前晋升二级序列，并且在一年后，拥有晋升一级序列的候选名额。 这条命令，引来了很多人不满，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人。 年纪大的人，能看到姬香凝带来的好处，一个一级序列，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但一个能把分公司带上天的人才，却可以让自己年底的时候多分点钱。 而年轻人本身没有这样的好处，所以他们更不爽姬香凝破坏了家族晋升规矩。 明明说好的所有人，无论做过什么都一视同仁，每两年才能晋升一次，凭什么她一个旁系子弟能够提前晋升？ 功劳？ 她这次立下的功劳确实很大，可这也不是提前晋升的理由啊。要是都这样，还要家族规矩干什么，干脆随便想怎么晋升就怎么晋升好了。 发表反对意见的，多半集中在直系的年轻人群，至于旁系，现在都兴奋的不行。 两年前的姬香凝，在他们中还只是默默无闻的一员，可是现在，所有旁系的年轻人，都把姬香凝当作了自己的偶像。 以一己之力为旁系争取来了新的董事会名额，并且是姬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破坏了晋升规则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女人！ 姬家的女人，一向是被作为联姻对象看待的，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是如此。 可是姬香凝没有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当初反抗家族联姻安排的事情，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许多人到了此刻也开始反应过来，倘若姬香凝一直都这么优秀的话，那么当年的那场危机，真是某些媒体爆料吗？ 完全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与姬香凝有关，并且仔细把各条线联系在一起的话就会发现，危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联姻的主动权从家族那转移到姬香凝身上。 她要联姻，家族就得破产，她不愿意联姻，就是家族的大功臣！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猜测，都没有几个人真为了这件事去找姬镇雄告状，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没证据，那就是臆测，当不得真。 再说了，姬镇雄现在对姬香凝也是客客气气，不敢随意得罪，为了虚无缥缈的猜测，又怎么可能跟姬香凝翻脸呢。 就算真有证据，姬镇雄也只会当作看不到。 晋升二级序列后，家族举办了庆功会，随后旁系也单独为姬香凝举办了一场。 在这场庆功宴上，姬香凝和旁系几个掌权者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年轻一辈中，只有她有这样的殊荣。 但姬香凝没有因此欣喜，反而很直白的告诉旁系掌权者，当她晋升一级序列的时候，那个多出来的董事会名额，必须落在她头上。 这个要求，多少让旁系的叔父辈感到不满，你一个小丫头，虽然能力不错，又有李书恒那样的贵人相助，可资历太浅，给你董事会名额，你坐得住吗？ 再说了，你能有今天，不也有我们旁系的一份功劳？没必要这么急着争权吧。 姬香凝没有要和他们商量的意思，以前还觉得旁系才是自己的家，直系是腐朽的垃圾堆。 可是现在看来，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一样，只不过一个内部斗争多点，一个少点，仅此而已。 自己想改变姬家，就要做董事长，到那个时候，无论直系还是旁系，都没有区别。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家族企业的瓶颈，就在于各方的权力争夺。往往大部分资金和精力，都因为这种争夺被浪费了。 所以想让家族企业获得更好的发展，就必须打破桎梏，什么直系旁系的，都应该是一家人，不存在什么分别，全部以能力划分高下。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有前进的动力。 否则那些有能力，却没有血脉的年轻人看不到出头的希望，又怎么会尽心尽力帮你做事呢。长此以往，就会像李家那样，所有人都在混吃等死。什么时候把家族底蕴耗光了，就去喝西北风。 大多数家族企业的失败，除开战略目标规划发生重大错误外，最大的因素，就是这种了。 霍不凡的话，姬香凝还是很相信的，她现在就是按照霍不凡的计划，一步步向上爬着，已经来到此前定下的人生颠覆。 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巅峰，而是一个开始。 当自己真正进入高层视野里的时候，很多事情才算起了个头。 以前的姬香凝，希望自己能够晋升到二级序列，掌握一家分公司到退休。 而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带领姬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442.新进展 家族年轻人的闹腾，没有被姬镇雄等高层认可，反而各家的老一辈都抓着自己年轻人一顿骂。 你们没姬香凝有本事，就别在这唧唧歪歪的，想拉她下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终究还是老一辈的人有威望，很快年轻人的不服气，就被镇压下去。纵然心里再怎么不爽，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此，姬香凝成了整个姬家，唯一一个在一年内，从四级序列直接跳到二级序列的人。 姬家的这点事，没有牵扯霍不凡太多的精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 一是无名高手终于回信了，他表示愿意采纳霍不凡的建议，依靠自己的技术，让虚拟与现实结合，从而完成挑战全世界的伟大目标。 这条回信，让霍不凡非常的高兴。 无名高手是他见过网络技术力量最强悍的人，没有之一，虽然这个人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低调，不代表没有实力。 有他帮忙，霍佳明的海外公司一定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崛起。 霍不凡把海外公司的地址发给了无名高手，又通知了古言才，让他负责接收一下。并告知，这位无名高手情况特殊，只需要把和vr有关的事情交给他，其它的都不用管。无论对方要做什么，只要能摆的平，放手让他去做。哪怕把天捅出来一个大窟窿，也不要阻止！ 对此，古言才没有任何异议。 他已经习惯了霍不凡的风格，只要能做出成绩，你犯下多大的事，都可以帮你担着。 正是有这样的担当，霍不凡才可以在身边聚拢这么多的人才。 这个世界上有能力，有抱负的人很多，但他们没有成才，究其原因，正是缺少了一个给他做坚强后盾的贵人。 而霍不凡，就是这样一个人。 只要你能证明满足他的要求，就没什么不能办的。 霍佳明的海外公司有了天机团队和无名高手这位强力外援的帮助，崛起指日可待，短期内应该不需要太关心了。毕竟就算这么多人才聚集，想做出成绩来，也需要点时间。 而新希望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宁雪晴之前研究的新方向，也有了进展，乙丑和丙戌两家分公司成立了。 乙丑分公司负责餐饮集团的建设，而丙戌分公司则负责健身，减肥与社交的结合。 相对来说，乙丑分公司更容易出成绩，因为餐饮集团的基础已经打好，甲子分公司的减脂餐，现在全国闻名。 宁雪晴正在筹备工厂，打算搞真空包装，不过由于对口味的要求过于严格，上线时间未定。 至于丙戌分公司，因为与社交的结合，需要vr技术的辅助，所以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成绩，就看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什么时候崛起了。 这两家公司看似独立，分属不同的势力，但命运却在暗中已经紧密的牵连在一起。 另外，宁雪晴也按照霍不凡的建议，开始投放大量的广告，宣传健康饮食之类的。 现在的人对于养生很是看重，身边人动不动就各种癌症，可真把他们吓坏了。如果有一家公司既能让他们不放弃美味，又能轻松减肥，何乐而不为呢。 得益于网络时代的快速发展，铺天盖地的广告，迅速让新希望公司打响了名气。 几乎全国人都知道有这样一家公司，是专业的健康减肥领导者，淘宝店的销量暴增，连官方都主动找来，询问是否要开旗舰店。 如果要开的话，可以减免绝大多数费用，并且给予渠道上的优先政策。 对于开不开旗舰店，霍不凡没有做什么要求，在他看来无论普通的淘宝还是所谓的更高品质的天猫，都是差不多的。 真正想买你的东西，不会在乎你的店在哪一个类目。 只不过在部分人眼里，觉得淘宝店再大，也只是普通的店铺。而旗舰店，却代表着正规。 开与不开，霍不凡把权力交给了宁雪晴，随她心意。 另外，除了新希望公司的商标外，从甲子到癸亥，整整六十个分公司的商标，都被提前注册下来了。有些被别人注册的，则直接买了过来。 光是商标注册，就花了几十万。 不过对现在的新希望公司来说，区区几十万，已经不足挂齿。 如今淘宝店一个月的利润，就有两三千万，而且还在与日俱增。根据曲线图的趋势来判断，今年的全年总利润，应该可以超过四亿，甚至达到五亿。 这还是因为健身器械与饮料刚上市，还没有引发全国性的响应。并且线下的实体销售，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大部分经销商都已经谈妥，只等整个经销体系建立完全就可以正式展开了。 虽然现在线下实体店被网购挤压的不成样子，但实体经济并没有完全垮掉，依然展现出了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只不过实体店想生存下来，也需要和网络相结合，小小的转型一下。 最简单的，就是类似网络团购，跑腿业务之类的。 现在人那么懒，那么是要减肥，他们也不想亲自跑出去买东西。能花几块钱就让人送上门，干嘛自己顶着大太阳出门呢。 经销体系最难的地方，就在于霍不凡提出的官方售后问题。 按照他的理念，经销过程是经销商负责，但售后，必须自己人处理。 这就需要研究出问题后，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客户身边。只有确定了这个时间，才能规范销售流程。 霍不凡的要求是，全国各地，以高铁的运行时间为参考，最慢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这还只是初步的标准，随着以后体系的健全，各省都要设立售后处理点，以省级为基点辐射周边，达到客户需求六小时内满足的标准。 而最终极的目标，自然是各市设立售后处理点，两小时内必达。 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客户有问题，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态度处理掉，绝对不能让人对售后失去信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在购买的时候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随着新希望公司的做大做强，各路风投也主动找了过来。 以前霍不凡每股卖一万块，一共出售一亿股，占公司总股值百分之十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此不屑一顾。只有两家，分别买了一千股。 而现在，这些风投有至少十几二十家，每一家都要买两千股以上。 光是这些风投的资金，就给新希望带来了数亿的利润。 要知道，股权在没有上市前，就是废纸一张。你说它一股值一个亿都行，反正也没有哪里规定封顶价格。 能让这些精明的风投敢于掏几千万来买股票，说明新希望公司已经正式走进资本家的视线中。 虚拟的股票，换来了几亿的真金白银，无论宁雪晴，还是穆世杰等人，都兴奋不已。 因为还有几千万股等着有缘人前来购买，真把这些股票卖掉，那可就是万亿现金啊！ 靠着卖股票卖出一万亿的公司，在国内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 新希望公司是否能做到第一个吃螃蟹的，未尝可知，但所有人都在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 并且他们很清楚，给自己带来这份希望的，是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 所有人对霍不凡的敬畏，都在风投蜂拥而来的时候，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虽然新希望公司各项业务都进行的极其顺利，但霍不凡还是没有把过多的关注点放在这方面。因为在这个时候，李家的老太太，终于给他发来了新的消息。 443.巨大的改变 李家找的私家侦探，是从国外请来的，一是更为专业，二是没有底细可查，最起码出了事找不到李家头上来。 这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梳理和探查，最后确定了一件事，李振国的死，和一个代号jm的杀手有关。而这名杀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意外被擒，虽然侥幸逃脱，却因为伤势过重，尤其两只手和一只眼睛都受了重伤，无法再胜任这么危险的工作。 所以他隐姓埋名，在一座小城市卖起了水果。 具体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了，包括对方现在的姓名，家庭背景，人际关系等等。 而顺着这名杀手的线索查下去，追查到了一个账户。 账户在那个时期有一笔汇款，是从国内一个叫北天山的城市汇出的，因为国内银行监管的问题，具体是谁不清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线索比较重要，那就是北天山曾是李家矿石产业的一个点。 从这点来看，给杀手汇款的人，很有可能和李家有关。而那个时期掌管这处矿石开采权的，是李胜斌。 现在老太太正在让人秘密调查李胜斌当年的出入款记录，试图找出更直接的证据。倘若最后证明是李胜斌所为，那说不得只有大义灭亲了。 看到老太太让人发来的消息，霍不凡皱起眉头。 李胜斌在李家属于地位非常高的实权人物之一，也是偏房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一向对主家一脉很不满意，倘若因为嫉妒或者愤恨，派人暗杀李振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霍不凡看来，这都不是特别的可信。 李胜斌那个人他是见过的，很有城府，即便霍不凡之前在李家如此高调行事，也不见他真正做什么。 一个只在嘴上不轻不重嚷嚷两句的人，会买通杀手杀人吗？ 还有，北天山那时候是李胜斌负责，所有收入由他进行支配。既然如此，李胜斌干嘛非要在自己的地盘汇款？随随便便找个别的地方，不是更稳妥吗。 当然了，如果用反逻辑去想的话，李胜斌就是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为自己洗脱嫌疑。 只是这种可能并不高，想洗脱嫌疑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非强行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身上。 这样做，有害无益。 想来想去，唯有去找那个代号jm的杀手，才是最妥当的。 因为他当年肯定和指使者有过接触，就算没见面，也应该知道些其它的东西。若是能从这个人嘴里问出点讯息来，可比这几个所谓的私家侦探可靠的多。 不过一个退隐的杀手，还是具有很高危险性的，要去找他，必须做好相关的准备。 想了想，霍不凡打开窗户，然后关上门，在桌子上倒了两杯茶。 过一会，房门被打开，唐世鸣走了进来。 他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 霍不凡看着他，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爬窗户进来。” “那样更招眼，你这可是十七楼。”唐世鸣放下茶杯，问：“喊我来干什么？” 虽然他们俩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彼此却因为某种原因形成了惊人的默契。就像现在，霍不凡只是打开窗户，倒了两杯茶，唐世鸣就来了。 “我要去见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对方有一定可能带火器。”霍不凡道。 “只要我在你身边，三米之内枪开不出来。”唐世鸣很是自信的道。 以他的功夫底子和反应速度，大部分人刚把枪拔出来，他的拳头就到了。 远距离的时候，子弹比拳头快，但近距离之下，拳头就比子弹快了。 霍不凡要的就是这句话，道：“那明天出发。” 唐世鸣嗯了一声，放下杯子离开，他来的神秘，走的更神秘。除了霍不凡，几乎就没有认知道他曾经来过。 而后，霍不凡又和宁雪晴说了一声，明天要出趟远门。 现在霍不凡越来越忙，随着他人际关系的扩展，无时无刻都在接触不同的人群。三天两头往外跑，宁雪晴都已经习惯了。 其实有时候宁雪晴会后悔，早知道现在这么忙，当初就不该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现在可好，钱虽然赚了，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却比以前少了很多。 然而就算她现在想退，也没有办法。 不说甲子，乙丑，丙戌三家分公司，光是新希望总部，现在就有不下于五十名员工。 所有人加一起，都有好几百了。 这么多张嘴等着跟你吃饭，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怎么停？ 有些路，一旦走上去，没多久就得用跑的，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就像武侠故事中说，古时有一种鸟，没有脚，只能在天上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实在飞不动了，就摔死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要么一直在前进，要么被时代淘汰，没有几个人会选择急流勇退。 所以宁雪晴也只是感慨一下，没有真打算就此撒手不干。 新希望公司现在的业务实在太多，来要合作的人数不胜数，仅靠宁雪晴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应付。 像简思思这种从最开始就加入的人，一个个都成了最少也是总监级别的人物，短短一年的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以及霍不凡超越普通人的眼界，让他们学到了别人几年都学不会的东西。 宁雪晴也没有因为公司做大，就轻视这几个老员工。即便他们很年轻人，但正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年轻才有冲劲，接受能力更强。 只要能力到了，年龄就可以忽略了。 这其中，简思思无疑是其中最优秀的。 从最初那个还有点天真的女孩到现在，她已经比一年前成熟了太多，做起事来，有很大部分受宁雪晴和霍不凡影响，行事雷厉风行，有魄力，有手段。 就算几个同批的人，对她也有些敬畏。 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宁雪晴就会正式给她升职做副总，并奖励一千股的股票。 要知道，以新希望现在的股票价值来算，一千股就是一千万。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一千万只有傻子才会上当，可新希望的人都坚持认为，这个价格很合理。 而除了股票之外，年薪也会上涨到过百万。 可以说，简思思应该是她们学校的毕业生中，成就最高的人了，没有之一。 在几天前的一次合作上，她还意外见到了宁浩斌，那个当初因为背叛被赶出公司的前男友。 这么长时间不见，宁浩斌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并且加入某家公司，担任总监助理，月薪有两三万左右。 就刚毕业没两年的学生来说，能拿这么高的工资已经相当优秀了。 但宁浩斌完全开心不起来，哪怕他任职id公司总资产近十亿，算得上大公司了。可是和当初在新希望相比，工资水平并没有大幅度的增加。 那时候他就拿一万多接近两万了，现在只不过多了零点五倍而已。 尤其是某一天他被总监带着，说要去谈一笔大生意，到了地方才知道，合作方是新希望。而负责合作谈判的，则是前女友简思思。 看着一身职业套装，成熟又美丽动人的简思思，宁浩斌有些呆了。 和离开时相比，现在的简思思身上有一种成熟的魅力，一举一动，都让人沉醉。 而她不怒而威的神情，更是让人难以逃脱。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新希望的总监，月薪五万起步，刚来公司就听到有人介绍说，这位简总很快就要出任新希望总部的副总经理，年薪即将过百万。而且，还将获得价值千万的股票奖励。 444.比你差远了 分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从分开到现在，改变竟然如此巨大。 自己只是一个总监助理，而简思思的收入，却比自己多了一倍。甚至不久后，还会更多。 光是那一千万的股票，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到。 刚进公司的时候，宁浩斌是全公司上下，包括霍不凡在内，最看好的人。 他足够优秀，就是性子有些急躁，需要磨练。霍不凡和宁雪晴都做好了准备，磨练两年，然后给予大任。 可是宁浩斌没有耐得住性子，他就因为看不起霍不凡和宁雪晴没有学历，走狗屎运，便选择了背叛公司。 到最后霍不凡一顿操作，原来获得的金钱，房子，各种奖励全部都被收了回去，还险些吃了官司。 若不是宁雪晴心软，没有赶尽杀绝，现在的宁浩斌可能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而且不光是简思思有了巨大的改变，包括新希望公司，从一个只有五六人的微型企业，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长为拥有三家分公司，数百名员工，公司估值十位数的大企业。 十几二十个风投跑来，以一股一万元购买数亿元股票的事情，早就在金融界传开了，宁浩斌不是没看到过。 他实在无法理解，那对走狗屎运的夫妻，怎么会运气这么好！ 他们不是早就该因为犯各种错误倒闭了吗，为什么不但没有倒，反而愈发壮大了。 现在很多人都说，新希望公司可能会创造近些年实体企业的神话。 最近这些年，凡是快速崛起的，都是金融业，或者互联网，没有一个例外。实体经济的下滑，让实体企业想成功变得比以前困难太多了。 说白了，主要是因为消费者变得挑剔了，实体企业的制造成本也跟着增加了。不然的话，产品质量很难提上去。 而互联网就不一样了，全靠程序员的一双手，所谓的成本，只有电脑，网费，电费，低的可怜。只有做大之后产生的服务器相关成本，才能算得上大头。 总而言之，像新希望这样仅凭减肥产品，就能快速崛起的，堪称奇迹。 有人说，他们完全是因为赶上了风口，如果不是那场全民减肥的活动造就，哪来现在这么大的成就。 也有人说，这家公司是有真本事的。 类似全民减肥的活动不在少数，但是能成功的除了新希望，一个也没有。 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条件，而是全民参与的活动，对于整个活动过程的规划，处理，都需要惊人的掌控。细节把控不够好，你就很难获得成功。 不管怎么说，新希望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 宁浩斌和简思思在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无疑都有些尴尬，不过简思思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中去，没有因为以前的事情有太多的分心。 反而宁浩斌有些坐不住，工作中多有失误，引得总监不满，很是严厉批评了一顿。 这可是行业内炙手可热的新希望公司，非常注重工作态度和细节问题，你在他们面前搞这么多失误，是想砸场子吗。 换成其他公司这么不专业，简思思早就拒绝合作了，但是看着宁浩斌被训的像孙子一样抬不起头来，她心里多少有些狠不下心。 犹记得当年刚加入公司的时候，宁浩斌头昂的比谁都高，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骄傲。 可是现在呢，他如此的落魄，被人训斥的头都不敢抬。 也许这其中有自己在场的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他的棱角已经被磨去了很多。 他不再是那个天老大，他老二的天才，已经即将沦为一个普通人。 尽管两人已经分手，甚至很久没有联系，但是看到宁浩斌这般下场，简思思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最终，双方还是确认了合作关系，而在散场的时候，简思思特意喊住了宁浩斌。 那位公司总监还以为简思思要训话，连忙道：“简总，实在抱歉，这家伙刚来公司不久，业务上多有不熟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去我肯定扣他工资的！” “您误会了，我和他是同学，而且他以前也在新希望工作过，所以想叙叙旧而以。”简思思道。 那位公司总监听的一愣，他转过头看向宁浩斌，道：“小宁，你跟简总是同学啊？还在新希望工作过？你怎么不早说，看这事弄的！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先回公司。小宁今天就暂时放假吧，回头陪简思思好好聊聊，老同学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多打扰了。” 公司总监的语气，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还主动给放了假。可宁浩斌心里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更加消沉。 待这位总监离开，简思思才道：“你怎么没跟他说这些？” “说了有意思吗？难道要告诉所有人，我背叛过新希望，是被扫地出门的？”宁浩斌闷声道。 简思思沉默了几秒，宁浩斌被赶走的时候，是以离职的方式，而不是被辞退，算是给足了面子。不然的话，他现在可是很难找到工作的。 所有的公司都可能接受一个能力不强的人，但绝对不会接受一个犯下过窃取商业机密罪名的人。 这样的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过了会，简思思才道：“你确实变了不少，以前的你，应该会很生气的冲我吼，质问我是不是觉得开心了，是不是同情你了之类的。” 宁浩斌身子一颤，简思思没有说错，以前的他，确实会这样说。甚至就在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简思思是不是出于同情他，才勉强答应合作。 他很想拒绝这一切，但他没有出声，因为这是公司的合作，一个小小的助理，没有资格捣乱。 甚至在简思思喊住他的时候，宁浩斌心里第一时间是惊慌，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被大人抓住时的那种感觉。 而现在听到简思思说的这些话，宁浩斌没有生气，反而内心一片颓然。 他抬起头，发出一声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有资格对你说这些吗？新希望已经成为估值超过十亿的大公司，你是这家公司的总监，未来的副总经理。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监助理，甚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和你比，我差太远了。” 看着宁浩斌那有些唏嘘的胡渣，简思思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的活力和傲气，只有被压力折磨的沧桑。 略微犹豫后，她道：“如果在外面工作不顺心，要不要回来？我可以和宁总说，她心地善良，应该不会拒绝的。” 宁浩斌愣了下，从离开的那一天，他就没想过回新希望。 以前是不屑回来，想着以自己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做的很优秀。世界上比新希望好的公司太多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大人物，回来告诉这些人，你们当初都选错了！ 后来，则是没脸回来，甚至一提到新希望三个字，他就浑身发抖。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换了很多家公司，却接连碰壁。 所有公司都不去看你的学历，只看你有没有实际工作经验。如果没有，那对不起，必须从普通员工做起，先干点杂活适应一下。 宁浩斌无法适应，他在新希望的时候已经是公司主力，怎么愿意干杂活呢。 后来碰了几次壁后，最终选择了现在这家公司，耷拉着脑袋干货。 好在他在新希望还是学会不少东西的，这里工作压力很小，以他当初锻炼出来的能力，非常容易胜任。几个月后，便被部门总监看中，做了助理。 445.为了公司考虑 虽然升职了，但宁浩斌还是没有从颓然中缓过来劲。因为简思思的成长，比他快太多了。 不说别的，光是在刚才谈判中展现出的工作能力，就超过了他不知道多少。 至于他，比起普通公司的员工或许强的多，可与简思思比，却相差甚远。 新希望公司的工作氛围是什么样的，宁浩斌还算有几分认识，超高的强度，超强的动力。在这里工作一年，顶得上普通公司五年的经验！ 而且到了现在，他逐渐发现，当初霍不凡提出的那些建议，都是这么的符合市场趋势。 每一个决策，都非常的正确。 这对夫妻，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以前总觉得他们是走狗屎运，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也许他们没有过高的学历，也许是商场上的新手，但他们的决策，却很符合市场规律。 这就是天赋！让人羡慕的天赋！ 而简思思主动劝说他回新希望，让宁浩斌心里发酸。 离开的那天，他知道自己会被很多人嘲笑，可能知道今天，还会有人在议论当年有个傻子背叛了新希望，结果被赶了出去。 可是简思思没有这样做，她的善良，是可以看到的，不是虚伪。 从离开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宁浩斌，当然了，他也不值得被理解。 可是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好。 眼眶发红的宁浩斌，鼻子发酸，道：“我没有脸回来，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总以为全天下就我最厉害，别人都是蠢货。到头来才知道，只有自己是最蠢的。” “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件好事，说明你成熟了。”简思思伸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他面前，道：“如果有要回来的想法，可以打我的电话，到时候我和宁总说。” 说罢，简思思起身离开。 宁浩斌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把名片拿起来放进口袋。 抬头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听着外面传来员工干劲十足的声音，过了会，宁浩斌也离开了这里。 回不回来是一码事，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重新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抱负，以及……自己的过往。 关于宁浩斌的事情，简思思在当晚和宁雪晴做工作汇报的时候，提了一句。 得知宁浩斌现在的情况，以及简思思想让他重新回来的想法，宁雪晴皱眉道：“他背叛过公司，这一点是不可原谅的。当初如果不是书恒反应快，手段了得，现在的我们，可能都要喝西北风了。” 简思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我觉得他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急躁了。今天因为工作失误，被部门总监骂了一顿的时候，头都不敢抬。您和老板当年不也是希望能够磨平他的棱角，委以重任吗。现在他的棱角已经消失，也许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宁雪晴看着她，忽然问：“你是以公司总监的身份向我建议，还是以个人的身份同情他？” 简思思没有掩饰什么，回答道：“两者都有吧，但前者的因素稍微大一点。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要把缺点改正，一定可以大放光彩。这样的人才泯然众人，我觉得很可惜。这都是出自对公司利益的考虑，如果我看出他仍然死性不改，是绝对不会向您建议的。因为您和老板对我很好，让我有实现人生梦想的可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 简思思的话，宁雪晴没有怀疑，因为从公司创立到现在，想买通简思思，或者挖墙脚的人多不胜数。 他们许诺的好处，可比给宁浩斌的要多太多了。 但至今为止，简思思没有做任何背叛的行为，甚至每一次被人找上门来，她都会主动向宁雪晴汇报。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现在的所有成就，都是新希望给的。这辈子只要新希望还在，宁雪晴和霍不凡还是这里的老板，她就不会离开！ 这丫头的品性，宁雪晴心里清楚，善良，单纯，又很有原则。 既然她说是以公司角度考虑招揽人才，那就一定是。 再说了，就算不是又能怎么样。 宁浩斌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给他与简思思同样的地位与尊重，只会像普通的新职员一样从底层开始做。并且他的晋升，会比别人更加艰难，哪怕一点点工作岗位上的改变，都会进行严格的考察。 但凡涉及公司内部机密的，都不会让他有接触。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曾经的背叛者，宁雪晴也不会太客气的。 因为公司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利益，更牵连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件事你看着办吧，如果出了事，你要负责任。”宁雪晴道。 “我明白。”简思思点头道，随后又问：“要不要和老板说一声？” “回头我和他说就行了，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过问。”宁雪晴道。 简思思嗯了声，没有再问什么。 霍不凡的眼界太高，高到让她们俩无论再怎么追赶，都感觉永远追不上。她们很清楚，这样的男人，从来不会拘泥于小节，主要负责的，只是大的战略方向。 人力有穷尽，公司的细节管理，需要靠底下的人去做。身为老板，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亲临，否则迟早会累死。 而且像宁浩斌这样的小人物，霍不凡哪里会看在眼里，说不定他早就把这事忘了。 宁雪晴和简思思都很了解霍不凡，所以她们两个把这件事敲定就可以了。 不过宁雪晴最后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今年有二十六了吧？” 简思思点头，道：“下个月就二十六了。”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糖糖都满地跑了。”宁雪晴道：“公司的事情虽然多，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谈个男朋友。不过记住了，像宁浩斌这样的可别碰，否则只会后悔。” 简思思心里明白，宁雪晴这是在点她，怕她和宁浩斌旧情复燃。 但这怎么可能呢，和宁浩斌之间早就结束了，她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侣，是霍不凡这样的男人。 可是霍不凡已经有了家世，在没有找到另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外，简思思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而且她知道，自己以后成家的时间会非常的晚。 因为像霍不凡一样优秀的男人，很可能世间独一无二，这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以他作为蓝本去找对象，简直难如登天。 对霍不凡的情愫，简思思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轻易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宁雪晴知道。 如果让宁雪晴知道身边最有得力的助手，竟然对她老公有想法，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所以宁雪晴的这番话，让简思思心跳快了些许，表面还得强装镇定的道：“公司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想这些，等以后有缘再说吧。” “终身大事是女人必不可缺的人生经历，总要有这一步的，不然人生就少了一环，不够完整。”宁雪晴笑了笑，道：“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有这样的福气，能娶你做老婆。” 简思思的脸颊微红，她再有能力，终究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年仅二十六岁的女孩。在这个话题上，实在没办法像宁雪晴这样的妇人一般敞开心扉。 “还是老板有福气，能娶您这样好的老婆。”简思思笑嘻嘻的道。 “你这个马屁，给我拍没用，我可不吃这一套。对了，这个星期没事的时候来家里坐坐，糖糖一直嚷嚷着要帮你扎丸子头呢。”宁雪晴道。 446.不同的性格 宁雪晴和简思思的关系，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中，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或者说，自始至终，宁雪晴都没有真正把自己当做一个领导者。 在她眼里，员工帮公司赚钱，那就是公司的恩人，不能以对待奴仆的态度去对他们。 就像古代那些剥削长工的地主，为什么总是被人人喊打，正因为他们没把帮自己赚钱的人当人看。 不光是简思思，包括其他几个元老，和宁雪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按照霍不凡的想法，作为公司最高层的负责人，对底下的人不能太好。 更准确的说法是，恩威并施。 你可以给他们钱，可以给他们放假，可以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但在平时的相处中，不能让他们看到太多你的笑容。 人一旦笑了，就失去了威严，说简单点，整天板着脸的人说话，比整天笑哈哈的人说话更有用。 因为你每天都在笑，别人就会觉得你很软弱，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对于这个说法，宁雪晴处于半接受半拒绝。 她不是那种喜欢整天板着脸的性格，真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做生意呢。 所以，宁雪晴该笑的时候会笑，但该发火的时候，也会发火。 即便是简思思，在工作中出现失误的时候，也一样会被她严厉批评。 有了这样的例子，也就没有几个人不把她当回事了。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样的管理方式还是挺好的，起码没有出现霍不凡所说的那种阳奉阴违的情况。 简思思笑眯眯的点头，道：“好啊，到时候我给她带烤红薯。” “那你还不如带生的呢，这丫头喜欢自己烤着吃，虽然大部分都会被烤焦。”宁雪晴笑着道。 两人说着聊着，看似没有把工作和家庭在公司里分开，但实际上谈工作的时候，她们不会谈私人的事情。谈生活的时候，也很少会搀和工作。 下班回家后，宁雪晴和霍不凡说了关于宁浩斌的事情。 得知简思思想让宁浩斌回来，霍不凡道：“这丫头心软，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从个人角度而言，我不太建议你答应。虽然宁浩斌现在可能会被挫折磨掉部分棱角，但他之前的背叛，说明这个人的品性有问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暂时不出差错，可时间长了，性格方面的缺陷，谁能保证？有些人不是故意做坏事，而是他们天生就是坏人。” “但错了一次，就一辈子打死，好像也不太好。何况思思跟我说，她会负责这件事，我也提前和她讲了，宁浩斌就算回来，也必须从基层做起，并且想升职会非常的困难。”宁雪晴道。 霍不凡点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想到了，我就不多说了，公司你是总经理，你看着办就好。” 他这样说话，就代表不是特别反对，宁雪晴心里有数，便不再多提，只问：“你之前说明天要去外地，干嘛去？不会又和香凝去哪开会吧？” “和姬家分公司的事情没关系，主要是李家那边让我去见个人，放心，最多两天就回来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嗯了声，过一会，霍不凡见她还站在那没走，便问：“怎么，你好像有别的心事？” 宁雪晴确实有心事，她迟疑了下，然后道：“我就觉得，最近生意越来越忙，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咱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糖糖那丫头都跟我说了好几次，想让我们俩带她出去旅游什么的。” 她这么一说，霍不凡立刻意识到，似乎真有这方面的问题。 周围的事情越积越多，的确很久没有一家人在一起玩耍了。和刚重生的时候相比，团聚时间的减少，让孩子第一时间感觉到不满是正常的。 想了想，他道：“那等我从外地回来，你也趁着这两天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一下，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找个地方旅游，好好玩几天放松一下。总是忙于工作，没有时间散心也是不行的。” 宁雪晴眼睛发亮，连忙点头道：“好，我这两天把重要的事情都办好，剩下的交给思思他们也能应付的。你回头选个地方告诉我，我来买机票。” 看到她的表情，霍不凡内心有所触动，更有些愧疚。 把宁雪晴拉过来抱在怀中，霍不凡道：“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忽略了你们母女俩，是我的错。” 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宁雪晴抱住了他的腰，一脸甜蜜的笑起来，道：“哪有什么错不错的，不都是为了让这个家变得更好。而且你能主动提出和我们一起旅游，我已经很感动了。”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越是赚钱，他们就越舍不得放下来。 哪像霍不凡，这边宁雪晴一句话，他立刻就安排上了。 其实对霍不凡来说，忙碌的工作中，偶尔抽点时间度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他在霍家的时候，一年总有几个星期是给自己放假用的。 不管再怎么重要的事情，在此期间一律推掉，或者交给其他人去办。他自己把手机直接扔家里，什么人也不理。有天大的事情，也等他度假放松回来再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霍不凡上次去登山旅游的时候，才会被人谋害。 倘若他能多带几个保镖，能多和别人联系几次，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按照命运规划的路线走下去。最起码他现在还活着，哪怕是换了一个身份。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就离开了家，直奔机场。 在机场的登机口，唐世鸣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不算大。 霍不凡好奇的看了眼，问：“箱子里有什么？” “一根棍子。”唐世鸣道。 霍不凡微微一愣，棍子？ 唐世鸣知道他不明白，便解释道：“你说可能有危险，而对付手持武器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也带武器。不过我不擅长用刀剑，也不太方便带，只有棍子最好用。一根棍子，可以把五米的距离缩短到两米内。而两米内，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开枪杀你。” 唐世鸣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自信，霍不凡听的笑起来，道：“你这话让我想起那部很有名的电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十步之内，无人能敌。” “差不多吧，擅长近身搏斗的功夫练到一定境界，在短距离内确实无敌。不过距离太远的话，还是火器厉害，就算是我。”唐世鸣道。 “躲不开子弹吗？我之前有一个保镖，是可以做到的。”霍不凡道。 “百米内的躲不开，太快了，，千米内的可以。”唐世鸣道：“不过那不是躲，而是预判，说白了就是看运气。如果对方恰好蒙中了我下一次躲避的方向，就躲不掉了。” 霍不凡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之前重金聘请的一个保镖，表演过五百米躲避狙击枪，非常的厉害。不过按唐世鸣的说法，那都是运气好，而且有一定的表演成分，当不得真。 真正的搏杀，是没有这些花巧的东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于搏斗术，霍不凡也曾学过，普通两三个人，是近不了他身的。只是和唐世鸣这样的顶尖高手比，自然有很大的差距。 他愿意了解搏斗方面的事情，唐世鸣也愿意教，两人就这样说着聊着，上了飞机，朝着预定的城市飞去。 447.应聘 在霍不凡和唐世鸣前往另一座城市的时候，宁浩斌也来到了新希望公司总部。 如今的新希望因为员工众多，最早租的那间办公室早就不用了。包括宁玉林的京韵热水器办公室，也从那里搬到了更大的地方。 离开的时候，宁雪晴还特意请服装店店长和其他员工吃了顿饭。 现在她们都知道了，当初那个被自己一群人议论着早晚要后悔的女人，已经身家上亿，是大公司的总经理。而她的丈夫，更是鼎鼎有名的赵永安教授继承人。 这样的变化，让她们惊讶之余，又感到了尴尬。 正是从那一次吃饭开始，宁雪晴终于意识到，霍不凡说的没有错。 当你的社会地位产生变化的时候，往日接触的人，会逐渐远离。 因为他们跟不上你的节奏，就算你再想回到过去，可彼此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说起来，宁玉林的京韵热水器，倒也搞的风风火火，目前年销量已经接近一亿。 工厂老板黄友山已经把京韵热水器独立成了一个品牌，全权交给宁玉林负责，年薪过百万。 霍不凡本来劝说过他，不要这些工资，趁机和黄友山要京韵热水器的品牌股权。就算只占个百分之十几都行，因为牌子会越做越大，品牌的号召力，也会持久随在。 可发给你的工资，却是会花完的。 宁玉林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始终还保留着原来的想法，觉得自己就是个营销经理，怎么好意思跟老板谈条件呢。 再说了，网上卖热水器，就算卖的再好，也只是一个小品牌，和那种真正的一线品牌没法比。除非公司上市，否则你要再多的股权都是废纸一张，哪有现金来的扎实。 小舅子不听话，霍不凡也没有多劝，人各有志，自己尽力而为就好。 宁雪晴也劝过几次，见宁玉林不愿意听，也就作罢。 办公室搬到另一处后，公司的规模迅速扩大，总部虽然只有五六十名正式员工，但每天在公司来往的人，却多达百人。 大部分都是各路经销商，合作商之类的，把这里挤的满满当当。以至于宁雪晴不得不考虑，是否要再次搬迁。 宁浩斌来到总部的时候，看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场面，两眼有些失神。 当初离开新希望的时候，这里算上霍不凡也才七个人，办公室里多放点东西，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占地数百平方的大办公室，仍然显得很拥挤。因为来这的人太多了，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让宁浩斌熟悉又陌生的兴奋和严肃。 这段时间以来，他听很多人提起过这家公司，产品竞争力足够强，营销体系优秀的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每一名员工都干劲十足。 去了那里，就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直在荒废，甚至很多去新希望谈过合作的人，没过多久就主动要跳槽过来。 这里的氛围，实在太好了，每一个心中有理想的人，都不愿意错过。 而宁浩斌，作为第一代元老级人物，却主动错过了这辈子最有可能迈向成功的一家公司。 昨天简思思和他说回来的时候，宁浩斌最开始没有想过答应，因为他没有脸面回到这里。 其他同批的人，最低都是总监了，自己回去后，能做什么呢？ 无非是从底层做起，还要承受他人非议的目光。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简思思今天早上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如果不能承受过去，还怎么展望未来？” 很简单的一句励志话语，却让宁浩斌幡然醒悟。 自己是犯了错，而且那次错误，也成了他一辈子的心魔。倘若不能正面面对，不能去突破它，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新希望，是他必须要回来的地方，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所以，他来了。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一名新希望的员工主动走过来问。 这是霍不凡的要求，公司里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个陌生人独自停留超过五秒钟没有人理会。 不管你是财务也好，销售也罢，看到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接洽。并且无论客户有什么样的需求，首先要告诉他可以商量，然后带他去应该去的地方。 尽管霍不凡很少来这里，但他所做的每一项决策，在公司里都是神话一样的存在。甚至因为来的次数太少，反而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感，让人更加的敬畏。 各种各样关于霍不凡的传说，刻印在公司每一个人脑海里，让他们始终牢记，这家公司除了总经理宁雪晴外，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法人！ 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但脸上却充满成熟和干练气息的男子，宁浩斌心中多有感慨。 他在这个时期，还满心茫然，而对方却似乎早已经定下了人生的目标。 这就是差距！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和简思思差距太大，从而心里有些失落的话，那么现在，宁浩斌就是感到羞愧。 他错过了最重要的一段时间，现在连刚入职没多久的新员工，可能都比他做的更好。 既然如此，自己来这里做最底层的杂活，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我叫宁浩斌，是来应聘的。”宁浩斌道。 “好的，请这边走，我带您去人事部。”那名新员工微笑着道。 “谢谢。”宁浩斌也很客气的回应着。 两人一路来到人事部，那名新员工敲开人事部的门，对里面道：“有新朋友来应聘。” 离门口最近的一人立刻走过来，打量着宁浩斌，问：“请问有预约吗？” “是简……简总介绍的。”宁浩斌道。 “简总并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这样吧，您先填一份表格，我这边找简总问一下。”人事部的人道。 宁浩斌点点头，从对方手里接过表格开始填写，而那人则拿起座机，给简思思拨了过去。 “简总，我是人事部的常轶伦，有一位先生说是您介绍来应聘的，他叫……先生，您是叫宁浩斌吗？”人事部的员工转头问。 宁浩斌点头道：“是。” “对，是宁浩斌先生。好的，我明白了。”那名员工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对宁浩斌道：“等会我们会为您安排笔试，笔试合格后，会立刻进行面试，请做好相关准备。您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的准备时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现出人事部的高效率，在宁浩斌之前从事的几家公司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高的工作效率。甚至就连刚来新希望的时候，也没有。 他填着表格，想到刚才的事情，便好奇的问：“你们可以直接和简总通话吗？不应该是由人事部主管……” “我们新希望比较讲究工作效率，公司规定，如果必须要找一个人给出结果，那么无论任何人，哪怕只是刚入职的新员工，也可以直接拨打最终负责人的电话，不需要逐层上报。这样一来，下一层就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其它事务，不需要再做传话筒。光是这一项，就给我们节省了很多时间，而且出结果的效率也大大增加。”那名员工回答道。 他说话时脸上的骄傲和自信，让宁浩斌默然。 这又是一条从未听闻过的规定，一般的公司都是尽可能让中层管理负责这些事情，高管尽可能节省精力。而新希望却不是这样，只要这件事必须由某个高管来拿主意，那么就直接去找他，不用通过中间层。 448.事不过三 这样做，确实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其它的公司不是不懂，只不过他们更喜欢把流程做所谓的规范化，整理，然后汇报，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是一家正规公司。 新希望公司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在各方面比起宁浩斌走的时候，都做了相当多的优化和提升。 甚至可以说，这对他来说是一家全新的公司，往日的经验，很可能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人事部的员工也提醒道：“虽然您是简总介绍的，但还是有必要提醒您，公司总部的工作方式，可能和您之前工作过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适应，从入职的第一天，你就可以领到全额工资，没有所谓的实习期。所以进入公司的第一秒钟，就要进入状态，适应不了，我们的行政部督查组会随时给予工作能力评价，低于一定分数，会被转去分公司。如果分公司还是适应不了，就可能会被辞退，所以请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宁浩斌沉默中点头，他没有说话，可心里却燃起了一把火。 人事部员工之所以提醒他，显然是觉得他可能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这是一种轻视。 也许宁浩斌在这家公司里，算得上一个失败者，更是一个背叛者，但他不喜欢被轻视的感觉。 越是被人看不起，他就越想做出点成绩来，否则前一家公司，也不会只做了几个月，就升职成总监助理。 从这点来说，他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现在，他需要一个把自己能力展现出来的机会！ 人事部的员工没有和他多聊，等宁浩斌填完了表格，便安排他去比试的房间，一分钟都没有耽搁。 而比试的试卷，也很快就发了下来，上面只有三道题目。 第一题：“你进入公司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第二题：“你认为公司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变？” 第三题：“和你工作过的上一家公司比，你觉得各自优缺点是什么。” 三道题目，看似无关，实际上却可以把整个员工心理摸清楚。 第一题可以弄明白员工的劲头有多大，适不适合安排比较繁重的工作。第二题则考验员工对公司有没有进行一定程度的了解，应聘过程，就相当于两家公司在进行合作谈判。彼此都满意，才能达成合作关系。而如果你连自己的对手都不了解，说明没有足够的商业嗅觉，就不会安排到销售方面的工作中去。 至于第三题，则是在考验人心。 这一题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就算只回答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只是想知道，为了加入新公司，应聘者会不会选择出卖原来的老板。因为你把原来公司的缺点说出来，就等于告诉别人该怎么对付他们。 宁浩斌一题一题的回答着，前两题写的很快，而第三题，他想了一下，才开始动笔。 二十分钟后，有人进来收走试卷，告诉他在这里等待一会，就可以得到通知是继续进行面试，还是直接被淘汰。 宁浩斌没有问别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试卷交到了人事部总监手里，然后又拿着去见了简思思。 简思思如今是行政部总监，不过她深得宁雪晴信任，公司许多事务，她都有参与。大家都知道，简思思很快就会再次升职，出任公司副总，所以即便是人事部总监和她同期，也不会真把她当作同级看待。 “简总，这是宁浩斌的比试试卷，你看一下。”人事部总监道。 他也是第一批入职的员工，对宁浩斌并不陌生，在最初的时候，还很羡慕宁浩斌的天赋。只是谁也没想到，宁浩斌竟然会鬼迷心窍做出背叛公司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厚着脸皮回来了。 打电话和简思思确认的时候，简思思特意嘱咐，所有的招聘过程，按照正规流程来，不能有任何的徇私。不过比试的答案，她要看。 白纸上，写了很多，都是宁浩斌思考出来的答案。 虽然在简思思看来，这些答案稍微显得有些稚嫩，有些甚至不太符合公司的发展需求了，但她能看的出，宁浩斌答的很认真。 而第三个问题，也是最让她看重的，宁浩斌写的答案是：“我认为每个公司，都有不同的风格。有的公司选择狼性文化，有的选择人性化管理，还有的选择随缘。不管哪一种风格，存在即是理由。作为一名离职的员工，我不能评判旧主，作为一名尚未入职的新人，更不能评判新公司。但我相信，新希望公司能做的这么大，必定有比其它公司更优秀的地方，而我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为让公司优秀的人之一！” 看到这个答案，简思思露出笑容。 旁边的人事部总监道：“这个宁浩斌，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傲气，简总，你确定真要把他招进来？这家伙可是背叛过我们的。” 宁浩斌当初的背叛，是让所有人都十分气愤的，公司发展那么好，差点因为他一个人被毁了。 要知道，他毁掉的可不是一家公司，而是所有人的辛勤努力！ 简思思能理解人事部总监的想法，她道：“这件事我已经和宁总商量过了，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等下你来负责面试，以最严格的方式去做，如果最终觉得他不过关，可以不招聘。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去忽略公司的利益。说实话，招聘一个曾经背叛过公司的人，我比你还要担心。只不过宁浩斌的能力很强，如果好好利用，可以给公司带来不少帮助。这样的人流落在外，多少有点可惜。” 人事部总监没有说话，虽然他现在的地位比宁浩斌高了太多，却也不会自认为比宁浩斌强多少。 当年那个天才，可是连大老板都称赞过的，若不是背叛的事情出现，即便是简思思，也没有宁浩斌的地位高。 “行，我明白了。”人事部总监点头道。 简思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随后，她再次看向比试的答案，笑着摇头，把纸张放在了一边。 现在的宁浩斌，还没有资格被她多加关注，招聘他除了惜才外，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同情。在这一点上，简思思没有对任何人隐瞒，无论宁雪晴还是其他人都知道。 可能还有人怀疑，她和宁浩斌旧情未了，但简思思知道，他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她现在心里最理想的男人形象，是那个很少来公司的商业神话，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心底驻留，谁还能在她心目中占据更多的位置呢。 而后，人事部总监亲自出马，对宁浩斌进行了面试。 往日的同事，现在成了自己的面试官，宁浩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异样的。 他也能察觉的到，人事部总监在面试过程中，对他多有针对。很多问题，都问的超出了新员工能回答的范畴。 凭借着超人一等的个人能力，宁浩斌回答的还算令人满意，人事部总监就算再想挑毛病，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之前面试过的很多人，宁浩斌无疑是非常优秀的那一类。 这样的人，只要不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应聘过关是肯定的。 面试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随后，人事部总监起身向宁浩斌伸出手，道：“我们公司不喜欢拖拖拉拉，我是面试官，有权力决定你的去留。所以我很高兴的现场通知你，你已经达到了我们的招聘标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新希望公司的一员。在此向你表示祝贺的同时，也希望你能够不忘过去的教训，也要时刻记住，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不是留给所有人的。失去了一次，可能会有第二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449.水果摊 宁浩斌明白这话是专门针对他说的，在这家公司里，没有第二个人需要听这种话。 “我会记住的。”宁浩斌用力点头道，话音顿了顿，又道：“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人事部总监看着他，过一会道：“你要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曾经对你有着浓重期望的那些人，宁总，老板，还有简总。说实话，以前我还挺嫉妒你的，不过现在才发现，你很蠢。所以劲公司后，希望你不会被我抓住什么把柄。因为我现在很讨厌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对不起公司的地方，或者工作中有失误，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你赶出去！” 宁浩斌沉默片刻，道：“我希望自己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那我们走着瞧吧。”人事部总监说罢，离开了面试室。 出了门，跟他一块面试的员工好奇问道：“总监，这个人您和简总都认识？听你的意思，以前好像还一起工作过？” 人事部总监没有否认，点头道：“公司刚创立的时候，除了宁总外，就只有我们五个是老板亲自招聘来的。在学校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了，可是加入公司后才发现，每一个人都不比我差。尤其是简总和这个宁浩斌，他们俩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也是一对情侣。他们俩的工作能力，让我感到绝望，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优秀的人呢。谁都能看的出来，以后他们俩就是老板和宁总的左膀右臂。谁知道没过几个月，在公司发展良好的时候，宁浩斌突然出卖了公司，险些让我们吃了大亏。还好老板力挽狂澜，才有了现在的新希望。” “原来如此，那这样的人还招回来干嘛？该不会是简总和他……”员工猜测道。 “别乱说。”人事部总监摇头道：“简总深得宁总的信任，是公司里最优秀的人，前途无可限量。她可不会像宁浩斌这么蠢，为了一丁点蝇头小利，就自掘坟墓。如果说有一部分同情，那并不难理解，但我想简总之所以招他回来，应该还是看重他的工作能力。所以你们以后对这个人盯紧点，倘若发现他的工作能力和我们的期望不匹配，立刻跟我说，不用留什么面子。” 员工点点头，没有异议。 创业的元老是值得尊重的，但那只是对还留在这里的元老而言。 一个背叛者，不值得被任何人尊重，哪怕是新入职的员工。 “不过咱们的老板真是太神秘了，我进公司这么久，都没见过他的面。有很多外面的人都说，我们的法人代表是个幌子，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那名员工道。 人事部总监呵呵笑起来，道：“你懂什么，如果老板不存在，你以为我们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我可是亲眼见证这里是如何从一个只有五六人的微型公司，发展成如今年销售额好几亿的大公司。我跟你说，对老板，你只要心存敬畏就行了，不要听那些人胡咧咧。老板的本事，可不是你我所能想象的，他不在公司，是因为看不上这点小产业，懂吗！” 也许新入职的人对霍不凡的敬畏，更多来自于管理层的洗脑，但人事部总监这些高管们的敬畏，却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知道霍不凡的本事，别说自己了，就算宁浩斌这样的天才人物，也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在新希望，老板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宁浩斌的入职，霍不凡没有太关心，这种小事情，他相信宁雪晴可以处理好。至于宁浩斌是否会再次背叛，那就更不用考虑了。 经过之前那几次危机，现在公司对于机密文件的保护相当严格，无论任何方面出了问题，都可以直接找到负责人。 所以，没有人敢泄密，像之前研究室的人把宁浩斌带进去的情况，基本没有可能发生。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和唐世鸣来到了那座小城市。 这座城市最多四线，小的可怜，从城南到城北，不过几公里远。大城市随随便便一条地铁线，就可以绕城好几圈还有的剩。 根据李家给的线索，霍不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处水果摊。 摊位在一处农产批发市场里，霍不凡和唐世鸣一前一后，步入其中一家。 摊主正坐在椅子上削苹果，一刀又一刀，苹果皮却未曾间断，厚度和宽度，也始终保持着一致。 只是他胳膊上骇人的伤痕，以及用半边眼罩遮住的脸，看起来让人有点不舒服。 唏嘘的胡渣子，显现出这个人的沧桑，唯有摊位里干净整洁的摆设，还算顺眼。 “要买什么水果自己挑，价格都在牌子上写着。”那名男子头也不抬的道。 霍不凡走到一筐梨子前拿起一颗，放在鼻下闻了闻，道：“味道不太正，不是本地的吧？” “本地哪有梨，都是从皖州那边进来的货，个大汁甜。”摊主道。 霍不凡拿起旁边的塑料袋，挑挑拣拣放进去四颗，道：“称一下。” 摊主这才把爱刚削好的苹果放在旁边的盘子上，站起来接过霍不凡手里的塑料袋，拿到另一边称好，然后道：“七斤三两，算你十三块钱。” 霍不凡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袋子，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放在水果筐上，然后道：“水果我就不要了，送给你，换一个消息。” 摊主抬头看他，仅存的一只眼睛，露出了疑惑之色：“你说什么？” 霍不凡没有因为他的表情，就去怀疑什么，一个隐退的杀手，想把自己的身份完全隐藏下来，就要学会怎么做一个普通人。 而他的反应，是普通人最正常的表现。 “十几年前，你杀了李振国，我要知道雇主的身份。”霍不凡道。 唐世鸣踏前一步，站在了霍不凡身边，同时一只手打开了身边的行李箱，把棍子取了出来。 那是一根乌黑的铁棍，看不出具体的材质，但给人很沉重的感觉。上面有细密的花纹，阳光下却一点光芒都不反射，很是奇异。 摊主看了唐世鸣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梨子放下，对霍不凡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买水果的话就别找麻烦，不然我报警了。” “我可以帮你报警，但在你被抓进去之前，最好还是先告诉我雇主是谁。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霍不凡道。 摊主沉默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既然找到这里来，自己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从后面的屋子跑出来，手里拿着刚叠好的风车举给他看：“爸爸，爸爸，你看我叠的，厉不厉害！” 小女孩最多只有四岁，天真可爱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惜。 霍不凡和唐世鸣的视线，有一部分落在了她身上。 摊主立刻将小女孩抱在怀中，笑眯眯的道：“厉害，太厉害了，去找妈妈玩吧。” 说话时，他的眼睛看着霍不凡和唐世鸣，显然心中十分警惕，怕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你应该不太希望我们在孩子面前讨论太多过去吧？”霍不凡问。 “爸爸，他们是来买水果的吗？要不要我帮忙呀？”小女孩好奇的问。 摊主把她放下来，拍了拍后背，道：“他们是爸爸的朋友，我们有话要说，你先进屋去找妈妈。” “好吧。”小女孩这才拿着纸风车进屋。 随后，摊主看向霍不凡和唐世鸣，问：“如果我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450.计划 “不怎么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不会对你，或者对你的家人做什么。”霍不凡道：“但我会告诉他们实情，一个老老实实卖水果的丈夫和父亲，其实是双手沾满血的刽子手，你们的存在，只是他用来遮盖身份的道具。” 随着霍不凡的话语，摊主的手逐渐握了起来。 他脸色也在阴沉，唐世鸣握着棍子的手微微扬起一个角度，不管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棍子的一端都会瞬间捅在他最脆弱的地方。 其实来之前，霍不凡并没有想用语言说服一个曾经的杀手。在他看来，这样得到的答案，并不是真的。 最有效的方法，是把对方绑走，严刑逼问。 但在看到这个摊主和小女孩的相处后，霍不凡改变了主意。 他看的出，摊主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残酷的杀手，他对小女孩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隐藏身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做一个真正的父亲。 而这一点，他成功了。 因此，想要知道答案，最好的选择已经不是威逼利诱，而是告诉摊主，他将会失去什么。 如果你舍得放弃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家人，那么没有关系，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但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会有人跟着，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一个习惯了平淡生活的人，是不愿意轻易改变的，哪怕他曾经是杀手也一样。 这是人的本能，也是习惯。 霍不凡的话，起了很好的效果，摊主盯着他看了许久，能看出，他有杀心。但他不敢出手，因为有唐世鸣在。 这个手持黑色短棍的男人，就像一把刀子抵在他的心头，哪怕心有杀意，也会觉得浑身刺痛。 很明显，这是个高手。 残存的杀手本能告诉他，不要轻易出手，否则下场不会太好。更何况他当年失手被擒后，双臂和一只眼睛都废掉了，就算比普通人厉害，也无法再回到巅峰。 不然的话，他也没有必要隐姓埋名，在这种小城市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你说的李振国，是西北李家的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雇主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和李振国是认识的。”摊主道。 “只有这些？”霍不凡问。 “只有这些。”摊主回答道：“你应该清楚，像我们这一行，不会对雇主的信息掌握太多。知道的多了，只会惹来麻烦。” 霍不凡沉吟片刻，随后忽然对摊主道：“对不起。” 摊主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这个时候，屋子里一名女子抱着小女孩出来，边走边道：“老公，他们是你朋友啊？怎么不进屋里面坐。”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路过顺便说句话，先走了。”霍不凡笑着道。 而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唐世鸣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摊主，也转身离开了。 “他们是你什么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很熟的那种。” 摊主夫妻俩的对话，在身后依稀传来。 唐世鸣把手里的黑棍放回行李箱，提在手里，问：“你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 “因为要做的一些事情，对他不太好。”霍不凡道：“而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道歉，所以只能先说对不起了。” “你要做什么？”唐世鸣问。 “引蛇出洞。”霍不凡回答道。 唐世鸣一怔，隐约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离开水果摊后，霍不凡没有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住下。 他选择了一个可以看到水果摊的房间，为了看的更清楚，还特意买了一部望远镜。 同时，霍不凡给李家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简单：“我已经从杀手jm这里得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 这条消息没有经过加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发送过去了，相信在到老太太耳朵之前，会有很多人知道这句话。 另一边，霍不凡和王禹行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一些见不得光的黑渠道，发送一些特殊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李振国之死，雇凶杀人者身份曝光，李家私生子找到当年的杀手jm，得到了具体的消息。李家震怒，即将报复！” 王禹行是做金融生意的，但这一行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他手里的黑渠道并不少。 接到霍不凡的吩咐后，王禹行也不问这是干嘛的，直接找了一些不太熟的黑渠道把消息散播出去。 这些黑渠道不是媒体，却胜似媒体，总有一些小道消息，或真或假的从他们这里流传出去。 消息散播出去后，霍不凡便没有再管，安静的等待下一步。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李家老太太亲自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你真查到凶手身份了？是谁？” “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只需要让李家做好准备报复就行了。相信我，凶手的地位并不高，李家有足够的实力报仇雪恨。”霍不凡道：“而且我要你必须做好报仇的准备，否则的话，李家也将是我的仇人。” “我怎么说也是你奶奶，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非要威胁人才行？”老太太很是不满的道。 最近李家发展的也挺不错，战略规划部门的决策十分成功，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做到了近乎完美的实施。 三个十亿项目，目前有一个已经进行中，有一个刚刚做好准备，还有一个正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 凡是参与了这项计划的李家人，现在都欣喜若狂，因为仅仅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看到了不小的收益。 收益的曲线正在快速上扬，等到了年底，说不定真有十亿的利润！ 对李家来说，这样的大生意，可是很久没见过了，让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至于那些没参与进来的李家人，如李正瑞，李星清之类的，有人懊悔，有人愤恨，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等着看笑话。 说起来，李正瑞最近的日子倒不是很好过。 十亿计划的参与者，已经尝到了甜头，整天在其他人面前显摆，惹的不少人眼红。 可你就算再眼红又能怎么样呢，窗口期已经关闭，老太太现在不允许任何人再参与进来。 而李正瑞之前严厉禁止自己这一房的人参与，还极力劝说其他人不要参与，很多人都碍于他的权势和威望，选择放弃。 现在看着人家赚钱，自己连口汤都喝不上，自然让人心里不痛快。 不少人都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去老太太那边讨好一下。 要知道，这可是三个十亿项目啊，加起来一年的利润就是三十亿，顶的上李家三分之一家产了。 家产的三分之一，和三十亿的纯利润，那可完全没有可比性。再说了，今年三十亿，明年说不定就是六十亿，一百亿了！ 这么大的诱惑，谁能受得了？ 所以，李正瑞先前的行为，让很多人心中对他记恨，觉得这个人为了私人的矛盾，不顾大家的利益。 现在可好，主家一脉占了大头，其他几个参与的偏房占了小头，他们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办法。 李正瑞自己也头大，他没想到霍不凡留下的这个战略规划部门，和三个十亿项目竟然真的可以在李家发挥作用。 明明就是把之前的旧业务进行了一番整合与优化，怎么就能有这么惊人的效果呢？ 没有亲眼看到的话，可能还会怀疑是假的，但现在亲眼看着所有的事情一步步展开，还怎么去怀疑。 451.李家的改变 李正瑞现在头疼的不是怎么劝解偏房的人，而是怎么把这三个十亿项目弄到自己手里来。 他很清楚，一旦这三个项目正式完成，自己在李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家族里的人都是什么性子，李正瑞比谁都清楚，这些人一个个根本不管你姓什么，他们只看钱。 谁钱多，他们就跟在谁身边。 当初李振国还活着的时候，主家一脉兴盛，所有偏房的人都跟主家一个鼻孔出气。 可现在呢，随着主家一脉的男丁死的死，残的残，还有几人管他们？ 只有老太太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表面上没有人敢忤逆她，可背地里都是阳奉阴违，没有人真把她当成家族的掌权者。 而现在，主家一脉的那个私生子搞了个什么战略规划部门，又搞了三个十亿项目，一下就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来了。 不说别人，连李星清都来找他好几次，问要不要试着跟老太太说说好话，这三个项目看起来很有搞头，不能让主家一脉独占鳌头。 说是这样说，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眼红了。 李家人的变化，老太太看在眼里，是谁给予了李家这样的机会，她也清楚。 在霍不凡第一次去李家的时候，老太太对这个便宜孙子没有半点好感。 自大，狂妄，没有礼貌。 如果不是要靠着他继承主家的股权，老太太早就让人把他打出去了。 可是现在，老太太很庆幸自己没有那样做。 因为霍不凡留下来的这些人，这些项目，真是主家一脉的救命稻草。只要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算没有那份股权，主家一脉也不会垮。 因为凡是参与进来的偏房，都像霍不凡预测的那样，为了换取更多的利益，宁愿交出手里的管理权。 这些管理权，让主家一脉拥有了把控经济命脉的手段，以后这几个偏房如果不听话，也就有了底气去治他们。 并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但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保持从头到尾的冷静呢。 现在老太太思考的是，要不要开放窗口，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也是她给霍不凡打电话的另一个原因。 至于霍不凡的冷淡态度，老太太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真的责怪他什么。 霍不凡心里清楚，所有的家族人士，都是利益为主，李家也不例外。他有让李家抱大腿的手段，自然不怕老太太翻脸。 “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教我讲礼貌，那我已经学会了，再见。”霍不凡道。 “等一下！”老太太急忙喊道，下意识想训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随后，她道：“你说让我们做好准备，我得知道要准备什么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是从前那种舞刀弄枪的时代了，你不会打算让家族子弟为了你爸去搞械斗吧。” “当然不用。”霍不凡回答道：“你只需要让他们摆出要报复的姿态，最简单的就是无论谁问起这些事，都是一个答案，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哪怕把李家的底子拼干净，也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老太太听的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同归于尽？ “你放心，我说过了，敌人的实力并不是很强，说不定我们吓唬两句，他们就主动过来道歉了。”霍不凡安慰道。 老太太虽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帮孙子查当年的真相，是她自己说出口的，现在总不能反悔吧。既然查到了凶手，难道就这样算了？ 传出去，李家还不被人笑话死。 所以，老太太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不管是否要报仇，起码姿态要摆出来，这样面子上也说的过去。 至于事后怎么做，那还不是看底下人怎么办事吗。 想到这，她道：“行，一会我就吩咐下去。”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霍不凡道。 “等一下！”老太太急忙又喊住他，问道：“还有一件事，现在偏房的很多人都要求加入三个项目，先前那些人已经把管理权交了出来，我觉得可以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你说呢？” 老太太什么意思，霍不凡最清楚不过，无非是看到了眼下的甜头，急着要扩大战果。 对此，霍不凡早已经有详细的规划，回答道：“我的建议是，每一个新项目的诞生，给他们限定期限的窗口期，愿意加入的，只有这个时间，过了时间，就没机会了，只能等下次。而且对于加入的数量，一定要严格把控好，绝对不能贪多。你要明白，年利润十亿的项目，并不是街上的烂白菜，随手就能捡到。这样的项目，必须把李家最好的资源整合优化，才能达到。所以，我们要的是精华，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如果人太多了，就算你得到所有的管理权，可是一毛钱利润都没有，又有什么用呢。这中间的平衡，你要自己把握一下。” 霍不凡说的简单易懂，老太太本身也算商业女强人，自然听的明白。 偏房人数众多，如果让他们都加入进来，主家一脉的力量就会显得弱很多。到时候就算有了管理权，还是一样会遇到现在的情况。 明着听你的话，实际上阳奉阴违。 如果只取其中的精华，控制哪怕只有一半的偏房，也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而且这样一来，没有加入的那些人，就会和已经加入的人产生矛盾。 敌人的矛盾，就是我们乐意看到的事情，借力打力，这种事情并不难理解。 想明白这一点，老太太立刻放弃了心中原本的想法，道：“行，那我回头找你的战略规划部门成员聊一下，看看具体要哪些资源。还有，等事情忙完了，记得回家里看看。好歹你也是李家主家一脉的孙子，天天不回家像什么话。” “有空再说，现在没时间。”霍不凡毫不客气的道。 李家对别人来说是个好地方，可对他来说，还比不上自己和宁雪晴的那个一百多平方的小窝。 有回李家应付那些可有可无的人，还不如多花费点时间调查下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老太太喊来新的大管家，吩咐道：“出车，去公司。” 原来的管家曹鹤鸣自从被动休假后，就一直没回来过，现在老太太又新招聘了一个大管家，所有人都看出来，曹鹤鸣应该没机会回来了。 这也让他们对霍不凡的重要性，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连大管家都换了，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都在心里盘算着，等小少爷回来后，应该怎么讨好他。 另一边，唐世鸣看着霍不凡，道：“你不怕事后有人找你麻烦吗？” “肯定会有人想找我麻烦，这个不需要怕，该来的总是会来。”霍不凡笑着道。 他知道，唐世鸣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打算，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因为唐世鸣跟在自己身边，所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看的清楚，自然会比别人了解的更加透彻一点。 但霍不凡不担心被其他人看穿，因为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这次来到底得到了什么。 就像老太太，也许她内心怀疑霍不凡究竟问到凶手是谁，但绝对不敢肯定什么事情的。 老太太不敢肯定，别人也不敢。 霍不凡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在酒店临时住下，接连两天，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 水果摊位那边人来人往，看着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霍不凡想看到的人。 452.陷阱 在霍不凡等待的时间里，关于凶手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了出去。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人，现在都听到了。 他们惊讶的分析着这条消息，当年李振国是被人暗杀的，小道消息的确有听说过。现在看来，那是真的。 而现在，李振国的儿子李书恒，竟然找到了当年的杀手，还问出了关于凶手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好奇的去李家打听时，也确实发现李家最近两天做了许多异常的举动。 比如说聚集了大量的资金，比如说频繁和一些暗地里的势力联络，虽然他们还没有说要干什么，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李家要搞什么大动作了。 另外，老太太也在家族会议中提起过，要为儿子李振国报仇雪恨。 有偏房的人表示反对，却被老太太拿着拐杖狠狠打了几棍子。 老太太这幅铁了心的架势，不光让外人惊讶，连李家也人心动荡。 真要报仇？ 李振国在十几年前确实是很有威望的实权人物，但他都死了十几年，谁还会记得。 哪怕是亲兄弟李胜斌，心里也不是很赞同老太太要报仇的想法。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现在李家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没必要把过多的精力和力量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吧。就算报了仇又怎么样，难道能让李家恢复到真正的颠峰时期吗。 从百亿到千亿有多难，李胜斌是很清楚的。 别说李家现在第一个十亿项目才刚开了个头，就算真的每年都能赚三十亿，十年也才三百亿，这还是不花一分钱，也不做任何投资的情况下。 如果为了更多的发展去投资，赚回一千亿，就算再过三十年也未必可行。 平淡的日子过惯了，连李胜斌都不想轻易改变，何况其他人。 只有老太太一意孤行，不顾任何的反对，坚决要求所有人做好报仇的准备。 因为她知道，自己把这件事做的越像真的，家族中的人反对声就越强烈。到时候就算做不成，也可以推到其他人头上，与自己无关。 从始至终，老太太也没有真打算报仇。 就像李胜斌说的那样，十几年过去，什么样的仇恨都该淡了。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么样，在这样的家族成长起来的人，对于亲情都是淡漠的。 否则的话，霍不凡也不会重生后因为糖糖的半根火腿肠，就发誓一辈子对这母女俩不离不弃。 总而言之，老太太在演戏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站在窗户口的唐世鸣忽然对躺在沙发上休息的霍不凡喊道：“有情况了。” 霍不凡起身走到窗前，接过望远镜看过去，唐世鸣解释道：“有两个人在水果摊前停留，没有买水果，而且那个人之后的表情有些难看。” “追一下那两个人，看看什么来路。”霍不凡吩咐道。 “那你呢？”唐世鸣问。 他问的是自己走了，万一有危险，霍不凡该怎么办。 霍不凡笑了笑，道：“没事的，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早就离开了，谁会想到我们住在这里几天不出门呢。” 唐世鸣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再多说，转身下楼。 霍不凡从望远镜中，看到了从水果摊离开的两个人。 那是很明显的两名男性，但望远镜中的样貌并不熟悉，并非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这也很正常，别说其他势力了，就算是霍家的人，霍不凡也不敢说全部能认全。 而这就是霍不凡的计划，他明明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却要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还让老太太强行命令李家做好准备，营造出风雨欲来的气氛。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幕后真凶自己做不住。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知不知道真相没关系，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而做过坏事的人，都会心虚，心虚之下，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来确认真相。 守株待兔的兔子，就是来水果摊的人。 不过根据霍不凡的猜测，这次唐世鸣应该查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因为幕后真凶能隐藏那么多年，肯定是十分机警的。就算为了确认真相，也不会亲自来到这里。 那两个人，应该只是他的手下，或者用来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幕后真凶是否会立刻出现，霍不凡并不着急，只要盯着这两个人，顺着他们联系的渠道继续追查下去，最终追根溯源，自然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唐世鸣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进了房间后，他道：“那两个人离开后，就直接坐火车走了。我看到他们乘坐的火车车次号，这是经停的站名。另外，那两个人的样子我也拍下来了。要不要再去找那个杀手问问，这两个人来干嘛的？” 霍不凡接过他写着车次号和经停站信息的纸张，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的确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一边在经停信息上努力分辨是否有有用的线索，霍不凡摇头道：“不用，这两个人大概率是用来试探的棋子，并不重要。他们下车的地方，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目的地。换做是我，更有可能连续多次转车，以求甩掉可能存在的跟踪者，这应该算是基本的警惕性。如果现在我们去找那个杀手询问，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既然对方已经派了人来，我们就继续等待就好。我相信那个杀手一定会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没说，而幕后的凶手，也一定不会信。所以，他们还会再来人的。” 霍不凡的所有推断，都是基于人的心理特征。 从心理学上来说，这应该是大概率的事件，失败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把纸条和照片都保存好后，霍不凡继续等待着。 两人并不是一直都呆在屋子里，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方便监视水果摊，当那边收摊后，杀手会和老婆孩子一起回家。这个时候，唐世鸣则会跟在后面。 在这一天的晚上，唐世鸣半夜给霍不凡打了个电话，道：“我受伤了。” “怎么回事？”霍不凡问。 “是那个杀手，他在附近布置了陷阱，我没有防备。”唐世鸣解释道。 “严重吗？有危险就回来。” “不是很严重，就是一点皮外伤。”唐世鸣回答道。 以他的身手，就算中了陷阱，也不会真的危及性命。只不过这件事也告诫了唐世鸣，不要小看任何人。 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就算现在隐退，摇身一变成了卖水果的，也绝对不能小觑。否则的话，很可能吃大亏。 就像这一次，他没有预料到对方会在自己藏身的附近布置陷阱，身手再高强，也难和曾经的杀手相提并论。最起码在陷阱方面，唐世鸣不行。 “从手法上来看，他还没有完全后退，很可能一直都在为了这样的日子做准备。所以，我们要更小心一点。”唐世鸣道。 按照唐世鸣的说法，杀手已经知道他们还在这里，并且也知道霍不凡给他下了套。这让那个杀手非常的生气，布置陷阱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还好来跟踪的是唐世鸣，否则换成霍不凡，可能真要中招。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唐世鸣自然不会轻易离开，以防对方逃跑。 幸运的是，这位杀手似乎只打算报复，没有打算逃走。或者说，他没有逃走的条件。 老婆孩子都在这里，想走，就必须把过去的一切坦白。否则的话，哪个女人愿意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放弃现在的一切，带着孩子跟着丈夫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 453.来了 一旦坦白，普通女人未必能受得了这种刺激。 拥有一个曾经以杀人为职业的丈夫，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事情。她们会担心过去的仇人来报复，更会担心丈夫会不会哪天一生气，把她也给杀了。 所以，除非这个杀手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否则他走不了。 而能够给唐世鸣造成麻烦，说明杀手的底子还没落下，他对过去的一切，并没有完全放弃。 这让霍不凡心生警惕，一个还挂念着过去的杀手，哪怕隐退了，残疾了，也一样很可怕。 第二天，杀手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继续出摊。 只是他出摊后，竟然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的唐世鸣，不由有些惊讶。 如果单纯比功夫，唐世鸣未必会输给任何一个顶级杀手，但在反侦察，对周围情况的观察，乃至设置陷阱等方面，他是远远不如的。 因为他的功夫不是用来杀人，而是为了提升人生的境界。 两者对功夫的理解不同，所用出来的结果自然也会大不相通。 “他发现我们了。”唐世鸣道。 霍不凡接过望远镜看了眼，然后摇摇头，道：“不一定是真的发现了，也许只是试探，毕竟他知道我们就在附近。” “那还过去吗？”唐世鸣问。 “当然不。”霍不凡再次摇头。 “万一他把我们的计划暴露出来怎么办。” “没有关系，第一次来的人，是炮灰，但第二次来就不一定是了。只要这次再来人，我们应该可以查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哪怕被暴露计划也无所谓。”霍不凡道：“而且，我并不觉得他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反而很有可能会来寻求我们的帮助。” “寻求我们的帮助？”唐世鸣有些不能理解，问：“他恨我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我们帮忙。” “恨一个人，不代表就不能找对方帮忙。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从他这里获得了凶手的消息。你觉得幕后真凶会怎么对他？”霍不凡问。 唐世鸣想了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真凶一定会想杀人灭口，好死无对证！他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找你，因为现在你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没错。”霍不凡微笑着坐在椅子上，有恃无恐的道：“所以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可以了，不用着急。先一步找到他，我们就占据了足够的先机。”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霍不凡，唐世鸣沉默下来，过了会，他才道：“我大概明白，教授为什么要我跟着你了。在你身上，确实可以学到有关于武学的东西。” 赵永安临死前，曾经给唐世鸣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可以给他一定的补偿。二是留下来，继续保护他的继承人。 唐世鸣选择了后者，因为赵永安说，跟着霍不凡，他一定可以在武学造诣上更进一步。 从赵永安死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可唐世鸣始终没有发现霍不凡对自己有什么帮助。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教授是不是故意给他画了个饼，其实是在骗他？ 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因为霍不凡的布局能力，让他感到一丝惊惧。 在见到杀手之前，唐世鸣能想到的，就是这件事可能存在危险，或者怎么去逼问真相。 见面后，在这几天功夫里，他看到霍不凡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明明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却让天下大乱。 无论杀手，幕后真凶，李家，都因为他的话在四处奔波，内心惶恐。 而这一切的基础，只是一个虚拟的谎言。 那个杀手肯定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人在见到他之前，就已经为他挖好了一个个坑。只要见了面，不需要说话，就算掉进坑里了。 下去容易，想上来可就难了。 看起来，武学似乎和这些事没有任何关联，但在武学中，也很讲究先发制人。 只有快对手一步，你才能占据先机，才有创造声势！ 但是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把先机占住，这就很考验人了。 以前唐世鸣总以为，只要拳头够快，反应够灵敏，就可以取得先机。现在他才发现，拳头快不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把握住人心。 只要你知道对方要往哪里打拳，你就可以提前做出反应，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真正的先机！ 而这种感觉，他在霍不凡身上感受到了。 说起来还是很奇怪的，一个身手并不怎么样的人，竟然与武学有相通之处。 对于教授的安排，唐世鸣现在心服口服，没有任何的疑虑了。 做人和学武，真的很像。 听到唐世鸣说起赵永安，霍不凡也沉默下来。 那位老人的死，一直在他心中都是难言的遗憾。没有陪伴老人最后一程，总觉得内心愧疚。 赵永安在死前，曾让他帮忙雕刻了一个箱子，非常普通的箱子。 一直到死，他都没有告诉霍不凡，为什么要做这个箱子。是用来装东西吗？ 不太像，一位桃李满天下的教授，不会要这么简单的东西，一定有更深层的意义。 只是霍不凡想了几个可能，都不是很确定，而赵永安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告诉他答案。 一切，都要自己去悟。 “其实你不用自责，教授本来就是很要强的人，他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前的痛苦模样被别人看到。他宁愿一个人死去，也会希望后人想起他，只会记得那些好的事情。”唐世鸣道。 霍不凡内心的愧疚，很多人都知道，有人会责怪他没有尽足本份，也有人可以理解他。 而唐世鸣，无疑是最能理解的人之一。 霍不凡看着他，苦笑道：“说是这样说，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很难解开的心结。他把我当作了继承人，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可我却没有留给他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教授不需要别的。”唐世鸣道。 霍不凡叹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每个人对这件事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他和唐世鸣的性格也有很大的不同，自然说不到一起去。 这时候，唐世鸣忽然道：“有人来了。” 霍不凡立刻起身，走到窗前，从望远镜中，果然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了水果摊前。紧接着，那名隐退的杀手坐进车里。 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道：“跟上他们！” 唐世鸣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霍不凡没有出去，他一直在窗户口观察着车辆的移动踪迹，然后告诉唐世鸣，以免他不知道从哪里跟踪。 过了一会，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之中，霍不凡才把望远镜放下。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唐世鸣了，他能起到的作用很小。 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精通，在跟踪方面，霍不凡自然没有身手高超的唐世鸣做的好。 这一次出去，唐世鸣好几个小时都没回来，中间只发啊了条消息，说对方警惕性很高，必须小心谨慎，可能会耽误点时间。 大概四个小时后，霍不凡忽然听到了房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当他转头看过去时，只见房门快速打开，然后又迅速关闭。 而门口，已经站着一个双手充满烧伤痕迹，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 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霍不凡后心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那个杀手！ 虽然他可以确定对方不敢真的做什么，但是真正和一个曾经的杀手在同一片屋檐下，仍然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454.真相 尤其那个杀手独眼中的仇恨之色，让霍不凡万分警惕。 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目的，既然偷偷摸摸撬锁进来，肯定不是来问好的。 谨慎的后退了几步，霍不凡问：“你怎么回来了？” 那名杀手看着他，冷笑道：“你的保镖还没回来吗？如果等他回来，看到这里只有一具尸体，会不会自责工作失误？” “有可能会，不过最有可能的是去找你报仇，然后让你老婆孩子吓一跳。”霍不凡回答道。 “不要用老婆孩子来威胁我，你觉得我如果想杀你，还会在乎这些吗！”杀手冷声道。 “有很多人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在我看来，一个想杀人的人，是不会说这么多废话的。尤其一位专业的杀手，手起刀落即可，何必在那站着不动。所以，你没有想杀我，只是想让我觉得恐惧，以此挽回一点颜面。”霍不凡道。 说着，他走到桌子前，倒了两杯茶，道：“如果你想杀我，我恐怕没什么机会反抗。但如果不是真的想杀了我，可以坐下聊聊。我想，你应该也不喜欢浪费时间。” 杀手看了桌子上的杯子一眼，没有过去，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但我也知道你现在比我的处境更危险。”霍不凡道：“所以我们可以开门见山，我给你提供庇护，而你告诉我真相。相信我，只要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消失。幕后真凶消失，你自然就没危险了。” “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自大吗。”杀手道。 “没有。”霍不凡摇头道：“他们只说我很有自信，而且有自信的资本。” 杀手看着他，似乎是在辨认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霍不凡端起杯子，浅抿一口，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道：“你应该想一下，如果我没有报仇的能力，为什么要利用你把人引出来。所以，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如果不相信我，你会走投无路。相信我，起码还有一线生机。我可以向你道歉，虽然利用一个杀手引出自己的仇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可以说理所当然。但你的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利用了你，就会给她们带来危险。所以我的道歉，是对她们俩。我可以承诺的是，会对你们有所补偿，并且竭尽所能让你们比现在过的更好，更轻松。我想，你一定也很希望彻底摆脱过去的阴影吧。只做一个水果摊老板，并不足以做到这件事，而我，可以做到。” 霍不凡把话说的很详细，也很透彻，事情的利弊分析的井井有条。不管这个杀手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他只能承认霍不凡说的是对的。 而且这次来，他也的确没有真的想杀死对方，因为霍不凡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他帮助的，就只有霍不凡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帮他。 因为，他是一个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恐惧，也最让人愤恨的存在。 沉默片刻后，杀手道：“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多少，因为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一行的规矩，我们对雇主不会有太多的了解，就是为了保密。哪怕你们严刑拷打得到的答案，也不会对雇主有太多的影响。”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要一个正确的答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了。”霍不凡道：“无论你是否选择了欺骗，我都会为你提供庇护，当然了，如果你说错了答案，让我对付错了人，结果可能会很不一样。我失败了，你仍然会有很大的几率被灭口，那些人可不会为了感激你，就放你一马。关于这点，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才对。杀手，是没有权力要求活下去的。” 杀手再次沉默，霍不凡说的话，再一次击中了他的软肋。 无论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也不管霍不凡要对付的人是真是假，结果是好是坏，最终只要那些人不死光，就一定会想先把他杀掉。 而且如果自己给出的是错误答案，那么可能死的更快。 那些人会趁着霍不凡还不清楚真相的时候，快速杀掉他，以绝后患。 过了会，杀手走过来，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没有喝，而是猛地泼在了霍不凡的脸上。 茶水放了一会，还是很烫，霍不凡痛呼一声，极力忍耐着没有起身。 他拿起纸巾，轻轻沾着，把茶水沾干净。 与此同时，杀手道：“这一杯水，是替我老婆孩子泼的，如果不是她们，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那我们算是扯平了？”霍不凡抬头看他，道：“如果不是她们，敢对我泼水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 身为霍家曾经最有权力的人，霍不凡的威严，并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他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那么的震慑人心。哪怕一个曾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杀手，也一样要感到惊惧。 似乎从霍不凡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可能，杀手点点头，道：“就当扯平了，但还是那句话，我知道的不多。” 霍不凡没有说话，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而后，杀手把当年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最初联系他的人，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这种渠道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雇主信息不外泄。 杀手从特殊渠道接了活，任务就是暗杀李振国。但李振国并不是唯一的目的，他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姬香凝的父亲，以及霍不凡的父亲。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霍不凡一愣，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和姬家，李家都没有太多的牵扯。 李家那时候应该是霍家的竞争对手，双方的关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姬家，一直都是很小的家族，根本不太可能搀和到两家的事情里来。 那么，杀手为什么会同时接到暗杀这三个人的任务？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杀手回答道。 霍不凡没有追问，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说，这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部属于家族当时最优秀的人。 那么，幕后真凶是想把这些家族的优秀人才一网打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想做什么？ 想到这，霍不凡忽然瞳孔微缩，后心冒出了冷汗。 他想到一个可能，谋杀自己的人，是想掌控霍家。那么暗杀这三家人才的真凶，会不会也想做同样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过后，无论姬家还是李家，都落魄了，只有霍家蒸蒸日上。 现在可以肯定，霍家已经被人渗透了，甚至可能已经接触到了核心权力位置。否则的话，未必敢冒险谋杀他，再把冒牌货推出来掌权。 连霍不凡都挡不住这样的渗透，那么其他家呢？ 姬家和李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和真凶有关的人？ 会不会在自己身边，就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他，等待着真凶的命令？ 想到这，霍不凡冷汗冒的更多了。 在十几年前，就有人买凶杀人，那么现在他们再做出同样的事情，也不难。 当年被杀的，都是各个家族优秀的人才，现在自己和李家牵扯上了，如果表现的太突出，是不是也会引来这样的危险？ “我和雇主唯一的接触，在于我们为了酬劳的事情起争执。当初我对李振国开枪后，李振国并没有当场死去，被保镖拼死护着去医院抢救。那一枪击穿了他的脑袋，死掉的几率很大，但还是有一定的几率活下来。所以，我只能跟踪到医院，准备再补一枪。” 455.可怕的势力 “当时医院里正在对李振国进行全力抢救，本来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手术后给他补这一枪。结果手术还没完成，李家的人忽然在医院闹起来。他们认为这家医院的技术水平不够，强烈要求转院。李振国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虽然插上了各种抢救设备，但他伤势太重，半路就死掉了。你们这些家族中人，一个个都是黑心的豺狼，我是杀手不错，可你们想杀人的时候，比我们更没有底线。”杀手道。 霍不凡听的沉默不语，他没想到，李振国竟然是这样死的。 很明显，当初李家有人不希望他继续活下去，宁愿背负骂名，也要阻止李振国被抢救过来。 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没有反抗，难道她愿意亲眼看着儿子死掉？ “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来结算酬劳的时候，雇主不愿意给。因为他们认为，李振国并不是死在我手里。严格来说，我只是打伤了他，他的死，应该归结于李家人内乱。”杀手接着道：“所以我不得不冒险露面，去找雇主讨要酬金。经过几次冲突，最终他们才同意支付一半。当时那些人已经招揽了很多保镖，我如果想对他们做什么，危险太高，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杀手和雇主之间的冲突，李振国和李家人之间的乱子，都是霍不凡没有想到的。 看样子真相永远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容易了解到，真正的内情，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很多细节一旦翻出来，总会让人大吃一惊。 “那些人，是指谁？”霍不凡问。 杀手沉默片刻，然后道：“如果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能会明白我为什么只要一半的酬金，没有继续和他们硬碰硬。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够给我安排一个离开的通道，不管去哪个国家，只要不让他们能找到我就可以了。至于报仇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的事情，我会安排，但都要在你告诉我他们的身份之后。”霍不凡道：“而且你可以放心，哪怕真是霍家的人，我也一样可以保护你的周全。”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人，不光只有霍家呢？”杀手道。 霍不凡愣了下，不只有霍家？ 他盯着杀手，沉声问：“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雇凶的人有很多，而且属于不同的势力？” “是的。”杀手点头道。 “都有谁？”霍不凡追问道。 杀手深吸了一口气，在确定霍不凡的眼神足够坚定，不会轻易动摇想法后，他才道：“霍家的霍泽明，丁家的丁金生，柳家的柳余良，大兆集团的董事长孙康峰，百视达集团的……” 一个个人名和势力名称，从杀手口中吐出来。 他每多说一个名字，霍不凡心里的震惊都会更重一分。 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几乎都是各个势力如今最核心的人物之一。最重要的是，这还不仅仅是家族企业，包括一些传统企业的掌权者，也名列其中。 最终，杀手总共说出了八个名字，道：“当时和我联系的人，是霍泽明和柳余良，但根据后来冲突表现出的关联，我可以确定这八个人都是一起的。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然的话，你以为杀手的钱是那么好欠的吗？” 霍不凡静立不语，杀手说的没错，这八个人，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国内没有任何一家，可以与他们抗衡。 但是在这八人中，霍不凡没有听到李家的人。 “李家？他们不是雇佣我杀死李振国的人，但李振国确实死在了他们手中。”杀手道。 霍不凡心中叹息，这种结果，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李家只是被人当枪使，真正的主使者另有其人。 只不过这个结果，又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 最起码在幕后真凶的数量上，远比他想像的要多。 这么多势力的人，共同雇佣杀手来暗杀各个家族的人才，他们想做什么？ 想要把所有势力一网打尽吗！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根据霍不凡的了解，各个家族在这些年里，都有人才流失的现象。 有人因为意外身故，有人被暗杀，还有人莫名失踪。 如果不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去看，没有人会觉得，这都是同一件事。 可现在听了杀手的叙述，霍不凡才意识到，这些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包括他自己的死，都很可能牵连到了某一个可怕的利益共同体。 凡是对这个共同体有威胁的人，都要死！ “你现在还觉得能报仇吗？”杀手问，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一股明显的嘲笑。 霍不凡没有反驳，因为以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把所有的底牌都拿出来，也不可能撼动这些敌人分毫。 敌人的力量太可怕了，纠结了那么多的势力，霍不凡只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是神仙。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一样做不到。 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去报仇了，而是要先查清楚，这个利益团体究竟有多少成员，都是谁。 以前霍不凡觉得，霍家被人渗透，主要目标放在了霍家人身上。 而现在他才知道，霍家的底层被渗透多少，并不重要，如果不把这个庞大势力底细摸清楚，那些阿猫阿狗抓出来再多也白搭。 先查清楚对方的底细，然后确定他们对各个家族，各个企业的渗透有多重。只有这样，霍不凡才能根据具体情况再重新制定计划。 杀手看出了霍不凡的难点，他对所谓的报仇，从始至终都没有报任何希望。 对那个势力了解的越多，就越知道报仇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对抗一个家族，可以对抗一方势力，但这么多家族和企业的联合，你又怎么会是对手。 霍不凡唯一的希望，在于这些人对于麾下势力的掌控，并不是完全的。 就好像霍家的霍泽明，很让霍不凡吃惊的是，家族中与这件事牵连的人，竟然不是霍锡元，而是小叔霍泽明！ 霍泽明平日里基本不怎么过问家族的事情，虽然他在家族中也有一定的资产，属于核心嫡系之一，但大部分是负责对外宣传之类的。 像销售之类的重要部门，不是他的强项。 霍不凡一直都以为，如果家族中有谁最有可能背叛，那么霍锡元绝对是其中之一。 可他万万没想到，霍锡元的名字没听到，反而先听到了小叔的名字。 当然了，小叔的名字出现在杀手口中，并不代表霍锡元就是无辜的。也许他们两个，都是背叛者。 敢对自己动手，如果霍家只有霍泽明一个核心人物被渗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少也得有两个核心人物以上，才有这个胆量。 霍泽明是对外的人，那么一定还有个掌握了对内权力的老鼠存在！ “该报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霍不凡道。 杀手愣了下，随后有些急躁，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些人加一起，有多可怕吗！别说你只是李家的一个小辈，就算是李家那位老太太，也不敢说这种大话！不要以为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比钱多就有用，这个世界早就是商人的天下了！” 杀手没想过报仇，当初少给了一半的钱算得上恩怨，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淡忘了。 如今新的危机出现，他只想躲远远的，不愿意再理会这些江湖是非。 456.水路 他来找霍不凡，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庇护，能够有离开的机会。 可以想象的到，这座城市的出入口，一定已经被人看住了。无论他要去哪，都会被严格的监视，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杀人灭口。 如果他死了，妻女也一样活不了，一家人都会在这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场死局，从情理上来说，杀手与霍不凡的仇恨，可能还要大于曾经的雇主。 因为如果没有霍不凡散步虚假消息，那些人也不会因为前尘往事找上门来。 可以说，是霍不凡给杀手制造了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若不是想着现在只有这个人能帮自己，愿意帮自己，杀手早就对他下手了。 不管自己事后能不能逃出生天，起码先拉一个垫背的再说。 霍不凡没有因为杀手的愤怒有任何动摇，有些人是必须要做的，否则他重生的意义何在。 只不过想报仇，必须更加谨慎，比以前还要谨慎一百倍！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自己之前虽然已经做事很慎重，却还是小看了这些人。 见杀手急的想咬人，霍不凡道：“你不用着急，既然我利用了你，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想要安全离开这里，并不是难事，不过你想好怎么跟老婆解释了吗？” 杀手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没想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既然你自己没有理由，那就说与我是朋友，见你残疾，出于同情，准备给你安排个新工作好了。”霍不凡道。 杀手抬头看着他，过了会，才点点头，道：“只要能离开这里，你怎么说都行。” 霍不凡的话，多少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比起活命，心理上舒不舒服都是无所谓的。 霍不凡没有再和他多说，又问道：“今天来找你的都有谁？” “两个小角色，最后见面的，也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大人物，一个都没有出现。如果你想用我把他们引出来，恐怕想的太天真了。一个残废的过气杀手，还不足以惊动他们亲自来这里。”杀手自嘲道。 霍不凡嗯了声，他从最开始也没想过真引出什么大人物来，只不过想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到幕后真凶罢了。 现在杀手给了他足够多的讯息，也就不用去想太多。 当然了，如果谨慎考虑的话，杀手讲的话，也未必全是真的。 也许他只是想吓唬霍不凡，好尽快离开这里，所以才把那么多势力都缠到一块。毕竟这种事情，霍不凡也没办法去找谁证实。 总不能去霍家找小叔霍泽明问，你是不是当年参与暗杀李振国的真凶之一，和丁家，柳家，大兆集团都是一伙的吧？ 没法证实的事情，自然可以随便怎么说。 霍不凡对杀手的话，听一半，信一半。 这时候，唐世鸣回来了。 他打开门看到杀手站在那，微微一怔，随后满脸警惕的移动着步子。从他微微抬起的双手来看，似乎是随时准备动手。 杀手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因为他今天来不是打架或者杀人的。 霍不凡冲唐世鸣摆摆手，道：“不用太紧张，我和他现在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反而应该算得上同盟。” 唐世鸣又愣了一下，看看杀手，再看看霍不凡，这才反应过来。 他快步走到霍不凡身边，仍然警惕十足的盯着杀手，然后道：“不管怎么样，他的过去毕竟不光彩，还是小心点好。” 这种谨慎的性格，对于保镖来说，是必备的基础，霍不凡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打击他，便问：“你出去这么久，查到什么了吗？” “那些人没有离开这座城市，我盯了一段时间，只能追查到他们在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各个高速，普通路的出入口都布置了人。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指示，在指示下达前，只要把守住出入口，不让某些人随意离开就行了。” 所谓的某些人指的是谁，屋子里的人都懂。 杀手的脸色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否则的话，又何必主动来找霍不凡呢。 唐世鸣的调查，严格来说，等于什么都没查到。他说的事情，霍不凡和杀手都是能想的到的。 但这怪不了唐世鸣，他毕竟只是个武夫，不是真正的调查人员。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够透彻，查不出有用的事情很正常。 霍不凡没有责怪他什么，只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多呆，尽快离开这里好了。” “那他呢？”唐世鸣看着杀手问。 “跟我们一起走。”霍不凡回答说。 唐世鸣并不意外，之前霍不凡就已经和他提前说过有关的可能，其中就包括带杀手一家人离开。 但现在各个出入口都封了，怎么走？ 霍不凡笑了笑，道：“需要露面检查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去的，但这个世界总有些地方，可以让人偷偷溜走。” “比如说？” “水路。”霍不凡回答道：“来之前我就看过了，这座城市背靠国内第一大江，来往的货轮非常的多。我们只需要偷偷溜上其中一艘，就可以顺流而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通过其它方式走。” 霍不凡说的水路，并不难理解。 那些人想封锁各个路口，是很容易的，毕竟出入口就那些，多安排点人就行了。 但是想封死水路，却极其困难。 因为江河的防线实在太长了，光这一座城市，就有最少一百公里以上的江边可以登船。想把这一百公里封死，得多少人？ 哪怕一公里派一个人守着，也得一百个人。 而半夜的时候，一公里只有一个人，怎么看守的过来？ 也许有人说，这么大的势力，调动上千人应该不算难吧。 调动倒不是很难，可是上千人安排在江边成天到晚守着，肯定会被注意到，到时候他们怎么解释？说这一千人是来捞鱼的？还是来散步的？ 这么大的目标，肯定是不能出现的，所以走水路，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怎么登上那些在江河中不断穿梭的货轮，这反而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了。 不管游过去靠运气上船，还是提前安排人接，都不算太麻烦。 商定了大致的方法后，杀手这才离开房间。 而在他离开前，唐世鸣忽然道：“如果下次你再闯进来，我会对你不客气！” 这是他的警告，也算对自己的安慰。 这次算是运气好，杀手因为外界的威胁，没有对霍不凡动手。否则的话，万一霍不凡在他离开的时候出了事，心理怎么过意的去。 杀手转头看了唐世鸣一眼，冷冷的道：“若是我颠峰时期，你这样的人，我一分钟可以杀十次。” “你可以来试试看。”唐世鸣沉着脸道。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练武的人都心高气傲，自认天下第一。尤其唐世鸣这样的武学世家子弟，更是如此。 他很看不起这样的杀手，何况还是一个已经过气的残废，杀手的话，是对他的挑衅和回应。要不是霍不凡在旁边，唐世鸣还真得过去和他较量较量。 上次被引入陷阱吃了亏，可一直没找回场子呢。 杀手没有再多说，拉开门走了。 唐世鸣沉哼一声，似乎很是不高兴。 霍不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说的没有错，术业有专攻，正面对抗，三个他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如果是以杀人为目的，就可以采用无数种方式。比阴险，你这种整天走在太阳下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457.对与错 唐世鸣没有反驳霍不凡的话，因为这话是对的。 一个心向烈阳的武夫，怎么能和常年行走于黑暗之中的杀手相比呢。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那个叫秦大鹏的杀手发来消息，告知现在就准备出发前往江边。 霍不凡和唐世鸣没有和他们一道，相信秦大鹏应该有本事在短时间内躲开那些监视。 一个小时后，几人见面。 秦大鹏的老婆抱着孩子，好奇的看着霍不凡，不解的问：“干嘛大半夜的赶路啊，明天一大早坐高铁什么的不行吗。” “主要我有急事，不然的话，也不会走的这么急，让嫂子辛苦了。”霍不凡一脸客气的道。 秦大鹏的老婆倒也没有太多的怀疑，因为霍不凡的气质，确实看起来很像个大人物。 秦大鹏告诉她，这是自己多年前的生死之交，见自己日子过的不如意，便主动邀请去一起工作。 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作，秦大鹏的老婆肯定不乐意丢下经营多年的水果摊去外地，但秦大鹏却说，每年可以得到最少一百万的年薪，这就很让人心动了。 现在卖水果的那么多，平时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可能一天有个上万的利润。 综合算下来，一年能赚个十几二十万就算撑破天了。 所以一百万的年薪，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秦大鹏说这话，没有事先和霍不凡通气，因为他自己在国外有个私人账户，里面存了很多钱，一直没敢拿出来花。 这次逃出去后，他就打算把那笔钱用上。 不多时，一艘小渔船来到江边，霍不凡招呼他们上船。 这艘小渔船是霍不凡中午过来找的，给了船主两千块钱，船主也不问他们要干什么，反正人送走，钱到手，就没他什么事了。 通过这艘小渔船，霍不凡等人在江中登上了短暂停留的一艘货轮。 这艘货轮，是他通过李家的关系搞定的。 之所以没用自己个人的关系，是因为霍不凡还需要李家来做挡箭牌，把更多人的注意力，放在这个家族身上。 也许对李家人来说，这很不公平，但霍不凡没有别的办法。 敌人的势力太强大了，以自己现在的本事，真要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所以，他必须谨慎，尽可能把给自己留下更多的后路。 登上货轮，顺流而下，秦大鹏的老婆隐约意识到，这不像普通的外出。 没听说有什么行程，需要先上小渔船，再上大货轮的，感觉跟逃难似的。 好在霍不凡心细，主动解释这艘货轮有他的货，出了点麻烦，正好货轮经过这里，才必须今晚登船处理。 又请了货轮的船员演了一场戏，才算让秦大鹏的老婆打消疑虑。 对于这个结果，秦大鹏还算满意，按他的说法，这算是霍不凡对自己老婆的补偿。 一天后，几人从货轮上下来，找了一辆出租车披星赶月的去了边陲某地。 从那里直接出境，前往一处小国，再从小国前往另一个大洲。 这是秦大鹏一家人的主要行程，至于到了国外怎么跟老婆解释工作的事情，霍不凡就不管了。 他能做的，就是在国内保证秦大鹏不出事，至于国外，那和他无关。 对这个杀手，霍不凡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哪怕他老婆孩子是无辜的又如何。 一个人犯下了错误，就应该承担以此带来的后果，如果牵连了其他人，那也是他的罪过。 在这方面，霍不凡想的还是很透彻的。 只有唐世鸣恨不忍心，觉得孩子还小，女人又无辜，就这样被骗去国外，恐怕会很难过。 他的想法，霍不凡能理解，也不觉得需要纠正。 这个世界上，有自己这样无情的人，也应该有热心肠的老好人。 送走秦大鹏后，霍不凡才和唐世鸣没有回自己的城市，而是去了一趟李家。 李家现在全力做出一副要报复的样子，但间隔了几天后，很多人都是满心茫然。 老太太只说要准备复仇，却始终不说仇人是谁，搞的他们现在心里七上八下。 霍不凡来到李家，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个家族的门槛，不少李家人感到兴奋，也有不少人感到烦躁。 兴奋的人，自然是因为霍不凡的缘故赚了钱，烦躁的人，则如李正瑞，李星清这样的。 他们很讨厌霍不凡，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给李家带来了新的希望。所以，他们心里非常的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和霍不凡消除隔阂。 而霍不凡也没有要跟他们主动联系的意思，哪怕这些人现在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 秦大鹏说的很清楚，当初李振国的死，是因为李家人的内部阻挠，耽误了抢救时机。否则的话，那位李家的天才人物，也许现在还活着。 尽管从来不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李书恒，可毕竟占据了人家的身体，有些事情，是要做的，有些仇恨，也是要记住的。 就算不考虑李书恒的因素，这些李家人能够阻挠李振国的抢救，等自己遇到同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就不会这样做吗？ 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而且会非常的轻松，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所以霍不凡对这些人的警惕，更大于其它，只能敬而远之。 关于李振国的事情，霍不凡回到李家就立刻找到了老太太求证。 老太太沉默了很久，可能没想到霍不凡连这件事都打听出来了。 许久后，她才叹气点头，道：“你听到的没有错，振国当年确实没有当场死掉，而是在医院耽误了抢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的胡作非为？”霍不凡问。 这个问题也是必须要问的，否则让人知道儿子听说父亲被人故意弄死却不关注，必然遭人怀疑。 老太太看向他，道：“因为振国的仇人太多，他当年也很强势，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太多的人想他死，你永远不会知道，当听说振国可能会死的时候，那些人有多兴奋。他们的眼珠子都是红的，我知道，如果站出来阻止，振国还是活不成，而我，也必须和他们硬碰硬。在那种时候硬碰硬，家族有很大概率会彻底散掉。而且就算阻止了他们，振国也未必能活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霍不凡能听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李振国能不能抢救回来，是未知数，并且概率很低。如果为了这种低概率的事情，去和家族翻脸，和那些都希望李振国死的人做对，只能是同归于尽。 究竟是赌一把，还是稳妥行事，老太太显然选择了第二条路。 不能说她错了，只能说，她太无情。 世上有几个做母亲的，可以眼睁睁看着儿子死掉？ “你以为我想吗？可振国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连医生都说就算抢救回来，大脑受到的伤害，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许是植物人，也许是白痴。”老太太一脸悲戚的道：“你爷爷死的时候，说把李家托付给我了，如果因为我的儿子，让李家毁于一旦，我怎么跟他交代？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那我也许是错了，但我不后悔。” 老太太的坚定，并没有让霍不凡太意外，从之前的接触中就可以看出，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大家族的掌权者，行事作风是超出常人理解的，在这样的家庭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什么想法都会有。 对也好，错也罢，这就是家族利益优先的结果。 如果只考虑李振国的生死，那以家族的角度来说，反而是一种自私了。 例行请假一天 霍不凡没有要为十几年前的事情，去追究对错的想法，他道：“这件事我不想多说，对与错，自然有人去评断。这次回来，主要是要家里做一件事。” “什么事？”老太太道：“你说，只要家族能做到的，一定做！” 这话说的很有气势，一部分是为了拉拢霍不凡，另一部分，也算为当年的事情做补偿了。 霍不凡没有犹豫，道：“我要五亿现金，或者八千万美元。” 老太太一愣，五亿现金？ 虽然十亿项目已经展现出很好的开端，并且有了客观的盈利，但也只是几千万而以。霍不凡倒好，上来就要五个亿，还是现金。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老太太问。 霍不凡没有要隐瞒的想法，直截了当的道：“我从那个杀手口中得知，幕后真凶并不只有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你当年停止调查，没有选择复仇是正确的选择。但对我来说，这件事不能放。因为有我爸的死牵扯在内，现在杀手惊动了那些人，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赶尽杀绝。说不定不久之后，就有人出手对付李家。所以在他们动手前，我要先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国外有一个叫暗界的势力，专门提供各种情报，但价格很高。根据我的估算，想查出这些人的底细，最少也要花费七八千万美元。这笔钱，要由李家来出。” 霍不凡的坦承，让老太太很是吃惊。 当年调查的时候，虽然只查出了冰山一角，但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再查下去，很可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因此，在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她停止了调查，让家族免于一场劫难。 但是这些年下来，李家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颓势。 外人看来，李家是因为人才凋零导致衰退，但老太太心里清楚，根本原因是很多原来的合作者，慢慢都不跟李家合作了。 原因可以说是李家的人才，决策之类有问题，也可以说，有人在背后操纵。 霍不凡说的事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同时，她又察觉到了一些自己先前没想到的事情。 比如说，杀手惊动了那些人，然后李家又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是不是更容易引来那些人的敌视？ 她看着霍不凡，沉声问：“你之前让我做准备，其实是为了要这笔钱，让我想不掏钱都不行？” 倘若李家真的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那这五亿的消息费，还真得掏出来。否则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防备？ 最开始霍不凡让她做准备，说是为了骗人，可没跟她说把人引出来后要五亿现金。 现在狮子大张口，偏偏还没法还价。 霍不凡耸耸肩，道：“你觉得是，那就是。”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很想一棍子敲在这小子的头上。 五亿的现金啊，家族得赚多长时间才能赚到，你却用一场简单的算计就要从家族掏出这么多钱来，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一样耍吗！ 老太太会感到愤怒，是很正常的，霍不凡能想象的到。但他没有多解释，更没有要道歉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让李家赚更多的钱，哪怕十倍以上也不难。 作为回报，李家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提供资金支持，充当挡箭牌，也是应该的。 盯着霍不凡看了许久后，老太太握拐杖的手逐渐松了下来，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心机和城府，整个李家所有人加起来，都赶不上你一个。” “您过誉了。”霍不凡回应道。 老太太哼了声，道：“五亿现金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而且我在李家也不是说话谁都听。” “没关系，你可以用第二个项目的窗口作为由头，凡是想加入的，必须提供现金支持才允许加入。以李家那些人的财力，想必很快就能集到我需要的钱财。” “所以你从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现在了？连怎么让家族拿出这笔钱都想好了？该不会在当初建立这三个十亿项目的时候，你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吧？”老太太问。 霍不凡笑而不语，而这则让老太太内心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些许的恐惧。 倘若霍不凡真的是从十亿项目就开始筹划到今天，那他的布局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现在却都串联起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精准，没有浪费任何一件事。 他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过了会，老太太道：“这件事我会安排的，不过就算让那些人拿钱，也需要时间。” “没关系，暗界打听消息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可以先支付他们一半的定金。两亿五，想必家族是可以直接拿出来的。”霍不凡道。 老太太气的再次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不愿意落空！” “路程远，不想白跑一趟。”霍不凡道。 老太太也不跟他多说了，直接挥舞着拐杖把人赶出去。 新上任的大管家在门外候着，见霍不凡被赶出来，他也不敢说什么，只低头问好：“小少爷，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厨房去做。” 换成曹鹤鸣，肯定会帮老太太呵斥两句，然而那位曾经的大管家，现在已经不知道在哪流浪了。 前车之鉴，谁还敢再跟霍不凡乱讲话。 老太太在屋子里冷声道：“给他弄什么吃的，饿死他算了！” 老太太可以说这话，大管家却只能讪讪一笑，没敢搭茬。 霍不凡知道老太太现在气头上，毕竟五亿现金被坑了，换成谁都不会太高兴。 过了大概一天，老太太从公司账户上，支了两亿五千万给霍不凡。 这笔钱，她用自己董事长的权利，先让财务那边把钱划到霍不凡账上，然后才做公布。 这自然引来李家很多人的不满，公司的钱，就是大家的钱。不管主家一脉还是偏房，都有份，你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无缘无故给你孙子这么多钱啊，怎么服众？ 老太太最开始没有理会这些人，只解释霍不凡要拿钱用在重要的地方。后来见讨说法的人越来越多，便不耐烦的把所有人召集到家族祠堂，道：“知道你们心里都不高兴，不就是两亿五吗，一个个见利忘义的样！就当这件事我的错，书恒走的时候说了，这笔钱就算他借家里的，以后会还的。另外，他让我抓紧开第二个项目，还是一个星期的窗口期，过期不候。不过这一次，必须带资进组。整个项目，需要至少五亿的启动资金，按人头均摊。如果只有我们主家一脉自己做，那五亿我们全出。如果有两个人，那就是一人两亿五，十个人就是一人五千万，以此类推。回头谁要加入的，自己找李胜斌报名，别来烦我！” 说完，老太太就气冲冲的走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就给了很多人一种错觉，那就是老太太其实不想开放第二次的项目窗口。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第一个项目，现在已经证明战略规划小组作用明显，经过优化整合后，项目的盈利状况良好。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年赚十亿，不是神话。 换成他们，得了这样的好处，肯定也希望把后面的项目都把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现在霍不凡拿走两亿五的现金，被人抓了把柄，老太太就不得不把项目拿出来平息众人怒火。否则的话，难以服众。 459.卧龙凤雏 放在平时，老太太就算放开窗口，也不会有人愿意拿钱出来的。 因为他们首先要贡献出自己手里的项目资源进行融合优化，资源都给了，还要再给一部分钱？ 可是现在，没有人再去想钱的事情。因为他们都从前一个项目中看到了有利可图，现在投出去的钱，那就是买一只会下蛋的金鸡。 既然这只鸡可以下金蛋，多花点钱就无所谓了。 所以老太太一说这话，偏房的人立刻就激动起来，不少人直接跑去拉着李胜斌，强烈要求第一个报名。 甚至还有人要求，根据资源贡献的大小，限制参与人数。 老太太刚才说的很清楚，参与的人越少，平摊的资金就越多。但反过来说，参与的人越少，以后能分钱的人不也就越少吗。 还是那句话，现在投的多，以后回报也就多。 李胜斌被他们围起来，耳朵里像被塞了炸弹一样，嗡嗡作响。 他满脑子都有点懵，老太太要开创第二个项目的窗口，并没有和他商量过。但这种事情，老太太又不可能一个人做决定，她一定和谁说过了。 想来想去，就只有自己那个便宜侄子。 所以那小子刚回来一天不到，就给老太太出了这么个嗖主意，用两亿五把一年能赚十个亿的项目给卖了？ 在李胜斌看来，这纯粹是杀鸡取卵，标准的亏本买卖。 给主家一脉多点时间，完全可以自己把这两个项目做出来，哪需要偏房参与啊！ 但是现在，老太太已经把话说出来，李胜斌也不敢否认。不然的话，这些眼睛红的像头狼的偏房人，能把他当场给吃了。 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什么亲情不亲情的，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从小在这样的家族长大，李胜斌很清楚自己现在说反话，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当年李振国怎么死的，他心里有数，自然不敢再步其后尘。 李胜斌眼里的赔本买卖，却是让老太太背地里笑开了花。 本来原计划就是利用这三个十亿项目，换取偏房的控制权。现在控制权有了，还能拿到额外的资金。 霍不凡让她要的是两亿五，老太太转脸就要了五亿。 这是她的贪心，也是她的试探。 偏房这次愿意给五亿，那么第三个十亿项目的时候，十亿二十亿她都敢开口了。 反正就算最后凑不到这么多，也可以借口把多余的部分给主家一脉，怎么算都不亏。 身为李家的掌权者，在算计方面，老太太并不弱于任何人。 与此同时，拿到两亿五千万现金的霍不凡，已经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联系上了暗界。 暗界是专门负责情报探查的势力，他们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绝对不亲自参与暗杀。 你想杀谁，只要钱给的足够多，他能把对方第二天每一分每一秒要做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但动手的人，绝对不属于暗界。 加上这个势力掌握了无数的黑材料，导致无数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不敢妄动。 霍不凡以前就接触过暗界，但对这个势力了解的并不算太多。 他们太神秘了，外界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知道暗界的势力几乎分布在世界上每一个国家。 他们似乎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据点，也不知道彼此之间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 是网络？ 书信？ 还是人口相传？ 唯一称得上线索的，就是曾有人冒险抓住了暗界的成员，从身上搜出了一个号码牌。 根据猜测，暗界成员应该是以号码为排序来确定地位和工作性质。 那名成员的号码，是三十七号，抓住这个人的势力，在全世界也算鼎鼎有名，上千亿美元的资产。 然而这件事之后没过半年，整个势力支离破碎，所有重要人物要么死了，要么疯了。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暗界动手。 即便是霍不凡，也没想过对付这种比杀手还要可怕的势力，即便他们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自己。但对付他们的代价，实在太大了，目前来看，没有必要这样做。 两亿五千万，通过特殊方式汇入了国外的一个私人账户。 这样的账户有很多，也有人试着通过账户信息去追查，却发现最终账户里的钱流转到了几十个国家，然后成千上百个城市，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汇款，还有霍不凡要求调查的事情。 具体要花多少钱，现在谁也说不准，两亿五千万只是定金。如果不够，暗界会要求你进行补充。当然了，如果你给多了，他们也不会退给你。 汇完款，剩下的就是等消息了。 霍不凡在李家稍微逗留了一两天，和战略规划小组的成员见面聊了聊。 这十几个人现在已经成长到极其优秀的地步，通过对李家资源的整合，优化，包括试错等行为，让他们对于市场的分析，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而霍不凡传授给他们判断未来趋势的方法，又让这些人更加明白怎么利用好自己手里的资源。 可以说，这个小组如果愿意打包售卖，全世界最顶级的那些公司，绝对愿意花数十亿美金来挖他们。 有些人才，已经不是简单的金钱所能衡量的了。 就像三国时，大隐士司马徽曾说：“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 战略规划小组的成员，就有点类似这样的角色。 当然了，他们和古代那些真正的谋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个人能力上，有差距。能有现在的成就，全是因为霍不凡教导的好。 这些人心里有数，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埋没民间的大神。在遇到霍不凡之前，也许有些能力，却也只能算得上普通员工中的优秀代表之一。包括创造了年利润十亿的项目，能力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李家的资源辅助。 如果不是这些资源疯狂的堆上来，随意他们挥霍利用，项目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没有霍不凡，他们就没有现在的眼界，更不会明白未来趋势是如何分析出来的。 对这种分析能力了解的越多，他们就越清楚霍不凡的可怕。 自己只学了这点时间，就能有如此大的成就，那么传授他们知识的霍不凡，又会有多厉害？ 武侠小说里说的好，武功低的人，对于真正的顶尖高手并不惧怕，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些人的恐怖之处。 你越是厉害，也就越害怕那些人，因为你看到了自己与他的差距。 战略规划小组的成员就是这样，他们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而霍不凡，则是只存在于神话中的那一类。 除了敬仰和尊崇，没有别的想法。 留下来的这两天，霍不凡又教了他们一些新的知识，并对他们这些日子犯下的小错进行了更改。 李家人眼里视若珍宝的十亿项目，在霍不凡看来还有很多缺陷，不加以改正，以后可能会存在巨大的隐患。 换成以前，霍不凡可能会故意留下这些隐患，方便未来万一跟李家对上了，可以帮他反制。 但是现在，霍不凡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因为他也看到了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差距，天差地别，就不能再去想那么远。首先你要保证，自己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 如果连活下去都做不到，想那么远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霍不凡要尽可能把自己手边所有能利用的力量，都以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方式成长起来。只有成长的足够快，才有获胜的机会。 包括重回霍家，都早已经不是他的第一目标。 现在的霍家，只是霍不凡要争取的一股力量之一。 460.整理资源 经过霍不凡的一番整理和帮助，战略规划小组很快就把第二个十亿项目做了出来。 李家的人一窝蜂的跑来，慷慨解囊。要光看这一幕，肯定会以为李家的家族关系很和谐。 实际上这些人的做法，让李正瑞，李星清这样的人很是气愤。 说好一起抵制主家一脉的，可是现在一个个都去讨好李胜斌，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份额。看李胜斌现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李正瑞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霍不凡没回李家的时候，李胜斌虽是副董事长，可见了李正瑞，那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现在呢，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李正瑞和李星清错过了机会，这一次，李正瑞仍然想坚持。 但李星清坚持不下去，他这一房很多人都参与了项目，家里人也整天埋怨他有钱不赚，为了和主家一脉做对，就放弃垂手可得的利益，有意义吗？ 你就算跟着李正瑞把主家一脉搞垮了又能怎么样，李家也不是你当家，大多数利益，还是要给别人。 既然如此，干嘛还跟在屁股后面晃悠。 李星清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自己跟着李正瑞对付主家一脉，平时还行，算是给偏房撑了脸面。但是现在偏房绝大多数人都被那三个十亿项目搞的有点疯狂，此时再去想什么脸面，纯粹是自讨苦吃。 所以李星清瞒着李正瑞，以他儿子的名义加入了第二个十亿项目。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李正瑞可是气的够呛。 自己身边有点地位的人，基本上都投入到那个项目里去了，现在连李星清也背叛了他，已经是独木难支。 老太太和霍不凡用两个项目，就成功瓦解了偏房的同盟，而这些人却丝毫不知。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在乎。 同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吗，现在利益有了，还管什么同盟不同盟干嘛。 不过偏房的大量参与，也让主家一脉这边稍微有点不爽。 虽然目前主家一脉能说话的人，除了老太太，就只剩下李胜斌。但这并不代表主家一脉真的没人了，那些产业，还是有不少人在把持的。只不过他们空有职务，没有什么权力罢了。 本来一点权力都没有，已经够让人不高兴了，现在老太太又把第二个项目给偏房开了窗口，等于他们连钱也没了。 一时间，主家一脉的人多有不满。 对此，老太太不以为意，谁有不满都可以来跟她说，但她充耳不闻。 自己的真实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和这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多说什么。 现在的李家，在老太太眼中唯一能跟自己对上话的，只有霍不凡。 想想当初这个便宜孙子刚来的时候，自己还不屑一顾，只想把他当成继承股权的棋子。可现在看来，自己实在太小看他了。 仅凭个人能力，他就可以获得不亚于主家一脉股权的成就，难怪当初对继承股权那么无所谓。 与此同时，回到家里的霍不凡，依然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自己的工作。 只不过他忙的时间，比往常多了很多，连宁雪晴都看的出来，他现在工作态度比以前积极了。 这让宁雪晴有些疑惑，出门一趟，回来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霍不凡没有解释什么，心中的压力巨大，却没必要让妻子也跟着承担。 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吓人，以宁雪晴的性格，听了后肯定会整夜睡不着觉。 霍不凡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给家庭带来这么大的负担。 不过因为压力的缘故，霍不凡也正式参与到了新希望公司的生产当中。 除了甲子，乙丑，丙戌三家分公司外，霍不凡又单独拿出一笔钱，成立了丁卯和戊辰两家分公司。 这两家分公司没有任何固定的业务，新希望现在所做的一切工作，都与他们无关。 分公司唯一的作用，就是负责风险投资。 新希望的大笔资金，注入到了这家个公司内，同时开放股权的买卖，进行更多的融资。 基于新希望的良好开端，这两家风投公司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聚集了近二十亿资金。 虽然相比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亿资金的大型风投公司来说，算不上什么，但这样的结果，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风投公司由霍不凡亲自掌管，所有的人员，都是他亲自招聘进来的。 这些人进来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他的规划，去调查各个行业。 霍不凡要做的很简单，他需要建立一份大数据档案，把目前最适合投资的公司，全部找出来。然后从中挑选能够与那些势力进行相对抗的公司，进行重点投资。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用一家新公司，对抗老牌企业，无异于螳臂挡车。 但在霍不凡看来，这个时代，恰好是一个很容易出现奇迹的时代。 很多分公司只要经营得当，运气再好一点，资产翻个几十倍上百倍都很正常。 就像之前的短视频公司，在几年的时间里，就做到了上千亿美元的估值，何其可怕。 历史上还没有任何一家视频软件公司，能和它的发展速度相提并论。 霍不凡有自信，能够带领出这样的公司。 所以他的风险投资不光是要股权，更要管理权。 这些都是他以后对抗那个庞大势力的利器，没有控制权，就等于白费力气。 这是一项旷日持久的战斗，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霍不凡已经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 同时，对于新希望总部，霍不凡也提出了好几项战略性意见。 这些意见，得到了宁雪晴和穆世杰等人的支持，实施下去自然不难。 可能有人对这种超前的战略规划有些看不明白，但他们不会反对，所有人都知道，公司能发展到现在，和这位法人代表脱不了干系。 自己看不懂，那只能说跟不上他的眼界，不代表他说的是错的。 再说了，新希望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上市，卖掉的股权也只是冰山一角，对公司经营和管理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可以说，这就是霍不凡和宁雪晴的个人公司，作为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大老板，霍不凡也不需要和别人解释什么。 给你们发工资，那让你们做什么，你们跟着做就行了。 除了新希望这边，霍不凡与苗一科等人的联系，也频繁了许多。 霍不凡的个人能力，得到了苗一科的认可，有他帮忙，融入这个圈子自然更简单了一些。 只是由于霍不凡只在苗一科的公司展现过个人能力，圈子里的其他人还没有真实的感触，对于苗一科的夸赞，他们多半觉得这是对霍不凡的爱护。 一个年纪轻轻，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连霍家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这些人的看法，苗一科没有理会，霍不凡也没有要证明什么。 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这么着急。太着急的话，反而显得自己过于功利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多了解一些和关系网有关的事情，把圈子里所有人的底细摸清楚，然后想办法把他们真正打造成一个整体。 这个联盟，可比霍不凡其他的资源厉害多了，真能连成一个整体的话，即便唐氏国际那样的庞然大物，也要对其顾忌三分。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还是比较难的，不说各行各业的联合充满各种问题，光是这些大商人桀骜不驯的性格，就很难说服他们。 在霍不凡忙着把手头上的资源进行整理的同时，霍家那个冒牌货，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461.秘密 在最近两年的时间里，冒牌货已经把和霍不凡亲近的人赶出了核心圈。 最开始的时候，还没人察觉到，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赶走，有一天他们忽然惊讶的发现，以前和霍不凡走近的人，现在基本上没留几个了。 能留下的，要么地位不是很重要，要么处处遭到排挤。 这让许多人感到不解，不明白这颗希望之星到底要做什么。 左膀右臂赶走，你难道要靠一个人奋斗？ 就算你可以再招新鲜血液加入，能有以前那些人用着好用吗？ 再者说了，他们的工作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就这样赶走，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但冒牌货根本不和他们解释，所有人被赶走，都是因为一个两个工作上的失误。被抓住把柄后，毫不留情的剔除出去。 霍不凡当年聚集在身边的人才，有一大半都是外姓人，这些人很佩服他，全心全意陪着他奋斗事业。 可是现在，他们无比的失望。 当年那个惊才绝艳，让他们身心都被彻底征服的男人，怎么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而且这两年里，除了霍不凡最开始制定的一些计划正在顺利实施外，冒牌货并没有给出更多的好意见。 他只是和霍不凡长的像，并不是真的同为一人。霍不凡的思想是经过后天锻炼，然后把先天天赋发挥到极致的，世间罕见。 所以人们又发现，希望之星好像已经江郎才尽，他已经很久没有提出过什么战略意见了。 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性情大变，把亲近的人赶走？ 霍家希望之星即将陨落的消息，逐渐在外界传开。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人们对于这种负面新闻，向来有很强烈的好奇心。很多人都向霍家打听，希望之星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霍家一些老辈人物，本着为家族着想的目的，曾去劝说过冒牌货，也可以说是安慰，想了解下他到底怎么了。 结果冒牌货一顿臭骂，把他们都赶走了。 而那些原本不得志的小人物，却被冒牌货以各种理由提拔上来。 这些人有的能力强，有的能力差到离谱，整个霍家被搞的乌烟瘴气。 从那颗人人羡慕嫉妒的希望之星，到举世皆敌，冒牌货只用了两年时间。 尤其在迎娶丁家大小姐后，他更是对家族事务不怎么过问了。 人们逐渐明白过来，这个人怕是再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所以，霍家的人开始渐渐有了争权的想法，尤其是像霍锡元这样的人，更是按耐不住，第一个争夺利益。 不光是他，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有关家族的消息，都是霍佳明告诉霍不凡的。 这些消息，让霍不凡听的眉头直皱。 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冒牌货要干什么，用自己的影响力来夺取霍家大权，是理所应当的。可他却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为什么？ 霍不凡绝对不相信，对方是不懂这些策略，他这样做，肯定有别的目的。 思来想去，霍不凡只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曾经的成就实在太高了，使得整个霍家几乎铁板一块，任何人想对付霍家，都会遭到这个家族上下一致的仇视。 集体荣誉感，在霍家是很重要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想从外界进入霍家夺取权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即便是霍不凡自己，也只是想通过霍佳明，先一步步接近霍家，融入霍家，然后再徐徐图之。 但冒牌货显然等不了这么久，他要尽快的解决战斗。 所以，第一步就是先把霍不凡的影响力消除，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江郎才尽的样子。 同时，那些该提拔不提拔，不该提拔瞎提拔的行为，也使得霍家矛盾丛生。 上中下三个阶层的矛盾逐渐凸显，铁板有了裂缝，这种时候，外力才有介入的可能。 想到这，霍不凡对那个庞大的势力，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这个势力并没有因为自身足够强，就轻视任何一个敌人。 他们对付霍家，用两年时间进行了铺垫，是很有耐心的猎手。不等到合适的时机，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换成一年前，霍不凡可能还会很着急，因为霍家的权力一旦被人夺取，就很难再夺回来了。 可是现在，霍不凡不着急了。 他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或者某个单独的势力，而是诸多势力的联合。 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撼动对方，就算再怎么着急，也是无用功。 既然那个势力想先从内部瓦解霍家，那就如他们所愿。而自己要做的，则是在裂缝之中，找一些可以钻进去的空子。 所谓的空子，指的是那些被人忽略的细节。 霍不凡是一个很会掌控细节的人，他托人开始寻找那些被冒牌货赶走的人才和亲近人物，打算把这些人联系起来，然后让他们去加入那些势力旗下的公司。 这样做，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人才嘛，原来的地方呆着不顺心，换个工作环境很正常。 而这些就是霍不凡的棋子，风投公司投资的公司，是大型的围剿利器，而这些棋子，就是一颗颗定时炸弹。 内外夹击，才有胜利的可能。 只不过现在最让霍不凡犹豫不决的，是怎么联系这些人，以什么样的名义。 是一个看出霍家被阴谋夺权的外人？还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抛出来？ 重生，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更是不太可能相信的事情。 就像宁雪晴，如果霍不凡现在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李书恒，而是霍家希望之星被人谋害后，重生而来，估计宁雪晴会第一时间先把他送医院检查精神状况。 可是如果不用真实身份，霍不凡又很难保证能够掌控那些人。 不说多，只要有一个人告密，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想了很久，最终霍不凡定下了计划方案。 他通过网络邮件，给那些人每个发了一封邮件。 邮件的内容，是只有霍不凡和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机密事件。 作为大家族的掌权者，总会身不由己接触一些黑暗的地方，哪怕霍不凡也不例外。所有很多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只能私底下来说。 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人知道。 这些邮件，就是霍不凡拉拢这些人的手段。 没过多久，开始有人回复邮件。 有人回复的很简单，只有一个问号。 还有人直接的问，这是要做什么？ 更有脾气火爆的，上来就是一顿臭骂，指责他鬼迷心窍，不知道听信了哪个小人的话，做出这等是非不清的行为。 这些人的回复，霍不凡看在眼里，在犹豫许久后，他再次统一发送了第二封邮件：“家族里那个，是冒牌货。我在登山时被谋害，险些身亡，现在不得不隐姓埋名，以求东山再起。家族的事情，我已经知晓，现在只望寻得各位帮忙。否则的话，霍家危险，各位的未来，也将前途暗淡。” 当敲下回车键，看着一封封邮件被发送出去的提醒时，霍不凡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 这个秘密，他已经憋了两年之久，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如今终于把它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心头好像有一块很重的石头落了地。 甚至霍不凡有种感觉，自己这样做，并不单单是为了对付那些势力，更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恰当的，无法反驳的理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好让自己得以解脱。 靠在椅背上，霍不凡盯着电脑屏幕，心中少有的泛起了波澜。 462.驴耳朵 古代有个故事，叫国王的驴耳朵。 讲某个残暴的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凡是给他理发的人，都被关起来了。 只有一个小理发师，被放出来，但他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否则关在地牢里的父亲会被杀掉。 因此，小理发师不得不找到一堆竹子，说出了这个秘密，谁知道几天后，风一吹过，这片竹林就会发出奇异的声音：“国王长了驴耳朵！” 这是一则寓言故事，相比较下，国内的故事更加简单一些，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纸包不住火。” 很多人认为，所谓的纸包不住火，是指谎言终究会被人发现。但实际上这个纸，指的是人。 没有任何人，能把一个天大的秘密带进坟墓里，就算不告诉别人，他们也会写下来，录下来，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把秘密保存在这个世界上，等待被人发现。 这是人的特性，从好的角度来看，说明人天生不喜欢撒谎。撒谎，只是社交手段中比较卑劣的一种技巧罢了。 霍不凡已经保守了秘密很久，他无时无刻不想公告天下，自己就是那个霍家最富盛名的希望之星！ 但他不能说，连宁雪晴都不能说。 就这样憋了整整两年，七百多天的日日夜夜，每天看着熟悉的人，陌生的人在眼前走来走去，听着那些熟悉的事，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备受煎熬。 终于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了。 至于说出这个秘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霍不凡也在安心等待着。 同一时间，远在海外的无名网络高手，也通过邮件的回复，追查到了那些人的电脑ip。 他正在密切关注这个ip地址发送出去的每一个数据，如果其中有人选择告密，就会被无名高手发现，从而剔除出霍不凡的计划之中。 当然了，霍不凡同样用了一些特殊手段，隐藏自己的真实地址。 所以那些人只能看到邮件内容，却不知道邮件是谁发送过来的，哪怕他们找到邮件公司，花费重金拿到数据，也只会得到毫无用处的虚假信息。 让霍不凡高兴的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人背叛他，选择告密。 虽然现在时间还短，有些人做决定的速度会相对慢一些，但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很快，开始有人第二次回复邮件了。 大多数人都在表示质疑，虽然冒牌货所做的事情让他们感到不满，但谁也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自己才是真正的霍不凡，霍家那个是冒牌货，这让人如何能信？ 有那种比较冷静的，希望能够和霍不凡见一面，以确认真假。 霍不凡很坦荡的给出了一个见面的地址和日期，不过每一个人得到的日期和地址都不一样，这同样是一次试探。 有了日期和地址，如果有人想背叛他，所需要的信息已经足够。 距离最近的见面日期，是在三天后，霍不凡需要给第一个人三天的时间，让他有充足时间考虑要怎么做。 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三天，霍不凡和唐世鸣一起出现在了某个城市的咖啡馆。 进了咖啡馆后，两人分开落座，大概十分钟后，一名中年男子出现。 他在咖啡馆中扫视一圈，然后朝着唐世鸣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到跟前，这名中年男子盯着唐世鸣，双眼有着很明显的审视。 他是霍不凡当初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也是霍不凡身边外姓人地位最高的人，名叫翁志远。 放在外界，起码也是年薪数千万的总裁，但他心甘情愿在霍不凡身边做助理。不为别的，只因为霍不凡让他感受到了神一样的商业能力。 翁志远有信心，只要跟着霍不凡一直走下去，未来他可以得到比在其他任何一家公司得到的都要多！ 而冒牌货上台后，过了大概半年就把翁志远赶走了，理由很简单，这个人太有性格，与自己意见不合。 霍不凡还在霍家的时候，也经常与翁志远有论点的争执。不过争执归争执，翁志远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只会告诉霍不凡自己的见解，但最终还是会严格按照霍不凡的吩咐去做，哪怕他认为这是错的。 作为一个下属，你可以有质疑，可以有不同的理念和风格，但老板安排你做的事情，你只要乖乖去做就行了，不要轻易做越权的事情。 功高盖主不可怕，不是没有君主能够容忍你的功劳。但如果你自持功高，想要替老板做决定，那就忍不了了。 翁志远在这方面一直做的很好，与霍不凡的合作也算相当愉快。 这次霍不凡把他作为第一个见面的对象，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把翁志远拉拢到身边，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他去办，自己能省下不少力气。 “你是霍不凡？”翁志远忽然问。 唐世鸣点点头，道：“我是，只不过现在改变了容貌。” 这是霍不凡和唐世鸣早就商量好的对策，考虑到意外的可能性，唐世鸣会冒充霍不凡先行出场。一旦发生危险，霍不凡就要立刻离开，至于唐世鸣，他有自信突出重围。 然而翁志远却是一笑，摇头道：“你的眼神和他相差甚远，样貌可以变，但一个人的气质和眼神，是变不了的。” 说罢，翁志远转身就要走。 唐世鸣没有拦他，只缓缓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到了咖啡馆外，翁志远站住，转身看着唐世鸣，问：“你跟出来要做什么？是有人要派你对付我？” “我只是来看看外面的风景，如果你想见霍不凡，进去后左侧七号位置。”唐世鸣道。 翁志远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点点头，再次进入咖啡馆。 他不相信唐世鸣是自己曾经的老板，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霍不凡本人，没有第二个人会发那封邮件。 而唐世鸣没有跟着进去，他就像先前说的那般，观察着四周。 每一个进入咖啡馆的人，都会被他密切注意，一旦发现有异常，他会第一时间把霍不凡带走。 重新进入咖啡馆的翁志远，很容易便看到坐在墙边喝咖啡的霍不凡。 他走过去，站在桌子前，霍不凡抬头看他，微微一笑，道：“坐吧。” 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翁志远身躯一震。 这位已经供职于某公司，担任ceo的男人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他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印象中的老板有着完全不同的样貌和身材。 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和老板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那么的有灵性。 在霍家的时候，翁志远接触冒牌货后没多久，便察觉老板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当时他还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直到现在见到了霍不凡，他才终于明白过来，那是一个人的精气神！ 冒牌货的模仿十分精确，无论眼神还是表情，又或者气质，都可以模仿的九成九。 但九成九，终究还是差了一丝才到完美。 冒牌货是不完美的，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外貌不一样，可他的内在，却是完美无瑕的。 外貌重要还是内在重要？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有选前者的，也有选后者的，或者两者五五开的。但对翁志远这样的人来说，后者远比前者更重要，当然了，最好是两者结合在一起的。 他在霍不凡身上，感受到了曾经熟悉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坐了下来，有些激动的问：“你，你真的是老板？” 462.三个问题 霍不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推了推眼前的咖啡杯，道：“尝一尝。” 翁志远看了眼咖啡杯，然后看看霍不凡，最后把杯子端起来，抿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他顿时眼睛一亮。 不是因为咖啡太好喝，而是因为这里面有着他无比熟悉的味道。甚至在尝到这种味道的时候，他情难自禁，忍不住又多喝了两口才放下。 杯子刚放到桌子上，翁志远就激动不已的拉住霍不凡的手：“老板！你真的是老板！” 在霍家的时候，霍不凡从来不喝别人煮的咖啡。 原因有很多种，别人煮的未必合他的口味，二来也怕人下毒，再者他更喜欢亲手做这些可以进肚子里的饮食。做的好，就很有成就感。 所以每次霍不凡喝咖啡的时候，总是会亲自去煮，在他的办公室里，永远有一台最新的咖啡机。各式各样的咖啡豆，就像一个小型的展览馆。 翁志远喝过很多次，所以他很熟悉霍不凡的口味，这是任何一家咖啡店，都无法复制的味道。 霍不凡脸上带着笑，轻轻点头，道：“是我。” 像翁志远这样的人，霍不凡可以担心对方是否会叛变，但他不会担心让对方确认自己的身份。 就算样貌改变了，但如果想证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可是，您怎么会……”翁志远想起邮件里的内容，他下意识四处看了眼，然后才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霍不凡没有拒绝，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确实不适合谈过于隐私的话题。 随后，两人离开了咖啡馆，坐着唐世鸣的车来到翁志远开办的私人会所。 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很适合谈重要的事情。 进入隐秘性非常好的房间后，翁志远更加激动，用力拥抱着霍不凡，然后才问起邮件里说的事情。 “老板，你真的被人谋害了？可是您的样貌，怎么会……而且身材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翁志远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被人推下山后，一睁眼就是现在这样了。”霍不凡回答道。 霍不凡没有说自己是重生或者被整容了，因为重生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说了翁志远未必会信。至于整容，那无法解释身材的变化。 毕竟整容不会改变身材，所以霍不凡只能用最容易被人信服的理由。 尽管这种说法并不足以解释身材的问题，但把答案抛给未知，总比说一个别人不信的答案要好的多。 翁志远沉默了几秒，没有表示质疑，他确实在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但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认识的老板无论气质，眼神，乃至煮咖啡的能力，都如出一辙。再加上那封邮件的内容，让他想不信都难。 “其实你不用太纠结这个问题，就算不相信，也是很正常的。否则的话，我早就回霍家了，又怎么会隐姓埋名这么久呢。”霍不凡道。 翁志远抬头看着他，点头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你不回去是对的，连我都会怀疑，更别说其他人了。但是，那个冒牌货是怎么回事？” 霍不凡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对西北的李家有了解吗？” “当然了解，颠峰时期他们曾是我们的对手。”翁志远回答道。 “我现在的身份，是李家的私生子。我的父亲叫李振国，他被一名杀手暗杀了。而雇佣杀手的人，霍家就是其中之一。”霍不凡道。 翁志远听的一愣，李家的私生子？暗杀？ 这些事情，都让他有点难以置信，霍家无缘无故的，干嘛派人暗杀李家的人？ “简单的来说，李振国并不是唯一一个死在暗杀中的人，很多家族或者大型企业的掌门人，都被暗杀了。而暗杀他们的，是一个庞大的势力。正是这个势力操纵了一切，包括谋杀我，并推出一个冒牌货顶替我的位置。”霍不凡道。 翁志远听的愣住了，一个庞大的势力，暗杀了很多人……这种事情，听起来更像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但他并不怀疑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因为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是被法律保护的。而在他们这些上层人士的眼里，却知道世界还有很多黑暗之处，不为人所知。 弱肉强食的法则，仍旧充斥着这个世界。 “他们想做什么？”翁志远问。 “当然是想控制这些家族和企业。”霍不凡回答道：“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他们最少已经渗透了超过十家大型企业和家族公司。我已经向暗界支付调查款，相信这两天就可以得到准确的资料。” 翁志远表情略微有些古怪，问道：“那你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如果你还有和我继续并肩作战的心，我会把你当做一颗棋子，安插进敌人的心脏。如果你觉得这个势力太可怕，不想招惹是非，那么就忘掉今天的一切，当没有见过我。”霍不凡回答道。 他没有用生死去威胁翁志远，因为这只会适得其反。 任何一个因为威胁得到的助力，都是不可靠的。在长久的商业生涯中，霍不凡已经很清楚这个道理。 所以他希望翁志远能够考虑清楚，真心实意，心甘情愿的帮他。 只有这样，霍不凡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翁志远保持着沉默，这件事对他来说，有着太大的冲击。不管霍不凡的身份，还是霍不凡所说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倘若霍不凡说的是真的，一个能够轻易暗杀霍家希望之星的势力，自己参与进去，能够活下来吗？ 如果活不下来，做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每一个达到一定层次的人，都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的绝望时刻，他们不会轻易思考死亡这件事。 如果翁志远拒绝了，霍不凡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他们两年没见了，翁志远也许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愿意再去冒险非常正常。 霍不凡没有催促，他安静的等待最后的答案。 过了许久，翁志远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想做什么？” 他问了好几个想做什么，第一个是他们想做什么，第二个是你想让我做什么，而第三个，则是你想做什么。 每一个问题，都对应着不同的事情。 三个问题问出来，翁志远可以得到最准确的信息。 霍不凡早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毫不犹豫的道：“在一年前，我想的是重回霍家，夺回失去的一切。但是现在，霍家已经不重要。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消灭这股势力，建立一个新的豪门！一个比霍家更大百倍的豪门！” 翁志远怔怔的看着霍不凡，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和印象中的那张脸完全不同，但这种语气，这种神态，这种眼神，都太熟悉了。 亲手打造一个豪门，一个比霍家更大百倍的豪门！ 豪言壮语，翁志远不是没听过，但是霍不凡所说的话，却让他本能的热血沸腾，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刚认识霍不凡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满心都是和霍不凡并肩奋斗，让霍家以最快的速度挤进全国前三。 然而当目标近在眼前的时候，自己的老板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还把他赶出了霍家。 这对翁志远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哪怕他后来很轻松找到了另一份工作，薪资并不比之前低，还有不少超出，但内心的失望，却始终未曾消减。 463.合作 也许是因为之前太失望了，也有了太多的遗憾，所以霍不凡的一番话，让他忍不住想要附和。 翁志远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性格，他想做的事情很多，其中一件，就是让全世界都对自己刮目相看。 而现在的工作，并不足以满足他的目标需求。 只有霍不凡的理想，才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他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一直都觉得，现在的生活缺了点什么，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没有太多的犹豫，翁志远站起身来，冲霍不凡伸出了手，道：“被赶出霍家的时候，我曾想过，自己努力这么久，为的是什么，有什么意义？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不需要再思考下去了。你已经定下了新的目标，远比我们之前说过的更大，我很想看看，自己努力一把，是否真的可以做到。” 霍不凡也站起身来，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同时提醒道：“可能会死人。” “这句话，你在霍家的时候就说过了。”翁志远笑着道。 以前霍不凡所做的事情，很多都触及了一些人的利益，甚至在早期，还接到过不少匿名威胁的信件。那时候霍不凡就和他说过，自己要改变霍家，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翁志远没有走，他帮助霍不凡把这些事情办妥，亲眼看着霍家从几十名开外，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 而当年那些威胁霍不凡的人，都已经不再是敌人。 他们都失败了，也怂了。 既然当初就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霍不凡也跟着笑起来，道：“说的也是，那我就不多啰嗦了，之后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先准备一下。” “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会向公司递交辞呈，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翁志远道：“不过这件事就我们俩？还是加上李家？” “不仅仅是李家，还有姬家，一个只有几十亿资产的家族，另外还有赵永安教授的关系网，加上我自己这两年打拼出来的产业。”霍不凡道。 翁志远一怔之后，这才想起那位有名的文坛宗师，便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一直说的捡便宜小子，就是你。” 霍不凡继承了赵永安教授的关系网，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捡便宜，没有几个人觉得他有真本事。 翁志远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一直没做深入的了解，现在听霍不凡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原来的老板，就是那个被议论很久的年轻人。 无论姬家，还是霍不凡自己的产业，都算不上什么。加起来也还是只有几十亿，连霍家都远远比不上，更别说对付比霍家可怕十倍的势力了。 至于李家，稍微让翁志远有点兴趣，毕竟曾经也是千亿俱乐部的一员，哪怕现在已经跌落神坛。 当然了，最让翁志远兴奋的，还是赵永安教授的关系网。 这张关系网的作用太大了，多少人做梦都希望能够组建这样的人脉关系网，甚至为此甘愿奋斗一生。 很多人都知道，赚小钱，靠的是头脑和运气，而赚大钱，纯粹是靠人脉。 人脉足够广的时候，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赚钱。 本来翁志远还在怀疑，霍不凡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对付敌人，他甚至做好了长期奋战数十年的准备。 但现在看来，霍不凡的准备还是很齐全的。 这些力量虽然不可能完全对付的了那股势力，但也算很强大了。 老板就是老板，白手起家，却可以用两年时间建立起这样一个惊人的势力。那么他说要打造一个新的豪门，也许并不是空谈，未来是有实现可能的。 尽管可能性并不是特别高，但翁志远还是信了。 他现在已经不再去纠结霍不凡的身份，无论对方是真是假，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新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做什么都可以。 霍不凡也没有跟他啰嗦太多以前的事情，叙旧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他要做的，是尽快把自己的计划实施下去。 搞定了翁志远，对霍不凡来说是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步，随后，他和翁志远把剩下的名单梳理了一下。 有些重要人物，需要霍不凡亲自去见，至于那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则交给了翁志远。 两人分头行动，可以让进展更快一些。 另外，霍不凡决定等暗界那边的详细资料拿到手之后，再和翁志远商量应该安插到哪家公司去。 等两人商量好了大致的事情，已经是凌晨。 趁着夜色，霍不凡离开了私人会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翁志远握紧拳头回到房间里。桌子上还放着霍不凡留下的许多名字，这都是他们要争取的对象。 想到霍不凡说过的那些话，翁志远眼睛里光彩飞扬。 曾经在霍家得到的失望，今后都要尽数返还，他会让那些人知道，把自己赶走是多么错误的一个选择！ 至于霍不凡口中那个庞大的势力，翁志远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霍家还很弱小的时候，所挑战的每一个对手，看起来都是不可战胜的。 但几年过去，曾经的对手都败在他们脚下，而霍家，已经十分接近当初定下的目标。 胜利并不遥远，而最重要的，是你是否敢于踏出走向胜利的第一步。 如果连第一步都不敢走，就谈不上所谓的胜利可能了。 从这一天开始，霍不凡和翁志远，每天都在接触不同的旧友。 无名高手一直都在帮忙监视所有人的对外讯息，凡是对霍不凡有不利内容的，都被拦截了下来。而这个人，则会立刻派人去将其抓住软禁起来。 放在以前，霍不凡是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 但是现在，事情实在太多，未来目标又太重要，不容有一点意外的可能。 所以，那些人只能被抓起来，什么时候霍不凡实现了目标，什么时候才会把他们放出来。 好在这样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两三人。 他们已经失去了对霍不凡的敬畏和尊崇，只想用这样的消息，换来好处。 这样的人，着实让霍不凡感到失望，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的神。 以前总以为能够掌控所有人，现在才明白，事实不是这样。 人心难测，每个人都可能随着时间和环境产生变化。 让霍不凡庆幸的是，自己最倚重的那几位，都没有叛变。 他们和翁志远一样，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尤其得知霍家那个只是冒牌货后，更是有人欢喜的大叫。 刚被冒牌货赶走的时候，他们只有无尽的失望，更加不解曾经让自己崇拜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他们明白了，不是那个男人变了，而是那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熟悉的人，还是那个样子，没有让他们绝望。 把这些被冒牌货赶出来的人梳理一遍，接触一遍，达成初步的合作，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而在此期间，暗界那边也如约发送来了有关势力的详细详细。 厚厚的一叠资料，看的霍不凡头皮发麻，连翁志远这样的人物，都看的有些冒汗。 因为这个势力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全国排名前一百的家族企业和大型公司，已经被他们夺取最高权力的，有十五家。而已经渗透重要实权位置，距离最顶峰只有一步之遥的，有十二家。 至于渗透其他实权位置的，就更多了。 可以说，前一百名，都有这个势力的人员渗透，只不过渗透的效果有区别罢了。 464.一年后 越是位置靠后的企业，渗透的职务就越低。不过就算最低的，也是组长一类的，已经仅次于总监职务了。 从这点来说，他们已经在前一百名企业占据了相当多的话语权。很多事情也许只要稍微发一点力，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完成。 而一百名以后的企业，也有渗透，不过并非全部。 挑着捡着，大多都只是普通员工。 按照霍不凡的分析，他们应该是在考察这些企业的能力。如果潜力不大，发展势头不好，就没必要投入那么多的精力了，随便派个人知道公司大概情况就行。 尽管如此，霍不凡还是看的心情沉重。 不说前一百了，就算只有那十五家被夺取最高权力的公司，也十分可怕。因为这十五家，是全国排名比较靠前的一些。 虽然最顶尖的那些公司并没有遭遇这样的情况，但以霍家为例，被夺权已经不远。 这份资料，霍不凡带去给翁志远看了。 翁志远看过后，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情。 “老板，这么可怕的势力，我们真的能对付的了吗？”翁志远很是怀疑的问。 “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摆在我们眼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不断走下去！”霍不凡道。 他可以有退路，可以不去管这样的“闲事”，反正霍家现在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但如果不管，以后这个势力就会越来越强大。 当更多的企业被他们彻底掌控的时候，其他企业的生存空间就变得非常小了。但凡有忤逆这个势力的存在，必定会被抹杀。 所以从未来的角度而言，他们一定会成为霍不凡的敌人，因为霍不凡的目标是建立一个新的豪门，而这个势力则是以豪门为猎杀目标。 现在他没被针对，是因为规模太小，人家看不上眼。按照名单上的公司来看，能进入他们视线的，最低也是百亿规模以上。 包括苗一科的公司，也被渗透了，是一名公关部总监。 虽然公关部不掌握公司的核心权力，但他们对于危机处理是有很重要作用的。倘若苗一科的公司被针对，公关部又不发力，很容易就会被颠覆。 每一个部门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能被小看。 既然早晚要对上，那霍不凡宁愿在对方还相对“弱小”的时候开始做起。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胜率才是最高的。越往后，胜率就越低。 不过想对付这样的敌人，仅仅靠手头的力量还远远不够，霍不凡必须联合更多的势力，组建成同盟。 而第一个进入他视线的，就是唐氏国际。 唐氏国际在国内的业务并不多，大多集中在海外，所以被渗透的人，职务只是国内一个地区经理。 这样的人因为级别不够，所以不太可能影响到唐氏国际的正常发展，也许等到三五年后他升职了，达到大区总监，乃至总裁的位置，才能有决定性的作用。 另外一点，正因为唐氏国际在国内的业务不多，所以这些年来，唐国耀一直想要拓展内地的市场。 但内地市场已经被各个企业瓜分完毕，想从那些老牌豪门手里抢蛋糕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霍不凡和唐仲薇的订婚，也是起于这个缘由，否则的话，唐氏国际哪会有那么多人为他们订婚拍手叫好。 现在冒牌货解除了和唐仲薇的订婚，对霍不凡来说，是一件好事。 对方是怕被唐仲薇发现端倪，可他们绝对想不到，霍不凡没有死，还和唐仲薇又成了朋友。 这个强有力的盟友，是霍不凡必须要争取到的。 通过海外公司对内地进行阻击，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不过唐氏国际只能应对霍家，再来一家同等级的，他也不是对手。 霍不凡和翁志远把国内外凡是能叫上名的公司都列举了出来，一家家排除，尝试着找出自己潜在的盟友。 这项工作很费时间，而且并不一定有什么效果。 因为你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违背很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愿不愿意帮你，还得另说。 “如果我们把这份资料散播出去呢？”翁志远问。 既然要找盟友，还不如广撒网，这样可能更有效率。 但霍不凡没有同意，目前来说，可能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世界上存在一股暗处的力量在试图搅动风云。所以，世界还算平静。 可如果把这份资料传出去，就会打草惊蛇。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像这股势力一样团结一致。 当他们隐藏的更深时，想要将其揪出来就更困难了，而且很可能遭遇无妄之灾。 与其如此，还不如躲在暗处，努力发展。等到合适的机会，再给对方迎头痛击有用。 光是联盟名单的甄别，就花费了很长时间。这么多公司，不是说看看公司名字，董事长是谁，做什么行业就可以随意结盟的。 霍不凡必须针对那个势力，确认结盟的公司是否能给对方造成麻烦。如果不能的话，就算结盟也毫无用处。 这份工作远比其它任何事情都要费工夫，再加上计划中的其他事情，霍不凡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连宁雪晴都很少能见到他。 丈夫的忙碌，宁雪晴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这些人从未见过，但一个个都能力非凡，也不知道霍不凡从哪找来的。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丈夫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宁雪晴也曾经问过，但霍不凡没有和她说，只道事情比较复杂，等确定能成功再说。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生活上已经没有太多可以去叙述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霍不凡和翁志远等人接触后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 这件事，与潘思米有关系。 这一年里，潘思米已经很少和霍不凡接触，但她的影子，却像在每一个地方都存在着。就连宁雪晴都知道，潘思米经常会在某一个不被人知晓的角落里，偷偷打量着他们。 对此，宁雪晴很是头疼，这是她的闺蜜，可闺蜜对自己的丈夫有了想法，她应该怎么办？ 最理智的办法，是和潘思米绝交，不再来往。否则的话，家庭关系可能出现问题。 但她不忍心，潘思米已经很可怜了，还怎么把她彻底推走？ 好在潘思米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她只在暗处看着霍不凡，没有轻易来打扰。只不过每次和霍不凡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她都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爱。 这位漂亮的心理医生，已经有点入魔，越是得不到霍不凡，她心里的执念就越深。 霍不凡知道这一点，也和潘思米讲过好几次，却始终没有用处。 直到有一天，潘思米带着一个男人，请他们夫妻俩吃饭。 这个男人，被潘思米介绍是自己的男朋友。 说实话，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非常的惊讶。 因为就在一周前，潘思米无意中在街上遇到两人时，还一副霍不凡不娶，她终身不嫁的架势。可是这才一周过去，她就找了男朋友。 那名看起来器宇轩昂的男子，很热情的向霍不凡和宁雪晴伸手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徐力帆，一直久仰两位的大名，没想到是思米的朋友，真是太巧了。” 潘思米也跟着介绍道：“力帆在华阳集团担任技术总监，我们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了，这次也是碰巧又遇到了。” 465.徐力帆 按照潘思米的说法，她和徐力帆的认识纯属巧合，两人能成为男女朋友更是巧合。 徐力帆今年三十二岁，没有结婚，在华阳集团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而潘思米今年也三十一了，两人年龄相等，又有海外认识的前提在，成为男朋友很正常。 这段感情，是徐力帆先表白的，正常情况下，潘思米是不太可能答应的。 如果她想交男朋友，身边那么多追求者，早就脱单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可她现在答应了徐力帆的追求，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内心深处受到的煎熬实在太重了。 每一次看到霍不凡和宁雪晴，潘思米心里的执念都会更深一点。 她越来越渴望得到霍不凡，甚至很多时候在想着，要不要想办法让两人离婚。只有离婚，她和霍不凡才有可能。 而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惶恐。 大学时期之所以和姬香凝闹翻，就是因为男朋友劈腿，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第三者。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因为太喜欢一个男人，有要做第三者的想法，简直就太不应该了。 不，这应该算得上一种罪孽！ 所以，潘思米希望能强迫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以此来转移自身的注意力。很凑巧的是，徐力帆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当听到徐力帆的名字，以及他的工作地点时，霍不凡心里一动。 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在华阳集团应该是被渗透的一员。 技术总监？ 仔细回忆一番后，霍不凡还特意给翁志远发了消息，询问具体的情况。翁志远告诉他，按照上次在暗界得到的名单来看，徐力帆确实是一个商业间谍。 华阳集团本身是做机械加工产业的，在国内排名很靠前，是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能在这样一家公司担任技术总监，可以说位高权重。在霍不凡看来，华阳集团已经完蛋了。 连技术总监都被人渗透那么久，却不知道，华阳集团的基础得有多差？可以想象，未来不久，徐力帆一定可以成为华阳集团掌握最高权力的人！ 那么，他出现在潘思米面前，真的是巧合吗？ 倘若霍不凡不知道那份名单，不在这一年里做那么多的事情他可能还不会多想，只认为这是一场巧合。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徐力帆的出现，根本不是为了潘思米，而是自己。 更准确的说，是为了新希望。 新希望经过这一年的发展，估值已经再次翻倍，达到了五十亿之多。 各个产业都有非常好的发展，国内很多评级机构都认为，新希望将来一定可以作为减肥行业的龙头企业上市。现在估值五十亿，按照ipo的惯例，上市至少可以翻五十倍，达到五百亿左右的规模。 而且如果再继续发展几年，说不定规模会更吓人，千亿也不在话下。 很多人都在猜测，新希望什么时候会上市，甚至有不少专业的ipo辅助公司，主动找上门来，想谈推动上市的合作事宜。 包括公司内部，像穆世杰这一类的元老级人物，也都在议论着上市的事情。 新希望已经有了上市的基础，一旦成功上市，他们这些手握股权的人，个个都会成为亿万富翁。 所以，他们很迫切，穆世杰甚至来找过霍不凡，希望能够尽快推动这件事。 而霍不凡却坚决拒绝，上市对一家公司来说，是好事，可以让你有更多的资金去发展，去壮大。但话说回来，上市也会让你的股权被稀释。 绝大多数公司的流通股本，都在九成以上，外面流通的股本越多，他们赚的就越多。但这样也带来了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人刻意在二级市场以海量的资金收集筹码，那么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沦为小股东了。而如果对方的股权足够多，更可能让你直接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所以真正有潜力，有战略眼光的公司，都不会把股本在外面流通太多。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是某丰快递了。 哪怕经历了好几轮风投，然后再上市，董事长手里依然还握着百分之二三十的股权。对于上市公司来说，这是十分可怕的。 而最高纪录，则是另一家在九十年代就出名的公司，董事长手里的股权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 在这种情况下，想依靠在外面收购流通股票来控制公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霍不凡不想上市。 既然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可怕的敌人，那么上市就是给对方可趁之机。一旦双方进入殊死搏斗的阶段，就有很大的可能被人在二级市场狙击。 二级市场的战斗，绝对不亚于一线，有时候甚至更加残酷。在这个市场输掉，你公司发展的再好也白搭。 完全依靠资金和战术来取胜的地方，现实方面的优势，完全得不到任何体现。 但不管怎么说，新希望的潜力巨大，还是受到市场广泛认可的。 所以，那股势力关注了新希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徐力帆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这让霍不凡万分警惕，心里琢磨着回去后要找人事部仔细审查近期进入公司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潜在的危险。 而在表面上，霍不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微笑着和徐力帆握手，道：“华阳集团我听说过，机械加工行业的龙头。徐先生年纪轻轻，就能担任技术总监，真是令人羡慕。” 徐力帆谦逊的摇头道：“李先生过奖了，其实我们国内的机械加工产业，已经没有太多的发展潜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再怎么追赶，都赶不上国外的加工工艺，最起码普遍情况是这样的。所以国内很多企业，都转型去做了更深层次的上游产业，对于加工类处于观望态势。不像李先生的减肥行业，无论世界怎么变，人是不不会变的。人口越来越多，现在科技发达，不喜欢出门运动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宅在家里，可以想象，新希望公司未来的发展一定前途无量。” 被徐力帆这样的年轻俊杰夸赞，宁雪晴看起来很是开心，她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对公司造成巨大威胁的人物。 霍不凡则笑着道：“这样说倒也没有错，减肥行业的确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尤其我们目前在探索vr行业与减肥社交的联系，如果能成功，未来可期。” “我倒听说过新希望公司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都很好奇这几种行业怎么结合，不知道李先生方不方便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徐力帆状似无意的问。 霍不凡没有隐瞒，道：“这个没什么不方便的，简单的来说，就是把vr技术……” 他说的很直白，也很详细，只不过在具体的研究细节上，说的比较笼统，让人就算听了，也听不出太多的东西来。 徐力帆很认真的听着，他似乎真的对这个行业很关注，时不时补充一些其它的问题。 霍不凡不厌其烦，有问必答。 两人和谐的聊天氛围，让宁雪晴微笑着对潘思米道：“你看他们这些男人，一谈起工作来就没完，反倒把我们俩给晾在这里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块出去逛街了。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出去逛过街了，我和书恒现在天天忙的觉都没时间睡。” “你的烦恼，正是很多人羡慕的地方。”潘思米回应道。 宁雪晴看着她，不是很清楚这句话所说的烦恼，是指哪方面。 466.利用 也许潘思米说的是宁雪晴和霍不凡的物质生活，也许是指他们的婚姻关系。 在这方面，宁雪晴不想谈论太多，毕竟潘思米和霍不凡的关系特殊。 另一边，霍不凡和徐力帆似乎相谈甚欢，两人都对当今的商业有着很深的了解，而霍不凡又是少有能在技术方面与徐力帆探讨的人之一。 他们两个能相处甚好，在宁雪晴看来是好事。毕竟华阳集团那么强大的实力，如果能够借徐力帆的关系成为合作伙伴，以后他们的其它产业，比如说健身器械，甚至vr设备都可以交给华阳集团来做。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做什么都得自己开厂的时代了，大多数品牌都是选择代加工，自己只做宣传和设计。所谓的全球产业联盟，就是指这个意思。 而霍不凡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经常对宁雪晴讲，未来的世界一定是完全融合的。也许这一百年做不到，但一千年后，一定可以，这是无法阻挡的大趋势！ 宁雪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相信霍不凡的每一个判断，既然霍不凡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所以，她很希望能与华阳集团产生联系。另外一点，也是为了潘思米。 想让潘思米对这个家庭的威胁完全消失，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她移情别恋。徐力帆的出现，无疑有了这种可能。 宁雪晴特别希望她们两个能够尽快结婚，哪怕这个想法多少有点自私。 一顿饭吃完，霍不凡和徐力帆交换了联系方式，这位华阳集团的技术总监很开心的表示，会抽时间去新希望公司进行考察，看看双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作为总经理，宁雪晴表示热烈欢迎。 霍不凡没有拒绝，哪怕明知对方是一个商业间谍。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被盯上，想甩掉是不可能的。 那股势力一天不被消灭，他就一天没有安宁。 只不过霍不凡没想到，自己被盯上的时间会来的这么快，甚至比预期还要快很多。这主要是因为新希望公司发展的太快了，显得潜力十足。 现在霍不凡只能将计就计，如果徐力帆真是派来故意和他接触，以达到渗透和监视目的的人，那么霍不凡同意会利用对方的存在，来套那个势力的资料。 只不过这样一来，潘思米就更可怜的了。 两个男人，都拿她当做挡箭牌，想利用对方。 不过潘思米本来就不是很高兴，她和徐力帆一起来，还特意说自己已经答应了对方的追求，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霍不凡的反应。 让她失望的是，霍不凡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正常的朋友一样，还像她贺喜。 潘思米很不开心，这有什么好贺喜的，难道我找男朋友，你就真的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她对自己的魅力从来没有自卑过，非常清楚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看起来足够成熟，想妖艳的时候妖艳，想正经的时候正经，偶尔要清纯一下她也可以改变风格。 但在霍不凡身上，她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忽视。 这个男人近乎无视了她的魅力，除了一年前那次接吻，再也没有其它任何的亲密行为了。 出了餐厅的门，双方互相道别。 目送霍不凡和宁雪晴上车离开后，徐力帆看向潘思米，问：“你现在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潘思米略显冷漠的摇摇头，道：“你忙你的就可以了，我还要去诊所。” 说罢，潘思米直接转身离开，徐力帆喊了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表情略微阴沉。 盯着潘思米的背影，过了会，他才冷哼一声，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如霍不凡猜测的那样，徐力帆对潘思米并没有任何的真感情，他纯粹是在利用这个女人。当然了，在徐力帆内心深处，也有占点便宜的想法。 毕竟这么漂亮的女人，谁不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呢。 而车上，宁雪晴状似无意的道：“老公，你觉得思米和这位徐先生怎么样？能成吗？” “不能。”霍不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的回答速度之快，让宁雪晴愣了一下，然后才转头看过去，问：“为什么觉得不能？” “因为潘思米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潘思米。虽然现在说不合适，但在恰当的时候，我会提醒潘思米，最好不要和这个人多来往。”霍不凡道。 他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晰。 宁雪晴看着他，过了会才问：“你觉得徐先生不好？可我看你和他聊的很开心啊。” “那是因为我们俩都有需要对方的地方。”霍不凡在红绿灯前停下等待，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道：“现在公司规模已经做到了年产值十亿以上，到了这个层次，眼界应该放的更开，更远。我不喜欢徐力帆，是因为他不符合我个人的喜好。但在生意场上，我需要利用这个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生意小的时候，我们可以根据个人的喜好去选择或者放弃不同的合作者，但生意太大的时候，就不能任性了。” 霍不凡尽可能把自己和徐力帆的关系，讲的更符合商业思维，以免宁雪晴多想。但他也能看出来，宁雪晴肯定想多了。 自己说会提醒潘思米，她一定觉得这是特殊的原因，而不是单纯某个人好不好的问题。 关于这件事，霍不凡没有再去解释，解释多了，反而更不好。他认为，自己和宁雪晴的感情，是经受了时间和生活双重考验的，这样的感情，无需多言。 倘若宁雪晴是个太善妒的女人，早在潘思米向霍不凡表达好感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果然，宁雪晴没有再问下去，她坐直了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霍不凡也有自己的苦衷，很多事情如果说的明白，宁雪晴自然不会多想。可偏偏有些事，就是不能说。 从那天起，徐力帆就经常和潘思米一起出现，有时候他们会喊霍不凡和宁雪晴出来吃饭，有时候徐力帆干脆一个人跑去新希望公司找霍不凡或者宁雪晴聊天。 他前期来的频率，还是比较勤的，大概一周能来一次。过了几个月，就稍微少一点了，可能个把月会来一次。 而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他和潘思米的关系，似乎也变得更好了。 有很多次，潘思米都是主动挽着他的胳膊，看起来很是亲密。但霍不凡看的出来，潘思米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机械。 她表演的很完美，把一个心理医生的演技充分发挥出来，可是霍不凡对心理也有着很高的造诣，自然不会被她骗了。 他甚至知道，潘思米既然不喜欢徐力帆，还和这个男人一块的原因，只有故意气他。 既然知道这一点，霍不凡自然要和潘思米说清楚。 他就算再不可能和潘思米在一起，也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对方陷入歧途。 所以抽了个时间，霍不凡把潘思米喊出来，询问她和徐力帆的具体情况。 坐在咖啡馆里，潘思米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睛眯起来，带着很轻松的笑容：“问这个干吗？” “单纯作为朋友的关心。”霍不凡回答道。 “如果你不加上单纯两个字，我还是挺高兴的，为什么非要强调呢？”潘思米问。 “用来表现我的大公无私？” “倒不如说用来表现你的心虚。”潘思米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霍不凡，问：“是不是怕我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467.替补 面对潘思米的问题，霍不凡以沉默作为回应。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是还是否，对方都是一个态度，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见霍不凡不吭声，过了会，潘思米哼了声，道：“你这样也太没劲了，既然说不喜欢我，干嘛管我跟谁在一起。” “因为你是雪晴的朋友，也算我的朋友。”霍不凡道。 “算？”潘思米忽然冷笑出声：“所以在你心中，其实我连真正的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沾了你老婆的光？既然如此，那就当我们不是朋友好了，我个人的私事，也不需要你管。” 说着，潘思米站起身来，状似要走。 霍不凡抬头看着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徐力帆并不适合你，无论你想做什么，他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也说了，你和我连朋友都算不上，就不要随便管别人的私事。他适不适合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愿不愿意！我倒觉得跟他在一起挺好的，他对我很好，很听话，不像某些人占够了便宜就走，还大义凌人的以为自己是好人！” 潘思米本来就是那种很容易惹人注意的类型，无论样貌还是身材都无可挑剔，所以一进餐厅，就有很多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现在听到潘思米的话，附近的人都看向霍不凡，一个个表情古怪。有羡慕，也有唾弃。 霍不凡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关注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依然很冷静的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大家都对心理学有很深的研究，应该知道有些事一旦被看穿，就没有效果了。所以你这样做，只是在做无用功。” 潘思米要走的动作停顿下来，她转过身，满面寒霜的盯着霍不凡，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霍不凡没有吭声，潘思米则继续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无论任何时候，遇到任何问题，都永远这么冷静的去分析，你是机器人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就算我所做的事情没有用，可你难道就看不出背后的意义吗！” 潘思米说着，眼眶已然发红。 也许她没有和霍不凡同生共死过，也没有先苦后甘过，但她对霍不凡的感情是真的。 可能最初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但现在，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更因为心理的原因，爱的更加深沉。 霍不凡如果真的一点回应也没有，她可能还会好过一点，可是偏偏拒绝的同时，又对她表示关心，这最让潘思米难受。 既然不爱，你还关心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彻底死心呢！ 霍不凡对人心把握的确实比潘思米更好，也更加冷静，但他偏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类的感情，从来不是靠冷静分析就能分析完全的。 就像现在，潘思米的心很乱，乱到霍不凡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关心是一种错误……” “不要跟我讲那些道理，我不想听！”潘思米气愤的挥动手，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打断话语的力度显得更大一些，她望着霍不凡，咬牙道：“你想说的我都懂，但我想说的，你懂吗？你不懂！所以，我会和徐力帆在一起，我还会主动向他求婚！没错，我要和他结婚，我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我要和他同床共枕！我要让你永远记得，自己彻底失去了我！” 四个我要，连接成了歇斯底里的呐喊。 当这番话喊出来后，潘思米看到的还是那个冷静的男人。没有想象中的惶恐，甚至没有一丝丝动容，只有对自己幼稚行为的不理解。 她近乎绝望的掩面痛哭，过了两秒，转身跑开。 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她内心的痛苦。 有人看不下去，过来对霍不凡道：“这个女人挺好的，你别对人家这么绝情啊。” 霍不凡抬头看着那人，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足够吓退对方。 转过头，看着潘思米离开的方向，霍不凡轻轻叹口气。 潘思米是个好女人，相比宁雪晴，她有很多的优点。但她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真的，而是缘于一场误会，是内心的魔障。 如果霍不凡答应了她，那就对不起宁雪晴，更会让潘思米在某一天可能会后悔。 所以，他必须拒绝。 至于潘思米刚才所说的事情，霍不凡觉得，事情也许不会变的那么糟糕。 当然了，如果潘思米真的傻乎乎的想用结婚来威胁霍不凡，那他也只能看着了。 就像潘思米说的，既然连真正的朋友都算不上，又哪来的资格管这些闲事。 潘思米这件事情，没有对霍不凡影响太多，经过一年的整理，有关于同盟公司的名单，已经正式确定。 现在霍不凡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名单上的公司一一对应，去谈合作。 每一家所要用的策略都有所不同，而这一年里，霍不凡联系到的那些旧部，已经陆陆续续全部安插进去。 这些人有的直接担任了高管，有的是中层管理，还有的从底层做起。 从这点来说，霍不凡做的事情，与那个势力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两者最大的不同是，对方是在攻击，而霍不凡是以防御为目的。 被霍不凡放在名单首位的，自然还是唐氏国际。 这一年的时间里，唐氏国际的内地业务并没有太多的起色，除了霍不凡介绍的电子厂业务，让他们获得了不少市场份额外，其它部分都停滞了下来。 对一家超大型公司来说，计划受阻，是最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唐氏国际现在也在寻求多方位的合作，希望能够借力打力，在内地拓展市场。 霍不凡等了一年，等来了最好的时机。 带着完整的计划，霍不凡先去找了唐仲薇一趟。 唐仲薇现在对霍家已经彻底死心了，除了时间过去一年的原因，更因为那个冒牌货已经正式迎娶了丁家的千金。 两家的婚礼，声势浩大，大半个商业圈的人都到场祝贺。 那场婚礼，让唐仲薇哭了很久，将近三天没有吃一粒米，喝一口水。要不是霍不凡及时过去安慰，可能她真打算绝食自杀。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把自己当做霍不凡的妻子看待，现在却成了陌生的路人，那种打击是很难承受的。 好在还有霍不凡这个“替补”，让她多少好过一些。 而这件事，也让唐国耀对霍不凡的印象变得极好。 没有这个年轻人，女儿可就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让唐国耀不高兴的是，霍不凡竟然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经历，唐国耀已经派人调查的清清楚楚，从这些事情里，可以看到霍不凡惊才绝艳的个人能力。 就算没有背景，但只要唐仲薇能够表现出对他的好感，唐国耀不会阻止两人在一起。 但是对方结婚了，这让唐国耀十分的惋惜。 再一次见到唐仲薇，这个女孩已经比一年前看起来成熟许多，生活的打击，让她快速的成长起来，甚至还去公司做起了一些简单的工作。 尽管还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事业心，但能够参与工作，在唐国耀看来就是好事情。万一闺女以后想开了，真的成长起来，自己就真的后继有人了。 “李大哥，你怎么每次来都是找我爸的，就没有一次专门来找我的吗？”从机场接了霍不凡，唐仲薇一脸幽怨的表情。 霍不凡笑起来，道：“我倒是想来找你，就怕你爸把我打出门去。” 468.未来的技术 “怎么会，我爸还是挺欣赏你的，还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唐仲薇道。 “是吗？”霍不凡笑了笑，道：“能让大名鼎鼎的唐董事长挂在嘴边，倒是我的荣幸了。” “那天天被我挂在嘴边就不荣幸了？”唐仲薇问。 这话一出口，她就脸颊微红，察觉到了话中的歧义。 对于曾经的未婚妻，唐仲薇绝对不可能真的忘掉了，但相比冒牌货，霍不凡给她的感觉，更接近曾经的那个男人。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心底的那个身影，已经逐渐被霍不凡所代替。 只不过她不能承认，甚至不敢往这方面想。因为每想一次，就觉得自己前面二十多年的期望，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明明说要和那个人一辈子，却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移情别恋了？那算什么爱情。 因此，唐仲薇对霍不凡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 她既有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有对曾经过往的留恋，更有放不下的面子。种种因素搀和在一起，形成了现在这种略微带点暧昧，又不明显的画面。 霍不凡没有因为唐仲薇的话多想，就算唐仲薇真的表现出了什么，他也权当听不懂。毕竟自己已经结婚了，不可能随随便便和哪个女孩乱来，更何况他本来就把唐仲薇当作邻家妹妹。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根本不可能和唐仲薇订婚的。 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唐仲薇问道：“对了，你这次来是找我爸谈合作的？还是上次说的什么电子厂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产业。”霍不凡道。 “新希望？”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唐仲薇提醒道：“我们唐氏国际好像没有涉及减肥行业的资产，我爸现在对外投资也很谨慎，估计不一定愿意。” “放心，找唐氏国际合作，怎么可能去卖减肥药。新希望公司的产业众多，不仅仅是这一个行业。”霍不凡道。 唐仲薇听的笑起来，道：“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做生意的能力还真厉害。这才多长时间，就把规模做的那么大，上次我爸还说呢，他有几个风投公司的朋友，都去你那买股票了。” 新希望的股票，一万块钱一股，总共发行总股本的十分之一，共计一亿股。 说简单点，霍不凡给公司定下的价格，是最少规模达到万亿美元，也就是十万亿人民币。 说实话，这个设想，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 万亿美元的规模，在全世界都寥寥无几，你一家以减肥行业为基础的公司，也想成为这样的庞然大物？ 凡是去新希望买股票的风投公司，也都被认为是在把投资者的钱往水里扔，甚至还有投资者因为这件事和风投公司闹出风波的事情。 唐氏国际旗下也有风投公司，不过没有往新希望投钱，即便唐国耀认为霍不凡的个人能力很不错。但个人能力，和公司的发展潜力并不是一码事。 就好像项羽的个人能力比刘邦强，然而最终稳坐江山当皇帝的，却并非楚霸王。 生意上的事情，唐仲薇不是特别懂，也没有太多的兴趣问。 两人在车上聊了会，很快就到了唐氏国际的总部。 本来唐仲薇是想先安排霍不凡休息一下，等到第二天养足精神再去谈工作也来得及。但霍不凡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定下的计划，绝对不会往后拖。再说了，现在时间是最重要的东西，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本来按照正常情况，像霍不凡这样的级别，在正式的合作谈判中，是不可能和唐国耀直接面对面的。 能与唐国耀直接谈判的，最少也得是千亿以上的级别，而新希望现在也才五十亿而以，就算再翻一倍也不过百亿，差的远呢。 但由于霍不凡和唐仲薇是好朋友，有唐仲薇带路，谁敢拦他？ 跟着唐仲薇进了办公室，唐国耀表示出了很友好的氛围，唐仲薇还特意跟他磨了磨，非让唐国耀亲自与霍不凡谈合作。 别人的面子，唐国耀可以不给，但亲闺女的面子必须要给，不然的话，回家可是要被揪胡子的。 只不过虽然同意了亲自与霍不凡谈合作，唐国耀还是把话说的直白一些，道：“小李啊，不是我不想谈，而是我们唐氏国际对于减肥行业并不擅长。你我两家公司，似乎没有太多的合作空间。总不能说为了跟你们合作，我再单独建立一家减肥公司吧。” “那倒不用，唐董事长可以先看看这份资料，然后我们再继续谈。”霍不凡笑着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推到了唐国耀面前。 上面是一份ppt文件，很详细的描述了丙戌分公司在vr技术与减肥社交相结合的探索情况。 这一年里，丙戌分公司于四大顶级城市，成立了四家虚拟健身体验馆。 依靠vr技术，可以让想要减肥的人，在家中通过各种传感器和专门的设备，进入虚拟的健身房。 这里有很多人，你可以在健身的同事，与其他人进行互动。 总的来说，这种新鲜的健身方式还是很吸引人的，唯一的问题在于，如何让vr技术变得足够真实。 现在vr设备最大的问题就是真实感不太够，其中最为关键的不是观感，而是其他例如触感，嗅觉之类的。 我看到了对面站着一个美女，却闻不到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两个人想要握手，却穿过了彼此的手掌，这些都是很容易出戏的缺陷。 因此，vr技术想要提升，就必须解决这些虚拟感官的缺陷。 值得庆幸的是，霍不凡在一年前就开始布局，把那位无名网络高手招致麾下。又有天机团队辅助，招了一批顶尖的程序员。 通过将近一年的磨合，无名高手于两个月前，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建立类似科幻小说虚拟仓一样的设备。 传统的vr设备和技术之所以真实感不够，是因为这些设备基本集中在视觉效果上，顶多像看5d电影一样，给你弄个椅子上下颠簸摇晃什么的。 而虚拟仓的技术，可以让你不需要戴vr眼镜，就可以依靠舱体内的裸眼3d技术达到真实的视觉效果。并且虚拟仓内可以配备可变形的硅胶物体，根据宿主在健身房的社交活动，通过芯片计算并模拟真实的动作，再利用变形硅胶给予真实的触感。包括味道什么的，也都可以通过计算机配比进行模拟。 只不过这个虚拟仓涉及的东西太多，光是涉及基础程序就非常的麻烦。至于模拟真实动作，那更是涉及到了高级的人工智能。 哪怕无名网络高手，加上一堆顶尖程序员，也很难用三两个月就把这些事做完。不然的话，那些顶尖大公司早就造出类似的东西了。 根据无名高手的测算，最少需要两年的时间进行基础程序编写，一年时间试错，五年内差不多可以推出正式版。 五年的时间太长了，霍不凡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他需要有人来协助完成这件事，以更快的速度把虚拟仓搞定。 这种超时代的东西一旦问世，可以想象的到，凡是与之相关的公司，必定举世瞩目！ 而唐氏国际，就是霍不凡要找的第一个盟友！ 看着笔记本上的资料，唐国耀眼神多多少少有点惊讶，从最开始的随意，到最后已经看的非常严肃认真。连唐仲薇都感觉到了父亲的变化，她冲霍不凡吐吐舌头，想表达内心的激动，却见霍不凡正盯着唐国耀，同样满脸认真。 469.欣赏 过了很久，唐国耀才直起身子。 唐仲薇很贴心的给他泡好了茶叶端过来，唐国耀从闺女手里把杯子接过来，浅抿了一口，然后才看向霍不凡，问：“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全部？” “并不完全是。”霍不凡回答道：“新希望公司未来会建立多元化的产业体系，这只是我们的一部分产业。” “但据我所知，你说的那家vr技术公司，是霍家的产业。你的丙戌分公司，只不过和对方有所合作而以。”唐国耀道。 “您既然知道那家公司，应该清楚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霍佳明，他和我的关系很好。而帮他建立这些技术核心的，也都是我邀请去的技术高手。说白了，我一句话，可以让他的公司变成空壳子，所有的技术，都可以在另一家公司重组。”霍不凡道。 唐仲薇听的一愣，立刻忍不住道：“这怎么可以，佳明他……” “放心，我只是告诉唐董事长事实，并不会真的这样做。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帮佳明开公司了。”霍不凡道。 唐仲薇看着他，随后才点点头，示意理解。 霍不凡说的没有错，技术人员都是他招的，如果想坑霍佳明，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毕竟这样做，只会平白招惹到霍家这个敌人。 唐国耀又喝了一口茶，然后道：“那你能给唐氏国际什么？技术核心吗？” “那当然不能给。”霍不凡摇摇头，从唐国耀接连喝了两次茶的动作，他判断出对方已经心动了，便道：“不过我可以和唐氏国际共同开拓这个市场。唐氏国际目前在内地的业务，已经遇到了瓶颈，传统业务想从老牌豪门手中抢饭吃，并不容易。而新兴产业，又是很看运气的事情。短视频的风口已经过了，人工智能的风口还在。我相信以我们的技术，未来一定大有作为，现在只是缺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唐国耀喝了第三口茶，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按你这样说，新希望应该不缺合作者。只要你们愿意开放市场，有的是资金愿意进驻，为什么要找唐氏国际？坦白说，我承认唐氏国际在内地的市场份额不够高，这是我们的缺点，也是最让我不明白的地方。” 唐国耀显然在怀疑霍不凡的真实目的，因为以这样的技术，哪怕只是一份ppt资料，也可以招到很多国内的实力资本来帮忙。唐氏国际的钱不少，可他们在国内说不上话，找他们当盟友，在开拓市场的时候会困难的多。 关于这个问题，霍不凡早已经做了预想，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正因为唐氏国际在内地的实力不足，才是我们的最佳选择。一个有钱，却没有权的盟友，怎么着也比那些下山猛虎来的好。” 唐国耀听的笑出声来，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和薇薇关系好，所以特意来给我送礼的，没想到你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这话倒是没错，我们唐氏国际不缺钱，可以给你提供大量的资金援助，但我现在需要一个答案，那就是你怎么确保自己可以占有这个市场？或者说，你凭什么认为有了钱，就可以做到？要知道，技术并不是成功的唯一关键。很多有技术的公司，都被各路资本阻击，从而失败了。要么被收购，要么昙花一现。” “就凭我会把这个市场放开，如果我愿意共享市场，不和他们争夺利益，谁又会费尽心思阻止我呢？”霍不凡回答道。 唐国耀听的一愣，这个答案，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霍不凡提供的技术，可以说非常的强大，在全世界领域都属于一流序列。 拥有这样的技术，就算不闭门自珍，也不该如此开放。 可是看霍不凡的意思，完全没有把技术藏着掖着，自己关起门来独吞的想法。他是想把技术带来的市场，开放给所有资本？ “不是所有资本，而是愿意和我成为盟友的人。我手里有一份名单，列举了可以与新希望合作的所有公司。只要他们愿意，未来这个市场都可以进入，我不会一家独大。笔记本电脑里，有一份文档，上面是公司目录和介绍，唐董事长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霍不凡提醒道。 唐国耀没有太多的犹豫，从笔记本电脑中打开了文档。 一家家公司看下去，看的越多，他就越入神。 手里的茶，逐渐的凉了，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心也越来越热。 将近一个小时后，连唐仲薇都无聊的找个地方看连续剧去了，唐国耀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的问：“这些公司，你都打算开放市场？” “没错。”霍不凡点点头，看向笔记本，道：“也许最终不能百分百完成，但按照预测，最少也应该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公司会同意。” 唐国耀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百分之八十？ 要知道，凡是有资格被霍不凡列入名单的公司，基本上都是各行各业比较牛逼的那一种。未必是龙头，但绝对在前五之列。 一个行业的前五并不可怕，但这份名单中囊括的行业，何止数十？ 倘若把这些公司全部联合起来，那将是一股足以撼动任何一种经济的力量，哪怕唐氏国际，在这股力量面前，也不堪一击。 用一个市场，能否联合这么多家公司，唐国耀并不是很确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心动了。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万一成功了，唐氏国际可以从中获取的利益，绝对是巨大的，甚至超过了在这个市场中获得的利益！ 联盟，绝对不仅仅是说说那么简单，最顶尖的商人，玩的就是人脉。 就像唐氏国际现在的困局，倘若他唐国耀在国内很有地位，随随便便就能说动一些占有市场大份额的人，那唐氏国际还会有现在的困扰吗？ 霍不凡提出的市场换友谊，是唐氏国际最需要的东西！ 在思考片刻后，唐国耀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道：“我需要一份更加详细的资料，多久能准备好？” “现在。”霍不凡指着笔记本，道：“这里面就有你需要的一切，不过如果要看实际的成果，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按照估算，最少半年，能有基础的程序试验版本。” 唐国耀愣了下，然后笑起来，道：“你小子厉害啊，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答应，把什么都给准备好了。” “我一向认为，生意就是互取所需。我这里有您需要的东西，送上门来，您没有理由拒绝。”霍不凡笑着回答道。 “那你呢？只要这门生意？”唐国耀意有所指的问，同时眼睛瞥向另一边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的女儿。在这两人面前，唐仲薇总是那副没规矩的样子，哪里像外人看的大家闺秀模样。 通过这一份ppt，唐国耀对霍不凡的印象再次提升了几个档次，甚至可以说，如果霍不凡没有结婚，现在要娶他女儿，唐国耀都会立刻答应下来。 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厉害了，不说别的，光是这份技术，就足以让他未来问鼎顶尖商人之一。 倘若能有这样一个女婿，唐国耀也没什么遗憾了。 霍不凡权当没听懂，道：“如果唐董事长想召开董事会，讨论这次的合作，我希望越快越好。时间不等人，越早确定了合作关系，我可以更快的去找下一家。” “你还真是马不停蹄。”唐国耀笑了笑，却也因此更欣赏霍不凡。 470.要有分寸 有能力，有技术，还有这份积极的心性。如此人物，未来难以想象。 这也让他更加惋惜，为什么如此优秀的年轻人，那么早就结婚了呢！ 鬼使神差，唐国耀问了一句：“如果我要你先离婚，然后再娶我女儿，才答应这场合作呢？” 不远处的唐仲薇脸色瞬间红了起来，羞涩的不好意思起身，故作镇定的拿着手机，权当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她发抖的手，以及到处乱飘的眼神，还是证明了内心的紧张。 霍不凡没想到唐国耀会突然说这个，但他没有太多的犹豫，道：“那是不可能的，倘若唐董事长真的要因为私人原因拒绝这场合作，我只能说很遗憾。” 听到他的回答，唐国耀哦了一声，不再多言。而另一边的唐仲薇，心里则有些失落。 虽然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应该也不可能喜欢这个男人，但心里的那股失落感，却是无法用语言来平息的。 唐国耀没有因为霍不凡的答案就大发雷霆，其实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有点懊悔。 自己的闺女可是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而且还是用利益去做交换。当初连霍家的希望之星都没能有这样的待遇，何况一个年轻人。 而后，唐国耀开始以最正经的态度工作，他迅速召开了董事会，商议关于与新希望公司战略合作的事情。 在这方面，唐氏国际的董事会成员没有太多的异议，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听说过这家公司，而霍不凡带来的ppt资料，也非常能打动人心。 这是跨时代的黑科技，是能够主宰一个时代的力量，唐氏国际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产业来帮助拓展市场。所以，合作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时间太短。 所以董事会的主要争论，在于能不能用资金换取控制权，然后才能放心大胆的投入，以加快研究进程。 对此，霍不凡在董事会上表示了坚定的拒绝。 他只共享市场，但控制权，一定不能放。唐氏国际虽然是很有力的盟友，但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多了他们，锦上添花，少了他们，也不会天塌地陷。 而且唐国耀这样的聪明人也很清楚，能够获得分享的市场，已经算是占便宜了，再想求更多，只能说太贪婪。 话是这样说，不过唐氏国际毕竟是超大型企业，董事会成员平时骄傲惯了，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能以正常心态来判断。 他们认为，新希望只是一家小公司，就算有跨时代的科技力量又怎么样。以唐氏国际的量级，完全可以做到碾压式的收购。 董事会成员，甚至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说，以此来对霍不凡施加压力。 但霍不凡不为所动，也很明确的告诉他们，如果唐氏国际强迫收购，他完全可以把公司卖给唐氏国际的竞争对手，并且在以后的生意场上，与唐氏国际成为彻底的敌对关系。 很多人对霍不凡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满，你一个估值才刚达到五十亿，连资本市场都没站稳的小公司，竟然敢威胁我们！ 谁给你的胆子！ 霍不凡很是淡定，他的底气，来自于对自身的信任。连那股庞大的势力他都敢对付，何况一个唐氏国际。 资本市场的竞争是残酷的，这一点霍不凡早就知道，所以他没有因为这点事情和董事会成员真的翻脸。 互相施加压力，是谈判的一种手段，事后该说的说，该笑的笑，这都很正常。 所谓一笑泯恩仇，以前说的是江湖武林，现在说的则是生意场。 董事会的会议开了不短的时间，包括后续的事情，也都需要进行处理。想达成这样的战略合作，可不是单纯说签个合同就完事了。 哪怕只是合同，也得花费很长时间去拟定，每一句话，每一项条款，都会非常的仔细。 双方都怕会落入法律的陷阱，所以霍不凡已经做好在这里呆三五天的准备。 对此，唐仲薇还是挺高兴的。 自从和霍家解除婚约后，身边的朋友似乎也少了很多。倒不是那些人觉得没有霍家，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就没有交好的意义了。主要是觉得唐仲薇现在情绪不好，想找她一块出去玩也没意思，干脆让她自己冷静一下。 而像霍佳明这样的人，又一直呆在海外公司没回来过，还能让唐仲薇想起霍家的人，就只剩下霍不凡了。 尽管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现在又恨到牙痒痒的未婚夫，但霍不凡本身的风格，让她无比熟悉，甚至隐隐有些依赖。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霍不凡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和唐氏国际的人谈判。 未来的市场怎么划分，利润怎么分配，这都需要进行探讨。哪怕百分之一的利润，对他们来说都非常的关键，可谓寸土必争。 开完会，霍不凡就会被唐仲薇拉去吃饭，逛街什么的。 两人同进同出的次数多了，也引得公司里不少人议论纷纷，猜测大小姐是不是找新男朋友了。 不过也有人知道霍不凡已经结婚了，他们并不觉得唐仲薇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却又怀疑唐仲薇会不会破罐子破关，被人解除婚约，就干脆乱来。 但这里是唐氏国际的地盘，唐国耀能允许她这样做？ 让人不解的是，唐国耀对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提出异议。偶尔有人问起，也只说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一块吃饭什么的很正常。 次数多了，别人也就不怎么问了。 到了第五天，大致的谈判已经结束，基础合同已经拟定，其中还有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暂时改不了。 因为唐氏国际那边是以项目时间长短作为谈判准则，所以霍不凡让他们亲自去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看一看vr技术到底有多先进，再做决定。 反正不管怎么说，想让霍不凡在这件事情上让步，那是不可能的。 你唐氏国际作为第一家结盟的，已经足够占便宜了，想再多占便宜，想都别想。 就算是看在唐仲薇的面子上，也绝对不行。 因为结盟只是为了对付那股势力，而市场却涉及到霍不凡今后的产业。 眼光不能只看现在，还要去看未来。 搞定唐氏国际的事情后，霍不凡就立刻坐飞机离开了这里，临走前，唐仲薇一脸不舍的对他道：“李大哥，你有空的话多来找我，我自己在这可无聊了。要不然，我去你公司上班也行啊。” 霍不凡笑出声来，道：“唐氏国际的大小姐跑去我那上班，还不天天被记者拍照？我最近还是挺忙的，等忙完，带你去找霍佳明玩。他公司的vr技术，应该足够让你体验新鲜感的。” “那我们就说定了！不准反悔哦！”唐仲薇很是高兴的道。 去哪玩，玩什么，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让她感觉很舒服。 就像当初在霍家的时候，只要远远的看到某个人，就会觉得心情很舒畅。哪怕不说话，不牵手，也一样可以感到满足。 目送霍不凡离开，唐仲薇失落的回到家。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唐国耀见她这幅样子，便道：“怎么，不舍得那小子？” “哪有！”唐仲薇脸颊微红，辩解道：“我就是觉得太无聊了，想找个人陪陪而以。” “这么多人陪着你，偏偏那小子起作用……” “爸！”唐仲薇不依的喊着。 “好了好了，不开你玩笑了。”唐国耀放下报纸，很严肃的道：“你交朋友，爸爸不会阻止，但是要有分寸，明白吗？” 471.风云变幻 “我哪里没分寸了嘛。”唐仲薇装作不明白的道。 “他是结了婚的人，先不说他有没有可能为了你离婚，就算真的离婚了，这样的男人能要吗？今天能为了你和老婆离婚，明天就能为了别的女人做同样的事情。女儿，你……” “爸，你都说哪去了啊！”唐仲薇脸色燥红的打断了唐国耀的话，道：“我和李大哥只是朋友关系，哪有你想的这些！” 话虽这样说，可唐仲薇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是啊，他已经结婚了，和自己没有可能的。 看着女儿的异样，唐国耀没有再继续多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反而没什么好处。 而另一边，霍不凡回到新希望公司后，立刻按照唐氏国际给出的合同，让法务部的人进行了一番探讨。虽然他本身对这种法律也很了解，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难免会出错。 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要谨慎。 把这件事交给宁雪晴处理后，霍不凡又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家公司。 一周后，开始有媒体消息公布，新希望公司即将与唐氏国际等多家大型公司建立战略合作关系。 而他们合作的项目并非新希望的老本行减肥产业，而是让人意想不到的vr技术。 并且，这项技术来源于霍家的海外分公司。 有关于vr技术的资料，被霍不凡特意找人泄漏出去，这种让人很容易感兴趣的东西，迅速传遍了整个商业圈。 有技术基础，又有唐氏国际这样的庞然大物压阵，自然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 很多人都来新希望打听，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宁雪晴对此没有否认，不过在具体的细节方面，只回答属于公司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此时人们才意识到，新希望不是一家上市公司，哪怕再重要的合作，也可以选择不告知天下，他们有这个权力。 不过唐氏国际那边，倒是发了公告，详细讲述了这项合作的内容与未来。 有唐氏国际帮忙背书，新希望公司在一瞬间影响力大增。 以前人们只是当他是一家减肥公司，现在才发现，竟然还涉及了vr行业。 这两个行业，听起来似乎完全不搭，却被新希望整合到了一起。让人看到了他的实力，也让人看到了他的野心。 徐力帆同样有对这个很感兴趣，来公司的次数骤然增加了许多。 对这个人，霍不凡和宁雪晴都还是很友好的，只要你来，我们就请客吃饭。想来公司看情况，那随便。 反正机密的事情你也看不到，能看到的都可以对外说。 徐力帆与潘思米的关系，一直有点若即若离的味道。 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吧，又没那么亲密，最多也就是在霍不凡面前牵牵手，拥抱一下，连亲吻的地步都没到。 但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吧，偏偏两人又都承认了这种关系。 甚至潘思米在私下和宁雪晴说，打算与徐力帆订婚了。 这个消息，让宁雪晴很是惊讶。 虽然潘思米和徐力帆很早以前就认识，但正式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这个人到底品性如何，谁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订婚，万一以后发现他不是理想的类型怎么办？ “他本来就不是我理想的类型，可我的理想型已经被人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潘思米道。 宁雪晴沉默了，她知道潘思米说的理想型指的是谁，这话实在不好接。 既然潘思米已经决定，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潘思米之所以把订婚的事情告诉宁雪晴，更多的是希望借她的嘴告知霍不凡。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霍不凡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再来劝她，反而如同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渺无音讯。 按宁雪晴的说法，霍不凡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可潘思米哪里不明白，那个男人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这让她愤恨不已，一咬牙，干脆真的挑了个日子和徐力帆完成了订婚仪式。 订婚的当天，潘思米死活非让宁雪晴把霍不凡带来，她要这个男人亲眼看到这一切！ 霍不凡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来到了订婚仪式的现场。 只不过他看起来太淡定了，这样的举止，让潘思米恨的牙痒痒。 别人眼里的女神，怎么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呢？难道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宁雪晴好吗？ “李先生，宁小姐，欢迎你们来参加订婚仪式。”徐力帆拥着潘思米，笑呵呵的走过来道。 这一桌大多是当年的老同学，其中就包括姬香凝。 这么长时间过去，在宁雪晴的刻意调解下，姬香凝和潘思米的关系已经恢复了很多。也许她们再也不可能如大学时期那般亲密无间，但最起码姬香凝能来参加订婚仪式，就算很不错了。 “恭喜徐先生，潘医生是个很好的女人，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不然的话，下场会很惨的。”霍不凡微笑着道。 他知道徐力帆是在利用潘思米的关系接近自己，包括订婚，都是一种利用。虽然这夫妻俩本身就是相互利用对方来完成某种目的，但相对来说，霍不凡还是比较偏袒潘思米这一边的。 如果徐力帆对潘思米很差，那么在对付完那股势力后，霍不凡会让这个男人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残酷！ 徐力帆没有听出霍不凡的第二层意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有的目的都被看穿了，现在只哈哈大笑，道：“那你可能没机会了，我和思米的感情很好的，对吧，老婆。” “哎呦，这就喊上老婆了，真肉麻。”有大学同学搓着胳膊，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调侃道。 潘思米笑眯眯的看着霍不凡，道：“李先生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我未婚夫，未免也太霸道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就算真要讨公道，也轮不到你啊。雪晴，你说是不是？” 在别人听来，潘思米这句话的意思是，有宁雪晴这样的老同学帮忙讨公道呢，哪轮得到其他人。 但宁雪晴能听出潘思米话中的不自然，订婚并非她所愿，而是心中的执念引发的非理智行为。 之前她也劝过潘思米，却没什么作用，只能作罢。 现在看着两人已经完成订婚仪式，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的关系都定下了，未来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宁雪晴不好再说别的，只能笑着道：“哪有什么公道啊，我倒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和和睦睦的，那多好。” 潘思米笑了笑，然后看向姬香凝，道：“香凝，谢谢你能来。” “不客气，应该的。”姬香凝淡淡的回答道。 她本身就是那种很冷淡的性格，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而且如今的姬香凝，已经是姬家二级序列的一员，最近更因为霍不凡的新希望公司声势浩大，姬家的人正在商量着，要不要让姬香凝和霍不凡说一下，把姬家也拉进vr行业的战略联盟关系里。 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战略合作的好处，姬镇雄这样的人，自然不希望错过。 但姬香凝把话说的很清楚，她可以去找霍不凡，前提是自己要晋升一级序列，并且直接担任家族董事。否则的话，一切免谈。 现在姬香凝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连姬昌明都对付不了的小年轻，经过两年的锻炼，加上霍不凡的言传身教，在某些方面，她已经可以出师了。 就像这次，无需霍不凡教导，她就知道该怎么为自己提升价码。 472.找上门来 姬香凝没有催促家族高层做什么决定，她稳如泰山，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你们不同意，那我就不去找新希望公司合作。 姬家倒不是没想过绕开姬香凝，和霍不凡把这件事谈妥。但霍不凡本来就是想让姬香凝掌握姬家权势，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呢。 他不答应，宁雪晴就更不会答应了。 至于其他人，在新希望根本没有做决定的权力。 其实霍不凡正在运营的这艘大船，姬家肯定能上的，否则的话，辛辛苦苦给姬香凝造势，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但姬家的人不知道啊，他们现在心急和新希望拉上关系，既然看到了这一点，霍不凡又怎么会不知道利用。 在这方面，他和姬香凝还是很有默契的。 而在今天的同学桌上，除了宁雪晴，就是姬香凝的地位最高了。 以前所有人都羡慕姬香凝的家庭背景，他们没想到，一直单纯天真的宁雪晴，竟然有一天也能获得与姬香凝相等的地位。而且，这种地位还是她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带来的。 说起霍不凡，很多人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竟然是李家的私生子，而且现在还创办了那么大的公司？ 大部分都觉得，这是靠李家的关系，只有寥寥几人明白，那个男人的能力有多强。 潘思米没有在这桌耽误太长时间，订婚仪式来的人不少，还需要一桌桌去打招呼。 待她和徐力帆离开，姬香凝忽然拉了霍不凡一下，低声问：“你和潘思米怎么了？” 虽然潘思米喜欢霍不凡的事情，并没有被除了宁雪晴之外的人知道，但姬香凝现在眼力非凡，还是看出了两人的异样。 准确的说，是潘思米的异样。 至于霍不凡，始终保持淡定的样子，没有什么可说的。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没什么。” 这个答案，显然是敷衍的，不过姬香凝知道霍不凡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情，你问再多次也白搭，就没再问下去。 只是在她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潘思米的异样，来自于和自己一样的困扰。 时至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依赖。这种依赖，甚至影响到了她的正常思绪，无时无刻，他的身影都在自己脑海中晃荡，挥之不散。 这些思绪，被姬香凝以极强的自控能力隐藏在了内心深处，没有和任何人说。 她不像潘思米那样，会把很多事情说在明面上，哪怕为此破罐子破摔。 对姬香凝来说，尊严大于一切，这也是当初被潘思米误会后，她为什么从来不对这件事有任何解释的原因。 你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我问心无愧。 这边饭还没有吃碗，简思思就打来电话，她的语气很慌张：“宁总，不好了，霍家突然来人，说要起诉我们。” “霍家？为什么起诉我们？”宁雪晴很是不解的问。 “就是因为上次电子厂营销的问题，霍家说我们向唐氏国际兜售电子厂的产品，违反了他们与电子厂签订的合约。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并且赔偿霍家一大笔钱。”简思思解释道。 苗一科的电子厂，宁雪晴是知道的，上次霍不凡和姬香凝一起去和唐氏国际谈成了这场合作。 但问题在于，就算霍家想找麻烦，也应该找姬香凝，怎么会跑来新希望？ 宁雪晴立刻拉着霍不凡，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霍不凡听了后，略一思索，道：“他们应该是通过查我的底细，查到了新希望头上。不过这些人明显是针对我们而来，所谓的侵权，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知道姬家与唐氏国际有合作，轻易动不了，所以就来找我们麻烦。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侧面给姬家施加压力。因为我是新希望的法人代表，他们搞新希望，就等于在搞我。如果我着急，就可能会迫使姬家放弃这场合作。” “那也太不讲理了吧，就算你是公司法人，可那场合作和我们没有关系啊。”宁雪晴不满的道。 霍不凡失笑，对霍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道理对不对，全看他们怎么说。对付一家小公司，不需要讲那么多道理，能找一个稍微有点蹩脚的理由，已经算得上尊重了。 既然霍家找上门来，饭就没法继续吃下去了，哪怕霍不凡能力再强，对霍家也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毕竟他出身于这个家族，知道霍家的能量有多大。 姬香凝听说了这件事，也表示要跟他们一块去，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霍不凡没有让她一块去，而是让她赶紧回姬家坐镇。 霍家既然找到了新希望这里，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一定会因为忌惮唐氏国际，把姬家忽略掉。 万一霍家对姬家动手，就凭姬镇雄那些人，可顶不住。 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担当，整个姬家，只有姬香凝可以。 姬香凝知道事关重大，没有矫情什么，立刻返回了姬家。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则去了新希望公司总部。 等徐力帆和潘思米转悠一圈回来，却发现三人已经不见，问询后才得知，他们有事情先走了。 这让潘思米恨的牙痒痒，我订婚你无动于衷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告而别，也太不给面子了！ 与此同时，徐力帆也接到了一个电话，听着里面的话语声，徐力帆点点头，应声：“是，我明白了，这就过去。” 说罢，他对潘思米道：“李书恒的公司好像遇到了点麻烦，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这里你先招呼一下。” 说完，徐力帆也走了。 他的离开，让潘思米更加尴尬，实在笑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霍不凡和宁雪晴出现在新希望公司总部。 一进公司，早已经等待多时的简思思就急匆匆迎上来，边走边道：“霍家的人来势汹汹，法务部的人正在拖着他们。” “没事，不用这么担心，他们只是来吓唬人的，对我们起不到什么影响。”霍不凡笑着安慰道。 听到霍不凡这样说，简思思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但她还是忍不住道：“霍家为什么会找到我们这里来啊？电子厂的合作，不是姬家做的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没关系，所以才不用怕。”霍不凡道。 几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公司法务部的人，正坐在那向另一边的几人努力解释着什么。 而坐在另一边的那几人，却是满脸的敷衍表情，似乎完全不在乎他们怎么说。 霍不凡进了会议室，立刻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 法务部的人连忙站起身喊道：“宁总，老板。” 他们对霍不凡的称呼，纯粹是从简思思这几个人那学来的。 公司没有董事会，所以最高职务就是总经理宁雪晴，而霍不凡作为法人代表，又不能用别的称谓，只好喊他老板。 时间长了，众人也就习惯了。 霍不凡看了眼坐在会议桌旁没有起身意思的几人，对法务部的员工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先去休息吧。” 法务部的人看看他，又看看宁雪晴，很是犹豫。 他们倒不是不想听霍不凡的话，而是觉得霍家的人来找麻烦，如果没有律师在场，可能会引发其他的意外。 但宁雪晴对霍不凡极其信任，道：“他让你们休息，你们就先去休息，没事的。” 她都这样说了，法务部的人也不好再忤逆两人的话，便离开了会议室。 473.强势 霍不凡走到会议桌旁坐下，然后望着对面的几人。 他就这样看着，完全要率先开口说话的意思。霍不凡不说话，宁雪晴也不吭声，至于公司其他管理，自然也保持着沉默。 法务部的耐心解释，和现在的寂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新希望公司的人倒还好，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保持什么也很容易适应。 但霍家的人就不这样想了，他们本来以为霍不凡等人来了后，应该先说点什么。就算不诚惶诚恐，起码也该问问什么情况。 可是，霍不凡就这样看着他们，眼神还非常的犀利，让他们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是做错事的小孩子，正在等着被大人训斥。 这次霍家来的，是霍青云和霍立群两兄弟。 上次在苗一科的公司里，两人就吃了亏，一直在想着报复霍不凡。 可惜的是，霍不凡及时找到唐氏国际做靠山，让霍家十分的忌惮。 但霍不凡让唐氏国际也参与电子厂的营销，等于给了霍家一巴掌，让人难以容忍。 加上新希望公司的发展潜力巨大，让霍家看的十分眼馋，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让这兄弟俩过来一趟，吓唬吓唬霍不凡，看看能否捞到什么便宜。 当然了，吓唬也不是光靠嘴，以霍家的实力想对付新希望，还是有很多招数的。 当沉默形成的压抑感累积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点后，霍青云和霍立群终于受不了了。 他们太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明明自己是来找茬的，怎么搞的好像要受人欺负一样。 霍青云率先开口，沉声道：“你们谁是公司负责人，必须马上给我们霍家一个交代，否则的话，霍家对侵犯我们利益的敌人，一向毫不留情！” 上来就是压制性的话语，让宁雪晴多少有点紧张，哪怕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无关，可对面坐着的毕竟是霍家的人。 那可是资产数千亿的大家族，新希望在他们面前，像孩子一样脆弱。 这时候，霍不凡道：“霍家可以不留情面，但我们新希望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能捏。如果霍家想用下三滥的招数来获得什么，那你们会失望的。” “你说谁下三滥呢！”霍青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简思思下意识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霍不凡竖起的手阻止了。 他看着对面好似很生气的霍青云，淡淡的道：“我已经听人说了，你们是追究电子厂和唐氏国际的合作。首先电子厂是苗一科的，其次生意是姬家谈的，所以你们不去这两家，而是跑来新希望耀武扬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霍家欺软怕硬？再者，就算霍家欺软怕硬，难道我们就一定是软柿子吗？你们要是想吓唬人，尽管开口，我听着就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也可以选择离开，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霍不凡的针锋相对，让霍家那边的人脸色发青，也让新希望的人心跳加快。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公司高管，跟着霍不凡已经很久，但直到此刻他们才发现，老板真的非常有性格。 面对霍家这样的存在，都敢直言不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虽然觉得这样可能会激怒霍家，但他们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老板，真的很爽！ 最起码不用担心被人欺负，还得低三下四了。 生而为人，谁不想昂首挺胸的做人，无论做对还是做错，都不希望低头。 这种想法，很快让他们升起了同仇敌忾的思想，再看向霍家的时候，眼神已经逐渐的犀利起来。 想找我们新希望的麻烦，就算霍家又怎么样！我们谁也不服！ 霍家的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很是有些愕然。 之前那些高官面对他们的时候，都很是惶恐，充满对大家族的敬畏。可是现在，他们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的勇敢。 那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同级别的公司。 这种转变让人不爽，霍立群也站起身来，双手撑住桌面，身子微微向前探。这是一种带有压迫的姿态，霍立群习惯用这样的方式给人制造心理压力。 “你说的也许没有错，但你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什么叫代表？就是你做的所有事情，公司都要为你承担过错带来的后果。别说什么姬家不姬家的，我只知道，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就要负责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们霍家会全力以赴对付新希望。就算被人说欺负人又怎么样，区区一家年产值十亿，估值五十亿的公司，在我们霍家眼里连一家分公司都比不上。想灭了你们，易如反掌。这些年被我们打垮的小公司多不胜数，他们中很多人都像你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 霍立群的话语，让新希望的人都很是气愤。 如今的新希望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被誉为减肥行业的龙头企业，许多公司争着抢着来合作。就算没有合作的，看到他们也会客客气气。 哪像霍家，上来就是一阵鄙视，搞的他们新希望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是一样。 霍不凡知道，霍立群这样说话，是为了更好的压制对手。 先贬低你的地位，再抬高霍家的地位，此消彼长，显得双方差距巨大，给人形成一种暗示的心理。 许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十分的愤慨，从而忘记真正应该做什么。 霍不凡不会，他非常的冷静，无论霍立群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态。 包括现在，他站起身来，对霍立群道：“话不投机半句话，如果霍家想找麻烦，尽管来。如果你们只是来耍耍嘴皮子，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在这里耽误。思思，这几个人不用管，该做什么还去做什么。” 说罢，霍不凡直接朝着会议室外走去。 他的果断离开，让霍家的人愣了半天。 而宁雪晴，简思思等人见他都走了，还能怎么样，自然也是跟着离开了。 他们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再去看霍家的人。 和之前恭敬，敬畏的态度相比，现在的态度实在太差了。 看着新希望的人一窝蜂离开了，霍立群脸色发青。 这群家伙什么来路？ 明明和霍家的差距巨大，为什么好像一点都不怕我们？ 在苗一科的电子厂时，霍不凡作为谈判代表讲话强势，可以理解，毕竟他在为公司争取利益。可是这一次，是霍家来找茬，他怎么还如此强势？ 难道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霍家很无所谓？ 怎么可能呢！ 再强势的性格，也应该明白鸡蛋碰不了石头！ 霍青云黑着脸看向霍立群，露出询问的眼神。 霍立群咬牙切齿，满面阴沉的道：“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按原计划做事！” “好。”霍青云点头应声。 随后，霍家的人也离开了会议室。 当听说霍家的人已经离开时，聚集在办公室里的高管们，也都纷纷松了口气。但随后，如简思思一样心思细腻的人又忍不住担忧的看向霍不凡，问：“老板，这样会不会把霍家得罪的太狠了？就算他们一开始没有理由，可是现在被气到来疯狂找我们麻烦也很正常。” 一家超大型的家族公司，如果铁了心要找你麻烦，那也是很吓人的。 商场上的战争，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人家比你牛，想对付你，就是一句话的事。商场上因为得罪被整到破产的例子，多不胜数，新希望以前没遇到过，现在遇到了。 474.憋足了劲 “就算我们不这样对他们，你觉得霍家就会轻易放过我们吗？还是说，你们到现在都不明白，霍家为什么来找我们麻烦？”霍不凡问。 简思思等人满脸的不解，问：“不是因为电子厂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宁雪晴开口道：“我们与唐氏国际新的合作，已经在业界引发震动，很多企业都主动来寻求合作。霍家没有来过，是因为他们觉得新希望只是一家小公司，不配跟他们合作。所以，他们想要施加压力，为后续的收购做准备。” “收购？”公关部总监乔栋梁站起来，气冲冲的道：“那他们也太过分了，真拿我们当软柿子捏吗！” “不用觉得气愤，在商场上，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包括我们也是一样，未来看到一些比较有潜力的公司，也会想着把他们收购，只不过每个人用的方法不同而已。”霍不凡摆摆手，示意乔栋梁不要激动，然后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持住冷静的心态，不要被他们干扰了。” 这时候，有人过来汇报道：“老板，宁总，霍家的人走了。” “走了？他们说什么了吗？”宁雪晴问。 “什么也没说，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好像挺生气的。”那人回答道。 宁雪晴嗯了声，然后看向霍不凡，问：“现在要做什么？我觉得，他们不会这样随意离开，放弃这件事的。” “他们当然不会。”霍不凡道：“以我对霍家的了解，他们今天来，就是一个信号。能谈成，自然最好，不用多费力气。但如果谈不成，他们一定有预备的b计划。而且这个计划，有极大概率和恶意竞争有关。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求全公司上下做好充足的准备。另外，让生产车间加班加点，把产品做足。规划部门那边，十二个小时内，拿出一套方案来做活动，要求只有一个，全国范围的参与！” 霍不凡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的严肃。 他对霍家确实很了解，几乎可以猜到霍立群和霍青云兄弟俩准备做什么。 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并不是真的。 当双方的力量差距过大时，技巧性的差距就可以被忽略了。新希望相对霍家来说，就像一个婴儿，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很难度过这场危机。 所有人都站起来，很是严肃的点头应声：“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在其他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霍不凡又把宁雪晴和简思思留了下来，询问道：“公司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宁雪晴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大概有个两三亿左右，你也知道，我们的利润虽然大，但对研发的投入也很多，加上人员工资……” “把所有钱都提出来。”霍不凡打断了宁雪晴的解释：“另外，向银行申请最少十个亿的贷款。” “啊？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宁雪晴不解的问。 “去买产品原材料，从减肥产品，到饮料，所有原材料都买回来。”霍不凡道。 宁雪晴和简思思都不明白他要买这么多原材料干什么，就算现在生意再好，花十几亿买原材料，制造出的产品，最少能卖一倍以上的价格。 二三十亿的产品，得多久能卖完？ 现在已经被霍家盯上了，非但不保守防范，还要抽干所有现金流加上贷款去搞这个，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放心，既然让你们做，我就有把握。银行那边宁总去谈，如果谈不下来，我再去。贷款最低十亿，越多越好，实在不行，把厂房之类的抵押上去也可以。”霍不凡说话时，满脸的自信，道：“你们可以放心，危机就是机遇，只要我们度过这场危机，公司的价值翻十倍都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句话，宁雪晴和简思思眼睛都亮了。 她们不明白霍不凡要做什么，但既然霍不凡话说的这么有把握，那自己照做就是了。反正至今为止，还没见过霍不凡犯错，所有人对他都有种盲目的信任。 作为与霍不凡最亲近的人，宁雪晴和简思思更是如此。 而后，霍不凡也没留在公司。 他去找了苗一科一趟，通过那张关系网，把国内大部分与减肥行业有关的原材料商都聚集到一起，要买他们的东西。 减肥产品的原材料，无非是共轭亚油酸，绿咖啡提取物，武靴叶提取物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的提取技术不高，但产品方向单一，其它行业很少能用到。 所以市场上，一直都是供大于求的状态。 现在霍不凡一张口就是十几亿的原材料，让这些材料商非常的高兴。 不过霍不凡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因为原材料购买的太多，自己没有足够多的库房存放。所以付了款之后，这些原材料要让那些材料商代为保管一段时间。 另外，如果有人愿意买这些原材料，他们也要帮忙销售和运送。 这点小要求，材料商自然不会拒绝，原材料放在库房里是不赚钱的，只有卖出去，才能赚钱。 至于霍不凡说的那些成本，对他们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搞定了这件事，霍不凡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公司，询问贷款和活动的事情。 宁雪晴亲自去了银行，以新希望的名气，贷款几个亿还是不难的。至于十亿，那就必须要有抵押物了。 宁雪晴咬咬牙，把甲子分公司的股权作为抵押物，在很多人看来，这是疯了的举动。 现在新希望的估值能达到五十亿，一大半都是甲子分公司提供的，乙丑的饮食集团，丙戌的健身与vr社交，都还处于起步阶段。除了饮食集团的饮料贡献了一部分利润外，其它都算不上什么了。 所以，把甲子分公司抵押出去，等于新希望成了个空壳子。 银行那边自然十分的高兴，一家估值几十亿的公司，抵押后只贷款十亿，对他们来说稳赚不赔。 就算银行不做减肥产品，以后也可以把公司卖出去。 贷款当天就下来了，银行也是看在霍不凡是赵永安教授继承人的面子上，否则这么大一笔钱，通常来说最少要一周的时间去审批。 而全国性的活动，规划部门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出了三套方案。 最终经过霍不凡的审查，确定了其中一套。 整个公司从上到下，无论最底层的员工，还是中层管理，又或者高管，都忙的脚不沾地。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去喝西北风，全看这一场了。 平常的小公司面对霍家这样的对手，通畅都会紧张兮兮的不知所措。可新希望公司，却是上下一致，兴奋的无法自拔。 那可是霍家啊，的确很强大，但如果能战胜这么强大的敌人，不代表自己更强吗？ 所以，他们是憋足了劲，想要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中，第二天霍不凡到了公司后，简思思立刻迎上来，焦急的道：“老板，今天外面一大堆不好的消息。” “别着急，慢慢说。”霍不凡道。 简思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把大致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主要是那些淘宝商家，突然全部打着正统的旗号，跟我们搞竞争。然后又冒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小店，都说是从我们这里拿的货，还有些干脆说跟我们成分一样，健身器械的规格，材质，效果也都完全相同。很多顾客都跑去他们那买东西了，销售部跟我说，仅仅一上午，我们的淘宝店流量就下跌了十分之一。” 475.危机 “还有别的吗？”霍不凡问。 简思思愣了下，随后急的直跳脚：“老板，您是没听清楚吗？我们的淘宝店流量下跌了十分之一啊！这才一上午就这么严重了，您还想听什么更坏的消息？” 霍不凡笑起来，道：“倒不是想听更坏的消息，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觉得可惜，他们没有给我更多的惊喜。看来两年的时间里，这群人并没有什么长进。” 当初霍不凡在霍家掌权的时候，所有霍家人对付敌人，大多会选择用同一种方法，那就是围剿。 通过霍家的影响力和能量，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同质化的竞品，以低价格，高销量来击垮你。 大多数公司，都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一天两天还能忍，一个月两个月也能撑，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公司的竞争力快速下降，市场份额被人不断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夺走，公司内部人心动荡，又怎么能稳得住？ 那些小店都是霍家找的托，根本不怕你告他们。反正等你告赢了，黄花菜都凉了。 等到你受不了的时候，霍家就会跳出来告诉你，接受他们的收购方案。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从压力中解脱，还能获得一笔不错的收入。 在收购的价格上，霍家通常会给一个公道的价格，用霍不凡的话来说，已经把人打的那么惨了，就当给点医药费也是正常的。 所以基本上没有哪家公司，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压。 当然了，这种方法在对付小公司的时候，有奇效，但如果是对付唐氏国际这样的公司，那就没什么用了。 霍不凡对霍家如此了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霍青云和霍立群想做什么呢，从昨天开始，他就已经提前一晚做好了应对方案。 只要方案能够妥善的实施下去，霍家这些手段，对新希望是毫无用处的。 然而简思思并不明白这一点，她只知道公司的利益受到了影响，所以很着急。 而宁雪晴虽然也不是很明白霍不凡的想法，但看丈夫这么轻松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是有把握的，便对简思思道：“不要老是这么心急，记住了，我们的敌人非同一般。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否则就真中了他们的圈套。” 简思思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跟着霍不凡和宁雪晴这么久，她也算学到了一些东西，最起码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轻易的失去冷静。 “那我们要起诉这些人吗？”简思思问：“法务部的人，已经在收集证据了。” “不需要。”霍不凡摇头道：“从今天开始，除了真正的假货外，其他拿着同样配方，或者仿制我们的器械，都不用管。他们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不过要让公关部发表声明，告知我们是唯一的正版。” “可是我们的流量……” 淘宝店的收益，占据了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七十左右，这还是因为宁雪晴之前线下经销商的布局已经开始起了作用。否则的话，最开始几乎可以占到百分之百。 所以，流量下跌一成，就等于公司利润少了百分之七，下跌两成，那就是百分之十四。 以新希望现在的利润来算，哪怕只有一成，也是好几千万的损失。 “流量也不用管，现在少的，以后自然还会回来。”霍不凡道。 宁雪晴和简思思都看着他，很想问问你怎么确定流量还会回来的？ 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公司的市场份额被夺走后，还会自己跑回来，你当顾客都是傻子吗。 霍不凡笑着道：“看你们俩这表情，似乎不太相信？要不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们一人输我一百块。如果我输了，可以答应你们俩一人一个要求。” “真的？”简思思立刻问。 随后，她便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快，瞄了宁雪晴一眼，见她一脸笑话的样子，简思思的脸颊顿时一片红。 “当然是真的，你见过我骗人吗？”霍不凡问。 “那倒没有。”简思思回答道。 “那就去工作吧，记住了，一切都按照正常工作进行，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困难总会过去的，晴天也总是在阴雨之后。”霍不凡道。 简思思嗯了声，这才离开。 等她走了，宁雪晴一边陪着霍不凡去办公室，一边问：“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拿敌人的慷慨，补充我们的经济。”霍不凡笑着回答说。 从这一天开始，淘宝上多了无数家仿冒的店铺，有一些店铺甚至胆大到取和新希望差不多的名字。 按照以前新希望的风格，早就派法务部的人寄律师函了。 但这一次，新希望的法务部没有任何动作。 外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诧异的发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无数的小店围剿新希望，而新希望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反应。 仅仅一周时间，新希望的销量下跌了三分之一，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急眼了。 穆世杰更是亲自跑来总部，拍着桌子把法务部的人骂了一顿。等知道是霍不凡让他们不起诉的时候，穆世杰又急匆匆找到霍不凡，询问到底为了什么。 那些小店正在以超低的价格甩卖产品，把正版产品挤压的不像话。你就算觉得这些店实在太多，一个个起诉的话，诉讼成本过高，可是也应该让人跟淘宝举报吧。 可是穆世杰问过宁雪晴，公司总部没有对这些店面进行任何的投诉举报。 他们不举报，淘宝就不会去处理。 作为甲子分公司的负责人，穆世杰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穆总的着急，我能理解，但请你相信，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更美好的将来考虑。风雨之后，得见彩虹，多等待一些时间。”霍不凡道。 “我是能等，可其他人不能等啊。您是不知道，公司那些人，尤其是市场营销的，现在都跟要吃人一样两眼发绿。”穆世杰道。 甲子分公司最初是非常懒散的，后来被霍不凡用了点小手段整顿，现在以营销部门为主，已经跟狼群似的。只要能赚钱，他们就算二十四小时拼命加班都没有人提出任何怨言。 有怨言的人，早就受不了走了，能留下来的，都是精英。就算是刚进公司的人，也会被这种氛围所影响，久而久之，整个公司都嗷嗷叫的往上冲。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群小瘪三挡路，他们哪里能忍。 穆世杰来这找霍不凡，一是觉得事态严重，二来也是被那些员工逼的。 他要是不来，恐怕员工都敢掀他桌子了。 “放心，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公司今年的平均薪资，绝对不低于去年，而且一定会有超出。如果低了，我个人拿钱给你们补上。这句话如果有人不信，我可以现场拟定对赌协议。”霍不凡道。 如果换一个老板，穆世杰可能还真让他弄份这样的协议回去交差。但是霍不凡说这种话，穆世杰哪敢真让他这样做。 现在公司全体上下，都以霍不凡马首是瞻，公司又处于危难时期，如果让人知道他穆世杰逼着老板拟定这样的协议，怕是当天晚上就要被人套上麻袋毒打一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个人的利益，难道老板就要被你欺负吗！ 所以，穆世杰只能无奈的道：“您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就只能如此了。不过我想知道，这样的情况大概还需要持续多久？” 476..靠山 霍不凡想了下，道：“时间还是挺长的，大概一两个月吧。不过你可以告诉他们，时间越长，到时候发的奖金就越多。” 穆世杰听的愣神，这样的危机拖延时间越长，对公司越不利才对。霍不凡却说时间越长，奖金越多，这不扯淡吗。 从商业逻辑上来讲，霍不凡说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但穆世杰经过这两年的“锻炼”，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能以常理看待。 他所做的事情，很多都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不说别的，有谁能想到，两年前一个还在小破屋里，靠一台电脑为生的淘宝店，竟然能快速成长为估值五十亿，拥有五家分公司的中型企业？ 这样的发展速度，向来只存在于那种非常幸运的互联网企业中，传统的企业，早已经失去了这样的活力。 所以，霍不凡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在奇迹面前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 所以，穆世杰没有质疑，只犹豫了一会，道：“那行，我会和他们说的，但不能确保他们一定会相信。” 霍不凡笑了笑，道：“不信也是好事，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离开了公司，对我们来说等于少了很多隐患。不能同舟共济，自然也不会和他们有福同享。” 穆世杰明白霍不凡的意思，每一次这样的危机，都是在考验人心。 如果觉得公司渡不过难关，从而做出一些不知好歹的坏事，那就会被直接淘汰。 穆世杰甚至心理有点怀疑，霍不凡是不是故意在找人演戏，想趁机把一些可能存在的隐患剔除出去。 既然霍不凡已经把事情敲定，穆世杰也没什么好讲的，跟他汇报了一下甲子分公司的大致情况，就离开了。 而霍不凡则喊来宁雪晴，让她再去找那些原材料供应商一趟，签订一份新的合约。 合约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以后这些供应商的原材料，必须由新希望优先购买。 说简单点，只有新希望明确表示不要这些原材料了，他们才能卖给其他人。 “你都买十几亿的了，还要继续买？”宁雪晴纳闷的问。 “当然。”霍不凡笑了笑，道：“你就去做吧，不会有错的。” 宁雪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霍不凡这样说了，也只能照做。 那些原材料供应商倒是很好说话，能有新希望这样的大客户，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的。 虽然原材料的优先购买权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可谁买不是买？再说了，合同上也明确说明了犹豫期限，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月。 也就是说，就算霍不凡不买了，最多拖延两个月，他们就可以自由卖给别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会亏。 第二份合同签订后，霍不凡的表现就更轻松了。 他甚至没有再去新希望主持大局，而是去了姬家。 霍家不仅仅在对付新希望，他们对姬香凝横插一手，给他们找了唐氏国际作为竞争对手很是不满。 所以在很多领域，都开始对姬家进行打压。 这几天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有不少合作商来电话，表示霍家明确说明了与姬家的矛盾。他们不想成为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所以和姬家的合作，会逐渐减少。 什么时候霍家不针对姬家了，到时候再说。 这些合作商的电话，让姬香凝很是头疼，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困境。 以霍家的实力，想整死姬家轻而易举。 霍不凡去了分公司的时候，姬川海也在那。 如今的姬川海在姬家地位直线攀升，已经成为仅次于董事长姬镇雄的存在了。之所以有这样的地位，除了他是连接直系和旁系的重要人物外，姬香凝和霍不凡对他的刻意推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这次家族遇到麻烦，又是因姬香凝引起的，姬川海直接就被姬镇雄派来问责了。 所谓的问责，其实就是找人背锅。 当初姬香凝通过电子厂的营销权与唐氏国际拉上关系的时候，姬家可是一片欢呼。现在霍家一来，他们就翻脸了。 姬香凝早就料到家族人的这幅嘴脸，并没有太意外，当然了，姬川海也不会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用他的话说，姬香凝最好利用这件事和家族道歉，消除一下误会至于什么晋升一级序列之类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而与新希望的合作，姬镇雄现在也不提了，都知道霍家在针对新希望，姬家只是被连累，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主动往上凑呢。 关于向家族道歉的事情，姬香凝直接一口否决，她坚持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霍不凡去的时候，正见两人为此争论。 看到他来，姬川海下意识闭上嘴，但随后又感觉这样做显得自己太没面子了，便道：“李总，你来的正好，你可得好好说说姬总。你们联合电子厂和唐氏国际的事情，导致家族被霍家针对，现在压力巨大。只不过让她跟家族道歉而已，却不愿意，你说这像话吗！” “为什么要道歉？”霍不凡走到姬香凝旁边，看向姬川海，道：“与唐氏国际的合作，对姬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这种好事多少企业做梦都希望有，你们却让她为此道歉，这才是真的不像话。” “可是霍家……” “霍家是霍家，他们的针对，是因为这个家族的攻击性太强。就算没有电子厂，他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别的理由来攻击姬家。所以，我不觉得姬总做错了什么。反倒是姬家，没有记住她的功劳，反而在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让她出来背锅，这也太不地道了。”霍不凡说罢，又看向姬香凝，道：“我很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放心，一切都有我。” 他的话语，让姬香凝内心更加坚定，更隐隐有一股暖流涌现。 有这个男人在身边，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怕。 她点点头，道：“我知道的，但这次霍家来势汹汹，我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忘了我们当初找唐氏国际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这种事情吗。既然霍家是我们对付不了的存在，那就找一个能对付他们的人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唐氏国际出面帮忙？他们会愿意吗？”姬香凝迟疑着问。 在她看来，姬家相对于唐氏国际，只是随手可以抛弃的旗子。谁也不敢保证，唐氏国际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姬家，和霍家正面对抗。 “如果仅仅是姬家的事情，唐氏国际可能不会愿意，但是别忘了，还有我。”霍不凡道：“霍家这次针对的不仅仅是姬家，还有新希望。而我在之前就已经和唐氏国际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其中有一条就是在遇到被盟友外的势力无端攻击时，要尽可能的进行帮助。” “可是新希望并不比我们姬家强多少啊。”姬川海质疑道。 他的意思很简单，新希望和姬家基本上可以看做同级别的企业，如果唐氏国际不愿意帮姬家，又怎么会愿意帮新希望。 “姬家没有的东西，我有，而且是唐氏国际十分渴望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霍不凡满脸自信的道。 姬川海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vr技术，这项技术的合作，已经在商界传遍了，姬川海也早有听闻。 这样看来，霍不凡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姬家没有这样的技术，唐氏国际自然可以不用管他们，但是，新希望绝对不会被放弃。 477.报团取暖 尽管很多人对被霍家针对的未来充满绝望，但姬川海并没有这样。 他是个很圆滑的人，霍不凡和姬香凝这两年来的表现，已经把姬川海彻底征服了。在没有真正走入绝境前，他不会轻易和这两人翻脸。 所以，霍不凡话说的那么有信心，姬川海便点头道：“行吧，那你们先去找唐氏国际看看情况。如果他们愿意帮忙最好，倘若不愿意帮忙……” “就算唐氏国际不愿意帮忙，我也不会为了没有错的事情而道歉，这是原则。”姬香凝冷冷的道：“如果家族觉得我不行，可以换人管理分公司。该我做的事情，我会做，不该做的，想都别想。” 姬香凝说话是很不给面子的，姬川海心里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就此作罢。 反正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看唐氏国际的反应再说。 为了最快时间得到准确的答案，姬川海甚至要和姬香凝一块去唐氏国际。 霍不凡也没有反对，反正以他和唐氏国际的关系，姬川海去不去，都不会影响到什么。 之后，霍不凡带着两人去了一趟唐氏国际。 再一次见到唐国耀，这位唐氏国际的董事长十分热情。经过最近几天的深入分析，唐氏国际的技术人员认为，如果最终考察的结果和霍不凡说的相近，那么唐氏国际完全可以借这次的合作，在内地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所以，唐国耀对这次的合作愈发的看重。 霍不凡来的目的，唐国耀自认为很清楚，所以一见面就表示，一定会帮新希望对抗霍家的。 但霍不凡却笑着摇头，道：“唐董事长说错了，您要帮的是姬家，至于新希望，对付一个霍家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用帮什么忙。” 不光唐国耀听的一愣，包括姬香凝和姬川海，也都愣住。 他们原本以为，霍不凡来这是想帮两家公司同时请求唐氏国际的援助，却没想道霍不凡竟然主动拒绝了唐国耀。 他是要干什么？被霍家吓傻了吗？ 唐国耀很是不解的看着霍不凡，问：“新希望的危机已经度过去了？还是说，你们和霍家有了什么约定？” 在唐国耀看来，新希望被霍家针对，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肯定是死路一条。 霍家用的手段是很卑劣的那种，同时也是商场上最有效的方法。 通过大量的竞品挤压，让你没有任何的利润空间，同时再拿出足够让你心动的价格，让你自己做出选择。 在死亡和利益面前，有谁会为了心里的骨气真的选择去死呢？ 历史上绝大多数小公司，都是在这件事情上被征服了。 其实不说霍家，就连唐氏国际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新希望的潜力那么大，如果能收购，对唐氏国际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助力。 但随后他们进行深入调查后发现，霍不凡所说的那家海外分公司，竟然是霍家嫡系建立的。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如果逼迫霍不凡太狠，他就有可能直接倒向霍家，到那时，唐氏国际在国内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所以，他们只能进行正常的合作，其它的事情就别想了。 这也让唐国耀对霍不凡的能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因为他有种直觉，这件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个年轻人很可能早就想到唐氏国际会对他有收购的想法，所以从最开始就选择了用霍家的嫡系作为挡箭牌。 唐氏国际是他对抗霍家的挡箭牌，可霍家同样也是他防范唐氏国际的靠山。 在这两个超大型企业之间，霍不凡走起了钢丝，试图维持一个平衡。 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还是相当成功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霍家并没有把唐氏国际完全当回事，或者说，他们更相信自己的攻击可以起到利大于弊的效果。 只要收购了新希望，唐氏国际就算发难也无所谓，反正掌握了未来，一切麻烦都将在不久的未来烟消云散。 “我们没有度过这场危机，更不可能和霍家达成什么协议。之所以不需要唐氏国际帮忙，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已经有了对抗的方法。如果别人插手，反而不方便我们施展拳脚。”霍不凡笑着道。 “哦？”唐国耀有点惊讶的看着他，道：“方便说一下是什么手段，让你有对抗霍家的自信吗？” “这个不太方便说，不过过些日子您自然就明白了。”霍不凡道。 唐国耀嗯了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在一场危机面前，任何事情都需要进行严格的保密，这是生死之战，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所以，霍不凡谨慎的选择拒绝告知真相，唐国耀也是能理解的。 这时候，霍不凡又道：“虽然新希望不需要唐氏国际的帮忙，但姬家很需要。您也知道，姬家之所以被针对，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向我施加压力，但另一部分，却是霍家在挑衅唐氏国际。没有电子厂的营销权，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姬家。” 这话说的姬川海和姬香凝脸色都有些怪，因为听起来感觉有点伤人。 什么叫没有电子厂的营销权，霍家就不会注意到我们？难道姬家就真的这么不起眼吗？ 可仔细想想，在资产数千亿的霍家面前，姬家似乎真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就算人家不注意你，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两人还是很紧张的望着唐国耀，这位唐董事长的答案，决定了姬家的生死。 唐国耀没有去看姬香凝和姬川海，在他眼里，姬家只是蚂蚁。电子厂的合作，一大半原因在他想给霍家上点眼药水而已。 当然了，顺便拓展一下国内市场，也是一举两得。 “可能唐氏国际心里，姬家的地位并不重要，甚至电子厂的营销权也不重要。但是我想请唐董事长记住一句话，国内的商人们是很精明的，也是很胆小的。他们做事情喜欢围成一个圈子，圈里圈外，是不同的世界。如果霍家这次灭了姬家，唐氏国际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么就会在这些商人心里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所有人都会记住，跟唐氏国际的合作，除了纯粹的利益，没有任何的好处，你和他们，永远不会融入同一个圈子里。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进入霍家的圈子。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霍家就可以依靠国内的商业圈力量，把唐氏国际一举赶出内地市场。” 霍不凡把话说的很重，当然了，他说的也是事实。 国人向来非常注重“势力”这个词，你能和他们形成一个势力，他就愿意跟你合作。形成不了，就会天生的排斥。 喜欢报团取暖的国人，和国外的商人有着很大的不同，这一点，唐氏国际可能还不是很清楚。 霍不凡希望能借这件事提醒他们，现在是为了姬家，以后则是为了自己。 唐国耀很认真的听了这番话，他虽然在国外呆的时间比较长，但国人什么样的性格，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最近几年唐氏国际的内地业务一直受阻，除了不熟悉国内市场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合作商总是会莫名其妙闹出矛盾来。 有时候明明很小的一件事情，人家就是跟你较真，宁愿不赚这个钱。 而现在，霍不凡所说的话，让唐国耀终于明白唐氏国际在内地市场最欠缺的是什么了。 478.声明 也许商人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团结，但在某些时候，他们还是很愿意团结的。 而唐氏国际受国外的思想影响，对这方面一向很不看重，这就给人一种太自私自利的印象。 都知道你是个喜欢过河拆桥，只看利益的人，那谁还会愿意和你相处呢。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赚钱，离开唐氏国际也可以生存的很好，更何况唐氏国际在内地的生意并不是很重要。 想明白了这一点，唐国耀对于帮助姬家度过这场危机，也就没有那么抗拒了。毕竟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却可以收获内地商人的友谊。 “你这次来，难道就是专门为了姬家说话的？”唐国耀忽然问。 霍不凡回答道：“差不多算是吧，另外还有一件事，想请唐董事长帮忙。” “你说。” “唐氏国际在国外有很高的话语权，所以我想请唐董事长帮忙，在那些比较容易获得减肥产品原材料的地方发布消息，让他们不向内地供货。”霍不凡道。 唐国耀听的一怔，让减肥产品原材料不向内地供货？他不太明白霍不凡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不是说霍家正在针对新希望，搞一些小动作。弄出大量的他同质化产品，低价围剿吗。 在这种情况下，霍不凡如果想找几家便宜的供货商，把成本降下来，以此降价促销来支撑的话，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反其道而行之，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能告诉我原因吗？”唐国耀问。 “唐董事长如果想知道，过些日子自然就明白了。”霍不凡微笑着道：“我想，以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这点小忙，应该不会太麻烦吧。” 如果霍不凡不加上这句话，唐国耀还真有可能拒绝他。 但是有了这句提醒，唐国耀再拒绝，那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一边要人家的市场，一边对人家的困难无动于衷，这样的合作伙伴，怎么能得到认可。 因此，唐国耀点头道：“这是当然，以我们唐氏国际的影响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谢谢唐董事长了。”霍不凡微笑着道。 随后，他没有再多呆，和姬川海，姬香凝两人一起离开了公司。 等唐仲薇听到消息赶来公司的时候，霍不凡早已经到了机场。 得知他走了，唐仲薇顿时不满的撇着嘴，埋怨唐国耀：“你怎么也不拦着他啊！”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我用什么理由拦着不让他走？”唐国耀道，看着女儿那不高兴的样子，他轻笑一声，道：“还说对这小子不关心，结果呢，听说人家走了，嘴巴都能挂酱油瓶了。平时十天半个月不见爸爸，也没见你这么挂念。” “哪有……你要是离开一天，我也会格外想念的。”唐仲薇撒娇道。 唐国耀呵呵笑出声，女儿的心事，他自然明白。 在这件事情上，唐国耀没有什么想法，顺其自然。 此时的机场，姬川海终于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李总，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拒绝唐氏国际的帮助？” “我没有拒绝他们啊，不是让唐氏国际帮我找供应商停止供货吗。”霍不凡道。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你拒绝唐氏国际帮你对付霍家。再说了，让国外的供货商停止向国内供货，这也不算帮你忙啊。不是我看轻新希望，但是与霍家相比，新希望确实很不起眼。没有唐氏国际出手相助，我真的想不出来你们怎么才能度过这场难关。”姬川海满脸担忧的道。 “这个属于公司机密，恕我不能直言。还是那句话，想知道为什么，等过段时间你们自然会明白的。”霍不凡道。 他对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同一个答案，时间会告诉你真相。 姬香凝其实也有相同的疑惑，但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如果霍不凡想说，自然会说。他不想说，问了也白搭。 至于姬川海的担忧，姬香凝有，却不是很重。 霍不凡的能力，尤其在处理危机上面，绝对称得上天赋异禀。至今为止，所有让姬香凝束手无策的危机，都被霍不凡处理的非常好，成功的把一场场危机转变成了令人欣喜的机遇。 姬家的事情他能处理好，难道自己的公司就处理不好吗？姬香凝不这样认为。 她看的出，霍不凡已经有了主意，从他的表现来看，对付霍家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怎么才能做到，姬香凝想不出来，她只期待霍不凡未来的表现，是否会再次让自己大开眼界。 而姬家的事情，有了唐氏国际的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果然，几人刚回到姬家分公司，就看到一名董事会成员在办公室里等待。 看到他们，那名直系的董事会成员连忙迎上来，满脸欢喜的道：“唐氏国际刚刚发表了声明，姬家作为电子厂营销权的代表，与唐氏国际有着非常密切的合作关系。所以，他们会尽一切努力，保护自己的合作伙伴。我还听说，唐氏国际已经有人去霍家交涉了，不少合作商都主动打电话来，找我们询问这件事。他们说，只要唐氏国际真的能摆平霍家，以后的合作不成问题！” 姬香凝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点点头道：“有唐氏国际在，霍家应该不敢太为难我们。不过他们为了面子，未必会这么快撤走。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过一段苦日子。” 直系的董事会成员笑呵呵的点头应声，过一段时间苦日子没问题，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个？ 只要家族不遇到难以解决的大问题，什么都好说。 “董事长让我跟你说，这次和唐氏国际谈的不错，如果这场麻烦能够解决，他会对你重奖！”直系董事会成员道。 这个决定，纯粹是为了安抚姬香凝，毕竟之前对她的态度，多少有些恶劣。姬香凝的个人能力，仅次于霍不凡，如果真把她气跑了，姬家可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厉害的人物来主持大局。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习惯让姬香凝来做决定，他们只管坐着收钱。 一年前，姬香凝只掌管了两家分公司，而现在，明面上她掌管了三家分公司，暗地里，有很多分公司掌权者都主动邀请她来。 不和家族报备，但大小事务，都会和姬香凝说一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姬香凝在姬家的权力，已经算得上仅次于姬镇雄了。 这么多家公司，所有的事务加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姬家人被逼疯。但姬香凝却处理的井井有条，还联合了很多分公司的业务，进行了综合性的拓展。 这让很多分公司都因此受惠，也使得更多人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分公司交给她来掌管。 反正自己掌管分公司的权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让姬香凝管的话，不但能赚更多的钱，自己还可以少费那么多脑细胞，何乐而不为呢。 姬香凝能把这些分公司的事情处理好，有一半的原因在于霍不凡帮忙出谋划策，制作战略规划。而另一半，也是因为她足够努力，学的很快，能力提升的非常多。 换成一年前，姬香凝可没这个本事把那么多事情处理妥善。 姬家的人，开始学着依赖姬香凝，而姬香凝，则严重的依赖霍不凡。 距离完成霍不凡当初的第一个计划，已经不远。 伴随着唐氏国际的声明，一些胆子大的合作商，开始尝试着给姬家供货。让他们欣喜的是，霍家没有因此发怒，而是保持着沉默。 479.不放在眼里 霍家的沉默，说明唐氏国际的帮助有了效果。而这个效果，让更多的合作商开始恢复供货。 在短短两周时间里，姬家已经恢复如初。 反观新希望，现在情况非常的差。 那些淘宝小店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淘宝店的流量从第一天开始下跌百分之十，直到现在，已经跌去一半还要多。 眼瞅着利润不短下滑，公司上上下下，都有些人心不稳。 很多人都建议公司举报投诉，把那些小店关停，但公司的法务部，公关部，都像集体失忆一样，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他们听说了，是霍不凡和宁雪晴要求，不要管那些店。 这个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一些感觉没有希望的员工，也因此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他们开始联系猎头公司，或者干脆直接向其它公司递交简历。 新希望的员工，职业能力非常强，他们一直都是各大猎头公司最青睐的对象，也是最抢手的。 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挖到新希望的人，如果挖到一个，那真跟宝贝似的。 现在有人愿意跳槽，猎头公司自然高兴的很，拼了命的帮忙拉关系，介绍其他公司。各种高福利，高待遇，不要钱似的撒出来。 一边是没有希望的未来，一边是比现在的薪资还要高最少一倍的待遇，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就连简思思这样的高管，也有猎头公司过来挖。 几个总监，还真被他们挖走一个，是广告部的。 这件事，让宁雪晴非常的生气。 普通员工走就走了，他们是底层，来去自由。但几个总监，都是第一批进入公司的，好不容易把他们培养起来，现在却跳槽了？ 而且，还是在公司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当初宁浩斌的背叛，已经让宁雪晴十分愤怒了，现在那名广告部总监，更是让她火上浇油。 在那人主动离职的第二天，宁雪晴就在公司发布了一个公告。 “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又有说生死关头见真情。本不愿意道德绑架，然而却有人忘恩负义。新希望公司在此宣布，以下人员，进入公司永久的录用黑名单。无论你以后有多高的成就，都一定是新希望公司的对立面！聘用这些人的公司，也将在未来与新希望的合作中，被自动列为末位选择！我们需要的是互相信赖，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这条公告发出来后，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尤其那些离开的人，以及招聘他们的人。 新希望已经是自身难保，还敢威胁人？ 话说的倒是很吓人，可是如果你们倒了，再吓人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发号施令！ 陆陆续续，从总监，到中层管理，再到底层员工，公司总部，加上各大分公司，在短短几周时间里，走了将近百人。 对员工总数不超过千人的公司来说，这样的离职率，已经算得上相当高了。 当第一百个人离开的时候，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再一次来到了新希望。 还是那个办公室，还是那些人，只不过这一次，霍家的人，显得很轻松。 他们不拍桌子，也不拍板凳，只望着霍不凡和宁雪晴等人，一脸的笑容。 “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走了不少人？怎么，这里条件那么差吗？”霍青云故作不解的问。 简思思等人听的怒目而视，很想抽这人几巴掌。 如果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我们怎么可能走这么多人！ 公司人走的越多，留下来的人，心里就越窝火。 好好的日子，被这群霍家的人搞的乱七八糟！ 还愿意留下的人中，有一小部分，是在犹豫什么时候走，或者还没找到下家。而大部分，则是憋着一肚子火，他们现在就是股足了劲，想要看看霍家到底能把新希望为难到什么程度。 如果公司真的倒了，他们也愿意和公司共进退，大不了等彻底完蛋再想以后的事情。反正有这些年的工作经验在，找工作并不难。 “我们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是要做什么。如果只是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语，那我们就送客了。”宁雪晴道。 以她的脾气，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语，看得出，霍家把她也给逼急了。 而她越是如此，霍家的人就越是高兴。 连总经理都着急了，说明新希望真的快穷途末路。 “宁总何必这么着急赶人，我们来，当然是有好事情和贵公司商讨。这样吧，宁总可以先看一看这份文件，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向我们询问。”霍立群说罢，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文件，递给了宁雪晴。 宁雪晴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直接扔在桌子上，冷冷的道：“想都别想！” 文件的封面上，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大字：“新希望公司收购方案。” 霍立群笑了笑，道：“宁雪晴拒绝的也太不理智了，我们霍家给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新希望公司估值五十亿，我们也愿意给五十亿。比起现在的情况，难道宁总不觉得拿着五十亿奖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而且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年轻就退休的话，我们在方案中也提到了，可以聘用贵团队继续为公司服务，在一段时间里，霍家总部只派遣监管，不会搀和公司的运营。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新希望还没有上市，除了极少一部分卖给风投公司和某些个人的股权外，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权，都还掌握在你和李先生的个人手里。所以，这五十亿，几乎可以说是你们夫妻俩的个人收入，哪怕不分给其他人，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你说的没有错，如果我们同意这份收购案，确实可以拿到差不多五十亿。”霍不凡忽然开口道：“不过霍家未免太小气了，五十亿就想收购新希望？想收购的话，起码得拿出点诚意来。” 霍立群笑呵呵的看着他，道：“这事好说，李先生可以说个数，我们霍家很愿意考虑你的个人意见。” “那就好。”霍不凡也笑起来，道：“相信你们都听说过，风投公司买我们公司的股权，是按照一股一万块买的。而我们计划发行一亿股，占据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所以综合算下来，其实我们的估值，是十万亿。当然了，为了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倘若霍家真的愿意收购，也可以直接支付一亿美金。节省下来的那笔钱，权当我送给霍家的礼物。” 本来其他人听霍不凡竟然真的和霍立群商讨收购价格的时候，都很吃惊，简思思差点就开口阻止了。 结果现在听到霍不凡的话，他们不由笑出声来。 十万亿，老板还真敢要。 要知道，整个霍家也不过几千亿的资产罢了，把霍家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全世界能拿出十万亿来收购的公司，一家都没有！这种收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当然了，他们知道霍不凡这是故意在调侃霍家，想收购我们，只要给足够的钱就可以。 可惜，霍家给不起。 霍立群和霍青云等人听的脸色阴沉，他们自然明白霍不凡这是在耍人。 霍立群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阴沉。 他冷哼一声，道：“李先生这种行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霍家放在眼里了！” “那倒没有，其实霍家在我眼里还是挺重要的。”霍不凡笑了笑，道：“只不过你们两个，我不放在眼里而以。” 480.大难临头各自飞 霍青云和霍立群听的一怔，随后面色阴沉的盯着霍不凡。 霍立群更是一拍桌子，沉声道：“姓李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觉得，我们霍家对付不了你？” “我倒没觉得霍家对付不了我，只不过你们的手段太卑劣，让我看不惯而以。就这点下三滥的手段，也想让我屈服？你以为，新希望就这么容易被打垮吗！我们的盟友，也不是吃素的。”霍不凡道。 “盟友？”霍立群冷笑道：“你说的是唐氏国际？没有错，我们确实很忌惮唐氏国际，但那不意味着我们怕了他！像你这样的小公司，霍家想灭你们是易如反掌，你以为唐氏国际真的会为了你们和霍家正面对抗？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霍青云也站出来，道：“没有错，新希望的发展确实不错，但在我们霍家面前，不值一提。你也许刚踏入商场不久，不明白这个战场上的残酷。只要霍家愿意，谁也挡不住我们。” “既然你们觉得霍家一定能赢，又何必来我们公司搞什么收购呢。明白的告诉你们，新希望可以死，但绝对不会卖给你们的！”霍不凡道。 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脸色难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时遇到的小公司负责人，此刻早就被吓的两腿发软，忍不住求饶了。像霍不凡这样的，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只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拍两散。 得不到的，就把他毁掉，这是霍家的作风。 霍不凡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宁死不屈，霍青云冷冷的道：“李先生，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么多员工跟着你吃饭。如果意气用事，对他们是不负责任的。” “思思，送客。”霍不凡看也不看那边道。 简思思立刻过来，道：“几位，请吧。” 逐客令已下，就算霍立群和霍青云再怎么想和平解决这件事，也不可能把霍家的面子丢掉。 他们只能冷哼一声，就此离开。 只不过在离开前，霍青云还是扔下一句狠话：“据我所知，新希望的现金流并不充裕，区区两三亿的资金，你们能撑多久？等撑不下去的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码了！” 霍不凡压根就不再搭理他们，脸转到一边，自顾自的和宁雪晴说话。 霍立群和霍青云几人更加气愤，这才气冲冲的离开。 他们离开的时候，得到新希望很多人的嘘声，但更多的人，则是面色担忧的看向办公室。 高层的决策，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鼓舞士气，也觉得很过瘾。可霍家毕竟是霍家，是新希望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与这样的公司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想法。 高层可以为了面子不管底下人的死活，可他们必须去考虑自己的去路。 于是，有更多的人开始考虑找下家的事情。 简思思也及时提醒了霍不凡这一点，但霍不凡却微笑着摇头道：“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金子。” 在霍立群和霍青云离开后第三个小时，更多的淘宝小店出现。甚至包括线下，也有不少莫名其妙的经销商跑出来，以更低的价格向外供货。 线上线下的同时发力，使得新希望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损失惨重。 由于销售额不如从前，大量的货物积压人，让正规经销商们怨声载道。甚至有不少人私下从其它渠道进货，然后低价卖出去。 这无疑是一种背叛行为，但在利益面前，还有多少人愿意考虑其它？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离开新希望公司的人越来越多，从第二个月开始，又有上百人离开了。 而公司的资金，却比以前花费的更多。 因为货卖不出去，你还是需要用相同的价格去维持渠道，这导致本就不多的利润，更加雪上加霜。 这也是新希望公司头一次遇到亏损，当月的亏损报表出来的时候，身兼财务总监的简思思眉毛都要锁到一块去了。 她实在忍不住，跑去找到霍不凡，询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改善。 现在公司已经入不敷出，倘若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关门了。 而霍家也在这个时候来了第三次，只不过那兄弟俩不来了，只来了一个小人物。 收购方案，也换了一份，原先是五十亿，现在只有三十亿了。 并且对方说的很清楚，如果新希望还是不同意收购，那么下次带来的方案，可能只有十亿，甚至更少。 不说别人，连穆世杰都有些坐不住。 毕竟新希望的买卖，和他也有一定的关系。 不说在总部购买的股权，光是甲子分公司的股权，就有不少。卖的越少，对他来说亏的就越多。 当初甲子分公司因为和新配方被泄漏险些破产，最后以不到一千万的价格贱卖给霍不凡，这件事一直都是穆世杰心中最痛的事情。 他不想再遭遇第二次了，在还能卖个好价钱的时候，干嘛不卖呢。 也许以前他很愿意相信霍不凡，但在无法想像的危机面前，他更愿意相信金钱。 在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时，那些一同前来的甲子分公司中，拥有股权的人都不乐意了，吵嚷着要总部给他们一个说法。 穆世杰站在旁边，没有开口相劝，这说明了他的态度。 最后，霍不凡喊来宁雪晴和简思思，给了他们一个方案。 那就是以现金，收购这些人手中的股权。 每一股的价格，都按照霍家的收购方案中三十亿的价码来计算，有些人算了下，觉得价格还不错，就当场卖掉了。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觉得不值，又或者对这个价格不满意。 当初霍家可是要给五十亿呢，现在平白少了二十亿的份额，这笔钱你总部得出！ 这些人的意见，霍不凡一概不理，你们爱卖不卖，反正就这么多钱。 本来甲子分公司剩余的股权，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多，经过这一轮收购，只剩下不足百分之十八。 除了穆世杰外，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把股权套现走人。 又过了大半个月，宁雪晴告诉霍不凡，穆世杰也来套现了。 他只保留了百分之一的股权，可能是为了面子上过的去。 既然穆世杰都这样做了，剩下的人哪里还会坚持。 这件事，让宁雪晴很不开心。 穆世杰是公司创立之初，就陪伴着走到现在的元老级高管，此前给他的待遇也一向不薄。除了股权的分红外，薪资也给的很高。 然而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这位穆总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想开点，他们现在走，未必不是好事，因为现在的危机，我们还可以解决。如果真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再发生这种事，就更不好办了。”霍不凡道。 他的笑容，依然存在，表情也始终保持着轻松。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霍不凡究竟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淡定的。 难道这个人真的不明白，公司的情况已经差到什么地步了吗？ 在这一天之后，整个新希望的所有分公司里，只有穆世杰手中保留了百分之一的股权，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全部收归总部所有。 为此，总部又花了一大笔钱，让本来就难以负荷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 现在简思思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坐在办公室里每天想的就是如何能弄来更多的现金。这也影响到了她的情绪，变得比以前暴躁很多。 直到有一天，宁浩斌前来递交资料的时候，简思思正忙着给银行打电话。 481.新的利润点 等简思思打完电话，一抬头，却见宁浩斌还站在那里，不由道：“你怎么还没走？” 宁浩斌看着她，道：“见你太忙，想问问有什么能帮助的。” “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简思思不耐烦的挥手道：“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你们把份内的事情做好，不给我找麻烦就很好了。” “你这样的工作状态，不太好，应该休息一下。”宁浩斌道。 “休息？”简思思抬头看他，道：“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紧急吗？一秒钟我都想掰成八瓣用，还休息？” “但是越急躁，就越做不好，这不是你曾经告诉我的吗？”宁浩斌道。 简思思一怔，随后哼了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你自己心浮气躁，而现在是整个公司都遇到了危机，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 “但我不觉得公司有什么问题，一切不都还在正常进行吗？除了利润少一点外，和以前没有区别。”宁浩斌道。 “你懂什么！公司的发展，就是为了更多的利润，现在利润下降，还不算大事？” “既然老板没有着急，那自然算不上大事。我觉得整个工作，都像陷入了怪圈，最该着急的人，稳如泰山，其他人反而焦躁不已。” “那是因为老板以前不怎么参与公司的事情，也不明白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你难道就没想过，其实是你们没看懂老板的真实目的？”宁浩斌道。 简思思愣了下，问：“什么意思，你看出老板有其他的目的？” “我也看不出来……”宁浩斌很坦承的摇头道：“老板的城府，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深的多，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就像那些七八十岁的老狐狸，计算谋略，不是我们能比拟的。既然他不着急，肯定对这件事情有把握，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着急。” 简思思听的沉默下来，她很愿意相信宁浩斌说的有道理，老板一直都算无遗策，这一次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但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霍不凡要做什么，让她如何能静下心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当这么多人离开公司后，作为当初第一位背叛者的宁浩斌，却选择留了下来。而且，他还很相信霍不凡。 这是简思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按理说，以宁浩斌和公司的恩怨，他不应该最先失望的离开吗？ “我在外面去过很多公司，最终发现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和新希望相提并论。并不是他们的体量区别，而是在于根本的工作氛围。新希望的工作氛围，是我见过最好的，这里永远充满了希望。无论有再多的困难，再多的麻烦，都可以搞得定。”宁浩斌道：“所以，我觉得这次的危机，也是如此。我们要对公司有信心，对老板有信心！” 简思思愣愣的看着宁浩斌，第一个背叛者，对老板的信心十足。而自己，却开始对老板产生了怀疑。 虽然内心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否则的话，她不会这样急躁。 沉默片刻后，简思思道：“你说的很对，是我自己的心态不好，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宁浩斌微微点头，道：“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工作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简思思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把他喊回来。 其实她很想让宁浩斌来帮助自己，因为现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仅靠她一个人，有点无力支撑。 但是想想宁浩斌的身份，霍不凡曾说过，对这个人的提拔，要以最严格的标准来要求。简思思也不想破坏这项规则，否则的话，以后公司的人对背叛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又一周的时间过去，新一天的早晨来临的时候，简思思被宁雪晴喊去了办公室。 宁雪晴拿出一张新的银行卡交给她，道：“这是丁卯分公司的账户，现在交给你。里面有一亿左右的资金，你要妥善利用。” 简思思惊讶的看着那张银行卡，不解的问：“您这是从哪弄来的钱？” 宁雪晴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从敌人那拿来的。” “敌人？”简思思微微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您是说霍家？可是，霍家为什么要给我们钱？您和老板打算卖公司了？” “当然不是，公司好好的，干嘛要卖？”宁雪晴笑着摇头，道：“这是霍家买我们的东西给的钱，之后还会有更多。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可以适当的给员工发奖金提振一下士气。” 捏着那张银行卡，简思思还是很不明白。霍家买公司什么东西了？ 随后，宁雪晴才跟她解释，所谓的买卖，其实就是之前花十几亿买来的减肥产品原材料。 那些原材料足够甲子分公司连续生产好几年的，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用完。而且最近公司被外界的小店挤压，出货量更差了。 反倒是那些盗版商，出货量巨大。 他们原来购买的原材料，经过这几个月的销售，早已经消耗殆尽。 并没有提前囤积原材料的厂商，便去找原材料供应商买货。等他们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材料都被霍不凡提前买走了。 如果想订购新的，对不起，霍不凡早已经和这些供应商签署了优先购买协议。 说简单点，只要霍不凡在两个月内不点头，谁也不能从供应商那里买走半斤原材料。 没有原材料，都无法生产出成品，所有货物都卖出去的厂商焦急万分。 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虽然售价很低，但霍家给了一部分补贴，加上他们本身的成本并不高，还是有的赚的。 而在这个时候，霍不凡派去丁卯投资公司的人告知，他们可以花费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购买这些原材料。 那些厂商当然不会同意，他们立刻找到霍家，说明了情况。 霍立群和霍青云两人，便利用霍家在海外的渠道，寻找新的供应商。 结果找了几家都被告知，唐氏国际已经和他们签署了特殊约定，暂时不允许向国内供应任何原材料。 这份约定，有正式的合同约束，没有人敢违反。否则的话，就将面临天价的违约金处罚。 海外的供应受阻，让厂商不得不再回过头来找丁卯分公司购买原材料。 虽然高于市场价三成，但这个价格，依然有利可图，只不过比以前利润少了一些。 但这都无所谓，大不了在销售终端也涨价就是了。反正就算涨个两三成，他们的售价也依然比新希望低。 简思思卡里的一亿现金，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的。 也就是说，他们通过提前囤货，仅仅依靠销售原材料，就能获得百分之三十的纯利润。要知道，这些原材料都囤积在供应商的仓库里，不需要新希望付出任何代价。 简思思听的人都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正式的产品搞不过你，就从原材料入手…… 这一点，她还真没想到过。 准确的说，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点。最初霍不凡买那么多原材料，几乎花光公司所有现金，连公司都抵押出去的时候，无数人嘲笑他是个傻子。 都到这种境地了，还疯狂囤货，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现在，那些人应该也都懵圈了。 坐着不动，就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送上门，这可不是小数字啊。毕竟那些厂商联合起来的规模，现在已经超过了新希望。 482.第二次提价 与此同时，霍家某处分公司内，霍立群一巴掌打在手下人脸上，怒声骂道：“你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告诉我！” 被打的那人，是分公司公关部总监，虽然也姓霍，但和霍立群这样的核心嫡系完全不能相比。 他甚至连脸都不敢捂，只耷拉着脑袋解释道：“我们本来以为可以通过海外公司接续供应，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谁知道海外的货源，被唐氏国际给截断了。您也知道，我们霍家在国内的影响力，两个唐氏国际也比不上。但在国外，情况截然相反。唐氏国际在海外经营这么多年，人脉比我们广，规则也了解的比我们透彻。而且那些人也更喜欢和他们合作，哪怕我们愿意帮忙支付违约金，他们也不肯违反合同。”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让那些人花高价从新希望手里买原材料？你知道这样做有多愚蠢吗！我们搞了几个月的围剿行动，现在全因为你的自作主张全部白费了！”霍立群怒气冲冲的道。 “可是据我所知，他们这次只卖了差不多一个亿的原材料，利用这些原材料，可以生产出更多的产品，足够支撑到他们这一亿花光的。而且新希望现在的现金流已经几乎全部断掉了，没有资金补充，他们依然会陷入绝境。”公关部总监道。 “你懂个屁！”霍立群恶狠狠的瞪着他，道：“现在对新希望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赚钱，而是尽可能维持自己不破产。别忘了，我们也在给那些厂商补贴，支撑他们的低价！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蚊子肉也是肉。多耽误一天，我们的损失就会多一点。至于新希望，他们是有可能把公司卖给其他人的，比如说唐氏国际。” “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们的vr技术核心，来源于霍佳明创办的公司。虽然意外发现霍佳明和这个叫李书恒的人曾因赵永安教授的关系，成了朋友。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霍佳明应该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而且您不是说了吗，会借此向唐氏国际提要求。如果他们想用我们的vr技术，就必须让出一定的市场份额。” 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已经进入了霍家嫡系的视野中。 以前从来没有人关注过这个只喜欢琴棋书画的二级序列子弟，但是这一次，霍佳明创办的海外分公司，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那么大的成果，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霍立群哼了声，道：“那家海外分公司在霍佳明手里，纯粹就是浪费，他根本不懂得怎么利用这些资源。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公司已经在vr领域拥有如此顶尖的技术。” “这倒是，如果让您和霍青云来掌管的话，肯定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公关部总监恭维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必须尽快找到新的供应商，绝对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霍立群道。 公关部总监哪敢反驳，只能应声退下，只是心里却苦涩不已。 找到新的供应商？哪有这么容易啊！ 凡是上点规模的供应商，都被霍不凡全部签订了优先购买权的合约，也就是说两个月内，谁也买不到新的原材料。想买，只能从新希望那买。 新希望之前囤了十几亿的货，加价三成的话，那就需要最少二十亿才能吃下来。 二十亿啊……光是想一想，公关部总监就觉得头疼，他甚至想着，要不然还是提前辞职算了，省的过些日子被霍立群再打一顿。 霍家的等级森严，二级序列的子弟，在分公司拥有极大的权威。就算不是这家分公司的董事长，来了之后，也一样可以行使最高权力。 这就是霍家子弟拼了命想往上爬的原因，也是他们的动力源泉。 想做人上人，就要付出足够的努力，不然的话，想都别想。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新希望还是继续过苦日子。 一个亿的原材料，被那些厂商迅速转变成了产品推向市场。按照霍家的要求，他们每个月都打着正统的旗号，就像某县小吃一样，开遍全国各地，根本分不清到底哪家是真，哪家是假。 对于真假，霍不凡根本不在意，包括经销商私底下进了那些便宜货拿出来低价售卖，他也不管。 反正有霍家在旁边看着，对质量有极高的要求，厂商就算再想赚钱，也不敢降低质量。既然质量大致相同，管他们干嘛呢。 一个亿的原材料，很快就被市场消化光了，随后，厂商们找到供应商，要求再次购买材料。 那些供应商现在也是满头疙瘩，一边是催着要原材料的厂商，一边是拿着合同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新希望，谁都不能得罪。 最重要的是，就算新希望现在不追究，他们也无法提供更多的原材料了。 因为之前那十几亿的原材料，已经掏空了所有的库存，考虑到市场的消化能力，他们没有再继续囤积太多。 现在想囤的时候才发现，海外渠道被封锁了进不来，而国内对这种东西的提纯质量又不够高。买回来后，他们还得进行二次加工，不但成本要增加，效率也会变慢许多。 霍家那边通知厂商，正在抓紧联系新的供应商，让他们先放缓销售步伐。 可是，厂商们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哪会轻易放过。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人愿意当乖宝宝。 霍家的名字，可以吓住那些资产千亿，百亿，十亿的公司。 但对这些普遍以千万左右为目标的小厂商，根本不是个事。 你霍家要是真的想跟我们动粗，行，我们自己关门好吧。反正小公司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品牌效应，这里关门，那边又随便找个地方重新开张了。 霍家的威严，在这些小人物面前，不值一提。 于是乎，新希望得到了第二笔进账。 这一次的原材料销售，按照霍不凡的要求，再次提价百分之三十。算下来，原材料已经提价百分之六十，厂商的利润空间挤压的几乎和当初新希望差不多了。 这让厂商们很是不满，却又没有办法。 可能因为他们这一次对新希望的围剿，全国各地到处开花，经销网点遍地都是，导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种减肥产品。 有用过的，就给旁边人推荐，没用过的，觉得反正也不贵，买点试试也无妨。 如果以全局的角度来看，这个市场，已经被拓宽了至少三倍以上。 倘若仅凭新希望自己做，想做到这个地步，起码得两三年的功夫。 然而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就成了，说明还是人多力量大。 市场扩张了，买的人多了，就会形成薄利多销的情况。厂商们眼瞅着那么多客人排队等着买东西，哪舍得就此放弃。 就算利润空间又一次被压缩，他们也只能一边骂新希望手黑，一边骂霍家无能。 既然要对付新希望，怎么不早点囤货！ 关于这一点，霍家倒是有点冤枉了。 他们只想着从竞品入手，围剿新希望，哪里想过原材料的事情。别说他们，那些厂商自己不也没想过囤货吗。 大哥别说二哥，五十步也别笑一百步。 有些聪明的厂商，为了提防下一次购买的时候还会提价，想多要点原材料，却被拒绝了。 霍不凡早就让人收集了这些人的资料，把所有网点摸的一清二楚。 483.鱼肉 每个网点能卖多少货，大概有多少货源，天天都有人跟着。 所以他们购买原材料的时候，也都是根据这些资料进行分配，不是说你拿的钱多，就可以多买。出货量不够，想买都不卖给你。 霍不凡把所有的网点，尽可能做的平均，谁家也占不上便宜。 这一次的售卖，新希望入账一亿五千万。 先前给简思思的那一个亿，精打细算，除了一部分给员工发奖金外，另外都是用来维持经销渠道的正常运营。 本来她是建议给经销商们发补贴的，但霍不凡坚决反对。 经销商的销售渠道，应该进行风险自控，不能总指望总部给予支援。当危机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要面对这场危机，不是说你是经销商，就可以被总部这棵大树挡住，无需经历天打雷劈。 既然想从我们这里赚钱，那就要有共同担风险的觉悟。 你想从别人那进货，可以，但总部是绝对不会贴补一毛钱的。 这个决定，让简思思觉得很不妥，人家霍家还知道给厂商补贴呢，我们却不给补贴，还要人家按原价卖。 现在新希望的市场份额，都被挤压的只剩三成左右了，高价货除了一批铁杆粉丝外，根本无人问津。 将近七成的市场份额被夺走，直接导致经销商大幅缩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这一刻选择了逃离。 如果所有人都跑了，那新希望还怎么坚持下去？ 所以，简思思很希望能稳住那些还在坚持的人。可惜的是，霍不凡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两人一个看现在，一个看未来。 一个说现在决定未来，一个说未来黑暗，现在看到的未来再好也没用。 总而言之，这是双方在眼界上的区别和差距，就像那句话，不可与夏虫语冰。 现在刚过一个月，又进来一亿五千万，简思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本想着那一亿要妥善利用，一毛钱都不能乱花，省的想用钱的时候没了资金。 可现在看来，先前囤的十几亿货，还是相当有用的。 就算只靠卖这些原材料，也足够新希望支撑很久的。 第二次的高价出售，新希望有了紧张，而霍青云和霍立群，却是气的脸都青了。 两次加起来，就是两亿五千万，要知道，之前新希望一整年的现金流，也才这么多。 现在他们手里还有超过十亿的原材料，要是都以现在的价格卖出去，等于多少年的利润？ 霍立群和霍青云到了此刻才意识到，对新希望的围剿，似乎已经有了失败的趋势。 但他们没有气馁，因为新希望虽然有进账，却损失了市场份额。 那十亿的原材料，加上优先购买权的合同只有一年期限。一年之后，他们就等于把这个市场完全抛弃了。到那个时候，新希望还拿什么来抵抗霍家？ 不过一年的时间太长，霍家等不了那么久。 霍立群和霍青云一咬牙，支持了更多的厂商参与竞争。 由于参与者更多了，直接导致市场价被压的更低，本来就不充裕的利润空间，也被挤压的不成样子。 如果没有霍家的补贴，可能很多人都不打算继续做了。 当又一个月度的到来，原材料被消耗一空的时候，这些厂商已经放弃去找供应商，而是直接找到新希望要购买原材料。 公司里的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提过很多意见，其中呼声最高的，无非是断绝原材料供应，让那些厂商无货可售！ 但这一条，依然被霍不凡拒绝。 他坚持正常供应原材料，断供这条路，是绝对不会走的。 和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没有人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断供的话，厂商没货卖，新希望不就可以趁机夺回市场了吗？你让人家继续卖货，就算原材料的价格高一点又怎么样，等市场被抢的一干二净，这点利润，还不如霍家当初给的五十亿多呢。 但两亿五千万的进账，让这些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老板的眼光和谋略，绝对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 就像最初那段黑暗的时期，谁能想到老板把厂房都抵押出去贷款十亿，买来那么多原材料，竟然可以卖出高价？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公司本来就很困难了，你还买这么多原材料，又不愿意降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霍不凡用事实告诉他们，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别有用意的。 现在他的做法让人看不懂，但既然坚持，肯定有他坚持的道理。 至于霍不凡不愿意解释，众人也能理解。 因为现在的新希望，已经走了很多人，还有一部分虽然没有走，却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 此刻解释清楚，很有可能被人出卖，既然知道这一点，不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个月的原材料出售，价格也再次提高了百分之三十。 这次提价，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同时也让他们把霍不凡骂了个底朝天。 原材料的价格已经翻了将近一倍，就算他们尽可能压缩生产的成本，最终的产品成本价，也几乎和新希望的定价相同了。 想要获得利润，要么拿出比新希望还要高的价格，要么找霍家要补贴。 基本上所有人都选择了第二条路，因为新希望的定价，现在购买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们也卖这样的价格，怕是更不会有人愿意买。 至于霍家那边，既然是他们要自己帮忙围剿新希望，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霍立群和霍青云现在也有些头疼，原材料被霍不凡把持，他们也没有办法。 公关部总监已经被辞退了，但就算换了新人来，也是毫无用处。国内有规模的供应商都被霍不凡提前签了合同，违约一次，几年都白干了。 这些人也许会惧怕霍家的势力，但在天价违约金面前，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帮霍家，选择让自己破产呢。 霍不凡之前的布局，在此刻开始凸显出了威力。 霍家不得不让法务部的律师们出面，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彻查新希望垄断原材料的事情。 但就算起诉又能如何，等调查清楚，再进行审判，快点也得好几个月，慢点可能一年就过去了。 而厂商们的要求也很明确，霍家想让我们保证质量，就必须给我们补贴，否则的话，我们维持不了现在的价格。没有利润，我们白打工吗？ 如果霍家不管，那我们就干脆找国内的其它低端供应商，把质量降下来。这样的话，成本也会下降，利润空间就有了。 霍立群和霍青云自然不会同意这条路，厂商的围剿之所以起作用，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产品质量和新希望相同，但价格低廉。如果质量下降，人家哪会买你的？ 那么多减肥产品，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一万家也有八千家，为什么只有新希望可以做的这么大，不就是因为产品有足够的效果吗。 霍家对这点看的很清楚，他们不会自掘坟墓的。 最终，霍立群和霍青云同意补贴百分之三十的差价给厂商，以保证他们的利润。 然而等到了第四个月的时候，当霍不凡再一次提价百分之三十的时候，霍立群和霍青云就受不了了。 光原材料的价格，就比成品贵了，这怎么玩？ 难道让他们补贴百分之六十吗？ 就算霍家家大业大，可以补，但下个月呢？如果下个月还涨价怎么办？ 霍不凡的做法，就像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那些人会明白，自己早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要任人宰割。 484.转变 到了第四个月的时候，新希望的原材料再次涨价百分之三十。 之前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众多厂商还可以自我安慰，起码还留百分之十，没算真的翻倍。可是现在百分之一百二的价格，让他们直接骂娘。 光是买原材料的价格，就比直接从新希望的淘宝店买成品还要贵，这让人怎么玩？ 他们懒得跟新希望较劲，直接找到霍家，要求增加补贴，最少补百分之六十。 霍立群和霍青云一直忙着让人起诉新希望的市场垄断，目前调查才刚刚进行，他们很想安抚这些厂商，让他们不要着急。 可谁听啊？ 你们霍家和新希望打架，我们只是来摇旗呐喊的，总不能也跟着挨揍吧。 要么你们增加补贴，要么按我们的规矩来。 厂商的规矩，无非是找更低端的供应商，把质量和成本都降下来，这样才能不受新希望的桎梏。 但霍家看的比他们更透彻，自然不愿意这样。 最后，霍立群和霍青云只能同意继续增加补贴。 他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加补贴，围剿计划就要宣告失败。在霍家发展的历程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们不能成为霍家的笑柄，就算心里再苦，也得咬牙硬撑。 然而，当第五个月到来的时候，上涨百分之一百五的高价，连这兄弟俩都有点撑不住了。 倒不是说霍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而是不断增加补贴的时候，他们已经平白没了一个亿。 他们也看出来了，每个月百分之三十的涨价，已经是常态。除非判决他们停止这样的非法经营模式，否则的话，不会停止的。 对霍家来说，一个亿不算多，可作为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却要思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每个月涨百分之三十，总有一天，他们掏出的补贴会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到那时，收购的成本如何？ 他们不怕新希望到时候狮子大开口，只怕自己几亿十几亿的真金白银掏出去后，霍不凡还是不卖。 就算新希望到时候破产又如何？他们最多也只是减肥产业的相关分公司破产，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新希望与唐氏国际，还有一些大型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 这家以减肥起家的公司，似乎正在转型。 基础产业的剥离，也许会让他们的利润下降，却不会让他们真的死掉。 到那时，霍家的钱花了，收购却失败了，可想而知会被多少人嘲讽。 考虑到未来的极端情况，霍立群和霍青云等人在经过缜密的考量后，决定维持原有补贴不变。至于新增加的成本，你们厂商自己承担。 霍家不是散财童子，你们想要发财，那就得一块承担风险。总不能钱都给你们赚了，让我们霍家来担责吧。 霍立群和霍青云的回答，让那些厂商当场就不干了。 很多人掉头就走，直接去找低端的供应商开始供货。 既然你们霍家不愿意增加补贴，那就别怪我们不听话。 还有些规模已经相对大一些的，不舍得这个市场，更不敢得罪霍家，只能无奈的回去硬撑。 好在之前几个月赚的利润很高，现在亏点他们还能撑得住。 当第六个月到来的时候，又一次百分之三十的上涨，对此，很多人都见怪不怪了。 前五个月的利润，霍不凡拿出一半左右继续收购原材料，保证材料商那里不会有太多囤货。 但这个月开始，很多厂商的货，都改用廉价材料制作而成的了。 就目前来看，销量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由于材料的成本大幅下降，一边还拿着霍家的补贴，让他们的利润空间相当可观。 很多人看到这种情况，也非常的心动，新希望那边一把涨价的消息抛出来，立刻就有更多的人转而去找廉价供应商了。 所以第六个月，新希望的入账少了一半左右。 不过即便如此，六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入账差不多十个亿。 十个亿的现金流，让简思思的财务压力几乎完全可以忽略。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也在这个时候召开了全员大会，宣布凡是还在新希望继续工作的人，人均奖励十万元。换算下来，就是一个月一万六左右。 新希望目前的员工，经过大半年的筛选，淘汰，现在剩下的大概有六七百人。 一个人十万，七百人就是七千万！ 如此大手笔，让员工们疯狂高呼新希望三个字。 这大半年里，他们过的实在太憋屈了。 往日的亲朋好友，凡是知道他们在新希望工作的，都在冷嘲热讽，劝说他们离开。 许多人都离开了，找了一份看起来更好的工作，甚至有人薪资最高翻了五倍以上！ 但留下来的人，都在憋着一口气。 他们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十亿进账，人均十万的奖金！ 这一切，都让他们喜极而泣。 自己没有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选择抛弃，公司也在曙光即将来临的时候给予了他们新的希望。 这就是新希望，一个永远不会失败的地方。 七千万的奖金被取了出来，堆成了山，应邀而来的媒体，见证了这令人惊讶的一幕。 数百名员工，每人拿了十万块的奖金，他们脸上兴奋的笑容，清晰可见。 宁雪晴作为公司总经理，亲自负责奖金的发放。 每一个人上前的时候，都会得到她一句感谢的话语。 感谢你们没有放弃，感谢你们始终坚持，感谢你们与公司共同成长！ 话语虽然简单，却让人感动万分。 这就是他们最需要的！ 到了第七个月，依然还是涨价百分之三十，更多的厂商选择廉价材料。还在坚守的厂商，已经不多。 但在这个月，那些转移阵地的厂商开始有负面消息爆出。 很多顾客在购买产品后发现，效果似乎比以前减弱了很多。包括健身器械也是一样，刚买回去的新产品，没过几周就开始上锈，甚至有的缺斤短两。 他们去找售后的时候，得到的回复也很敷衍。 “我们的产品一直都是这样的质量，没有任何的变化，您可以再购买几次尝试一下。” 至于健身器械质量太次的问题，也是一样，厂商根本没有承担责任的觉悟，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消费者身上。 可能你放置产品的地方有水气，或者使用不当，在要不然，你就是拿了劣质产品来诈骗。 这些回复，把那些顾客气的够呛，他们直接跑去新希望的官网下骂街，要求新希望给一个说法。 当公关部把这些情况汇报上来的时候，宁雪晴也把早已经拟好的稿件，通过各路媒体发布出去。 “我们新希望一直坚持高标准，严要求，所有质量不够的产品，绝对不可能流出厂房之外！现在市面上充斥各类仿制新希望的产品，请各位消费者务必提高警惕，辨别真假。” 在公告的下方，还附有新希望产品与劣质厂商仿品的对比图，通过特殊加工而成的防伪标志，可以轻松辨认真假。 顾客们回家把东西找出来一看，才发现自己买的根本没有防伪标志。 厂商反应也很快，根据正品进行了防伪标志的伪造。 他们对此没有任何心虚的想法，更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因为之前几个月，所有人都是仿制新希望的，甚至无数人打着新希望的旗号来卖东西，可新希望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485.赔偿 有人曾找内部人打听过，得知新希望的法务部有起诉的想法，却被大老板拒绝了。说是诉讼成本太高，不想折腾。 所以，这些厂商仿制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然而，当大批假冒伪劣产品上市的时候，新希望的法务部很快就行动起来。 他们搜集了大量的证据，然后把这些厂商合并告上法庭，要求停止侵权，赔偿损失。 法院传票递到厂商手里的时候，这些人都傻眼了。 不是说不想折腾吗，怎么突然起诉了？ 从起诉书上涉及的厂商名单来看，几乎所有仿造防伪标的都在上面，也就是说，这场起诉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那么多厂商的证据，光是搜集就要很长时间。 新希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搜集完成，说明他们早就开始做准备。 没有仿造防伪标的厂商，依然被新希望忽视，他们只抓着假冒的人打。只要你的质量过关，那打着新希望的旗号卖产品，无所谓。甚至有厂商说，在出现售后问题的时候，有顾客打了新希望的电话，这家公司竟然真的跑去给人售后了。 这让很多厂商都觉得新希望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们打着你的旗号卖东西，还不给你钱，你竟然帮我们售后？ 那好啊，以后售后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那些厂商心一横，干脆直接把所有售后电话都改成了新希望，有任何事情都推过去，自己只负责赚钱。 这种情况，法务部也注意到了，并且汇报到了宁雪晴那里。 对此，宁雪晴表示不予追究，只要产品质量过关，公司可以负责售后。 公司很多人都感到不解，我们不追究那些人的法律责任就不错了，干嘛要帮他们。 但宁雪晴已经跟霍不凡学会了，对这种事不做解释，反正该发的工资，一分钱不会少你，让你做什么，你做就是了。 很多公司的员工都非常年轻，进了公司后，跟大爷似的。 上级敢对他发脾气，他就敢不干，美其名誉自由和尊严。 但在新希望，没有这样的情况。 你如果不服从上级的命令，第一时间就会被解聘，并且根据合同约定，要处于相当惊人的违约金处罚。 当然了，这不是说你不可以质疑上级的命令。 质疑可以，甚至拒绝执行也可以，但在事后，会有专门的监察组对整件事进行核查。如果最后发现你的质疑是无意义的错误行为，同样会给予最少三万，上不封顶的处罚。 这样一来，新希望的员工在质疑上司命令的时候，会谨慎很多。除非有万全的把握，否则他们不会轻易违背命令。 而如果你的质疑经过监察组的审核，确定是有效的，将给予最少十万元，上不封顶的奖励！ 处罚的下限轻，奖励的下限高，这让员工们感受到了公司的人性化，也让他们在每执行一个命令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思考，这件事有没有漏洞。 长此以往，员工们的思考能力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任何事情他们都会从最根本的细节开始考虑。而这样做的结果是，执行力爆表。 所有从上面下发的命令，到了底层，都被执行的极其完美。 许多和新希望有合作的公司，都在合作过程中发现，这家公司的员工能力实在太强悍了。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员，做起事来，比他们的总监还要厉害。 这也是为什么新希望的员工，在猎头市场上非常受欢迎的原因。 被起诉的厂商，现在有点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人直接关门跑路，有人找到新希望的法务部，希望赔钱了事，也有人打算硬抗，还有人去找了霍家。 但涉及到法律层面，霍家也不会帮他们。 因为新希望在这件事情上，找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点。 他们不搞那些质量相同的人，只搞伪造防伪标志的。这样的事情，是非常明显的违法犯罪，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绝对不可能胜诉的。 霍家的人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趟这趟浑水呢，他们只会远远的避开，不承认自己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 如此一来，敢继续伪造防伪标志的人，一个都没了。 这些被起诉的厂商，也登上了新希望的官方网站，让所有人消费者知道，哪些人是假冒伪劣的商家。 各大媒体被新希望的公关部花高价买下了头条宣传位置，铺天盖地的宣传，让厂商们无所遁形。 现在的人对身体健康问题看的非常重，就算你本来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大品牌，一次健康方面的危机，就可能让你直接破产。 而那些厂商，根本就没有品牌可言，他们都是打着新希望的旗号赚钱。遇到这样的危机，自然溃败的比谁都快。 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新希望同意庭下调解，只要愿意赔偿，可以不继续追究法律责任。 赔偿的金额，根据每一家之前销售的产品量，会有不同的标准。在这方面，新希望要求每一家厂商都提供具体的财务报表，而且要非常细的那种。 如果让他们查到有遗漏或者虚假问题，那么对不起，官司打定了，不让你把牢底坐穿都算我们输！ 这个要求，让很多厂商心里都忐忑万分。 财务报表交出来，等于把命都交给新希望了，如果他们把这个当证据，自己会死的非常惨。 可是如果不交，也一样是个死，而且未必会好多少。 综合下来一想，这些人还是选择了有一线生机的路。 他们苦着脸把财务报表拿出来交到新希望的法务部，法务部又转交给了财务部门。 一大堆会计师早就等的摩拳擦掌，他们按照宁雪晴的吩咐，在简思思的带领下，对这些报表进行了梳理。 确定赔偿金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确定这些厂商的销售量和当地的经销环境。 这是宁雪晴点名要的，要财务部门给她一个明确的汇总。 在这些厂商被新希望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时间依然在不断的流逝。 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新希望手里的原材料，已经卖出去了差不多二十亿之多。 而价格，也翻了三倍。 当第十个月到来的时候，宁雪晴告诉霍不凡，官网上已经有不少顾客反映，当地的经销商都不见了，现在他们在线下买不到产品。就算新希望现在已经联合铁路和地方快递，打造了三位一体的全国即日达物流体系，但比起出门左转，几分钟就能买到东西的速度，还是远远不如的。 一个想减肥的人，是不会吝啬于多走几步路的。 所以，顾客们要求新希望在当地增加经销商，让他们享受步行购买的乐趣。 另外，市场部也得到了新的数据，目前还在打着新希望旗号卖产品的厂家，所剩无几，加起来可能连五家都不到。 而这五家，基本上也都在崩溃的边缘。 以前的利润早就花光了，就算有霍家的补贴，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高昂的原材料价格面前有任何的收益。 听到这个消息，霍不凡只笑了笑，对宁雪晴道：“让市场部盯着，什么时候所有厂商都消失了，什么时候开始做事。” 这一天来的并不晚，只过了半个月，那几家厂商就关门大吉。 到了月底，新希望宣布从法院撤诉，同一时间，公关部召开媒体发布会，宣布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新希望公司，决定投资十个亿，在全国建立分销网点。 486.巨大的收益 网店从建立到投入使用，花费的时间极短，短短三天，全国各地都有新希望的网点出现。 这种速度，让人感到震惊。 虽然十个亿听起来不少，可要做到这件事，起码得几个月的筹备。新希望只用了三天，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专门搞市场分析的人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这些所谓的网点，其实以前就出现过，都是那些曾经的厂商留下的。 新希望撤诉的原因，是这些厂商已经赔偿了一大笔钱，基本上把前期所有利润都吐了出来。同时，他们要无条件把手里的经销网点免费转给新希望，否则的话，保留网点就要吃牢饭。 本来现在原材料被新希望垄断，没有利润空间，他们就不想做了。现在又被起诉假冒伪劣，更是彻底绝了这个心思。 就算以后想做，也绝对不会和新希望有任何牵扯，这家公司实在太黑心了！ 于是乎，在这些盗版厂商的“支持”下，新希望的网点以惊人的速度投入使用中去。 也有很多人觉得，新希望这次手笔虽然很大，但有点过于冒进了。在全国开设了那么多网点，万一亏了呢？ 要知道，现在很多公司之所以突然从巅峰期跌落下来，直至破产，最大的原因就是摊子铺的太大，导致很多思路，人员，管理都跟不上。 钱，是最容易解决的麻烦，只有管理，才是大企业最需要注重的。 但是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新希望的网点开办后，生意非常的好。而且各种营销方案，层出不穷。另外，他们已经在全国各省都建立了售后中心，较为发达的二线城市，也基本有类似的地点存在。 以这些售后中心作为辐射，进行了仓储物流，售前售后全方位的拓展。 从他们的熟练程度来看，显然已经提前预演过很多次。 这让人十分的不解，才刚刚获得这些网点的拥有权，怎么就能熟悉到这种程度？ 唯一的可能，就是早在很久以前，新希望就在做类似的准备了。 直到此刻，众人才发现，整个针对新希望的围剿事件，最大的受益方，竟然是被围剿的这家公司！ 原材料的加价，让新希望赚了一大笔钱，盗版厂商的赔偿，又赚了一笔。而这些分销网络的构建，更是其中的大头。 那些盗版厂商经过几个月的“奋战”，已经把这些网络打造的及其完善，新希望要做的，只是对它们进行整合优化。 这种事，霍不凡是最擅长的，包括新希望的员工，也不陌生。 他们剔除了那些销售量不够标准的网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优秀的网点上，然后再把这些点彼此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的，完善的网络。 仅仅这个销售网络的建立，没有几亿十几亿都很难做下来。 新希望投入的十个亿，只不过把网点进行了优化提升，实际花费并没有那么多。余下的钱，是用来做后备的。 最最重要的是，一个月后新希望宣布，本月营销额获得了历史性的突破，达到了两个亿之多！ 说起来，减肥产品一个月卖一个亿，其实算不上什么。当年的很多保健品神话，那都是一年上百亿的。 但要知道的是，新希望在被围剿之前，全年的销售额，也只有不到十亿。现在一个月就卖了两亿多，这还是经销网点刚建立起来，顾客没有培养出固定的购买习惯。 另外，盗版厂商之前留下的恶劣印象，也还有点影响。 可以想象的是，再过几个月，销售额翻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就是说，新希望在经历过围剿后，不但销售额触底回升，还创造了历史新高？ 如果他们的销售额真的可以翻两三倍，那就比得上之前的估值了。而按照资本市场的估值模式来算，新希望到时候估值两三百亿都是轻轻松松。 这主要得益于盗版厂商的辛苦付出，把全国的市场都给开拓出来了，省去新希望无数人力，物力。 可以说，他们是绝对的第一受益方，没有任何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一场围剿，让新希望成长到这个地步，绝对是超出所有人意料的。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家公司以极快的速度吸纳消化盗版厂商留下的好处，他们脑子现在有点转不过来弯。 明明几个月前还一副随时要倒闭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反转了？ 从没听说正版厂商能够把那么多盗版商干趴下，还接收了所有好处的事情。 如果说外界震惊的话，那么新希望公司内部，也是一样。并且在震惊之余，他们对霍不凡已经敬若神明。 那么多人离开公司，都是因为觉得看不到希望，现在留下来的人知道，凡是离开的人，未来一定会后悔。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老板，和霍不凡一样厉害。 连这样的危机都能转危为安，有这样的老板带领，还怕未来没有前途？ 至于霍家，现在已经真真正正成了笑话。 霍立群和霍青云兄弟俩，回去后被家族高层臭骂了一顿。 发给厂商的补贴，有数亿之多，这么多的钱花出去不说，收购还成了一个笑话，这如何能忍。 兄弟俩也很憋屈，明明一直占尽优势，可到头来，怎么就会莫名其妙输的这么惨。 霍不凡所做的事情，很容易想明白，可他们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到这些。 有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恍然大悟，觉得十分简单。但在当时，入局者迷。 能身在局中，却看到局外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人上人。 霍不凡，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霍家成了笑话，而姬家的人，现在也是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新希望为什么之前始终对那些盗版厂商不闻不问。 原因很简单，新希望早就盯上了这些人，只是想获得更大的收益，才按兵不动。 这些盗版厂商发疯似的帮他拓展市场，最后一分钱没赚到，还赔了个底朝天。 如此计谋，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之前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放到现在，一眼就能看明白。 越是看的明白，就对霍不凡越觉得敬畏。 因为他是从最开始，就一直在计划这些。 别人还在想着新希望怎么在危机中支撑下去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后续的收益了。 在这个男人眼里，难道就没有真正的危险吗？ 还是说，他根本不觉得这些是危机？ 所有人中，姬香凝可以说是最淡定的了。 因为她已经见识过霍不凡很多次把危机转化为机遇的能力，这种能力得天独厚，与生俱来，不是谁想要就有的。 姬香凝自己也做不到，所以对于能做到这一点的霍不凡，她心里感到了无比的崇敬。 这种崇敬，甚至在她内心深处，从欣赏，到敬畏，最后成为了一种崇拜的情愫。 现在姬香凝无比羡慕宁雪晴，因为她嫁给了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 有这样的男人做老公，这辈子都算值了！ 越是这样想，姬香凝对当初所做的决定，就愈发的后悔。 如果没有让宁雪晴帮忙顶缸，现在依偎在霍不凡身边的，就是她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无论姬香凝再怎么后悔，都只能把这些想法全部藏在心里最深处。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连想都不敢再去想，生怕想的多了，会因为冲动，做出一些让自己更加后悔的事情。 487.闹剧 总而言之，新希望这一次的收益，可谓空前绝后，让人目瞪口呆。 根据相关的估算，最少收益也在五十亿到一百亿之间。 毕竟那个全国的销售网络，价值就不菲，更何况还有一大堆的补偿。 至于霍家让人对新希望提起了垄断诉讼，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因为提起诉讼的人，都被新希望给告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还在开厂。缺少了原告，这还怎么打官司？ 到最后，新希望发布公告，宣称公司不再进行原材料的售卖，更不会再擅自提价，然后被罚了几十万，这件垄断案子就算结束了。 法院那边也不傻，知道新希望之所以提价，是为了自保。虽然垄断销售，大幅提价确实打乱了市场运行规律，但看在他减少了一大批假冒伪劣产品的情况下，加上新希望作为本省新进的龙头企业，地方上也会多有照顾。 当新的月度来临时，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不再有让人压力倍增的围剿，盗版厂商的消失，加上一直坚持口碑和价格体系的建立，使得新希望的销售额不断回暖，攀升。 没过几个月，就上升到一个让人震惊的地步。 当这件事解决的时候，霍不凡又开始了新的结盟计划。 之前由于围剿的事情占据太多的精力，加上这件事没有解决，其他公司都不想因此和霍家交恶，所以对于合作有着很深的顾忌。 如果是那时候去谈合作，估计失败率会非常的高。 但现在不一样了，刚刚打败了霍家围剿计划的新希望，可以说如日中天。 一个连霍家都不是对手的公司，一个业绩增长率惊人的公司，绝对是他们结盟的最好选择。 所以，霍不凡之后的谈判，都没有太多的麻烦，很容易就结下了两位数的盟友。 以唐氏国际为首的盟友团，正在筹谋着为这场盛宴开疆扩土，提前打造市场。 有他们帮助，未来市场的开辟会容易很多。 不过在营造出足够的声势后，像徐力帆这样的人，来往次数也快速增加。 霍不凡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那股势力更深层次的关注中。 不过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也在尝试着从公司内部，找出可能存在的商业间谍。 倒真有几个被他揪了出来，不过这些人都主动离职了，估计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新希望穷途末路，再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 不过霍不凡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人也许走了大半，但绝对还有留下来的。 任何一家公司都是这样，在没有真正宣布破产前，总是有机会再次翻盘。 商场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拿钱说话。只要有钱，你有没有产品，得罪过谁，都不重要。 留下来的人，一定会隐藏的更深，想找出他们，就必须动用非常方法。而这些方法，容易打草惊蛇，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可以用。 暂时来说，既然对方能够隐藏的很深，就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的小职员。 对付小职员，霍不凡还是有一套办法的，所以可以先不去管他们。 留下这种人，在未来也许还有别的用处。 霍不凡绝大多数精力，都用在了结盟上，他要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把名单上所有的公司都串联起来。 因为一个联盟体系的建立，不是说你把公司的老总都拉到一块吃个饭，认识一下就可以了。就算彼此签订了合同，也只能算把基础的事情做完了。 想让联盟体系发挥作用，还需要靠时间来磨合。 基础完成的时间越快，留给他磨合的时间就越多。 因为现在的霍家，已经有些乱套。 自从和丁家的女子结婚后，冒牌货就极少出现在家族人面前，大多数时候，据说都在世界各地旅游。 他似乎已经乐不思蜀，完全放弃了家族事业。 无数人感到不解的和惋惜，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小时候是天才，长大多半会泯然众人？ 像霍不凡这样的天之骄子，曾被无数人崇拜过，他的各种经典商业案例，甚至被各大企业作为教科书来教导底下的员工。 可是现在，娶妻后的希望之星，一副要陨落的模样。 霍家现在的掌权者，已经转成了董事会，而董事会的成员，也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变化。 如果有人对霍家十分关注的话，一定会发现，董事会成员已经换了大半。 很多都是新上来的新面目，资历不高，权力却不小。 这些新晋升的高管们，对曾经的一切都有排斥，所以他们制定的各项规则，都和以前的旧规章产生了冲突。 而这则让旧势力十分的不满，虽然希望之星已经不怎么管事，可你们也不能说改就改，那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了？ 再说了，以前的规章制度，对家族来说没什么坏处，反而促使了众人积极向上，为什么要改。 最重要的是，一旦更改了规章制度，对旧势力来说，就是一种削弱。很多人的利益，都会受到影响。 新旧两派势力，因此产生了争执，霍家也因此出现了裂痕。 有不少外姓人，都因此直接离开了霍家。 对他们来说，当希望之星陨落的时候，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而他们的离开，使得霍家产生了许多空缺，但这些空缺很快就被人填补上了。 霍家的内乱，持续了很久。 霍不凡结盟的公司到第二十七家的时候，霍家爆发了一场极大的冲突。 以霍锡元为首的旧势力，和以小叔霍泽明为首的新势力，在一场分公司的权力分配上产生了难以调和的争执。 小叔以前是搞文艺的，对公司业务基本不怎么掺和，只有公关方面由他负责。 而冒牌货基本脱离家族事务后，霍泽明摇身一变，成了副董事长。 这让一直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能力比谁都强的霍锡元十分不高兴。 就算有人要掌权，也应该是他霍锡元，霍泽明算老几，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了？ 可是家族董事长竟然出乎意料的通过了这场选拔，霍泽明登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霍锡元麾下的某家分公司要收回。 理由很简单，这家公司涉及到公司机密，需要由霍泽明亲自掌管。 霍锡元听的鼻子都气歪了，你这样意思是，我霍锡元不值得信任就是了！ 这么多公司，绝大多数都是我亲自带出来的，现在你一句涉及机密就想要走，可能吗？ 所以，霍锡元亲自带着人，守在分公司门口。新上任的分公司总经理，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进。 别说什么你是新上任的总经理，口说无凭，你身上有公章吗？ 没有？那对不起，我们不承认。 公章在公司里？对啊，但你想进去拿可不行，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凭什么进去，又凭什么用公章啊。 没有盖公章的任命书，那你就是路人甲，路人乙。 新上任的总经理也很年轻，又是霍泽明亲自挑选的心腹，哪里受得了这气。 一个总经理，却被一群保安拦在门口进不去，这不是笑话吗！ 双方先是起了口角，然后爆发了肢体冲突，闹的不可开交。 到最后，双双被带去了审查，然后就是各方起诉。 我起诉你阻挠正常公司运营，你起诉我打人，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事闹的比较大，无数人都在看着霍家的笑话，想看看这场闹剧到最后究竟会怎样收场。 也有很多人感慨，没有希望之星的霍家，果然就是一盘散沙。 488.决议 而这场闹剧的最后，依然是以霍泽明为首的新派势力获得了最终的势力。 你可以让我的总经理进不了公司，没有公章也无所谓，从法律层面来说，只要董事会通过了这项决议，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所以，就算没有公章，就算进不了公司，一样可以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走。 从公司资料，到资金，各种资产，全部搬空，留下一个空壳子公司给你又能怎么样。 这件事，给了霍锡元等人很大的打击，他们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像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霍锡元占上风，因为他一直都是家族的实权人物代表。 可是现在，董事会大多数人，竟然支持霍泽明。 霍家的纷争，霍不凡没有去管，对他来说，这个家族已经不是最终极的目标。 虽然霍泽明的发难，说明对方已经在霍家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可以开始夺权，但对霍不凡来说，这都不重要了。 就算霍家真被夺走，也只是心里有些失落，但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把这些失去的亲手再拿回来！ 另外，当冒牌货不问世事后，人们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霍不凡身上。 他们通过研究这场围剿，发现了霍不凡惊人的商业天赋。 一家估值五十亿的小公司，竟然可以在霍家的商业围剿中获得胜利，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霍不凡的每一个决定，都非常的完美，他的布局，更是让人感到惊惧。 把围剿当作自己开拓市场的工具，这些盗版厂商，成了羔羊。哪怕是死，也要贡献出最后一份力量。 如此围剿，对霍家是个笑话，可在精通商业的人看来，却是一场经典的反收购战役！ 李书恒这个大名，迅速在商业圈传开。 不少人都说，这将是又一个希望之星。 当然了，也有人觉得，这种夸赞有点夸大了。霍家的希望之星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名气，是从一场又一场战斗中争取来的。 至于那个叫李书恒的人，现在只与霍家进行了一场争斗，虽然胜利的方式让人觉得惊艳，却绝对不可能与希望之星相提并论。 又有人说，以小见大，李书恒通过与霍家的一场争斗，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潜力。他缺的只是时间，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霍家希望之星小多少。 许多人因此产生了争议，这些事，霍不凡没有往心里去。 别人怎么评价他，他懒得理，而且从理智的角度来说，霍不凡更希望自己不被人关注。只有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发展。 当霍家的围剿行动彻底宣告失败，新希望收获海量的利益后，姬家那边的人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当初新希望被霍家针对的时候，姬家没有选择帮忙，甚至在关键时刻，还想对姬香凝落井下石。 好在姬香凝在霍不凡的建议下，及时找到唐氏国际出手相助，不然的话，她的位置就很难保住了。 而现在，霍不凡用又一次的胜利证明了自己，也证明了新希望。 几十家联盟公司的公告发出来的时候，姬家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不得不厚着脸皮，找到姬香凝，希望能通过她，和新希望攀上关系。 姬香凝没有拒绝，她只给出了一个让姬家人更难受的条件。 除了先前说的进入董事会外，她还要一家分公司的完全控制权。 所谓的完全控制权，就是指这家分公司彻底脱离姬家的股权之外，只有姬香凝才是唯一的控股人。 对姬家来说，给她一个董事会的职位，并不算太难，可是，给姬香凝一个完全控股的分公司，那就让他们感到无比难受了。 现在姬香凝掌管的几家分公司，都发展态势良好，让姬家的产业逐渐朝着百亿进发。 而这些分公司发展的再好，都是姬家的产业，可如果把分公司完全交给她控制，万一她专心发展自己的公司，对姬家产业不闻不问怎么办？ 姬香凝的个人能力无可挑剔，又有霍不凡这样的贵人相助，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对这个旁系女子，姬家是又爱又恨。 姬香凝的态度很坚决，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去谈，有本事你们自己把合作谈下来。 姬家的人倒不是没有尝试过，但姬川海去找了霍不凡一次，直接就被拒绝了。 霍不凡的理由很简单，他只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总经理是宁雪晴，你们想合作，找他是找错人了。 姬川海去找宁雪晴后，更是被拒绝的想要吐血。 “姬家？对不起，没什么发展前途，与我们的业务也没有任何挂钩，不太需要你们的合作。” 宁雪晴这样说话，自然是得到了霍不凡的授意，对此姬川海心知肚明。 他算是看出来了，除非姬香凝出面，否则这件事想谈成是绝无可能的。 得到了这样的结果，也有人脾气上来，说大不了不要这份收益了。不就是什么vr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这种话的人，都是头脑简单的那种，可姬镇雄多精明。 他虽然对现代科技不是很了解，却很清楚，vr科技在未来绝对会大放光彩。当科技足够先进的时候，虚拟与现实的连接，全靠这种技术。 说句夸张的话，这将会彻底改变人类的命运，所有你在科幻小说里看到的一切，都可以依靠这种技术来实现。 如果姬家不抓住这次机会，未来一定会后悔。 别看他们现在的产业做的不错，可是当vr主宰一切的时候，这些都将成为夕阳产业。 就像电子商务崛起的时候，实体经济差点被彻底毁灭一样。 要说简单一点的，计算器，让算盘彻底被时代淘汰了。 每一种新技术，新理念的出现，都会改变这个世界很多事情。 姬镇雄虽然年纪大了，可他也想留名青史，在姬家的发展历程上，被记下重重的一笔。 这一笔，必须是功劳，不能是骂名。 所以思考许久后，加上姬香凝之前已经结下了不少盟友，很多人的公司都还需要靠她来帮忙赚钱。 所以，董事会最终通过决议，姬香凝晋升一级序列，同时进入董事会任职。另外，拨给她一家新的分公司作为奖励。这家公司，百分之六十三的股权为姬香凝个人所有，另外百分之三十七，属于姬家。 本来姬家的想法，是给她百分之五十一，也算完全控股了。 但姬香凝不同意，因为她知道这家分公司来之不易，以后自己的很多底气，都要依靠这家分公司来获得。 经过多次的商讨，谈判，最终才确定了这个比例。 尽管有百分之三十七给了姬家，但姬香凝并没有觉得太难过。 因为霍不凡说过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新。 你想控制一个人，就要先给他足够的好处，让他再也舍不得离开你。 那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就是姬香凝用来钓鱼的鱼饵。 反正自己是朝着姬家董事长目标前进的，赚到的钱最终反哺给姬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董事会任职的当天，姬香凝和霍不凡同时出现在姬家，接受众人的贺喜。 现在姬家的人对霍不凡相当敬重，甚至可以说是敬畏。 新希望的资产值，已经高于姬家了，但从经济角度来说，霍不凡的社会地位，不亚于姬镇雄。如果要加上公司潜力的话，甚至还要超过姬镇雄许多。 没有人敢对他不敬，更没有人真把他当成姬家分公司的副总经理。 489.假设 “李总，来，我敬您一杯！” 姬家一名董事会成员，主动上前来敬酒。 更多的人在旁边跟随，在这场欢迎仪式上，霍不凡的关注度，还要超过姬香凝。 姬香凝没有感到不满，她只望着被人群包围的那个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慨。 当初刚进公司的他，是一个眼高手低，又有点目中无人的书呆子。可是现在，却成了所有人都要讨好巴结的对象。 尽管他是李家的私生子，可大家族的私生子，就一定会这么厉害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纨绔子弟被人爆料。 霍不凡在姬家的地位超然，让姬香凝心里是有点高兴的，起码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姬镇雄做过来，先恭喜了姬香凝一番，然后才低声道：“和新希望那边谈妥了吗？” “还没谈。”姬香凝回答道。 姬镇雄面色一怔，随后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没谈？别忘了，你说的条件我们可全都答应了。” “我说的是还没谈，不代表不去谈。vr技术的发展还需要时间，在这方面，姬家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要能够加入，名义上的早晚有什么区别？”姬香凝反问道。 姬镇雄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道：“家族里所有人都在等着最终的结果，你可不能食言啊。别忘了，进入董事会，代表你有更大的责任。如果承担不了，董事会是不会同意你继续任职的。” 这番话，已经有点威胁的意思了，然而姬香凝却不以为意，道：“想辞退我也没问题，你们看着办就行。”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让姬镇雄无话可说。 整个姬家，现在谁敢说辞退姬香凝？ 辞退了她，人家新希望还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姬镇雄也只能干憋着，心里有再多的气，都得咽回去。 好在还有姬川海这样和姬香凝关系不错的在，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打了圆场。 姬香凝也知道，谈是肯定要谈的，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不太可能拒绝她的合作要求。 至于怎么谈，姬香凝要想一想。 她不想因为私人的关系，去强行占谁的便宜，越是依赖霍不凡，她就越想在生意上和他明显的分清楚。不然的话，心里总会别扭的很。 一场本来为姬香凝举办的酒会，最后成了霍不凡的个人秀，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正主反而很少有人去管了。 别人不想这些，霍不凡却不会忽略掉。 虽然一开始是把姬香凝当成工具人来看待，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人早已经成了朋友。 平心而论，姬香凝的个人能力，还是要强于宁雪晴的。 她足够理智，思考事情也比较全面，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所有成功的个人因素，她都已经有了，欠缺的只是机遇而以。 这样的人，霍不凡还是很愿意去培养的，哪怕未来姬香凝未必会真的听他的话。 但生意就是这样，你身边的人越厉害，你的生意就越好做。如果身边都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事半功倍。 因此，酒会进行一半的时候，霍不凡就主动去找姬香凝。 见霍不凡端着红酒杯走过来坐下，同时对准备跟过来的几个姬家人道：“不好意思，我和姬总有事情要谈。” 那几人都很知趣的离开了，没有前来打扰。 这让姬香凝嘴角微微翘起，尽管不想承认，但霍不凡能主动来找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只不过嘴上，姬香凝却道：“怎么不跟他们继续聊了？” “没什么好聊的，这些人的见识远远比不上你，聊着也没什么意思。”霍不凡看向她，道：“倒是你，才是今天的主角，怎么自己坐在这看起来孤零零的。” “习惯了。”姬香凝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这倒不是假话，随着生意越做越好，姬香凝愈发感到孤单。 公司里所有人，都指望着她获得各种各样的利益，能真正说些心里话的，一个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霍不凡如此依赖的原因，因为她知道，霍不凡是身边唯一一个没有想过靠她获得利益，而是不断给她创造利益的人。 当然了，也许这个男人要的是其它东西，但最起码到目前为止，姬香凝只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令自己放心的气息。 “这种习惯不太好，你想获得更大的成就，就要学会和其他人相处。哪怕你不愿意，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因为他们不是你可有可无的合作对象，而是你身边不可缺少的助力。”霍不凡道。 “助力？他们？”姬香凝有些不屑的撇撇嘴。 “他们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别忘了，你身处于一个家族企业。如果没有这些人，姬家也就不复存在，那么对你来说，就等于一片空白。所以，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霍不凡道。 姬香凝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这些人，就没有姬家，就像人的皮肤，看似缺少了一块也无所谓，但如果都没了，你还是你吗？ 就算还能活着，也会活的很辛苦。 “一直都知道你和别人的见解有很大的不同，但没想到，你能替一群无能的人，把话说的这么漂亮。如果我稍微笨一点，可能真会因为你一番话，把他们当成救世主了。”姬香凝道。 霍不凡笑起来，道：“当成救世主就有点夸张了，不过他们不是你的敌人，不要总搞的这么针锋相对，箭拔弩张的。” “好吧……”姬香凝耸耸肩，道：“那他们让我找你谈合作的事情，你怎么想？” “市场份额是固定的，大头都分给了几家很重要的公司。如果姬家想要，只能给很少一部分。不过这部分，应该足够让姬家成为一个资产数百亿乃至千亿的大公司了。前提是，你能够很好的利用它。”霍不凡道。 “不需要那么多，他们要的只是合作关系，至于给了多少，他们决定不了，我也不想做决定，更不希望由你来做决定。”姬香凝道。 霍不凡听的有些不解，不想让任何人做决定，是个什么意思？听起来像不愿意合作，但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的表情，姬香凝便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他听不明白，自己也省的尴尬了。 “算了，回头我去找雪晴谈吧，放心，我不会占你们便宜的。”姬香凝道。 “占便宜我倒不怕，你以为我老婆是那么好哄的吗？她现在谈生意的本事，可是不差的。”霍不凡笑着道。 看着霍不凡脸上的笑容，听着他谈起宁雪晴时那副幸福的模样，姬香凝心里更是别扭。 鬼使神差，她忽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没有被砸到脑袋，没有娶宁雪晴，会是什么样？” “嗯？”霍不凡不解其意，道：“没想过，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果非要用假设来想像，是不可能有正确答案的。” 依然是熟悉的理智回答，可姬香凝却听的很不舒服，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进入董事会，在旁系看来是一场胜利，家里所有人都在为之欢呼雀跃。 姬香凝心里其实也很为自己感到骄傲，但对霍不凡，她又有别样的心思。 种种思绪拧在了一起，让她在此刻有点难以自控，忍不住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没有娶宁雪晴，而是娶了我……” 490.问题 这个问题只问到这，姬香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突然醒悟过来，自己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她很久，每每想到那种可能，她就异常讨厌曾经的自己。 打着理智的旗号，让宁雪晴替自己承担了一切，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懦弱之举！ 姬香凝不喜欢懦弱的人，更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但她也明白，这都是自己找的借口。 当初有当初的想法，现在有现在的心思，一切都因为这个男人的改变。 如果他始终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如果他没有展现出这般惊人的能力，自己还会觉得从前是懦弱之举吗？ 显然不会！ 而霍不凡面对这个问题，也是被问的一愣，然后他看着姬香凝，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既然问出来了，哪怕知道不该问，可姬香凝还是想知道答案。 她咬咬牙，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你觉得……是娶我这样的女人当老婆好，还是宁雪晴好？” 新的问题，让姬香凝脸颊发红，她一直都属于那种比较强势的性格，极少会有这般羞涩的模样。 不远处几个姬家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嘿嘿一笑，窃窃私语。 大部分都觉得，姬香凝和霍不凡有一腿，不然的话，霍不凡凭什么屈尊给她当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副总经理？ 在普通人看来，分公司副总经理已经很不错了，年薪过百万，可对霍不凡来说，这算得了什么。 新希望现在一年的利润，都能达到十亿之多，而且由于没有经历任何的融资，可以说这些利润都属于霍不凡个人。 当然了，非要较真的话，那就是他和宁雪晴一人一半。 但就算只有一半，也远远比姬香凝能给的多。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姬香凝和霍不凡存在特殊关系，至于他有没有结婚，那是另一码事。 对商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些事能否为他们带来利益。 只要答案是正确的，那他们就支持！ 看着姬香凝那娇羞的样子，霍不凡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想法。自己的个人魅力，霍不凡还是心里有点数的，也许不能算那种惊艳眼球的帅哥，却也不算差。 而对女人来说，样貌过关，人品还行，剩下的就看个人能力了。 能力越强，就越能给女人依赖感，而依赖感带来的则是安全感。 说实话，察觉到姬香凝的心思后，霍不凡第一个想法是有点头大。 一个潘思米，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姬香凝，自己该怎么办？ 犹豫了下，霍不凡回答道：“你们两个各有千秋，是不同的类型，这个没有可比性。” “我是说你！”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姬香凝没有再藏着掖着，心里的勇气反而因为话说开了变得更足：“如果是针对你，你是想娶我这样的，还是宁雪晴那样的？” 这个问题已经十分的直接，就差直接问你到底喜欢谁了。 霍不凡苦笑一声，道：“能不回答吗？” “不能！”姬香凝道：“就算你说是宁雪晴比较符合你的标准，也要回答！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我喜欢的类型可多了，温柔的，善良的，漂亮的，端庄的，有性格的，都可以……”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姬香凝死死盯着他，一副不回答出来，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的架势。 霍不凡无奈，只好道：“其实从理智的角度而言，你比宁雪晴更适合做妻子，因为你的能力比她强，思维方式，更偏向于商业化。在事业道路上，可以给男人更多的帮助。但宁雪晴和你不一样，她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如果不是之前被我强迫走上经商这条路，也许她现在还只喜欢相夫教子。当然了，哪怕到现在，她也更喜欢那种平淡的生活。我这个人吧，其实对爱情没有太多的想法，就觉得和一个人在一起比较舒适，那就行了。至于伴侣的能力如何，并不是很重要。” “我能把你的话理解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不自在吗？”姬香凝撇撇嘴，道：“但我平时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表现。” “如果你这样理解，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霍不凡只得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她嫁给了我，又为我生了一个女儿，这就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无法改变的一部分。所以，我不会再去想其他的女人，因为我不能辜负她，更不能辜负糖糖。”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先遇到了她，所以只会选择她，不是因为个人的区别？”姬香凝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霍不凡道，他已经尽可能把答案讲的委婉一些，以免伤害到姬香凝。 越强势的人，越接受不了失败，尤其像姬香凝这样的性格，真把话说狠了，她直接跳楼自杀都有可能。 而现在，霍不凡的答案，让姬香凝稍微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被嫌弃。 和霍不凡在一起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现在她只想用这样的答案，来安慰自己。 自己没有输给宁雪晴，只不过输给了一次机会。 如果时间重来，是她嫁给了霍不凡，那么现在霍不凡可能会发展的更好！ 如此想法，让姬香凝心中好过许多。 她脸上露出笑容，道：“你这句话如果被你老婆听到，说不定她会把你的脸挠烂，你知道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话吗。” 霍不凡哭笑不得，这不都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吗。再说了，宁雪晴才不是那种喜欢搞家庭暴力的性格。 别说霍不凡没做什么，就算真和姬香凝发生了什么，以宁雪晴的性格，最多也就是大哭一场，或者默默提出离婚。 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套路，她是不会做的。 不然的话，早在潘思米的事情出来时，宁雪晴就该爆发了。 得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答案，让姬香凝的情绪比之前积极许多，她举起杯子，和霍不凡轻轻碰了下，道：“谢谢你看得起我。” 随后，她浅抿一口，又朝着姬家其他人走去，开始维护自己的地位。 看着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满面笑容的姬香凝，霍不凡有点牙疼。 那句谢谢你看得起我，到底是说霍不凡帮她往董事长的位置爬，还是说刚才的问题？ 说实话，霍不凡更希望她是在感谢自己如今的地位，全靠霍不凡帮忙。这样的话，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不然的话，霍不凡总要想想，万一以后姬香凝突然发疯，也像潘思米一样跑家里闹腾两句怎么整？ 宁雪晴可以忍一次，但能否忍两次？ 霍不凡不希望看到她和往日的好友，都因为自己而决裂。 就像潘思米，现在已经很少和宁雪晴来往，更多的时候，她会和徐力帆一起去新希望。 两人订婚到现在，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据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结婚。 这个消息，还是潘思米自己在同学群里说的。 众人在恭喜她的同时，又感到惊讶，一直对男人不屑一顾的潘大美女，竟然要结婚了？ 徐力帆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对象，但以前追求潘思米的人中，比徐力帆强的多不胜数。她那时候不同意，怎么现在同意了？ 所有人都在好奇，徐力帆有什么样的魔力，能把潘思米迷成这样。 491.收购计划 只有霍不凡和宁雪晴知道，潘思米无论订婚还是结婚，都是为了刺激霍不凡。 可惜的是，她越这样，霍不凡就越不会心动。 酒会结束后，霍不凡离开了姬家。 如今姬家的事情，距离计划完成已经接近尾声，姬香凝成功进入董事会，下一次，目标就是地位更高的大股东。再下一次，就是董事长了。 这个时间，按照霍不凡的估算，大概需要两年左右，不算长，也不算短。 最起码对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说，能用两年时间当上姬家的董事长，已经称得上奇迹。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哪怕霍不凡不再继续做推动，姬香凝成为姬家董事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因为除了进入董事会外，她已经拥有了竞争董事长职务的硬性条件，那就是一级序列子弟。 同时，姬香凝还有了一个堪称bug的利器，那就是绝对控股的一家个人分公司！ 未来的姬香凝，将会围绕这家分公司打造全方位的产业链，到时候就算姬家的人想和她分开，都分不开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要依托姬香凝收获利益，还有谁会反对她当董事长？ 反对她，就等于抛弃自己的利益。 至于直系的执着，霍不凡并不觉得是个问题。 以前旁系没人能做董事长，一来因为个人能力不够，二来董事会的票数也不够。 可是现在，两个问题都不存在了。 姬香凝的个人能力没问题，而董事会的票数中，她目前最少可以争取两张以上的直系票数。如果再加上旁系的，几乎就是和直系五五开。 到时候稍微动点脑筋，再弄一张关键票易如反掌。 大势所趋，谁也挡不住。 离开姬家后，霍不凡继续进行自己的结盟计划。 虽然已经结盟二十七家公司，但名单上还有数十家公司等待他去谈判。 这些公司谈下来问题不大，但很费时间。 许多公司对于市场份额有执着的要求，想要让他们同意自己的理念，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不是每个人看到新希望的潜力，都会如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 第二十八家公司，位于另外一个省的省城，距离还是相当远的。 好在现在的交通工具十分发达，坐着飞机，在上面眯一会就到地方了。 来到这座省城后，霍不凡在机场就和对方公司的董事长见面了。 董事长亲自接机，表现出对方的迫切和决心，当看到对方出现的时候，霍不凡就知道这场谈判基本上稳了。 果不其然，坐车去公司的时候，那位叫苏子航的董事长，就已经非常急切的表示，希望能和新希望尽快达成合作协议。 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项合作能够给自己立刻带来多大的利益，而是因为他刚刚继承家里的产业，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并帮助他稳固地位。 新希望的公司规模不是很大，但潜力却有目共睹，而且刚刚才击败了如日中天的霍家。 另外，他和以唐氏国际为首的各大企业都有联系，据说目前已经结盟数十家公司，打算瓜分将来的vr市场。 很多人都说，这是一块空前绝后的大蛋糕，谁吃上了，未来百年只要稍微用点心，都不会出现问题。但如果没有吃上，那么十年后，很可能直接被时代淘汰。 所以，很多人都到处找关系，希望能和这家公司成为合作伙伴，可惜的是，新希望并不是什么公司都愿意结盟。 霍不凡所选择的，都是有潜力，在各行各业有可能成为排名前五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没有在暗界提供的名单上。如果你在名单上，就算排名全国第一也没用。 大多数公司，都是被这样筛选下去的，能让霍不凡亲自登门洽谈的，底子都还算干净。 也许有其它竞争对手派去的商业间谍，但绝对没有那股黑暗势力的人存在。 像眼下这家公司就是，虽然在目前的行业排名中，只有不到前二十，总资产和新希望差不多。但在霍不凡看来，他们的位置重要性，甚至不亚于唐氏国际。 因为这家公司主要是做芯片产业的，霍不凡的打算是未来拥有自己独立的芯片公司，而这一家就是他的重要目标之一。 所以除了合作之外，霍不凡更想要的是对方的股份，越多越好。 就算为此付出大量的现金，也无所谓，反正对新希望来说，现金流是否充裕并不重要。他们虽然是电子商务起家，但目前正在向线下蔓延，现金流充裕。 霍不凡没有车上和苏子航交谈有关于股份收购的事情，只大致说了说有关于合作的条件和要求。 对此，苏子航很是迫不及待，只要能有合作，他几乎什么都可以答应。 从这点来看，苏子航的经验还是太少了，甚至可以称得上稚嫩。 他只知道找一个厉害的盟友来稳固自身地位，却没有想过驱狼吞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身边的人倒是有意提醒他收敛一点，不要把目的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苏子航却没有在意。 被劝的多了，反而觉得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 老父亲刚刚过世，他接手公司还没两个月，正是需要干出一番成绩的时候。 董事会早就有人在私底下说过，他没有资格担任董事长，年轻人的自尊心那么强，如何受得了这种话。 别人越说不行，他就越想做！ 一个小时的路程，霍不凡已经基本摸清这个年轻人的底牌，怎么对付这家公司，心里也有了数。 到了公司后，苏子航亲自带着法务部，市场部，公关部的人一同参与洽谈。 除了几位总监外，董事会里，只有两名董事出席，其他人都没有在场。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合作，董事会成员应该悉数到场才对。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苏子航在公司遇到的麻烦，还是相当严重的，难怪这家伙如此迫切。 霍不凡把合作的有关条件和要求都摆在了明面上，同时额外添加了一项收购计划。 新希望公司出资五亿，收购风欧集团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这部分股权要有所有正当权利，而非单纯的分红权。 也就是说，霍不凡要用五亿，获得在风欧集团的决议权。 要知道，百分之十的股权，在一家已经上市的公司里，绝对称得上是大股东。 即便是苏子航自己，股权也只不过百分之十几。 所以这个条件，立刻就遭到了否决。 苏子航不想卖股权，董事会的成员也不想，他们只是需要靠新希望的名头来增加自己的筹码而已。 想得到，却不想付出，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在对付这些小公司方面，霍不凡的经验何其丰富，连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都是跟着他学的皮毛。 “你们不同意股份收购也可以，合作我们可以继续，我不会用这一点为难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自己拒绝了什么样的机会。在未来，我旗下的公司会拥有所有vr技术设备的芯片制造市场份额。你们应该明白，vr技术的市场有多大，那么相对的，这个芯片的市场，也会十分的庞大。正因为太赚钱了，所以想进入的公司，我必须拥有一定的控制权。否则的话，我干嘛要把自己的市场让给你们？坦白说，我能提供vr技术，那么重新打造一家和你们相同水平的芯片公司，并不算难事。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明白。” 492.再见顾菲洋 “未来的芯片公司，一定是依托vr技术来发展的，不管是手机，电脑，电视，个人穿戴设备等等，都脱不了干系。我们的vr技术目前处于世界领先的级别，不知道苏董事长明不明白世界级领先和世界一流之间的区别，但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市场，未来我们会占据大半。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市场份额就是这样，谁先站住了，谁就是第一名，不犯大错，哪怕技术相同的情况下，也很难被推翻。”霍不凡道。 他这番话，给予了苏子航更大的压力。 因为霍不凡说的没有错，如果vr技术真的发展起来，未来的芯片行业，一定有一大半和这项技术有关。至于普通的硬件芯片，随便任何一家公司都能造，比高端芯片的竞争压力还要大。 苏子航想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想提升自己的地位，带领公司有更大的发展，这条船，他必须上！ 现在不上，如果霍不凡真的自己发展芯片公司，以后他哪还有优势？ 在科技领域，没有优势，几乎就等于被淘汰了。 越落后，越没有客户。 苏子航一脸难色，道：“我需要和董事会进行商议，您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霍不凡当然明白这一点，他点点头，道：“你可以召开董事会商议，但时间不要太久，因为我们正在组建一个庞大的联盟。未来的市场，除了这个联盟的成员外，是不会轻易再增添新公司的。而被排斥在外，代表着你最多只能喝汤，还是和无数的竞争对手争抢。那种难度，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我知道的。”苏子航已经被霍不凡说动，或者说，他迫切想要维系自己的权力，让他无暇再去思考别的。只要霍不凡愿意给他一根救命稻草，他就必须想方设法抓住。 召开董事会商谈这件事，是需要时间的，最起码今天是来不及了。就算现在开会，也不太可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苏子航在公司地位不稳，他想让决议通过董事会的意见，需要磨，也需要强硬的姿态，这都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情。 所以在和公司其他高层通气的同时，苏子航又给霍不凡安排了住宿。 一切都是最高规格的招待，另外，还专门为霍不凡准备了一场欢迎酒会。 来参加酒会的，并不仅仅是风欧集团的人，还有一些其他公司的宾客。 这些公司大多依托风欧集团生存，也有一部分是想借风欧集团的名义，和新希望产生联系，看看能否达成合作。 “李先生，一会给您介绍一位美女，在我们这里，是最上等的那一类。不过这位美女一向对男人表现出没兴趣的样子，我自己都追求了很久，一直没有进展。”苏子航在酒会上道。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我对这些没有兴趣，苏董事长不用麻烦了。” 在霍不凡看来，苏子航实在太嫩了，如果换成一个老练的商人，就算想用美人计，也不会说这种话。 什么叫你自己追求了很久都没有进展？那意思是，因为没有进展，所以才推给你？如果有进展呢？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这话搞的好像在给别人塞破烂一样，也就是霍不凡看人的心态和从前不同，否则光苏子航这一句话，就没有合作可能了。 苏子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歧义，他还在琢磨着怎么讨好霍不凡。 这时候，秘书过来，低声道：“顾小姐来了。” 苏子航往门口的方向看去，然后眼睛一亮，拉着霍不凡指向某个方向，道：“李先生，您看，那位就是我说的冰山美人，顾菲洋小姐。”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霍不凡心头一跳，觉得有些耳熟，等视线看到那个方向的来人时，他不由一愣。 只见一位穿着晚礼服，身姿绰约的女子，正朝着这边款款而来。 她的妆容不浓艳，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清纯，精致的五官，半露的锁骨，以及那修长如天鹅一般的脖颈，每一处都显得那么美。 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照耀下，反射着迷人的光芒，如同有一层牛乳覆盖在了表面。 她是顾菲洋，那个曾拒绝霍不凡的帮助，带着孩子不远千里讨生活的女人。 顾菲洋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霍不凡。 当她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时，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顾菲洋脸上的惊讶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人的笑容。 场上许多男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她的身上，这些目光，顾菲洋没有理会。 她径直走到霍不凡跟前，缓缓抬起玉臂，仍如两年前一般修长白嫩的手掌，随着婉转动听的声音落入霍不凡的视野中。 “李先生，好久不见。”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菲洋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从离开的第一天，她就发誓，自己要独立自主的活下去。她承认自己可能喜欢上了那个男人，但她不想因为这种不该有的想法留下。因为那是糟蹋别人的同情心，也是糟践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卑。 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接受一个独身带着女儿的女人。 她不配！ 所以，她要努力，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总有一天，当两人再见面时，她可以心平气和，平等的对他说：“李先生，好久不见。” 现在，她觉得自己做到了。 看着许久不见的老熟人，霍不凡心中多少也有些感慨。 顾菲洋在他重生后认识的女人中，并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比商业，她没有姬香凝强，比持家，她也不如宁雪晴。但她很坚强，哪怕快活不下去了，因为希望能够独立自主。 再苦再累，她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样的性格，霍不凡还是很欣赏的，两年前顾菲洋的突然离开，说实话，让霍不凡还是担心了不短的时间。 一是怕这个太过要强的女人出事，二是怕她女儿岳雯雯会过不安稳。 那个胖胖的小女孩，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一直到现在，偶尔糖糖还会念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个小伙伴。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顾菲洋活的很不错。 但周围那些紧盯着她的目光，让霍不凡心里下意识感到不快。他不认为这是源于对顾菲洋的喜爱，更多的，应该是对她的同情，因此产生的保护欲。 男人们看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霍不凡很清楚，因为他也是一个男人。 所以，那样的目光，会让他觉得恶心。 他有理由相信，顾菲洋也会觉得恶心，只不过为了生活，她必须适应和面对这样的目光。 不说别人，就连身边的苏子航也是一样的眼神，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霍不凡似不经意的踏前一步，挡住了苏子航的眼神，这让他与顾菲洋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同时，他伸出手，和顾菲洋握了握，微笑着道：“的确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挺好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顾菲洋笑容更盛。 虽然霍不凡没有做别的事情，但他这一小步，让顾菲洋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她很高兴，无比的高兴。 苏子航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惊讶的问：“李先生和顾小姐以前就认识吗？” 顾菲洋看着霍不凡，笑着解释道：“李先生曾经是我的恩人，不，应该说他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493.经历 苏子航更加惊讶，同时又有些好奇的问：“李先生是救过顾小姐？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都是一些小事，没有顾小姐说的那么夸张。”霍不凡随口道。 “也许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来说，却是终生难忘的大事。”顾菲洋忽然笑起来，问：“不知道李先生的厨艺有没有退步？雯雯一直很想再吃到你做的糖醋排骨和红烧肉。” 霍不凡笑出声来，道：“这个好办，她喜欢吃，我给她做就是了。” 看着两人聊的欢快，苏子航立刻意识到，这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顾菲洋连霍不凡的厨艺都知道，倘若只是见过几次的普通朋友，会有这样的经历吗？ 显然不太可能，而且苏子航从顾菲洋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神采。 那是对一个男人的欣赏，留恋，甚至隐隐能看到一丝期盼。 她在期盼什么？ 男人懂男人，有时候也可以懂女人。 女人对男人的期盼，不会有太多的意思，显而易见。 想到这，苏子航心里突然有些不痛快，他追求顾菲洋已经很久了，始终未得寸进。别说什么牵手拥抱之类的了，连一块吃饭的机会都少之又少。 不光是他，其他追求者也是一样。 很多人以为，这就是顾菲洋的性格，或者说她游走于男人之间获取利益的手段。只要利益够了，总有一天能把她抱上床。 可是现在，苏子航明白过来，顾菲洋并不是在利用男人的追求获得利益，最起码这不是唯一的理由。 她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心里早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现在就站在她的身前，和她欢喜的聊着天。至于自己，则成了纯粹的绿叶，只能用来当陪衬。 年轻气盛的苏子航，并不擅长掩饰内心的真实情绪，很容易就把所有的心事写在脸上。 对顾菲洋的不满，对霍不凡的嫉妒，清晰可见。 对此，霍不凡熟视无睹，只要苏子航不自己找麻烦，他不会轻易动手。 在聊天的过程中，霍不凡也得知了顾菲洋的近况。 来到这座城市后，顾菲洋按照霍不凡以前教的，从头做起，依靠在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教学，从一人独舞，然后慢慢招收学生。 她的舞蹈姿态优美，也很专业，加上绝美面容上又显出几分凄婉的气质，更容易吸引到人。 仅仅两个月时间，她就招了上百名学生。 一大笔学费，被她全部用来扩展练习场地。 用霍不凡的话来说，你跳的越好，就应该让自己的基础设施更加专业和上档次。只有这样，才能相辅相成，让人一眼看去，就对你有极大的好感。 顾菲洋不懂的做生意，但她知道霍不凡很懂，所以就把霍不凡教的贯彻到底。 所有的东西，都买最好的。 果不其然，虽然投入的很大，大到让她有时候看到账单后感到心惊，但回报同样是巨大的。 现在的家长对孩子极其宠溺，又因为时代的遗憾，让他们非常渴望孩子会各种各样的技艺。 学舞蹈，就是其中一种最受欢迎的业余兴趣。 顾菲洋长的漂亮，舞跳的好，练习场地布置的高档又华丽，而学费又不是特别的贵，让人没任何理由拒绝她。 许多家庭经济充裕的家长，都把孩子送来这，然后人口相传。 一年的时间，顾菲洋的舞蹈班，成功蜕变成了舞蹈公司。 在这座城市中，开了五家分校，每一家的学生数量都在千人左右。 平均一个学生每年的学生，有七八千左右，这就是将近千万的业绩。 把所有成本去掉后，自己还能留下两百来万。 虽然相比许多大公司来说，这点利润好像不算什么，但要知道的是，舞蹈场地的建设，通常可以用上好几年。 也就是说，第一年的时候，顾菲洋的舞蹈公司之所以只有两百万利润，大多数原因在于基础投资大。等到了第二年，开销会小很多，到时候最少能有五六百万的利润。 而第二年的时候，顾菲洋已经引来本地不少有钱人的关注。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外地来的单亲妈妈，独自一人带着女儿打拼。 这本身除了让人感到同情外，更多的会觉得她很弱势。 所以，许多人就起了别样的心思，像苏子航这样的追求者众多，有一些表现的很绅士。 没事送点小礼物啊，帮你个小忙啊之类的，也有些非常直接，上来就是拿钱砸，甚至有那种直接拿着现金来问你多少钱可以包养的。 一个月五万不够？那就十万！ 十万不够，那就二十万！ 在有钱人眼里，金钱只是一个数字，能帮他们满足内心的欲望，就是有用的。否则的话，纯粹废纸一堆。 这些人，都被顾菲洋尽数拒绝。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直接还是不直接，真心还是假意，她都是同一种态度。 不接受！ 本以为果断的拒绝，会让这些人打消心思，谁知道大多数人非但没有感到气馁，反而对她愈发感兴趣。 在某些圈子里，据说还有相关的赌局，看谁能第一个抱得美人归。 漂亮的女人，尤其是一个单身没有太多依靠的女人，就是这样容易被人从精神上开始糟蹋。 见识的多了，顾菲洋学的越来越坚强，也学会了怎么样伪装自己的柔弱。 就像现在，这场与她完全无关的酒会，苏子航一个电话，她就来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知道在雄性动物的心里，对于愿意服从自己的雌性，总是会下意识宣示归属权。如果有别的雄性来抢夺，就会引发一场战斗。 驱狼吞虎也许不是一个好策略，却是顾菲洋现在最大的依靠。 而第二年的顾菲洋，发展更加顺利，在周围这些人的帮助下，舞蹈公司迅速扩张，如今已经有上万名学生。 甚至有不少学生，都是从外地来的。 从最初只教小孩子的兴趣班，到现在，已经分成了专业班，高级版，初级班，基础班等多个级别。 省市各级的舞蹈比赛，也多有斩获，各种奖杯和名次捧回来，更是让公司的名气大增。 等到明年，顾菲洋已经做好去外市开办分公司的打算。 本地做的好，在外地折戟的不在少数，顾菲洋牢记霍不凡曾经的提点，稳扎稳打，同时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一旦在外地经营的不好，立刻止损退场，绝对不能让那些劣质资产拖累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 自己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他面前抬得起头来，不再自卑的耷拉着脑袋哭哭啼啼。 听了顾菲洋这两年的经历，霍不凡颇为感慨，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曾在大雨中哭到撕心裂肺的女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坦白说，如果换成宁雪晴，可能是做不到的。 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宁雪晴必须有人在前面带路，否则要么迷路，要么退却。 顾菲洋不一样，她没有后路，只能不断的前进，才能活下来。 “那你这两年还是挺辛苦的。”霍不凡道。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以。”顾菲洋微微一笑，道：“那你呢？生意还不错吧？宁小姐还好吗？” “都还行。”霍不凡打了个哈哈，没有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只道：“不过一个女人在外地打拼，多少会遇到些麻烦事。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大大小小的事情，能帮的一定帮。” 494.翻脸 “是吗？”顾菲洋直视着他，道：“那我现在就有一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你说。” “雯雯那孩子从小就没爸爸，所以我想给她找个爸爸，你能帮忙吗？”顾菲洋一脸认真的问。 霍不凡被问的一愣，给岳雯雯当爸爸？ 看到霍不凡愕然的表情，顾菲洋忽然捂嘴笑起来，道：“跟你开玩笑的，看你这表情，怎么，怕宁小姐知道跟你发脾气吗？” 霍不凡哑然失笑，道：“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好，容易让人误会。” “看你这怕老婆的样子，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怕宁小姐。”顾菲洋道。 “连叶问都知道，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没有怕老婆的男人。”霍不凡笑着道。 “信你才怪。”顾菲洋捂着嘴，笑的很是欢快。 这时候，苏子航走过来，向顾菲洋伸出手，笑眯眯的道：“顾小姐，有荣幸请您跳一支舞吗？” “不好意思，我在和朋友说话。”顾菲洋婉言拒绝道。 放在平时，她是不会拒绝跳舞邀请的，反正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今天，她遇到了霍不凡，哪里还会注意其他的男人。 顾菲洋的拒绝，让苏子航更加不爽，以前又不是没邀请过你跳舞，就算在和别人说话，也会答应。可是今天，见到这个叫李书恒的男人，你就不答应了？ 是觉得抱上更粗的大腿了是吗？ 苏子航冷笑一声，道：“顾小姐这么不给面子吗？” 霍不凡听出了苏子航的不高兴，转头道：“苏董事长，顾小姐和我是老朋友，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所以想多聊聊，实在不好意思。” 霍不凡这话已经很给苏子航面子了，从社会地位上来说，他比苏子航要高很多。 尤其在这场合作中，霍不凡属于决定的握有主动权。 然而苏子航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直觉得，自己想要合作，只是看重了这个联盟，而非新希望本身。 vr技术是很重要，但有这种技术的公司，并不止新希望一家。他的芯片公司在国内是一流的厂家，客户并不少，而且公司最近又有新突破。 一旦成功，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客户资源，就算失去新希望的vr技术，也一样可以继续良好的发展。 所以顾菲洋不给面子，苏子航不想忍，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聪明人，看到霍不凡和顾菲洋聊的那么开心，都不会轻易上前打扰。 在霍不凡替顾菲洋解释后，苏子航没有退却，而是一脸漠然的道：“李先生不是有老婆了吗，顾小姐跟您这么亲近，不怕老婆误会吗？我其实也是替李先生担心。”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苏子航在找麻烦，这让他微微皱起眉头，道：“我个人的私事，应该就不劳苏董事长费心了。至于顾小姐，她不愿意跳舞，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周围有不少人意境注意到这边的争执，被那么多人围观，苏子航作为本地的地头蛇，哪里能轻易低下头来。 “我只是想说，李先生是有妇之夫，而顾小姐却是单亲妈妈，不应该有太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李先生的个人私事，我不想过问，但我和顾小姐的事情，同样也属于个人私事，李先生却一直主动替顾小姐解释，实在不免让人容易多想。”苏子航的声音，也逐渐冷了下来。 顾菲洋看出气氛不对，连忙站起来道：“苏董事长，您别误会，我和李先生确实是老朋友了，他……” “我让你说话了吗？”苏子航瞥了眼顾菲洋：“你不过是个跳舞的，真以为自己是盘菜了？如果不是我之前护着你，你以为自己能发展的这么顺利？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真是不知所谓！请你跳舞是看得起你，你以为我真想和你发生点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装什么清纯！” 这话实在太过难听，顾菲洋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瞥了霍不凡一眼，内心已经消失的自卑，又莫名的冒了出来。 没有错，和宁雪晴比，她确实是残花败柳。不管再怎么努力，始终比不上人家是这个男人的原配。 周围的人听到了争吵声，都愕然的看着苏子航，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如此火爆。 不是说要跟新希望合作吗，你怎么对人家这种态度？ 而霍不凡则盯着苏子航，沉声道：“苏董事长，我看你应该是喝醉了，不如先醒醒酒，然后我们再说话。” 霍不凡始终还给苏子航留下几分面子，没有把事情做绝，但苏子航却认为这种话是居高临下的教训。 最近这段时间，他过的实在太压抑，父亲过世后，很多人都眼馋公司的股份。他接手公司后，更是处处受刁难。 就连他妈都有点受不了这样的非议，劝他不如放弃掌权，把股份变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富家翁。 但苏子航不这样想，他始终觉得自己能力很强，之所以没有成绩，全是因为有人故意使绊。 在他心里从来没想过，如果真有能力的话，怎么可能全公司上下，能说真心话的不出五指之数呢。 要知道，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公司可是很团结的。一夜之间就变了样，可能吗。 人走茶凉确实是有的，却不会凉的这么快。 只能说苏子航本身存在问题，尤其是脾气，就是他最大的缺陷。 从刚上任第一天开始，就仗着自己是董事长，耀武扬威的。 不管你是元老级的老资历，还是刚入职的新人，只要不符合他的想法，说骂就骂，一点面子也不给。许多当年和他父亲至交的好友，曾经被称呼叔叔伯伯的人，也都被他骂了一遍。 那些人在公司创业这么多年，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哪里容得了他这样谩骂。 你不给他们面子，他们也不会给你面子，不是说你做了董事长，我们就一定要听你的。 公司是股份制，谁手里的股权多，就听谁的。 让你当董事长，是给你爸面子，不是因为你苏子航有什么牛逼的！ 在进公司前，苏子航就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哪里懂得什么人情世故。 他把混日子时学的那一套，用在了公司里，自然会遇到麻烦。 所以现在公司的人对苏子航要做的事情，几乎都一致反对，不管好还是坏，他们都不同意，就是为了要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也就是新希望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让他们不敢轻易破坏千载难逢的机遇，否则的话，霍不凡可能连公司门都进不去，就要被人拦下来。 可是现在，苏子航对霍不凡的态度有些恶劣，让那些人看在眼中，又互视一眼，都深深叹出一口气。 如果苏子航真能把这件事谈下来，与新希望达成合作，他们不是不愿意借机让步。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太高估苏子航了。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摆脱从前的纨绔子弟思想，还以为公司是他个人的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高兴了就对你笑，不高兴了就给你一巴掌，没有人敢跟他较劲。 社会的险恶和残酷，他根本不懂！ 其他人懂，却不会在这个时候劝说苏子航，他们只会静静看着这个败家子把公司拖入泥潭。 霍不凡所给的面子，别人能看出来，苏子航却看不出来，他只冷冷的看着霍不凡，道：“李先生这话讲的，我又没喝多少，怎么会醉。倒是李先生三番五次维护一个单身女人，这不太好吧。你们说是老朋友，可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难怪之前无论怎么追究顾小姐她都不同意，看样子全都是因为心里早就住下了一个人？” 495.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子航的连番逼迫，让顾菲洋也无法再保持心平气和。 如果苏子航只是针对她自己，那倒无所谓，这两年所受到的非议何止千百，她早就习惯在别人的有色眼光中生活。 但是现在，苏子航把霍不凡也牵扯进来，顾菲洋就不能忍了。 不管她经历多少，也不管她的生意好坏，在顾菲洋心里，霍不凡始终是那个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在她人生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跳出来拯救她们母女俩的人。 他是完美的，近乎于神灵。 而神灵，是不允许被亵渎的，苏子航的行为，就等于在亵渎顾菲洋心中的神。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道：“苏董事长，如果你因为追求我不成，就刻意诋毁李先生，这和你的身份似乎不太匹配。” “诋毁？我有诋毁谁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以。”苏子航道。 顾菲洋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霍不凡伸手拦住。 看着苏子航脸上明显的挑衅表情，霍不凡反而笑了起来，道：“苏董事长的性格，倒是有点出乎我所料，年少轻狂，可以理解。不过，你想好这样做要付出的代价了吗？” “代价？你吓唬我？”苏子航一脸恼怒的瞪着霍不凡，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忍着让着，什么狗屁合作，不要就是了。天底下那么多有实力的公司，以他们风欧集团的技术水平，想找一家能满足自己要求的公司合作，绝对不成问题。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我没有吓唬你，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而以。你回答也好，不回答也罢，其实都不会改变结果。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 “怎么，李先生还喜欢玩别的路子？白加黑？”苏子航冷笑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以为能奈何得了我吗？” “你想多了，像你这样的小年轻，如果我亲自出手，反而显得欺负人。真正想教训你的，大有人在。”霍不凡说罢，对顾菲洋道：“这里看来不太适合我们聊天，还是再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顾菲洋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应声，跟着霍不凡就要离开。 苏子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恼怒到极点，忍不住威胁道：“姓顾的，你今天敢走，我让你的舞蹈公司立刻倒闭信不信！” 顾菲洋脚步停顿了一下啊，这让苏子航内心窃喜，以为她是怕了。结果顾菲洋却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道：“苏董事长威胁人的水平一点也不高，在来到这里之前，我本就一穷二白。就算舞蹈公司现在倒闭，我的收获，也远比之前多的多。这里呆不下去，去别的地方就是了，苏董事长不会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在全国封杀我吧？” 想全国封杀一个人，以风欧集团的能力，还真做不到。他们只是做芯片的，影响力大多局限在这个圈子里，也许在本市因为社会地位的原因，影响力很大。但在全国范围内，却是排不上号的。 顾菲洋的洒脱，让苏子航意外，更让他怒火攻心，指着顾菲洋就骂出声来。 这幅模样，哪里像一个身家过亿的董事长，更像街头的小混混。 顾菲洋本来就对这个纨绔子弟不感冒，现在看他这幅失态的模样，更是只觉得可笑。 和霍不凡一同离开了酒会现场，出了酒店门，顾菲洋才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和他有了恩怨，会影响到你的生意吧？” “影响肯定是有点的，不过不严重，反而让我下定了决心。”霍不凡笑着道。 之前他只是想利用这场合作，在风欧集团获得一定的控股权力，但是现在，霍不凡觉得自己实在太心软了。 既然要亲手打造一个豪门，像风欧集团这样的芯片公司，就必须完全获得掌控才行。 百分之十的股份，远远不够，霍不凡现在要的，是百分之一百！ 苏子航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因为情场上的事情得罪的人，现在已经打算对他赶尽杀绝。 霍不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尤其在商场上的事情，连姬香凝当初都被他利用了很多次，更何况一个刚刚见面的小人物。 以霍不凡的手段，想整死苏子航轻而易举，再说了，他现在已经坐拥几十家公司联盟，再加上赵永安的关系网，可以说如今的霍不凡，在商场上的影响力，已经丝毫不亚于国内任何一家顶尖的公司。 因为所有的联盟公司，都是围绕新希望建立的，如果新希望遇到麻烦，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不管是想捞好处还是其它，总之，新希望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听说了你们的公司，叫新希望，现在发展的很好，据说已经估值五十亿？”顾菲洋问道。 这两年里，她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霍不凡的情况，但既然在商场上讨生活，难免听到这样的消息。 顾菲洋自己的舞蹈公司，也已经估值好几亿，所以这次见面，她知道自己和霍不凡之间有差距，但觉得这个差距还有机会弥补。 霍不凡没有告诉她，新希望的最新估值，早已经超过两百亿，比以前翻了好几倍。 这种有点显摆意思的话，他懒得说，如果一个男人必须用炫耀来向女人证明自己的魅力，说明这个人本身是失败的。 没有足够的人格魅力，一切所谓的征服，都只是利益上的互取所需罢了。 “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学习成绩还行吗？”霍不凡转移话题问。 “还不错，可能比不上你家糖糖，她的性格偏内向，有什么不会的也不敢去问别人。平时我工作太忙，又没时间教她，找辅导老师效果也不是很好，正愁着呢……”顾菲洋叹气道。 单亲家庭的孩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童年时期缺乏父母的关心和照顾。 倒不是不想对她好，而是照顾孩子的话，就没时间上班赚钱，不赚钱，就要饿死。想在两者之间找一个平衡，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顾菲洋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是一辆新款的大轿车。 定位是轿跑，但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轿跑，本质上还是轿车。只不过外形稍微好看点，改了一个字搞的好像很高档一样，其实交的都是智商税。 霍不凡没有因为轿跑后排普遍不适合坐人的缺点发表意见，只夸奖道：“很符合你的个人气质，看起来非常优雅。” “李先生好像比以前会哄女人开心了。”顾菲洋上车后，笑眯眯的道。 “你也一样，敢跟人发脾气了。”霍不凡回答道。 顾菲洋笑出声来，道：“以前你说过，人要有自信，也要有自己的性格，我一直很努力学习这一点，不知道现在做的合不合格？” “勉强合格，如果在发火的时候能够更强硬一些就更优秀了。”霍不凡道。 顾菲洋笑了一声，道：“那还是挺难的，毕竟我是个舞蹈老师，天生就跟强硬这个词语不搭边。” 两人说着聊着，开着离开了这里。 顾菲洋很是热情的邀请霍不凡去家里坐坐，她在这刚买了一套房子，首付一百万，又买了一辆车，余款虽然只剩几十万，但生日还算过得去。 只要撑到明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于苏子航的威胁，顾菲洋就没当回事，就像她说的那样，来的时候，比现在惨的多。就算公司真关门了，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收获。 496.追求者 大不了换个地方，重头来过。有了这两年的经验，她相信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顾菲洋拉着霍不凡去买了许多新鲜食材，打算让霍不凡客串下厨师，再次品尝当年的味道。 霍不凡没有反对，虽然当年和顾菲洋的交情并不算特别的深，但对这母女俩，他还是很同情的。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两人称得上是老乡。 见到了飘零在外，没有个依靠的老乡，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而且在某些事情，某些人没有解决之前，霍不凡也不打算离开这里。 买了一堆食材后，两人回到家里，到了下午六点钟左右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霍不凡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顾菲洋过去开了门，女儿岳雯雯蹦蹦跳跳的进来，一进门就嬉笑着递给她一张考试卷：“妈妈，我这次考了一百分！” 已经上小学的岳雯雯，看起来比之前瘦了很多，这让她的眼睛显得很大，很有精神。 这两年里，顾菲洋教导其他孩子的时候，也会让岳雯雯跟着学习跳舞。 跳舞不光能锻炼孩子的肢体协调性，还能塑造形体的优美，尤其对女孩子来说，形体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基础。 你长的不好看没关系，常年坚持跳舞，走起路来都会显得很有气质。而气质，则是唯一能和金钱一样，超越样貌给人特殊感受的事物。 所以岳雯雯练了两年，现在比以前好看的多，在学校里也十分的受欢迎。很多人一看到她，就交口称赞是个小美女。 门口除了岳雯雯外，还有一名男老师，年级和顾菲洋差不多大。 他笑着道：“雯雯的成绩很稳定，这次发挥很好，考了一百分。” 岳雯雯在旁边听的嘻嘻笑，顾菲洋则客气的道：“谢谢蒋老师了，教孩子学习已经很辛苦，还要经常麻烦您送她回来。” “没关系，反正放学之后我也是要回家的，正好顺路。”蒋安师道。 他是岳雯雯的语文老师，单身，从见了顾菲洋第一面，就对这个女子颇为依恋。在学校里对岳雯雯很关心，得知顾菲洋每天教人跳舞时间少，更是主动要送岳雯雯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追求之意，更不乏有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像顾菲洋这样漂亮的女人，最终都是跟有钱人走，一个小学的语文老师，怎么可能追得上她。 但蒋安师从不气馁，他坚持认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一定可以打动对方。 蒋安师的追求，让顾菲洋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蒋安师和其他男人不同，像苏子航这样的人，多半只是想跟她玩玩。玩腻了，也就甩了。 也许蒋安师同样因为她的美貌才来追求，但他的出发点，和苏子航是不同的。最起码，蒋安师愿意和她结婚。 但苏子航有句话说的没有错，顾菲洋拒绝那么多人，除了知道这些人意有所图外，更因为她心里早已经住下了另一个男人，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的位置。 加上蒋安师是岳雯雯的语文老师，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长了，难免会尴尬。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只要顾菲洋有时间，就会过去接岳雯雯。她甚至想着，要不要花钱找个保姆负责接送。 现在自己能赚到钱了，花点钱就可以摆平的事情，没必要搞的那么麻烦。 “实在麻烦您了，进来喝杯水吧。”顾菲洋道。 蒋安师正有这个意思，听到她主动邀请，欣喜不已，立刻走进屋里，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打扫卫生很不错的。” “不用麻烦了……”顾菲洋道。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霍不凡切菜的声音，蒋安师问：“家里有客人？” “是以前的朋友。”顾菲洋拍了拍岳雯雯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去厨房里看看谁来了。” 岳雯雯好奇的跑进厨房，当她看到在那切葱姜蒜的霍不凡时，顿时一愣。 霍不凡转身，见到这个丫头，也是一怔。 印象中的小胖妞，竟然变得如此苗条，刚上小学，已经有一米三四的个头。从各方面的基础来看，她长大后必定是不弱于顾菲洋的美人。 如果不是印象极其深刻，霍不凡可能还认不出来。 而岳雯雯在愣神之后，突然眼眶发红，然后迅速跑过去抱住霍不凡的大腿：“李叔叔！” 当年岳雯雯的父亲不在，从小缺乏父爱的她，在霍不凡身上体会到了这种情感。会照顾她和妈妈，又很会做饭，这个印象让岳雯雯始终难以忘记。 离开家乡两年，她仍然不时唠叨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自己的李叔叔。 现在终于见到了，让小丫头情难自控。 看到她哽咽的样子，霍不凡也很是感慨，反手抱住她，道：“好了，叔叔在呢，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吃。” “我还想吃红烧肉！”岳雯雯抽泣着道。 “好，都做！”霍不凡笑起来。 由于这丫头跟八爪鱼似的抱着不愿意撒手，霍不凡只能先把她抱出来，不然根本没办法做菜。 到了客厅，刚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蒋安师。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蒋安师已经隐约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但不是很肯定。现在见霍不凡抱着岳雯雯出来，他愣了下，然后看向顾菲洋，问：“顾小姐，这位是……” “这位是李书恒李先生，我很多年的老朋友，一直对我们母女俩都挺好的。”顾菲洋介绍道。 她这番介绍，在霍不凡听起来，似乎有其他的意思。 而蒋安师，则听的心里一抖，他愣愣的看着霍不凡，哪里听不出顾菲洋的意思。 多年的老朋友，对母女俩都挺好的…… 这两年里，他来过顾菲洋家很多次，从最开始的出租屋，到现在的新房，从来没见过第二个男人。 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整洁，除了母女俩的气息外，别无他物。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蒋安师很容易就想到，顾菲洋心有所属了，就是这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这让他对霍不凡立刻起了敌意，站起身来，伸出手，道：“我是蒋安师，是岳雯雯的语文老师，也是顾小姐的朋友。李先生是吧？不知道李先生在哪家单位上班？” 在普通人眼里，有一家正式的单位，就是人生极大的成就。如果连正式工作都没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喝西北风了。 蒋安师眼里的敌意，霍不凡自然看的出来，他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应该是对顾菲洋有意思。 一个男人对顾菲洋这样的美女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霍不凡没有感到太意外，也没有因为对方的敌意就心中不快。 他微笑着伸出手，和蒋安师握了下，道：“我没有单位，自己做点小生意。” “小生意？现在实体经济很不好，李先生可是要多注意啊，还是早点找个正经工作比较稳当。”蒋安师说道，他下意识瞥了顾菲洋一眼，却失望的发现，顾菲洋没有任何异样。 话中的优越感，让霍不凡的微笑始终保持，道：“蒋老师说的对。” 话到这里，霍不凡不开口，顾菲洋也不出声，反倒让蒋安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很是有点尴尬的味道。 这时候，岳雯雯道：“李叔叔，你是专门来找我和妈妈的吗？上次我就和妈妈说了，你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她还不信！妈妈，你看我说对了吧，李叔叔就是来找我们的！” 497.欲拒还迎 虽然顾菲洋也有借霍不凡，来打消蒋安师追求的意思，但女儿的坦诚，让她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 “雯雯，不要乱说话！”顾菲洋道。 “我哪有乱说话啊，我就喜欢李叔叔，我还想让他当我爸爸呢！妈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岳雯雯抱着霍不凡的脖子，一脸肯定的道。 顾菲洋的脸更红了，虽然她也曾经想过这件事，但霍不凡已经结婚了，并不是一个单身汉。破坏他人家庭的事情，顾菲洋是绝对不会做的。 倘若真的让霍不凡因为她和宁雪晴离婚，顾菲洋这辈子都会过不去这个坎。 而旁边的蒋安师，则听的快要绝望了。 都说童言无忌，但孩子的话，也是最真实的。岳雯雯所说的，应该代表了这个家庭的整体意见。 母女俩都是这种想法的话，他还有什么机会？ 霍不凡的样貌不差，气质也比自己好了太多，在他面前，蒋安师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自惭形秽。 但他不想就这样认输，毕竟顾菲洋现在还在否认这件事，说明他还有机会。 所以，蒋安师看向霍不凡，道：“李先生的生意看起来应该不忙吧，不然的话，怎么会跑来这里。我记得顾小姐以前说过，家乡离这还是挺远的。” “还好，我主要是负责跑腿，天南海北的。”霍不凡回答道。 他知道蒋安师问这些话的意思，却没有想因此显摆的意思。 蒋安师哪知道霍不凡已经很谦逊了，他只从字面意思误以为，霍不凡真的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 一点小生意，哪里能和自己这种有正式工作的人相提并论。 “李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和顾小姐也挺熟的，对岳雯雯，我视若己出。这孩子如此乖巧听话，让人想不疼爱都不行。”蒋安师道。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连顾菲洋都神情略微紧张的看向霍不凡，她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和这位语文老师并没有其他的关系。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看向顾菲洋，问：“你得罪了苏董事长的事情，和这位蒋老师说过了吗？” 顾菲洋愣了下，下意识摇摇头，道：“没说过。” 生意上的事情，和人家有什么关系，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霍不凡哦了一声，转头看向蒋安师，问：“如果她们母女俩再也赚不了钱了，甚至可能连累你也被辞退，你能养活她们俩吗？” 蒋安师被问的一头雾水：“你这话什么意思？顾小姐的舞蹈公司好好地……” “忘了告诉你，我们回来之前，在一场酒会上，把风欧集团的董事长给得罪了。风欧集团你知道吗？就是本地最大的芯片公司，董事长身家十几亿。那位苏董事长说了，要把顾小姐赶出去，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没好下场。刚才我还和顾小姐商量着，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地肯定不能呆了，之后要去哪里重新创业呢。不知道蒋老师有没有这个决心，跟顾小姐一起背井离乡，从头再来？” 霍不凡的话，让蒋安师听的面色难看。 他对生意人都不了解，但风欧集团的名字，倒是听说过，知道是一家很大的公司。 顾菲洋平日里和这些生意人有所来往，他也是知道的，但霍不凡所说的事情，却让他有怀疑。 “顾小姐人这么好，怎么会得罪风欧集团的董事长？”蒋安师质疑道。 “还不是因为那位苏董事长追求顾小姐，又被顾小姐拒绝了很多次，这次终于恼羞成怒忍不下去了。说来，这都是美色惹的祸。古人说的没错，红颜祸水，没有一定的实力，和顾小姐这样的绝世美人在一起，只会下场凄惨。”霍不凡叹气道。 蒋安师听的面色发青，他一直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听起来很上档次。 而且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本地人，如果让他去外地重头再来，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一来外地陌生，什么人都不认识，没有安全感。二来他除了教书，别的也不会。 可如果留在本地，那位风欧集团的董事长真找麻烦，谁能扛得住？ 人家可是身家十几亿的大老板！ 所以，蒋安师心里顿时有了退意。 顾菲洋看出来了这一点，她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对蒋安师道：“李先生也是受了我的牵连，本来很好的生意都做不成了，那位苏董事长很小心眼，扬言要把他整死呢。我正愁着该怎么办，不知道蒋老师有没有办法帮我？” 蒋安师听的一脸不自然，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什么办法……” “要不然这样，一会风欧集团的人来了，蒋老师帮我们说说好话，也许会有转机。”霍不凡道。 蒋安师听的差点跳起来，问：“风欧集团的人要来？” “对啊，他们说要整我，当然会来。不过有蒋老师在，我就安心多了，毕竟你的身份，应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霍不凡道。 蒋安师听的差点没吓哭出来，我能有什么身份，让人家风欧集团不敢轻举妄动啊。 他很想掉头就走，可又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开。 顾菲洋开口道：“现在离风欧集团的人来应该还有一会，刚才不是说盐没了吗，蒋老师，能不能帮我们买袋盐回来？” “啊？盐？好好好，我这就走，这就走！”蒋安师说话时都有些乱了方寸，慌不迭的出了门。 看他那样子，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待他一出门，顾菲洋才笑出声来，对霍不凡道：“看你把人吓的，脸都白了。” 霍不凡笑着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吓他，你以为风欧集团的苏子航真会这样放过你？就他那性格，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找就找呗，大不了像你说的换个地方重头再来。”顾菲洋不屑的道，随后她又看向霍不凡，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道：“不过你刚才说谁红颜祸水？蒋老师怕被祸害，你就不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没什么好怕的。”霍不凡义正言辞的道。 顾菲洋轻咬贝齿，刻意贴近了一些，然后道：“祸水你不怕，那红颜呢？不怕你老婆知道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来找红颜的？” 她身上的清淡香气，顺着彼此的温度传递上来，让霍不凡的呼吸微微加重了一点。 和印象中相比，现在的顾菲洋似乎胆子大了很多，最起码以前她是绝对不敢用如此暧昧的态度来接近霍不凡的。 在某些方面，她甚至可以说和潘思米有点像。 只不过潘思米把所有事情都做的明面上，而且做的很大胆，很直接，顾菲洋呢，则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你说她是真的吧，她说跟你开玩笑，你说她开玩笑吧，表情又这么真。 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这更使得暧昧的氛围，变得极其浓重。 似乎察觉到了霍不凡呼吸的改变，顾菲洋的脸颊更红，一双美目中秋波流转，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一般。 她虽没有再说话，可这靠近的姿态，却比任何话语都有力度。 在这一刻，哪怕是霍不凡，也不得不承认，顾菲洋实在太有魅力。 常年跳舞的她，在身材上比宁雪晴还要好的多。 一个是优秀的身材，一个则是完美无瑕，凡是男人想要的，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丰，细，长，直。 再搭配这副精致的美貌，难怪有那么多男人对她展开追求。 498.不能 这时候，岳雯雯忽然道：“妈妈，我饿了。” 霍不凡回过神来，连忙道：“我去厨房。” 岳雯雯很听话的从他身上跳下来，目送霍不凡去厨房做饭。而顾菲洋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满面娇羞。 刚才的暧昧情景，说不清是刻意还是在开玩笑，但是她能感觉的到，霍不凡内心是有触动的，这让顾菲洋觉得很开心。 岳雯雯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问：“妈妈，李叔叔可以做我爸爸吗？” 顾菲洋被她这个问题问的一怔，本来很好的心情，又因此变得有些失落。 她微微叹出一口气，揽着女儿，道：“不行的，李叔叔是别人的爸爸。” “可是，我好喜欢李叔叔，我喜欢他给我做的饭。”岳雯雯不开心的道。 顾菲洋没有说话，因为这句话她没有办法去回应，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坚决不能做的。 不多时，霍不凡开始从厨房里面端菜出来，都是岳雯雯喜欢吃的各种肉。当然了，他也没忘夹杂两道素菜，毕竟荤素搭配才有营养。 虽然最近比以前忙的厉害，但厨艺早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手一摸锅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饭菜的味道，让母女俩十分的满意，岳雯雯更是一边吃，一边毫不吝啬的夸奖霍不凡。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完饭，霍不凡又帮忙收拾了一下家务，眼见天色已晚，便准备离开。 毕竟顾菲洋是一个单身女子，哪怕带着女儿，在这里逗留太久也不是好事情。 蒋安师如他们所料，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估计以后也不太可能来了。 “这样挺好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其实他人还不错。”顾菲洋道。 “有时候在外面打拼，还是要学会拒绝的，不然心越软，就越容易惹来麻烦。”霍不凡提醒道。 “我记着了。”顾菲洋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忽然道：“其实你可以在这里暂时住下，我们还有多余的房间，没必要再去外面住酒店的。” 说这话的时候，顾菲洋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许多倍，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烫。 不管她是好心还是什么，一个单亲妈妈主动邀请一个男人留下来过夜，就算住在不同的房间，这本身也是很让人羞涩的事情。 顾菲洋能说出这句话，已经鼓足了勇气。 岳雯雯更是期待的看着霍不凡，她真的太喜欢这位李叔叔，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开，更怕他会像以前那样，好几年都见不到。 但霍不凡没有同意，他必须顾及顾菲洋的名声，便摇头道：“不用了，我留下来的话不方便，而且酒店也不难找。” “可是我想和李叔叔在一起。”岳雯雯嘟囔着小嘴道。 霍不凡笑起来，道：“叔叔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回头你想去找我玩的时候直接去就好。” “真的吗？”岳雯雯高兴的问：“不准骗人哦！” “不骗人。” 最后，霍不凡冲顾菲洋挥挥手，道：“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顾菲洋点头应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顾菲洋的心揪起来，那一刻她再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孤独。这种感觉很不好，是她最不喜欢的，却又必须要面对。 母女俩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望着那个男人的离去。 从顾菲洋家离开后，霍不凡立刻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道：“你和那些结盟的公司通个气，然后发一条公告，风欧集团将被永久排斥在未来的vr联盟体系外。所有与风欧集团有合作的公司，将在于我们的联盟体系合作中，自动处于末位级别。” 宁雪晴听的一怔，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欧集团得罪你了吗？”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想借此把他们公司收购过来。”霍不凡回答道。 宁雪晴听的微微皱眉，道：“这样不太好吧，会让人觉得我们在仗势欺人。” “这就是商场，不是我们不想做，就不做的。苏子航在公司里不得人心，我相信他们集团的人，一定很乐意被收购。这样的公司如果被苏子航带崩了，实在太可惜，还不如让我们收购。”霍不凡知道宁雪晴的想法，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喜欢欺压别人的性格，这件事我有分寸的。” 宁雪晴没有再多说什么，对霍不凡的性格，她也算有些了解，知道丈夫和霍立群那种人不一样。 就算他想搞收购，也一定是建立在合理的理由上，而不是仗着自己势力大，就强迫别人。 “好，我会去发公告的，还有其它要做的吗？”宁雪晴问。 霍不凡想了下，道：“把丙戌分公司的技术人员，派去与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进行接洽，虽然vr技术还没有完善，但我们不能等真正完善再去考虑怎么应用。从现在开始，公司每年要投入最少十个亿进行应用的尝试和推广。” “十个亿？”宁雪晴惊诧的道：“那可是我们预估的全年总收益啊！” 得益于盗版厂商之前的“帮忙”，新希望现在的利润提高了好几倍，营销部门预计全年总利润，可以翻倍到十亿左右。 现在霍不凡却说要每年投入最少十个亿到丙戌分公司里去，那其它分公司怎么办？ “我们的市场会越来越大，钱也会越赚越多，不会缺钱的，放心吧。”霍不凡道：“而且花的钱越多，知道的人越多，愿意给我们钱的人也就越多。” 新希望愿意出售的百分之十股份，已经全部转移到丁卯和戊辰两家风投分公司里，由他们进行运营和推广。 以后新希望所有的投资，都是以这部分股权为基础，就目前来说，投资的效果还不是很大，不过在卖股权上，倒有了不小的进展。 最近来买股权的风投公司变多了，甚至还有个人前来购买几股玩票的，零零碎碎架起来，也有个两三亿左右。 听起来很多，其实到现在那部分股权也才刚卖出去万分之几。 一亿股的股权，一股一万，想全部卖完还是很需要时间的。 现在外界对新希望的期望很高，估值不断的上涨，但是想达到霍不凡定下的万亿目标，可不是那么容易。 最重要的是，别人的万亿规模，是靠二级市场融资。而霍不凡的目标，却没有考虑过融资的事情。最起码这一亿股的出售，和传统的融资无关，级别相差太多了。 总而言之，霍不凡是把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当作扩张的辅助，主体依然是公司自身的运营。 宁雪晴明白他的意思，应声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也会随着一起发布公告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先看看风欧集团这边的情况。”霍不凡道。 “好吧……”宁雪晴话语中，充满着对霍不凡的思念，但她没有说，因为知道丈夫不是去玩的，而是在忙正经事。现在正处于事业的关键时期，不能总想着儿女情长。 公司的规模越大，宁雪晴就越明白那些大商人为什么说责任越重了。 这么多人跟着你吃饭，如果你做不好，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少赚钱，更有成千上万人，甚至数百万的消费者受到影响。 这种压力，是非常大的。 “这边事情办完，我就立刻回去。”霍不凡安慰道。 他犹豫了下，没有说在这里遇到顾菲洋的事情，因为在顾菲洋身上，他感受到了与潘思米同样的情况。既然如此，何必再和宁雪晴说。 499.欠揍 就算自己再怎么问心无愧，可女人吃醋是正常的，霍不凡不想让她因为这件事多想。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又给古言才打了个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这是古言才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老板。”古言才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去。 霍不凡道：“现在海外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技术方面没有问题，我们的技术团队在全世界都称得上顶级。霍家那边最近来了人，在考察公司的整体情况，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打算把公司收归其他人负责。霍佳明因为这件事，还和他们吵了一架。”古言才道。 霍佳明的海外分公司，掌握了vr技术的核心，目前已经广受关注。霍家想收回去，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霍不凡没有担心，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他们应该收不走的，现在霍佳明的父亲掌权，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局势了。你只要把握好核心技术，这方面绝对不能出错，而且也绝对不能泄漏给霍家。” “您放心，在分公司建立的时候，我们就在合作合同中写明了，所有技术资料只能由技术人员保管，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过手。”古言才道。 这个合同如果是霍家其他人看来，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等于把核心技术放在别人的口袋里。 但霍佳明当初建立分公司，本身就是为了玩票，省的家里人总说他不干正事。所以合同是什么内容，里面的条款又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没怎么看。 哪怕知道有这样一条内容，他也不会在意。 而现在，这项条款成了霍不凡对抗霍家最大的筹码。 你们想要海外分公司，可以，整个公司收回去都行，但技术资料，还是属于我的，谁也拿不走。 霍家想要核心技术，只有两条路，要么收买技术人员，要么与霍不凡合作。 前一条的难度还是很高的，古言才建立的天机团队，对于保密很有一手。技术团队每个人所负责的点，也都不一样，不同的人，编写不同的程序代码，然后汇总到无名高手那进行整理，最红交到古言才这里做保存。 就算霍家收买了几个技术人员，也拿不到完整的代码，哪怕拿到了，他们只要敢用，天机团队就能打官司打到他们破产。 因为公司是在海外建立的，遵循的是国际法律，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冒着被国际排斥的风险做这种事。 何况侵犯知识产权，在国内也不是好摆平的事情，霍家还没有那个能力一手遮天。 至于后面一条，那就正和霍不凡的意了，他帮霍佳明建立分公司，为的就是借此融入霍家。 其实无论帮姬香凝掌控姬家，还是想对付霍家，霍不凡用的都是同一种策略。看着很简单，其实实施起来，需要对未来有清晰的把控，否则细节性的失望，很可能让你前功尽弃。 霍不凡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前期让人看不懂，等到了后面用上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个目的。 “技术方面我不担心，有你负责应该很安全。我要你做的是尽快让丙戌分公司的技术人员掌握应用方法，进行尝试。你们负责底层数据的架构，丙戌分公司负责市场应用和推广，双管齐下。在一周内，我需要看到第一个成果，哪怕只是ppt的文案性质。”霍不凡道。 这个要求，说实话还是很高的，因为丙戌分公司的技术人员，现在还没有出发。 等他们到那里，先熟悉程序代码，再去做应用的融合，起码需要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 想在一周内看到成果，难度不言而喻。 但古言才没有问为什么这么着急，也没有说难度太高，不太可能实现，他只知道，老板交代下来的事情，作为下属，必须完成。 “我明白了，一周内我们会发布成果展示。”古言才道。 “辛苦了。” “您客气。” 没有太多多余的对话，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的圆月。 没有多少星星，只有一颗月亮挂在空中，像白色的大灯泡。 脚下的路，并不会因为月亮的照耀显得多么清晰，就像霍不凡的人生，总显得有些暗淡。 但他知道，知道坚持走下去，总会有那么一刻，真正的烈阳从地平线下升腾，照耀整个世界。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天明。 在太阳升起前，霍不凡只能不断鼓励自己坚持，告诉自己，一定可以！ 在附近找了一家档次还算不错的酒店，办好房卡刚进去还没来得及洗澡，霍不凡就接到了顾菲洋的电话。 顾菲洋在电话里很是慌张，道：“是苏子航，他派人来抓我，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你先报警，我马上过去。”霍不凡立刻道。 说罢，他拿起刚脱下来的外套就冲出房间，一路狂奔，到了顾菲洋家楼下，刚好看到一辆车停在那。 车门开着，一名穿着黑西装的人站在旁边，霍不凡抬头看了眼楼上，楼道灯还亮着，显然人没有走。 隐约间，可以听到暴躁的敲门声。 霍不凡缓步走过去，到了车旁边，往里面看了眼，见苏子航正坐在那抽烟。 这位苏董事长也看到了霍不凡，他微微一怔，随后冷笑一声，道：“这不是李先生吗，怎么，这么晚了出来散步？” 霍不凡看着他，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最好现在就离开，顾小姐已经报警了。” “哦，那又怎么样？我做什么了吗？”苏子航不屑一顾的道。 霍不凡皱起眉头，苏子航虽然人在这，但楼上敲门的并不是他，就算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也可以推脱的一干二净。只要给钱足够多，有的是人愿意帮他顶罪名。 苏子航今晚来到这里，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强行带走顾菲洋。至于带走后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见霍不凡皱着眉头，苏子航从车上出来，他站在霍不凡对面，冷声道：“我知道你和顾菲洋有点关系，不过那又怎么样？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我的地盘，识相的话，立刻滚蛋，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还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就凭你这小鸡仔一样的身体？”霍不凡面色平静的问。 苏子航旁边的黑西装走了过来，那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身材非常的雄壮，看起来就像一座山。 有这样的人在身旁，苏子航底气很足，道：“我还想知道，你又凭什么多管闲事呢，就凭你这张欠揍的脸吗？” “我老板说了让你滚蛋，没听到吗！”黑西装说着，伸手朝着霍不凡抓过来。 苏子航冷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在他想象里，霍不凡今晚是逃脱不了被揍的命运。这让苏子航内心隐隐有些兴奋，公司那些不给他面子的老头，暂时不好动。但是像霍不凡这种有社会地位，在本地又没什么人脉关系的，却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然而，黑西装的手刚伸过来，就听到“呼”的一声响，紧接着，黑西装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苏子航愣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从黑暗处走出的唐世鸣，弯腰自地上捡起扔出来的黑棍，站在了霍不凡身边。 他虽然身材没有黑西装高大，但冷酷的表情，以及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强悍气势，却给人更大的压迫力。 500.都是误会 唐世鸣的身手，自然不是这种只经过简单搏击训练的人所能比拟，他是真正的武学世家子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近身搏斗几乎无人能敌。也只有董天青那种常年在生死间游走的民间高手，才能与之较量一番。 像这种黑西装，唐世鸣连面都不让对方看见，就能把人放倒，由此可见一斑。 他的出现，让苏子航吃惊，同时又感到惊恐。 因为周围没有别的，他带来的手下，都去上面抓顾菲洋去了。眼下能保护他的，只有自己。 可是连黑西装都被击倒了，自己这鸡仔似的身体，又能抵挡的了谁。 霍不凡看出了苏子航的慌乱，淡声道：“我不想为难你，让你的人下来，就此离开，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 苏子航沉默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拨出去，等接通后，道：“你们都下来吧。” 楼上的砸门声嘎然而止，没过多久，五名同样穿着黑西装的人从楼上下来。 他们跑到苏子航身前，微微鞠躬：“董事长。” 苏子航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像是准备上车离开，但是一只脚踩在车上的时候，他突然转回头，看着霍不凡，问：“你说，如果我现在让他们揍你，会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唐世鸣上前一步道。 五名黑西装已经注意到地上的同伴，也看到了唐世鸣手里的黑棍，他们满脸敌意的盯着唐世鸣，其中一人更指着他呵斥出声：“站在那，不准动！” 唐世鸣瞥了这人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弧度。 苏子航冷笑，收回了脚，又转回身，道：“一个打不过你，五个一起上呢？我倒想看看，你有多能打。给我把他们两个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担着！” 这几个黑西装本来就是苏子航花钱请回来的保镖，只要雇主愿意掏钱，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苏子航一声令下，五人顿时齐齐上前，其中三人朝着唐世鸣冲去，另外两人则瞄准了霍不凡。 他们的想法很明确，大部分力量对付看起来有点本事的唐世鸣，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大部分力量，并不足以对付这个人。 唐世鸣手里的黑棍，仿佛闪电一般，整个人主动前窜，瞬间点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 那人闷哼一声，眼睛瞪圆了，捂着胸口痛苦的倒下。 同时，黑棍在唐世鸣手中旋转半圈，捣在另一人肋部，然后又一个前刺，刺中第三人的肋部。 这两人的软肋被击中，脸上的他痛苦之色，显得有些狰狞。不等他们喊疼，唐世鸣的双腿已经勾住了最后两人的小腿，一个拉扯，将两人绊的身形不稳。 这时候，霍不凡动了。 他虽然比不上唐世鸣这样的身手，却比普通人厉害的多，现在对方身形不稳，如果他还不敢上，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直接一个勾拳打中其中一人的鼻子，那人下意识想捂住痛苦的部位，霍不凡又一脚踹在他的裆部。 那人眼睛都直了，倒吸着气，一脸痛苦的倒下。 至于第五人，则被起身的唐世鸣一记八极拳的肘击撞在后心，两眼发黑，瞬间陷入昏迷。 五名黑西装，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被打倒，有人昏迷，有人发出痛苦的声音，还有人在倒吸着凉气，恨不得立刻死掉。 唐世鸣提着黑棍，缓步走向苏子航，看那架势，一副要给对方教训的样子。 苏子航吓的脸都白了，他哪里想的到，唐世鸣的战斗力这么高。而且不说唐世鸣，霍不凡的出手，也显得很是果断狠辣。 看着地上那名黑西装捂着裆部的痛苦样子，苏子航就觉得某些部位有点发凉。 他下意识的后退，却冷不防退到车门槛上，一屁股坐在门边，浑身发抖的看着唐世鸣：“我，我是风欧集团的董事长，你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时候还在威胁人，真是太蠢了。”唐世鸣做出评价道。 苏子航反应过来，连忙看向霍不凡，道：“李先生，这都是误会，刚才其实是在开玩笑，你看你们，怎么还当真了。这样，我马上让他们走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废话真多。”唐世鸣一棍子砸在苏子航的肩膀上，让他发出痛苦的嗷叫声。 楼上的顾菲洋，隐约听到了声音，她跑到窗户边向下看，很容易就看到了霍不凡几人。 刚才敲门声的停止，已经让她心有所感，如今亲眼看到霍不凡，再看到车旁躺的横七竖八的几人，她心里的兴奋与喜悦，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苏子航的行为，是顾菲洋没想到的，堂堂集团公司董事长，竟然在法治社会做出如此卑鄙又胆大的事情。 那些黑西装的砸门声音，就像锤子一样让顾菲洋感到恐惧，她很清楚男人的想法，真被抓去了，自己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所以她第一个念头，是给霍不凡打电话，而非报警。因为在她心目中，霍不凡才是最能保护她的人。 现在霍不凡来了，验证了她的想法，也证明了她的选择没有错。 岳雯雯也爬到窗户旁，惊喜的冲楼下喊着：“李叔叔！李叔叔！” 霍不凡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眼，然后冲窗户边的母女俩挥了挥手，道：“我一会上去。” 岳雯雯发出欣喜的笑声，顾菲洋则笑着把她从窗户边拉下来，道：“别趴在上面，很危险的。” “妈妈，是李叔叔，他来救我们了！”岳雯雯一脸的高兴，很是有些得意的道：“你看，我就说有李叔叔在，什么都不用怕吧。” 女儿高兴的样子，以及脱离险境的轻松，让顾菲洋没有再去否定她的话。因为在她心中，霍不凡的存在，确实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 此时的楼下，霍不凡对唐世鸣喊了一声，让他停手。唐世鸣很是顺从的收回棍子，后退一步，只不过双目还盯着苏子航，只要这个人敢有任何的异样，立刻就会给他迎头痛击。 不过唐世鸣实在太高估苏子航了，这只是个寻常的纨绔子弟，平时欺负欺负小人物也就算了，遇到霍不凡这样的硬茬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白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 眼见霍不凡走过来，苏子航浑身颤抖，道：“李先生，都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不用你说，我很清楚。”霍不凡走到他身前，伸出手，这个动作让苏子航浑身抖的更厉害，差点没吓尿。 然而霍不凡并没有对他动手，反而很认真的帮他整了整西装领带，道：“穿的人模狗样的，干嘛老是想做这种龌龊事呢。当然了，这是你个人的自由，我没有理由去劝你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最好珍惜之后的日子，别把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间给浪费了。” 霍不凡说这话，纯粹是指即将收购风欧集团的事情，但在苏子航听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他连忙点头，道：“我会的，我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会努力工作的。” 知道他没有听懂，霍不凡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把你的人带走吧，别在这里碍眼，不然一会执法来了，你可不好解释。顾小姐一句话，就算定不了你的罪，也会让你非常的丢人。” 苏子航哪敢说别的，别说霍不凡的话有道理，光是一个唐世鸣，就把他吓得够呛，连忙应声把地上的黑西装保镖一个个踢起来赶走。至于昏迷的，则直接扔上车。 501.进屋 直到苏子航等人驱车灰溜溜的离开，唐世鸣才对霍不凡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霍不凡点点头，没有和他说太多，唐世鸣也没有问楼上那姑娘跟他什么关系。 他们俩的关系，不是朋友，更不是主仆，都是源于赵永安教授的遗愿才会彼此牵连。各自的私事，与对方无关，无需多问，更无需多管。 目送唐世鸣消失在夜色中，霍不凡这才转身上楼。 敲开门后，顾菲洋很快过来开了门，一见他就下意识伸出双臂，似乎想要抱住他。但在下一秒，岳雯雯欢喜的呼声，又将她的动作打断。 “李叔叔！”小丫头高兴的扑入霍不凡怀中，抱着他不撒手：“我不要你走了！你一走，就有坏人来欺负我和妈妈！” 似乎因为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有些尴尬，顾菲洋道：“你刚走没多久，苏子航就带人来了，让我去陪他喝酒。我不愿意，他们就伸手来抓，还好我躲的快。后来他们开始砸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给你打的电话……” “没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了。”霍不凡道。 顾菲洋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质疑，她往电梯口看了看，问：“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呢？没有一起上来吗？” “就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帮完我就走了。”霍不凡回答道。 “你们俩好厉害啊，我看那几个人都被你们打倒了。”顾菲洋一脸崇拜的表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身手这么厉害啊。” “都是那个路过的好心人帮忙，如果不是他，趴地上的可能是我才对。”霍不凡很是谦逊的道。 这话倒不能算刻意谦虚，霍不凡的身手，比普通人强许多，三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五名经过训练的保镖，霍不凡是不可能打的过的。 否则的话，他也不用让唐世鸣在身边保护。 “先进来吧，进来再说。”顾菲洋道。 霍不凡看了她一眼，顾菲洋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睡衣，可能她刚洗完澡不久，头发处于半干的状态。 一个单身女子，这样的穿着，让男人进房间，实在不太方便。 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宁愿立刻离开，免得被人看见说闲话。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说什么，而是怕影响顾菲洋的名誉，毕竟女人的名誉，很多时候比男人要重要的多。 顾菲洋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她脸颊微红，稍微紧了紧胸口的衣服，然后道：“你先进来喝杯水，我去拿件外套。” 岳雯雯也拉着霍不凡，一脸期盼的道：“李叔叔，你不会走了吧？万一你走了，坏蛋又来怎么办呀！” 虽然苏子航被吓的够呛，理论上应该不会再来了，但凡是都有意外。就像之前霍不凡怎么也想不到，苏子航这种地位的人，竟然也能干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 所以苏子航回来的概率不高，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犹豫了下，最终霍不凡还是选择进屋。 没多久，顾菲洋穿了一件长款外套出来，虽然自认让霍不凡进来的理由很正当，可是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还是不免觉得心里紧张。 自从丈夫不在之后，已经多少年，没有男人在夜晚的时候出现在她的房间了。 如果只是顾菲洋一个人，她可能会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在女儿岳雯雯现在兴奋的很，拉着霍不凡说这两年经历过好玩的事情，或者学校里的事情。 “糖糖还记得我？我也好想她的！”岳雯雯道。 在学校的时候，岳雯雯当初因为过于内向，孤僻，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所有的同学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唯有她，朋友少的很。 只有糖糖会主动和她亲近，有同学想欺负她的时候，也是糖糖站出来保护她。 到现在为止，岳雯雯一直觉得最好吃的菜，就是糖糖从家里用书包背到学校里给她的那些。 这是小伙伴的友谊，也是最让她喜欢的李叔叔做的菜。 “有时间可以让妈妈带你回去找糖糖玩。”霍不凡道。 “真的吗？”岳雯雯立刻看向顾菲洋，期待的问：“妈妈，你能带我去找糖糖玩吗？李叔叔说她可想我了！” “等你放假再说吧。”顾菲洋道：“明天还要上课呢，去睡觉，不然明天又起不来了。” “我不要！”岳雯雯立刻抱住霍不凡的手臂，道：“我不要睡觉！一睡觉，李叔叔就跑掉了！” 看着好像八爪鱼一样把霍不凡缠住的女儿，顾菲洋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无奈的看向霍不凡，问：“你晚上可以留在这里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脏快速的跳动，比以往的速度快了好几倍。脸颊微微的发烫，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同时，她知道自己是期待的。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替女儿问的，倒不如说是替她自己问的。 岳雯雯不希望霍不凡离开，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苏子航这种毫无素质，视法律于无物的行为，着实把顾菲洋吓坏了，没想到上层社会的人，也会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霍不凡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今晚如果不留下来，这母女俩恐怕真的会整晚睡不着觉。 “耶！太好了！”岳雯雯高兴的跑去房门，啪嗒一声把门反锁了。 霍不凡和顾菲洋都看的失笑，这真是纯粹的孩子行为，反锁又不是真的打不开了。不过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岳雯雯确实希望霍不凡留下来。 “李叔叔，你可千万不能走哦，一会我要出来检查的！”岳雯雯进卧室前叮嘱道。 霍不凡失笑，道：“放心吧，叔叔答应你的，不会反悔。” 听到他亲口保证，岳雯雯这才哼着歌曲进入卧室。 看着女儿进屋关了门，顾菲洋回过头来，道：“这丫头真是太喜欢你了。” “小孩子都比较黏人，很正常，糖糖也经常这样。”霍不凡回答道。 “因为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是一个好父亲。”顾菲洋道。 这话说出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过了会，顾菲洋还是没忍住，接着道：“其实雯雯是太缺父爱了，你也知道，她从小就没见过爸爸，也是因此性格比别的孩子孤僻很多。这两年我经常带她去练习场跳舞，刻意让她和其他人多说话，以此培养自信心，和与人接触的熟悉感。两年下来，多少有些改善。不过除了你，她还是很少会对别人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她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不用太过强求。有时候与外界联系的太多，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情。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黑暗之处，不接触，反而活的更快乐。”霍不凡道。 “就像苏子航这样的人吗？” “比他更坏的人还有很多，你还算运气好的，并没有遇到真的麻烦。”霍不凡道。 在多年的经商生涯中，霍不凡见到了太多世界的黑暗面，许多像顾菲洋这么漂亮的女人，都因为美貌遭受了厄运。 这个世界对美女很友好，但只限于底层，而在高层次的社会中，美貌反而是一种负担。 每个上层人士，都不会把美女当成平等的对象，对他们来说，这可能只是一种货物，一种可以拿出去炫耀的玩具。 什么是花瓶？ 底层没有花瓶，花瓶都是贵族才有的事物。 “所以如果我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你……会嫌弃我吗？”顾菲洋忽然问。 这个问题，让霍不凡一怔，然后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回答。 502.年收入 如果回答不嫌弃的话，顾菲洋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话有别的意思？万一因此闹出什么误会来，可就不好办了。 但如果说嫌弃，那就太尴尬了，这种难听话怎么能说的出口。 所以，霍不凡只能闭上嘴巴，选择什么都不说。 而顾菲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实在让人不好回答，就没有追问答案。 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自在，便起身道：“要不要喝点水？” “好。”霍不凡点点头。 顾菲洋过去倒了杯水给他，然后重新坐下来，两人似乎找不到别的话题，就这样干坐着。 最后还是霍不凡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主动问道：“你的舞蹈公司有想过其它的发展方向吗？我觉得这种行业，可塑性还是很高的。” “你有什么建议？”顾菲洋问。 “很简单，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搞vr技术与社交，健身，减肥等行业的联合探索。舞蹈也可以算健身减肥的一个分类，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尝试着与我们公司合作，进行vr模式探索。具体的模式很简单，就是依靠vr设备，让你的学员能够在家里使用虚拟场景，从而创造出与现实氛围……” 霍不凡侃侃而谈，工作上的事情，他总是能由浅入深，说的通俗易懂。即便顾菲洋只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结合模式，仍然很容易就明白了。 而当明白后，她对霍不凡的印象，也就更加深刻。 因此创办舞蹈公司后，她所想的，只是教人学舞蹈。就算偶尔有创新，也只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有限的拓展。 霍不凡所说的模式，却是直接颠覆了舞蹈公司的基础，哪怕顾菲洋不是很懂商业，却也能听的出其中的潜力。 vr技术设备，是需要个人出资购买的，营造虚拟场景后，舞蹈公司就可以节省一大笔场地费用。甚至因为分屏技术的结合，还可以一个人同时教很多个班，从而节省人力。 舞蹈公司绝大多数成本，都是在这两方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一旦vr技术与舞蹈公司结合起来，别人在家可以参加你的舞蹈训练，而你在家也可以教别人练武，等于把成本降到了几乎可以忽略的地步。 不说别的，光练习场地的装修，就是一大笔开支。顾菲洋之前花了上百万的装修费，对此很是了解。 她从来没想过，能把成本降到零的可能。 看着侃侃而谈的霍不凡，顾菲洋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拜，得多好的脑子，才能想到这种行业结合的探索。 实际上，霍不凡的vr技术并不仅仅局限于舞蹈公司，各个行业都可以运用。就像现在的手机应用商店，只要未来你提供了虚拟场景，应用模式，就可以使用新希望的vr技术上线销售。 霍不凡的野心很大，他要做一个比现在各大生态平台都要伟大的产业链。 尤其如今5g技术即将广泛应用，更是增加了这种可能性，这也是霍不凡为什么选择大力发展vr技术的原因。 因为他可以看到，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以虚拟现实相结合为主流，不再有任何明显的分界线。 除了一样，那就是吃！ 美食的享受，来源于嗅觉和口感，以及饱腹后的满足感。 vr技术虽然可以营造出近乎真实的嗅觉，听觉，视觉，但口感，饱腹感，这都是身体神经的传输效果，很难依靠技术来实现。 想要实现，就必须和医学相结合，通过微电流等手段刺激人体的脑神经。说白了，就是让你出现幻觉。 但霍不凡认为，这样的手段，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的。 一来医学与vr技术结合起来比较麻烦，二来，这也很容易出现隐患。 比如说一个人长期使用vr满足自己的饱腹感，实际上在现实里，他是缺乏营养的。长此以往，万一出现营养不良等副作用怎么办？ 在没有解决这个难题前，饮食类的行业，只能在vr技术中提供观赏性的作用。 这些想法，霍不凡没有避讳顾菲洋，当然了，这也是他去各大公司宣传的主要文案。 只有让人看到未来的美好，才能愿意加入你的团队。 说了半天，直到口干舌燥，霍不凡才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跟人谈论工作了，之前虽然和各大公司说的也都是这些，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和那些公司说的时候，很正式，也很严肃，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但是和顾菲洋说的时候，却是好似在用兴趣爱好的味道，那种轻松的感觉，是从别人身上得不到的。 只是，当霍不凡看到顾菲洋双目火热的盯着自己时，不禁摸了摸脸颊，然后问：“顾小姐，你还在听吗？” 一声呼喊后，顾菲洋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看霍不凡看的有点出神，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在听……你说的很好，我听的有点入迷了。” “那你愿意和新希望进行合作吗？”霍不凡又问。 之所以找顾菲洋要合作，不仅仅是看在往日的友谊上，更因为目前的合作公司中，还真没有像顾菲洋这样的舞蹈公司。 把舞蹈公司和丁卯分公司的vr社交健身结合起来，也许有强强联合的作用，也算霍不凡对这个行业更深层次的探索。 “愿意，当然愿意。”顾菲洋连忙点头。 霍不凡笑了笑，道：“行，那改天你抽个时间，去公司签合同。具体的细节，到时候再讲给你听。” 真正的合作，远没有霍不凡说的这么简单，其中光是盈利的分成方式，就非常的复杂。如果再加上各自的付出条件，效果，奖惩措施之类的，不亲自看到这些条款，很难讲清楚。 顾菲洋点点头，随后似想起了什么，问：“你说的这些，好像很深奥，跟你们合作的公司很多吗？” “大概有个二三十家吧现在，未来会有更多，初步估计，最少也有七八十家以上。我们的最终目标，是每个行业选出前五位，总合作公司的数量，不超过两百家。”霍不凡回答道。 很多人都认为，合作伙伴越多越好，但对霍不凡来说，并不是这样。 伙伴贵在精，而不在多。 行业前五，只是初步的筛选，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会只要行业前三名。 把最好的留下来，才能让公司的产品品质更加出色！ “有这么多了啊？那你们公司现在一定很出名吧，一年的收入，能达到多少？”顾菲洋又问。 霍不凡还以为她是在确定合作公司的实力，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道：“根据目前的利润来测算，一年大概十亿左右，不过未来一两年，还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估计基础产业的最终成绩，能翻两三倍。真正的利润大头，要等vr技术上线才行，那时候的市场，就没法估计了，可能要在万亿美元的级别。” 顾菲洋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她一直以为新希望的年利润也就几千万，了不起上亿，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却没想到，霍不凡张口就是十个亿，而且还说未来会翻好几倍。 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霍不凡和宁雪晴还只是在经营一个小小的淘宝店，这才两年不见，竟然发达到这个地步？ 至于霍不凡所说的万亿美元规模，顾菲洋就完全没办法想象了。 毕竟她的舞蹈公司，现在只不过年收入几百万而已，想过千万都得再经过几年的沉淀。 503.房间 这让顾菲洋迅速沉默下来，刚见到霍不凡的时候，她还想着彼此的差距应该拉小一点了。一年几百万的收入，还算可以。 但是现在看来，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无限的拉大了。 自己无论多努力，和这个男人的差距，都是无法弥补的。 一个是天上的太阳，一个是地下的灰尘，怎么比？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异样，问：“顾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被吓到了……”顾菲洋抬起头，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道：“我还以为自己努力了两年，可以尝试着追赶你的步伐，现在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霍不凡一怔，随后明白过来，安慰道：“其实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独自一人，白手起家，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把公司发展的这么好。对大多数人来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比不了的。” “但不管再怎么厉害，都比不上你啊。”顾菲洋道。 顾菲洋的失落，让霍不凡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哪里不明白，顾菲洋是在给自己打气，现在发现差距大的离谱，有点泄气了。 这种事情，别人安慰都是没用的，尤其霍不凡说话，说的越多，顾菲洋心里就越难受。 她不会认为那是安慰，因为失败者，是不配得到安慰的。 所以，霍不凡只能不去说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雯雯这丫头倒是挺不错的，有考虑过让她专业学舞蹈吗？” 这纯粹是没话找话，顾菲洋听的出来，便顺着话道：“没想过，我以前亏欠她太多，所以不想强迫她做什么。只要她能活的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作为家长，还是多少要给孩子帮忙规划一下人生的，她年纪小，不知道未来需要什么，只有我们可以提前帮她安排。”霍不凡道。 “我天天忙的饭都没时间吃，哪有时间思考这些。而且就算有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毕竟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规划好。”顾菲洋更加失落的道。 霍不凡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好就此保持沉默。 就这样，两人面对面干坐了几十分钟，直到楼上传来咚一声响，应该是邻居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把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顾菲洋回过神来，对霍不凡露出歉意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又发呆了，你累了吧？进卧室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在外面坐着就好。”霍不凡道。 这个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岳雯雯占了一间，剩下那间自然属于顾菲洋。不管怎么样，霍不凡都不可能在深更半夜进一个单身女子的房间。哪怕两人不会发生什么，起码也要顾忌点对方的名声。 “那怎么行，总不能让你在这睡沙发吧。”顾菲洋道，她知道霍不凡在顾忌什么，想了想，道：“要不然这样，你睡在床上，我睡沙发总行了吧。” “我可没有让女人睡沙发的习惯。”霍不凡摆手道。 “那我去雯雯的房间，你自己在卧室总可以了吧。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只能打地铺了。”顾菲洋道。 这应该算最好的方式了，只不过霍不凡始终心有顾忌，很想拒绝。可顾菲洋坚持如此，声称如果他不去睡觉，自己就在这陪到天亮。万一明天晕倒了，那可得让霍不凡负责。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却也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坚决。 知道这事不太可能拒绝了，霍不凡只好答应。 “那你先去洗个澡，我就把房间收拾一下。”顾菲洋道。 霍不凡依言进了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结果擦身子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换洗衣服。 浴室里倒是有一条浴巾，不过上面有点湿，估计之前顾菲洋刚用过还没来得及放进洗衣机。 想想这是人家用过的，霍不凡就心里古怪，不知道该不该用。 绝大多数女子都有洁癖，尤其对男性很忌讳，也很讨厌男人用她们的东西。而浴巾这种带着一点点私密性质的东西，更是如此。 在霍不凡踌躇的时候，顾菲洋在门口喊道：“李先生，你洗好了吗？房间收拾好了。” “洗好了。”霍不凡犹豫了下，然后问：“家里还有多余的毛巾和换洗衣服吗？我刚想法没有带。” 顾菲洋一愣，然后才想起这个茬。 刚才两人都被那些对话搞的有点紧张，谁也没想起来这事。 想到浴室里还有自己用过的浴巾，可能正被霍不凡拿来擦身体，顾菲洋突然有点脸红。 “家里没有别的毛巾了……换洗衣服的话，我这都是女士的啊……”顾菲洋有些难为情的道。 霍不凡叹口气，道：“那算了，我看这里有条浴巾，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用着。” “那，那你用吧……” 擦干净身体后，霍不凡这才穿着脏衣服从卫生间出来。 顾菲洋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湿浴巾，脸颊更红，她甚至不敢直视霍不凡的脸，微微低着头，道：“那什么，卧室收拾好了，你休息吧，晚安！” 说罢，顾菲洋像逃难似的跑进岳雯雯的卧室。 关上门，她依靠在门板上，能听到自己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非常明显。 空气中，隐隐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同时又混杂着一点男性的气息。顾菲洋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存在的。 她只知道，自己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另一边，霍不凡犹豫许久后，最终还是选择进了卧室。 如果不进去的话，回头顾菲洋出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恐怕会不高兴。 推门进了卧室，立刻就闻到了女子的香气，可能是香水，也可能是长期使用沐浴露形成的惯性味道。 这味道还挺好玩的，不浓不淡，让人一进屋就忍不住抽了两下鼻子。 这个动作，让霍不凡略觉得尴尬，就算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有点不自在。 扫视着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床，书桌，化妆镜，衣柜，电脑。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摆在书桌和窗台上的两盆花。 一盆是夜来香，一盆是含羞草。 都不是很大，应该最近才开始养，不过看的出，顾菲洋养的很仔细，枝叶都有修剪过。 走到床边，看着已经铺展开来的被子，霍不凡没有掀开钻进去。 进入卧室，已经是底线了，真让他躺在顾菲洋的床上，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他选择去书桌坐下，打开电脑搜索一些需要用的资料。 看资料看到后半夜，然后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到了早上六点半，霍不凡就自然的醒过来。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前面睡的有多晚，第二天总是会在六点半准时醒过来。 揉了揉趴在桌子上有些麻木的脸，霍不凡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打开门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顾菲洋在厨房里忙活着，应该是在煎荷包蛋。 她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一个人在厨房里煎蛋，嘴里还哼着歌。 不得不说，顾菲洋实在是个很有才艺的女人。 跳舞跳的好，歌也唱的很好。 哪怕只是清唱的小调，依然给人十足的享受。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般如黄鹂一样清脆的曼妙之声，让人精神瞬间抖擞起来。 把锅里的荷包蛋盛出来，转身要端去餐桌的时候，顾菲洋才注意到后面站着的霍不凡。 她吓了一跳，冷不防脚下一滑，顿时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去。 504.扭伤 霍不凡眼疾手快，一手接住盘子，一手揽住她的腰。 顾菲洋下意识的抱住他，这才没有撞到后面的橱柜。惊魂未定的她，呼吸显得很是急促，而仰躺的姿势，则让她本就曼妙的身材显得更加火辣。 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分不清是煎荷包蛋的味道，还是从顾菲洋身上传来的。即便是霍不凡，也本能的吸了下鼻子。 这点小动作，让顾菲洋迅速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的姿势并不是很雅观，她面颊绯红，连忙扶着橱柜站起来，却冷不防脚踝一痛，不禁发出痛呼声。 “怎么了？扭到了吗？”霍不凡连忙扶着她问。 顾菲洋很想说没有事，但额头迅速冒出的细密冷汗，充分说明了她有多疼。 霍不凡没有多言，弯腰将她抱起来，没有任何的商量，果断又自然的动作，让顾菲洋愣了下。 但随之而来的，是心安与欣喜。 在几秒的犹豫后，顾菲洋鼓足了勇气，搂住霍不凡的脖子。她的动作，则让霍不凡的脚步微微一顿，很明显，顾菲洋的举动，让霍不凡感觉有些不妥。 但考虑到她的脚伤，霍不凡只能装作不在意，就这样抱着她到沙发旁。 顾菲洋的心跳速度很快，她承认，自己的举止有些轻佻了，不该是一个单身女人可以做的。但她就是忍不住，霍不凡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 但现实并不会像人所期望的那样，时间的流逝，总会带走你的美好期望。 把顾菲洋放在沙发上，霍不凡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帮她把拖鞋和袜子取下来。 尽管现代的女性已经比以前思想开放很多，但被男人握住脚脱袜子，多少还是有点敏感的。 顾菲洋的脸颊更红，连带着疼痛感都好似减轻了不少，又或者她已经心慌意乱到忘记疼痛。 直到霍不凡轻轻转动她的脚踝，顾菲洋才再次发出痛呼声。 “很疼吗？”霍不凡问。 顾菲洋疼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很是可怜巴巴的点头道：“疼。” 这幅小女人的姿态，没有让霍不凡有过多的感触，只道：“看起来没有太大的事情，应该只是扭了一下，家里有跌打酒之类的吧？” 顾菲洋点点头，道：“在卧室的床头柜里。” 作为一名舞者，磕着坑着的事情常常遇到，药酒可以说是必备的物品之一。 霍不凡起身去卧室找来跌打酒，用手搓热后，在她脚踝上不断摩擦，帮助吸收。 “有点疼，忍一忍，不搓的话很快就要肿一大片。”霍不凡道。 顾菲洋嗯了声，咬紧牙关，再怎么疼，都不吭声了。 而且在最初的疼痛后，随着霍不凡的搓揉，疼痛感已经大大降低，也让她有更多的精力，去欣赏眼前这一幕。 一个让她喜欢的男人，很认真的帮她搓药酒，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认真状态下的霍不凡，更有一种难言的气质，即便半蹲着搓药酒，依然显出了一身的贵气。 顾菲洋看的有些入迷，连霍不凡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岳雯雯从卧室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跑过来问：“妈妈，你怎么了？又受伤了吗？” 顾菲洋回过神来，见霍不凡已经在收拾药酒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内心微微叹出一口气，她把女儿揽过来，道：“没有受伤，只是扭了一下。” “那李叔叔是在帮你擦药酒吗？”岳雯雯明知故问的道，然后冲霍不凡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李叔叔！如果没有你，我和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话纯粹是胡扯，岳雯雯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药酒的用途，说明顾菲洋平时没少用，自然不存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这种话，只能是在哄霍不凡开心。 霍不凡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倒是挺会说好听的。” “没有啦，我说的是实话！”岳雯雯道。 霍不凡又笑了一声，才对顾菲洋道：“虽然擦了药酒，但还是得多休息，三两天内就不要去练舞了，否则的话万一再扭一次，可能会伤的更重。” 顾菲洋从小练舞，自然明白这些事，她叹口气，道：“就算不练舞，也得去公司啊，不然那些来学舞的人看不到我怎么办。” “既然已经是公司，自然由其他人帮你分担这些事情，否则你创办公司干什么。”霍不凡把药酒放回了小药箱，道：“有时候，你得学会放权，这世上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你一个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全部做完的。所以，我们才需要团队的配合。趁着这次机会，你也可以检验一下公司员工的职业素养，看他们能不能在缺少你的情况下把这几天完美的度过去。如果可以，以后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它事情。”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家里也一样要忙活啊。”顾菲洋说话时，眼睛直视着霍不凡，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就差直接说你别走了，留下来帮我几天。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自然听的明白，他没有太犹豫，道：“这几天我都在这，有什么事情我来做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顾菲洋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是绽放出了欢乐的笑容。能把霍不凡留下来，别说扭一次脚，就算扭上十次八次她都愿意。 岳雯雯也高兴的欢呼出声，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既然答应要在这里留几天帮顾菲洋，霍不凡干脆帮她送岳雯雯去上学，并叮嘱小丫头放学的时候一定要呆在学校里等她，不可以随意出来。 苏子航那种人虽然欺软怕硬，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脑子进水的事情，霍不凡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好在岳雯雯是个很聪明的女儿，知道霍不凡为什么这样叮嘱她，用力点头，保证只要没看见她的李叔叔，就算玉皇大帝来找她，都绝对不出学校半步！ 从学校离开后，霍不凡又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又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看着忙里忙外的霍不凡，顾菲洋坐在沙发上，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但偶尔她脸上又会闪过失落的表情，因为她知道，霍不凡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眼前的一幕，只是人生短暂的经历，也许两天，也许三天，他可能就要走了，重新回到那个温馨又幸福的家庭中去。 这让顾菲洋脑子里不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当年她先遇到霍不凡就好了…… 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而且真有如果的话，也是霍不凡如果没有被人谋杀…… 在霍不凡留下照顾顾菲洋母女俩的时候，新希望官网也发布了一则公告，就是霍不凡昨天和宁雪晴讲的那些。 凡是进入新希望vr运营体系的公司，都不能与风欧集团有合作，如果你没有进入这个体系，是不受这个限制的。但只要与风欧集团有合作的公司，都在将来可能的合作中，排名末位序列。 也就是说，本来你公司实力够资格合作了，但因为风欧集团的关系，可能要排在那些远远不如你的公司后面。什么时候人家吃饱喝足了，才可能有你的份。 这则公告发布前，宁雪晴已经和所有结盟公司都提前打了招呼。 不知道是霍不凡的幸运，还是风欧集团的不幸，那些结盟公司中，与风欧集团合作的并不多，只有一两家。 505.封杀 区区一两家，就算想反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再说了，风欧集团虽然在国内芯片厂商中的实力还不错，但并不是行业的龙头企业，区区几十亿的规模，也就是刚过门槛。 比他们强的公司多了去了，那两家合作者立刻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和风欧集团断绝合作关系。 至于其他没有合作的公司，自然更是无所谓，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了讨好新希望，刻意和自己的合作伙伴们告诫，绝对不要与风欧集团产生联系。 虽然不知道风欧集团怎么得罪了新希望，但既然人家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现在的重要目标是未来的vr市场，一家不是很强的芯片厂商，完全可以抛弃掉。 公告的内容，不仅仅影响这些与新希望有关的公司，更在外围市场造成了很大的震荡。 凡是和新希望在未来市场中能扯上边的，都因为这一条公告，对风欧集团迅速撇清关系。 有合作的，立刻去找法务部询问能不能解除合同，不能解除的，则问能不能推迟，如果推迟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能承受的，自然就立刻去做了，不能承受的，只能骂娘认栽。 至于那些完全没有合作，或者刚想合作还没开始进行的，现在都万分庆幸。 许多人都知道，新希望的大老板手里有一份名单，上面是新希望考察很久后列出的合作者清单。 他们知道有这样的名单，却不知道名单上都有哪些公司。虽然霍不凡和很多人说过，只要行业前五，但在实际的谈判中，行业前五只是市场联盟的谈判。 还有一些有潜力的小公司，哪怕排不上号，也遇到了霍不凡的亲临。 虽然和他们的谈判中，霍不凡更多的是要实际的股权掌控，但对小公司来说，能在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中获得些许转机，就已经够让他们兴奋了，哪里还会在乎出让一部分股权呢。 得益于所有结盟公司的大肆宣传，各种媒体渠道的报道，现在傻子都知道vr市场的潜力了。小公司自己是没有能力参与这些的，光是程序的编写，就够让一个年收入几千万的公司无法承受，更别说后续的应用试验和推广。 这个市场，需要大笔的资金去砸，去烧，不烧个几百亿几千亿，根本做不起来。 这也是霍不凡找结盟公司的原因之一，不光是为了对付那股暗中的势力，更是为了节省新希望的子弹。 如果他很自私，想着靠新希望独自占有市场，先不说这种成功率有多低，光是开拓市场的费用，就能把新希望所有的利润榨干。 没有足够的现金流，遇到别人的恶意竞争，你怎么对抗？ 无数发展良好的公司，都死于现金流缺失，你有再大的潜力，再好的前景，手里没钱都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种公司的资金来源，基本上都是银行贷款或者各种融资。只要把外界资金来源掐断，你就等于古代被围城，人家根本不需要打你，切断你的供水和粮食后勤，等你弹尽粮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攻下来。 但是有这些结盟公司的帮助，新希望所要付出的资金压力就很小了，至于市场的失去，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生物链。 新希望一家是不可能支撑起全球市场的，必须各家公司齐心协力，而且市场真做起来了，新希望一定是核心。只要掌握了核心，还怕丢市场？ 资本家们对这一点看的很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干脆的抛弃风欧集团。 这一天的风欧集团，各个部门都忙的焦头烂额。 大量的电话打进来，有要求解除合作关系的，有要求退订单的，还有打听他们怎么得罪新希望，遭到封杀的。 风欧集团的中层管理哪知道为什么，他们还一头雾水呢。 不是说新希望的大老板要来公司谈合作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敌人了？ 参与过那场酒会的高层倒知道点，他们看到了当天苏子航对霍不凡的恶劣态度，可仅仅这点事情，就能让新希望的大老板下令封杀他们吗？ 这些人心中自然是有怨言的，一边责怪新希望的大老板心眼太小，一边又怪苏子航脑子进水，得罪这种如日中天的资本红人。 他们哪里知道，苏子航竟然在事后带人要强抓顾菲洋，如果知道的话，怕是一个个都会气的吐血。 苏子航自己也不敢说，他知道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真说出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只能咬死口，就是酒会上的误会引起的。 尽管其他人不清楚内情，可封杀是真实存在的。 董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应该怎么解除眼下的危机。 有人提议向其他大公司求助，有人提议找大佬来和解，还有人提议干脆趁着这次机会，把苏子航赶下台算了。 这家伙做董事长几个月，正事没干，整天就想着怎么对付别人。现在可好，把新希望的大老板也得罪了，给公司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不把他赶下去，怎么对得起那些辛辛苦苦工作的员工。 虽然绝大多数人对苏子航都十分的不满，但真要说把他赶下台的话，还是有点脸面上过不去。 不管怎么说，风欧集团都是苏子航的父亲一手创立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亲爹刚死几个月，你们就把儿子赶尽杀绝，未免有点太过了。 董事会上，各方的提议乱成一锅粥，开了一整天也没开出什么头绪来。 等到了下班时间，依然有大量的合作公司前来询问消息。 最后，董事会只能通过一项临时决议，准确的说，是他们向苏子航下达的最后通牒。 既然公司的麻烦是你带来的，那你就要负责解决。 你得罪了谁，就去找谁道歉，求得人家谅解。 不然的话，照眼下这种情况发展，过不了多久，风欧集团就得喝西北风了。 越是大型的合作公司，就越看重新希望，只有很小的合作伙伴，才会不在乎他们得罪了谁，也不在乎自己以后能不能和新希望产生联系。 如果连现在的钱都赚不到，哪还有什么以后。 可是这些小公司在风欧集团的利润占比很低，加起来还没有五分之一。 现在大单都在撤，一天时间，已经撤了将近三分之一。 剩下三分之二不是说没这种想法，一部分在商讨怎么撤单，一部分是在进行中。 苏子航自己也气的够呛，昨天被唐世鸣打了一棍，到现在肩膀还疼的厉害。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长这么大，有几人敢对他动手？ 一个外地来的，竟然敢对他不敬。 本来苏子航还想着，再找几个厉害人物去给霍不凡一个教训，可是现在，他必须考虑怎么让霍不凡原谅他了。 否则的话，可能给霍不凡的教训还没到，他自己就要先被赶下台。 纵然持有公司百分之十几的股权，可是一旦被弹劾董事长职务，你的股权，就只有分红的作用了。无法参与公司的决议，就算来了，也没有人听你的。 这种精神上的打压，远远比物质上更让人难受。 其实苏子航也感到很震惊，他只觉得新希望不过一家年利润几亿的公司，真算起利润总额，还不如风欧集团呢。 所以他才敢得罪霍不凡，认为得罪了也没有太大关系。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新希望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明明与芯片行业无关，却可以让这个行业所有相关公司对他爱搭不理。 506.收购 现在风欧集团被围攻，业绩以惊人的速度一落千丈，苏子航再怎么纨绔，也明白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于是，他不断给霍不凡打电话，但霍不凡却始终不接。 想得罪人就得罪人，想道歉就道歉？ 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自由。 又过了两天，越多越多的公司，加入到了对风欧集团落井下石的氛围中，甚至有不少公司开始想着对风欧集团进行分割，恶意收购之类的。 现在公司上上下下，人心动荡，惶恐不安。就像当初新希望被霍家围剿的时候一样，但新希望的现金流充足，霍不凡又曲线救国，用了别的办法挽救大厦于将倾。即便如此，新希望依然走了很多人。 这件事，至今还被业内津津乐道。 甲子分公司的那批人，从穆世杰到底下的所有股东，个个悔的肠子都青了。 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选择把股权卖掉，伸手要钱。这其实无可厚非，但是现在看来，那真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尤其是穆世杰，据说在家里狠狠抽了自己一顿，脸都打肿了。 当初新希望还是一个在家经营的小淘宝店时，他就已经上船了，风风雨雨好几年过来，怎么就没坚持住呢。 那么多的股权，卖的只剩百分之一，甲子分公司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权，现在都归新希望了。穆世杰虽然还是总经理，但地位和从前已经大相径庭。 区区百分之一，对公司没有任何的影响，只要霍不凡愿意，随时可以开了他。 这也让穆世杰很忐忑，做起事情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大大咧咧，以大股东自居。现在的他，就是个高级打工仔罢了。 当然了，穆世杰好歹留了百分之一的股权，比那些把所有股权都卖掉的人好一些。最起码以后公司的分红，他还是可以继续拿的，只不过钱会少很多。 而且新希望未来的业务重点，会逐渐转移到vr技术产业上，甲子分公司的比重，也会不断降低。至于穆世杰，已经失去了上升的资格，也将在历史的淘汰中，沦为边缘人物。 对穆世杰来说，这是一件十分可惜，可惜到让他恨不得跳楼的坏事情。 连新希望都是如此，风欧集团没有那么强的凝聚力，自然更加难过。 大量的员工和中层管理，直接就开始找下家了，甚至在公司都没有任何避讳。 他们大部分都是技术型的员工，并不是很惧怕事业，现在科技型的人才缺失的厉害，无论到哪都可以找到工作。 三天时间，风欧集团的员工离职数量超过一百，中层管理从车间主任到高级工程师，走了七八个，总监级别走了一个。 听起来似乎不多，但对一家只有五百名员工的公司来说，已经称得上雪崩。 这一百人的离开，直接让整个公司的运转都无法正常维持，大量的岗位空缺，使得公司摇摇欲坠。 即便公关部一再发布公告，让媒体澄清谣言，可是谁信呢？ 你们说和新希望没有恩怨，那人家干嘛要封杀你？新希望的公告，到现在还挂在官网上，丁卯分公司对风欧集团的评价是鲜艳的红色预警，这表示警告所有投资者，最好不要投资风欧集团。 再说了，就算没有这则公告，也会有很多人愿意把风欧集团消灭掉。 少了一家竞争对手，业务未必一定到自己头上，但对同行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事情。 直到一周后，风欧集团的人已经走了将近两百，连公关部总监都辞职了，霍不凡才终于接了苏子航的电话。 苏子航现在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今天是董事会给他的最后期限，摆不平新希望，我们就摆平你，然后把公司卖了，一了百了。 当霍不凡接通电话的刹那，苏子航几乎要哭出来：“李，李先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眼跟你较劲？”霍不凡问。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苏子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求饶。 他是真的怕了，谁能想到，资产几十亿的风欧集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因为新希望的一则公告，就几乎彻底崩溃。 这让商业圈内的人看到了新希望的能量，也让风欧集团的人感到绝望。 霍不凡没有兴趣和苏子航废话，直截了当的道：“我不想说太多，之前去你公司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对风欧集团很感兴趣。那时候我要的是一部分股权，但是现在，我要收购风欧集团。你可以回去召开董事会，告诉你的股东们，交出最少百分之六十的股权，风欧集团就可以加入新希望的vr体系。否则的话，你们自己找出路。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后没有消息，或者没有我想要的答案，你的号码我就拉黑了。” “百分之六十？这，这不太可能，连我都只有百分之十几……” “可不可能是你的事情，我只提出自己的要求，你能满足，这件事就两清，满足不了，就一拍两散。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把公司卖给别人，但我相信，没有任何公司会比新希望出价更高！”霍不凡道：“百分之六十的股权，二十亿现金，你们自己判断。” 说罢，霍不凡就挂断了电话。 旁边帮忙洗水果的顾菲洋好奇的看着他，问：“你要收购风欧集团？” “嗯。”霍不凡点点头。 刚才的对话，顾菲洋都听的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种事情没多久，就会事无巨细全部被爆料出来。 顾菲洋有些沉默，她不仅听到了霍不凡要收购风欧集团，更听到霍不凡出价二十亿。 二十亿啊……这个男人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轻松到让她感觉像是听错了。也许他说的是二十万？ 但顾菲洋知道，那不可能，区区二十万，还不够风欧集团塞牙缝的呢。 二十亿收购一家公司，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这种事和她距离太远，才听起来那么的梦幻。 这一周来，连普通老百姓的圈子里，都在聊风欧集团的事情。很多本地人的孩子，也在风欧集团工作，或者与其有接触，知道这家公司很难过。 至于新希望的大名，就更不用说了，经历了那一场围剿盛典，现在全国都知道有这么一家公司。新希望的分销点，这里也有，生意很是不错。 “你一直没走，就是在等着收购风欧集团吧？”顾菲洋忽然问。 她才刚想明白这个道理，霍不凡留下这么长时间，不是因为对她牵挂，也不是因为其它，只因为他在等着做大生意。 至于自己，可能只是他等待时间里的一道风景线，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霍不凡熟练的切着菜，摇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你前几天不是把脚扭到了吗。” 一周前，顾菲洋确实扭伤了脚，在家休息好几天。 那几天，是她这些年里，度过最快乐的日子。 每天都可以看到霍不凡在家中忙碌，给她做饭，打扫卫生，接送岳雯雯。这种生活，让她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甚至在有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和霍不凡在一起了，还是说，自己只是在做梦，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愈发的恍惚，也让她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尤其是今天，当她意识到霍不凡的留下是为了收购风欧集团的时候，更是觉得异常难过。 507.一块钱 “你怎么了？”霍不凡一边切菜一边问：“肚子疼？” 这两天顾菲洋大姨妈来了，肚子疼的厉害，连霍不凡都知道了。虽然这种事情属于很隐私的那种，但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装什么都不懂。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顾菲洋还是觉得羞涩难耐，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可能很快就离开了，到时候我们母女俩又是无依无靠。” 说完这句话后，顾菲洋看向霍不凡，她心里期待着对方说，跟他一起走。 但是霍不凡并没有这样讲，而是道：“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太安全，可以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以你的底子应该不难再次崛起。” 虽然意思差不多，但霍不凡说的，并不是顾菲洋想听的。因为霍不凡的建议里，没有和两人有关的牵扯。 换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霍不凡不是不明白顾菲洋的意思，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做。 不可否认，顾菲洋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比起潘思米，她更加适合做妻子。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宁雪晴更适合。 但可惜的是，霍不凡先遇到的是宁雪晴，再加上目前事业上有诸多的难题尚未解决，哪有心思想这些。同时，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去伤害这个女人。 顾菲洋是一个想要未来圆满的女人，自己给不了她圆满，甚至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有句话说的很好，如果你不能和她结婚，就不要解开她的纽扣。 和从前的霍家大少相比，霍不凡现在已经收敛了太多，美色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可言。他的人生，需要的是攀登另一座高峰，已经过了那个追求肉体欲望的时间段。 另一边，苏子航知道了霍不凡的想法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召开董事会。 在董事会上，他把霍不凡想收购风欧集团百分之六十的意思说了出来。 一名董事会成员立刻拍案而起，怒声道：“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他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苏子航看着他，咬牙道：“但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们不同意，以新希望为首的各大公司就会把我们彻底封杀。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自己意气用事，得罪了他，我们用得着这样吗？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无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要我们来给你擦屁股！”另一名董事道。 苏子航看向那人，沉着脸道：“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过分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你的原因，现在觉得我们说话过分，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就是，没本事脾气还大，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教的你！” “要我看啊，就是从小太惯着他了，无法无天的，以为全世界就他最厉害。现在好了，被人教训了，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眼见一群董事会成员群起而攻，苏子航半点面子都没了。他气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这群人打死，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有一名老成稳重的董事长成员开口道：“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说说正经事吧。新希望的大老板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们是否要按他说的去做？” “绝对不行，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等于把公司给卖了，我不同意！” “可是不同意，公司的情况会越来越差，现在他还愿意给二十亿，以后就未必了。” “那又怎么样，他新希望能从霍家的围剿中挺过来，我们就不能？都是风风雨雨一路打过来的，谁怕谁啊！” “这不一样，新希望能扛的过霍家围剿，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一条生路。可我们没有那样的路可以走，总不能说，我们也学着去囤积芯片原材料，然后靠卖这个为生吧？你觉得有可比性吗？” 没有人吭声了，新希望的情况，与风欧集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减肥公司的原材料供应商就那些，高端的数量不多，所以霍不凡把原材料全部买光，就可以遏制其他厂商的生产，除非你愿意降低产品品质，否则就只能听他的。 而且新希望有唐氏国际这样的强有力盟友，在国际上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可以把国际货源掐断，让人想进货，只能找新希望，从而达到近乎垄断的方式。 并且现在市场对新希望的垄断调查也结束了，结论出乎意料，竟然认为新希望没有垄断。 因为调查是以整个原材料市场为基础，实际上新希望只是垄断了高端供应商，这部分材料在整个市场的占比，只占了不足百分之二十。 区区百分之二十不到，怎么能算垄断？ 这个结果，也让更多的人对霍不凡的能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做事完美无缺，连把柄都抓不到，简直可怕，难怪那么多人认为，他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有资格和霍家希望之星比肩的存在。 如今希望之星已经近乎陨落，新希望却如日中天，vr体系的建立，使得这家公司蒸蒸日上，吸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 很多人都觉得，新希望未来的潜力巨大，而霍不凡必定可以完成比肩甚至超越希望之星的成就！ 总而言之，风欧集团想走新希望的路，是没有可能的。 没有这个基础，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把公司卖掉，在卖公司的选择上，倒是有很多。 现在不少公司都对收购风欧集团表明了兴趣，但他们的出价太低了，最高的不过十五亿，最低的甚至只有几亿。这样的价格，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风欧集团虽然不是行业顶尖的存在，但怎么说也算有点自己的专利，光这些专利都不止几亿的价值。 所以，霍不凡的二十亿，已经是目前为止他们收到的最高价格了。 而霍不凡给出的时间，限制在一天内，一天没有回应，他就放弃收购，全力围攻风欧集团，务必让这家公司消失。 当然了，后半段话，是苏子航自己加上去的，霍不凡只说一天后会放弃收购，并没有说要对风欧集团赶尽杀绝。 可苏子航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他已经不想在公司争什么名利了，这群人在他眼里都是蠢蛋，自己再耗下去于事无补，还不如把公司卖掉换成现金，满世界潇洒去呢。 一天后，风欧集团以董事会的名义，邀请霍不凡来公司进行谈判。 霍不凡到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子航，这才得知，苏子航已经被董事会决议弹劾。更让霍不凡意外的是，董事会还通过了另一项决议，那就是以一块钱的价格，把苏子航手里的所有股权都收购过来。 这个结果，是霍不凡没想到的，而这也是苏子航的父亲，当初为了公司的负责，设下的一根红线。 如果有一天他的儿孙没有办法再带领公司走下去，那么在董事会召开后，只要所有股东一致同意收购方案，就可以用一块钱的价格，把这部分股权收回来。 这是一个警示，为了防止有些人乱来。 可惜的是，苏子航并不知晓这件事，他对公司的规定甚至不怎么清楚，从上台到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开除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一块钱的收购，直接让苏子航气的当场掀了桌子，指着这群人叫骂，威胁要弄死他们。 508.绑架 然而那群董事都是本地户，经商多年，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年轻后辈的威胁害怕呢。真害怕的话，他们就不会用一块钱收走苏子航的股份了。 最终，苏子航只能满心愤恨的离开。 因此，霍不凡来到公司后，董事会的成员基本全数到场。 他们对霍不凡的收购方案，有一些不满，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实在太多了，希望能够降低。最好的结果，自然是霍不凡放弃收购。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退回去是没有退路了。 经过一整天的谈判，最终霍不凡和风欧集团达成协议，出资二十亿，收购风欧集团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 虽然比之前降低了百分之七，相当于收购成本提高了，但对霍不凡来说，这都无所谓。 他要的是这家公司，只要拥有绝对控股的权力，其它方面都可以谈。可惜的是，风欧集团并不清楚霍不凡的底线，他们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不然多磨磨，说不定可以磨到百分之五十一。 不管怎么样，霍不凡的目的算是达成了，风欧集团也因此不用再担心被新希望vr体系围攻的事情。 一天后，新希望的官网上，之前的公告撤销，换了一条新公告。 新希望与风欧集团达成收购协议，出资二十亿，收购风欧集团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即日起，风欧集团将成为新希望子公司之一，将在资金到位后，更名为己巳分公司。 这将是新希望的第六家分公司，专门负责芯片的生产工作。 很多人到了此时，已经看出了新希望的野心，这是要搞一个产业链的闭环啊！ vr技术有了，芯片公司有了，资金方面有两家风投，基础有甲子分公司，其他方面，还有几十家结盟公司辅助。这样一来，新希望绝对可以形成一个自我闭环的运营模式。只要他们自己不犯错，别人想再跟霍家一样对其动手，就很难了。 只不过现在这些公司的实力还不算太强，仍然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经营壮大。 另外，想真正形成完整闭环，还需要最少建立两三家以上的分公司把细节填充圆满，不然的话，还是会有一些漏洞可以钻。 所有的计划，霍不凡早就设计完毕，现在只需要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 对他来说，未来可期，唯一欠缺的，就是时间。 暗中那股势力派来了徐力帆，有事没事就往新希望跑，表面上是混个脸熟，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监查新希望的情况。 霍不凡对此心知肚明，他没有让人拒绝徐力帆的进入，反而很热情的和这个人保持着联系。 因为在霍不凡看来，徐力帆是一把双刃剑，可能会伤到自己，但用的好，也可以伤敌。 风欧集团的事情解决了，霍不凡就不打算继续呆下去了，这座城市没有太多让他感兴趣的事物，留下来只是浪费时间。 只不过顾菲洋那边，有些难办。 得知霍不凡要走，顾菲洋非常明显的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她渴望和霍不凡在一起，却又不敢明说，只能默默祈祷两人分开的那一天来的再晚一些。 然而风欧集团的谈判太顺利，让顾菲洋失望了。 她很想和霍不凡一起走，但就算真的愿意抛弃现有的一切离开，也不是三两天就可以的。 舞蹈公司还有那么多的员工，还有那么多来学习的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消费者负责。 想离开，首先要把工作交接好。 最为麻烦的是，顾菲洋已经答应和霍不凡的公司合作，所以就算她想把舞蹈公司转让给别人都不行。 没了这家公司，就更加没机会也没有理由和霍不凡接触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里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自己则跟着霍不凡走，去创办新的分公司。 这个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顾菲洋早几天前就在考虑分公司的事情。 本身舞蹈公司在这座城市的潜力，就已经挖掘的差不多了，该打的名气已经打了出去，多耗时间也没有太大收益。 外面那么多城市，都是可以供她开垦的荒田，出去创办分公司，即是考验自己的经商能力和设想，同时也是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理由，告诉他们自己为什么跟着霍不凡走了。 只不过在创办分公司前，顾菲洋还是要先把现在的公司工作交接好，总不能随随便便跟人说谁谁谁负责就提包走人吧，那也太不像话了。 因此，她希望能和霍不凡吃一顿短暂的告别晚餐，算是弥补不能立刻跟这个男人一起离开的遗憾。 这点小要求，霍不凡自然不会拒绝。 当天晚上，霍不凡去定了餐厅，顾菲洋则去接岳雯雯，然后去和他汇合。 然而在餐厅等到七点半，都不见顾菲洋的身影，霍不凡心中隐有不安，给顾菲洋打了几通电话，都显示关机状态。 直到八点钟的时候，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本来霍不凡是不想接的，但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手机里传来一个充满阴险语气的声音：“李老板，怎么样，等急了吧？” 这个声音，霍不凡很容易就听出来属于谁，便道：“苏董事长，别来无恙，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和她们母女俩无关。你想撒气，冲我来就是了，何必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对付一对无辜的母女呢。” “李老板还真是像外界说的那样，聪明绝顶，一句话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手机另一端，正是消失两天的苏子航：“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顾菲洋那个贱女人，一点也不无辜。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得罪你，如果没有得罪你，现在我们两个应该是合作关系。但是，我现在已经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个贱女人被毁掉了！你说她无辜？我倒觉得她该千刀万剐！” 霍不凡听的眉头皱起，道：“你最好不要乱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窝火，但伤害她们，于事无补。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跟我说。” “补偿？哈哈哈哈，我当然要找你要补偿！就是因为你，我价值十几亿的股权，现在只剩下一块钱，你说你要补给我多少？”苏子航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恨，这辈子长这么大，他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在被董事会弹劾开除，连股权都被人用一块钱的价格收走后，苏子航愤怒到了极点。 他本来想着把自己的股权卖给霍不凡，套现走人的，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如何能够忍受。 所以，他把自己仅有的钱拿了出来，收买了几个不怕死的人，跟踪了顾菲洋两天。 之前岳雯雯都是霍不凡负责接送的，而霍不凡身边有唐世鸣保护，苏子航还算知道厉害，没敢轻举妄动。 今天终于等到顾菲洋亲自接岳雯雯，他立刻让人把母女俩给绑了，好要挟霍不凡。 “李老板，你也不用跟我多废话，你能给风欧集团二十亿，那我要一半。立刻给我十亿，我就把她们俩给放了。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收尸吧！”苏子航威胁道。 “十亿？你知道这个数额的绑架案，会惊动多少人吗，就算钱到你手上，你也没有机会花。”霍不凡道。 按照现在的法律惩罚措施，加上执法力度，数额达到这种程度，肯定会成为惊天大案。到时候就算苏子航长了翅膀，也很难逃走，所以霍不凡倒不是在吓唬他。 509.强势 但苏子航哪里会听他讲这些，道：“我说过了，别跟我这么多废话。拿到钱能不能花的出去，那是我的事，关你屁事？要么给钱，要么我宰了她们，你自己看着办！” 霍不凡并不怀疑苏子航会这样做，一个失去所有的人，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而且就算他不杀顾菲洋母女俩，万一做出其他的事情来，后果更严重。 无论如何，霍不凡都不希望他这样做，只能先稳住对方，道：“钱的事情好说，但我要先确定她们两个是安全的。你告诉我人在哪。” “你当我傻子？跟你说了人在哪，回头你报警我怎么办？”苏子航冷笑一声，道：“识相的就直接付钱，钱给了，我保证不动她们母女俩一根毫毛！” “我倒觉得你在当我是傻子，连人是不是安全的我都不知道，你就想让我给你十亿？你觉得可能吗？如果确定不了她们的安全，一分钱我都不会给。说白了，她们死不死，你真以为我很在意？”霍不凡道。 苏子航呵呵笑起来，道：“顾小姐，你听到了吗，李老板对你的生死，可不是很在乎啊。亏你还这么喜欢他，真是贱到骨头里了！” 苏子航的通话过程，是开着外放的，所以两人的对话，顾菲洋都可以听的到。 被绑在椅子上的顾菲洋，连嘴巴都让人用胶带封住了，她不能说话，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尽管她心里清楚，霍不凡的那句话，并不一定是真话，可能只是为了让苏子航妥协。但真正听到这句话，还是不免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眼泪流下来的顾菲洋，看起来楚楚可怜，让苏子航啧啧出声，道：“顾小姐这热泪盈眶的样子，真是看的人十分感动。可惜啊，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李老板……” “我只跟你说最后一次，告诉我地址，我一个人过去确定她们的安全与否，然后当面给你转账。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霍不凡打断了苏子航的话。 苏子航冷哼一声，道：“你以为现在是你做主吗？她们两个可是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她们……”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挂断了，听着里面传出的嘟嘟声，苏子航一脸的诧异。 他没想到，霍不凡挂电话会这么果断，这家伙，难道真的不在意母女俩的生死？ “苏老板，怎么了？”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过来问。 “吗的，那个王八蛋敢挂我电话！”苏子航骂道。 “挂你电话？你不是说他很在意这母女俩吗，难道他不怕我们杀了这俩人？”那汉子不解的问。 “我他吗怎么知道……”苏子航又骂了一句，然后咬着牙，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 绑架顾菲洋，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同时也是他后半生唯一的依靠了。如果不能拿到这十亿赎金，下半辈子怎么活？ 他已经习惯了奢华的生活，如果让苏子航再像普通人一样去找工作，累死累活的一个月赚万儿八千的，他是受不了。 电话响了五六声，霍不凡才接通。 “李老板，你……” “如果你要说的不是我想听的，这一次挂断电话，你就没第三次机会打过来了。至于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而我也会选择直接报警。尽人事，结果，由老天来决定。”霍不凡有些冷酷的声音传出来。 他的强势，让苏子航很是有些不适应。 自己才是绑匪，按理说，不应该自己强势才对吗。可是现在，怎么搞的对方如此强势，压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霍不凡的策略，和绑匪说话，你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必须让他明白，自己可以给他想要的，但前提是他先满足自己的要求。否则的话，就一拍两散。 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害怕，犹豫的意思，否则的话，想掌控局势是不可能的。 因为如果苏子航真想杀死顾菲洋，那么无论霍不凡给不给钱，他都会去做。但如果他不想杀，也不会因为挂断一次电话，或者讲话强势一些就真的动手。 现在，苏子航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被牵扯住了思绪。 这位曾经的风欧集团董事长，此刻心里很是窝火，却只能顺着霍不凡的话道：“李老板，我可以告诉你人在哪，但你必须先表现出一点诚意，比如说先给我几百万的……” “很好，那我挂了。”霍不凡道。 苏子航心里慌了，连忙道：“等一下！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霍不凡问。 “你……”苏子航恨不得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但无关紧要的话，却是一句也不敢说了。万一霍不凡真的挂断电话后再也不接，顾菲洋应该怎么处理？ 真把她杀了？ 一毛钱都没拿到，还要背负人命案，那不是脑残吗。 可如果不杀的话，放了她？那得多窝囊。 所以，苏子航确实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忍气吞声，道：“你必须保证不报警，然后独自前来，如果让我发现你报警了，第一时间就会宰掉她们母女俩！” “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自然不会报警。而且到时候我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还得担心你会不会恼羞成怒先把我弄死呢。”霍不凡道。 “那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我只要钱，不想真成一个杀人犯。”苏子航哼了声，然后才说了地址：“你最好抓紧来，同时把钱准备好，我的耐心有限。”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拿出手机，搜索那个地址的位置。 从地图上来看，是距离郊区都还有一段距离的荒野，那附近应该就零零散散几户人家，外加大量的农田。苏子航不说的话，还真没人能找得到。 确定了位置后，霍不凡起身走出餐厅。出了餐厅门后，他左右张望，眉头紧皱，这时候，唐世鸣走过来，问：“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霍不凡要找的人就是唐世鸣，点点头，道：“顾小姐母女俩，被上次那个人绑架了，要十亿赎金。对方可能携带危险的武器，人数倒不会太多，有没有办法救她们？” “得到地方看了情况才知道。”唐世鸣道：“只要不是非常专业的枪手，手持热武器，我接近她们十米范围内，就问题不大了。” 霍不凡点点头，道：“行，那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你先探查情况，其他的交给我。” “确定不报警吗？”唐世鸣问。 虽然唐世鸣的身手很好，但他的思想，却和霍不凡有一定的区别。在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上，唐世鸣始终还是觉得，应该交给警方来处理比较稳妥。 当然了，这是指把人救出来以后。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要报警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先救人再说其他的。如果人没了，报警又有什么用。” 很多人会说，报警可以把那些人抓起来，但在霍不凡看来，如果顾菲洋母女俩真被苏子航杀了，那么就算事后把苏子航抓起来也白搭，她们不会因此复活。 人的珍贵，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 唐世鸣没有多言，微微点头后，朝着其他方向走去。 他没有选择和霍不凡一起行动，只要知道具体的位置，那就足够了。 而霍不凡也深吸一口气后，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朝着苏子航所说的位置赶去。 与此同时，苏子航走到顾菲洋面前，冷冷的看着她，忽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510.角度 “臭女人，都怪你，把我害成这样！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我现在就……” 苏子航威胁的话语，让顾菲洋心里更加恐惧。她倒不是害怕自己被苏子航怎么样，反正已经是残花败柳没人要的，就算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但她不想让女儿岳雯雯也惨遭厄运，自己的不幸，和女儿没有关系，她不应该被牵连。 如果可以的话，顾菲洋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女儿的平安。 但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 苏子航的胃口实在太大了，竟然向霍不凡要十个亿的补偿，而自己的舞蹈公司最多也就值个千八百万的，还不够他塞牙缝。 在给霍不凡打电话前，苏子航就已经和那几个大汉商量过了，钱一到手，就把顾菲洋侮辱后再杀了。至于岳雯雯，卖去国内哪个深山老林里，一辈子也不可能回得来。 他们的想法，让顾菲洋感到绝望，真这样的话，岳雯雯一辈子都被毁了。 甚至苏子航还在和那几个大汉说，既然霍不凡要来，那等钱一到手，就顺便把这家伙也宰了。反正一条人命和两条人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和几个大汉说完了打算，苏子航再次看向顾菲洋，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当初拒绝了我，哪有现在这么多事。自作孽，不可活，听说过吗。” 这话说的很是不讲道理，明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顾菲洋不愿意搭理他是对的。而且也是他自己小心眼，性格暴躁，轻视霍不凡，才惹出这些麻烦来。如今却把责任都推到顾菲洋头上，简直就是毫无逻辑可言。 不过这也很符合苏子航的性子，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讲理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公司连一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马路边上。 霍不凡下了车，跟着导航路线，在小道上行走着。 又走了大概二三十分钟，他才看到苏子航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处荒废的民房，主人家早就搬去城市里居住，这栋房子四处漏风，放在这里已经无人问津。 而且周围都是不值钱的树木，种下来就几乎没有人去管，别说一个星期了，就算一个月，也没什么人经过。 这并不是苏子航足够谨慎，而是那几个大汉的提议。 他们对怎么做坏事，经验十分的丰富，加上这次是关系到十亿现金的大事件，自然要更加谨慎一些。 来到民房附近的时候，霍不凡停了下来。 虽然他不是唐世鸣那样的武学高手，却也能察觉到的到，屋子里有人正观察着自己。 没有太多的掩饰，霍不凡开口喊道：“是苏董事长在里面吗？” 过了几秒钟，一名壮汉从里面开门，探出半边脸来，冲霍不凡招招手。 霍不凡没有理他，更没有走过去，只道：“我说过了，这次来是为了确认她们母女俩的安全。如果看不到，我不但不会给钱，还会立刻转身就走。” 过了十几秒，苏子航出声道：“李老板，你别真以为我是怕了你。你想看她们母女俩是否安全，我还想看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呢！要看就进屋看，不敢来，就别bb，跟个孬种一下躲那么远干什么？那天让你手下揍我的时候，你可硬气着呢，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这是很明显的激将法，霍不凡自然不会上当，道：“我人都来了，你说有没有诚意？不用多废话了，你这房子有门有窗的，想让我看到她们母女俩并不难。你打开门窗，我看清楚了，立刻就给你打钱，然后你放人。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救人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就算真要救，我也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屋子里，顾菲洋母女俩都听到了霍不凡的声音。 顾菲洋的神情激动，嘴里呜呜出声，这是在下意识的劝霍不凡离开。而岳雯雯的呜呜声，则是在呼唤霍不凡来救她。 母女俩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一个希望霍不凡能够明哲保身，另一个则希望李叔叔能快点救她和妈妈脱离苦海。 霍不凡的坚持，似乎让苏子航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霍不凡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再次喊道：“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别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五，四，三，二，一……” 随着霍不凡一声又一声的数着数字，当他数到一的时候，苏子航终于出声了：“行，那就让你看一看！” 说罢，窗户打开，在霍不凡的角度，刚好能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顾菲洋。 两人的目光对视，顾菲洋的思绪十分复杂，她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惊恐。 丈夫离开那么多年，这是她头一次真心喜欢上另一个男人，现在，她被绑架，而那个男人为了救她，以身涉险。 说不感动，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她更希望霍不凡不要来，因为想救她只能拿出十亿元满足苏子航的要求。 顾菲洋不认为自己值这么多钱，霍不凡如果真把钱拿出来，她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还不清这份人情！ 冲着顾菲洋微微点头，霍不凡又开口道：“岳雯雯呢？顾小姐的女儿在哪？我看不到她。” “就在旁边！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看的，不是让你看见顾菲洋没事吗。”苏子航道。 霍不凡坚持道：“我说过了，必须看到她们母女俩平安，而不是看到其中某一个人平安，另一个人却生死未卜。” “真他吗事多！”苏子航骂了句，却还是让人把房门也打开。 霍不凡稍微往旁边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同样被绑起来，但是被人捆在角落里的岳雯雯。 这丫头才刚上小学没几年，何时经历过如此危险的事情，她现在满心都是恐惧，嘴里呜呜个不停，祈求着李叔叔能快点把她和妈妈救走。 “呜呜什么玩意，烦不烦！再出声，我把你舌头给割了！”苏子航沉声道。 他的语调并不低，连霍不凡都听到了这句话，便道：“你割了她的舌头，同样一分钱也拿不到！当然了，现在我已经确认她们母女俩是安全的，那就可以来说说关于赎金的事情了。十亿确实太多，你自己也做过大公司的董事长，应该明白这么大一笔钱想立刻拿出来，根本不可能。光银行的审核，就不是三两分钟能搞定的。而且我自己的存款寥寥无几，如果动用公司账户的钱，被人知道了，我怎么解释？你可以说，怎么解释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公司的钱，不是我想拿就能拿的。如果用的不是地方，很可能被人控诉。因为这些钱，有一半是属于我老婆的。” 苏子航当然知道霍不凡说的是真的，但他懒得管这么多，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赎金是没得谈！”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如果我真拿不出来，难道你就想这样算了，一分钱也不要了？”霍不凡问。 他问这些，纯粹就是在拖延时间。 对面的门窗都打开了，虽然霍不凡并不知道唐世鸣在哪里，到了还是没到，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好，唐世鸣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也许，唐世鸣现在就在利用各种角度观察屋子里的情况，尝试着解救顾菲洋母女俩。 511.语言 霍不凡知道自己的尽量，他的身手是不错，但用来在这种情况下救人，却是难上加难。 仅仅打开门窗，就能看到里面站着最少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外加一个苏子航。就算苏子航没什么身手可言，起码也算个人，吐你一脸唾沫也能干扰你的部分精力。 同时面对四个人，霍不凡没有半点把握，因为他在其中一个汉子的手上，看到了明晃晃的西瓜刀。 那么长的道具，显然不是真用来切西瓜的，把人当西瓜砍倒是有很大的可能。这些人不是苏子航上次带的黑衣保镖，穿着各式各样，身上的古怪纹身，代表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许在国外，纹身代表了一种文化，但在国内，这就是某种不好的象征。 所以，霍不凡没有轻举妄动，只用语言去拖延时间。 他相信，到了该动手的时间，唐世鸣一定会出现的。 就在这时，霍不凡注意到顾菲洋的眼神出现了变化，她很是惊恐的看着自己，所有的其它情绪都消失了。 这个发现，让霍不凡愣了下，随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立刻向前踏步，刚有动作，就听到了脑后的呼啸声。 紧接着，一根棍子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这还是霍不凡及时窜出半步的原因，否则棍子应该笔直砸在他脑袋上才对。 对方用的力气极大，砸的霍不凡忍不住痛呼出声，跌倒在地。紧接着，两人从后面追上来，毫不留情的跪坐在霍不凡后背上，压的他起不了身。 “兔崽子，反应挺快啊，可惜，还是老子动作快。”一个大汉拿着绳子，三下五除二把霍不凡捆了起来，力气大的离谱，让霍不凡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 “兄弟，跟你那几个弟兄说，只要你们愿意反水，我可以给你们比苏子航多一倍的酬劳。”霍不凡喘了口气道。 “少在这扯淡，那点钱老子看的上吗？告诉你，今天不把十亿交出来，老子把你舌头给割了！”一个汉子抽出匕首在霍不凡脸上比划着。 森寒的利刃从皮肤上划过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即便是久经风雨的霍不凡，也不禁感到了毛骨悚然。 他没有想到，除了屋子里的三个人之外，外面竟然还埋伏了俩。更是趁着他拖延时间的空档，从后面偷偷摸上来把他抓住。 现在看来，自己有点小看这群人了。 他在拖时间，但对方又何尝不是呢？说不定苏子航就是在故意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好干扰他的注意力。 如果霍不凡始终保持足够的警惕，多注意周围的动静，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抓住。 以他的身手，就算打不过这两个人，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好了，自己也被抓住，更是给唐世鸣的营救计划造成了更多的困难。 也不知道以唐世鸣的本事，能不能解决这场危机。 两个汉子把霍不凡从地上提起来，一脚踢在他身上，恶狠狠的道：“走！” 霍不凡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都是白搭，只能按他们说的往屋子里走。 很快，三人来到屋子里，门窗再次关闭。屋子里没有电灯，只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堆蜡烛照亮。 苏子航的表情，在阴暗的烛光下，显得很是阴森。 他走上前来，拍了拍霍不凡的脸：“李老板，别来无恙啊，我对你可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恐怕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想你！没错，多想弄死你！” 恶毒的话语，不断从苏子航嘴里吐出来，这位曾经的风欧集团董事长，已经因为生活的巨变，如同恶魔一般。 顾菲洋一脸绝望的看着霍不凡，连他都被抓了，一切全都完了。 本来她还想着，如果霍不凡能够安全离开，以后女儿还可以托付给他。现在呢？ 顾菲洋只恨不得自己先死，这样就不用再想那么多令人绝望的事情。 “苏董事长，你……” 霍不凡话刚起个头，就被苏子航一巴掌打在脸上：“你骂谁呢？谁是董事长？” 霍不凡的称呼，让苏子航感到羞辱，自己的股权都被公司花一块钱买光了，你还喊我董事长，故意恶心人是吧？ 霍不凡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的形势不好，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道：“苏子航先生，我知道你是希望自己下半辈子过的好点，要钱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把事情做的太绝，这笔钱你会花的不舒畅。所以，我给你钱，你放人。” “呦哦，这种时候还敢威胁我是吧？”苏子航从旁边拎起一根木棍，在手里颠了几下，一副随时会砸过去的架势。 “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一个劝告。”霍不凡道：“历年来，所有伤人性命的绑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犯下惊天大案的。十亿元，足够让人在全世界范围内抓捕你。现在的科技很发达，只要他们想，无论你跑到哪里都能抓到人。包括这几位兄弟，我想你们也不都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人吧。心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值得牵挂的人。真要为了这点钱杀人，然后一辈子逃跑，什么人都不敢信，什么人都不敢见吗？那样的话，就算给你们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只要你们愿意，放了我，钱我一定会给！” 那几个汉子互相看了看，或许他们这个动作，让苏子航感受到了威胁，直接一棍子砸在了霍不凡的头上。 他心中对霍不凡愤恨到极点，所以用的力气很大。这一棍，直接把霍不凡打的头破血流，眼见着血从额头滴落，顾菲洋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这一刻，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无比懊悔从来没有告诉过霍不凡自己的心意。 真到了要死的时候，顾菲洋不会想其他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人生最后时刻的想法，能被一个重要的人知道。 但她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说，对方还有没有机会听。 眼泪流的更多，顾菲洋发出了急切的呜呜声，屋子里几人看了过来，苏子航更是露出古怪的笑容：“怎么了，顾小姐心疼了？啧啧，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不把我逼的这么狠，你们俩现在说不定还在腻歪着呢，多好啊。可惜，我现在只能棒打鸳鸯，不对，是棒杀鸳鸯。啧啧，怎么这样一想，还觉得挺爽呢。” 苏子航的心里，已经有些变态了，他现在只想看到这些让自己不爽的人死，死的越惨越好。 霍不凡看出了这一点，他知道想用语言去打动苏子航，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那几个被苏子航喊来的人，却是有可能被煽动的。 这几人跟苏子航非亲非故的，来帮他，倒不如说是彼此的利益驱使。 都想要钱，而且都想要很多的钱。 霍不凡看向那几人，道：“几位兄弟，我已经说过了，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你们自己考虑一下，到底是拿钱走人，还是真的要因为一场和你们无关的恩怨，把自己也拉下水。说实话，我对你们的底细，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你们是谁，来自哪里，我只知道，他叫苏子航，是前任风欧集团的董事长。” “你他吗废话怎么这么多呢！”苏子航又是一棍子朝着霍不凡脑袋上砸过来。 然而，这一棍却被一名大汉挡住。 苏子航瞪着对方，道：“你干什么！你不会真傻乎乎的被他说动了吧！这家伙骗你们的，只要让他跑了，肯定报警抓你们！” 512.位置 那名大汉点点头，放开了棍子，道：“我们不傻，他一分钱都没给，谁会信他。但是，你把他打死了，我们就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苏子航也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这才恨恨的放下棍子，却又忍不住给了霍不凡几巴掌：“让你他吗唧唧歪歪的，把我们当傻子是吧！” 这一次，大汉倒是没有阻止苏子航，在他发泄过内心的怒火后，又对霍不凡道：“李老板是吧？你最好老老实实付钱，这样我们还有可能饶你一命。如果你再这样说些有的没的，我们也保不住你。你应该明白，苏先生对你恨的厉害，他要是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你打死了，那可怎么办。” 霍不凡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对金钱的渴望。很明显，这个大汉不是不心动，但在真正看到钱之前，他是不会有任何其它想法的。 这群人是很标准的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让他们反水，就必须拿出真金白银来。而且，绝对不能是小数字。 霍不凡不是不愿意拿钱，他只是觉得，这些钱给了那些人之后，万一没有用怎么办。 所以，在看到对方有所意动后，霍不凡的选择是按兵不动。他的最大依仗，还是唐世鸣，除非最后发现唐世鸣没有作用，他才会选择花钱消灾。 主要的问题在于，唐世鸣现在在哪？ “李老板，付钱吧，别磨叽了。你该不会想着，还有谁能来救你吧？我们这么多人，你觉得有人能在千军万马包围中，把你救走吗？”苏子航道。 霍不凡沉默着，没有吭声，他在想着，是继续想办法拖延时间，还是怎么样。 这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响了起来，虽然铃声并没有什么特色，却还是让一屋子的人都有些紧张。 苏子航看着霍不凡，而霍不凡则道：“可能是我老婆打来的，如果不接，她或许是多想，觉得我出事了。要么派人来找我，要么报警。” 苏子航又看向那几个大汉，其中一人走过来，从霍不凡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举给他看，问：“这是谁？” 霍不凡看了眼号码，是唐世鸣打来的，便回答道：“是我的保镖，我今天来就是特意避开他，估计他现在发现找不到我，有点着急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问苏子航。” 那名大汉看向苏子航，苏子航则点点头，道：“没有错，他确实有一个很厉害的保镖。不过你们要小心点，那家伙很厉害的，如果让他来了，说不定我们都要吃亏！” “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就算那个人很厉害又怎么样，他老板在我们手里。他敢乱动，我一刀子捅死这家伙！”那名大汉道。 随后，大汉看向霍不凡，道：“你接电话报平安，不要说太多废话，让他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知道了。”霍不凡点点头。 大汉这才把手机接通，开了外放。 手机里传出唐世鸣的声音：“李先生，你在哪？” “我在朋友家做客。”霍不凡回答道。 几个大汉和苏子航都互视一眼，稍微有点放松，毕竟霍不凡没有说出让他们不安的事情。 唐世鸣又问：“做客怎么没有和我说，我现在去找你。” 在别人听来，这是很正常的对话，但在霍不凡听来，这确实某种其他的意思。 因为唐世鸣的结尾，没有用疑问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这句话，是正要做的事情！ 想了下，霍不凡回答道：“你知道我在哪吗？” 大汉的眼神凌厉起来，手摸向腰间的刀子，用眼神和动作警告霍不凡不要乱说话。 然而唐世鸣却道：“我不是很清楚，要不然等下我再给你打个电话问一声。” “行，那就这样吧。” 霍不凡说完，对那大汉示意可以挂电话了。 而最后的对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更加放松了。 唐世鸣听起来不知道霍不凡的位置，而霍不凡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哪，两人只说回头再打电话联系。 这说明，他们隐藏的很成功。 这时候，霍不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大汉低头看去，还是刚才的号码，他微微皱眉，看着霍不凡，问：“你的保镖是神经病吗？刚挂掉就打过来？” “可能是吧，他性子比较急。”霍不凡道。 就在这时，屋顶忽然哗啦一声，上面的破瓦片，瞬间像雨点一样砸了下来。 拿着手机的那名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闷哼一声，却是一根黑棍砸在了他的脖颈上，让他瞬间失去了知觉。 唐世鸣作为武学世家的弟子，对人体的穴位非常清楚，知道打哪里能够让人最快的失去战斗力。 国术的根本就是这样，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杀招。因为这种手段，是古人用在战场上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风和日丽，过于凶狠的国术就被禁止了，留下了只用来表演的套路。那些杀人于眨眼之间的手段，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也许在某些特殊的地方，还有所保存，但普通人很难接触到。只有唐世鸣这样的武学世家子弟，才能一代代传承下来，知道这些东西。 从上方下来的，正是唐世鸣，他早已经偷偷摸摸爬到了房顶。 幸运的是，这栋历史悠久的老房子，是用很古老的那种三角梁结构，上面没有楼板，只有木头和瓦片。而且年久失修，多用力就可以落下来。 以唐世鸣的功夫，想打烂房顶并不难，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接连打了两通电话，只因为房门和窗户都是关闭的，他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况。 对唐世鸣来说，能不能救出顾菲洋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要做的，是先保证霍不凡的安全。如果霍不凡遇到危险，就算救了顾菲洋母女俩也白搭。 所以，他打第一个电话，是确定霍不凡的安全与否。 第二个电话，则是再次确认霍不凡的具体位置。 确定了位置后，唐世鸣才摸到与之对应的地方，然后打烂房顶，借着一堆东西砸下来的混乱，瞬间击倒一人。 人尚在半空，唐世鸣已经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霍不凡，他冲霍不凡喊了一句：“趴下！” 同时，手里的黑棍翻转，捣在了另一人的肋部。 那人痛呼出声，不等反应过来，就被唐世鸣狠狠砸在了鼻子上。 鼻梁骨是很脆弱的地方，但痛感很重，这种地方被攻击，绝大多数生物都会短暂的失去战斗力。就算最强壮的棕熊，也是如此。 第三下，砸在了这人的脖颈上，第二名大汉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已经有反应快的，顶着一脑门的灰尘和瓦片割伤的痕迹，怒吼着朝唐世鸣冲过来。 唐世鸣轻松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棍子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麻筋被打中，那人手臂一颤，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被唐世鸣一脚踢开。 紧接着，又有两名大汉冲了过来。 眼见唐世鸣被三名大汉围攻，霍不凡并没有像唐世鸣说的那样趴在地上等待最终的结果。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决定的性格。 是生还是死，都要由他自己把控。 所以，一名大汉刚冲过来，就被霍不凡狠狠的撞开。 少了一人的围攻，唐世鸣对付另外两人更加轻松。等第三人骂骂咧咧的拿着刀子冲过来的时候，唐世鸣已经把他的同伴解决掉。 最后一人看着唐世鸣，又看了看霍不凡，最后一咬牙，突然转头跑了。 513.危险 唐世鸣立刻就要追上前去，却被霍不凡喊住。 “常言说的好，穷寇莫追。”霍不凡看向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苏子航，道：“何况正主在这，追不追那个人已经无所谓了，一个喽啰而以。” 最后一个大汉的逃跑，成了压死苏子航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了，他可能比骆驼还要差一些。 不等霍不凡说什么，就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李老板，都是误会啊，我其实是跟您开玩笑的……” “是吗？”霍不凡被唐世鸣解开了绳索，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走向苏子航，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苏子航问。 话音刚落，他就惨叫一声，霍不凡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棍砸在他脑袋上：“我要讲的，是农夫与蛇的故事，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那个蠢农夫，更不喜欢那条没有人性的蛇。” 有仇必报不一定是好性格，但有仇不报，那是真的蠢。 霍不凡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只不过他分得清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为了利益，他可以玩弄人心，但绝对不会违法犯罪，这是底线。如果连底线都没有，那就不是人了。 苏子航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先绑架顾菲洋，现在还要杀人。 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霍不凡不会对他有半点同情，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已经不是霍家大少，把事情做的太绝可能会有麻烦，苏子航绝对会落得一个十分凄惨的下场。 至于现在，霍不凡要做的就是把他交给执法部门，由法律来制裁他。 绑架勒索，杀人未遂，这些罪名相信足够让苏子航坐牢坐到头发都白了。 就在这时候，唐世鸣忽然惊叫一声：“小心！” 他一把将霍不凡拉了回来，同时一脚踹了出去。虽然唐世鸣的反应已经很快，但锋利的匕首，还是划开了霍不凡肚腹上的衣服。 肚子上一凉，紧接着就是火辣的痛感。 不用去看也知道，肚子上被划开了一条口子，但并不是很严重，顶多算得上皮外伤。 没有太关注自己的伤势，霍不凡冷冷的看着苏子航，道：“你这是在找死吗！” “就是因为不想死，才必须这样做，李老板，你答应我的赎金，是不是该给了？”苏子航满脸是血，又被唐世鸣一脚踹断了肋骨，疼的钻心。 也许是极度的危险局势，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力量，这个已经穷途末路的家伙，已经连滚带爬来到顾菲洋身后，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他脸上已经近乎疯狂的表情，霍不凡这才意识到，真正的穷寇并非刚才逃跑的那个大汉，而是眼前的苏子航。 “到现在你还想着赎金的事情，看来你是真疯了。”霍不凡道。 “少他吗跟我废话！”苏子航手上稍微用了点力气，锋利的刃口在顾菲洋脖子上划出了血痕，他面目狰狞的吼道：“马上把钱给我，然后让我离开，不然的话，我立刻杀了她！” 霍不凡看向顾菲洋，这个女人眼泪依然有泪水，但她并不是吓的，而是带着异样的高兴。 因为霍不凡已经安全了，如果他此刻离开，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顾菲洋要的不多，只求霍不凡平平安安。 至于自己…… 她露出了笑容，对霍不凡道：“我不怕死，或许我早就应该死了。但是在我死后，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照顾好雯雯。” 霍不凡皱起眉头，道：“要照顾你自己照顾，我没时间。” 顾菲洋知道这话并不是他真实的意思，只是不喜欢听到她说这种丧气话而以。可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谁能控制的了。 就算是唐世鸣，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把匕首十分的锋利，和顾菲洋的脖颈血管贴在一起，只要他有任何动静，相信苏子航都会痛下杀手。 一个已经走入极端的疯子，是不会在意其他事情的。 “我他吗让你付钱，听到了没有！”苏子航的手再次用力，顾菲洋脖子上的血，也越流越多。 角落里的岳雯雯发出呜呜的哭声，小丫头已经被吓坏了，她意识到妈妈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险，所以拼命的挣扎要从椅子上起来。 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小丫头的举动，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苏子航身上。 “你先放了她，然后我给你赎金。十亿元，一分都不会少。”霍不凡道。 “你他吗废话是真多，当老子傻吗！”苏子航说着，猛地一刀在顾菲洋脸上划过。 他的力气之大，让顾菲洋忍不住痛呼出声，血流不止。霍不凡瞳孔微缩，心中的怒意，瞬间达到了巅峰。 苏子航的行为，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在霍不凡看来，无论任何时候，任何事情，有什么恩怨冲他来就行了，为什么要伤及无辜，还是一个女人。 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其他的也罢，对苏子航，霍不凡没有任何可原谅的理由了。 “如果她死了，你也一定会死，而且会死的很痛苦！”霍不凡沉声道。 苏子航重新把刀子架在顾菲洋的脖子上，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种威胁吗？要么现在就弄死我，要么立刻付钱。你不是喜欢给人选择吗，现在我也给你选择了，但我的耐心有限。你挂了我一次电话，我也只会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把赎金给我，我不想听到第二个答案，你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在她身上多开一个窟窿。” 霍不凡微微侧头，看向了唐世鸣。唐世鸣则犹豫了下，轻轻摇头。 他们的小动作，是在交流救人的可能。 唐世鸣不觉得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十足的把握，所以留给霍不凡的选择确实不多。 要么听苏子航的，要么拼一把，冒着顾菲洋可能会死的风险。 怎么选，其实并不是很为难，比起钱，显然人命更重要。 但问题是，他现在拿不出十亿元。 就连给风欧集团的那二十亿，也是签署了长期的付款合同，并不是一次性打过去的。现在霍不凡能拿出的现金，顶破天两三亿。 就算他愿意给，苏子航能不能接受？而且把钱打过来，也需要时间，苏子航的耐性，又是否能支持那么久。 在犹豫片刻后，霍不凡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没有那么多钱，只有两……” “玩我是吧！”苏子航毫不犹豫的拿起刀在顾菲洋肩膀上狠狠扎了一刀，咧开嘴，露出了可怖的表情：“你觉得这样好玩吗？那我不介意陪你多玩玩！” 再次遭受袭击，顾菲洋疼的脸都白了。 看着霍不凡铁青的表情，苏子航疯狂的大笑，心中无比的喜悦。 这些日子以来，最让他高兴的就是今天了，霍不凡表现的越是愤怒，他就越是高兴。 而顾菲洋却痛苦万分，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这个男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也相信，霍不凡说没有那么多钱，不是搪塞苏子航，而是真的。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因为自己，给霍不凡造成这么多的困扰。 本身这件事，就是因她而起。 既然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就应该由她来做一个终结。 想到这，顾菲洋的表情开始坚定起来。 强忍着身体的痛苦，她看着霍不凡，道：“有句话一直没告诉你，但是现在，我想说……我爱你。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比宁小姐更早认识你！” 说罢，顾菲洋猛地把脖子朝匕首割过去。 514.赴死 她这突然的动作，是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苏子航同样心里一惊，下意识把刀子往上抬了点。但锋利的匕首，还是轻松划开了顾菲洋的脖子，血液像喷泉一样洒出来。 就在这时，岳雯雯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椅子的束缚，小丫头毫不畏惧，带着十足的愤恨，撞在了苏子航的身上。 小小的拳头，用力捶打着这个坏人：“让你欺负妈妈！坏蛋！打死你！” “吗的，老子弄死你们！”苏子航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被岳雯雯锤了几下，顿时又急又气。 眼见他扬起匕首要朝岳雯雯刺过去，突然一根黑色棍子砸在了手臂上。 清脆的声响中，苏子航痛叫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如惊雷一般冲过来的唐世鸣狠狠的打在了鼻子上。 紧接着，霍不凡也到了，手里的木棍重重的抡在苏子航脑袋上，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闷哼一声，仰面到底。 这一次，唐世鸣没有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很是果断的要拿起绳子把他捆起来。 但霍不凡却冷冷的道：“打断他另一只手。” 唐世鸣嗯了声，没有丝毫的犹豫，把苏子航另一只手也折断。 已经陷入昏迷中的苏子航，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身体抽搐了几下。 随后，唐世鸣才拿起绳子将他牢牢捆住，以免再发生意外。 “这里的事情你处理一下，我送她去医院！”霍不凡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按住顾菲洋出血的部位，然后将她抱起快速冲出门去。 岳雯雯在后面哭喊着跟随，一大一小，迅速离开了这里。 几十分钟后，霍不凡抱着已经呼吸渐无的顾菲洋冲进医院。迎面而来的医生顾不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把她抬进手术室。 在顾菲洋抢救的同时，霍不凡也迎来了执法部门的问询。 得知发生了绑架案，他们立刻前往霍不凡所说的地方，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几个已经被绑成粽子的大汉，以及仍然昏迷中的苏子航。 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苏子航也受了伤，还是得先治疗一下，等他清醒了再审问。 这些事霍不凡没有管太多，风欧集团的人已经听说了消息，赶来帮忙。 知道是苏子航干的，他们一个个气的恨不得把那家伙抽筋剥皮，一泄心头之恨。 当初就是苏子航得罪了霍不凡，差点把风欧集团害得落入万劫不复的田地。虽说后来风欧集团被新希望收购，成为了分公司之一，但对这些人来说，仍然是一种耻辱。 如果没有苏子航，他们还是一家独立的公司，哪需要听别人的命令行事。 但如今收购已经完成，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只能按照事情的发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最有利的选择，自然是全心全意把霍不凡当老板对待，毕竟从理论上而言，新希望的未来潜力巨大。而风欧集团作为新希望麾下第一家芯片公司，未来很可能占有巨大的市场份额，只要做好了，以后赚的钱可能比现在多的多。 一群人忙乎着善后事宜，有他们帮忙，苏子航的下场不会多好。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的抢救，顾菲洋终于被救了回来，只不过她伤势太重，那一刀差点把大动脉划开，伤了不少血管。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清醒。 按照医生的说法，什么时候醒过来，才能算脱离危险期。 另外，顾菲洋脸上的伤也很深，如果不加以治疗，以后肯定会留下十分严重的疤痕。 对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毁容几乎等同于死！ 好在霍不凡知晓甚多，立刻让风欧集团的人联系了国外一家专门做整容的医院。那家医院在这个行业是最顶尖的，他们连夜空运了经过特殊加工的鳕鱼鱼皮来，为顾菲洋进行脸部的修复手术。 以前的整容，大多是从人体其它部位，例如大腿取皮覆盖，以达到自身修复的效果。 而现在的整容技术，已经与生物学结合的相当深入。 鳕鱼鱼皮非常容易和人体皮肤相结合，在修复疤痕的效果上，比传统手段好很多。唯一的问题在于，不是每一家医院都可以用鱼皮来进行整容治疗，就算可以，不同的技术水平，也会对最终的结果造成很大的影响。 霍不凡之所以知道，只因为霍家的不少女性都做过类似的整容手术，为了让皮肤看起来更好，没事就跑去各种整容医院。回来后，就对着家人吹嘘效果。 女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算不上缺点。再说了，要不是她们的经验，霍不凡也不会知道这种手段。 如此忙活了一整天，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唐世鸣回来后，告诉霍不凡，苏子航已经清醒，他承认了绑架案，供认不讳。警方已经做了详细的记录，准备择日起诉。 这件事风欧集团的法务部正在跟进，不需要霍不凡操心什么。 当然了，霍不凡也懒得问这种小事，他现在只担心顾菲洋能不能真的醒过来。 医生说，顾菲洋的求生欲望并不高，尽管已经缝合了伤口，但能否苏醒，还是五五开的局面。 这个说法，让霍不凡沉默了很久。 顾菲洋在主动撞向匕首前，曾经向他表白，那句话，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 虽然早就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情意，但是谁都想不到，她会在生死关头表白。 而顾菲洋之所以主动寻死，霍不凡也很明白，无非就是不想让他太为难。 为了让自己能够轻松，她宁愿去死，这份情意，霍不凡不是铁打的心肠，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至于顾菲洋的求生欲望不高，霍不凡也能想的明白。 在此之前，顾菲洋一直没有表白过，并不是不想，而是这个女人的自尊心很强。 她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却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霍不凡，两难之间，她选择用死亡作为解脱的方式。 也许对她来说，死亡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她前半辈子，过的实在太不幸了。 “雯雯安顿好了吗？”霍不凡问。 “安顿好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风欧集团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小姑娘可能受的惊吓太大，睡一会哭一会，也不怎么吃饭。”唐世鸣道。 “暂时不用强迫她什么，就让她安心在酒店呆着就行。”霍不凡道。 “我在这看着吧，你也去休息一下。”唐世鸣道。 “不用。”霍不凡摇摇头，他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目，仍旧昏迷的顾菲洋，叹气道：“总觉得我辜负她许多，如果此刻再离开，更加良心难安。” 唐世鸣沉默，没有再劝说什么。 他知道霍不凡是个很重情意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会还十分。 顾菲洋为了心中的爱，主动求死，这样的勇气，值得任何人敬佩。哪怕是唐世鸣，也很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 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这样的胆量。甚至他隐隐有些羡慕霍不凡，已经有了宁雪晴那么好的老婆，却还有一位红颜知己愿意为他慷慨赴死。 这样的运气，怎么就没落在自己身上呢？ 想到这，唐世鸣不免有些惆怅。 确定霍不凡没有别的吩咐后，唐世鸣走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门，就和一名女子撞在了一起。 那女子哎呦一声，抬头瞪向唐世鸣：“没长眼睛吗！” 明明是她走的又快又急不看路，却反过来怪别人，唐世鸣不由沉声道：“是你撞的我。” 515.打架 唐世鸣不是个喜欢计较的性子，见这女子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便不再说话，准备绕开离去。 然而那女子却一把拉住他：“撞了人就想走，看来你还真不是个爷们！” 唐世鸣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下意识反手错臂，以缠蛇手法要挣脱开来。然而那女子的手掌也随之缠绕，两人的手臂形容双蛇，再次缠绕在一起。 这种情况，让他们都微微一怔。 那女子冷笑一声：“我说怎么这么不讲理，原来是个练家子，不过犯我手里算你倒霉！不道歉，你今天别想走！” “学的八卦掌？”唐世鸣问。 “关你什么事，道歉！”那女子怒声道。 唐世鸣冷哼一声，手臂用力，打算强行突破对方的缠绕。他的力气确实很大，让那女子防不住，但在手掌推到对方肩膀的同时，那女子一个返身撞进了唐世鸣的怀抱，手肘凶狠的捣向他的胸膛。 这是八极拳？ 唐世鸣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女子竟然学了这么多拳法，而且从动作和角度，力道等细节来看，都非常的精通。 他迅速的抬起另一只手，挡在胸口的同时，握住对方手肘，并侧身泄力。可那女子的动作也很快，再次以八卦掌的游龙身法贴了上来，让他无法甩脱。 右脚抬起，像驴子一样踢向了唐世鸣的下身。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唐世鸣双腿夹住对方的小腿，沉声道：“只不过撞了你一下，出手怎么如此狠毒，还是不是个女人！” “你撞了人不道歉，还这么多废话，是不是个男人！”女子反唇相讥，小腿挣不开，干脆再次贴身上前手肘上翻切向唐世鸣的下巴。 她的每一记攻击，都非常的凶狠，一看就常年实战过。 好在唐世鸣也不是弱手，实战经验丰富，两人在极其有限的范围内贴身肉搏。旁边经过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俩人也太大胆了，在医院里就这样贴身蹭来蹭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 外行看的是热闹，只有内行人才能看的明白，这些缠斗中的危险。 一开始唐世鸣还有点轻视这名女子，毕竟他是真正的武学世家子弟，从小练武不说，又有家族长辈悉心教导。 普天之下，国术领域的同龄人，比他强的寥寥无几。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棋逢对手的女子，实在是令人惊讶。 过了两分钟左右，两人的双臂撞在一起，都顿觉半身麻痹，无法轻易动弹。 又过了会，身体的麻痹稍微好一点，那女子就咬牙要冲过来继续打。 这时候，唐世鸣忽然后撤数步，拱手道：“对不起。” 那女子一愣，随后不高兴的道：“你还没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再来打过，等你输了再说也不迟！” 唐世鸣摇摇头，道：“我已经输了，我的体重比你重，男子天生气血比女子强。现在你我半斤八两，但如果是同等条件下，我不如你。” 唐世鸣的果断认输，让那女子有些愣神，随后反应过来，却也不好再上前攻击，只能撇嘴道：“你这个人，虽然没礼貌，不过还算有点眼力劲。” “不知道姑娘师从何人？”唐世鸣问。 “关你屁事！”那女子瞪了他一眼，道：“以为主动认输我就好说话了？耽误我这么长时间，不看你功夫还不错的份上，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说罢，那女子转身离去，让唐世鸣惊讶的是，她竟然走进了顾菲洋的病房里。 唐世鸣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了眼，见那女子正在和霍不凡说话。 “你是谁？”那女子横眉竖眼的问。 霍不凡抬头看她一眼，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先问的。” “我是霍不凡，你是谁。” “我是童子箐！”那女子走到顾菲洋的床前，看了她一眼，随后气愤的问：“是谁把她伤成这样？” “一个已经被抓住的坏人，你是顾小姐的朋友？”霍不凡问。 “我是她的学生。”童子箐回答道。 她从小练武，身体素质极佳，可能因为从小到大接触了太多刀枪棍棒一类的东西，对这种事物十分的不耐烦。长大后，反而喜欢上了跳舞这种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顾菲洋的舞姿优美，一直都让童子箐佩服不已。明明自己也可以随意劈叉，高抬腿，可怎么就做不到像顾菲洋那般优雅动人呢？ 这次顾菲洋遇袭，江志浩让风欧集团的人去了她的舞蹈公司通知，童子箐得知这个情况后，立刻就赶来医院看望。 知晓了童子箐和顾菲洋的关系，霍不凡便道：“她现在还没完全度过危险期，需要多休息，你可以过几天再来。” “你和顾老师什么关系？她男朋友？”童子箐问。 “不是，是朋友。”霍不凡回答道。 “哦，那都是朋友，我干嘛要听你的？”童子箐白了他一眼，道：“再说了，你是男人，顾老师如果需要方便，擦身之类的，你在这多不好。所以还是你过几天再来吧，这里交给我了。” 霍不凡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神却逐渐冷冽。 童子箐本来看他身上没有什么武者气息，想吓唬两句，然而霍不凡的眼神，却让她浑身汗毛直竖。 练武的人，对于危险比常人拥有更敏锐的嗅觉，因为练武本身就是在开发人体潜能，让古老时期那些被遗忘的本能重新回到人体之中。 在童子箐眼里，霍不凡就像一只洪荒猛兽，比他见过最危险的老虎还要可怕万分。 这种恐惧，来自于内心深处，和外表无关。是一个人的气质，所营造出的强气压。 同样的气势，童子箐只在家族最厉害的老人身上感受过。 可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年轻，看起来比她也大不了几岁，而且身上的肉并不是很结实，一看就没怎么练过武，怎么会也有这样的气势？ 这时候，霍不凡眼中的冷冽消散，他淡淡的道：“这里不是吵闹的地方，也不是吵闹的好时机，你在外面已经够吵了，还是早点离开，过几天再来吧。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会和她说你来过的。” 童子箐瞪着眼睛，鼓着嘴，像被气坏的青蛙。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自己明明心里很不爽，可身体的本能，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外走去。 一直出了门，童子箐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出来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霍不凡的气势，把她彻底压制住了，功夫越厉害，越能感受到这种无形的气场。 门外，唐世鸣还没有走，童子箐抬头看到他，心里不禁更加烦躁：“你还在这干什么，想继续挨揍？” 唐世鸣瞥了眼屋子里的霍不凡，然后对童子箐道：“你没有和他做对，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说罢，唐世鸣转身走了。 童子箐在原地愣了会神，然后气急败坏的追过去：“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怕了他？你说清楚，别走！”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追出医院。 而病房内，霍不凡望着顾菲洋那苍白的脸蛋，微微叹出一口气。 正如他对唐世鸣说的那样，心中对顾菲洋多有亏欠，却又说不出到底欠了她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 也许，是因为人生中除了宁雪晴和糖糖外，又多了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吧。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三天的凌晨，顾菲洋缓缓睁开了眼睛。 516.告白 三天的休养，让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到足够健康的状态，但意识却随着睁开双目的动作，不断复苏。 外面的天还暗着，病房里只开了小夜灯，但她还是看到了靠在床边椅子上，闭目休息的霍不凡。 连续三天三夜，霍不凡时刻守在病床前，除了上厕所外，几乎就没离开过。连吃饭，都是风欧集团的人送过来。 在很多医生护士眼里，这是一个好男人，甚至可以称得上痴情的男人。更有许多护士小姐很是羡慕躺在病床上的顾菲洋，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是否有这样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她不眠不休。 而此刻，被很多人羡慕的顾菲洋，心中同样充满了愉悦和庆幸。 她还活着，她还可以活着再次见到这个男人。 霍不凡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几天几夜的守护，让他筋疲力尽。也只有在深夜时分，才会闭目休息一会。 看着他那憔悴的脸，顾菲洋心疼不已，又感动不已。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想要撑着床起来，但由于几天没动弹过，一时间身体有些麻痹。 霍不凡是个很机警的人，哪怕在睡觉的时候，也非常容易被惊醒。 顾菲洋的这点小动作，立刻让他睁开眼睛，当与顾菲洋四目对望的时候，霍不凡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 说着，霍不凡就要起身，结果刚站起来，就被顾菲洋伸手拉住。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霍不凡没有用力挣扎，怕牵扯到顾菲洋的伤口。毕竟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动作大一点就可能会崩线。 返身回来，霍不凡扶着顾菲洋，道：“我只是想找医生来给你看看情况，需不需要换药，马上就回来。” 他以为顾菲洋是因为前几天的绑架，有了心理阴影，然而顾菲洋却不顾脖子上的伤口，用力摇头。 “别乱动，不然伤口会开线的。”霍不凡劝说着，然后把顾菲洋扶起来。 他弯着腰，尝试着给顾菲洋垫枕头，然而下一刻，嘴唇上忽然一片温热，却是顾菲洋趁机吻了过来。 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好似这个举动，已经预谋了很久。 也许真的已经很久，少说也有两年了，在这一次的生死危机之后，顾菲洋明白了一个道理。 任何事情都可以挽回，唯独死亡不可以。 如果死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作尘埃。 以前她总顾忌着霍不凡的身份，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敢轻易把情意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她已经觉悟了。 如果死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既然活着，那就应该把没有做完的事情，应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不要让自己死的时候，还有那么大的遗憾。 所以，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什么伤口崩线，什么伦理道德，都顾不上了。 她只想用自己的动作告诉这个男人：“我爱你，无时无刻的爱着你！” 霍不凡感受到了这一吻中潜藏的力量和决心，如果是平时，他会挣脱开来。但这一次，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给了顾菲洋足够温柔的回应。 在这甜美的一吻之后，霍不凡放开了她，看着那娇艳到不可方物的脸蛋，秋波流转的美目中，有着难言的娇羞与动人。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霍不凡，也不得不承认，在美艳这一方面，顾菲洋还要胜过宁雪晴。 宁雪晴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而顾菲洋，则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放在古代，那便是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角色。 轻轻抚着顾菲洋的腰肢，感受到了那份柔软，顾菲洋同样察觉到了他无意识的本能动作，娇艳之色更加浓郁。 她没有想过反抗，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所期待的。 无论霍不凡要做什么，她都愿意。 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忌惮的。 但霍不凡并不是那种会胡作非为，趁虚而入的人，他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强大的自控能力，将手臂从顾菲洋腰肢收了回来。 顺手给她垫了个枕头，霍不凡道：“你刚刚苏醒，应该好好休息，我去喊医生看看你的伤口。” “不要走……”顾菲洋再次拉住他，目光之中，有着十足的依恋。 “我很快就回来。”霍不凡劝说道。 顾菲洋却非常坚持的摇头：“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自己还活着。能活着看到你，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浪费。我爱你，也许没有宁小姐那么坦荡，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第二个男人值得我爱了。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不管别人怎么骂我，甚至是打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每一个字眼，都充斥着让人动容的力量，也彰显出了这个女人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不会想其它的了，所思所想，只有这么一件事。 霍不凡看到了她眼里的火焰，那是要么死，要么和他一起活下去的信念。霍不凡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也许顾菲洋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再次选择死亡。 因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经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理由。 “我已经结婚了。”霍不凡道。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我很爱我的妻子，也很爱我的女儿，为了她们，我不可能离婚的。”霍不凡再次道。 “我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哪怕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霍不凡问。 “我没有想过从你那里获得任何东西，我只想把余生交给你，哪怕只是一天。”顾菲洋道。 霍不凡叹口气，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好男人，你何必这样，不觉得这是在葬送一生的幸福吗？” “很多人都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也不是鱼，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你愿意，我愿意，这样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哪怕无名无分又怎么样？就像你说的，世界上有这么多的男人，可是能从亿万人中，找到一个值得自己爱的，又是多么的困难。很多女人都没有这个机会，而我有，所以我要抓住！” 顾菲洋的告白，是如此的深情，让霍不凡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再去拒绝她。 倒不是说霍不凡以貌取人，看人漂亮就有想法。真正打动他的，是顾菲洋在苏子航的威胁下，选择用死亡为霍不凡解决麻烦。 当她主动把脖子划上匕首的时候，霍不凡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怕是要一直牵扯下去了。 再次叹口气后，霍不凡微微弯腰，在顾菲洋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先休息，让我去找医生。无论你想做什么，总要先把身体照顾好。至于我们的事情，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顾菲洋道：“如果你怕宁小姐知道，可以什么都不告诉她，我也永远不会和她见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不凡再说其它的，都是多余，也没什么用处。 他只能微微点头，待顾菲洋放开手臂后，出去把医生喊来。 医生进了病房，拆开顾菲洋脖子上的纱布看了看，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伤口有点崩线，不是说了她醒的时候一定要卧床，不要乱动吗！” 医生的训斥，让顾菲洋的脸颊通红。 在霍不凡面前，她可以表现的很大胆，可是在外人面前，顾菲洋始终是那个很容易羞涩的样子。 517.结婚 经过一番检查，顾菲洋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除了伤口有点崩线，需要再缝几针外，其它的就只剩下脸上的疤痕。 那家外国医院的医疗团队，一直留在这里，等待最终结果，或根据情况调整治疗方案。 得知霍不凡请了这么厉害的团队来帮她治伤，顾菲洋心里更加的感动，对于是否被毁容，也没有那么大的畏惧感了。 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美还是丑，都是无所谓的。 当然了，女为悦己者容，如果能每天漂漂亮亮的，谁又真愿意丑呢。 在霍不凡忙于顾菲洋的事情时，乙丑分公司的技术团队，也已经成功和霍佳明创办的海外分公司进行了对接。 两家公司虽然名义上分属不同的主人，但本质上，却是一家人。 但对霍家来说，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明明海外分公司是他们的，所有技术手段，都可以让霍家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公司之一。 可是现在，却要白白送给新希望。最重要的是，霍不凡已经抢在霍家前面，利用当初的技术合作协议，把公司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家海外分公司里，有霍家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一，全部归霍不凡个人所有。 换句话说，就算霍家把新希望收购了，也无法动摇霍不凡在这家公司的地位。 为此，霍泽明特意把霍佳明喊回家去，狠狠的臭骂了一顿。这么好的公司，竟然让外人获得那么多股权，你是干什么吃的！ 霍佳明被骂的一脸委屈，他当初只是想创办一家海外分公司，让家族里的人不再说闲话。谁能想到，公司会发展的这么好。 再说了，如果不是霍不凡帮他找的那些技术人员，公司也没现在的地位。所以，霍不凡掌握绝大多数股权，又什么不对？ 当然了，这种话是没法跟家族里的人说的，说了只会被骂的更厉害。 而后，霍佳明手里的股权，也尽数会收归家族，他又成了一个闲人。 从这点来说，霍家是在过河拆桥，但拆桥的是他爹霍泽明，谁又能说什么？反而还得夸霍泽明为了家族发展，不惜“大义灭亲”。 而对霍不凡来说，那些股权无论属于霍佳明，还是霍家，都没什么区别。 现在整个针对霍家的布局已经展开，地位无可动摇。霍家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按照他的计划走下去。 霍不凡想的很明白，这家vr技术公司，将成为他夺回霍家的利器。霍家如果想从公司里获得好处，就必须接受他的每一个条件。 而霍不凡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拥有霍家三处分公司的百分之六十的利润，以此换取技术团队的留存。 否则的话，他立刻就让技术团队离开公司。反正根据合同，所有的技术资料，只能由技术团队负责保管，霍家可没权力插手。 这个条件，自然被霍家人骂狮子大开口，就算vr技术公司再好，你也不能因此找我们霍家要好处吧，也太黑心了。 但不答应又不行，所以霍家专门派了一队人前往新希望进行谈判，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好处。 这场谈判不是三两天就能完事的，霍不凡也没打算快速结束，他希望能借这件事，让霍家慢慢习惯被自己要挟。 只有这样，以后重新入主霍家，才能顺理成章。 霍家的人在新希望找不到霍不凡，负责谈判的，是已经晋升副总经理的简思思。 别看简思思平日里一副柔弱的样子，在工作上，她还真不弱于任何一个男人。 即便是强势的霍家，也被简思思搞的焦头烂额，不得不收敛心中的轻视，选择以更积极和更重视的态度去进行这场谈判。 宁雪晴特意打来电话和霍不凡说了这些事，同时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糖糖每天都要问一遍，爸爸什么时候回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被她烦死了。”宁雪晴道。 “很快，这边稍微有点事情。”霍不凡犹豫了下，然后道：“我在这里碰到顾小姐了。” “顾小姐？哪个顾小姐？”宁雪晴问。 “顾菲洋，岳雯雯的妈妈，你不记得了？”霍不凡问。 宁雪晴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我记得她之前不是因为和公婆闹翻，所以变卖家产离开了吗，怎么，她现在在你那边工作？” “嗯，她开了一家舞蹈公司，发展的还挺不错的。”霍不凡道。 “糖糖前两天还念叨着她的小伙伴岳雯雯呢，要不然这样，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带顾小姐母女俩一块回来。我们也有两年没见了吧，正好叙叙旧。”宁雪晴道。 她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在宁雪晴心里，丈夫始终是个痴情如一的男人，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宁雪晴其实并不是特别抗拒可能存在的意外情况。 她很清楚，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会吸引来多少女性的目光。 自己爱霍不凡爱的无法自拔，不就是因为他太优秀，太耀眼，让人眼中只能看到他吗。 那么其她女人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有女人去诱惑霍不凡，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宁雪晴当然希望丈夫永远只对她一个人好，可如果真遇到了那种让人难堪的事情，难道要和他分开吗？ 宁雪晴舍不得…… 当这个答案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她就知道，哪怕霍不凡真有了外遇，自己也不可能离开他的。 这辈子无论霍不凡有几个女人，她只会有这样一个男人。 听着宁雪晴平淡的声音，霍不凡心里隐隐有些发虚。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因为女人心虚。 尽管他现在并没有完全答应顾菲洋，可他知道，想拒绝很困难。 顾菲洋已经说了，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财富，只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一年里，有那么几天，可只要他的心里，给她留下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这样的话语，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霍不凡也是人，并不是神，何况顾菲洋在生死之间做出的选择，动人心扉。哪怕仅仅因为这一件事，也很难把她抛弃。 所以，霍不凡才会在电话里特意和宁雪晴提起顾菲洋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说顾菲洋的想法，不管宁雪晴到底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主动说出来，就显得太愚蠢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两人能够先做一段时间的接触，等有了合适的契机，再说这事也不迟。 “回头我问问她，如果她愿意去，我就和她们一起回去。”霍不凡道。 “行，那你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下，我定个好点的餐厅。”宁雪晴道：“对了，思米要结婚了，刚给我发的请柬，一周后，你来得及吗？” “结婚？和徐力帆？”霍不凡眉头微微扬起，倒不是舍不得潘思米，而是徐力帆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暗处的那股势力，把徐力帆派来和新希望打交道，就是希望能借他的眼睛监视这一切。而徐力帆则借了潘思米为跳板，来完成自己的任务。至于潘思米，则是利用徐力帆来气霍不凡，虽然这种做法很幼稚，也没什么作用。 但对霍不凡来说，明明知道这两人并不是真心相爱，自然不会希望他们结婚。毕竟不管怎么说，潘思米好歹能算得上朋友。 既然是朋友，自然要多为她考虑一些。 518.说实话 “对啊，说起来，这个徐先生还挺靠谱的，一开始我以为他们这些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都不太乐意结婚呢。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从订婚到结婚，你没看他们的婚纱照，拍的可漂亮了。”宁雪晴忽然笑着道：“要不然我们以后也找个时间，把结婚照再补一次吧。之前结婚的时候，那些照片看着都不太好看。” “嗯，你看着办就好。”霍不凡道：“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要劝一劝潘思米，最好不要这么盲目的做决定。” “怎么，你不看好他们俩？”宁雪晴话语顿了顿，随后问：“还是说，你其实挺喜欢思米的？” 潘思米当初可是当着宁雪晴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这位昔日的老同学兼好闺蜜，对自己的老公是有想法的，这一点宁雪晴并不傻。她也想过，像潘思米这么有诱惑力的女人，连她看了都会动心，霍不凡难道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丈夫明确的拒绝了潘思米，她还挺高兴的，可是现在，听到霍不凡说劝潘思米不要结婚，宁雪晴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想多了，我是觉得那个徐力帆，并不是真心爱潘思米，说不定他是别有用心。如果盲目的选择结婚，以后潘思米可能后悔。”霍不凡道。 “啊？徐先生不好吗？你怎么看出来的，平时我看你们两个不是聊的挺好吗。”宁雪晴不解的问。 霍不凡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关于徐力帆的身份，目前公司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论宁雪晴还是简思思，霍不凡都没有说，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怕她们知道徐力帆的真实用意后，在平时的接触中，会露出马脚。 万一让那股势力有所察觉，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反正你能劝就尽量劝劝吧。”霍不凡道。 宁雪晴哦了一声，道：“那我找个机会跟她说说吧，不过这种事，我也不太好跟她讲。毕竟人家马上要结婚了，现在说她未婚夫不好，有点拆台的意思。” 霍不凡没有强迫什么，能否劝潘思米回头，只是基于普通朋友的关系。潘思米听就听，不听也没办法。 当然了，宁雪晴的顾虑他也明白，从情理上来讲，在人家新婚前说男方坏话，确实很不应该。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看向旁边坐着的顾菲洋。 顾菲洋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见霍不凡看过来，她下意识侧过脸去，一副不自在的娇羞样子，问：“宁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带你回去做客。”霍不凡道。 顾菲洋啊的惊呼一声，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夸张。她脸色更红，立刻摇头道：“我不去。” 可能觉得这个答案不太好，顾菲洋又连忙解释道：“主要我现在不敢见宁小姐，一想到和她见面说话，就觉得心里发慌。书恒，我就在这里呆着不行吗？你有空的话，就来看看我。” 顾菲洋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猫咪，在等着主人的垂怜。 这幅令人怜惜的模样，让霍不凡叹息出声，道：“如果你真想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做，以后肯定要和她见面的。说实话，就算答应了你，我也不想欺骗她，或者瞒着她。无论任何事情，都应该和她说清楚。” “不要！”顾菲洋看起来有点慌乱，道：“你如果告诉她，万一宁小姐生气怎么办，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俩有什么烦恼。” “你也许确实不想，但这件事是无可避免的。”霍不凡道。 顾菲洋没有说话，她其实何尝不明白霍不凡说的是对的。 只要自己想和霍不凡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宁雪晴这一关。 纸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再者说，在事情还没发展到让人难以容忍的时候，就先把真相说清楚，总比事后被人发现来的强。 前者叫坦白，后者叫捉奸在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可是想到要和宁雪晴面对面谈论霍不凡的事情，顾菲洋这心里就慌的不行，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语气，甚至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宁雪晴。 “或许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你还有机会去做其它的选择。”霍不凡道。 虽然他承认顾菲洋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人，但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宁愿被她放弃。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惹怒宁雪晴了。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顾菲洋却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 “我没有别的选择！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有很多，但我只要你一个！”顾菲洋很是坚定的道，话音顿了顿，她又道：“至于宁小姐那边……给我点时间好吗，现在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见面，你应该不会用强迫我和她见面做前提条件吧？” 这一幅试探的语气，让霍不凡忍俊不禁，道：“没有那个必要强迫你，只不过见了面，总比藏着掖着来的好。你想等一等，也没有关系，实际上我也建议彼此冷静一下，也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这都是一时的冲动也说不定。” “我才不会呢！想让我不爱你，除非我死了！不，哪怕死了，也做不到！”顾菲洋很是勇敢的道。 表白的话语，让她脸颊再次发红，看着她那副娇艳的模样，霍不凡很能理解苏子航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对顾菲洋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所谓红颜祸水，也许顾菲洋自己根本意识不到，她的魅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至今为止，霍不凡所见过的女人中，能比顾菲洋更具诱惑力的，屈指可数。 这时候，病房门被推开，童子箐走进来。见顾菲洋已经苏醒，她满脸惊喜的提着一篮子水果跑到跟前。 这女孩的动作很是鲁莽，为了防止她撞到顾菲洋身上，霍不凡下意识上前挡住。 这保护性的动作，让顾菲洋心里一暖，被心爱的男人如此爱护，应该算女人们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而童子箐并没有这样的感触，她只瞪着眼睛，道：“你挡我干嘛！” 顾菲洋笑着拉了霍不凡一下，道：“她是我的学生，叫童子箐。” “我知道，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就见过她了。”霍不凡道。 童子箐哼了声，绕开霍不凡，走到顾菲洋床头，道：“顾老师，这个男人谁啊？他说是你朋友，怎么感觉比老公管的还多呢。”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菲洋心慌意乱，脸红不已，道：“你别乱说，他，他……” “咦，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吗？”童子箐伸出手摸向她的额头。 “我没事，就是屋子里有点闷……”顾菲洋连忙挡开她的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你公司里的人说的啊。”童子箐说着，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道：“说起来，上次来看望你的时候，可真是把我气死了。屋子里有个大冰块，外面又有个硬梆梆的烂石头，可烦人了！” “烂石头？” 顾菲洋满脸的不解，大冰块她能理解，应该是说霍不凡的，可烂石头说的是谁？ 说话间，病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唐世鸣领着岳雯雯走进来，看到妈妈已经苏醒，岳雯雯高兴的扑过来：“妈妈，你醒了！太好了！” “慢一点，妈妈身上还有伤，别把她撞疼了。”霍不凡提醒道。 岳雯雯连忙收住腿脚，站在床边，一副想扑进妈妈怀抱，却又不敢的样子。 519.比试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顾菲洋很是心疼，便伸手道：“没事的，过来，妈妈抱一下。” 岳雯雯很是开心的钻进顾菲洋怀抱，抱着她，诉说着这些天的担心。听着女儿懂事的话语，顾菲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在面临死亡，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想到女儿以后没人照顾，就心疼的厉害。 好在运气比较好，那一刀苏子航本能的抬起来，没有伤的太严重。否则的话，光大量出血就足以要了顾菲洋的命。 如今还能活着和女儿在一起，顾菲洋感觉自己人生中所有的运气，似乎都在这几天用完了。 而另一边，童子箐盯着唐世鸣，有些纳闷，又有些不爽的道：“你也是顾老师的朋友？” “不是。”唐世鸣回答道。 “那你进来干什么，出去！”童子箐道。 唐世鸣瞥她一眼，完全没有要搭理的意思。这里不是童子箐的家，他也不是童子箐的家属，干嘛要听她的。 唐世鸣的无视，让童子箐更加不爽，直接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胳膊，道：“上次没打完，既然你不走，那就出去再打一场，非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箐箐，这位唐先生又没招惹你，干嘛非拉着人家打架。”顾菲洋劝说道。 “谁说他没招惹我，上次就是他在门口撞到我，还不愿意道歉，一点礼貌都没有。不教训教训他，还以为女人都好欺负呢！”童子箐说着，瞪眼对唐世鸣道：“你要是不敢，就承认自己不是个爷们，那我也可以不揍你。” 唐世鸣再不想和童子箐计较，也不可能真的承认自己不是爷们，这种事情，事关男人的尊严，不能退让。 所以，他很干脆的道：“既然你想打，那就出去打！不过输了，可别哭哭啼啼的说我欺负你。” “呵呵，说的好像你真能打过我一样。”童子箐不屑的道。 两人就这样相约出了门，顾菲洋看的一脸担心，要下去喊住他们的时候，却被霍不凡拦住。 “你拦我干嘛啊，赶紧把他们追回来啊！”顾菲洋焦急的道。 “没事的，童小姐我不是很了解，但唐世鸣身手很好，不会吃亏。如果他占了上风，也知道分寸，不会真把童小姐打伤的。”霍不凡道。 “可万一呢！童子箐很厉害的，一般的男人好几个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以前见过她在拳击馆，一个人打趴下四五个壮汉，可厉害了！”顾菲洋道。 霍不凡笑着道：“不管他们俩谁厉害，我们都是局外人，劝不了的。” 练习功夫的人，可以忍让，但练习国术的人，却绝对不会退。 在普通人眼里，国术就是功夫，但在真正的内行人眼中，国术和功夫有着十分巨大的差别。 一种用来杀敌，一种用来表演，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 而古往今来，都说同样的一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练武之人，谁也不会承认比谁差，想见输赢，那就得手底下出真章。 霍不凡虽然对国术不精通，但他之前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人，自然明白童子箐主动约战，就算是他，也不能劝唐世鸣什么。 否则的话，这就是对唐世鸣的侮辱。 至于顾菲洋说童子箐很厉害，唐世鸣是否存在输的可能性，霍不凡就更不在意了。 赢了未必是好事，输了也未必是坏事。 唐世鸣作为武学世家子弟，可能从小到大都没输过，如果真输给一个女生，对他来说是一种打击。但如果能撑过去，人生的境界，就会得到再一次的升华。 说不定，这会是他突破武学桎梏的契机。 在唐世鸣和童子箐出门单挑的时候，霍不凡和顾菲洋母女俩，则在病房里说说笑笑。 可能因为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让氛围也变得更加融洽。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唐世鸣和童子箐都没回来，顾菲洋实在有些担心，便给童子箐打了个电话。 结果电话接通后，才知道童子箐已经回家了。 “你怎么回去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在这里担心你们俩的安全！”顾菲洋抱怨道。 “都打完了，鼻青脸肿的，回去干吗。”童子箐没好气的道。 “啊？”顾菲洋听的满脸诧异：“鼻青脸肿？你被他打伤了？很严重吗，那你快来医院看看！” “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家伙伤的比我还重呢，起码得躺床上好几天！”童子箐有些得意的道：“哎呀，你就别担心我了，好好在医院养身体吧，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说完，童子箐就挂断了电话。 顾菲洋一脸担心的样子，转头对霍不凡道：“童子箐说她受伤了，唐先生可能也受伤了，而且都不轻，你要不要给唐先生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按霍不凡的想法，是不太需要打这个电话的，唐世鸣不是那种挨揍了就需要人安慰的性格。打电话过去，可能反而让他受到困扰。 但顾菲洋担心的不行，碍于她的面子，霍不凡只好给唐世鸣拨了个电话。 接通后，对于之前的比武，唐世鸣闷闷的道：“我输了几招，不过那个女人实在太不像女人了，专门往下面打。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我不会输她！” 在比武的时候，童子箐完全没有任何顾忌，哪里容易让男人失去战斗力，她就往哪里打。 当然了，这也是国术的本质，以最快的速度让敌人失去战斗力。 但对唐世鸣来说，却不是这样。 他好歹顾忌点对方是个女子，像胸口和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地方，都本着君子作风，没有动手。如此一来，就显得束手束脚，以至于比试的过程中，被童子箐压了一头。 这让唐世鸣很是不开心，明明实力不弱于对方，却打输了，实在给家里人丢人！ “我约了她过几天再比一场，到时候一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唐世鸣道。 霍不凡笑起来，他倒是很开心唐世鸣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不然的话，整天跟着自己“无所事事”，还真怕他身手会退步。 不过话说回来，童子箐能和唐世鸣一较高下，确实很厉害。在霍不凡见过的女性中，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也就这么一位。 “那你看着办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闹出人命来。比武，点到即止。”霍不凡叮嘱道。 “放心，这个我还是明白的。”唐世鸣道。 挂断了电话，霍不凡把唐世鸣的事情和顾菲洋说了一遍，顾菲洋听的愣了会，然后才笑出来，道：“这么说来，童小姐倒是给我们女性长脸了。” “倒不如说她下手凶狠，让唐世鸣吃了性别上的亏。”霍不凡道。 顾菲洋哼了一声，道：“才不是呢，明明就是童小姐比较厉害！” 霍不凡没有要和她计较这个的想法，耸肩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顾菲洋欢乐的笑起来，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哪怕只是男人的一步退让，就能让她开心很久。 岳雯雯坐在病床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丫头看看霍不凡，又看看顾菲洋，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如此过了三天，顾菲洋的伤势已经稳定，脖子上的线都是羊肠做的，不需要拆除，等长好了就会自行吸收。 至于脸上的伤疤，鱼皮的吸收还需要时间，按照那个医疗团队的意见，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应该符合预期结果，所以回家等就行了，没必要在医院浪费时间。 520.生日 为了尽可能让顾菲洋恢复的更好，霍不凡又特意多加了一部分钱，在脖子上也给她做了一次鱼皮恢复治疗。 如此悉心的照顾，让顾菲洋对他的爱意更深。 以至于霍不凡要离开的时候，顾菲洋在高铁站哭的像个泪人。 霍不凡不得不回来安慰她，道：“别哭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找我。” “我就是舍不得你。”顾菲洋看着他，忽然凑上来，主动献上了一吻。 虽然这一吻不像医院里的那次持久，却也代表了她的心情。 等车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顾菲洋脸颊有些发红，却还是很勇敢的道：“等我把这边的事情理清楚，也让自己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再去找你。” 霍不凡知道她说的心理准备，是在准备面对什么，便道：“好，这个你自己看着来，我不强迫你什么。来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就行。”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去，你就不来看我了吗？”顾菲洋问。 霍不凡一怔，随后失笑道：“好吧，如果你很久没大电话，我就过来看你。” 虽然这个答案不是很让人满意，但顾菲洋还是欣然接受了，最起码如此话语，说明霍不凡并没有反对他们俩的关系，已经算是默认。 在高铁站挥手告别后，顾菲洋又想起两年前离开的那一幕。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和霍不凡挥手告别，只不过那次是真的打算不见了，而这一次，却是充满了期待。 岳雯雯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妈妈，问：“妈妈，你刚才亲李叔叔，意思是他要成我爸爸了吗？” 顾菲洋被问的脸色发红，却没有否认，她蹲下来看着女儿，问：“那你希望李叔叔成你爸爸吗？” “当然希望啦！”岳雯雯用力点头道。 这孩子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很缺乏父爱，所以，她才会这么喜欢霍不凡。因为这是从记事起，第一个给了她温暖气息的成年男性，在岳雯雯内心深处，已经默认霍不凡就是她的父亲。 “你不反对就好。”顾菲洋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揽着女儿，看向列车出发的方向，满怀期待的道：“等下次见到他，也许你就可以喊他爸爸了。” 在母女俩期待而留恋的注视中，霍不凡乘坐的列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回到家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进了家门，屋子里空无一人。 宁雪晴现在忙于工作，中午很少会回来，而霍不凡出差的时间也多，忙着跟各个公司搞结盟。所以糖糖现在基本上都是放在宁国祥的水果店里。 隔代亲，宁国祥老两口现在儿子女儿都结婚了，平时也没别的事情干。水果店现在已经生意做的很大，开了好几家分店，早就不用他们亲自看店了。 老两口没事的时候，就带着糖糖到处逛，反正只要跟孙女一块，干什么都高兴，走起路来也觉得浑身有劲。 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又去买了菜，霍不凡提着一塑料袋菜，往岳父岳母家去。 虽然家里有钱了，但宁国祥夫妻俩并没有重新买房子，哪怕宁雪晴之前说过要自己出钱给他们俩换一套。 因为这里他们已经住了大半辈子，有感情了，也比较熟悉。如果去新的地方，固然住的条件可能比这里好，但周围人都不认识，还要重新打造人际关系，也太麻烦了。 对老年人来说，什么都比不上让他们熟悉的氛围好。 所以，宁国祥夫妻俩不愿意搬走，考虑到水果店生意太好，他们便在旁边买了一套老房子，把二楼当仓库用。 霍不凡去的路上，就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喊她回家吃晚饭。 得知霍不凡已经回来了，宁雪晴十分的惊喜：“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想着你忙，就没有说。”霍不凡道。 忙是真的忙，但生活的中心，始终还是霍不凡，宁雪晴能理解丈夫的用心良苦，道：“那行吧，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忙完就回去。” 说归说，真等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 一见面，宁国祥就埋怨她回来的太晚，菜都等凉了。糖糖这丫头又非等到妈妈回来一起吃饭，到现在筷子都没动。 大人饿一会没事，把孩子饿着，可就让人心疼坏了。 好在宁雪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着简思思。 “今天是思思的生日，她说父母都出去旅游了，我就带她回来，顺便一起吃饭，帮她庆祝。”宁雪晴说着，把手里的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呀，今天是思思阿姨的生日吗？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糖糖不高兴的道。 在孩子眼里，别人过生日，是一定要准备礼物的，否则就是不礼貌。 简思思笑眯眯的过来抱着她，道：“你亲我一下，然后说，思思姐姐生日快乐，就当礼物了。” “好吧……”糖糖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大声道：“祝思思阿姨生日快乐！” “是姐姐！” “我不是姐姐，我是糖糖。” 糖糖显然在故意逗简思思，这两个早就熟悉的很，闹腾起来真的很像一对姐妹。众人都笑出声来，然后七嘴八舌的祝简思思生日快乐。 霍不凡走过来，对简思思道：“这个送给你。” 简思思低头看了眼，见是一条手链，不禁惊讶的问：“老板，你这是买给宁总的吧？” “不是，是专门买给你的。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本来是想让雪晴明天带给你的，没想到你今天也一块来了，刚好直接送给你。”霍不凡笑着道。 简思思一脸的感动，差点落泪：“老板，你竟然记得我生日……” “不光是你，其他几个人我也都记得，好歹你们也是公司的第一批元老级人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忘记。”霍不凡道。 “如果你不说这句话，我可能会更感动的。”简思思道。 众人又笑了起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简思思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礼物。 至于宁雪晴，倒没有给她买什么，只包了一个八千元的红包，当作礼物。 “说起来，思思现在在公司里可是独当一面的，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要比现在累多少。”宁雪晴道。 随着新希望越做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还好霍不凡当初招进来的几人，都有不错的个人能力，给宁雪晴分担了不少压力。 尤其是简思思，她这个副总经理，是全公司上下最忙的。 各个部门的协调，大小事务，她都会参与。再加上最近几天和霍家的谈判，更是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可以休息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 如此紧凑的高强度工作压力，让她显得很是疲惫，宁雪晴已经答应了，等这次谈判的事情过了，就给她放几天假好好休息，旅个游啥的，所有费用，公司全部报销。 “霍家那边的谈判怎么样了？”霍不凡问。 “进展很慢，霍家虽然没有主动权，但他们似乎知道我们的想法，所以也不急着答应什么，有点想打持久战的意思。”简思思汇报道。 “持久战？”霍不凡笑着摇头，道：“霍家可没有这个资格和我们打持久战，这样，明天我去公司一趟，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老板要亲自上阵吗？”简思思笑起来，道：“那霍家的人，可要瑟瑟发抖了。” 简思思对霍不凡的崇拜，可以说是全公司上下第一名，连宁雪晴都比不过她。 在简思思心里，霍不凡就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人，世界上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521.喝酒 吃完了饭，宁雪晴让霍不凡开车送简思思回家。 简思思出乎意料的没有拒绝，放在往常，她大概率会选择自己打车走。 当然了，今天生日的时候喝了一小杯红酒，可能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上了车之后，霍不凡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我听雪晴说，你最近新买了房子？在哪？” “离你们家不远。”简思思道：“不过我现在不想回家，时间还早，要不然我请你喝两杯？回头找个代驾把你送回来。” “喝酒？”霍不凡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活动了？” “主要是生日嘛，这么早回去感觉挺没意思的。本来是想喊宁总一起去唱歌什么的，但她似乎不太想出门。”简思思道。 “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完，可能她一会还要再忙会报表之类的。”霍不凡解释道。 “我知道的。”简思思点点头，道：“现在公司规模这么大，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无论再怎么做，都好像永远也忙不完。所以我挺佩服宁总的，一边忙着工作，一边还要分心照顾家庭，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霍不凡看出了简思思今天有心事，便道：“你也很不错啊，年纪轻轻的，事业有成。对了，想去哪家酒吧？” “不是太吵闹的那种就行。”简思思道。 霍不凡想了下，启动汽车，朝着某家酒吧行去。 不久后，两人步入酒吧，没有去坐卡座，而是直接坐在吧台旁，要了两杯鸡尾酒。 “再给我来一杯纯威士忌。”简思思道。 霍不凡提醒道：“纯威士忌还是度数挺高的，你确定要喝这个？” “以前没喝过，所以想试试嘛。”简思思从酒保那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立刻被呛的咳嗽出声。 威士忌本身就是高度烈酒，而且由于酿造工艺的不同，国内的高度白酒可以直接喝，这种却需要加冰块才能缓解那股难以下咽的灼烧感。 简思思把酒杯放在吧台上，苦着脸道：“真的好难喝啊……” 霍不凡笑起来，道：“这种东西就像咖啡一样，喜欢的人，觉得味道很好。不喜欢的人，除了苦，什么也尝不出来。不过我看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需要我帮你开解一下吗？” 霍不凡的话语，还是很委婉的，没有直接安慰什么。 一来不知道简思思的烦恼，二来劝人也需要先了解对方的感受。如果不能和对方站在同一立场上，就没有资格去劝她。 “老板就是老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简思思吐了吐舌头，拿起另一个酒杯，浅抿了一口。这幅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霍不凡不禁想起当初刚招简思思进公司的时候，那时的简思思刚从学校毕业，还一脸的稚嫩。 如今却是一身长裙，已经有了商场女强人的风范。 不过她和宁雪晴明显不是一个风格，宁雪晴更加成熟，简思思却还带着一点小女孩的天真烂漫。 经过调制的鸡尾酒，度数没那么高，还有一股果汁味，比威士忌好喝的多。 简思思又喝了一口，才道：“我确实感到挺烦恼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烦恼就说什么。”霍不凡道。 简思思看着面前的酒杯，过了会，才道：“其实你在路上说，我现在年纪轻轻的，就事业有成。按理说，应该是被很多人羡慕的才对。可是在家里，我始终是被唠叨。爸妈从来都不会看我有多大的成就，他们只希望我能按他们规划的路走。这段时间，他们经常给我安排相亲，说什么别人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走路了，我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老板，你说这男朋友有什么重要的啊，早找晚找不是一样吗，干嘛这么着急。” “老人家的想法，和你自然是不同的。在他们看来，工作可以晚一天做，但结婚不行。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他们的人生已经定型，没有太多可以改变的事情，人生的后半段，就是抱孙子。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拥有无限的可能。” 霍不凡顿了顿，又接着道：“坦白说，我并不认为女人就一定要早结婚，当然了，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值得爱，又能帮助你的男人，那是另一码事。” “可我就是不喜欢被他们催……他们又不懂……”简思思嘀咕着，又喝了一口鸡尾酒。 在这个女孩心里，人生就像新希望公司一样，很多事情都产生了变化，但本质没有变。 公司还是老板的，她的心，也还是老板的。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简思思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奇迹。 她认识了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没有任何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可惜的是，这个男人已经结婚生子，所以她只能把心中的爱恋，深深的埋藏起来，不敢和任何人说。 但在同时，每遇到一个男人，她都会不由自主将其与之对比。 对比的多了，变发现这个男人的优秀，是无与伦比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因此，当家里催婚的时候，简思思非常的烦恼。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已经把那个身影完全占据，容不下第二个男人的进入。 她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但暗恋的人，似乎又永远不可能有结果。 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烦恼，又不知道能和谁说。 即便今天拉着霍不凡出来喝酒，简思思也是藏着掖着，说几句，便喝几口。 两杯鸡尾酒，很快就被她喝完，又要了第三杯。 霍不凡道：“鸡尾酒虽然调制过，降低了度数，但后劲很足。你这样喝，是会醉的。” “醉了才好呢，就不用想那么多事情了。”简思思的脸颊已经红了起来，像红苹果一样。她看着霍不凡，问：“老板，我听宁总说，当初你们俩认识，是因为一块板砖？” “差不多吧。”霍不凡点头道。 严格来说，是李书恒因为那块板砖和宁雪晴认识的，至于霍不凡，纯属坐享其成。 “好羡慕宁总啊，要是你能让我也拍一下就好了。”简思思道。 霍不凡一怔，随后失笑道：“你真是有点醉了，这种事还能比的吗。” “有什么不能啊？”简思思稍微凑近了一些，道：“你是不知道，公司上上下下，所有的女孩，哪个不羡慕宁总啊。如果可以的话，就算让她们倾家荡产，也愿意和宁总交换。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那么爱宁总，宁总也那么的爱你，你们俩不可能分开的……” 被一个下属议论着自己的感情，霍不凡总觉得怪怪的，他不太习惯和外人谈论这些事情，便道：“我听说宁浩斌最近工作不错？和他还有联系吗？” “联系？有啊，不过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简思思回答道。 “你们俩大学的时候不是情侣吗？没想过重归就好？”霍不凡又问。 简思思看着他，问：“老板，你是认真问的，还是在试探我啊？” 霍不凡笑起来，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不如不问呢……”简思思嘟囔着嘴巴，道：“长这么大，就谈过一次恋爱，还那么的失败，挺让人丧气的。说真的，有时候我都后悔当初喊他一起来公司。如果不是我喊他来，可能也就不会有那次的事情了。” 522.醉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不用总把这件事的责任揽到自己头上。”霍不凡道：“其实我只是想提醒你，关于宁浩斌，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应该谨慎。也许我不应该把对一个人的印象从始至终的固定，但生意就是这样。有些错误，犯一次都很致命。”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简思思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喝酒！光我喝，你到现在一杯都没喝完呢。” 霍不凡的酒量还是很好的，别说这种低度鸡尾酒了，就算五十多度的茅台，他喝个一斤也不会醉。 不过简思思的酒量，却没那么好，前后四杯鸡尾酒下肚，已经醉醺醺的说话都打结。 见她还想要第五杯，霍不凡只得冲酒保摆摆手，然后劝说道：“你已经喝醉了，今天就先喝这些吧，再想喝的话，明天再说。” “我没醉，我还能喝呢！老板，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很厉害的！”简思思晃着脑袋道。 霍不凡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分得清一个人是不是醉了。 就简思思这种情况，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昏睡过去，再喝两杯，怕是明天中午都起不来床。 结了账，霍不凡打电话喊了个代驾，然后扶着简思思上车。 代驾的车技还是很不错的，开的很稳当，但简思思所在的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 没有办法，霍不凡只好把她背起来，从小门进去。 夜里的风多少有些凉，吹在脸上，让简思思的意识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点。 她趴在霍不凡的背上，感觉像在坐船，晃来晃去。不过霍不凡的背部很宽阔，也很温暖，让她趴着感觉很舒服。 “老板，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简思思迷迷糊糊的问道。 霍不凡背着她走路，还是很费力气的，好在这丫头不是很重，估计最多也就是八十五斤左右。否则的话，早就背不动了。 至于简思思的问题，霍不凡也没有多想，道：“也没有哪种特定的，喜不喜欢，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见了才知道。就像你想买个包，别人描述的再详细，也很难在脑子里形成一个具体的画面。但见了实物之后，你看一眼就知道，喜不喜欢这个包。” “老板你好懂啊……”简思思忽然嬉笑起来：“所以你以前是不是骗过很多女孩子？我听宁总说，你以前特别会玩，经常在各种酒吧乱跑，就连姬家那位年轻漂亮的姬小姐，也被你调戏过。”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年轻不懂事……”霍不凡道。 准确的说，那都是李书恒犯下的过错，和他没有关系。 霍不凡的回答，并没有让简思思太满意，不过她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多问别的。 不久后，霍不凡把她背上楼，又拿着她的手指开了指纹锁，这才进屋。 屋子里刚装修不久，还能闻到一些味道。 霍不凡把简思思放在床上，然后打开窗户散味，又去给她弄了盆热水洗脸。 热乎乎的毛巾，使得简思思意识逐渐回归，只不过酒精的作用，让她很难真正清醒过来。 霍不凡帮她擦了几下脸，然后盖好被子，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这时候，简思思忽然拉住他。 霍不凡回过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张放大的面孔。紧接着，嘴唇上传来了温热的感觉。 简思思的吻很轻，蜻蜓点水一样，然后她立刻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霍不凡弯着腰，在那愣了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简思思强吻，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形状，霍不凡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一个顾菲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简思思？ 不过他分不清简思思究竟是喝醉了，把他当作别人，还是怎么样。 这种事情，又不太好问清楚，想了想，霍不凡只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干脆的走人。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过了许久，简思思才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 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不到光亮，也看不到人，只能依稀闻到空气中存留的成熟男性气息。 虽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简思思对刚才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不知晓。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敢主动吻霍不凡。 是酒精给了她勇气吗？还是这些天的烦恼，让她有点破罐子破摔？ 想到刚才亲霍不凡的那一下，简思思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从脸颊到脚趾都在发烫。 太羞人了……这以后要怎么跟老板见面说话啊！ 如果让宁总知道，又该怎么解释？ 越是想这些事情，简思思就越觉得羞涩难耐，她只能嘤咛一声，用被子再次把自己脑袋按住。 丢死人了…… 出了门的霍不凡，抬头看了一眼简思思所在的房间，刚才那一吻，他也不是没有感觉。 但是对简思思，霍不凡没有像对顾菲洋那样的感情基础，他一直把简思思当作一个不错的下属。工作上，有这样一个助力很好。 但如果非要因为对方的优秀，就把她牵扯到感情世界里来，就不合适了。 至于简思思为什么会吻他，霍不凡最终也只当这是小女孩喝多了乱来，没什么好想的。 回到家后，他也没有和宁雪晴说这件事，只说陪简思思去喝了几杯酒，然后把她送回家之类的。 第二天，霍不凡和宁雪晴一起去了公司。 在地下车库，刚好遇到同时来坐电梯的简思思。 “思思，这么早，我还以为你昨天喝多了，会多睡一会呢。”宁雪晴主动打招呼道。 看到宁雪晴和霍不凡的时候，简思思的脸立刻红了些，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早晨醒来后，依然满心羞涩。 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又忍不住觉得有点甜蜜。 虽然这场暗恋，可能永远不会有结果，但她已经占了老板的便宜，还是偷偷摸摸的那种。 这种事情，让从小到大都是乖女孩的简思思，有种异样的刺激感。 然而今天见了宁雪晴和霍不凡，她却不好意思直视两人，尤其是霍不凡。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怎么脸看起来有点红，不会发烧了吧？”宁雪晴关心的问。 “啊？没有……可能早上起床吹了会风。”简思思反应过来，连忙道：“那什么，电梯到了，我们上去吧。” “你这丫头，怎么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宁雪晴摇头道。 她这么一说，简思思更是心里发虚，趁着电梯开门，连忙快步走进去。 宁雪晴倒是没有多想，跟着进去了，而霍不凡则明白简思思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异样，无非是因为昨天那一吻造成的。 不过他没打算在这种场合去和简思思说什么，若无其事的进了电梯。 宁雪晴看向霍不凡，道：“下次不要带思思喝这么多酒，她酒量不怎么好的。” “我知道了。”霍不凡点头道。 简思思在一旁听的大气都不敢喘，只偶尔偷偷瞥一眼霍不凡。 霍不凡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昨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这让简思思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难道说，老板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再对比一下宁雪晴的，好像也差不多啊…… 年轻女孩内心的苦恼，霍不凡并不清楚，他现在只在思考一会和霍家的谈判。 523.谈判 进入公司内部后，沿途遇到的人，都用敬畏和崇拜的眼神注视着霍不凡。 也许他们不像简思思一样，对霍不凡崇拜到如神灵一般，但凡是在新希望工作一年以上的人，都清楚这家公司拥有一个怎样的老板。 老板的年龄并不算大，可他的能力，却大的离谱。 两年时间，硬生生把一家小作坊式的淘宝店，发展成现在估值三百亿的大公司。光一万块钱一股的股票，都卖出去了好几万股，这足以说明投资界也对老板的预期产生了认可。 至于那些刚进公司不久，甚至没见过霍不凡的人，则好奇的望着他，想着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脑子里又装的什么，才能做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途中，简思思喊来了一同负责与霍家谈判的丁卯分公司总经理尹天泽，向霍不凡汇报最近的进展。 尹天泽也是和简思思一样同批进公司的几个元老之一，如今已经单独负责一家分公司。虽然他不是很懂这些技术上面的事情，但在战略发展的目光上，还是很有独到之处的。 所以霍不凡打算借分公司好好培养一下，未来可堪大用。 “霍家的人经过几天的谈判，没有退让的意思，他们坚持不放股权，不给利润。vr公司的事情，应该在vr公司内部进行解决，不应该也没有理由牵扯到霍家其他产业。我们尝试过很多种手段，都没办法让他们松口。”尹天泽道。 “霍家的人会不会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简思思有些担忧的道：“从理论上来说，我们只拥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如果他们坚持不退让，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至于撤走技术团队，倒不是不可以，但霍家完全可以起诉我们恶意竞争，伤害正常的经营活动，以此为由，让法院查封那些技术资料。” “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我找过好几个大律师问过，这种起诉胜诉的几率很小。不过的确会耽误我们一些时间。” “时间还是很宝贵的，晚一天，可能别人就比我们先一步占领了市场。”简思思道。 “你们两个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霍家的事情，不需要烦心，在我看来，并不难解决。”霍不凡笑着道：“霍家好歹也是全国前五的家族企业，还是很有傲气的。如果让他们就这样轻易的退让，以后传出去也不好听。再者说了，霍家的人一向习惯利用主动和被动的手段，去试探别人的底线。我们想让他们退让，他们实际上也在用磨时间期望我们退让。在这场谈判中，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谁先退了，以后就没有半点主动权。” 几人都听的纷纷点头，霍不凡说的一针见血，正符合现在的情况。 “那应该怎么解决？”简思思问。 “很简单。”霍不凡一脸轻松的道：“霍家想要时间，我们就给他们时间。” 简思思几人听的一怔，给他们时间？什么意思？ 霍不凡没有解释，此时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尹天泽推开门，请霍不凡进去。 会议室里，霍家的人坐在那低声议论着，看到有人来，他们立刻停止了议论。 这次代表霍家来谈判的，不是霍青云和霍立群兄弟俩。 这兄弟俩在家族里只是二级序列子弟，普通的事情，他们有资格解决。但涉及到家族未来的大利益，就必须要更高层出面了。 这次来的人叫霍喜德，是霍家的外戚，但是从爷爷那辈，就一直跟着霍家嫡系打天下，到现在也获得了很高的地位。 除去霍锡元这种嫡系子孙外，就属霍喜德的地位最高了。 霍家派他来，足以看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这位是我们新希望的法人代表，李书恒先生。”简思思介绍道：“李先生将代表公司，与各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接洽。如果有什么问题，各位可以直接和李先生谈。” “李先生的大名，我们久仰了。”霍喜德站起身来，淡笑道：“不过法人代表，在公司里并没不算一种职务吧？你们让他来代表公司谈事情，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没什么不妥的。”霍不凡走到霍喜德对面坐下，道：“新希望没有上市，属于我们夫妻的私人财产。作为法人代表，同时也是公司的拥有者之一，我有权力决定任何事情。当然了，霍家如果不想和我谈，也可以现在离开。” “李先生说话，还真是咄咄逼人啊。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工作上还是要平和一些。”霍喜德道。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霍不凡坐下后，道：“之前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少，霍家似乎不打算接受我们的条件？” “没有错，vr分公司是霍家的财产，我们不介意和新希望共享技术已经算得上你们占天大的便宜，却反过来要我们霍家的资产，这说出去恐怕是个笑话。”霍喜德道。 “我不觉得是个笑话，反而觉得，霍家目光实在太短浅了。看来那位所谓的希望之星堕落后，你们真的没有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存在了。”霍不凡道。 霍喜德听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道：“你这话，可以看作是人身攻击吗？”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重申一遍的是，新希望的条件不会变，而霍家，必须要接受！在这一点上，没有谈判的余地！” 霍不凡突然的强势，让霍喜德有些不适应。 之前简思思和他谈判的时候，虽然也很强势，但并不像霍不凡这般，一副已经吃定你的样子。 简思思说话属于那种比较讲道理的类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霍不凡，却像攻城的炮弹一样，劈头盖脸砸过来，不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拒绝也好，答应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如果我们不接受呢？”霍喜德冷声道：“撤走你所谓的技术团队吗？别忘了，在公司经营商，这属于严重的干扰，我们有权力起诉的。” “我不会撤走技术团队的，没有那个必要。”霍不凡道：“但我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根据vr公司的合同内容，让技术团队封锁技术输出的窗口。所有技术，由新希望的丁卯分公司负责应用推广，霍家享有分红的权力，但没有管理的权力。另外，我还会宣布霍家将被排除在未来的vr体系之外。也就是说，除了vr公司的这百分之四十九的分红外，其他的一切市场利润，都将与霍家无关。当然了，你也可以质疑我做不到，毕竟和霍家比，我们新希望似乎还挺嫩的。也许你们一家分公司的资产，都要比我们多。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科学的主流时代，技术就是一切！” 霍喜德听的脸色一变，霍不凡所说的事情，是他们团队在翻看vr公司合同后，想到最坏的可能。 合同中确实详细说明了，海外分公司的建立，以技术团队为核心。所有技术资料，应用，都由技术团队负责和管理。 霍佳明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享有分红权，人事权，除了技术之外的一切管理权力。 如果只从合同上来看，霍佳明的权力还是挺大的，但实际上在技术核心的公司里，不能掌控技术，等于给你一个空壳子。 当初的霍佳明不懂这些，所以对合同内容不是很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而现在，那份合同，成了霍不凡对付霍家最好的手段。 524.结婚 只要他愿意，确实可以让技术团队封锁霍家，不向他们提供任何技术支持。 没有技术团队的支持，霍家真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而在这个时代，钱并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有技术，多少钱都任由你取。 在未来的市场上，谁拥有这项技术，谁就有话语权。霍家对vr分公司的看重，也源于此。他们非常的清楚，只要能掌握这家公司，霍家的未来就不用担心了，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赚钱。 可惜的是，霍佳明签署的合同，让他们的美梦落空。 每每想到这件事，霍喜德就恨不得把霍佳明抓过来活活打死，得多蠢的脑子，才愿意签署这样的合同？ 然而霍家的人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项技术，本来就和霍家没什么关系。如果不是霍不凡想夺回霍家，他们连这点分红的权力都没有。 “是我们发布公告，还是你们发布，希望霍家能做一个聪明的选择。要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新希望不是一个随便别人折腾的公司。我们平时的工作很忙，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再改变了。”霍不凡道。 霍喜德瞪着他，沉声道：“你就不怕我们拼个鱼死网破吗？” “霍家有这个资格吗？”霍不凡不屑的看着他，道：“技术团队掌握在我手里，霍家拿什么跟我拼？说白了，这些分红都是施舍给你们的，如果不想要，可以还给我。我愿意出资十亿元，购买霍家这部分股权。” 十亿元已经不少了，但霍家除非疯了，否则绝对不会卖这部分股权的。 现在这些股权可能只值十亿八亿的，但等到未来市场开拓出来，翻上百倍都很正常。毕竟这是一个引领时代的全新技术，可以创造无限的可能。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霍不凡的一席话，彻底摧毁了霍家人的心理防线，当他们的底线被突破后，谈判变得异常顺利。 只不过霍家依然坚持，不能给那么多资产，新希望只能拿到两家分公司的分红股权，另外，vr分公司的技术支持，也要有相应的补偿。 双方以这个标准为基础，来回的拉扯，谈判。 霍不凡没有参与太多，把后续的事情交给了简思思他们几个，相信能够处理好。 一天后，霍家的官网和新希望官网同时发布消息，根据双方公司的战略需求，达成了一致的合作意见。 霍家将以两家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分红股权，加上两家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分红股权作为交换，换取新希望技术团队的技术支持。 这条公告发布后，业界又大吃一惊。 新希望技术团队？ vr公司的技术团队，不是霍家的吗？那是霍家的分公司啊！ 之后有小道消息传出，vr公司名义上属于霍家，实际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是新希望幕后老板李书恒的个人财产。另外，vr公司的技术人员，也都是李书恒找来的，具有百分百的控制权。 小道消息未必可信，但这一条，却解释了所有让人不解的事情。 众人大吃一惊之余，又为新希望的技术力量感到惊诧。 本来都以为新希望只是一家减肥公司为主业，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vr领域走的这么远，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仅仅这一条公告，就帮助新希望公司卖出去了十万股股票。 要知道，一万一股的股票，十万股就是十亿！ 一夜之间进账十亿，这还得了？ 外界都传疯了，搞的很多没来买股票的风投公司，也都有点犹豫不决。 如果一家两家买点，他们还可以说那群人是傻子，可眼看着买股票的人越来越多，难道那些同行都是傻子吗？ 再说了，连霍家都发布了公告，和新希望达成了战略合作，这还能假？ 在翻查了与新希望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名单后，他们更是惊讶的发现，这些公司要么是行业前五，要么就是潜力巨大。 围绕着新希望，已经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联盟体系。 体系之内，则在建立商业闭环，而体系之外，都只能仰望这个庞然大物一步步的建成。 完全可以肯定，一旦这个庞大的联盟体系真正建成，必将成为全世界最可怕的势力之一。甚至在市场开拓出来后，更是可能成为最顶尖的那一类！ 什么是最顶尖？ 只有第一，才是最顶尖！ 于是，更多的风投公司蜂拥而来，购买新希望的股票，已然成为了投资界的潮流。 而对新希望公司的人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但在欢呼之后，他们又快速平静下来。 因为类似的奇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新希望从无到有，一步步走来，奇迹一件接着一件。老资历的员工，都开始习惯了。至于新员工，也许他们还不习惯自己工作的公司这么牛逼，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公司到底有多强大。 当公告的效果体现出来后，简思思等人对霍不凡的崇拜，也更上一层楼。 虽然他们都崇拜到了巅峰，但每一次的情绪加强，都让他们这种信念更加的深刻。 自己谈了几天，什么都没谈下来，老板亲自去，只说了不到十分钟，霍家就退让了。 这就是差距啊！ 如此优秀的男人，让简思思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更加的明显。尤其那一晚强吻了霍不凡一下，成了她最甜蜜的小秘密。 每次想到自己曾经和这么优秀的男人接吻了，简思思的心脏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件事，宁雪晴一直没有察觉，霍不凡也没往心里去。 霍家的谈判解决后，很快就到了潘思米结婚的日子。 这一天，宁雪晴一大早就把霍不凡喊起来，提醒他今天要去参加潘思米的婚礼。 之前霍不凡曾经建议宁雪晴，找机会和潘思米聊一聊，劝她不要这么盲目的结婚。 宁雪晴也确实找潘思米聊了，但是按潘思米的说法，别人觉得徐力帆不好，那是别人的看法，和自己无关。再说了，身为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的丈夫呢？ 总而言之，潘思米是不听劝的。 宁雪晴没办法，只好作罢。这种事情身为外人，是不能多说的。 说的多了，如果真说对了还好，可万一说错了呢？ 人家俩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你在中间瞎搀和，那是会被人记恨一辈子的。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潘思米不听劝，霍不凡也没有再多余去找她，反正关系就这样，自己已经尽力了，其它的就没法管了。 说归说，婚礼还是要参加的，要不是考虑到宁雪晴事务繁忙，潘思米还准备让她当伴娘呢。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宁雪晴和霍不凡来到潘思米的心理诊所。 她一直没有在这里买房子，工作和居住都在诊所里，所以发嫁也是从这里开始。 诊所门口已经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但除了几颗员工自己扎的气球外，没有什么喜庆的布置。 如果不是知道潘思米今天结婚，宁雪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进了诊所二楼，她便看到潘思米穿着红色嫁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从她的样子来看，完全不像要结婚的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宁雪晴过去问。 “没有其他人，我爸妈又不在国内，同学那边倒是喊了一些，不过让他们先去饭店等着了。”潘思米道。 525.氛围 “那你这也太简单了吧？”宁雪晴四处看了看，到：“没有人来送你发嫁，也没布置什么氛围，哪里像结婚的样子。这样不行，我喊几个人过来帮你布置一下。” 潘思米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是挺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再说了，不就是结婚吗，有什么好布置的。” 看着潘思米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宁雪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霍不凡。 霍不凡虽然比宁雪晴懂的多，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因为潘思米明显不是十分乐意结婚的样子，她之所以要结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利用结婚来完成某种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霍不凡能想的出来，所以，他道：“潘小姐，我建议你冷静一下，不要太冲动。结婚是一件大事情，如果你不情愿，何必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赌注呢。” 潘思米抬头看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赌？” 霍不凡微微低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赌，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很乐意这样做。否则的话，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李大少还真是懂人心呢，比我这个心理医生知道的还要多。”潘思米撇撇嘴，道：“但我就是要结婚，既然别人不要我，那我就选择另一个人！至于我喜不喜欢，是不是真心愿意，你又不是我老公，管的着吗！”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难听了，也不适合从潘思米嘴里说出来。 其实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听的明白潘思米在说什么。 宁雪晴下意识抬头看向霍不凡，她特别想问问丈夫，现在是什么样的感想。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问。 毕竟这种问题，并不适合她问，更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问。所以，她只能闭口不提。 而霍不凡也没有再说别的，人家潘思米连这种你不是我老公，没资格管的话都说出来了，再讲别人多少显得有点婆妈。 于是，两人就这样陪着潘思米等待徐力帆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人都没有想说话的心思，也许潘思米想说些什么，但她看到霍不凡的沉默，就不想说了。 就这样，在一个十分奇怪的氛围中，时间来到十点钟。 楼下传来了鸣笛声，一名店员跑上来提醒潘思米：“潘医生，徐先生他们到了！” 店员看潘思米的目光，很是古怪，因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人结婚如此朴素的。 如果不是穿着一身红色嫁衣，估计谁也不会想到，今天是潘思米结婚。当然了，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她的个人爱好。 “知道了。”潘思米摆摆手，仍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连宁雪晴都看不下去了，道：“今天好歹也是你结婚，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不好，多少高兴一点，笑一个？” “好吧……”潘思米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这样笑起来好看吗？” 坦白来说，潘思米的个人容貌还是不差的，跟宁雪晴比也是各有千秋。甚至在个人魅惑力上，她还要超过宁雪晴些许。 对很多男人来说，潘思米这样的女人，就是最喜欢的那一类。 但宁雪晴看到她这张笑脸的时候，却感觉有些假。 那份笑容的背后，仿佛潜藏着无法言喻的悲哀，在潘思米的眼底深处，宁雪晴看到了隐藏极深的忧伤与难过。 她知道潘思米在难过什么，无非是求而不得，就像那句诗词说的，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 当然了，宁雪晴并不觉得自己是沟渠，但她仍然觉得，潘思米很可怜。 因为她自己很能理解这样的感受，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却距离遥远，好似永远也得不到。那样的感觉，无疑是令人痛苦的。 可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潘思米的痛苦，总不能真把丈夫拱手相让吧。 要是这样做的话，痛苦的可就是自己了，宁雪晴虽然大度，却也没有大度到这种程度。 潘思米又笑着面对霍不凡，问：“怎么样，我今天好看吗？” 霍不凡微微点头，道：“好看。” 这倒不是假话，穿上一身红色嫁衣的潘思米，比平时更具魅惑力，像极了古代的绝美嫁娘。 潘思米微微一笑，与此同时，徐力帆等人已经上来了。 他带来的人倒是不少，足足有十几个，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虽然对潘思米只是抱着利用的想法，但毕竟是人生第一次结婚，徐力帆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台面上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做的好看一点。 这样以后离婚了，也不至于被人说别的。 只是上了二楼后，看到这里只有三个人，而且没有任何布置，众人都微微一愣。 徐力帆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但他看到霍不凡和宁雪晴后，又立刻露出笑脸。 “李先生，宁小姐，你们好。”徐力帆微笑着迎面走来。 “徐先生好，恭喜啊。”宁雪晴起身道。 “谢谢宁小姐了。”徐力帆说着，看向潘思米，问：“没有别人了吗？” 潘思米一脸淡定的道：“你不会自己看吗？” 这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让徐力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他反应也很快，可能很多人都还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就收敛了。 笑了笑，徐力帆道：“那也行，一切从简，那我们现在走？” 虽然嘴上说无所谓，可是在心里，徐力帆已经把潘思米骂了个底朝天。 臭女人，结婚这么大的日子，你给我整这一出，这不是故意让老子难堪吗？等着，把新希望公司的事情搞定后，看我怎么教训你。 在徐力帆眼里，潘思米就是个十足的工具人，除了帮他对付新希望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当然了，能娶个这么好看的女人当老婆，玩一玩也没关系嘛。 只不过潘思米今天这么不给面子，让徐力帆不爽的很，也就是情况特殊，不然的话，他早就发火了。 眼见徐力帆捧着花走过来，潘思米直接起身向外面走去，道：“那就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看着从自己身边径直经过的潘思米，徐力帆的眼神冷冽，连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人，都看出两人似乎有些不对付。 他们低声议论了几句，见徐力帆脸色不好看，便没有往下说。 不过所有人心里都在疑惑，这俩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结婚的喜庆，难道之前吵架了？ 说实话，徐力帆和潘思米的感情生活，一直都让他身边的人感到疑惑。 两人虽然名义上是男女朋友，但基本没有一块单独出来吃过饭。至于见徐力帆的朋友，潘思米更是一次也没有。 这些人可以说，是除了徐力帆的手机照片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潘思米。 虽惊艳她的美貌，但这样的性子，这样的氛围，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宁雪晴作为仅有两位陪着潘思米出嫁的人之一，不得不走过去对徐力帆道：“徐先生，别介意啊，思米可能还在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压力有点大……” “没关系……”面对宁雪晴，徐力帆一脸的笑容，道：“我能理解她的，心理医生嘛，整天都是和这些病人打交道，心理压力大很正常。其实我自己也很有压力，结婚这种事情……” “别说的好像你很懂心理学一样，没学过就别胡说八道，惹人笑话。”潘思米转头不高兴的道。 526.吵架 在专业领域上，她不喜欢别人说些有的没的，每一份职业，对深爱它的人来说，都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 如果有人说你的工作不好，那你肯定第一时间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 潘思米也是一样，她本来就不是真的喜欢徐力帆，又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好话呢。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都是这样的风格，只不过很多人不熟悉他们俩之间的相处模式，才会觉得很奇怪。 这番话说的徐力帆脸都黑了，结婚的好日子，你跟我这样讲话，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也就是霍不凡和宁雪晴在这里，不想当着他们俩的面把事情闹的太难看。否则的话，徐力帆当场就会翻脸了。 宁雪晴又劝了几句，徐力帆这才暂时消气，没有跟潘思米计较什么。 他不说话，别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好的坏的，都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作为外人，可以事后提醒他两句，但在事前，还是不要吭声的好。 否则万一人家以后和好了，自己可没地方说理去。 随后，一群人跟在潘思米后面下了楼。 宁雪晴和江志浩落在最后面，下楼的时候，宁雪晴一脸担忧的道：“老公，我总觉得思米今天怪怪的。你说好好的结婚日子，她怎么搞成这样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来结婚的。” “可能这就是她追求的生活吧，随心所欲，无所顾忌。”霍不凡道。 “你……”宁雪晴看着他，忽然问：“我觉得她肯定还喜欢你，所以你今天来了，她才会这么不高兴呢，你觉得呢？” 霍不凡不清楚宁雪晴问这个，是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只好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这都无所谓，他们不都要结婚了吗，还有什么好想的。” 宁雪晴沉默了几秒，然后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楼下，一排奔驰s级轿车停靠着，头车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价格超过五百万的顶级豪车。 这样的婚车阵容，在国内也算很顶尖了，普通人家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最多也就是搞一辆奔驰s级做头车。 潘思米没有坐头车，反而直接坐进了第二辆的奔驰车里，这让徐力帆眉头皱起，有点下不来台。 劳斯莱斯的头车你不坐，反而去坐奔驰车，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劳斯莱斯没奔驰好？ 还是说，故意要给我找点麻烦？ 但还是那句话，为了对付新希望，徐力帆什么都可以忍。不就是丢人吗，反正从上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丢人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徐哥，这……”一名伴郎走过来问。 徐力帆咬着牙，道：“随便她，她想坐哪辆就坐哪辆。” “这样不好吧……有头车不坐，去做后面，那头车怎么办？你坐哪？”伴郎问。 “我当然是和她坐一起，至于头车，爱怎么办怎么办。”徐力帆说罢，转身对霍不凡和宁雪晴道：“李先生，您和宁小姐是跟我们的车一起，还是自己开车？” “我们自己开车吧，反正酒店也不是很远。”霍不凡道。 徐力帆并不是本地人，但他选择了在本地办酒席。而且他所在的势力，专门在这里创办了一家分公司，由徐力帆担任总经理一职。 从公司技术总监，升职到分公司总经理，也算一个小跨步了。也许在集团公司里的级别一样，但一个是下属，一个自己掌握整家公司，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这样一来，徐力帆也算有了和宁雪晴对等交流的资格，否则的话，他想渗透新希望，可不容易找什么好理由。 而后，徐力帆也上了潘思米所在的那辆奔驰轿车，至于宁雪晴和霍不凡，则自己开车跟在了后面。 这两年里，宁雪晴除了业务上的进步外，车技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半年前，她刚提了一辆百万级别的帕拉梅拉轿跑作为代步工具，因为霍不凡经常外出，家里只有一辆车显然是不够用的。 帕拉梅拉作为保时捷旗下最受欢迎的轿跑车，被誉为百万级别最完美的车子，几乎可以与奔驰s级相提并论。 无论颜值还是功能性，又或者品牌，都丝毫不弱。 坐进这辆保时捷的轿跑车里，宁雪晴启动了车子，缓缓跟在了后面。 而车上，徐力帆正对潘思米道：“今天好歹也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不管你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都没必要这样对我吧，搞的很没面子的。” “面子能值几个钱？再说了，谁规定的结婚就一定要给面子？”潘思米撇嘴道。 如霍不凡猜测的那样，潘思米结婚，纯粹就是为了故意气霍不凡。 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能让那个男人明白，即将永远的失去她。只有这样，也许他才会心动，才会明白是否喜欢她。 所以，徐力帆同样也是潘思米的工具人，两人都在互相利用。 也许潘思米并不清楚自己在徐力帆心目中的地位，可她不在乎。 无论徐力帆是否喜欢她，爱她，这一点也不重要。自己只是想利用他完成某个目的，至于结婚高不高兴，关她什么事？ 见潘思米这样的态度，徐力帆气的不行，却是毫无办法，总不能现在把她揍一顿吧。 揍完了是心里舒服了，可是怎么收场？ 公司给自己创办一个分公司，还让他升职当总经理，可不是为了让他来揍女人的。 如果不能把新希望摆平，这辈子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其他公司的人如果被辞退，还可以找别的公司继续上班。 可是在这股势力的控制下工作，徐力帆很清楚，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因为他背后的那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的罪了他们，天下之大，也无你容身之所。 因此，不管心里有多高的怒火，他都必须给压下来。 既然潘思米一副不愿意好好交流的样子，徐力帆也就不跟她交流了。反正也没真把她当老婆看待。 等新希望这边的事情结束后，立刻就把她抛弃掉。 什么狗屁心理医生，自己才不稀罕呢，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力帆很果断的闭上嘴巴，看向了窗外。 潘思米也是一样，靠在座椅上，头一直对着窗户。 负责开车的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心里纳闷万分，从没有见过结婚这么低沉的夫妻。 也许有些夫妻因为彩礼，闹婚之类的事情会发火吵架，可他们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啊。 去楼上的时候，几分钟就下来了，没有人闹腾，也没有人要钱，怎么会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 别人看不懂，只能胡乱猜测。 不久后，车辆来到了市内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潘思米推开门下了车，看到酒店门口的led大屏幕上，挂着两人的名字，还有一些恭贺的话语。 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头也不回的朝着酒店里走去。 徐力帆没有立刻跟上她，而是折回头，等霍不凡和宁雪晴下车，招呼他们一起。 “你还等我们干嘛？去找思米啊，今天是你们结婚，干嘛老围着我们俩转悠。”宁雪晴看到徐力帆走过来，便催促道。 徐力帆呵呵一笑，道：“来者是客，你和思米是大学同学，又是好朋友，当然得重点照顾。而且今天也没有请多少人，都是公司里的同事，人少，也方便招呼。” 宁雪晴心里暗暗叹息，这夫妻俩，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怪。 都好像不太把结婚当回事，既然如此，你们还结婚干嘛？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嘴里却不能这样说，宁雪晴只好道：“那好吧，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了，你招呼其他人吧。” 527.渗透 让宁雪晴无语的是，潘思米并没有和徐力帆一起在门口迎接，而是自己随便找了张桌子，在那里嗑瓜子。 看她这架势，好像结婚的根本不是她，她只是来做客的一样。 宁雪晴走过去，道：“思米，你这样不太好吧，徐先生都在门口迎宾客，你却在这里坐着，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谁规定的新娘子就一定得在门口站着？我结婚，我自由，管他们怎么想。”潘思米一脸无所谓的道。 宁雪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想着，也许这就是从国外回来的人独立心理吧。 总听人说，国外女子向来非常的独立自主，结婚的时候总是搞些千奇百怪的事情。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不然的话，谁会像潘思米一样，不把结婚典礼当回事啊。 “对了，你们领结婚证了吗？”宁雪晴又问。 “还没有呢，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潘思米撇嘴道。 宁雪晴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能陪着潘思米在这干坐着。而经过的宾客，看到潘思米在这，也都纷纷投来古怪的目光。 这种注视，潘思米不当回事，却让宁雪晴感觉很是不自在。 随后，有几个公司的高管走过来，主动和霍不凡，宁雪晴问好。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得知他们都是各大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而且大多能与新希望牵扯上关系。 他们都很希望能和新希望展开合作，互惠互利。但关于合作的事情，宁雪晴基本上都是听霍不凡的。 因为在vr公司的事情上，都是霍不凡一把抓，公司上上下下，除了丁卯分公司的人之外，就只有霍不凡参与其中。宁雪晴自己管的基本上都是新希望的传统主业，和vr公司没什么关系。 而霍不凡在合作公司的要求上，有着非常高的标准，不是谁想参与就能参与的。 所以，宁雪晴便道：“关于合作，你们得问我先生，这件事是他在负责，我管的是其他业务。” 这些人又立刻转向霍不凡，他们的热情，让霍不凡心中微微一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好最少两家都是那个暗部势力名单上的，有一家和那股势力无关。 他们突然找过来，说是徐力帆的朋友，但事实肯定不是这样。 这让霍不凡心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中，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他把事情做的实在太完美了。 无论哪个方面，霍不凡都做的滴水不漏，完美无缺，让那个势力根本找不到缝隙可以钻。只有徐力帆，算是唯一的突破点。 现在他们以徐力帆作为突破口，派人来接触，如果霍不凡贸然拒绝，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因为霍不凡之前定下的合作名单上，都是背景十分干净的公司，和那股势力没有半点联系。也许那股势力已经有所察觉，一旦让他们确定霍不凡知道了名单，说不定会用一些更加凶狠的手段，比如说暗杀。 那些优秀企业的掌门人，有很多都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意外死去，霍不凡已经知晓，都是被这股暗处势力抹杀掉了。 要么跟他们合作，要么去见阎王爷，只能二选一。 霍不凡如果不想也遭遇第二次被暗杀的情况，就必须给对方一点甜头尝尝。 如此一想，霍不凡露出笑容，道：“合作当然没什么问题，你们都是徐先生的朋友，徐先生的妻子，和我老婆也是很要好的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一切都好说。不过我们公司对于合作者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如果实在不符合，我也没有办法。否则随便让人进入这个体系，之前那些经过严格审查的合作伙伴，也会有所不满。” “这是当然，李先生说的很对，合作嘛，讲究的是彼此平等互助。我们也不是来找新希望要饭吃，而是本着互惠互利的打算，自然要进行相关的核查。所以，我们很真诚的邀请李先生来公司考察，如果达不到标准，不合作我们也无话可说。” 霍不凡把他们的名片一一接了下来，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些公司大致的情况了。 名单上所有的公司状况，他都古言才通过海外渠道调查过，这些公司的实力都很不错，全部在全国前二百强之列。 能达到全国前二百强，资产少说也得有个几十亿，而且是十分优质的那种资产。否则的话，根本没资格被这股势力收入囊中。 从这点来说，这些公司通过新希望的审核标准，并不算难，只不过之前霍不凡把他们都杜绝于名单之外而以。 现在既然打开了口子，他们想进来就是轻轻松松，想来那个势力如果真想试探，也不会随随便便找几个阿猫阿狗过来惹人笑话。 把这些公司收入体系之内，并不会对霍不凡的计划造成太大的困扰，因为他已经提前知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在核心项目中，就会有所警惕，不让他们有太多的机会接触，更不可能给他们管理和渗透的可能。 只要守住了底线，他们进入体系只会增强霍不凡的力量。 当然了，在未来的战斗中，霍不凡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一旦这些公司反水，必须让体系仍然能保持完整，否则的话，就容易被逐个击破了。 一个完整的商业闭环，就是霍不凡对抗这股势力的最大谋略，没有缺口，再强的敌人也很难攻入内部。 霍不凡在这边和几家公司的人聊的开心，潘思米却在那边看的直咬牙。瓜子都磕了半盘子，霍不凡却没来跟她说半句话，这是完全不把人放在心上吗？ 不管怎么说，当初还跟你亲过嘴呢，有必要这么无视吗！ 想到这，潘思米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瓜子皮扔到霍不凡脸上去，好让她知道，自己是个大活人，不是块雕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徐力帆过来了，他没有再对潘思米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仿佛单独在门口迎宾客，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霍不凡和那几个公司的高层谈的很融洽，徐力帆满脸笑容，过来道：“李先生，怎么样，我这几个朋友可是对你仰慕已久，非吵着嚷着借这次结婚的机会，和您还有宁小姐认识认识。” “这就是徐先生的不是了，我们可是好朋友的关系，既然你身边有这么多的优质公司，应该早点和我介绍。你也知道，我们新希望一直在吸收各种优质公司，为未来的大趋势做开拓前的准备。所以，我比你还期望各位朋友的加入呢。”霍不凡笑着道。 徐力帆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份笑容，非常的真诚。因为他接近霍不凡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依靠和潘思米的关系，为背后的势力打开一个缺口，好渗透进新希望内部去。 虽然之前由于新希望内部严格的审查制度，想渗透进母公司里非常的困难，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迈出了成功的一步，那说明自己的接触是有用的。 而这，也会为徐力帆在势力内部带来很不错的利益，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次升职了。 当然了，前提是他能够为势力的渗透工作，贡献更多的力量。 在徐力帆眼里，自己已经成功的利用了潘思米，可在霍不凡眼里，却把他当成了一个傻子。 通过徐力帆的一举一动，就可以大致猜测出这个势力想做什么，如果没有这盏明灯，很多时候都会像瞎子一样只能胡猜。 528.跳楼 总而言之，双方都在利用对方达成自己的目的，只不过霍不凡的格局更大一些而以。 聊了一会后，酒店的人过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徐力帆挥挥手，示意明白，然后才对霍不凡道：“不好意思，吉时到了，我得和思米上台举办个简单的仪式。” 台前，一名神父站在那里，背后是虚拟化的教堂。 可能是考虑到潘思米在国外留学很久，有很深的西方观念，所以徐力帆特意找来神父，显得结婚仪式更正式一些。 “走吧，思米，该我们上去了。”徐力帆向潘思米伸出手。 按照正规的典礼来说，现在应该由潘思米的长辈负责牵手将她送到徐力帆面前，但潘思米这次结婚没有通知父母，除了霍不凡和宁雪晴外，也没有找别人来参加婚礼。 所以，她没有送行的人。 至于徐力帆的邀请，潘思米根本不搭理，她把手里的瓜子扔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看向霍不凡，道：“我要去结婚了。” 她不牵徐力帆的手，却对霍不凡说这句话，让人一头雾水，很是觉得古怪。 而宁雪晴同样面色古怪的看着潘思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不凡哦了一声，道：“恭喜你。” 这三个字，让潘思米气的浑身发抖，她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上台。 徐力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却还是很绅士的保持着足够的礼貌，向霍不凡和宁雪晴道歉后，然后随着潘思米走上台。 众人都看出了他们俩的异样，一个个低声议论起来。而那些知道徐力帆目的的人，则满脸笑容，不以为奇。 台上，神父一手按在圣经上，面容肃穆的道：“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话音顿了顿，神父又接着道：“在婚约即将缔成时，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永远保持缄默。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看着神父宣读着誓词，宁雪晴微微叹出一口气。 霍不凡看向她，问：“怎么了？” “忽然觉得，还是我们中式的婚礼比较有意思，热热闹闹的，哪像这般，看起来很是冷清。”宁雪晴道。 霍不凡失笑，道：“中式婚礼的特点，就在于大家都可以参与其中，没有太多的规矩可言。而西方的婚礼，因为有神父证婚，显得很肃穆，各有特点。很多人都觉得，这种婚礼才显得比较正式。” “我可不觉得……”宁雪晴撇嘴道。 这时候，神父看向徐力帆，道：“徐力帆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徐力帆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愿意。” 神父又看向潘思米，问道：“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潘思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看向了台下。 准确的说，她是在看霍不凡。 所有人都注意到她的目光，循着目光，望向这边来。 宁雪晴心头一跳，也忍不住看向了身边的丈夫，至于霍不凡，则微微皱眉。他有种感觉，潘思米又要出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潘思米突然大叫出声：“李书恒，你真的要我嫁给别的男人吗！” 这一声喊，让徐力帆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潘思米不给他好脸色，他可以忍，不跟他一起迎宾客，也可以忍，不跟他一起上台，还是可以忍。 但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在神父询问你是否愿意的时候，你却要问另一个男人的意见，这也太过分了吧！ 徐力帆当即呵斥出声：“潘思米，你搞什么鬼！” 潘思米完全不理会他，只看着霍不凡。 霍不凡始终保持着沉默，这种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甚至很想转身离开。 他的沉默，让潘思米明白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就算已经来到结婚的礼台，也依然没有打动这个男人。 在他心目中，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不，就算是路人，也许跌倒了他还会去扶一把。可自己就算摔死了，也许他连一眼都不会多看。 想到这，长久在内心积压的怨念，让潘思米实在无法忍受了。 她再次喊出声：“李书恒，我再问你一遍，我是不是连让你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徐力帆脸色铁青，伸手抓向她的肩膀，暴喝道：“你够了！” 众多宾客面色古怪，连那些知道徐力帆底细的人，都很是惊奇。原来徐力帆一直没把这个女人搞定吗？而且看这个女人的表现，好像和新希望的幕后老板李书恒有一腿？ 从某种角度来说，潘思米这等于在结婚仪式上，当着众人的面给徐力帆戴绿帽子。但凡是个爷们，都不可能忍受的了这种事情。 徐力帆扬起手，已经准备狠狠给潘思米一巴掌。 那几个暗势力的人连忙出声，提醒他要注意分寸。虽然他们没明说，但徐力帆知道，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因小失大。 丢人无所谓，万一因此和新希望断了联系，可就损失大了。 徐力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潘思米千刀万剐。 这时候，宁雪晴也拉了霍不凡一下，叹气道：“你还是说句话吧，不然的话，可能没办法收场了。” 她都这么说了，霍不凡也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 他只能抬头看向潘思米，道：“我希望你能够终生幸福，嫁给一个很好的男人。” 这番话，让潘思米听的脸色苍白无比。 她惨笑一声，道：“果然我在你心目中，连一点地位都没有……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潘思米突然跑下台，朝着窗户冲去。 她跑的速度太快了，目的地也十分的明确，霍不凡心头一跳，连忙朝着她冲去。 然而潘思米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她跑到了窗户旁，转身看着追过来的霍不凡，一脸凄惨的道：“李书恒，我要你永远记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因为你而死！” 说罢，潘思米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宁雪晴脸色惊慌，大叫道：“思米，不要！” 可她喊的已经晚了，就算潘思米听到也没有任何意义，等霍不凡跑到窗户边的时候，下面传来了“砰”一声巨响。 他探头看，见潘思米已经砸破了楼下平台的玻璃，掉落在地面上。 她的肢体，呈现不规则的扭曲形状，看的人触目惊心。 一些路过的人发出了惊呼声，紧跟而来的徐力帆看到楼下这一幕，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潘思米一直对他没真正的热情过，可是自杀，却是徐力帆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看向了霍不凡，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潘思米如果死了，自己和新希望也就没有继续接触的理由了，最重要的是，妻子在结婚当天因另一个男人跳楼自杀，这将成为他一生的丑闻，而且再也没有机会抹除了。 529.抢救 倘若潘思米还活着，他还能宣布分手，或者事后离婚。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宁雪晴跑到窗户旁，还没来得及看，就被霍不凡拽住：“去打电话叫120！” 他知道宁雪晴性子软，不想让她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否则宁雪晴可能很久都睡不着觉。 宁雪晴犹豫了下，她知道丈夫为什么拦着自己不让去窗户旁，很明显下面的情况，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可只是想一想那可能的画面，宁雪晴就脸色惨白。 尽管潘思米的做法，让她觉得吃惊，不解，甚至隐隐有些生气。但如果人真死了，她心里终究是不好过的。 迟疑了下，宁雪晴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很快，救护车到来，值得庆幸的是，潘思米还有微弱的心跳。可能平台上的钢化玻璃，给了她一定的缓冲，没有直接撞在水泥地上。 否则哪怕这里只是八楼，跳下去也基本上死定了。 当然了，现在潘思米的伤势也很严重，能不能抢救过来，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看着救护车离开的尾灯，宁雪晴依偎在霍不凡怀中，眼泪啪嗒的道：“怎么会这样……思米她……” “没事的，只是骨折，未必会丧命。”霍不凡轻声安慰道。 话是这样说，可想到潘思米竟然因为他始终不做回应而跳楼自杀，霍不凡这心里都很是古怪。 上次顾菲洋也是差点因他而死，这次潘思米又来了一次，难道喜欢自己的女人都喜欢这样做吗？可是，宁雪晴就没有啊。 最重要的是，潘思米能因为他自杀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 倘若她这次没有死，之后又要来闹腾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这时候，徐力帆走过来，对霍不凡道：“李先生，实在对不起，结婚的日子发生这种事情。唉，都是我不对，可能惹了思米不开心，她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 明明潘思米是为了霍不凡跳楼的，徐力帆却说是他的错，却显然是不想让霍不凡因为这件事难堪。 他的行为，已经完全不是个老爷们能做出来的，为了达成渗透新希望的目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霍不凡沉声道：“徐先生有跟我说这些的空，还不如去医院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医院现在肯定在抢救啊，我就算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徐力帆道。 连宁雪晴都听不下去了，道：“徐先生，就算思米做的不对，可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她生死未卜，难道你不应该时时刻刻守在旁边吗？她家里人都不在，能依靠的人不多，你不去，谁还能帮她做决定！” “这……好吧，既然宁小姐这样说了，那我现在就去医院。”徐力帆道。 “我们也去吧。”宁雪晴抬头看着霍不凡。 不管潘思米做了什么，终究是将死之人，宁雪晴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跟她计较什么。何况潘思米虽然行为极端，可她也是为了爱情才这样做的。 都是女人，宁雪晴还是很能理解潘思米这种行为的，为了爱情，女人有时候真是可以什么都不顾。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是个死，还是要去，因为那是生命中最吸引它们的事物。 霍不凡没有拒绝去医院，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多少有点责任，去等潘思米的消息也是应该的。 随后，霍不凡带着宁雪晴去了医院，徐力帆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打电话，不过都是在说生意上的事情。 他没有朝手术室多看一眼，仿佛里面进行的抢救，和他无关。 宁雪晴本想说他几句，但想想还是算了。 虽能理解潘思米的行为，却不代表这种行为是好的，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非常的生气。徐力帆能听从她的建议来医院守护潘思米，已经算很有良心了，换成其他人，可能根本不会搭理。 反正你不爱我，又愿意为别的男人去死，那你干脆死了算了。 同时，宁雪晴又给姬香凝打了个电话。 得知潘思米在婚礼上跳楼，姬香凝二话不说，立刻赶了过来。一到医院，见了宁雪晴和霍不凡，她就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跳楼？而且还是结婚的时候？她怎么没跟我们说要结婚了？”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说……”宁雪晴哽咽着抱住她，道：“但思米可能要死了，她伤的特别重。” 姬香凝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伤的重不代表一定会死，这是两码事。” “可我太害怕了！”宁雪晴哭的眼泪直流，浑身发颤。因为在此之前，她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甚至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生离死别。 姬香凝又安慰了她几句，哄着宁雪晴先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才看向霍不凡，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不可能轻易跳楼吧？” “这件事，说起来稍微有点复杂……”霍不凡很头疼的道，这种事被人看到，其实没什么。别人爱怎么想，霍不凡一向懒得理会。 可是让他主动跟别人讲述，就觉得非常奇怪。 见一个人，就得跟人家解释一次，潘思米是因为我不爱她，所以跳楼自杀了…… 这种话，怎么听怎么像渣男，可偏偏霍不凡又不是渣男。 他如果真渣的话，早就可以把潘思米收入囊中，哪还有这些破事。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能答应顾菲洋，为什么不可以答应潘思米。 主要顾菲洋和潘思米并不是同一个人，两人所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同一种类型。再者说，潘思米从最开始就设计霍不凡，先天印象就不够好。 霍不凡是被人谋害过重生的人，对于设计自己的人非常警惕，潘思米可以说从底线上就被他隔绝了，两人不可能有任何的密切关系。 别说潘思米现在还在抢救中，就算她真的因此而死，霍不凡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总不能说哪个女人愿意为他死，就要娶谁吧，那也太离谱了。 姬香凝看出霍不凡有难言之隐，就没有多问，反正以后宁雪晴会告诉她的。 而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本来想过去训几句徐力帆的时候，却被宁雪晴拉住，说和徐力帆无关。 这更让姬香凝感到奇怪，结婚当天跳楼，和徐力帆无关，那和谁有关？偏偏霍不凡又不说话，那只能和他有关喽？ 霍不凡到底做了什么，让潘思米至于跳楼自杀？ 几人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六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和护士推着潘思米出来，宁雪晴和姬香凝第一时间围上去，焦急的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肺部和肝脏也有受损，现在我们只能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至于能否度过危险期，这个很难说。因为她的求生欲望不高，而且伤势过于严重。所以，看运气吧。”医生回答道。 “什么叫看运气！你们是医生，治病救人能看运气吗！”姬香凝不满的道。 霍不凡过来拉了她一下，道：“算了，医生救人也不是百分百成功几率，只要他们能尽心尽力就行了。” “可是这种话也太不负责任了，活了就是运气好，死了就是运气差？那还要医院干什么！”姬香凝抱怨道。 别看她平时和潘思米不怎么说话，好像彼此关系仍然非常的差。可在最关键的时刻，姬香凝还是选择站在潘思米这边，为她担忧，为她难过。 530.赎罪 看着几乎要被包成粽子，被推进icu病房的潘思米，姬香凝眼眶也有些发红。 从大学到现在，她和潘思米的交流很少，但性格高冷，不代表她真的忘记了曾经的友谊。 当年的那场误会，姬香凝并没有怪潘思米，因为潘思米的前男友，确实抱着她要强吻。任何一个女人看到男朋友和闺蜜这样的行为，都会下意识认为两人背着自己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都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所以，姬香凝能理解潘思米为什么生气到要远去国外。 后来潘思米回国，放下了当年的恩怨，不管她是真的放下，还是单纯为了利益，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彼此一个台阶，让友谊存在修复的可能。 从玻璃窗望向病房内，姬香凝抹了下眼角的泪水，然后过去扶着宁雪晴坐下来。 两个女人相望无声，氛围沉重。 反观徐力帆，确定潘思米还活着后，便花钱请了一个专业的护工代替他在这里看守。至于他自己，则率先离开了。 当然了，离开前他也把话说的很好听。 “你们也知道，这件事给我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从情理上而言，我应该在这里守着她，直到她恢复健康。但作为一个男人，也许我不够绅士，可我背后还有几百个员工在吃饭。我必须要把身边的人维护好，不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对公司造成太坏的影响。所以，请原谅我少许的自私，先离开一下。等事情办完后，我会再回来守着她的。” 徐力帆这话说的有礼有节，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本身就被未婚妻在婚礼现场戴了绿帽子，能过来守这么长时间才走已经很难得了，难道真想要求人家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 就算心里确实这样想的，可宁雪晴也不能说出来，她知道这才是真的自私。 而潘思米的行为，也很自私。 她为了个人的感情，不顾忌任何人的想法和感受，用一场跳楼的闹剧，把所有人闹的鸡飞狗跳，狼狈不堪。 即便是霍不凡，都可能因此受到影响。 这家伙，怎么会变得如此极端，当年那个满脸笑容，总是大大咧咧，和所有人都能玩到一起去的潘思米，到底怎么了！ 在医院呆的时间长，可公司里的事情也很多，宁雪晴总不能一直在这不离开。万一潘思米摔成了植物人，难道她要陪一辈子？ 所以，霍不凡和姬香凝劝说她先回家休息，然后正常工作。闲暇的时候，可以来医院看望一下。 这边有专业的医生，护士，还有护工，并且最开始的四十八小时，姬香凝和霍不凡会轮换在这里看守的。 宁雪晴知道他们俩说的在理，自己在这陪的再久，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公司没有她，却是不行的。 穆世杰把手里大部分股权卖掉后，到了如今，已经主动选择了辞职。 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遇，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了，与其等人家把你主动辞退，还不如自己自觉点。 不过宁雪晴并没有让他走，虽然同意他辞任甲子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却还是给了穆世杰一个业务部荣誉特殊顾问的职务。 这个职务，拥有近乎和业务部总监相同的权力，但又不是业务总监。 因为如果让穆世杰出任业务总监，别人会笑话他，好好的总经理不干，去主动降职，这不脑子进水吗。 但荣誉特殊顾问，听起来就很高大上了，说明公司离不开他，反而是一种夸奖。 穆世杰也知道，这是宁雪晴给自己留的面子，不想让他太难看。所以，他也没有拒绝这番好意。 不管怎么说，手里也还算保留了甲子分公司百分之一的股权，虽退出了大股东的行列，可是要知道，整个甲子分公司，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股权，都被新希望母公司收走了。 也就是说，除了母公司，穆世杰就是第二大，也是唯一一个股东了。 既然如此，留下当个顾问，也没什么不妥。 薪资降了一些，穆世杰还是可以理解的，就算再想留他，也不可能给出比总经理还要高的价格。否则的话，让出任总经理的人怎么想？ 但大的事情，穆世杰从来不参与，他很聪明，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被宁雪晴委派出任甲子分公司总经理的，是公司原业务部总监荣飞宇，同样是和简思思一批的元老级人物。 他对减肥行业的了解很透彻，一直深入的研究这些东西，比起个人能力，并不弱于穆世杰。甚至因为足够年轻，接收能力强，脑子更加灵活，只要稍微熟悉一下业务，必定可以创造出比穆世杰更好的成绩。 至此，和简思思同一批的几个人，全都做了分公司的总经理，唯有宁浩斌，仍然是个普通的职员。 现在公司里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眼看着同一批的几人都上位了，他却在底层晃悠，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笑话他，对其表现出十足的不屑。 但宁浩斌没有因此愤怒，他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 倘若当初没有背叛新希望，如果能够脚踏实地的好好做下去，现在简思思的位置，一定是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抢。 那时候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可惜的是，宁浩斌自己没有抓住机会，太过浮躁，选择了一条足以让他后悔终生的道路。 而现在，新希望给了他第二次希望，如果还不能把握住，那就太蠢了。 宁浩斌不奢求很快的升职，他只希望能够踏踏实实，把本职工作做好。让公司的人，重新发现他的价值，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变了。 不再是那个刚从学校里出来，一身傲气，觉得天老大，他老二，稍有不顺便怨天尤人的毛头小子。 宁浩斌的个人能力，确实是所有人中最出类拔萃的，哪怕现在新希望进了无数的人才，也是一样。 加上他做事变得稳重成熟，简思思也有意提拔，刻意给了他很多相对重要点的工作。 这些工作，绝大多数都超出了一个底层员工应该负责的范畴，但这并不是奖励，而是一种十分沉重的压力。 如果宁浩斌做不好，就会更加被人笑话，如果做好了，那也是份内的义务。 所以，有过，却没有任何功劳可言。 换成其他人，早就辞职不干了，明明主管需要负责的报表，凭什么让我来做？明明其他人可以做的计划，为什么都压在我的头上？ 而这一切做完了，功劳又都是别人的，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整个公司最底层员工中，宁浩斌的工作是最重的，但他拿到的奖金，却是最少的。 用简思思的话来说，这就是公司对你背叛的惩罚。 你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精力，来为公司创造利益，以此赎罪。 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你也要一样。 如果觉得不高兴，不公平，那你可以辞职。 宁浩斌没有选择辞职，他欣然接受了这一切，默默的付出，等待有一天金子彻底发光的时刻。 一切的憋屈，都是为了未来的崛起。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怎么样规划自己的人生了。而他的目标，就是从新希望的背叛者，逆转成公司最有前途的希望之星。 就像霍家那位一样，带领着家族不断前进，创造无数的神话！ 531.了解 宁浩斌变得沉稳，无论对他个人还是对公司来说，都是好事。 如果他真的能保持下去，未来获得提拔并不值得奇怪。毕竟宁雪晴现在实在太忙了，身边急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手。 简思思的能力虽然不错，但是太注重细节。她的执行力，绝对是无可挑剔的，但在战略规划上，却还是稍有欠缺。 这些大事情，都只能宁雪晴自己一个人独立承担，让她很是感到疲惫。 毕竟在两年多以前，她还只是广告公司的普通员工，就算这两年里跟着霍不凡学习了很多知识，却也难以跟得上公司这么快的发展。 随着vr技术的到来，宁雪晴更是有点摸不清楚方向。她不了解这东西，就算了解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其它产业进行配合。 好在有霍不凡帮忙，有关于vr的事情，都是他在做，否则的话，宁雪晴真是要愁白头发。 在宁雪晴离开医院后，姬香凝才看向霍不凡，道：“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陪一段时间，你再来替我。” “没事，我的精力旺盛，暂时不需要休息。”霍不凡摇摇头，道：“对了，你在姬家最近怎么样了？” vr产业布局事关重大，霍不凡已经无心他顾，姬家的事情，他现在很少过问了。反正姬香凝已经摸到了核心权力的门槛，剩下的就是勇敢跨出那一步。 当然了，想做姬家董事长，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姬镇雄还是牢牢把持着董事会大部分票数，在没有万全的把握前，姬香凝不想贸然行事，打草惊蛇。 要做，就一定要成功，因为失败了，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直系现在对姬香凝的容忍，就是董事会，这是旁系的顶峰。想再上一层楼，那就等于涉及了直系的利益体系内。 那些曾经和她牢牢捆在一艘船上的人，是否还能容忍她的继续前进，这都很难说。 “我现在还行，家族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我在办，虽然累了点，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姬香凝回答道。 她从小的志向就是为家族获得更大的利益，成为姬家的顶梁柱。 而现在，她已经达成了儿时的梦想，剩下的，就是突破自我和家族带来的束缚，达成一个以前从未想过，也不敢想象的最高成就。 “慢慢来，不要着急。”霍不凡道：“姬家现在已经在顺着我们的路子走，他们既然把众多事务交给了你，这对你来说是有利的。当所有人都依赖你的时候，那些不做事的人，就等于退居二线。什么时候你发现家族里逐渐没有他们声音的时候，就可以揭竿而起了。” “说的好像多大事一样，还揭竿而起，要不要再找条鱼，里面藏纸条，写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姬香凝笑着道。 “那倒不需要，主要怕鱼演不好演砸了。”霍不凡道。 “你这个人，没事说几句俏皮话还是挺有意思的。”姬香凝笑出声来，然后看向病房里的潘思米，忽然问：“不过她这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会跳楼？该不会是你个负心汉，玩弄了人家的感情然后抛弃了吧？” “你觉得我像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霍不凡问。 “不像。”姬香凝摇摇头，忽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不过我倒挺希望你不负责任的。” “啊？”霍不凡有点不太好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按照姬香凝的性格，应该更欣赏那种有担当，敢负责的人才对，怎么突然说希望他不负责任呢？ 说出这句话后，姬香凝便知道自己说多了，怎么莫名其妙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喜欢霍不凡，或者说是暗恋，但又不敢说。同时，她知道霍不凡是个很负责的男人，如果承诺不了什么，就不会轻易开口。 所以，有时候她就特别希望霍不凡是那种渣男，把她随便玩玩就抛弃了，彼此也不用有什么负担。 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姬香凝对所谓的婚姻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准确的说，她至今为止，除了霍不凡外，没有找到第二个值得结婚的男人。 可霍不凡已经结婚了，还是被她亲手推给宁雪晴的，每每想到这件事，姬香凝心里的懊悔就越来越重。 也因此，对婚姻更加没兴趣了。 霍不凡自然不知道姬香凝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姬香凝脸颊微红，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不负责任，可能会生活的轻松一点。有时候太严肃了，会活的比较累。” 霍不凡失笑，道：“轻松也好，累也罢，都无所谓。如果人活在世上，不能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担当起责任来，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 “这话算是大男子主义吧？”姬香凝问。 “你觉得是就是。” “我觉得是。”姬香凝望着他，微微一笑：“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种大男子主义的。” 霍不凡没有接话，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欣赏和喜欢，好似差不多的意思，但又有点区别。他也不知道姬香凝是说错了，还是怎么着。 姬香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做纠缠，再次转头看向潘思米，问：“你还没说呢，和她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要是说潘思米为了徐力帆那样的男人跳楼，我肯定是不信的。” 还别说，姬香凝和潘思米现在的联系虽然少，但她还是很了解这位曾经的大学同学的。 霍不凡叹口气，也没想隐瞒什么，便把潘思米和他之前的纠葛说了出来。 姬香凝听的满脸诧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值得自己喜欢的人，潘思米也喜欢，不是很正常吗？优秀的男人就像美丽的花朵一样，谁见了都会升起喜爱的心。 只不过潘思米因为得不到霍不凡的回应就跳楼自杀，这多少显得有点极端了。 “还好我不会……”姬香凝道。 “什么？”霍不凡问。 “没什么。”姬香凝快速摇头，道：“也就是说，她是打算以死明志？这个女人可真够傻的，她太不了解你了，如果你是一个能被人用死来逼迫的性格，那就不是你了。以我来看，现在你肯定更巴不得早点远离她，彻底不要联系了吧？省的以后再用相同的方式威胁你，让你烦心。” “看来你不光了解她，还很了解我。”霍不凡道。 他确实是这样的想法，潘思米这种以死相逼的行为，着实让人讨厌。本来霍不凡就对她抱着敬而远之的想法，现在更是见都不想见。 也就是觉得潘思米和宁雪晴关系不错，又是第一次为自己跳楼，如果不来看着，实在显得太绝情了。 换成当年还在霍家的时候，霍不凡是可以做出来的，但是现在，他接触了太多的亲情，心也变得有些软了。 这一点，从他接受宁浩斌的回归就可以看出来。 要是当年的霍家大少，像这种背叛者早就被他赶尽杀绝了，根本不会给对方第二次机会的。 “越是了解你，有时候就越觉得心情不好。”姬香凝叹气道。 “为什么？”霍不凡不解的问。 姬香凝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答案，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如果不了解霍不凡，也许有一天她被逼急了，也会选择像潘思米这样的方式，用死亡来告诉这个男人，有多爱他。 532.喜欢的类型 可是现在，看到了潘思米的下场，姬香凝就不会再这样做了。 这让她很是苦恼，如果连死都不行的话，还能怎么办呢？ 在医院呆了一会后，姬香凝终究还是先离开了一段时间。 她要先把姬家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而霍不凡则一个人在医院看守着潘思米。 两天后，潘思米的意识恢复，但看起来有些痴痴傻傻的。按照医生的说法，有可能是下坠的过程中撞击到了脑部。 但ct片子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们也没什么好的解释，只能说这和个人体质有关，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宁雪晴想办法联系了潘思米的家人时，才发现，潘思米已经没有家了。 她父母去年在国外就因为飞机失事去世了，但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知道的。潘思米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她依然每天保持着自己的生活习惯，仿佛父母去世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宁雪晴知道，潘思米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母双亡后，潘思米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曾经的亲戚早已经断绝了联系，她剩下的，只有这些同学，客户。 至于朋友，也寥寥无几。 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能称得上朋友的很少，能和她一起回国的就更是一个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个徐力帆，还是个要利用她的混蛋。 尽管宁雪晴不知道徐力帆的真实用意，但她还是觉得，潘思米很可怜。 甚至她有点理解潘思米为什么会用死来威胁霍不凡了，因为她背后已经没有值得依靠的人，所有的压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扛。 本身做心理医生就很容易患上抑郁症，加上这各种各样的压力，到最后潘思米选择死亡，也是很正常的。 她不单单是因为霍不凡，更因为自己这不幸的人生。 而她这么喜欢霍不凡，估计也是因为霍不凡给人的安全感实在太足了，让缺乏依靠的潘思米无法自拔。 “所以你同情潘思米？”霍不凡揽着妻子问。 潘思米苏醒后，就不再需要人二十四小时陪护了，徐力帆找的专业护工水平还是不错的，可以在医院照料她。所以霍不凡和姬香凝，都没有再去医院每天探望。 只有宁雪晴，天天都去，哪怕只隔着窗户看一眼。 “当然啊。”宁雪晴叹气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这么年轻，父母就不在了，身边连个能帮她拿主意的人都没有。换成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心理太极端，如果你太同情她，迟早会给自己找麻烦的。”霍不凡道。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越来越冷血了。”宁雪晴有些不高兴的道：“思米都这样了，还能给我们找什么麻烦。” “如果她恢复了健康，又来一次，你是让她跳，还是不让她跳？”霍不凡问。 宁雪晴被问的一愣，这个问题，确实是她没想过的。 万一潘思米以后真的再来一回，她应该怎么说？ 让她跳？不是每次从八楼跳下去，都这么幸运能被抢救回来，人体还是很脆弱的。 可如果不让她跳，那不就等于霍不凡答应和她在一起？那自己怎么办…… 一脸苦恼的宁雪晴，忽然捂着两边太阳穴，嘟囔道：“好烦人啊……都怪你，谁让你这么优秀的，老是被其她女人惦记，你就不能蒙着脸不让人看到吗！” 看着噘着嘴的宁雪晴，霍不凡哭笑不得，就算蒙住脸，也挡不住个人魅力啊。 宁雪晴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她说这话，纯粹是在发泄内心的憋屈。 过了会，宁雪晴重重叹出一口气，道：“其实如果从情理上而言，倘若在思米活下来，和失去你之间做个选择，也许我会选择前者。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也愿意为你去死。可是，我同样看不得别人死。那么鲜活的一条性命，是可以因为你一句话，一个决定就活下来的，谁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呢。可是想到要失去你，我这心里就疼的很。” “你呀，就是个傻丫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得自己开心，才能让别人活的也开心。如果自己都活不好了，哪还有心思管别人。我们不是圣人，没必要对自己有这么严格的要求。”霍不凡道。 “话是这样说，可现实中又有几人能够无视呢。”宁雪晴忽然看着霍不凡，道：“要不然，你把思米收了吧？我就当不知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霍不凡被她说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一些，因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潘思米，而是顾菲洋。 顾菲洋的事情，霍不凡到现在还没跟宁雪晴说。 尽管顾菲洋已经表明，不需要什么名分和承诺，只想默默的跟着霍不凡就好。但对霍不凡来说，别人怎么说，和自己怎么做是两码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希望宁雪晴能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不想骗人。 只不过一直以来，霍不凡都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宁雪晴说这事。 放在以前，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多想，你爱听不听。可是现在，霍不凡已经与这个家庭深深的融合。 就像宁雪晴不能失去他一样，他也不想失去宁雪晴。 “你心跳好快，怎么，心动了？”宁雪晴摸着他的胸口，噘着嘴道：“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心动，只不过为了我，才狠心拒绝了潘思米？” 霍不凡多少是有点心虚的，道：“哪有，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喜欢的类型就可以？”宁雪晴问。 霍不凡被问的哑口无言，女人的思维真是让人难以招架，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可如果从现实角度来看，好像还真是这个意思。 没和潘思米在一起，就是因为对她没感觉，要说自己专一，那怎么会答应顾菲洋呢？ 因为她也为自己死了一次？ 这不是双重标准嘛…… 反正霍不凡是明白的，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无论如何偶读不可能解释的清楚。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他也没打算再瞒下去，趁着这件事，干脆一股脑的全抖落出来。 “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不要急着做任何的决定，我希望你能够先冷静下来，可以吗？”霍不凡道。 “什么事？”宁雪晴看起来有点慌：“你不会真和思米有一腿吧？” “你想哪去了，我要是真和她发生过什么，她还用得着跳楼吗？”霍不凡哭笑不得，道：“我要和你说的不是潘思米，而是顾菲洋，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当然记得啊，前段时间你不还说遇到顾小姐，我还让你请她们回来一起吃饭呢。顾小姐怎么了？”宁雪晴问。 她看似平静，其实语调稍微抖了一下。 女人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而直觉告诉宁雪晴，那位已经两年多没见面的顾小姐，很可能和自己的丈夫有故事。 这个故事，是丈夫即将告诉她的真相，也是她不想听的那一种。 但宁雪晴选择了听，在霍不凡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之前，她不想因为臆测去判断什么。 生意场上的诸多是非告诉她，臆测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失败的行为。因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臆测，都是往坏的去想。 533.福气 “前段时间我去那边和风欧集团谈判，他们的董事长苏子航……”霍不凡没有隐瞒，把整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完整。 到最后，他说道：“其实我和顾菲洋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但她对我是很有感情的。” “她对你有感情，难道潘思米就没有吗？”宁雪晴眼眶微红的道。 虽然丈夫的坦承，让她知道自己是被重视的，可想到有另一个女人要来抢她的恩宠，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可是想到顾菲洋为了不让霍不凡有麻烦，宁愿自杀也不给苏子航机会，宁雪晴就实在狠不下心，让霍不凡拒绝她了。 “她们两个的感情是不一样的，顾菲洋是很正常的那种，而潘思米……”霍不凡叹口气，道：“在我看来，她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最初她对我有所误会，所以设局想引诱我犯错。发现成不了之后，心里的魔障就越来越深。到最后，发展成了心理障碍。她非常想得到我的认可，或者说，满足她当初所设想的情景。一天得不到，就病的重一分，以至于现在弄出结婚之日跳楼自杀的闹剧。” 宁雪晴对心理学不是很懂，但她觉得，霍不凡说的有道理。 潘思米和霍不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如果两人真的存在感情，那么他们发展的也太迅速了点。 再说了，潘思米那么骄傲的人，当年在国外肯定也遇到过很多优秀的男人。 霍不凡虽然已经是人中翘楚，但放眼全世界，未必就没有能和他比肩的存在。 潘思米没有和那些人产生联系，唯独缠上了霍不凡，可能真的是因为心理问题。 她太想让自己当初臆测的那些事情成真了，哪怕是打着爱情的幌子，也一定要让霍不凡成为渣男。 而顾菲洋不一样，她对霍不凡的感情很纯粹，就是简单的依赖，欣赏，乃至崇拜。 这种感情，和宁雪晴差不多。 所以，霍不凡可以对潘思米跳楼都无动于衷，却不愿意再去伤害顾菲洋的心。 宁雪晴也明白这一点，待霍不凡解释了两者的区别后，她一脸幽怨的问：“那你的意思，是要和她在一起了？” 霍不凡沉默下来，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尴尬，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在一起吧，似乎太伤人了，可如果说不在一起，又像是在撒谎。 最后，他索性把难题抛给了宁雪晴：“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个决定。如果你坚决反对，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她。虽然她是个好女人，但在我心目中，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你是我唯一的结发妻子，我必须尊重你的意见。” 宁雪晴忽然伸出手，狠狠掐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有些难看。 可掐着掐着，她就哭出来了。 这让她怎么去选？能怎么选？ 让那孤儿寡母的继续在外面受苦吗？同样是女人，宁雪晴很清楚能为一个男人去死，需要付出多少。 也许，是真的把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栓在了他的身上吧。 如此沉重的感情，以宁雪晴的性格，实在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让她亲口答应，同样也说不出来。 所以，宁雪晴只能狠狠掐着霍不凡，让这个给她出难题的家伙好好受一番罪。 霍不凡没有反抗，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知道，妻子内心的痛苦，要比他更重。 过了许久，宁雪晴才放开霍不凡，她低头看了眼，却见霍不凡的胳膊已经在流血。 这让她眼泪流的更多，忍不住道：“你就不觉得疼吗！我去给你拿创可贴。” “不用了。”霍不凡伸手揽住她，叹息道：“我给你带来的难题，要比这点皮外伤痛苦一万倍。皮外伤可以用创可贴掩盖，可你的痛苦，又有什么可以医治呢。我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宁雪晴抱住他，哽咽了几声后，道：“其实我也明白，你并不是真的想接纳她，只不过顾小姐对你的感情，超越了世俗的理念，这是生死之间留下的。与其说你爱她，倒不如说，你在报答她的生死相许。” 霍不凡没有说话，他很惊讶。 自己和顾菲洋的事情，确实有一大半是出于报答的原因，所以宁雪晴愿意，他就接受，不愿意，他就拒绝。 如果是真正的爱情，那霍不凡也不需要搞这么复杂。 “你怎么不说话？”宁雪晴抬头看他。 “我只是在想，有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件好事才换来如此福气。”霍不凡道。 “你们这些臭男人，果然应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用这种甜言蜜语哄我？”宁雪晴狠狠捶打了他一下：“如果用一句话就能还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世界上的男人恐怕都想这样做。要我看，你其实是在心里偷着乐吧？顾小姐那么漂亮，会跳舞，会唱歌，身材还比我好……” “我没有哄你，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说不，我就立刻和她断绝所有的联系。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我都可以辜负，唯独你和糖糖，是我的软肋。”霍不凡道。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如此的真诚，充满着严肃感。宁雪晴看的出来，丈夫不是在哄谁开心，他的心，和话语是一致的。 而且平时的生活，也一样可以看出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自己和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这，宁雪晴心里也算好受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自己还是他最深爱的人。 没有坚决的反对这件事，一来觉得顾菲洋那份深情，实在难以让人拒绝。二来，宁雪晴也很同情这个女人。 可能都是女人，对某些事情，她感同身受。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实在太优秀。 新希望发展到现在，已经彻底超出了宁雪晴的想象。甚至有时候工作的时候，回想一下当初刚开淘宝店的日子，再想想现在公司的规模，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仅仅两年时间，怎么就能发展的如此离谱呢？ 放眼全世界，能用两年时间达成如此成就的公司，不是没有，但都是撞上风口的互联网公司。 新希望并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而是以减肥产品作为主业。虽然未来会朝着高科技公司转型，但目前来说，主要利润来源，依然是减肥产品。 并且就算以后转型了，可减肥产品，也依然不会抛弃，只不过在公司的业务份额中，会减少罢了。 所以，这样一家公司，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称得上奇迹。 不然的话，也不会吸引那么多风投公司，花高价买了十数亿的股票。 光是这一万块钱一股的股票，能卖出去十几亿之多，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而这一切的功臣，新希望全体员工，也许可以占一部分功劳。但更多的，却是霍不凡。 因为每一次公司有质的飞跃，都是因为霍不凡扭转乾坤带来的。 第一次是宁浩斌的背叛，公司在最危险的时候转危为安，并且更进一步。 第二次是霍家的围剿，公司取得了全国性的渠道拓展。 第三次，则是vr公司的巨大利益输送，让新希望一举成为国内外都很有名气的潜力公司。 正是这三次机遇，才让一家小小的淘宝店，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相比较之下，宁玉林运营的京韵热水器，目前虽然在淘宝电子商务品牌中获得了很高的名次，但工厂的名气，并不是特别大。 534.安排 这种公司，未来潜力有限，最起码，他们的股票绝对不可能卖到一万块钱一股。 都是霍不凡帮忙打的基础，发展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大，由此可见霍不凡究竟有多厉害。 而这么优秀的男人，就算吸引全世界女性的注意，也不足为奇。 就算霍不凡自己能够守住本心，可外面的诱惑那么多，他真的能一辈子不犯错吗？ 关键问题在于，宁雪晴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霍不凡这么优秀的男人。 他的成就实在太高了，高到让人连仰望都很费劲的地步。 周边不是没有人说过，她和霍不凡之间的差距。尽管霍不凡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想法，但宁雪晴自己心里明白。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就算再怎么努力学习，也不可能赶得上霍不凡。 因为霍不凡是在整个霍家全力支持下，从小到大一直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从家庭氛围，到成长环境，再到个人的天赋，都有很大的不同。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是后天努力就可以弥补的呢。 如果后天多努力努力，就能超越别人几十年的功夫，那只能说是天才了。再者说，你进步的时候，别人也在进步。 本来起跑线就比你早，得跑多快才能追上？ 何况宁雪晴本身就不是一个经商天才，她现在也只能算刚刚入门，对于一些商场上的规则大致熟悉了。但是如果想让她独立自主，去创造一个新的战略方向，那还是不够资格的。 就像之前，宁雪晴只不过在霍不凡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加了几个新的赢利点。 而大方向，始终是霍不凡在制定。 知道自己和霍不凡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宁雪晴心里自卑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不希望自己束缚住这个男人，也知道自己束缚不了。 如果自己真的配不上他，那就不应该阻止他找到另一个配得上的。 说实话，如果霍不凡真的只找顾菲洋，宁雪晴反而心里轻松一些。 因为和她相比，顾菲洋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这会让宁雪晴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放弃。 反之如果霍不凡找了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千金，或者真正的商场女强人，那宁雪晴的压力才大呢。 “那你明天把顾小姐接来吧。”宁雪晴道。 “明天？不太好吧……”霍不凡犹豫着道。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早就按耐不住了吧？”宁雪晴拍了他一下，每一次都很用力，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同时，她又道：“你放心，我让你接顾小姐来，主要是想和她谈谈。如果她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你也别以为我很大公无私，我可以同情顾小姐，却绝对不可能真的和她分享一切。尤其是家产，这些未来都是属于糖糖的，谁也不能和她抢！哪怕……” 宁雪晴话音顿了顿，道：“哪怕你以后和顾小姐有了孩子也是一样！” “你想什么呢，八字都没一撇，你就想孩子的事情了？”霍不凡失笑道，他自己可从来没想过和顾菲洋有孩子。 “那我不管，反正这一点是底线，绝对不能动摇！”宁雪晴义正言辞的道。 家产是除了感情之外，最值得重视的地方。如果霍不凡和顾菲洋在这方面想搞些幺蛾子，宁雪晴是打死也不会答应的。 她不能人没了，还把钱搞丢了。 如果不是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太难听，宁雪晴甚至都想拟定一份财产承诺书，让霍不凡签字。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担心，道：“你放心，财产方面，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的担忧。如果你不信，回头可以将财产公证。而且说白了，你和我才是夫妻，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分家产。至于孩子……我真没想过和她有孩子。反倒是你，现在已经是孕期，要多加注意。” 宁雪晴怀孕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因为工作太忙，身体并没有因为怀孕胖多少，仍然保持的和之前差不多。 这个孩子，是霍不凡和宁雪晴真正意义上的子嗣，所以霍不凡还是相当重视的。 本来他是希望宁雪晴能在家里安心养胎，但宁雪晴不愿意这样做。 本来就和霍不凡差距够大的了，如果还在家里呆着，那差距不是更大吗？ 所以，她坚持要继续工作，什么时候快临盆了再说。 霍不凡明白她的想法，也就没有强求，只是经常叮嘱要注意身体。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及时休息。 还是那句话，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不能因小失大。 “我很注意的，前两天妈还专门给我弄了一份安胎的方子，不过一直没时间去买药。”宁雪晴道。 “安胎方子就算了，是药三分毒，只要身体没什么异常，就不需要吃这些。”霍不凡道。 宁雪晴嗯了一声，问：“那你明天去接顾小姐吗？” “让她自己来吧，我在家陪你。”霍不凡道。 “别说的好像很贴心一样，既然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就不会介意这点小事。要接，你就亲自去接，省的以后有人说我小气。”宁雪晴道。 见她一副坚持的样子，霍不凡只好答应。 不过嘴上说没有太多的意见，可宁雪晴还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霍不凡，她很不高兴。 睡觉的时候，甚至不让霍不凡再搂着她。 细节性的小动作，表现出了内心的真实情绪，霍不凡明白她的难过，自然不会强求。 实际上，他其实特别希望宁雪晴能够拒绝，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很正当的理由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惜的是，宁雪晴心太软了。 “我希望这种事情，不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你要是三天两头往家里带女人，那我可不愿意！”宁雪晴最后闷闷的道。 霍不凡哭笑不得，道：“顾菲洋已经是难得的意外，纯粹是一次巧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怎么会三天两头做同样的蠢事。” “是不是蠢事，只有你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糖糖长大后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就算说的是她爸爸，对她也是有影响的。”宁雪晴道。 霍不凡嗯了声，豪门的掌权者，这种事情并不罕见。而大多数人，都喜欢谈论这方面的八卦。 什么谁又取第几房了，什么谁又包养哪个小明星了之类的。 身为豪门的子女，对这种事情可能已经屡见不鲜，包括霍不凡也是如此。 家族里那些高层，基本上都不只有一个女人，甚至他还是霍大少的时候，对于感情，也淡薄的很。从来没想过，要在哪个女人身上把自己栓死。 也就是重生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好，什么是真正的坏，这才有了改变。 若非如此，现在的霍不凡，可能就是宁雪晴最讨厌的那个类型。 第二天，霍不凡订了飞机票，去另一座城市找到顾菲洋。 得知霍不凡已经把这件事和宁雪晴说了，顾菲洋脸色有些白。 她看起来很紧张，而知晓宁雪晴并没有反对，反而想和她见一面的时候，顾菲洋更是感觉不可思议。 “宁雪晴要见我？为什么？”顾菲洋问。 在她看来，任何一个女人遇到类似的事情，都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把第三者打的鼻青脸肿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愿意主动见她呢。 “她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说的那样。”霍不凡耸耸肩，道：“这个并不难理解，如果想接纳一位新的家庭成员，总要知道她的底细。” 535.回来了 “我不想去……”顾菲洋理所当然的摇头，对于这样的会面，她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虽然彼此都是成年人，知道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负责，但就是因为已经成年，才更加拉不下脸面。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第三者。 而宁雪晴的大度，反而让顾菲洋更加觉得内疚。 宁小姐那么好的人，自己怎么可以让她难过呢。 “这次就是她特意让我把你带回去的，如果你不去，她可能会觉得你不把她放在眼里。”霍不凡道。 “啊？”顾菲洋满脸诧异，会这样吗？ 回头想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人家都不介意了，要你回去见一面，聊一聊，你却执意不见，那不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吗。这样一来，本来没有的矛盾，也等于有了。 不得不说，霍不凡对于人心的把握，实在太过强大。 无论顾菲洋内心有多少不愿意，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击溃了她所有的想法。 除非真想和宁雪晴翻脸，否则的话，她就必须去。 “那……宁小姐喜欢什么？我可以带给她。”顾菲洋问。 霍不凡笑了笑，道：“她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如果你想带东西，看着随便买点就行了。” 顾菲洋连连点头，跑去高档商场买了很多东西。 大部分都是衣服和首饰，没有化妆品，还有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之类的。 满满当当，装了两大箱，然后托运回了榕城。为了能够让这次见面更完美一些，顾菲洋还特意等了两天，直到物流消息抵达榕城后，她才和霍不凡一起动身回去。 得知要回榕城，和童年的小伙伴见面，岳雯雯也非常的高兴。 她特意穿了新买的衣裳，还画了一副画。画中是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玩耍的画面，旁边还有个小胖子远远的看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方昌盛的儿子胖虎。 这家伙从小就胖乎乎的，虎头虎脑，和岳雯雯，糖糖一直玩的非常好。 提起方昌盛，霍不凡也多少有些感慨，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位地产商了。 自从新希望的规模起来后，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非常的忙碌，方昌盛倒是偶尔会打电话喊他们一起吃饭，但大多数时间霍不凡都在外地。方昌盛也不好和宁雪晴独自用餐，免得被人说闲话，只好作罢。 时间长了，彼此的联系也就稍微淡了些。 不过生意人的友情，向来没有太淡薄一说，只要有利益的牵扯，五年没见面，也可以像亲人一样热情。 两大一小，坐着高铁回到了榕城后。 宁雪晴没有来接站，虽然她已经基本同意了这件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对自己不利的。而且为了维持她结发之妻的权威，必须把姿态保持好，省的人觉得她好欺负。 至于找别人来接，宁雪晴就更不乐意了。 本身这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后，霍不凡倒是没有什么，最多有人说他渣男，有了钱就失去本性。 但宁雪晴自己，却是会被人笑话的。 所以，霍不凡和顾菲洋母女俩，自己打了车回去，很是低调。一路上，司机似乎看出了顾菲洋离开家乡很久，很是热情的介绍着榕城这两年的变化。 其实如果要说对榕城的了解，霍不凡肯定比司机了解的更加透彻，但他没有吭声，只安静的听着司机说。 顾菲洋也是一样，她望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两年多没回来，榕城变化确实不小。 很多以前荒凉的地段，现在已经建起了写字楼，得益于新希望的崛起，不少与之相关的产业链，也逐步产生。 在新希望和其他部门的共同努力下，这些工厂落户榕城，为当地提供了更多的税收和就业岗位。 “听人说，很多大公司都会建一栋大厦，以公司来命名，作为象征。你有想过吗？”顾菲洋忽然问。 霍不凡摇摇头，道：“没想过，以前的公司建大厦，是因为房地产行业增长速度快，有利可图。但是现在，一栋大厦动辄十几亿甚至上百亿资金，公司现在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如果不是考虑到团队凝聚力的问题，我甚至更希望员工能在家里办公，以节省开支。” 司机在前面听到，道：“这位老板说的就不对了，那公司里面啥情况，是你的门面。人家一看你公司有自己的大厦，有几万个员工，那多有面子啊。要是看你小门小户的，连个正式员工都看不到，就觉得你实力不行。就像很多老板明明没啥钱，还得咬牙买一辆豪车，为的就是面子，好让人相信他。所以，这钱可不能省。” 霍不凡听的失笑，却没有反驳。 对他来说，眼前的司机只是一个路人，对方的认知，是基于自身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而这份理解，则是站在他目前所处的层次上。 霍不凡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自然对事物的理解不同。 比起用上百亿的现金建一栋大厦，霍不凡更想把这笔钱投入到vr事业中去。一百亿，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至于房地产，现在国家不断进行调控，可以肯定的是，未来房地产不会大跌，也不可能再像以前继续疯涨了。 因为国民经济，大部分都投入到了房地产方面，在其他产业中投入的就少了。 那么多人把一生的积蓄掏出来买房子，哪还有钱去消费呢。 而房地产说白了，就是一堆水泥钢筋，在普通人眼里值钱，可在更高层次的人眼里，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支柱产业。 一旦崩溃，会对整个国家都造成极大的影响。 基于种种理由，霍不凡最不可能投资的，就是房地产了。 顾菲洋问这个问题，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并没有太过深究。 至于司机的意见，她也只是听过笑笑。 如果让司机知道，坐在车里的这个男人是公司估值超过三百亿的大佬，恐怕会吓的车都开不好吧。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讨论公司发展，无异于班门弄斧。 半个小时后，车辆驶入一家酒店，与此同时，宁雪晴打来了电话：“到了吗？” “已经到酒店门口了，马上上去。”霍不凡回答道。 “你先别下车，让顾小姐母女俩自己先上来，你过五分钟再来，把时间错开。”宁雪晴道。 霍不凡一怔，随后便明白了宁雪晴的意思，无非是怕他们三人一起下车被人看到，到时候媒体又要上头条了。 这么小心谨慎的作风，倒也不算坏事，霍不凡没有反对，对顾菲洋道：“你们先去，我去附近买个东西就回来。” “啊？我们自己去吗？要不然，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你一块吧。”顾菲洋很是紧张的道。 “不用，最顶层的房间，那一层只有你们俩住，直接去就行了。我去帮你把快递来的箱子弄上去，你不会想自己搬上去吧。”霍不凡道。 听他这么一说，顾菲洋咬咬牙，这才领着岳雯雯上楼。 而霍不凡则乘着出租车到了两百米外下车，再步行回来。 其实快递并不需要他亲自去取，快递公司早就送到酒店这里了。 霍不凡到了前台，让他们把东西跟着自己一块送上顶层。 最顶层的总统套房，一晚上要六万八千元，虽然打了折，却还是超过了四万元。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甚至他们会想，有这么多钱，买点首饰衣服什么的不好吗？ 536.条件 而对宁雪晴来说，钱并不重要。 现在自己家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为了继续发展，每年她的银行账户，都可以多出十亿现金。 十亿元，换算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话，平均每天要赚两百多万，将近三百万！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可能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一年能赚到这个数字，那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而新希望，却可以达到日入两三百万。 所以，区区一天几万块的房钱，宁雪晴还是能负担起的。 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被无关人等打扰到这件事。如果不是考虑到情况特殊的话，宁雪晴更想直接买一套房子把顾菲洋母女俩安置进去。 可是转念一想，那不就等于帮着丈夫金屋藏娇？传出去，更让人笑话。 最终思来想去，还是包下一整层的总统套房比较合适。 在霍不凡招呼酒店的人把快递箱子弄进电梯的时候，顾菲洋母女俩，也来到了最顶层。 出了电梯，外面没有人，连服务人员都看不到。不过顾菲洋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满，反而心里松口气。 她总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无论看见谁都觉得心虚。 出了电梯后，外面是一个将近一百平方的迎宾室，可以供司机在这里暂时休息。 而穿过装修奢华的迎宾室后，就能看到一扇巨大的门户。 仰望着那以灰金色为主调的大门，顾菲洋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要踏入一处豪门深宅。 这并不是错觉，以霍不凡和宁雪晴的身家，已经可以称得上豪门了。只要他们愿意卖掉新希望，立刻就有无数的大资本愿意奉上数百亿现金。 深吸一口气后，顾菲洋轻轻按下旁边的按钮，门户自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两百平方以上的巨大会客厅。 超过三组各式风格的沙发，宁雪晴坐在最中间那套喝茶。 看到顾菲洋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身子微微一动，但想了想，又没有起身。 依然维持着喝茶的动作，甚至都没有主动往这边看一眼。 这个姿态，是故意的，她要让顾菲洋知道，这个家，她才是唯一的正妻。而顾菲洋，只是一个后来者。 放在古代，顾菲洋要磕头的，但宁雪晴没打算搞的这么复杂，只要保持自己足够的威严就够了。 顾菲洋也看到了宁雪晴，宁雪晴这种稍显冷漠的态度，则让她更加的紧张。下意识握紧了女儿岳雯雯的手，顾菲洋领着她走过去。 到了宁雪晴跟前，顾菲洋的嘴巴几次张了张，都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问好？还是先道歉？ 宁雪晴把杯子放下，抬头看向她，问：“怎么，看到我没话要说？” 顾菲洋脸色通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怕，连忙摇头道：“不是……我……对不起，我……” “不用急着说对不起，先坐下吧。”宁雪晴指了指沙发，然后又向岳雯雯伸出手，道：“这是雯雯吧？来，让阿姨好好看看。” 岳雯雯很是顺从的走过来，在宁雪晴身边坐下，然后左右看了看，问：“糖糖呢？阿姨，糖糖没来吗？” “糖糖今天学画画去了，要晚点才过来，很急着见她吗？”宁雪晴微笑着问。 “当然了！”岳雯雯很是兴奋的从书包里把那副画拿出来，道：“这是我自己画的，想送给她！” 宁雪晴接过画看了看，微微点头，道：“画的不错，这个小胖子，是方小虎吧？” “对，就是他，嘻嘻，他可胖了。”岳雯雯道。 “嗯，一看就是。”宁雪晴微笑着抬头，看向顾菲洋，道：“我记得上次你走的时候，雯雯还没有这么活泼，这两年，你们的变化都挺大的。” 突如其来的寒暄，让顾菲洋更是紧张，下意识点头：“还，还行……” 顾菲洋走的时候，很是可怜，被公婆告上法庭，成了笑柄。而岳雯雯，那时候还很内向，有点自闭症的趋势。 这两年，通过不断的努力，两人都变了不少。 顾菲洋愈发的自信，就算现在很紧张，可那精致的面容，依然显出了比之前更多的信心。 “你是打算就一直不看我吗？还是说，你已经习惯低着头跟人说话？”宁雪晴问。 这话多少有点逼迫的意思，本来就紧张到极点的顾菲洋，此刻更是差点急的哭出来。 她眼眶微红，一脸不安的扭着自己的手，忐忑无比的看向宁雪晴。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动作，都显示出她内心极度的不安。 宁雪晴看着她，过了会才叹气道：“我算是明白，李书恒为什么会选择接纳你了。就你这幅模样，连我看了都不忍心再说什么，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自然更拉不下脸。都说红颜祸水，顾小姐的样貌，确实当得起这个词语。” 这个评价如果放在平时，也许顾菲洋会觉得高兴，但是现在，她直接吓的站起来：“宁小姐，我……” “别这么害怕，搞的好像我要打你一样。”宁雪晴压压手，示意她坐下，然后道：“既然让你来，自然就不会再做别的事情，只不过有些话，李书恒不方便和你说，但我作为她的妻子，必须要提前说清楚。” “您，您说！”顾菲洋连忙道。 “首先，不管你们以后是什么样的感情，都和我无关，也和这个家无关。所以，你的感情，不能和家产联系上。我要你签署一份保证书，自愿放弃李家所有的财产。哪怕你们以后有了孩子，也是一样。除了每个月必须的抚养费，奶粉钱之类的，最多不超过三万块。超出部分，必须征得我的同意。这个条件，你觉得有意见吗？”宁雪晴问。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手也是握紧的，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和顾菲洋一样，都有些紧张。 只不过顾菲洋的紧张，是因为心虚，宁雪晴的紧张，则是因为她平时并不怎么喜欢这样逼别人做决定，尤其这是一个放弃很多东西的决定。 听到宁雪晴的话，顾菲洋愣了下，随后立刻点头道：“我愿意！宁小姐，您放心，我真的没有想和您争家产的想法。其实我自己也有创办一家舞蹈公司，虽然赚的可能没有你们这么多，但也足够生活了。” “我知道，是一家舞蹈公司吧，李书恒说，这家公司的规模，已经有几千万了？”宁雪晴问。 “可能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顾菲洋道。 宁雪晴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顾菲洋能在带着女儿，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还能创办一家年收入上千万的公司。这说明，她是有经商天赋的。 正因为如此，宁雪晴才会更加警惕，她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未来和顾菲洋为了争家产闹的不可开交。 不是怕争不过，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本来就都是属于女儿的，别人凭什么和她争！ 所以考虑到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宁雪晴必须提前把这个隐患掐死。 好在顾菲洋确实没想过争夺利益，她只是希望能够和霍不凡在一起罢了，什么钱不钱的，都不重要。 “除了刚才说的这一点外，还有一个条件。你和李书恒在外人面前，没有任何关系，不许你向任何人透漏你们的事情。如果让我发现别人知道了，而且是从你这里传出的消息，不管是你自己说的，还是授意别人做的，都要支付最少五十亿的违约金！”宁雪晴又道。 537.承诺书 这个条件让顾菲洋愣了下，毕竟五十亿的违约金，听着就很吓人。 但宁雪晴就是要吓住她，让她永远也不敢把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吗？”宁雪晴问。 顾菲洋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愿意，既然宁雪晴说了，我当然会答应。别说五十亿，就算一百亿也一样，因为我真的没有想过和您争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再藏着掖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宁雪晴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承诺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道：“那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顾菲洋接过来，随意扫了眼，和宁雪晴之前说的差不多。她没有再细看下去，只要承诺书上没有伤害自己母女俩的条款就足够了。 很爽快的签字，按手印，全程有视频录像保存作为证据。 当这一切都完成后，宁雪晴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没有未来的家产争夺可能，就算接纳顾菲洋成为新成员，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这时候，门铃被按响，随后，江志浩打开门进来。 见两个女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他便道：“雪晴，这些是顾小姐给你买的礼物。” “还有糖糖的！”岳雯雯大声提醒道。 “对，还有糖糖的。”霍不凡说着，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把箱子抬了过来。 顾菲洋连忙去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拿些看起来就很贵，同时又很漂亮的衣服，被她一一摆在沙发上。 “知道宁小姐身材好，所以都是挑的修身款，能更好的凸显出您的身材。还有这些包包和鞋，都可以随意搭配。不过我没有买化妆品，因为印象中宁小姐的底子很好，不施粉黛也一样显得精致美貌，再用化妆品的话，反而显得多余了。” 不得不说，顾菲洋说话做事还是很有一套的，她刻意的没有购买化妆品当礼物，却用这一点来做夸奖宁雪晴的理由。 要说她有小心机吧，也算有，但更多的，却是聪慧。 不管宁雪晴对她的到来有多警惕，最起码此刻心里还是还是比较舒服的。 待工作人员离开，关了门，霍不凡走回来，道：“这些都是顾小姐一样一样挑选的，花了不短的时间，还是挺用心的。” 宁雪晴哪里听不出来，霍不凡是在告诉她，顾菲洋用心良苦，刻意讨好。 虽然能看出顾菲洋的性子不是那种喜欢争抢的类型，否则两年前，她就不会连声音信都不留就走了。 但霍不凡的帮腔，让宁雪晴微微有些吃醋，道：“我说你怎么去接顾小姐用了那么长时间，看来这两天三夜里，倒是没少忙活。不过你也三十多岁了，还是要悠着点，毕竟不是年轻人了。” 屋子里除了岳雯雯外，都不是年轻人，自然听得懂宁雪晴在说什么。 顾菲洋的脸瞬间就红了，连忙道：“宁小姐，您误会了，我们没有住在一起的……” “行了，就算以前没住在一起，难道以后也不住在一起吗？”宁雪晴挥挥手，表示这种解释意义不大，看了看沙发上的礼物，她道：“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回头你找个房子，我出钱帮你买下来做安置，房子就写你们母女俩的名字吧。” 顾菲洋送的礼物，了不起价值几十万，而宁雪晴张口就是一套房子。 以现在的房价，随随便便也是两百万以上。 霍不凡看的明白，宁雪晴是在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压顾菲洋一头。 虽然他觉得这样做没什么必要，但还是可以理解宁雪晴的想法的。毕竟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希望能够掌控主动权。 就像动物领地闯入了一个外来者，要么将其赶走，要么使其臣服，没有第三个选项。 所谓的和平共处，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人类的心可以这么爱好和平，也就不会有国家的界限区别了。 所以，霍不凡没有帮顾菲洋说什么，哪怕顾菲洋主动要拒绝，他也道：“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吧，一套房子而以，算不得什么，就当她送给你的回礼。如果实在觉得太贵重，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她就是了。” “我才不要她还呢，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来的。”宁雪晴撇嘴道。 霍不凡笑了笑，没有吭声。而顾菲洋也听明白了霍不凡的意思，本着尽量让这次会面显得更加平和，不发生太多矛盾冲突的想法，顾菲洋选择以沉默作为接受的态度。 有了这一来一回的礼尚往来，气氛稍微显得缓和许多。 只不过三人之间谁都不好意思多和霍不凡说什么，显得有那么点尴尬。 而霍不凡也没有主动和她们聊什么，这不是适合三人共同讲话的好时机，就算想让她们处的像姐妹一样，也得等很长时间的融合才行。 没过多久，岳雯雯就嚷嚷着要去找糖糖。 霍不凡便起身，以糖糖的名义，请顾菲洋母女俩去家里做客。 有宁雪晴在身边跟着，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怕说什么闲话。 几十分钟后，糖糖和岳雯雯见面，两个小丫头高兴坏了，抱着就不撒手。看到岳雯雯画的画，糖糖也高兴的给她唱了首新学的歌。 眼见两个孩子玩的开心，无论宁雪晴还是顾菲洋，都满怀欣慰。 大人们之间处的怎么样，她们不会想太多，但只要孩子开心，那就行了。 过了会，糖糖跑过来一脸兴奋的问：“爸爸，雯雯以后不走了吗？” 霍不凡看了眼顾菲洋，而顾菲洋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虽然糖糖并不知道她和霍不凡的关系，但是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孩子面前，顾菲洋就觉得很是羞涩。 霍不凡笑了笑，点头道：“她们不走了。” 糖糖没有注意到爸爸说的是她们，而不是她，这丫头只高兴的欢呼出声，又跑去宁雪晴面前高兴的喊着：“妈妈，爸爸说雯雯不走了！太好了！我好开心呀！” 看着女儿那高兴的样子，宁雪晴心中叹出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无知的快乐吧。 但不管怎么说，心中的那点忧愁和憋屈，还是被糖糖的兴奋冲散了少许。 本来霍不凡是想把方昌盛父子俩也喊来的，却被宁雪晴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让方昌盛看见顾菲洋不是好事情。 方昌盛也是个单身男人，顾菲洋这么好看，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连她这么个女子，都对顾菲洋很是喜爱。 万一方昌盛看上了顾菲洋，到时候怎么办？ 让他追吧，那就是给霍不凡戴绿帽子。 不让他追吧，没有理由阻止啊！ 所以，还不如不见呢。 至于糖糖和岳雯雯，跟方昌盛儿子的关系，那是小孩子的事情，和大人无关。 这个理由虽不能说太正当，但看在宁雪晴毕竟受了委屈的份上，霍不凡也就没有强求。 在家里吃了一顿有些别扭的晚餐，顾菲洋和岳雯雯独自打车离开，回了酒店。 目送母女俩离开后，宁雪晴转头看向霍不凡，道：“如果你晚上想去那边睡，就去，我不会拦着的。” 霍不凡心中一动，他知道，只要自己想，无论宁雪晴还是顾菲洋，都不会拒绝。说实话，顾菲洋那样的女人，如果说一点心动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尤其是明知这是一块随时可以吃的蛋糕，又有几人能受得了这份诱惑的。 强忍着心头的本能想法，霍不凡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我都说了，没那种想法。” 538.怎么做 “我才不信你呢，男人都是这样，嘴上说不要，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清楚。”宁雪晴撇嘴道，然后转身进了屋。 霍不凡哭笑不得，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这句话，不是说女人的吗？ 不过他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丁点想法，只不过还没到让自己难以控制的地步。 再说了，他和顾菲洋的感情，也还没到要发生点什么实质性关系的高度。如果一场感情没有太多的基础，霍不凡是不喜欢的，自然不会轻易去碰她。 心里的想法，都只是人类的本能在作祟而以。 而另一边，岳雯雯看着顾菲洋，问：“妈妈，宁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顾菲洋一怔，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她让你签了承诺书，那都是犯了错的人才会写的，所以，我们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孩子还小，对很多事情都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但她们的感觉很敏锐，能够轻易察觉到别人的喜恶。 看着一脸不安的女儿，顾菲洋沉默了许久，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宁阿姨没有不喜欢我们，她只是不了解我们……我们以后做的更好一些，她也会很喜欢我们的。” “那李叔叔呢？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叫他李爸爸？”岳雯雯问。 这个问题，让顾菲洋脸颊微红，什么时候能叫爸爸？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两人独处时可能发生的那些事，不禁觉得心头有些燥热。 也许到了那一步，女儿就可以喊他爸爸了？ 想到这，顾菲洋更觉得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第二天，霍不凡打来电话，让顾菲洋去看房子。不管地势，面积，价格，只要她喜欢就行。 顾菲洋知道，这一定是宁雪晴催促的结果，她没有再矫情的拒绝，很干脆的带着岳雯雯去各个楼盘看了下。 最终，顾菲洋选择了一套距离霍不凡现在的家最远的楼盘，那里地势偏僻，不过小区环境还算不错。最主要的是，门口就有小学和中学。 因此，房价也稍微偏高一些。 顾菲洋要了一套最小面积的两居室，只有八十来个平方，如果去掉公摊之类的，可能也就六十多个平方了。 这么小的屋子，和她在另一座城市买的那套比，要显得拥挤许多。 但顾菲洋没有太在意这些，当初离开的时候，她甚至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做选择的能力，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霍不凡和宁雪晴都没有露面，只和地产商打了声招呼，那边就直接给了一个很不错的折扣价格。 全款，装修公司当天入住，将在两周内把房屋装修好。到时候，顾菲洋母女俩就不用再住酒店了。 至于甲醛问题，所有材料都选用了最高档的环保材料，再让公司开荒的时候做个除甲醛作业，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让顾菲洋失落的是，连续几天，霍不凡都没有来见她。 只偶尔会给她打个电话，告知房屋的进度。 顾菲洋不敢主动和霍不凡联系，生怕宁雪晴多想，好在糖糖倒是没事会跑来这里。 别看这丫头小，宁雪晴已经给她安排了专门的司机和专车。 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专车和司机，确实有点豪门的味道了。连岳雯雯都有些羡慕糖糖的待遇，询问顾菲洋，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 小孩子间，就算再怎么关系好，也难免会有攀比的心。 别人有的，她也想有，这很正常。 很多人都觉得，攀比心是一种罪，可实际上如果没有这样的攀比，又有几个人会努力的工作赚钱呢。 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生活过的更好。 怎么样才算更好？ 自然是别人吃不到的，你随便吃，别人不舍得买的，你随便买，这就是最简单的好。 至于所谓的幸福感，那又涉及到精神领域，不在此列。 用了几天时间，通过关系网，岳雯雯的学籍也重新被转了回来，还是和糖糖一个班级。 如此一来，糖糖每天去上学的时候，总会让司机专门绕一趟，去接岳雯雯一块。 每每看到两个孩子一同去上学的时候，顾菲洋总会下意识往四周多看一眼，但期望中的那个身影并没有出现。 初来乍到的顾菲洋，只能独自忍受这份孤寂感。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顾菲洋到来后的第八天，潘思米醒了过来。 宁雪晴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然后她又告诉了霍不凡，希望霍不凡也能和自己一起去医院看望潘思米。 有了顾菲洋这件事做铺垫，宁雪晴对潘思米的想法，也有了少许的变化。 她甚至在听到潘思米苏醒的消息后，下意识对霍不凡道：“要不然你把她也收了？” 宁雪晴说这话，自然是不希望潘思米再跳楼。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哪有主动把自己男人往外推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好在霍不凡并没有当回事，摇头道：“算了吧，我可没这么多时间去照顾太多人。” “那就是有时间照顾顾小姐了？”宁雪晴问。 霍不凡失笑，这女人一吃起醋来，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给你找点问题出来。 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解释，只能摸着鼻子不吭声。 宁雪晴也就是随口一说，或许她已经形成习惯，抓着顾菲洋的事情怼一下。 在宁雪晴的执意要求下，两人一块去了医院。 姬香凝已经提前到了，看到两人后，她站在病房门口提醒道：“医生说了，她刚刚苏醒，尽量不要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现阶段，还是以静养恢复为主。尤其是你，她对你很敏感的，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话刺激她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霍不凡闷闷的道。 他是不太想来的，只不过宁雪晴要求，看在她的份上，霍不凡才答应的。否则换个人喊，霍不凡大概率会装没听见。 一个顾菲洋已经够让他头疼了，哪怕宁雪晴已经答应，可是到现在为止，霍不凡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菲洋。 真把她当个情人看待，好像显得自己太渣男了，可如果不闻不问，人家冲你来的，又不合适。 反正不管怎么做，霍不凡都觉得不太合适。 这种事情，他也是人生头一回经历。 以前做霍大少的时候，哪有这么多顾忌，反正女人们都是冲他的钱和势来的，腻了就分手，根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哪像现在，要顾及家庭，还要考虑男人的责任感，太麻烦了。 所以，潘思米是绝对不可能让霍不凡有任何心动的。 宁雪晴点点头，拉着霍不凡进了病房，正见潘思米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 她的脊椎骨在坠落的时候受到了些许损伤，虽然根据医生的诊断，并不影响下半生走路，但在目前这个阶段，还是尽量不要动。 所以，潘思米只能躺在床上，像个植物人。 如果昏迷了，其实还好受一些，越清醒，就越觉得难受。 “思米，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宁雪晴，我和书恒来看你了。”宁雪晴轻声喊道。 潘思米的脖子微微动了下，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这边。 当看到霍不凡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抽搐，准确的说，是因为激动。 这种激动，并不是来源于高兴和兴奋，有愤慨，有委屈，还有一份对生活的绝望。 尤其看到霍不凡的时候，这种种情绪，就更加激烈了。 539.激动 “你来看我的笑话吗……”潘思米发出微弱的声音。 宁雪晴知道她在跟谁说话，便看向霍不凡。而霍不凡则走上前来，摇头道：“没有人想看你的笑话，所有人都很关心你。不管雪晴还是姬香凝，都希望你能够快点好起来。” “那你呢？是不是特别不想看到我？”潘思米流出了眼泪问。 “没有的事。”霍不凡回答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其实你心里一直很讨厌我，觉得我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是吗？所以，我特别不希望自己能活过来，为什么我没有死……” 眼见潘思米越说越激动，眼泪也越流越多，宁雪晴连忙对霍不凡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 而宁雪晴自己则在病房里安慰了一番，然而她的安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很快，医生护士通过监控仪器报巡捕觉到了异常情况，赶过来后，见潘思米情绪激动，便把宁雪晴也赶出去了。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病人需要静养休息，你们怎么还让她哭起来了！出去出去，不要再随便进病房了，不然病人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可是不负责的！” 被医生一通训斥后，宁雪晴几人只能在病房外看着潘思米。 独自一人的潘思米，并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时不时抹着眼泪。看那样子，确实很可怜。 宁雪晴看向霍不凡，欲言又止，而霍不凡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说点好听的去安慰潘思米。 但是，能安慰潘思米的话，绝对不是宁雪晴想听到的，也不是霍不凡想说的。 再者说，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干嘛要说呢。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潘思米的问题根源在于心理，而不是别人怎么做。如果她的心理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就算霍不凡真的和她在一起，也于事无补。 “唉，挺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让人不解了。是不是我们这些女人，都会在感情方面比较弱势？”姬香凝叹气道。 看着潘思米的样子，她也有点感同身受，自己何尝不是暗恋着某个人，却只能远观。 潘思米好歹还敢表白，可她呢，连告诉那个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伴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单身吧。”宁雪晴劝说道：“女人还是要结婚生子啊，不光是人生必须的体验，就算对身体也有好处。长期单身，会内分泌失调什么的。要不是觉得你起点太高，我公司里倒有几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人品好，工作能力也不错，就是家世背景和你没法比。” “你看我像需要相亲的人吗？”姬香凝瞥了霍不凡一眼，然后道：“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不需要别人介绍。” “啊？你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宁雪晴问。 姬香凝被问的有点心虚，连忙道：“就是有点好感，他还不知道呢，我也没打算说。” “那你干嘛不说！”宁雪晴不解的问：“喜欢就去追啊，你不会放不下架子吧？要不然你跟我说是谁，我帮你去说。” 你帮我说？ 想到这个画面，姬香凝就觉得头皮发麻，道：“还是算了，等以后机会合适的话，我会自己说的。” “好吧……”宁雪晴看向病房内，又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而姬香凝则对霍不凡道：“我听人说，霍家正在自己筹备一个新的vr实验室，如果这是真的，他们可能是想釜底抽薪，你要有所准备。” 霍不凡点点头，道：“放心，霍家的人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连姬香凝都能听说的消息，霍不凡自然不会不知道。 在谈判之前，霍家就已经筹备这个实验室了，他们向来是做两手准备。不管谈判成不成功，一家不完全属于霍家的公司，始终是让人不放心的。 这也是霍不凡当初在霍家树立的理念，无论多坏的情况，公司的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霍家想用高薪酬把技术人员挖走，霍不凡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性。 主要原因在于，技术人员都在海外，由古言才亲自管理。天机团队的能力，霍不凡还是相当信任的，绝对比地府团队还要强上一筹。 最起码在管理方面，是这样的。 地府团队因为是做金融的，所以管理的相对松散一点，也可以说自由一点。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在最终实施的时候，只能有一条路。 而天机团队的路有很多，以古言才的能力，肯定布下了很多后手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局面。 而且说实话，就算霍家把技术人员挖走几个也没用。 vr技术在最初设定的时候，就为了防范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技术人员每一个人负责的领域都有所不同。 他们把最擅长的工作完成后，然后汇总到无名高手那里做整合和提升。 单独挖走其中一人或者几人，得到的只是片段，你想依靠这点片段反推整个底层框架，是基本没有可能的。 就算侥幸成功，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的时间。 至于无名高手，霍不凡完全不担心被人挖走。 这个人要的是与全世界对抗，他的野心之大，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以霍家人的格局和眼界，显然无法满足无名高手的需求。 因此，他们的计划只能是个计划，成功几率非常的小。 见霍不凡一脸自信，姬香凝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基于友好互助的前提提醒两句而以。相信以霍不凡的能力，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她太操心。 因为潘思米的情绪问题，姬香凝和宁雪晴并没有在这里久呆，反正就算呆的久了，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让她们不高兴的是，根据医生所说，徐力帆已经两天没来看望潘思米了。 这让宁雪晴十分不爽，她给徐力帆打了个电话，责备他没有照顾好潘思米。 而徐力帆的说法是，这件事情之后，他可能就要和潘思米分手。加上现在公司刚建立，特别的忙，等忙完这两天的事情，会去看一眼。 宁雪晴再怎么想训他，也没有太多的理由，毕竟潘思米做的事情，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徐力帆要和潘思米分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宁雪晴和潘思米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昧着良心说话。 她哪里知道，徐力帆要跟潘思米分手，最主要的原因是有几家暗势力的公司，已经成功打入vr体系内。 既然如此，潘思米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徐力帆自然要趁机和她撇清关系。 得知了这件事，姬香凝也有些惋惜，如果潘思米真的能够得到幸福生活，她是愿意为对方祝福的。 可惜的是，当年大学里关系比较好的几人中，也就宁雪晴生活的最幸福。 其他人……不提也罢。 姬香凝不知道的是，宁雪晴的幸福，也只是相对而言。如果换成是她，遭遇了顾菲洋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也只有宁雪晴这样的性格，才能适应这样的情况。 所以，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就连霍不凡都不是很清楚，宁雪晴现在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她到底真的接受了顾菲洋，还是因为太不舍得霍不凡，所以勉强答应，又或者，其实心里有别的想法。 总而言之，女人的心思都比较复杂，不是谁能轻易摸透的…… 540.看望 几天后，潘思米的情况略有好转，只不过精神还是不太好。 按医生的说法，她的精神也遭受了严重的刺激，很可能患有抑郁症，需要做心理辅导。不过潘思米拒绝见心理医生，理由很简单，她自己就是心理医生，不需要别人来帮自己治疗。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心理有什么问题。 凡是说她心理有问题的，都是神经病！ 潘思米的事情，大部分是宁雪晴在忙活，至于霍不凡，再次恢复到了积极寻找结盟公司，打造商业闭环体系的工作中去。 连续多日的工作后，直到有一天，糖糖跑来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去给岳雯雯做红烧肉。 “雯雯说你答应她要经常做菜吃的，现在她们都搬进新家了，你还是没去。她还说，顾阿姨都哭了好几次呢。”糖糖道。 听到女儿这么说，霍不凡顿时心生愧疚。 顾菲洋已经来了将近三周，新房子都住进去了，可霍不凡一次也没去看过母女俩。 如果答应她在一起的结果，只是让她们来到这个城市居住，却永远也见不了面，那不是骗人吗？ 想必，顾菲洋现在心里一定十分的难受。 但她没有主动和霍不凡联系过，应该是怕宁雪晴不高兴。 这个女人的内心十分坚强，但表面上，却一直都是那种体贴入微的类型。会让别人不舒服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就像当初被公婆告上法庭，她没有想过真的对簿公堂，而是直接卖了房子，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走，离开这座城市。 风言风语，她不想听，也听不下去。 现在霍不凡的态度，自然更让她难过，甚至比当初被拒绝还要难过。 想到这，霍不凡叹口气，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道：“那我今天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要啊要啊！那妈妈呢，她也去吗？”糖糖问。 霍不凡想了下，道：“我给妈妈打个电话问一下，看她去不去。” 随后，霍不凡给宁雪晴去了电话，告知自己要去顾菲洋那边一趟。宁雪晴自然不会表示反对，实际上在这三周的时间里，霍不凡整天忙着工作，一次也没有和顾菲洋联系，已经让宁雪晴心里舒服很多了。 她也意识到，丈夫并没有撒谎。 之所以接受顾菲洋，更多的是看在那份生死感情上，而不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如果是看上了美貌，霍不凡早就该去找顾菲洋了，就算明面上不去，偷偷摸摸也会去。 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除非这只猫不喜欢吃鱼。 虽然没有拒绝让霍不凡去见顾菲洋，但宁雪晴还是没有做好和顾菲洋真的成为一家人的心理准备，最起码，让她与对方平等相处，像一对亲姐妹那般，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的。 “你去就去吧，如果晚上不回来，就别带糖糖去了，省的孩子多想。”宁雪晴道。 这句话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试探。 霍不凡回答道：“吃完饭我们就回来，不会太晚的。” 听到这句话，宁雪晴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不在那里过夜就好…… 现在她怀孕已经到了后期，根据医生的嘱咐，夫妻生活是不能再继续的，以防出现问题。 而男人的正常需求无法得到满足，宁雪晴知道这可能很难忍，可能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太强烈反对顾菲洋存在的原因之一。 下午时分，霍不凡带着糖糖去买了一堆菜，然后来到顾菲洋的新家。 新家的装修，依然是宁雪晴找人做的，只不过风格是顾菲洋自己挑选的。 用的都是高档实木，几乎没有环保方面的问题，而且屋子里还有最先进的新风系统，时刻替换新鲜空气。就算有甲醛，也影响不了什么身体健康。 霍不凡来的时候，并没有和顾菲洋说。 所以敲了几下门，当顾菲洋开门后，看到霍不凡拎着一大袋子菜站在那的时候，不禁一愣。 随后她眼眶微红，却没有转身走掉，或者对霍不凡抱怨什么，只是维持着这样的情绪，让开了一条路：“先进来吧。” 当霍不凡进来后，顾菲洋快速关上门，又对迎面跑来的岳雯雯喊道：“去把窗帘拉上。” 霍不凡立刻明白过来，她是怕被人看到霍不凡来这里，说明宁雪晴的叮嘱，她一直都记在心里。 “不用拉窗帘。”霍不凡冲岳雯雯招招手，然后对顾菲洋道：“我不是偷偷摸摸来的，也不觉得有什么见不得光，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可是宁小姐……” “她是为了我好，希望你可以理解。”霍不凡道。 很多人都说，一个合格的好男人，应该学会两面讨好。但霍不凡不会这样做，他心里的第一个重要位置，一定是宁雪晴，然后是糖糖，接着才能轮得到其他人。 接纳了顾菲洋，不代表她的名次就一定很靠前，只不过在内心有她一个位置罢了。 所以，如果必须说宁雪晴的坏话才能让顾菲洋开心，这种事情霍不凡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顾菲洋看出了这一点，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道：“那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喝。” “不用，糖糖说雯雯想吃红烧肉了，我特意买了上等的五花肉。你们先玩一会，看看电视什么的，我去做饭。” 说罢，霍不凡拎着菜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切菜声。 霍不凡的到来，让岳雯雯非常的开心，小丫头在客厅里蹦蹦跳跳唱着歌。 比起前几日回到家就闷不吭声，她现在的样子，才是最让顾菲洋高兴的。 岳雯雯以前有轻微的自闭症，这两年已经好了很多，顾菲洋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里的环境和氛围，让她又恢复了从前。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霍不凡陆续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 饭菜的味道依然美味到极点，让人食欲大振。 吃完了饭，霍不凡又勤劳的打扫了卫生，看着他忙里忙外的样子，顾菲洋那颗不安的心，终于缓缓恢复了平静。 虽然从进屋到现在，霍不凡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思念，或者期盼的那种热情。 但是，她不该要求这么多的。 自己想要的，只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只要他能把人生的一小部分时间，放在自己这里，就足够了，不是吗？ 如果非让他像真正的丈夫那样时刻陪着自己，那她就真的过不去心里这关了。 所以这几天的难受，其实还是奢求的太多，已然忘记了初衷。 想通了这一点，顾菲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能得到霍不凡的同意，能让宁雪晴接纳，这其实比预想中还要好的多！ 等家务活忙完后，霍不凡又泡了杯茶端过来，问：“最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什么，房子你们已经安排好了，这里的环境也不错，周围的配套设施也比较齐全，没什么别的需求。”顾菲洋道。 霍不凡嗯了声，他本来以为顾菲洋会趁机让他多来几次，但看起来，顾菲洋似乎没有这样想。 “我打算在这里创办舞蹈公司，你觉得宁小姐会反对吗？”顾菲洋忽然问。 霍不凡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又继续下去，同时道：“应该不会。” “那就好。”顾菲洋点点头，道：“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至于先前所说的合作，还是不要了。赚不到太多钱没关系，重点是宁小姐不要多心，也省的被外面发现什么端倪。” 541.收获 顾菲洋的小心谨慎，反而让霍不凡有些心疼她。 这个女人，实在过的太可怜了。 “合作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合同都签了，公司也在为合作进行了一些前期准备。如果现在停下，别人反而会怀疑。所以，合作的事情你就不用考虑了，按部就班的去做。”霍不凡道：“生活归生活，工作归工作，不要混为一谈。” “可是……” “怎么，你就这么害怕被人知道？”霍不凡挑起眉头。 顾菲洋低着头，她哪里是怕被人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他。 但现实条件不允许她这样做！ “如果你担心雪晴那边，那就是多想了。她不会因为生活的事情，把工作搞乱的。你的舞蹈公司是我们联系的唯一一家，寄予厚望，我想，她应该很希望你能够快点把舞蹈公司壮大，这样才能跟上公司的步伐。”霍不凡道。 顾菲洋哦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两人就这样喝着茶，保持了一会的沉默，随后，糖糖跑过来问：“爸爸，晚上我们可以在这里睡觉吗？”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么直接，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菲洋这心跳，迅速的加快数倍，感觉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的脸颊，也慢慢的红了起来。 虽然两人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么一次亲吻的接触，但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在一起，如果真发生点什么，还算个事吗？ 光是想想那种可能，顾菲洋就觉得浑身燥热。 丈夫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独守空闺的感受，是普通人很难想像的。 然而让顾菲洋失望的是，霍不凡却摇摇头，道：“很晚了，顾阿姨和雯雯还要休息呢，我们也要回家休息的。” “可是，我想和雯雯一起睡嘛……”糖糖撅着小嘴道。 “以后会有机会的。”霍不凡说着，站起身来，牵住糖糖的手，对顾菲洋道：“那就先这样吧，我们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啊？这么早吗……”顾菲洋很是失落的道。 尽管她满脸的失望，让人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可有些事，不能因为同情就真的没有底线。就算真发生什么，也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霍不凡自认不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禽兽，既然是人，自然要经历人类正常的情感交互过程。 “李叔叔，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呀？”岳雯雯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霍不凡，一副你不说清楚，马上哭给你看的架势。 霍不凡只好蹲下来抱抱她，道：“叔叔会经常来的，一个星期最少来一次好不好？” “这……”岳雯雯很想说一个星期来一次太少了，但想想之前霍不凡连续三个星期都没来过，这样一对比，个把星期好像还是挺不错的。她便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们说好了哦，一个星期最少来一次，骗人的是小狗！” “雯雯，不可以这样跟李叔叔说话，要有礼貌。”顾菲洋训斥道。 “没关系。”霍不凡笑了笑，和岳雯雯勾起小拇指，道：“叔叔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谁撒谎谁就是小狗！” 看着勾手指的一大一小，顾菲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岳雯雯的期望，何尝不是她的期望。 一个星期确实不算多，但总比一个月才见一次好。 和岳雯雯约定好之后，霍不凡才带着糖糖上车离开。 目送车辆的离去，岳雯雯抬起头看向顾菲洋，问：“妈妈，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教他李爸爸？” 这个问题，让顾菲洋忽然想起了霍不凡之前说过的某句话。 她微微一笑，呢喃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带着糖糖回到家后，霍不凡便看到宁雪晴在客厅坐着。 这让他颇为意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工作忙完了，没别的事情就先回来了。”宁雪晴看着电视，问：“怎么样，顾小姐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她说都挺好的，没什么要帮忙的。”霍不凡回答道。 糖糖跑到宁雪晴身边，撒娇道：“妈妈，下次去顾阿姨那的时候，可以晚上在那里睡觉吗？” 宁雪晴听的身子一颤，女儿这话什么意思？ 霍不凡看出了她的异样，道：“糖糖和岳雯雯关系好，两个小姑娘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想一起过夜也很正常。” 宁雪晴这才吐出一口气，原来只是女儿自己要在那睡吗？ 她瞥了霍不凡一眼，问：“那你呢？” “我？”霍不凡愣了下，随后失笑道：“我还是比较认床的。” 这个回答虽然简单，却足够说明霍不凡的态度了。宁雪晴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别的。 其实就算她不说，霍不凡也清楚，向来最快也得晚上十点钟才能到家的宁雪晴，今天不到八点就在家里坐着了。说是公司事情忙完了，可是新希望现在正处于快速发展的关键时期，每天要忙的事情多不胜数。 公司上上下下，有几个能八点钟到家的？ 宁雪晴作为公司总经理，自然不会没有事情可以做，她回来的这么早，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心中有忧虑。 一想到霍不凡去了顾菲洋那，也不知道两人会发生什么，她就如坐针毡。 纵然回家后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可她就是想在家里呆着，看着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霍不凡想的明白这一点，自然不会说破，拆台对夫妻俩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眨眼间，顾菲洋已经来了好几个月。 潘思米也从医院出院的，不过她出院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诊所那边也关门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不会想不开。 因为在离开的时候，她好歹给宁雪晴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单相思的生活。不说看到霍不凡，就算是听到和他有关的事情，都会觉得脑子要炸掉一样。 所以，她想去周游世界，看看不同的风景，也许那样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一些。 潘思米的信，让宁雪晴感慨之余，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一个顾菲洋已经够让她提心吊胆的了，现在潘思米走了，总算少了一个隐患。否则万一潘思米真的当着他们的面再跳一次楼，宁雪晴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至于潘思米以后是不是会回来，回来后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宁雪晴想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生活瞬息万变，充满着各种不确定性。 与其想那些海岸没发生的事情，还不如珍惜当下。 至于顾菲洋那边，霍不凡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每周至少去一次。 有时候糖糖闹的厉害，就多去两次。 但每次他都是白天去，最多也就是吃完晚饭，九点之前肯定会到家。 宁雪晴知道，丈夫这是怕她多想，怕她难过，也许他心里会有别的想法，却一直在忍。 一个男人，能为了自己忍成这样，有时候宁雪晴都觉得有些内疚。 都说了不拒绝，干嘛还要每天这样忧心忡忡的呢。 何况顾菲洋的表现，也让宁雪晴挑不出来刺。 她不要求任何事情，也从来不主动和霍不凡联系，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宁雪晴和霍不凡，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与这个家庭的特殊关系。 而顾菲洋的舞蹈公司，也已经成立了，两个月的时间，她收获了不少。 542.发火 除了一大批学生外，还有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像顾菲洋这么漂亮的女人，谁能不喜欢，何况在明面上，她是一个单身女子。 就连新希望公司内部，都不时听到关于顾菲洋的消息，主要是和简思思一批进来，名叫谭博宇的年轻人。 这个谭博宇现在担任戊辰分公司总经理一职，在金融投资方面，很有能力。 新希望的股票卖出去的那些钱，都是进入丁卯和戊辰两家投资公司账户里，然后再从投资公司账户转去海外的vr分公司和丙寅分公司。 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其它公司出了问题，不会连累到新希望总部。而且在税务方面，也可以节省一大笔钱。 因为投资是算成本的，既然是成本，就不用交税。否则的话，卖股票的那十几亿如果用来交税，可是很大一笔开支。 谭博宇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他进入新希望的时候，就是一个有几年工作经历的精英。 之所以在当时加入新希望，主要是霍不凡提出的理想和未来，很打动他。 在鬼谷子一书中说过，和穷人谈话，你要以利益为切入点，因为他们缺这个。 但是和精英谈话，你就得谈理想，因为他们想要这个。 现在，谭博宇的愿望实现了，他用时间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是一家非常有希望的公司，可以给自己更大的舞台和进步空间。 在所有人中，除了简思思外，就数谭博宇对霍不凡的崇拜程度最深。据说他甚至在家里给霍不凡立了一块神牌，每天上香，跟敬神一样。 已经二十九岁的谭博宇，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实际上从两年前开始，家里就一直催促他结婚生子。 女人怕年纪大了不好嫁人，可你就算是男人，年纪大了也不好找小姑娘啊。 不早点娶老婆，人家还以为你是个gay呢。 但谭博宇一直没有心急，他的事业心比较重，而且也相信缘分。没有一个能让自己一眼看去就心动的女人，还不如不结婚。 否则为了结婚去谈恋爱，明明没有感觉，非要变成彼此的亲人，又有什么意思。 婚姻的最后，确实是亲人关系，但在最开始的时候，必须是一见钟情！ 这是谭博宇的恋爱观，所以他才耽误到现在。 而就在前段时间，当他无意中路过人民广场，看到在广场翩翩起舞的顾菲洋时，瞬间就心动了。 广场的灯光照耀在顾菲洋的身上，让她的舞蹈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优美动人，谭博宇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像她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样貌，身材，气质，都是绝佳。 而在人民广场跳舞收学生，又给她带来了一丝人间烟火气息，显得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谭博宇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值得喜欢的女人了。 他当场就下了车，去找顾菲洋要了微信，然后还交了报名费，说要学跳舞。 否则的话，上来就要跟人家谈恋爱，他怕吓到这个令人惊艳的女子。 谭博宇倒还真有点舞蹈的底子，大学时期曾经学过三年拉丁舞，现在重新拾了起来，倒也觉得挺有意思。 更何况每次跳舞的时候，都可以见到顾菲洋，这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从顾菲洋第一次在人民广场跳舞开始到现在，谭博宇已经学了三个多月。 他本身性格开朗，人高马大的，样貌也不差，在舞蹈公司也很受那些女学生的欢迎。尤其知道他是戊辰投资公司的总经理，更是贴上了年少多金钻石男的标签。 和顾菲洋熟悉后，谭博宇就开始了自己的追求，尤其知道顾菲洋的舞蹈公司，也在vr体系之内后，他就更加殷勤了。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新希望的vr体系能够成功建立运行，未来一定大有可图。 而目前为止，与vr社交有关的舞蹈公司，只有顾菲洋这一家。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这么一家小小的舞蹈公司，怎么会被老板看上眼的，但老板做事，一向出人意表，而且都有奇效。 可以预见的是，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在未来，一定能够大放光彩。 所以，尽管她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个女儿，谭博宇也没有任何意见。 只要顾菲洋以后的事业能发展起来，以前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的追求攻势还是很猛烈的，上来就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放在新买的奔驰gls后备箱里。一打开，就引来了舞蹈公司很多女性的尖叫。 这么多玫瑰花，还是相当少见的。 但顾菲洋并没有接受，只淡笑一声，表示自己对花粉过敏，而且，谭博宇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虽然顾菲洋拒绝的很果断，但谭博宇并没有气馁。 你拒绝你的，我追求我的。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顾菲洋就是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真命天女，只有她才配得上自己。 而且他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融化的冰山，只不过看融化的快还是慢。 顾菲洋拒绝自己，应该是因为以前的感情经历受伤，不敢轻易表露心迹。但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用温柔和体贴将她的心融化，就一定能够抱得美人归。 谭博宇追求顾菲洋的事情，在新希望公司并不是秘密，因为他甚至找到丁卯分公司的总经理，希望可以用私人关系，使其给顾菲洋的舞蹈公司一些特殊优待，好方便他的追求。 这件事在新希望公司内，被人津津乐道，很多人都觉得这两个人非常般配，如果能够成就好事，也算一场佳话。 还有人开了菠菜，因为简思思这一批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有结婚打算的。他们就在赌谁先结婚，甚至谁先有孩子。 工作之余，给上司开个小小的玩笑，也算无伤大雅。 但在某一天的早晨，宁雪晴把谭博宇喊了过来，办公室外很多人都听到了宁雪晴的厉声呵斥。 “你把公司当成自己家的了？还是说，你觉得工作是你用来追求谁的工具？”宁雪晴的声音很大，大到足够所有人都听得到：“我已经听人说了，你让丁卯分公司给了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很多便利是吗，还介绍了不少人去学跳舞？你想帮她，我不反对，但你如果把公司的资源用来追求人，那你就可以辞职了！新希望是一个要竞争世界最顶尖的公司，凡是进入这家公司的人，必须以公司利益为首要。你想追求人，我可以理解，但我绝对不能容忍你对公司资源的践踏！” 从加入公司以来，谭博宇只见过宁雪晴发一次这么大的火，那时候，是宁浩斌背叛了公司。 而这是第二次，源于他利用工作便利，给了顾菲洋舞蹈公司好处。 虽然从工作的角度来说，这确实不太妥当，但他并没有真的伤害公司利益。 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在vr社交上，是一个很关键的点，如果她能快速壮大，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正是因为考虑清楚了这一点，谭博宇才会动用私人关系。 他相信，宁雪晴应该也能看的明白，但他没想到，宁雪晴会为了这件事发这么大的火。 “宁总，我没有要糟蹋公司资源的意思。顾小姐的舞蹈公司对公司还是很重要的，虽然我的行为确实有不妥，但……” “我不想听你解释，现在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要么离开公司，要么远离顾菲洋，没有第三个选项。你可以说我不近人情，可以说我无理取闹，但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543.姬家最后的火焰 宁雪晴的怒火，让谭博宇有些无所适从。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追求顾菲洋，为什么会引来宁雪晴如此强烈的不满。 谭博宇深吸了一口气，道：“宁总，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我只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在工作和顾菲洋之间二选一。”宁雪晴沉声道。 谭博宇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工作。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和顾小姐有任何的联系。关于工作中的失误，我也会自我检讨。”谭博宇道。 宁雪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谭博宇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外面几个熟悉的人好奇询问道：“谭总，什么情况啊，宁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怎么知道！”谭博宇握紧了拳头，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气愤。 在他看来，追求顾菲洋，属于个人的私事，公司无权干扰。但宁雪晴是以工作的角度来说话，而他也确实做了一些违反规则的事情。哪怕这种事情到最后是公司受益又怎么样，规则就是规则，只要别人不破坏，你就无话可说。 其他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他们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拿公司的利益当筹码。 不管你是好的出发点，还是坏的，这是原则性问题。 至于追求顾菲洋，别人不知道行不行，但谭博宇肯定是不行了。 办公室里，宁雪晴不是听不到外面的轻微议论声，她也知道，自己对谭博宇的训斥，可能会引来部分人的不满，觉得她管的太宽。 但是，宁雪晴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顾菲洋和家庭的关系，是极其特殊的，她不能说自己和顾菲洋认识，却也不能看着别的男人追求顾菲洋。 在某种角度上，宁雪晴把顾菲洋视作霍不凡的“私人物品”，现在有别的男人来抢夺。如果她不知道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可是明明知道，就不能不管了。 谭博宇对顾菲洋的追求，让宁雪晴心里很是反感。 她可以不喜欢霍不凡和顾菲洋亲密接触，可想到顾菲洋要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那就更受不了了。 总而言之在，这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心理，有些矛盾，又有些理所应当。 然而，少了一个谭博宇，对于顾菲洋来说，并没有什么改变。 追求她的人太多了，尤其新希望现在聚集了大量的新兴产业，不少人都在这两年靠着新希望发达。 他们把公司搬迁了过来，希望能让彼此的关系更进一步。 这让榕城的富豪档次，直接提升了好几个台阶，现在没有个几十亿，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老板。 这些老板闲着没事干的时候，能想什么呢，无非是男男女女的那些事。 所以，顾菲洋就成了他们竞相追求的对象，甚至不少人暗地里下了菠菜，看看谁能够最终抱得美人归。 宁雪晴只能管住一个谭博宇，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不去追求顾菲洋，那完全没理由。真这样做的话，可能绝大多数人都会顾忌到与新希望的关系，从而放弃顾菲洋。 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难免让人觉得新希望做事霸道，对宁雪晴和公司的形象，会有不利的影响。 因此，宁雪晴只能找机会和霍不凡说，让他提醒顾菲洋，不要在外面乱来。否则的话，她会翻脸的。 宁雪晴的提醒，让霍不凡有些哭笑不得。 你明明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干嘛又怕她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呢，总不能一辈子让顾菲洋独守空闺吧。 实际上在霍不凡看来，倘若顾菲洋真能找到另一个值得爱的男人，未必不是好事。最起码，比和自己在一起是好事。 可宁雪晴又不同意了，她说：“我都跟她签了承诺书，怎么能让她跟别的男人好呢！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只能是你的人，别人我都不允许！” 宁雪晴的话，表面上看是为了遵守承诺，实际上她很清楚，未来要与霍不凡有牵扯的女人，会有很多。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像深夜中的灯塔，太过耀眼了。 顾菲洋再怎么说，也算比较听话的那一类，最起码从来了到现在，她没有给宁雪晴造成什么困扰，除了被太多男性追求这一点。 所以，一个好控制的女人，总比那些喜欢争权夺势的类型好。 霍不凡能理解宁雪晴的想法，却不好多说什么，这种事情无论他替谁说话都是不对的。 不过霍不凡相信，顾菲洋是一个很自律的女人，她如果真的会因为老板们的追求而动心，早在另一座城市的时候，就不会对苏子航那种态度了。 能在最困难的时候守住本心，那么现在生活开始好起来的时候，自然更加可以。 所以这方面的事情，霍不凡并不担心。 他真正感到有点麻烦的，是姬家。 如今的姬家，已经达到了百亿资产规模。 之所以上升的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姬香凝改变了过去所有利润都拿去分红的模式。 她把家族的利润重复进行投资，以此获得复利，甚至有不少姬家的人，心甘情愿把已经进口袋里的钱又拿了出来。 这些钱聚在一起，才形成了如今的百亿规模。 而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姬家当年到底给底下人分了多少钱。 如果不是姬香凝，可能姬家永远都只有几十亿资产。 资产变多了，钱也更容易赚了，但姬家的人，却开始不安分了。 绝大多数人，都开始学会依赖姬香凝赚钱，反正不用自己动脑子，每天就是躺着数钱，有什么不好的。 但还有一部分比较精明，或者看事情较为透彻的人，却认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们觉得现在姬家被姬香凝掌握的太多了，几乎百分之七十的姬家人，都在依靠这个女人赚钱。 而姬香凝的话语权，也逐步上升，已经几乎和姬镇雄持平。 甚至在很多时候，姬镇雄如果要决定和家族发展的事情，都要先和姬香凝商量。 如果姬香凝不同意，可能大部分人都不会同意。 这绝对不是直系愿意看到的，最起码不是姬镇雄想看到的，他认为自己的家主权威受到了挑战。 所以，很多年轻气盛的姬家直系，也都纷纷上马挑担，要与姬香凝一较高下。 这么大一个姬家，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独揽话语权呢，何况她只是我们用来赚钱的工具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那些姬家直系的年轻人，开始想要逐步收回公司控制权。 而他们的行为，与姬家大部分人的利益产生了冲突，双方因为权力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这一次，姬香凝没有退让，她很强势的表示，公司是自己带领着赚钱的，不是谁说要取代她，就可以取代的。 想要取代她，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不管怎么说，她姬香凝都是姬家的董事，而你们这些小年轻，了不起是一级序列。 姬香凝也是一级序列的家族子弟了，双方没有任何差距，甚至在个人职务上，还要比他们更高。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 这些姬家的年轻直系没有办法绕开家族的规则，去强行罢免姬香凝，但他们可以利用自己在家族中的私人关系，去为姬香凝制造相当多的麻烦。 比如说一些直系的董事会成员，选择了偏袒姬香凝，那么他们就去找妈妈，姥姥，奶奶，姐姐，妹妹什么的。反正就是把家中能找到的所有女性都喊来，进行集体批判。 544.冲刺 再怎么想赚钱的男人，也是要面子的，还有许多要顾忌家庭关系。 在这周围不断的唠叨中，他们也会觉得不厌其烦，时间长了，对赚钱的欲望就降低了。 这种趋势开始凸显的时候，姬香凝就察觉到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人家利用家庭关系来做影响，自己能怎么办，总不能再给他们找个老婆，生个闺女吧？ 所以，姬香凝习惯性的来找霍不凡商量。 而霍不凡也颇为头疼，没想到这些年轻子弟做事如此没品。 正面对抗不行，就拿老婆孩子说事？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了！ 虽然头疼，但这次的事情，也让霍不凡看到了一个大机遇。如果姬香凝能够处理好，便可以直接将姬镇雄拉下马。 那么，应该怎么样做才行呢？ 霍不凡略一思索，给姬香凝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姬香凝听过后，也是有些吃惊，道：“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可是，他们不一定愿意啊。” “你和他们都存在一个误区，那就是认为现在的姬家，是必须存在的。”霍不凡微微一笑，道：“但实际上，现在这个姬家，真的有必要存在吗？或者说，它是否存在，会影响其它事情吗？” 姬香凝听的一怔，没多大会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姬家的利益都在我身上捆绑着，已经和家族没有太大的关系？” “没错。”霍不凡点点头，道：“你在姬家经营了两年多，已经把绝大多数利益都拉到自己的船上。倘若你走了，这些利益由你一手创立，也是可以带走的。就算不能全部带走，但只要能带走一半，这就是大势所趋！剩下的人就算不想走，也会因为担惊受怕而不得不盲从。一个没有希望的老姬家，和一个充满新希望的新姬家，你觉得他们会选择哪个？” 霍不凡给姬香凝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以她的名义，重新打造一个新的姬家出来。 愿意跟她一起走的人，可以带着公司的资源一起加入。 如果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姬香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根据家族规则，公司资产是不允许私自售卖的。所有资产都属于家族，不属于个人。 但话说回来，姬家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资产从几十亿翻到上百亿，靠的是什么？ 一部分靠的是姬香凝的个人能力，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她说服了那些姬家人，让他们心甘情愿把腰包里的钱拿出来进行投资。 尽管姬香凝的能力非凡，但可以肯定的是，能被这些人从腰包里拿出来的钱，一定只占了他们总资产的少部分。 而仅仅这少部分资产，就已经达到了数十亿。 所以，现在姬家真正的财富，已经不是公司资产了，几乎全部在这些年的分红中，被装进了个人腰包里。 从这个角度来说，倘若能有一半的人离开姬家，跟随姬香凝走，就可以重建一个比现在姬家还要大的多的家族。 当然了，前提是这些人愿意出钱购买各类资产。 总而言之，理论上，霍不凡的计划是有成功可能的，而且可能性很大。但在实际操作中，会比较麻烦。 因为人类都有惯性思维，尤其涉及到整个家族的事情，可能大部分人都无法割舍这份感情，也抹不开面子。 让他们做些对家族不利的事情，来满足个人利益是可以的，但是背叛家族，另立门户，却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乐意。 姬香凝现在最大的难题，就在于如何说服这些人改变思想，跟她一起共同奋斗。 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而且在真正有把握前，也绝对不能大张旗鼓。 必须小心谨慎，先从那些最有可能跟她走的人开始谈。 其实霍不凡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趁着大部分人还信任姬香凝的时候，进行大笔投资。 而这些投资的资金，会进入姬香凝在暗地里设立的新公司里，然后说投资失败，这样的话，就完成了资金的转移。 投资嘛，自然有赚的有赔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就算告上法庭，没有证据，你也判不了她的罪。 但姬香凝否定了这个提议，她虽然很依赖霍不凡，却绝对不会什么事情都听霍不凡的。 最起码在这种事情上，姬香凝有自己的想法。 她可以背叛家族，但绝对不会撒谎。 另立门户，可以光明正大的说，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中的某些人，所以我要单干！ 但如果让她依靠欺骗，去获得大量的资金，那就违反了她的原则。何况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也是犯罪，涉及到了金融诈骗。 霍不凡没有强求，本身他对姬香凝的这个提议，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权当给姬香凝留下最后一条退路。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她也许可以用这条路换取东山再起的资本。 之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霍不凡再去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这种事，哪怕他亲自出面也不好使。 正因为他的社会地位高，作为一个外人出面，让姬家的人背叛家族，反而更容易引来反感和排斥。 只有姬香凝这个家里人亲自去说，才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成功了，姬香凝就可以达成当年和霍不凡所说的那个终极目标，彻底掌握姬家，成为第一个旁系董事长！ 总之一句话，对姬家来说，这将是一场巨大的变革。 无论成功与否，对这个家族的影响，都十分的深远。 因为姬香凝不管被赶走也好，独自创立新的姬家也罢，都等于和以前的姬家决裂。 说实话，霍不凡还是挺佩服姬香凝的。 两年多前刚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还一脸的稚嫩，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点瞻前顾后。 如果不是霍不凡帮她，可能早就被姬川海和姬昌明叔侄俩给整死了。 而现在的姬香凝，十分的坚强，也十分的独立。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只不过从前的经历，让她不够自信而以。 随着自身地位的提高，以及经历的事情多了，社会阅历增加，这些都成了她提升自信的因素。 霍不凡也很愿意见到这样的姬香凝，比起那个什么事都听他的，一点自我想法都没有的傀儡，霍不凡更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够独当一面。 虽然姬家的产业，对霍不凡未来的事业并没有太大的帮助，但胜在足够全面。 姬香凝在霍不凡的熏陶下，已经想成了很好的大局观。 现在的姬家产业涉及众多，但互相联合起来，能够形成一个粗浅的商业闭环模式。 和霍不凡的vr体系相比，自然是相差甚远，但比起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商人，都要好太多了。 许多人都是东一榔头西一韩城人，等出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公司虽然多，可遇到事情并不能互相帮助，最多也就是起到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作用。 而姬香凝的做法就和他们有很大的不同，她把公司的产业形成粗略的闭环后，就可以在出事的时候互相扶持。 无论任何一环出了问题，其它方面都可以得到补充和帮助，就好像古代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属于一个相生的状态。 这样的姬香凝，没理由不成功的。 霍不凡没有在最后一件事情上去帮她分担什么，也是有意考验她，是否真的能成长为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人。 如果可以的话，未来的姬香凝，可堪大用！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姬香凝只是霍不凡的傀儡，但在霍不凡心里，从来没把她当成一个纯粹的工具人，更多的，是合作伙伴。 545.软禁 以姬香凝和宁雪晴的私人关系来说，扶持她作为合作伙伴，自然要比普通关系要好的多。最起码在很多事情上，姬香凝的做事风格受霍不凡熏陶，极其相似。 不少公司的合作出现问题，都是因为经营理念不一样，如果理念一样，也就不会有不同意见了。 总而言之，对霍不凡来说，姬家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可以用来担任后备力量。 当然了，合作的前提是，姬香凝能够掌控姬家。否则一个姬家的普通族人，哪怕拥有近乎族长的权力，也依然不够资格成为霍不凡的底牌之一。 姬香凝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霍不凡心中的地位，现在她只是单纯的想要重立姬家，让这个家族有机会登上最顶尖的行列。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姬家想达到顶尖的地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别忘了，vr行业将是颠覆互联网时代的利器。 只要姬香凝能够在这辆战车上牢牢把握住位置，就一定可以大步前进。 互联网企业，是真真正正可以创造奇迹的。 姬家的事情，霍不凡没有多管，全部交给姬香凝自己去办，他依然忙着自己的结盟事宜。 到目前为止，新希望的结盟公司数量，已经超过五十家。 有人做过统计，这五十家的资产规模加在一起，超过万亿。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联盟体系能够很好的运营起来，就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家顶级公司相提并论。 当然了，资产规模，并不能代表实力，毕竟公司都是独立的。哪怕每一家都是霍不凡精挑细选，可谁能保证他们在做事的时候就能真的一条心呢。 因此，这个实力是要打折扣的。 但不管怎么说，新希望已经有了初步进军顶级企业的潜力。 而这，也吸引来了暗势力更多的关注。 暗界提供的名单中，有最少十家公司都陆续向新希望递交了结盟申请。 他们有的被拒绝了，有的被接纳了。 霍不凡有意给暗处势力一个错觉，所以被接纳的公司里，大多数都是边缘产业，只有寥寥一两家，稍微贴近一点核心。但在核心位置中，又是比较靠后的那种。 这些公司存在的目的，是给霍不凡提供暗处势力的动向，他们想做什么，完全可以从这些公司的行为中推断出来。 最可怕的敌人，并不是势力最大的那个，而是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跳出来给你一刀的类型。 一旦敌人暴露出来了，无论他的力量有多强，你都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不管是力量方面，还是精神方面。 霍不凡就是要牺牲一部分自身利益，换取暗处势力浮出水面，否则的话，连对方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吃亏。 几天后，姬家传来消息，姬香凝被软禁了。 她找的那些盟友，有人出卖了她，姬镇雄得知姬香凝想要另起炉灶，气的吹胡子瞪眼，当机立断，让人把姬香凝抓了起来。 不少人怀疑，这是姬镇雄嫉妒姬香凝的能力，很多姬家的人都主动找上门来，要求释放姬香凝。 但姬镇雄却拿出了一份视频，视频中可以清楚看到姬香凝在和人说关于另立门户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在视频中并没有露面，拍摄的角度很明显是精挑细选的，只能看到姬香凝，连周围的环境都很模糊，让人难以判断出是谁出卖了她。 这条视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姬香凝的野心。 再造一个姬家？ 她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如果是两年前，这种事情足以让姬家的人把姬香凝大卸八块。 可是现在，不少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姬香凝的能力，在这两年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说百分之百，但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姬家人，因为我姬香凝赚了大钱。 而姬镇雄呢，这两年虽然牢牢把控着姬家的权力，可他并没有为姬家做过什么好事。反而在一家利益的争夺上，偏袒直系，又或者自己亲近的人。 早就引来了不少怨言，但姬镇雄始终不为所动。 在他看来，姬家是自己在掌权，那么自己下台前，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权力和位置。他说什么，别人就要听什么！ 而现在，姬香凝要再造一个姬家，从众人对姬香凝的了解来看，新的姬家，肯定和现在这个有很大的不同。 最起码在利益分配上，姬香凝不会偏袒什么。 承诺过给你多少，那就是多少，不会因为谁叫了两句屈，就给他多分一点。也不会因为你贡献的多，但职务不高，就把你忘记。 在公平和资历之间，姬香凝掌握了一个很好的平衡，让所有人都可以服气。 如今她被软禁，自然有人心里不以为意，再造一个姬家是好事，他们愿意跟随。 但是目前还不清楚姬家有多少人有同样的想法，也不知道姬香凝如果振臂一呼，能有几人回应。 在没有充足把握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成了出头鸟。 而且姬镇雄这些年累积的威望，也不是姬香凝说撼动就能立刻撼动的。最起码，她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给那些人注入强心剂的契机！ 姬香凝被软禁的消息，自然是姬川海提供的。 姬川海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挺姬香凝的那个。 这两年他的资产已经翻了两倍有余，比从前的日子快活太多了。而且他很清楚，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非常好，只要跟着这两个人走，赚钱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姬香凝被姬镇雄控制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找霍不凡商量对策。 在姬川海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霍不凡解决不了的。每一次所谓的危机，最后都成了巨大的机遇，这一点是他很佩服的事情。 霍不凡也没有太多的犹豫，立刻前往姬家准备要人。 对他来说，姬香凝不仅仅是合作伙伴，也是好朋友。 好朋友有难，怎么能不帮忙呢。 在霍不凡前往姬家的同时，姬镇雄也来到软禁姬香凝的屋子里。 这位姬家的当权者，如今已经没有往日的笑容，他脸色阴沉的盯着姬香凝，道：“一直都知道，旁系是白眼狼，只是没想到，会出你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历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另立门户，旁系不敢，直系也不敢。只有你，不知道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连这种事情都敢做。姬家这些年来对你的好，难道你都忘了吗！” 姬香凝仍然穿着工作的套装，她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胆怯和紧张。 听到姬镇雄的话，姬香凝只抬起头，一脸冷漠的道：“我的确不记得姬家对我的好，只记得这些家族的腐朽。” “混账！”姬镇雄骂出声来：“姬家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力，这么多的钱，这不是好处？还有你自己独立的分公司，那不是姬家给你的？” “分公司是你们为了搭上新希望这条线，给我的报酬。至于权力和钱，那是我的吗？那是你们为了赚更多的钱，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塞来的。如果我要把这些权力和钱带走，你会同意吗？如果你会同意，就不会把我软禁在这里了。”姬香凝道。 她对姬家没有任何的好感可言，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更是如此。 姬镇雄气的浑身发抖，很想上前给她两巴掌，好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清醒一点。 546.要人 但是他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非同一般，哪怕到了如今，还是有很多人认为，姬香凝和霍不凡有一腿。 如果他们俩真是这样一个关系，那自己把姬香凝打了，就等于打了霍不凡一巴掌。 新希望现在声势浩大，别说姬家了，就算再大十倍的公司，也不敢轻易对他们怎么样。 就好像霍家，以前把新希望当成敌人，当然了，现在依然是敌人。可霍家这么大的体量，也依然不敢动新希望。 两次在新希望那吃的亏，已经让很多人看明白，这不是一家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公司。 想从他们那捞好处，得先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吃的下去。 所以，姬镇雄只能软禁姬香凝，而这样做，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阶段。 把姬香凝打一顿吧，怕得罪新希望公司。 可是就这样把她赶走吧，公司那么多生意，这两年都是姬香凝在做。其他人都养成习惯，不去问事了。 如果姬香凝走了，谁来接管这些工作？ 别说能力够不够，这先放在一边，光是敢去接手的胆子，恐怕很多人都没有。 因为现在姬家的生意规模，已经比以前大了好几倍，并且许多产业经过了优化，整合，早就和他们之前熟悉的模式不同了。 想接手，你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到了现在，姬镇雄才真正意识到，姬家对姬香凝到底有多依赖。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交出你的权力，然后我们派人进行监管。这样你还可以继续做总经理，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其它责任。”姬镇雄道。 姬香凝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不同意试试看！”一名跟着姬镇雄来的直系成员怒声道。 姬香凝瞥了他一眼，道：“放在两天前，你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而且就算我不同意，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 那个直系成员气的不行，可姬香凝说的也是实话。 就算她不同意，你了不起把她赶走，又不能真把她杀了。 明知这是放虎归山，可谁能有这个胆子以绝后患呢。 “董事长，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依我看，直接起诉，让她坐牢！”那名直系成员道。 姬镇雄皱着眉头看他，问：“以什么样的罪名？” 那名直系成员被问住了，罪名？想让姬香凝坐牢，起诉的罪名肯定是要损害了家族企业很大利益才行。 可是这两年，姬香凝给公司赚了那么多钱，你说她损害啊公司利益，那怎么可能呢。 当然了，要另立门户，也许可以算一个罪名。可这样的罪名，法庭不支持啊。 人家只是说，还没有做，再说了，就算真做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定罪？ 一时间，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有人匆匆跑进来，先看了一眼姬香凝，然后才对姬镇雄道：“董事长，不好了，新希望的李书恒来了，说要见姬总。” “李书恒？”姬镇雄心头一跳，脸色更沉：“他怎么会突然跑过来？” “估计是有人跑去跟他告密，说我们软禁了姬香凝吧。”有人道。 姬镇雄气的想骂娘，家族里怎么这么多二五仔！ 可是霍不凡已经到了，他想不见，也得考虑考虑后果。 没有任何办法，姬镇雄只能先去见霍不凡，同时他对其他人：“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允许她走出这个房间半步！” 随后，姬镇雄带着几个直系成员，匆匆离开。 路上，那几人问他，如果对方真是来要人的，该怎么办？ 姬镇雄咬着牙，道：“不给！她生是姬家的人，死是姬家的鬼，该怎么做，我们有权处理，别人无权过问！” 几个直系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听出姬镇雄这话有多虚。 那可是新希望的老板，不是阿猫阿狗，你用这样的话去回复对方，恐怕没什么效果。 但是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很快，几人来到姬家大宅的前院，霍不凡大步向前，身边唐世鸣步步紧随。 如果有人要拦路，唐世鸣便过去一巴掌推开，以他的力气，谁人能挡？ 就算有人觉得不忿，也不敢上前动手。 霍不凡推他们可以，可他们却不敢还手，一旦还手，这事可就闹大了。到时候家族找人当替罪羊，可没自己什么好处。 姬家的人不是那种有担当的性格，能不负责任，他们是绝对一点责任都不想担的。 所以，当姬镇雄来到前院的时候，就看到霍不凡一副如入无人之境的“嚣张”姿态。 尽管心里很是不爽，姬镇雄还是努力堆起笑容，走过去道：“李先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迎接您啊。” 霍不凡看着他，终于停下步子，可话语却十分的直接：“让姬香凝来见我。” “姬香凝？她出去有事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怎么，没有告诉李先生吗？”姬镇雄问。 这明显的谎言，霍不凡哪里会信，何况姬川海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我知道她就在这个院子里，我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也不管你们怎么想，让姬香凝出来跟我走。我的耐心有限，希望姬董事长不要耽误时间。”霍不凡道。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如此的冷冽，完全没有把姬镇雄放在眼里。 这样的态度，让姬镇雄感觉很是没面子。 好歹我也是姬家的董事长，如果你真跟姬香凝有一腿，那我就算你的长辈。跟长辈说话，用这样的态度不合适吧？ “李先生这话我不太明白，是姬香凝招惹到你了，还是你和我们姬家有什么误会？”姬镇雄问。 “我说过了，请姬董事长不要耽误时间。否则的话，我只能带人亲自去找了！”霍不凡声音更大了一些。 而唐世鸣也很配合的上前一步，刚才那几个见识过他厉害的姬家人，都忍不住后退。 还有一些人，则面露恍惚之色。 三年前的霍不凡，在姬家人眼里还是个笑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书呆子，眼高手低。 可是现在，当年的书呆子竟然敢威胁姬家董事长，而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这样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姬镇雄听的脸色更沉，忍不住道：“李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姬香凝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是我们姬家的人。李先生上来就要人，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姬家当回事了？” “你说的没错。”霍不凡没有任何给姬镇雄面子的打算，道：“我的确不觉得姬家有什么值得我看重地方，而且我也知道，你们软禁姬香凝，是因为她要另起炉灶。说实话，我个人是很赞同的。以前的姬家太过腐朽，正需要一个契机来做出根本性的改变。如果姬香凝能够成为家族董事长，相信一定可以让姬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当然了，我也知道你们可能很多人都不赞同这样做。但是没关系，我只需要带走姬香凝一个人。她的事业，会和新希望捆绑在一起。新希望的潜力无穷，姬香凝也是一样。而留在这里的人，都将在不久的将来明白，到底失去了什么！” 霍不凡的一番话，让姬镇雄脸色大变。 他很清楚新希望的潜力，也很清楚霍不凡这番话如果传出去，会给姬家人带来什么样的压力。 霍不凡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新希望只支持姬香凝掌权的姬家，至于现在这个姬家，一旦姬香凝离开，自然就会被新希望排斥在外。 547.树倒猢狲散 风欧集团的例子就在眼前，被这个体系排斥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们都看到了。 如果被排斥了，几乎就等于是死。 风欧集团好歹还是个芯片产业，新希望把他们封杀后，可以提出收购的路子，让他们还有第二个选择。 而姬家，产业虽然多，可是没有一样是新希望特别需要的。说白了，比鸡肋还不如。 如果他们的资产能做到千亿级别，哪怕接近这个数字，霍不凡也许会给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但可惜的是，姬家没有这个资格。 姬镇雄的脸色难看，道：“李先生，就事论事，没有必要牵扯整个姬家吧？” 霍不凡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姬董事长，是在教我做事吗？” 姬镇雄脸色更加难看，他哪里敢说自己在教霍不凡做事。可你非要因为姬香凝的事情，把整个姬家扯进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再说了，是姬香凝要背叛家族在先，我们惩罚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这样干涉别人的家务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对于姬镇雄的这个说法，霍不凡很是不屑一顾：“我没有要搀和你们姬家事的兴趣，我只是要姬香凝这个人。而且说白了，姬家之所以能与新希望合作，是因为有姬香凝在。我认可她的个人能力，而不是觉得姬家有什么可取之处。倘若姬家没有了姬香凝，你觉得我要姬家做什么？或者说，你们觉得自己有哪一份产业，值得我看重的？” 姬镇雄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姬家确实没有太多的可取之处。 能赚钱，是因为有些钱好赚，却不代表对人家有用。 之前姬香凝倒是提过几次建议，要姬家拿出一笔钱来，做高精尖的产业。但姬家的人，几乎全数反对。 因为高精尖产业，意味着投入大，回报周期长，而且风险也非常的高。 一旦失败，那就是个无底洞，就算投进去再多的钱都无法挽回。 现在能赚钱的产业那么多，干嘛要搞这种高风险的东西。 而现在，姬镇雄多么希望姬家能有一份高精尖的产业，可以给他勇气和底气来反驳霍不凡的话语。 可惜的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希望留给他。 霍不凡再次迈开步子向前走，同时道：“我不喜欢耽误时间，今天姬家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姬香凝我要带走。如果你们阻拦，我会报警处理。或许，姬家可以试试看，在法律和正义之下，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话说的姬镇雄脸色发青，如果是普通人，姬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摆平的可能。 但面对新希望，这个本地新崛起的龙头企业，姬家完全不是对手。何况软禁姬香凝从法律角度来说，是违法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选择偏袒姬家的。 哪怕姬香凝说要背叛家族，那又怎么样？这不是你软禁别人的理由，你也没有这个权力。 眼看着霍不凡一步步前进，姬镇雄只能一步步后退。 他退了，姬家的其他人也不敢妄动。 尽管有不少年轻人觉得气愤，想要开口说话，或者出手阻止。但不等他们有动作，就被身边的人拉住。 “那可是新希望的老板，你是想找死吗？” “是啊，新希望比我们姬家强太多了，惹毛了他，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姬香凝和我们无冤无仇，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留点余地，也许以后还有转机。” 就这样，霍不凡一直走到姬香凝被软禁的院落，都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到了门前，姬香凝看向那扇关闭的房门，喊道：“姬香凝，出来吧。” 很快，房门打开，有两名姬家的直系子弟正在阻拦姬香凝离开。 无需霍不凡说话，唐世鸣已经一个箭步跃过去，将那两人推开。 那两人也不看是谁，勃然大怒，立刻就要还手，却被人死死拉住。 “你疯了，那是新希望老板的保镖，他特意来带姬香凝走的！” 等看清了霍不凡，那两个直系子弟也不敢动了。 他们可以轻视姬香凝，却不敢轻视霍不凡，所有人都知道，新希望的可怕。连高高在上的霍家都在新希望身上吃了苦头，一个小小的姬家还想翻了天不成？ 姬香凝从屋子里走出来，径直来到霍不凡身前，她看着这个男人，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你来啦。” “嗯，走吧。”霍不凡轻轻点头说道。 两人的对话如此简单，如此寻常，好似从这里离开，是很不起眼的小事情。 所有的姬家人，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有的人眼中露出愤恨之色，有的人露出好奇，而更多的人，则是在思考。 他们在思考姬家的未来，也在思考自己的选择。 姬香凝一旦离开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到时候，她会再重建一个新的姬家。 有多少人会选择跟她一起走？ 很难说，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在维护家族的完整和尊严，但真到了必须做选择的时候，想必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跟随她的。 理由很简单，跟着姬香凝能赚大钱，而且不需要自己操心。留在姬家，赚的都是小钱，还得天天勾心斗角，累的很。 习惯了躺着数钱的日子，再让他们回到两年前那种为了一百几十万就闹到天翻地覆的时期，是很困难的。 就像有句话说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好日子过惯了，自然很难再过回困难的日子。 几分钟后，霍不凡和姬香凝彻底离开了姬家人的视线，遥望着那辆车的离去，姬镇雄握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旁边几个直系子弟不满的道：“董事长，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不然呢？”姬镇雄转头瞪着他们：“你们敢把他拦住吗，还是把他也软禁了？” 见他发火，几个直系子弟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在心里对姬镇雄很是不爽。 你一个姬家董事长，人家找上门来蹬鼻子上脸，你却连屁都不敢放。现在拿我们撒气？ 如果不是姬镇雄多少还保留了一部分家主威望，可能现在早就被人骂的底朝天了。 就算没有人敢当面骂，背后说些不好听的话也很正常。 姬镇雄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些人会说什么，而这也让他心情更差。 被霍不凡压了一头，家族的顶梁柱姬香凝又走了，好像所有的坏事，都在同一时间砸到他身上。 这位姬家的家主，终于感到了疲惫和无奈，再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有几个比较老成的董事会成员走过来，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真让姬香凝走了，恐怕我们和新希望的合作也要黄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办呢！”姬镇雄瞪着眼睛道。 一名董事会成员强忍着心头的不爽，道：“我觉得应该向姬香凝道歉，尽可能把她挽回，否则的话，家族可能会遇到大麻烦！” “道歉？她都要背叛家族了，还要向她道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姬镇雄骂道。 那个董事会成员被气的浑身发抖，干脆一甩袖子走了。 其他人见状，知道说什么都白搭，也就不吭声了。 很快，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姬镇雄和寥寥几人。 空档的院落，让姬镇雄更加的难受，甚至隐隐的，有一些惶恐。 他想到了一句话，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此时的车上，姬香凝看着霍不凡，道：“这次的事情，真得谢谢你了。” 548.配合 “不用谢，要谢，也是谢你三叔。如果不是他告诉我这件事，我还不知道你遇到麻烦了。”霍不凡道。 姬香凝点点头，姬川海能主动去告密，这一点她是有所预料的。 所有的姬家直系中，姬川海和她的关系最好，合作时间也最长。双方的关系，十分稳固。 姬川海不止一次表示，无论姬香凝要做什么，他都支持。如果姬香凝要走，那他也走。 这话听起来，好像姬川海很为姬香凝考虑，但实际上，这正是姬川海的聪明之处。 他很清楚，自己在姬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姬香凝。如果姬香凝不在姬家了，那么他的地位也会随之一落千丈，甚至很可能被人落井下石。 与其留下来受辱，还不如跟着姬香凝走人呢。 所以姬香凝被软禁后，姬川海第一时间就跑去找霍不凡帮忙。 这位在姬家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家，还是相当有智慧的，只不过他的智慧，大多用来算计人罢了。 “三叔那边，我自然会谢的，不过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很难出来。”姬香凝道。 “我这也是顺水推舟，既然你要重立姬家，就需要一个契机。而现在的离开，就是契机。只要你振臂一呼，应该能拉来不少人。虽然可能比以前的姬家资产规模小一些，但你的控制权，都可以达到最巅峰。”霍不凡道。 他的话，姬香凝很明白。 如果重立姬家，那么毫无疑问，她就是董事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也没有任何人敢跟她抢。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自己这两年多的努力，到底能换来多少人的认可。 被软禁的时候，姬香凝没有任何的害怕，可是想到这个问题，她反而有些紧张了。 就好像高考一样，平时复习功课只觉得特别累，而到了考试检验结果的那一天，大多数人都会心理紧张。 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复习了这么久，到底有多大的效果，是去北大读博士，还是去蓝翔学挖掘机？ “很紧张？”霍不凡看出了她的心理状态，因为实在太明显了，几乎都写在脸上。 姬香凝没有掩饰的意思，她点点头，道：“确实有一点，如果没有几个人答应跟我一起走，可能会觉得特别失败。你估计很难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你没有失败过。”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有失败过。实际上我失败的时候，比你现在痛苦的多。” 霍不凡最大的失败，就是被身边的人害死了，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疙瘩。 哪怕现在并没有把霍家当成最终的目标了，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如果有一天，霍不凡把霍家收回来了，他要找到那个害死自己的人，当面问问他，究竟是多么大的利益，才能让他连亲情都不顾，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姬香凝就算失败了，无非是认可她的人不多而以，而霍不凡，却经历了生死的劫难，双方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姬香凝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问：“你也失败过？可是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次也没见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没什么意思，也就不想多提了。”霍不凡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立刻重组姬家？还是要歇一歇？” “趁热打铁吧，现在还有话题性和热度，拖一段时间，可能就没这个效果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你和雪晴帮忙。”姬香凝道。 霍不凡明白她的意思，只要新希望发布一个公告，就可以给姬香凝营造很大的声势。 比如说，新希望将欢迎姬香凝重新组建的企业与公司继续合作，至于之前的合作，全部作废。 一个公告，就会像天外飞星一样，把姬家彻底消灭掉。哪怕不像对付风欧集团那样进行封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以后愿意跟姬家合作的人，也会少很多。 简单而直接的商定了这件事后，姬香凝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没过多久，姬川海带着几个旁系的董事会成员过来了，出乎意料的是，还有三名直系董事会成员也来了。 这几人加在一起，几乎就有董事会一半左右的席位。 看到霍不凡也在的时候，这几人都下意识的互视一眼，露出笑容。 他们都看到了或者听说了霍不凡亲自登门，找姬镇雄要人的事情。姬镇雄屁都没敢放，就这样让霍不凡把姬香凝带走了。 如此家主，不要也罢。 这次来，他们就是向姬香凝表决心的，也可以说是表忠心的。 “香凝侄女，你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三叔还是那句话，全力支持！”姬川海第一个表态道。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说了类似的话语。 姬香凝微微一笑，这些人愿意跟来，重组姬家的事情就稳了。 她道：“谢谢各位的认可，不过事情很复杂，我们需要仔细的谋划，谨慎的实施。我相信，只要计划完成，新的姬家，将会给各位带来更多的利益！” “这我们当然相信，不然也不会来了。”一名直系的董事会成员说着，突然骂起了姬镇雄：“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一点也不负责任，我早就受够了。也就是香凝侄女动作快，不然的话，我也迟早反了他！”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好像没有姬香凝，他们也会跟姬镇雄翻脸一样。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姬香凝，又或者他们自己，都十分清楚这些话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姬香凝，他们只会老老实实在姬家做事，谁也不敢乱来。现在有了姬香凝带头，又有霍不凡和新希望做支撑，他们才敢这样做。 跟着新希望，肯定要比跟着姬镇雄有前途，这一点他们还是能分清的。 随后，姬香凝开始布置具体的工作。 关于重组姬家的事情，她很久以前就开始考虑了，也做了不少次推演。这次真正开始实施，也不需要再考虑太多，按照计划去做就行。 姬香凝的计划很简单，先以新姬家的名义发布公告，接受所有姬家成员的加入。同时，新希望那边也发公告进行配合。 而加入新姬家的成员，要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资源，资金都带过来，一分都不能留在原来的姬家。 两个姬家，你只能二选一，想当墙头草是不可能的。 以现在这些人的能力，几乎可以把姬家的一半资产带走，只要再来三分之一，他们就占据了上风。再来二分之一，那就是绝对的优势。甚至可以说，姬镇雄那边就算彻底崩溃了。 等新成员全部加入进来后，姬香凝会将产业重新进行组合优化，并且，所有人投入的资金，将成为今后分红的比例参考。 说简单点就是，你第一次投入的越多，以后分的就越多。 如果你现在投的少，等以后看到赚钱了再想投多点，对不起，家族可能不会接受了。就算接受，你也需要用相当于第一次数倍的资金，来换取别人的分红股权。 否则的话，那些上来就把全身家当押上去的人，肯定是不乐意的。 总而言之，只要你们愿意相信，就完全可以把手头上所有的钱都交过来，保证不会吃亏。 这个想法，并不是霍不凡的提议，而是姬香凝自己想出来的。 她就是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判断出谁才是真心要跟着自己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决定未来能给自己当左膀右臂的人选。 549.消息 无论姬川海还是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几个旁系的董事会成员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会把所有旁系成员都拉来，一个都不留下！ 旁系的其实很好说，他们本来在姬家就做不了主。 如果换一个环境，而且还是旁系出身的姬香凝做董事长和家主，他们的日子肯定比以前好过很多。 所以，旁系比直系更加热情的希望姬香凝可以自立门户，这是很正常的。 至于直系那边，虽然也口口声声说打包票把谁谁谁拉来，但大家都明白，嘴上说的好听，就算最后一个都拉不来，也没什么话说。 因为直系要考虑的不光是利益，还有面子。 有些人对面子的看重，更大于金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利益离开家族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大局已定，姬香凝只要按部就班的把新姬家搞好，等着人来投诚就行了。 而这已经是姬香凝真正的家务事，霍不凡不方便搀和。并且他也相信，姬香凝有这个能力把事情处理好。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两个月后，新姬家的规模已经达到了原来的百分之六十左右，算是勉强超过了一半。 虽然和预期的百分之七八十差距还是有的，但对姬香凝来说，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最起码证明了，姬家有一大半的人，是认可她的。 至于没来的人，可能因为面子，可能因为人情，可能因为还在观望等等原因。 她不着急，因为能来的人，都是对自己有用，也相信自己的。加上如今姬香凝算是真正掌权了，没有人敢再对她不敬，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比以前得心应手。 此时就显现出姬香凝的个人能力了，她一边接收新的成员，一边快速整合现有产业，进行优化升级。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把生意搞的像模像样。 虽然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员，却达到了和以前一样，甚至还有所超越的规模。 这主要是姬香凝最开始立下的规矩，第一次投资的额度，将决定你未来的分红有多少。 愿意来的人，都是看中了姬香凝赚钱的能力，他们不愿意投给姬镇雄，是因为以前的姬家人太过自私。 而姬香凝却总是以大局为重点，很少考虑个人得失，所以，他们很放心的把手中大部分资金都投了进来。 像姬川海这样的，更是几乎砸锅卖铁，能投的都投了。 现在新的姬家除了姬香凝外，就属他的分红股权最多。 而这两个月里，除了姬家的事情外，李家那边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战略规划小组的成员，真正完成了三个十亿项目，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对所有项目进行全盘的整合，提升了一个计划年利润百亿的超大规模项目。 不过这个目标想完成还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他们定下的时间，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长远的规划。 短期有现钱，长期有目标，这是一个良好的发展模式。 李家那位老太太，没事就喊霍不凡回去，说是要商量最近探听到的消息，可谁不知道，消息是可以通过手机去沟通的。 如果觉得不安全，让人捎口信也行。 但老太太执意要见霍不凡，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慢慢的真正把霍不凡当作李家的继承者了。 倒也不是老太太年纪大了心软，而是霍不凡所展现出的能力，实在太过惊人，让人想不认可他都难。 新希望的声势浩大，李家也想参与进来，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几次合作申请，都被简思思打了回去，说是没有可供融合的产业。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只不过简思思是受了霍不凡的要求，对李家格外严格。否则按照宁雪晴的个性，哪怕是看在李家是自己婆家的份上，也会同意的。 霍不凡是觉得李家太腐朽，自己又懒得去改变这个家族，所以不希望一个和自己理念不合的企业搀和进来。 但在老太太看来，霍不凡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就是让你帮忙继承个假股权吗，干嘛搞的好像仇人一样。 如果你想要这部分股权，直说就是了，我们又不是不愿意给。 老太太没事就把霍不凡喊回去，为的就是刻意拉进双方的关系，好让彼此更加的熟悉。如果霍不凡真愿意继承主家的权力，老太太也不介意。 她已经看的很明白，等自己故去后，主家这一脉，恐怕没有谁比霍不凡更适合掌权。 能力够，地位也够，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有点年轻。 不过现在本身就是年轻人的世界，很多大富豪的年龄，都在三十，四十岁这个阶段，比以前成功的时间提前了很多。 老太太的想法改变了，霍不凡却没有变。 他的目标，是打造完全属于自己的豪门，而不是给谁做嫁衣。 就算李家主家一脉的权力给了他又怎么样，偏房的那些人，是不可能放权的。霍不凡懒得跟他们争，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但老太天依然坚持让他回来，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和消息，有时候真的，有时候是骗人的。 就算回去后发现是被骗了，老太太回答的也很光棍：“我一个快入土的老人家，想看看自己孙子怎么了，是个罪过吗？如果真是罪过，就让老天爷劈死我吧。”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霍不凡还能怎么样，只好装作没听到。 不过李家在战略小组的规划下，发展还是挺不错的，目前已经朝着两百亿的规模进发。相信正常情况下，五年内就可以达到这个规模。 至于想重回千亿俱乐部，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这年头，上去容易，下去了再上来，可就难了。 因为当你退下来的时候，会有无数的竞争对手踩着你往上爬。当你再想爬回去的时候，就会发现前面多了无数的拦路虎。 当然了，虽然心里不太想要，可一个白送的助力，霍不凡也不会真傻到硬往外推。 关于李家的事情，他主要交给了宁雪晴去管，毕竟自己媳妇嘛，也可以代表他的。 除去这些家族方面的事情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急需霍不凡亲自去处理，那就是vr公司里，无名高手对于vr技术的反馈。 他给霍不凡单独发了一封邮件，表示自己发现了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也可以说神奇的事情。 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别人说，因为他觉得可能会颠覆现代科学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所以，他只能先和霍不凡说，看看意见是否一样。 基于对无名高手的信任，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赶去了海外vr公司。 无名高手所在的编程室，与vr海外公司并不在同一个地方，虽然名义上属于同一家公司，但地址很隐秘。 普天之下，除了无名高手外，就只有古言才和霍不凡知道。 来到那处极其隐秘的编程室后，霍不凡敲了敲门，半分钟后，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的无名高手打开了门。 看到霍不凡后，他立刻兴奋的把他拉进来，道：“我刚好编写了一个推演程序，你来看看。” 霍不凡跟着他进了屋，随后便看到，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电脑和显示屏。 所有的电脑都在运行中，进行着不同的工作，这让霍不凡很是感慨，也只有无名高手这样的人，才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计算机能力。 换成其他人，给了这么多电脑，反而是一种累赘。 而且这其中有好几台都是以天价购买来的超级计算机，放在无名高手手中，是绝世兵器，但放在普通人手里，就是废铁一堆。他们可能连系统怎么运用，都搞不清楚。 550.推演 拉着霍不凡来到其中一台超级计算机前，无名高手指着屏幕，道：“你看，这就是我的推演程序，按照预计，大概半个月能推演出结果。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和我猜测的差不多。” 霍不凡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道：“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无名高手愣了下，然后一拍脑门，道：“我都忘了这事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发现如果虚拟世界可以成功建立，那么与现实世界是有很大不同的。”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霍不凡可能会一脚踹过去，这不是废话吗。 既然是虚拟世界，怎么可能和现实世界相同。 但他知道，无名高手不会说这种废话，他一定有别的意思，便问：“你发现的不同，是指什么？” “神的能力。”无名高手道。 霍不凡听的一怔，神的能力？ 无名高手嘿嘿一笑，道：“你应该明白，所谓的虚拟世界，其实就是靠代码编写出来的，就像电脑游戏里的那些世界一样。只不过游戏世界，是靠虚拟角色，通过鼠标，键盘来操纵。而我们要建立的虚拟世界，最终目标，是通过人类的脑电波，真实进入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一旦成功了，人类就可以拥有类似游戏角色里一样的能力。当然了，是在那个虚拟世界中才能拥有。” 霍不凡听明白了，道：“这确实算得上一项发现，但我并不觉得和神奇有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这都是我们早已经推断出的事情。” “当然，所以我并不是说人类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角色能力，而是指这个世界本身。”无名高手道：“你知道人类一直在尝试验证关于更高维度的世界吧？” “当然知道。”霍不凡点点头。 人类生活在三维世界中，也有人说，其实我们是半四维生物，因为在这个世界除了长宽高外，还有时间。但我们看不见时间，只知道时间是存在的，所以只能算半四维。 而更高维度，则要加上更多的物质特征，比如说时间的控制，空间的折叠等等。 就好比黑洞，在很多科学家眼里，黑洞就是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 但这都是理论上的，而且说法很多，不一而足。 “更高维度的空间，是无法进行现实验证的，就像二维空间无法感受到三维空间一样。同样的，我们三维生物，也无法感知到四维的世界。所以人们对于更高维度的理解，一直都只是理论上的，没有哪怕一次失败的验证。”无名高手道。 霍不凡没有吭声，安静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们的虚拟世界不一样！”无名高手有些激动的道：“如果这个虚拟世界是可以通过脑电波进入的，那么就等同于拥有了一部分现实世界的影子。而在这个世界里，人类又拥有所以可以想象的到的能力。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在这个世界，通过自身的能力，来验证关于更高维度的世界，是否存在。甚至在验证成功后，可以反向推断出，怎么控制或者进入更高维度的世界。” 霍不凡听的有些愣神，很多事情之所以做不到，是因为你没见过，不了解它的真相。 一旦了解了，也就容易了。 无名高手所说的理论，实在让人有点头皮发麻。 在虚拟世界中探索更高维度的世界？ 这可能吗？ 在霍不凡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虚拟世界是依靠程序代码编写出来的，也就是说，人类是类似创世神的身份。而代码的能力，必须在创世神之下。 创世神做不到的事情，代码能做到吗？ 所谓的做到，倒不如说是代码在进行计算。 能否计算出四维空间，谁也不知道，因为在此之前，没有成功的案例。 其实霍不凡很想对无名高手说，这都是望向，用代码编写出的虚拟世界，怎么可能模拟出真正的四维世界呢。 但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毕竟vr技术的出现，等于让人类进入了另一个特殊的时代，双重世界的时代！ 以前这个星球只有一个世界，那就是现实，而现在，即将拥有两个世界了。 这样的时代，也是从未出现过的。 既然从来没出现过，那么在未来，虚拟世界是否真的可以像无名高手猜测的那样，可以对更高维度的空间进行探索和验证，这个谁也说不准。 在几百年前，可能没有人能够想象这种技术的存在，听起来感觉就像神话故事一样。 而现在，一切的不可能，都在逐渐成为现实。 所以，无名高手说的事情，也未必就不能实现。 “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成功，甚至控制四维世界，乃至五维世界，六维世界，我们……就是神！”无名高手兴奋的满脸通红，仿佛毛细血管都要炸开了一样。 霍不凡还真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太过激动脑溢血。 不过无名高手说的世界，确实让人很心动。 人类为什么要探索更高维度的世界？因为在理论上而言，更高维度的世界，可以自由的控制时间，哪怕最基础的四维世界，也可以看穿过去和未来。时间在四维空间里，是一条清晰的线，能够被看到。 而五维世界，则可能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 六维世界，可能拥有改变时间的能力。 所有的理论，听起来都那么的神奇，又那么让人心动。 尽管成功的几率非常非常低，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却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真相。 “你觉得可以做到？”霍不凡问：“代码的能力是有限的，你说的这件事，更多的可能要看电脑的计算能力。就算给你配了几台超级电脑，但我觉得想要实现也很困难。” “那你就说错了，我既然喊你来，自然觉得成功几率非常高。”无名高手洋洋得意的指着眼前的推演程序，道：“这个程序告诉我，更高维度的空间，是可以进行探索和验证的。” “可是我看到它不断提示失败。”霍不凡看着那个推演程序道。 “那是因为我们的虚拟世界还没有建立成功。”无名高手道：“而且你对这件事，可能有些误解，总觉得一个世界要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才是真的。那我问你，人类对二维世界的认知，是长与宽的平面图。那么我们画的故事书，是不是可以看作一个二维世界？” 霍不凡迟疑了下，微微点头，道：“应该可以算吧……” “那么这个二维世界的里的角色，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吗？”无名高手又问。 霍不凡被问愣住了，故事书里的角色，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吗？ 可能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类，都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因为故事书是人画出来的，干嘛要思考角色有没有自己的认知？ “假如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真实存在的，但又拥有自己的意识呢？这代表了什么？”无名高手又问。 问题越来越深奥，甚至有点接近哲学题了，让霍不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无名高手自问自答道：“答案很简单，二维世界的生物，对于三维生物是无法感知的，所以我们构造了它们，它们却不知道。在它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正常进行的，可在我们看来，这都是可以预知的。甚至前面发生了什么，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可以提前知晓。你不觉得，这和我们对四维世界关于时间维度的猜测，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吗？” 551.一生的目标 霍不凡听的有点目瞪口呆，无名高手的理论，实在太颠覆想像了。脑洞稍微小点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然而霍不凡并不觉得无名高手是个疯子，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论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在理论上而言，我们可以控制故事书上任何一个角色，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的前世是什么，他的未来会遇到什么，都可以提前知晓。最起码比故事中的角色，要早知道。 而故事中的角色，并不知道他未来的方向已经被固定，只会按照故事情节继续走下去。 这就好像三维世界中所谓的命运，都说人的命运是注定的，无法改变。不管我们现在想过多少可能，试图改变多少个决定，但最终你只会走其中一条路。 而这条路，就是你的命运，是一条固定而清晰的线。 当你在未来回首去看时，就会发现其实什么都没变，自己的道路是笔直的。 可是在当下，你感觉不出来。 所以，我们与故事中的角色其实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我们觉得他们没有自我意识，觉得自己所做的决定，都是经过思考的，仅此而已。 “所以我觉得，我们以前对高维度世界的猜测，可能是错的。一旦超越了这个维度，很可能就像创作故事书的人一样，可以自由控制每一个人的命运。也许神话中的创世神，就是高维世界的生物。他们随意发挥着想像，创造了我们。看似宏大不可想像的宇宙，其实对他们来说，只是随手一笔书画而以。” 无名高手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手舞足蹈。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霍不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直到无名高手把自己的理论讲述完毕，霍不凡才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虚拟世界探索到真正的高维世界，然后尝试着在现实世界中穿越到高维世界？” “是的！这就是我的发现，一个神奇，不可思议，却又让人无比渴望和期待的目标！”无名高手说话时，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很明显，这个目标，让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跳跃着。 其实不说无名高手，就连霍不凡都被他说的有些激动了。 如果真的可以验证高维世界，其实并不是人类猜测的那样分成四五六七八这样的等级，而是完全超越了现有的层次，达到可以自由控制这个世界的程度，那么一旦人类穿越到高维世界，会发生什么？ 说简单点，就是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不…… 应该说，是掌控整个宇宙！ 就算你让宇宙原地再爆炸一次，或者坍塌成一个所谓的奇点，也是轻而易举的。 总之，在无名高手的理论中，高维世界的生物，是真正无所不能的。这和神话故事中，对创世神的记录一致。 江志浩不得不佩服无名高手的想象力，到底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这种理论来。 “那你觉得，要验证这一点，需要做什么？”霍不凡问。 “很简单，给我配备更多的超级计算机！”无名高手道：“最开始我只打算构造一个近乎现实的虚拟世界，但是现在，我觉得那个目标太小了。我需要用更多的超级计算机，把这个世界所有的规则都囊括进来。这需要用到非常庞大的计算能力，仅仅眼下这几台，完全不够用。” “没有问题，我会尽快给你配齐。”霍不凡点头道。 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情。 不过无名高手也说了，想验证高维世界的理论，首先要把虚拟世界完善。而如果要把现实世界的所有规则都填充到虚拟世界中，以达到和现实世界完全一致，同时又能让人在里面拥有各种神奇能力的地步，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 霍不凡点头表示认可，他也没想过能用很短的时间就把这件事做成。 这种终极目标，是完全有资格花费人一生，甚至几代人的一生来完成的。 霍不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当然了，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更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结果。 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最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无名高手的发现，给霍不凡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以为自己想打造一个新的超级豪门，已经算得上终极目标，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还是太小了。 真正的豪门，不应该只立足于现在的世界，而是应该立足于全宇宙，去看宇宙之外的事物。 这个目标听起来实在太夸张了，可能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华而不实的事情。 但在霍不凡看来，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以尝试的。 人类在发明飞机前，可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想依靠人力在天空翱翔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飞机上了天，甚至到了外星球。 这些事情，都是那些不敢想象的人做不到的。 科学是什么？ 无非就是勇敢的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尽可能让这个想象变成真实存在的。正是有了那些疯子，才会有现代社会的进步。 虽然无名高手和霍不凡的目标都有所改变，但对目前的局势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无论要做什么，首先要做的，都是先把虚拟世界完善。 这一点是基础，不可动摇。 离开了无名高手所在的编程室，霍不凡略微思索一番后，给古言才发送了一段讯息。 让他用最大的能力，帮无名高手配备更多的超级计算机，钱的事情不用和他商量，有多少花多少。 另外，对这个编程室一定要进行更加严格的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无名高手的所在，也不能让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个人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在帮霍不凡赚钱了，更是寄托了人类超越现有层次的希望。 古言才对霍不凡的吩咐，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要照做就可以了，不用管为什么。 考虑到自己来了一趟国外，如果什么都不做，可能会引人怀疑，霍不凡干脆去了一趟vr海外公司。 这家海外公司，是霍家的产业，但新希望的技术团队，也在这里。 所以，霍家的人负责管理，真正的核心研究，却属于霍不凡。 霍不凡的到来，让公司上下都很重视。 不管霍家的人嗯对霍不凡有多不爽，他们都必须承认，在现阶段，这个男人的地位，是无可动摇的。 除非霍家愿意放弃vr产业的争夺权，否则的话，就必须和霍不凡处好关系。 霍佳明早已经不在海外分公司，据说是被他爸霍泽明调去了霍家的文艺部门工作。 以前小叔霍泽明就是负责文艺方面的事情，偶尔会去国外跟人协调关系，现在他把霍佳明调过去，显然是希望儿子继承自己的道路。 别看这工作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权力，实际上在霍家还是相当重要的。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需要人公关，想公关，就要有关系网。而越高层次的人，就越喜欢文艺点的东西。 说好听点，这叫高雅。 海外分公司现在的总经理，名叫霍山泉，是霍家的远房。从辈分上来说，跟霍泽明一辈的，也算霍不凡的叔叔。 不过现在霍山泉可不认识霍不凡，他只满脸堆着笑，带着霍不凡在各部门转悠。 “李先生的到来，实在让公司蓬荜生辉，只是您来的太突然，也没准备什么欢迎仪式，实在是有些怠慢了。”霍山泉道。 552.威胁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我也就是顺便路过来看看，再说了，这公司跟我没什么关系，不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霍山泉呵呵笑着道：“李先生是新希望的老板，而新希望又与我们公司一脉相连，怎么能说没关系呢。真没关系，那些技术人员，怎么都不听我们的？” 霍山泉这话，已经有点抱怨的味道，霍不凡权当没听到，随口敷衍一句就算过去了。 而后，两人又一起去了趟技术部门，让霍不凡很满意的是，技术部门的大门紧闭，除了内部员工，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 理由很简单，保密！ 不管你是公司高管，还是看大门的，谁敢进来，立刻就报警。 国外对于版权意识还是相当看重的，无论哪一种商业机密，都有很高的保密层级。一旦触犯了，等待你的绝对不是罚几个钱那么简单。严重点，很可能你黑头发进去，到白头发还得继续坐牢。 而且这个技术部门，是由古言才亲自负责，他专门招揽了一批保安，每天二十四小时在周围巡逻。 别说人了，就算一只苍蝇想飞进去都不太可能。 并且四周全部都是信号干扰器，网络也是内部的局域网，进行了物理隔离，没有任何被黑客入侵的可能。 很多小说里都说，顶级黑客不需要网线就能入侵你的电脑，其实都是扯犊子。 隔着空气入侵，那就不是电脑病毒了，而是真的病毒。 霍不凡到那的时候，刚好看到古言才从门口经过。 面对霍不凡和霍山泉，古言才依然满脸冷冰冰的，只对霍不凡微微点头，问了声好，就进去了。 他没有太多的交流，让霍山泉很是不满意，对霍不凡道：“你看这个技术部门的主管，一天到晚好似别人欠他钱一样，跟谁说话都爱搭不理的。我来公司这么多天，也就见过他两三次，一起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字。不说了，就算你这个老板，他都这样子，实在有点过分了。” “技术人员嘛，主要搞的是技术，又不是搞人情世故，可以理解。”霍不凡笑着道。 古言才的冷酷风格，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冷静了，如果有一天他不冷静了，可能就会犯错。 就像机器人一样，你什么时候见过机器人有感情的？ 所谓的人工智能模拟出的感情，也只是模拟，并非真实。所有的感情，都是数据堆砌出来的假象，背后隐藏的是极致的冰冷。 见霍不凡也是水泼不进的状态，霍山泉知道，想从他这里打开一个缺口进技术部门，是没什么可能了。 霍家对于技术部门十分的眼馋，一直让霍山泉想办法进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挖几个人，或者拿点资料出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霍山泉作为公司总经理，技术部门的大门都没进去过，更别说拿资料了。 而技术部门的员工，吃喝拉撒都是在里面解决，除了采购的食材可以进入外，其它的东西想进去都没可能。 转悠一圈后，霍不凡离开了公司，没有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 外面还有一堆的记者，所以霍山泉特意安排他从专用通道离开，以躲开那些记者的纠缠。 霍不凡也没想过别的，从隐蔽通道离开后，前方就是一个有些冷清的街道。 看着街道上的路标，霍不凡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脚步声让他有点汗毛直竖，本能的向旁边躲开，同时转身面向对方。 然而还不等霍不凡有所动作，一只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同时，耳边传来声音：“李老板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霍不凡转过头，看到身边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风衣，看起来就像电影中特工一类的人物。 这人应该是亚裔，中文说的还是很标准的，但从他的文字风格来看，并不是真正的内地人。 “你是谁？”霍不凡皱眉问。 他并没有太惧怕，因为这个人能接近他，却没有立刻动手，应该不是真的想对他不利。 而且唐世鸣这个时候应该也赶到附近了，只要自己稍微拖一拖，等到唐世鸣来，就没有什么人可以伤害到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问李老板对于未来怎么看。”那人回答道。 “什么对未来怎么看？”霍不凡做出一脸不解的样子。 那人呵呵笑了声，道：“李老板真是爱开玩笑，我说的未来，当然是指贵公司如今最重要的vr事业。其实我们公司对李老板的新希望也很有兴趣的，想要一起合作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只要是正当的商人，有合作基础，我们并不拒绝和其他公司一起开拓市场。不过想合作，你起码要告诉我你们公司是哪一家，做什么的吧？”霍不凡道。 “李老板何必这么多要求呢，我们公司是哪一家，做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李老板同意合作就行了。”那人道。 “你说的合作，是哪一种？”霍不凡问。 “很简单，我们出资一百亿，李老板出售新希望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这个价格，应该很合理吧？据我所知，新希望目前的估值应该是两百亿到三百亿左右。”那人道：“当然了，如果李老板觉得钱少，我们还是可以再谈的。不过以我的权限，最多能给你加到一百五十亿。” 霍不凡早已经明白，这肯定是暗势力的人。 既然对方能在这里找到他，说明霍山泉也是那个势力的人。 所谓的安排特殊通道，避开记者，其实就是为了让这个人有机会接近霍不凡。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不明，就算现在不动手，可两人这么靠近，万一他手里有枪，自己可没本事多开。 为了安全起见，霍不凡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道：“这个提议我很心动，但是我得回去考虑一下，而且你也知道，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老婆也有股份，我总要和她知会一声。” 让霍不凡意外的是，那人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很顺从的放开了扒在霍不凡肩头的手掌，笑着道：“李老板真是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很尊重妻子的男人。那么我也很乐意为了你们夫妻和睦着想，所以李老板回去尽管商量。不过我们公司的宗旨，是只接受正确的答案，不接受拒绝。如果李老板的妻子拒绝合作，可能你们会遇到一些麻烦的。我还是希望像你这么优秀的人，能够活的更长久一些，只有这样，才能为这个世界创造更多的利益。” 对方这话，已经是很明显的威胁了。 霍不凡立刻想到那些被暗势力买凶杀害的优秀人物，也许他们当年都遭遇过这样的问题。 是否愿意合作？ 合作的话，他们出钱买你的股权，当然了，是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不会让你太为难。但如果你不想合作，那对不起，你就只能死了。只有你死了，下一个掌权者，才有可能合作。 暗势力的人这么快找上门来摊牌，霍不凡也算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 这让霍不凡有些懊悔，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总以为身边有唐世鸣保护，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现在看来，只要稍微放松一点警惕，就可能被人钻空子。 也就是这个人没有杀心，否则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唐世鸣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让人死而复生。 553.钥匙 此时，唐世鸣也已经出现在街尾。 他正在向这边缓慢的靠近，那个男人与霍不凡的距离实在太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而霍不凡虽然看到了唐世鸣，却没有要喊他过来的意思。 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唐世鸣再怎么快，也不可能瞬间赶到这里。 而如果对方没有那种想法，唐世鸣不来也没关系。 所以，霍不凡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道：“对于不受你们威胁的人，你们会怎么做？杀掉我？还是软禁我？” “这个不好说。”那男人笑了笑，道：“不过你可以试一试。” “我没有兴趣尝试，但如果你们想合作，总该给我一些资料，让我知道在和谁合作。不可能凭你一句话，一个可有可无的威胁，我就真的什么都不顾，把股权交给你们。就算我愿意，股东也不愿意。”霍不凡道。 “据我所知，新希望是你私人的公司，没有上市，也没有大额的融资。当然了，主要因为你的股票太贵，那十几亿在你公司占不了多少股权。”男人回答道。 对方了解新希望的股权分配，这很正常，毕竟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霍不凡点点头，道：“但公司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属于我和我老婆两个人的。我只是法人，她是总经理，如果她不同意，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你要给我一个说服她的理由。” 男人的表情稍微有些怪，看着霍不凡许久都没说话。 因为来之前，他仔细调查过有关于霍不凡的事情。 这个男人的个人能力强大，有着超强的商业天赋，所以公司内部对他的意见是尽可能保留，否则就这样杀掉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留他一命，也许可以给公司带来更大的收益。 而能力强大的人，一般来说性格也会十分强势，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在心里模拟过很多种霍不凡的反应，以及自己应该怎么样应对。 就算霍不凡现在跟他打起来，都在预料之中。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霍不凡竟然会用一副商量的语气，而且还很顺从的样子。 他这种态度，直接让那个男人有点懵。 按理说，我们花一百亿要强行收购你的公司，你应该感到愤怒才对。 骂人，打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一副自己占了便宜，特别期望跟我们合作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男人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霍不凡对公司发展不看好，想早点脱手套现。 可转念一想，这不太可能，vr产业闹的轰轰烈烈，光结盟公司就超过五十家，总估值差不多万亿左右。这样的规模，你能说他没有前途吗？ 就算以前没前途，现在也该有了，区区一百亿，怎么能看在眼里。 不过历史上也不是没有那种为了套现，宁愿卖掉潜力巨大公司的案例，就像企鹅公司一样，当年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差点几十万就把公司卖掉了。 倘若那时候卖掉，现在是否还有一股几百块的企鹅帝国？ 所以，如果霍不凡真的为了钱去卖公司，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毕竟一百亿现金，对任何人来说，都有一定的诱惑力。 如此思索一番后，男人道：“我们公司没有一个固定的名称，就算有，也不可能和你说。但你需要知道的是，我们拥有很强大的势力和背影。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公司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与我们作对，没有任何的好处。你可以和你的妻子商量，看看是否能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势力。而作为例子，你可以指定一家公司，无论让我们做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做到。” 这番话，充分证明了男人的自信，也证明暗处势力的力量，可能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强大。 否则的话，这个男人不会说让他随便指定一家公司，都可以轻松控制。 如果不了解对方的底细，霍不凡也许真会尝试着玩一玩，但既然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做到，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沉默片刻后，霍不凡道：“我可以回去商量，说实话，对于套现这种事情，我还是挺有兴趣的。不过商量好之后，我应该怎么和你联系？” “这是我的邮箱，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在得到消息后去见你的。”男人递过来一张纸道。 霍不凡把纸接到手里，犹豫了下，又问：“价格还能再谈吗？毕竟我们公司的估值还是很高的。” 听到他这句话，那个男人反而心里轻松了一些，笑着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当然了，你首先得和你老婆达成一致的意见。” 霍不凡也露出一副放松的样子，点头道：“这个我会的，相信她也不会太抗拒，因为她一直抱怨现在的生活太累了。” “那是，赚的多，自然要比别人更辛苦一些。”男人笑着挥挥手，然后看了眼已经距离自己不足十米的唐世鸣，道：“那是你的保镖？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就是太谨慎了一些。如果我想杀你，就他这样的速度，你已经死了很多次。” “好在你没有这样做。”霍不凡回答道。 男人笑了声，再次挥手，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看到他离开，唐世鸣快速来到霍不凡身边，问道：“要追吗？” 霍不凡摇摇头，道：“不用追了，一个小卒子，追上也没什么用。” 以唐世鸣的身手，可以做很多类似跟踪的事情，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而这些人，却是真正的内行人。 如果被人发现了，只会打草惊蛇，查不到核心的事情，就没必要搞这些无用的小动作。 再说了，如果霍不凡真的想要消息，可以直接向暗界购买。 钱，一直都不是问题，之所以没有买，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势力的组成结构。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背景，那么具体的领头人是谁，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 都说擒贼先擒王，斩草要除根，但霍不凡从来不认同这样的理念。 王确实很重要，可是你得先弄清楚这个王擒住了，有没有用。如果没有用，你抓住他，或者杀了他，并不会影响敌人后续的计划。 “他给了你什么？”唐世鸣问。 “一个揭开问题真相的钥匙。”霍不凡笑着道。 唐世鸣听的一怔，钥匙？ 霍不凡看着手里的纸张，知道自己已经逐渐接近这个势力的核心点。 像徐力帆那样的人物，只能算是一个探子，无足轻重。而像今天这个男人，则是马前卒。 探子可能四处乱跑，探听消息，你无法根据他的动作来具体判断太多的事情，只能知道敌人正在做准备。 但小卒子的位置和动作，却可以让你清楚明白，对方的具体动向，力量，武器。 那个男人留下了邮箱，霍不凡就可以通过这个邮箱和暗处势力取得联系，他之前故意营造出一副对收购很感兴趣的样子，就是为了吸引这个势力的注意。 越吸引对方，获知的消息渠道就越多。 而且，他还有无名高手。 利用无名高手的本事，也可以通过邮箱追踪到对方的落脚点。 当然了，这件事霍不凡没有打算立刻去做，毕竟一个马前卒，就算知道了具体的落脚点，也未必能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想到等待，等弄清楚这个人具体和谁联系，对方是什么样的层级，再请无名高手出手帮忙。 554.开会 “对不起。”唐世鸣忽然道。 霍不凡抬头看他，唐世鸣接着道：“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会从另一个地方出来，险些遇到意外。” 霍不凡笑了起来，道：“这不怪你，你没有必要感到内疚。是我自己大意了，以为风平浪静，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和我接触。” “这个人就是你所说的那股势力吗？”唐世鸣问。 关于暗处势力的事情，霍不凡只和唐世鸣说过，因为唐世鸣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他能因为赵永安老教授的遗言，前来保护霍不凡，就足以说明他的人品了。 对这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武学更重要了。 所以，霍不凡也不怕他会泄密。 而唐世鸣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最主要的是，知道更多的事情，也有助于唐世鸣的保护工作。 霍不凡没有隐瞒，点头承认。 唐世鸣眉头微微皱起，道：“这么说来，他们已经盯上你了，那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再走这么危险的道路。否则的话，我怕自己会赶不及。” 真正的顶级高手，赤手空拳都可以在瞬间杀死一个人，唐世鸣速度再快，毕竟不是超人。 而霍不凡的身手，只比普通人好很多，却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顶尖高手。就像唐世鸣，一只手就可以把霍不凡轻松打趴下。 “嗯，我会记住的。”霍不凡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建议。 虽说这一次有惊无险，不过收获也很大。 那个男人的出现，不但给霍不凡提了醒，还让他清楚明白，自己身边的人，一定被渗透了。 只有被渗透的人在自己身边，他们才有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然后威胁他。否则的话，真把霍不凡杀了，谁来掌控局势？ 通过历年来那些被杀的人公司发展案例，霍不凡大致猜测出，暗处势力其实并不愿意多杀人。 他们只会把权力最大，又不愿意合作的人杀掉，然后就开始利用自己的力量，渗透这个企业或者家族。 等力量积蓄足够，就开始兴风作浪。 如果还是有不合作的人，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动的。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有法律保护的，死一个人，可以说是意外。但如果接二连三的死，难免会让人怀疑。 一个由商人组成的势力，无论多么强大，都不可能和国家相抗衡，这是先天的差距。 不过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可能已经被渗透，霍不凡的心理，远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的沉重。 他已经自认防范的足够严密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得手。 被渗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高层，还是中层管理？ 霍不凡有种预感，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员工。否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自信把霍不凡摆平。 被渗透的人，很可能已经接近了核心权力，但同时又没有掌握太多的秘密。 否则的话，暗处势力其实根本不需要威胁霍不凡，只要想办法取而代之就可以了。反正只要掌握了核心秘密，就等于掌握了全部。 能接近核心权力，同时又不会知道太多机密的职务就那些，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想出来。 而这些职务中，有可能被渗透的人，也是可以大概圈定一个范围的。 不过具体是谁，还需要进行细致的观察。 在确定叛徒前，霍不凡不会轻举妄动，还是以拖延为主。 “走吧，先回去。”霍不凡道。 两人迅速离开了这条冷清的街道，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国内。 到了国内，霍不凡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毕竟国外不是自己的地盘，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回去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找宁雪晴，顺便把所有中高层集合起来开会。 这次开会，没有别的事情，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是否将公司出售套现。 在霍不凡强制性的命令下，所有中高层全部到齐，没有一个人迟到或者请假。 只不过也没有人知道今天开会的目的是什么，连宁雪晴都不知道。简思思问过她之后，得知宁雪晴一头雾水的时候，便很是疑惑。 老板不是那种什么事都不跟人商量的性格啊，何况宁总是他老婆，怎么可能连开会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而当霍不凡把议题抛出来的时候，全场哗然。 宁雪晴腾的站了起来，对霍不凡紧皱眉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别着急，我只是把你们喊来问一问，又不是真的要立刻出售。只不过在国外的时候，有人和我接触过，提出了收购的意向。我就想回来问问，这个意见我们能不能接受。” “当然不能！”简思思也站起来道：“老板，虽然公司不是我们的，但身为公司的一员，我认为是绝对不能接受被收购的。公司现在发展状况十分优秀，我们的主业利润很高，vr产业的发展，也十分顺利。公司的估值，每天都在上涨，就算不融资，我们的现金也十分充裕，为什么要卖呢？就因为对方给了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价格吗？实际上如果我们继续发展，用不了几年，只要vr产业真正成型，就可以快速获得比这多十倍百倍的利益！” 简思思的话十分中肯，让很多人都听的直点头。 但他们没有说话，因为都知道霍不凡的能力非凡，应该不会轻易做这种非常愚蠢的决定。而且公司是他自己家的，如果霍不凡真的要卖公司，谁也阻止不了。 哪怕是宁雪晴，也一样无法阻止，最多只能拖延。 “你说的很对，那我再考虑考虑。”霍不凡看向宁雪晴，道：“那就这样吧，先散会，一会我们回家了再商量。” 这是很明显关起门来谈事情，不把公司其他人的意见当回事，有不少人都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但霍不凡没管那么多，宣布散会后，第一个走出了办公室。 宁雪晴从后面追上来，低声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霍不凡笑着道。 看他这一脸笑容的样子，宁雪晴心知丈夫不会随便做无用的事情，他这样做，一定有别的目的。但是他不说，宁雪晴也不好问。 如果这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点，想必丈夫不会隐瞒什么，既然不说，那就是有问题。 而后，简思思也追了过来，道：“老板，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开这个会，但我觉得，收购是肯定不行的。无论如何，您都不要这样做，否则未来您一定会后悔。” “你说的对，但我们考虑事情的角度不一样。”霍不凡回答道。 简思思把这句话，当成他还在偏向出售公司的意思，立刻有些着急了，眼眶都有点发红：“您这样做是不对的！不管您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思考问题，都是不对的！” 加入公司这几年，看着新希望从一个只有五名员工的小公司，做到现在拥有近千员工，估值数百亿的庞大规模，简思思心里除了对霍不凡的暗恋外，对公司也有很深的感情。 把公司卖掉，对她来说，就像卖掉了自己的孩子一样难以接受。 看着她这几乎要急哭了的样子，霍不凡笑出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道：“傻姑娘，都这么大了，还没事掉眼泪。好歹也是公司副总，这样会损失威望的。” “我不管，我，我就是不想您卖公司！”简思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555.反应 看着简思思这梨花带雨的样子，霍不凡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经过两年的锻炼，平时在人前很有威严的简总，竟然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这也让他意识到，无论过去多长时间，无论经历了多少事，简思思对这个公司而言，已经不是单纯的员工。 她是真的对公司倾注心血和感情，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微微叹出一口气，霍不凡没有办法去安慰她什么，因为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他只能摸摸简思思的头，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更加亲切一些，道：“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不管，反正您要卖公司，我就哭！”简思思抹着眼泪道。 霍不凡苦笑一声，道：“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据我所知，公司里有不少人想追求你吧？回头让他们看见你这幅样子，可就嫌弃你了。” “嫌弃我就嫌弃我，大不了我赖你一辈子！”简思思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几人都愣了下。 随后，简思思有点慌，顾不上再去哭，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怕他们嫌弃……哎呀，反正就是不能卖公司！” 说罢，简思思捂着脸跑了。 宁雪晴一脸古怪的看着霍不凡，忽然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丫头对你有点意思？” “你想多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白了他一眼，女人对女人是最了解的，简思思平日里对霍不凡可是相当推崇，视他为偶像。 既然如此崇拜，那么产生爱恋的心理，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以前宁雪晴不会主动往这方面想，如今简思思一句带有歧义的话，才让她想到，这丫头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还是个单身的女孩。 而霍不凡呢，则是黄金年龄，成熟男性的典范，最为吸引女性的注意力。 如果简思思喜欢甚至爱上了霍不凡，这很稀奇吗？ 反倒她对霍不凡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才叫奇怪呢。 有了顾菲洋的事情，宁雪晴在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增强了很多。 她没有强行和霍不凡掰扯这件事，毕竟无论霍不凡还是简思思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迹象，在有真凭实据之前，任何臆测，都只能是破坏两人感情的原罪。 之后，又有几个公司高管前来找霍不凡，询问关于出售公司的事情。 他们的意见，自然是都不喜欢霍不凡这样做，而霍不凡也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说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不用太当真。 可越是这样说，那些人的心里就越不踏实。 但是直到下班前，就连宁雪晴问，霍不凡都没有说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一个想法。 是谁向他提出的收购意向，如果不愿意，干嘛要开这个会。 下了班，宁雪晴和霍不凡一起开车回家，等出了车库，她才道：“现在还是不能说吗？” 霍不凡知道她在问什么，道：“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如果说了，可能会对我的计划产生影响。你应该清楚，你和简思思一样，都很难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 宁雪晴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所以你其实并不是想卖公司，而是借此完成其它目的？” “差不多吧。”霍不凡道。 至于完成什么样的目的，肯定是不能说的。 宁雪晴知道，自己的性格确实如丈夫所说，属于有点柔弱的那一种。别看平时可以板起脸来训人，可背地里，还是很心软的。 心软的人，无法真正做到天塌不惊，而霍不凡要做的事情，明显对公司未来有很大的影响。连自己的一点情绪变化都可能影响这件事，足以说明有多重要。 想通了这一点，宁雪晴就不问了，她相信自己的丈夫。 “不管你要做什么，要注意安全。”宁雪晴提醒道。 顾菲洋的事情提醒了宁雪晴，有了钱，并不完全是好事。穷人一辈子也无法遇到的危险，可能对他们来说，会是家常便饭。否则的话，那些有钱人干嘛每年花几百万请一堆保镖？ “我会的。”霍不凡点头道：“你也一样，多注意安全，平时尽量不要走小路，哪里人多去哪里。” 他的语气很郑重，如果宁雪晴只是随口一说，那么霍不凡就是严肃认真。 这语气，让宁雪晴意识到，丈夫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并且伴随着一定的危险。她心里多少有点紧张，想问清楚，又不敢问，矛盾的很。 回到家后，依然是正常的吃饭，洗漱。 唯独睡觉的时候，霍不凡去了书房，把门关上。 他很明显要做一些只有自己才能知晓的事情，宁雪晴站在门口等待片刻，然后才回房间。 而书房里，霍不凡断开了网线，保证不可能有任何黑客有机会入侵他的私人电脑后，才将手机连接到电脑上。 通过专业的保密工具箱，提取了一份压缩文件后，霍不凡将其打开。 压缩文件里，是一段视频，主要就是他今天的开会画面。 视频非常的清晰，摄像头来自霍不凡准备的专业设备，是一枚钮扣式样的微型摄像机。 把画面直接投放到对面的专业幕布上，放大了数十倍的画面，看起来仍然清晰无比。 霍不凡把速度调整到了正常的五分之一左右，先整个浏览了一遍，然后才不断敲击回车键，选择在某个片段暂停。 画面上的所有人，都在他的视野之中，开会的时候，无法瞬间判断那么多。但是现在，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表情，以及他们的小动作。 尤其在讲自己要出售公司的时候，这一段，霍不凡看的最为仔细。 把一个个中高层的表情过滤了一遍，通过心理学的判断方法，霍不凡找到了几个表现异样的人。 那些人表现的很隐蔽，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惊讶，实际上只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有这样的表情。 之后，便是一瞬间的惊喜，然后是不解，接着又迅速转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表情进行伪装。 如果没有猜测的话，这应该就是被渗透的人了。 他们的身份，从中层管理，到分公司总经理这样的高层，足足有四人。 虽然成功找出了可能被渗透的人，但霍不凡的心理，并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他已经提前知晓了暗处势力的存在，并且公司的防范意识很严密，尽管如此，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渗透了这么多人。 如果他不知道暗处势力的存在呢？ 如果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 也许当年在霍家被人谋害的事情，很可能再一次出现，因为这些人中，的确有人可以轻松接近他。 想到这，霍不凡的后心，微微冒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不是热的，更多的是紧张和后怕。 他很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也很庆幸暗处势力太过自信，派出那个男人向他递话。 不然的话，霍不凡根本不可能发现，公司已经有这么多人被渗透了。 连中高层都有最少四人被渗透，那么底层员工呢？ 这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盯着画面上那几个人看了又看，最后，霍不凡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呢喃道：“还真是难对付啊……”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渗透这么多人，足以说明暗处势力的力量，确实比想象中强大的多。或者说，他们渗透的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难怪有那么多的公司被渗透，夺权，外界却一无所知。 556.叛徒 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呢。 之后，霍不凡又连续浏览了三遍视频，想尽可能找到其他的人选。 不过除了这四人外，他没有发现第五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但这并不能说，公司被渗透的人只有四个，也许其中有些人，正处于观望时期，又或者他们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可以更好的隐藏自己。 总而言之，经过这件事，霍不凡会更加的谨慎。 现在公司里除了宁雪晴之外，最值得信任的，可能就是简思思了。 这个女孩白天的真情流露，证明了她绝对不可能背叛公司。 脑海中不断勾勒着对未来的计划，一直到后半夜，霍不凡才回到卧室。 出乎意料的是，宁雪晴也还没睡，正靠在床头噼里啪啦的打字。 看到霍不凡回来，她便把电脑关上，问：“忙完了？” “嗯，你怎么还没睡？”霍不凡问。 “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宁雪晴把电脑放在旁边，躺下抱住他。把头枕在丈夫的胸口上，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道：“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不安的很。要不然，我给你请一些保镖吧？也花不了太多钱。” 市面上的专业保镖，通常月薪两万起步，更好点的可能要四五万甚至六位数以上。 虽然钱花的多，但比起丈夫的安全，宁雪晴不在乎钱。 反正当初他们家也没多少钱，再怎么样，也比不上现在。 “我身边有人保护的，不用请什么保镖。”霍不凡道。 “就像当初保护我的那个人一样吗？我好像见过他。”宁雪晴道。 董天青的存在，宁雪晴是知道的，至于唐世鸣，宁雪晴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见到的人是不是霍不凡口中的保护者。 “可能见过吧，赵永安教授去世的时候，他也来过，身手很不错的，和保护你的人几乎不相上下。”霍不凡道。 “哦，那就好。”宁雪晴点点头。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这才休息。 第二天，霍不凡没有去公司，而是给那个男人留下的邮箱发送了一份邮件。 “事情不好办，急需见面，尽快来。”这是霍不凡发送过去的内容。 四个小时后，他接到了对方的消息，已经到了市内某家咖啡馆。 放下手机后，霍不凡没有立刻去咖啡馆，而是打开了地图软件，测量了一下距离。 现代社会，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自然是飞机。但四个小时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国内航班。而且去掉提前登机，以及从机场抵达市区的时间，乘机时间大约两个小时，一千公里左右。 其次是高铁，高铁的速度，通常在三百公里左右，四个小时除去等待的时间，大概真正的乘坐时间在三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这个人所在的位置，可能是距离这里一千公里左右。 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最外围，已经抵达沿海区域。 盯着距离国门最近的那些沿海城市，霍不凡略一沉吟，然后关上了电脑，起身前往咖啡馆。 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说明了对霍不凡很重视，也说明，他们可能一直在派人跟踪。 从国外跟到了国内，但没有在近距离观察。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近距离有像徐力帆这样的外部公司进行联系，也有像那几个被渗透的内部中高层监视，确实没必要再派人靠近了。否则万一被发现，得不偿失。 而千里之外，是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 但那个城市，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存在，也许是对方在国内的某一处据点。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猜测简直可笑，如果你想知道他从哪里来，直接让人查交通信息不就知道了吗。 以新希望的力量，做到这件事应该不难。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查一个人从哪来，怎么来的，确实不难。 但这并不是正常情况，如果霍不凡要追查对方的来历，动用了一些非正常的力量，谁知道暗处势力的人会不会知道。 倘若他们知道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区区一个据点，霍不凡不想因此打草惊蛇。 过了半小时后，他来到咖啡馆，见到了那名男子。 来到国内后，那名男子自然是换了一身行头，只不过脸上还是戴了墨镜。 现在是近冻时分，本地已经很多人都穿上了厚衣服，甚至还有不少人连羽绒服都掏出来了。 而这个男人虽然带了风衣，可里面穿的却是单薄的棉衫，这说明北方已经可以pass掉了，他只有可能从南方来。 只有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的南方，才会有这样的打扮。 在确定对方来自南方后，霍不凡的脑子里，快速闪过暗界提供名单上，和南方沿海城市有关的公司。 通过这些公司的所在地，圈定了一些城市，判断理由很简单，这种马前卒，和徐力帆这样的探子是不一样的。 他不需要深入的太彻底，只需要和特定的人接触，所以，他就不用在公司工作。 既然不在公司工作，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没有内部公司存在的城市生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减少被人怀疑的可能。 暗处势力做事非常的小心，这附和他们的做事风格。 而国内前两百名的公司和家族，大多数都集中在南方，把那些城市一个个排除掉之后，能留下来的，已经所剩无几。 大致判断出对方来自哪个城市后，霍不凡露出笑容，坐下后主动伸出手，道：“来的很快，我以为你要明天才能到。” “刚好在这边有点事情，听李老板说有问题，就赶紧过来看看，毕竟生意最重要嘛。”那个男人很是友好的和霍不凡握手言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 “李老板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如说出来听听，如果能解决的，我们公司都会帮你解决掉。”那个男人道。 “我昨天到公司后，就立刻开了个会，想试探一下公司人的反应。结果不出所料，全员反对。”霍不凡道。 “他们反对有什么意义？我想，这应该不是李老板所说的困难吧。”那个男人道。 “的确，就像你说的，公司属于我个人，他们再反对也没什么用。但是，我老婆也不同意，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卖出去了一部分股权，虽然不多，但终究还是有点的。我老婆说了，如果我坚持要卖公司，她就会和那些风投公司联系，联合起来否定我的提议。我老婆的股权，加上那些风投公司，股权已经超过我了。所以，这件事有点难办。”霍不凡问道：“不知道贵公司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或者好经验可以借鉴？” “有倒是有，就是怕李老板不愿意做。”那男人道。 “什么办法？”霍不凡问。 “很简单。”男人招招手，待霍不凡附耳过来后，低声道：“我们可以派人把你老婆杀掉，然后公司就是你说了算了。” 尽管心里早已经有准备，但霍不凡还是听的心惊肉跳，他立刻摇头，道：“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这就是唯一的路。”那个男人道：“所以，李老板还是要尽可能说服你的妻子。其实我们更希望能够和平友好的解决这件事，而不是用别的方式。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好的行为，你觉得呢？” 557.抱怨 霍不凡做出沉默的姿态，没有回答，但他的这种表现，反而让那个男人很是满意。 人嘛，就应该先思考，后说话。 尤其像霍不凡这种能力非凡的优秀人才，如果没有任何思考就发言，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引人怀疑。因为他不该是个莽夫，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我很爱她。”霍不凡抬头看着男人，沉声道：“我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所以，我需要时间。在此之前，你们不能对她动手。为了防止意外，我回去后会劝她把股权立一个公证，如果在六十岁之前死亡，无论任何原因，股权自动转让给国家！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男人皱起眉头，如果没有霍不凡这句话，他们真的有可能派人把宁雪晴杀掉。 但霍不凡当着他的面，说会劝宁雪晴公证股权的归属，反倒让男人有点投鼠忌器。 霍不凡表现出一副很愿意合作的样子，又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们不想就这样抹杀。而不听话的宁雪晴一旦死了，股权就会落入国家手中。 一旦股权给了国家，你还怎么拿回来？到时候就算杀十个，杀一百个，也于事无补，反而会引来天大的麻烦。 这就是霍不凡把男人喊来的第二个目的，以阳谋的手段警告他们，不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身边人身上。而这样的手段，可以有效的拖延时间，既和对方保持联系，又不用付出太多的代价。 男人并不知晓霍不凡的真实目的，他只以为霍不凡真的很爱宁雪晴，便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回去后，我应该怎么跟上面交代？” “这个好办，我老婆虽然脾气倔，但她很愿意听别人的建议。我们公司有个叫简思思的女孩，是当初我招进来的第一批员工。她和我老婆关系很好，个人能力也不错。你们可以从她这方面入手，如果简思思能主动开口劝说，也许我老婆会答应。当然了，我这边也会尽量劝她的。但一个人努力，远没有双管齐下有用。”霍不凡道。 “简思思？”男人哦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渗透这个女人，帮我们说话？” “怎么，你不是说公司什么都能做的到吗，这点小事做不到？”霍不凡露出失望的表情。 “当然可以，那就这样说吧，等事情办妥我们再继续谈。”男人说着，站了起来。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转身离开，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霍不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 把简思思抛出来当诱饵，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简思思是一个绝对不会背叛公司的人，而她也十分痛恨想拉拢自己的人，那些曾经想挖简思思墙角的猎头公司，不知道被她骂过多少回。 如果暗处势力想渗透简思思，绝对不会是渗透别人那么容易，他们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出动更高层面的人。 霍不凡现在要做的，是找出这个公司的组织模式。 虽然知道他们是靠威胁，渗透等方式来控制别人的公司，但具体怎么实施，组织架构是哪一种模式，这些都一无所知。 霍不凡曾向暗界询问过这方面的消息，但暗界给出了一个答案，价格过高，他暂时无法承受。 暗界的消息渠道，也是十分惊人的，新希望有几斤几两，他们能搞清楚不值得奇怪。 所以，暗界知道霍不凡付不起这个钱，干脆就不跟他继续谈了。 这方面的渠道没有希望，霍不凡就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而且由于霍不凡把简思思放在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暗处势力反而不会轻易伤害她，反而会想尽办法保护她，直到被自己渗透。 经常钓鱼的人都知道，有一种诱饵，是需要鱼儿吃下去才能上钩的。 还有一种诱饵，只会散发迷人的香味，让鱼儿聚集过来，却吃不到。 简思思，就是第二种诱饵。 为了对付暗处势力，霍不凡可谓拼尽全力去布置所有的计划，一丝一毫都不敢出错。 因为他知道，自己正在对付一个平生最可怕的势力，一旦失败，就没有任何的活路可言。 离开咖啡馆后，霍不凡回了一趟家，把电脑上有关开会的视频全部删除，然后才插上网线。 他给古言才发了一封邮件，让他尝试着主动接触那几个暗处势力的公司，看看能不能从外围获得一些线索。当然了，接触的媒介，并不是vr公司，而是古言才暗中控制的其他公司。 这些年来，古言才虽然一直隐姓埋名，但他并没有完全隐退。 就像王禹行一样，一个在金融界隐匿着兴风作浪，一个在暗处发展力量。 邮件发送后，霍不凡接到了唐仲薇的电话。 唐仲薇来电话没有别的目的，只埋怨霍不凡这么久都不联系她，是不是发达了，就把老朋友给忘了。 如今的霍家，冒牌货已经近乎销声匿迹，掌握大权的霍泽明，成了新的明日之星。 时间过去这么久，在唐仲薇心里，那个冒牌货的身影已经非常的淡，而霍不凡的身影，却愈发的清晰。 她很清楚，自己可能对这个已婚男人有了好感，作为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唐国耀的唯一继承人，唐仲薇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公主之一。 她的身份和地位，不应该和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牵扯，唐仲薇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这个男人和曾经的未婚夫，实在太相似了，相似到让她难以忘怀。 有很多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在梦中，两人有很不错的进展。而梦醒之后，唐仲薇总会羞涩之余，又有些惋惜。 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呢…… 为什么遇到他的时候，会这么晚呢？ 有几次实在憋不住，唐仲薇也曾向唐国耀暗示，倘若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老爸会不会反对？ 唐国耀这种级别的人，哪里听不懂她的意思，便回答道：“只要你喜欢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爸爸一定能做到！”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想要，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有老爸在后面给你撑腰。 唐仲薇从这句话分辨出，父亲并不反对这件事。 可如果真让她去做，又觉得很难为情。 因为宁雪晴是个好女人，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她能看出，这对夫妻很恩爱。 人家过好好的，自己就因为个人原因，去拆散他们吗？ 唐仲薇毕竟是个还未出嫁的大姑娘，脸皮没有那么厚，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很愿意和别人争的。 就好比潘思米，只要她想要的，无论如何都会去争抢，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但唐仲薇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忍了很久之后，才给霍不凡打个电话抱怨一下。 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邻家妹妹，让霍不凡内心稍微有些愧疚，至今为止，最缺少霍不凡关心的，可能就是唐仲薇了。 以两人的关系，其实霍不凡完全可以告诉她真相，但因为事关重大，不容有失，霍不凡才一直没敢说。 唐仲薇的心思细腻，她一定能从日常的接触中，察觉到自己与那个人有多相似。也许她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但在冒牌货让人失望透顶的此刻，如果唐仲薇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是霍不凡为什么一直刻意避免和唐仲薇产生过多接触的原因. 558.爸爸妈妈的定义 一来怕唐仲薇真看出什么来，坏了大事，二来也知道唐国耀有心撮合他们俩，不想惹麻烦。 倒不是怕唐国耀，而是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节外生枝。 但考虑到唐仲薇的个人关系，霍不凡还是道：“过些天正要去唐氏国际找你爸谈些事情，到时候请你吃饭。” “过些天？难道你只有来找我爸的时候，才能顺道请我吃饭吗？”唐仲薇不开心的道，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只是顺带的可有可无的角色。 霍不凡失笑，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实在不方便到处乱跑。这样吧，我尽快去一趟，对了，你能联系到佳明吗？” 霍佳明从海外回来后，就被霍泽明调去了文艺部门，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 因为霍家通过调查，发现霍佳明和霍不凡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海外分公司的建立，也是霍不凡主动帮忙。 为了防止霍不凡通过霍佳明这层关系再搞什么幺蛾子，霍泽明严令霍佳明禁止跟霍不凡联系，甚至在他身边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监管。 现在的霍佳明，看似忙的不亦乐乎，其实都是被逼无奈，简直跟坐牢没两样。 “霍佳明？我也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不过他之前倒是给了我一个邮箱地址，说有事可以通过邮箱联系他。”唐仲薇问：“怎么，你联系不到他吗？” “他的联系方式变了，没跟我说。你回头知会他一声，一块吃饭吧。”霍不凡道。 “好吧，那我等会就给他发邮件。”唐仲薇说罢，又忍不住叮嘱道：“那你可得快点来啊，别老是让我等，等的人家花儿都谢了。” 听着唐仲薇这小姑娘撒娇一般的语气，霍不凡不禁回想起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不凡哥哥的小丫头。 往事如梭，让人不堪回首。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想了想，干脆去菜市场买了些食材，然后去找顾菲洋。 他答应过岳雯雯，每周都要去至少一次，这周还没来得及去呢。 顾菲洋这段时间也忙着开舞蹈公司，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连岳雯雯都没时间带了。糖糖经常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说岳雯雯想他想的都哭了。 那个小丫头也挺可怜的，从小没见过爸爸，已经把霍不凡当成父亲一样的人物。她十分渴望能和糖糖一样，每天都可以见到霍不凡。 哪怕什么多不要，只要每天能看到他，那就足够了。 在这一点上，岳雯雯和顾菲洋想的一样。 她们的要求很少，无非就是和霍不凡在一起罢了。 把顾菲洋接回来这么久，霍不凡和她见面的次数却为数不多，实在不符合当初的约定。 有时候霍不凡也会觉得自己很混蛋，既然答应了她，干嘛还推三阻四的。 他知道，这是潜意识的本能，在试图说服思想接受这件事。或者说，他的本能，在替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接近顾菲洋。 这么一个大美人放在眼前却不碰，实在有违生物繁衍的本能。 顾菲洋的家是指纹锁，霍不凡当初来的时候，也设置了一个，所以可以直接进屋。 屋子里没有人，母女俩一个在工作，一个在上学，都不在家。 不过无论再怎么忙，这个家里每天都保持的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的脏乱。 霍不凡没有往比较有私密性的卧室去，只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没什么菜。 顾菲洋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那么多时间做饭，据糖糖说，岳雯雯大部分时间，晚餐都是独自叫外卖解决的。 看着近乎空空如也的冰箱，霍不凡叹口气，把一部分食材放了进去，然后拿着其它的进了厨房。 也不知应该算谁的运气比较好，今天顾菲洋和岳雯雯回来的都挺早的。 岳雯雯手里还拿着一个棉花糖，满脸笑容的开心极了。 当母女俩打开门，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时，还以为是进贼了。 结果到了门口一看，见霍不凡正在那忙活着，她们不禁一愣。 随后，岳雯雯惊喜的跑过去：“李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做饭啊。”霍不凡笑着回答道。 “嘻嘻，那我请你吃棉花糖！”岳雯雯开心的把棉花糖举高。 霍不凡知道，孩子们的每一个举动，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那是她们最开心的事情。所以，霍不凡没有拒绝岳雯雯的好意，伸手揪下来一点棉花糖放进嘴里，笑着道：“很好吃。” 岳雯雯嬉笑出声，转头喊道：“妈妈，是李叔叔，他来给我们做饭吃了！” 其实不用她喊，顾菲洋也看得到里面是谁。 霍不凡一手拿着刀，一手按着菜，那娴熟的姿态，让顾菲洋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做菜的时候，会显得这么帅气。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爱这个男人了，应了那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晚上吃红烧排骨和清蒸鲈鱼可以吗？还有丝瓜鸡蛋汤。”霍不凡问。 “可以。”顾菲洋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然后走过来问：“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你带雯雯休息一会，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霍不凡道。 顾菲洋嗯了声，拉着岳雯雯去洗手准备吃饭，卫生间里，岳雯雯一边洗手一边道：“妈妈，李叔叔果然不骗人，他真的每个星期都会来哎。” “当然了，他怎么会骗我们呢。”顾菲洋笑着道。 看到霍不凡来，她比谁都高兴，只不过不会像岳雯雯表现的这么明显而已。 “那我是不是可以喊他李爸爸了？”岳雯雯问。 顾菲洋的脸唰的一下红了，道：“不行！” “啊？” “现在还不行！”顾菲洋补充道。 岳雯雯耷拉着小脸，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啊……糖糖都答应我了，她说可以的。” “你和糖糖说了？”顾菲洋惊讶的问。 “对呀，我说也想要一个和她一样的爸爸，她说要跟我分享的。”岳雯雯道。 顾菲洋的脸色更红，如果说宁雪晴知道这件事，让她很紧张，甚至有点害怕的话，那么被孩子知道，就是纯粹的羞涩了。 孩子很单纯，不会像大人那样想的太多，正因为如此，有时候在孩子面前感到的羞涩，要比在大人面前更甚。 轻咬着嘴唇，顾菲洋红着脸道：“反正现在不行，还得过段时间。” “那要过多长时间啊，是不是要李叔叔在咱们家睡觉啊？”岳雯雯问。 顾菲洋脸彻底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你瞎说什么。” “是糖糖说的啊，她说爸爸妈妈就是要在一起睡觉，才是爸爸妈妈呢。”岳雯雯道。 小孩子似懂非懂，对很多事情的理解，只是浮于表面。 但表面，又何尝不是一种真相。 顾菲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只能强忍着心头的羞意，道：“洗好手就去准备吃饭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又是回头再说，每次都是这样，讨厌！”岳雯雯不开心的道。 离开卫生间后，顾菲洋脸上的红色也依然没有减轻多少，尤其看到霍不凡从厨房端着菜出来后，更是羞涩难耐。 岳雯雯在卫生间里和她说的几句话，让顾菲洋心跳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尤其想到关于爸爸妈妈的定义，她这心里就觉得慌，同时又有种隐隐的期待感。 霍不凡看到她脸色的异样，不禁问：“怎么脸这么红？” 顾菲洋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怎么回答，只能羞涩的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559.晚点回去 吃饭的时候，霍不凡很客气的给顾菲洋，岳雯雯母女俩夹菜，一大一小吃的非常开心。顾菲洋也时不时脸色红扑扑的给霍不凡夹一口菜，看着他吃下去，心里格外甜蜜。 虽然两人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但在顾菲洋看来，这种氛围，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岳雯雯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今天非常的开心，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了饭，霍不凡主动收拾碗筷，顾菲洋哪里会让他自己做家务，连忙要来帮忙。 “我来就行了，你就休息吧。”霍不凡道。 “饭是你做的，刷碗当然是我。”顾菲洋抢着道。 她想把霍不凡拽过来，霍不凡想把她推出去，一来一回，可能因为厨房的地面有水渍，或者顾菲洋的脚步不稳，直接尖叫一声，然后趴在了霍不凡怀里。 霍不凡也算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她，好巧不巧的是，岳雯雯跑到厨房门口，本来是想喊霍不凡过去跟她一块看电视的，结果看到这一幕，立刻捂着眼睛，道：“噫……羞羞脸。” 顾菲洋脸色更红，连忙从霍不凡怀里站直了身子，刚要抬头的时候，霍不凡也在低头。 结果就这样，两人的嘴唇因为身高的原因，很凑巧的碰在了一起。 柔软的嘴唇彼此贴近，让两人都一愣，没有第一时间撤开。 霍不凡还算自控力比较好，没有趁机占什么便宜，可是当他想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顾菲洋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热情的拥吻起来。 她是如此的火热，难得的奔放，显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风情。 尽管对顾菲洋并没有向宁雪晴那般深沉的感情，但氛围和人体的本能，都驱使着霍不凡给予她足够的回应和尊重。 直到一分钟后，两人分开。 顾菲洋的嘴唇很红，脸和耳朵更红，这种红色，甚至顺着脖子往下走。也许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红的。 但她依然紧紧抱着霍不凡，把脸埋进他怀里，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羞涩。 霍不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该抱她出去，还是该让她起开。 这时候，顾菲洋忽然低声道：“要不然……晚上别走了。” 这句话，就像毒药一样，让人无法挣脱。 霍不凡还没想好要怎么拒绝，顾菲洋便道：“我也可以和雯雯一起睡的……” 这话明显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你想和女儿一起睡，干嘛让霍不凡留下呢？ 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让霍不凡留下的时候更加心安，也给了她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挽留这个男人。 霍不凡很清楚，像顾菲洋这样的女人，独守空闺是多么难受的事情。 人类的生理欲望，不应该被压抑，也不应该被歧视。没有这些欲望，就没有人类的繁衍，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自己既然选择接受了她，那么有些事情，迟早要发生的。如果一直不做，那反而是一种不负责任。 就像古代的皇帝，招了那么多嫔妃，却让人住进冷宫，终身都不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滋味。 那种行为，毫无疑问是残酷，又没有人性的。 霍不凡不是皇帝，但他同样不想犯这样的错误。 自己又不是圣人，既然早晚要发生的事情，何必拖那么久呢？ 只不过他心里会下意识想到宁雪晴，想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宁雪晴应该是不希望他留下的，可是这样对顾菲洋来说，又不公平。 想了想，霍不凡道：“我应该给雪晴说一声。” 顾菲洋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轻轻点头，道：“你打吧。” 就这样，两人相拥着站在厨房里，霍不凡掏出手机，给宁雪晴拨了过去。 此时的宁雪晴，还在公司里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接到霍不凡的电话，她问：“怎么了？” 霍不凡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也许这番沉默，让宁雪晴意识到了什么。 她也没有追问，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会，霍不凡才叹气道：“雯雯那丫头缠着不让走，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宁雪晴握着手机的手掌，立刻变得很紧，她咬着嘴唇，感觉心脏有些难受。 虽然霍不凡说的是岳雯雯把他缠住不让走，但宁雪晴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丈夫说很晚才回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顾菲洋是她亲口同意接纳的，她和霍不凡一样，都知道有些事情迟早会发生。 今天不做，明天也会做，不可能一辈子都保持这种古怪的关系。 深吸一口气后，宁雪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道：“行，那你好好照顾她们俩，如果实在太晚了……” 犹豫了下，宁雪晴叹口气，道：“如果实在太晚，就明天早上再回来吧。” 听到她这句话，霍不凡心里没有松口气，反而有些内疚。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社会，自己的行为终究是不对的。哪怕宁雪晴同意了，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心所欲。 如果不考虑妻子的感受，那还能叫爱情吗？ “我……” “我明白的，放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顾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换成我也一样会心动。”宁雪晴在手机里发出了有些刻意的笑声：“再说了，是岳雯雯那丫头让你留下，我总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吧。那就这样吧，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先挂电话了，这边工作还有一点没忙完。” 霍不凡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就显得矫情了，便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宁雪晴放下手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一天终于到来，让她内心有种十分矛盾的感受。 不知道该痛苦，还是该怎么样。 办公桌前，简思思站在那里，虽然没有听到手机里说什么，但她看出了宁雪晴的异样，便问：“宁总，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小姐是谁啊？” “一个朋友。”宁雪晴没有和她解释太多，和简思思关系再好，终究不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把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她呢。 “哦，那您现在回家吗？”简思思问。 “回……”宁雪晴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后又道：“晚上没事吧？” “没什么事，怎么了？”简思思问。 “找个地方一块吃饭吧。”宁雪晴道。 其实她更想说，找个地方一块喝酒，酒能不能解闷，宁雪晴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点酒，或者做点别的。 无论干什么，都比满脑子想着霍不凡和顾菲洋的事情来的好。 她迫切的需要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简思思知道宁雪晴心情不太好，便道：“好，那我开车带你去，有家餐厅还是挺不错的。” 另一边，霍不凡把手机放回口袋后，对顾菲洋道：“不能在这里过夜，答应了她要回去的。” 可能是怕顾菲洋多想，霍不凡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可以晚回去一段时间。” 这或许不是顾菲洋最想要的答案，但绝对比之前的相处要好太多了。 她抬起头，露出了笑容，重重点头，道：“好！” 顾菲洋没有再和霍不凡争着刷碗，而是去了客厅喊岳雯雯写作业，然后再陪她看会电视。 到了九点半左右的时候，洗漱，睡觉。 等把女儿哄睡着，已经是十点钟。 此时的霍不凡，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 顾菲洋脸有些红的走过去，道：“我先去洗澡，你要洗吗？” 560.陪伴 霍不凡愣了下，不太清楚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一起洗还是怎么样，便微微摇头，道：“你先去吧，我等一会。” 顾菲洋哦了一声，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然后进了卫生间。 以往她洗澡再快也得将近一个小时，可是今天，却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已经算破记录的快了。 裹着一身单薄的睡衣，顾菲洋冲还坐在沙发上的霍不凡喊道：“我洗好了，你去吧，换洗的衣服给你放在卫生间了。” 虽然霍不凡一直都没来这里住过，但顾菲洋还是早早的就给他准备了两套睡衣。 霍不凡转头的时候，正看到顾菲洋进卧室，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将近十一点。 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想的，霍不凡很是干脆的去了卫生间，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穿着顾菲洋给他新买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房门没有关，近乎完整的敞开着，只不过里面的灯是黑的。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顾菲洋躺在床上拱起的被子。 略微犹豫了几秒钟，霍不凡这才进入卧室，随手将房门关上。 他们俩自然算不上小别，更算不上新婚，直到后半夜，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顾菲洋趴在霍不凡的肩头，手指抚着他的胸口，道：“要现在回去吗？还是再等一会？” “等你睡着我再走。”霍不凡道。 顾菲洋的手指动作停住，道：“其实你不用老是这么为我考虑的，真正难过的是宁小姐，我这边没什么的。而且今天我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这个世界上，终于又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男人了。” 听着她动情的话语，霍不凡叹口气，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其实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因为我不可能像对雪晴那样对待你。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 “我明白。”顾菲洋嗯了声，道：“你和宁小姐能接受我，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我没有奢求别的。真的，你现在回去吧，我真没事。” “你就别嘴硬了，老老实实睡觉，等你睡着了再说。”霍不凡道。 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和温柔，顾菲洋没有再矫情的劝说，老老实实趴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顾菲洋的呼吸逐渐平顺，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霍不凡轻手轻脚的把手臂从她脑袋下抽出来，然后慢吞吞的起床，穿衣服。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霍不凡回头看了顾菲洋一眼，然后回来帮她把被子盖好，这才离开。 当房门轻声关闭的时候，顾菲洋的眼睛睁开。 黑暗中，她的表情没有人能看的见，但她自己知道，脸上是带着笑的。 今天的她，很满足，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凌晨两点半，霍不凡回到了家。 出乎意料的是，简思思竟然也在这里，看到霍不凡这个时间才回来，简思思很是不解的问：“老板，你怎么现在才回家啊？” “你怎么在这？”霍不凡纳闷的问。 “宁总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她吐了好几回，我哪敢走啊。”简思思道。 吃饭的时候，宁雪晴一个人喝了一瓶半红酒。一向不怎么喝酒的她，此刻已经彻底醉了。 好在简思思酒量可以，而且也没有喝多少，才能把她安全送回家，又照顾了这么长时间。 霍不凡的眼神一凝，内心更加愧疚。 在自己和顾菲洋共度巫山的时候，宁雪晴内心却承受着无比的煎熬，她的大度，是表现在外在的。真实的内心，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愿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先回去吧，我照顾她就可以了。”霍不凡道：“辛苦你了。” “我倒没什么，不过宁总好像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你们俩吵架了？”简思思问。 “没有，可能有点小事情没解决吧。”霍不凡随口敷衍道。 简思思和他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自然明白霍不凡说的不是真话，但她没想多问，何况这么晚了，自己一个单身女孩留下确实不太妥当。 “要我送你吗？”霍不凡问。 “不用，代驾还等我呢，是个女性代驾，没问题的。”简思思道。 霍不凡陪着她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简思思新买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轿车旁，站着一个身穿代驾服装的女性。 “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霍不凡道。 简思思嗯了声，冲他挥挥手，道：“你回去照顾宁总吧，我走了，拜拜。” “拜拜。”霍不凡目送着她离开。 微风吹来，让彼此的气息交换着。 霍不凡闻到了简思思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清淡的香水味。而简思思，也一样闻到了他身上笨不该存在的味道。 那种味道，应该来自某个女人，但绝对不是来自宁雪晴，或者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这让简思思下意识联想到了宁雪晴喝闷酒前接的那个电话，顾小姐？ 宁雪晴说，这是她的一个朋友，可现在简思思不得不怀疑，这个所谓的朋友，也许和老板有关。 都快凌晨三点了才到家，老板这么晚了出去干嘛？宁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闷酒？她以前从来没这样过。 这些问题，让简思思想到了某种可能。 这个可能在脑子里转悠的时候，她的心瞬间有些沉重，也感到有些凉。 难道，老板有外遇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外遇，宁总又知道话，怎么会用那种语气和他说话呢？ 再怎么柔弱的女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 简思思搞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也不好意思去跟霍不凡问个清楚，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上车离开。 霍不凡能察觉到，简思思应该是怀疑了什么，但她不问，自己不会说。 当然了，就算问了，自己也未必会说。 关上门后，霍不凡回到卧室，满屋子都是酒气，还有呕吐物的味道。 简思思清理的还算干净，但这种味道却很难消散。 她之前应该还喷了香水，味道依然残留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看着床上躺着的宁雪晴，霍不凡叹息一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弯下腰，低着头，在宁雪晴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霍不凡道：“老婆，我回来了。” 即便在酒醉中，宁雪晴似乎仍然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她下意识抓住了霍不凡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掌上本能的摩擦着，发出如小猫一般的呢喃声：“老公……我知道我有多么不想失去你吗……” 她的声音如此轻微，又显出几分异样的卑微。 在宁雪晴心里，一直都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霍不凡这么优秀的男人。 她拼命的学习，工作，努力做好霍不凡吩咐的任何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用自己的奉献，弥补彼此之间的差距。 但无论怎么做，她都感觉这种差距越来越大，好似永远也无法追赶上。 她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知晓，别人再怎么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 看着她那张明显哭过的脸，霍不凡歉疚至极，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轻抚着那一头秀发，道：“我也不舍得离开，更不会离开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糖糖，是我最爱的人。” 也不知道宁雪晴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她皱着的眉头，因此稍微舒展了少许。 霍不凡轻抚着她的头发，就这样陪伴着她睡着。 561.问题 第二天早上，宁雪晴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趴在旁边睡着的霍不凡。 这让她微微有些惊讶，本以为丈夫晚上不会回来了，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回来很久了。 而且，他没有上床上，而是趴在这里。 心里莫名的有些心疼，昨晚的那些怨气，也消散了许多。宿醉的头疼感，让宁雪晴在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发出声音，霍不凡很容易就被惊醒。 睁开眼睛，看到宁雪晴一脸歉疚的看着他，便笑道：“早上好。” “早上好……”宁雪晴望着他，问：“怎么不上床睡觉？” “怕把你吵醒。”霍不凡道。 不管他这话是出自真心实意，还是为了弥补过错，宁雪晴心里多少都有些感动。 顾菲洋想要的，是和霍不凡在一起，哪怕没有名分也无所谓。 而宁雪晴要的也不多，无非就是丈夫真心爱她，那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事情，以前她很怕会失去，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争那些很没有意思。 自己获得的东西，已经比别人多太多了，多少女人想跟她一样，却求之不得，自己还要奢求什么呢？ “你几点回来的？”宁雪晴问。 “大概两三点左右吧。”霍不凡回答道。 “那顾小姐呢？她没有埋怨你吗？”宁雪晴又问。 “没有。”霍不凡摇头道。 宁雪晴叹口气，道：“你不应该回来的，好歹也应该陪她一晚上。” 霍不凡没有接这句话，因为他不知道宁雪晴说话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他自己很介意？还是真的在为顾菲洋考虑？ 但无论如何，这种话题，最好的选择就是当没听到。 他的沉默，让宁雪晴明白过来，丈夫心中有顾忌，便道：“你放心，我其实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有些事注定要发生的，不是我能阻止的。而且，我也不想阻止。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我没有资格独占，那样对其她人来说太不公平了。虽然作为女人，我会吃醋，会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但那也是看人的。顾小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又跟你生死患难过，如果我还去跟她计较这些……” “这不是计较，而是正常的举动。如果你真的对我不闻不问，那反而会让我觉得伤心。”霍不凡笑着道：“我其实很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因为这样会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你有多么的爱我。至于顾菲洋那边，你不用想太多。她的生活模式，与我的相处风格，都是和你不一样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像对你一样去对她。你才是我的结发妻子，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你的位置！” 宁雪晴看着他，过了会，才将他抱住，呢喃的道：“为了你，哪怕是死，我也不怕。所以，我比谁都清楚，顾小姐愿意为了你去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和我，都是一样的人。” 为霍不凡死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顾菲洋，一个是潘思米。 这两个女人的结果，完全不同。 潘思米哪怕差点跳楼身亡，可是直到最后，她也没能获得霍不凡的认可，更没有让宁雪晴松口接纳她。 因为潘思米对霍不凡的感情，不是真实的，她只是因为心理的原因，强行要满足某种目的。 而顾菲洋不是的，她是单纯的爱霍不凡，为了不让他有麻烦，才会选择去死。 一个为了让你减少麻烦而死，一个为了给你添麻烦去死，待遇自然不一样。 霍不凡依然没有接话，哪怕他听出宁雪晴真的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但她不在乎，不代表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 还是那句话，宁雪晴的个人感受，是要放在首位的。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温存了片刻，然后才起床。 洗漱的时候，他们互视着，氛围比之前更好。 “听简思思说，你昨天喝了很多酒？”霍不凡问。 “你和她见面了？还是她去找你说的？”宁雪晴嘟起嘴，道：“这丫头，干嘛什么都跟你说。” “就算她不说，满屋子酒气难道我还闻不出来吗。”霍不凡叹口气，道：“早知道会让你这么伤心，我就不留在那了。” “哎呀，都说了昨天是没有想通，而且人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渠道来发泄的。难道你希望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此来发泄情绪吗？”宁雪晴道。 霍不凡当然不希望，宁雪晴能用喝酒的方式解决心理上的疙瘩，可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否则的话，霍不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心理学虽然学的很好，可心理疾病，一向比身体上的病更难治。 心理医生能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给你一个更轻松，更舒适的环境，让你能够有机会来宣泄情绪。 绝大多数患者被治愈，基本上都是靠自愈。 “对了，你前几天说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宁雪晴问，也算一个合适的转移话题方式。 霍不凡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回答道：“进展还算不错，不过距离完成，还需要很长时间。”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宁雪晴又问。 “你帮不了我太多，这件事很复杂，也很特殊。你只要把公司继续这样经营下去，就是对我很大的帮助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哦了一声，表情略微有些失望。 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够帮到丈夫。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能力有限，并没有达到期望的那样。 看出宁雪晴的情绪低落，霍不凡道：“你别多想，这件事不止你帮不了我，就算唐氏国际董事长唐国耀那样的人物，也帮不了。全世界那么多人，能帮我的寥寥无几，主要这件事不是靠别人帮忙就能搞定的，一时半会，和你说不太清楚。等以后时机到了，我再跟你说就明白了。” 宁雪晴点点头，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纵然心中好奇又疑惑，却也聪明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丈夫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他说这件事很复杂，那就一定非常的复杂。自己如果执着的要帮忙，说不定只会添乱。 两人又聊了一会，然后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 霍不凡又去了公司一趟，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和不安的事情，那就是把所有中高层都喊过去单独见面。 见面时谈的事情也很简单，对公司出售，你有什么样的看法？ 不管好的坏的，都可以说。 基本上所有人都反对公司的出售，只有两个人表示，把公司卖掉也不是不可以。霍不凡和宁雪晴才三十岁出头，这么年轻就手握百亿现金，已经超越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了。 能比他们拥有更多财富的人，不会超过四位数。 几十亿人口里，只有这么点人比你们有钱，还想干什么？ 上百亿啊，那可是一辈子再怎么奢侈也花不完的钱。 就算存银行里，一年光利息就有好几亿，这应该是几乎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这两个人，没有任何意外，正是霍不凡在视频中找到的两名被渗透的嫌疑人。 只不过另外两个，很聪明的没有表达真实想法，用了跟其他人一致的意见。 这一次的会面，霍不凡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通过单独见面，进行二次确认。 以他的心理学造诣，对方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判断出来并不难。 公司里这么多人，说了假话的，并不止这几个，至少有七八人。 这说明，公司的中高层，并非外界看到的那样，真的是铁板一块。 562.一千亿 还有很多人自私自利，只想着个人的好处，并没有真心要把公司发展成全世界最顶尖的企业。 不过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并不意味着是错误的，也不能说他们也被渗透了。 人家来上班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既然现在有赚钱的机会，干嘛不把握住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没有错。 只不过这些人既然有了此类想法，以后被渗透的话，也是极其可能的。 霍不凡在心里把所有可能人选都单独记了下来，从这一刻开始，这些人的命运，将不再与新希望相连。他们在这家公司的前途，基本上就算结束了。 霍不凡不会立刻把他们赶走，但是等解决了暗处势力，这些人一个都不可能留下。 今天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简思思。 刚进办公室，简思思就迫不及待的问：“老板，你真的要卖公司？” 同样的问题，她昨天就问过一次了，霍不凡并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昨天没给，今天也不会给，只笑着道：“别这么紧张，我这不是正在询问你们的意见吗？怎么，你也觉得我会把公司卖掉？”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我当然不认为你会卖公司。你有能力，也有野心，不然的话，不会把股价定的那么高。但是今天，我接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里的人告诉我，他们就是准备收购新希望的那一方。他们希望能够提前招聘我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还说什么公司肯定会被收购，如果我现在就答应，他们可以给我一年过千万的年薪，还有一大笔股权。而且为了让我相信，他们现在就可以提前预支给我两年的年薪。” 正是这份特殊的招聘邮件，让简思思心里发慌，她觉得，霍不凡肯定是真心要卖公司。不然的话，人家怎么会直接挖到她头上，连股权许诺都说出来了。 就算霍不凡今天不喊她来，简思思也会主动找他。 简思思被人挖墙脚，霍不凡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是他让人做的。 看样子，暗处势力还是很迫切的，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 而他们给简思思的条件，说实话，并不算特别诱人。 以新希望的潜力而言，总经理年薪千万，并不是一个很高的数字，如果翻个三四倍，可能还勉强能入眼。 那些人之所以没有给高价，应该是想先试探一下简思思的口风。 如果简思思有些心动了，他们就可以维持这个价格，或者稍微涨一点把她拿下。毕竟公司里有他们的眼线，想搞清楚简思思怎么想的，并不是很难。 但简思思要是拒绝的很果断，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自然会加大价码，直到渗透成功。 霍不凡看着简思思，问：“那你怎么回的？” “我当然是让他们滚蛋啊！”简思思下意识回答道，随后反应过来，有些气恼的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要卖公司啊。虽然一百亿听起来很多，可相比公司的潜力，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你觉得公司现在赚钱少，我可以和其他人加班加点，再搞几个高盈利的项目或者活动……” “别这么着急，不是说了吗，就随便聊聊而已，干嘛这么认真。”霍不凡道。 简思思急的都快哭了，人家连股权都抛过来了，你还说自己是随便聊聊，骗谁呢。 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在找人询问出售公司的事情，人心惶惶，都觉得你可能要卖公司了。 一个人说是假的，可所有人都这样说，那就成真的了。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平时做事还挺沉稳的，但遇到突发事件，就有点沉不住气，还得再磨练磨练。对了，宁浩斌最近都是跟你一起做事吧，他现在怎么样了？”霍不凡问。 “现在不是关心他怎么样的时候好不好！”简思思一脸恼怒的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老板你到底怎么想的，是卖还是不卖。而且那群人都把人当傻子吗，我们公司只值一百亿？只要老板你一句话，就算开价一千亿，我相信也有的是人愿意掏钱！”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卖到一千亿，就可以考虑？”霍不凡问。 简思思愣了下，随后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他们……” 简思思的意思很简单，那些人不识货，把新希望当成普通公司来压价，简直就是在侮辱人。但是，这不代表她就同意一千亿把公司卖掉。 钱对简思思来说很重要，却也不是那么重要，最起码和出售公司套现来说，她是绝对不乐意的。 然而不等简思思再说什么，霍不凡便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老板，我……” “先出去，回头有空再谈。”霍不凡再次挥手道，语气也比之前严肃了一些。 简思思看出他不想再谈这件事，只好哭丧着脸出去。 离开办公室后，立刻有几个中高层的人围过来，问：“简总，老板他怎么说？真的要卖公司吗？” “我好像听你们说，要一千亿？” 简思思瞪了他们一眼，道：“谁允许你们偷听老板谈话的？不知道这是违反工作规定的吗！” “我们也不想偷听啊，可这件事关系到全公司所有人的命运，谁能忍得住。”有人叫屈道。 “是啊，要不是老板想卖公司，我们可懒得在这呆，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简思思心里恼怒不已，道：“是的，老板就是打算一千亿卖掉公司，满意了吗！都走开，如果闲着没事干，就给你们放假！” 眼见简思思生气，众人也不敢再多问了，只能就此作罢。 不管怎么说，简思思都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宁雪晴和霍不凡身边的心腹。她在公司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就算那几个同批进来，已经担任分公司总经理的人，如今跟她说话也多少有些拘束。 很快，公司上下就传遍了一条消息。 老板不是要一百亿卖公司，而是一千亿！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惊讶的目瞪口呆。 一千亿？ 这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就算在全世界的收购史上，也绝对算得上排名前列的。 真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新希望吗？ 虽然在众人看来，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新希望目前的估值，主流是三百亿多点，只有那些疯狂的风投，才用购买股票的另类方式认为，估值可以达到万亿以上。 不过风投公司向来都是这样，反正投资的钱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失败了，自己了不起被骂两句，不会少块肉。万一成功了，那就是可以炫耀一辈子的资本。 所以，他们对公司的估值，最多只能做一个参考，还是不靠谱的那种。 当消息传开后，公司的人做事时，总会下意识讨论两句。 尽管很多人都在担心公司一旦被收购，他们该何去何从，可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如今愿意主动离开新希望的人，并不多。 只有寥寥几个，被猎头公司挖走了，其他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坚守岗位。 现在只是一个未经确认的消息，别说老板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要卖公司，就算他真的承认了又怎么样？ 公司一天没被收购，这件事就可能会出现变数。 再说了，新希望的潜力这么大，哪怕被收购了，发愁的也是中高层管理人员。普通的员工，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太杞人忧天，该做什么，还继续做什么就行了。 563.改变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几日霍不凡的小日子还是很不错的。 每隔两三天，去顾菲洋那一趟，既然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放开后两人的感情也算突飞猛进。 在霍不凡第二次留宿的早晨，一开门，就看到岳雯雯站在那，冲他甜甜一笑，然后喊道：“李爸爸早安！” 这个称谓，让霍不凡微微一怔，尽管已经是经历了两世为人，地位超然，可是被一个孩子这样喊，竟有些莫名其妙的赫然。 跟着出来的顾菲洋脸颊微红，却是高兴大过于紧张。 她和岳雯雯一样，从很久以前，就期待过有朝一日能用上这个称呼。而现在，目的终于达成了。 “妈妈，我可以把李字去掉，直接喊爸爸吗？”岳雯雯忽然问。 顾菲洋没有回答，只看向霍不凡，称呼虽然不伤皮肉，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所以，她无法自己做决定，还是得看霍不凡怎么想。 霍不凡沉默了两秒，然后走到岳雯雯跟前蹲下，抱住她，道：“当然可以，我的女儿。” 这一刻，顾菲洋的眼眶红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仅仅一个称呼的改变，会这么令人感动。 尤其霍不凡那句我的女儿，四个字就让她觉得，此生死而无憾。 岳雯雯开心的抱住他，欢呼着：“太好了！我也有爸爸了！” 对顾家母女俩来说，这一天，是她们近些年来最值得铭记的一天。 回去后，霍不凡也和宁雪晴说了这件事。 宁雪晴听过后，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太舒服的。 “喊就喊吧，但家产你可不能给她们，这是底线。”宁雪晴道。 她和霍不凡一样，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家产不一样。这是自己一家人辛辛苦苦赚来的，自己花不了，也要留给儿孙。 顾菲洋和岳雯雯都是外来人，平时给她们用一些可以，但是想继承，那绝无可能！ 当然了，宁雪晴不希望别人在未来和糖糖争家产，她同样不会和顾菲洋争。 顾菲洋所办的舞蹈公司，目前盈利情况还不错，不少公司都看在新希望的面子上帮忙宣传，所以公司招到的学生数量非常多，增长率比在另一座城市快多了。 已经有一些风投公司注意到了这家新希望vr体系中唯一的舞蹈公司，给出了大约一亿的估值，甚至还有人找到顾菲洋谈收购。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顾菲洋的舞蹈公司，一定能发展出规模。 虽然比不上新希望，但一年赚个九位数甚至十位数，并不算奢想。 这是顾菲洋个人的财产，宁雪晴没有任何想要的心思，就算顾菲洋主动要送给她，她也不会接受的。 除了生活上的小改变外，公司内部的事务，目前来说众人已经基本消化了霍不凡前两天要卖公司的坏消息。 他们对未来有了心理准备，已经不像刚开始听到的那样慌里慌张了。 就连简思思，现在都因为实在问不出霍不凡的真实想法，已经懒得再去问。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绝对不会同意卖公司的。 但同时，简思思也把前两天从霍不凡身上闻到异样味道的事情，和宁雪晴说了。 “你别瞎想，他就是出门应酬而以，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那天喝酒，纯粹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宁雪晴解释道。 “真的吗？”简思思很是怀疑的问，她总觉得这对夫妻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别人，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至于顾小姐是谁，简思思想到了顾菲洋，但她不能确定，宁雪晴也不承认，只说是一个昔日的朋友。 又过了几天，霍不凡给那个男人发送了一封邮件，主动询问对简思思的渗透怎么样了。 其实简思思的情况，霍不凡都知道，每次有人要挖墙脚的时候，简思思都会主动汇报。 这次的猎头公司来势汹汹，前几天的报酬，已经翻了一倍不止。 除了一年将近三千万的年薪，还有价值五千万左右的股权，加起来已经将近一个亿。 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心动，简思思是否心动不知道，但她对这家公司非常的不爽。 因为对方给的报酬越高，就越说明他们收购新希望的决心越大。 所以，简思思每收到一封邮件，就会直接转发到霍不凡和宁雪晴的邮箱里。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也可以证明她是个不受诱惑的人，可以百分百信任。 这丫头的心思，还是很深的，看似把什么事都做在明面上，其实追根究底的话，她的想法，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多。 因为这些邮件，宁雪晴已经有些不安的和霍不凡商量，是不是要给简思思涨点工资了。 虽然简思思现在一年几百万的年薪，已经不算少了，可是相比对方许诺的三千万，实在差距太大了。 万一她真的心动了，自己岂不是要失去一个得力助手？ 公司里，可没有几个人能像简思思这样，把所有交代给她的事情，都办的妥妥当当。 宁雪晴已经使顺手了，自然不想轻易换人。 对此，霍不凡表示随便她，可以涨，也可以不涨，只要宁雪晴高兴，怎么办都行。 邮件发送到那个男人的邮箱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进展顺利，静待佳音。” 霍不凡的嘴角轻翘，通过这封邮件，他判断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暗处势力的人，也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这倒是符合他的目的，只要对方耐得住性子，不管等多久，霍不凡都愿意。 因为他让对方去渗透简思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知道简思思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被渗透的人，难度越高，能拖的时间就越久。 哪怕最后简思思真的被成功渗透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把时间拖到霍不凡所有的布局全部成功，就可以把暗处势力连根拔起。 这个势力没有了，谁被渗透，谁没被渗透，也就不重要了。 既然对方让他静候佳音，霍不凡也就不再啰嗦，和宁雪晴，顾菲洋说了一声后，便启程前往唐氏国际。 唐氏国际目前和新希望的合作还是很多的，本身唐氏国际就是那种业务范围非常广的超大型企业，而且他们的主要业务集中在国外，也是霍不凡最乐于看到的。 因为暗处势力的公司，在国内占了很大比例，国外并没有多少。主要原因是国外的传统资本实在太多，也太可怕，不是谁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加大海外业务的合作，有利于让新希望减少被阻击的概率。并且万一对抗失败，霍不凡也有一条退路可以走。 这次去唐氏国际，是想让唐国耀利用唐氏国际的海外影响力，搞一个大型的宣传会。 主要是宣传vr产业，另外，新希望最近正在筹备一家新的分公司。 这家大概率命名为己巳的分公司，唯一的业务，就是做游戏。 vr产业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将吸引无数人进入。 虽然按无名高手说的，虚拟世界将与现实世界近乎相同，但终究是假的。说白了，再怎么真实，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只是像玩游戏一样。 所以，霍不凡对vr产业的开发之一，就是做出来一个相关的游戏，让那些进入虚拟世界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当然了，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不可能只开发这么一个项目。后续还会有陆陆续续的不同项目，霍不凡已经在心里进行构思，只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想筹备起来的话，需要的资金量实在太大了。 564.新目标 而且连虚拟世界都没有完善就开发太多的项目，也会过于分散精力，等于拔苗助长。 宣传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宣传即将筹备完成的游戏公司，先把别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再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合作，也需要跟唐国耀谈。 至于和唐仲薇见面，只能算其中一个目的。 对于霍不凡的到来，唐国耀表示很热烈的欢迎，甚至亲自到机场接机。 尽管新希望目前的量级，和唐氏国际没法比，后者已经是有几千亿资产的超大型企业了。 新希望呢，目前资产总值还没到二百亿，不过公司未来的潜力实在太大了，霍不凡所打造的vr联盟体系，也实在过于惊人。 没有任何人敢小看他，哪怕唐国耀也不敢。 像这种老一辈的商人，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在现代社会，一家公司想从零到有，再从有发展到和自己一样的规模，并不需要一百年那么久。 可能十年，二十年，就能赶上他。 尤其vr产业，这种具备超级潜力的行业，更是如此。 全世界都在研究虚拟现实技术，这将是未来最大的风口，谁遇到了，谁就能一飞冲天。 新希望现在就等于半只脚站在了风口上，只等正式的技术投入使用，就能一鸣惊人了。 让霍不凡惊喜的是，当他和唐国耀同乘一辆车，还没开出机场路的时候，古言才忽然打来电话，告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无名高手修改了程序，打造了一种全新的编程公式。 具体的技术，有些复杂，说简单一点，就是无名高手把虚拟世界的框架已经打造的七七八八，至于细节的填充，他觉得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实在太多了。 如果只让他自己做，就算加上整个技术团队，可能三五十年也很难把目标完成。 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把虚拟世界做的和真的一样。 这里面涉及的程序代码，就像沙子和地球的对比一样，多到令人头皮发麻。 所以，无名高手把框架完成后，就设置了新的程序，任何进入虚拟世界的人，都可以自行构建现实世界中的一切。 而无名高手和技术团队的作用，则是维持虚拟世界的物理规则，尽量让其他人所创造的现实物品，不超出现实世界的规则束缚。 有了这样的束缚，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太超纲。 无名高手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达到全民参与的目的。 每个人都去构建自己所知晓的现实世界，全世界几十亿人都一起来帮忙，可能很快就能把现实世界“搬进来”。 这个想法，倒不能说太新颖，在几年前的某款游戏中，已经有程序员在做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那个游戏所体现出的现实拓展和发展，并不是真实的，实在太虚幻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是在无名高手构建的框架中，你能做的事情非常多。 比如说你学建筑的，就可以和一群人开始添砖加瓦，在虚拟世界盖高楼大厦。 这栋楼能不能盖起来，盖好后是什么样子，会不会风一吹就倒，都会根据现实规则产生相应的效果。 并且盖好后，你也可以进行个人售卖。 总而言之，现实世界里可以做的事情，这里也可以做。而你要做的，就是把现实里看到的一切，都搬到虚拟世界中。 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编程，怎么能做到这种事情呢。 但是别忘了，vr产业本身就是智能化极高的方向，而且这个虚拟世界是通过脑波接入的。通过智能ai系统读取你的脑波，就可以做到脑子里想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想象着身前有一块饼干，那系统就会把你脑子里想象出来的饼干造出来。 你想象着手里有一块板砖，也是同理。 智能ai系统，将取代传统的编程页面，所思即所得，就是这么简单。 现在唯一的问题在于，怎么进行脑波与vr世界的连接。 按照古言才所说，他们的技术团队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在这方面颇有一番建树。 但仅仅这些人还不够，必须有更多的各方面专家加入。 比如说脑科，神经科的专业医生，这是不可缺少的，毕竟脑波接入是否会影响人类的身体健康，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还有广泛的争议。 没有这些专业人士的参与，就无法准确的评估项目风险。 一旦出现影响身体健康的bug，对公司的未来，是有毁灭性打击的。 在没有确保安全之前，就算vr世界完成了，也不可能正式上线。 古言才这些年一直做的是经商工作，医生行业，他几乎没有参与过。所以，古言才希望霍不凡能够提供帮助，尽快找到几个这方面的专家。 最好是又懂医术，又懂编程的人。 这样的人，听起来好像很稀少，其实并不是很难找。毕竟能得到古言才认可的医生，最少也得是个博士或者教授。 拥有这种学历的人，会编程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怪事。 只不过要在两方面都达到非常精通的境界，数量不会很多。 “我尽量给你找，找到了再告诉你。”霍不凡道。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看向唐国耀，问：“我记得唐氏国际投资过几家医院？” “没错，我们拥有三家私人医院，还是很有名气的。怎么，李先生有朋友要去看病？还是说，对医院有投资方面的兴趣？”唐国耀问。 “私人医院在国外并不稀罕，但在国内还是挺少见的，而且并不被人信任。我倒有想法投资一家，不过不是别人做，而是我们自己做。但这方面的人才太少，所以我想问问唐董事长能不能帮忙找几个人才。”霍不凡道。 “这个好说，我们和几大专业的医疗机构，著名的医学院都有联系，你具体想要哪方面的专家，回头给我一份名单，我让公司的人去打听打听。”唐国耀道。 “那就多谢唐董事长了。”霍不凡客气的道。 唐国耀笑起来，道：“这话说的太生疏了，不说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就说你和薇薇的私交，我帮忙也是应该的。工作上，我是你的老大哥，但生活上，我却是你的叔叔，跟我客气什么。” 霍不凡笑了笑，他听的出来，唐国耀这是在刻意的拉近彼此关系。 这种话也就是听听罢了，谁也不会太当真。 商场上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现在唐氏国际是用得上新希望，所以唐国耀说话客气，一旦双方有了利益冲突，他绝对不会因为霍不凡和唐仲薇有私交，就心慈手软的。 能在这么大规模的公司里担任董事长，如果是个心肠软弱的人，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随后，两人一同坐车回到公司里，商谈了关于其它方面合作的事情。最后，霍不凡按照古言才的要求，给了唐国耀一份名单，希望他能帮忙找到自己所需的人才。 不过霍不凡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国耀身上。 人家愿意帮忙不假，可具体能帮到什么程序，自己是否满意，还得两说。 霍不凡习惯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事后又找了另外几个有影响力的大佬级人物帮忙。有了这些人帮忙，相信找齐古言才需要的双料博士，应该不难。 谈合作从早上谈到了下午，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唐国耀盛情邀请霍不凡去家里坐坐，来这么多次，也没认认门，实在说不过去。 565.做客 唐国耀的邀请，霍不凡自然不会拒绝，与这位唐氏国际的掌门人交好，对他来说没有坏处。 别说现在新希望还没有达到预想中的层次，就算真到了上万亿的规模，唐氏国际也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回家前，唐国耀还特意给唐仲薇打了个电话，得知霍不凡要去家里做客，唐仲薇很是高兴。 等两人到家的时候，保姆过来道：“大小姐今天非要亲自下厨，还不让别人帮忙，您看要不要把她喊出来？” 唐仲薇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混吃等死的女孩，她琴棋书画都懂，厨艺也还不错。尤其受霍不凡的熏陶，对于做饭很有兴趣。 但她的身份高贵，保姆实在怕她切到手，金枝玉叶一样的女孩，随便伤了哪里，都是她无法负责的。 唐国耀笑着摆摆手，道：“她想做，就让她去做吧，开心就好，你去泡壶茶来。” 保姆应声去拿茶具，这时候，唐国耀的妻子尹慧静从楼上下来。 看到霍不凡来了，尹慧静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还是唐国耀主动喊了她一声：“慧静，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李先生，李先生，这是内人尹慧静。” “夫人看起来真是年轻漂亮，不知道该喊一声姐姐，还是该喊什么。”霍不凡适时的拍了句马屁。 其实他和尹慧静并不陌生，当初还是霍家大少爷的时候，经常见面。尹慧静对霍不凡的印象非常不错，加上双方有联姻关系，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婿看待。 结果到了最后，霍家竟然悔婚，让唐氏成了笑话。 尽管如此，尹慧静也没有完全放弃，在她看来，全世界只有霍不凡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而霍不凡重生到了李书恒身上，再次与唐仲薇产生联系，霍家背弃婚约后，唐仲薇对霍不凡起了好感。 这件事，唐国耀并没有瞒着她，还询问过她的意见。 当然了，询问只是最开始，到后来，唐国耀越看霍不凡越喜欢，觉得不比霍家那位希望之星差。 霍家那位只不过起点高，可李书恒个人能力足够，只要好好努力，未来未必不能达到比肩，甚至超越的地步。 但这让尹慧静觉得不很开心，无论怎么样，她都希望唐仲薇能和霍家的希望之星重归就好。所以，唐仲薇的感情逐渐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就让尹慧静觉得人生一大喜事要落空了。 正因为如此，在没见到霍不凡本人之前，她就对这个丈夫和女儿经常提起的男人非常的不满。 你再有能力，也别来招惹我女儿啊，再说了，还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 关于这件事，尹慧静和唐国耀争论过很多次。 唐国耀觉得，男人结了婚和没结婚，区别不大，尤其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只要女儿喜欢，又能给公司带来足够多的利益，有什么好顾忌的。 尹慧静听的更加不爽，自己女儿国色天香，又不是嫁不出去。追求她的人，是真的能从这里排到国外，干嘛非要找一个有妇之夫？ 传出去，她的脸面往哪搁？ 这次霍不凡来家里做客，是受唐国耀的邀请，提前也和尹慧静打过招呼了。 然而现在唐国耀把她喊下来，尹慧静却非常冷漠的哦了一声，没有任何热情的意思。 唐国耀很清楚妻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便对霍不凡道：“我们先坐下喝茶，等会看看薇薇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丫头平时可是很少下厨房的，我也算沾了你的光。” “女儿下厨很值得开心吗？”尹慧静不冷不淡的道。 唐国耀呵呵一笑，没有在意，权当听不到。 他这种身份的人，已经基本上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了，怎么可能因为老婆的几句话就翻脸。 至于霍不凡，更是如此，而且他也知道，尹慧静对自己的态度冷淡，很可能是因为唐仲薇对他有了好感。 根据以前对尹慧静的了解，她不喜欢除了霍家希望之星以外的其他男人，有这样的态度很正常。 所以，霍不凡道：“这一次来家里做客，也没来得及带什么礼物，等下次来的时候再补上吧。” “这次还没走呢，就想下次了？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尹慧静撇嘴道。 唐国耀有些无奈，道：“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吗，去厨房帮帮薇薇，别让她切到手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不爱听我还懒得说呢。”尹慧静哼了声，转身去了厨房。 唐国耀则看向霍不凡，一脸歉疚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她就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觉得这样的脾气很好，达到这个层次，还能真正关心儿女幸福的人不多了。唐董事长有这样一个老婆，唐小姐有这样一位母亲，可以说是两位的幸运。” 霍不凡话说的好听，唐国耀听的高兴，道：“这话没错，她虽然有时候说话比较直接，容易得罪人，但在生活上，确实是难得的好伴侣。薇薇和她妈关系，可比跟我好的多，有什么心事，都是跟她妈说。” “但我觉得，唐董事长并不是不关心孩子，反而你更加愿意给孩子自由。在这个层次上来说，也是很难得的。唐小姐，实在太幸运，能有这样的父母。”霍不凡道。 这话并不是纯粹的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 绝大多数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没有自己的择偶权，他们要娶谁，要嫁给谁，都要看父母的意见。 父母觉得婚嫁能给企业带来利益，就会答应，反之则会极力阻挠。 有钱人家的孩子，看着外表光鲜，不缺吃穿，实际上他们的苦恼，比普通人更多。 尤其在感情生活上，要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绝对算得上人生一大煎熬。 因此，有钱人为什么容易出轨，这方面的原因也要占一大部分。 谁不想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在满足家族利益后，他们更容易放飞自我，寻求真爱。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有钱人要的都是真爱，有相当一部分人纯粹是把感情当做儿戏，这也使得很多人都对有钱人的印象不好，觉得他们不够真诚。 霍不凡也是有钱人中的一员，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君子，普通人讨厌的事情，他也做过很多，只不过现在重生为人，换了一个思想而以。 但不管怎么样，唐国耀和尹慧静的思想，以及他们对唐仲薇的关心，都是这个层次少见的，一直都让霍不凡很佩服。 就这么一个闺女，却没有想过拿闺女换取利益，不管因为唐氏国际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再靠家族联姻来获取利益，还是说唐国耀和尹慧静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总之，这都是大部分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李先生说这话，似乎有感而发？我记得有人说过，你父亲是李家的嫡系，但早年因为意外身故？”唐国耀问。 所谓的听人说过，其实就是他找人打听过，只不过要找个好听点的理由而已。 霍不凡没有纠结唐国耀的消息来源，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是的，我父亲的意外身故，一直都是我和家族最大的痛苦。至今为止，都难以忘怀。所以看到唐董事长这样的父母，觉得很是感慨。” “那倒是苦了你……”唐国耀叹口气，道：“我还听人说，当初你在李家生活的并不好，被很多人针对过？不过现在应该好多了，有新希望这么一家公司，想来应该没有谁敢再为难你。” 566.尹慧静 “算是吧。”霍不凡随口道，不想在李家的事情上说太多。 唐国耀笑了笑，道：“那李先生对现在的生活，感觉怎么样？比如说婚姻？你妻子宁雪晴小姐，我也见过，是个很有特点的女性。听说，李先生夫妻俩很恩爱？” “嗯，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这一生一世都很难分开了。”霍不凡回答道。 唐国耀哦了一声，眼神微微有些变化。 说起这个话题，他就是想试探一下霍不凡对婚姻的态度。 如果霍不凡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唐国耀都会帮唐仲薇主动撮合。 结过婚的男人有什么？也就女人才会注意这些细节。 在唐国耀看来，结过婚的男人，才是真正成熟的男人，知道婚姻失败的原因，就可以进行这方面的改变，不再重蹈覆辙。 反而那种没结过婚，甚至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根本不知道怎么疼女人。 再说了，能有个几百亿上千亿的家产，结过婚还是没结过婚，可能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会在乎。 尹慧静的不满，对唐国耀来说，是无理取闹，是传统老旧的思想在作祟。 而霍不凡的回答，也是一样。 他能听出唐国耀的试探意思，所以回答的非常果断。 我们夫妻俩非常的恩爱，不可能分开的，不管你们要做什么，都是白搭。 听到这个回答，唐国耀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怎么就感情这么好呢？要是你们没事吵吵架，最好再打一架，那该有多好啊。 这种想法，在道德上，显然是不应该的，但作为父亲，唐国耀可不管那么多。 与此同时，尹慧静在厨房里看着忙碌做菜的女儿，一脸的复杂。 “妈，你别在那站着啊，来帮我把菜洗一洗，切点蒜末。”唐仲薇喊道。 “你这丫头，有保姆不用，我来了就得干活，上辈子欠你的吗！”尹慧静撇着嘴走过来，嘴上不满，动作却很麻利。 “哎呀，别人干活哪有你这么仔细，只有你帮忙我才放心。”唐仲薇笑嘻嘻的道。 “就你会说好听话，把我当傻子哄。”尹慧静道。 “哪能啊，咱们家谁敢把您当傻子？活腻了？”唐仲薇看了眼客厅，问：“爸和他聊什么呢？” “在聊你的终身大事，打算把你嫁给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尹慧静问。 唐仲薇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很是紧张的看着她：“什么终身大事啊？爸真和他聊这个？” “你想的美！”尹慧静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门，道：“那个李书恒是结过婚的，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满天下那么多好男人，难道除了霍家的，你就只能找这种？我可跟你说清楚，只要有我在，你别想做这种没名没分的事情，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哎呀，妈，你都说哪去了，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唐仲薇满脸羞涩的道。 嘴上说没有，可表情已经把她完全出卖。 尹慧静是过来人，分得清闺女的喜欢是不是真的。 而唐仲薇也没有真把妈妈的话放心上，从小到大，尹慧静管她管的比较多。但妈妈刀子嘴豆腐心，无论表面上再怎么严厉，到最后只要她想要的，尹慧静都会帮她买回来。 至于父亲唐国耀，更是女儿奴一个，闺女要的，就算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要想方设法满足。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里，唐仲薇是真正温室里的花朵，也就霍家悔婚，给她好好上了一课而以。 唐仲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对了，李书恒不喜欢吃太酸了，所以这个酸辣萝卜还是不做了。” “不喜欢吃酸的？怎么跟霍家那个兔崽子一个德行……”尹慧静嘟囔道。 听到她提起霍家的人，唐仲薇手里的动作一顿，表情也随之有些黯然，显然是想起了伤心事。 看到她这幅样子，尹慧静心疼之余，又有些懊悔，连忙道：“哎呀，你瞧我这嘴……” “妈，没事的，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和他从小生活到大，哪怕是一条狗，也不可能就这样忘掉。再说了，是他们眼瞎，又不是我的原因。”唐仲薇道。 “说的对，霍家的人瞎了眼，才会不要你，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丁家那个女人，能跟你比？简直可笑！”尹慧静哼了声，道：“你看那个兔崽子现在的下场，据说已经被排斥在核心圈子外面，已经消失匿迹很久了。爬的越高，摔的越惨，说他这种人再合适不过了。” 唐仲薇叹口气，道：“说真的，我还真怕他出什么事。就算不能白头偕老，可我们也不会是仇人才对。” “你不会还喜欢他吧？”尹慧静犹豫着问。 “没有，对他已经谈不上喜欢了。”唐仲薇摇头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还喜欢他，那就是蠢了。唐仲薇不是个蠢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是绝对不会像那些傻女人一样，明知道人家不把你当回事，还死皮赖脸的硬往上贴。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叫李书恒的人，和他很相似，所以才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女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李书恒对你来说，只是霍不凡的一个替身而以。这对你们俩，都不公平，知道吗？”尹慧静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何况他还结了婚，有个孩子，就算他愿意为了你离婚，可你跟他在一起，是会受人非议的。不管你在不在意这件事，别人都会说。” 唐仲薇的脸颊更红，道：“妈，你都说哪去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有喜欢他，就是普通朋友而以。” “普通朋友？那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干嘛？这不是做贼心虚吗？”尹慧静没好气的道：“我是你妈，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唐仲薇知道骗不了她，只好转移话题道：“哎呀，你老是跟我说话，一会菜都要炒糊了。行了行了，这里没什么要你帮忙的了，你赶紧出去吧！” “你这丫头，我话还没说完呢……”尹慧静嘟囔着，被唐仲薇从厨房赶了出去。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女儿在里面忙碌个不停，过了会，尹慧静才叹出一口气，转身走开。 她确实不同意唐仲薇和李书恒有任何亲密关系，但如果女儿坚持，又能怎么办呢？ 已经被霍家那群混蛋伤了一次，如果不是真心的主动去喜欢一个人，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她的眼。而自己和丈夫又不想逼迫她或者包办婚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孤独终老一辈子？ 眼下自己两口子还算壮年时期，能够照料她，可等自己老了，甚至去世了之后呢？谁来照顾她？ 就唐仲薇这种柔弱的性子，没有个足够硬的靠山，怕是要被连人带骨头都吃下去。 李书恒…… 尹慧静看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唐国耀谈笑风生的那个年轻男人，心里开始下意识思考着，这个人能不能代替他们照顾女儿。 虽然尹慧静平时不怎么参与公司的事情，但是能做唐国耀的妻子，在商业方面，肯定也是有点能力的。就算不是很强，耳濡目染，也该学会一些了。 新希望的潜力巨大，按照唐国耀所说，未来不出意外，很可能成长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公司之一。 这样的男人，倒也不比霍家的那个兔崽子差多少，而且人家没有凭借家族的影响力，纯粹是靠个人能力创造出了这些奇迹。 567.夸奖 但潜力这个词，说白了，就是充满各种不确定性。 古往今来，有无数人年少时都被称为天才，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将要成就丰功伟业。可到头来，却泯然于众。 所以，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到底能不能成长为霍家的希望之星，还需要时间来验证。 在他没有真正达到那个地步前，尹慧静心中最理想的女婿，依然不会改变。 这种矛盾的思想，让她无法对霍不凡有太好的态度。 最起码，不可能太热情。 在唐国耀和霍不凡说话的时间里，尹慧静大多数时间只坐在旁边听着，很少会表达自己的看法。就算唐国耀问，她也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次数多了，唐国耀知道老婆今天是不太可能给面子了，只好作罢。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唐仲薇喊了句：“可以吃饭了。” “李先生，走吧，去尝尝薇薇的手艺，你应该还没吃过她亲手做的饭吧？”唐国耀笑呵呵的道：“我这个女儿，别的不说，这厨艺是一顶一的。就算家里的大厨，都比不上她！” 这话实在有些夸张了，钟佳薇的厨艺确实还算不错，但也只是和普通人相比较而言。 唐国耀的私人厨师，是从米其林三星请来的能人，月薪几十万。 人家一辈子都在钻研这个，而做饭，只是唐仲薇与霍不凡联系的一种手段和桥梁罢了，哪能比得上这种专业人士。 但在唐国耀眼里，他女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确实没吃过，今天算是沾唐董事长的光了。”霍不凡笑着道。 “哪里，是我沾你的光才对。你不来，那丫头才懒得给我做饭呢。”唐国耀道。 尹慧静在一旁不满的道：“怎么，你是想让女儿天天在厨房待着是吗？” “哎呀，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看你，怎么又当真了。”唐国耀很是无奈的道。 在涉及到女儿的事情上，尹慧静一向都是非常容易较真。唐国耀也习惯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饭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有荤有素，有烧有炒，还有两道凉菜。 色香味俱全，看的人食欲大振。 这让霍不凡多少有点意外，看样子，唐仲薇这两年厨艺见长。 “怎么样，看着还行吧？”唐国耀很是得意的道。 “确实不错，让人惊讶。”霍不凡真心的道。 端着一碗汤出来的唐仲薇，听到了他的评价，不禁脸颊微红，心中喜悦万分。 “李大哥喜欢就好，不然的话，我可白忙活了。”唐仲薇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可不敢不喜欢，不然的话，唐董事长怕是要吃人的。” “那你的意思是，被我爸逼着喜欢的？”唐仲薇问。 “那倒也不是。”霍不凡看着桌子上的菜，道：“别的不说，最起码这些菜能看出你很用心在做，这就非常有价值了。这个世界上，用心做菜的人很多，但为了别人用心做菜的人，却很少。” 唐仲薇听的脸色更红，不知道霍不凡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吗？ 这倒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有几次唐仲薇都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喜欢，霍不凡真看出来了也不奇怪。 尹慧静在旁边哼了声，道：“她就算为了别人用心做菜，那也是为了霍家的希望之星，你可别想太多了。” 唐国耀咳嗽了一声，却引来尹慧静更多的不满：“干嘛？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别在这呆着！” 在公司里，唐国耀说一不二，就算放眼全世界，敢跟他这样说话的人也不多。 但在家里，尹慧静是毫无争议的老大，就算是唐国耀，在她面前也得低头。 说他妻管严也好，说他尊重女性也罢，总之，尹慧静说话，没有人敢反驳。 当然了，这是在没有越过底线的前提下，倘若真涉及到了原则性的问题，唐国耀也不会让步的。 “妈，你没事说他干什么啊。”唐仲薇不高兴的道。 霍家的那位，已经和她断绝了来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唐仲薇一直很努力的想忘掉他，但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无比的困难。 偏偏尹慧静有事没事就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人，好似生怕她真忘了一样。 尤其今天当着霍不凡的面，尹慧静这番话，让唐仲薇觉得很是尴尬。 她说过尹慧静后，又看向霍不凡。 让唐仲薇稍微松口气的是，霍不凡似乎并没有因为尹慧静这番话有什么不满，他的表情依然很淡定，面带微笑，仿佛自己母女俩说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虽然霍不凡没有因为这件事表现出不满的样子，可他这么淡定，也让唐仲薇觉得失望。 可能在很多女人心里，男人为了她们吃醋，才是爱的表现。 霍不凡没有吃醋的意思，那就是不爱？ 想到这，唐仲薇的表情微微有些黯然。 唐国耀看出女儿的不开心，连忙道：“先吃饭吧，不然一会都凉了。好久没吃过女儿亲手做的菜，真是让我迫不及待了。” 唐国耀这番刻意的“讨好”，让唐仲薇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无论世界变得怎么样，无论她所喜欢的人，是否喜欢自己，最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爱护着她的。 随后，几人坐下，开始品尝饭菜。 还别说，唐仲薇的手艺真提高了不少，让霍不凡又多夸了两句，使得她喜笑颜开。 刚才霍不凡并没有想讨好她，而是发自内心的说话。 唐仲薇的确很用心在做菜，而且是为了某人做的。这个人，霍不凡很清楚就是自己。 而唐仲薇对他的好感，霍不凡也能感觉的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唐仲薇从小就喜欢他，一直喜欢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最了解霍不凡的话，那可能就是唐仲薇了。 在自己身上，唐仲薇一定能够看到曾经的身影，也许她心中会有疑惑。但在霍家那个冒牌货把她伤透了心之后，唐仲薇把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霍不凡一直很感谢唐仲薇，感谢她这么多钱在背后支持着自己。 也许两人这辈子都很难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但如果有下辈子，霍不凡愿意偿还她这一切。 吃过饭后，唐国耀又邀请霍不凡去了书房观赏他的收藏。 大多是一些中世纪的战甲，刀剑一类的。 唐国耀很喜欢这一类的东西，他觉得古代的战士，是非常值得佩服和敬仰的。 因为那个时代的战争，和现代有着很大的不同。 纯粹的冷兵器时代，当你的对面站着无数手持刀剑的敌人时，你还要第一个冲上前去，那种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在中世纪，无数的战士都有这样的勇气，很难想像他们是怎么压下心中本能的恐惧。 现代战争往往是高科技的战斗，你还没见到敌人是谁，可能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偶尔的短兵相接，大多数是远距离射来的子弹。 敌人不会让你轻易看到，也不会轻易露面，你要么被直接打死，要么负伤。 仅仅是痛苦的话，并不会让人有太多的恐惧，最起码，比直面那可以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的刀剑要轻松的多。 唐氏国际在这些年的发展中，披荆斩棘，所向睥睨，正是因为唐国耀个人的风格，偏向攻伐。 势力越庞大，你的风格越强硬，也就越容易成功。 568.瞎操心 反而犹犹豫豫，瞻前顾后，才会失败。 这些历史，铸造了唐氏国际的威名，让所有人都知道，唐董事长不是个好惹的。 这也是当初姬家遇到霍家的威胁后，霍不凡为什么会带姬香凝来找唐国耀的原因。有了唐氏国际做靠山，国内基本上没有哪一家敢再对姬家出手了。 而最终的事实也证明了霍不凡的判断，哪怕霍家几乎可以和唐氏国际抗衡，也只能退让，不敢再去对付姬家。 其实唐国耀的收藏品，霍不凡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在此刻，他是“第一次”看到。 唐国耀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这些东西的来历和作用，霍不凡面带微笑的听着，偶尔说几句相关的事情。 让唐国耀惊讶的是，霍不凡对这些东西竟然也有很深的了解，包括有些资料，连他都不是很清楚。 上一个让他如此惊讶的是，是霍家的希望之星，而现在，换了一个同样的年轻人。 两人的身份地位，样貌都完全不同，可却给人一种极其神似的错觉。 唐国耀忽然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他和霍家的希望之星，实在太像了，如果把脸遮住，不听声音，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唐国耀忍不住问。 “闲来无事的时候，会经常看一些冷门的书籍。而且有位长辈也和唐董事长一样，喜欢收藏这些东西。经常被他喊去交流，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也就知道的多点了。”霍不凡笑着道。 所谓的长辈，其实就是唐国耀。 但唐国耀并不冥币这一点，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的问：“你那个长辈在哪？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国内收藏这些东西的人不少，但真正能讲出门道来的，却极少。大多数人，都是拿来充门面，实际上一窍不通。” “这个可能不太好见面，我那位长辈身份比较特殊，还请唐董事长见谅。”霍不凡随口敷衍道。 他说的人就是唐国耀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两人见得了面呢？ 唐国耀哦了一声，很是有些失望。 工作上的知己很容易找，可在这些盔甲刀剑上的知己，却很是难寻。 那些所谓的有名收藏家，唐国耀不是没见过，多半都是水货。 这时候，唐仲薇撅起嘴，道：“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家里每来一个人，都要带着人家来看你这些东西啊。又不能吃，又不能穿，还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研究的。都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人喜欢这种东西啊。” 唐国耀有些尴尬的道：“你这话说的，有些东西是艺术品，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会有人欣赏。再说了，李先生也是懂行的人，既然这么懂，肯定也喜欢。” “但我不喜欢！”唐仲薇走过来拉着霍不凡，道：“走，陪我去逛街，你到底来陪我爸，还是来找我的？” “主要还是找唐董事长谈工作的。”霍不凡回答道。 唐仲薇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家的宗旨就是工作只在公司里谈，现在是下班时间，不谈工作！好歹我给你做了一顿饭，总得陪我出去逛逛表示感谢吧？这应该不过分吧？”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甚至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宁愿多和唐国耀多做一些工作上的交流。 有唐氏国际这样的庞然大物在vr体系内多发挥作用，对未来的计划是有很大好处的。 但唐仲薇的话也没有说错，人家忙里忙外那么长时间，不管看在以前的关系上还是看现在，都理应感谢一番。 霍不凡看向唐国耀，而唐国耀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道：“既然闺女这么说了，那就劳烦李先生了。我这个闺女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黏人。从小到大，不是黏着她妈妈，就是黏着我。现在好了，总算可以换个人了。” 唐仲薇听的内心羞涩，却还是鼓足了勇气，道：“你就知足吧，平时去公司里找你，你还嫌我耽误你工作呢。” 唐国耀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正如唐仲薇之前说的那样，唐家一向公私分明。 公司就是工作的地方，不应该谈论太多私事。就算是唐仲薇，大多数时间去公司后，也只能在办公室里自己拿着手机跟人聊天或者刷剧，唐国耀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玩。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父女俩都已经习惯了。 随后，霍不凡被唐仲薇从收藏室拽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尹慧静站在那。 尹慧静盯着两人，问：“干嘛去？” 她的视线，放在唐仲薇拉着霍不凡胳膊的区域，唐仲薇注意到了这一点，脸颊微红，连忙把手放开，道：“我想让李大哥陪我去逛街。” “想逛街谁不能陪你去，干嘛非找他去？实在不行，我陪你去逛。”尹慧静道。 唐仲薇连忙摇头道：“不要，你去的都是那种名媛贵妇的店，我有不喜欢。而且我们还和霍佳明约好了，晚上就不回来家吃了。” “不回来家吃了？”尹慧静眉头微皱，嘟囔道：“你才多大，就没事老往外跑。还有那个霍佳明，霍家现在一团遭，你怎么还跟他们有牵扯？” “哎呀，一码归一码，佳明跟我从小就关系很好，他又没得罪我，干嘛不能有牵扯？”唐仲薇有些不耐烦的道：“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先走了，拜拜。” 说罢，她拉着霍不凡就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过了会，尹慧静才叹出一口气。 这丫头真是长大了，父母的话，恐怕都不能左右她了。 唐国耀从收藏室里出来，看到她站在那不说话，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瞎操心了。” “什么叫瞎操心？我都是为了她好！”尹慧静不满的道。 唐国耀呵呵笑起来，道：“真为了她好，就应该让她真正独立自主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生活上，唐国耀看的很开。 钱他已经赚的足够多了，剩下的就是享受人生。至于女儿，没有必要因为父母都是强人，就非得让她继承这一切。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唐国耀要做的，就是支持女儿，而不是对她造成任何阻碍。 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唐国耀和尹慧静持完全相反的观点。 尹慧静就觉得，孩子还小，不懂事，父母应该多教导，多引导。 可她哪里明白，无论孩子多大，在父母眼里都始终是那个不懂事的小不点。什么事情都想帮她操心，什么事情都想替她拿主意，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人能做主的。 出了门之后，霍不凡问：“你真的和霍佳明联系上了？他在哪？” “我怎么感觉你其实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霍佳明的？”唐仲薇轻哼了一声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偏不告诉你他在哪！” 这幅小女儿的姿态，让霍不凡哑然失笑，只好道：“我不是先来的你家吗，怎么可能是专门去找霍佳明的。只不过很久没联系了而以。” “信了你的邪，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唐仲薇撇嘴道。 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告诉了霍不凡，有关于霍佳明的下落。 唐仲薇用邮件联系上霍佳明后，告诉他霍不凡要来的消息，霍佳明十分的高兴。 他现在的日子，极其枯燥，无比怀念前两年的自由。 所以，知道霍不凡要来后，霍佳明立刻表示，会想方设法甩掉家族里负责监视他的人，然后再过来见面。 569.猜测 否则吃个饭，聊个天，都要被人看着管着，也太没意思了。 “我们先去逛街，佳明那边事情搞定后，会主动联系我们的。”唐仲薇道。 霍不凡没有拒绝，对他来说，见唐仲薇和霍佳明，都只是为了和以前产生联系。这两人在事业上，能帮他的地方不多。 以前还行，比如说与唐氏国际联络，利用霍佳明打入霍家内部等等，但现在新希望已经初具规模，不再需要太多外力了。 当一个完整的体系形成时，自身的运转就足够造就很强大的力量，外力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 随后，唐仲薇带着霍不凡去商业街这里转，那里转，买了不少东西。 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才前往某个餐厅。 餐厅的包厢里，霍佳明已经等待多时。 霍不凡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戴着墨镜，围着围巾，还有一顶帽子，把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把这些东西脱下来，根本认不出他是谁。 “怎么搞成这样的打扮？”霍不凡失笑问。 “还不是被家里逼的。”霍佳明叹口气，道：“你是不知道，现在我爸每天派两个人时刻看着我，稍微有点什么事都跟我爸汇报，烦的很。” “那你这次把他们甩开，就不怕被告状了？”霍不凡问。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不回去了！”霍佳明嘻嘻一笑，道：“李哥，你的公司现在搞的不错啊，我可是听家族里的人说了，我那个分公司现在价值连城。” “怎么，想要回去？”霍不凡问。 “我可没那个想法，当初搞分公司就是听你的建议，想随便糊弄一下家里的，谁知道能做这么大。规模越大，我就越不想碰，事太多了。”霍佳明摇摇头，道：“光是现在让我负责什么公关之类的，就烦不胜烦，我说真的，你那公司还有没有适合我的闲职？拿多少钱无所谓，反正相对自由点就行。” 霍不凡哭笑不得，像霍佳明这样的另类，实在世间少有。 当初他以为小叔霍泽明也是这种人，但事实证明，霍泽明的不问世事，只是一种假象。他在暗地里和暗处势力勾结，最后入主霍家，成了人上人。 什么只爱琴棋书画，什么环游世界，都是用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而霍佳明不一样，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玩点艺术的东西。 想了想，霍不凡道：“我公司里还真没有这样的职务，不过我想到一个比较适合你的去处。” “哪里？”霍佳明好奇的问。 “我们公司最近准备搞一个虚拟世界的模拟编程，就是利用编程代码，把现实世界里的一切，都完整复制到虚拟世界里。这是个非常大的工程，因为要做到百分百真实，不是一家公司能够完成的，未来计划全人类共同参与。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先去体验一下。虚拟世界同样可以做到你在现实里想做的一切，比如说弹琴啊，画画啊之类的。” “真的吗？那这个听起来还真挺不错的。”霍佳明道。 “也可以做菜吗？”唐仲薇很感兴趣的问。 “应该可以。”霍不凡点头道。 “可是现实世界里做菜，有色香味几种判断方式，虚拟世界里的颜色比较好弄，可是香味和口感怎么解决？”唐仲薇又问。 “当然是依靠ai智能超级计算机进行的模拟，因为这个虚拟世界是通过脑波接入的，所以计算机会把模拟出的结果，通过神经传输到你的脑子里。其实现实世界里的一切，也都是这样，你所闻到的，看到的，都是脑神经给你的一种感觉。” “那怎么判断计算机模拟的就是和现实里的一样呢？”霍佳明质疑道。 “你觉得现实里的一切就是真的吗？”霍不凡笑着道：“就像桔子，有些人吃着酸，有些人吃着不酸。我们可以说是体质的问题，但体质同样是神经和细胞组合的结果。所以无论口感，味道，甚至包括颜色，每个人所感受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倒是能理解，就像色盲和正常人看到的色彩不一样是吧？”霍佳明道。 “差不多的意思。”霍不凡道：“所以不用太纠结于真实性，因为我们连现实世界的真假都还没搞清楚。不是很多人认为，我们只是一种类似人工智能的生物吗，又或者是某个高科技游戏的产物，甚至是居住在一个难以想象的巨物细胞内部。宇宙中的奥秘实在太多了，普通人思考不来的。” “光是听你说，就觉得很复杂，不过你说的那个虚拟世界，倒是感觉挺有意思的。”霍佳明一脸期待的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去？明天行吗？” “明天肯定不行，等时候到了，我通知你。”霍不凡道。 虚拟世界的基础框架编程，无名高手还在尝试，具体的程序完成，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长则几个月，短则几周，反正绝对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 霍佳明听的有些失望，他对家族现在安排的事物，厌烦透顶，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另一个新环境。 如果霍不凡愿意现在给他找个闲职，他真的会和家族断绝联系。 但霍不凡现在还不想和霍家彻底翻脸，目前的情况是以稳步发展为主，等力量积蓄到一定地步再做别的。 三人也算很久没见了，有很多话可以说，可以聊。 霍不凡也问了几句关于冒牌货的事情，按照霍佳明的说法，那个冒牌货已经很久没在霍家人面前出现过了。据说和丁家的女子结婚后，就一直在环游世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不过就算他回来也没什么用，现在霍家的权力，已经正式交接到霍泽明手里。 霍不凡当初辛辛苦苦营造的声势和影响力，在这两年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 别说那个冒牌货压根没有霍不凡这样的能力，就算有，也很难重回巅峰。 不是每个人拿到权力后，都愿意放手。 霍不凡听的沉默了几秒，自己在霍家最后的影响力消失，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那毕竟是生养了自己的家族，可是现在，好似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霍佳明还以为他是感叹希望之星的陨落，道：“其实三哥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我一直都觉得有内情。说不定三哥是在图谋什么大事，所谓的陨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霍不凡抬头看他，问：“你真这么想？” “当然了。”霍佳明叹气道：“毕竟三哥当年是那么的璀璨，让人自惭形秽，我实在很难想像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自甘堕落。而且仔细想来，从两年前开始，他做的很多事情，都和以前大相径庭，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虽然样子还是那副样子，语气，表情什么都没变，可我就是觉得他变了。那种感觉……” “就像换了一个灵魂，只有外面的皮囊属于他而以。”唐仲薇忽然插嘴道。 霍佳明惊讶的看着她，问：“薇薇姐也这样认为吗？没错，我也觉得三哥好像换了个灵魂似的，那副皮囊下面，真的是他吗？说不定那些小说电影里出现的被人夺舍躯壳的事情，现实里也会发生呢。” 唐仲薇幽幽的道：“虽然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还是觉得太离谱了，李大哥，你觉得呢？” 被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让霍不凡稍微有些意外。 570.不安 并且，他看到了唐仲薇眼里隐藏的另一种意思。 也许霍佳明今天所说的话，让唐仲薇想到了某种可能。 世界上不会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又怎么可能存在两个相同的灵魂呢。 而且其中一个突然变了样，似乎很符合霍佳明所说的身体被夺舍？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比较强，脑洞也比较大，对某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容易想的开。 有那么一瞬间，霍不凡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 你们没猜错，世界上确实有灵魂夺舍的事情，但并不是自己被夺舍，而是他死后重生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至于霍家的那个，只是和他外貌极其相似的冒牌货而以。 但深吸一口气后，霍不凡还是冷静了下来，没有真把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对这两个人说，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一旦让人知道他是重生者，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关注。 现在的霍不凡，更希望是个透明人，最好谁都看不到他。 所以，他摇摇头，道：“我觉得这种事可能性不大，太玄幻了，你们恐怕想的有点多。” 唐仲薇盯着他看了一会，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唐仲薇内心还是有所期待的。 这么多年来，她对霍不凡的感情早已经从简单的皮囊升华到了灵魂层次。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是未婚夫灵魂夺舍，那么就算换个样子，她也能接受。 然而，霍不凡选择了隐瞒，让她很是失望。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吗……那么神奇的事情，怎么可能被自己碰上呢。 被霍佳明勾起了伤心事，唐仲薇的情绪显得不是很高，霍佳明也知道自己不该提太多关于过去的事情，便笑哈哈的道：“不说这些了，对了，一会你们干嘛去？可别跟我说吃完饭就睡觉，那也太没劲了。” “那你想做什么？”霍不凡问。 霍佳明想了想，忽然神秘兮兮的道：“要不然我们去探灵吧？” “探灵？” “就是香江那边传来的名次，其实就是去一些传说中有妖魔古怪的地方一探究竟，很刺激的。”霍佳明嘻嘻笑着道：“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地方，是很有名的凶地，每年都有人去，据说不少人都出事了。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胆子去一趟？” “不要，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唐仲薇很是紧张的道，她是女孩，天生害怕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霍不凡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亲身经历过重生，也算某种意义上的鬼怪了，自然不怕这些。 但是因为有了亲身经历，让霍不凡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着诸多不可理解的事物。 像这种探灵的行为，还是少做为妙，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他可不懂怎么解决。 对于不能把握的事情，霍不凡认为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去触碰。 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霍佳明撇撇嘴，道：“你们都不想去，那就算了，以后我自己找个时间去。” “你没事往那种地方去干什么，有这空，还不如想想以后进了虚拟世界要做什么。”霍不凡道。 霍佳明对他还是比较信服的，只是表面上答应了，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没有太往心里去。 这家伙好奇心强，真要去一趟传说中的凶地也很正常。 霍不凡虽然很关心他，却也知道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便不再多说什么。 饭局过后，三人去了ktv，唱了会歌。 霍不凡的歌喉还是不错的，李书恒这副身体的喉咙，比以前的更好一筹。再加上霍不凡个人的演唱技巧，让唐仲薇和霍佳明都听的很是惊讶。 他们没想到，霍不凡唱歌这么好听。 以至于出来后，霍佳明很是感慨的道：“其它的不知道，但在唱歌这方面，你好像比三哥还要厉害一些，实在太专业了。” 霍不凡笑了笑，道：“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如果都是同样一具身体，我未必会比他好。” 本来唐仲薇还觉得霍佳明这种话听起来不太舒服，但是现在听到霍不凡谦逊的说法，她心里顿时平衡了，也对霍不凡的印象更好。 等几人玩到尽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霍佳明看了看手表，道：“我得回去了，今天已经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回去，那两个家伙怕是要报警找人了。” “回去的路上注意点安全。”霍不凡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么个成年人，谁会对我不利啊。”霍佳明笑嘻嘻的冲两人挥手，道：“那等虚拟世界可以进去的时候，记得喊我啊，我要第一个进去体验！” “一定！”霍不凡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当霍佳明转身离开的时候，霍不凡心里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很想把霍佳明喊回来，但想了想，又没有这样做。 因为不好的预感，只是一种预感，并不是现实。如果把人喊回来，能做什么呢？难道要二十四小时带着他吗？ 唐仲薇看出了他的异样，问：“李大哥，你怎么了？” 霍不凡沉声道：“没什么，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是因为看到佳明被家族束缚太多了吗？”唐仲薇误会了他的意思，道：“大家族的子弟就是这样，往往身不由己，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从小爸妈就没逼着我做什么事。” 这话不是霍不凡所想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道：“那我们也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唐仲薇嗯了一声，喊司机过来开车。 而霍不凡则最后看了眼霍佳明离去的方向，忽然想到了赵永安教授临死的前一天。 那一天，他也是有这样不安的感觉。 犹豫了下，霍不凡在上车后，又给霍佳明打了个电话：“回去休息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报平安，以后经常联系，遇到什么事情别着急，先给我打电话。” “李哥你这关心让我受宠若惊啊。”霍佳明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况身边还有人保护呢，没事的。你们回去后早点休息，我这边不用担心什么。” 霍不凡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唐仲薇看着他，问：“李大哥，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佳明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但我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霍不凡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唐仲薇笑起来，道：“没想到你对佳明这么关心，难怪他一直都把你挂在嘴边，你们还真是天生的好朋友，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的知己一样。不过我觉得吧，你可能是想多了。佳明身边那两个人，既是监视者，也是他的保镖。而且他的性子软，一般很少和人发生冲突，不会有什么事的。” “希望如此吧。”霍不凡叹口气。 当初赵永安教授死的时候，他也是觉得不会有什么事，结果第二天才知道，老教授人没了。 有时候直觉这东西，真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而后，两人坐车回到家。 让他们惊讶的是，尹慧静坐在沙发上，看到两人回来，立刻冷哼一声：“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过夜呢！” “哪有，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再说了，有李大哥陪着我呢。”唐仲薇道。 唐家两口子虽然不怎么禁止唐仲薇做喜欢做的事情，但他们的家教很严，除非唐仲薇提前说明情况，否则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随便在外面逗留到半夜的。 如果要在外面过夜，哪怕是和闺蜜一起，也必须有保镖贴身保护。 像唐仲薇前面几次偷偷摸摸跑出来找霍不凡，那都是趁着保镖不注意偷溜的。 尹慧静看了霍不凡一眼，哼了声道：“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我才担心呢！” 571.拒绝 尹慧静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希望唐仲薇和霍不凡发生什么。 唐仲薇明白她的意思，但第一反应不是烦恼，而是羞涩。因为尹慧静这意思，好像霍不凡会对她做什么一样。 “妈，你都想哪去了！我和李大哥是好朋友，跟他一起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唐仲薇羞涩的道。 尹慧静白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还装傻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这小子，可你看看他那样子，他喜欢你吗？再说了，他是个结了婚的男人，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和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让人看到了会怎么说你！怎么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尹慧静的训斥，让唐仲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只是对那个男人有好感而以，又没有真跟他发生什么，可在妈妈的嘴里，怎么搞的好像自己已经跟他睡在一起了。 “妈，我们真没什么的……” 不等唐仲薇解释，尹慧静便哼了声，道：“你们有没有什么，也不是你这么晚和他一起回来的理由！还有你，虽然在同龄人中，你或许称得上优秀。但是想做我唐家的女婿，还早的很！而且你是个结了婚的男人，更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如果你想和我女儿在一起，就回去把婚离了，说不定我还会勉强考虑考虑。” 唐仲薇听到她这话，顿时又急又羞，连忙过来拉她：“妈，你都说什么呢！我和李大哥又没什么，你干嘛说这些啊！” 嘴上这样说，可唐仲薇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了霍不凡。 霍不凡脸上没有太多的笑容，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热情，更像是某种平静。 他看着尹慧静，道：“尹阿姨，薇薇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在我看来，她几乎完美无缺，值得任何男人去疼惜她。” 听到霍不凡这话，唐仲薇的脸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红起来。 她满脸娇羞的看着霍不凡，心脏疯狂跳动，正应了那些小说里经常说的一句话，心中小鹿乱撞。 然而下一刻，霍不凡的话，却让她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但我对薇薇没有男女之情，我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也许您误会了什么，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您，我不会离婚的，也不会做唐家的女婿。关于这一点，您尽可放心。倘若尹阿姨觉得我留在这里是一种误会，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 霍不凡的话，听起来那么的淡然，却又那么的绝情。 我绝对不会离婚！ 也绝对不会成为唐家的女婿！ 这番话，让唐仲薇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一直以为，霍不凡对她应该也是有好感的。 每次找他，都是有求必应，包括在赛车场里保护自己，为自己出气等等。 这些，难道不是喜欢的表现吗？ 可是，他却说对自己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只像对妹妹一样。 尹慧静也是有些惊愕，历年来，追求唐仲薇的人多不胜数。哪怕后来唐仲薇和霍不凡订婚，让很多人明面上打消了念头，可实际上背地里，还是有无数人对唐仲薇有想法。 毕竟她是唐国耀唯一的继承人，未来的唐氏国际掌权者。 娶了她，何止是少奋斗三十年那么简单，就算少奋斗三辈子都很正常。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霍不凡接近唐仲薇，也是看上了唐氏国际的资产，想靠与唐仲薇的关系，从唐氏国际获得什么利益。 但她没想到的是，霍不凡竟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 这句话出来，以后两人还有可能吗？ 但凡是个要点脸面的男人，应该都不可能成为唐家的女婿了，否则那也太打脸了。 尹慧静皱着眉头，盯着霍不凡看了半天，似乎想判断出这个年轻男人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但是从霍不凡的脸上，她判断不出任何信息。 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平静了，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但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又显得自己好像太没权威了。 尹慧静咬着牙，道：“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我女儿国色天香，全世界都没有几个人能和她相提并论，你敢说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霍不凡沉默了几秒，最后道：“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样的感情，我都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这句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尹慧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唐仲薇拉住，她已经开始掉眼泪，哽咽着道：“妈，你别说了行吗，我和李大哥……” “干嘛不说啊，他这明显是在撒谎，怎么可能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我不信！”尹慧静道。 这时候，唐国耀从楼梯上走下来，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场面弄的这么僵才行吗！” 唐国耀之前虽然人在卧室，但下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霍不凡所说的话，唐国耀也听到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可他更不喜欢尹慧静的行为，没看到女儿很难受吗，还在那说个没完！ 眼见唐国耀下来，唐仲薇再也无法承受，直接捂着脸跑上楼。隐约间，可以听到她在房间里传出的哭声。 唐国耀沉着脸下了楼，走到霍不凡面前，尹慧静则在一旁道：“我说错什么了，本来就是他……” “够了！”唐国耀呵斥出声。 他很少会在家里发火，平时看起来都是唐国耀怕尹慧静，可他真发火了，尹慧静也是知道分寸的。 自家男人不是普通人，没有人可以不给他面子，哪怕自己也是一样。 所以，她只能嘀嘀咕咕的不再吭声。 唐国耀则盯着霍不凡，沉声道：“李先生，你既然不喜欢我女儿，就不该和她走的这么近。你觉得这是个误会，可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靠近，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以后，请你离我女儿远一点，我不想看到她为任何男人，因为任何原因哭泣！” 从小到大，凡是唐仲薇的要求，唐国耀都会尽可能满足。 女儿掉眼泪，比让他损失几个亿还要心疼的多。 所以今天这事，让唐国耀很是不爽。 也就是看在和新希望有战略合作的份上，否则换个人，早就把他一脚踹出去了。 敢让他唐国耀的女儿哭，你小子是活的不耐烦了！ 霍不凡看出了这两口子都不太欢迎自己，叹口气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抱歉。” “道歉有用吗？”唐国耀不满的道。 霍不凡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便就此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唐国耀更是生气，这小子，说走还真走了！ 你就不知道哄哄人？ 就算不哄我们俩，也该去哄哄薇薇那孩子啊！ 尹慧静也气的不行，道：“这就是你说的理想女婿？你看看他这样子，根本就没把我们家放在眼里！” “你就少说两句吧！如果不是你非要在这里等，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唐国耀没好气的道。 “哦，那你现在还怪起我来了！还不是你说他这好那好，非要喊他回来家吃饭。他不来，能有这事吗？”尹慧静道。 唐国耀知道和她讲理，是没法讲的，干脆一甩袖子上楼了。 到了唐仲薇的房间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正看到女儿趴在梳妆台那哭个不停。 唐国耀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去，道：“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572.劝说 唐仲薇压根不理他，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唐国耀无奈的道：“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啊，回头爸给你找个更好的，保证比他好一百倍！” “才没有人比他好一百倍呢！”唐仲薇抬头喊道。 唐国耀一愣，随后失笑出声。 唐仲薇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搞笑，不禁更加气恼。 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不已的脸庞，唐国耀叹口气，过来道：“其实爸明白你的心情，那小子确实很不错，可人家说了不喜欢你，你能怎么办。再说了，他是个已婚男人，总不能真让他离婚娶你吧，那也太委屈你了。” “我又不觉得委屈！”唐仲薇下意识道，而后脸颊通红：“我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想这些。” “那你哭什么？” “我想哭！我就喜欢哭！”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你想哭就哭，谁也拦不着。”唐国耀举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唐仲薇虽然是温室的花朵，但她也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只是心中的委屈，实在无以复加，让她难受的很。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就那么差吗？”唐仲薇可怜巴巴的问。 “谁说你差了！这个世界上，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吗？绝对没有！我女儿，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唐国耀道。 “可他就是不喜欢我，他爱他老婆！我难道比他老婆差很多吗？我见过他老婆，虽然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是，我也不比她差啊……而且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是，我……”唐仲薇说着说着，脸就更红了。 她想说，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毕竟已经成年了，哪怕在自己父亲面前，讨论这个也不合适。 唐国耀道：“我不知道他老婆是什么样，但我只知道你一定是最好的。他不喜欢，那是他眼瞎，没看到你的好。” “才不是呢……”唐仲薇闷闷的道：“我倒觉得，那是因为他专情，不会见一个爱一个。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唐国耀听的有点傻眼，刚才还哭个不停，现在转眼间就为霍不凡说起好话来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女儿已经深陷那小子的魔咒里，无法自拔。 自己这个女儿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面，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出来。 就像当初她爱上霍家那小子一样，几乎把全身心都投入进去，自家的事很少过问，反而霍家有个什么事，她每次都是第一个出面。 而这样做的后果是，霍家那个兔崽子悔婚，让女儿痛苦了整整两年之久。 这还是因为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否则的话，可能再过两年也未必走的出来。 这也是唐国耀为什么不介意霍不凡是个已婚男人，仍然想撮合女儿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除了觉得霍不凡足够优秀，配得上他女儿外，也是希望唐仲薇能够更快的从失恋中走出来，去面向更美好的新生活。 然而现在唐国耀失望了，霍不凡的表态，让他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不介意，可人家却未必会同意。 尤其看着女儿这痛苦的样子，唐国耀很是后悔当初的纵容。 早知道会让唐仲薇痛苦第二次，就不该让她和那小子有过多的接触。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他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你。”唐国耀道。 唐仲薇抹去脸上的泪水，道：“我不觉得他那是拒绝，他肯定喜欢我，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说出来。也许是世俗的观念，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又或者我现在的能力配不上他。但不管怎么样，我确定他一定喜欢我。所以，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这一次，就算是死，我也一定会争取到！” 唐国耀听的一脸惆怅，本来是想给女儿分忧，谁能想到这么一件事，就把她逼上了绝路。 如果这次和霍不凡无法走到一起去，也许唐仲薇真的会受不了这种打击，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绝对不是唐国耀希望看到的，他很想劝女儿放弃这个想法。 因为霍不凡之前说话时的表情告诉他，这个男人确实心有顾虑，不是唐仲薇一个人努努力就能改变的。 像这样的人，他不想做什么，谁也强迫不了。 可是，唐国耀也知道，自己就算真的劝了，也没什么用。 别看唐仲薇平时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个非常倔强的性格。 就像当初霍家退婚的时候，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再去霍家，免得被羞辱。可唐仲薇坚持要去，一次又一次，无论霍家人说的话有多难听，她都要见到那个男人。 否则的话，她宁愿死，也不会离开。 霍家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最后还是冒牌货露了脸，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唐仲薇滚蛋，她这才死心。 叹了一口气后，唐国耀道：“那你好自为之吧，这条路，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走的。” “我知道。”唐仲薇用力点头，道：“但我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再需要你们这样保护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唐国耀苦笑，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会在这哭半天了。 可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真说出来，以免打击到女儿的自尊心。 这一晚，注定让有些人失眠。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尹慧静正在卸妆。 见他回来，便问：“女儿怎么样了？还在哭吗？” “哭倒不哭了，但是反而更让她坚定和那小子在一起的想法了。”唐国耀很是头疼的道。 尹慧静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埋怨道：“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让她和那小子走的太近，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想让她回头都不可能了。” “还不是你今天闹的这一通，不然的话，他们顶多维持暧昧的状态，不会把所有话都挑明的。”唐国耀道。 尹慧静嘴巴张了张，想反驳什么，却又没有说。 最后她只能问道：“那你怎么想的？不会还要支持女儿吧？” “她不是个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我们做父母的，没必要搀和太多。再说了，这件事的源头在那小子身上，只劝薇薇一个人是没用的。” “怎么，你难道真想让那小子离婚，再娶我们的女儿？你不怕丢人啊！”尹慧静不满的道。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唐国耀问。 尹慧静哪里有更好的办法，否则刚才就不会是唐国耀去劝唐仲薇了。 “可是李书恒说了，他绝对不会离婚的，你能怎么办？”尹慧静问。 “事在人为。”唐国耀道：“我们的女儿足够优秀，我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动心。而且这小子的野心很大，他老婆宁雪晴我见过，配不上他。也许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但这并不不代表没有漏洞可钻。为了女儿的幸福，我一定会让他改变主意的！” 尹慧静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支持丈夫的想法，还是应该反对。 这件事已经超出她能掌控的范畴，不是家长里短这么简单。 而此时，霍不凡已经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唐仲薇的事情，对霍不凡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垮的性格。 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霍佳明。 之前就和霍佳明说了，回去后给自己发个消息报平安，可是等到凌晨三点钟，也依然没有接到消息，这让霍不凡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 573.出事了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消息，霍不凡只能给霍佳明打过去。 然而，电话没有人接，提示关机了。 霍不凡皱起眉头，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霍佳明应该是遇到麻烦了。至于遇到什么样的麻烦，就不清楚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找谁问。 找霍家的人吗？ 想了想，霍不凡还是给唐仲薇打了过去。 凌晨四点钟接到霍不凡的电话，唐仲薇还是很意外的，她应该刚刚才睡着，正迷糊着：“喂，李大哥，有什么事吗？” “霍佳明到现在没有给我发消息，他给你发了吗？”霍不凡问。 “佳明？没有啊……”唐仲薇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道：“他会不会睡着了？”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担心他会出事。你那边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他身边的人？”霍不凡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他身边的那几个保镖，都是霍家从内部挑选的，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唐仲薇明白霍不凡的意思，道：“不过我觉得李大哥你可能想多了，佳明也许只是因为太累，睡着了，又或者忘记给你发消息。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关机。”霍不凡回答道：“而且我不认为他会忘，他的记性一向很好，而且很守承诺。说了会发消息，就一定会发。既然没发，一定是出事了。” 唐仲薇很想反驳，可是仔细想想，霍不凡说的也有道理。 别看霍佳明平时吊儿郎当的，好像什么事都不做，但他的性格很好。 重情重义，信守承诺，所以霍不凡和唐仲薇才会愿意与他相处。 一个没有太多心机，心性善良的人，在霍家这样的大家族里，还是非常少见的。 “要不然你等一下，我记得他之前说过现在的住址，我找找看那边有没有人能联系上他。”唐仲薇道。 “好。”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又在房间里等待了一段时间，半个小时后，唐仲薇回了电话，道：“我让那边酒店的人问过了，霍佳明没有回酒店。” 此时的唐仲薇已经完全清醒，心中同样开始与了不安的感觉。 “李大哥，现在找不到他人，又联系不上，怎么办？”唐仲薇问。 霍不凡早已经想好了策略，道：“这里是你们唐氏国际的地盘，用公司的人脉资源，调动市区的监控，一路查霍佳明离开餐厅后去了哪。”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不过这可能需要点时间。”唐仲薇道。 按照法律规定，普通人是没有权力调监控看的，但唐氏国际的影响力巨大，这点小事还是不难办到的。 然而即便是唐氏国际这样的庞然大物，想利用监控查到一个人的下落，还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直到早上七点钟，唐仲薇才回了消息，道：“查到了，霍佳明离开餐厅后，一个人出了城。根据监控录像的显示，他是坐出租车去的，我们已经和那个出租车司机联系上，对方说，他去了附近很有名的一处凶地。因为当时已经很晚了，所以司机把他送到附近，没敢靠近就掉头回来，不是很清楚霍佳明进没进去。” “把那处地方的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霍不凡道。 “我和你一起去。”唐仲薇也立刻道。 两人约了个地方汇合，然后开车前往那处传说中的凶地。 这处凶地原先是一处厂房，之前一直好好的，后来有一天，因为发展需求，厂房要扩建，便开挖空地。 结果在那边的空地，挖出了一大片的棺材。 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棺材，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骨。 一个叠着一个，上百具棺材，却叠了近千具尸骨。 后来火葬场的人来了，把尸骨运走，然而焚烧的时候，火炉却接连出现故障。更有几名操作工人，莫名其妙受重伤。 而那处厂房扩建的过程中，也发生了数次事故，砸死摔死了五六个人。 没多久，厂长一家人都因为突发疾病在家中暴毙。 凡是在厂子里工作的人，也都觉得身体不适。 有人说，那是地下挖出的尸骨怨魂作祟。 厂长都死了，又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厂子自然也就黄了。扩建的房屋，只建到一半就停工了。 到如今几年过去，已经荒废的长草，也吸引来不少人做探灵活动。 有很多人声称看到成群结队的怨魂在厂房内游荡，更有人因此发疯，失踪等等。 关于这里的传说，在当地很是流行，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如果不是大白天，又有霍不凡陪着，唐仲薇是打死也不敢独自来这的。 光是靠近那荒凉的厂房，就觉得浑身发凉。 而霍不凡看到厂房时，也一样有些不适。 这里四处长满荒草，几乎都有一人高了，破败的废墟，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坟头。 随处可见已经彻底废弃的设备和建筑材料，还有几辆厂子里的小车，已经浑身生锈，斑驳不堪。 “李大哥，你说霍佳明真的会来这里吗？还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唐仲薇有些害怕的跟在霍不凡身后。 霍不凡皱着眉头，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道：“我也不清楚，但他大概率会来。这小子看着柔弱，其实胆子大的很，又喜欢探新奇，来这种地方不足为奇。” “可是我觉得这里好吓人啊，大白天的都感觉浑身发凉。”唐仲薇有些颤抖的道。 包括和他们一起来的司机，也感觉很不适应，只不过唐家大小姐在这，他心里害怕也不敢说出来。 三人在荒草中行走着，没过多久，便看到前方的厂房。 远远的，他们看到一个人躺在厂房门口。 霍不凡心头一跳，连忙快步跑过去。 到了跟前，果然是霍佳明。 让人心中惊骇的是，霍佳明气息全无，看起来就像一个死人。 但他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霍不凡连忙蹲下来，按在他的脉搏上，仍然有跳动，说明他还活着。可是无论霍不凡怎么喊，怎么拍，霍佳明都没有反应。 唐仲薇和司机也跑过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不由惊呼出声：“李大哥，他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先喊救护车来。”霍不凡道。 在唐仲薇给医院打电话的时候，霍不凡小心翼翼解开霍佳明的衣服，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然而解开衣服后，霍不凡也是心中惊愕。 只见霍佳明的胸口皮肤上，已经变得灰暗，看起来血肉就像要腐烂了一样。 不需要凑近，就能闻到那股腐肉的味道。 连唐仲薇都闻到了，她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再次惊呼出声。 “李大哥，他的身上……” “先不要动他，也不要碰触他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毒。”霍不凡很是谨慎的站起身来，拉着唐仲薇，并招呼司机后退一段距离。 很快，救护车来到，医生把霍佳明抬了上去。 霍不凡和唐仲薇开车跟在后面，考虑到他可能中了某种毒素，两人到了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全方位的消毒和化验。 而在这个过程中，霍佳明也被医院方面进行深层次的检查和治疗。 等待结果的同时，唐仲薇满脸担忧，问道：“李大哥，你说佳明会不会有事啊？” “不知道。”霍不凡摇着头，叹出一口气。 厂房那边已经废弃很久，附近也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霍佳明在当晚究竟遭遇了什么。 574.三天时间 过了大概四个小时左右，医院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霍不凡和唐仲薇的身体很健康，血液中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各方面检查都很正常。 至于霍佳明，医院同样没有在他身上检查出什么病毒，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经过医院的确认，霍佳明胸口的那一大片皮肉，确实近乎腐烂了。 尽管他还活着，可这样的伤势，已经称得上濒临死亡。 以目前的医疗技术，也只是尽可能吊住他的性命，然后尝试着进行修复。至于是否能够成功，这个很难说。 而且医院的检查结果中，有一项让霍不凡心沉到谷底。 霍佳明的脑波反应很弱，从这样的反应来看，他就算被救回来，也很难苏醒。 脑波的活动不够强烈，就会一直沉睡，昏迷，再严重一点，就是植物人了。 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等进一步的检查后才能确认，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听到医生的结论后，唐仲薇急的都快哭出来。 昨天还好好的，一起吃饭，一起唱歌，怎么一晚上过去，就成这样子了？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他没有中毒，也没有遭受什么打击，按理说，血肉不可能有这样的腐烂状态。而且还是从内部开始腐烂的，就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破坏了他所有的正常细胞一样。这种情况，我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全世界都没有相同的例子可以参考。”医生叹口气，道：“所以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还请二位能够理解。” 霍不凡能够理解医生的意思，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快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可医生说的，霍不凡明白什么意思。 正常来说，人体的皮肉如果要腐烂，只有受伤或者死亡。 因为受伤或者死亡，会让身体产生腐败细菌，这种细菌通常存在于大肠内。所以尸体的腐烂，是从腹部开始。而如果受伤的话，大多是因为外界感染造成。 但即便是感染或者死亡，血肉腐烂最少也得二十四小时以上。 何况霍佳明没有受伤的痕迹，他的肉怎么会腐败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给他注射了腐败细菌。 但医生没有在他胸口发现此类痕迹，再说了，就算注射了腐败细菌，霍佳明也不该脑波这么微弱。 所有的情况，都和正常的医学常识相违背，让人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 “不要着急，既然人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救他回来。”霍不凡安慰道。 “可是医生说了，他很难苏醒过来，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唐仲薇的眼眶发红道。 她和霍佳明也算从小一块长大了，关系非常好，亲如姐弟。 现在霍佳明遭遇了不幸，唐仲薇自然觉得心里难过。 霍不凡何尝不是如此，整个霍家年青一代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霍佳明了。 “你不用太着急，这件事交给我。”霍不凡道。 唐仲薇抬头看他，问：“你要怎么做？去找更好的医生吗？” “这种违反医学常识的事情，再好的医生来，可能都是白搭。”霍不凡摇摇头，道：“想救佳明，必须搞清楚他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 “你不会也打算晚上一个人去那里吧？不行，绝对不行！”唐仲薇一脸惊慌的拉着霍不凡。 霍佳明就是在那里遭遇不幸的，种种传说虽然未必是真的，可万一呢？ 霍佳明的病这么不匪夷所思，那么就算他真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别人可以去冒险，唐仲薇管不着，但是霍不凡绝对不能去。 当然了，霍不凡也没真打算去，霍佳明的遭遇说明那里的确存在着某种危机。霍不凡还没活够，而且他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需要做。 人生这么长，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葬送掉所有。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冲动的，但我会想办法调查出来这件事的内情。”霍不凡沉声道：“不管是人为，还是怨魂作祟，伤害了佳明，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唐仲薇从他的表情判断出，霍不凡不是在假装安慰她，说不去，应该就不会去。 可是，不去那里，又怎么调查呢？ 现在霍佳明昏迷不醒，他去的时候独自一人，也没有谁能够帮忙作证。所以想调查清楚，还是比较困难的。 但霍不凡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别人调查这种事情困难，对他来说却是未必。 安慰了唐仲薇一番后，霍不凡来到楼梯间，给古言才打了个电话。 “老板，有什么吩咐？”古言才问道。 “三天内，不管你找多少人，也不管花多少钱，脑波接入的技术要给我搞出来。不需要太复杂的场景设定，我只要脑波接入后能够交流这一项！”霍不凡道。 古言才沉默了几秒，然后道：“好的，我明白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各自挂断了电话。 可能有人会觉得，霍不凡的要求实在太过分了，原本计划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时间才完成的工作，现在竟然让人家三天内就搞定。 但实际上，脑波接入虚拟设备，这种技术在世界范围内已经出现了。利用脑波和神经控制某些仪器设备，虽然没有量产，却达到了很高的成功率。 古言才他们这些技术团队要做的，是把这项技术的标准提高。 不光能接入人类的脑电波，更能让两个人的脑电波彼此产生交流，就像人类的语言交流一样。 霍佳明的情况现在很不好，医生虽然在努力，但他们能否把人性命维持住，这还是两可之间的事情。 霍不凡从来不会把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他更愿意相信自己。 所以，医院的治疗是一种手段，古言才的技术团队，则是霍不凡的第二个选择。 他要靠脑波接入这种科技手段，和霍佳明直接对话，询问他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拯救霍佳明。 挂断电话后的古言才，在沉默几分钟后，按下桌子上的通话键。 “召集所有技术人员，三分钟内集合。另外通知精英小组，世界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价格，把所有能帮助这项技术尽快完成的人都给我找来。如果有人不愿意来，绑也得给我绑来，出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古言才也算一个很果断的人了，霍不凡的要求，他会以最完美的姿态去完成。 三天内完成脑波接入交流的技术，以正常的角度而言，是很难做到的。 但古言才没有想过失败，他只知道，老板吩咐的事情，自己办好，那就是对的。 至于怎么办，办好后会发生什么，那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与现在无关。 包括无名高手，也被古言才直接喊了回来。 虚拟世界的框架建设，暂时放一放，目前的情况，是以脑波接入手段作为唯一的重点项目。 不管任何人，也不管你属于哪个势力，之前服务于什么项目，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这项技术推至最完美的状态！ 三天时间，七十二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耽误。 为了尽快把人接回来，古言才甚至动用了十数架专机，全世界各地不间断的飞行，以最快的速度聚集所有人才。 这个动作很大，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他们不清楚古言才要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把这么多医学，it行业的人才聚集起来。而且，连唐氏国际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帮忙。 575.霍泽明 霍不凡想要做的，是和霍佳明取得联系，其它的事情他不想关心。而古言才所要做的，就是满足霍不凡的要求，其它的也可以不关心。 国际社会对新希望的关注，与他们无关，但这一次的大动作涉及人员诸多，也牵连了很多势力。 加上古言才软的硬的，各种手段都使上了，也引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但不满的人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人猜测，新希望的vr技术一定要了最重要的公关时刻。很可能有什么技术型难题迫切需要解决，所以才会劳师动众。 新希望的vr技术，一直都是各大势力追逐的对象，他们很想弄清楚这家公司的技术有多高，也有很多人是想窃取技术资料。 而这一次的集合，则给了这些人一个机会。 所以，很多势力反而心甘情愿的配合古言才，把手底下的人送过来。 当然了，那些人来了之后，除了配合古言才的技术团队外，更多的是想方设法把技术资料传递回去。 但他们对古言才的本事太低估了，无论来多少人，古言才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手下的几个核心人物，二十四小时不带合眼的，每一个新加入的人，都会被他们按照各自擅长的领域进行插花分配。 不同势力的人，会分到不同的领域中，你想互相套资料，也非常的困难。 除了技术框架的分割处理外，古言才还在无名高手的建议下，用了隐藏式代码。 无名高手编写了一种新的代码程序，所有程序员，都要用新式代码来编程。 他们知道新代码的作用，也知道该怎么解释，却唯独不知道新式代码的组合方式。 就像人类的密码，都是用数字或者语言，你知道每一个单词的意思，但它们如何组合却不知道。 不能破解组合方式，你就无法得知这一整段代码的具体意思。 总而言之，为了保密，古言才的团队也算煞费苦心。 同时，霍不凡也接到了那个男人的新邮件。 对方声称对简思思的渗透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胜利在望，希望他能让自己麾下几个技术人员，接触到核心层次。 这已经是很明目张胆要你的技术资料了，霍不凡自然不会回绝，很爽快的答应了。 但他也让古言才那边给了一个漏洞百出的代码组合模式，这个模式半真半假，如果研究到极致，的确可以反推出具体的正确模式。 但关键问题在于时间！ 霍不凡打造的vr体系，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时间。 因为这项技术的核心，是打造一个近乎真实的世界，并且这个世界是需要全人类来共同创造的。 创造一个新世界，需要耗费的精力非常大，没有人可以同时参与两项同类的工作。 所以，一旦霍不凡占据了先机，别人想再和他抢，几乎没有可能。 这就是先机，谁先占据了先机，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技术行业的第二名，向来和第一名差距极大，没有十年八年的追赶，加上第一名接连失误犯错，否则想追上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而十年八年，霍不凡早就应该完成自己的终极目标了。 各方面的工作紧急筹备中，宁雪晴也给霍不凡来了电话，询问分公司怎么突然动作这么大。 大量的资金，从两家投资公司里抽出来，投入到了vr分公司里。 霍不凡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得知霍佳明遇到古怪的事情，导致濒临死亡，宁雪晴就没有再问下去。 虽然公司很多人觉得，这样的大动作看似声势浩大，可万一失败了，影响也是巨大的。 这是一把双刃剑，按道理来说，新希望目前进展顺利，应该以稳为主，不该这么贪图冒进。 但宁雪晴知道，丈夫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何况他是为了救人。 拿公司的命运和救人比，哪个更重要？ 宁雪晴不是很清楚这种对比，但她知道，丈夫的要求，比所有事情都要重要！ 于是，宁雪晴下令公司其它项目缩减开支，把省下来的钱，全部投入到vr分公司里去。 她也算破釜沉舟了，公司两位掌权者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其他人就算有异议也没用。 三天后的傍晚，霍不凡接到了古言才的电话：“老板，脑波接入交流首次试验成功。” “我马上带人过去，继续进行试验，在我到来前，保证万无一失！”霍不凡道。 挂断电话后，古言才看向身前一堆兴奋的技术人员，道：“老板正在乘飞机赶来，在他到来前，你们要进行最少一百次同类试验，确保成功率！任何有可能影响成功率的因素，都要消除。从现在开始，就算撒尿拉屎，你要么憋回去，要么拉到裤子里，不准离开实验室半步！” “是！”一群技术人员连忙应声。 他们兴奋又激动，眼睛和心里多充满了各种渴望。 脑波接入交流项目的首次成功，让他们看到了人类即将展开新的篇章。 而这一页，将有他们的名字。 这是会影响人类未来发展的大事件，能够榜上有名，有几个不期待的？ 就算他们的老板让这些人想办法当商业间谍，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就算要做，也得等到把试验做完，确保自己能够留名青史才行。 与此同时，霍不凡让早已经准备好的顶尖医疗团队，立刻进行霍佳明的转移事项。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搞清楚霍佳明那天晚上遇到了什么，就可以获得解救的方法。 这对霍佳明来说，是好事情。 可是，霍家的人并不这样认为。 他们不知道霍佳明遇到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霍佳明现在危在旦夕，不容任何差错。 医院里这么多医生，这么多设备，都差点保不住他的性命，霍不凡还要把他送去海外。 万一路上出了事情，谁负责？ 所以，霍家的人坚决反对。 霍不凡的小叔霍泽明，更是亲自来到医院，不准任何人去碰他儿子。 霍泽明已经掌权霍家，这次来医院，是他时隔两年，第一次和霍不凡见面。 与记忆中相比，那个总是一脸微笑，待人和气的小叔，如今满脸威严，显得严肃许多。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冷漠。 这样的小叔，让霍不凡感到了亲情的淡漠。哪怕霍泽明并不知道他就是霍不凡，可霍不凡自己知道，就算对方认出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笑脸，可能第一个动作，就是打电话喊人，把他宰了！ 曾经的希望之星竟然还活着，这对霍泽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无论他要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和权力，还是为暗处势力考虑，都不可能让霍不凡继续活下去。 所以，霍不凡没有在亲情方面要和霍泽明掰扯的意思，但霍佳明，必须离开这里。 “他是我儿子，除了我，没有人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霍泽明冷冷的看着霍不凡，道：“在年轻一辈中，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佳明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但这是我们霍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就别操心了。” “他留在这里，能不能活下去还得两说。就算活下来，也很可能成为植物人。你就这么一个儿子，难道想下半辈子没有人给你送终？”霍不凡针锋相对的道。 “你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一名霍家人怒声道。 576.陪葬 曾经的霍泽明，在霍家只是边缘人物，可是现在，却是绝对的核心。没有任何人，敢对他不满。 所有人都要巴结他，讨好他。 即便是家族里最桀骜不驯的霍锡元，现在也沉默许多。 霍泽明刚掌权的时候，他还觉得家族人都脑子进水了，霍泽明哪里比得过自己？凭什么由他来接掌霍家？ 可是，家族高层的集体倒戈，让霍锡元认识到，霍泽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边缘人物，怎么可能获得这么多高层的认可，他一定早在暗中就发展出了现在的势头。 所以，霍锡元吃了几次亏之后，就不敢再轻易冒头。 连他都吃瘪了，更让霍泽明的权势如日中天，快速稳固下来。 霍不凡看也不看那个霍家的嫡系人物，只看着霍泽明，道：“我不会害霍佳明，但你这样做，会害了他。” “我说过了，霍家的人，自然由霍家来管，不需要你操心。你的好意，我代佳明心领了，请回吧。”霍泽明冷声道。 霍不凡皱起眉头，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却没想到会在霍泽明这里被拦下。 他不相信霍泽明看不出，医院的技术水平，很难把霍佳明治好。 可霍泽明却执意不让自己带走他，究竟为了什么？ “要怎么样你才能答应？”霍不凡问。 “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霍泽明回答道。 霍不凡看出了对方的决心和坚定，知道以现在的情况继续谈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略微思索几秒钟，他深吸一口气，道：“无论如何，佳明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改变不了结果！” “那你可以试试。”霍泽明冷笑道，随后对旁边的人道：“让霍氏安保派两队人来，二十四小时看守，除了我和医院的医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病房五米范围内！” “是！”那名霍家人应声后，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霍氏安保，是霍家的一项重要产业。 基本上所有的有钱人，都会从专业安保公司请保镖，包括一些明星的出行，也是如此。他们就算不能全年请保镖，也会在重要场合请一次，免得人气太旺给自己带来麻烦。 像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对安保力量也有很高的需求。 所有的高层，人手一名或者数名专业保镖，如霍泽明这样的，更是有整整一队人负责每日的出行保护。 除了自己家族的高层需求外，公司也会面向全社会服务，每年仅仅安保上面，就能赚到十数亿元。 霍家的安保公司还是很专业的，训练有素，霍泽明下令让安保公司来两队人，已经可以说要完全杜绝霍佳明被转移走的可能了。 对很多人来说，这件事几乎已经可以放弃。 但对霍不凡来说，却没有什么好想的。 他直接转身离开，出了医院的大门，没过多久，唐世鸣来到他附近。 “有办法找到一些人，把霍佳明从医院弄出来吗？”霍不凡问。 唐世鸣没有犹豫，点头道：“我可以从家族中喊人来。” “那就喊吧，尽快。”霍不凡道。 唐世鸣点点头，随后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霍不凡站在原地沉吟一番，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五个人，来国内一趟，随时待命。”霍不凡道。 “好。” 就是这么简单的对话，结束后，霍不凡直接挂断。 双方的交流，比和古言才还要简短，甚至都没有问什么时候到，在哪里。 这是霍不凡的后手之一，一个隐藏在国外的精英小队，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拥有很强的本领。 五个人听起来不多，实际上给他们足够的准备，就算两百人也不够他们打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近身搏击外，还有更多的手段能够让敌人倒下。 就像武林高手所说中的一花一叶，皆可伤人。 普通人做不到，他们却很容易。 这五个人，是霍不凡的第二方案，如果唐世鸣喊来的人不够厉害，完不成这件事，就只能出动精英队伍了。 而不到万不得已，霍不凡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个人力量。尤其这些后手隐藏起来并不容易，出来一个，就多一次曝光的可能。 一旦底牌全部曝光，自己能动用的力量就很少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暴露在明面上的力量，人家总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你。只有隐藏的手段足够多，才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久。 这也是霍不凡比其他人更强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足够谨慎，更喜欢未雨绸缪。 倘若是其他人，哪里会在自己颠峰时期，搞这么多后手呢？ 按道理来说，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白白浪费资源。 霍不凡却不这样想，任何事情，他都习惯用两个方案，一个不成功，就用第二个，增加成功的概率。 医院的楼上，霍泽明站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霍佳明，脸色阴沉。 霍不凡有一点没说错，他只有一个孩子，不希望下半辈子没有人养老送终。 本以为让儿子去做闲职，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霍泽明问。 身边几名医生神情紧张，他们知道这个人男人的身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那一种。 一名身份最高的医生额头微微冒汗，道：“他遇到的情况，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也没有什么例子可以参考。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我们能做的不多，只能尽可能保留他的生机。” “手术呢？把腐烂的皮肉替换掉不行吗？”一个霍家人问。 那名医生苦笑一声，道：“这种手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你们不是医生，可能不清楚，像他这样的情况，大面积的皮肉腐烂，如果全部替换的话，成功率可能连一成不到。正是因为成功率太低，所以我们一直没敢动手术。” 那名霍家的人的确对医学不是太懂，但他看的出，医生应该没有说谎。 如果成功概率高的话，肯定早就做手术了。 “别的办法呢？这么多人，难道一个法子都想不出来？”一名霍家人怒声道：“给了你们这么多钱，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们是糊弄鬼呢！” 医生无话可说，只能一个个苦着脸站在那，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现在谁说话，谁就是活靶子，等着挨骂。 好在霍泽明似乎理解他们的难处，挥挥手，道：“行了，不用为难他们了，如果有办法，他们不会不用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佳明……”那人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继续说下去，就显得太悲观了。 可他就算不说，霍泽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很沉，有人凑上来，低声道：“李书恒那小子不是说有办法吗？要不然……” 霍泽明立刻冷眼瞪过去，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吗？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要靠别人的帮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名霍家人连忙陪着笑脸想要解释。 可霍泽明压根不听他解释，冷哼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了，佳明是霍家的人，只有霍家能管，谁都不准插手！马上让人联系国外最顶尖的那些医院，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想出个法子来救我儿子！如果佳明出了事，我一定会让人给他陪葬！” 577.好大的胆子 霍泽明的话，让不少人心中都发冷。 让人陪葬？ 他没有说让谁陪葬，可越是不确定，就越让人觉得害怕。 尤其那几个医生，更是吓的浑身发抖。 他们是霍佳明的主治医师，如果霍佳明死了，第一个陪葬的，可能就是他们。 但无论这些人怎么样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其它的办法。 在一群人忐忑不安中，时间飞快的流逝。 到了后半夜，医院里的人基本上都开始休息，只有寥寥几名值班护士还在忙着给病人换吊瓶。 医院的围墙处，数名劲衣男子翻墙而入，他们都是唐世鸣从家族中喊来的高手，身手不凡。 唐世鸣也在其中，霍不凡要求的事情，他要亲力亲为，以此来体验人世间的种种不凡。 而霍不凡自己，并没有来医院这边，他的身手在这种事情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被人抓到，还会引来其它的麻烦。 所以，他已经在车内等候，只要唐世鸣他们把人抢出来，就会直接送往他这里。 他们会乘车离开榕城，然后到另一个城市坐飞机出境。 这样做的好处，是霍家很难快速追查到他们的下落，等查到的时候，可能他们已经在飞机上了。 而且霍不凡会挑选一架外国公司的航班，这样的航班不太受国内法规束缚，一旦出境，你就算喊破喉咙，人家也不会飞回来的。 霍家在国内算得上庞然大物，可放眼全世界，却有的是人看不上他们。 霍佳明的病房四周，两队专业安保人员，正在不断的巡逻。 就算是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想进病房，也必须经过他们的审查和批准。否则的话，哪怕医院院长来了，也只能在五米外站着。 这些人明目张胆的手持橡胶棍，腰间鼓鼓囊囊的，应该还有一些利刃。 火器他们应该是不会带的，毕竟国内禁枪十分严格，哪怕是霍家，也不敢越这条底线。 唐世鸣等人分开坐电梯和走楼梯，甚至还有爬外墙的。 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医院的动静，便能看到，有人像猿猴一样顺着排水管就爬上去了，速度快的吓人。 当这群人来到霍佳明所在的楼层时，还没探出头去，就被人发现了。 安保人员以最高警戒的标准进行防卫，四周布置了很多监视摄像头和警戒铜丝，一旦触碰，哪怕是风吹动一下，都会引来他们的注意力。 唐世鸣这些人身手极好，可是对这种东西，却不是很熟悉。 但他们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慌张，既然被看到了，索性正面对抗。 六个人直接翻窗户，或者从楼梯间，电梯口奔出来，朝着那些安保人员冲去。 安保队员立刻鸣响警示，呼唤同伴的同时，也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了警卫部门。 霍佳明好歹也是霍家现任家主的儿子，他的个人安全，还是相当受重视的。 警笛声从不远处鸣响，以极快的速度赶来。 “速度要快！”唐世鸣沉声喝叫道，同时一掌打在面前人的胸口。 虽然是掌，却如同重锤一般将那人打飞出去。 真正的国术，可以借用全身各处的力量汇聚于一体，一掌开金断石并非虚假。 唐世鸣擅长的并不是掌法，但用来对付这些只经过普通训练的安保队员，还是绰绰有余的。 哪怕其中经验丰富的人，也无法承受他的掌力。 至于其他五人，也是各显神通。 有用拳的，有用腿的，还有用鞭子，用软剑的。 这些人的每种手段，都为李非凡，那些安保人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武林高手”，一时间被打的猝不及防。 刚一照面，这队人就倒的七七八八，唐世鸣率先冲入病房，把霍佳明身上所有的监护仪器全部拔掉，然后连人带床褥一起卷起来，破窗跳了下去。 屋子里被他一脚踹飞，撞在墙壁上晕晕乎乎的安保人员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 这个家伙，是来跟霍佳明同归于尽的？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跳下去！ 要知道，这里是十七楼啊！ 除非是超人，否则跳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刻，一支铁爪扔了上来，勾在了窗台上。 坚硬又锋锐的勾爪，死死嵌入水泥墙体内，绳索绷的笔直。 唐世鸣带着霍佳明，就像坐火箭一样从天而降，仅仅十秒钟不到，就平安落地。 他顾不上去管这绳索，直接扔在原处，抱着霍佳明朝着最近的院墙跑去。 与此同时，又有三人用和他一样的方式落了下来。 这三人跟着唐世鸣跑到院墙处，其中两人架起了人梯，唐世鸣则抱着霍佳明，踩在他们的手腕上。 “起！”两人一声喝叫，将唐世鸣和霍佳明一同扔出墙外。 随后，最后两名负责断后的人也赶了回来。 五人高高跃起，飞檐走壁，落在墙外，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警卫力量和安保队员赶过来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踪影。 安保队长脸色发沉，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全城搜索，通知所有的交通要道，立刻建立盘查点，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机会离开这座城市！” 一群人应声而散，安保队长铁青着脸，深吸一口气后，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脸上带着些许忐忑，声音也不由自主压低了一些：“来了一些人，身手极好，把佳明少爷抢走了。” “一群饭桶！”手机里传来一名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公司花这么多钱培养你们，董事长三令五申，一定要提高警惕，结果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罢，手机挂断。 那名中年男子，是霍家的核心嫡系。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给霍泽明拨了过去，同时穿衣服出门，迅速往外奔跑。 “董事长，医院那边出了问题，佳明少爷被人抢走了，应该是李书恒派人干的。我已经安排人封锁全城，搜索他们的下落。您放心，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榕城地界！” 大半夜的接到这种电话，霍泽明的心情显然不会太好。 “我是不是该夸奖你处事果断？”霍泽明冷冷的问。 那名中年男子听的浑身冒汗，霍泽明以前是个见谁都满脸微笑的人，可是最近两年，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狠辣。 凡是得罪了霍泽明的人，除了霍锡元这种核心高层，基本上下场都很惨。 最轻的，也是被赶出家族，重的，可能下半辈子要成废人。 “董事长，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天亮之前，把佳明给我找回来。否则的话，你也不要回来了！”霍泽明冷声道。 挂断电话后，霍泽明从床上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街道。 他眼里充满了戾气和阴狠：“李书恒……你好大的胆子！” 而那名中年男子，正疯狂的给所有能想到的力量打电话，指挥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把榕城完全封锁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处置也很的当。 所有的出城道路，无论大路还是小路，甚至水路，都被他们完全封死。 可是他能想到的，霍不凡又怎么会想不到？ 霍不凡的车，停在城外。 而唐世鸣等人，则化整为零，分散离开了城区。 这些人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交通工具上，毕竟霍佳明伤势严重，按理说，应该是乘车离开。 578.固若金汤 他们绝对想不到，世界上会有人可以抱着霍佳明，从医院一路狂奔到郊区。 这样的体力，绝对可以让任何一名专业运动员都感到汗颜。 当然了，尽管霍佳明并不是那种很胖的类型，但一百多斤的体重，这样抱着跑了十几公里，哪怕是唐世鸣，也累的不轻。 到霍不凡的车前时，他同样满头大汗。 把人塞进车里，霍不凡冲唐世鸣微微点头，道：“等我回来再说。” 要说的，自然是感谢的话，但现在不是感谢的好时机。 唐世鸣也没想过要立刻从他这里获得什么，轻轻点头，道：“我会转告他们的，安顿好他们，我就去找你。” 那几个家族中人，都需要唐世鸣帮忙送回去，所以唐世鸣现在不能和霍不凡一起离开。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担心霍家会对宁雪晴他们出手。 宁雪晴有董天青保护，但岳父岳母那边，却无人理会。 所以，唐世鸣要先保护宁国祥和邓俊梅夫妻俩几天，等霍不凡的精英小队队员来到这里接手后，他再去国外找霍不凡。 没有多余的废话，车门关闭，车辆迅速朝着另一个城市驶去。 车厢内，数量顶尖医生正在忙碌着，重新给霍佳明提供生命维持系统。 否则的话，胸口那么大一块烂肉，霍佳明根本无法支撑多久。 看着霍佳明那虚弱到仿佛随时要死掉的样子，霍不凡面色阴沉，虽然依靠唐世鸣家族的力量，把霍佳明抢了出来。 但如果不是霍泽明阻挠，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海外分公司了。 霍泽明对霍不凡愤恨不已，而霍不凡同样对这个小叔充满怨恨。 明知道医院救不了霍佳明，为什么还要让他在那里等死？ 小叔……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冷血无情到极点！ 过了几个小时，车辆驶入另一座城市的机场，准时登上了某架国际航班。 飞机飞跃地平线，朝着境外而去的时候，霍家终于查到了霍佳明的下落。 “佳明少爷在一架国际航班上留有个人信息，但那架航班出了名的难缠，估计不会听航空管理方面的要求。”追查的人一脸难色。 霍泽明也在现场，听到这个答案，他没有吭声。 而负责整体指挥的那名中年人，却不能不说话。 他走到霍泽明面前，低下头，道：“董事长，可能拦不下来，但我会调动海外的力量，尝试……” “在国内你都拦不住他们，国外你就能做到了吗？”霍泽明抬头看着他，忽然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那人的脑袋顿时开花，血流不止，但他却不敢躲闪，更不敢发出痛叫声。 霍泽明把染血的烟灰缸砸在他腿上，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如果佳明出了什么事，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跑的掉！” 他的怒骂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都低着头，浑身颤抖。 他们心里发苦，嘴里也发苦，可是能怎么办呢？ 唐世鸣那群人，实在太厉害了，到现在一群安保队员，还有一大半躺在医院里。 真正的国术高手，出手就是要害，尽管唐世鸣他们没想要人命，可随手的动作，也会让人躺上大半年。 损失了这么多人，却没能办好事，可谓输人又输阵，实在无话可说。 十数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 霍不凡没有带着霍佳明去vr分公司，因为那里有霍家的人，自己去了，肯定没什么客气的招待。 他要的只是脑波接入交流技术，所以直接带着霍佳明来到古言才特殊准备的处所。 下了飞机后，那群专业医生就被客气的请走，接手的人是古言才准备的安保力量。 护送着霍不凡和霍佳明进入处所后，早已经得到消息的古言才立刻迎了出来。 “老板。”古言才打了声招呼。 霍不凡微微点头，道：“辛苦你了。” “应该的。”古言才看了眼霍佳明，问：“就是他吗？” “对，技术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成功率够吗？”霍不凡边做边问。 “我们这两天坐了不下于两百次试验，成功率大约在百分之九十九左右，只有一次失败，一次过程中突然退出，怀疑是设备供电不够稳定，出现电磁干扰造成的。具体的，还在进行bug模拟试验，试验结束后才能确定。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不建议您亲自试用这种技术。”古言才道。 霍不凡来之前就和他说了，要亲自用这种技术和霍佳明对接，弄清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但古言才认为，这项技术虽然成功率已经很高，却不适合让霍不凡试用。 因为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万一出了什么事，哪怕概率非常小，也是所有人无法承受的灾难。 “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而且他是我的兄弟，我必须要管。”霍不凡摆摆手，示意这件事不用多说了，道：“你们继续准备吧，好了就直接开始。” “是。”古言才知道霍不凡不是那种能听人劝的类型，他决定的事情，一向无法更改。 既然霍不凡坚持，那么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把失败的可能性，降低到最低的概率！ 随后，在古言才的带领下，霍不凡穿过了密室，坐着下潜式电梯，来到地下七米的深处。 这里是特殊打造的地下空间，四周都是各种电缆，上方是坚固的混凝土层。一旦关闭了入口，就算用导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把这里炸开。 所以，这里称得上固若金汤，别说霍家了，哪怕霍泽明背后的主子带人来，也只能干瞪眼。 无名高手正坐在电脑前，进行技术上的检查，他十分的专注，连霍不凡来了都没有察觉到。 当然了，以无名高手的性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专门过来打招呼。 对他来说，完成一个程序的正确性，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种性格，也是最让霍不凡欣赏的。 只有全神贯注，才能真正做好一件事，并把这件事做到极致。 古往今来那些所谓的天才人物，并不是真的比别人多长了一颗脑袋，只不过他们更加执着，可以探究到别人没有耐心探究的问题真相。 “霍家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霍不凡问。 “来之前他们似乎也在紧密的调查，但他们不确定您的行踪，也不知道您的打算，所以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古言才回答道。 “不要轻视霍家，家族里人才辈出，太小看他们，很容易吃亏的。”霍不凡提醒道。 霍家能成长到今天的地步，霍不凡自然功劳甚大，但再厉害的人，也只是一个人。他的战略部署，必须有执行力顶尖的人去执行，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霍家不缺这样的人才，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发展的如此壮大。 古言才的天机团队，是霍不凡精挑细选的精英团队，不弱于霍家，也不弱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顶尖团队。 但每一个能成长起来的团队，都不可小觑，彼此的差距，并非天差地别。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如果太轻视，就成了龟兔赛跑。 “我明白的。”古言才点点头。 这时候，无名高手敲下最后一次回车键，兴奋的跳起来：“成了！这次应该万无一失了！” 霍不凡立刻走过去，道：“辛苦你了，可以开始脑波接入了吗？” “可以了。不过你确定要亲自试？”无名高手看着他，道：“因为时间太紧凑的缘故，我们的脑波接入技术，还没有达到最完美的地步。对脑波的刺激程度，按照医学专家的建议，以及考虑最高的成功概率来选定的。相对来说，会有一些痛苦。如果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把脑波接入的刺激降到一个临界点。根据我的预估，应该只会像蚊子咬一下，没有太多的痛苦可言。” 579.本质 霍不凡摇摇头，道：“来不及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试验，如果你们觉得差不多，就开始吧。” “可是这个过程可能会产生难以忍受的痛苦，脑神经非常的脆弱，你可能不太清楚……” 古言才的劝说，没有让霍不凡有任何的迟疑，他转头看着旁边静静躺着的霍佳明，叹气道：“他比我受的痛苦更重。” “但他不是您，而且他受的伤，也不是您造成的，您为什么要为此感到自责呢？”古言才不解的问。 在他看来，霍不凡想帮任何人都没有问题，可以理解。但是，不必要为此感到愧疚。 霍不凡脸上的愧疚，让古言才实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老板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哪里会明白，在霍佳明离开的当晚，霍不凡就有不好的预感。而这种不好的预感，曾经在赵永安教授临死前的一天也出现过。 没有能够陪伴老教授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一直都是霍不凡心中最大的遗憾，如果霍佳明也因此死掉，那霍不凡会更加的难受。 失败一次已经足够了，却还要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这种结果，霍不凡接受不了。 所以，他要尽全力把霍佳明救回来，绝对不能让曾经的遗憾再次发生！ 既然霍不凡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也不会再反对什么了。 紧张的准备工作，有序的进行着。 因为霍不凡的身份，所以这一次的准备，格外小心。所有的运行条件，都处于最完美的状态。 当一切准备完成后，霍不凡脱去身上的衣物，和霍佳明并排躺在了两个休眠仓里。 因为技术还不够完美的原因，身上的任何东西，都可能对脑电波产生影响。 好在屋子里有恒温设备，并不会感到凉，一堆金属贴片，贴在了霍不凡的额头上。还有一些监护设备，安在了身上。 这些都是用来保证他在脑波接入交流中，不会出现问题的手段，一旦出现异常，就会立刻断开连接。并且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在附近时刻待命，等待几率并不高的抢救工作。 古言才亲自站在开关面前，看向霍不凡，问：“老板，可以开始了吗？” 霍不凡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古言才这才按下了开关，电缆中的交流瞬间流通所有设备，机器运转中，霍不凡感觉到仿佛被无数支细针扎入脑海，那种痛苦，确实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难怪无名高手说，希望能够多进行两周的试验，好把痛苦感降低下来。 否则的话，这样的痛苦，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体验第二次。 好在痛苦来的凶猛，去的也快，眨眼间，霍不凡便感觉天旋地转。 整个人好像从云端坠落，那种自由落体的错觉，让他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心电图不断展现他现在的状态，心跳和脉搏的加快，也让许多人感到紧张。尤其是古言才和无名高手，他们俩是这项技术的负责人，如果霍不凡出了问题，两人难辞其咎。 几秒钟后，霍不凡感觉身体的重量回来了。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空白的世界。 而在这个世界里，霍佳明躺在地上。 他明明是光着身子的，可是现在，霍不凡却看到他身上穿着休闲装。 再看自己时，一身笔挺的西服，从领带的样式，到干净的皮鞋，再到手腕上那好似很久没见过的百达翡丽手表，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如同在做梦。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在自己的手背上，看到了一道疤痕。 当这道如月牙一般的疤痕映入眼帘的时候，霍不凡心神一震。 因为疤痕不应该存在，准确的说，这道疤痕，属于他原来的身体，而不是现在。 六岁多的时候，霍不凡和家族中的几个哥哥一起去墙头玩耍，结果不慎摔了下来。 虽然没有摔出大问题，可手背却被墙上的铁丝划开了一道口子。 这道疤痕，一直伴随了他整个童年，每每想到，都会对爬墙有种天生的恐惧。 为了消除这种恐惧感，也为了挑战自己，霍不凡还专门跑去爬各种各样的墙体。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要面对什么！ 记忆中很是深刻的这道疤痕，在自己死后，应该随着尸体一起跌落悬崖，可能永生永世都看不到了。 但是现在，霍不凡再一次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看不到脸庞，但根据手指传来的触感，他可以想象的到这张脸大致是什么样子。 因为太熟悉了…… 现在的霍不凡，正是他当初的模样，而不是李书恒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霍不凡猜测，可能是因为脑电波接入的方式，让人可以展现出最原始的状态。 就像那些整容的人，如果进来这里，也是一样。 这里只会显现出他们真正的样子，而这幅模样，来自于灵魂的羁绊。 当然了，虚拟世界什么都可以改变，霍不凡尝试着去改变自己，却发现并不是很容易。 可能因为技术缺陷的原因，光是让手背上的疤痕消失，就让他感觉浑身沉重，无比疲惫。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后，霍不凡立刻停止了这个念头。 改变自身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在虚拟世界中。 深吸一口气后，霍不凡没有再去管容貌上的事情，他径直走到霍佳明身前蹲下来，然后伸手拍了拍他，喊道：“佳明，佳明。” 让霍不凡惊喜的是，霍佳明在被呼唤几声后，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但他的精神状态，很明显的十分萎靡不振，看起来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三哥？”霍佳明揉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喊着，随后他扭头看向四周，有些慌张的问：“我这是在哪？” “这是一个虚拟世界，具体的有些复杂，等你好了之后，我再和你解释。”霍不凡看着他，道：“现在你要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在废弃工厂，遭遇了什么？” “废弃工厂？”霍佳明似乎有些不解，问：“三哥，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 “闲话少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霍不凡催促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再耽误下去，可能会死的！” “啊？”霍佳明更是满头雾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吓唬我啊，这么久没见了，突然搞的这么莫名其妙，让我觉得有点吓人。” “我不是说了吗，这里是虚拟世界，一切都不是真的。现实世界里你的，已经危在旦夕，我必须搞清楚你那天晚上遇到了什么，才能知道怎么救你！”霍不凡道。 可能是看出霍不凡不像在吓唬人，霍佳明连忙回想着自己那天晚上的遭遇。 这么一回忆，他的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道：“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进了工厂后，本来是想找点乐子的。结果附近吹来了一团雾气，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雾气？什么样的雾气？”霍不凡问。 “这怎么跟你描述啊，天那么黑，反正雾气也很黑。”霍佳明忽然似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好像还听到了一些很古怪的声音。像有人在说话，又像什么野兽在大叫，挺吓人的。对了三哥，你说现实世界里的我遇到了危险？我现在什么情况？” “你胸口的肉有一大片都腐烂了，我们找了很多医学专家，但他们……” 580.想法 霍不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霍佳明的身体突然一阵抖动，紧接着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霍佳明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但他的精神状态，也随之变得更加不堪。 “三哥……我……”霍佳明努力的想抬起手，霍不凡也伸出手去抓他，然而在两人手掌即将碰触到一起的时候，霍佳明消失了。 霍不凡眉头紧皱，四处扫了一眼，然后喊道：“把我拉回来！” 没过几秒，他便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自由落体的感觉，同时针刺一般的剧痛袭来。 在剧痛中，霍不凡睁开了眼睛，他立刻看向旁边，只见霍佳明正被一群人进行紧张的抢救。 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摘下身上的各种铁片跳起来，古言才连忙给他披上了毛毯，解释道：“霍佳明先生的情况突然迅速恶化，心脏停止，正在抢救中。”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他！”霍不凡沉声道。 和霍佳明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让霍不凡很是不高兴，但他也看出来了，之所以交流失败，是因为霍佳明的心跳停止，脑电波消失。 从理论上来讲，霍佳明已经死了。 但霍不凡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也许是因为老天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甘，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不间断抢救，霍佳明的脑电波终于恢复。 当心电图上显示出他的心跳时，医生们终于松了口气。 而坐在那边等待多时的霍不凡，也站了起来。 他走到专门给霍佳明准备的抢救平台前，望着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族胞弟，面色阴沉。 霍佳明对那天晚上的遭遇，并没有讲太清楚。 什么黑雾，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讲了很多，却让人摸不清头脑。 仅仅依靠这些线索，根本没办法获知真相。 而根据医学专家和无名高手的推断，霍佳明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太差了，如果再进行一次脑波接入，可能会直接刺激的他彻底死亡。 所以，霍不凡也不敢再进行第二次了。 “要不然我派人去那边日夜蹲守，带上专业设备，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古言才问。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这样太冒险了，按照佳明所说，那天晚上他什么多没察觉到就昏迷了。这样的情况，去再多人也白搭。” “那……” 霍不凡接着道：“我之前听人说，那处工厂出事前，是因为挖出了一处地下墓葬群。之后，才出了这些邪乎的事情。你派人把那处工厂买下来，然后进行挖掘，也许能发现什么。记住，动作要快，同时要用和我们没有太多关联的人，不要被霍家的人发现了。” 古言才点头应下，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很容易就能搞定。 交代完古言才后，霍不凡又走到那些医学专家跟前，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一名医学专家摇摇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伤势正在不断的恶化，腐烂的血肉持续增多。按照我们的估计，最多再支持两三天，这都算是奇迹了。” 霍不凡皱起眉头，问：“没有别的办法拖延吗？” “没有。”那名医学专家摇摇头，道：“他的伤太严重，无论做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等于加速死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持他的生命系统。除非天仙下凡，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他。” 如果是霍泽明在这，听到这番话，可能会把这些医学专家拉出去宰了。 但霍不凡不会这样做，他甚至不会对医学专家说什么难听话。 因为他知道，但凡有一丁点办法，这些人绝对会尽力的。 所以，霍不凡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但是，他并不打算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霍佳明面临的是死亡，那么霍不凡一定要在死亡的门槛上，给他留下一条生路！ 把无名高手和医学专家都喊了过来，霍不凡问了他们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把佳明的脑袋换到另一具躯体上，他能不能活下来？” 这个问题，让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会，一名医学专家才回答道：“您说的，应该是换头手术。这种手术在世界范围内，尚未有过先例，因为实在太复杂了。理论上来说，只要各项指标匹配，是可以完成的。但您也知道，人体的复杂程度，超过任何一种生命和机械。光是神经的接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哪怕这位先生的手术成功，活了下来，我们也无法确保他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动。” “目前的医学水平达不到这种要求，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不要求他能像正常人一样。但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可以了。哪怕你们只保留他一个头颅，能让他在虚拟世界中生存也可以。”霍不凡道。 “这个……”一群医学专家互相看了看，最后才道：“我们需要大量的专业设备，而且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成功，但如果设备足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设备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们只需要负责医学上的事情就可以了。”霍不凡又看向无名高手，道：“这件事你也要参与，如果他们有什么技术上的需求，你帮忙解决一下。这个人对我很重要，他不能死！” 无名高手虽然心愿是创造一个人新世界，但他也知道，目前只有霍不凡有能力帮他实现这一点。 而且，他也很欣赏霍不凡这种与自己有相同目标的人。 所以，无名高手没有拒绝他的请求，道：“好，我会尽力协助他们的。” 霍不凡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他只看着躺在那生机微弱的霍佳明，呢喃自语：“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救你的！” 在霍不凡的要求下，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了医疗设备的购买上。 考虑到这件事关系到霍家，而霍泽明又是那种不愿意讲道理的，霍不凡没有大张旗鼓。 实际上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可能会有很多医疗机构愿意免费提供设备。 因为对人类而言，vr技术，是未来的主流发展方向。而换头手术，则是能够吸引全世界所有富豪的绝对热点，没有之一！ 越有钱的人，就越舍不得死。 如果真的能够换头成功，他们就等于重生，哪怕这种重生受制于脑部的衰老，可能会有一些副作用，但他们不在乎。 只要能活着，哪怕变成老年痴呆也行！ 可惜的是，霍不凡不能公布这个消息，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 好在这次拉来的医学专家足够多，他们自己也很想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更希望换头手术能够成功，让自己留名青史。 哪怕不行，也能积攒相关的经验，为下一次做准备。 所以，这些医学专家自发的把能带来的设备都带来了，倒是给霍不凡省下很大一笔开支。 否则的话，光是购买这些设备，就能把他老底掏空。 购买设备并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两天时间足够。 而在这两天时间里，全世界最顶尖的这批医学专家，聚集起来连续开了两天两夜的联合会议，商讨手术如何进行。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拿出去，都是相关领域中最顶尖的那一种，现在联合起来，更是一股足以震动整个医学界的力量。 如果他们完不成这件事，那么霍不凡再找任何人来都白搭。 而另一方面，古言才也找了一家看似不起眼，资产只有几亿规模的小开发商，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处废弃厂房买了下来。 581.威胁 那处厂房废弃了很多年，因为邪乎传说的原因，加上地势不好，根本无人问津。 现在有人愿意接盘，自然很快就达成了交易，而且价格也不贵。 厂房买卖交易完成后，立刻就围上了围挡，为了保密，里面还搞了信号干扰。 如果有人要用无人机探查情况，就会遭到干扰，根本不可能把视频传输回去。这个信号干扰器是无名高手设计的，覆盖范围非常广。 一旦开启，别人传输不了信号，里面的人也是一样。如此一来，就可以更加准确的限制秘密被传输到外面。 不过在厂房内部，安装了很多摄像头，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从本地硬盘查看。 并且内部和外界，也有一条专用的线路，以及纯机械的报警装置。 一旦出现意外，就会立刻启动，有利于救援工作的展开。 厂房这边调动了几台挖掘机，没有把动静搞的太大，最起码，没有古言才在那边准备换头手术动作大。 等待的时间里，无名高手和另一批医学专家配合，正在不断降低脑波接入交流的神经刺激。 从霍不凡体验到如同千百根针扎一样的痛苦，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降低到一个能让人忍受的地步。 同一时间，更多的程序员，正在按照无名高手的布置，进行虚拟世界框架的搭建。 这个框架，并不是世界的边缘，或者宇宙星空，而是指基层的程序。 就像霍不凡进入虚拟世界后，哪怕想改变一下自己手背上的疤痕，都非常的困难，这就是基层框架程序不够完善造成的。 等完善后，他就可以随心所欲，一个念头，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当然了，你如果想改变别人思考出来的东西，会触发程序冲突。这一点程序员们也考虑到了，他们设计了独特的报警系统。 只要你想改变别人的东西，就会有系统前来判断，如果是双方自愿的，系统会自动隐藏。但如果是强行改变，就会被弹出这个世界。 次数多了，就会拉黑，再也不能进来。 而系统的判断和执行力，可比现实世界的执法机构快太多了，几乎你这个念头刚出现，系统就可以立刻赶到。 所以虚拟世界中的犯罪行为，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有人技术高到能突破框架的限制，绕开报警系统。 不过那样的话，他也就可以掌握这个世界了。 所以说，未来的虚拟世界，最重要的是防范黑客入侵，技术型犯罪，将超过现实的杀人抢劫等罪名，成为重中之重。 古言才的团队中，有专门的法律团队，也在各国游走，商讨制定有关的法律文件。 一旦虚拟世界正式上线，就会立刻启动相关的法律程序，保证犯罪必究！ 昂然了，这些都是题外话，就不多说了。 在等待换头手术的时候，霍不凡接到了宁雪晴的电话。 宁雪晴有点慌，一接通就询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霍不凡把霍佳明抢走后，霍家立刻就报警了。很多执法人员来到新希望总部，甚至直接找到宁雪晴，要求她提供霍不凡的下落。 因为霍佳明失踪，霍不凡是最大的嫌疑人。作为嫌疑人，有必要，也有义务配合工作接受审查。 宁雪晴自然是回答不知道，而且她是真的不知道。 霍不凡在做这件事之前，并没有和她说的太清楚，只说自己要去国外一段时间。 现在突然有一群执法部门的人，说霍不凡绑架了霍佳明，自然让宁雪晴感到惊讶和慌张。 在打发走那群人之后，她就立刻给霍不凡打来电话，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霍不凡回答道。 “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和霍家的人有仇吗？”宁雪晴很是不解的问。 虽然以前霍家确实对付过新希望，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可这种恩怨，是公对公。而霍不凡所做的，却是涉及到了私人恩怨。 公事，你可以放在明面上用各种手段来解决，比如说商业竞争，比如说法律控诉。但你绑架霍家的人，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霍佳明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绑架他？”霍不凡叹口气，把霍佳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了霍不凡的解释后，宁雪晴才稍微松口气，道：“不是绑架就好，可是，霍家为什么要阻止你？” “也许，是因为不信任我吧。”霍不凡回答道。 小叔霍泽明和以前实在太不一样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判断。只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霍泽明更多的，应该是不希望别人掌控他们家人的命运。 所以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会坚持，这就是大家族的人，撞了石头，被绊倒了一百次，可是为了面子，为了家族尊严和荣耀，也绝对不会低头的！ “那霍佳明现在情况怎么样？治好了吗？”宁雪晴又问。 “还没有，他的情况比较危险，我们正在尝试其它的方案，成功率偏低。”霍不凡道。 他这不能算悲观，只是就事论事而以。 换头手术全世界都没有发生过，这将是世界首例，能不能成功，谁也不敢打包票。 根据医生们的判断，成功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 这其实已经算得上乐观估算了，因为正常人哪怕接个手指，都会有很高的失败风险，何况是头部这么神秘又复杂的部位。 “我……”宁雪晴说出一个字，就没再往下说。 她是想问，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转念一想，连丈夫都没办法的事情，她又能做什么。 而这样的想法，让宁雪晴感到有些沮丧。 霍不凡明白她的心情，道：“你不用想太多，这边属于我私人的事情，而且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旁观者，插不上手。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不用太担心我。对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会派人去保护你，如果发现有人要对你不利，不要和他们起冲突，第一时间找个地方把自己保护好，会有人救你的。” “好的，我知道了。”宁雪晴嗯了声，担忧的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霍家的人气的够呛，这两天来公司好几趟。我还见到霍泽明了，他说如果不把你和霍佳明交出来，霍家就和我们新希望不死不休。要我看，他不一定会对我不利，但绝对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 霍不凡笑了起来，道：“想把我抽筋剥皮，霍家还没那个本事。霍泽明就是吓唬吓唬你而以，不用理会他。他要真的敢乱来，我会给他一个教训的！” 宁雪晴再次嗯了声，霍不凡的话如果被别人听到，或许会认为他是在吹牛。 那可是霍家，哪怕曾经在新希望身上吃了亏，可人家毕竟是资产几千亿的超级大家族。 你新希望现在的估值才多少？论真实资产，更是没法比，竟然说要给霍家一个教训，这不是搞笑吗。 没有人知道，王禹行所率领的地府团队，已经在二级市场席卷了很多的资金。 霍不凡虽然让王禹行尽可能的低调，却没有限制他的资金规模。 短短几年时间，从最初的几亿，现在王禹行已经收获了超过三百亿的现金！ 这么多的钱，足够把霍家打的七零八落。 毕竟二级市场从来不是一个完全看资金量的地方，只要你的水平足够，一千万就可以撬动几十亿的规模。 当然了，霍家如果咬咬牙，几百亿的现金也不是拿不出来。哪怕上千亿，霍家也能拿出来的。 582.狂热 但除了王禹行，霍不凡能给霍家造成麻烦的手段有很多，光是一个把霍家排除vr体系外，就足够他们忙活的了。 不这样做，是因为霍不凡要给自己留下一张震慑用的底牌。 他一天不动用这张底牌，霍家就一天不敢妄动，除非他们能够真正掌握天机团队手中的技术。 总而言之，霍不凡已经没有再把霍家视作对手，不去强行吞并霍家，只是不想把力量过多的浪费在某一个单独的目标上。 他的目标，是把暗处的那个庞大势力连根拔起，而不是为了一时快意，让自己元气大伤。 只要能够震慑霍家，霍不凡就不用担心其它事情。 该是他的，一定会是他的，跑也跑不掉。 除了霍家的事情外，宁雪晴又有点担心的道：“思思最近这段时间，突然收到几家猎头公司急切的招揽，价码越提越高。不光是她，还有好几个公司高层都收到了同样的邀请。我怀疑，可能有人在针对真希望布局。” 连宁雪晴都察觉到了异样，说明暗处势力的渗透工作，已经做的相当激烈。 或许是因为霍不凡的“顺从”，让他们没有太大的压力。 毕竟公司最大的老板都答应他们的要求了，哪里还要有别的顾忌。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正是霍不凡的目的。 让这些人把事情做的更明显一些，更无理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宁雪晴他们自发的抵抗。 他们抵抗，霍不凡顺从，刚好可以给对方一份希望，吊住他们，以此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所以，霍不凡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道：“你可能想多了，我们公司的人能力那么强，被人挖墙角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你要多关心关心底下人的心理状态，防止他们真的被人挖走了。” “这个我当然会注意的。”宁雪晴叹口气，道：“有时候真觉得，生意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需要思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还是以前好，就那点事，做完就可以休息。而现在，真是一秒钟都休息不了。” “想休息就休息，不用把自己搞的那么累，你就算离开公司几天，也有简思思这些人帮你把公司管理好，没什么好担心的。”霍不凡劝说道。 “回头再说吧。”宁雪晴道：“反正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家里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你！” 温柔的话语，让霍不凡心里一阵暖流涌现，这就是他对现在生活眷恋的原因。 以前总觉得所谓亲情，永远没有事业和利益重要。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以前实在太狭隘了。 也许亲情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但如果没有亲情，就算你成为世界首富，又有什么意义呢？ 造福人类？ 霍不凡并不是一个科学家，也不是医生，更不是艺术家。 既然是生意人，就别把理想搞的那么伟大，华而不实。 而且霍不凡并不认为，亲情和事业有什么冲突，这两者本来就是可以兼顾的。 别人不想要，可是他想。 “照顾好自己和糖糖，我爱你们。”霍不凡道。 “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宁雪晴顿了顿，又道：“还有你的顾小姐。”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苦笑一声，他出发前，并没有想过顾菲洋的事情。 因为在自己的人生中，顾菲洋所占据的比例实在太少了，他甚至没考虑过顾菲洋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遭遇什么危险。 说难听点，这对顾菲洋太不公平，她把一切都给了自己，可自己呢？ 这多多少少让霍不凡对顾菲洋感到了愧疚，等霍佳明这件事解决后，他要回去对顾菲洋好点。最起码，不能像之前那样除了偶尔去做个饭，剩下的就不闻不问了。 这些生活上的小事，没有影响霍不凡太长时间，很快就投入到了其它工作上去。 虽然人不在国内，但公司里的事情，他也没有完全放下。 需要结盟的公司，还有二十多家没有谈成，只有这上百家公司全部加入vr体系中，霍不凡的布局才算完成最关键的一部分。 剩下的，就是让体系发展壮大，成为一个无可动摇的庞然大物。 不过有了现在的声势，新希望去谈判的时候，就容易了很多。 哪怕霍不凡没有亲自去，派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或者总部总监级别，就足够了。 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期望新希望能够派人前来谈判。 因为他们都知道，加入这个体系的好处巨大，哪怕vr产业最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宏伟，可是多了这上百家的人脉关系，还有什么事情干不成的？ 何况在霍不凡两次封杀的消息出来后，外界对这个体系内的公司，都充满了敬畏，不敢轻易得罪。 而体系内的公司，也因此更加团结，集体荣誉感强的吓人。 除了指挥公司的人去继续谈判，壮大体系外，霍不凡还针对暗处势力，做了更深层次的布局。 这其中，利用唐氏国际在海外的影响力，组建新希望的海外总部，是最重要的一环。 还是那句话，霍不凡习惯给自己留下两手准备。 国内的vr体系已经在逐渐完善，目前来看，成功概率很大。只要成功，对抗暗处势力的问题就不大了。 但凡是都有万一，万一最终还是失败了，起码也有不会受暗处势力太多限制的海外总部，可以让他有希望东山再起。 而且海外总部的建立，也有助于霍不凡在决战时刻，内外夹击。 不过唐氏国际的影响力，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还是靠新希望自己。 好在新希望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公司，大量的资金投入进来，古言才又分了天机团队的几个人过去进行管理，海外总部的建立非常迅速，也很有效果。 大批国际资本希望能够加入，霍不凡并没有拒绝，你想给我们钱，那我们照单全收。 但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海外总部的业务，不涉及国内。说简单点，无论国内的新希望公司赚了多少钱，都不会分给海外投资者。 但海外总部赚到的钱，却会分给国内的公司。 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拉倒，在这一点上没什么可商量的。 另外，所有的投资，都只有分红权，没有决定权。哪怕你们买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股权，就剩最后那一丁点掌握在霍不凡手里，公司依然是他说了算。 而海外公司的股权，也是按照国内的标准，初期只发行百分之十的股权，共计一亿股，一股两千美元。 根据目前的汇率来算，反而比国内还要贵一点。 但出乎意料的是，海外总部的股权，售卖速度远超国内。 仅仅海外总部成立当天，就出售了超过百万股。 一股两千美元，一百万股就是二十亿美元，也就是超过百亿的人民币！ 这样狂热的购买速度，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因为国内的新希望股权，并没有太多境外资本青睐，怎么海外总部一成立，就卖出去这么多？ 这一点，霍不凡倒不觉得意外。 国内的公司潜力再大，终究要受国内的法规限制。 而且新希望目前估值这么高，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掌握了vr行业最先进，最顶尖的技术。 而这项技术，并不是单单只能用在国人身上，更是要放眼全人类。 国人在全世界的人口比例上，占了大约百分之十几左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没有之一。 但话说回来，你只是最大的市场，就算所有人都用你的技术，也才百分之十几的市场份额。 而海外，有百分之七十几的市场。 从这个比例来换算的话，海外总部未来赚到的钱，绝对比国内要多的多。 所以，每股两千美元，也能迅速卖掉一百万股！ 583.换头手术 上百亿的资金汇入，使得海外总部在建立之初，就不怎么缺钱。 境外资本的疯狂，着实让人惊叹，当然了，这也是可以预见的。 毕竟真正的资本，一向都存在于国外，他们发展了那么多年，在资本发展初期，就席卷全球。不像国内，资本市场刚刚展开几十年，与真正的强大资本相比，就像刚刚上小学的孩子一样，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有了这些钱，海外总部直接跨越了前期的基础准备，进入了正式的飞速发展期。 他们与很多境外公司在进行合作方面的探讨，而与此同时，霍佳明的换头手术，也正式开始。 这场理应举世瞩目的手术，进行的悄无声息，除了那些医学专家，和他们背后的医疗机构外，几乎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而就算医疗机构，也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 因为这件事背后代表的意义实在太惊人了，如果手术成功，可以预见的是，将会有大批的顶尖富豪主动把家产奉上。 而每一个参与了手术的人，也都将获得莫大的荣耀。 荣耀是什么？ 对资本来说，荣耀就是金钱！ 但反过来说，如果这次失败了，那他们就算做再多的宣传，也是无用的，反而可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先天印象。 因此，成与不成，会是他们之后态度的关键因素。 不光这些医疗机构期待，那些医学专家也无比期待。 无论这次手术能不能插得上手，他们都希望能够见证。 大量的医学专家，聚集在手术室外，手术室里面，摆满了各种仪器。 占地超过六百平方以上的巨大空间里，足有近百人在同时忙活着。这么大的房间，因为人员和设备太多，都有些挤不下了。 霍不凡也站在另一边的落地窗前，望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神情稍微有些严肃。 古言才在一旁道：“老板，您觉得希望大吗？” 古言才是天机团队的负责人，他的见识，可以说超越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这种换头手术，全世界首例，连他也感到无比的好奇和期待。 谁不希望能够活的更长久呢？ 那些顶尖富豪想活的时间长点，古言才也不例外。 “我没有觉得希望大不大，我是要求他们一定要成功！”霍不凡道。 古言才一怔，过了几秒后，他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当霍不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证明他不会有第二个想法。 没有概率，只有一定，肯定！ 看着房间里那些专家们，霍不凡和古言才安静的等待着。 所有设备都已经开启了，正在进行紧张的调试和运行前准备，而霍佳明也被送进了手术室。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前胸几乎完全腐烂，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称得上是个奇迹。 如果他在做手术前就死掉了，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好在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没过多久，手术室亮起了红灯，代表手术正式开始。 既然是换头手术，那么第一步，自然就是把霍佳明的脑袋切下来。 这一步非常的重要，也非常的困难，因为正常人脑袋被割下来后，会因为失去血液和氧气供应，导致脑部缺氧缺少供血，快速死亡。 这个时间非常的短暂，所以切下头颅后，要立刻用专门的仪器维持他的血液和氧气供应。 大量的仿真内脏，就要在这个时候用上，以此维持生命系统的正常运转。 在霍不凡的注视下，医学专家用锋利的手术刀切开了霍佳明脖子上的皮肤，然后是肌肉，再接着是各类神经，血管等等。 每切开一根血管，一处神经，他们就要立刻进行人工接驳。 这个工作非常的耗费精力，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而且在接驳的过程中，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都需要他们即时以最快的速度来解决。 这上百名医学专家，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手术台旁边忙着，还有一些要做好随时接替的准备。 因为对这样的手术来说，每一秒钟，都十分的重要。 有人会觉得，把脑袋切下来是最重要的一步，可实际上，每一步都一样的重要，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佳明的脑袋，也一点一点被切了下来。 他的心跳和脉搏，都在不断的变化着，仿真脏器并不能完全代替人体本身。 光是这一步，就用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左右才完成，这个速度，已经相当快了。最起码，比预计快了五个小时左右。 这全得益于前期准备的比较齐全，而且霍佳明的运气也比较好，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但他的脑袋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 最主要的是，他足够年轻，求生意志也很坚定。 看着霍佳明的脑袋和身体真正分开的时候，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霍不凡，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连续二十个小时，他几乎就没怎么合眼，在这里一直盯着看。 眼见第一步已经完成，医学专家把霍佳明的身体推了出来，看着那已经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的躯体，霍不凡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悲伤之色。 虽然霍佳明在医学意义上，还没有死掉，但在霍不凡看来，他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就算以后活过来，他也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霍佳明。 甚至在霍不凡心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 等霍佳明活过来后，他是否能接受换了一个身体？ 要知道，就算是霍不凡这么强大的意志力，当初刚重生的时候，也是用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劲。这还是因为他心里有复仇的信念作为支撑，而霍佳明，并没有这样的信念。 可能是看到霍不凡的脸色异样，古言才劝说道：“老板，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边盯着。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不用了。”霍不凡摇摇头，道：“让人给我拿把椅子过来，我在这里休息就可以。” 古言才看着他，没有再多劝，让人拿了躺椅来，还贴心的准备了一条毛毯。 霍不凡靠在躺椅上，注视着手术室里的一切，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闭上了眼睛。 一直守在旁边的古言才，把毛毯帮他轻手轻脚的盖上，然后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人不要再发出任何动静。 其实以霍不凡的精力来说，区区几十个小时不睡觉，并不算什么大负担。 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息。 但这一次不同，他先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脑波接入交流的试验，在这个过程中，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现在又连续盯着手术室二十个小时，早就疲惫不堪。 如果换个人，可能早就昏迷了。 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得上很牛了。 不过即便如此，霍不凡也没有睡太久。 只过了大概四个小时，他就睁开眼睛。 转头看去，见古言才坐在地上，靠在墙边闭目休息，很明显，这位天机团队的负责人，不敢远离他。哪怕自身也很疲惫，也只能在这里休息。 霍不凡没有去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大致判断出自己睡了多久。 他站起身来，把毛毯拿到古言才那边给他披上。 古言才立刻睁开眼睛，刚要站起来，便被霍不凡按在肩膀上。 微微摇头后，霍不凡道：“你也一样需要休息，多睡一会吧。” 古言才迟疑了下，然后点头道：“那您有什么事情，就立刻喊醒我。” 584.特殊手段 “好。”霍不凡应声道。 两人之间并不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有很多时候，更像是朋友。 霍不凡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老板，就对别人颐气指使，他始终认为，哪怕是员工，也只是与自己有合作关系。 自己付出了金钱，对方付出了生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双方是平等的，只不过拿了别人的钱，你的生命，就要为此负责。别人让你做什么，你不能说觉得浪费生命就不去做而以。 古言才知道霍不凡的性子，和他太矫情，没什么意义。现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休息。 等真正需要他的时候，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醒来后的霍不凡，精力已经恢复了很多。 他再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里面的一切。 头颅切除已经成功，现在医生们做的，是稳固霍佳明的生命状态，同时为他进行新躯体的匹配。 这个过程，远比第一步要复杂的多。 因为切除的时候，你不需要管太多，只要保证切除的地方不被损坏就可以了。 而重新匹配新的躯体，则要考虑血管的接驳状态，神经的匹配和排斥，接的完不完美，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等等。 所以，五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只接了两根血管。 听起来速度很慢，实际上光这两根血管，就让他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新躯体如果想要匹配成功，首先要保证身体仍然拥有足够的活力。 就像脑袋用人工仿真内脏来维持一样，身体也是用了仿真头颅来完成整体生命循环。 而血管的重新接驳，意味着脑袋和躯体要产生新的循环。 那么怎么在两个仿真循环中，确保真正的生命循环不受干扰，这非常的困难。 因为仿真循环中血液的流动速度，包括流量都是固定的，新血管加入，就等于你身体里凭空多了一管子血，这非常容易造成生命系统的不平衡。 仅仅两根血管，霍佳明的生命特征已经连续多次差点彻底崩溃。 这将近一百名医学专家，此刻就是在不断调整循环系统，必须等脑袋和身体的状态都足够稳定，才能继续下一步。 否则的话，无论脑袋还是身体出了问题，都代表手术失败。 而手术失败，霍佳明可没有时间再去等下一次。 仿真脏器的生命系统，并不足以支撑太久，毕竟假的就是假的。 第三根血管的接驳工作，进行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血管接驳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但维持生命系统的稳定，却花费了三个多小时。 连霍不凡都看出了这件事的困难程度，甚至有几名医学专家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导致精力跟不上而昏倒。 好在这里有很多的后备力量，及时进行了补充，并把倒下的医学专家抬出来进行治疗。 基本上所有医学专家都是精力耗费太多，没有什么大碍。 看着一个个专家被抬出来，又一个个专家进去做轮换，霍不凡的心情，反而逐渐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着急是没有用的，如果他作为老板，表现出急躁的样子，只会加重这些人的心理压力。 压力大了，很多能做好的事情，都因为因此做不好。 时间就这样不短的流逝着，连霍不凡自己都休息了两次，手术时间已经来到了弟七十二个小时。 整整三天三夜，这些医学专家都轮了两遍，手术却还没有完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约进行了三分之二左右。 然而此时，最危险的事情来了。 那就是生命循环系统的极限快要到来，如果在五个小时内不能完成剩下的工作，结果很难预料。 可以肯定的是，到时候生命循环系统不能再用了，否则霍佳明的脑袋会首先承受不了。 但整整两天两夜，差不多四十八小时才做了三分之二的工作，剩下三分之一，再怎么顺利，也得二十个小时以上才行。 五个小时，怎么能够？ 一名医学专家出来向霍不凡汇报这个情况的时候，脸色很是忐忑。 因为在这三天三夜里，一场手术耗费的金钱，几乎就是天文数字。可能很多人一辈子赚的钱，也不够这几天花费的。 “你的意思是，没有可能成功了？”古言才问。 “也不是这个意思。”医学专家犹豫着道：“五个小时，是我们预估的时间，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生命循环系统可以支撑更久。” “如果运气不好呢？”古言才又问。 “运气不好……”医学专家犹豫了下，道：“如果真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三四个小时就到极限了。” “那就想个办法延长时间。”古言才道。 医学专家苦笑道：“我们也希望能够延长时间，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说出来就能做到的。因为在生命循环系统中，主要是由……” 霍不凡抬起手，阻止了医学专家的叙述。他盯着这个人，沉声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懂，因为我不是医生。但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一个意见，那就是如何让这场手术成功。只要你们给出条件，我就会帮你们做到！” 医学专家没有当场回答，他出来只是为了汇报这件事，至于霍不凡的要求，那得回去商量后才能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霍不凡摆摆手，让他走了。 古言才不满的哼了声，道：“这群人，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可以，现在却说时间不够用！” “医学就是这样，当我们的医疗水平还不够的时候，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他们只是人，并不是神，出现无法预料的事情很正常。”霍不凡道。 “您倒是很能想的开……”古言才道。 霍不凡摇摇头，道：“不是我想的开，而是事实如此，谁也不能改变。就算我发火，甚至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于事无补。” 古言才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觉得，手术都进行到这个份上了，眼看成功在望，却因为时间关系要失败，这太让人觉得不爽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数名医学专家同时过来，向霍不凡汇报了最新的进展。 “我们会尽力延长生命循环系统的极限时间，同时加大人手，优化手术过程。一增一减，大概能缩短六个小时到八个小时左右。但这样做还不够，如果想让手术成功，必须在生命循环系统的极限到来时，使用特殊的手段。”一名医学专家道。 “什么特殊手段？”霍不凡问。 另一名医学专家走过来，道：“威尔森医疗机构，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那是一家拥有战争背景的医疗机构，他们专门为士兵研究特效药。其中有一种药物，可以让濒临死亡的士兵，强行换回生机，时效大概可以持续十个小时左右。这种药物，被誉为拯救士兵生命的神药，但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据我所知，这种药物的试验已经到了尾声，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解决了药物使用后对身体产生的副作用伤害，但可以肯定的是，最起码能够让人多活十个小时以上。所以，如果您能把这种药物带来，也许手术可以支撑到成功的那一刻。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古言才的眉头皱起来，有战争背景的医疗机构，一向与国家是挂钩的。 而这种专门为战场士兵研制的特效药，也基本上没有可能出售给个人或者其它国家。 想拿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抢。 585.精英小队 可是人家既然有战争背景，又哪是这么好抢的，可以想象的是，里面肯定有一大批全副武装的人员进行守卫工作。 去那里抢东西，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那些医学专家虽然提出了这个条件，却并不觉得有成功可能性。 一来从威尔森医疗机构抢东西，困难程度等于从钻石矿里抢钻石，可能你还没进去，就被人打成筛子了。 另外，霍不凡和霍佳明的关系，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理智角度而言，应该没有人愿意为了另一个男人做这么冒险的事情。 再者，就算那种特效药拿到手，能不能让霍佳明拖延到手术成功的时间，还得另说。 毕竟一切都只是理论，并非实际。 霍不凡只犹豫了三秒钟，便点头道：“好！我会让人去拿药，你们做好一切准备！记住，这是你们答应我的。如果药物拿回来，你们还是无法成功，这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 霍不凡可以容许这些医生失败，但他不允许你承诺后做不到。 承诺，是霍不凡最重视的品质。 那些医学专家没有料到江志浩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愣了下之后，立刻点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只要时间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成功几率已经可以提高到百分之四十！” 百分之四十在概率上来讲，依然是失败的几率更大一些。但对这些人，对这台手术来说，却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数字。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专家齐聚一堂，不是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顶尖仪器设备，可能成功连百分之四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人敢做换头手术的原因，就是因为找不到这么多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助阵。 那些人平时都不太愿意做这种冒险的事情，成功了还好，不成功的话，就是职业生涯的污点。 在明显失败几率远远大于成功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乐意来冒险。 也只有古言才，软硬兼施，先是用vr脑波接入交流项目把人弄来，才有机会做这台手术。 随后，霍不凡走到一个封闭的区域，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道：“威尔森医疗机构有一种特效药，可以延长生机十个小时，我需要这种药，帮我拿回来。时间不能太久，四个小时内，送到我手中。”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霍不凡没有催促对方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拒绝，也不是犹豫，而是在思考成功的可能。 过了大概半分钟，手机那边传来声音：“没有问题，四个小时足够了。” “好，我等你们。”霍不凡道。 这通电话，自然是打给霍不凡的后手之一，那个神秘的精英小组。 整个精英小组，一共有十二个人，其中五人被派往国内保护宁雪晴等人。 国外还有七人，现在在霍不凡的要求下，这七人尽数出动，前往威尔森医疗机构抢药。 虽然他们隶属于霍不凡的管辖，但平日里除了训练外，也会接一下高难度的任务。不是为了赚钱，霍不凡会从自己的私人资金里抽调一部分给他们，所以这些人是不缺钱的。 他们接任务的唯一目的，就是维持自己对危险的敏锐嗅觉。 因为如果只接受单纯的训练，永远也无法适应那些最复杂，最容易危急性命的环境。不适应，对这些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缘的人来说，无异于死亡。 那些高难度任务，刚好可以让他们维持更好的状态。 而每一个任务，他们都完成的非常好，广受好评。 时间长了，世界上的很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队人，无论你交给他们多么艰难的任务，都可以完美的完成。 而且他们每一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绝对的精英。十二个人组成队伍，更是近乎天下无敌！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因为什么聚在一起，背后的老板是谁，又是什么组织结构。 凡是想探查这些秘密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精英小组的存在，成了一个禁忌。 你只能找他们完成任务，其它的，最好连想法都不要有。 霍不凡能聚集这么一批精英人物，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好，各种机缘巧合下，才让他们心甘情愿听从自己的指挥。 有精英小队去办这件事，哪怕威尔森医疗机构也挡不住。 霍不凡并不担心药的问题，他只担心药拿回来后，这些医学专家能不能完成自己的承诺。 因为从医学专家之前的语气和表情来看，这些人的把握并不大，包括现在的条件，也是他们从种种不可能中，强行找到的一条生路。 至于这条生路的尽头究竟是真的生，还是死，谁也说不清。 古言才开门进来，见霍不凡已经放下电话，便道：“药拿回来后如果不成功，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古言才对霍不凡的信任，也是无话可说的。 只要霍不凡说能拿到药，他就相信老板一定可以做到。 至于怎么做到的，那很重要吗？ 霍不凡手里有好几副底牌，古言才是知道的，但即便是他，也不清楚那些底牌都是谁，在哪里。 霍不凡对于平衡这个词，有着很深的理解。 哪怕是自己所掌握的底牌，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彼此认识。因为这些人如何联合起来，将会是一股连他都要感到不安的力量。 古言才现在关心的是，那些医学专家的下场。 如果霍不凡真打算万一失败，就杀人泄愤，古言才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最起码，他不能让霍不凡因为这件事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你觉得呢？要杀了他们吗？”霍不凡看着古言才问。 古言才略微犹豫了下，他是在思考霍不凡问这个问题的用意，过了会，他回答道：“从我的角度而言，自然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威尔森医疗机构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就算您可以从那里拿到药，但他们的背景，如果想要报复您，会是个麻烦。” 古言才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无论手术成不成功，这些人都不能活着。 只有他们死了，威尔森医疗机构才会永远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抢走了药。也只有这样，霍不凡才能真正安全。 但霍不凡并不这样想，他对这些医学专家还是很感激的，因为他们确实非常的尽力。已经有好几个人昏迷了数次，但每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手术进展。如果有需要，就立刻再进去帮忙。 这样的人，你还要因为自身的安全，把他们杀掉，那实在有点太没有底线了。 霍不凡是个有原则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人家没得罪你，反而尽心尽力帮你，那就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所以，他摆摆手，道：“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如果真的失败了，就放他们走。我刚才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以，省的他们在最后关头放松下来。” “可是……”古言才一脸担忧的道。 但话没说完，就被霍不凡打断：“我说过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你记住了，我们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狠人，我们要做的也不是毁灭世界，而是创造一个新世界。也许我们没有圣人那么伟大，但绝对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知道吗？” 古言才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但我确实很担心您的安全。” 586.抢药 霍不凡笑了笑的，道：“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如果失败了，威尔森医疗机构自然会来找我的麻烦。但是，如果成功了呢？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古言才只用了一秒钟，就想明白了霍不凡的话。 如果这次的手术成功了，那么霍不凡就会成为全世界最有名的人。 他将是唯一主持换头手术成功的人，全世界所有的上层人物，都会带着全部家产来找他，希望能够得到重生！ 哪怕是威尔森医疗机构又怎么样？ 他们背后的掌权者，也一样希望能够活的长久一点。 区区延长十个小时的特效药，能跟重生相提并论吗？ 古言才明白过来后，立刻道：“那我现在就去把所有的资料保存下来，并且严格要求任何人不得外泄任何与这台手术相关的资料。哪怕只是一个字，一个动作都不行！” 霍不凡笑了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这样去做。 古言才没有多言，立刻转身出了门。 这台手术的资料，将是全世界争相抢夺的珍宝，只要有这东西在手上，别说抢了威尔森机构的特效药，就算把他们炸了也没有人会来找麻烦。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哪怕踩死一只蚂蚁，也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你。 但如果你拥有足够多的利益，别人只会仰慕你，敬畏你。 在古言才忙着处理资料的时候，海洋的另一端，七名精英小队的成员，已经来到威尔森医疗机构的附近。 小队中的成员并非同一个国家，各色人等，应有尽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擅长搏斗的，也有擅长网络攻击的。 想要抢药，第一步自然是先让威尔森医疗机构的警戒设施瘫痪。 这样一来，他们进去会更加容易，也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影音线索。 一名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女，坐在威尔森医疗机构附近的长椅上。 她的膝盖上，架着一台笔记本，手指噼里啪啦的在上面敲打着。 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都由电脑进行控制，同时拥有人工辅助的手段。 而在这名少女的电脑里，正在进行一场网络攻击。 她要用海量的垃圾文件，塞满整个警戒设备，让设备瘫痪的同时，又无法转换成人工辅助模式。 想要做到这一点很难，既要有高超的技巧，又要对威尔森医疗机构的警戒设备有充足的了解。 来之前，她就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了解到了这些设备的来历。 知道来历，就可以查到制造商，通过制造商，就可以获得设备的设计图纸。 而有了设计图纸，整个设备就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少女笑嘻嘻的往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然后按下耳边的按钮：“搞定！” 下一刻，威尔森医疗机构的东墙起火爆炸，紧接着西墙起火爆炸，接着是南墙，北墙。 四面八方，都有爆炸声传来，浓烟滚滚。 整个威尔森医疗机构，共有将近八十名全副武装的警戒人员，他们训练有素，非常的职业。 但四方有动静，就只能把所有人分成五部分。 每一个方向去一队，另外留下一队负责保护内部。 当他们的人员被分散开来，精英小队的队员们，也已经成功潜入到内部。 外墙的爆炸，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根本不需要人在那看守。 六人成功进入内部后，根据少女的指示，很容易就找到了存放药物的实验室。 而沿途遇到的警戒人员，都被他们瞬间击倒。 能打晕的就打晕，实在打不晕的，就只能杀了。 毕竟这虽然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 那些警戒人员对于闯入威尔森医疗机构的不速之客，从来都不会客气。 只要看到不是自己人，就会直接开枪。 子弹是不长眼睛的，何况人家是瞄着你的要害部位。 既然对方想杀你，那你又怎么能心慈手软呢。 短短两分钟时间，他们就突破了重重防卫，闯入实验室内部。 实验室里有很多工程师，医学专家，也有数名警戒人员负责保护。 但区区几人，根本不是精英小队的对手。 而失去了警戒设备的辅助，那些警戒人员互相之间无法通信联系，他们根本不知道内部已经被攻破了。 进入实验室后，一名精英小队的队员抓住其中一名医学专家，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问：“能够延长最少十个小时生命的特效药在哪里？我们只要药，不想伤人，所以请你合作一点。” 那名医学专家还是很硬气的，被枪指着脑袋也不愿意说。 精英小队的队员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然后询问第二人。 还不说，继续扣动扳机。 就这样在血淋淋的冷酷作风下，终于有人支撑不住，枪还没顶到头上，他就颤抖着指出了药物存放的位置。 也许事后他的下场会很惨，可能要坐一辈子牢狱，但总好过现在就死吧。 精英小队的队员跑了过去，用特制武器打碎了钢化面板，把药物拿了出来。 药物是用低温容器储存的，打开后，可以看到玻璃瓶上清楚写着药物的名称和作用。 确定了不是假药后，几人便拿着药物迅速离开了实验室。 此时，前去东南西北四面墙探查情况的警戒人员，已经发现这里没有人影踪迹。 经验丰富的他们，立刻明白是中了调虎离山之际。 一群人立刻回撤，随后便迎面撞上了精英小队的成员。 一场恶战展开，双方你来我往，因为对方的人数众多，想要从正面突破，几乎不太可能。 然而，精英小队既然能被全世界那么多人认可，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们且战且退，逐渐被逼进了卫生间。 利用几颗手雷逼迫警戒人员后撤后，他们在卫生间里放置了小威力的炸药。 轰隆一声响后，炸药炸开。 警戒人员们不敢轻易上前，刚才的几颗手雷，已经让他们付出很惨痛的代价。 缓慢而小心的围上去，先是对着卫生间的门一顿疯狂扫射，然后一脚踹开，什么闪光弹，烟雾弹，手雷，一股脑的全扔了进去。 卫生间里噼里啪啦一阵响，烟雾弥漫中，各种东西被炸的粉碎。 感觉已经炸的差不多了，这群人才抱着武器闯进去。 然而屋子里一片狼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尸体。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四处翻找。 最终于卫生间的废墟下，找到了一处地下管道。 这处管道原本已经被废弃了，后来又用来排污，管道连接着城市的地下污水网。 正常情况下，是无法从这里通过的，因为管道的内部用密密麻麻的钢丝网封死了，最起码人类的身体，是无法从这种缝隙中穿行的。 但是现在，上面的入口被炸开，而铁丝网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了，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各种恶臭的味道，顺着管道扑鼻而来，下面是哗哗的水声。 “该死！这里的排污口在哪里？快去找！”指挥官怒吼道。 他的反应也算快的了，可是等这些人找到排污管道的尽头，却发现因为直连城市排污系统的原因，道路四通八达，根本不知道对方从哪里逃走了。 他们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一处处寻找。 而此时的精英小队，已经从排污管道的出口离开。 一身的恶臭，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反而一个个乐呵呵的，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爬上岸后，那位攻陷了威尔森医疗机构警戒设备的少女，抱着笔记本，捂着鼻子，一脸的不满：“你们为什么每次都要从这么脏的地方跑出来，真是太臭了！” 587.哪吒 一名明显有着欧域血统的精英小队队员，笑呵呵的抱着装有特效药的容器，特意凑到少女跟前，道：“美丽的艾丽西亚小姐，为什么每次我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美丽如天使一般的您呢。请容许我亲吻您的手背，以表达我的爱慕之心。” 少女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顺便快速后退数步，满脸警惕的道：“你个花花公子，给我滚开！” 那名精英小队队员做出一脸难过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胸口，道：“实在太让人伤心了，我的天使拒绝了我。” “行了，想演戏就去考戏剧学院。老板还在等着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一名穿着迷彩服，全副武装，身高足足在两米开外的壮汉沉声道。 他庞大的体型，就像雄山一样，给予了人极大的压迫感。虽然浑身都被衣服笼罩，可衣服下仿佛要爆炸的肌肉，高高隆起，看的人心惊胆颤。 这是一个真正拳头比砂锅还大的壮汉，也是精英小队的队长，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男人。 “知道老板要做什么吗？他受伤了？为什么要这种药？”一名精英小队的队员问。 这时候，少女嘻嘻一笑，道：“这个我知道！老板在给人做手术！” “什么手术？”刚才那个演戏的精英小队队员好奇的问。 少女瞥了他一眼，回答道：“就是可以把你的脑袋，换到一条公狗身上的手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建议老板拿你来做试验。” “那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身体十分健康，不太需要。”那名男子干笑着道。 几人爬出了下水道，在附近的河边洗干净后，然后乘坐隐藏在树林里的车辆离开了这座城市。 威尔森医疗机构被洗劫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 很多人都好奇且惊诧，竟然有人敢抢到威尔森医疗机构头上去，不要命了吗？ 而且这批人据说人数不多，但手段很是老练，让威尔森医疗机构伤亡惨重，损失巨大。最重要的是，他们太丢人了。 八十多个警戒人员，却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可以说漏洞百出。 据说负责警戒的指挥官，当场就被枪毙了。 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威尔森医疗机构背后的力量十分震怒，他们派出了更多的职业人员，地毯式进行搜查，并寻找可能的作案嫌疑人。 其实这个嫌疑人，并不需要查太多，根据双方的接触，以及幸存者的口供，他们就大致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那个神秘的精英小队！ 传说中无论多么困难的任务，都可以百分百完成的精英小队，为什么会来抢夺威尔森医疗机构的特效药？ 普通人是用不上这种药物的，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用。 而精英小队虽然是行凶者，可真正要追查的，是幕后雇主。 既然需要精英小队来执行任务，说明雇主的力量不足以对付威尔森医疗机构。所以，相比神出鬼没，手段惊人的精英小队，别人更愿意对付他们背后的雇主。 在这些人顺着精英小队这条线索，朝着世界各地的战场势力进行调查的时候，就等于他们被误导了。 因为这次抢夺药物的，的确是为了私人。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已经晚了。 两个小时后，精英小队的一名成员，来到了手术室附近的咖啡厅。 霍不凡没有露面，是古言才派人去把特效药取了回来。 那名精英小队的成员留下了一条暗码，交给古言才后，又转交到霍不凡手里进行破解翻译，内容很简单，精英小队的成员就在附近，询问老板还需不需要别的帮助，他们随时待命。 古言才知道霍不凡手下有这么一只队伍，却不知道究竟有谁，都在哪里。 但他从霍不凡的表情判断出，这次的任务，应该就是那支队伍做的。也许，那些人都在附近等待。 霍不凡看完了暗码内容，没有理会，只对古言才道：“药物交给手术室了吗？” “已经给他们了。”古言才点头道。 从霍不凡发布任务到现在，过去了不到四个小时。 而在这个时间里，霍佳明的生命循环系统，已经到达一个极限。如果特效药再晚来半个小时，可能他就没命了。 那些医学专家已经尽可能的延长生命循环系统的极限，但他们低估了这个循环系统在临界点的衰弱速度。 衰弱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让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束手无策。 好在精英小队没有让人失望，他们及时送来了特效药。 依靠特效药，霍佳明的情况逐渐稳定，甚至比使用生命循环系统的时候还要好一些。 只能说，威尔森医疗机构确实有两把刷子，这种特效药的作用，堪称奇迹。 连古言才都看的大为惊叹，道：“真是一种可以把人体潜能发挥到极致的神药！也许您当时不应该只让人把药带回来，如果把那些工程师，医学专家也带回来就好了，实在不行，有这种药的配方也可以。” 霍不凡淡淡一笑，道：“人不能太贪婪。” 古言才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并不知道，在精英小队入侵威尔森医疗机构，抢夺药物的时候，已经顺手从工程师那里得到了整个医疗机构的研究资料。 这份资料，保存在那个少女的专用电脑里，全世界除了她自己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拿到。 这个少女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她的技术并不亚于无名高手。 江志浩和她认识的时候，是六年前，那时候少女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却已经成为黑客联盟中比较顶尖的一类人。 只有江志浩知道，那个曾经代号为哪吒的黑客，竟然如此的年轻。 哪吒，在母亲的肚子里孕育了整整三年才降生。是一个有着小孩子形象，实际上战力非凡的神灵。 少女取代号为哪吒，就是因为这个寓意。 当时江志浩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和少女在网上斗的天翻地覆，甚至引来了一些大麻烦。 当这些麻烦在彼此的共同努力下消除后，他们也成了朋友。 而后，少女加入了江志浩组建的精英小队，成了至关重要的一员。 她是所有人中，战斗力最低的，但没有人敢小觑她。 因为在现实中，她或许是那种被打一拳可以哭很久的女娃娃，但在网络上，她就是真正的神灵！ 无所不能的神灵！ 这个世界，早就不是纯粹靠个人武力值就能取得关键性胜利的时代了，电脑的力量，在很多时候要比人类本身更加强大。 而且每次精英小队在行动前，总是会先由少女进行勘察，各种先进的科技力量，让他们如鱼得水，减少了很多麻烦和危险。 甚至可以说，队伍里每一个人，都不止一次被少女救过。 别看刚才那个队员对少女好像很轻薄的样子，实际上如果有人敢对少女不敬，他第一时间就会打爆对方的脑袋！ 心目中的天使，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少女拿到了威尔森医疗机构的研究资料，等于窃取了这个机构所有的秘密和研究成果。这样的损失，也难怪医疗机构的警戒指挥官被当场枪毙了。 犯下这样的大错，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死十次多不过分。 不过这些事，霍不凡没有和古言才说。 还是那句话，所有的底牌之间，都是要有间隙的，不能靠的太近。 588.战争来临 平衡，永远都需要存在。 有了这些研究资料，霍不凡以后就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研究，换句话说，换头手术的利器，他已经拿到手了。只要今天这台手术成功，未来的他，将是真正的无可限量！ 时间仍然在不断的流逝着，虽然有了威尔森医疗机构的特效药，可以让霍佳明再坚持十个小时。但这并不意味着手术的难度会降低，反而因为特效药大幅度提升了他的各项身体机能数据，使得医学专家们手忙脚乱的适应了好一会，才把情况稳定住。 而且他们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一旦特效药的效果出现逆转，霍佳明的可能会直线恶化。到那时候，就真的是每一秒钟都无比重要了。 一个不谨慎，可能前面几天几夜的努力都白费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霍不凡用了什么办法，搞来这种特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很不容易。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如果还不能成功，就太对不起别人了。 最后的时间，是整台手术最为关键的时候，成与不成，全看这最后几个小时的努力了。 无论霍不凡还是古言才，又或者其它的医学专家，都在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术室内。任何一点小动静，都会让他们感到十分的紧张。 唯一算得上镇定的，就是无名高手了。 他仍然沉浸在网络程序中，无法自拔，即便如此，还是偶尔会趁着休息片刻的时候，扭头过来看两眼。 毕竟换头手术意味着你年老的时候，可以重新拥有一具年轻的身体，能够活出精彩的第二世，谁会不愿意呢？ 与此同时，国内新希望正在遭受史上最严厉，也是最残酷的制裁。 霍家和新希望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好，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纷和牵扯，让两家都对对方很是不满。 而霍佳明的事情，则成了一个导火索，霍泽明亲自下令，动用霍家所有的资源，向新希望发动攻击。 霍家经营了这么多年，资产数千亿，绝对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影子和势力，而且背靠暗处势力，他们拥有先天性的优势。 虽然暗处势力一直在被霍不凡拖延时间，但他们并没有放弃正面突破的想法。如果真的能够从正面突破，总比在这里耗着来的好。 所谓的利益损失，他们不在乎，在乎的只有技术。 只要vr技术能够拿到手，利益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所以，暗处势力也动用了不少力量。 如果仅仅是霍家，对新希望来说，并不算难抵抗。毕竟他们现在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体系，这么多公司联合起来，霍家也没可能攻破。 但是暗处势力出手参与，形势就不一样了。 当看到那么多全国排名前二百的大公司也参与到对新希望的攻击中来，很多体系内的公司，都感到了不安。 霍不凡在这个体系的建立中，是以背景干净，潜力值高为主要参考，这样可以保证暗处势力难以对他们进行渗透。 但这种模式，也存在一个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体系内的公司，大多不是头名，而是四五名，甚至有些默默无闻的小公司。 这些公司并不清楚自身的价值，就算知道，他们也会先天对大公司感到畏惧。 不是每个人，都像霍不凡一样敢螳臂挡车，思想不在一个境界，做事也不会是同一种风格。 当看到自己的老前辈们都发动了攻击，这些人自然而然的会想后退。 而这个漏洞，被暗处势力很好的利用了起来。 他们派人去那些小公司进行游说，我们要对付的，只是新希望，与你们无关。 如果你们不插手，我们也不会攻击你们，而且在新希望倒台后，体系内仍然有你存在的位置，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跟着新希望干也是干，跟着我们，只会好处更多。 因为我们的力量更强，远不是新希望所能比拟的。 就算新希望的海外总部在一天内募资超过百亿又怎么样？区区百亿，我们随便一家公司都能拿的出来，新希望能比吗？ 潜力大，不代表真的很牛，最起码在你的实际资产达到一定量级前，所谓的潜力，只是用来卖出一个好价钱而以。 包括那些有些摇摆的公司，也都一样被人劝说。 在攻势开始的前三天，最少有十家以上的公司，单方面宣布退出新希望的vr体系。 此时的霍家，还没有真正动手，他们就被吓怕了。 这让新希望的人非常的气愤，简思思更是亲自打电话过去，把那些人一个个骂的狗血淋头。 “人家就随便说几句，就把你们吓跑了？你们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一点尊严！仗都没打，输赢未定，你们怕什么？” 那些人被简思思骂的恼怒不已，却又没有话可以反驳。虽然他们在退出公告上写的是因为公司自身的原因，和这场商业战争无关，但傻子都知道他们退出的真正原因。 终究还是有人不服气，道：“霍家只是其中一员，要对付你们的力量实在太庞大了，我们怎么可能是对手。你们新希望的潜力大，估值高，甚至还有个海外总部当退路。就算真打不过，也可以卖个好价格，欢欢喜喜的退场。可我们呢？我们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如果现在被人打垮了，就是前功尽弃。新希望能承受的失败，我们承受不了！”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谁告诉你们，新希望要卖了？你去打听打听，从新希望建立之初到现在，我们遇到过多少麻烦？每一次，都有无数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说新希望这一次要完蛋了。可是最后的结果呢？没有人可以击败我们，你们可以选择当墙头草，当背叛者，但我警告你们，不要侮辱新希望！” 这是简思思的原话，甚至作为公告，发布到了新希望的官网上。 宁雪晴作为总经理，更是发布了一条视频。 视频中，她面容严肃的道：“新希望正在面临一场有史以来，最为艰难的战斗！这场战斗起源于一些人利益熏心，他们想要以肮脏而卑劣的手段，窃取新希望全体同仁与合作者的劳动成果。这是我们所不能容忍的，我是新希望的总经理，我在此宣布，新希望绝不会退却，更不会卖给任何人。所有的手段，都可以向我们使，但在此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你们的恶意，终将落空，并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我们是新希望，一家永远不会被击垮的公司！所有的恶意竞争，都只会成为我们成长进步的垫脚石！” 这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话语，配合宁雪晴那绝美的面容，以及新希望上上下下数千名员工的宣誓，汇聚成了让人动容的钢铁洪流。 这股洪流，仿佛真的可以击碎一切来犯之敌！又可以形成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没有任何人能够突破！ 本来还有些动摇的同盟者，在这条视频发布出来后，几乎都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个女人都敢说这种话，他们这些老爷们，难道还能怕了？ 再说了，新希望确实创造过一个又一个奇迹，每一次的危险，他们看起来都摇摇欲坠，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这一次，新希望是否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谁也说不准，但他们拭目以待。 小公司容易被吓跑，可大公司却不会。 他们的实力雄厚，在业界虽然不是头名，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地位，有资格观望这场战争的胜负。 589.成功与失败 面对外界的攻击，新希望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vr体系内虽然有不少小公司退出，也有一些公司虽然没退，却只保持中立姿态，不愿意有过多的牵扯。但还是有至少半数以上的公司，愿意和新希望共进退。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对将来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如果新希望赢了，他们这些辅助者，将获得更多的利益。而且整个商界的格局，都将因此产生巨大的改变。 如果新希望输了，其实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很难接受。 只要公司的实力够，无论合作者换成谁，都是一个样。 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大量的人力物力，各种资源被充分的调动起来，虽然不清楚敌人会从哪方面进攻，但以新希望为首的vr体系，已经全力以赴在准备防御了。 没有错，即便宁雪晴和简思思这两位公司高层，已经先后发表了强势的宣言，但大家都很清楚，在真正的实力对比上，新希望终究还是要逊色许多的。 如果体系内所有的公司都能团结一致，也许还有机会，可是现在有三分之一的公司都没有参与，等于力量被进一步削弱。 本来就不如人家，现在又被削弱，自然是雪上加霜。 想主动进攻，非常的困难，只能被动防御了。 不过话说回来，新希望从建立之初到现在，每一次的危机和成长，都是先被动防御，然后再抓住时机反击。 所以，先防御，对新希望来说并不是什么错。甚至他们有很充足的经验，来应对这一切。 在宁雪晴的命令下，简思思率领公司骨干，加上体系内的其他公司重要成员，组成了一个联合参谋会。 整场商业战争，所有的决定，都将经过联合参谋会进行审批，讨论，通过，发布。 不允许任何公司，进行任何擅自做主的行动。 因为这不是简单的竞争，而是关系着体系的未来！ 必须把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都凝聚成一股绳，才有可能度过去。 而这也将是历史上，第一次在商业竞争上，两股力量的抱团火拼。 置身事外的很多公司，都在关注着这场战争，他们想要看到结果，看到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因为他们都知道，赢家会改变这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希望新希望能赢。 因为新希望是弱小的一方，人类的先天心理，就是同情弱者。 倘若弱的一方能够获胜，便可以鼓励人心。 在新希望这边组成联合防御的第二天，以霍家为首的各大公司，就正式开始了进攻。 新希望的vr体系中，各类公司都有，并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只经营互联网业务，有很大一部分，是实体生产商。 所以他们的首次进攻方向，就是瞄准这些实体生产商来的。 你想生产，就要有原材料，那我们就从原材料这里给你掐断。让你断货，或者延缓生产！ 你想出售？ 对不起，所有的经销商，我们都会派人去谈，以更低的价格，更好的品质供货。哪怕我们亏本也没关系，商业竞争嘛，本来就是看谁舍得砸钱，谁更能沉得住气。 亏一千万无所谓，亏一个亿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让你拱手认输，十亿八亿都不是问题！ 那些实体生产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猛烈的进攻，一时间货源中断，让他们有些乱了手脚。 再加上大批的经销商退货退单，更让他们惊慌失措。 这时候，联合参谋会发表了决定，由唐氏国际牵头，从跨国供应商那边，调动原材料来救火。 国外的原材料，因为运输成本的问题，导致整体的生产成本都会高很多。而且有时候因为工艺的不同，可能你拉回国内，还得进行二次加工。 虽然原材料的货源问题可以解决，但所有生产商的生产成本，也因此提升了最少百分之五十，有些甚至直接翻倍。 可他们的产品价格，却不能直接翻倍。 因为本来那边就已经用比他们更低的价格在抢生意了，你如果还要涨价，更没人来买。 所以他们不但不能涨价，还得降价，并维持原有的品质，只能高，不能低！ 这也是联合参谋会，在经过一系列的商讨后，做出的最终决定。 当然了，作为这场商业战争的主要利益体，新希望也会拿出一部分资金作为补贴，发放给那些利益受损的公司。 只不过补贴不可能完全解决所有的事情，新希望没有那么多钱，把所有亏掉的本钱都给他们补上。有相当一部分窟窿，得各大公司自己想办法。 不管你们动用自己的现金流也好，去银行贷款也罢，总之，要共进退，就不能都指望新希望。 但霍家那边也想到了这些，他们利用人脉关系，在银行方面给公司贷款设下了层层阻碍。 想拿到贷款，可不是那么容易，这就看谁的关系更硬了。 各个方面，都被人阻击的感觉，实在过于难受。 攻击发起的第三天，就又有两家资产超过百亿的公司宣布退出竞争。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等待新希望的，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必须决定出一个赢家才能罢手！ 与此同时，霍佳明的手术，也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当特效药的时效接近尾声的时候，霍佳明的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在快速下滑。 那些医学专家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忙的不可开交。 要知道，人体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物件”，其精密程度，超过已知的任何事物。哪怕最先进，最复杂的机器人，也无法和人体相提并论。 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很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互相联系，互相“沟通”，共同维持生命的延续。 有任何一处地方出现问题，都可能对生命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害。 所以，霍佳明的身体机能指标下降，并不仅仅是数字上的危险，真降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地步，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好在这些医学专家的动作足够快，在仪器上的各项数字下降到一个让人心惊的地步时，他们终于完成了几乎所有的血管接驳工作。 虽然神经接驳还没有彻底完成，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霍家的性命已经无忧。 随着血液的流通，头颅与新躯体开始建立联系。 这种联系，显得非常缓慢，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一大堆医学专家时时刻刻守在旁边，二十四小时内，仅仅抢救工作，就行了至少十次以上。 几乎每个小时，霍佳明都会像要死了一样。 霍不凡看的揪心不已，以前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有些事情，自己的确无能为力。 又是两天两夜过去，霍佳明的情况，逐渐好转了一些。 虽然仍然没有度过危险期，每隔几个小时，就会遇到些棘手的问题，但相比两天前，已经顺利的多。 他的神经接驳工作，也在这两天彻底完成，但因为没有苏醒的原因，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根据医学专家们的诊断，他们的工作完成的十分完美，理论上霍佳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恢复。 但医学从来不是靠理论就能确定的，很多时候都会出现医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威尔森医疗机构背后的力量，发了疯的寻找精英小队幕后雇主。 590.记者招待会 但他们找错了方向，怎么可能找到雇主呢。 最后这股力量发出宣言，希望精英小队能主动与他们见面，只要愿意交出背后的雇主，他们可以对这件事既往不咎。 然而精英小队也不是傻子，先不说这些人讲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可能把霍不凡供出去。 但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在霍佳明手术完成后的第七天，古言才来找霍不凡。 他的脸色有些沉重，道：“我们的人在附近发现了威尔森医疗机构的人，他们似乎找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霍不凡点点头道。 “您已经知道了？”古言才有些惊讶的问，下意识想问怎么知道的，但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精英小队的队员，一直都在附近，防止发生意外情况。所以他们比古言才的人，更早发现了威尔森医疗机构的动静。 而霍不凡在一天前，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但他没有和古言才说。 一个原因是想看看古言才招揽的那些安保人员能力，和精英小队有多大的差距，二来，也是觉得这件事并不需要太担心。 古言才的问题，没有让霍不凡有什么异样表情，他只道：“去把那几个医学专家喊来。” 古言才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要求。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先把威尔森医疗机构的事情解决吗？你找那几个医学专家干什么？ 但霍不凡既然这样吩咐了，他就只能照做。 很快，几个医学专家中最权威，也是地位最高的人被带了过来。 他们一一向霍不凡问好，脸上充斥着喜悦的表情。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霍不凡也露出了微笑，道：“看起来，他的情况应该很不错。” “是的！已经连续十六个小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了。虽然他还没有苏醒，但根据我们的监测，他的脑电波活动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不出意外的话，也许再过一两天就能苏醒过来！”一名医学专家激动的道。 他们的兴奋，是可以理解的。 霍佳明现在情况稳定，代表着换头手术已经可以算得上成功了。不管人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站起来，最起码，人活下来了！ 既然活下来，就是医学史上一个极其重要的突破，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突破，没有之一！ 而作为这场手术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他们也将青史留名，在医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每一个有上进心的医学专家，都会因此感到激动。 霍不凡没有再和他们多说，只看向古言才，微笑着道：“去吧，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 古言才再次一愣，然后惊讶的问：“您打算把这台手术向外界公布了吗？” “他们不是说了吗，佳明最多一两天就能苏醒。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要耽误了，快点让这个世界与我们共同见证奇迹的诞生，很多麻烦都会迎刃而解的。” 古言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没有任何异议，点头应声，出去喊人准备记者招待会的事情。 所谓的准备，无非是进行一个简单的场景布置，为了更有说服力，古言才把记者招待会的地点，选择在了霍佳明的病房旁边。 不过由于威尔森医疗机构的威胁，加上霍不凡希望记者招待会能快点召开，所以古言才最后选择的是网络招待会。 也就是利用通讯设备，与各大媒体进行联系。 以新希望现在的vr技术来说，进行足可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会议，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国内的，国外的，凡是有影响力的媒体，都被古言才招呼了一遍。 本来很多媒体的注意力，都被国内新希望和霍家两方的争斗吸引过去了，但是现在，当他们听说霍不凡率领的医学团队，已经悄无声息完成了世界上第一例换头手术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立刻同意了视频会议的邀请。 但他们没有敢立刻把这个消息报出来，因为实在太重要，太震撼了。 倘若是真的，这台手术背后的意义，无法想像。 但如果是假的，作为传播谣言的媒体，他们肯定会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了，还是有极个别媒体，以利益至上，冒着可能是假消息的风险，先行把消息发布了出去。 但因为只有几家报道，而且这种消息实在太匪夷所思，根本没有多少人信。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应邀而来的媒体工作者，都接入了通讯频道。 成千上万的媒体人，共聚在虚拟的会客厅里，当屏幕亮起的刹那，他们看到了一间病房，看到了站在病房前的霍不凡，看到了霍不凡身边那超过百名的医学专家。 这些医学专家，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可是现在，他们都挤在霍不凡身边，希望自己的样子，能在屏幕中占据更多的比例。 哪怕记者招待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可眼前这一幕，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法抑制的兴奋。 换头手术啊！就算这是富人才能优先享受的高难度手术，可如果以后医疗水平提升，手术成本下降，普通人未必享受不到这样的“福利”！ 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许能够重回年轻时的状态，有谁会不愿意呢？ 坐在网络摄像头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媒体人，霍不凡没有任何的怯场。 他微微一笑，道：“各位好，虽然因为时区的不同，我们之中有的是在上午，有的是在下午，还有的是在凌晨。但无论任何时间，我们现在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我知道你们很想问，所谓的换头手术，是不是真的。作为新希望公司的法人代表，我很高兴，也很荣幸的告诉各位，这是真的！并且我在此宣布，新希望将组建一家新的分公司，以这场成功的换头手术为基础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我们的目标，是未来有一天，能够让所有人都可以回归年轻，不再恐惧衰老！各位可以有怀疑，但我很负责人的告诉各位，在我身后的这间病房里，是我的一位好朋友，他叫霍佳明，同时也是这台手术的当事人！” 当霍不凡移开了身子，让躺在病床上的霍佳明，可以清楚展现在屏幕中的时候，无数的录屏软件，已经飞快的在截图了。 不到三十秒，一大堆的媒体报道新鲜出炉。 “新希望石破天惊，人类历史上第一例换头手术成功！” “重生从来不是科幻！新希望，人类的新希望！” 各种各样的标题，看的人热血沸腾，很多人刷新闻，刷着刷着，突然看到铺天盖地都是这样的报道，还以为自己中毒了。 等他们看到不少媒体都是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媒体时，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都没听说过有换头手术的进展，怎么突然就报道成功了？ 而当他们仔细的看完报道，发现主持这台手术的，竟然是新希望公司的法人代表时，更觉得匪夷所思。 新希望不是说正和一堆公司打的不可开交吗？怎么法人代表跑去搞换头手术了啊？ 虽然他们有很多的不解，但是并不能影响这个消息，以狂风扫落叶的姿态，迅速的席卷全世界！ 此时的新希望，也正在经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591.主意 以霍家为首的体系，从各个方面向新希望vr体系发动了进攻。 除了最开始的针对实体生产商外，他们在其它方面的攻击力也不容小觑。 全盘围剿，加上诸多公司的退出，导致新希望腹背受敌。 光是给联盟公司的补贴，就花了近百亿。 这些钱，都是从海外总部汇过来的，这么一大笔钱砸下去，却只是杯水车薪。 几乎每一天，新希望的vr体系都要损失超过十亿元。 这还只是前中期，各个公司都还能继续支撑，如果他们撑不下去，一败涂地，那么损失会快速的以几何速度增加。 到时候，就算一天损失几十亿，都不值得奇怪。 毕竟就算去掉一半的公司后，新希望的vr体系总市值，也有数千亿之多。 而商业上的战争，从来不像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有很多时候也许你的业务没有变化，但公司已经莫名其妙没了。 因为在这场战争中，除了正面对抗外，还有二级市场的争斗。 联盟公司中，有一半都是上市公司，霍家调动了上千亿的资金量，对他们进行围剿。 人家操纵你的股价，以此来降低公司的声势和份额，很多公司为了保全股权，只能选择撤退。否则股价太低，股东会无法接受。 而股东无法接受的后果，就是召开股东大会弹劾你。 虽然并不是每一家公司的董事长，都这么怂，但不得不承认，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 短短一两周的接触中，大量公司从vr体系中退出，在霍不凡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时候，还留下来顽强抵抗的公司，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 本来就比不上人家，现在那么多盟友离开，更是雪上加霜。 宁雪晴和简思思等人，每天忙的连轴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每个小时，都会有大量的资料汇集到她们的手上，然后要根据这些资料进行审查，判断，最后做出决定。 一个决定做不好，可能就会出现更大的损失。 可以说，她们现在的神经就像已经崩到极限的丝线，任何时候崩断，都是正常的。 当新的一天到来，最新的损失汇报上来后，连宁雪晴都捂着脑门，很是头疼。 十几个公司的董事长都在办公室里，他们对这场战争的走向十分重视，已经主动来到新希望总部现场办公，以更快的对事态做出反应。 但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这场战争的胜利天平，似乎都在朝着敌人那边倾斜。 “宁总，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啊，今天的损失，应该比昨天还多吧？”一名公司董事长询问道。 宁雪晴没有隐瞒，点点头，道：“根据汇报，昨天的损失超过十二亿，有一家公司的业务几乎被抢占了百分之八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如果不想个办法扭转，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另一名公司董事长道。 立刻有人跟着附和道：“是啊，一天十几亿的损失，哪怕平摊下来，也是一家公司平均几千万。现金流充裕的公司也许还能再撑个几天，但有那些小公司，已经开始撑不住了。包括我们自己，现金也被砸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再这样下去，不用他们自己动手，我们就会因为资金链断裂，全盘崩溃。” 小公司最怕的是没有钱，因为没钱，你就没不了东西，没有产品，你就无法销售，也就赚不到钱。 而大公司也怕没钱，因为资金链一旦断裂，将会影响到各个方面。很多裂痕出现后，都是无法修补的。 真要算下来，其实这段时间，大公司的损失，绝对要超过这些中小型公司的。 当然了，如今的vr体系内，小型公司已经全部退出，中型公司还有个十几家，剩下的都是大公司了。 就算他们实力再雄厚，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损失。 “宁总，不知道新希望还有多少剩余资金，能不能再给我们多贴补点？不然的话，真的很难撑下去了。”一个大公司董事长试探着问。 其他人虽然没有问这个问题，但他们也都非常期待宁雪晴的回答。 宁雪晴抬起头，看着他们，道：“我不想瞒你们，之前海外总部募集的资金，数额在一百亿左右，如今已经用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还剩下几亿，就算全贴给你们，也于事无补。” “那如果降低股票价格呢？也许会吸引更多的资金来投入。”有人建议道。 “这个不行。”宁雪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股票的定价，是我丈夫亲自定下的，这是底线，绝对不允许更改。每股一万元，只会涨，不会降！” “宁总，特殊时期，特殊做法。现在公司形势这么严峻，就算您真的把股票价格降下来，只要能吸引到资金投入，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我相信，李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他应该也不想看到新希望就这样垮台吧。” “是啊，股票价格降了，以后还能涨上来。可公司要是没了，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这些人议论纷纷，在他们看来，新希望把股票价格压低，换取资金，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也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宁雪晴就是不同意。 公司不是她个人的，而是她和丈夫共同拥有的，他们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主动认输。 宁雪晴很清楚霍不凡的性格，虽然丈夫的言行举止，行事作风都和从前大不一样，但经过这两三年的相处，宁雪晴已经摸清了他的路子。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必输的战争，所有的输，都是因为决策性的失误。 并且这些决策性的失误之所以会出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本来就觉得自己要输了。 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心态就会受到影响，而心态受影响，会影响你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所以，霍不凡从来不认为自己一定会输。 他只会非常的重视敌人，无论敌人是强是弱，都会全力以赴。 哪怕在所有人看来要失败了，他还是会继续努力争取赢的可能。 而这种作风，也感染了宁雪晴，让她慢慢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意志坚强。 就像此刻，所有人都觉得，新希望如果不降低股票价格来换取资金，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最坏的那种。 但宁雪晴不这样想，她始终相信，自己还有赢的机会，因为丈夫没有承认输。 只要霍不凡不亲口说输了，宁雪晴就永远相信有希望。 因为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已经很多次证明，霍不凡拥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只不过霍不凡现在没有出现，多多少少让宁雪晴有些忐忑，甚至感到沮丧。 她一直很希望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但现在看来，能力还是不够。 没有霍不凡在身边，她总觉得有心无力，很多事情都左右为难，瞻前顾后。 “宁总，不知道李先生现在在哪里？如果您怕他不同意，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商量。”有人问。 宁雪晴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他现在在国外，应该是在忙海外总部的事情，具体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其实宁雪晴知道，霍不凡现在大概率是在忙着救霍佳明的命，霍家也是以这件事为理由，向新希望发动了攻击。 但她不能告诉这些人，否则的话，会对公司造成更多的不利影响。 这场战争打的如此激烈，目前为止损失已经两百多亿，如果让人知道霍不凡还在为了私人事情，没有管这边，怕是立刻就会有更多的公司退出。 592.消息 这时候，宁雪晴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眼，见是霍不凡打来的，连忙接通。 “怎么样，现在公司的情况还好吗？”霍不凡问。 “不太好。”宁雪晴看了那些董事长一眼，然后低声道：“损失很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去可能还得一段时间，不过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发布一条新公告，内容很简单，宣布新希望的股票价格，上涨一倍！”霍不凡道。 “一倍？”宁雪晴惊讶的喊出声来，可能她的语气太惊讶，声音太大，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宁雪晴连忙坐下来，道：“你疯了吗！涨一倍，我们怕是要被人笑话死，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我不是说了吗，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发布公告就可以了。按照我的估计，最迟明天中午，应该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很想问问他，联盟体系现在一天损失十几个亿，大量的公司退出，你哪来这个自信确定明天中午之前就能解决所有麻烦的？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宁雪晴也不好多问。 而且霍不凡的话语，她听的明白，非常的自信。 丈夫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敢说，那就一定有戏。 本着对霍不凡绝对的信任，宁雪晴考虑了半分钟，然后道：“好，我等下就去发公告，还要做什么？” “其它的应该没什么可以做的，如果有的话，就是等新闻出来后，让公关部配合一下多做做宣传。顺便，你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大量的合作申请。之后的事情会比较多，现在不休息，可能就真没时间休息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听的满心惊讶，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多做宣传？宣传什么？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合作申请？ 然而霍不凡却没有明说，只笑着道：“现在消息应该已经传回国内了，你回头搜搜新闻就知道了。对了，你身体怎么样？距离预产期没多久了吧？别太累了，该休息就休息，很多事情未必需要你亲自去办。” 宁雪晴现在怀了二胎，已经临近预产期，每天挺着大肚子在这里办公。 也正是看到她的这种作风，公司上下才感同身受，没有一个人愿意下班点就离开。 所有人都自愿的加班到后半夜，有很多人甚至直接拿来被褥，在公司里打地铺。 这一次的危机虽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但公司员工的反应，却也好过从前。 只有极少数人在最近几天，有了离去的意向，其他人都还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公司越是遇到困难，就越激发起他们共同抗争的决心。 “我还好，现在没什么感觉。”宁雪晴回答道。 “那就好，我会尽快回去的。总之一句话，照顾好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霍不凡道。 这番话，让宁雪晴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管公司有多少困难，最起码丈夫还是关心她的。 挂断电话后，宁雪晴把手机放下，手指敲了敲桌子。 几个董事长已经忍不住围过来，询问刚才谁打的电话，是不是李先生，他说的什么涨一倍？ 宁雪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道：“的确是我丈夫打来的，他让我发布一条新公告，内容是新希望的股价，将上涨一倍！” “什么？李先生疯了吗！” “肯定是疯了！我们还想让他降股价呢，他却要涨一倍？这种时候，就算你降价，都不一定有多少人敢买，涨价不是找死吗！” “李老板到底怎么想的，他想唬人吗？别人又不是傻子，谁会被他吓到啊。” 一群人纷纷表达了自己对这个决定的不满，然而这是新希望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只要霍不凡和宁雪晴同意，股票价格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因为公司没有上市，属于个人所有，不需要向任何人负责和解释。 那些董事长虽然心中不忿，却也没有办法，只是他们心里，都因为这个决定而有诸多不满。甚至有些人开始考虑，要不要也退出这个体系了。 新希望的两个最高层都如此乱来，哪还有赢的希望？ 宁雪晴不跟他们解释，只喊了公关部总监过来，把公告内容告诉她，让她去安排。 公关部的总监，是第二批招收的老员工，能力非常的不错。 但她对这个决定，同样感到意外。 “宁总，您确定要发布这样的公告？”那名样貌身材均属上等的公关部总监询问道。 “确定。”宁雪晴点头道。 公关部总监嗯了声，没有再多问什么，立刻应声回去准备了。 对她来说，任何不合理的决定，都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只要高层觉得这样做可以，那她就按命令行事。 因为她的职责，是负责公关，不是负责公司运营决策。 每一个职务，都有每个职务需要担负的责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属于自己专业上的事情，尽量少插手。 这是一个合格员工的基本职业素养，轻易越线，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公关部总监离开后，宁雪晴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与新希望相关的新闻。 绝大多数新闻，都和最近的竞争战争有关，宁雪晴没有心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翻到第六页的时候，一条新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重生不是科幻！新希望，人类的新希望！” 这个标题，吸引着宁雪晴点了进去。 当她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时，也不由愣住。过了几分钟，宁雪晴的脸色开始涨红，那是极度的兴奋和激动。 换头手术？ 丈夫率领的医学团队，竟然成功了？ 虽然不知道霍不凡哪来的医学团队，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这件事的，但宁雪晴可以肯定，丈夫在电话里说的消息，应该就是指这个！ 对医学上的事情，宁雪晴并不是很懂，顶多知道感冒要喝九九九，发言要吃阿莫西林，胃疼要吃奥美拉唑。 但是，换头这样的手术，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那代表着，哪怕你已经九十岁了，却还是可以依靠这种手术，重新以二十岁的身躯继续活下去。 人类的死亡，很少有因为脑部问题而死去的，大部分人之所以寿命到了，都是因为身体的脏器机能衰退严重，无法给整体的生命系统提供更多的支撑。 所以，换掉这幅衰老的身体，你就能活的更久。 而如果能够改善脑部的衰老，从理论上而言，人类可以永久的活下去。 延缓甚至改善脑部衰老的药物，已经在某些实验室出现了，具体的效果如何，可能还不是特别令人满意，但这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最起码，证明了这条理论是有可行性的。 看到了这条新闻，宁雪晴的心就稳了。 她开始以这些内容为关键词，进行了新一轮的搜索。 其实根本不需要搜索，当宁雪晴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大数据系统就已经开始启动了。 搜索引擎不断的给她推送各种相关讯息，每一条消息，都来自于国内有名的大媒体。甚至当宁雪晴找到一些国外媒体网站的时候，也都能看到相关的报道。 并且有相当一部分报道，都带着视频文件。 视频中，清清楚楚展现着霍不凡介绍这台手术的情况，以及病房里霍佳明的样子。 那上百名医学专家齐聚一堂，在他身后和身旁站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的神态。 593.重生科技 这些人的兴奋，绝对不是假的。而且视频中详细的描述了每一个医生的背景，成就。 光是这些医生的介绍，就看的人眼花缭乱。 其中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就有好几个，更多的有提名，虽然没有获奖，但能够被提名诺贝尔，已经算得上莫大的荣耀。 任何一家医院如果有这样的人物坐镇，都会门庭若市。 而在这里，获得提名只是很普通的一类人，连那几个真正获奖的人，都快站不开了。 他们挤在霍不凡身边，都想在视频中露脸，可想而知，这次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影响有多大。 看完了视频，宁雪晴抬头看向刚才问话的董事长：“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李先生到底在哪，我们得找他谈谈！你们这样乱涨价，会让情况变得更坏！”那名董事长道。 宁雪晴笑了声，把电脑屏幕转过去，道：“请各位看完了这条视频，然后我们再继续讨论股价的事情。” “什么视频？咦，这不是李先生吗，他身边怎么这么多医生？嚯，这么多诺尔贝医学奖？假的吧……” 那些董事长们讨论着，看着，过了半分钟，他们就说不出话来了。 霍不凡对换头手术的一番介绍，包括新分公司的建立，都让他们人傻了。 换头手术，这种跟天方夜谭没两样的事情，竟然被李先生实现了？ 而且，他还要建立一家新的公司，以这台手术为基础，继续发展重生科技？ 是的，霍不凡对新分公司的业务介绍，就是说重生科技！ 医学，也是科技的一部分，和冶炼学之类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冶炼是把矿物进行提纯改造，而医学，则是以人体为矿石。 这让他们不禁想起一句话，天地为烘炉，世人为草药。 倘若重生科技真的能够实现，是不是意味着人类能够获得永生？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他们就兴奋的不行。 “宁总，这，这是真的吗？李先生他真的做到了？”一名董事长兴奋不已的问。 宁雪晴笑着把几条大媒体的头条新闻点给他们看，道：“你觉得这些媒体难道都未经证实，就乱传谣言吗？而且我们国内的消息，算是传回来比较迟的，国外应该已经闹翻天了。” “我的天，难怪您说股价要翻倍！” “你刚才还说宁总乱来呢，要我看，新希望的股价别说翻倍了，就算翻十倍都是正常的！” “没错，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担心被攻击了。有了李先生这条消息，谁还敢攻击我们？只会拼了命的来讨好！” “不愧是李先生啊，总是在大厦将倾的时候，站出来力挽狂澜。我说他怎么这种关键时刻一直没露面，原来是在准备大杀器！实在太厉害了，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李先生，绝对是我最佩服的，没有之一！” 看着一群董事长画风转变，宁雪晴脸上的笑容更盛。 她转过头，看着屏幕上霍不凡那张充满自信的脸庞，心里无比的轻松和安宁。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总是会创造各种各样的奇迹，这个世界上，也许连他自己，都无法击败自己吧。 待那群董事长兴奋了一会，宁雪晴才敲敲桌子，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虽然这条消息很振奋人心，但是别忘了，我们还在遭受攻击。现在我要求你们全力以赴的反攻，不要留任何情面，也不要给对方留下任何的机会！记住了，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没有人可以再打倒我们！所以，把多日来的憋屈，尽情抒发出来！” 宁雪晴的话语，让那些董事长脸上洋溢着异样的猩红之色，他们都兴奋极了。 被压着打了这么久，早就想反击了，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 可是现在，万事俱备！ “宁总放心，我们失去的，都会拿回来，而且，还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几个董事长纷纷立下誓言后，立刻给手底下人拨打电话。 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现在正是发泄的机会！ 宁雪晴又按下通话键，道：“让所有部门的负责人，三分钟内来到我的办公室，另外，所有外出员工，立刻招回，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几分钟后，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来到宁雪晴的办公室，包括刚刚离开不久的公关部总监。 公司所有的高层，除了仍然在联合参谋会主持工作的简思思外，该到的都到了。 他们已经从那些董事长的谈论中，知晓了一些模糊的信息，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些人的表情，肯定是好事情。 难道说，新希望的反击时刻到来了？ 看着众人，宁雪晴站起身来，走出办公桌。 随后，她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弯下腰，深深的鞠躬。 “宁总，您这……” 宁雪晴站直了身子，道：“我要先感谢你们所有人，为公司发展做出的贡献。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离不弃。外部的打击，没有击垮我们，反而让我们更加的团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功劳，所以，我决定这次的事情过后，你们每个人，奖励两百股股票。” 众人愣了下之后，随后纷纷露出开心的表情。 新希望对管理层的股权赠予，是以现金作为质押的。简单的说，在职时期许诺给你的股票，只要你在手上持有超过一年，无论主动离职还是被辞退，离开公司的当天，都会以现金进行交换。 也就是说，价值两百万的股票，只要他们离开公司，就可以立刻获得两百万现金。 如果不走的话，那么每年会根据股票的比例进行分红。 在新希望创立到现在，还没有哪位高层拿着股票走人的。他们都很清楚这家公司的潜力，就算没有股票，在这里任职，也比其它公司有前途的多。 不过两百股股票，并不能令他们太过兴奋，毕竟以新希望之前一万一股的价格来算，也就两百万而以。 在场的人，大多数年薪都接近甚至超越这个数字了。 “第二件事，我已经让公关部发布新公告，新希望的股价即日起翻倍。”宁雪晴道。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公关部总监。公关部总监点点头，算是确认了宁雪晴的说法，同时道：“新公告已经发布过了。” 众人的表情，已经略微有些变化。 两百万他们不是很在乎，可是四百万，直接翻了一倍的价格，就让他们有那么点想法了。 而宁雪晴没有停下来，继续道：“第三件事，新希望将筹备新的分公司，具体业务范畴，以重生科技为主。这件事，之前由我丈夫负责，等他回来后，也许会进行交接，你们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 众人再一次愣住，重生科技？新的分公司？ 眼下公司正是困难时期，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哪还有闲钱创办新公司啊。 再说了，什么重生科技，怎么听起来这么有科幻味道？ 宁雪晴微微一笑，点开了电视机，把已经准备好的视频，通过手机投屏到上面。 看着上面的视频，众人都懵了。 换头手术？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回头可以自己找找相关的新闻，各大媒体的头条都可以看到，包括国外的。可以说，这件事已经席卷了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的媒体，相信都不会放过这条新闻的。而现在，我要求你们收敛自己所有的想法，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告诉那些与我们为敌的人，他们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把我们失去的所有一切，都给我找回来！” 594.反攻 宁雪晴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人热血沸腾，无法自拔。 所有的部门负责人，此刻都睁大了双眼，盯着宁雪晴，把拳头握紧。 过了许久，宁雪晴见他们还没有动静，不禁问：“有什么问题吗？” 市场部总监李茂达向前一步，大声道：“我在此向宁总保证，三天内，拿不回我们失去的市场，我引咎辞职！所有的股票，年薪，奖金，全部不要！” 有了李茂达做表率，另一个部门负责人也站出来，说出了类似的话语。 一个个负责人，用自己最激情的话语和动作，向宁雪晴发出了誓言。 失去的，他们会亲手夺回来。 就像那部很有名的电影中，小马哥竖起一根手指，疯狂的喊道：“我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新希望并没有等三年，但他们认为已经等的足够久了。 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 当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宁雪晴略一思索，又给简思思去了个电话。 “联合参谋会那边，交给其他人来做，现在你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宁雪晴吩咐道。 整个新希望，整个vr体系，全部动员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大反击的时刻，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气势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达到了巅峰。 那些曾经跟着霍家向新希望发难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变了。 之前的新希望体系中，尽管很团结，可始终有点畏首畏尾的感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收缩力量，被动防御。 可是现在，这些人突然发了疯似的一窝蜂冲出来，对他们喊打喊杀。 那些实体生产商，向所有原材料供应商提交了一份书面报告，报告的内容几乎都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 “四十八小时内，恢复供货，并且供货价下调百分之二十以上。否则的话，下一次谈判，就是下调百分之三十！” 这份报告递交到供应商手里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疯了。 你们新希望体系被打成什么鸟样，心里没点数吗？现在还敢反过来威胁我们？ 还下调百分之二十？就算给你恢复供货都不可能，做什么白日梦呢。 至于下调百分之三十的威胁，更没有人理会，他们只当这些实体生产商是脑子进水了。 但事实上，并不是实体生产商脑子进水了，霍家联合起来围攻新希望的势力中，有一半是暗处势力提供的，还有一半，则是落井下石。 这场战争，所有人都认为，霍家赢定了，输赢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在某一刻，霍泽明接到了手下人的汇报。 “两家公司宣布主动退出，并且向新希望表示道歉？为什么？”霍泽明身边一位霍家核心人员不解的问。 那名手下犹豫了下，道：“具体为什么，我们不清楚，但其中一家退出的时候，我询问过。他留下一句话，说霍家要大难临头了，他们不可能跟着一块倒霉，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我们要倒霉？”几个霍家核心人员都嗤笑出声，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脑子坏掉了吗？ 现在的形势，明显对霍家有利，只要再坚持一两周，新希望体系就会自然崩溃。 霍家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新希望体系已经没有多少余钱可以支撑下去，连新希望自己，都只剩下几亿的棺材本。而海外总部那边的募资，似乎已经没了下文。 至于国内的银行贷款，更是被霍家这些人给堵死了。加上新希望现在确实情况很差，银行也不敢随意放贷给他们，生怕出现经济纠纷。 毕竟这种贷款一放就是九位数起步，对任何一家银行来说，都不是小事情。 霍泽明摆摆手，道：“一两家公司退出，无关紧要，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那名手下再次迟疑了下，然后道：“新希望体系内的实体生产商，突然集体向供货商提交了一份书面报告。报告中要求四十八小时内恢复供货，并且供货价格下调百分之二十，否则的话，两天后他们将要求下调百分之三十起步。” “新希望这群人真是疯了，还当自己是以前呢？再说了，就算以前他们最巅峰的时候，也没资格要求供货商下调这么多价格啊。” 霍泽明眉头皱起，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莫名觉得不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知道这些实体生产商为什么提交这样的报告吗？”霍泽明问。 “还能问什么，估计就是实在撑不住了，想吓唬人呗。”一名霍家嫡系道。 那名手下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供应商那边也不知道原因，但我听说，整个新希望体系的人，现在似乎倾巢而出，向外界释放巨大的压力。不少公司都在向我们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的话，新希望体系怎么突然这么有底气了。” 霍泽明看向旁边的几个核心高层，问：“我们最近出什么差错了吗？” “没有。”一名核心高层摇摇头，道：“目前一切进展顺利，包括在二级市场上，我们虽然受到了一些神秘资金的阻击，但由于我们的资金量足够大，对方并没有占什么便宜。” “那就奇怪了，难道新希望体系真的是想吓唬人？可是这么小儿科的招数，根本没用啊。”有人道。 霍泽明眉头皱的更紧，当机立断，道：“查！立刻去给我查！查清楚新希望体系的底气从何而来，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有别的原因！” “是！”那名手下连忙点头应声。 一名霍家高层道：“董事长，我觉得没必要这么重视。新希望体系被我们打的已经溃不成军，这应该就是他们最后的疯狂了。只要我们让盟友注意点，不要被他们吓住，估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得投降。” “你说的有道理，但该查的，还是要查。新希望的那个李书恒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个人不简单，我们不能太过轻视。”霍泽明道。 虽然他和霍不凡接触的时间不多，也没见过几次，但历数新希望的发展过程，这个人在其中起着绝对的关键作用。 几次危机，都是他出面力挽狂澜，才有了现在的新希望体系。 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一天没出现，霍泽明心里就一天不能放松。 在他看来，这个叫李书恒的男人，甚至和自己的亲侄子，曾经的希望之星有的一拼。 不过那颗希望之星，已经陨落，现在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己能让一颗希望之星陨落，就能让第二颗也陨落！ 这时候，一名霍家嫡系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他满脸慌张，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喘匀了再说话！”一名霍家高层呵斥道。 然而，那名年轻的嫡系却没有顾忌他的身份，甚至都没理会他，只看着霍泽明，喊道：“董事长，真出大事了！您看这条视频！” 说着，那名霍家嫡系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霍泽明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也很荣幸的告诉各位，这是真的！并且我在此宣布，新希望将组建一家新的分公司，以这场成功的换头手术为基础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我们的目标，是未来有一天……” 霍不凡慷慨激昂的话语，在视频中清晰的播放着。 595.什么都想要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根据调查，各大媒体都受邀参加了这场记者招待会。而且不光是国内，还有很多国外的大媒体。我刚才给国外的媒体朋友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说，这个消息早就传疯了。据说有一大批顶尖富豪，正准备和新希望联系，询问换头手术的事情。”那名霍家嫡系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众人脸色十分的难看。 和国外的顶尖富豪相比，国内的资本力量，还是比较弱的。 哪怕全国首屈一指的首富又怎么样，在国际上恐怕连前二十都排不进去。 每年所谓的各种富豪榜，只是列举了一些比较出名，站在台前的富豪。而那些隐藏在幕后的真正财团大佬，却是鲜为人知的。 很可能普通人常见的所谓顶尖富豪，只是他们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但无论你多么有钱，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一关。所以，哪怕控制了全世界，当看到新希望的换头手术成功时，那些真正的顶尖富豪，也一定会想要参与其中。 权势越强大，就越希望能够永远的活下去。 可以想象的是，这些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物，一定会拿出自己所能拿出的一切，只希望他们也能成功的做一次换头手术。 而掌握了这种技术的新希望，将成为真正无可匹敌的超级巨型公司。 本来一个足以改变未来世界走向的vr技术，已经足够让人眼馋了，现在又来个重生科技。 一名霍家嫡系满脸的不可思议，道：“这个人……他是神吗，为什么连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做到？” 同样的话，在每个人心里传荡着，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霍泽明的脸色更加难看，连霍家的人都这样想，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个消息传出去，自己想对付新希望，几乎没有可能。 不，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霍家可能要倒大霉了！ 想到之前汇报有关于实体生产向供应商逼价的事情，霍泽明顿时明白过来。 难怪那些人敢大言不惭，他们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知道新希望不可能再被击败，所以才有恃无恐。 霍泽明能想到的事情，霍家其他人也能想到。 很快就有人过来满脸担忧的问道：“董事长，这可不是好事情啊。如果视频里说的是真的，我们与新希望为敌，等于把自己逼到了一条死路。只要他们说句话，恐怕无数人都会对我们落井下石。” “你觉得我会想不到吗？”霍泽明冷着脸，道：“但消息还没有完全确认，谁也不知道真假。” “可万一是真的呢？”有人问。 其实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多万一，在他们看来，这件事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还有百分之二十，可能也就是其中有那么点小瑕疵，但整体的真实性，还是非常高的。 霍泽明冷哼一声，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所谓的技术，并不是专门属于谁。如果霍家能拿到，新希望依然是可以轻松碾死的蝼蚁！” 霍家的人听的一愣，霍家拿到这种技术？怎么可能呢，霍家从来没有在医学领域上有太多的投入，哪怕霍不凡当权期间，也是以科技发展为主要目标。 霍泽明没有和这些人解释，只道：“你们先注意一下其他公司的动静，有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的，先自己解决，我要忙些别的事情。” 说罢，霍泽明起身就走了。 留下一屋子霍家核心高层面面相觑，他们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这件事对霍家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一个弄不好，整个霍家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而霍泽明又没有给出一个好的意见，还让他们看着办后续的事情。 这怎么看着办嘛…… 人家新希望现在已经开始明显的反击了，霍家能怎么做？明知道新希望掌握了一件难以抵抗的大杀器，还要再继续做对，那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离开房间的霍泽明，来到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就是霍不凡以前的那间，只不过现在进行了一定的更改。 除了装修风格的变化外，更多的是隐私性。 不但进行了近乎绝对的隔音处理，还放置了信号干扰器，保证不会被人窃听。 进了办公室后，霍泽明按下桌子上的按钮，所有窗帘全部合拢。 他从办公桌里拿出另一部手机，解锁后，拨了出去。 “我看到了新希望的换头手术，这件事很棘手，总部那边得给予我帮助，否则的话，霍家可能要完了。”霍泽明直截了当的道。 他打去电话的，自然是暗处势力的高层人员。 手机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们也看到了这条消息，正在派人核实。不过那家伙选择了一个很隐蔽的地点，至今为止都不知道在哪里做的手术。另外，我们在国外的影响力，也没有国内这么大，所以……” “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们必须在其他人确认这条消息真伪前，先下手为强。如果消息是真的，就把资料抢回来。如果是假的，就把证据公布于众！霍家这么大的量级，你们应该不想轻易损失掉吧？”霍泽明道。 他这话，已经隐隐有点威胁的意思了，但霍泽明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霍家已经属于暗处势力的一员，但身为霍家的现任家主，霍泽明只是希望家族能够更强大而以，并不是为了要把霍家整垮。 在面临如此险恶的威胁下，他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霍家活下去。 至于自己的话语，是不是会引来暗处势力的不满，霍泽明已经没功夫考虑那么多。 因为他知道，如果霍家没了，自己在暗处势力那边，也只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对于废物，那些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同情。 所以，霍家在，他霍泽明才能继续享受美好的人生。霍家没了，得罪谁，不得罪谁，都不重要了。 手机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道：“我们会安排的。” “如果抢到了手术资料，我们霍家需要一份！”霍泽明道：“你们不能拒绝这条要求，别忘了，当初你们答应我的。只要我把霍不凡弄死，你们就会让霍家更加强盛，而且还会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就是我要这份资料！” 手机那边再次沉默片刻后，道：“如果能抢到手，在我们研究后，会给霍家一份。” 虽然对方没有答应立刻把资料交给霍家，但只要事后能拥有，霍家也就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竞争最顶尖行列的资本。 霍泽明知道，自己可以说几句威胁的话，但不能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暗处势力十分的庞大，力量超乎想象，仅凭霍家，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与虎谋皮，最重要的是不被老虎吃掉，偶尔逗逗它还可以，但老虎一旦有伸爪子的迹象，你就得撤了。 当初霍泽明刚和暗处势力接触的时候，也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因为霍不凡的能力，是非常强的，短短几年功夫，就让霍家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他能够继续带领霍家，以后家族一定可以成为全国第一！ 但暗处势力的力量，让霍泽明心惊不已，了解的越多，他就对这个组织愈发的恐惧。 所以到最后，霍泽明终于经受不住内心的压力，选择了堕落。 那场高山上的谋杀，是精心策划很久才实施的。 当知道霍不凡被扔下山时，霍泽明也曾真心的哭过，为害死了那么好的一个侄子感到惋惜。 596.反击 但是，他不后悔这样做。 因为再强大的个人，也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必须依靠团队的力量，才能创造奇迹。 然而挂断电话后，霍泽明打开电脑，看着上面铺天盖地宣传换头手术的新闻，他有些恍惚了。 如果个人无法改变世界的话，那么这个叫李书恒的年轻人，又是怎么做到的？ 平心而论，霍泽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哪怕给他同样的机遇，同样的环境，他也无法把握。 这是一个人在战略目光，以及个人气运上的差距，不是靠后天所能弥补的。 有些人，就天生擅长大局观，而有些人，只能注重眼前的那点利益。 倘若……霍家的那颗希望之星不曾陨落，是否能与李书恒一较高下？ 想到这种可能，霍泽明忽然觉得有些心痛，甚至隐隐有些懊悔。 也许，当初应该多等一些时间，让霍不凡能更多的证明自己。倘若他再多创造一些奇迹，可能自己也不会和霍家其他人一样，选择投靠暗处势力。 可惜啊……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曾经的希望之星已经彻底陨落了，也许尸体已经在高山下化作一堆枯骨，而新希望的那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不，他已经不是新星了，而是一颗烈阳，让人无法与之对视。哪怕相隔很远的距离去仰望，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霍泽明忽然感觉到了孤独。 想起曾经与霍不凡相处的那些日子，他重重的叹息声，在屋子里不断的回荡着。 这位已经执掌霍家一年多的新家主，在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与此同时，有关于新希望换头手术成功的消息，已经通过各个公司，各个媒体，以风暴般的速度，席卷着整个世界。 所有人的手机，电脑，甚至是收音机，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接受了这些消息的轮番轰炸。 各个媒体不遗余力的宣传着，这是绝对的头条，没有任何新闻，比这一条更加吸引人眼球。 重生啊！ 多么令人渴望的技术，竟然在有生之年实现了！如果现在的年龄不大，也许未来多攒点钱，还能赶上享受一波福利，体会体会返老还童的感觉。 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议论着这些事情，哪怕是普通人，面对这条新闻，也会兴奋的无法自拔。 连普通人都知道了，那些公司的负责人，自然不可能熟视无睹。 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自然兴奋不已，知道有了这项技术，新希望就不可能被人击垮。 而与新希望为敌的那些公司，则发了疯的寻求真相。他们无比希望这消息是假的，是新希望故意放出来迷惑眼球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全世界都在宣传同一条新闻的时候，便知道，这消息不可能是假的了。 没有任何谣言，能够欺骗整个世界，新希望并不是神，他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新希望的李书恒，又的的确确像一个神灵。 如果不是神，又怎么能连换头手术都搞定呢？ 新希望的反击，已经在快速展开，所有遇到反击的公司，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迅速收缩了自己的力量，让手下人赶紧撤回来，同时向霍家发消息询问，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家公司问，霍家可以回答说，镇定，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所有公司都来问，霍家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们只能支支吾吾，模模糊糊的道，家族里正在研究对策，让他们稍安勿躁。 可是话说的简单，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 霍家的人拿不出主意，那些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牵扯不深的人，直接就变了口风，声称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是手下人自作主张。 他们适时的推出几个替死鬼，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可新希望哪里是这么好应付的，体系内的公司都憋着一肚子火，现在有了反击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你们说是误会，那好啊，之前造成的损失，该赔的赔，该补的补。我们损失了一块钱，你就得最少还三块钱出来。 不还？ 行啊，反正我们新希望手握vr和换头两大惊天地，泣鬼神的技术，未来的世界，一定是我们的。只要你们敢说不还，那就立刻发公告，列入黑名单，以后拒绝合作，看看谁倒霉！ 新希望体系的封杀威力，之前已经展现过很多次，最典型的就是风欧集团。 因为新希望的一句封杀，直接搞的没人跟他们合作了，最后被逼无奈，把公司股份卖给了新希望。 虽然风欧集团现在改名，成为新希望旗下的芯片分公司，业务量和技术水平有了大幅的提升，但是从老板变成一个打工者，很多人还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绝大多数公司只能认倒霉，咬着牙，含着泪，把压箱底的东西掏出来做补偿。 而那些牵扯太深的公司，可就没这么好撤退了。 他们想说这是一场误会，可是连自己都不信，无奈之下，只能去和新希望体系的公司进行谈判。 先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知道错了，你们说个数，该补偿多少，我们就补偿多少。 当然了，新希望体系的公司狮子大开口，他们也不可能真的人家说多少就多少。有些公司，一张口就是一百亿，这谁受得了？ 他们只能尽可能把语气缓和，然后在谈判桌上，把这件事的影响往小了去推。 但不管怎么样，新希望体系的公司，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哪怕是在谈判中，他们也往往气势汹汹，拍桌子踢板凳，一点也不给面子。 不用说他们是得理不饶人，当初被人压着打的时候，都快崩溃了。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谁还不吐两口火来压压惊？ 再说了，如果没有这次的换头手术，一旦新希望体系最终崩溃，他们的下场又能好到哪去？那些胜利者，只怕会比他们做的更加过分。 除了这些敌人外，最为难受的，可能就是在前期和中期退出的那些体系内公司了。 他们本来可以享受换头手术带来的“福利”，可是退出后，你就不再是体系内的人。 想再回去争利益，先不说敌对公司搭不搭理你，你也没这个脸啊。 最重要的是，简思思亲自率领了一批专门的法务团队，又带着新希望的财务部门主管，以及一个专业评估小组，对那些最先退出的小公司，进行挨个的“上门服务”。 服务内容很简单，你们既然选择了退出新希望体系，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后捅了刀子，拖了后腿，那也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是成为新希望的敌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以后我们彻底封杀你们，将你们赶尽杀绝！让人知道，背叛新希望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第二条路，就是由新希望出资，对你们公司进行收购。 可以放心的是，虽然新希望要的是最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但并不会对管理层和战略发展方向进行插手。 这也算新希望收购的特色了，不管控制权有多高，都绝对不轻易搀和被收购公司的具体运营。 简单的说，我们只是要控制公司，怎么发展，还是你们自己做主。这多多少少，给了一些公司下台阶。 起码，他们还算公司的主人嘛。 而这个特色，是源于霍不凡。 597.令人震撼的规模 霍不凡深知再大的公司，再强的个人能力，也不可能一个人真管几百家公司。 未来的趋势，一定是各个行业的大融合，谁也离不开谁。 所以，新希望只要保证自己旗下的力量能够把控住，就不需要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在分公司发展上。 让他们自己去做，自己去搞，可能反而会发展的比较快。 所以，霍不凡一向不会对分公司的发展进行干扰，除非真有什么战略性的大失误，否则的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任命了总经理，就应该放权。 倘若什么都想自己做，还要总经理干什么？ 简思思带的专业团队，给了这些小公司一个非常痛苦的选择机会。 不卖股权吧，可能用不了一个星期，公司就要破产了。 换头手术的视频，如今在国内播放量已经有十几亿，这才一天的时间。可以说，全国人民都看过这条视频了。 当然了，也许有的人看了好几遍，但无论如何，都可以证明这件事的热度，十分惊人。 所有媒体的头条，话题，热搜，第一名都是这个。 第二名，则是新希望的胜利曙光。 哪怕是普通人，都认为新希望赢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小公司能怎么办？连风欧集团被新希望封杀，都撑不住，何况他们。 而卖掉股权的话，虽然以后公司不跟自己姓了，但最起码还能有点机会继续成长。 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绩，谁舍得就这样放弃呢。 而且加入新希望体系，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有很大的好处，以后可以预见的是，新希望体系必定会快速发展，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有了这个体系的支撑，自己的发展速度也会更快，更顺利。 如此思考了一段时间后，那些小公司的老板和股东们，最终都选择了妥协。 最少的，卖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最多的，甚至卖了百分之八十多。 他们的价格并不高，准确的说，简思思的团队，把价格压的很低。 要么拿钱听话，要么把你封杀，等你破产了再来收购。 高压之下，没有人有底气在价格上多谈什么，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只用了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简思思就把这些小公司收购的七七八八。虽然价格压的很低，但新希望还是付出了一百多亿的资金。 然而，现在的新希望并不缺钱。 尽管股票的价格翻了一倍，但国内的风投公司，依然跟疯了一样往里面砸钱。 几亿，十几亿的买单，说来就来，新希望的银行账户里，短短几天时间就多了几百亿。 而海外总部的募资就更离谱了，国内的股票价格，霍不凡只涨了一倍，但海外总部的股票，却涨了足足三倍之多！ 以前是两千美元一股，现在直接变成了六千美元一股，换算成国内货币的话，已经超过四万元！ 而以整体股权来计算的话，那就是四百万亿！ 哪怕是美元，也有几十万亿的规模。 这样的股票，放在平时早就被不知道多少人骂了。 历史上股票价格超过六千美元的，只有两家公司。 一家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股神所创办的公司，每股的单价是大约三十万美元。但他们的发行股并不算多，公司的总资产，只有四千多亿美元。 而另一家是以巧克力著称的，每股单价超过八万美元，资产就更少了，只有两三百亿美元。 如果以总资产来计算的话，新希望已经超过这两家不知道多少倍了。 就算单以资产价值来计算，新希望也可以跃居民营企业第一名。哪怕之前市值高达万亿的水果公司，在他面前也是小弟。 但是这个价格，并没有让海外的资本退却，反而好像更加激发他们投资的信心。 大量的买单，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仅仅一天时间，海外总部就进账超过千亿！ 这么庞大的规模，甚至引来了国家级的关注。 但是新希望现在的投资者，已经不单单只是那些风投公司，更有大量的隐形富豪，顶尖家族。 这些人共同支撑着新希望，使得没有人敢轻易对他动手。 谁都知道，新希望有今天，靠的是两种技术。 一是vr技术，二是重生科技。 尽管这两项技术都还没有发展成熟，却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几十万亿的资金量，可以说足以把全世界大部分资金都吸引来了。 但是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新希望能够成功，就算市值真的达到几十万亿，也是正常的事情。 因为他们将要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人类固有的命运。 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宝贝，但在最顶尖的那批人眼里，只是个数字。 能用数字换取自己更长久的寿命，谁会不愿意？ 所以，简思思收购那些小公司，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动用的资金原本可以让新希望元气大伤，而现在，却占了他们的现金流不到二十分之一。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大量的资金正在汇入，新希望已经不缺钱了。 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能用这些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花掉的数字，帮助新希望快点把技术完善。 尤其那些已经快老死病死的富豪，更是迫切。 因此，在完成对小公司的收购后，简思思又快速转向一些中型公司，还是依瓢画葫芦。 你是愿意被封杀，还是愿意被收购？没有第三个选择！ 哪怕是资产几十亿的中型公司，也没有对抗新希望的任何底气。 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加入新希望，跟随这家已经势无可挡的公司大步前进。 一个换头手术，把新希望的地位抬到了巅峰。 所有和新希望敌对的公司，现在都缩起来了，不敢露面，生怕被找麻烦。 但新希望体系的公司，却没有压抑内心的想法，他们疯狂的融资，扩张，把之前的损失找了回来，同时还捞了不少好处。 宁雪晴没有阻止这些人的做法，哪怕有些公司的吃相稍微有点难看。 598.失望 她就要趁着这次机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新希望不是好惹的。 你们敢与我为敌，那就要做好被反吃的准备！ 从这一刻开始，新希望的估值，瞬间从几百亿，上调到了超过十万亿！ 百万亿的估值，没有人敢给，因为这实在太不可思议。历史上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达到这个地步。 但十万亿的规模，还是可以预料的。哪怕新希望只靠这两项技术支撑，也足以发展到这个规模了。 那些曾经购买了新希望股权的风投公司，现在都乐疯了。 以前他们买新希望股票的时候，还被人骂傻子，甚至有投资人跑来咒骂殴打他们的事情发生。 现在才过多久？手里的股权就翻了一倍！还有哪种投资，比投资新希望赚的更快？ 风投公司和投资者们，只恨当初没有多买点。否则的话，这会几十个亿都到手了。 在新希望体系大肆反击的同时，霍家那边也是举步维艰。 所有的公司，都主动和他们撇清了关系，包括暗处势力的公司。 他们都知道，如果搞不定新希望，霍家就一定会倒大霉。 这种时候谁跟霍家有牵扯，谁就得完蛋！ 暗处势力虽然和霍泽明商定了，要去抢技术资料的事情，但在没有真正达到目的之前，他们必须谨慎行事。 霍泽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怨天尤人，只能静静等待最终的结果。 所有新希望体系的盟友们，这一次都可谓赚的钵盆满溢，连唐氏国际都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这可把唐国耀高兴坏了，同时也很是忧愁。 他高兴于唐氏国际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和新希望联盟，忧愁的是，那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已经结婚了，而且夫妻俩还很恩爱，没有什么离婚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他女儿怎么办？ 之前唐国耀的老婆还觉得女儿金枝玉叶，不能和一个有妇之夫出现牵扯，可是换头手术一出来，新希望的声势蒸蒸日上，她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别说自己见过的青年才俊，就算最看好的霍家希望之星，哪怕最巅峰的时候，也无法与现在的李书恒相提并论。 霍家了不起是几千亿的规模，可新希望呢？已经被李书恒带领着，达到估值超过十万亿了！ 十万亿和几千亿，哪个更牛一些，只要不是傻子，都分得清楚。 如果女儿能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算没有名分，好处也是大大的。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笑话他们，只会羡慕嫉妒恨自己没有同样的机会。 因此，唐国耀夫妻俩，现在都很希望唐仲薇能跟李书恒在一起。 可是唐仲薇做不到，霍不凡现在表现的越好，她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优秀呢？ 他的光芒，好像连自己曾经的未婚夫都被掩盖了。 世界上，还有比未婚夫更优秀的男人存在？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在唐仲薇心里，这两个男人的身影，逐渐的重叠了。她甚至有种让自己不知所措的想法，那就是这两个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种想法，让她感到很荒唐。 明明不是一个样子，声音，身高，经历都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但这两人，都是同样的优秀，有着一样的性格，一样的行事作风。 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把人的身体和灵魂分开的话，那么霍不凡和李书恒，绝对是同一个灵魂！ 灵魂…… 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唐仲薇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未婚夫的灵魂，会不会真的出现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霍家那个冒牌货，早就让她有所怀疑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哪怕怀疑，唐仲薇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支撑自己的猜测。 而现在，霍不凡的光芒万丈，让她忍不住想亲口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和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如此的相似？ 在唐国耀明示，暗示了许多次后，已经在唐氏国际公关部任职的唐仲薇，终于咬牙答应，以唐氏国际代表的身份，前往新希望。 一方面是祝贺新希望取得的新成就，另一方面，也是和霍不凡联络下私人感情。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在想什么，但唐仲薇并不觉得，自己比宁雪晴有什么优势。 也许自己的出身更好，但宁雪晴和霍不凡有结婚证，有孩子，有经历了风风雨雨的真实感情！ 这些，难道不比出身更重要？ 尤其在亲眼见到宁雪晴的时候，唐仲薇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早已经和自己之前见到时大不一样。 她第一次见宁雪晴的时候，新希望还不是什么大公司，只是一个在减肥行业比较出名的公司而已。 这样的公司，满世界都是，在唐氏国际面前，不值一提。 那时的宁雪晴，看起来很温顺，就像个邻家大姐姐一样。 可是经过了几年的锻炼，新希望的发展壮大，给了她太多的信心。 整个人的气质，也因此得到了升华。 现在的宁雪晴，看起来很自信，很高贵，充满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唐仲薇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卑。 自己这个唐氏国际掌上明珠的身份，在人家面前并没有任何优势，因为她是新希望的总经理，是霍不凡的结发之妻！ 看着宁雪晴，唐仲薇叹口气后，上前和她握手，道：“宁姐姐实在让我自惭形秽。” 宁雪晴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由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笑着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还羡慕呢，这么年轻，有这么好的出身。” 唐仲薇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己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吗？她一点也不觉得。 宁雪晴并没有多想什么，这些天来新希望祝贺的人里，有很多都和唐仲薇有着同样的反应。 因为新希望崛起的速度太快了，简直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冲天而起。 巨大的心理落差，很难让人适应。 知道唐仲薇和丈夫的私交很不错，宁雪晴笑着把她拉过来，道：“书恒最近还在国外忙着重生科技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这次虽然是办公事，但私底下就别那么生疏了。晚上跟我一块回家吃饭，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听到这句话，唐仲薇有点莫名的心虚。 聊聊？ 聊什么？ 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宁雪晴当然有所察觉，丈夫的优秀，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被其她女人惦记，是很难想像的事情吗？ 宁雪晴甚至有种感觉，也许以后自己要习惯这样的事情，毕竟最漂亮的鲜花，总是容易招惹蜜蜂来采蜜。 如果不做好心理准备，总是为这种事情心烦意乱，恐怕她以后就没心情工作了。 知道霍不凡短期内不太可能回来，唐仲薇多多少少有点失望，她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见霍不凡的。 另外一小部分，则是按照唐国耀的要求，希望能够与新希望谈一谈海外合作的事情。 国内的市场，是唐氏国际要努力争取的，但在实际操作中，国际市场才是他们的主场。 海外总部的潜力，唐氏国际也看的到，唐国耀希望唐氏国际能够成为全世界第一家，在国内和国际上，都有新希望有合作关系的公司！ 担负着这样的任务，唐仲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压力的，只不过现在这点压力，已经被内心的失望掩盖了。 599.遇袭 在唐仲薇来到新希望公司，与宁雪晴见面的同时，霍不凡在国外，也正处于风口浪尖。 换头手术实在太火了，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有些人愿意用正当的手段来合作，但还有很多人，想用卑劣的手段来抢夺你的功劳。 威尔森医疗机构，已经找到了手术室所在的城市，但他们没有立刻发难，而是通过某种手段，给霍不凡传达了一个讯息。 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之前抢夺了威尔森医疗机构的幕后雇主，就是霍不凡。 但他们不想与霍不凡发生正面冲突，不管你抢了多少资料，拿走我们多少特效药，这都无所谓。 现在我们要求与你进行资源共享，威尔森医疗机构的所有资料，你都可以拿去用。包括我们的工程师，也可以随时借给你。 同样的，有关于换头手术的技术，你也要与我们分享。 否则的话，我们将对你采取最严厉的惩罚措施。 别忘了，是你先抢了威尔森医疗机构，所以我们就算对付你，也是应该的。 虽然威尔森医疗机构的说辞，显得有点强硬，但相对于某些人的态度，他们已经算得上温和了。没有直接来抢，还算有点顾忌。 而更多的人，却是直接派人用尽各种手段。 什么挖医学专家的墙角，黑客入侵这些，都是小儿科。 精英小队在最近两天里，已经不知道揪出来多少偷偷潜入附近的探子。 对于这些探子，精英小队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打断四肢扔出城去。 所有的探子都有去无回，最后有些人沉不住气，直接派遣大量的突击人员硬来。 但古言才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把自己所有的安保力量，都调动了过来。 虽然这些安保力量比不上精英小队的单体战斗力，但他们胜在数量足够多。 上百人的队伍，足以把附近保护的固若金汤。 想要突破到这里来，可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否则有国家级力量作为后盾的威尔森医疗机构，又怎么可能要与新希望谈合作呢。 别人怎么对待你，全看你的筹码多不多，底牌硬不硬。 如果霍不凡是个底牌不多的人，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即便外面有精英小队负责揪出难啃的骨头，内部有安保力量巩固防御圈，但霍不凡并不觉得这样是安全的。 这里实在太扎眼了，百八十个，甚至上千个敌人摸过来，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应对起来并不算什么。 但你架不住人家日积月累的车轮战，无论安保力量还是精英小队，都是人，他们是会累的。 等这些人累了，敌人就会蜂拥而上，到那时，除非神仙下凡，否则谁也挡不住。 所以，霍不凡立刻安排了所有人进行分散转移。 转移的工作，主要由精英小队的队员负责。 代号哪吒的少女，黑了附近所有的通讯设施，连卫星都监控不到这里的情况。而医学专家们，则在一部分安保力量的掩护下，偷偷摸摸化妆成各种各样的人离开了手术室。 所有的技术资料，都备封存进了三块硬盘里。 霍不凡带了一块，古言才带了一块，还有一块，交给了精英小队。 无论任何一方遇到了麻烦，在确定很难走脱的情况下，必须把硬盘及时销毁，绝对不能让技术资料落在敌人的手中。 这听起来似乎像在打仗，实际上在这种情形下，和打仗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不小心谨慎，死亡随时会将临。 霍不凡自己也化妆成了一个欧域的大胡子，混入人群离开。 所有人中，只有霍佳明稍微麻烦点。 他到现在都没有苏醒，根据医学专家的检查，霍佳明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和普通人无异。 至于为什么没有苏醒，可能和他的脑电波不太正常有关系。 正常人的脑电波，是持续而稳定的，但霍佳明的脑电波虽然持续性还可以，但稳定性不够。准确的说，他的脑电波比普通人要弱的多。 也许，只有利用vr脑波接入交流的技术，才能尝试着唤醒他。 不过这件事现在不太方便做，就算想唤醒霍佳明，也得等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位置。 手术室那边所有的东西，都被销毁了，保证就算有人闯进来，也得不到任何资料。 不过霍不凡还是小看了敌人的力量，在分散突围的时间里，有数名医学专家或被绑架，或主动投诚，失去了联系。 这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不可能所有人都紧紧围绕在霍不凡身边，他又不是真的神灵。 总有那么些人，愿意为了眼前的利益出卖未来。 但霍不凡并不担心这些人的背叛，无论vr技术还是重生科技，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所能完成的，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就算有人聚集了一百个医学专家，也未必能复制出这场奇迹，更何况现在只有寥寥几人失去联系？ 其他的医学专家，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离开。 人数太少，背叛新希望只会给自己带来坏处，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在不确定其他人也有离开的想法之前，绝大多数人，都会安安稳稳的留下来。 霍不凡的突围，是在一名精英队员的陪伴下。 并且唐世鸣也给他发来消息，表示已经赶到附近，随时可以进行支援。 精英队员是明面上的保护力量，唐世鸣则藏在暗处。 有了这一明一暗两大护卫，霍不凡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他们离开这座小城市后，开着一辆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皮卡，朝着另一个城市疾驶而去。 皮卡后面拉了一堆玉米，遇到有人盘查，就说自己是去卖玉米的。 然而霍不凡还是低估了敌人的本事，离开城市后大约一百公里左右，他们俩就遇到了埋伏。 敌人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从这里经过，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颗地雷，把皮卡炸的差点飞上天，汽车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霍不凡顿时感觉浑身像被锤子砸过一样。 即便是那位精英队员，也很不好受，但专业能力，让他比霍不凡更快的反应过来。 确认周围出现了至少十名以上的敌人，以及数辆汽车后，那位精英队员先给了霍不凡两颗止疼药，道：“老板，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呆在原地不要动。等他们靠近的时候，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拖延他们，然后你趁机去抢一辆车。这把枪给你，如果你能成功，还有机会逃出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霍不凡知道他是想用命送给自己一份希望。 微微摇头后，霍不凡把枪推给他，道：“比做生意，十个你绑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比这种危险事件的处理以及枪法，十个我绑一块也不是你的对手。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你只要把其中几人放倒，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就很大了。” 那名精英队员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或者说，觉得霍不凡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道：“老板，他们人太多了，而且都是职业的。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对付这么多。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在远处埋伏了狙击手，我能感觉的到。” 霍不凡笑了笑，道：“那你能感觉的到，那个狙击手可能要死了吗？” 精英队员听的一怔，狙击手要死了？ 为什么？ 过了两秒，他就反应过来：“老板，你还找了其他人藏在暗处？” 600.好样的 “差不多吧。”霍不凡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一点。 精英队员顿时有些不开心了：“您这是怀疑我们的能力吗？” “不是，我很相信你们的能力，不过这个人是从国内就跟着我的。是我的私人保镖，也可以算作好朋友。你如果觉得不爽，等事情过了，可以找他打一场。我想，他一定很喜欢和你们打架。”霍不凡道。 精英队员哼了声，道：“我会把他揍的满地找牙！” 他的语气倒很有力量，可惜的是，满脸血和脏兮兮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有气势。 两人是在故意用这样的对话，来改善现在的紧张气氛，否则太过紧张，可能会让人犯错。 此时的敌人，已经十分接近他们，最近的一人，已经来到距离不足十米的地方。 虽然没有看到敌人的样子，但通过脚步声，精英队员已经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只冲霍不凡做了一下压手的动作，示意趴下保护好自己。 同时，他快速的露头，一枪打出去，正中敌人的眉心。 在那名敌人倒下的同时，一颗子弹击中了精英队员旁边的地面。好在他缩回来的快，才没有被打中。 地面迸溅的碎石，擦破了胳膊上的皮肉，精英队员缩了回来，对霍不凡道：“老板，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那个狙击手还活着。” 霍不凡趴在地上耸耸肩，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说他快死了，又没说他已经死了。” 精英队员没有反驳，通过脚步声再次判断出一名敌人的位置后，他再次开枪。 但这一次，他的运气不是很好，早已经注意这边动静的敌人，瞬间一梭子子弹扫过来。 虽然那名敌人被他一枪了结，但他自己也因为受了伤。 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肩部，还有一颗子弹从他的眉梢擦过去。眉骨的尾部，被打裂，鲜血横流。 那名精英队员迅速换手持枪，同时对活不道：“老板，你确定不冒险去抢车？” 霍不凡没有说话，他也在考虑这个选项，但一秒钟后，霍不凡就做出了决定。 他的身手和精英队员比，实在差太多了。 连精英队员都被击中了，自己跑出去，恐怕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当然了，敌人未必会真的要打死他，也许只打断四肢，留一条性命。但这样的结局，并不是霍不凡想要的。 他希望自己能够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回到国内，而不是变成一个残疾人。 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唐世鸣及时解决敌人，然后配合精英队员，一起带他冲出包围圈。 “你再试一枪。”霍不凡忽然道。 精英队员微微点头，没有问他为什么，立刻探出一条胳膊，迅速开了几枪。 隐约听到有人痛叫出声，应该是被击中了，同时，大量的子弹打在燃烧的车体上。 本来就已经滚烫的钢铁车体，现在震的人耳朵都要聋了。 精英队员重新缩回来，看向霍不凡，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霍不凡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然后问：“你觉得，这两次攻击有狙击枪吗？” “没有。”精英队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对枪械十分的了解，狙击枪的子弹，和普通枪械的子弹有着很大的不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回答了这个问题后，精英队员立刻明白了霍不凡的意思，他眼睛一亮：“你的那位好朋友兼私人保镖已经把狙击手解决了？” “我猜应该是，假如他不傻的话。”霍不凡道。 精英队员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嚼，然后用力丢出去。 同时，他整个人在地面快速翻滚数圈，起身后看也不看的一枪打出去，刚好打中还在半空的口香糖上。 说是口香糖，实际上是特制的微型炸弹。 被子弹击中后，轰隆一声响，炸弹炸开，附近的数名敌人同时发出惨叫声，绝大多数都是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霍不凡虽然身手不如精英队员，但他的脑子，却比对方反应更快。 看到精英队员滚出去开枪的时候，他就迅速从车里爬出来。 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已经足够霍不凡判断最好的突围方向。 他立刻弯着身子，趁着炸弹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的时候，一头钻进去。 精英队员紧随其后，两人疯狂的跑向距离最近的一辆车子。 在跑动的过程中，精英队员连开数枪，打伤一名敌人的同时，也将另一名敌人打的趴在旁边的路沟里不敢起来。 同时，车上的司机，也中了枪，鲜血喷洒在车玻璃上。 两人跑到车辆旁，霍不凡一个箭步拉开车门，将那名已经死去的司机从车上拉下来。 坐上驾驶位，他飞快的拉动档把，启动了汽车。 不远处，一名敌人突然倒地，一块石头砸进了他的后脑勺。 这种奇特的攻击手法，绝对不是精英小队擅长的。 霍不凡立刻判断出了唐世鸣的位置，车辆朝着那边开了过去。 精英队员在车上配合着射击，也看到了在农田中神出鬼没的唐世鸣。 这位来自东方古国的男人，就像毒蛇一样在农田中四处乱窜，无论你开多少枪，打中的永远都是他身后的稻田。 就这样利用农田的掩护，依靠绝对的速度优势，唐世鸣接近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很清楚敌人的优势。 敌人的优势，在于对枪械的熟练应用，一旦被锁定了位置，自己很难讨好。 所以，利用农田抵消了敌人部分优势后，唐世鸣选择了很古老的暗器偷袭。 石头，刀子，棍棒，甚至是泥块。 这些平时看起来威胁并不是很大的东西，在此刻发挥出比子弹还要骇人的威力，一个又一个敌人被唐世鸣砸翻在地。 而且敌人并不是只有唐世鸣这么一个对手，还有一个在车上疯狂开枪的精英队员。 能加入精英小队的热呢，除了少女哪吒外，几乎都是玩枪的好手。 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打中自己想要击中的任何目标。 尽管已经受伤，但精英队员还是发挥出了十二分实力，那些敌人又要去找唐世鸣的位置，又要防备精英队员的子弹，可谓首尾难顾。 等霍不凡把车开到农田边的时候，一群敌人还能站着的，已经寥寥无几。 唐世鸣从农田中窜出来，一个箭步跃从汽车的玻璃窗口跳进来。 这惊险又高难度的动作，被他完成的十分完美，连窗框都没碰到一下。 精英队员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唐世鸣没有时间理会他的赞美，一只胳膊探出去，在霍不凡驾驶的车子与敌方车辆交错的瞬间，一块烂泥巴狠狠的砸在对方玻璃上。 泥巴里还混了一块石头，砸裂了车玻璃，而烂泥巴则把玻璃糊了大半。哪怕敌人气急败坏的打开雨刷器，也很难立刻情理干净。 至于另一辆车，则被精英队员瞬间打烂两条轮胎，顿时车辆歪斜，已经没有追击的能力。 霍不凡直接撞开拦路的车辆，就此扬长而去。 精英队员靠在椅背上，再次冲唐世鸣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哥们，好样的！” 唐世鸣没有功夫和他交流，只皱眉看着霍不凡，问：“怎么搞成这样？这些人什么来路？” “我也不知道。”霍不凡摇头道。 “是被你的换头手术引来的？我看新闻上，不是说很多人想找你合作吗？”唐世鸣不解的问。 “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自然是把我从一个地位平等的合作者，转变成替他们打工的垫脚石。”霍不凡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他，问：“怎么，害怕了？” 601.合同 唐世鸣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只是觉得你生活节奏变化太大，有点超出我的预料。” 以前刚跟着霍不凡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唐世鸣都觉得日子过的太无聊。 霍不凡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甚至不像赵永安教授一样需要他帮忙开车。 整天近乎无所事事的唐世鸣，很是怀疑自己跟着霍不凡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 而现在，突然就遇到了一场关乎生死的袭击，唐世鸣心里有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不凡笑了笑，把外套脱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污渍，道：“整个世界都要进行巨大的改变，我的生活发生改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你，以前应该手上没怎么沾过血吧？这次突然要杀人，难道不觉得心里有负罪感？” 唐世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下，才回答道：“负罪感倒是没有，和他们不熟，而且他们想要你的命。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古往今来最直接的道理。家族里的长辈也告诉过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会那么婆妈的。” “你能想明白就好。”霍不凡点点头，道：“总之一句话，以后可能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如果你想走，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要留下，就得比以前更加谨慎，否则的话，随时可能发生生命危险。” “嗯，我知道了。”唐世鸣点头道。 精英队员转头看了看他，然后把没受伤的手伸过去，道：“你好，我是仓木雄，你的身手很不错，等我养好伤，我们打一架。” 唐世鸣伸手和他握了握，立刻感觉到仓木雄那如钢铁一般的手掌，以及随之而来的大力。 然而，唐世鸣不为所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也看不出他是否在用力。 仓木雄只知道，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对方都没有反应。 最后，他松开了手，笑嘻嘻的道：“有点厉害。” “你也还行。”唐世鸣道。 仓木雄愣了下，霍不凡则在旁边笑着道：“唐世鸣是武学世家子弟，从小练习国术，你如果和他打架，恐怕会被揍的满头疙瘩。” “那可不一定，他手没我黑，说不定谁输谁赢呢。”仓木雄撇嘴道。 “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是樱花国人？”唐世鸣问。 “对，我父亲是，但我母亲是国人，所以我还有个名字叫李木雄。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仓木雄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听起来更有气势吗？”仓木雄道。 唐世鸣摇摇头，道：“听不出来有什么气势，不过你的话语告诉我，你对国术并不了解。所以，你不可能赢的。” 仓木雄听的很不服气，自己在生死之间锻炼了那么多年，身手也许不能排进全世界前二十，但前百之列，绝对有他的名字。 更何况在很多时候，身手并不能代表一切。 他的所有技巧，都是为了杀人，唐世鸣再能打，如果不会杀人，就不可能赢他。 唐世鸣也不跟他解释，又和霍不凡说起了国内的事情。 他从家族里调来的几个高手，如今回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去负责保护顾菲洋母女俩。 因为宁雪晴那边除了董天青之外，还有五名精英队员保护，基本上不用担心什么。 考虑到霍不凡在这边遇到的情况，唐世鸣建议霍不凡把身边亲近的人都转移一下，否则的话，就算国内的治安再好，也难保某些人铤而走险，去对身边人动手。 霍不凡点点头，道：“我已经安排过了，他们的安全不用担心。至于你家族里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会。”唐世鸣摇摇头，道：“他们常年居住在深山里，年纪大的懒得出来，年轻的都耐不住性子，早就想出来走动走动了。” “那就好。”霍不凡点头道。 他不喜欢欠下太多的人情，毕竟欠债好还，人情难还。 但现在身边的力量比较薄弱，只能依靠唐世鸣他们来提供保护了。至于这份人情，以后自然会找机会还回去。 三人就这样开着车，一路朝着目的地行去。 之前的袭击证明，队伍里是有内奸的，霍不凡他们的突围路线，已经被人泄漏出去。 所以霍不凡没有再按照初始方案制定的路线走，而是换了一些地方，连妆容都变了。 如此一来，想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就很难了。 几天后，霍不凡和仓木雄来到一处偏远郊区的农场。 几天前抢到的车子，早就被他们丢弃了，现在开的是一辆半路购买的二手车。 车子开进农场后，一名农夫走出来，冲他们喊道：“这里是私人农场，请你们马上离开！” 农夫手里的猎枪，并没有让霍不凡和仓木雄感到害怕，仓木雄比划了一个手势，那名农夫微微点头，冲他们招招手。 进了农舍后，农夫从厨房的橱柜下面，打开了一条通道，让两人进去。 顺着通道下去没多久，前方便是宽敞的道路，数米后，便是一个个房间。 这里是精英小队的一处隐秘据点，如今成为了霍不凡他们新的实验室。 地下空间的房间，都被简单的改造了一下，一边是无名高手单独使用的vr技术部门，一边是重生科技的地方。 别看无名高手只有一个人，可他的房间，依然大的吓人，最少也有五百个平方。 里面摆满了古言才之前购买的超级电脑，上面疯狂运行着各种程序，帮助他把虚拟世界的框架进行修正。 而另一边的重生科技区域，已经聚集来的医学专家们，正在对换头手术进行细致的剖析。 没有真实的人体，只有vr技术营造的虚拟成像。 别看是虚拟影响，在实际操作中，几乎与现实没有什么区别。 一点点小的失误，就可能被超级计算机判定为失败，而失败的唯一后果，就是病人死亡。 凡是能进入这里的医学专家，都签订了古言才亲自拟定的合同。 合同内容有诸多保密条款，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未经同意，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一旦离开，将被视为背叛者，不但要收回所有的财富所得，更可能被处以极刑。 什么是极刑？ 简单的理解，就是死亡。 如果你觉得这种条款太过苛刻，仍然怀念人世间的情缘，也可以选择不签。 不签的那些医生，则在签署另一份保密合同后，离开这个团队。如果他们泄漏了之前得到的手术资料，将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根据合同条款来看，基本上都是要赔一个最少在十位数以上的天文数字。 而且，这个数字背后的货币符号是美元！ 可以说，一旦被起诉，他们所有的财产都会被冻结，包括他们家人的。而且在没有做出赔偿前，所有人都会被列为黑户，不得出入境。 这种惩罚，将由专业的律师团队，在全世界范围内负责实行。 以新希望目前的影响力，要做到全球起诉，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这些人想背叛的话，就得考虑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一辈子不能光明正大出来见人的心理准备。 这样的煎熬，并不比呆在实验室里好多少。 而且呆在实验室里，并不意味着你真的一辈子被软禁了。 古言才给他们签署的第二份合同中写的很清楚，当换头手术的技术已经完全成熟，在世界范围内达到普遍应用时，他们将获得人身自由。 602.安排 而在此之前，每个人每年将有最多三天的时间，在全天候监视行踪的前提下，与家人见面。 这个世界上，不缺为了利益冒险的人，但也不缺为了学术奉献一切的疯子。 能留下来的人里，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疯子，当然了，也不排除还是有那种想浑水摸鱼，或者偷偷学习技术，准备为自己换取私人利益的人。 这些人的存在，古言才都知道，但他没有一个个去找。 因为霍不凡之前就说过了，背叛者是永远会存在的，没有背叛，只是因为你没有给到他们最需要的。 就好比如果有人把宁雪晴和糖糖绑架了，要换重生科技的所有技术资料，霍不凡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对方。 因为失去这母女俩，是他不能承受的后果，换句话说，对方给了他需要的东西，那就是母女俩的性命！ 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用语言是说不清楚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背叛者存在的利益，大于把他驱赶出去，那就没必要管他。 古言才带领几个人，从房间里匆匆出来。 见霍不凡和仓木雄身上都有伤，他不禁脸色阴沉，道：“你们也遇袭了？” “嗯，看你的样子，应该都遇到了吧？”霍不凡问。 “差不多。”古言才道：“损失了十几个好手，还有数名医学专家被绑走了，不过好在技术资料没有丢失。” “把后续的事情办妥，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心情。记住了，我们现在受到的关注实在太多了，会有人要冒险，是很正常的。等他们冷静下来后，这样的事情就会少很多。对了，佳明的情况怎么样，醒过来了吗？”霍不凡问。 “还没有，他依然和之前一样，始终没什么变化。医学专家做了几次诊断，认为他可能很难苏醒了。”古言才道。 霍不凡眉头皱起，霍佳明现在的性命，已经不用担心。可是如果他始终醒不过来，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在普通人眼里，植物人就等同于死亡。 “带我去看看他。”霍不凡道。 古言才没有异议，一边让人带仓木雄去处理伤势，然后又亲自带着霍不凡去了霍佳明所在的房间。 因为霍佳明现在的情况良好，虽然没有苏醒，但身体机能已经恢复的和正常人差不多，所以身上已经没有太多的监护仪器设备。 进入房间后，看着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的霍佳明，霍不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却还是没让他醒过来，实在让他觉得有点沮丧。 几名医学专家过来，向霍不凡汇报了具体的情况。 霍不凡听完后，问：“他现在的情况，能接受脑波接入交流吗？” 一名医学专家回答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得进行接入交流的时候才能确认。他现在的脑电波强度达不到普通人的标准，按照我们的估计，能维持交流的时间应该也不是很长。” “那准备一下，我要和他脑波接入交流。”霍不凡道。 既然霍佳明在现实中醒不过来，那么霍不凡就必须进入虚拟世界告诉他这件事。 医学专家们没有反对，古言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劝阻。 经过这段时间的改进，脑波接入交流时的痛苦已经大大减轻。 之前还像针扎一样，现在根据实验结果来看，最多也就是被蚂蚁咬一口而以。后期再进行针对性的修改，应该还可以把痛感进一步降低，直至你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地步。 当然了，这需要vr技术和医学技术的超高度融合才能做到，毕竟脑波接入刺激的是脑神经，这是人类最脆弱，也最敏感的区域。 在等待准备工作的时候，霍不凡又问了问其他的情况，得知精英小队已经分散开来，负责外围几十公里外的事情。 无论任何势力的人进入这个范围，都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而如果有漏网之鱼，那么古言才安排在附近的安保力量，则会成为第二道防线。 考虑到上次遇袭的事情，古言才还设置了第三道防线，那就是这处地下区域。 vr技术的发展，不仅仅只是把虚拟与现实相结合，更带来了极高的人工智能。 依靠人工智能，古言才来之前购买了不少武器，安装在了各处通道和隐秘的防御地点。 倘若有人入侵，人工智能就可以自动灭杀。 人类可能被闪光弹，烟雾弹扰乱，也可能因为受伤战斗力下降，但人工智能不会。 而且采用了vr技术的人工智能武器，芯片是被绝对防护的，基本上不太可能受到物理干扰。 而芯片的终端，则连接在无名高手所控制的虚拟世界中，除非有人能够破解这个虚拟世界的源代码，否则的话，想入侵基本上也没有任何可能。 如此一来，几乎就等于断绝了杀死人工智能的任何可能性，想进来，那就只能在机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疯狂扫射中杀出一条血路。 对于只有血肉之躯的人类来说，这是很困难的事情，就算他们不怕死，也很难冲进来。 一旦确定人工智能武器无法阻拦敌人，通道还会降下沉重的合金大门。 大门的硬度和厚度，堪比世界上最顶尖的银行金库，导弹也炸不开，就算最好的切割机，也得切上一两天。 并且，古言才已经安排人挖掘新的逃生通道，一共是三条，每条都通往不同的地方。 其中一条是精英小队之前就准备好的，出口是距离这里五公里外的一处河底。 这条路只能用一次，打开出口，河水就会倒灌，把通道彻底堵死，免得被人从后面追上来。 当然了，地下空间也不能再使用了。 而另外两条路，也选在了差不多的地方，都可以离开后不被敌人追踪。 听了古言才的叙述，霍不凡微微点头，这位天机团队的负责人，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几乎没有什么漏洞可言。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还在霍家海外分公司那边的技术团队。 “那边的人已经在天机团队的带领下撤走了，但是我没有让他们来这里，而是让他们返回国内。说实话，比起安全感，还是国内更好。”古言才道：“最起码，不会突然冒出一批人拿着枪对你扫射。” 霍不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们遇到的袭击，在国内是没有任何可能发生的。 别说枪械了，你出门敢背着一把长刀，都可能被立刻抓走。 甚至国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打心底排斥购买这种管制刀具。 知道这种东西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干嘛还要买呢，又用不上。凡是想购买的，基本上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阴暗面。 过了会，vr脑波接入交流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医学专家们过来帮着霍不凡安装新的虚拟接入装置。 之前的装置比较简易，一大堆金属片，直接贴在你的脑门上，胸口，脖子，胳膊，后背，各处地方。 而现在的虚拟接入装置，已经把大部分的金属片集成到类似头盔的东西里去。 虽然头盔中还是可以看到各种纷乱复杂的线缆，并且需要临时进行组装，但比起从前，已经好了很多。 一切准备就绪后，霍不凡躺在了霍佳明旁边，开始进行人生中第二次虚拟与现实的交互。 随着医学专家的倒计时，当他们数到零的时候，霍不凡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并没有上一次的剧烈痛苦，甚至他都没来得及感觉被蚂蚁咬是什么滋味，就看到自己已经来到一片荒原中。 603.创世神 第一次的虚拟与现实交互，这里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就像樱花国动漫七龙珠里的那个时光屋，所有的空间都是近乎无限的，也可以说没有空间的概念。 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明显有了空间和时间。 在上空，霍不凡看到了一轮烈阳，也在脚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除了影子之外，就是坚硬的土地，以及纷乱的杂草。 而远方，则是巨大的山脉，连绵不尽。根据自己的地理知识来看，这应该是秦岭山脉。 这些天里，虚拟世界已经发展如此巨大的变化了吗？ 地球上的改变，是以百万日为单位计算的，但在这里，却是以月或者周来计算。 等以后参与虚拟世界建设的人多了，可能就真的要以天，以小时，以秒来计算了。 不远处，霍不凡看到了一条河，河边有一个人，正在奋力劈砍着什么。 犹豫了下，霍不凡朝着那人走过去，没多久，便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不是别人，正是现实世界中昏迷不醒的霍佳明。 霍不凡快走了几步，冲他喊道：“佳明！” 霍佳明抬头看过来，笑嘻嘻的挥手：“三哥！你又来了！” 霍不凡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走到霍佳明跟前，他才意识到，对方的态度不太对。 从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明显不同于现实，而霍家的冒牌货，已经销声匿迹一年左右。按理说，霍佳明看到他，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就算不惊慌失措，起码也得先表达一下自己的怀疑和疑惑吧？ 然而，霍佳明似乎知道霍不凡在想什么，嘿嘿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太对，好像没有多惊讶的样子？” 霍不凡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你为什么没有惊讶？” “因为有人告诉我这里的真相了啊。”霍佳明道。 “有人告诉你？”霍不凡疑惑不解的看向四周：“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过随后他就想到了那些参与脑波接入交流的实验者，霍佳明所说的其他人，应该就是指他们吧？ 可接着霍佳明却道：“创世神告诉我，这里是一个新世界，他也告诉我，现实世界里的我可能永远无法苏醒了。所以，我大概率只能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至于你，虽然不知道李书恒和三哥你是什么关系，但我估计你们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非常好。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你不可能进的来。所以之前你在霍家做的一切，包括跟薇薇姐翻脸，都是为了发展这项技术吧？” 很明显，霍佳明误会了某些事情。 但霍不凡更在意的，是他所说的创世神。 “就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灵啊，怎么，你不知道吗？”霍佳明有些不解的问。 这时候，天空之中的烈阳中，一道金火从天而降。落地后，化作了人型。 通体如黄金浇铸，还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但他的样子，却和无名高手有着九分像。 “他就是创世神！”霍佳明道。 看到这个从天而降的金色火人，霍不凡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家伙应该就是无名高手。 虚拟世界的框架，是无名高手汇集了众多程序员分别制作的模块程序，然后搭建起来的。所以，他自称是创世神，倒也没什么错。 在这个新世界里，无名高手拥有最高的权限，的确可以称之为至高神灵。 看样子，这家伙还是挺喜欢玄乎的东西。 “怎么样，我这幅形象还算威猛吧？想了很久，才定下这个形象的。”无名高手化作的金色活人左右扭了扭，一副很自恋的样子。 这就是网络的神奇之处，很多现实世界里邋里邋遢，不擅长与人交流的，在网络上可能性格十分开放，无拘无束。 霍不凡看的失笑，道：“还行吧，不过你怎么也进行脑波接入了？不用继续编写程序吗？” “脑波接入？我可不需要那么低级的方式。”无名高手很是得意的道：“别忘了，这个世界是我搭建的，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进来。你现在看到的这幅样子，只是我编写的vr智能虚拟形象，声音则是通过麦克风输入进行同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以看作是仙侠小说里所谓的化身，并不是本体。” “你这是程序？”霍不凡有些惊奇的看着无名高手，道：“那和我们脑波接入进来的有什么不一样？” 无名高手想也不想的道：“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你们会受脑波的限制，只有一副躯体。而我，只要想，可以化身万千吧。所以你们无聊的时候，只能去找别人打牌聊天，而我，却可以让两个不同的我一起下棋。” 霍不凡听的很想吐槽，这么神奇的能力，你却拿来下棋，不觉得糟蹋吗？ 但想想无名高手那性子，成天闷在屋子里写程序，能会下棋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了，擅长写程序代码的人，下棋一般都不错，毕竟这两样虽然方式不同，但都属于逻辑思维类的事物。 “我过来就是跟你打声招呼，顺便说一下，现在虚拟世界的框架已经搭建了一半左右，预计再有两三周就可以完工。到时候，进来的人就可以在世界规则的限制下，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无名高手道：“你现在也可以试一下，比如说，让自己身上的衣服变一种样子之类的。” 霍不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心念一动，果然见鞋子正快速朝着自己想象中的式样变化着。 而当鞋子完全变了模样后，他也没有上次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怎么样，精力还承受的住吧？现在的程序框架已经被我改动很多，对脑力的消耗比以前大幅降低。从理论上来说，如果脑力足够强大，就可以移山倒海，翻云覆雨什么的。”无名高手道。 “这不就很成了仙侠世界了吗？”霍不凡很是纳闷的问：“而且能做到这种事情，难道不违反世界规则吗？” “一开始我也认为会违反世界规则，但后来发现当规则建立好之后，做到这样的事情，并没有触动规则限制。准确的说，只要不是特别的惊天地泣鬼神，比如说一拳把太阳打爆，就不会被世界规则束缚。”无名高手道：“所以我怀疑，以前的世界，可能真的像山海经或者神话传说中记载的一样，存在一群非人的生物。” 霍不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初无名高手要建立这个虚拟世界的时候，就是想在世界规则的限制下，尝试着突破更高维的世界理论，并进行实践。 但现在，他却依照世界规则的限制，反推理，认为古代的地球，曾是神人混居的时代。那些神话传说，都是真的。 理论上而言，无名高手的推论并没有错，因为虚拟世界的各种规则，都是根据现实进行制定的。 能在这里做到的事情，说明你在现实中也可以做到。 只不过虚拟世界中，会把你的脑力，也可以说是精神力进行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但在现实世界中，却很难。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研究出，怎么把人类精神力增强的方法。 如果未来有一天，这种技术被研究出来，就代表人类将进入下一个时代。 神话时代！ 当然了，神话时代在目前是不太可能实现的，霍不凡也只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并没有再去深入思考。 604.七宝妙树 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霍佳明的情况怎么样。 无名高手也没有在这里久留，他就是过来臭屁一下，顺便告诉霍不凡，会给他开放一个与自己同级别的管理员权限。 到时候，霍不凡也可以依靠程序就在这个世界活动了，不需要亲自下场。 不过依靠程序的话，只能对着屏幕，凭借那些代码去想像画面。就算以后把虚拟世界的画面仿真放在屏幕里，也肯定没有亲自体验有意思。 这种方式，也就无名高手才会喜欢。 虽然霍不凡没有打算像无名高手一样利用“化身”行走天下，但拥有最高的管理员权限也不算坏事。 可以预料到的是，这个世界以后绝对会大火，而且真的可能会吸引全世界的人都来参与。 现在所有的商人都知道，流量就是一切。 那么一个可能会吸引全世界流量的新世界，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也就是霍不凡，同时也对无名高手很信任，知道这个人并没有多余的的争名夺利想法，否则换个人，可能这会已经开始想着什么时候把无名高手宰了，做唯一的“创世神”了。 随后，无名高手的金色火人化身，腾空而起，朝着烈阳瞬息而至。 在离去前，他的声音清晰传来：“以后我的名字，就是东皇太一！” 霍不凡听的怔然，东皇太一？ 看来无名高手的野心，还真挺大的，连远古至高神的称谓都出来了。 传说中，东皇太一是创世左眼太阳星中诞生的第一位神祗。 东，乃是古代最尊贵的称谓。 而太一，则指宇宙万物的本原、本体，天地未分前的混沌之气。 道家所称的“道”，也解释为：“道者，至精也，不可为形，不可为名，强为之名，谓之太一”。 所以，东皇太一这尊神灵，可以说是远古时代最为崇高的创世神灵。只不过到了宋代，才因为宋真宗的一场梦，至高神变成了玉皇大帝。 传闻宋真宗时期，北方有异族强势入侵，宋军实在难以招架。宋真宗逼不得已，只好到澶州督战。但仗没打两下子，就认怂了，跟人家议和了，不但把入侵的敌人称兄道弟，还答应每年送10万两银子。 这次事件，历史上称“澶渊之盟”，于皇帝于人民都是一次耻辱，所以也叫“澶渊之辱”。为了掩盖这一次羞辱，宋真宗伪造了一封天书，在天书上说，他做了个神奇的梦，梦见有人传下玉皇的命令，说让他签订澶渊之盟其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事情。 顺着这封天书的主旨，宋真宗就把玉皇奉成了国家奉祀对象，开始尊为至高的大帝。 从那以后，玉皇大帝，变成了中原至高神，而远古时期的东皇太一，则因为这一封“天书”，逐渐销声匿迹。 “这个创世神还挺好玩的。”霍佳明道。 霍不凡把视线从天空中的太阳收回来，道：“他还是挺有本事的，仅仅在这个世界中，自称东皇太一，倒也不算错。” “是啊。”霍佳明嘿嘿一笑，道：“我也给自己取了个称号，名叫鸿钧老祖。” “鸿钧老祖？”霍不凡失笑，道：“东皇太一好歹还是正统的神灵，你这个鸿钧老祖，只是封神演义里原创的一个角色吧。” “那又怎么样？”霍佳明满不在乎的道：“这里是新世界，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既然能有东皇太一，为什么不能有鸿钧老祖？而且我就是要做封神演义里的鸿钧老祖，在这里炼化无数的先天至宝，到时候看看哪个幸运的有缘人，能过来分到宝贝。” 霍不凡听的哭笑不得，无名高手和霍佳明都中了仙侠的毒，连炼制先天至宝都出来了。 “你不信？”霍佳明看出了霍不凡的想法，道：“那你可看好了。” 说着，他把手伸出来，只见凭空中，一道青气诞生，随后化作七色光芒，最终在霍佳明手中形成了一株小树的模样。 这小树上分出了七根树枝，上面挂着七种宝贝，分别为金，银，琉璃，水晶，珊瑚，珍珠，还有玛瑙。 七种颜色的东西，同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看起来煞是好看。 “怎么样，这就是封神演义里的七宝妙树，号称无物不刷！”霍佳明洋洋得意的道。 霍不凡好奇的伸手拿过去，却见那所谓的七宝妙树化作了泡沫一般的幻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不凡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却见霍佳明一脸沮丧，道：“不过我现在还能把它变出来一会，一旦受到了其他人的脑波干扰，就会因为极度的不稳定消失掉。” 但随后他又道：“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按照东皇太一的说法，只要我继续坚持下去，肯定能成功。因为他发现我的脑力虽然比正常人的弱了些，但非常的稳定，而且充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韧性。所以，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也许我可以做到。” 霍不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霍佳明的样子，好像还真把这件事当成正经事来做了。 这株传说中的七宝妙树，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也足够令人惊艳了。毕竟在现实中，可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霍不凡不禁想着，倘若霍佳明真的有一天完成了这样的奇迹，那会发生什么？ 哪怕是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恐怕也足够惊人了吧。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霍不凡问。 “当然喜欢。”霍佳明嘻嘻一笑，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伸手一划，眼前出现了笔墨纸砚，琴棋书画。 他拿起一只毛笔，在砚台中蘸了蘸，然后开始在半空漂浮的宣纸上画起了前方的山脉：“我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想画画就画画，想弹琴就弹琴，没有人会再打扰我，也没有人再逼我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平时没什么人说话外，一切都比现实世界里更令我满足。” “但现实世界里，有你的亲人和朋友……”霍不凡道。 “他们以后也会进来这里啊，想见我随时就能见。”霍佳明道。 霍不凡怔然，是啊，等vr脑波接入交流的技术足够成熟，确定没有任何副作用后，就可以大批量生产设备，向全世界推广应用了。 到时候，无论谁想见霍佳明，都可以轻松见到他。 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虚拟和现实的分别呢？ 只不过在霍不凡的潜意识中，依然认为现实世界是更重要的。毕竟那里是人的肉体所在，目前的医学技术，还不足以让人类的脑电波脱离肉体单独存在。 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现实世界的份量要重一些。 但就霍佳明个人而言，这个道理是没什么说服力的。 霍不凡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如果现实世界里的你死了呢？到那时，你不想再看一眼养育过自己的世界吗？” 霍佳明手里的动作停顿下来，过了会，他挥挥手，眼前的一切消散。 “你觉得，现实里的我还能醒过来，看一眼那个世界吗？”霍佳明问。 霍不凡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根据医学专家的推断，你随时都可能会苏醒。” “也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是吧？”霍佳明接口道。 霍不凡没有否认这个可能，毕竟这是事实，他不想骗人。 “所以啊，既然现实世界里苏醒的机会很小，那我干嘛要去想那些呢？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活着的时候，多享受这个新鲜世界带来的乐趣。”霍佳明道。 605.真相 霍不凡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能理解霍佳明的想法。 现实世界里，有诸多人强行在他自由的人生套了无数枷锁。 霍佳明喜欢文艺的东西，但霍家不允许有他这样的人存在，尤其他的父亲霍泽明如今已经执掌霍家，更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做一个只会画画弹琴的“废物”。 这样的生活，霍佳明早就已经受够了。 除此之外，身上的伤势，也是现实中无法弥补的遗憾。 现在的医术水平，虽然已经达到了可以成功换头的地步，但像霍佳明这样的情况，却束手无策。 因为医生们只知道脑部有神经和血管的存在，却不知道当脑神经受损后，怎么做才能让它恢复。 对霍佳明来说，现实中的他，只能做一个植物人。哪怕醒过来，也没有任何自由。 可是在这里，他无拘无束，想画画就画画，想弹琴就弹琴。而且，他还可以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天赋，在这里创造一些现实中难以想象的东西。 就像刚才的那株七宝妙树，霍不凡自认做不到。 他可以让自己的皮鞋改变，这已经很费劲了。 而霍佳明的速度，比他快了很多，说明在这方面，霍佳明是有天赋的。 也许这和他受了伤有关系，也许是他本身就具有的天赋，总之一句话，霍佳明在虚拟世界中，绝对要比现实世界里活的更自在。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我在这里活的很开心，而且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进来，我也可以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对了，也许应该称之为道友？”霍佳明嘿嘿一笑，道：“说不定下次见面，我就把那几件封神演义里提到的先天至宝炼制出来了，到时候你想要哪个，我给你开后门，你先挑！” 霍佳明这话很明显是在故意开玩笑，霍不凡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叹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没能把你真正医好。”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霍佳明笑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哪里知道原来还有一个新的世界可以让我活的如此开心。” 他的高兴，不像装出来的，看出霍佳明的确很喜欢这里后，霍不凡就没有再劝他什么。 “对了，你为了搞这项技术，把薇薇姐得罪的够呛，现在是时候跟她解释了吧？我觉得，以她的性子，和对你的感情，只要你好好哄几天，应该没啥问题。”霍佳明道。 说起这件事，霍不凡沉默片刻后，道：“你相信重生吗？” “信啊，我自己这不就是重生吗。”霍佳明随口道，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不凡看着他，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三哥，也是你认识的那个李书恒，你信吗？” 霍佳明愣了半天没说话，似乎是想搞清楚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啥叫是三哥，也是李书恒？ 过了会，他终于明白过来，不禁像见鬼一样，道：“你的意思是，李书恒就是三哥？你们是同一个人？可是你干嘛改变自己的样子啊，而且身高，声音都不一样了。就算为了搞新技术，也没必要改变的这么彻底吧！” “我没有整容，不是说了吗，这是重生。”霍不凡道：“真正的我，早在两年半以前，就被人谋害了。现在尸体想必已经化作一堆白骨。” 霍佳明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道：“三哥，你别跟我开玩笑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实际上，你应该算是全世界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其他任何人我都没有说过。因为我知道，如果被不值得信任的人知晓这件事，告诉了某些人，我可能还会被再杀一次。”霍不凡道。 他现在愿意和霍佳明说，一来这个世界和现实不同，二来霍佳明是值得信任的，第三点，则是因为霍不凡已经有充足的自信，应对一切麻烦。 就算让霍家知道他是霍不凡重生又怎么样？ 现在的霍不凡，已经不是两年多以前那个弱小无助的书呆子了，他已经成长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科技大鳄。 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他，和这样的压力相比，霍家算得了什么？ 但是对霍佳明来说，这个消息却像天雷一样劈砍在脑袋上，让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三哥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怎么可能……谁敢杀他？谁又能杀他？ 可是霍不凡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让霍佳明知道，三哥没有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谁做的？如果李书恒就是三哥，那之前我见到的那个又是谁？”霍佳明问。 “那是个冒牌货，并不是真的。无论你还是薇薇，应该都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你们不敢往这方面怀疑而以。”霍不凡道。 霍佳明没吭声，因为霍不凡说的是对的。 以前他就怀疑过，为什么三哥的行事作风，忽然变了。 该亲近的人不亲近，没什么关联的，突然上位了。 就连青梅竹马的唐仲薇，都被他退了婚，改为娶丁家的女子。 那丁家的女子和唐仲薇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无论任何原因，霍佳明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原来那是个假货！ “所以他赶走了所有熟悉你的人，让一些和你不熟的人掌握了权势，所以他才会和薇薇姐退婚，娶丁家的女人！原来如此……难怪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霍佳明呢喃自语着。 霍不凡没有打扰他，这个消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相当的震撼。霍佳明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这很正常。 过了足足十分钟，霍佳明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霍不凡，道：“所以你一直没有回霍家，而是利用重生后的新身份暗中发展，想着以后时机成熟再回来？可是你现在回来的有点晚了啊，现在霍家是我爸掌权，如果你想把他赶下台，恐怕不太容易。而且这种事情，也只有我会信，其他人是不会信的。” 霍佳明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在虚拟世界中，每个人呈现的原始形象，都是脑电波自动描绘出的影响，也可以代表你真实的灵魂。 因此，他能确定眼前的就是三哥，不是冒牌货。 但在现实世界里，霍不凡还是顶着李书恒的脸，如果去霍家说他才是真正的希望之星，估计只会被人当疯子一样赶出来。 “霍家现在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要做的事情，比那大的多。所以，你不用担心小叔会被我赶下台。”霍不凡道。 他没有和霍佳明说，当初谋害自己的人，可能有霍泽明一份。 霍佳明也没有问，他其实是很聪明的人，知道有些问题一旦问出来，得到了答案，可能并不符合自己的想法。 与其让彼此都为难，还不如不问呢。 “如果你是李书恒，那你都结婚生子了，薇薇姐怎么办？”霍佳明问。 霍不凡叹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把薇薇当妹妹看待。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可能连订婚也不会答应的。现在她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打算和她说，干脆就这样过去算了。” “你是把她当妹妹看，可她把你当成这辈子唯一能嫁的男人。当初那个冒牌货退婚的时候，薇薇姐可是哭的眼睛都肿了。”霍佳明嘟囔着道。 “长痛不如短痛，我又不可能离婚，现在的家庭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霍不凡道。 606.发现 “我明白的，男人嘛，总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哪怕是半途加入的这种。”霍佳明说着，一脸古怪的看着霍不凡，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算不算给李书恒戴了绿帽子？你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他的灵魂呢？” “我哪知道……”霍不凡哭笑不得的道。 这个霍佳明，思想还真是活跃，连绿帽子都出来了。也许玩艺术的人都这样，思维比较发散，天马行空的。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会，通过聊天内容，霍佳明十分确定，霍不凡没有撒谎。 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只有他和霍不凡才知道的，每每提起这些事，霍不凡总是对答如流，不可能是冒充的。 想到三哥竟然被人谋害，然后又重生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霍佳明不禁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这个虚拟世界已经够让他觉得新奇了，没想到现实世界里，竟然也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让霍不凡高兴的是，和上一次相比，霍佳明这次的表现明显好的多。 他的脑电波一直很稳定，没有再突然退出。霍佳明自己也说了，这次进来，感觉精神一直很充足，不像无名高手告诉他的，每个人脑电波消耗都有极限，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生存。 所有的不可能，在霍佳明身上，都变成了可能。 只能说，他确实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变化。 两人就这样聊了许久，最后连霍不凡都感觉有些疲惫了，这才退出虚拟世界。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顿觉有些恶心。 医学专家连忙过来扶着，道：“您进去的时间太长了，对脑神经有一定的刺激性，休息会就好了。” 霍不凡摆摆手，示意知道了，然后看向旁边的霍佳明。 离开的时候，霍佳明还在兴致勃勃的炼制那些所谓的先天至宝，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疲惫。 霍不凡不得不向医学专家进行询问，得知这种情况后，几个医学专家都面面相觑，直呼不可能。 无名高手说的没有错，每个人的脑电波消耗都是又极限的，虽然目前已经对消耗速度进行了相当大的优化，但支持个十几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按霍不凡说的，霍佳明始终在虚拟世界存在，没有退出过，那他的脑电波强度，可能比监测到的要强很多倍。 数据与理论产生了矛盾，这让医学专家们很是费解，以至于为了这件事，他们专门搞了个研究小组，想要弄清楚是不是有什么技巧可以大幅度延长人在虚拟世界生存的时间。 古言才扶着霍不凡离开房间，去另一处专门的卧室休息，同时汇报道：“国内的那家工厂出事了。他们挖出了大量的棺材，里面堆积了很多尸骨。从现场出土的衣饰和其它物品来判断，应该是古代的士兵和平民混葬在了一起。本来他们是想把所有棺材都刨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谁知道刨了一大半的时候，夜晚突然起了大雾。当晚所有在那里的人，都遇到了和霍先生相同的情况，其中有两人已经当场死亡。还有三个被我们秘密送来这里，估计明天能到。” “五个人？”霍不凡皱起眉头，道：“我不是说了吗，要谨慎行事，怎么会这么多人受伤。” “那处工厂很大，虽然安装了大量的监控摄像头，但都需要专人维护。那天晚上大批的摄像头突然失去讯号，所以他们五个人里，有四个都是专门去抢修的技术员，还有一个是负责看守工厂入口的人。”古言才解释道：“我已经交代过其他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律等第二天白天再去看。” 事情已经发生了，霍不凡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责备，也没什么用处，便问：“除了这五个人伤亡外，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尽管霍佳明说他很喜欢虚拟世界里的一切，但对霍不凡来说，还是希望能有机会把霍佳明救醒。 古言才递过来一部手机，道：“这里面有国内传递回来的影音资料，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很难解释。” 霍不凡打开手机，主页上有两个文件，一个是视频，一个是录音。 他先打开了视频，可以看到夜晚工厂的所有分屏录像。 专用的夜晚摄像机，把四周拍的非常清楚，几乎和白天一样。 视频中可以看到，迷雾是从地下慢慢渗透出来的，逐渐弥漫整个工厂。工厂外围的墙壁，似乎产生了某种局限性，让迷雾只在工厂范围内出现，没有往外去。 不久后，迷雾吞噬了摄像头，影像消失。 霍不凡没有问问题，而是直接打开了录音。 录音的开始，是沙沙的风声，但过了几秒，忽然传出了一阵啸声。 这声音非常的刺耳，即便只通过手机播放出来，都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古言才在一旁解释道：“我们的视频录像机也有录音功能，但视频中没有任何声音。这些录音，是通过安装在工厂四周的高频录音机录到的。” 霍不凡听完了整段录音，然后抬头看他，问：“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古言才很诚实的摇摇头，道：“根据他们的意思，这段录音的频率，已经超过了十六万赫兹。这个频率，哪怕是能够接收声纳频率的海豚都听不到。但高频率的声音，有可能会因为在空气中的剧烈震动产生高温。无论霍先生，还是最近那五个人身上，都发现了类似的痕迹。所以他们怀疑，工厂里确实存在一种可以发出高频声音的东西，也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但就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真正了解到具体是什么，只猜测可能和地下渗透出的雾气有关。在您醒来之前，所有的棺材已经全部挖出来，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霍不凡沉声道。 既然有如此惊人的高频声音存在，又能把五个人同时造成惨重的伤亡，工厂里肯定有东西。 至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霍不凡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就算不为了霍佳明，也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遭遇同样的不幸。 “那三个人送来后，我们打算直接进行换头手术。一来这种伤势用正常的手段没有办法治疗，二来，也可以增加换头手术的经验，不知道您的意思是？”古言才询问道。 霍不凡沉吟一番后，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所有的技术资料，一定要进行严格的保密。” “我明白。”古言才点点头。 随后，霍不凡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待古言才离开了房间，霍不凡躺在床上。 虽然还有点想吐，身体也感觉非常的疲惫，但他的心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因为终于有一天，他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是霍不凡了。 这件事，在心里憋了那么久，已经成了一块心病。 现在能跟霍佳明说明白，让霍不凡觉得很轻松。甚至在这一点上，他很感谢无名高手。 倘若不是这个虚拟世界，霍不凡说明真相的日子，可能还得再延迟一段时间。 一天之后，国内受伤的三人，被送了进来。 早已经做好相关准备的医学团队，分成了三组，同时进行三台不同的换头手术。 这三台手术的意义，完全不亚于第一次，甚至可以说比第一次还要重要。 倘若这三台手术能够成功，说明他们对换头手术的研究，已经非常接近完美，几乎可以向市场进行推广了。 607.市场 有句话说的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医学团队最希望的，自然是三台手术圆满成功，证明他们这段时间的研究获得了极大的成果。 然而事实上，这种超高难度的手术，成功率并不是那么高。 三台手术，只成功了半台。 只所以说是半台，只因为还活着的那个人，也和霍佳明一样，陷入了沉睡，似乎永远也无法醒来。 根据医学团队的诊断结果来看，这个人的脑电波与霍佳明出现差不多的情况，都时强时弱。唯一庆幸的，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他们还活着。 而另外两台手术，都失败了，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当场死亡，没有救活的机会。 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其中最让医学团队警惕的，是病人在正常情况下患有的各种疾病，尤其脑部疾病，会在这种手术中无限的放大。 这两个病人的脑袋都受过类似的伤，因此当他们失去正常的身体循环瞬间，脑部就有些无法承受。 其中一人的脑神经刚切完就死了，另一个好点，虽然抢救过来，但也没有支撑到手术结束。 但是从理论上来讲，这样的手术成功率，已经算得上很高了。 要知道，现在很多普通手术的成功率，都不敢保证在三成以上。而换头手术能三台成功一台，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不过医学专家们，自然希望每一台都能成功，把失败率降到最低。 霍不凡亲自出面，安慰了他们一番。 虽然手术失败了两次，但你们也获得了更多的经验，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也会知道怎么应对。 最重要的是，能够成功换头，那么更换身体其它部分，也就不难了。 如今很多的医学难题，都是因为无法治疗身体的某个部位，所以，医学团队不应该把眼睛只集中在换头上。 胳膊，腿，内脏，血管等等，都可以进行尝试。 只有当某一天，可以随心所欲为人类更换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时候，才能真正称之为重生科技。 现在，只是一个起步阶段，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而且公司也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继续支持你们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同时，古言才宣布了重生科技的新计划，成立数个研究小组，分为外科，内科，以及最终极的重生科。 相对应的，是四肢躯干，内脏血管神经以及换头。 而最终极的重生科，则主要研究如何将人类的意识转移到另一个身体上。 很多医学专家听到这个决定后，都在吃惊之余，又觉得古言才是在异想天开。 人类的意识是非常神秘的存在，你知道它存在，却不知道它在哪里，怎么产生的。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去将它转移？ 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实现。人类的医学，最多也就是换头手术了。 “意识重生，是我提出的方向，而且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人类的意识，是可以转移到其他身体上的。”霍不凡开口道。 医学专家们都诧异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有人问：“李先生，您说有证据，那么能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证据吗？以前就有过类似的手术？” “具体的东西，现在要严格保密，暂时不能透漏给任何人。但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来发誓，意识转移确实可以实现，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找出实现它的方法。” 如果是古言才自己说，可能没有几个人会信，但霍不凡开口，却让人不得不信。 vr技术，已经让全世界都见识到了科技的力量，换头手术的两次成功，也给医学界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可以想象的是，以后的新希望，将立足于这两项技术，成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公司。 那么作为公司的老板，会信口雌黄，说些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吗？ 应该不会！ 出于这个理由，那些医学专家们，选择相信了霍不凡。 只不过对这个方向有信心的人并不多，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因此最后可能选择这个作为研究方向的医学专家也不会太多。 但是无所谓，霍不凡要的是把这个项目先立起来，慢慢铺路。只要循序渐进，一定有机会实现的。 他很有信心，因为自己就是一个铁证。 不然的话，霍不凡也不会让古言才设立这个项目。 重生科技，会成为新希望最重要的分公司之一，和vr分公司一样，都不接受任何外来资金。 所有人想买股票，只能买新希望总部发行的那些，说简单点，新希望可以凭借vr分公司和重生科技分公司赚到大量的钱，购买了股票的人，也可以得到相应的分红。 但是如果他们想通过这条路控制分公司，那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医学团队这边的事情，仍然是交给古言才负责。 他不需要管太多技术上的事情，只需要把霍不凡汇过来的钱，如数打进医学团队的账户里，然后让专人对款项的支出进行监督就可以了。 只要钱没有被浪费，那么不管医学团队怎么花都是可以的。 霍不凡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重生科技，将在十年内最少投入万亿规模进行研究，争取十年内获得更多的进展！ 时间不等人，霍不凡自己也已经三十多了，既然自己的公司有这样的科技，那么他当然希望未来能够完美的应用在自己身上。 能恢复青春，或者永生不死，这个世界上，有几人能拒绝呢？ 至于资金的来源，霍不凡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就算投入的资金再多十倍，他也坚定的认为可以实现，而且也是值得的。 因为这个市场，未来何止百万亿？ 这将是改变人类终极未来的项目，意义完全不亚于vr科技，甚至比vr技术还要更高一层。 医学团队这边的事情，霍不凡没有再管，霍佳明那边的情况也很稳定，他准备先回国内一趟。 国内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宁雪晴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公司想开一场庆功宴，他这个主角不到场，谁也不敢妄动。 开不开庆功宴，霍不凡没什么特殊的喜好，但老婆孩子，他还是挺想念的。 而且离开了这么久，宁雪晴也到了预产期，估摸着这几天就要生了。 作为孩子的父亲，霍不凡怎么着也得到场，否则一定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胳膊腿没了，依靠医学的力量，还可以接回来。 但错过的时间，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除非无名高手真的能在虚拟世界中，找到突破到更高维度世界的方法，只有高纬度世界，才有可能更改时间。 不过那只是一个推论，而且漏洞很多，想实现的可能性非常低。 和古言才交代了一番这里的事情后，霍不凡在唐世鸣的保护下，悄悄了回到了国内。 在他回去的当天，被命名为壬申的重生科技分公司，也发布了新的公告。 三台换头手术，又成功了一台。现在公司将招募大量的志愿者，协助进行重生科技的研究。 这条公告发布的时候，海外总部的股票，又被大量的资金疯狂买入许多，一天时间就入账数百亿。 这个世界的钱实在太多了，而且无数的钱财，都躺在富人的账户上睡大觉。现在，它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受海外市场的影响，国内的新希望总部，也有大量的资金汇入，规模达到了百亿之多。 608.意外 至此，国内发型的一亿流通股，已经卖出去将近二十分之一。而且有一大半，都是以翻倍价格卖出去的。 在几年前，这根本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一万元一股的时候，所有人都嘲笑新希望想钱想疯了。 可是两万元一股的时候，却让所有人都疯狂购买。如果不是很多资金都套了外汇，去购买海外市场的股票，可能国内的股票会卖掉更多。 因为很多人都认为，海外市场要比国内大的多，就算股票价格比国内贵，买下来也是值得的。 这些钱，霍不凡没有留下太多，绝大多数都分别汇入了vr和重生科技分公司。 留下一部分，用来支持其它的分公司。 目前新希望的分公司，已经有九家，涉及的行业非常多。但如果仔细辨别的话，就会发现，这九家公司其实都可以互相支持，提供帮助。 它们自成一体，哪怕没有外面的vr体系，同样能够形成一个完整的商业闭环体系。 这让许多人都惊讶新希望老板的能力，大局观实在太强，难得一见。 同时也有很多人又想起那位霍家的希望之星，倘若那颗希望之星不曾陨落，是否可以和新希望的老板一较高下？ 现在的霍家，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暗处势力没有能够成功夺取换头手术的技术资料，虽然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绑来了两名曾参与手术的医学专家，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两名医学专家对于手术的过程很了解，但他们更加清楚，想要完成这样的手术，不是知道怎么做就可以的。 人脑的记忆有限，而换头手术需要极高的精准度，不容许任何一方面的差错。 可是目前除了霍不凡手里有换头手术的详细资料外，其他人都只能凭借大脑死记硬背，这根本没办法对手术进行复原。 如果依靠这样的经验和记忆去做手术，估计做一台就要死一个人。 没有换头手术的资料，vr分公司那边的技术团队也跑了，霍家现在的地位一落千丈。 虽然凭借着吃老底，还能维持不错的收益，但所有丶业务，都比过去明显下滑。 很多公司都怕会被霍家牵连，主动或者隐晦的减少了业务来往。 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递增，让霍家的核心高层们，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甚至有些人对霍泽明产生了怨恨，好端端的，没事去招惹新希望干什么？ 明显潜力无穷的新兴势力，得罪了他们，不是和市场风向做对吗。 现在好了，新希望蒸蒸日上，霍家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所有的盟友，如今都成了旁观者，而新希望体系的那些公司，在收回“失地”后，在宁雪晴的授意下，反过来从各个方面开始对霍家进行围剿。 尽管霍不凡掌权的时候，把霍家经营的非常不错，可他已经走了两三年，如今的霍家，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铁桶般的霍家了。 到处是漏洞，到处都可以被人抓住把柄。 即便是曾经领先行业的那些龙头企业，如今也因为业务量的迅速下滑，失去了龙头地位。 在未来的时间里，可以预见霍家将成为新希望崛起后最大的垫脚石。 但他们不是第一个牺牲品，严格来说，已经变成新希望分公司之一的风欧集团也不是。 第一个牺牲品，应该是甲子分公司，曾经由穆世杰掌权的减肥行业领导者。 如今，穆世杰早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他仅仅保留了甲子分公司百分之一的股权，每年拿着数目可观的分红，不知道去哪潇洒去了。 曾经穆世杰也是有机会成为新希望高层的，可惜他没有守住本心，被周围的环境带崩了。 而曾经只希望能够从穆世杰公司拿到代理价格的淘宝小店，现在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全世界最顶尖的公司之一。 这个世界的变化，实在太快，也实在太大了。 让人有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连宁雪晴偶尔和简思思他们几个说起曾经的时候，都是满心感慨。 霍不凡回到家的时候，宁雪晴还没回来。 霍不凡也没有提前和宁雪晴说，他专门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想给老婆孩子一个惊喜。 提着菜进了厨房，然后打算先去卫生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非常累的。而且之前遇袭留下来的伤疤，也要检查一下。 然而，当霍不凡伸手拉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却看到里面热气腾腾。同时，唐仲薇正在擦着身上的水珠。 两人四目对望，随后，唐仲薇本能的拿着浴巾捂住身子，同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霍不凡连忙关了门退出去，尖叫声过了几秒才嘎然而止。 霍不凡头疼不已，唐仲薇怎么会在这里洗澡？ 他不得不在外面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卫生间里没有人说话，也听不到什么动静，感觉自己站在这更尴尬，霍不凡便道：“我先去厨房做饭了。” 说罢，他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几分钟，唐仲薇才穿戴整齐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脸色通红的看了一眼厨房，霍不凡在里面忙碌着，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唐仲薇心中一阵羞恼，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让她很有好感的那个。 想到刚才霍不凡的眼神扫视，唐仲薇的脸色更红。 她轻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到厨房旁边。 霍不凡听到了脚步声，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头只会让两人更加尴尬，便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做几道菜给你们尝尝。” 他背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让唐仲薇感觉更加羞涩，下意识问：“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没有！”霍不凡本能的否认，但随即便意识到在，这个答案太不靠谱了，只好道：“其实也没看到太多……” “你还说！”唐仲薇立刻羞恼的喊出声来。 霍不凡立刻闭上嘴巴，是你问的，又不让我说，女人真是难伺候。 唐仲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才咬着牙问：“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这是我家啊……”霍不凡有点郁闷的道，回家还要跟你说一声？但他知道这不是唐仲薇想听到的，便道：“我的意思是，是想给她们娘俩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也在。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几天了。”唐仲薇闷闷的道。 虽然被霍不凡看光了，感觉很是羞涩，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因为霍不凡回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给老婆孩子一个惊喜。 这份惊喜中，并没有和她有关的计划。 “来好几天了？雪晴没跟我说过。”霍不凡道。 他是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去开卫生间的门，但唐仲薇的理解，显然和他想的不一样，道：“她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霍不凡没有接话，这种话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 唐仲薇也没有再纠缠下去，看都看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吧？ 就算挖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啊。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在厨房外站着看，偶尔霍不凡转过身来，也都彼此很刻意的避开了眼神的交流。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房门被打开，宁雪晴和糖糖进来。 609.害羞 糖糖一进屋，就蹦蹦跳跳的喊着：“薇薇阿姨，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呀！” 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走到哪都会引来无数人的喜欢，唐仲薇也不例外。 她和糖糖相处的还是挺好的，一大一小总是玩的非常开心，有时候比宁雪晴还像一对母女。 可是今天，看到宁雪晴和糖糖的时候，唐仲薇顿时心里发慌，心虚的不行。 想到卫生间里的那一幕，她又脸红心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宁雪晴和糖糖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她身上，很快就发现了厨房里的霍不凡。 母女俩惊喜的喊出声来，糖糖更是放弃和唐仲薇说话的兴趣，转而投入霍不凡的怀抱。 把小丫头抱了起来，霍不凡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问：“想爸爸了吗？” “想啦！可想可想啦！”糖糖嬉笑着道。 “她都多大了，你还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都让你给宠坏了。现在整天无法无天的，谁都管不住她。”宁雪晴过来抱怨道。 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在显摆，毕竟脸上的笑意做不得假。 霍不凡笑起来，道：“既然是公主，当然要宠，干嘛管着她。谁要是欺负她，那可不行！”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宠女儿狂魔，好像很了不起一样。”宁雪晴看向唐仲薇，道：“他就这个样子，对女儿比对我还好。” 唐仲薇勉强笑了笑，这一家三口的温馨氛围，让她很是不适应。 而且她现在穿着宁雪晴的浴袍，在人家家里穿成这样，没人的时候还好，可现在男女主人都回来，总是不合适的。 所以，唐仲薇立刻道：“那什么，我刚才洗完澡才发现李大哥回来了，我先去换身衣服。” 宁雪晴点点头，示意她快去：“换完过来吃饭，我看菜都做的差不多了。” 唐仲薇应了一声，快步跑进卧室。 宁雪晴看向霍不凡，道：“你没欺负她吧？” 霍不凡听的失笑：“我怎么欺负她？你怎么把我说的好像是个坏人一样。” “是不是坏人，你自己知道。”宁雪晴哼了一声，道：“别忘了，还有个顾小姐等着你呢。前两天我去看了看她，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挂念的很，一直在问你最近的情况。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去她那看望一下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糖糖喊道。 “你可不能去，爸爸是去看望顾阿姨的，又不是带你去玩。你去了，只会耽误爸爸的事情。”宁雪晴道。 她这话意有所指，耽误的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当着孩子的面讨论这种事情，霍不凡心里也有点别扭，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这预产期不是临近了吗，怎么还不住院？” “公司现在事情那么多，我哪有心思住院。再说了，医生跟我说了，什么时候有了征兆再去也不迟。”宁雪晴道。 “这怎么能行！”霍不凡过去把她扶着坐下来，道：“越是到最后，就越是要小心。你现在的身份是临产的孕妇，不是公司总经理，别总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公司的事情，交给简思思他们一样可以做好。等吃完饭，我陪你一块去办个住院手续，你在那好好养着。真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决定，让他们送去医院，或者交给我都可以，反正我最近也不会出去了。” 国外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哪怕已经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但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霍不凡还是更愿意呆在国内。 精英小队确实很厉害，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中间出了纰漏，影响的可不单单是赚多少钱的问题，很可能危及他的生命安全。 然而，宁雪晴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撇着嘴道：“怎么，一说起顾小姐，就着急把我送进医院，这样就没人看着你晚上回不回来了是吧？” “你想哪去了！”霍不凡有些无奈的道：“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不信，我二十四小时陪着你总行了吧。” “少来这套，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我才不信你憋得住呢。顾小姐那么漂亮的女人，连我看了都会心动。你食髓知味，能忍得住？”宁雪晴似笑非笑的道：“要不然，我把她喊家里来，你就当我不在好了。” 这番话，说的霍不凡心里异样。 有些事，的确想过，但知道很难实现。 何况现在宁雪晴摆明了是在故意套话，真要顺着她的话去说去做，估计马上就要有麻烦。 霍不凡不是傻子，知道宁雪晴心里吃醋，这是很正常的表现。何况很多孕妇都有产前综合症，偶尔发点莫名其妙的怪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候，唐仲薇从卧室里出来，听到两人说话，便随口问道：“你们说的顾小姐，是上次我见过的顾菲洋吗？她怎么了？” 霍不凡愕然的看向宁雪晴，问：“你带她去见顾菲洋了？” “顾小姐的舞蹈公司是体系内唯一的一家，而唐小姐也很喜欢跳舞，所以志同道合，见个面怎么了，不行啊？”宁雪晴道。 “不是不行……”霍不凡说到一半，便叹口气，道：“算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按照正常情况下，顾菲洋的身份，是不能向外界暴露的。一旦暴露，会很严重的影响几个人的关系，更严重的话，甚至会损害公司形象。 但宁雪晴既然做了，那霍不凡也不能说她什么，因为越描越黑。 “顾小姐的舞跳的确实很好，比我好多了，她那身材，真是让人羡慕。生过孩子都这么好，我真希望以后也能和她一样。”唐仲薇感叹道。 “怎么，唐小姐已经有意中人了吗？连生孩子后的事情都开始想了。”宁雪晴调侃道。 唐仲薇被说的心里一乱，脸色发红，连忙否认道：“哪有什么意中人，宁姐你别乱说。” “还害羞了。”宁雪晴笑起来，道：“不过公司里倒是有几个年轻俊杰，人品不错，工作能力也强，就是不知道你这位唐氏国际的公主能不能看得上。回头要是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就算成不了夫妻，也可以交个朋友。” 唐仲薇下意识瞥了眼江志浩，然后立刻摇头道：“别了吧，我最不喜欢相亲了，总觉得怪怪的，很不自在。” “好吧，那就算了，这个不能勉强。不过我听人说，以前你和霍家一个叫霍不凡的定过亲？我们现在和霍家的关系不好，你不会多想吧？”宁雪晴道。 唐仲薇叹口气，道：“我早就和霍家没什么关系了，宁姐不用想那么多。霍家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他们咎由自取，谁也救不了他们。再说了，连我爸都跟霍家势如水火，我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霍不凡还在霍家的时候，唐仲薇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无论任何事情，只要和霍家有关，她就会替霍家的人说话。 可是现在，霍家退婚那么久了，心中再多的痛苦，也被时间磨灭的差不多了。尤其现在有了一个叫“李书恒”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也使得唐仲薇很少再去想从前的事情。 只不过偶尔想起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总会觉得很遗憾罢了。 曾经吵着这辈子只会嫁给他，却没想到，最终两人竟然会分道扬镳。 610.看望 随后，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落座。 吃着饭，聊着天，气氛还是相当和谐的。 只不过参杂在这一家三口之中，看着他们偶尔互相夹菜，说说笑笑的温馨模样，唐仲薇更加觉得不自在。 所以吃完饭之后，她就借口霍不凡回来了，自己住在这里不方便，直接搬出去找了酒店。 宁雪晴也没有矫情的非要拦着，毕竟丈夫这么个大男人在家里，唐仲薇确实会有诸多不便。既然她主动要走，那也是好事。 只不过宁雪晴还是让霍不凡开车送了唐仲薇一趟，当然了，她也陪着一块去，因为霍不凡要求她必须住院，等待生产。 把唐仲薇送进酒店后，霍不凡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一个人在外面，多少有些不安全。我回头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派点人跟着你，免得遇到麻烦，你一个人不好解决。” 唐仲薇没有反对，点点头，冲两人挥手，然后离开。 重新回到车上后，坐在副驾驶的宁雪晴忽然道：“唐小姐其实也挺不错的，对吧？” “人还行。”霍不凡随口道。 “没想过也收家里来吗？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宁雪晴道。 霍不凡一愣，这才明白宁雪晴刚才问话的真正意思。 他很是头疼的看向宁雪晴，道：“你也想的太多了吧，我和唐仲薇很清白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也就是算比较要好的朋友而以。”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以前你跟顾小姐还说是朋友呢。”宁雪晴撇撇嘴，道：“而且就算你没这个意思，难道唐小姐也没有？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唐小姐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她每次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要说她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才不信呢！” 虽然觉得宁雪晴实在有些太敏感了，但霍不凡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有错。 理论上来讲，唐仲薇应该是对自己有很大的好感，这一点在平日的相处中，霍不凡也能感觉的出来。 只不过以前还是霍家大少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接纳唐仲薇做妻子，现在换了个身份，就更不会了。 而且以霍不凡对唐仲薇的了解来看，只要他继续装傻，唐仲薇基本不太可能主动出击。 她是个很矜持的女孩，不会像顾菲洋那么主动的。 所以，霍不凡很干脆的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不管她对我有没有意思，那都和我无关。你现在要做到，是安安心心，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宁雪晴哼了声，道：“我就看你能装多久！” 这时候，糖糖忽然从后面凑过来，问：“爸爸，你想让妈妈给我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呀？” 霍不凡笑了笑，道：“都可以。” “那我想要个弟弟。”糖糖道。 “为什么呀？”霍不凡好奇的问。 “我的同学都说，打弟弟最好玩了。而且小时候打弟弟，等弟弟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我。”糖糖回答道。 霍不凡和宁雪晴都听的忍俊不禁，童言无忌，孩子的话语，总是这么天真，又充满乐趣。 不过宁雪晴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挺关心的，道：“我还是希望能生个儿子，不然的话，那么多家产，怎么继承啊。” 宁雪晴是一个偏传统的女人，在子嗣传承上，与老一辈的人，有着近乎相同的理念。 从很久以前她就说过，想给丈夫生个儿子，直到如今也未曾改变。 霍不凡摇摇头，道：“无论儿子还是女儿，以后的家产都不可能让一个人独占。” “你真这样想？可是我听说越有钱的人，就越希望由儿子继承家产，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宁雪晴道。 “那是别人家，不是咱们家。”霍不凡道。 宁雪晴哦了一声，眼睛眯起来，也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 到了医院后，霍不凡给宁雪晴办理了住院手续。 他确实很想留下来陪着宁雪晴，但宁雪晴却把邓俊梅喊来了。 医院这里只让一个人陪护，邓俊梅现在对这个女婿也是爱护有加，让霍不凡把糖糖送家里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可以好好休息。 省的糖糖在家里又蹦又跳，吵到他不得安宁。 糖糖也没有反对，很是高兴的答应下来。 既然女儿愿意，霍不凡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也明白，宁雪晴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管顾菲洋怎么想，但宁雪晴始终不想让她吃太多亏，准确的说，不想落人口舌。 所以，她希望霍不凡能够雨露均沾。不需要做到绝对的公平，却也不能一边涝死，一边旱死。 而当霍不凡把糖糖送到宁国祥那的时候，小丫头下车前忽然问道：“爸爸，你晚上要去顾阿姨那里睡觉吗？” 这个问题，问的霍不凡一怔：“怎么突然问这个。”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顾阿姨的，而且我也答应了岳雯雯，把爸爸和她分享。”糖糖道：“所以，如果你去顾阿姨那里睡觉，我不反对哦。” 小孩子说话虽然都是没心没肺的，但突然被她这么讲，反倒让霍不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丫头，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爸爸怎么能分享呢。”霍不凡道。 “当然能了，岳雯雯也可以喊你爸爸啊，这样就能分享了。”糖糖嘻嘻一笑，从车上下去，冲他挥手，道：“爸爸再见。”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跑进屋里，很快里面就传来宁国祥的笑声。 霍不凡叹口气，真的很难想像，自己不在家里的时候，宁雪晴到底和糖糖都灌输了什么思想。 不过女儿没有抗拒这件事，多少让霍不凡稍微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这母女俩对顾菲洋的事情，产生抗拒感，那样的话，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开车离开了宁家后，霍不凡犹豫了一会，然后才拐了弯，朝着顾菲洋的房子行去。 倒不是被宁雪晴说中了，他食髓知味，忍耐不住，而是考虑到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望母女俩了。当初可是答应过岳雯雯，每周最少去一次的，这次出国，耽误了那么久，估计小丫头早就把他念叨一百万遍了。 半路上，霍不凡买了一些食材。 到顾菲洋家里的时候，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光。 他过去敲了敲门，很快，岳雯雯打开门。 看到是霍不凡，她愣了一下，然后欢喜的跑过来，用力抱住霍不凡：“李爸爸！” 自从在顾菲洋这里住过几次后，岳雯雯就主动改了称呼。 一开始的时候，无论霍不凡还是顾菲洋，都感觉很不习惯。但被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妈妈呢？”霍不凡牵着她的手进了屋。 “妈妈还在公司呢，可能得过一两个小时才回来。”岳雯雯回答道。 霍不凡看到了桌子上还没有吃完的方便面，再扫一眼垃圾桶，里面的方便面袋子已经有不少了。 “你最近都吃的这个？”霍不凡皱起眉头问。 “对啊，妈妈经常很晚才回来，也不让我点外卖，说怕坏人进来。所以，我们就买了很多方便面，各种口味的都有，很好吃的。”岳雯雯回答道。 小丫头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算难吃就行。 而这则让霍不凡感觉到一丝愧疚，顾菲洋忙于事业上的事情，可以说她有事业心。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被霍不凡拉进了vr体系。 否则的话，她应该不会这么忙的。 611.解开心结 如果顾菲洋不忙，就可以花更多的时间照顾岳雯雯。 小丫头如今已经十岁了，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整天吃方便面有什么营养可言。 心中愧疚不已，霍不凡直接过去把方便面倒进垃圾桶，道：“稍微等一会，叔叔去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也要帮忙！”岳雯雯欣喜的道。 “你先去写作业就好。”霍不凡道。 “不要！我就喜欢给爸爸帮忙！”岳雯雯坚持道。 听到这个称呼，霍不凡心中一颤，实在无法拒绝这丫头的好意。 对从小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岳雯雯来说，能有一个人走进她心里，代替父亲的角色，非常不容易。 因为不光要她接受，还要顾菲洋接受。能够同时让母女俩都接受的男人，在这世上并不多。 即便是如此优秀的霍不凡，也是因为经历了诸多坎坷，才让顾菲洋突破了内心的束缚。否则按照正常情况，就算顾菲洋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绝对不可能和霍不凡在一起的。 随后，一大一小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菜还没出锅，顾菲洋已经进来了。 尽管她满脸都是疲惫之色，却仍然鼓足了精神，一进门便笑呵呵的道：“雯雯，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有做妈妈的一份吗？” “妈妈，你回来啦，你快看谁来了！”岳雯雯在厨房里喊着。 “有人来了？”顾菲洋一边换鞋，一边探头往厨房看。 当她看到那个魂牵梦萦，让自己思念到数次失眠的身影时，不禁愣住。 霍不凡也转过身，冲她露出微笑道：“回来了，洗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下一刻，顾菲洋突然连鞋都不换了，她就这样一只脚穿鞋，一只光着脚跑过来，直接扑入霍不凡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顾菲洋就算再怎么热情，也只是在私底下和霍不凡单独相处时。 尤其当着女儿的面，她总是会表现的很矜持。 当然了，这种人前人后的反差感，霍不凡还是挺喜欢的。 然而今天，顾菲洋的热情，让霍不凡一怔。随后，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很是主动的搂住身前的女人，道：“对不起，最近在国外事情比较多，今天才刚回来。” “不要说话，让我抱着你就好。”顾菲洋把脸埋进了他怀中，深深的吸着气。仿佛这样就能把多日来的思念，从男人的气息中得到补偿。 岳雯雯也没有要打扰他们俩，只冲着霍不凡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静悄悄的出了厨房。 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知道妈妈对李爸爸的思念，并不比自己少多少。 很多个日日夜夜里，岳雯雯都能听到妈妈忧愁的叹气声。 她甚至隐约明白，妈妈之所以每天这么忙，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用工作来抵消思念带来的精神折磨。 只有把自己累到不行，沾到枕头就想睡觉，才能不那么想他。 足足过了五分钟，顾菲洋才抬起头。 不等霍不凡说话，她突然踮起脚，献上了自己的吻。 热情的吻，让两人相拥着，仿佛忘记了时间。 又过了几分钟，顾菲洋几乎要窒息了，才恋恋不舍的停下来。 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她双目迷离的看着霍不凡，呢喃着道：“这不是一个梦，如果真的是梦，我宁愿死在这样的梦中。” 如此深情的话语，让霍不凡心中顿起怜惜。 和宁雪晴不一样，顾菲洋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女人。 她来之前就说过，不会和宁雪晴争抢任何东西，包括霍不凡的爱和时间。 所以，不管心里有多想念，她都从来不主动给霍不凡打电话。 你来，我欢迎。 你不来，我独自忍受。 以前霍不凡总是在头疼，应该怎么对待顾菲洋，而今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头疼的，不是怎么对她，而是应该怎么补偿她。 这个女人付出的太多了，哪怕是她主动要付出的，可自己终究还是亏欠了许多。 直到今天，霍不凡终于被顾菲洋真正打动，彻底放下了一切心结。 这不是自己的情人，而是真正属于他的爱人。 情人和爱人，并不是一个概念，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情人，只能给你精神或者身体上的愉悦感，就像一个新鲜的玩具，玩的次数多了，腻了，随时都可以抛弃，再去找一个新的。 但爱人不一样，爱一个人，就要对她负责任。 你要担负起对她的爱，也要接受她的爱，并在一生之中，互相陪伴，直到永远。 “今晚我不走了。”霍不凡低声道。 顾菲洋回过神来，脸颊不禁发红。 她知道霍不凡这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心中无比的期待和欢喜，但她还是忍不住道：“宁小姐她……” “她知道的。”霍不凡道：“而且就算她不知道，我也会和她说，并且一定会留下来。” 这句话，比送任何礼物，说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顾菲洋感动。 只不过在内心深处，她并不希望霍不凡和宁雪晴因为自己的存在产生矛盾，便道：“你别惹宁小姐生气，她现在是关键时期……” 宁雪晴怀孕，即将临产的事情，顾菲洋是知道的。 所以每次霍不凡来，她都会在后半夜主动把他喊醒，送他到门口。 从来不让霍不凡在这里过夜，是顾菲洋对宁雪晴的交代。 但是今天，顾菲洋实在忍不住。 她多么希望当早晨的太阳升起时，当自己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爱人也躺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她憧憬了很多年的愿望，却一直美玉实现过。 现在，霍不凡要为她实现这个愿望了。 “她不会生气的，何况是她答应让你来，有些事情，总会发生，我想，她应该早就明白了。”霍不凡道。 顾菲洋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叹出一口气，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越来越贪心了？明明说好不和宁小姐争抢的，却总是忍不住希望你能天天来，希望你能每次都留下，希望能够得到你更多的注意力。” “这不是贪心，实际上，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现。”霍不凡柔声道：“你已经表现的很好了，这一点我知道，雪晴也是明白的。不然的话，她不会主动让我来找你。” “真的是宁小姐主动让你来找我？”顾菲洋有些不信的问。 “当然，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霍不凡回答道。 顾菲洋很认真的看了他半天，最后才再次叹息道：“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事情上，我真的不如宁小姐。她的大度，总是让我感到很内疚。” 顾菲洋心里有负罪感，是很正常的事情，霍不凡没有去安慰她。 因为对宁雪晴来说，确实是她吃了亏，无论顾菲洋再怎么退让，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能说因为宁雪晴大度，善解人意，就一个劲的反过来让她往后退，那才是错误的。 在厨房中温存了片刻，岳雯雯已经在外面忍不住喊着：“爸爸，妈妈，你们亲够了没有啊，我都要饿死了！不能等我吃完饭，你们自己回房间慢慢亲吗！” “这丫头，乱说什么鬼话！”顾菲洋脸色通红的道，同时，也因为岳雯雯的称呼，感到有些兴奋。 因为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真的成为了一家人。 她看了眼霍不凡，见霍不凡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心中不禁更加欢喜。 612.赏心悦目 而后，两人从厨房里端着菜出去。 看到他们俩，岳雯雯不禁撇嘴道：“真是太过分了，你们真打算把我饿死啊！” “就你话多！洗手了没有？”顾菲洋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 “哎呀，把我打笨了都！”岳雯雯一手护着脑袋躲闪，另一只手去拿盘子里的豆腐乳烧猪蹄。 被烫的哇哇乱叫，却还不舍得放下，一边吹气，一边往嘴里送。 “这丫头，真是遇到好吃的就跟疯了一样，一点也不淑女！有筷子不会用吗！”顾菲洋没好气的道。 “用筷子多麻烦，哪有用手方便。”岳雯雯满不在乎的道：“再说了，我才多大啊，这么淑女干什么。糖糖也没有像你说的淑女啊，还不是一样好多人喜欢她。”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啊！” “她说的也没什么错。”霍不凡笑着道：“人生苦短，活的开心就好，淑女不淑女的，有什么意义。我从来都不希望糖糖长大后能成为一个大家闺秀，只要她自己过的开心，活的幸福，那就足够了。至于她怎么做，别人管的着吗。” “你呀，就是太宠孩子了，难怪宁小姐上次带唐小姐来的时候，说你都把孩子惯坏了。”顾菲洋道。 她本身就是一个淑女的形象，所以希望女儿也和自己一样。 “雪晴带唐仲薇来你这干嘛？你们聊什么了？”霍不凡问。 “没聊什么啊，她就说带朋友过来玩，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还真挺担心的。”顾菲洋道。 “担心被唐仲薇看出来我们的关系？”霍不凡问。 “不是，我担心那个唐小姐太漂亮，回头你把持不住，进了她的温柔乡出不来。那么漂亮的女孩，身材好，家世也好，应该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她吧。”顾菲洋道。 她这有些古怪的语气，让霍不凡哑然失笑，道：“你怎么听起来像吃醋了？” “是有点，我又不是傻子，看的出那个唐小姐对你很有意思，只不过她自己不承认而已。”顾菲洋道。 宁雪晴和顾菲洋都说看出来了，那说明唐仲薇已经在某些方面表现的有点明显了。只是霍不凡不清楚，这种明显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放心吧，不管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我自己是不会和她发生什么的。”霍不凡道。 “我有什么好放心不放心的，毕竟我可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管这种事。”顾菲洋道。 她自己的身份就很特殊，还怎么在这方面去管霍不凡，真要管了，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唯一有资格管的，就是宁雪晴。 “你就别妄自菲薄了，在我看来，你和雪晴没有太大的区别。她是我的结发之妻，地位重要，无可取代。但你也是一样，没有人能取代你们俩在我心中的位置。”霍不凡道。 顾菲洋没有再去辩解什么，有霍不凡这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自己和宁雪晴在霍不凡心中，谁更重要一些，这种蠢问题她是不会问的。 因为她很清楚，无论任何时候，自己都没有资格和宁雪晴相提并论。 一顿温馨又快乐的晚餐吃完后，岳雯雯很主动的收拾了碗筷。小丫头这勤快懂事的样子，让人非常欣慰。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在霍不凡看来，能不能早当家，更多的是看父母的教育。 穷人家的孩子之所以说能早当家，是因为父母都在努力赚钱，没太多的功夫管他。你不自己做，谁能帮你？ 岳雯雯并不能算穷人家的孩子，最起码最近这几年不算。 随着顾菲洋事业的发展，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而且就算顾菲洋买不起的东西，霍不凡也可以随时随地买给她。 但岳雯雯并没有因为生活条件的提高，就朝着坏的方向改变，反而越来越懂事了。 这是顾菲洋一直以来，最骄傲的事情。 事业的成功，她会觉得欣喜，但只有女儿，才会真正让她有成就感。 刷完碗，三人一起在客厅看了部喜剧片。 到了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岳雯雯忽然站起来，道：“爸爸，妈妈，我去睡觉啦，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这丫头直接一头扎进卧室里。 她那急匆匆的样子，让霍不凡哑然失笑。 而顾菲洋则有些脸红的道：“这丫头有点疯疯癫癫的，别管她。” “怎么，你不想睡觉吗？”霍不凡似笑非笑的问。 顾菲洋被他问的脸色更红，满脸羞意，道：“还，还没洗澡……” “我陪你。”霍不凡说着，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来。 顾菲洋低呼出声，又下意识把嘴巴捂住，似乎是怕被岳雯雯听见。 “卫生间的隔音，好像不是很好？”霍不凡忽然问。 顾菲洋一怔，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脸红心跳，连耳朵尖和脖子都红起来：“你怎么现在那么坏！” 霍不凡哈哈笑起来，抱着她进了卫生间，很快，里面就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一夜过后，当早晨的太阳升起时，霍不凡睁开眼睛，便看到顾菲洋睁着眼睛望着他，似乎有些出神。 霍不凡凑过去在她的红唇上轻吻一下，道：“早安。” 顾菲洋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又是一阵脸红。 尽管两人早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顾菲洋还是会经常脸红，她的脸皮太薄了。 只不过这一次，脸红的同时，顾菲洋也是满脸的幸福模样。 自己所期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如同一个真正的妻子，帮着霍不凡穿衣服，整理褶皱。 温存后的两人，出了卧室。 岳雯雯已经起床在刷牙了，看到两人进来，便嘻嘻一笑：“爸爸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霍不凡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糖糖关系太好，总感觉有点向糖糖的性格转变了。 估摸着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糖糖就是个古灵精怪的性格，从小到大调皮的不行。岳雯雯天天跟她一块玩，估计被带的跑偏了。 不然的话，真可能成为顾菲洋期望的那种淑女。 早饭之后，霍不凡开车把岳雯雯送去了学校。 顾菲洋没有和他一起来，因为不想让人看到，怕被怀疑。 她这贴心的样子，多少让霍不凡觉得心疼，以至于在心里想着，也许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应该主动公布和顾菲洋的关系。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霍不凡懒得管。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生苦短，只要自己能活的开心，别人管不着，也没有资格管！ 而所谓对公司的影响，霍不凡就更觉得无所谓了。 新希望现在的成功，是建立在一个坚实的基础上，同时又有两项无可替代的跨时代技术。 只要这种技术一天没有被人超越，公司就能蒸蒸日上，不会因为个人的原因出现什么麻烦。 只不过在真正公布之前，霍不凡多少得征求一下宁雪晴的意见，在霍不凡眼里，十亿人的看法，也没有宁雪晴一个人的想法重要。 如果宁雪晴不同意，那他只能作罢，无法强求。 在这件事情上，宁雪晴已经退让的足够多了，霍不凡不可能再让她继续难过。 送完岳雯雯后，霍不凡又去了一趟医院。 简思思和唐仲薇也在医院里，霍不凡进病房的时候，正看到三个美女在那里有说有笑。 毫无疑问，这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画面，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霍不凡，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各有千秋的女人聚在一起，实在是很美。 如果能再加上顾菲洋，那就更美了。 613.警惕 看到霍不凡来了，三人的笑声停止，简思思第一个过来打招呼。 “老板，早上好！” 看着一脸精神的简思思，霍不凡笑着道：“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那是当然啦，宁总马上要生了，当然开心。而且您也回来了，公司又发展的那么好，再笑不出来，那我平时不得哭死？”简思思道。 霍不凡失笑，简思思这丫头刚进公司的时候，显得十分老实。平日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少与其他人交流，更别说开玩笑了。 可是现在，随着地位的提高，眼界的开阔，她的自信心也提升了许多。 最起码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不会落入下风。 现在外面很多公司的人，对简思思都十分钦佩，把她和宁雪晴列为新希望的东王母和西王母。至于霍不凡自己，自然是坐镇天庭的玉皇大帝。 虽然在神话传说中，东王母和西王母并不是妻妾之类的意思，但在现代社会，还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些。 霍不凡离开那么长时间，如今不但回来了，还带着天大的好消息，简思思对他的崇拜，已经达到了巅峰。 在她心目中，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能与霍不凡相提并论，哪怕她爹都不行！ 当然了，不光是简思思，公司上上下下，谁不佩服霍不凡。 甚至包括整个业界，对霍不凡都是竖大拇指，据说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某家商业媒体，在进行业界年度排名的时候，霍不凡以绝对的优势，已经提前获得年度最佳商业代表。 新希望不仅仅是公司员工心中的骄傲，其实在很多人心里，也是国人的骄傲。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国内企业同时在科技和医学领域，同时拿下世界第一！ 注意，是世界第一，不是世界领先。 这两个词听起来似乎差不多，其实差别很大。 第一，是无可争论的头名，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而世界领先，代表着你随时可能被人超越，在你身边，可能有数位同在一条起跑线的竞争对手。 然而，新希望的vr技术和重生科技，在世界范围内，都是跨时代的。 按照学者们的估算，最少也领先全世界十五年到二十年以上。 也就是说，就算新希望有竞争对手，也最少得花十五年的时间，才能赶上现在的水平。 但新希望在这十五年里会发展成什么样，已经没有人敢去预估了。 当新希望的底子被人挖出来，这神话一般的发展速度，让所有人多在惊叹。 用三年时间，从一个淘宝小店，发展成如今估值超过十万亿的超级潜力企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用奇迹两个字就能阐述。 “李大哥。”唐仲薇也过来主动打招呼。 霍不凡冲她点点头，问：“在酒店休息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那里条件挺不错的。”唐仲薇回答道。 “和你爸爸说了，让他派人来保护你了吗？”霍不凡又问。 唐仲薇点了下头，道：“已经说了，大概中午就能到。不过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是个成年人，住的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旅馆，一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好歹也是唐氏国际的掌上明珠，这样的身份容易被人惦记。虽然这个社会已经平和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多打家劫舍的，但难免会有那种丧心病狂，要铤而走险的犯罪分子。”霍不凡道。 唐仲薇没有反驳，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容易遭人惦记，小时候就曾经遇到过，只不过唐国耀对她保护的好，对方没有得逞而以。 从那以后，唐仲薇身边一般都会有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哪怕她不乐意也一样。 直到唐仲薇长大后，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偶尔会偷偷的甩开保镖，自己跑出去玩。 因为这样的行为，不知道被唐国耀数落过多少次。 但唐仲薇始终不以为意，觉得老爸是杞人忧天，想太多了。 再说了，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去霍家，霍家对霍不凡的保护，可比自己严密多了，怎么会出事嘛。 时间长了，唐国耀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心。 而现在，霍不凡因为国外的事情，必须小心所有的事情。只要是和自己沾边的人，都要进行严密的保护，确保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只不过精英小队的大部分队员，多留在国外负责重生科技团队的安全，还有五个人负责宁雪晴和糖糖，还有宁国祥，宁玉林他们的安全。顾菲洋这边，只能交给唐世鸣的族人保护。 身边的保护力量相形见绌，实在调配不开人手了。 这让霍不凡不由想着，也许应该把精英小队再扩充一下。 以前只有这么一队人，没想扩充人员，是因为需要保护的人不多。可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人，亲人，更多的朋友需要保护。 只靠眼下这点人，已经不够用了。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的那些旧想法，也到了该改变的时候。 和唐仲薇聊了几句后，霍不凡走到病床前，探头在宁雪晴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这亲密的动作，让简思思在旁边起哄。只是嘴上起哄，可心里，多少有点莫名的嫉妒和失落。 至于唐仲薇，则微微低下头，失落的样子比简思思明显太多了。 而宁雪晴，却是脸色微红。 尽管两人已经结婚超过十年，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和丈夫表现的这么亲密，还是让宁雪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身体感觉怎么样？做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霍不凡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他的关心，不言而喻，宁雪晴感同身受，心中很是甜蜜。 昨晚她还在想着，霍不凡晚上会不会去顾菲洋那过夜，这个问题，让她有些难受。 然而现在被霍不凡如此关心，心中那点浅浅的不开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雪晴现在已经想的很开了，丈夫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多点少点，都是很正常的。 就像漂亮的花一样，总是会吸引更多的人欣赏，甚至希望能够拥有他。 但只要丈夫的心永远在自己这里，没有把爱意减少，那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何况顾菲洋本身就是个很值得同情的女人，她为了霍不凡，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痴情的女子，宁雪晴也狠不下心拒绝。 “没什么可检查的，医生说我现在就是等时间，什么时候身体有反应再说。除非过了预产期很久，才需要打催产针什么的。对了，一会说要安排我去听胎声，你要不要一起去？”宁雪晴问。 “行。”霍不凡自然不会拒绝她这个小小的要求。 得到霍不凡的应许，宁雪晴脸上的笑容更盛，转头对简思思道：“公司那边的事情，最近你先照看着，不是很大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如果实在决定不了，再来找我。” “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霍不凡忽然插嘴道。 宁雪晴笑出声来，显然开心极了。简思思则撇嘴道：“虽然你们俩是我的上司，可是这样秀恩爱，还是不太好吧，会让人很羡慕嫉妒恨的。” “羡慕嫉妒恨，你就早点找个男朋友啊。以前说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没时间找。后来说公司遇到麻烦事，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现在公司已经发展起来了，麻烦事也解决了，总该有时间找男朋友了吧？”宁雪晴笑着道。 614.未来的业务 “我才不要呢。”简思思看了一眼霍不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其实也不是我不想找，这主要怪老板。” “怪我？”霍不凡一脸的纳闷。 “当然怪你啊。”简思思理直气壮的道：“谁让你这么优秀的，让我把择偶标准都提高了好多，现在能被我看上眼的，寥寥无几，怎么找嘛。我不管，反正回头我找不到对象，老板你和宁总得负责！” “你这丫头，我们怎么给你负责。”宁雪晴失笑道。 “当然是……”简思思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同时脸颊微微发红。 宁雪晴一怔，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咳嗽一声，转而对唐仲薇道：“唐小姐，上次你说唐氏国际要与海外总部进行合作，这事主要书恒负责的，要不然你和他谈吧。” 唐仲薇正想着这样的单独相处机会，连忙点头道：“好，那我和李大哥谈。” “宁总，那我先回公司了？对霍家的围剿现在还没尘埃落定呢，听说霍家那边的反抗很激烈，刚才已经有好几个电话打过来了，我得回去看看情况。”简思思道。 她这话纯粹是给离开找一个借口，霍家反抗的再激烈，也已经于事无补。 现在全天下都看好新希望，对霍不凡自然是落井下石。 抹不开面子的，就找个差不多的理由，暂时停止合作。 那种利益至上的，则干脆跟着新希望体系的公司一起，对霍家进行围剿。 现在霍家就像一只没了爪牙的年迈狮子，已经被围攻的遍体鳞伤，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什么时候这口气撑不住了，霍家就会彻底崩溃。 到那时，整个霍家会被瓜分，从此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个家族。 这时候，霍不凡忽然喊住简思思，道：“霍家的事情，先不要这么着急，等我去霍家一趟再说。” “您要去霍家？去那干什么？”简思思不解的问。 在她看来，霍家已经是死路一条，根本没什么可说的。只等把这个家族彻底击败，就可以接收好处了。 别看新希望现在估值超过十万亿，卖股票都卖了一两千亿现金回来，可如果能把霍家吞掉，对新希望的业务基础还是有相当大巩固作用的。 别人都知道的事情，霍不凡自然更是清楚。 霍家是他一手带领着成长到如今这个层次的，没有人比霍不凡更加清楚家族到底拥有多么庞大的底蕴。 把霍家完整的吞下，新希望的力量，就真的十分充沛，不用再惧怕任何挑战了。 而吞掉霍家后，霍不凡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掌握了国内大部分排名前列上市企业的暗处势力。 只有把这个势力连根拔起，霍不凡才能真正安心。 到那时，新希望将再也没有敌手，最起码在国内没有了。 不过在此之前，搞定霍家是首先要做的事情。 其实如果霍不凡想去跟霍家谈判，随便排个人做代表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亲自去。 按照简思思的想法，霍家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如果霍不凡亲自去，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霍家。 这个家族的人，是出了名的凶悍，做事蛮横不讲道理。 你得罪了他们，那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场子。 新希望和霍家现在势如水火，让霍家人知道新希望的大老板要来，估计棍棒都会提前准备好。 反正我们死不死的不要紧，先把你打死再说！ 但霍不凡并不这样想，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李书恒，看起来和霍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归根结底，霍不凡始终还是认为，自己是霍家人。 所以，就算要吞并霍家，他也要先回到这个生养了自己的家族看一看。 见霍不凡主意已定，出于对他的崇拜心理，简思思只表达了内心的担忧后，便表示会按霍不凡的吩咐去做。 待她离开，宁雪晴也有些疑惑并担心的道：“你真的要去霍家？我觉得这样不太妥，万一他们真的急眼了，要把你绑起来怎么办？” “把我绑起来，对霍家没有任何好处，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势。所以，他们不会那么蠢的。”霍不凡摇头道。 霍家的人凶归凶，不讲理归不讲理，却不代表他们没脑子。 局势已经一边倒，也许霍家很多人早就在心里盼望着新希望能来主动谈判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重新掌握一点主动权。 至于对霍不凡动手，国内应该没有几个人有这胆量了。 就算是暗处势力，如今也都把势力缩了回去，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敢在国外雇人行凶，那是因为国情不同，但在国内，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做的。 做了，就是触犯了底线，而突破底线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受，除非你不想在国内混了。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要不然你让别人去吧，公司里有好几个人在商业谈判上都很不错的。”宁雪晴道。 新希望未来最大的业务，可能不是发展vr，也不是发展重生科技，而是不断花钱并购或者收购各种各样的公司。 因为他们不缺钱，每天都有许多人拿着现金要来买股票，甚至有一些普通的老百姓，都会凑热闹一样过来买上一两股。 这几乎已经成了全社会都乐意参与的热点，又或者说，买两股新希望的股票，已经成了新的时尚。 拥有这么多现金，还有无数的公司主动奉上设备，专业技术人员，希望能够和新希望有所合作。 在这样的背景下，新希望的现金流实在太充裕了。 对普通人来说，钱存着是一种底气，但对新希望来说，把钱存在银行里，就是失败！ 想让钱生钱，首先得把它花出去，然后再收回更多。 而最有效的做法，现在新希望已经找到了，那就是收购有潜力的小公司。 之前体系内的那些小型公司，已经基本上全部被收购，中型公司，也收购了几家。目前这些公司都在积极配合转型，未来将以新希望分公司的名义重新挂牌。 到那时，新希望的分公司数量，将会是数十。 不过能被位列天干地支六十甲子的名号的分公司，数量并不是很多，最起码不是所有分公司，都能用这样的名号。 如果你的潜力不够，或者行业不匹配未来的发展趋势，只能是一家普通的分公司。 在目前的新希望体系中，哪怕是分公司，也开始分出三六九等了。 因此，宁雪晴很有先见之明的创立了一个新的部门，专门负责商业谈判事宜。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光去做谈判工作，前期对收购公司的调查，也由这个部门负责。 能不能收购，收购后的利益预估，风险预判等等，都要进行详细的列举说明。 部门的公司，将与最终收益挂钩。 说简单点，一年收购一家公司，能给公司换来一亿的利润，这个部门就可以获得大约一千万的总工资。然后根据每个人的职务和分工，再进行分配。 但如果你们收购了十家公司，利润却是负的，那对不起，一毛钱都没有，而且还会扣钱。 如果你没有钱被扣，那就一直在账户上出现负面清单，什么时候你的工资把这部分负面清单抹平了，什么时候才能开始领钱。 给公司赚的多，你就拿的多，赚不到，说明你没资格拿公司的钱。 霍不凡没有同意宁雪晴的建议，他去霍家是想回家看看，不是专门为了谈判，最起码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615.四百亿 其他人的谈判水平再高，也不能在这方面给他任何帮助。 “不说这个了，你先安心躺一会，不是说一会要去听胎声吗？我正好和唐仲薇聊聊海外总部的事情。”霍不凡道。 他这是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宁雪晴知道丈夫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没有再多说。 她心里明白，丈夫一定有别的目的，至于是什么，他不说，自己也没必要去问。反正等合适的时候，霍不凡一定会告诉她的。 随后，霍不凡和唐仲薇到了一边坐下。 “我爸他……” 唐仲薇刚开了个头，就被霍不凡打断。 笑着给唐仲薇倒了一杯茶，霍不凡道：“公司的事情，不用着急，唐氏国际的意思我都明白。对了，佳明现在在国外，身体方面稍微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不是很大。如果你想见他，回头我可以给你安排。” “他没事了？那就好……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命大，你们公司的重生科技，第一例换头手术就是用霍佳明的身体吧？”唐仲薇问：“你当时不害怕吗，万一失败了，他可就没命了。到时候，霍叔叔很可能告你谋杀。” 唐仲薇说的没有错，如果霍佳明真的死在手术台上，那霍家告霍不凡谋杀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霍不凡从来没想过成功还是失败的问题。他所想的，就是把霍佳明救活，仅此而已。 其它的事情，不在霍不凡的考虑范畴之内。 说他自信也好，说他盲目也罢，总之现在的结果是，霍不凡胜了。 霍佳明还活着，霍家就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对霍不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否则的话，霍泽明早就动手了。 如今就算他告霍不凡绑架，估计也没什么胜诉的可能。因为新希望公司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已经到了足以影响全人类未来的地步。 这样的一家公司，无论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绝对的宝贝。扶持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帮你对付他呢。 再说了，这次的商业竞争，是霍家先动的手。 你联合了那么多人围剿新希望，本身就触犯了恶意竞争的底线，不反过头来先找你麻烦就算不错了。 “最起码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霍不凡笑了笑，道：“在我看来，只要人活着，其它的都不是事。” “好吧。”唐仲薇点点头，喝了一杯茶，然后问道：“那等过段时间，我去看望看望佳明。虽然和霍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但他和我私交还是很不错的。说实话，你能这么果断的帮他，让我感到很意外。正常人，是不太可能冒着触怒霍家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霍不凡问。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就是……”唐仲薇斟酌了一下词语，然后语气略微有些怪异的道：“就觉得你和霍家的关系，好像不一般。佳明说你以前是个穷小子，书呆子，没有什么背景。结果后来才知道，你和江北的李家有关系。所以，你是不是早就和霍家的人认识？” “这都让你猜到了，我不光和霍家的人认识，还是霍家的人呢。”霍不凡道。 “哦？你是霍家的人？难道你爸爸或者妈妈，是霍家的人？这我倒没听人说过。”唐仲薇很感兴趣的道。 霍不凡哈哈一笑，道：“这个就不说了，你慢慢猜吧。或者等见了佳明，你再问他，也许他会告诉你点小秘密。” 自己的身份如何向唐仲薇透露，这一直都让霍不凡感到为难。 倘若永远这样隐瞒下去，他始终觉得是个遗憾。 自己是霍家的人，就算现在身上没有流着霍家的血，可灵魂永远都是。 身份，总有一天要被揭开的。 但霍不凡不想亲口说出这个真相，如果唐仲薇有机会知道，那只能是别人告诉她。 霍佳明会不会和唐仲薇说这事，霍不凡也不敢完全肯定，所以，他把一切交给了天意。 两人聊了会日常生活，然后才谈起公司的事情。 唐氏国际的意思很简单，海外总部他们想要投资五百亿，希望可以得到一部分控制权。 当然了，这只是唐氏国际的一厢情愿，也可以说是他们最乐观的打算。 既然大小姐唐仲薇跟新希望的大老板有私交，说不定真的能成就好事呢？ 然而，霍不凡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出卖公司的利益。 新希望的潜力越大，责任越重，未来可能要对全人类的命运负责，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控制权交给别人呢，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不行。 所以，霍不凡把话说的很清楚。 唐氏国际想对海外总部投资可以，买股票就是了，业务上的合作，霍不凡也可以答应。但公司的控制权，这是红线，绝对不允许越过雷池半步。 唐仲薇听的一脸哀怨，问：“难道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一点点也不行吗？哪怕能进去当个小股东也可以啊。” “不行。”霍不凡很坚决的摇头。 无论国内的新希望总部，还是海外总部，都是霍不凡亲自掌权，全资控制。 海内外发行的那些股票，只有分红的权力，其它的想都别想。 唐氏国际知道新希望的潜力有多大，他们想分一杯羹很正常，霍不凡可以理解，却不会赞同。 唐仲薇满脸怨念，看来自己的面子，也没有多大。 这让她不由想着，如果自己和这个男人是夫妻，也许公司还有点机会。 可惜啊…… 看着手抚摸着肚子，一脸母性光辉的宁雪晴，唐仲薇暗暗叹出一口气。 自己认识他太晚了，黄花菜都凉半天了。 唐氏国际给唐仲薇的任务是尽可能获取足够的利益，但如果霍不凡的态度过于坚决，那就以业务合作为主。 这方面的事情，霍不凡还算很给面子，答应以市场价的一半，卖给唐氏国际三百亿股票。如果唐氏国际在六个月内愿意增持，价格依然是半价。 但半年后，就要恢复原价了，甚至极有可能还得涨价。 以新希望现在的潜力，股票价格无论抬到多高，都不算是个事。 所有人都知道，想控制这家公司，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能买点股票已经算不错了。 而作为回报，新希望会把海外的一部分原材料供应渠道，交给唐氏国际去做。 毕竟不管怎么说，唐氏国际在海外的影响力足够，供应商渠道充沛。跟他们合作，对海外总部的发展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又过了一会，医生护士过来通知宁雪晴去做胎儿检查。 霍不凡作为丈夫，自然要陪着一起去。 唐仲薇没有跟着，她太嫉妒宁雪晴了，多看一眼这两人恩爱的模样，都觉得心里难受。 所以，她借口跟公司汇报合作进展，离开了医院。 被霍不凡搀扶着来到检查室，宁雪晴大致问了问霍不凡有关于唐氏国际的谈判结果。 得知霍不凡打算让唐氏国际用四百亿买下一部分原材料供应权，宁雪晴脸色很是古怪的道：“你也太敢要了，人家给你供应优质原材料，还得先花四百亿买供应权。这样的生意，全天下估计也就你敢做。” “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唐氏国际的人，都清楚这个市场未来有多大。现在的四百亿看起来多，实际上却给了他们一个参与到未来最大机缘的机会。现金留在账户里，就是一行数字，但如果用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换回来更多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霍不凡笑着道。 616.他来干什么 “可是，唐小姐她对你这么好，万一回去挨骂了，你不心疼？”宁雪晴语气古怪的道。 霍不凡一怔，随后便察觉到负责给宁雪晴检查身体的女医生，那古怪至极的眼神。 他不由感到有些尴尬，道：“你都说哪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唐仲薇就是普通朋友，没你想的那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宁雪晴似笑非笑的道：“就怕这位唐小姐哪天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你心一软……” “绝对不会，我发誓，如果我这样做了，就让我……” 霍不凡的誓言还没说完，就被宁雪晴捂住嘴，她有些急眼的道：“你乱发什么誓啊，我又没说不信你。再说了，就算唐小姐真和你发生点什么，我也无所谓。不信的话，你试试。” 这话让霍不凡听的头疼不已，什么叫不信的话你试试？ 怎么听，都像在威胁人。 宁雪晴虽然大度，却绝对不是无底线的大度。 她能接受顾菲洋，是因为顾菲洋对霍不凡的痴情，足以打动任何人。 但唐仲薇不一样，她是唐氏国际的大小姐，先天优势很足，让宁雪晴感受到了威胁感。 一个豪门的大小姐如果要来和她争，那可比顾菲洋难对付太多了。 好在宁雪晴知道分寸，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而那名女医生，则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霍不凡和宁雪晴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两位身家万亿级别的超级富豪夫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样的事情，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让人看不懂。 话说回来，新希望的老板还真是又年轻又帅气，最重要的是，还那么有钱。 真羡慕这位宁小姐啊，竟然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 女医生的心里想法，应该是全世界绝大多数女子的共同想法。 霍不凡的大名和照片，现在早就传遍全世界了，不知道多少女孩把他当成了梦中情人。 更有无数的男子，因此对霍不凡愤恨不已。 不仅仅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老婆，乃至老妈都对霍不凡崇拜不已，更因为她们总是把自己和霍不凡放在一起比较。 这怎么比嘛，自己就算再多长两个脑袋，也比不过啊。 与此同时，霍家那边已经接到了简思思发来的消息。 “新希望的老板李书恒，要来霍家？他来干什么？”第一个知晓消息的人，满脸惊愕的问。 当他把这个消息汇报给霍泽明的时候，霍泽明也同样满脸疑惑。 如今的霍泽明，早已经不复之前那意气风发的潇洒模样，多日来霍家被新希望体系折腾的够呛，他连胡子都没时间刮，每天从睁开眼，就一直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是经销商退货，经销体系接近崩溃的坏消息，就是银行又来催着还贷款了，现金流已经所剩无几。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霍泽明甚至有种错觉，霍家已经彻底完蛋了。 但实际情况是，霍家凭借着往日打下来的底子，稍微还能再支撑一段时间。 只不过所有人都明白，无论他们支撑的多久，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霍家死定了，这是显而易见的，唯一需要挣扎的，就是站着死，还是躺着死。 站着死，意味着他们要咬牙支撑到最后一刻，哪怕所有钱花光了，所有人都走光了，也要硬撑，死活不认输。 这样的话，就算是死，也算死的有尊严。 当然了，所谓的有尊严，可能只是他们自己认为，在外界看来，霍家这是脑子进水了。 而躺着死，那就是放弃反抗，死的越快越好，早点解脱。 现在霍不凡要亲自来霍家的消息传入耳中，无论霍泽明，还是其他高层，都满脸诧异。 “他来干什么？”这是所有人都在想的问题。 有年轻一辈的人，脾气暴躁，立刻挽着袖子道：“他只要敢来，那正好，我先弄死他，解解气！” 然而这话刚出口，就被旁边的长辈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 “你疯了吗？还嫌我们麻烦不够多？”那位霍家的核心高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个李书恒是你能招惹的吗？你杀了他，整个霍家都要为这件事陪葬。我们现在虽然是敌对关系，但除了做敌人，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但如果李书恒死了，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这条路，就是死路一条。 霍家的核心高层说的很对，霍家只要不把事情做绝，就还有机会。 如果他们不想打了，完全可以把资产拆分，卖给各个公司。这样一来，换取的现金，说不定还能让不少人下半身继续过潇洒日子。 但如果他们把新希望的大老板杀了，谁还敢买霍家的资产？ 买了，那就是新希望的敌人！ 到那时，霍家的人想退休做个富家翁，不再过问任何事情，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所以，这个年轻小辈的话，实在太不过脑子了。 “可是他把我们折腾成这样，就算不杀，也该打他一顿，不然的话，也太憋屈了！要我说，这家伙就是来我们霍家耀武扬威的！”那个年轻小辈很是不服气的道。 “就算他是来耀武扬威的，那也是人家的资本，你有资本吗？” “行了，吵什么吵！”霍泽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道：“人都还没到，就让你们起内讧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一群人当即不敢再造次，过了会，霍泽明看向其中一人，问：“新希望那边，有没有说李书恒来干什么？” “没说。”那人摇头道。 另一位霍家核心高层凑过来，道：“董事长，我觉得，这个李书恒来，八成是想跟我们霍家谈判。别看新希望体系现在占据上风，可我们霍家也不是好惹的。商业战争，一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新希望现在手握两大技术，就算本身立于不败之地，可他们也不希望总是把精力和财力放在这种事情上。所以，来谈判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准备把家族卖掉？”霍泽明沉声问。 那位霍家的核心高层脸色微红，却是没有吭声，但他的反应，已经说明霍泽明猜对了。 霍泽明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圈人，绝大多数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只不过有的人明显，有的人隐晦而以。 可以想象的到，霍家现在应该大部分人，都希望对方是来谈判的。准确的说，他们希望对方是来收购霍家的。 如果是收购，霍家作为被收购的一方，其实理论上可以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最起码，你有谈判的资本了。 如果一直打下去，霍家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有什么主动权呢。 卖掉家族，无论钱多钱少，他们都可以分掉一部分。到时候做个富家翁，提前过退休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 新希望现在的收购行动风风火火，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有公司在和新希望解除，谈判收购的事情。 现金流充裕到令人发指的新希望，对于花钱买公司，毫不吝啬。 许多有潜力的公司，也愿意卖给他们。 只要抱上这根粗大腿，以后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谁说做生意，一定要自己当老板才有成就？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商人，都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愿意被收购，愿意用控制权换取缩短企业发展的时间。 因为大部分的企业，都死在了发展周期太长的原因上。 617.心态 以前霍家还有暗处势力做支撑，给予他们明里暗里的帮助，但是现在，暗处势力都被新希望吓的畏首畏尾，不敢轻易冒头。 霍家已经指望不上任何人，只能自己想办法。 看着那些人的表情，连脾气暴躁的晚辈，都不再喊打喊杀，霍泽明知道，霍家大势已去。 他的神情，变得更加疲惫，也显得更加苍老。 刚掌控霍家大权的时候，霍泽明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带领霍家，超越曾经的巅峰。 他知道自己的个人能力不如侄子霍不凡，但他有霍不凡所不拥有的东西，那就是一个庞大势力在背后的支撑。 有暗处势力的帮忙，霍家一定可以发展壮大，突破连霍不凡都未曾达到的极限。 这两年，霍泽明意气风发，甚至可以说不可一世。凡是敢反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最轻的，也是被逐出霍家，最重的，现在可能已经坟头长草。 他很骄傲，也可以说很狂妄，所以才敢借着霍佳明的事情，向新希望发动围剿。 但霍泽明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新希望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窒息，令他感到无比的绝望。 那个曾经只有上百亿估值，还不到霍家四十分之一量级的小公司，怎么就能发展的如此快呢。 你说他们运气好吧，可人家偏偏搞出了世界上最先进的vr技术，现在还搞了个重生科技。 这两样，是运气能解释的吗？ 那么多人一直在研究这方面的，却没有他发展的迅速，显然不能用简单的运气来描述。 只能说，天意如此！ 所以，霍泽明也想明白了，他已经失败，不可能实现曾经的梦想。 过去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空，现在的他，应该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谋划一下能用家族的未来，给自己换取什么样的好处。 就算没有了霍家，霍泽明还是希望能给自己留下一个还算不错的后半生。 当天，霍家的一群高层都留了下来，在霍泽明的带领下，商讨着怎么跟新希望进行谈判。 他们已经可以肯定，新希望的老板亲自前来，绝对不是为了和平或者投降。他只有可能是来耀武扬威，告诉霍家，你们没戏了，举手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投降不是问题，问题是，霍家能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讨论到了后半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霍泽明睁开眼的时候，外面正有人敲门。 “董事长，新希望的李书恒已经快到机场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迎接？”外面的人询问道。 霍泽明很想说不需要，但犹豫了下，他还是叹口气，道：“我就不去了，让他们去几个人吧，不用太热情，免得让人说我们霍家没骨气。” “是！”门外的人应声后，迅速离开。 霍泽明在屋子里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走出房间。 院落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霍不凡来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他要直接进霍家大宅院，不去公司。所以，家族高层，上上下下都在这里等待着。 看到霍泽明出来，一部分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几个核心高层则走过来，道：“让霍锡元去机场接李书恒了。” 霍泽明点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在这几年里，霍锡元算得上霍家一个另类。 霍不凡被谋害后，冒牌货把权力交接给了霍泽明，当时引来霍锡元极大的不满。 但在几次争斗吃了大亏后，霍锡元逐渐被边缘化。 他很少再过问家族的事情，包括这几次和新希望的竞争，霍锡元也没有亲自参与过。 用他的话说，自己已经算不上霍家的人了，干嘛还要为家族这么辛苦的付出呢。 再者说，这样的恶意竞争，手段实在太低劣，霍锡元也看不上。 所以，他在明面上和新希望的关系不是最差的，被派去接人最为合适。 霍锡元也没有拒绝这个要求，很顺从的去了，这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奇怪。 “霍锡元这个人很阴险，他会不会借这次机会，故意和李书恒闹出矛盾，好破坏我们的计划？”有人担忧的问。 霍泽明想了下，然后摇摇头，道：“霍锡元不会那么蠢，这种时候还去得罪李书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别看他平时脾气暴躁的样子，其实并不是一个莽夫，像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霍锡元是不会做的。我估计，他是想明白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这么乐意去接机。” “什么意思？”有人问。 “这还不明白吗？”霍泽明道：“如果新希望要收购霍家，那么收购成功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很多人都被问的一愣，收购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按照他们之前收购其他公司的做法来看，应该是先派遣一个合适的领导者，然后整顿公司的业务之类的。 “不！”霍泽明再次摇头，道：“如果我是李书恒，不会这么快就派来一个新人领导霍家。我们霍家的资产，高达数千亿，和那些普通的小公司完全不同。在权力交接的时间里，最重要的是平稳过度，不要让人心有太大的起伏。所以最正确的做法，是先拿掉原来的领导者，然后从霍家内部提拔一批人。打一批人，再拉拢一批人，就能达到分散这批人的目的。等到之后有合适的机会，比如说公司业务没有达到要求之类的，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人再换掉。” 霍泽明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的确，这才是大型公司权力过度的最好方式。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书恒会把我们都赶下台，而霍锡元则希望借这个机会上位？”有人想明白了。 霍泽明点点头，道：“如果我预料的没有错，他应该就是这个想法。我肯定要被拿掉，但你们未必会。所以，我下台之后，你们好好干，让李书恒看到你们的能力，也许他还会继续用你们也说不定。” 霍家的高层们，都听的面色黯然。 虽然霍泽明的想法，给他们阴霾的心理注入了一缕阳光，但是想到家族即将易主，连谁掌权，都要一个外人说了算，他们就觉得悲哀。 几年前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要竞争全国第一的家族位置。 这两年在霍泽明的带领下，霍家也算发展的还不错，虽然没有霍不凡时期发展的那么快，却也总算有了进步。 如今从巅峰到崩盘，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如果我们联名上书，要求你继续掌权……”有人试探着问。 “没有意义。”霍泽明摇头道：“李书恒这个人我见过，是个不太乐意听别人意见的性格。他和霍不凡很像，都是那种一旦做出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的类型。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威胁他，他就越不爱搭理你。所以，你们就不用为我费心思了。我如今已经不求别的，只求给霍家多争取一些利益来，然后安安稳稳退休。有时候，也确实很想念当初四海云游的生活，很是惬意。” 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霍泽明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众人都叹出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机场出口，霍锡元已经接到了霍不凡。 对于这位敌对公司的大老板，霍锡元表现的非常热情，一上来就双手紧握：“李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年，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是霍锡元，负责您来霍家所有的事情，如果有什么吩咐，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618.回家啊 这位曾经的三叔，霍不凡此刻看起来已经有些陌生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霍锡元从来不会对人如此笑容满面。哪怕比他地位更高的人，霍锡元也总是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很不好相处。 可是现在，霍锡元的热情洋溢，让霍不凡心里忽然觉得很悲戚。 因为霍锡元这幅表现从表面上来看，是为了在霍不凡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却是霍家的悲哀。 说明霍家已经到了连霍锡元都要讨好别人的地步，当年自己在霍家的时候，霍家的人多么骄傲？ 天大地大，也没有他们大！ 这才几年功夫，人就变了。 霍不凡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来，只与霍锡元握手后，道：“辛苦了，我们先去霍家，路上再说。” “好的，好的。”霍锡元连忙点头，跑到车子旁，主动为霍不凡拉开车门，还跟个侍从一样用手搭在门框上，防止碰头。 这样的服务，显然是极其地道的，估计来的时候模拟过不少次。 等霍不凡上车后，霍锡元才关了车门，从另一边上来，然后又一脸热情的和霍不凡交谈起来。 他这样的客气态度，让霍不凡心里很是怪异，因为以前他做霍家董事长的时候，都没资格享受霍锡元如此对待。 没想到如今成了霍家的敌人，反而享受到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觉得讽刺。 “霍家现在的情况，我基本上都清楚，如果李先生想了解公司的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霍锡元道。 霍不凡在心中略微感慨一番后，也没有跟他客气，很直接的问起了一些事情。 霍锡元也的确都作出了详细的解答，只不过他的答案，和霍不凡所了解到的有一部分出入。 尤其是在霍家领导层能力方面，按照霍锡元的说法，那些人一门心思搞内部斗争，哪有心思放在正事上面。 别看霍家这两年好像进步了不少，其实都是吃老本，再过几年，就算没有新希望这事，霍家也得步入衰退。 而这种情况，和以霍泽明为首的核心高层，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真正有能力的人，都被他们排挤走了，比如说自己，就是有几次看出霍泽明的做法不对，想说几句公道话，却被他刻意针对和边缘化。 霍不凡算是听明白了，今天霍锡元来，就是为了诉苦的。 他把霍泽明描述成了一个只会搞内部斗争的霸主，而自己则是在这种霸权下出现的第一个牺牲品。 同时，霍锡元很隐晦的表现出，只要霍不凡给他机会，就可以代表新希望，给霍家一个难忘的教训！ 说简单点，他就是想获得霍家的领导权。 只要他掌权，以前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看明白了这一点，霍不凡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 三叔的年纪虽然越来越大，可这做事的手段，却越来越拙劣了。 以前的霍锡元，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就算做的是坏事，也很难让人抓住把柄。 可是现在，他选择以身犯险。 霍不凡是霍家的敌人不错，可商场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 万一霍不凡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对霍泽明等人“大打出手”呢？甚至霍不凡如果和霍泽明同流合污呢？那他霍锡元怎么办？ 所以，霍锡元应该是真的急眼了。 以前被霍泽明压制的太厉害，没有半点翻盘的可能，已经憋屈了太久。 现在终于遇到一个翻盘的机会，自然要好生利用。 连霍锡元都被急成这样，看来霍家真和自己印象中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路说着聊着，很快，车子开进了霍家的大宅院。 内院里是霍家的核心高层，而外院则基本上都是霍家年轻一辈。 这些年轻人，都知道霍锡元去机场接霍不凡，既然车子开了回来，想必人就在车里。 很多人都好奇的望着车里，想看看那个把霍家整垮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当然了，大多数人都对霍不凡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把车拦下，把霍不凡从车里揪出来先打个半死消消气。 霍不凡敢一个人来霍家，除了有唐世鸣在暗处保护外，更因为他心里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霍家人。 回自己家，没必要搞的那么兴师动众，这里不是国外，没有那么大的概率发生流血事件。 别看霍家的人在外面凶的很，实际上在大宅院里，基本上没有人敢动手。 因为霍家的祖训里就有一条，严禁在自家宅院里动手，不管你打的是外人还是自己人，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大家族，就要有大家族的规则和排面，再怎么气，也应该懂得分寸。 车子一路开进了内院，然后在院门口停下。 霍泽明等人，已经在院门口等待。 霍不凡下车的时候，霍泽明立刻带人走过来，他的脸上已经没有那么多哀怨和沉重之色，只有看起来稍微有那么点虚假的笑容。 “李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霍泽明主动伸手道。 霍不凡看看他，道：“我以为你会先给我两巴掌。” 霍泽明一怔，随后露出尴尬的笑容，道：“这话怎么说呢。” “毕竟你儿子在我手里，任何一个父亲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动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霍不凡道。 霍泽明干笑一声，道：“一码归一码，要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丢了面子。但说实话，我还是很感谢李先生的。如果不是你把佳明从医院带走，可能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自己儿子了。新希望的重生科技，一直让我十分的憧憬。佳明的伤势，严重到所有的医生都说没有救了。只有新希望创造了奇迹。我在这里，向李先生表示感谢！以前的事情，都是我霍泽明有眼无珠，实在抱歉了。” 霍泽明能够主动道歉，这并没有让霍不凡太意外，因为霍泽明一直都是和霍锡元两个类型的人。 霍锡元喜欢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我对你不爽，连个正脸都不给你看。 而霍泽明不是，他对所有人都是笑呵呵的，无论你好还是坏，对他热情还是冷淡，他对你都是一个态度。 只不过后来掌权霍家，霍泽明脸上的笑容才少了很多，这是生活环境产生变化导致的。 如今他已经想着退休的事情了，自然又重新回归了从前。 “行吧，那你的道歉我就接受了，不介意我去这些院子转转吧？对了，哪个是你们霍家希望之星的院子？能进去看看吗？”霍不凡问。 “能，当然能。”霍泽明连连点头，引着霍不凡往内院去，同时介绍道：“那个院子现在是我在用，所以也没什么不能看的。李先生想看，我倒觉得挺荣幸的。” 霍不凡淡笑着，没有搭茬。 而让霍泽明惊愕的是，虽然他在前面引路，但是并没有准确的告诉霍不凡院落在哪里。可这个应该第一次来霍家大宅院的年轻人，竟然非常直接的去了那个院子，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虽然心中稍微有点疑惑，但霍泽明也没有多想。 每年来往霍家大宅院的人这么多，如果有人向霍不凡透露了院落的讯息，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别说那些外人了，只要霍不凡说话，估计会有很多霍家的人主动告诉他这些事情。 进了曾经自己居住的院落，看着院落中央那棵巨大的榕树，霍不凡停住了步子。 619.资料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向往着能住在树上，甚至还画了很多书屋的草图。 但等到他有能力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却忘记了这个想法。 如今再次回想起从前，霍不凡心中有着诸多感慨。 霍家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了，但同时，也是霍不凡人生中最失望的地方。 因为在这里，他记不得有亲情可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服务。 包括自己的成长中，也是如此。 在高中时期，霍不凡就离开霍家，独身一人在外面生活。 说好听点，这叫大家族的历练，可实际上霍不凡很清楚，那是因为他被排挤。 不是每个家族子弟，都要像他一样离开的。 明明有家族的资源可以利用，为什么要去单打独斗呢？ 这等于浪费资源！ 但霍不凡的天赋太好，几年后就被家族喊了回来，负责更重要的事情。 从大二那年，也就是他二十岁的时候，家族就已经把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 在真正掌权之前，他遇到过很多麻烦，有外部的，更多是来自家族内部的。 像霍锡元一样想执掌霍家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希望竞争对手死掉，所以暗杀的事情，霍不凡也遇到过很多次。 直到他真正掌权霍家，那些暗杀才算停歇。 因为他的能力太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霍不凡继续掌权，霍家一定可以继续大步前进。 可谁能知道，霍泽明竟然会勾结暗处势力，谋害霍不凡呢。 至今为止，霍不凡都不明白，小叔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说，他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这次见到霍泽明，霍不凡很想当面问问他，但他没有开口去问。 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没有真正暴露出来，暂时来说，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在榕树下站了一会后，霍不凡进了屋子。 这里的一切，都产生了很大的变化，霍泽明是个喜欢艺术的人，哪怕掌权后也是如此。 所以，房间里挂了很多名人字画。 从前的各种电脑，资料，书籍，都换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饰品。 看起来倒是很有艺术气息，也简洁了许多，但这的房间，霍不凡不喜欢。 他只看了几眼，就出来了。 霍泽明一群人跟在旁边，心情忐忑，他们猜不透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离开房间后，霍不凡重新回到榕树下，这应该是整个霍家，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事物了。 抚摸着这棵参天大树的树皮，霍不凡道：“这棵树已经很久了，据说比霍家的历史还要长？” 霍泽明连忙点头，道：“这棵榕树原本就有数百年历史，建大宅院的时候，特意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所以，它的年龄确实比霍家还要大许多。” “它没怎么变，霍家倒是变了不少。”霍不凡道。 霍泽明一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去问，只能站在那发呆。 过了会，霍不凡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们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吧？” 霍泽明犹豫了下，道：“有猜过几种可能，但不是很确定。” “那就开门见山吧。”霍不凡直截了当的道：“这场商业战争，已经到了尾声，霍家没有可能翻盘。说实话，我对霍家还是很有感情的，不想真把这么一个家族折腾垮。这次来，是代表新希望，向霍家提出收购的要求。你们同意收购，我们就坐下来谈。不同意，我们就继续打。反正打到最后，还是一样可以接收霍家的资产。” 被霍不凡当面说出这种话，霍泽明心里很气，可他再气也得承认，这话没有错。 以新希望现在的规模，霍家完全不是对手，最终肯定死路一条。等到了霍家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新希望就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把资产收买过来。 现在谈，价格可能还会高一些。 但作为霍家的董事长，霍泽明实在拉不下脸面，对这么一个年轻人亲口说出投降的话语。他只能道：“这件事牵扯太多，关系重大，我想，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没有关系，你们可以考虑。我就在这里休息，考虑清楚后，顺便把霍家这三年里所有的资料全部拿过来。记住，是所有。如果你们认为我没有能力发现被隐藏了什么，也可以尝试一下，没关系的。”霍不凡淡声道。 霍泽明沉着脸，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随后，便有人搬来了椅子和桌子，还有茶水，小零食什么的。霍锡元更是一直陪在这里，没有离开。 他显然打定主意，要讨好这位新希望的大老板，争取成为下一任的霍家掌权者。 霍不凡也不赶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霍锡元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道：“其实霍泽明这个人啊，就是老顽固，又心高气傲的，总以为天底下就他最厉害。你说他有什么可骄傲的，论资历，论能力，论人脉，他哪一样比的过我？我那个侄子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己不好好干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权力给了霍泽明，真是脑子进水了。”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问：“你那个侄子现在怎么样了？好像很久没听说他的消息了。” 霍锡元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他的事情，只知道权力交接后，就跟老婆一块环游世界去了。你说他这个人倒也想的开，颠峰时期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连这么大的权力都能轻松放弃，说实话，我还真挺佩服他的。可惜啊，我就是个劳碌命，一心只想为霍家做点事情，又老是被霍泽明针对。” 霍锡元的所有话语，都是在做铺垫，铺垫他是霍泽明的死对头，铺垫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霍不凡听的明白，也不搭茬，就那样听他自说自话。 过了会，几个霍家高层脸上堆着笑容走过来，道：“李先生，关于收购的事情，我们还得继续考虑。不过为了节省您的时间，我们已经安排人先把资料拿过来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们。” 说话间，十几人抱着大堆资料走入内院。 这些资料包含了霍家三年里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都垒起来的话，怕是有几十米高。 霍泽明没有出面，是为了给霍家保留最后一丝面子，但他对霍不凡的话很不爽，所以让人把一些有的没的资料也给带来了。 你不是要看吗，好啊，那就都给你看，累死你！ 霍不凡哪里会上当，他来之前就想明白了自己要干什么，此刻资料抱来，却没有立刻要翻看。 真这样翻的话，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 “先你们的资料中，有关于战略决策的先整理出来给我。然后再把决策部署，市场执行的整理出来，最后，给我一份所有人员资料。”霍不凡吩咐道。 虽然霍泽明之前在内部说过，要给霍不凡一个下马威，但这些霍家高层，可不这样想。 既然已经准备好被人家收购了，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啊，完全没有意义。 现在霍不凡有了吩咐，他们立刻指挥手下人，开始把资料分类整理。 这些人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到二十分钟，就整理出了战略决策的相关文件。 霍不凡接过来，开始一份份翻看。 他看资料的速度时快时慢，有些地方扫一眼就过了，有些地方，会认真的看上几分钟。 620.价格 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霍不凡都在看资料，头都没抬，连霍锡元给他倒茶端过来，都没有接。 这让霍锡元多少有点尴尬，自己一个劲的讨好，可人家好像没什么反应。 又过了两个小时，霍不凡才终于停下来，揉了揉眼眶。 霍锡元连忙又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道：“李先生辛苦了，喝杯茶吧。” 霍不凡还是没有接茶，只看向那几个核心高层，问：“霍家这几年做出的决定，好像你们霍泽明董事长提议的不少？” “是啊，董事长之前一直在国外游历，接触面广，眼界宽，倒是的确提出了不少战略意见。”一人回答道。 “执行了多少？和预定目标一致的有多少？”霍不凡又问。 那几个核心高层被问的一愣，这种问题，他们哪回答的上来。 看他们的样子，霍不凡也知道白问了，便微微摇头，道：“把决策部署，市场执行的资料拿给我吧。” 那几人略微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在人家心里，肯定留下了一个不是很靠谱的印象。不过他们也无所谓，反正被收购后，按照常规高层都要被撤换的，有没有好印象没什么影响。 再说了，他们也不打算继续留下了，这样一个被收购的家族，留下来只是个笑话，做起事情来，也会觉得很别扭。 连续几次端茶，都被霍不凡忽视的霍锡元，脸色不是很好看，心里更是来气。 他不敢对霍不凡发火，只能对那几人冷声道：“一问三不知，真是一群蠢货。难怪人家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霍泽明和你们，还真是一家人！” 那几人被他骂的脸黑，却只能站在那不说话。现在都知道霍锡元是在讨好新希望的老板，也都认为以后的霍家，极有可能是霍锡元掌权。 那么在这种时候，得罪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就听他在这里耀武扬威吧，反正也听不了几天了。 这些人的沉默，让霍锡元心里好受很多。 虽然新希望的大老板不给自己面子，可自己还是把场子讨了回来。放在之前，这几个核心高层，会听自己的训？估计自己还没说半句话，就要被他们反唇相讥了。 随后的时间里，霍不凡挑灯夜读，把霍家这些重要的资料看了一遍。 后续的文件还是相当多的，连战略决策都要花费六七个小时才看完，剩下的那些，看上两三天也不奇怪。 毕竟他只是一个人，没有带其他团队来。 而这也让霍家的人感到奇怪，尤其是霍泽明，听说霍不凡始终是一个人在那翻资料，他就觉得很纳闷。 “为什么他不带人来？新希望这方面的人才应该不少吧，我听说他们甚至为了收购方便，专门组建了一个部门负责这些事情。”霍泽明道。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能回答的上来，只能认为，这是新希望大老板的个人癖好。 也许，他就是这么喜欢亲力亲为，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霍不凡进入霍家几天的时间里，外界也已经开始在发酵这件事，当然了，霍家自己也有在背后推波助澜。 霍家即将被新希望收购，大老板李书恒亲自前往霍家谈判相关事宜。 这样的消息放出来，并没有出乎市场预料，却让新希望体系对霍家的围剿力度，减轻了许多。 当他们从宁雪晴，简思思那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确认新希望确实正在准备收购霍家后，许多公司干脆直接放弃了攻击。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打个什么劲。 打的狠了，那就是在占新希望的便宜，万一把大老板得罪了，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几天后，霍不凡看完了决策部署和市场执行方面的资料。 距离他进入霍家，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这四天里，霍不凡始终呆在榕树下，吃饭睡觉，都是一样。 很多霍家人从一开始的敌视，到现在，已经转变成了好奇。甚至有一些思想比较开放的年轻人，更是隐隐对霍不凡有了点崇拜和佩服。 难怪新希望能做的这么大，一个估值超过十万亿的公司大老板，竟然连续四天四夜在这里看资料。 不说别的，就说这股子拼命的劲头，世上有几人能比？ 跟他比，自己就像一条蛆虫一样懒惰。 看完了这些资料后，霍不凡没有再去看已经整理好的人员资料，而是道：“我先休息一会，等睡醒了，让霍泽明董事长来见我。” 说罢，不等那些人有反应，霍不凡直接躺在榕树下的木板床上睡着了。 他实在太疲惫了，睡的又快又香。看着熟睡的霍不凡，霍家的一群人，都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心里隐约猜到了，等霍不凡醒过来，可能就是正式开展收购谈判的时刻。 这个时刻，他们已经等了四天，可谓度日如年。 如今终于要等到了，自然无比激动，又很是紧张。 因为他们不知道，霍不凡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如果太低的话，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得到消息的霍泽明，很好的按耐住了内心的迫切，他就在屋子里安静的等着。 直到六个小时后，霍不凡睁开眼醒过来，立刻有人去把霍泽明喊来。 霍泽明来的时候，霍不凡正在喝茶。 这杯茶，是霍不凡自己倒的，霍锡元站在旁边，同样一脸疲惫。 这四天里，他几乎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硬陪霍不凡熬。 霍不凡敢去睡觉，他却不敢，生怕错过关键的时刻。 收购谈判，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作为未来可能掌权霍家的人，霍锡元认为自己必须要在场。 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也让多日来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从床上起身，四处走动了一番，活动了筋骨，然后霍不凡才停在了霍泽明的跟前。 看着这位稍微有些紧张的中年男人，霍不凡笑了一声，道：“霍董事长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别扭，怎么，舍不得手里这份权力？” 霍泽明心头一颤，暗叹出声，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开口道：“要说舍得，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说不舍得，也没那么不舍得。我想的很明白，只要能给霍家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权力要不要，倒也不是很重要。” “你说话还是很有技巧的，这算是一种施压方式吗？”霍不凡又问。 霍泽明摇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以。” 霍不凡再次笑了声，道：“行吧，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直接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霍家的一群核心高层，多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生怕漏掉什么关键的词语。 “霍家的资产，其实不用说太多，这个会有人做专门的评估。但在我看来，霍家还是有底蕴的。虽说新希望可以把你们打的溃不成军，然后再以极少的价格收拾残局，但我觉得，那并不是最好的结果。霍家散了，就算我们把资产收集起来，想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也需要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所以我的想法是，愿意出资一千亿，收购霍家。这个价格，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霍家有的人，我让他走，他必须要走。我让他留，他必须要留，明白吗？”霍不凡问。 霍泽明再次叹息一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只要你说走，我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价格方面，说实话，你给的这个价码，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我想，霍家应该没有人会反对。” 621.你还是董事长 在霍不凡开口前，霍泽明和霍家其他人猜测的价码，应该在四百亿到七百亿左右。 别看霍家巅峰时期的总资产，高达三千多亿。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竞争，本身消耗就比较大，现金流已经被截断。 而新希望体系的反围剿，也让霍家损失超过千亿以上。 时至如今，总资产已经缩水到两千亿左右。 说是两千亿，但这和实际的现金价值是不对等的，如果被收购，很多公司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往往连十分之一的价格都拿不到。 何况霍家和新希望是死敌，新希望体系摆明了要把霍家打死，不会给他们任何活路的机会。 所以，能拿到最多七百亿的现金，已经让霍家人很满意了。 本来他们想着，如果新希望压价压的太狠，那么最低程度，也得有四百亿左右才行。否则的话，霍家这么多人，根本不够分的。 谁能知道，霍不凡张口就是一千亿，这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使得霍泽明之前和众人讨论出的几个应对方案，都彻底报销。 他们之前有多努力，现在就觉得有多讽刺。 自己想的头发都白了，琢磨着怎么能从新希望这里多要点钱来，现在人家张口给你一千亿，你还能说什么？ 即便是向来骄傲的霍泽明，现在都不禁觉得有些脸红，更对霍不凡有些佩服。 这个人的魄力，真的是很不一般，最起码如果自己在他这个位置，是做不到的。 霍不凡微微一笑，道：“霍家的资产都是优质资产，这一点我是明白的，所以不会给你们压价太狠。当然了，你们最好也别搞什么幺蛾子。真被发现了什么手脚，对你我都不好，我想，霍董事长应该明白。” 霍泽明点点头，道：“我当然明白，你放心，这个价格，霍家上下不会有任何异议。所以，我们也不会动任何手脚，从现在开始你看到的霍家是什么样，交到你手上就是什么样。” “是吗？那我还真想问问，如果是在人事上有重大的变动呢？”霍不凡又问。 霍泽明咬了咬牙，道：“没有问题，霍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你们派了新的董事长来接任，我会和他做好交接，没有人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手段！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行吧，看在霍董事长这么爽快的份上，我也爽快点，霍家的下一任董事长……”霍不凡说到这的时候，话音顿了顿。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霍锡元更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露出了期待和得意的神情。 在他看来，董事长职务，已经非自己莫属。就算霍不凡真要空降一个新的董事长，自己起码也能担任比现在更高的职务。 而眼前这些人，怕是都要被开掉。 至于霍泽明，他的表情黯淡，可能是觉得自己前途已经到此为止。 然而下一刻，霍不凡的话，却让他呆愣当场。 “下一任的霍家董事长，依然由霍泽明先生担任，并且我承诺，三年内，非重大的人为责任损失，将不对董事长职务进行任何调整和限制。”霍不凡道。 这番话一出口，所以然都呆住了。 下一任的董事长，还是霍泽明？ 他们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尤其是霍锡元，更是忍不住对霍不凡道：“李先生，您是不是说错了？霍泽明他……” “我没有说错。”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我看过霍家的战略决策资料，大部分都是霍董事长提出来的，而且方向很正确。从这点来说，他的战略意识是有的，而这也是一个合格的董事长必备基础。所以，由霍泽明先生继续担任董事长职务，是最正确的选择。当然了，我不是很确定霍董事长是否还愿意继续接任董事长职务。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泽明还能说什么。 他一脸惊喜，甚至在心中对霍不凡感激不已：“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实在太感谢李先生了！我真没想到，自己还能继续做董事长！您放心，只要有我的在，霍家不会出任何乱子，我也一定会尽心尽力，让霍家发展的更好！” “我相信霍董事长说的出，就能做的到。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提醒你们的是，今后这将是新希望旗下的全资子公司，你们也将获得六十甲子之一的分公司名号，而不再是霍家了。所以，你们的称呼，要有所改变。”霍不凡道。 霍泽明一怔，随后点点头。 对他来说，霍家的名字是否改变，其实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既然已经把霍家卖了，还管叫什么名字干什么。 可是现在，霍不凡愿意把霍家继续交给他管理，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你每年的年薪，是一块钱。到了年底，如果霍家的利润比超过我设定的要求，你就可以获得相对应的奖金。利润每提高一个档次，你的奖金也会解锁到下一个档次，我不敢说最高有多少，但最低，应该是可以过亿的。”霍不凡道。 霍泽明听的眼睛一亮，能继续管理霍家，还能拿到最低一亿的奖金。尽管平时只有一块钱的工资，可那又怎么样。 霍泽明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完成霍不凡的要求。 “董事会的成员，会进行相对应的调整，有人可能会离开，但大部分都可以留下。当然了，想走的，我也不会拦着。不过我希望留下来的人都能明白一件事，今后的你们，不再是霍家的成员，而是我新希望的分公司高管。所有的利益，都要以新希望为主。不管外界有多少诱惑，有多少威胁，你们都要牢记这一点。新希望对自己人很友好，但对背叛者，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霍不凡的一番话，是在提醒这些人忘记过去。 暗处势力已经放弃了霍家，你们不应该再想着回去，何况从理智角度而言，如今的新希望，可比暗处势力的大腿粗太多了。 既然是要找靠山，干嘛不找一个更强大的抱着呢？ 霍不凡相信，霍家这些人应该能想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把霍泽明辞退，也没有打算调整太多人事变动的原因。 只要霍家的人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些想对新希望不利的人，自然会被他们主动揪出来。 打一韩城人再给颗糖吃，这是霍不凡擅长的老套路，对于人心，他有着十分高超的掌控技巧。 不说别人，光是一个霍泽明，现在估计就对霍不凡死心塌地了。 用每年最少一个亿的成本，换来一个能力不错的高管，同时清除了霍家势力中可能存在的背叛者，这样的交易，霍不凡觉得很值！ 至于付出的那一千亿资金，已经不算什么事了。 对新希望来说，现在钱是最不重要的因素。 尽管霍不凡已经亲口认可了这笔收购案，但具体的实施，还需要新希望的法务部进行相应的配合。 包括霍家资产的清点，交接，以及人员的调动，分配。还有新希望那边派来监管人员，高层的部分调整等等，这些都是需要尽快解决的事情。 不过这些小事，已经不需要霍不凡亲自插手，相信新希望那边的团队，可以完美的解决掉。 有了这场收购作为桥梁，霍不凡在霍家的地位，直线上升。 除了极少数顽固子弟，其他人对他已经从仇恨转为欣赏，乃至崇拜。 622.英雄 尤其那些年轻人，他们的接受能力强，思想转变的快，知道霍不凡竟然愿意让霍泽明留下继续当董事长，一个个都佩服不已。 能有这样的魄力，实在太牛了！不愧是新希望的大老板！ 所有人中最不高兴的，就是霍锡元了。 原本他预计自己是能接任董事长职务的，最不济，也应该是ceo一类的角色。 谁能知道，霍不凡竟然压根没有提他的名字。 直到几天后，新希望正式对收购进行公告的时候，才把霍家的人事调整进行公布。 如霍不凡承诺的那样，霍家大部分高层管理人员，都没有进行调整，只有大概十来位德不配位的，被降级或者辞退。也有一些人不愿意过寄人篱下的日子，选择了主动离开。 这二三十个岗位的空缺，由新希望的人迅速填补上。 而底层人员，有一半没动，另一半根据各自的工作能力，擅长领域，进行了岗位调动。 这样可以保证每个部门的人，互相都不是很熟悉，也更方便新希望的人进行监管。 因为霍家以前就很喜欢用外人，尤其底层和中层人员，百分之五六十以上都是外姓人。 这些人对霍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他们只承认强者。 如果所有人都姓霍，霍不凡还真不敢做的这么简单。 最终，霍锡元只捞到一个地区总经理的职务。 虽然覆盖的权力范围，已经包含了数个省份，但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爽。 自己是做董事长的材料，怎么能做这种在董事会里排十名开外的角色呢？ 霍不凡可不管那么多，霍锡元这几年里虽然遭到了针对，但这只是客观原因。如果霍锡元真的有能力的话，他应该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经营的蒸蒸日上，让人知道他不是被针对就垮掉的废物。 可霍锡元没有那样做，他自暴自弃，什么都不管，使得自己麾下的产业连年下滑。 就算他的个人能力真的很强，这样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受霍不凡重用的。 遭遇一些针对，出现客观的困难因素你就放弃了，那怎么指望你带领一个资产数千亿的公司发展壮大？ 这样的公司，需要一个心理素质极其强大，不容易被击垮的人带领。 霍锡元，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相反，霍泽明这几年表现出了很好的潜力，尤其他在国外游历得到的眼界和人脉，也很适合担任董事长职务。 诸多考虑，有人欣喜，有人不满，但已经和霍不凡无关了。 把霍家收回来，算是了结了他一个大心事。 最起码以后不用再想着，自己的家族会落到别人手里。 新希望收购霍家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国内外，而上千亿的交易额，使得很多人对新希望的实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能一下拿出上千亿现金来交易的公司，在世界范围内都不是很多，哪怕没有那两项跨时代的技术，新希望现在也足以位列世界前茅。 而很多人注意到，新希望对霍家的收购，是全资收购！ 好像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实际上，新希望到目前为止所进行的收购，基本上都只是绝对控股，很少会进行全资。 你愿意卖，他们还不愿意买呢。 因为霍不凡的理念是，我收购你的公司，是看中了你们的发展潜力，不是要这家公司本身。如果没有你们继续带领公司发展，我买来干什么？ 所以至今为止，除了霍家外，被收购股份最多的一家公司，也只不过是百分之九十而以，而且那个公司的总资产，也不过十几亿。相比霍家，小的可怜。 有人认为，新希望全资收购霍家，可能是要把这个曾经的大家族，改造成新希望的攻城利器！ 毕竟霍家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全国各地，各个行业都有着不错的基础。如果能妥善利用，可以给新希望带来极大的业务便利。 尤其是在市场推广运营方面，能节省可观的时间和人力，财力。 总而言之，这笔交易虽然高达上千亿，但所有人都认为，新希望赚了。 而到此为止，新希望与霍家的商业竞争，也终于结束。 最终的结局，以其中一方被收购作为了结果。 说实话，这还是让很多人意外的。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新希望这次死定了，谁能想到最后竟然是霍家被反过来收购了呢。 尽管其中绝大部分原因，是霍不凡在国外搞定了重生科技，使得新希望潜力暴涨，受国内外各大资本的青睐，从而利于不败之地。 但在初期，重生科技还没一点音信的时候，新希望所表现出的强大韧性，也让人刮目相看。 平心而论，没有几家公司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支持这么久。 从头到尾，新希望自己的公司，主动离职或者背叛公司的人，一共没有超过二十个。 比起前面几次危机时的表现，这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了。 而今后，估计无论遇到再大的危机，在新希望没有真正宣布破产前，恐怕一个人都不会走了。 至于之前走的那二十来个人，现在估计已经哭晕在厕所。 在宣布了成功收购霍家的当天，新希望总部也在内部局域网发送了全员邮件，根据在这场危机中，所有人贡献的作用大小，公司将以股票进行奖励。 最少的人，也能得到十股奖励，而最多的人，如简思思，甚至得到了一千股！ 同时，宁雪晴亲自宣布，新希望的国内股票价格，也将再次上涨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说，仅仅这一次奖励，每个人最少能得到价值二十五万的股票，而简思思甚至一次性就得到了两千五百万的奖励！ 并且，所有的股票都可以立刻拿到公司进行现金兑换。 你愿意保留股票就留着，不愿意我就给你钱，把股票收回来，随便你挑选。 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兑换现金，但没有人愿意把所有股票都卖掉，最少也保留了一股，算是留作纪念。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奖励比较少的底层员工，他们更希望拿现金来改善现在的生活。 而奖励比较多的人，则把股票都留着，等待未来升值。 以新希望现在的潜力来看，以后每股涨到十万元都不稀奇！ 他们没想过离开这家公司，有的是耐心等下去。 除了新希望的员工们，更高兴的人，可能就是那些之前购买了新希望股票的投资者了。 啥都没干，现在股票价格又一股涨了五千，等于手里的资产凭空多了百分之二十五。 在这个实体经济并不发达的时代，还有什么比这种投资涨幅更快的？ 买的越多的人，获利就越多，尤其那些大型资本，可能最多能获利超过十位数！ 这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购买新希望的股票。 一时间，买新希望的股票，再次成为全国共同参与的第二次资本狂潮。 上到大型资本，下到平民百姓，都乐呵呵的把钱送进了新希望的账户。 收购霍家花了一千亿，结果公告发布没几天，新希望就收获了超过一千五百亿的资金。 所以说，钱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个事。 如果再加上霍家这么一大笔优质资产的价值，总体来说，新希望的收获，有数千亿之多。 很多人都感叹，新希望能发展这么快，全靠那些脑子不灵光的敌人主动送钱。 在新希望内部，更是充斥着一股无敌的气势，所有人都骄傲的昂首挺胸，为自己在这样一家伟大的公司工作感到骄傲。 霍不凡个，则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623.特权 对霍家完成收购后，宁雪晴曾询问过，要不要把vr技术团队，和重生科技的团队都接回国内来。 在宁雪晴看来，外面的世界虽然大，却不是她所熟悉的。而普通人对于不熟悉的地方，总会有一种天生的戒备感，这也是很多人宁愿一辈子窝在小地方，也不愿意走出去的主要原因。 但霍不凡不一样，他非常的清楚，新希望在国内看似已经统领全局，实际上，还有一股暗处势力如毒蛇般隐藏着。 不把这股势力彻底打垮的话，团队回国，就可能被对方找到漏洞。 再完美的体系，也不是真正无敌的，何况有句话叫，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新希望的体系虽然强大，但涉及的公司太多，以后的vr技术和重生科技，都要和各种各样的行业联合起来，共同发展。 有联合，就有空子，就容易被钻。 反观国外，虽然情况更为复杂，但有一点很简单，那就是你可以拥有私人的武装力量。 在霍不凡心里，没有什么比枪械更具备威慑力了。 精英小队，以及古言才的安保力量，足以守护团队的安宁。并且很快霍不凡就会扩充精英小队的规模，同时增设更加强大的私人队伍。 像之前那种被迫转移，半路上被人偷袭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再发生了。 因此，这两个团队在国外，比在国内更加的安全。 宁雪晴对国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她相信丈夫的判断。 既然霍不凡说在国外好，那就在国外，没什么好说的。 搞定了霍家的事情，霍不凡接下来的目标，自然就是暗处势力了。 不过这股势力牵连的企业实在太多了，就算新希望现在的规模庞大，可如果想把对方一举消灭，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弄不好，很可能影响国内的整体经济，毕竟全国二百强的企业里，暗处势力已经掌握了将近一半左右，算下来，规模并不亚于新希望。 之前的争斗中，他们之所以选择放弃霍家，只是不想和这样一个强敌面对面硬钢。 暗处势力最好的发展策略，无非是渗透，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把竞争对手从内部解决掉。 与风头正劲的新希望正面抗衡，绝对不是一个好想法。 而霍不凡也非常清楚，自己同样不能轻举妄动，但他想尝试一下，先挖走暗处势力几块肉，看看对方的动静，试探一下底线。 如果暗处势力能够一直忍受，那霍不凡就会慢慢蚕食他们的力量，如果对方忍不住了，就换别的路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霍不凡现在就是要执行敌不动我动，敌动我不动的战术。 在他的授意下，新希望的收购团队，正式向几家上市公司，提出了收购的申请。 对外界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毕竟新希望搞收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最近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像他们这样，疯狂撒钱。 短短一年时间，能收购几十家公司，这样的战绩，实在令人感到震撼。 而且被新希望收购的公司里，不乏那种资产几十亿，上百亿的。连资产数千亿的霍家，如今都成了新希望旗下全资子公司之一，他们无论收购谁，都不稀奇了。 包括暗处势力，对这几场收购，也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他们似乎很乐意接受。 通过几场不痛不痒的谈判，以一个相对比较低的价格完成了收购，这让霍不凡得出了一个结论。 暗处势力对于渗透计划，有着近乎盲目的信服，他们几乎没有准备过第二套方案。 所以新希望来收购，他们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肯定是想着先混进去，这样更方便套取内部机密资料。 但霍不凡又怎么会轻易上当呢，他既然用了这样的战术，肯定是提前考虑周全了，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的。 等到暗处势力发现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 在这样的日子中，时间飞快的流逝。 霍家被收购后，更名为戊寅分公司，挂牌的时候，霍不凡还亲自去剪彩。 成功连任董事长的霍泽明，并没有像外界猜测的那样满脸苦大仇深，反而非常的开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霍家打赢了这场仗呢。 只有霍不凡明白，霍泽明其实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他为了心中的野望，甚至和暗处势力勾结，谋害了家族中最优秀的人。 这样的执念，才是霍不凡最看重他的地方。 只要给霍泽明足够大的权力，相信他一定可以把霍家带领着发展更好，对此，霍不凡深信不疑。 另外，唐氏国际也已经通过了霍不凡的要求，花四百亿购买了海外总部的股票，获得了后期的一部分渠道供应权。 这笔交易，是目前新希望最大的一笔金额，也被誉为新希望走上霸主之路的象征。 作为促使两家公司达成重要战略合作关系的功臣，唐仲薇和唐氏国际几个高层，都被获邀前往海外，参观vr技术的实验室。 全世界能够获得这种邀请的人，少之又少，唐氏国际的人欣喜不已，同时也感觉到很光荣。 连带着唐仲薇，都被公司的人推崇不已，认为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有这样的机会。 要知道，新希望的vr技术实验室，是全世界所有科研团队，都向往的圣地。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希望能去门口逛一圈，但是到目前为止，连知道实验室准确地点的人都没几个。 包括新希望的国内总部，连宁雪晴都不清楚实验室的地点。 倒不是说霍不凡信不过自己的老婆，而是他认为，知道的错，风险就越大。 不管国内的环境再怎么安全，总会有那种愿意铤而走险的冒险分子，如果他们为了获知实验室的地点，绑架了宁雪晴，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所以，还不如不让宁雪晴知道呢，反正她知不知道，其实对公司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宁雪晴想去，霍不凡自然会带她去。 不过宁雪晴现在是没时间了，伴随着这些大事的尘埃落定，她和霍不凡真正的亲生子嗣，终于诞生。 如宁雪晴所愿，是一个儿子，眼睛很大，刚出生的时候，就长了浅浅的一层头发，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连医生都夸赞说，这是最近几年接生过精力最旺盛的孩子了。 一出生就能睁眼，四处乱看，活泼的不行。不用医生拍屁股，都哭的哇哇的，跟打雷一样。 霍不凡对生儿生女没有什么要求，但能生个儿子，也不算坏事。 有儿有女，才叫一个好嘛。 新希望的大老板生二胎，无论对这个家庭，还是对外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从宁雪晴进产房的几个小时前，一直到孩子出生后的几天里，每天医院都会来无数人。 不管关系的远近，他们都打着来看望孩子的理由，主动攀交情。 霍不凡也不拒绝，既然是值得贺喜的事情，自然来贺喜的人越多越好，图个热闹。 至于热闹之后该怎么和这些人相处，那是另一码事。 由于来的人太多，医院干脆单独给这些人留了两部电梯。 他们单独占用了两部电梯，其他的病人，探视者，病人家属，共用另外三部电梯，还有一部是留下紧急情况才能使用的。 这样的特权，自然容易引来一些人的不满，但医院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意见改变主意。 用他们的话来说，人家新希望是国家的骄傲，创造了历史。作为公司的老板，享受点特权咋了？ 624.摇身一变 如果做出这么大的贡献，连一点特权都享受不到，还要和普通人一样的待遇，那如此拼命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努力的工作，赚钱，除了养家糊口外，不就是为了不用和别人一样累死累活的排队，省吃俭用，看见喜欢买的还得等打折吗？ 也许这样的观点，在很多人看来，是三观不正的代表。特权主义，要不得！ 但就事论事，以新希望对国家，乃至对全世界的贡献，别说区区两部电梯，就算专门给宁雪晴造一栋住院部都不过分！ 因为只要霍不凡开口，无论去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轻而易举拥有比这更多的特权。 但他从来没想过去国外，建立海外总部的原因，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同时也为了让公司更好的适应海外经营环境。 至于新希望，将永远是这个国家的企业，也将成为这个骄傲！ 虽然生孩子是很辛苦的事情，但考虑到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宁雪晴只在医院呆了三天就出院了。 出院后，她甚至不理会父母要求坐月子的话语，直接回到公司开始工作。 宁国祥和邓俊梅，心疼女儿，却也知道女儿如今是一家规模数十万亿的公司总经理。这种级别的人物，你让她真呆在家里一个月不工作，都能把她活活急死。 加上旁人的劝说，最后宁国祥和邓俊梅这才想通，不再阻拦。 只不过在照顾婴儿的事情上，他们坚持要求亲自照顾。 这可是自己的宝贝孙子，怎么能交给外人呢？ 什么金牌月嫂，银牌月嫂的，哪有爷爷奶奶照顾的细心。 一句话，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信！ 而小舅子宁玉林，现在也已经单独创立了品牌，还是做的老本行，家用电器。 只不过以前他跟着工厂黄友山做热水器，把这个牌子做成了互联网新兴第一品牌，每年的销售额已经过亿。 现在，宁玉林的家用电器则是以智能化为主。 别看他只注资几百万，可公司还没开张，就已经有大量的资本主动打来电话，希望能够入股。而且，他们给的钱多，要的股权却不多。 所有人都知道，霍不凡和老婆关系很好，爱屋及乌，以后肯定会多照顾小舅子的。 何况宁玉林做的是智能家居电器，以新希望目前表现出的高度人工智能化水平，宁玉林做的这个牌子，以后肯定能做大做强！甚至超越传统的家用电器品牌，成为新的第一名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有潜力的公司，怎么能不抢着来投资呢。 宁玉林倒是比较冷静，准确的说，霍不凡提前和他打了预防针。 资本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好处的，他们给你钱的唯一目的，就是从你这里获得更多的利益。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你的企业能做大做强，那你干嘛还要他们的钱？ 新希望自己就有投资公司，你完全可以从公司借贷，以后赚了钱再还嘛。 像智能家居这样的小产业，霍不凡是看不上眼的，哪怕以后的市场规模可能达到数百万亿又怎么样？ 他掌握了上游产业链，随时随地都可以创造出比宁玉林强一百倍的企业。 不做这些，是为了让底下的人有机会吃口饭，如果你把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别人吃什么？ 自古以来，所有的暴乱行为，都是因为吃不起饭引发的。 普通人的思想很简单，给他们一口饭吃，饿不死，他们就能继续忍受。倘若连命都没了，谁还忍你。 新希望确实很强大，但如果你要和全世界做对，那还是不行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很有道理，不可不听。 所以，霍不凡一直强调完善自己的产业链体系，但不要把所有的利益都想着握在自己手里。 你吃肉，总得给人留口汤。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宁玉林已经做出了好几样产品。根据自己对互联网平台的熟悉和经验，他依然以网络平台为首发地点，采用了众筹模式作为售卖核心。 一款高智能化的扫拖一体机器人，原计划众筹千万，结果短短五天时间，就筹到了好几亿的资金，超过原计划数十倍。 另一款智能语音音响，也因为超强的ai人工智能，筹到了差不多三亿左右的资金。 就这么两款产品，宁玉林的公司直接做到了近十亿的规模！ 这使得他原本计划通过小型工厂逐步发展的计划直接报销，不得不把这些钱全部拿出来，投资开办了一家大型智能化工厂。 否则的话，光看那些小作坊，订单排到后年也生产不完。 这个时代，比的就是速度，尤其是生产和配送。 你不能及时完成订单，就会拖累配送速度，而拖累配送速度的直接结果，就是客户等到失去耐心和兴趣。 新希望当初发家的第一步，就是因为改善了物流体系，全国六个小时内，全省三个小时内准时送餐。如此，新希望的减脂餐，才能成为全国减肥爱好者的第一选择。 不是因为你有多好吃，营养配比多科学，而是因为你足够快。 到了如今，新希望的减肥体验店已经开到全国各地，基本上完成了全国市级区域四十分钟内送达，县级一个半小时以内，村级两个小时以内的配送要求。 而且新希望还在与地方性的快递公司进行深度合作，打算未来一年内，把县级和村级的速度，提高到与市级相同的地步。 不说别的，光是这物流网络，就足以让新希望在未来的推广中占据莫大的先机。 而宁玉林的公司，也和其他新希望体系的公司一样，都因此受益。不管你开发的什么产品，只要通过新希望的物流体系配送，速度都快的吓人。 女儿是新希望的总经理，儿子现在也摇身一变，成了身家超过十亿的大老板，宁国祥和邓俊梅两口子，现在整天乐呵呵的带着孙子满世界跑。 无论走到哪，当知晓他们的身份后，人们都会投来羡慕和崇拜的眼神。 宁国祥和邓俊梅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也更加庆幸，当初没有真的让女儿和霍不凡离婚。 否则的话，哪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每天跑来跑去，身边总是默默跟着一些人。 这些人，是来保护他们的。 偶尔有一些想用龌龊手段的人，都被他们暗中解决掉了。 正如那句话所说的，哪有什么世间安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而行罢了。 所有的事情，霍不凡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需要家里人操心。 当宁雪晴重新进入工作状态，儿子被岳父岳母带着四处溜达时，霍不凡也和唐仲薇，以及唐氏国际的几个高层，出发前往海外。 到了机场，有专门的私人飞机，进行二次转运。 这是为了防止被人跟踪，而私人飞机落地后，也有十辆同款车把他们直接接走。 每辆车都前往不同的城市，你想通过跟踪这些车来确认目的地，就等着抓瞎吧。 最重要的是，这些车也没有直接前往实验室，而是带着他们进入一处深山。 穿越了山林，之后又是车辆接送，汇入大路。 就这样绕来绕去，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到了vr技术实验室所在。 实验室建立在一处城市的工厂中，外面是很普通的环保科技公司，内部却别有洞天。 当来到这里的时候，唐氏国际的一群高层才算明白，新希望对于实验室有多看重。 624.实验室 就这么绕，哪怕他们拿录像机一路拍摄，也未必能找到准确的地点。 唐氏国际的高层，对此自然是有点小幽怨的，但唐仲薇表现的十分开朗。 她来这里一个原因是想和霍不凡多点相处的机会，二来也是要看望一下霍佳明，至于实验室在哪，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朝着实验室去的时候，唐仲薇也丝毫没有关心相关的事情，反而好奇的问起关于霍家的事。 “听说你还是让霍泽明叔叔做了董事长？他之前把新希望当仇敌，你怎么还敢用他，不怕他在背后搞鬼吗？”唐仲薇问。 这话一半是不解，一半则是发自肺腑的担心。 霍不凡微微一笑，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旦某个人和她成为朋友，就会无时无刻为别人着想。 以前她总是想着霍家，现在，似乎已经开始把注意力放在霍不凡身上了。 “霍泽明的个人能力还不错，很适合担任董事长，而且现在是过渡期，也不适合进行太大的人事变动。如果他真的在背后搞小动作，只会得不偿失。”霍不凡很有自信的道。 新希望已经从高中低各个方面，向霍家派出了监管人员，基本可以保证那里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被送到宁雪晴的办公桌上。 而且在收购的这段时间里，霍不凡也依靠自己的手段，拉拢了几个霍家嫡系。 并且以前被霍泽明和冒牌货踢走或者降级的那些人，也被他重新安排了部分上来。 这些人本来就对霍泽明和冒牌货的决定不满，现在有机会上位，自然会拼了命的盯着霍泽明。只要他犯错，必定会被揪出来。 有这些人，霍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当然了，这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 另外一方面，霍不凡始终在犹豫，要不要对当年谋害自己的那些人动手。 这些人把他害死，也使得他失去继承霍家的机会。虽然现在霍家被他收购了，可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如果霍不凡想复仇，也没人能说什么。 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而且霍家现在虽然和暗处势力已经掰了，但难保有些人还是死性不改。 在没有真正有把握将暗处势力连根拔起前，霍不凡也不宜翻旧账。否则的话，很容易改变原来的战略计划，这对他的事业来说，是不利的。 现在的霍不凡，早已经过了追求复仇的阶段，现在他更想做的，是让新希望真正站在全世界的顶端！ 看着一脸自信的霍不凡，唐仲薇没有再问别的，只是那双眼睛里，却隐隐露出了崇拜之色。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崇拜心理，有多么的危险。 当初之所以执意要嫁给霍不凡，就是因为崇拜这个男人，而现在，未婚夫的身影，已经逐渐被这个叫李书恒的男人所覆盖。 新的崇拜对象，诞生了。 “老板。”一名天机团队的成员走过来，向霍不凡行礼。 之前vr技术团队在名义上，属于霍家的海外分公司管理，但是现在，连霍家都被新希望收购了，天机团队自然也重归旧主。 霍不凡微微点头，向他介绍了唐仲薇等人的身份，并特意说明，可以允许他们在实验室走动，并询问不涉及机密的任何事情。 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能影响技术人员的工作，否则的话，很可能被立刻逐出实验室。 vr技术的应用，是非常谨慎的，别看都是一群程序员在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实际上在实验室的某一块区域，正在进行超高智能的机器人试验。 如果打扰了程序员，导致某一行代码敲错了，试验就可能失败。而失败的后果，是一群人数月的努力都要白费。 听到了这些注意事项，唐氏国际的高层们，也都收敛了小心思，很是谨慎的在实验室里走动着。 唐仲薇本来对实验室是没兴趣的，因为她觉得敲代码是很无聊的事情。 可真正进了实验室才明白，这里不光是在进行程序设计，还有很多高级的人工智能产品在进行试验。 像之前说的机器人，只是其中一项而以。 现在的vr技术实验室，包罗万象，按照霍不凡的打算，以后会扩建成数个分类实验室。依靠vr技术和人工智能程序，开拓新品类的产品线。 说简单点，霍不凡要进军人工智能领域。 当然了，他的虚拟世界本身就已经是人工智能领域的佼佼者，无名高手设定的世界框架中，无论预警系统还是规则系统，都是由高度人工智能来管理的。 否则的话，那么庞大的计算量，人力根本无法完成。 在这个实验室里，可以看到根据人心情自由变换明暗程度，颜色种类的灯泡。 你生气了，扫地机器人都知道躲远点，并把自己的工作频率降低，以免打扰到你。 你感觉到热，智能管家机器人会主动打开冰箱，并根据你的体热程度，前期活动类型，心情等等，挑选冰凉的饮品。 如果没有你需要的，则会通过物联网系统进行采购。这里的物联网未来会和新希望旗下的物流体系挂钩，普通的常见物品，基本上可以保证五分钟到十分钟内送达你门口。 总而言之，这是真正的智能化生活设计。 连唐仲薇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小姐，都看的很是新奇。 “李大哥，你们未来要做智能家居吗？到时候先给我一套，这些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唐仲薇坐在一百八十度大包围的智能按摩椅上，享受真正可以媲美人工按摩的舒适感，耳边是轻缓的音乐，人工智能模拟的多声道，配合按摩椅上特殊定制的发音单元，使得声音清透无比，让人身心愉悦到极点。 这样的生活，谁能不喜欢呢。 霍不凡笑了笑，道：“这只是人工智能的试验而以，未来可能会下放给我小舅子的公司去做，我们新希望本身是不做智能家居的，我们只提供技术。” 唐仲薇听的一脸纳闷，很是无法理解。 以实验室里看到的这一切，她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新希望把这一套东西拿出去，百分之百要成为爆款。 全世界对智能家居但凡有一点点兴趣，或者说经济能力能够承受的人，都会愿意买。 这是一项绝对能赚钱的买卖，可霍不凡却没有任何兴趣？ “为什么呢？这明明很赚钱啊。”唐仲薇一脸不解的问。 现在已经有很多品牌在做智能家居产业了，但他们的智能化标准太低，都是根据固定的程序进行有限度的自动化应用。 这样的智能化，简直和智障没什么区别。 不能根据人类的身体反应，脑波意识进行改变行为，都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智能化。 但即便是这种在二十年前，就被世界首富应用在自己家庭里的低等智能家居，依然吸引了很多人尝鲜，赚取了无数的金钱。 如果新希望的这些产品面世，所有的智能家居品牌都要倒闭，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不是说你价格足够低，就一定有人买账。 就好比一块好吃的蛋糕，虽然卖上百元一块，但你就算不买这块蛋糕，难道会去吃不要钱的屎吗？ 显然不会。 所以，唐仲薇无法理解霍不凡的想法。 625.不可思议 霍不凡笑着道：“理由很简单，我要给下游产业链留出空间。以新希望现在的技术水平，所有的产业，我们其实都可以自己做。但如果没有市场竞争，市场就永远不会进步。不进步，就等于倒退。只有充满竞争者，才能从众人无穷的智慧中，提炼出精华为我所用。所以说，我是让出一部分利润用来养鱼。而且虽然我们只提供技术，但这并不代表不要钱。他们使用了我们的技术，就要同意我们的联网协议。说简单点，所有未来生产智能家居的人，只要用了我们的技术，就等于在帮我们推广市场。当我们的技术占领全世界的时候，无论要做任何事情，都会变得无比容易。而且，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省下了海量的推广费用，节省出的东西，不是说占领一个智能家居市场就能补回来的。” 唐仲薇听的似懂非懂，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霍不凡要的是全世界。 等新希望的技术铺满全世界，就等于吸引了数十亿的流量。 在这样的流量支撑下，市场这个词已经不重要了。 唐氏国际的高层们，听出了一些意思，立刻跑过来，堆着笑道：“李先生的想法，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如此卓越的战略，我们是万万想不到的。” “不过新希望看不上智能家居，我们唐氏国际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这实验室里的东西，如果李先生同意，希望未来我们唐氏国际能够成为第一家应用新希望技术的公司！” 霍不凡笑着道：“如果我现在就答应你，显得太敷衍了，而且公司不是我个人的，还有无数的股东要负责。就算不对股东负责，我也要跟老婆知会一声。所以，唐氏国际能否获得第一家技术应用的权力，这个我暂时没办法立刻答应。” 唐氏国际的高层们，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有那聪明的，立刻道：“这个好说，李先生与宁总的感情，一向是业界的楷模，知会一声是应该的。您可以跟宁总说，只要我们能够获得这种技术的应用权，唐氏国际愿意提供最少一千亿作为实验的支持资金！” 其他几个唐氏国际的高层张了张嘴，他们下意识想阻止同伴的应承。 但转念一想，如果唐氏国际能够获得这项技术的应用权，未来赚回来的钱何止万亿？ 目前的智能家居市场，已经达到了两千亿之多，而且在国内，市场的普及率，仅仅只有百分之一不到。 也就是说，未来光国内的市场，就有几十万亿！ 谁能先占领这个市场，谁就能从这几十万亿的市场里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 何况智能家居本身说白了，就是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 这几十万亿的市场，不是说你卖完了就没了，而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扩大，是青山绿水，永不停歇般的生意。 区区一千亿，获得市场的占有优先权，贵吗？ 一点也不贵！ 多少顶级公司为了争夺一个市场，投下几千亿都舍得。 这笔帐，唐氏国际的高层还是很容易就能算明白的。 所以在最初的迟疑后，他们都欣然认可了同伴的说法。 霍不凡笑了笑，道：“好吧，我会和她说明你们的想法的，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唐氏国际的人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们开心不已，这次来实验室参观，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有机会把这一千亿花出去了。 这也让霍不凡看出了唐氏国际的底蕴，以前觉得唐氏国际比霍家厉害不了多少，最多资产相差个两三千亿而以。 可是现在看来，唐氏国际远比霍家厉害的多。 最起码霍家的资产就算再翻一倍，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立刻拿出一千多亿的现金来。 现金流是否充裕，说明了一家公司的真实经营状况。 很多公司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实际上负债率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这样的公司，就算坐拥万亿资产也白搭，一个经营不善，随时都会倒闭。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他们根本没办法偿还那么多的负债。 所以，唐氏国际的确是一家值得深度合作的好公司！ 有了这种合作的可能，双方的氛围更加融洽。 参观完实验室后，霍不凡安排了他们品尝美食，都是全国各地运送来的特色食物。 目前新希望的海外总部，也在着手建立相应的物流配送体系。 根据国内的经验，再按照国外的环境进行不同情况的改变，按照计划，三年内，这个物流体系要初步成型，五年内完全成熟。而在十年内，将要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物流公司！ 霍不凡看不上智能家居产业，却对物流体系情有独钟。 因为他认为，无论任何产品，在未来全球化的大趋势下，物流绝对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你买一件一万公里外的手工包包，会不会希望下一秒就见到它？ 你觉得大西洋对岸的某家饭店可口，会不会希望下单后几十分钟就能品尝到热乎乎的饭菜？ 新希望的物流，终极目标就是让全世界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火箭一般的配送速度。 只有做到这一点，全球化才能真正实现。 否则的话，按照现在过个大西洋都要两个星期以上的配送速度，客户早就等的没耐心了。 物流，一直都是束缚产品售卖的重要因素！ 因此，这个行业的潜力巨大，并且其它市场越红火，它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可比智能家居有潜力多了。 霍不凡做生意不看短期内能赚多少钱，而是看总体的估值和未来发展潜力。 如果一个行业用不了两年就要歇菜，就算一年内能赚一万亿，他也不会去碰的。那等于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人生苦短，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新希望要做的是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伟大产业，赚快钱，永远不是第一优先级。 考虑到实验室的保密，霍不凡没有带这些人四处瞎逛，而是带他们体验了一次脑波接入虚拟世界。 作为东道主，霍不凡自然也要进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优化，如今的脑波接入交流，已经几乎完全感觉不到对神经的刺激。就连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都缓解了大半。 如今你只会觉得脑袋微微一震，然后眼前黑了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由于虚拟世界还没有向外界开放，只进行了基础的框架搭建，所以依然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的荒凉。 唐氏国际的高层，根据个人意愿，被传送到了不同的地点。 而霍不凡和唐仲薇，则来到了秦岭山脉附近，霍佳明所在的小木屋前。 和上一次相比，这里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之前霍不凡看到的是一片荒原，可是现在，遍地是花草，还有几根参天古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唐仲薇看的满脸新奇，这样的世界，太让她有兴趣了。 “走吧，佳明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他在做什么。”霍不凡招呼道。 “好。”唐仲薇随口应声，转过头来，下意识看了霍不凡一眼，顿时愣住了。 因为在她面前，不是熟悉的李书恒，而是几乎快要被忘掉的前任未婚夫。 当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唐仲薇在原地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怎么，不记得我了？”霍不凡笑着道。 唐仲薇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他：“你，你……你怎么在这……” “是我带你进来的啊，我当然在这。”霍不凡回答道。 “你带我进来？”唐仲薇满脸愕然，似乎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霍不凡笑了笑，道：“具体的事情，你可以问问佳明，他应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626.光明 唐仲薇满心都是疑惑，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前未婚夫会出现在这里。带自己进来的，明明是李书恒啊。 在她呆愣的时间里，霍不凡已经拉着她朝那边走过去，正见霍佳明坐在那几棵古树之下，身前是一块青石，上面铺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霍佳明正在对那几颗古木念叨着什么，看到霍不凡和唐仲薇来了，他立刻高兴的停下来，转身迎接。 “三哥，薇薇姐，你怎么也来了？”霍佳明很是开心的问道。 唐仲薇听的一愣，三哥？ 这个称呼她并不陌生，以前霍佳明对霍不凡都是喊三哥，这么说来，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未婚夫？ 那李书恒呢？ 本来霍佳明是想跟霍不凡献宝，说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但霍不凡知道唐仲薇现在满心疑惑需要得到解答，便道：“你薇薇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先和她聊聊吧，我四处转转，看看这里的变化。” 说罢，霍不凡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霍佳明正要说话，却被唐仲薇拉住。 这位唐氏国际的大小姐，满脸古怪的问：“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为什么会在这？” “他？你是说三哥？这本来就是他的地盘，为什么不能在这？”霍佳明反问道。 两人的聊天内容，霍不凡没有仔细去听，但他大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几乎可以预料的到，所以霍不凡现在的心思，大部分是放在虚拟世界里的。 靠近霍佳明小木屋的地方，都有很大的变化，大概方圆一里之内，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而且很多花草的模样，都和霍不凡认识的不一样，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霍佳明根据自身想像创造出的“新物种”。 除了这些花草外，就只有那几棵参天古木了。 而远方的秦岭山脉，看起来仍然十分遥远，模模糊糊，充满了朦胧的美感。 越是看不清的东西，有时候就越有意思。 看着那山许久，不知何时，唐仲薇来到了身边。 霍不凡转头看去，不等说话，唐仲薇便扑入他怀中，痛哭出声：“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霍不凡了然，霍佳明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说了。 既然已经说了，霍不凡也就没打算再隐瞒什么，他叹口气，轻轻拍着唐仲薇的后背，道：“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以前没有机会说。那时候的情况太危险，如果让人知道我还活着，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难怪你对我那么绝情，原来那是个冒牌货！”唐仲薇恨恨的道，同时心里又充满了怪异感。 当她从霍佳明口中得知，霍不凡就是李书恒，李书恒就是霍不凡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这两个人明明有着完全不同的出身，经历，样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之前冒牌货把她从霍家赶出去的时候，唐仲薇想过很多种可能，是不是未婚夫听了什么谗言，又或者吃错药了，脑子进水之类的。 她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未婚夫，早就被人抛尸悬崖，重生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了。 当未婚夫的身影在心里逐渐淡去，另一个男人逐渐走进心中的时候，她还为此痛苦过一段时间。 因为她觉得，这是对自己人生的一种背叛。 明明从小到大，都在说一定要嫁给霍不凡，怎么可以喜欢上别的男人呢。 但她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越是憋着，就越喜欢。 然而，那个男人已经结婚生子，夫妻感情好的很，似乎永远都没有她插足的机会。 她默默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心中有无数的情愫迸发，却无从释放。 现在，她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重生，两个身影合二为一，可她却更加的迷茫。 自己到底是还爱着未婚夫，因为李书恒跟未婚夫太像才喜欢上他，还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尤其想到之前的一些反应可能被霍不凡看出来，唐仲薇心里不禁有些难为情。 霍不凡能理解唐仲薇的心情，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都很难立刻适应。 “佳明呢？怎么没过来？”霍不凡转移话题道。 “他在那边说要搞什么建木试验，神神叨叨的。”唐仲薇下意识回答道，随后她意识到，霍不凡这是在转移话题，便抬头看过来。 尽管泪流满面，但她脸上还是有着诸多的庆幸。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但未婚夫还活着，这就是好事，甚至可以称之为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你恨他们吗？”唐仲薇问。 随后她便想到，这可能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因为就在不久前，霍不凡刚刚完成对新希望的收购。 之前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不明白霍不凡为什么还会让霍泽明担任董事长，按理说，应该把高层换掉才对。毕竟霍家是被全资收购的，不像其他公司只拥有控制权，运营管理都交给原来的团队去做。 现在唐仲薇明白了，无论霍不凡讲了多少理由，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霍泽明是他小叔。 他是霍家的人，那么就应该掌管霍家，哪怕现在霍家已经成为新希望的子公司之一。 可是，被霍家的人谋害了，难道真的心里一点复仇的想法都没有吗？ “恨是当然恨了，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再大的仇恨，也淡了。更何况，我现在还活着。而且我是以李书恒的身份活着，既然如此，何必给这个新身份，平白添加那么多的仇恨呢。”霍不凡道。 话是这样说，理也是这个理。 李书恒的身份很干净，除了父亲被暗杀外，就没有别的仇恨了。 如果把霍家的事情牵扯进来，对这个身份来说有害无益，霍不凡不愿意这样做，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这是理智角度的想法，从情理角度而言，应该是个人都忍不了。 霍不凡不是圣人，他当然不会任由谋害了自己的人就这样逍遥的度过下半生。 但他不会正面去和那些人对抗，而是会用别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复仇。 最重要的，是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霍泽明只是一颗棋子，真正的仇人，隐藏在暗处。这些人不揪出来，就算把霍泽明杀了又有什么意思。 就像有人拿刀砍你，你事后把刀砸断，就能原谅行凶者了？ “能让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你吗？”唐仲薇又问。 霍不凡看着她，过了会，才叹口气，道：“不用把这件事挂在心上，你是个好女孩，也是个善良的女孩。报仇雪恨这种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做。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 唐仲薇眼眶依然红红的，许久后，才默默点头。 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氛围。 从小到大，霍不凡都是这样，任何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都不会让她触碰。所有的苦难，都由霍不凡替她接下。 有人敢欺负她，霍不凡会帮忙出头。 有人想笑话她，霍不凡会帮忙出头。 有人说她几句坏话，霍不凡都会替她出头。 就连她想帮朋友，霍不凡都会主动帮忙。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伸手，让唐仲薇逐渐对他产生了极深的依赖感。 冒牌货乱来的时候，唐仲薇以为人生要毁灭了，可是现在，她看到了光明！ 默默跟在霍不凡身后，回到了木屋前。 看到两人回来，霍佳明有些忐忑，他看了看霍不凡，又看了看唐仲薇，最后有些难为情的道：“三哥，薇薇姐她……” 627.神奇的世界 霍不凡知道他是怕说了实情，自己会不高兴，便道：“没事的，薇薇不是外人，这些事情你们俩知道，我是放心的。不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了，天知地知，你们俩知道就行了。” “嗯，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就算我爸问我都不会说！”霍佳明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唐仲薇也跟着用力点头，道：“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话音顿了顿，唐仲薇又问：“哥，那你会告诉宁姐吗？” 霍不凡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打算告诉她。” 唐仲薇哦了一声，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高兴的是，连宁雪晴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知道了。 不高兴的是，如果宁雪晴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那就等于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实是另一个人的灵魂。那么他们就没有离婚的可能，自己怎么办？ 当得知霍不凡和李书恒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唐仲薇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毕竟在名义上，她才是第一个和霍不凡订婚的女人。 可是现在看霍不凡的意思，似乎并没有重提旧事的想法。 当着霍佳明的面，唐仲薇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这种事。 霍不凡不想让气氛总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便主动向霍佳明询问这几棵参天古木的说法。 说起这些东西，霍佳明立刻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介绍道：“这是建木！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搞出来的，不过现在还不够高，东皇太一说，还没达到能捅破天的地步。” “东皇太一是谁？”唐仲薇好奇的问。 “就是设计整个虚拟世界的那位网络高手，在这里他化名东皇太一。”霍不凡笑着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道：“他住在那里，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住在太阳里面？那不烧成灰了？不过那颗太阳，真的是太阳吗？”唐仲薇问。 霍不凡被问的一愣，随后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太阳。 无论形状，颜色，甚至感受到的温度，都和现实里没有区别。 当然了，在这里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通过人工智能模拟出来，然后利用神经刺激得到的结果，并不是真实的。 既然所有的都是虚拟，那么上空的太阳，真和现实世界里的一样吗？ 无名高手说，这里的一切都会根据现实的规则来模拟。按照这个理论，太阳也应该和现实中一样。 但现实中的太阳，哪怕是表面温度，都高达五六千度，内部核心的温度，更是可能达到数千万度的超级高温。 那样的温度，能模拟出来吗？ 就算模拟出来了，真的可以在里面存活吗，这样做，会不会超出现实规则的束缚，使得人工智能模拟程序崩溃？ 现在程序并没有崩溃的迹象，霍不凡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因为太阳的设定温度不够高，还是因为规则中真的有生物可以在那种温度中存活。 这件事，只能回头找个时间去问无名高手了，只有他才真正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你看啊，东皇太一住在太阳里，但普通人肯定去不了，所以我要建一个天庭，处于太阳和大地之间。建木，就是通往天庭的道路，就像神话里的天梯一样。”霍佳明很是兴奋的道：“不过现在建木还处于成长的初级阶段，我又要炼制先天至宝，又要催化建木，精力有点不太够用。但再给我一段时间的锻炼，把这事搞熟练就容易的多了。” 建木在传说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伏羲、黄帝等众帝都是通过这一神圣的梯子上下往来于人间天庭。在三星堆中出土的青铜神树上，有枝叶、花卉、果实、飞禽、走兽、悬龙、神铃等，专家认为，这种神树的原型，有可能就是建木。 而建木也是巴蜀文化中的重要象征，巴蜀，则被誉为巫文化的发源地。 从理论上来说，霍佳明自称鸿钧老祖，要催化建木，炼制先天灵宝，有点像搞神话演义的味道。 但既然这里是虚拟世界，霍不凡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只要他高兴就可以。 “说起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缺陷的。既然是一个新生的世界，怎么能没有盘古开天辟地呢。传说中，我们的世界是从混沌中诞生的，没有光，没有暗。混沌初开，鸿蒙初辟，这才是真正的历史。三哥，你回头和东皇太一说说，让他把这个世界归于混沌，到时候我一巴掌把混沌拍开，那多有意思啊。到时候做成情景演示，估计能吸引一大批人。” 霍佳明的话语，让霍不凡哭笑不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开天辟地的神人了啊。 不过霍佳明的建议，倒也不错。 如果真能开辟一个混沌世界，作为虚拟世界的开场画面，似乎还真挺不错的。 “行，回头我问问他，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不过按照神话传说，开天辟地的不是盘古就是神，鸿钧可没有开天辟地的说法。”霍不凡笑着道：“所以，这活得再找个人。” “那你来？”霍佳明道，随后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盘古是顶天立地的神人，太伟岸了，你一看就像个书生似的，气质不搭，得找个勇猛过人的类型。对了，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个叫唐世鸣的，以前是赵永安教授的司机。那小子好像挺不错的，要不然让他来试试？既然是开天辟地的大事，肯定不能便宜外人。” 霍不凡想了下，唐世鸣的外在形象，还是很不错的。 样貌算不上特别英俊，但看起来很英武，而且本身就是个武人，如果把形象设计的高大点，破开混沌，开辟一个新世界，似乎也不是不行。 “你们俩都在说什么啊，神话传说中，天日高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这样算下来，起码也得有几百万丈高了。换算成现代的量词，那就是上万公里高。地球大气层最外面的外逸层，也才几千公里，上万公里等于直接突破到太空中了，哪有这么高的神人啊。” “这里是虚拟世界啊，一切皆有可能。不信的话，你自己试试，说不定随随便便就能长高几百米呢。”霍佳明嬉笑着道。 别看唐仲薇已经二十多岁，其实也还是个喜欢玩乐的性子，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一个人跑来找霍不凡。 她还真按霍佳明说的那样，自己想象了半天。 但由于不适应这里的规则，想了半天，也只让身高长了大概一倍左右。 尽管如此，唐仲薇还是欢喜的惊呼出声，毕竟这种事情在现实中，是完全无法想像的。 霍佳明嘿嘿一笑，道：“你这不算什么，看我的。” 说罢，他摇身一变，整个人直接拔地而起，变大了上百倍。 这尊数百米的巨人微微低头，说出来的话，跟打雷似的，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怎么样，我厉害吧，这还是怕吓到你。不然我一使劲，少说也能长高几千米！”霍佳明道。 唐仲薇再不服气，也得承认，霍佳明确实比她厉害。 这让她稍微有点气馁，霍不凡笑着道：“他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早就习惯规则了。而且这种事情，除了精神力的高低之外，想象力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你被现实束缚了思想，想象力受限，自然比不过他。” “那我以后就多想点以前不敢想的，肯定能超过他！”唐仲薇给自己打气道。 628.新项目 随后，霍佳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开始教唐仲薇怎么适应虚拟世界的规则。 其实说简单点，这里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够，任何事情都在理论上可以实现。 两人在这玩的乐此不彼，作为虚拟世界的先行者，霍佳明在这方面表现出惊人的天赋。或许是因为他的精神力足够坚韧的原因，很多普通人坚持不下来的想法，他都可以实现。 而且不光是霍佳明，包括之前在工厂里受伤的那两人，如今也在虚拟世界进行了脑波接入。 和霍佳明一样，他们都在精神力稳定后，表现出了强悍的能力。 虽然不如霍佳明这么快适应，又或者因为霍佳明本身思想就天马行空的，但比起普通人的适应力，已经称得上得天独厚了。 按照无名高手所说，他们可以算作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几个人。 受无名高手和霍佳明的影响，那两人也改了与神话有关的名字，一个叫伏羲，一个叫太上老君。 这俩人一个在研究八卦在虚拟世界的影响力，一个则尝试着像霍佳明一样搞个炼丹炉，要炼什么仙丹。说等以后的人进来，吃了仙丹，就可以变得更强大。 这让霍不凡有些啼笑皆非，这些人还真把这里当成了远古神话的世界来玩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既然是新世界，自然需要一个开辟者，先把世界规则摸个大概。这样一来，后来者才能在这些规则之下更快的适应。 而且古代神话中的神灵众多，他们几个先占了名额，也没什么。 说不定等国外的人进来后，还会做什么上帝，湿婆之类的呢。 本来唐仲薇很有兴趣做一回女娲娘娘的，然而古代神话中对女娲有两种说法。 一是女娲用泥土造人，另一种说法是，伏羲与女娲为兄妹。大洪水之后，两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对男女，不得不互相结合，繁衍人类。 尽管女娲造人的传说更广为人知，也更受认可，但其他的说法，多少让唐仲薇心里觉得不爽。 霍不凡做不了伏羲，那她也不做女娲娘娘了，干脆自称太元玉女。 这是一位少为人知的远古女神，又称太元圣母、玄妙玉女、玉清神母元君，是东王公与西王母的母亲。 在《元始上真众仙记》中有记载：“复经二劫，忽生太元玉女在石涧积血之中，出而能言，人形具足，天资绝妙，常游厚地之间，仰吸天元，号曰太元圣母。” 而且，太元玉女在神话中是盘古的妻子，更是诞生于天地开辟之前。 说简单点，她的神话历史，比开天辟地的盘古还要早一些。 但由于现代社会处于男性崇拜的阶段，使得完成开天辟地伟业的盘古更为人熟知，而他的妻子太元玉女，则很少有人提及。 唐仲薇能知道这位的存在，也算见多识广了。 “那凡哥你要不要做盘古？这是你创造的虚拟世界，理应由你来开辟才对。”唐仲薇脸颊微红的道。 现实里他们可能无法成为夫妻，但在这个新生的虚拟世界，唐仲薇还是有那么点小心思的。 霍不凡哪里能不明白唐仲薇的想法，他本想拒绝，霍佳明却接口道：“薇薇姐说的没错，三哥你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缔造者，开天辟地的事情，应该由你来做。再说了，你是新希望的法人代表，如果亲自出面宣传，估计更容易引起轰动。” 不得不说，霍佳明的话，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作为新希望的真正老板，霍不凡来做世界的开辟者，是有充足理由的，没有人会反对。 看着唐仲薇那期盼的眼神，过了会，霍不凡才暗暗叹出一口气，道：“行吧，那我回头想想看再说。” 虽然他没有立刻答应，却也让唐仲薇很是开心。 霍佳明更是嘿嘿一笑，道：“那我也不先催化建木了，先帮三哥弄一把开天斧出来，保证你勇猛的形象，传遍全世界！” 霍不凡不置可否，所谓的先天至宝，是依靠想象力，在世界规则之下创造出来的物品。好与不好，全看这个人的想象力如何。 以霍佳明那神一样的想象力，估计真能搞出个不错的东西。 不过想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霍不凡自己也得多努力，最起码传说中的盘古身高超过上万公里，霍不凡怎么也不能低太多。 而要让人类普通的躯体达到上万公里的级别，这种想象力，绝非寻常。即便是霍不凡，也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才行。 这也很符合唐仲薇的期望，现实中无论在任何一种情况下和霍不凡相处，都会让她觉得有些难为情。 但在这里，她觉得很自由。 没有现实中的那些约束，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最重要的是，她是全世界第二个知道霍不凡重生秘密的人。 对唐仲薇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她觉得兴奋了。 既然霍不凡要多来虚拟世界，尝试开天辟地时的伟岸身躯，唐仲薇自然也要跟着他一起。 毕竟自己可是太元玉女，是在开天辟地前就存在的生灵。 说起来，他们这几个人，还真有点符合神话传说的特征。 一个尚不被人知晓的新世界，只有他们几人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可以算作开天辟地前就存在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虚拟的，但如果这个世界能存在几百年，乃至几千年呢？ 当虚拟与现实逐渐的融合，甚至不分彼此，那时候两个世界的历史，可能会产生一定的交集。到时候人们在谈论起新世界的历史时，会不会也出现与现实中相同的神话传说？ 又或者，现实里的神话传说，本身就是有点类似这个虚拟世界的存在呢。 这一切不可深究，毕竟没有人真正了解那段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历史。 如此，霍不凡没有立刻回国，把唐氏国际的那些高层送走后，他就留在国外，不断进入虚拟世界和霍佳明等人一起适应这个新世界。 与此同时，重生科技的医学团队也没有闲着。 霍佳明和另外两名工厂幸存者，在新世界表现出的强大能力，让他们认为并非偶然。 也许在受伤的同时，他们获得了另一种天赋，这种天赋，有助于人类在虚拟世界的成长。 在普通人看来，虚拟世界就像在玩游戏一样，可在vr技术团队和重生科技的医学专家眼里，这却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按照现实规则来制定框架的，理论上来讲，虚拟世界能做到的事情，现实世界里也一样能做到。 之所以做不到，除了现实中想象力受限外，更因为绝大多数人的精神力都不足够强大。 如果他们能够找到霍佳明等人精神力比普通人更强悍的原因，破解后应用在民众身上，是不是有机会在现实中创造出一个神话世界？ 这个想法，让不少医学专家兴奋至极。 他们在经过极短时间的考虑后，便直接找古言才申请了一个新的项目。 这个项目得到了霍不凡的首肯，很快就有数百亿资金批了下来。 而项目正式立项后，被命名为：“造神计划！” 项目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简单易懂，同时又充满各种不可思议。 仅存于人类想象中的神灵，也是可以被人为创造出来的吗？ 霍不凡也很想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 629.开天辟地 当然了，想要在现实中创造神灵，困难程度非常的大，但如果能研究出一星半点的皮毛，说不定就可以对人类世界产生巨大的改变。 就算为了这点概率，霍不凡也愿意尝试一下，这是一项但凡出点东西，就足以震动世界的大项目！ 项目成立后，医学专家团队有两人被派去了国内工厂。 工厂那边的团队，将移交给造神计划的团队，所有的一切都将独立于其它项目。除了他们，没有人再有权力进入这家工厂。 医学团队认为，霍佳明三人精神力异常的秘密，就隐藏在工厂的迷雾中。 找到迷雾中隐藏的东西，就可以解开人体的终极奥秘。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新希望国内外的两个总部，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公告，宣布vr新世界，将于一个月后进行正式开放。 而在这一个月里，新希望将于世界各地挑选幸运儿，给予提前进行新世界的机会。 并且在公告的下方，有一条大约五秒钟的视频。 视频中，是一个混沌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的中心，隐隐可以看到一个蜷缩着的巨人。 巨人的身体内，又可以看到巨大的树木，闪闪发光的宝物，甚至还有疑似生灵的物体在飞快的移动着。 尽管这条视频只有五秒钟，可其中呈现出的真实程度，仍然让全世界的人都感到吃惊和震撼。 一时间，无数人向新希望提出了申请，希望能够第一个进入这个新世界。 尤其那些投资过新希望的资本家，还有各地的大型媒体，更是十分迫切的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可新希望并没有把第一波机会，给这些地位颇高的人，而是遵从先前的说法，看你的运气如何。 只要运气足够好，哪怕你是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也一样可以率先进入新世界。 毕竟新世界的进入，靠的是脑波接入，身体能不能动弹，并不在考虑范围内。只要你还活着，就满足要求。 第一周的幸运儿，总共挑选了四十九位。 这个数字，来自于国内的玄学。 大衍之数五十，取四十九而存一，这个一是缺憾，也是完美的象征。 四十九位幸运儿，加上等待开天辟地的盘古，才是完美的大衍五十之数！ 这五十人来自世界各地，大人孩子，男女老少，各种职业都有。 作为第一波进入新世界的幸运儿，他们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甚至有超级大富豪，开价一个亿，希望购买这个权力。 但没有任何人愿意卖，就算他们愿意卖，新希望也不允许。 一旦允许，估计四十九个名额，最后都会被人买走。 霍不凡希望开天辟地的机会，是真正公平公正的，因为在新世界里，不存在什么特权。 你能达到什么成就，全看个人的发挥。 当然了，有团队的人，多少还是比普通人更有机会的，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霍不凡也不打算强行改变。 到了第二周的周末，新世界的第一次开启，到了时间。 新世界的开启，采取了世界范围内的全程直播方式。 vr技术团队，早已经突破了5g网络的限制，虽然新世界的直播画面，占据的带宽极大，甚至比那些拥有最顶级画质的网络游戏还要大的多，却依然可以保证传输出去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卡顿现象。除非你自己家的网络实在太差了，不过也没关系，新希望已经与各大视频网站进行了合作，免费提供画面。 而这些平台，将会用一条独立的带宽来保证，直播的时候可以让任何人都能清楚看到新世界里发生的一切。 在倒计时开启的三十分钟内，世界各地的视频网站，后台技术团队都在疯狂调整自家的数据。 以前很多网站为了让资本更看重自己，会偷偷摸摸在后台加很多的机器人，从而达到某个著名主播一开播，有好几亿人都在看他直播的笑话。 但是现在，他们一个机器人都不用加了，直播新世界开启的房间里，每分钟都有七位数以上的观众涌入。 海量的真实客户，让平台的服务器都有点承受不住，连续死机数次，公司的投诉电话，直接就被打爆了。 他们不得不缩减其他主播的资源，把所有能用的，全部用在直播新世界开启上。 不光国内的直播平台在这样做，国外的也是一样。 倒计时大概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观看直播的峰值，已经达到了总体数十亿之多。 也就是说，全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在看这场直播。 没看的人，可能都是因为没有网络，或者没有独立的ip地址。 不说别的，光是这场直播，就可以给新希望带来海量的收益！ 连新希望的员工们，也都在这一刻停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一起聚集在各个部门，观看直播过程。 宁雪晴和简思思等高层，则聚在办公室里，通过屏幕上总部专属的国际光缆，连接到了这里。 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立体激光投影，非常的清晰，已经达到了近乎与科幻电影中差不多画质的地步。 为了让这个画面更逼真一些，宁雪晴还特意把所有窗帘都关上，灯也熄灭。 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伴随着激光投影上的数字从四百开始倒数，每个人都在心里下意识的数着这些数字。 四百…… 三百…… 二百…… 一百…… 九十…… 五十…… 当最后十个数字开始出现的时候，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比以前更加缓慢。仿佛呼吸的稍微重一点，都可能惊扰这场震撼灵魂的盛宴。 宁雪晴心里既兴奋，又有些失落。 兴奋的是，新希望创造了这样的奇迹，如今即将展现在全世界人的眼前。 失落的是，丈夫没有办法和她一起观赏这一幕。 但她能理解霍不凡，之前霍不凡就和她说过了，经过一番考虑后，会承担开辟新世界的责任。 丈夫在新世界化身盘古，开天辟地，这样的伟业何其重要？ 宁雪晴很清楚，新世界将在未来承担新希望重要利润来源的责任，所以开天辟地的事情，可谓公司头等大事。霍不凡如此慎重，要亲力亲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没有埋怨，只有无尽的喜悦。 自己的丈夫如此优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伴随着数字最后的倒计时，当“一”这个数字消失的时候，屋子里变得更加黑暗。 通过超级计算机模拟出的真实黑色，是比现实世界中的黑色更加深邃，也更加浓重的。 只要带宽足够高，画质足够好，就可以轻易看到，那是一股比黑暗更加深沉的颜色。 这股黑色在缓缓的转动着，仿佛一颗黑色的皮蛋。 说起来有点搞笑的意思，但实际上，这是很严肃的场合。 没有人会发笑，他们都在等待着结果。 当黑色的蛋旋转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人们逐渐发现，黑暗中，孕育出了一尊巨人。 虽然画面中无法体会到太多关于空间的细节，但他们还是本能的察觉到，这尊巨人的庞大程度，超乎想象。 巨人缓慢的苏醒过来，他努力的挣扎着，想要伸展自己的身体。 但黑色的蛋，束缚住了他，让他无法直立身躯。 因此，他伸出手，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斧头。 这把斧头看起来如此的简朴，就是普通的木头，加上锋利的斧刃，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斧刃上隐藏的锋锐。 那股锋锐，是可以将整个世界劈开的！ 而这尊巨人，则手持利斧，重重的劈砍在了身前的世界上。 630.先天至宝 黑色的蛋，被他一斧头劈开，当混沌炸开的瞬间，可以看到有青色的东西上浮，有黑色的东西下沉。 这尊巨人缓缓的直起身体，但天地太狭窄，他还是无法站直，只能用尽全力，想要顶开这天地。 于是，天地被他不断的顶起，一丈又一丈的升高。 所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满脸震撼之色，无法用言语来阐述自己内心的思想。 这是何其壮观的一幕，神话中的开天辟地，就在眼前。 有那熟悉古代神话的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口中呢喃的念着：“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当然了，虚拟世界的开辟，不可能真像神话中一样，要过足足万年之久。 这场天地的开辟，只用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雄伟的巨人就这样支撑着天地，不断的成长。 当天地分离，达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时，他的身躯突然崩碎。 又有人念着：“元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人也。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只见虚拟世界中，出现了江河湖海，出现了各种矿藏，草木，禽虫…… 勃勃生机，让这个世界变得璀璨无比，更让人恨不得立刻进去体验一番。 而在天空中，一团清气落下，化作磐石。 磐石之上，一位模糊的身影耸立，面前的石头上，摆着数团光芒。 所有人都可以听到他在说：“盘古出世，鸿蒙初分，今日择先天至宝，后天灵宝无数，分发众灵，有缘者得之。” 更有一位女神于鸿蒙之上，俯瞰这一切。 而那太阳之中，同样有朦胧的身影，喷吐着火焰。 还有两人，正朝着青色磐石快速行来。 这仿若神话初始的一幕，让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而后，整个世界突然暗下来。 正当所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时，直播间的画面中，出现一个声音。 “首批脑波接入正在进行中……” 明明是神话开局，却突然出现了科幻的色彩，着实让人觉得有点出戏。 但依然有无数的人盯着屏幕，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虚拟世界本身就是科技的产物，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开天辟地，磐石分宝，那应该只是一些带着点游戏色彩的玩意，不用太在意。 他们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虚拟世界里面到底是什么样。 根据新希望的vr技术团队主管进行的讲解，虚拟世界是依靠人类的精神力来提供各种行为，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做到任何事情。 从本质上来说，和你在做梦一样，只不过梦境中的一切，都可以看作真实存在，并且连续的。 不说别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很多人心动了。 没有人不喜欢做梦，梦中的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有懦弱的人，梦想自己成为拯救世界的超人。 有瘫痪在床的病人，梦想自己可以奔跑如风。 有贫困潦倒的人，梦想自己可以成为世界首富。 丑的想变美，矮的想变高，而这一切，都可以在虚拟世界中实现。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接触到科幻电影中才有的事物，谁能不想进去体验一下呢。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十秒钟左右，却让所有人感觉度日如年。 十秒钟后，直播间的画面再次恢复。 众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原本瘫痪在床的老人。 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他的手脚完好，此刻这位老人也正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双腿。过了会，他还有点不敢相信的跳了两下，然后才欢喜的大叫出声。 这幅样子，引来不少人笑出声。 随后，画面切换到了分宝岩处，和霍佳明一样受过伤的两人，化身为太上老君和伏羲，此刻已经来到分宝岩。 而化身鸿钧老祖的霍佳明，装模作样的对两人说了点文言文，然后手一指，数团光芒，落在了这两人手中。 太上老君得到的，有太极图、离地焰光旗、九街金杖、八景宫灯、兜率紫焰、无字天书等宝物，其中太极图和离地焰光旗都是先天至宝。 而伏羲得到的就比较少了，只有一块八卦盘，也是先天至宝。 不少熟悉神话的人，都冲那几个从国内选出的幸运儿喊着：“快去抢先天至宝啊！” 但他们喊的再大声，隔着屏幕也没有人能听到，只有其中一人，似乎是想到了这件事，尝试着朝分宝岩所在的位置行去。 而其他几人，都还在原地适应新世界。 至于国外的那些人，几乎都不知道分宝岩的故事，自然更不会来了。再者说，他们在这个面积比现实中大了数倍的新世界里，分散各地。在没有学会像霍佳明或者无名高手那样飞行之前，想抵达分宝岩，估计最少也得百年以上。 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国外的观众，倒也不关注这些，他们更想知道的是，在这个虚拟世界，是否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这使得国内观众很有内心的优越感，觉得那些人真是傻，连先天至宝都不要！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功成身退，化身盘古的他，身躯已经用来滋养天地。 退出虚拟世界后，他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这开场还行吗？”霍不凡问。 即便是在电话里，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嘈杂声，宁雪晴捂着话筒，笑着道：“你是不知道，公司的人都快疯了，哭着喊着让我抓紧时间找你开放脑波接入权，都想进去看看。” “喂，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啊。这么大的事情，让我们在屏幕里，都不能去亲眼见证！我有种感觉，我一定会后悔没有在现场的。我不管，你说什么都得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要走后门！”简思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霍不凡笑出声，他能想象的到，这些人肯定都对虚拟世界很感兴趣。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这一个月属于试验期，想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bug。只有确定虚拟世界真正稳定后，才会大范围的开放。 虽然开天辟地的大事已经完成，但霍不凡现在没有时间回国内。 现在各大资本都发疯一样过来堵着门，有要购买股票的，有拿着九位数以上的现金，甚至是黄金这种硬通货找上门来，想走后门先进去尝鲜的。 这是新希望在海外扩张的好机会，作为公司的老板，霍不凡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在一个月的全面开放前，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其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脑波接入的设备制造，以及能够承受数十亿人同时涌入的海量服务器。 服务器倒不用太担心，只要花钱就行了。按照无名高手的估算，新希望以后要用到的服务器，估计能达到全世界所有公司五分之一的量。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多，明明占有那么大的流量，却只用五分之一的服务器就能承受了。 631.线索 但实际上，很多公司的服务器，都和其他公司是同时使用的。说简单点，每个人在同一时间，可能要同时用好几个软件。而每个软件，都对应不同公司的服务器，所以数量是重叠的。 无名高手估算的五分之一，已经几乎可以达到全世界所有人的总量了。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脑波接入交流的设备。 这种设备，是由vr团队和医学团队共同打造的，技术含量很高，而且关系到了脑波接入的技术机密。 之前的设备，包括给这五十个幸运儿用的，都是团队自己手工打造的。 但如果要供给全世界那么多人，仅靠他们肯定不行，还是要用工业的力量。 只不过考虑到保密的前提，制造设备的工厂，必须是新希望自己的。 按照古言才他们的判断，首批发放的设备，最少也要达到五亿台以上，甚至可能更多。 即便他们早已经开始着手建立工厂，但是想生产五亿台设备，需要的原材料都是海量的。 这些原材料，新希望手里可没那么多存活，只能找别人买。 所以，这些海外资本，都有了和新希望谈判的筹码。 你想生产设备，我们可以帮忙，保证满足所有的要求。但相应的，新希望要给点好处才行。 霍不凡也不是一个太固执的人，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 现在把虚拟世界的后续工作做好，保证不出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原则，可以稍微往后靠一靠。 之后的两天时间，霍不凡基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不断和各种原材料供应商，资本家谈判，寻求合作的合理模式。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所处的环境不同，思想，行为模式都会有所不同。 也只有霍不凡，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和这么多不同环境中出来的人谈到一块去。 用了两天时间谈妥了原材料供应的事情后，霍不凡也给出了自己的许诺。 首批设备，将以这些人所在的区域为主，同时，会在第二批脑波接入的幸运儿中，给他们额外的名额。 当然了，名额不会太多。 假如你能提供价值十亿的原材料，大概可以获得一个名额，价值百亿，则是三个。 听起来好像比例不太对，但霍不凡就是这样定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在这件事情上，没得商量。 那些人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他们只是想比普通人提前进去，好摸清楚里面的大致情况。进去一个人还是进去三个人，其实区别不是特别大。 而作为回报，新希望在获得这些原材料的时候，所付出的金钱也比正常情况下少很多。 即便如此，财务部那边的资金，也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 短短几天功夫，就少了上千亿！ 好在现在来买股票的人多不胜数，新希望也不缺钱。 海量的原材料，从世界各地通过飞机，轮船，陆运拉了过来。 新希望组建的高科技工厂，选址定于国内，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霍不凡明白，全世界，只有国内才是最安全的。 最起码，在这个国家不会有人为了利益，非要把你手里的技术资料要走，更没有人敢来这里抢。 而且国家也知道工厂的重要性，进行了特批，允许工厂内拥有不超过三十人的武装队伍。 同时，还派来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队伍进行外围防护。 他们不会干涉工厂的正常运营，但如果有人想对这家工厂进行任何侵害，两分钟内，队伍就会开进来团团包围，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有了这样两层防护，基本上不用担心工厂出现任何安全上的问题。 在国家的大力扶持下，所有项目全部开了绿灯，原材料源源不断的被拉进工厂。以人工智能为主的超级工厂，不分昼夜的开始运作起来，马力全开！ 工厂全力以赴，保证一个月后脑波接入设备能够正常供应的时候，国内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那两位被派去迷雾工厂的医学专家，也遭遇了和霍佳明他们一样的事情，在迷雾中受到重创。 其中一人当场死亡，另一人则被拉回来接受换头手术。 现在医学团队已经做过不少次换头手术了，各种富豪不要命的把钱送过来，哪怕你说并不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他们也坚持要做。 有了这些自愿的“小白鼠”，医学团队在换头手术上的经验飞快增加。 或许连老天都站在新希望这一方，又或者历史的车轮已经来到了一个转折点，换头手术的成功率，也在明显提高。 就算遇到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手术失败，也成功挽救了两人的性命。 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可惜的是，那位活下来的医学专家，在接受换头手术的时候死掉了。 这使得医学团队受到了一些打击，损失两位精英，实在让他们难过。 好在这两位医学专家也不是白白牺牲的，他们在经历迷雾侵袭的时候，随身携带着脑波接入设备。 这种设备，并不是用来接入虚拟世界的，而是可以把他们的思想保存下来。后期通过特殊设备，进行脑波解析，就可以得知他们当时在想些什么。 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比光的速度更快的。 那样东西，就是人类的思想！ 思想的速度有多快呢？ 光的速度是一秒钟三十万公里，而太阳到我们这颗星球的距离，是差不多一亿五千万公里。即便是光，也要跑上五百多秒。 可思想呢，却能够在一刹那就抵达太阳，比光的速度快了无数倍。 思想抵达了太阳，是不是和现实意义上的抵达一样，这一点还有争议，但可以肯定的是，思想的传递速度绝对要快过很多事物的。 那两位医学专家虽然死去了，但他们的思想保留了下来。 通过设备的解析，众人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医学专家在遇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隐藏在迷雾中，模糊不清的人影，不知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拥有类人的形体。 但它的一切，都和人类不同，因为它能够穿透人体。 当身体被穿透的时候，医学专家的思想终止。 这是他们的死亡，换回来的唯一线索。 这些医学专家中，有一些对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的，当得到这条线索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见鬼了。 没错，如果不是妖魔鬼怪一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呢。 类人的生物，却又可以穿透人体，说明它本身就不是实质的。但它可以在人体留下伤痕，又说明它是带有能量的。 一切都和传说中的鬼怪看起来很相似，但在没有真正抓住那家伙之前，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件事。 只不过这条线索，也给了医学团队一个灵感。 如果真是灵体对身体的损伤，导致精神力的变异，那说明了什么？ 是不是说明活下来的人，灵魂本身就被灵体的能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同化？ 说通俗点，就是灵魂携带了额外的能量。 而这种能量，是不能被现代医学设备侦测到的？ 那么，如果针对这种能量，去专门研制一种机器，是不是可以侦测到能量，甚至可能捕捉到迷雾中隐藏的东西？ 这个想法，很让人兴奋，医学团队立刻着手开始研究起相关的东西。 他们主要还是找霍佳明等人进行配合，想要找出能量的特性。 632.方花钱 根据能量守恒的定律，任何一种能量，都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能量的来源，是某种运动的势能。 之所以观测不到，只因为这种能量并不在人类的理解范畴之内，或者说，此前没有发现过类似的能量。 就好像核辐射，也是一种能量，但如果不通过仪器，人类仅凭眼睛和其它感官，是很难发现的。 当然了，核辐射的能量，会在不断的运动中，给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创伤。 而霍佳明他们的情况，也与之类似，观测不到，却又真实存在。 只不过核辐射没有自我意识，而迷雾中的存在，却疑似有自己意识。 因为，医学团队首先要做的，是找出这种能量的运动范围，只有圈定了运动范围，才能缩小观察区域，从而更快的找出能量来源，再进行捕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量的来源，就是工厂的地下空间，只不过用肉眼或者普通的仪器，无法查找到任何踪迹。 通过这种能量与和核辐射的类似特性，医学专家们对辐射仪器进行了诸多改动。之前也曾发现过，迷雾中隐藏着超高频率的声音。 所以，辐射仪器上，又同时加大了声波探测功率。 这些改动，是基于科学理论做出来的，是否能成功，什么时候成功，谁也不敢肯定。 霍不凡没有太过关心这件事，准确的说，他认为这种专业上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自己作为老板，只需要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就算他亲自前去，也没有办法提供更好的意见。 当然了，迷雾工厂的探测，对新希望的意义是很大的，这一点霍不凡心知肚明。 如果真能找到增强人类精神力的办法，虚拟和现实的联系，就更加牢不可分了。而新希望，也将因此真正站在人类进化的至高点。 不做帝皇，却胜似帝皇。 迷雾工厂外的两公里范围内，现在都被新希望买了下来，全部加盖巨大的棚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很多人都知道，工厂内潜藏着某种危险，有人曾提议过插手，认为这是危险，也是机遇。 新希望的声势太过浩大，让一些人坐立难安，担心他们力量过于强横，会影响一些本来平衡的事情。 但也有一些人认为，新希望只是一家民营企业，如果因为他们的科技力量过于强横，就强行插手，一直追求的科技强国，可能还要再过几十年才能实现。 再说了，就算你在迷雾工厂的事情上插手，能不能获得好说先不说，万一把新希望逼急了，选择投敌境外怎么办？ 要知道，新希望的经济规模再大，那都是虚拟的，说白了，就是一张纸上画了个数字而以。 但他们拥有的技术，是真实的。只要把技术带去国外，有的是国家愿意接纳他们。 用无法确定的机遇，去冒险逼走一个足以更改国运，甚至全人类命运的企业，无疑是愚蠢的行为。 所以最终，迷雾工厂的事情不了了之。 这是幕后的小危机，新希望的人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他们不在乎。 就像那些人想的一样，只要拥有技术，新希望无论去哪里，都会被夹道欢迎。 只不过从内心深处，他们还是更愿意留在这片生养了自己的土地上。 到目前为止，新希望总共立下了三个超级项目。 vr虚拟仿真技术，重生科技，再加上刚刚创立的造神计划。 每一个项目，都在无时无刻吞噬着大量的资金，每一天的消耗，都能达到数亿之多。 而且这还只是初期，随着试验的不断深入，以后消耗的资金会越来越多。 按照天机团队的估算，到了试验中期，一天的资金消耗量，很可能要达到数十亿。算下来，一年就得上万亿的资金！ 这是一个无底洞，但带来的利益也是十分可观的。无论哪一个项目，未来都不止千万亿的市场。 资金的来源，除了卖股票外，还有新希望的基础业务。 通过虚拟世界进行的全世界范围宣传，新希望现在已经超越任何一个品牌，成功登顶全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品牌，没有之一。 旗下的所有产品，都瞬间成为爆款，不管需要还是不需要的人，都想要买点试试看。 而且新希望的产品，基本上都是消耗品，一日三餐，你每天都要吃。如此下来，一天的利润，从百万直接跳到了上千万，而且速度还在不断的增长。 国内已经新建了数个独立工厂，每天全天候开工，即便如此，还是有点难以支撑庞大的订单。 尤其是海外订单不断涌来，更让国内工厂难以负担。 于是宁雪晴一声令下，海外总部直接拿出数百亿资金，同时修建了超过二十家人工智能工厂。 这些工厂是人工智能分析后，给出的最佳地点，可以结合新希望的物流体系，以点盖面，辐射全世界。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比新希望能赚钱。 也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比新希望能花钱。 每天的利润，几乎都重复投入支出，几乎保留不下来。 几乎完全零现金流，在其它公司那，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因为就算是保留一部分流动资金，他们也必须拥有现金才能做到。 但新希望不需要，他们的牌子，就是现金。 所有的供应商，都愿意给新希望供货，你说现在没钱结账？ 没问题，我们给你垫资。 你说人手不够？ 没问题，马上把我们的人抽调给你。 他们要的不多，就是看到了新希望的巨大潜力，都希望能在这个红利时代，抢先占领先机。 现在新希望不能及时结账，那是因为试验项目投资太大，等实验结束，有的是钱。 如果不趁着现在把份额抢过来，等新希望缓过来这口气，不知道又会多出来多少竞争对手。 所以别说晚付钱几天了，就算免费供应，都有人愿意干。 而且银行方面，也每天派人去找新希望谈，希望他们能愿意贷款。 普通人想贷款，得拿点东西做抵押，要么房子，要么车子，实在不行，你的保险单都行。 但新希望不一样，只要你愿意贷款，不需要任何抵押，而且无息。 银行这样做，同样也是看到了新希望的巨大潜力。他们要的不是以后的贷款，而是新希望未来的业务流水。 如果整个新希望的业务流水，都能从自家银行走，那每年的年度计划，根本不用愁了，随随便便就能完成。 到时候升官发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说白了，所有人都是在看未来，一个崭新，又光明的未来。 但新希望不接受这样的资助，你想免费供应产品，你想给我们无息贷款，对不起，我们不想欠这样的人情。 生意就是生意，大家都把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们新希望又不缺钱，暂时困难，那也是底气足。否则的话，把试验项目的时间扩展一下，每天不花那么多就是了，也一样能顺利经营下去。 再者，二级市场中，还有一个王禹行，带领着地府团队兴风作浪。 虽然没有光明正大与新希望产生牵扯，但现在王禹行的动作明显大了很多，很多公司都被他搞的焦头烂额。 股市每天的交易额，足足有十万亿之多，王禹行就算每天从里面抠出来十万分之一，那也是上亿的资金。 633.方向 而这些钱，一部分被他留下做资本，一部分则通过海外账户，转入了新希望海外总部。 国内的股票市场，已经不足以让王禹行满足，他正带领着地府团队，在为海外市场进行铺垫。 就像曾经的金融大鳄来国内卷钱一样，王禹行也要做同样的事情，血洗境外资本！ 只不过他的团队力量虽然强，可国外的资本也不是善茬，而且生存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一身的本事。 想从老虎身上咬下一块肉吃，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王禹行没有任何的畏惧，这正是他多年来最想要挑战的事情，只有和这些经营多年的老资本进行对抗，才能知道自己的本事究竟如何。 资金方面，新希望的压力还真不是很大，只不过再多的钱想花出去，也需要时间。 他们现在愁的不是没钱，而是怎么花钱。 所有团队的人，都恨不得一天之内，让自己的项目直接完工。 可惜的是，科学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进展最快的，就是vr项目了，却也才刚开了个头。 至于重生科技，更是刚换了几个头。 真正的重生科技，目标是对人体各个部位都可以随意更换，甚至可以转移你的意识到另一个脑子里。现在的换头手术看起来好像很高端，其实和终极目标比，是天差地别。 至于造神计划，更是只画了个饼，连迷雾工厂都还没搞清楚呢。 所以，就算他们想花钱，都不知道该往哪花。 能为了花钱头疼的公司，估计新希望也是头一家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三周，首批进入虚拟世界的人，都纷纷退出。 这十四天来，他们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国外的人，似乎真比国内的人有想象力。 他们在虚拟世界中，可以轻松创造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说飞起来啊，或者像绿巨人一样跳几公里远之类的。 还有人能让自己快速的变形成动物或者植物，甚至有人能够凭空召唤这种东西，就像传说中的德鲁伊一样。 眼看着他们把这玩成了魔幻世界，国内的几个人，除了其中一人来到分宝岩前，获得一件所谓的后天灵宝外，其他人都还在摸索着，没有任何成就可言。 最厉害的，也只是学会了气功。 而气功的威力，是可以打碎他想象出来的一块鹅卵石。 这样的画面，把国内观众气的够呛。 人家都满世界到处飞，或者带着宠物宝宝乱跑了，你倒好，在这琢磨起了气功？ 你这是要做气功大师？ 有个屁用啊！一点都不炫，low到爆！ 而这画面传到国外的时候，则让国外观众哈哈大笑，嘲笑国内的人想象力太差。给你们一个好机会，也把握不住。 未来的虚拟世界，必定是国外占据优势地位。 这种说法，使得新希望的虚拟世界论坛上，每天都有上千万的帖子在发表评论。里面吵的天翻地覆，如果不是人工智能管理服务器，估计早就当机了。 于是乎，那几个从虚拟世界退出来的国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说他们丢尽国人的脸面。 白白浪费十四天不说，还被外国人这样嘲笑，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很多人自告奋勇，挽着袖子声称只要自己能进去，一定成为虚拟世界最强大的人，举手投足间，就把那些国外的渣渣灭了。 说这种话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火气旺盛。 老成稳重的，则在研究这十四天里得到的讯息，思考自己进去后，应该做些什么。 更有一些大型势力和机构，已经在进行详细的演练了，他们的思考模式和普通不一样，讲究的是团队行动。 第三周，又有两百名幸运儿，被允许进入虚拟世界。除此之外，还有先前霍不凡答应的那些额外人选，总共四百二十一人。 这些人的进入，自然又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番波澜。 国外的人，都在研究怎么样才能更好玩，而国人则在各种支招，让他们快点建立天庭，地府，六道轮回，掌控世界！ 不同的环境，使得人们的思想也有所不同，这让霍不凡觉得很有意思。 虽然按照最初的设想，是希望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互交融，不分彼此，但现在看来，这些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把虚拟世界当成了重生的新世界，希望能在里面做一些平时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 有人向善，自然就有人向恶。 在经过缜密的思考后，霍不凡让无名高手撤销了虚拟世界的刑罚预警系统。 之前建立这个系统，是为了防止虚拟世界中有人犯罪。 但现在看来，如果让想虚拟世界更贴近真实，就要允许犯罪。 人都有七情六欲，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其实都是很正常的表现。只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罢了。 这样的行为，可以被称之为犯罪，却不能评判对与错。 就好像人吃猪肉，在人看来是对的，因为我们要生存，因为猪肉好吃。 但在猪看来，你错的裤衩子都没了。 这就是思考角度的不同。 当然了，人类之间的行为和思想，不能简单的用吃猪肉来形容。但从根本上来说，这始终是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的世界。 而且，应该没有谁会愿意承受痛苦的折磨，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所以，犯罪分子，还是要受罚的。 霍不凡希望虚拟世界里重生的人们，也可以拥有与现实相同的规则，允许你犯罪，但犯罪后，你会受到惩罚。 在此之前，一切都讲究自然而然。 否则的话，以虚拟世界的预警系统反应速度，任何人想犯罪都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因为这里是脑波接入，你的思想只要有一点点犯罪的念头，都会被系统知晓，提前制止你。 这听起来有点像国外的某部科幻片，先知预知未来的犯罪活动，然后在犯罪分子行动前将其抓捕。 霍不凡不喜欢那样的世界，太无趣，他要建立的不是一个天堂，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这几百人进入虚拟世界后的行为，明显和第一批不一样。 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的规则，那就是想象力领导一切。 因此，国外的人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凭借想象力，开始建立城池，要塞，碉堡之类的东西。简而言之，他们希望先有一个根据地保护好自己，然后再去做别的。 而国内的人就不一样了，除了一小部分在闲庭漫步，享受新世界带来的乐趣外，剩下的人，都在修炼。 有的人在想像有气在自己体内流动，想要修仙。 有的人想学霍佳明一样，炼制法宝，丹药。 也有人在搞美食，在种花，这样的行为，在论坛上被称之为不学无术。 你进了新世界不修仙，你进去干嘛？现实世界里没地方让你种花做菜？神经病吧！ 而修炼的人，也没什么讲究，就是席地而坐，随遇而安。 什么城池，什么城堡，哪有地为床，天作被来的自然。 我们这才叫淳朴，你们这群土鳖！ 但这些人低估了虚拟世界的适应难度，就算他们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要突破现实中的心理障碍，还是非常困难的。 你生活了那么多年养成的潜意识，会让你觉得很多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的，往往脑子里的念头刚出现，就被本能遏制住了。 所以第三周和第四周的幸运儿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成就可言，最多也就是给后来者带来了不同的方向和路子，让人知道自己进去后可以做什么而以。 634.虚拟世界开启 关于虚拟世界的事情，霍不凡已经没有再去管太多。 等一个月的宣传期过去，虚拟世界正式开启的时候，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之前购买的那些服务器，是否能够承受如此巨大流量的瞬间涌入。 保守估计，第一天的正式开放，少说也有几亿的在线峰值。这将是任何一家公司，都没有经受过的洪峰。 服务器的数量足够，但调试的是否适合，能否承受流量洪峰的考验，还得看技术人员的能力。 不过有无名高手坐镇，加上人工智能的辅佐，霍不凡相信，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现在要做的，是对付暗处势力。 整个计划，霍不凡已经初步拟定，而实施计划的第一天，就在虚拟世界全面开放的时候。 到目前为止，新希望一共收购了暗处势力麾下六家公司，总资产超过一千五百亿。 由于暗处势力也希望利用这些公司对新希望进行渗透，所以价格都压的很低，基本上上购价格比总资产还要低上不少。 这六家公司被成功收购后的第二天，所有高层全部被赶下台，换上了新希望的自己人。 一切资料，全部封柜，除了新希望的团队外，不允许任何人再接触。 理由很明确，就是为了保密，这自然引来公司的很多人不满，他们抗议这种行为让自己的业务无法顺利展开。 但新希望根本不理这套，谁抗议，谁就滚蛋，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 这使得六家公司的人都意识到，新希望并不是人傻钱多的蠢货，而是一头猛虎。 现在他们已经把猛虎放了进来，那么老虎饿了，自然是要吃人的。 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冒头找麻烦，他们只能偷偷去找暗处势力的人，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暗处势力的人知晓后，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举动，因为他们不清楚，新希望这样做究竟是刻意针对，还是无意为之。 按照之前新希望收购的风格来看，他们通常不会大举更换公司高层，更多的是保留原团队，让公司能够过度的更加平稳。如果原来的团队足够优秀，甚至会委以重任。 可这六家公司，却把所有高层换了一遍，是巧合吗？ 不清楚真相的暗处势力，心生疑惑，却也只能按兵不动，让公司内部的人保持低调，不要强行出面。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这六家公司到了新希望手里，就有可能让他们完成渗透的目的。 现在暗处势力已经察觉到，想渗透新希望并不是很容易。 之前融入新希望体系的那几家公司，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平日里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和体系内的公司打好交道，让生意更好做而以。加上新希望的声望，让外界对这个体系内的公司都充满信心，业务量直线上升。 对普通的公司来说，这样的事情可能已经称得上好事了，但对暗处势力来说，却是毫无意义。 他们已经不需要靠赚钱来完成某种目的了，而是要把公司据为己有。 尤其是新希望这样拥有超级潜力的公司，如果能够被他们控制，就可以立刻进军海外，放眼全世界，将没有任何势力能够与他们抗衡。 但那几家公司都没成功，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业务和新希望的体系不是太匹配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很难融入到核心去。 就算想刻意接触，也会被拒绝。 你想拿钱跟我们一块做核心业务？ 对不起，我们不缺钱。 这就是新希望，给他们的答案。 所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公司。 在尝试渗透新希望自身的同时，暗处势力也在和体系内的其他核心公司进行接触，希望能够走曲线救国的道路。 但这也不是很容易，新希望对体系内的公司有十分严格的监管制度。 不管你是做什么行业的，都要受他们的人事，财政，甚至业务监管。一旦发现问题，轻则罚钱，重则可能直接被踢出体系外。 两年前如果说要把谁踢出体系外，可能还没多少人在乎，但到了今天，谁舍得？ 所以，这些公司都心甘情愿的把监管权放给新希望，而且他们也发现了，虽然新希望的监管力度十分大，严格到让很多底层人苦不堪言，但对公司的整体，却有很大的提升。 只不过半年时间，公司内部的氛围彻底变了，从以前的懒散，变得充满生机。 每个人都有着用不完的干劲，做起事情来，绝对不拖泥带水。 这样的改变，是公司高层乐于看到的，所以他们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会配合新希望的监管人员，进行更大力度的内部监查。 在这样的环境下，暗处势力想要渗透公司，难度可想而知。 只要你进来的人是带着别样的目的，哪怕稍微多打听点事情，都会被立刻开除。 至于高层的渗透，那就更难了。 你暗处势力再牛，牛的过新希望吗？ 你控制了两百家公司又怎么样，总资产数万亿又怎么样？ 新希望的估值，已经超过十万亿了！一家公司，比你两百家公司还要多。如果再加上整个体系内的其他公司，那么总资产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最重要的是，国家一直在倡导科技兴国，新希望的发展，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 有整个国家在背后支撑他们的发展，谁能比得上？ 因此，高层对暗处势力开出的条件，更加不屑一顾。 就算一年给个十亿八亿，对不起，我看不上！ 都知道跟着新希望，会有无限美好的未来，有几个人会为了这点眼前的利益甘愿冒险？ 暗处势力也算舍得花钱，从简思思的几千万，到几亿，再到十几亿，价格不断的抬高。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松口。 他们只能失望的继续等待，或者继续把价格往上抬，看看背叛的价码究竟有多重。 在暗处势力不断通过各种方式寻求突破口的时候，虚拟世界完全开放的日子终于到了。 那几百个幸运儿从虚拟世界退出的第二天，新希望国内和海外总部同时发表公告，将于国内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刹那，开启全球服务器。 到时候无论你在哪一个地区，只要身边有网络，只要有从新希望购买的设备，都可以接入虚拟世界。 新希望的脑波接入设备，通过不断的研究和优化，现在已经基本上和头盔没什么区别。 不需要在身上贴什么金属片，你戴上激活的时候，会有柔软的针尖刺在你皮肤上，可能还没来得及感觉到什么，就已经完成了脑波接入。 这样的设备，科技含量极高，同时经过无名高手设计的防盗系统。 无论任何人，想用任何手段把它拆开，内部的芯片都会瞬间烧毁。 高科技设备，最重要的就是芯片，没有芯片，哪怕你知晓它的电路构造也没用，根本达不到相应的效果。 电路板，一向是科技产品中技术含量最低的一类。 有了这样的防盗设施，基本上可以杜绝被人盗版的可能，除非有人的技术比无名高手还厉害。 也许这世界上的确有这样的人存在，但短时间内，应该没可能破解了。 如此设备，新希望并没有卖的太贵，两千块一部，基本上就是成本价上面，多加了一两百块钱的利润，比外界预计的上万元甚至十几万要便宜太多了。 所以本来前期预定的人数，只有十来亿，可是当得知只需要两千块就能够接入虚拟世界的时候，官网的预定量在一小时内，直接增加了数亿。 635.强势 然而，新希望的工厂就算已经二十四小时火力全开的生产，一个月下来，也只生产了刚刚够五亿人使用的设备。 想满足十几二十亿，甚至全球人类的使用量，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五亿人，会是第三批幸运儿，他们将比剩下的几十亿人更早的进入虚拟世界。 没有排到号的人，都失望的等待着，他们倒是想加价买，可新希望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技术手段，对虚拟设备进行了绑定。 一人一部，不多卖，也不让你转赠他人。 如果内部芯片发现接入的不是本人，会立刻锁定，你只能喊新希望的人来给你解锁。 而解锁的费用，是一万元，不包含来回车费和食宿费。 最关键的是，解锁之后，其他人还是无法使用。 这种技术，完全杜绝了黄牛，搞的那些一直兴致勃勃想大赚一笔的黄牛们，手里的身份证顿时不香了。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全球服务器在同一时间开启，而早已经等待多时的人们，立刻涌入其中。 瞬间的流量洪峰，让所有的服务器都发出嗡嗡的声音。 连续一个月都奋战在南极海底的工程师们，紧张的观察着海底服务器的情况，无论哪一台出现问题，他们都要立刻进行维护。 虽然冰山下的水足够凉，但高负荷满功率运转的服务器，还是在不断散发着高温，使得附近的海水都在快速升温。 好在之前就做过了相关的模型分析，服务器间摆放的位置很广，不然的话，就算上面放着一座冰山，也要被融化掉。 如此大规模的服务器同时工作，是人类历史上首次。 值得庆幸的是，在完成三亿人的脑波接入时，服务器依然保持着稳定的运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到了四亿的洪峰时，只有几台品质稍微有点问题的服务器当机，但在整体运作中，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顶多那几台服务器涉及的人，进入虚拟世界的速度稍微慢一点点。 所有服务器，都采用了n+m的联系方式，基本上可以保证任何服务器出问题，都能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把信息转入其他服务器继续工作。 而人类的神经反应时间，对这么快的速度根本察觉不到。 全世界的媒体，都在争相报道这场盛况，很多媒体内部的人，也都幸运的排到了号码，得以进入。 当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虚拟世界的全面开启时，新希望发布了另一条公告。 这条公告，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极少数人，在关注着。 公告的内容是，新希望将对某几家公司，进行强行收购。 这几家公司，都是暗处势力最重要的棋子之一，也是他们体系内体量最大的那一类。 如果被收购，暗处势力会遭受重创。 这一个月里，新希望已经积蓄了很大的能量。 光是卖股票，就卖了几千亿，虚拟设备的售卖，虽然一台只赚几百块，可架不住数量多啊。 五亿台设备全部卖光，那也有差不多两千亿。 这些钱，都被存了下来，没有动用。公司所有的花销，全部由基础业务和重生科技负责。 同时，王禹行在二级市场，也席卷了数千亿的资金，当公告发布的当天早晨九点钟，他就率领地府团队，对那几家公司展开了阻击。 并且新希望也通过正规渠道，向这几家公司开出了强行收购的申请，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通过了审批。 剩下的，就看双方的博弈。 这样的攻击太过迅速，暗处势力在前面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那六家公司被收购的过程太温和，让他们没有防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今新希望突然来硬的，他们猝不及防。 从手下人那里得知公告内容的时候，暗处势力的高层大吃一惊，还在忙着确认公告的真实性。 等强行收购的申请审批通过后，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王禹行已经把几千亿的资金花出去将近三分之一。 这几家公司的股票，直接被封死涨停，大量的二级市场股票筹码被买走。 “混蛋！新希望是要干什么，他们疯了吗！”暗处势力的高层拍桌子骂道。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们，不然的话，损失了这几家公司，我们会很被动。”有人道。 “马上让金融团队进行反击，我就不信他们的钱能把这几家公司同事吃下来！” “可是万一呢？那个暗中搅局的大鳄，似乎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某个团队，按照金融团队之前的分析，对方手里可能掌握着数千亿的资金。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抛售筹码，万一打不下来，可就没有办法翻盘了。” “那能怎么办？任由他们收集散户筹码？” “我觉得可以再等一等，散户的筹码并不算太多，而且他们这样封死涨停板，很多散户会贪心不愿意立刻卖掉。所以，我们可以等他们把涨停板多封几天，价格抬高再卖。到那时候，会拉高他们的成本，对我们是有利的，总比现在就抛售有效。” 经过一番缜密的商议后，暗处势力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任由王禹行在二级市场拉升股价。 至于新希望的正面收购，则被他们全面否决。 所有的大小股东，全部被找来谈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售卖股权。 不管你是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谁卖了，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面对新希望来势汹汹的收购，暗处势力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很清楚这家公司的力量。如果有所轻视，最后自己会死的很惨。 霍家，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现在的霍家，已经成为新希望旗下的全资子公司之一，虽然仍然是霍泽明担任董事长，但他们前段时间曾暗中与霍泽明接触过，发现这个霍家人，已经不听话了。 按照霍泽明的说法，既然你们之前选择放弃了霍家，那么现在霍家就和你们没关系了。 你们也别来找我，李书恒给我的薪水足够高，比你们还要高，所以我是不会背叛他们的。何况跟着新希望，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跟着你们有前途的多。 这可把暗处势力高层气的够呛，当初为了争取霍家，暗处势力也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毕竟霍不凡那时候把霍家搞的红红火火，想让霍家的人背叛他可不容易。暗处势力也是开出了不低的价码，好不容易才把关系打通。 结果霍家才刚到手没两年，又被新希望买走了，使得他们这段时间的投入，彻底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霍泽明选择跟随新希望，要和他们彻底撇清关系，暗处势力的高层自然气不过。 他们威胁要对霍泽明不利，或者把霍泽明谋害霍不凡的事情抖落出来。 但霍泽明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你敢威胁我，那我就把你们的存在公告天下，看看谁损失的大。 如果让别人知道那么多公司都被同一个势力控制，看看谁会吃亏。 没有任何国家，会允许这样的势力存在的。 所以，暗处势力也知道轻重，威胁归威胁，却也没有真的这样做。 损失一个霍家，已经够让他们难受的了，现在新希望又要对其他几家公司动手，他们自然难以忍受。 “新希望，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这是暗处势力的高层们，脑海里很容易浮现的疑问。 636.对抗 新希望的攻击太过凌厉，似乎不打算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但暗处势力经营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被吓大的。 他们很快就启用了应急方案，二级市场上，开始与王禹行争夺筹码。而正面市场中，则以官方渠道对新希望的收购进行否定。 所有的大小股东，都被严格约束，严禁出售股权。 这些都是很常规，也可以预料到的手段，他们能想的到，霍不凡自然也想的到。 想要把这几家公司买下来，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战争既然已经打响，就没有回头路。 要么输，要么赢，没有第三个选择。 虚拟世界全面开启的第三周，这几家公司的股票，已经翻了将近一倍。 此时的王禹行，仍然在以极高的价格购买筹码，似乎真打算把二级市场买干净。 暗处势力的高层，也在新一周的第一天，依然发公告否认收购，同时，他们释放了手里的大量筹码。 你们新希望不是要买吗，好啊，我们已经准备了大量筹码，看你们能买多少。 从早晨九点半开始，股票直线封涨停，这让暗处势力的人都很是欣喜。 在他们看来，王禹行还是太嫩了，只知道用暴力手段，却不明白金融市场，资金只是辅助，真正有用的，还是人类本身的智慧。 价格抬的这么高，你还疯狂扫货，简直就是找死。 再说了，经过几周的上涨，那些散户也有点上头，顾不上价格已经翻倍，都在第一时间把手里的资金全部投入进去，想跟着这支妖股的风头。 看着股价再次被封死在涨停板上，一名暗处势力的金融主管乐呵呵的抽起雪茄，道：“有这些散户助阵，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 有人不解的问：“那些散户也在买，这不是等于帮他们吗，为什么您说对我们有利？” “他们的资金是有限的，扫了三周的货，手里还能剩多少钱？你没看最近几周的换手率，已经把筹码轮了几遍。所以，等他们的资金被耗干净后，还有那些散户帮忙站岗，等于我们的股价被他们联合抬高了一倍。这样一来，如果我们愿意套现，立刻就可以获得比三周前高一倍的现金，你说是不是对我们有利？” 另一名金融主管笑着道：“所以说，做这一行，不能只看眼前，要目光放长远一点。” 刚才问话的那人一脸佩服的表情，点点头，满脸的兴奋。 这时候，忽然有人惊呼出声：“有大量的跌停板，超过十万手砸下来了！” 刚才抽雪茄的金融主管连忙转头看向手边的电脑，果然看到涨停板已经被破开，股价以一条直线，直接朝着跌停而去。 这让刚才还欣喜不已的几人，都满脸愕然。 按照他们的估计，王禹行应该还能再支撑个一两周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卖单？ “马上查！查清楚卖单来自哪里！”金融主管急声道。 已经有人查过了，立刻回答道：“查出来了，就是之前疯狂扫货的那个营业厅，应该是同一批人砸的。” “他们疯了吗，好不容易把价格抬高，怎么突然要砸下来？没钱了？”众人大惑不解。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金融主管拿起来接通，里面传出暗处势力某位高层的声音：“立刻把我们的资金全部打进去，准备接盘！” “啊？为什么？”金融主管不解的问。 暗处势力的高层，发出阴沉的声音，道：“新希望那边又出了幺蛾子，你自己看他们的新公告就行了。总之一句话，股价必须稳住，绝对不能出现大起大落！” 电话挂断后，金融主管连忙打开新希望的官网，果然看到首页挂着最新的公告。 战略收购部发出了明确的消息，之前新希望要收购那几家公司，都是不实的消息。 新希望要的合作伙伴，是具备强大潜力和市场远景的类型，像那种夕阳产业，他们不会去碰的。也奉劝广大投资者，最好谨慎投资，不要因为谣言上当。 这条消息的内容简短，中心思想就是我们不搞收购，也劝你们别跟着瞎搀和。 如此公告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金融主管脑子里一过，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突然明白，高层为什么让自己马上准备接盘了，也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大笔封单砸下来了。 新希望竟然不搞收购了？ 如果是普通的上市公司辟谣，对公司的影响可能十分有限，但作为全世界最具成长型的高科技公司，新希望一句话，很可能在二级市场引发大地震！ 可以想象的是，这条公告配合刚才的十万手跌停板封单，会给投资者们带来多大的触动。 果不其然，等金融主管再去看电脑的时候，发现几家公司都已经在一分钟内全数跌停。 跌停板上的数字，不断的快速增加的，一部分是几手十几手的小单，还有一部分是几百上千手的大单。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散户和游资，都看到了那条公告，正不惜一切代价出货。 如果这种行为真的形成了一个趋势，可以想象公司的股价会跌成什么样，到时候股东们估计杀他们的心都有了。 金融主管可是清楚的很，好几个大股东，都打算趁着这次股价抬高的机会套现呢。 能直接翻倍的利益，谁能不贪？ 你如果让他们错过这次收益，估计找人宰了你都是轻的。 想到这，两名金融主管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慌。 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向各自的手下发出命令：“所有人，立刻投入全部资金，把跌停板吃掉，把股价拉上来！” 一声令下，数以百亿的资金开始毫无顾忌的扫货。 以跌停板上的数字来看，大概三百亿左右，就能把几家公司的股票都完成拉升的动作。 然而事实上，当他们这几百亿投进去后，却发现手里虽然多了无数的筹码，可股价依然被封死在涨停板上。 王禹行在这三周里，几乎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了，二级市场上能买到的股票，都被他一扫而空。 虽然钱没花完，但他手里的筹码，少说也有两千亿左右。 暗处势力这边想拉升股价，王禹行自然毫不犹豫的把手里更多的筹码放出来。 你收一百亿，我就放两百亿，你收两百亿，我就放三百亿。 之前是暗处势力跟王禹行比钱多，而现在情况已经完全反过来了。 王禹行占据了主动权，他想让你喘口气，你就能喘口气。不想让你喘气，你就得被活活憋死。 暗处势力之前的计划，是把手里的筹码在股价抬高后放出来，耗尽王禹行的资金。 所以，他们并没有准备多少资金去应对眼下的局面。 三四百亿的现金，已经是他们目前能准备到的极限了。更多的钱，需要时间去筹集，不是说拿就能立刻拿出来的。 因此，当这一天过去的时候，几家公司的股票，依然在跌停板封着。 同一时间，各大金融媒体，都开始报道这件事。 新希望拒绝了收购意向，公司股价大跌，这种事情很容易就引起了投资者注意。 尤其那些投资了公司股票的人，更是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先把手里的股票抛售掉。 所有人都知道，和新希望做对是没有好下场的，风欧集团，霍家，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件事情。 637.无底洞 那么这几家被新希望否决了收购意向的公司，能有好下场吗？ 何况新希望的公告说了，他们是夕阳产业。 什么叫夕阳产业？ 自然就是那种活不了多久的行业，现在看起来挺赚钱的，一旦出现变革，就会瞬间破产。 历史上，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之不尽，很多原本欣欣向荣的公司，就是因为转型不及时成为昨日黄花。 那两位金融主管，在收盘后，也被暗处势力的高层喊了过去，骂的狗血淋头。 几百亿的资金给了你们，却连跌停板都没破掉，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两个金融主管也是满心委屈，人家收集的筹码多不胜数，这几百亿平时可能足以操控很多公司的股价，但在这种大规模的对抗中，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按照他们的估算，想要拉升股价，最少也得三千亿以上。 这个数字，别说金融主管觉得大，连暗处高层都心里发颤。 三千亿？ 他们手里掌握的公司，加起来有个几万亿，甚至将近十万亿。 可那又怎么样呢？ 资产并不是现金，何况很多公司他们只是渗透了高层，并不代表公司真是他们的。 平时的一些决策，可能会因为这种渗透被操控，但在涉及到根本性利益的时候，可就没那么有用了。 尤其是需要动用股东大会权力的时候，大部分董事会成员的赞同票，相对于整体股东而言，只是一个小数字。 很多小公司的股权，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二级市场流通。 他们自己只留下百分之十左右在公司内部，平时的决策，也都是以这小部分股权为准。 可如果真有人把二级市场买光，那他们的百分之十又算个屁。只不过没人买的时候，才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你确定最少也要三千亿？”一名暗处势力的高层沉声问。 “是的，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追踪测算，他们最少从市场上买走了两千亿的筹码。现在他们抛售筹码，我们接盘，情形等于和之前完全相反。如果新希望真想打压我们的股价，一边卖，一边买，两千亿的筹码，足以撬动数倍的市场。所以，三千亿只是一个保守估计。”一名金融主管道。 听到这句话，那名暗处势力的高层脸色更沉。 连三千亿都不一定够？ 可是如果不管，公司的股价，不知道会跌成什么样，到时候就更被动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办法跟股东交代。 除了少数几家中型公司已经被他们完全控制，其他的公司，基本上都是以董事会成员的渗透为主。 一旦底层的股东感到不满，开始发难，董事会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说不准一个股东大会开完，董事会成员都被弹劾了，到那时，他们多年来的辛苦等于白费。 所以这些人想稳定股价，不是完全为了套现，更多的是希望公司高层能够保持稳定。 “三千亿，我们会想办法尽快筹齐，明天开盘前，最少先给你们一千亿。三天内，股价必须稳定下来，绝对不能出现大幅下跌，明白吗！如果做不到，你们也就不用来见我了！”暗处势力的高层怒声道。 两位金融主管连忙应声，然后离开。 别看他们答应的爽快，实际上出了办公室后，都是满面忧愁。 一千亿，连人家手里的筹码都比不过，怎么可能把股价稳定下来。 这样的对抗，最怕的就是添油战术。 要么你就一次性拿出大笔钱来，把对方快速的正面击溃，要么就放任人家兴风作浪。 一天一千亿的给，等最终资金汇集三千亿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打过多少轮，让人喘过气来了。 对这场二级市场的战争，两位金融主管一点信心也没有。 到了第二天，承诺的一千亿进入账户，并许诺下午开盘前，再来七百亿。 然而一千七百亿的资金进来，仍然没有阻止股票跌停。 因为除了王禹行手里的筹码外，现在已经有很多的跟风盘。 可能大型的资金，会因为体量过大，没那么快抽身而退。但小散户不一样，他们手里也就几手，十几手，一个户头能买你十万块都算多的。 这样的小散户，根本不在乎其他的，涨了追，跌了卖，是他们的基本操作。 一旦某支股票出现负面信息，小散们跑的是最快的，从来不会去考虑消息真假，后续影响什么的。 一个散户几千块，几万块，在一千七百亿的资金里，可能占不了多少比例。 但你架不住人多啊！ 所谓蚁多咬死象，一个散户一万，一百个就是一百万，一万个就是一亿。而二级市场里的散户，何止区区五位数？ 哪怕只出来两三百亿跟风盘，也会让事情出现巨大的变数。 而到了第三天，进入二级市场的资金，已经达到三千亿之多。 可股价，依然停留在跌停位置上。 暗处势力的高层看到这一幕，气的肺都要炸了，三千亿的资金给了你们，还是破不了跌停板，你们还活着干什么！ 金融团队苦不堪言，有苦说不出。 高层对渗透很有一套，但对金融市场的理解，却不是很深，哪里明白添油战术在这种对抗中是最大的忌讳。 但他们没有办法说，只能硬着头皮扛。 然而当你作为买方的时候，是没有其他办法的，只能用真金白银去收筹码。 现在钱花光了，就等于手无寸铁，束手就擒。 而且让他们头疼的是，王禹行果然如之前预料的那样，一边卖，一边买，跟他们抢筹码。 昨天抢来的筹码，今天就给你按死在跌停板上，同时继续扫货。 股票市场一向是以资金量为优先级，你一次买一万手，买九千手的就得排你后面。这就是为什么有大单封死跌停板，小散户卖不出去的原因，你的单子没人家大。 被王禹行这样一搞，暗处势力的金融团队，根本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卖盘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们就算想买，也没那么多钱。 王禹行之所以能不断的把手里资金轮番上阵来搞你，是因为你在接盘。可他们却没有下一个接盘侠，偶尔有一些不开眼，想搏一搏反弹的小散户或者小游资，根本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因此，金融主管只能继续向高层求救，需要更多的资金支持。 暗处势力的高层们，这几天也察觉到了二级市场来势汹汹，如果不拿出点压箱底的东西，还真不好收场。 他们没办法，只能想方设法，从其它地方抽调资金，一笔一笔的砸进二级市场里。 然而，真正让他们脸色大变的，并不是二级市场像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大量的资金，而是自己的几家公司，突然被围剿了。 之前霍家对新希望的围剿方式，是非常暴力的那种，就是利用霍家的影响力，让所有人都不要跟你做生意。 而新希望的围剿方式，看起来温和很多。 他们没有说不让人跟你做生意，但这几家公司在日常业务中，突然发现公司的运营成本提升了。 找底层的人一问才知道，最近几周，各方面的供应商，都突然提高了价格。 他们倒不是在针对谁，而是这些供应商，都被新希望接触了，拉拢他们入局。 新希望给了一份很高的标准，按照他们现行的工艺，是完全不能达标的。 想达标，就必须改进工艺水平，而这也带来了成本的提升。 638.阴招 一条生产线的建立，有时候需要整个公司所有部门的共同努力。不是说拿出钱来，随随便便根据设计图就能把生产线进行各种改动的。 动一点，可能其它所有产品都不能用了。 所以，只有那种最顶尖的公司，才会同时拥有各种中高低端的生产线。 而小公司或者中型公司，要么把所有力量集中打造高端生产线，要么致力于低端产品的快速生产开发。 让他们同时搞两种规格的生产线，那对经营成本会造成非常大的压力。 而新希望的主动寻求合作，让这些公司认为，这是他们打入高端市场的最佳桥梁。 所有每一家公司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并以最快的速度改进生产线，或者干脆直接原地推翻，换上全新的生产线。 如此一来，低端产品被他们完全抛弃，而暗处势力的几家公司，有不少都依靠这些中低端的产品拉动销量。 现在供应商换了生产线，生产成本提升，你们想买，自然也要多掏钱。 这就是那几家公司，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采购成本增加了的最大原因。 他们不是不想谈，可你能怎么谈？ 在新希望和他们之间，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完全没有底气可言，他们只能选择认命。 有人会说，那你换供应商啊，可要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供应商的生产线都是一样的工艺。 而自家公司的产品，多少年来采用同一家供应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艺。所有产品，都是以相同工艺打造的。 如果更换供应商，那就得改变自己的制造工艺，这样一来，自己的经营成本也会提升。 而且，新材料和制造工艺，需要时间去磨合。在磨合期，很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可能造撑巨大的损失。 尤其是当你产品出现问题，客户口碑下滑的时候，在这个所有人都拼了命进步的时代，你下滑，就等于自杀。 所以，这几家公司可能不是很在乎成本的提升，但他们更在乎供应商的态度。 你们不声不响就把生产线改了，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损失，谁来负责？ 然而，供应商压根不理他们这一套，你们愿意继续合作，那就得接受我们新生产线生产出来的高端产品。 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另请高明，反正我们现在和新希望在合作，不缺你们这样的“小客户”。 没有错，在这些天里，新希望的大名，已经传遍全世界。 虽然虚拟世界只开放了几亿，可他们别的产品，已经在全世界范围都卖疯了。 海外总部投入大笔资金建立了物流体系和配送基地，稍微有点名气的国家和城市，基本上都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拿到商品。至于暂时还没有精力顾及到的城市，那些消费者也通过网络平台下单。 配送时间慢一点无所谓，他们只是想尝鲜。 新希望的日销售额，以一个惊人的数字在增长，保守估计，未来他们的客户量，最少也能达到二十亿左右。 也就是说，平均每三个人，就有一个人是新希望的客户。 这样的客户量，哪家公司不看着眼馋？ 他们知道抢不过新希望，就只能把目标放在喝汤的事情上，只要能跟着喝口汤，也可以让这个冬天彻底暖和起来。 所以，其他的公司，是真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于是，这几家公司只能痛苦的做出抉择，要么多掏钱，要么冒着口碑崩溃的风险，更换供应商。 有两家公司选择了掏钱，他们不敢冒险，而另外四家公司，则选择更换供应商。 然而让他们无语的是，在供应商刚刚更换的第三天，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新希望找上门，希望能够合作。但他们的工艺标准达不到，必须进行生产线升级。 为了和新希望合作，他们只能暂缓与这边的合作，希望能够得到谅解。 如果实在不能谅解，你们就起诉好了，反正我们要抱住新希望的大腿。 如果到这种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这些人就真的白做那么多年生意了。 很明显，新希望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强行让这些供应商提高工艺标准，打乱他们的日常经营节奏。 你想不掏钱，也没问题，反正你跟谁合作，我们也找谁合作。 所有公司现在都愿意跟新希望搅合到一起去，谁也没办法在这方面跟他相提并论。 可如果一直被这样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办法。 既然新希望能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他们，就算你掏了钱，也适应了新的工艺标准，只要新希望一句话，说我们现在急需大量产品。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些供应商，肯定会立刻停止其他方面的供应，全力保障新希望这方面的需求。 到时候，你的适应又白瞎了。 想到这种可能，那几家公司的董事长，一个个脸都黑了。 这还怎么玩？ 自己手里了不起是根棍子，可人家手里抱着好几颗核弹，就算不扔出来，吓都能把你吓死。 而且这只是新希望围剿他们的手段之一，在经销商的终端市场上，新希望也快速联合了几家体系内的公司，开发出了类似的产品。 同样的功能，却拥有比你更好的质量，而价格呢，刚好比你低一块钱。 是的，每一种产品，新希望都做了专门的调查，不多不少，就比你低一块钱。 这样一对比，还有谁愿意买你的东西？ 人家新希望是什么牌子，那可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公司，连虚拟世界和换头手术都是他们搞出来的，这些小物件，还能做的差了？ 在价格近乎相同的条件下，几乎没有哪个消费者会愿意买暗处势力的品牌产品。 如果他们搞促销，那新希望体系的几家公司，也会立刻开始促销活动。 反正不管怎么玩，我就是要玩死你。 亏点钱没关系，新希望给补贴，就算不给补贴，把你们的市场抢占了，未来我们也能赚回来。 那些立足于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现在对老大哥可谓马首是瞻，指哪打哪。 于是乎，那几家公司的业务一落千丈，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下滑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这样的速度，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公司人心动荡，股东们召开了大会，对董事会成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平日里敬重你们，那是因为你们能帮我们赚钱，可是现在呢？ 被新希望打的溃不成军，我们都要亏死了，你们到底有什么鸟用？ 董事会成员也是委屈的不行，他们怎么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来和新希望的业务根本就没有任何冲突，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谁知道新希望怎么想的，突然要收购他们，而且一被拒绝，立刻就翻脸使阴招。 这种阴招，可比当初霍家的围剿厉害多了，完全呈现碾压的态势，不给你任何翻盘的机会。 董事会的成员很想安抚股东们，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倘若是正常情况，暗处势力还可以抽调资金，对这几家公司进行补助，或者帮他们打一场有声有色的战斗。 但是现在，暗处势力已经调集了数千亿的资金，填进二级市场里面。 这些资金，被王禹行拖入泥潭，很难出来。 如果他们把资金抽出来，股价就会立刻被打入尘埃。 要知道，这段时间里，就算花了差不多四千亿，几家公司的股票价格，也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639.三板斧 有时候运气好，或者战略决策正确的时候，可能会把股价从跌停板拉起来，稍微翻红一下。但是想大幅上涨，那基本没有可能。 王禹行现在是铁了心要跟你玩命，三千亿的资金，不断的高抛低吸，让你没有一刻喘息的机会。 所以，只要暗处势力抽走资金，王禹行就会立刻大军压境，把股价重新打落跌停板。 对暗处势力来说，这是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把资金抽走，现在已经不是维持股价的问题了，而是谁能把对方的资金吃下来。 如果暗处势力赢了，那王禹行几年来的努力，就等于白费，要重头再来。 但如果王禹行赢了，不但能在二级市场完全掌控这几家公司，更是赢得了数千亿的资金。到那时，手握近万亿资金的他，就可以称之为国内金融第一人！ 这是一场决定王者归属的战斗，和终端市场的战争属于同一个体系，却又在某种意义上独立体系之外。 有王禹行干扰暗处势力的视线，拖住他们的资金，新希望又用了第三招，暗度陈仓。 所谓暗度陈仓，意思很简单。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几家大公司身上的时候，新希望悄无声息的，把属于暗处势力控制，但排名垫底的几家公司进行了收购。 有暗界提供的名单，霍不凡很清楚那几家公司被渗透的人都有谁。 虽然这几家公司，基本上已经被暗处势力完全控制，但还是那句话，暗处势力的渗透目标，一直都是集中在中高层身上。 他们的这个思路倒没什么错，控制了董事会，就等于控制了这家上市公司。 但问题在于，董事会的决策，只适用于平时的正常情况。 而霍不凡，却让人直接和大部分的小股东进行了联系，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们联合起来，通过股东大会，一举弹劾了被渗透的高层。 董事会成员眨眼间变了一批，这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那些被弹劾的人，下台的时候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些平日里连屁都不敢放的小股东，怎么就敢联合起来的？ 而且，弹劾他们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他们哪来的钱？ 等新希望的官网上，挂着收购成功的公告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些小股东背后的靠山是谁。 资本市场上，永远是资本力量占据主导地位，说白了，谁的钱多，谁就可以为所欲为。 而新希望的现金流，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公司之一，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把之一这个词去掉。 当收购的消息被别人知晓的时候，暗处势力的几个高层，气的桌子都要掀了。 说好的在那几家大公司身上打起来，现在正打的难解难分，你却突然默不吭声的把几个小公司给收购了？ 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新希望的恐怖经济。 能花几千亿和别人打的同时，还花一千多亿去收购其他公司，而且这段时间，新希望对其他小公司的并购也从来没停止过。 有人粗略计算过，光是这半年，新希望花出去的钱，加起来差不多五六千亿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数字，多少公司一辈子最大的理想，可能也只是这个数字的零头而已。 三板斧轮完，暗处势力虽然算不上元气大伤，却也损失不小。 几千亿的资金在二级市场被拖着，几家小公司被收购了，他们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到底在玩什么？ 怎么打来打去，仿佛拳头都打到棉花上，反而对方拳拳到肉，把自己揍的够呛。 不得不说，在商业天赋上，霍不凡绝对是举世无双的类型。 整个战术计划，都是他亲自制定，而新希望负责收购的团队，也着实执行力一流。 一流的方案，加上一流的执行力，创造出的结果，自然是最顶尖的。 完成对那几家小公司的收购后，新希望没有停止攻击的步伐，而是趁热打铁，对其他暗处势力控制的公司进行接触。 几乎所有排名前二百的公司，他们都接触了，让暗处势力虽然心里怀疑，却实在难以确定，新希望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野心太大，想要吞并整个国内市场。 最重要的是，新希望和那么多公司进行接触，让他们完全不知道下一个中招的公司是哪家。 就算暗处势力再牛，他们的人力物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公司都防御的如铁桶一般。 稍有疏忽，就会重蹈覆辙。 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无能为力，这是最气人的。 新希望这一招，让暗处势力没办法接，也让他们突然感觉，控制的公司太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公司只有几个，就可以全力防御，找准时机反攻。 而现在，他们的防御力量相形见绌，甚至可以说全靠蒙。 但就算你暂时蒙对了，新希望也可以虚晃一枪，接着对其他公司继续。 眼下的情况，就像新希望化身一只巨型的蜘蛛，蛛网已经布好，暗处势力也已经被架在网上。 他们拼命的挣扎，却无力破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步步蚕食。 现在唯一的希望，似乎就只有像新希望一样，进行渗透了。 希望能够把高层渗透，给自己一点帮助。 但问题在于，新希望到目前为止，只释放了百分之十的股权，而且还没卖完。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掌握在霍不凡和宁雪晴手里。 当暗处势力的高层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 百分之九十，掌握在这对夫妻手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最有钱的两个人。 有些公司可能规模有几万亿甚至十万亿，可那又怎么样？那是公司的资产，不是个人的。 而新希望百分之九十的资产，都属于霍不凡和宁雪晴夫妻俩，这就太吓人了。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上市，百分之十的融资，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象征意义的行为。就算他们不卖股票，也不会缺钱。 渗透新希望的高层，唯一的意义就是获取商业机密，从正面进行科技对抗。 但就算他们渗透成功，获得了机密，也需要时间。 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最重要的是，就算真让他们侥幸成功，正面对抗也不一定能赢。 所有人都知道，第一个占领市场的人，会获得最大的市场份额，因为人类是一种惯性思维的生物。只要没有犯什么大错，一般客户都不会轻易更换的。 这么说来，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有那么一些人，心里还真想过，要不然干脆投降算了。 和新希望这样的公司为敌，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根本看不到任何赢的希望。 但他们没有把这种想法说出来，不敢说，也不愿意说。 花费那么大的力气，耗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形成现在的布局，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呢。 然而，想想新希望的发展史，区区三四年的功夫，就赶超了他们，这太让人沮丧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么杀了他们一家人，让财产无人继承，新希望才会方寸大乱。要么就把他们夫妻俩离间，只要有一个人站在我们这边，就有机会翻盘。”一名暗处势力的高层道。 其他人都坐在桌子前沉默着，是在思考该如何选择。 这两种方法，前一种的风险很大，但见效最快。 因为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一把刀子，就可以让人在几秒内死亡。 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了。 640.发展 杀人虽然简单，但风险太大，尤其是新希望这样影响力巨大的公司。 一旦霍不凡被人暗杀，可以肯定的是，全世界都会把视线投过来。 到时候，暗处势力是否能够独善其身，很难说。 而后一种方法虽然见效慢，但胜在安全，因为你走的是伦理和法律路线，不会出现其它的意外。 只是，暗处势力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万一霍不凡和宁雪晴过个一年半载才离婚，他们说不定都被彻底打垮了。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在经过慎重考虑后，暗处势力还是放弃了杀人这个选项。 尽管他们之前做过不少次这样的选择，但暗杀一个有潜力的人物，和暗杀一个已经受全世界瞩目的大人物，那完全是两码事。 他们敢杀霍家的希望之星，却不敢杀新希望的法人代表。 不过，不杀不代表什么都不做，这些人把目标，放在了霍不凡身边的人身上。 他们一方面派人去联系宁雪晴，尝试渗透策略，另一方面，则在调查霍不凡身边最在乎的人。 宁国祥，邓俊梅，宁玉林，简思思…… 一个个人名被提及，然后被否决，最后，目标定在了糖糖身上。 已经十岁的糖糖，早已长成了小美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关注的重点。 就算霍不凡和宁雪晴有了真正的亲生儿子，但对糖糖，他依然充满宠溺。 无论糖糖提出任何要求，都会被他满足。 当然了，糖糖很听话，也很聪明，从来不会提无理的要求。 甚至每次提出要求后，她都会提前或者之后补做一件事，以此作为代价。 这是霍不凡定下的规矩，家里不管有多少钱，那都是自己家的。你在外面的时候，可能会遇到没钱的时候。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话，说不定哪天公司破产，又回到一贫如洗的生活怎么办。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等价交换，你想得到，就要有付出。 哪怕是被很多人不喜欢的拜金女也一样，她们看起来获得金钱很轻松，实际上却是用身体和青春作为代价交换的。 青春有价格吗？ 也许在很多心中是没有的，但她们有，这就是她们所能付出的代价。 糖糖也是一样，她已经习惯这种依靠个人努力获得回报的方式，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在尝试着自己做点小生意。 比如说学做好吃的点心，甚至自己设计衣服，帮同学画插画什么的。 还别说，这些东西她都做的很好，很受人喜欢。在学校里，不但是成绩优秀的学习尖子，还是赚钱小能手。 这可能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吧…… 这样的女儿，谁能不喜欢。 尽管糖糖只有十岁大，但霍不凡还是派了一名精英队员，每天在暗中保护。明面上，有从专业安保公司聘请来的保镖司机。 一明一暗，保护的很到位。 之前曾发生过小流氓找茬的事情，就被保镖司机轻松解决了，那些流氓想下阴招的时候，则被精英队员打的屁滚尿流。 这次针对糖糖，暗处势力做了很详细的布置。 他们通过多方面的调查，二十四小时的跟踪，最后察觉到了精英队员的存在踪迹。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来历，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个高手。 能被派来保护新希望老板女儿的高手，肯定很难对付。 加上为了不被牵连，暗处势力特意花大价钱，从境外请来了几个顶尖高手。 虚拟世界全面开启的第二个月中旬，此时的新希望，已经打造了超过十亿台虚拟接入设备。 而这十亿台设备，每天的接入量都超过百分之九十九。也就是说，十亿人里，有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人都会每天上来最少一次。 同时在线的人数，更是超过了五亿！ 这个数字，不知道让多少公司羡慕的流口水，如果他们的网站能每天有这么多的浏览量，都可以轻松创造一年几百亿上千亿的利润。 而新希望每天都有最少这么多人同时在线，这还是因为设备供应跟不上需求的原因。 倘若全世界所有人，都能人手一台设备，就算去掉那些偏远贫瘠地区，无法上网的因素，应该最少也能创造同时在线二十亿的记录。 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全世界总共只有七十亿人，去掉老弱病残，可能也就五六十亿左右。 这么多人，会有将近一半同时在线？ 时区难道不存在吗？ 没有错，在虚拟世界中，的确不存在时区。 只要习惯了虚拟世界的生活，纯粹的精神力交流，对人体的耗费是很小的。 尤其那些习惯“肝生存”的年轻人，让他们连续两天两夜不睡觉，保持在线状态也不稀奇。 而目前，十亿人的接入，使得虚拟世界进展飞快。 只过去一个月，这里已经从当初各种荒凉，变得充满勃勃生机。 虽然每个区域的人思想不一样，不是谁都喜欢像最初设定的那样，把现实世界里的一切挪到虚拟世界里来，但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在做，就已经是无法想像的大工程了。 霍不凡每个星期会进入虚拟世界一次，而每一次都能看到这里发生的巨大变化。 拥有上帝视角的他，可以轻松判断出哪里有所改变，哪里变了多少。 距离最终的成型，可能还需要很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情况还是相当可喜的。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国人们似乎更喜欢修仙。 除了极少数与世无争的人外，大部分都在搞修仙。 还别说，区区两个月，他们还真集思广益，通过接连不断的无数次试验，成功研发出了虚拟世界的修仙法则。 练气，开窍，凝聚金丹，最后转化成元神。 一步一步，都和小说里说的一样。 只不过除了练气外，后面的境界，都还只是理论上的推断，能否成功，还要看后面的进展。 所以，国人的区域，每天都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人坐在地上练气。 而国外，则呈现多元化的发展。 有在这里搞生活的，有发展科技的，当然了，也有想成神的。 因为思想的不同，国外的人并不喜欢练气，也没有这个概念。 他们对于神灵的概念很简单，也很朴素，就是离地成神。 没错，就是拼命想象着自己拥有什么样的力量，然后快速得到，最后成为神灵。 虽说目前为止，成就最高的人，也只是能跳起来几百米高，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拥有神力。但距离传说中的神灵，还有一段距离。 但就算是这样，相比国内那些练气的人，已经称得上很牛了。 在几次的小规模碰撞中，练气的国人一败涂地，被打的满头疙瘩。 每天论坛上都是一大堆的帖子，嘲笑国人傻乎乎的搞练气，被人揍的还不了手。 这可把国人气的够呛，但他们相信大器晚成，厚积薄发。 虽然我们现在打不过，但不久的将来，等我们能够元神出窍，呼风唤雨，揍回去还不一句话的事。 至于现在，能忍则忍，忍不了也得忍！ 总之一句话，这个世界目前来说，还是稍微有点混乱的，大部分人都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 除了那些大势力的人，几乎就没有什么组织体系可言。 倒是霍佳明在这里玩的不亦乐乎，每天搞个什么论道，吸引了一大批人来听讲。 他所谓的论道，就是讲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规则理解，有时候说的简单明了，有时候又说的晦涩难懂，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641.提拔 霍不凡经常看的哭笑不得，这家伙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最后会玩出什么花花来。 霍佳明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还真想在这里成圣做祖了，霍不凡也不想阻止他。 现实世界里的霍佳明，可能这辈子都很难苏醒过来了，既然如此，干嘛还管他在虚拟世界活成什么样呢。 只要他高兴，那就足够了。 而唐仲薇也沉迷于虚拟世界，不过她懒得听霍佳明在那絮叨，每天就是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偶尔会抱怨自己虽然化身太元玉女，却没有盘古相伴。 这是很明显的暗示，霍不凡只能当没听到，或者和她解释，盘古已经化身世界万物，不可能出现了。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唐仲薇都会闷闷不乐半天。 又过了几天，霍不凡从虚拟世界退出来的时候，宁雪晴刚好到家。 新希望和暗处势力的对抗仍然在继续，为了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新希望每天都要进行大量的收购分析。 宁雪晴和简思思，已经顾不上其他方面，两人牵头，阻止了一堆人天天开会研究。 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一股暗处势力存在，在和新希望对抗。 虽不知道这股势力是无意中组建起来的，还是早就存在了，但既然要和我们对抗，那肯定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不把对方打趴下，心里的这口气就没地方出。 现在的新希望上上下下，早就形成了一致的统一意见。 天大地大，我最大！ 那种源于骨子里的骄傲，上到总经理，下到保洁阿姨，都是如此。 任何人想挑战他们，他们都不会退缩半步！ 只有前进！ 不断的前进！ 当然了，宁雪晴能够全身心投入到与暗处势力的对抗中，主要是因为公司里的各项业务，都已经进入轨道。哪怕她不管，也可以正常运营下去。 唯一需要苦恼的，就是每天赚的钱实在太多了，多到让她一想到交税就头疼。 所以，还不如把钱花出去呢，最起码花出去的钱，那就是公司运营成本，不需要再交税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霍不凡放下虚拟头盔问。 “思思说我最近在公司呆的时间太长，怕你会有所不满，让我回家陪陪老公孩子。”宁雪晴走过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老夫老妻的，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容易羞涩。 可能是因为生了二胎的原因，宁雪晴现在比以前放得开。 “儿子在爸妈那呢，你要是想去看，我们一块去好了，顺便一家人吃顿饭。”霍不凡笑着道。 “还是算了，我累的要死，可没有精力去管那个小屁孩。也不知道当初生糖糖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感觉也没很累啊。”宁雪晴把包扔在床上，叹气道。 “那时候你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现在则是放在公司上，精力不济也是很正常的。”霍不凡走过来，给她轻柔的按捏着太阳穴，道：“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下，公司的事情，交给思思他们去做就好。” “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啊，可问题是，现在事情一堆，根本没时间休息。思思他们几个，已经好几天没离开公司了，二十四小时在公司里打转。”享受着丈夫的温柔，宁雪晴忽然道：“对了，我准备提拔宁浩斌做收购部的副总，你觉得怎么样？” 宁浩斌重回新希望，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年。 这两年里，他兢兢业业，把所有工作都完成的很不错。 因为之前背叛过公司，所以遭受了不少白眼，但他从来不怨天尤人。很多时候听到别人议论他，也只是沉默着走开。 工作能力过强，却又不好晋升，所以他在底层，是一个很容易被嫌弃的角色。 你再厉害，不也一样和我们干着同样的工作？ 而且，部门主管往往会因为他的能力出众，交给他更多的事情去做。 宁浩斌也不嫌累，安排什么工作就做什么，久而久之，众人对他的印象，也慢慢有所改变。 最重要的是，宁浩斌和简思思当初是情侣，就算不看在别人的份上，也得给简思思一点面子。 因为宁浩斌能回新希望，全靠简思思一手推荐。不是她打包票，宁浩斌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回来。 很多人觉得，简思思可能对宁浩斌还有旧情未了，只有真正了解他们的人才明白，已经升职为副总经理很久的简思思，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板。 这件事，在公司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每次霍不凡去公司的时候，简思思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崇拜。 这种迷妹的标配神态，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明白。 但宁雪晴的存在，注定简思思只能落得一场空。 众人心中觉得惋惜之余，也在默默期待着，看看哪天是否有奇迹发生。 如果简思思真和霍不凡在一起了，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所谓日久生情，何况简思思还是个能力优秀的美女。 他们心里明白，却不敢轻易说出口，怕宁雪晴知道了会和简思思闹矛盾。 这种事情，宁雪晴自然也明了，但她从来没有提过。 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一定得说出来，不说，可能会更好。 简思思也是一样，把这份感情默默藏在心里，只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而她与宁浩斌的配合，也称得上相当完美。 两人一个执行力一流，一个决策力一流，是真正的黄金搭档。 在简思思的可以培养下，宁浩斌还真为公司解决过不少难题。 时间长了，立下这么多功劳，连宁雪晴都不得不提拔他。 之前宁浩斌就已经被提拔为部门的小主管了，相对于他的功劳来说，就算做像简思思这样的副总都不过分。 只做一个部门小主管，实在有点屈才。 但他不抱怨，也不消极怠工，这让宁雪晴稍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考虑再三，最终才决定给宁浩斌一次机会。 但在提拔他之前，首先要经过霍不凡的同意，毕竟当初说好的，宁浩斌进来后所有的晋升，一律按照最严格的方式来。 “你觉得行就行，我没什么意见。”霍不凡道。 “我以为你会怕他接触了核心层面，会再出之前的事情呢，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爽快。”宁雪晴有些意外的道。 丈夫的谨慎，她是知道的。 别看公司的高层这么多，交好的公司多如繁星，可真正能接触到核心层面的人，少之又少。 霍不凡笑了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样的典故，我还是明白的。宁浩斌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如果弃之不用，有些可惜。既然这两年他表现不错，证明了当初的诺言，那么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而且就算他真的憋了一股子劲，想反咬我们一口，我也有把握让他无功而返。” “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宁雪晴用力点头，在这种事情上，她从来不对霍不凡有任何的怀疑：“那我明天回公司后，就宣布了。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到时候看吧，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能会去公司一趟。”霍不凡点点头道。 他是公司的神话，每次去公司，都会收到一堆崇拜的瞩目。去一次，公司里的人都会振奋很长时间。 作为公司老板，法人代表，霍不凡也有义务多去公司转转，给予底层员工信心。 宁雪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问：“糖糖还没放学回来吗？” 642.绑架 “这个点，应该回来了才对，可能学校有什么事情吧。”霍不凡道。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调皮了，我都有点管不住她了。”宁雪晴道。 “既然管不住，就别管了。她已经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就应该放开，让她自由成长。”霍不凡道。 宁雪晴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太宠她了，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了。现在才十岁就管不住了，等十八岁，二十八岁怎么办？” “等她十八岁，在法律意义上也不需要我们监管了。再说了，我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的，什么事情都能独立自主的完成，很多家庭的父母想做都做不到呢。”霍不凡笑着道：“至于宠她，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坏处。就是要把她宠上天，这样才能让她的眼界更高。否则的话，说不定随随便便哪个花花大少就把她骗了。” “就她那性子，骗别人还差不多，谁能骗得了她。跟她比，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好笨。”宁雪晴很是沮丧的道。 霍不凡哈哈大笑，糖糖确实非常的聪明，同龄人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也许是因为家庭条件太好，也让她十分的有自信，做起事情来大大方方，无可挑剔。 这样的女孩，未来无可限量，霍不凡可不想用大人们的思想，把她束缚住。 未来的世界，始终是年轻人的，等糖糖长大，他们就老了。 老了，就安享晚年，何必管那么多。 两人就这样说着聊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宁雪晴终究是做母亲的，容易担心。 几次抬起手腕看表，见时间越来越晚，不由有些着急。 她拿起手机，给司机拨了过去，想问问看什么情况。结果司机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 如此一来，连霍不凡心里都有些不安，他皱起眉头，拨出去另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属于他派去保护糖糖的精英队员。 然而，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 看到霍不凡放下手机，宁雪晴很是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接电话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找人问问看。”霍不凡不想在没有确定结果前，做太坏的假设。 正当他要打电话找人询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霍不凡和宁雪晴立刻离开房间，跑出去一看，正见精英队员浑身是血的靠在门板上。 他受了很重的伤，扶着门板都有些站不住，见霍不凡出来，精英队员立刻发出虚弱的声音：“老板，对不住了，大小姐被人绑架了。” “什么！”宁雪晴惊呼一声，身子一晃，险些当场瘫软在地上。 连日来的劳累，加上这种坏消息的刺激，让她有点难以承受。 霍不凡连忙扶住他，然后对一脸惊慌失措的保姆道：“把门关上，把药箱拿过来。” “是！”保姆反应过来，连忙关了门去拿东西。 霍不凡把宁雪晴扶着坐在沙发上，又过去看了看精英队员的伤势。 “都是一些皮外伤，主要血流的有点多。”精英队员很是愧疚的道：“老板，都是我没用，来了几个高手，我有点轻视他们了。如果大小姐真出了什么事，我以死谢罪！” “别说这种废话，你们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就算再怎么轻视，能把你伤成这样，肯定不是普通的高手。”霍不凡道。 “老板，药箱拿来了。”保姆抱着药箱跑过来道。 霍不凡接过来，很是熟练的拿出各种疗伤药，帮着精英队员进行伤口处理。同时，他又喊了一个私人医生来，为精英队员输血。 普通人想在医院之外的地方输血，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也只有霍不凡的影响力，才能轻松做到这种事。 如精英队员所说，伤势并不是特别重，只不过流血太多，让他过于虚弱而以。 当然了，这里的不是特别重，只针对这些本身体质就超出常人甚多的高手而言。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伤，已经足够他们死上好几次了。 在疗伤的过程中，霍不凡得知，糖糖下午坐车离开学校后没多久，就被袭击了。 对方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两人摆在明面上，在一处较为偏僻的道路上，通过微型炸弹引爆车胎。 车辆失去控制，虽然司机已经反应很快，却还是撞的头晕眼花。 不等反应过来，车窗破碎，那两人一个将司机打成重伤，一个去后排把糖糖拉了下来。 “我当时冲过去的时候，又出来三个人将我拦住。他们的身手很不错，很擅长用近身搏击的武器，应该都是常年玩命的类型。我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多人，一时不察，肚子上被捅了两刀，才落入下风。如果真的正面对抗，我不会输给他们！”精英队员叙述着。 霍不凡听的眉头紧皱，如之前所说，就算再怎么轻视，能把精英队员打成这样的，绝对不是普通高手。 而且根据精英队员的描述，那几人虽然蒙着面，但从体型和毛发来看，应该都不是国人。 也就是说，这是五名从境外过来的高手。 谁会请他们绑走糖糖？ 霍不凡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自己的仇家，和自己有仇的人很多，但是能请来这么五个人的，却并不多。 因为能和精英队员对抗的高手，在世界范围内，也极其少见。普通人就算想请，也没有任何渠道和这种人接触。 国外的顶尖势力，倒是可以，从情理上而言，他们如果为了获得新希望的机密，想绑架霍不凡身边的人，从而进行要挟，也不是不可能。 但问题在于，霍不凡现在人在国内，他的亲人也都在国内。 如果是在国外，那些人就算大马路上放过来一枚火箭弹，都不稀奇。 但在国内，他们没有这个本事把五名高手送入境。 所以，这五人一定是国内某个势力请来的，只有自己人，才能打通关卡。 国内的仇人中，势力最大的除了暗处势力外，就只有霍家了。 霍家倒不是没能力做到，但他们会这样做吗？ 已经成为新希望的全资子公司，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霍家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可随着时间的推进，他们看到了跟随新希望奋斗的好处。 有新希望在前面当推土机，所有的业务都是水到渠成，做起来轻松无比。 而且同样的营销策略，现在他们的进展速度更快，利润更高。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霍家的利润，已经比得上去年大半年了。 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估计半年后，他们就可以利润翻两倍。 对一个本来资产就有三千亿以上的大企业来说，利润翻两倍是很吓人的。通常来说，除非遇到一个十分好的项目，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很难做到这一步。 因此，霍家的人上上下下，除了那些最初就选择离开的人之外，几乎就没有人再想着脱离新希望了。 毕竟他们名义上属于新希望，可霍不凡给了这些人很大的权力。 允许他们在内部进行利润自由分配，每年只需要上交给总部百分之五十。 要知道，国内还没有哪家企业被收购后，能自己拿百分之五十利润的。哪怕之前霍家独立的时候，也一样没有。 那时候的霍家，很多利润都被霍泽明偷偷抽走，反哺给了暗处势力。 现在，他们可以算是真正自由了。 从这点来说，霍家没有反叛的理由。哪怕是霍泽明，更没有理由。 643.条件 通过自己布置在暗处的眼线，霍不凡已经知晓，霍泽明和暗处势力决裂了。 这样一想，能把五个境外高手弄来，绑走糖糖的，似乎就只有暗处势力一家了。 无论从双方的敌对状态，还是从势力等方面分析，暗处势力都很符合。 最近暗处势力被打的够呛，旗下已经有十家公司被新希望以各种各样的手段收购了。 尽管相对于两百家的企业来说，十家只是一个很小的比例，但时间长了，此消彼长，他们肯定清楚这是在慢性死亡。 想要拯救自己，就必须破局。 霍不凡把局布的十分完美，新希望辛辛苦苦建立数年的体系，终于大成。 近乎完全成型的新希望体系，已经有能力围剿国内任何公司，甚至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击垮对方。 哪怕是暗处势力，也不例外。 他们所有的公司，都在新希望体系的围剿能力之内，没有任何破局的可能。 所以，他们只能铤而走险，绑走糖糖，以此来做威胁。 究竟是想让新希望直接退却，还是想获得什么机密技术，这一点还不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条件。 “我们报警吧！”宁雪晴忽然站起来道。 “不行。”霍不凡摇摇头，道：“他们敢光天化日抢人，肯定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就算我们报警，也很难找到糖糖。而且万一惊动了他们，反而容易给糖糖带来危险。” “那我们就这样等吗？万一他们真的对糖糖做了什么怎么办？”宁雪晴眼眶红红的，几乎要哭出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虽然身边的人偶尔会遇到危险，但每次都有霍不凡负责解决，基本上不用她管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雪晴更像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就像那句话说的，哪有什么岁月安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宁雪晴的世界，是安稳的，今天糖糖被绑架，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霍不凡思索了一番，打出去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事情。 这边手机刚挂断，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李先生，别来无恙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对方的心情似乎很好，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松。 但霍不凡的心情很不好，他冷哼一声，道：“不管你是谁，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李先生好歹也是新希望的老板，大名鼎鼎的商业奇才，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的。对了，你放在暗处的那个高手，现在还活着吗？”对方问。 霍不凡早就猜到对方就是绑架了糖糖的人，他冷冷的道：“是你绑了我女儿？她在哪？” “这话说的，什么叫我绑了你女儿，我可没做啊，你别冤枉人。不过关于你女儿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消息，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兴趣听。当然了，现在什么时候都讲究等价交换，所以你想听的话，是要付出一点小小代价的。”那人道。 “说直接一点，你们想要什么？”霍不凡问。 “想要的不多，第一，新希望最近咄咄逼人，把那几家公司欺负的够呛，让人看着觉得很不公平。所以，我希望李先生能够公平一点，别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既然你占了便宜，好歹让他们喝点汤。能给别人一点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新希望与那几家公司交换信息共享权就可以了，这应该不困难吧？”对方道。 “继续说。”霍不凡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对方似乎也没有准备立刻要一个答案，笑了几声，又接着道：“第二点，新希望收购了那么多公司，搞的人人自危，我就想啊，都是做生意，干嘛吃相这么难看。要不然这样，我们出自一百亿，收购新希望的几家子公司，也算为同行出出气了。对了，李先生别多想，我和绑架你女儿的人完全无关，我只是看不惯新希望的作派，所以跟你谈生意而以。如果李先生要报警，那我也无话可说。” 对方把话说的很明白，他不沾这件事，你就算报警来调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你们只要这些？胃口似乎有点小，我以为你们会想要新希望的股权。”霍不凡道。 “我们倒是想啊，如果李先生愿意出售股权，我们当然愿意买。当然了，价格得压低一点，否则以现在的行情，我们可买不起。”对方回答道。 “我考虑一下，但你要先告诉我，女儿在哪里，是否安全，我要见她。”霍不凡道。 “这个再说吧，李先生先考虑清楚我们的条件，如果觉得可行，我们再谈别的。” 说罢，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看到霍不凡放下手机，宁雪晴连忙问：“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没有。”霍不凡摇摇头，又拨出去一个号码，沉声问：“查一下刚才打给我的电话信息，我要所有的资料！” 再次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把刚才对方提出的几个条件说了下。 宁雪晴听的心惊肉跳，每一个条件，都是在要新希望的命。 现在这个时代，什么最重要？ 不是人才！ 而是一个改变人类历史的技术壁垒！ 只要你拥有这项技术，而别人没有突破这道壁垒，就可以无限领先。 对方所说的信息共享权，其实就是拿他们不值钱的技术，来交换新希望的核心技术。比如说vr技术，比如说重生科技等等。 而一百亿收购新希望的子公司，那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最基础的甲子分公司，现在估值也超过千亿。 区区一百亿，能买来什么？ 平心而论，宁雪晴肯定是不想同意的。 但女儿在别人手里，不同意的话，女儿怎么办。 这些人敢玩绑架的路子，就是胆大包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万一他们真对糖糖不利，切两根手指送过来也不稀奇。 宁雪晴嘴唇颤了颤，很想说答应他们吧。 但她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在她心里，无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公司都是丈夫一手创立的。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新希望。 因此，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中。 霍不凡看着她，柔声道：“别担心，我会把糖糖救回来的。” 说罢，霍不凡看向一旁坐在地上的精英队员，道：“马上让所有人集合入境，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 “是，我立刻通知队长！”精英队员知道这件事对霍不凡来说有多重要，立刻点头答应。 精英队员，是霍不凡手下最精锐的队伍，只要全员集合，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 现在的问题在于，那些敌人，是否会给霍不凡时间集合队伍。 如果他们的耐心有限，让霍不凡在某个时限内给答案呢？ 这并不是没可能，这些人谋划良久，有这样的考虑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们觉得霍不凡身边只有一个精英队员，那就是傻子了。 而傻子，是不敢做这种事的。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每次手机铃声响起，宁雪晴额头的青筋都在剧烈跳动，那是十足的紧张导致。 霍不凡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声音：“已经查清楚了，是国内一家上市公司副总的号码，名叫李天瑞。他所在的公司主要做化工产业，总资产大约七百亿左右，在化工行业里不算太大。他的家庭关系是……” 一条条资料，被汇报上来，事无巨细，非常清楚。 霍不凡仔细的听着，随后又道：“沿着这些线索，查清楚他最近的联系人。无论手机还是邮箱，又或者普通信件！” 644.线索 即便新希望现在的影响力，已经扩散到全世界，但是想在国内查清楚一个上市公司副总的各种通讯信息，还是比较麻烦的。 尤其这个副总率属于暗处势力，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新希望获得更多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一旦被对方发现，估计立刻就会有所动作。 想到对方可能对糖糖不利，霍不凡同样心里担忧。 只不过宁雪晴担忧的时候，会把一切都表现出来，但霍不凡不会。 他非常的清楚，这种表现不会给事情带来任何改变，只会给周围人增添心理负担。 而这种负担，会让人失去足够的冷静，在这种情况下，越是不冷静，就越容易犯错。 而他们所犯的每一个错，都可能让自己终生后悔。 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先做完，然后霍不凡打开家里最新安装的实时全息投影，把整个城市和周边的地图进行模拟。 而后，他看向那名受伤的精英队员，问：“他们走的时候是开车吗？” “不是，他们很聪明，把人绑走后直接钻进巷子里。之后是不是有什么交通工具，我也不是很清楚。”精英队员回答道。 霍不凡沉思几秒，随后在地图上开始画圈。 他先画了一个大圈，道：“如果他们是开车，哪怕速度快一点，现在也最多能开出去五十公里左右。那个人给我打电话是在十分钟前，糖糖应该已经被他们放置在计划好的地方。所以，他们的最远活动距离，应该是到这里。” 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把整个城市，连同城郊外三十公里范围全部画出来后，霍不凡又道：“但如果他们是靠步行，那么最多能前进三公里左右。” 说着，他又以事发地为基点，三公里范围内画了一个小圈。 那名精英队员看出了明堂，道：“您的意思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三公里至五十公里内？” “差不多。”霍不凡点头道。 “可是如果他们一直开车走，没有停下呢？”宁雪晴不确定的问道。 “可能性不大。”霍不凡摇摇头，道：“任何人在犯罪之前，都首先会想好退路。所谓的退路，并不单单指逃跑路线，还包括怎么掩盖自己的犯罪证据和线索。所以，他们一定在之前就定下了一个藏匿地点，因为他们如果想让我答应，就必须让我确定糖糖是安全的。如果还在车上，那种概率太小，也不会获得我的认可。所以，他们只能藏在固定的地点。” 宁雪晴微微点头，承认丈夫分析的很有道理。 倘若换成她，可能也会找一个安全又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等待后续发展。 “可是，这么大的范围，就算画出来了，也很难找啊。”宁雪晴又道。 霍不凡盯着那两个圈，过了会，忽然拿起手机，再一次拨了出去。 这一次，他拨给了无名高手。 电话接通后，霍不凡道：“在虚拟世界发布一项临时任务，随手拍。理由是为了增强虚拟世界的规则和细节，所有拍照上传到虚拟世界服务器的人，都可以在下次购买虚拟设备的时候获得半价优惠。最先上传的一万人，还将免费获赠新世界贡献者奖章。” “上传完了呢？”无名高手问。 “把所有上传的照片都传给我，顺便给我接通虚拟世界的ai智脑，我需要它的一部分计算能力帮忙。”霍不凡道。 由于虚拟世界承受的流量和信息实在太多，靠人脑根本无法有效管理，所以无名高手联合了众多顶尖程序员，成功打造出一款高度智能化的人工大脑。 这款人工智脑的分析能力，比世界上任何一种超级计算机，都要快无数倍，其中涉及到了非常复杂的量子学。 虽然智脑很好用，但霍不凡平时是不会动用这件大杀器的，包括公司里的资料，也都储存在单独的服务器里。 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就算电脑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但也要提防出差错。科幻电影中的那些电脑背叛人类剧本，未必就不会出现。 无名高手没有问为什么，只应声答应下来。 十秒钟后，虚拟世界中的所有人，脑海中都接收到了来自智脑的任务。 上传身边的照片，完成随手拍任务后，可以获赠下一次购买虚拟设备半价的优惠。 这其实未必会让所有人都心动，毕竟大部分人都不缺这点钱。 但前一万名上传的人，可以获得新世界贡献奖章，这也很让他们兴奋了。 进入虚拟世界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在建设，无论花草树木，甚至鱼虫鸟兽，各种建筑。 亲眼看着这个世界伴随着自己的努力，一点点的变化着，那种成就感，还是很足的。 而这枚新世界贡献奖章，会成为他们功劳的象征！ 当任务发布后的三秒钟，就有人上传了第一张照片，紧接着，便是无数的照片上传到了服务器。 与此同时，海外智脑也通过跨国海底光缆，接入了霍不凡的私人服务器中。 家里的这台服务器也算很先进了，却还是不够，连智脑万分之一的能力都无法展现出来。 不过就算只有万分之一，也足够用了。 “以全息投影事发地为基点，分析三公里到五十公里范围内所有照片，查找外国籍人类的踪迹！”霍不凡对着智脑发布了命令。 服务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机器平稳的运行着，而分析结果，正在不断的显现。 哪怕只是一个城市的上传照片，数量也多达几十万，如果用人脑或者普通计算机来进行人脸分析，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但在智脑的作用下，这些照片的分析速度，快到惊人。 你一眨眼的功夫，可能十万张照片都分析完了。 仅仅两秒钟，目前上传的所有照片分析完毕，智脑把所有可疑的照片都单独放在了一边，由霍不凡亲自进行甄别。 精英队员虽然身体依然虚弱，却还是顽强的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想帮忙认人。 虚拟世界发布的任务，吸引了无数人的参与，很多人都不是只拍了一张照片，而是走到哪，拍到哪。 可能一个人，就会上传几十张照片。 有这么多双眼睛帮忙寻找，效率比查监控快太多了。 看着丈夫在那认真辨别照片的样子，宁雪晴心里莫名的安定许多。 在最初的惊慌后，她意识到，无论世界上存在多少危险，只要丈夫在身边，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他一定会把糖糖救回来，因为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让人失望过。 曾经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不可能在自己女儿身上失误的。 这是宁雪晴对霍不凡的信任，也是她安慰自己的理由。 但这么多张照片中，始终没有找到糖糖的下落。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带着糖糖藏的很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如果他们不出来活动，很难被找到。 不过霍不凡没有放弃希望，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霍不凡拿过来看了眼，是刚才那个号码。 他打开手机接通，里面传出对方的声音：“李先生好忙啊，我怎么听说，虚拟世界突然发布了个新任务随手拍？怎么？想用这种办法找到你女儿？” “你想多了，虚拟世界的运行，是全权交给vr团队做的。服务器都在海外，我平时根本不管那些事情。而且你找的人，连我派出去的精英都能打伤，肯定不是傻子。他们藏的那么深，除非自己傻乎乎的跑出来，否则谁能找的到。”霍不凡道。 645.挖坑 对方发出得意的笑声，道：“李先生说的很对，看来你还是很懂行的。你在暗地里派出去的那个保镖，也很厉害，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 “别说这么多废话，我要亲眼看到女儿的安全，否则不会考虑你们任何条件。你也不用吓唬我，没有亲眼见到女儿还好端端的活着，我就不可能给你们任何东西。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一点。”霍不凡道。 “李先生在这种时候还敢反过来威胁人，真是胆子大，你就不怕我把你女儿手指割下来几根送过来？”对方道。 “你可以试试。”霍不凡冷声道：“如果你想要新希望的技术，这件事可以谈。但如果在谈之前或者谈成后，伤害了她，我发誓，会用自己所有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连根拔起！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们的势力所属，我一清二楚，没有一个人能跑的掉。就算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你们抓出来！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是我创造的！” 电话那边稍微沉默了几秒，显然霍不凡的这番话，给了对方很大的触动。 过了会，那边又开口道：“李先生这是在吓唬人吗，我不信你知道我们都是谁。” “张明亮，徐天虹，苏景生，苏谭林……”霍不凡把一个个人名，熟练的报了出来，都是各大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或者董事会成员。 这些人，都是暗处势力的一员，有几个应该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因为他们所在的公司资产非常的多。 这一个个人名，震慑住了对方。 背出十个名字后，霍不凡道：“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不用了。”对方的语气中，略微显得有些怪异，估计是被吓到了。 他们之前曾怀疑过，霍不凡是否已经知晓自己这股势力的存在，但一直没能肯定。 而现在，既然他们用了卑劣的手段，那霍不凡就直接掀桌子了。 你们绑我女儿，但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信息，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如意，我就把你们全宰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电话那边的人还真未必会怕，毕竟他们的势力在国内，称得上最顶尖。除了新希望，没有任何势力能再与他们相提并论。 但问题在于，现在是新希望的大老板威胁他们，这种话，能不信吗？ 如果霍不凡真的毫无顾忌，拼尽全力报复他们，有那份名单的支持，这些人还真睡不安稳。 当初新希望还没有成长到这么强大的地步，重生科技刚刚完成第一场手术的时候，世界上无数的顶尖势力派人去抢夺技术资料，都失败了。 新希望能以一己之力突出重围，那么他们杀入国内，又有什么稀奇的。 “既然李先生手里也有筹码，那我们确实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对方道。 “在谈之前，先让我见到女儿，没有确定她安然无恙前，没有什么好谈的。”霍不凡道。 他的姿态太过强硬，一点也不像女儿被绑架的父亲。 电话那边的人，估计也没想到霍不凡会是这样的态度，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我考虑一下，等下再给你回复。”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霍不凡立刻拨出去电话，道：“追踪刚才打进来的电话，确定之后他和谁通话，对方的地点，身份。” “是！” 放下手机后，霍不凡转过身，走到宁雪晴身边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霍不凡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救她回来的。” 宁雪晴轻轻嗯了声，眼眶发红的抱住丈夫，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霍不凡的眼睛里，一片沉稳和冷静，没有因为糖糖被绑架失去冷静。 现在的局面，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更加确定，那几个人绑了糖糖后，就如自己猜测的那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 或许对方都没有意识到，他随口一句话，就给了霍不凡一个很肯定的答案。 而霍不凡的态度，也是刻意为之。 越软弱，对方就越会趁火打劫，说不定真会把糖糖的手指切下来送给他。 但是现在霍不凡一副你敢伤她，我就什么也不谈了，专心报复你的样子，搞的那边投鼠忌器。这对糖糖的安全来说，至关重要。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的一再坚持，估计对方要找更高层去商量。而商量后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答应霍不凡的要求。 并且，他们会和藏匿地点的那几个高手联系。 霍不凡要的，就是他们这种联系。 只有双方联系上，自己才可以找出对方的位置。 与此同时，远在上千公里外的某处上市公司办公室内，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的道：“是的，他手里应该确实有一份名单。虽然不知道具体记录了多少人，但估计不在少数。如果这种时候和他正面冲突，可能会适得其反。” 手机里面，传出另一名男子的声音：“你说的没有错，我们是要自保，要突围，不是和新希望同归于尽。既然如此，答应他的要求，让他见女儿一面。但在之后，一定要确保他答应我们的条件。记住，底线绝对不能松口！” “我明白了。”那名男子应声后，挂断电话，然后又重新拨出去。手机接通后，他沉声道：“打给李书恒，和他视频，看看那丫头的情况。另外，不要对这丫头动粗，只要她不逃走就行了。” “ok。”电话里传出一个明显不是国人腔调的声音。 记下了霍不凡的电话号码后，那边挂断电话。 几秒钟后，霍不凡的手机响起来，是一通视频电话。 他没有立刻接，而是侧过身，把手机屏幕对着身后的摄像头，道：“智脑，分析画面中的建筑物，尽可能寻找出可能的位置。” 然后，霍不凡才接通电话。 手机里看不到其他人，只能看到对面被捆住椅子上的糖糖。 小丫头眼上和嘴巴都用黑布紧紧缠着，偶尔会用力挣扎几下。 手机里始终没有声音传来，霍不凡冷声道：“晃几下手机，然后走到她身边，让她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确保这不是提前录制好的视频。还有，把她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拿下来，如果伤了她，我敢保证，你们几个没可能活着离开这个国家！” 视频中没有人回应，但很快，手机晃动了几下。 有人拿着手机朝糖糖走过去，到了跟前后，解开了她眼睛和嘴巴上的黑布。 看到糖糖的脸色如常，没有太大的变化后，霍不凡稍微松了口气。 宁雪晴更是忍不住趴在手机前喊着：“糖糖，糖糖！你还好吗！” “妈妈，爸爸！”糖糖惊叫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身前的人，道：“我现在还行，你们不用太担心。妈妈，你不要哭了，会长皱纹的。” 都这种时候了，这丫头还在关心宁雪晴会不会长皱纹，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太大，还是该说她想的太少。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很可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吗。 不过霍不凡明白，糖糖是故意这样说，好让他们没那么难受。 这丫头太懂事了，让霍不凡更是把暗处势力恨的咬牙切齿。 “over！”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然后视频连接断开。 “糖糖！”宁雪晴再次大叫一声，随后掩面痛哭。 不等霍不凡安慰她，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样，李先生应该已经确认女儿是安全的了吧？现在可以谈了吗？”对方问。 646.分析 “不能！”霍不凡没有半点犹豫的道。 电话那边的男人气的不行，沉声道：“李先生，你这是在耍我？真当我不敢动你女儿？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没把你女儿的性命当回事？” “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我很在乎我的女儿。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在完全确保她安危的情况下来谈这件事。”霍不凡冷声道：“所以，在谈交易条件之前，我要求必须实时看到我女儿的样子，并且每隔一分钟让我与她对话一次，确保她是安全的。另外，我们要先谈妥如何确保你们把她安全的送回来。这两点要求满足不了，我不会和你们谈任何事情！” 霍不凡心里很清楚，对方手里握着糖糖的性命，如果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太好。 所以，他要用非常强势的态度，引领对方的节奏。 这两个要求，一是要确认糖糖的安全，二是要确定糖糖不会被他们转移，好方便救援，三则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他们能随意摆布的那种类型。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冒出一句话：“看来李先生还真是一个强硬的性格，也许我们之前都被你骗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的存在，那时候说什么要回去和老婆商量，其实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你如果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霍不凡道。 电话那边的男人哼了声，道：“那时候新希望还不是很强大，虽然掌握了vr技术，但并没有达到现在的高度。如果那时候我们没有被你欺骗，选择用正面手段强行收购，或许现在新希望已经是我们的了。真是天算不如人算，竟然被你拖延了这么久，实在是失策。” 这位暗处势力的高层之一，说话完全发自肺腑。 如他所说，倘若当初没有听霍不凡的，让他回去和老婆商量，凭借暗处势力的力量，早就可以把新希望搞定了，哪会有现在的麻烦事。 然而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们舍不得霍不凡这个人才，想尽可能把他拉拢过来。 人一旦贪心，很多决定都会是错误的，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暗处势力，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既然对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可能轻易被他们收买呢？ 只能说，当一个人面前多了份好的希望时，他们一定会下意识想要选择这份希望作为最后的结果。 这就是人心，也是霍不凡研修心里学最大的体会。 掌控了人心，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算不上麻烦。 “你的两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还是要提醒李先生一句，现在是我们掌握主动权，希望你不要总是提这么多的条件。逼急了，我们就一拍两散，同归于尽！新希望确实很厉害，但国内是我们的主场。你的潜力大，并不代表现在就一定可以跟我们抗衡！”电话那边的男人冷哼着道。 他这倒不算威胁人，暗处势力掌握了那么多家上市公司，总资产在理论上，其实是比新希望还要多很多的。 但他们的缺陷在于，很多公司只是掌握了董事会，或者几个核心的高层，并没有把公司据为己有的能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想动用这些公司的力量去对抗新希望，还是很难的。 除非他们拼了放弃曾经做过的努力，选择用同归于尽的方式，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毫无顾忌的让棋子们发挥出百分百的效果。 而那样做的结果是，能否赢的过新希望未尝可知，但他们这个组织，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之后烟消云散。 股东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存在的，国家也不会允许这种干扰正常经济运营的组织存在。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暗处势力是不太想这样做的，毕竟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霍不凡没有理会对方，只把手机放在了服务器的摄像头上方。 而电话那边的男人，则与负责绑架的几个高手沟通，命令他们时刻保持与霍不凡的视频通话。 “这样做，很可能泄露我们的位置。以新希望的科技力量，通过通话找到我们的所在很容易。”一名外籍高手担心的道。 那个男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新希望连虚拟世界都能搞出来，追踪个人电话的位置，应该不是很困难。 真让那边得到了确切的位置，很可能出动高手救援。 考虑了一番后，那个男人道：“这样，你们开一辆车，不规则的运动，让他们难以确定位置。但视频通话还是要保证的！”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毕竟霍不凡的第一个要求如果都不能满足，估计真没法谈下去。 那位外籍高手还是很担心，他并不认为这样做，就是百分百安全的。 但暗处势力的高层急于和霍不凡谈成条件，在他们看来，只要所有要求都满足，说不定十分钟就能谈成。 既然如此，还在乎会不会被发现干什么，反正迟早要把人送回去的。 说到底，他们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真让霍不凡动用所有的力量，生意都不做了来对付他们，但凡是个活人，都会心里先掂量掂量自己能否承受这种级别的报复。 既然雇主执意要求，外籍高手也就没有再多劝，反正他们只是拿钱办事，雇主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自己能给出一个建议，已经算得上很有职业素养了。 很快，霍不凡在那边接到了对方的视频电话。 不过和上一次通话时不同，这次可以明显看出糖糖被安置在车辆的后座上，两边都有人，但戴着面具，看不到面孔。 对方选择用交通工具来做不规则的转移行动，这一点霍不凡早就想到了，并没有太意外。 但他还是在暗处势力打来电话的时候，抱怨道：“你们有必要这样做吗？为什么不能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呆着？如果出了事故怎么办？” “那就不劳李先生操心了，只要你能确保你女儿是安全的就行，其它的不用多考虑。现在，我们可以来谈下一个条件了。”对方有些得意的道。 或许在他看来，这样做是很聪明的做法。 车辆保持不规则的运动，基本上没可能被发现踪迹的。 就算你找到了电话来源，也很难预测到车辆下一刻会去哪。 而几十公里的范围，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大，其实已经大的离谱。 因为这个范围，是要以长和宽来乘的，五十公里范围，就是两百多平方公里。 这么大的范围，想找到一辆到处乱跑的车子，难如登天。 霍不凡哼了声，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他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是得意。 小样，真当我们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能玩的过谁！ 他哪里知道，霍不凡这一切表现，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服务器上架设的高清摄像头，已经把手机屏幕上所有的一切都录入其中。虽然那几个外籍高手很谨慎的把车窗全部用黑布盖住，让人无法看到四周的情况。 但是，分析这一切的，并不是人脑，而是智脑！ 表面看起来，手机屏幕里只能展现出糖糖的身影，但实际上，智脑在录取屏幕内容的时候，还额外分析了车内外的声音，通过声音的对比和剖析，可以判断出附近路面的情况。 周围的车子是多还是少，有人还是没人，走在城市道路上还是郊区道路。 647.拖延 甚至根据车辆从停顿到起步时，发动机传来的微声，速度，都能大致把车辆的品牌，型号锁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 对普通的计算机来说，这样的分析，无疑是超高难度的，可能根本就没办法判断。 但拥有人工智能的ai电脑，却足以胜任这项工作。 霍不凡面前的全息投影，不断并列着智脑判断出的讯息。 从车辆的型号判断，一辆辆列举出来，同时，还会与依然在不断上传中的随手拍照片进行比对。 而与此同时，新希望麾下的科技公司，已经把这通电话锁定了位置。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车辆的运动标记和之前的轨迹。 所有的轨迹，都与智脑之前的判断进行综合性分析，同时，还会根据他们的运行动态进行预判。 暗处势力和外籍高手已经说好，是进行不规则的运动，但所谓的不规则，其实也是一种规则。 因为司机是个人，他不可能真的毫无逻辑四处乱跑，只要是人在开车，总会不由自主根据本能，判断之后的行进路线哪种才是最好的。 只要大脑做出了判断，就有迹可循。 根据之前的运动轨迹，可以大致预判出对方下一处的路线。如果判断不对，那就换一种模拟规则。 普通电脑对这种规则的模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对智脑来说，这边发现运动轨迹对不上后，立刻就会进行改变，几乎就是无缝衔接。 全息投影上，已经标出了数百上千条模拟路线，无论对方往哪条路上走，他走的越远，智脑对他的分析就越准确。 等准确率达到一定程序，霍不凡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而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 精英小队那边已经出发了，但他们在大洋的另一侧，就算坐专机来，也得十几个小时。 这让霍不凡心里下意识想着，也许在适当的时候，应该介入太空航班的行业。 通过大气层之外的超高速运行，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抵达全球任何一处地方，这也是霍不凡制定的物流体系终极目标，全球一体化配送！ 当然了，这是理论上的，而且研发这种太空航班需要的资金太多了。 新希望现在已经有三个无底洞在烧钱，实在不宜再做别的项目，只能等这三个项目稳定后，或者研究出什么像样的成果再去考虑。 把这种多余的想法从脑海中剔除后，霍不凡开始和暗处势力的那个男人谈起第二个条件。 霍不凡的第二个条件，是交易谈妥后，怎么确保他们会把糖糖安全的送回来。 对方还没开口，霍不凡已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想让我答应你们的条件，就先把我女儿送回来。她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会答应你们。” “李先生觉得我们是傻子吗？你女儿能不能安全回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不答应，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女儿了。”对方道。 霍不凡自然明白对方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他只是想拖时间而已。 “那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你签署技术共享的协议书，包括收购协议的签署完成后，会有人带你女儿到某处地方。在那里，你把协议书交给对方，领回女儿，皆大欢喜。”那个男人道。 这是很常见的交赎方法，但霍不凡直接否定掉了。 “你说的这个方法，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技术共享和收购协议，必须经过我老婆的同意。另外，某些部门之前和我打过招呼，无论对任何公司进行技术共享，出售，都需要先和他们进行详细说明。我拥有的技术，对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至关重要，我想，你应该明白。”霍不凡道。 如果霍不凡只说要和宁雪晴商量，对方肯定会认为他在拖时间。 但和某些部门进行说明，这件事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任何一个国家，知道自己国家的公司有这种跨时代的技术，肯定都会相当谨慎。 技术是你的没错，但如果关系到国家命运，安全，那就必须经过审查。 哪怕你不是上市公司，也一样要受市场监督规则的约束。 之前就曾有几家公司在进行技术转让的时候，被审查机制否决了，不允许他们随意出售手里的技术。 这在商场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霍不凡没有着急催促，对方考虑的时间越久，对他就越有利。 “你需要多久能搞定这件事？”对方问。 “和我老婆谈应该快一点，她也很担心女儿的安全。但是和其他部门谈，我不确定时间。你也知道，国内的审查制度很严格，有时候审批可能要几天甚至几个月。你让我给你一个确切的时间，我现在做不到。”霍不凡道。 电话那边的男人声音沉下来：“李先生，你这是在耍花样吗！” 无论几天还是几个月，都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最好现在就签订协议。 “我没有耍花样，如果我没有诚意，也就不会和你说这些了。或者你可以用自己的渠道问一问，我说的是不是实话。”霍不凡道。 他对这个理由很有信心，就算暗处势力真去找人问，也一定和他说的一样。因为之前确实有一些部门来告诉他，这些技术不能随意出售和共享给其他公司，尤其是境外的。 和国内公司进行共享，还可以勉强考虑一下，但境外的，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突破了科技壁垒，首次在重大科技上领先全世界，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超越的机会。 你想要钱，想要名，我们都可以给你，千万不要因为短浅的利益出卖自己的研究成果。 有什么事，整个国家在后面给你撑着！ 正是有了这句话，霍不凡才会如此有底气。 而暗处势力的那个男人，应该也明白，霍不凡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撒谎。 真要进行信息共享，首先肯定要调查他们公司的底细，确定没有境外资本才能考虑审批通过的事情。 而这种调查，短则几天，多则几个月，确实很难说。 所以，那个男人此刻有些犯难。 他们最初的考虑，就是用糖糖的性命强迫霍不凡签署协议，却没考虑到还有部门审批这个环节。 “要不然这样，我可以现场签署这两分协议，但不能立刻给你。我得去找相关部门进行审批，审批通过了，我们再谈别的。但我需要时间，另外，我要全程看到女儿的情况。不准虐待她，更不准伤害她，否则的话，你们会后悔的！”霍不凡主动道。 他的这个提议，让对方颇为意外，甚至有些起疑。 “你不是说要和老婆商量吗，怎么现在就能起草协议了？答应的这么爽快，似乎不太像你之前的风格。”那个男人怀疑的道。 “我之前说过了，和我老婆不难商量，她也很担心女儿的安危。公司对我们来说，只是事业。事业没了，可以重头再来，反正现在我们已经不缺钱花。就算什么都不做，下半辈子，甚至几辈子都花不完这些钱。但女儿没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霍不凡道。 宁雪晴适时的开口道：“我丈夫说的很对，为了女儿，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可以给，只要你们能把她安全送回来！” 宁雪晴的这番话，让那个男人确信了很多，否则光是霍不凡一面之词，他还真不会相信。 通过之前和宁雪晴的接触，对这个女人的性格，也算有几分了解，知道她的确很在乎女儿的安全。 648.转让协议 真正顶尖的生意人，并不会完全被亲情所左右，因为他们所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大了。身后有无数人与利益相关，如果因为亲情，忽略这些利益，可能结果更惨。 但宁雪晴并不算一个真正的生意人，虽然她是新希望的总经理，但新希望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从无到有，至今不过三四年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里，可能很多人连怎么跑市场都没搞明白。 因此，宁雪晴不一定真的能放弃亲情，这也是暗处势力高层愿意去接触她，渗透她的原因之一。 而且，女人本身就比较偏感性，现在女儿被绑架，以宁雪晴的性子，肯定会不管不顾，也要把女儿救回来。 她说的话，暗处势力的高层会愿意相信。 此刻，电话那边的男人微微点头，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们一点时间，不过在审批前，你先把协议签好送过来。等审批结束，我们再做正式的交易。” “不行，除非你先把女儿还给我。”霍不凡仍然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那个男人心里来气，道：“你一口一个不行，真当我们没脾气吗？”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试一试，看看谁损失更大！我损失一个女儿，但你们会损失全部。而且包括你们的子子孙孙，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你不信的话，尽管试试看！”霍不凡冷声威胁道。 宁雪晴在一旁听着，下意识拉着霍不凡，想要劝他几句。 但犹豫了下，她还是没有说话。 她其实也明白，霍不凡这样说，并不是真的不关心糖糖。事实上，家里最宠溺这丫头的，就是霍不凡了。 无论糖糖要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犯点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孩子嘛，就是要宠，谁也不能欺负她。 但在这种时候，霍不凡必须铁石心肠，只要他表现出一丁点软弱，都会被暗处势力利用。 电话那边的男人气的肺都要炸了，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先把协议签了！另外，审批的事情会有人监督你的，别想装模作样的拖时间。如果发现你在故意拖延，你应该明白后果。没有那些技术，我们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你吞并，还不如和你同归于尽。最起码，可以让你这辈子都睡不好安稳觉。” 霍不凡懂的利用人心，对方也知道怎么施加心理压力。 他们确实有让霍不凡睡不安稳的资格，光是糖糖的生死安危，就足够了。 “你放心，审批的事情，我会尽力的。我知道你们在各方面都有人，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霍不凡道。 “你明白就好，协议在三个小时内起草完毕，签名后传真给我一份，这应该不算为难你吧？”那边的男人问。 传真的合同，也是具备一定法律效应的，只不过因为并非正本，所以如果霍不凡在正本上做一些改动，那传真就没用了。 因此，霍不凡没有理由拒绝对方这个要求，嗯了声，道：“没有问题，拟定好合同后，我会传真给你的。” 对方报了传真机的号码，然后挂断电话。 把手机放下后，霍不凡盯着全息投影上显现的对方位置，距离本地有上千公里。 很明显，绑架的人，和做正事的人，不是同一批。 略微沉吟后，霍不凡放弃了立刻去找对方麻烦的想法。 这个人在暗处势力中，应该有着不低的地位，否则也不可能被派来与霍不凡对话。 但就算抓了他，对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更无法伤到暗处势力的根本。 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老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把这些东西转给他们吗？”宁雪晴忧心忡忡的问。 平心而论，如果真把技术资料，或者分公司转给暗处势力，从而换取女儿的安全，那宁雪晴不会有任何犹豫。 还是那句话，这几年的锻炼，仅仅给她赔偿出了不错的战略目光和日常运营技巧，但一些顶尖商人的思维模式，她还没有习惯。 什么利益相关，什么无数人吃饭的问题，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她给了这些人吃饭的机会，是她带领大家一起赚钱，难道在自己女儿有危险的时候，还要去管别人会不会少赚钱？ 反正宁雪晴自己，是想不明白这种事的。 所以，她心里其实是潜意识希望霍不凡答应对方的条件，但她知道，丈夫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 霍不凡轻轻吐出一口气，把她搂过来，轻轻的用下巴磨了两下她的额头，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丈夫温暖的怀抱，以及轻柔的话语，让宁雪晴心里安宁了许多。 她微微点着头，抱住丈夫的腰，道：“我相信你，有你在，一切都没问题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都是靠你创造奇迹才挺了过来，这一次，我相信也不例外。” 妻子的信任，让霍不凡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小的压力。 他不希望辜负宁雪晴的信任，但这种事情，不是说他个人能力有多强，就一定可以搞定的。 万一那边的人真是发疯，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这谁也不能确定。 随后，霍不凡也没有再耽误什么时间，亲自起草转让协议。 他虽然没做过真正的律师，但在经商期间，研读过相关的法律文件和规定。而且从商这么多年，霍不凡经手过的法律文件，可能比任何一个律师都要多的多。 在这方面，他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反而做起来可能比律师还要好。 既然答应给对方传真，那么这件事就必须真做。 看着丈夫一条条的起草协议，宁雪晴低声问：“要不要和公司打声招呼？” “不用。”霍不凡摇摇头道。 在他看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这份转让协议肯定都是毫无意义的。 救回糖糖，协议就不会给对方，救不回来，那就更不会给他们了。 现在这份协议最大的作用，是拖延时间。 起草协议，花费了三个小时左右，霍不凡一分钟都不会提前的。 到了对方限定的时间，他才打开仪器，把协议传真过去。 很快那边就收到了，而霍不凡也收到对方发来的短信：“尽快办妥审批事宜，省的你老婆孩子担惊受怕。” 这条短信，霍不凡只扫了一眼就删除了，随后他对宁雪晴道：“找个信得过的人，嘴严一点的，让他去办这件事。地位不能太高，别引人注意。” 既然没有真的想把这件事做成，自然要找一个地位低一点，哪怕去了相关部门，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的角色。 像霍不凡，宁雪晴，简思思这种级别的人，只要出门，立刻就会有一大堆媒体问东问西，实在不适合办事。 宁雪晴微微点头，道：“这件事交给我，不过，你确定要实打实的做？” “当然，无论结果怎么样，过程还是要有的。”霍不凡道。 宁雪晴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她想了会，然后从公司法务团队里，找了一个口风严的律师，交代他去做这件事。 得知新希望要共享技术，转让分公司，而且是以一百亿的超低价格，那个律师吓的人都傻了。 宁总是疯了吗，这样的价格怎么可能出售公司呢。至于技术共享，那就更离谱了，完全没提钱的事。 当然了，就算提钱，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买得起这种技术。 649.时间就是一切 以价值而言，无论vr技术还是重生科技，哪一个不是几万亿美元以上，甚至更高的价值？ 全世界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可以拿得出这么多现金来。 就算股神所在的公司，号称现金最多，也只不过在颠峰时期囤了上千亿美元而以，这已经不少了。 要知道，国内的总体外汇储备，也才几万亿。 也就是说，一整个国家的外汇拿出来，可能都买不起其中一项技术。 所以，这份协议中提到的技术共享，实在让人觉得太离谱。 “宁总，您确定要这样做？”那名律师问。 宁雪晴沉声道：“这件事交给你办，就是因为你口风严，不会乱说话。记住，事关重大，一定要办好，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那名年轻的律师听出了宁雪晴口气重的谨慎和严肃，不敢再多问。 无论宁雪晴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肯定对公司影响巨大，作为一个底层的法务员工，没有资格问太多事情。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最好就当不知道。 “我明白了，我会去办的。”那名年轻律师道。 “记住了，除了你自己之外，不要告诉公司任何人。另外去了之后，也要和相关部门说清楚，这件事在审批通过前，要进行严格的保密！”宁雪晴再三叮嘱道。 “我知道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公司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不管声誉还是威信，都会因此下降。 因为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新希望，那么所有人都会仰望他。但如果有两个，甚至更多，那种威慑力就会降低许多。 这名年轻的律师，来家里拿着转让协议，去了相关部门进行审批。 当看清了协议的内容后，相关部门的办事人员，也是吓了一跳。 新希望竟然愿意共享技术？而且还要以一百亿的价格出售几家重要的子公司？ 那名负责接待的办事人员抬头看向年轻的律师，很是慎重的问：“你确定这份协议没拿错？” “很确定。”年轻律师一脸无奈的道：“事实上我刚拿到这份协议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不过这是公司总经理亲自吩咐的，我只能照做。” “这件事牵扯太大了，我办不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得找领导汇报。”办事人员道。 年轻律师明白这是必要的流程，一个底层的办事员，确实没有资格办理这么重要的业务。即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可能也没有资格。 最终的审批权力，应该要交到更高层上面。 很快，随着一层层的消息传递，更高层也得知了新希望要共享技术的事情。 拥有绝对大权力的人亲自接待那位年轻律师，道：“你们新希望的总经理呢，或者法人代表，为什么不亲自来办这件事？” “他们的业务比较繁忙，可能没有时间，才委托我来负责。”年轻律师回答道。 那位相关部门的高层又道：“是这样的，我们经过初步的商讨，觉得如果是技术共享，能不能和贵公司的高层商量一下，由国企来负责接收？” “应该不行，来之前宁总特意交代过，这件事必须办妥，不能有任何差池。她的意思很明确，除了这几家公司外，其它公司都不能接受技术共享。”年轻律师道。 “这件事你又做不了主，这样，我和你们宁总打个电话说一声。最好她或者李先生能来这里，我们可以当面聊一聊。”对方道。 年轻律师耸耸肩，一副你想问就问的架势。 那位高层也不犹豫，直接拿起手机给宁雪晴拨了过去。 宁雪晴和霍不凡的号码，在他们这里都有备案。 然而接通电话后，宁雪晴得知国企想要接收技术资料，立刻表示了明确的拒绝。 “不好意思，我们新希望和这几家公司的技术共享，是有特殊条件的。具体什么条件，现在不方便多说，但其他公司没有资格参与，哪怕是国企也一样。” 在涉及到女儿的安全问题上，宁雪晴讲话非常的直接，一点也不给面子。 这让那位高层稍微有点尴尬，道：“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无论对方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都是可以给出一样，甚至更好的条件。你应该明白，整个国家都在……” “我明白，但还是那句话，不行！”宁雪晴再一次表示了明确的拒绝。 谈到最后依然没有办法谈拢，高层只好挂断了电话。 但他在最后说道：“既然新希望执意要和其它公司合作，在审批方面，我们可能会非常的严格。这不是针对你们，而是因为相关的技术实在太重要了，我们必须确保这几家公司没有任何境外资本的参与，也没有太多的可能与境外资本产生联系。否则的话，可能会对国家命运造成极大的损害。” “没有关系，审批严格也是应该的，时间上我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宁雪晴道。 其实按照霍不凡的想法，审批时间越长越好，在这一点上，他和相关部门的意见是一致的。 于是，这场暗中的重要审批，就此开始。 与之有关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暗处势力高层的耳中。 得知新希望果然派了人去办这件事，而且他们也让人看了那份转让协议，与传真过来的一模一样。 这说明，霍不凡没有作假，他真的在办这件事。 “这家伙怎么会如此听话？难道他真的为了女儿，什么都愿意做？”有人怀疑的问。 “不然呢？那可是他亲生女儿，愿意为了女儿的安全，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有人道。 “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妥，这家伙太狡猾了，之前就骗过我们一次，我不信他会这么老实。” “就算他不老实又能怎么样？那几个专门请来的高手，可不是软柿子，他们在反追踪方面，有着极高的技巧和经验，不会被轻易找到的。再说了，就算真被找到，凭借他们的身手，如果李书恒想硬抢，那也没有机会。真逼急了，我们就给他同归于尽，看谁怕谁！” 因为霍不凡派了人去办审批，所以在暗处势力的某些人眼里，这是屈服的象征。 既然屈服了，自然就不会愿意跟他们同归于尽。 最终，还是乐观派，战胜了多疑派。 审批需要的时间很多，绝对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完成的，他们很谨慎的给那几个外籍高手打去电话，告知距离任务结束的时间尚早，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抓到。 那几个外籍高手得知了这种情况，更是担忧。 他们有种直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但四处侦查，却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这让他们感觉很奇怪，也很不安。 所以，他们希望事情能够尽快结束，否则时间越长，心里的不安就越浓。 暗处势力的高层哪明白这些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对危险的嗅觉会如此敏锐，他们只当对方是水土不服，所以心理压力过大，并没有太当回事。 没有人知道，霍不凡身边的智脑，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对这几个外籍高手的行进路线，进行了无数次的分析。 时间越久，它分析出来的结果就越准确。 从最开始的数千条路线，到现在只过去几个小时，已经减少了一大半。 密密麻麻的路线，变得清晰起来，让霍不凡的信心也更足。 他知道，距离解救女儿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估算，等精英小队入境的时候，智脑的分析结果应该就差不多了。 到时候，精英小队就可以选择一个最佳的伏击地点，一举将糖糖救出来！ 650.不受重视 此时的边境海关，精英小队的第一名成员，已经正式入境。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代号哪吒的黑客少女。 其他人都还在想方设法找最快的航班，只有她，直接黑了一家航空公司，拿到了最快的机票。 哼着小调，少女抱着笔记本走出机场，随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笑嘻嘻的打量着四周。 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国内，让她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 这时候，她的耳朵里传来了声音：“哪吒，你入境了没有？” “刚出机场，干嘛？别想让我帮你们抢机票，很低级的好不好！”黑客少女道。 “别废话，老板那边需要帮助，你先远程搀和一下，我们很快就到。”耳机里的声音道。 “知道了。”涉及到霍不凡的事情，黑客少女没有再啰嗦，她直接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不少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坐在这，不觉得脏吗。 一边开电脑，黑客少女同时道：“接通老板的手机。” 耳机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由她亲自设计和优化的智能程序，找到了霍不凡的号码，拨了出去。 两声过后，电话接通，里面传来霍不凡的声音：“喂，哪位？” “老板，是我，你要干嘛？尽管说！就算要天上的卫星放电影，我都能给你搞定！”黑客少女道。 她这种天马行空的说话风格，霍不凡早就已经习惯了，道：“等下我给你一份名单，把上面所有人的所有通讯手段全部进行监听和控制。记住，我要他们所有人，包括家人，亲密朋友，甚至私生子的详细位置！” “哦，还有呢？” “没有了。” “就这么简单的活？”黑客少女似乎有些不满意的样子，实际上霍不凡提出的要求，就算找一队专门搞监听的队伍，也很难做到。 因为你的监听，只能接收未来的消息，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你都无从知晓。 但这位黑客少女不一样，她几乎可以黑进全世界任何一个系统内部，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所有秘密都弄出来。 在这方面，她的技术与无名高手不相上下。 只不过两人一个喜欢这种偷偷摸摸跑“别人家里”拿东西的感觉，另一个则有崇高的目标。 “就这么简单，尽快。”霍不凡道。 “好吧。”黑客少女不满意这么简单的任务，却还是顺从的开始做事。 手指如同幻影一般，在笔记本上噼里啪啦的敲打着。 只有以钛合金铸造而成的按键，才能承受日复一日，如此快速而激烈的敲打，换成普通的电脑，可能用不了一会就被她敲废了。 一行行代码打出来，然后伪装成各种各样的程序，攻入国内的通讯系统。 各大公司的电话，邮箱，论坛等，只要能有讯息出现的地方，都被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 这个时候，霍不凡的名单才刚刚发送到她手机上。 扫了一眼名单上的姓名，公司，职务，黑客少女开始启动自己特制的爬虫程序。 所谓的爬虫程序，是一种按照一定的规则，自动地抓取万维网信息的程序或者脚本。最常见的，就是被各大搜索引擎应用。 你打上一个关键词，爬虫程序就会以这个关键词作为定向目标，搜集网络上所有相关的网页信息。同时，又有大数据来判断你可能在寻找的是什么信息，然后优先显示给你。 这种爬虫程序非常简单，只要会敲键盘就能编写出来，但如果未经许可，也是有可能触犯法律规定的。 而黑客少女的爬虫程序不同，普通的程序是搜集网页资料，而她的爬虫，却是在别人的金库里到处乱窜。 不管你是把资料放在多么机密的地方，加了多少道网络防护都没有用，这只爬虫拥有智能化的系统，可以根据所面对的防护，实时编写破解程序。 简单的说，它就是智能化的网络黑客机器人。 尽管这样的爬虫程序已经非常高级，但是想在无数信息中检索出自己需要的东西，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进度表，黑客少女很不满意的撅起嘴，嘟囔道：“早知道就找那家伙要一部分智脑权限了，如果有智脑帮忙，肯定能进化的更厉害！” 同样是网络大佬，黑客少女和无名高手虽然走的是不同路线，但他们的技术水平，可以说是一致的。 但同时，他们又互相看不起对方。 无名高手觉得，这个女人有一身好本事，却白白浪费在这种低级的事情上。哪像自己，凭借双手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多么伟大。 而黑客少女则觉得，无名高手这种想法太无聊了。虚拟世界就算再真实，也始终是假的，哪有征服现实世界有意思。 而且你整天坐在屋子里写程序，连三小只都不知道是谁，也太落伍了。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噢噢……” 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个穿着单薄露脐装的少女，就这样哼着歌，隔空鄙视着某位网络大佬。 一个半小时后，精英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相继入境。 他们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和喜好，向霍不凡所在的区域汇集。 这段时间里，精英小队已经进行了扩容，不过新队员并没有被带过来。 因为队长已经知晓这次回国的原因，他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那些新队员在他眼里，还需要继续打磨，难以胜任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可没法交代。 不过新队员们，被派去保护vr技术和重生科技的团队，所有重大项目中，只有造神计划可能是最不被重视的。 准确的说，是不被外界重视。 很多人都知道，新希望有造神计划，但目前人们对虚拟世界的了解不多，并且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和黑客少女一样，认为这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只要新希望把服务器关闭，这个世界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既然如此，还研究什么精神力，不是扯淡吗。 现实就是现实，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你在虚拟世界里能飞，现实里也能飞啊。 真可以实现的话，国内那么多喜欢练气的人，早就飞上天了。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打破物理规则的人，说明虚拟世界的规则，在现实里不适用。 而这也从侧面证明，虚拟世界的规则，存在很大的漏洞。并不像新希望宣传的那样，与现实世界规则一致。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是不难理解的。 因为这些人没有接触过无名高手，也没有接触过迷雾工厂里潜藏的东西。 造神计划的团队非常清楚，虚拟世界的规则，绝对与现实一致。之所以可以在那个世界飞起来，因为你靠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力。 人类的肉体，是有很大质量的，哪怕刚出声的婴儿，都有好几斤。 这样的重量，在质量非常轻的空气中，自然难以飞行。 但精神力不一样，本身精神力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说它不存在吧，可确实有证据证明它存在。 但你说它存在吧，又不知道该怎么称量它的重量。 在一定意义上，重量就是质量，没有质量的东西，是不应该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 651.劝说 所以，造神计划的团队认为，人类的精神力百分百存在，但现实世界中，精神力被肉体完全束缚住了，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而虚拟世界中没有肉体的束缚，精神力自然可以随心所欲。 反过来说，倘若精神力可以在现实中压制肉体，是不是也能达到虚拟世界的效果呢？ 国内的古籍中曾记载过一些诸如肉身成圣，白日飞升，脱去臭皮囊，涅槃成佛的典故。 这些词语蕴含的意思，和造神团队对精神力的猜测十分吻合。 也许在古代社会中，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甚至可能有着一种神乎其技锻炼精神力的方法。 只不过后来随着精神力锻炼方法失传，人们才失去了进化更高层次的可能。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种方法。 外界的人对造神计划和虚拟世界的了解，只能说一知半解，所以才会不信。 不过这样也好，在霍不凡看来，造神计划的重要性，不亚于任何一个项目，可能还会更重要。 虚拟世界给了人探寻新世界的手段，重生科技给了人永生的机会，而造神计划，就是让人类在生命层次上，彻底进化的桥梁！ 所以，他顺势而为，既然你们都不信，那我就干脆做出一副自己也不是很信的样子。 无论vr团队还是重生科技，都有一大批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唯有造神计划的团队，实验室位于闹市区，并且没有太多的防护可言。 这种表象，也让外界更加确定，造神计划在新希望内部是不受重视的，自然也就对他们没兴趣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切都是霍不凡故意营造出的假象。 这次精英小队回国，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有像古言才这样的，才知道他们的下落。 精英小队入境的消息传入霍不凡耳中后，他的心也完全安定下来。 有了这只队伍，解救糖糖应该不难，唯一的麻烦点在于，怎么才能在不伤及糖糖的情况下，把她救出来。 那五个外籍高手的本事很不错，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霍不凡已经通过智脑的分析，和受伤精英队员的指认，把他们的资料找了出来。 是五名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顶尖杀手。 这种杀手和受人雇佣的那种战士不同，他们更加没有原则和底线，被逼急了，会用尽一切手段逃生。 所以，霍不凡的主要目标，是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好让他们有机会逃走。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拿糖糖做威胁。 相比之下，倘若绑架糖糖的真是五名雇佣战士，那可能就更麻烦了。 任何一种战士，心里总会有一些荣耀感，可以死，但不能退却！ 哪怕是死，也要堂堂正正，在一辈子的懦夫和一分钟的英雄之间，他们即便不是英雄，也绝对不会选择第一条路的。 所以，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把这五名外籍高手的资料发送给队长后，或者看向身前的全息投影。 十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那辆载着糖糖的车子，已经行驶超过五百公里，等于把霍不凡划定的范围整整绕了两圈。 当然了，实际情况他们不会真的沿着固定路线绕大圈子，而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东跑西窜。 然而，通过智脑的分析，数千条路线在最初的十个小时里，减少到了一千条，两个小时后，减少到五百条。 现在，只剩下不足一百条。 按照智脑的估算，最多也有十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完全确定对方的路线。 队长得知这个情况后，给了霍不凡一个建议。 如果这十五个小时的时间里，车辆一直没有停下，那么最佳的伏击地点，应该是在加油站里。 这几个顶尖杀手的精力或许还十分旺盛，但车子只是机械而以，没有油了就得去加油。 他们下车加油的时候，就是最弱的时候。 所以，队长建议让智脑着重分析加油站附近的路线，然后他们去伏击对方。 这个建议还是很不错的，可霍不凡还是否决了。 不错是不错，却不一定是最稳妥的方式。 现在路线还有上百条没有分析出来，就算最后圈定了加油站附近的路线又怎么样，这样的路线，最起码能找出十几条来。 哪怕只有几条，你也必须把人分散开来，否则可能会扑一场空。 因此，霍不凡的想法很简单，要么不动，只要动了，就要一击必杀！ 精英小队，必须全员出动，以最大的杀伤力，给予对方迎头痛击。 敌人手里掌握着自己的软肋，绝对不能分散力量，给他们可趁之机。 所以，一定要等智脑完全分析清楚对方的思路，把路线锁定死再去伏击！ 十个小时的时间，霍不凡还是等的起的。 现在转让协议已经拿去做审批，按照那位高层的话来看，估计审批时间会很长。 既然如此，就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 唯一让霍不凡头疼的是，这件事被宁国祥和邓俊梅知道了。 他们俩知道，自然是宁雪晴说的。 霍不凡已经提醒过宁雪晴，不要走漏风声，尽可能让这件事消化于无形之中。 但恰好邓俊梅想外孙女了，说买了好吃的，要过来看糖糖。 宁雪晴性子软，一着急就忍不住想哭，被邓俊梅听出来不对劲，逼问之下才得知，外孙女被人绑架了。 这可把她吓坏了，二话不说，立刻拉着宁国祥，抱着大孙子跑过来。 一进门，邓俊梅就发火了。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能让糖糖被人绑走？不是配了保镖吗！保镖呢？干什么吃的！” 邓俊梅的一通斥骂，让躺在沙发上休养生息的精英队员很是尴尬，连忙站起来要承认自己的失职。 然而霍不凡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然后转头对邓俊梅道：“妈，这件事和保镖无关，他们已经尽力了。不过我已经在安排，会把糖糖救回来的。” 邓俊梅也看到了浑身是伤的精英队员，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也知道他不是糖糖的司机，但无缘无故的，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有一个受伤的人在家呢，只可能是霍不凡派去的其他保镖了。 伤成这样，确实证明他已经尽力，让邓俊梅也不好再骂下去。 同时，宁雪晴也过来劝说道：“妈，你别着急，书恒已经在救她了，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不着急？那可是我孙女！你们俩，真是让人不省心！要我说，干脆把公司卖了，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快活日子不好吗。现在好了吧，生意做的大，钱赚的多，可眼红的人也多啊！”邓俊梅不依不饶的道。 连宁国祥都听不下去了，道：“你就少说两句吧，糖糖是你孙女，还是他们俩的亲闺女呢。你着急，他们不也着急吗？还什么把公司卖了，你知道新希望这家公司，对国家意味着什么吗？就咱们身边的人，谁提到了不一脸自豪，说这是为国家和民族争光的良心企业？你说卖就卖，你丢得起这人，我还丢不起这脸呢！再说了，你是干嘛来了，故意给他们俩添堵来了？本来就够着急的了，你还在这里巴拉巴拉个没完。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宁国祥平日里是很少发火的，家里大小事情，都是邓俊梅做主。偶尔自己想说点啥，也会被邓俊梅瞪着眼睛训一顿。 在别人眼里，他是很标准的妻管严，但在关键的重要时刻，宁国祥说话还是有用的。 最起码，他讲话能讲到点子上，不像邓俊梅，跟炮仗似的炸了一圈，结果一点有用的也没有。 652.资料 见邓俊梅不说话了，宁国祥才看向霍不凡，道：“书恒啊，爸知道你有本事，不过人家既然敢绑架糖糖，肯定也是有来头的。普通人，哪敢动你们家的人。所以，做事一定得谨慎谨慎再谨慎，知道吗！” “我知道了，爸。”霍不凡点点头。 宁国祥是个普通人，但做事成熟稳重，不像邓俊梅一样，平时看起来很精明，其实都是小市民的破算盘，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所以，宁国祥说话还是比较符合现在情况的。 虽然他的意见对霍不凡来说有点多余，你能想到的事情，一手创立了新希望的商业奇才能想不到吗？ 但无论基于身份，还是态度的认同感，霍不凡都给予了宁国祥足够的尊重。毕竟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两位都是自己的长辈。 坐下后，宁国祥又看向那名受伤的精英队员，问道：“伤的怎么样？去过医院了吗？” 精英队员对霍不凡的家庭关系还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是霍不凡的岳父，连忙回答道：“老板已经帮我处理过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委屈你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贼人，下这么重的手。”宁国祥叹气道，然后又看向宁雪晴：“不过话说回来，出了这种事情，你怎么着也不该瞒着我和你妈。要不是你妈自己听出来了，估计你们也不打算跟我们说吧？” “爸，我……” 宁雪晴刚要解释什么，就被宁国祥抬手打断，道：“我知道你们俩孝顺，不想让我们跟着担心。而且我们就算知道了，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瞎操心。但你得明白我们这些老年人的心，糖糖是我们的孙女，出了事，我们就算帮不上忙，也希望能够最快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真到了最坏的时候才让我们知道，你觉得我和你妈这一把年纪了，能承受的住这么突然的打击吗？” 宁国祥的语气并不算太重，但每一句话，都让宁雪晴眼眶越来越红。 她当然明白爸妈对糖糖很关心，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太该瞒着父母。 说白了，大家都有各自善意的出发点，只不过思考事情的角度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希望糖糖能安全回来。 这时候，霍不凡过来揽住宁雪晴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宁雪晴侧过头去，悄悄抹去眼泪，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 而霍不凡则道：“爸，这事是我的错，我不想把压力分摊到别人身上，所以才没让雪晴告诉你们。” “你们俩啊，就是太为别人考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宁国祥叹气道。 这时候，宁玉林像打雷一样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姐，姐夫！开门啊！” 保姆阿姨过去开了门，宁玉林如风一样冲进来，见宁国祥和邓俊梅都在，顾不上打招呼，直接对霍不凡喊着：“姐夫，糖糖怎么样了？找回来没有？” 宁国祥和邓俊梅从宁雪晴口中得知糖糖被绑架后，又和宁玉林说了一声，让他抓紧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宁玉林现在在做智能家居，每天都要天南海北的跑客户，寻找更好的供应商。 如今的他，怎么说也是身家超过十亿的大老板了，能有今天，全靠霍不凡提携。 无论基于生意上的原因，还是一家人的情感，又或者对小侄女的喜爱，宁玉林都立刻放下所有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别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你姐夫有的是办法，这点事难不倒他的！”宁国祥呵斥道。 宁玉林嘴巴张了张，但看到宁雪晴那已经哭肿的眼睛，他犹豫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帮不上太多的忙。 身家十亿又怎么样？ 自己这个姐夫，那可是身家几十万亿！比自己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如果他没有办法的话，自己更白搭。 “柳姐，帮忙把冰箱里的菜摘一摘，洗一洗，等下我过去炒几个菜，中午都一块在这吃点。”霍不凡道。 现在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紧张，是时候让他们放松一下了，而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无疑是缓和气氛的绝佳手段。 宁国祥主动过去帮忙，期间又安慰了霍不凡几句。可霍不凡还没觉得怎么样，他反而先眼眶红了起来。 “糖糖要真出什么事，让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宁国祥抹着眼角道。 “爸，你放心吧，没事的，我一定会把糖糖救回来的。”霍不凡安慰道。 “我知道的，可这心里，就是难受。你说这年头，怎么做人这么难啊。赚的少，人家说你没出息。赚的多，就有人惦记你口袋里那点钱，唉……想我们年轻的时候，虽然都穷，没事还喜欢打架，可啥时候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啊。”宁国祥唉声叹气道。 霍不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宁国祥年轻的时代，这种事情可比现在多太多了。 之所以觉得没多少，只因为那时候他所接触到的都是同样的穷人。既然穷，谁绑架你家孩子干什么？费半天劲，可能连顿饭钱都要不到，还不如捡酒瓶子有用呢。 没有和宁国祥辩论哪个时代更好，反正只要他高兴，想怎么说都可以，没必要争论什么。 这顿饭，吃的众人都沉默寡言。 霍不凡尽可能照顾好众人的心情，说一些可以缓和气氛的事情。 一直到几个小时后，精英小队的队长打来电话，告知已经进入城市。 霍不凡嗯了一声，道：“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需要行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这时候，实时通信系统发来了一堆资料，都是黑客少女搞到的。 上面详细标明了暗处势力成员的所有家庭关系，所在位置，甚至每个人的手机，以及一切可以被卫星侦查到位置的电子产品，都已经完成了实时定位。 只要霍不凡愿意，随时可以针对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发起行动。 不过霍不凡没有轻举妄动，无论抓住暗处势力的成员，或者他们的亲人，对这件事都没有太大的帮助。 要打，就要一次性把敌人完全打死，不给他们留下反抗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霍不凡的劝说下，已经一天一夜没合过眼的宁雪晴，终于同意去休息一会。只是她死活不愿意去卧室，非要在沙发上躺一会，好方便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能及时反应。 公司那边，简思思也打来电话，询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宁雪晴一直没来公司。 而且给她打电话，听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简思思是个很细心的女孩，也很了解宁雪晴的性格。 当初生二胎的时候，宁雪晴几乎是快要临盆了才去医院，而且在医院里也没闲着，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 生产后第三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这样的工作态度，实在太积极。 现在公司虽然步入正轨，但发展速度过快，导致事情积压的非常多。 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工作，宁雪晴也是一样。 所以，她不来公司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 霍不凡解释道：“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让她在家休息两天。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能处理的你全权负责，实在觉得没把握，可以打电话给我。” 简思思是公司的副总，也是宁雪晴的左膀右臂，她的工作能力，以及对公司的忠诚度，都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653.时机已到 “那让宁总好好休息，最近她确实挺累的，公司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简思思道。 然而说完这句话，她并没有挂断电话。 那边的沉默，让霍不凡意识到了什么，便问：“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简思思似乎很是犹豫，又过了几秒钟，才迟疑着问：“宁总……有没有跟您说关于宁浩斌的事情？” “你是说提拔宁浩斌做部门主管吗？她说了，这个没什么问题，你回头去人事和行政安排一下，直接提上来就行，不过要注意安抚人心。毕竟不管怎么说，宁浩斌之前做过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提拔他其实是有风险的。处理不好，可能会让人觉得我们对背叛者太宽容。”霍不凡提醒道。 “我知道了，这一点我会注意的！”简思思稍微松了口气。 提拔宁浩斌，是她的提议，并不完全是宁雪晴的意思。 对这个曾经的伴侣，简思思已经没有了男女之间的爱恋之情，纯粹是惜才。 她知道宁浩斌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这段时间也证明了自身的能力，如此人才弃之不用，实在太可惜了。 公司现在正处于发展的好时期，正需要大量的人才来辅助。 所以，简思思才会冒险向宁雪晴提议，把宁浩斌提拔一下。 现在得了霍不凡的允许，简思思自然高兴的很。 不说别的，最起码在平时的工作中，又多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能人。 别看之前她一直把宁浩斌带在身边帮忙，可那时候宁浩斌毕竟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员工，总让他参与级别太高的事务，多少有点不太妥当。 现在提拔成部门主管，级别勉强够得上门槛了。 “唐氏国际那边派来一位大区总裁，他们打算成立一家网络直播平台，并且希望能够得到我们的虚拟世界独家直播权，您觉得可行吗？”简思思问。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霍不凡回答道。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而简思思拿着手机站在原地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助理道：“通知唐氏国际的大区总裁，先开一个简单的小会议。” “您打算同意他们的要求吗？”助理询问道。 “当然不。”简思思摇头道：“虚拟世界的未来前景广大，不能让一家独占，良性竞争，才是最好的发展策略。不过唐氏国际的唐小姐，和老板关系很好，这种事情总要给点面子的，所以先谈谈再说。” 简思思还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孩，不然的话，霍不凡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决定权交给她。 另一边，霍不凡正拿着黑客少女发来的资料仔细审视，在脑海中构建着后续的计划，宁玉林走过来，低声问：“姐夫，要不要我帮忙找几个人问问，前段时间刚好认识了几个在这方面挺有本事的。” 宁玉林现在身家不菲，加上和霍不凡的关系，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气的能人了。 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总在这里干耗着，他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 对那些绑架了小侄女的坏蛋，宁玉林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对方揪出来大卸八块。 “不用，这件事我自有分寸。”霍不凡摇头拒绝道。 “听我姐说，你们知道是谁抓走了糖糖？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宁玉林不解的问。 在普通人眼里，遇到了这种事情，第一选择就应该是报警。 只有警方，才有能力把犯人绳之以法。 所以，霍不凡到现在都没有报警，让宁玉林觉得很纳闷。 霍不凡头也不抬的道：“因为报警没有用。” “你都没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宁玉林质疑道。 霍不凡抬头看他一眼，道：“你觉得最好的物理学家，能够制造出黑洞吗？” 宁玉林被问的一愣，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更不知道霍不凡为什么要问这种无关的问题。 “答案是不能，因为现在的物理科学是有天花板的，没有突破天花板，就不可能制造出只处于理论猜测中的黑洞。”霍不凡道：“报警也是一样，警方的力量，只能对付普通的罪犯。而这次遇到的，是一些来自境外的顶级人物。让普通的执法人员参与，只会造成更多人的伤亡，他们对付不了这些人。” 宁玉林没有再反驳，他必须承认，霍不凡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虽然自己目前没有接触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也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身手惊人的厉害人物。 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样，可以飞檐走壁，摘叶飞花即可伤人。 当初唐世鸣从家族中喊来的那些高手，就做到了这种事情。 霍泽明的保安队，没有抓住他们，却通过监控录到了这些人的身手。 而这份监控录像，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流传出去，很多人都惊叹的看着视频中那些蒙面者，对他们的身手高强表示震惊。 “那你有对付这些人的办法吗？”宁玉林问。 “有，他们已经到了。”霍不凡回答道。 关于精英小队的存在，霍不凡不会和宁玉林说太多，但随口提两句，给对方一点信心还是可以的。 “那你还不快点让他们把糖糖救出来，不然夜长梦多啊！听我姐说，对方提出的条件是要技术共享，还要你们低价卖公司？”宁玉林焦急的道。 “是这个条件不错，而且已经提交上级部门进行审批了。不过救糖糖的时机还没到，还需要继续等待。”霍不凡道。 “什么？你们都送去审批了？疯了吗！”宁玉林急的跳脚：“万一真审批通过了，可怎么办？不行，你抓紧让人去救糖糖吧，不能再耽误了！” “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相信我，我会把她安全救回来的。”霍不凡说着，瞥了一眼全息投影。 宁玉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全息投影上，智脑对那辆车子的分析，已经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剩余的路线，已经减少到了大约二十条。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过几个小时，最终路线就会分析出来。 到时候，就是精英小队表演的时间！ 不过在精英小队行动前，霍不凡还要做些别的事情。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对方绑架了糖糖作为要挟，那么作为回应，霍不凡也得给对方一点教训才行。 把手上的资料完全看完后，霍不凡陷入沉思。 半个小时后，他开始拨打电话。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霍不凡所交代的事情，让宁玉林在旁边听的嘴巴都张大了。 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霍不凡才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此时的宁玉林，在一旁满脸震撼。 因为霍不凡所说的事情，实在太颠覆他的想象。 以前只知道姐夫牛逼，可是直到今天，亲眼看到霍不凡的这番作为，他才知道，什么是真牛逼！ 想到霍不凡刚才吩咐的那些事，宁玉林心里忽然一点也不着急了，也不为糖糖担心了，反而同情起那些敌人。 与自己的姐夫为敌，应该是那些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吧。 两个小时后，霍不凡站起身来，走到全息投影前。 清晰的投影区域，显示出了一条刺眼的红色路线，一辆已经被完全锁定的轿车，沿着这条路线行驶着。 霍不凡拿起手机，给精英小队的队长拨了过去。 待电话接通后，他道：“我会把详细的位置发给你们，记住，让他们出不了加油站！” 654.圆满完成任务 “是！我明白了！”电话那边的精英小队队长沉声道。 作为世界上最精锐的队伍首领，这位在境外创造了赫赫威名的队长，有着非同寻常的自信。 即便要面对五名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但对他来说，这并不算特别危险的任务。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给这五个杀手机会，伤到老板的女儿。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再次看向全息投影，智脑已经把对方的行进路线完全分析出来，并且标明了最高概率停靠的加油站。 霍不凡把加油站的位置发送过去，宁玉林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姐夫，你找哪的人帮忙啊？靠谱吗？” “他们是我最信任的一支队伍，如果他们做不到，世界上可能没有队伍能做到。”霍不凡回答道。 他的自信，让宁玉林无话可说。 此时的精英小队，全员接到了队长的信息，命令他们前往加油站集合。 众人在十分钟内抵达了目标地点，然后各自寻找了合适的伏击点。 有人装作顾客，有人装作路人，还有人埋伏在草丛里。 加油站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同样来到附近的黑客少女，嘴里嚼着泡泡堂，对着耳机用轻快的声音道：“车上应该有信号屏蔽装置，不能窃取他们的通讯，但我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可以通过后台程序让汽车熄火。” “等他们进来就动手。”精英队长吩咐道。 几分钟后，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大众品牌轿车，驶进了加油站。 窗户用黑布盖着，除了前挡风玻璃外，几乎就看不到其它的地方。 司机是一名有着亚裔面孔的男子，他把车子停靠在加油管附近，然后下了车。 因为现在的加油站大多是自助式服务，所以他必须进入商店内部购买油票，然后才能出来扫描油票加油。 这个人很谨慎，下车后立刻关了车门，并且上锁。保证无论任何人想拉开车门，都没有可能。 等这个人从商店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辆小轿车向他的车子缓慢撞去，而小轿车旁边，一名年轻男子手忙脚乱的想拉开车门停车。 但他太慌张了，虽然车门拉开，却始终没能钻进车厢，更别说拉紧手刹了。 最终，两辆车子撞在了一起。 车内的四名杀手察觉到了动静，提高了些许警惕，但并没有出声。 而去买油票的男人则走过来，制造了车祸的年轻男人连忙跑到他跟前，问：“这是你的车吗？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忘记拉手刹，溜车了。我已经打交警电话报警了，这事属于我全责，你放心，我不会抵赖的。” 听到对方说已经报警了，亚裔男人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拿起油管开始加油，同时道：“不用了，这点撞击影响不了什么，算了吧。” “那可不行，做错事就得负责，等交警来了定完责，该怎么赔怎么赔。”那名年轻男子道。 “我说了不用。”亚裔男人道。 然而无论他怎么说，那个年轻男人都始终不同意他离开，理由很简单。 既然发生了车祸，怎么着也得定责完再走。不然的话，你回头说我肇事逃逸怎么办？ 被那个年轻男人缠的心里冒火，亚裔男子脸色逐渐沉下来，道：“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用！如果你非要赔钱，就赔两百块好了。” “你这个人，我主动要给你赔钱，怎么还急眼呢。两百块是吧？”年轻男人翻了翻口袋，却一毛钱也没拿出来，便道：“我现在出门很少带现金，这样，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店里换两百块，马上出来！” “知道了，你快去吧。”亚裔男人巴不得他快点走，跟赶苍蝇一样挥着手。 也不知道是他动作太大，还是两人距离太近，他的手掌刚好擦过年轻男人的脸颊。 那名年轻男人眼睛一瞪，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还打人呢！” 说着，他一巴掌推了过来。 亚裔男人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腕，冷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道歉有用吗？打完人就想跑？今天必须等巡捕来了定个公道，不然咱俩都别走了！”年轻男人不依不饶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 亚裔男人心里烦躁，不留余力的要将他推开，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感觉脖子一凉。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虚弱与黑暗袭来。 在黑暗彻底笼罩自己的意识之前，他惊愕的看到，那名年轻男人指尖反射的锋锐光芒。 那是镶嵌在指甲里的微型利刃，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划开了他的脖子。 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染红了附近的地面。 那名年轻男人的身上，也沾染了一些，但他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轻轻的抱住逐渐失去气息的亚裔男人，同时敲动车门，喊着：“里面有人没有，快看看他怎么了！喂，你没事吧，你说话啊！” 他演的很像，好似亚裔男人真的突发疾病一样。 车内的四名杀手听到他的喊叫，心里的警惕也更高，但其中一人，还是拉开了车门，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当他拉开车门的瞬间，一只手掌探了过来，直接插入他的喉咙中。 那名杀手也算反应很快了，及时向后缩，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 但是不等他有后续的动作，所有的车窗全部爆碎，数道身影从车窗钻了进去。 同一时间，车辆天窗探下半个身子，趁着四名杀手被缠住的空档，一把抓住糖糖，将她捞了上来。 “该死！”一名杀手怒吼出声，知道自己等人上当了。 可现在明白已经晚了，精英小队等待了这么久，已经把他们的各种反应完全考虑在内。 就算再顶级的杀手，在这种狭窄的空间，也很难发挥多少实力。更何况他们还是被偷袭的，猝不及防下，实力能发挥出十之六七就算不错了。 而精英小队以逸待劳，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四名杀手不说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却也迅速落入败势。 最重要的是，车窗破碎后，就有一罐令人深度昏迷的气罐被扔进来。 这边糖糖刚被抢走，气罐就整个炸开。 破碎的金属片，划伤众人的身体，也让他们惊慌之中，吸入了更多的气体。 精英小队早已经做好准备，嘴里含着解毒的药丸，可以不受任何影响。 而这四名杀手却是越打越无力，仅仅过了半分钟，他们就纷纷落败。 随后，四人连同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那名亚裔杀手，从车里被拖出来，然后一群人钻进附近停靠的一辆商务车，迅速汇集到车流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加油站里一群路人，看着这血腥的画面，不寒而栗。 几秒钟后，霍不凡接到了精英队长的通话：“老板，任务圆满完成。” “爸爸！”糖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听到女儿的声音，霍不凡脸上露出了笑容：“糖糖，没事吧？别害怕，他们是我派去救你的。” “我知道，我一点也不害怕！”糖糖回答道。 小丫头的语气还算轻松，算得上非常镇定了。 霍不凡再次笑了笑，道：“那就回来吧，我和妈妈在家等你。” “嗯！” 挂断电话后，霍不凡拨通另一个号码，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当他这个电话挂断的时候，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一处办公区域，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周围的人，冷声道：“老板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吗，把他们所有的家底子都给我翻出来，不留任何情面！有谁敢反抗，直接给我打！” 655.雷霆一击 一辆辆车子，从各处开了出去，直奔暗处势力高层的关键住处。 所有与这些高层相关的人物，位置都已经被查的一清二楚，每个人身边都有最少两名以上的专业人士跟踪。 现在霍不凡吩咐开始行动，这些人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些人给控制住了。 从法律角度来说，这算非法拘禁，但实际上他们不光这样做，还把对方身上，住址，办公电脑，手机上的所有负面资料全部都搞了出来。 之后，他们会把这些资料上交。 到时候自己等人也许会因为非法拘禁被控诉，进去蹲一段时间，但这些人的下场，却比他们更惨。 以现在掌握到的证据来看，随随便便一个人，面临的都最少是几十年的有期徒刑，最高的可能会判处死刑。 因为暗处势力这么多年的发展过程中，牵扯了很多的暗杀事件，还有金融操控等等。 他们是一群隐藏在暗地里的老鼠，做事狠辣，是时候让他们得到报应了。 这是霍不凡布置的雷霆一击，本来他没有想把事情搞的这么大。 毕竟事情做的太绝，影响会很坏，新希望虽然是足以影响国家命运的企业，很多时候都会给予优待。但如果把事情搞的太过分，可能会让一些人不痛快。 如果暗处势力自己先把事情做绝，突破了霍不凡的底线，那他就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说白了，这是暗处势力自寻死路。 以霍不凡的性格，你不招惹他，他可能也懒得搭理你。 但这些人竟然想绑架糖糖，用女儿的性命来威胁霍不凡，无论为了自身的尊严，还是为了家人的安全，霍不凡都要把这群人一网打尽。 哪怕因此对新希望的未来发展造成伤害，也在所不惜。 对他来说，企业的发展，永远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这是他的逆鳞，触之必亡！ 当糖糖回到家的时候，霍不凡和宁雪晴，宁国祥，邓俊梅等一群人，都站在门口迎接。 看着女儿从车上下来，宁雪晴第一个冲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 “糖糖！糖糖！”宁雪晴一边喊着女儿的名字，一边流着眼泪。 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觉得无比煎熬。 每每想到糖糖可能遭受生死危机，她这心里，就跟刀割的一样。 现在女儿平安归来，宁雪晴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去了。 看着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宁玉林满脸的好奇，对霍不凡问：“姐夫，这就是你请来的高手？” “嗯。”霍不凡微微点头，然后走到精英队长等人面前。 这几个人都一脸崇敬的看着他，即便是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黑客少女，此刻也严肃了许多。 “你们辛苦了。”霍不凡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精英队长道。 之前受伤的那名精英队员走过来，垂着脑袋，满脸沮丧的道：“队长，是我失职了，我认罚！” “你竟然让老板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情，的确该罚！回去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精英队长沉声道。 霍不凡没有替这名精英队长讲好话，即便对方在这件事情里，已经尽力了。但他没有尽到保护好糖糖的责任，这是事实。 而且，精英小队虽然名义上隶属于霍不凡，但实际上在霍不凡心里，这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而非单纯意义上的手下。 这支队伍有自己的管理模式，队长说话了，那他就不应该再插嘴。否则的话，会影响到队长的威信。 “书恒，这几位是？”宁国祥走过来问。 “您好，我们是老板的手下，之前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精英队长很有礼貌的主动与宁国祥握手道。 宁国祥哦了一声，感受到对方手掌中传递来的力量感，那是一种令人心惊的压迫力。 他立刻明白，这都是一群不普通的高手。 虽然不知道女婿从哪找来这么一群人做手下，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有这么一群人保护，家人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糖糖遇到的危险，在宁国祥看来，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再说了，现在人都救回来了，还能说什么。 随后，精英小队与霍不凡的家人正式见面，简单的寒暄几句后，这支队伍离开了。 他们不适合长期在外面露面，必须保证自己的行踪不被人知晓，才能起到最大化的作用。 霍不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挽留。 只不过这次事情后，精英小队可能会长期驻扎国内，防止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宁雪晴拉着糖糖去屋子里，给她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而霍不凡则把公司的事情又安排了一下。 那份转让协议，自然是作废了，公司的法务部会通知相关部门，撤销转让申请。 这种事情，相关部门自然乐意配合，他们知道新希望是一家底子很干净的公司。技术掌握在这样的公司里，总比转让给那些资产规模巨大的大型公司来的好。 有些公司无论你再怎么审查，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存在。 毕竟资本市场的斗争，向来都是十分隐秘的，有些棋子只会放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平时不用的时候，谁也看不出这是一颗棋子。 在法务部前往撤销转让申请的同时，也有执法部门的人前来问话。 加油站的事情，已经被他们查出来，精英小队再厉害，在这种到处布满监控的城市里，想完全隐藏踪迹也不容易。 当然了，他们也没想隐藏，准确的说，是霍不凡要他们不隐藏。 霍不凡正是要借这件事，来给自己洗刷一下罪名。 暗处势力绑了我闺女，所以我让人去救她，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那个团队所为，和我无关。 如果你认为我与这场凶杀案有关，可以控诉我，但基本上赢的几率不大。 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霍不凡教唆杀人。 再说了，他的身份特殊，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也没谁敢动他。 另外，霍不凡对暗处势力的打击，也在国内引发了不小的地震。 其实某些人的犯罪证据，相关部门都有所掌握，只不过平时基于大局出发，不想直接捅出来而以。 现在霍不凡派人把证据摆在他们桌子上，宁愿得罪他们，也要把暗处势力绳之以法。 在新希望和暗处势力中间，他们必须有所选择。 最终，他们经过一番商讨后，还是选择了新希望。 不得不说，新希望的重要性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何况暗处势力的犯罪也是事实，没什么好偏袒的。 把这只势力打掉，对国内的经济发展，也有很大的好处。 最起码，经济环境会变得干净一些，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然了，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很容易。 许多人非常的谨慎，在发现一点风吹草动后，立刻想方设法跑掉了。 这些逃跑的人，霍不凡没有去追击，因为已经不是他份内的事情。剩下的，要交给相关部门的人去做。 他要负责的，是国内这些人。 不过这些人的数量庞大，又牵扯了那么多家公司，把证据收集齐全，然后一一定罪，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霍不凡已经不着急了，糖糖救回来后，暗处势力对他威胁就小了很多。 现在又把对方的马蜂窝捅掉，这群人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时间对付他。 656.对话 暗处势力被连根拔起，在国内也算一个大新闻了，直到此刻，许多人才知晓，原来暗地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势力存在。 虽然新希望体系，也有上百家公司，以后可能更多，但性质完全不一样。 新希望是自由的体系，每个公司都独立运行，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扰。哪怕新希望曾几次下令封杀体系外的某个公司，也从来没有强制别人去做。 最主要的是，公司的决策，完全由他们的管理层做决定。 而暗处势力，却操控了董事会，这等于在公司安上了一颗炸弹。 你不听话，他就随时可以引爆，把你炸的粉身碎骨。 没有人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无论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都希望自己掌握一切。 所以，暗处势力被一网打尽，也算普天同庆的好事情了。 由于排名前两百的那些公司，很多高层都被暗处势力收买，霍不凡交出去的证据，让这些人多半面临数年乃至数十年不等的牢狱之灾。 公司高层大地震，使得他们自身的运营也出现了问题。 趁此时机，新希望体系的公司发力，抢走了不少市场份额。 以前可能只是行业老五的公司，现在一跃而成第一第二。排行末尾不入流的，也接近二流甚至一流行列。 看似是新希望独立抵抗暗处势力，实际上在收割的时候，整个体系都能捡到大便宜。 这也使得更多公司希望能够融入新希望体系中去，他们看到了无穷的潜力和未来，每个人都为了这种前景而发疯。 本身就在体系内的那些公司，现在整天洋洋得意，满世界炫耀自己得到的好处。 很多人会羡慕嫉妒恨，可有什么用呢，人家就是占便宜了啊。 至于那些曾在新希望体系内呆过，后来因为危机主动或被动退出的公司，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些公司，已经大部分被新希望收购，只有极少数随着时间的流逝，遭到商业圈的排挤，泯然于众。 除了暗处势力这个心头大患，对霍不凡来说，也算少了一个心病。 而加油站的凶杀案，最后也不了了之。 很多人都知道，暗处势力绑了霍不凡的闺女做要挟，结果被反杀。 不过那几个杀手都是外籍人士，职业也见不得光，死就死了，没有人会想着给他们一个所谓的公道。 这件事，就此终止。 只是让霍不凡烦恼的是，李家那位老太太，突然发来消息，让他抓紧回去一趟。 对李家，霍不凡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李家也一直是被他当成掩护身份的工具而已。 但就算是工具，自己这幅身体，终究是属于李家的。 于情于理，该回去看看的时候，还是要回的。 只是到了李家后，霍不凡才知道，老太太病了，病的很严重。 她这些年为李家操心太多，早已经身心俱疲。前几年还好些，可最近几年年纪大了，身体机能下降严重。 就在前几天，突然陷入昏迷，经过数个小时的抢救，才挽回了一条性命。 老太太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李书恒那个小兔崽子回来，总归要再看他一眼的。” 所以，霍不凡和老太太见面，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进入病房后，李胜斌走到老太太跟前，轻声提醒道：“妈，书恒来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让李胜斌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床头。 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差，满脸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来的路上，李胜斌就和霍不凡说过，根据医生的诊断，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眼下看着好似没太大问题，实际上随时都可能心脏停跳。 他希望霍不凡看在家族的情分上，和老太太说话时，能尽可能平和一些，别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 否则的话，本来就没几天好活的老太太，恐怕会被气的当场去世。 霍不凡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以前讲话硬气，那是因为无欲则刚。而且李家那种氛围，你软弱，就会被人当成软柿子，连皮带骨头一起吞下去。 但现在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就算是李家，也没有人敢再对他动什么歪心思。 所以，也就没必要对老太太太强硬了。 进入病房后，霍不凡走到老太太身边，还不等说话，老太太便道：“那种安慰我的话就别说了，听腻了。” 李胜斌稍微有些尴尬，因为他刚才还劝霍不凡安慰老太太两句，说点好听的。结果霍不凡没开口，就被老太太提前截胡了。 “看来你精神还不错的样子。”霍不凡道。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哪里像精神还不错了？根本就是黄土埋在脖颈，就露个脑袋多喘两口气了。”老太太瞥他一眼，又往后看了看，问：“你老婆没来？” “知道你不喜欢她，就没让她过来。”霍不凡回答道。 之前在李家的时候，老太太还一直想着给霍不凡换个老婆，为此，两人曾产生过很激烈的矛盾。 现在，霍不凡重提旧事，老太太也不觉得尴尬，道：“此一时彼一时，你老婆现在地位高，我可没本事动她。喊她来吧，看一眼少一眼。对了，把孩子也带来，听说你生了二胎，也不知道带家里来让我抱抱重孙子。” 霍不凡略微有些犹豫，现在整个新希望体系，都在忙着接收暗处势力留下的“遗产”，宁雪晴每天和一群人忙的休息都没时间。 让她往这跑，无疑是在浪费时间。 李胜斌看的着急，连忙起身对霍不凡道：“老太太想见重孙子，你可不能拒绝，这是老人家的心意！” “还不如说是遗愿呢，这小子铁石心肠的，可不会因为你三两句话就改变想法。在他心里，老婆要比我这个老太婆重要多了。他可以看着我死，但绝对不会让他老婆因为我劳累奔波的。”老太太道。 这番话，实在有些难听，不过霍不凡也没有太意外，毕竟老太太之前就一直是这种风格。 如果她真的说话好听了，那才奇怪了。 “妈，您这都说的什么话，您身体好好的，还能多活几年呢。”李胜斌道。 “你就别蒙我了，我是老，又不是傻。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老太太看向霍不凡，道：“你就当我临死前，想看一眼我们李家的香火，别让我死不瞑目可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霍不凡还能说什么，只好道：“那行吧，我等下打电话让她带孩子坐飞机过来。” 得了霍不凡的应允，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道：“听说你最近打垮了一个暗处势力，把他们连根拔地，得了不少好处？” “嗯，最近一直都在忙着这事。”霍不凡点头道。 “霍家也被你收购了？”老太太又问。 “是的，收购有一段时间了。”霍不凡回答道。 “找到杀你爸的凶手了吗？”老太太问。 李胜斌脸色异样，关于自己兄长的死，在李家一直是个禁忌。老太太不提，谁也不敢提。 而且第二次重启调查后，很多人都知道，当年的暗杀，是被一个大势力做的。如果查出真相，李家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 现在，老太太亲口问这件事，连李胜斌都不由竖起耳朵听。 霍不凡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道：“没有找到。” 老太太皱起眉头，道：“根据我的调查，雇佣杀手暗杀你爸爸的人，就属于那个势力。现在整个势力都被你一网打尽，怎么会找不到凶手？” 657.门都没有 “我拔掉的是他们的商业体系，但对这些人的案件调查，属于其他部门的事情，我也不能随意插手。”霍不凡回答道：“而且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就算想问，也很难问出个头绪。他们肯定能瞒就瞒，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雇凶杀人的。” 老太太看着他，许久后，才道：“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算了吧，反正过去的事情，也该过去了。” 霍不凡没有吭声，因为他不是找不到凶手，也不是没有人承认，而是根本就没有调查。 这是李书恒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当初逼着老太太查，只是希望启动调查，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样自己好方便部署计划。 但现在无论霍家还是暗处势力，都被霍不凡当盘菜收了，还有什么可查的呢。 李家人心目中再重要的事情，对霍不凡来说，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小事情而以。 老太太人老成精，她肯定看出了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只是从她的眼睛深处，霍不凡可以看到隐藏极深的无奈和悲哀。 也许她心里一直都希望为儿子找出凶手，报仇雪恨，却没想到能力极大的孙子可以做到，竟然不愿意做。 对一位即将死去的老人来说，显然是很悲哀的事情。 霍不凡心里有股冲动，想答应老太太，把凶手揪出来。 但极度的理智，让他克制了这种冲动。 调查当年的凶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查出来又怎么样？ 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新希望也不会因此得到更多的好处。反而调查这件事，可能会让霍不凡欠下人情。 从利弊的角度考虑，不如不做。 好在老太太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件事，很快就说起了别的。 “这次喊你回来，除了想看看我的重孙子外，也想给你交代一下后事。”老太太道。 “妈……” “你别吭声，让我把话说完！”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却因此咳嗽了几声，把李胜斌吓的够呛，连忙轻拍她的后背，不敢再多话。 不然的话，老太太一口气喘不上来，他这辈子都难辞其咎。 老太太顺了口气之后，才接着道：“等我死了，李家交给你，你来做家主。我不求别的，只求李家能够顺顺利利。反正你不倒，就别让李家倒。至于能不能发展起来，这个我不强求。” 老太太这话，已经是在立遗嘱了，而且非常清楚的要把大权交给霍不凡。 李胜斌在一旁听着，没有作声。 其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无论是他，又或者李家其他人，都没有要和霍不凡争权的想法。 这位可是新希望的大老板，未来的地位，何其重要。 多少人想跟新希望攀上关系，挤破脑袋都白瞎。但凡有点关系的，都在这几年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发展速度快到惊人。 李家如果有这么一个领头人存在，未来可期！ 李家的人也不都是目光短浅的那种，而且就算再短浅的目光，也能看清眼下的好处。 所以，李胜斌也很希望霍不凡能够担任家主。 然而，霍不凡却摇摇头，道：“我没有心思做这些，只想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以。我觉得几位叔伯都挺好的，你从他们中选一个，可能比我更负责。” 李家的事情，霍不凡已经不想多管，更不想因此分散自己的精力。 别看国内已经没有新希望的敌手，可未来还有全世界。 随着新希望的发展越来越壮大，已经触及到一些境外大公司的底线。 他们经营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市场，怎么可能轻易让给新希望。 就算你拥有全世界领先的技术又怎么样，他们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抵挡新希望，或者制造一些麻烦的。 和这些人打交道，可比对付暗处势力麻烦多了。 不同区域的民俗民情，地方或者国家的法律，都需要用不同的策略做出针对性的处理。 区区一个李家，能有这事重要？ 老太太早就想到霍不凡会拒绝，这家伙从第一次回李家，就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那时候还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李家好歹也曾经是千亿俱乐部的一员，哪怕后来跌落到百亿级别，可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存在。 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势力，可以无视这样的家族。 但后来老太太才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孙子不是在装，而是真的看不上李家的产业。 他一手创立的新希望，以令人膛目结舌的速度，从一个小小的淘宝店，到年利润过亿，再到过十亿，百亿。 现在，已经估值超过十万亿！ 而且，新希望到现在还没有上市，或者有大规模的融资行动。 几乎手握所有股权的他，看不上李家不是很正常吗。 “我知道你觉得李家是个累赘，可你得知道，自己身上留着李家的血。所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如果你真不想管李家，接手后，直接宣布家族解散都行。但我的权力，必须移交给你。你把这当成一个将死之人的固执也好，当成无理取闹也罢，反正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太太道。 她的倔脾气，霍不凡不是没领教过，可硬要把一个资产过百亿的家族塞到别人手里，估计她还是头一个这么做的。 其实李家现在发展的还算不错，霍不凡亲手带出来的战略规划小组，如今已经增添到了近百名成员。 这个小组在李家的地位十分高，甚至比市场部和财务部还要高的多。 所有李家的运营，规划，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可以说，这就是李家的大脑。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想办法，要从里面挖点人才出来，哪怕只挖到一两个，也可以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好处。 然而，战略规划小组没有任何人被挖走过。 因为李家同样明白这些人才的重要性，给他们开出了天价薪水，你敢挖，我就敢继续提价。 另外，战略规划小组最初的十几人，已经成了真正的领导层。 他们对组员进行了严格的洗脑，每一个进组的人，心里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跟随商业之神的脚步，攀登高峰。 谁跑了，谁这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更会错过山顶最好的风光！ 别看新希望和李家好似没什么业务往来，实际上战略小组的人，都把自己当成新希望的一份子。 新希望发展的越好，他们就越希望把李家也经营好，好似只有这样，才算跟着偶像的脚步继续前进一样。 在这种近乎宗教崇拜的信念作用下，想把人挖走，可谓极其困难。 而李家也在战略规划小组的帮助下，从百亿资产发展数年后，已经总资产翻了四倍。 再给他们两年时间，就可以重回千亿俱乐部。 看起来用了四五年时间才重回巅峰，似乎有些慢，实际上把一个从根部腐朽的家族，硬生生创造翻十倍资产的奇迹，已经在世界范围内都堪称罕见。 这样的李家，还是有点可塑性的，最起码比霍不凡刚接触他们时强的多。 霍不凡看着老太太，忽然问：“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书恒！”李胜斌沉着脸要呵斥出声。 他不想和这个地位比自己高太多的侄子较劲，但事关老太太的遗愿，李胜斌必须说话。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吭声，同时对霍不凡道：“你拒绝，我就立遗嘱，传给你儿子。至于你儿子要不要，那我就管不了了。反正你想甩掉李家，门都没有！” 658.回家 面对老太太的固执己见，霍不凡很是无奈，道：“李家又不是没有人才，干嘛非拉着我不放。” “因为他们比不上你。”老太太很直白的道，丝毫没有顾忌李胜斌就在旁边。 当然了，李胜斌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这是事实。 整个李家，就算给他们同样的技术，同样的经济条件，也绝对不可能有人把公司发展成新希望这样。更大的可能是在发展过程中，就被那些强大的资本家吞并了。 而新希望在发展历程中遇到的危机多不胜数，光是可能让公司破产的危机，就有好几次。 每一次都是靠霍不凡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之际。 一次说他是运气，两次说他狗屎运，可三次，四次呢？ 何况现在连掌握了前两百家上市公司的暗处势力，都被他一举击溃，这样的本事，谁人能比。 霍不凡叹口气，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老太太是不会让步的，便道：“行吧，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矫情。不过还是那句话，就算李家名义上交给我，我可能也不会管太多的。” “不用你管什么，只要你挂个名就行。你留下的那个战略规划小组，足以应付之后的事情了。”老太太道。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而且老太太的身体情况确实不怎么样，说这么一会话，已经咳嗽多次，脸色越来越差了。 见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霍不凡犹豫了下，道：“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尝试一下我们的重生科技。” “就是你们那个换头手术吧？”老太太面色苍白的摇头，道：“我可适应不了脑袋顶在别人脖子上的感觉，想想就觉得恶心，还是算了吧。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是时候去找老头子叙叙旧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奈河桥边等我。” 说着，老太太又剧烈咳嗽起来，李胜斌惊慌失措，连忙去喊医生过来。 随后，医生前来进行诊治，霍不凡和李胜斌则被赶了出去。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几个医生从里面出来，面色严肃的道：“老太太的身体机能又下降了不少，根据我们的估计，多则两三周，快的话，可能也就几天的时间。所以，你们做家属的，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李胜斌点点头，对这个消息早已经有预感。 待医生走后，他在病房门口冲里面张望，不时发出叹气声。 霍不凡道：“其实我们公司的换头手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她的神智清楚，很符合这种手术的要求。” “这个就别想了，之前我就和她说过，但她始终是一样的说法。自己的脑袋顶在别人身上，那还是她吗？老一辈的人就这样，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很差。”李胜斌道。 霍不凡沉默下来，没有再继续劝说。 因为他看的出来，老太太是真的不想进行换头手术，可能在她心理，就是觉得身体换了，就不再是纯粹的自己了。 甚至说难听点，没了脑袋和没了身体，都等于是死人。那自己在一具死尸身上继续活着，到底算活人还是死人？ 老太太本身的思想就很偏传统，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老太太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李家可以没有她，可以没有我，但绝对不能没有你。以后你就是李家的掌舵人，就算你心里不愿意，觉得我们是个累赘，可是别忘了，你姓李，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也许这是在给你戴帽子，或者道德绑架，但有些事情，有些责任，就是你天生该承担的！”李胜斌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霍不凡能否执掌李家，对这个家族来说，将是意义深远的大事，他必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自己所有的可能去让这件事实现。 “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不会推卸责任。”霍不凡四处看了看，问：“不过怎么没有其他人过来，就你自己在这？” “其他人来了几次，都被老太太发脾气骂走了，说她又没死，不需要整天一堆人围着。哭丧个脸，看着就不高兴。你也知道她那脾气，加上现在特殊时期，都不想再惹她生气。”李胜斌道：“要不然你先回家里休息，等老婆孩子到了，再来医院也行。反正在这也没别的事情干，只能干瞪眼。” 霍不凡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在这里等吧，她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李胜斌嘴上说让霍不凡回去休息，实际上霍不凡说要留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的。 可能在他看来，这是霍不凡要跟老太太和解，表示孝心的意思。 当然了，霍不凡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另一个原因，是他已经经历过两次类似的事情。 尤其赵永安教授的死，在他心里始终是个坎。 病房里的老太太，看似强势，实际上她很孤单。 从嫁入李家开始，就一直和家族里的人争权夺势，没有停歇。后来丈夫死了，最优秀的儿子也死了，对她的打击何其大。 一个女人，能够如此坚强的支撑下来，实在不容易。 哪怕仅仅针对这一点，霍不凡也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敬意。 最重要的是，李胜斌和老太太在同一件事上，说了同样正确的话。 那就是无论霍不凡承不承认，他身上的血，都属于李家。 他的灵魂可以对李家不闻不问，但身体不能。 既然占据了李书恒的身体，就要对这具身体应该承担的责任负责，这是霍不凡欠他的。 一天后，宁雪晴带着糖糖，还有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来到这座城市。 得知她下了飞机，老太太二话不说，立刻就让人办出院手续。 按她的话来说，自己以前对宁雪晴态度强势，可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这幅病恹恹的样子，那也太没面子了。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李胜斌，都看的出来，她只是不想让宁雪晴把孩子带来医院。 毕竟医院虽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却也是各种细菌病毒最多的地方之一。 刚出生的婴儿来这里，很容易生病。 这个小细节，体现出了老太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善良，也让霍不凡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回到李家后，上上下下一群人先问候了老太太，然后又围着霍不凡热情洋溢的打着招呼。 现在的李家，已经把手头上所有的业务都进行了整合优化，李家的资产翻了四倍，等于这些人手里的资产，也最少翻了四倍。 这样的财富增长速度，让李家没有一个人敢再胡乱叫嚣。 尤其是霍不凡留下的那些手段，使得李家大权，绝大多数都集中在了老太太手中，她现在是真正的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反驳。 而这一切，都是霍不凡的功劳，加上许多人都知道，未来的李家要由霍不凡掌权，自然要对他好好巴结一番。 至于曾经备受冷落的宁雪晴，这一次来到李家，情况也大不一样。 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给糖糖和儿子小光塞红包。 最少的也有几万块，最多的有几十万。还有各种玉石饰品，金首饰，钻石，翡翠，红宝石之类的。 宁雪晴光是收礼，都收的手软。 这些人抓着拍马屁的机会不放，可着劲的讨好，让她很是有些恍惚。 上一次来的时候，连李家的管家都敢对她大呼小叫，现在一切都变了。 659.去世 老太太也逗弄了一番小光，把自己珍藏的玉扳指送给了他。宁雪晴得到了老太太戴了几十年的翡翠手镯，至于糖糖，则是一串红宝石项链，价值接近百万。 这三样东西，都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只不过送礼的时候，嘴上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拿去玩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 她刀子嘴豆腐心，配上那比之前瘦弱许多的样子，让宁雪晴心软不已。 亲自搀扶着老太太，嘘寒问暖，尽了一个孙媳妇应尽的本份。 一阵寒暄后，老太太把所有人都喊到了议事厅。 众人心里都大致明白她要做什么，但凡在李家有点地位的人，都来了，要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老太太坐在议事厅首位，旁边则是霍不凡，宁雪晴牵着糖糖，抱着小光站在旁边。 本来是要给她也安排座位的，但老太太说李家的规矩，男人还在，女人不能入座。因为入座，就等于掌权。 男人掌权，女人也掌权，那就是夺权分家的意思，不吉利。 看在她命不久矣的份上，宁雪晴也没有反对，很顺从的站在了旁边。 待人都到齐后，老太太顿了顿拐杖，然后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今天把大家伙喊来是要干什么吧？” “知道。”有人回答道。 “知道就好，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你们中很多人也都老了。今后的世界，要交给年轻人了。”老太太说着，忽然站起来，喊道：“李书恒！” “我在。”霍不凡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老太太把手里的拐杖提起来，递到他面前，目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的道：“李家发展到如今，已有百年，而我执掌李家，也有数十年。兢兢业业，无时无刻不敢有半点懈怠。虽然李家衰落，却也没有毁在我手上，总算留了点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老太太的话，让不少人都面色黯然。 是啊，当初李家最巅峰的时候，曾资产多达千亿。 现在虽然翻了四倍，却也距离巅峰状态相差甚远。 回想起当年，许多人都内心恍惚。 李胜斌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老太太又接着道：“今天，李家的大权，就要交给你了。我代表李家列祖列宗问你，你是否愿意像我一样，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情况，都尽全力帮助李家前进，守护李家，至死不渝？”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盯着霍不凡，耳朵竖起来，想听到这个男人的回应。 几秒钟后，霍不凡伸手接住了那把拐杖，点头道：“我会的。” 当拐杖落入霍不凡手中，议事厅立刻爆发了激烈的欢呼声，很多人都高兴的跳起来，心里想着，有这位新希望的大老板做领头羊，李家的未来，定然蒸蒸日上。 连老太太脸上都多了些笑容，更显出几分红润之色，她微笑着点头，道：“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情，记住你是李家的一份子！我们或许不能给你太多的帮助，但我们能给你的，是血脉相连。今后，李家就靠你了！” 霍不凡点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老太太的瞳孔迅速收缩，随后重重的向后方倒去。 霍不凡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手指触碰的地方，都是一片僵硬。 他心里咯噔一下，将手指放在老太太的鼻子下试了试，然后便沉声喊道：“快让医生来！” 李家有私人医生，但医生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断气许久了。 “对不起，老人家已经走了。”私人医生叹气道：“请各位节哀顺变。” 一群李家人愣了几秒，随后痛哭出声，纷纷跪倒在地，冲老人家的尸体磕头送别。 宁雪晴也带着糖糖，给老太太的遗体磕了几个头。 虽然和这位老太太没有太多的接触，而且恩怨大于恩情，但死者为大。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哭声，看着静静躺在地上，仍然面带笑容的老太太，霍不凡心中莫名悲戚。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李家的人，可是此刻，心中却格外的沉重，更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压力和责任感。 老太太一生强势，哪怕到临死的前一刻，交接权力的时候，依然掷地有声。 这样的老人，是值得敬佩的。 而她死前留下的笑容，也将成为李家人永远铭记的画面。 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遗愿，走的没有任何遗憾。 可是霍不凡心里，却对老太太有了一丝愧疚。 他知道，老太太除了希望自己能执掌李家外，肯定还希望他把杀死儿子的真凶也找出来。 但霍不凡没有那样做，老太太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可能没有半点想法。 只不过她知道孰轻孰重，把最深层次的悲哀，隐藏在内心深处不说而以。 许久后，霍不凡也跪了下来，给老太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呢喃道：“您一路走好，李家……交给我吧。” 无论作为西北大家族的掌权者，还是新希望大老板的奶奶，老太太的死，在各界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赶来吊唁。 李家为此大办了一场，很是铺张，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即便是霍不凡，也没有对此发表反对意见。 老太太为李家奉献了一生，如今身后事，应该大办，让她走的有面子一些。 无数的豪车，无数的达官贵人，都前来烧纸行礼。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冲着霍不凡来的。 对此，霍不凡心知肚明，所以他没有离开，而是老老实实守灵，作为家族负责人接待了这些来客。 直到三天后，老太太的遗体火化，骨灰送入家族祠堂，霍不凡才在烧纸后离开。 等头七和五七的时候，他还会再回来烧纸。 离开李家后，宁雪晴在路上忽然抹起了眼泪：“突然觉得挺对不起老人家的，我之前是不是应该主动跟她道个歉？” 之前宁雪晴和老太太起过冲突，这次来，关系缓和了许多，谁都没提以前的事。 但宁雪晴心肠软，想到从前，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晚辈，不应该和老人家那样说话。 霍不凡搂着她，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道：“没事的，她不会怪你。” “我倒希望她怪罪我两句，这样心里反而会好受一些。”宁雪晴哽咽着道：“这种生离死别太让人难受了，而且你也很可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在了。老公，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我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在宁雪晴看来，霍不凡现在是孤独的。 他的至亲，都死去了，至于李胜斌那些叔伯，家族兄弟姐妹，虽有血脉联系，却不能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相提并论。 所以，宁雪晴很希望能为霍不凡做点什么。 她的体贴，让霍不凡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无论任何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有宁雪晴在身边，他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可以解决的。 就像当初刚重生时一样，之所以接受了这个家庭，就是因为糖糖偷偷给他送来了半根火腿肠。 半根火腿肠，可能连两块钱都不值，但在霍不凡心中，却价值无量。 那是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亲情，是一个人最应该，也最希望得到的东西！ 他很幸运，拥有了这一切。 “有你们在我身边就好，我没有太多的奢求。”霍不凡抱着宁雪晴道。 “爸爸，还有我和弟弟呢。”糖糖嬉笑着道：“对了，还有顾阿姨和雯雯，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660.荣誉感 这话让霍不凡表情一僵，宁雪晴则趴在他怀中，道：“是啊，还有顾小姐呢。” 霍不凡干笑一声，没有搭茬，这都是敏感话题，不适合当着孩子的面多说。 宁雪晴也没有过多的纠缠，顾菲洋的事情已成定局，不可能改变了。就算霍不凡永远不给顾菲洋一个真正的名分，但在实际意义上，已经区别不大。 想了想，宁雪晴道：“你还是多派几个人保护顾小姐和雯雯吧，既然有人敢绑架糖糖，未来绑架她们俩也不稀奇。” 顾菲洋的存在，一直都对外界隐瞒，没有公之于众。 偶尔有人可能看到霍不凡去顾菲洋那，但两人一直很小心，白天的时候，顾菲洋总会把霍不凡亲自送走，坚决不让他一来就直接呆整天。 否则的话，第二天离开很可能被人怀疑。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有人揭开这一切。 而且这种事情，也经不起刻意的调查，真有人要查的话，很容易能查出来。 之前霍不凡派了一个精英队员去保护顾菲洋，但从实际效果来看，一个精英队员是绝对不够的。 就算他们的个人能力在世界范围内都数一数二，但是遇到像上次那般五名顶级杀手同时攻袭，也非常难抵挡。 所以，宁雪晴的提醒是对的。 霍不凡点点头，道：“我会多派几个人过去的。” 宁雪晴嗯了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家大权移交到霍不凡手上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商界，那些和李家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现在都高兴坏了。 现在李家是新希望的大老板掌权，那李家就是新希望最嫡系的核心公司啊！自己跟李家有联络，不就等于够着了新希望最核心的层次？ 而没有和李家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现在也都纷纷派人前来谈合作，以前有一些昂着脑袋的老板，如今都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恨不得把全身家当都用来跟李家做交易。 就算价格压的低也没事，谁不知道和新希望搭上关系，未来前景无限。 一时间，李家人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这么多公司来寻求合作，等于把钱送到他们面前。 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找个箱子，把钱一堆一堆的往里面拉。 只不过战略规划小组还算比较清醒，或者说他们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新希望的一份子，所以眼下的局面，并没有让他们太得意忘形。 所有合作公司的资料，都会被他们仔仔细细过一遍，对李家无用，或者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公司，一律pass。 不管你把价格压的多低，不管你愿意给多少好处，都没得谈！ 以前李家好歹是独立的家族企业，有时候为了顾忌部分人的利益，要做出一些让步。 但是现在，李家已经和新希望产生了直接联系，就算为了不给霍不凡和新希望丢人，也要把标准再提高一个档次！ 而这则让部分公司有苦难言，李家突然提高了标准，让他们很难立刻适应。 但你不适应也没有办法，那么多的竞争对手，拿着钱要送给李家，你不改，别人就会占你的位置。 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业务都只需要一个合作伙伴而以，太多了也没什么用。 所以，这些公司只能一边骂娘，一边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竞争力。 这种改变，在短时间内，毫无疑问是痛苦的。可能很多公司的成本会大幅上升，甚至亏本。 但从长远来看，无论对李家还是对这些公司来说，都有巨大的好处。 未来的商业趋势虽然是全球一体化运营，但从根本上来说，依然是优胜劣汰。 而且随着全球经济的进一步相互融合，人们可能会更加追求品牌效应。这将使得更多流量和资金，涌现头部品牌，留给小品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会选择大品牌，但这是一个趋势。 如果你年收入一百万，你不会买一辆十万块钱的国产车。 但如果你年收入只有五万块，那么买一辆十万块钱的国产车，对你来说可能就是最佳的选择。 说白了，性价比这种思路，是针对经济条件一般的人。 真的家里不缺钱，谁还考虑性价比，当然有多好买多好。 因此，这些公司和李家会因为这次的改变自我进化，达到另一个层次。只有这样，未来才能跟得上新希望发展的步伐。 不然的话，就算霍不凡以后想跟他们合作，他们也没有这个条件和基础。 李家的大力发展，并没有影响到新希望什么，甚至可以说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现在的新希望，已经接收了许多暗处势力的力量，资产规模进一步扩张。 仅仅实际资产，就有数千亿，按照简思思他们做出的评估报告，完全消化暗处势力的好处后，也许能真正达到万亿级别！ 可能在世界范围内，万亿资产并不是一个特别离谱的数字，很多公司都有这样的规模。 但新希望不一样，它的赚钱能力实在太可怕了，当初估值只有几百亿，资产不过数十亿的时候，就能一天入账好几亿。 现在资产规模扩张了上百倍，得益于品牌效应，全世界无数人都在疯狂抢购新希望的产品。 而之前收购的那些分公司，也都在提升质量标准后，把产品推广到了全世界。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数不尽的金钱涌入新希望的公司账户。这种速度，快到公司财务有时候都难以计算清楚，今天到底收入了多少。 各大银行都专门给新希望开辟了特殊通道，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新希望的人来办业务，二十四小时无条件一对一服务！ 这可不光是针对大客户或者对公业务，包括新希望的员工私人业务也是一样。哪怕你去取两百块钱，都可以通过这条特殊通道来完成。 这样的待遇，有几家公司能够享受？ 就目前来说，只有新希望一家！ 有人会觉得不公平，觉得这是在搞特殊化，但谁让新希望每天的流水实在太恐怖了。 各大银行每天都有令人心惊的流水出现，这样的客户，谁会不愿意巴结？ 不光是银行，其他方方面面，都有人愿意给新希望开绿灯。 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只要你能拿出新希望的员工身份卡，就能享有更好的服务。哪怕只是一个保洁员，周围也会有一大堆人羡慕你。 这样的待遇，使得新希望的员工荣誉感，达到了一个巅峰。 他们每天进入公司的时候，都会先停留几秒，瞻仰挂在大堂门口的霍不凡和宁雪晴电子画像。 这是简思思的主意，她觉得霍不凡作为公司老板，却总是不在公司，时间长了，有些新员工可能见了面都未必认识他。 虽说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霍不凡的样貌，早就随着日日夜夜的宣传，让每一个人熟知。 但还是那句话，经常露面，可以混个脸熟。 你是公司老板，就算人不在公司，挂张画在这也挺好的。好歹能让人知道，你还在与我们并肩作战！ 时间长了，这些员工养成了习惯，也使得他们的瞻仰，慢慢带着一种类似宗教的狂热姿态。 他们崇拜霍不凡，就像崇拜神明一样。 世界上没有哪家公司，比新希望的员工更加团结了。 这不光是宣传的功劳，更因为新希望经历了数次危机，一步步走到现在。用实际行动，和让人无话可说的事实，证明了自己。 661.旧人 在这样的公司工作，毫无疑问是令人感到光荣和骄傲的。 宁雪晴回家后，就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每天都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而霍不凡则去陪了陪顾菲洋，经历了糖糖的绑架事件，以及老太太的生死离别，让他更加清楚意识到，只有活着的时候多多珍惜，才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他的些许改变，顾菲洋能感受的到，也给予了更加热情的回应。 在一次夜晚中，顾菲洋趴在霍不凡的身上，看着他薄厚适中的嘴唇，忽然问：“如果我怀孕了，你愿意要吗？” “你怀上了？”霍不凡有些惊讶的问。 两人虽然关系亲密，但基本上都做了防护措施，而且是顾菲洋主动要求的。 她不希望给霍不凡带来太多的困扰，尤其多一个孩子，困扰可能也会多很多。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顾菲洋道。 霍不凡明白她的想法，问：“怎么，想再要一个？” “不要。”顾菲洋摇摇头，发丝在霍不凡胸口摩擦着，有些痒痒：“如果再要一个孩子，宁小姐可能会多想。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宁小姐已经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也算儿女双全了。至于雯雯，你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你这个爸爸，就当她是我们俩生的好了。” 霍不凡没有接话，他知道，顾菲洋这话只是用来安慰自己而以。 一个女人，在和男人确定关系后，怎么可能不希望拥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呢？ 顾菲洋这样说，只是不想让霍不凡为难。 虽然霍不凡表示这件事可以按她的想法去做，不用考虑太多，但顾菲洋始终坚持不要孩子。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会再奢求其它。 这件事霍不凡也不好劝说太多，毕竟从宁雪晴的角度考虑，的确不太适合。最起码现在，是不太适合的。 等以后年龄再大点，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最近我有点害怕。”顾菲洋忽然道。 “害怕？害怕什么？”霍不凡问。 “害怕雯雯的爸爸突然回来找她，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顾菲洋一脸忧愁的道。 霍不凡愣了下，然后问：“你不是说她爸爸已经死了吗？” “在我看来，是死了，这么多年没出现，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包括派出所那边，都已经对他销户了。可是我有种感觉，他没有死，只不过在世界某个角落里，苟延残喘而以。”顾菲洋道。 霍不凡沉默不语，顾菲洋的丈夫，在当年做生意失败后，突然有一天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半点音信，所有人都觉得，他可能死在外面了。 只不过顾菲洋觉得，他没有死，当然了，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回家，不代表会死。 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回来了，要和顾菲洋重归旧好呢？ “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也不会让雯雯跟他走的。”顾菲洋道：“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丈夫，就是雯雯的亲生父亲。至于他，只不过是一个路人！” “你能想的开就好。”霍不凡安慰道。 “那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吗？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而我和他，是明媒正娶的……”顾菲洋道。 “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人生选择的权力。他选择逃避，放弃你们母女俩，那你也有权选择放弃他，迎接新生活。”霍不凡说着，忽然似明白了什么，问：“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顾菲洋的身子一僵，随后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霍不凡已经明白过来，顾菲洋肯定是得到了对方的消息，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在哪？”霍不凡问。 过了会，顾菲洋才回答道：“在一家私企给老板当司机开车。” 那个名叫岳庆宁的男人，在离开顾菲洋后，也曾经发愤图强，想要再做出一番事业，然后回去接妻子和女儿过好日子。 但现实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一个人被石头绊倒了，爬起来很容易。可是被生活绊倒了，想爬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几次尝试创业，都碰的满头疙瘩，节奏越来越快的商业模式，让他逐渐的无法适应。 失败太多次后，他已经身无分文，也没有了斗志，只能选择去打短工。 后来在一家工厂里，和一名女子好上了，还和对方有一个儿子。 然而好景不长，母子俩都染上了遗传学的白血病，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钱，不但花的精光，也没能救下她们俩的性命。 再次孤身一人的岳庆宁，最后给一个老板当了司机，曾经身家过千万，沦落至此，实在让人唏嘘。 他不敢再回来找顾菲洋，但天意弄人，那位老板的女儿，刚好去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学跳舞。 岳庆宁送老板女儿去的时候，刚好见到了顾菲洋。 一开始他还没敢认，因为印象中，老婆是个很柔弱的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跟陌生人多说两句话都容易脸红，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舞蹈公司老总呢。 要知道，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在行业内，也算比较出名的了。 因为和新希望有合作的关系，很多大老板都愿意把孩子送来这里。 学跳舞是其次，重要的是拓展人际关系，有孩子作为共同话题，比较容易聊到一起去。 有这些有钱人的加入，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在这两年，利润翻了好几倍，已经达到年入过亿的地步。 这可比前几年厉害多了，那时候她的公司总值也才几千万，现在光利润就比总资产还多很多。 看着依然青春靓丽，美貌动人的顾菲洋，岳庆宁在背后多方面的打探消息，最终才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妻子。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选择露面，和顾菲洋把过去的事情说清楚。 另外，他也希望能和顾菲洋复合。 岳庆宁有这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顾菲洋这么漂亮，现在又很有钱，自己本来就是她的丈夫，想复合不需要觉得奇怪。 但顾菲洋哪里会愿意，见到岳庆宁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听说了岳庆宁这些年的经历，顾菲洋忽然觉得，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已经彻底崩塌。霍不凡的模样，则深深烙印在内心深处，没有任何人能够再取代他的位置。 所以，顾菲洋对岳庆宁很果断的拒绝了，出于同情，她愿意岳董庆宁一千万，作为对过去的告别。 可是岳庆宁不愿意，他知道自己想和顾菲洋复合不太容易，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顾菲洋一拒绝，他就表示希望能够得到雯雯的抚养权。 要么我们一起养孩子，要么把孩子给我养。 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岳庆宁后来查出身体有问题，就算再重组家庭，也不可能生育了。 岳雯雯，是岳庆宁这辈子唯一的子嗣。除了想用这个要挟顾菲洋外，也的确希望能和女儿在一起生活。 顾菲洋自然更不愿意，不说自己能给岳雯雯的生活条件和成长空间更好，就算是说岳雯雯和霍不凡的关系，她也更希望女儿留下。 然而，岳庆宁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着了心魔，固执无比，坚持要女儿的抚养权。 你不给，那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顾菲洋心里没了主意，这才有了和霍不凡的对话，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好的建议。 更准确的说，她是心里发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662.条件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菲洋是觉得对霍不凡有愧疚。 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是霍不凡的女人，就不应该再和其他男人有牵扯，哪怕是她的前夫，又或者是对方主动来找她。 最主要的是，霍不凡对雯雯很好，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无论有任何对不起霍不凡的地方，都是不应该的。 就算只是让他心里不痛快，就不应该被允许。 霍不凡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看出来顾菲洋心慌意乱，便安慰道：“没事的，他失踪多年，无论从经济条件，还是从个人情感上而言，如果去打官司，你都不会输。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他之前就被销户了。再者说，他和另一个女人有了事实婚姻，等于重婚。真打官司，他不但得不到女儿的抚养权，还会进去坐牢。” 顾菲洋对法律并不是特别懂，但她相信霍不凡的说法。 只是，她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便道：“好，那我明天去和他说，和平解决这件事。”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说，实在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找他也可以。”霍不凡道。 “不要！”顾菲洋立刻摇头道：“你去的话，我总觉得别扭，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和他谈就行了。” “确定不用？”霍不凡问。 其实到了现在，他已经不是很在乎被外界知道自己和顾菲洋的关系了。如果说隐瞒两人关系最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怕顾菲洋母女俩遇到糖糖那样的危险。 但这只是霍不凡个人的想法，顾菲洋可不这样想，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老老实实隐于幕后，不要被别人知道。 因为两人的关系，并不仅仅涉及到个人，更关系到宁雪晴的感受。 顾菲洋不希望霍不凡心里不痛快，同样也不希望宁雪晴心里不舒服。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两人又聊了一会，然后相拥入眠。 第二天，霍不凡先从房子里离开，许久后，顾菲洋才带着雯雯出去。 把孩子送到学校的时候，顾菲洋看到了岳庆宁，他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母女俩。 岳雯雯并没有注意到岳庆宁，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 当初岳庆宁离开的时候，雯雯还没有什么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子。 所以，霍不凡才会这么容易进入她幼小的心灵深处扎根。 一张白纸，总比已经被画满各种图案容易改变。 顾菲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比起霍不凡，她更不希望别人知道岳庆宁的存在。 对她来说，这已经算得上人生的污点了，自己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现在自己已经遇到了新的人生起点，自然要和过去彻底断绝开来。 所以，顾菲洋不动声色的打了一个手势，岳庆宁跟着她走到了附近的咖啡馆。 顾菲洋提前叫了一个包厢，封闭性很好，可以保护自己的隐私。 岳庆宁随后进来，看到她后，立刻就满脸笑吟吟的走上来，张开双手似要拥抱。 “站在那！”顾菲洋立刻喝止，然后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不复存在，请岳先生自重。” “瞧你这话说的，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俩还有个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岳庆宁道。 顾菲洋没有搭理他这个茬，直接道：“我上次和你说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看在你是雯雯父亲的份上，我可以多给你五百万，总共一千五百万。只要你不乱花钱，这笔钱应该足够你好好生活下半辈子了。” “呵呵，怎么，想拿钱砸我？”岳庆宁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呵呵冷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有钱，比我当初最好的时候还有钱。所以，你看不上我了？还是说，你已经和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忘了，你已经被销户，法律名义上是个死人了！”顾菲洋呵斥道。 “法律名义上？但事实上，我还活着。既然我活着，我就依然是你老公，你就是我老婆，岳雯雯是我的女儿！你跟我谈条件，那我倒想问问你，关于抚养权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打官司，看谁输谁赢！”岳庆宁道。 “打官司我也不怕你，我已经找人问过了，你离开后的第二段感情经历，已经触犯婚姻法里的重婚，属于违法犯罪。真打官司，你是要坐牢的！”顾菲洋道。 岳庆宁冷笑道：“什么重婚，我又没跟她结婚。” “就算没结婚也一样，你们长期同居，又生了孩子，这些都可以查到，就是事实婚姻。就算没有结婚证，也和结婚没区别。”顾菲洋冷着脸道：“所以你考虑清楚，是拿钱走人，还是去坐牢！” 岳庆宁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真没想过自己和其他女人同居生孩子，会因此坐牢。 可顾菲洋的表情，不像在吓唬人，她现在身家过亿，找几个律师问问情况并不稀奇。 想到这，岳庆宁冷哼一声，道：“就算我会坐牢又怎么样，你也一样会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个发达后就抛弃丈夫的坏女人。现在你也算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了，应该不想有这样的坏名声吧。” “你这是泼脏水！当初我一个人带着雯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被人背后嘲笑，指指点点的时候你在哪？现在跟我说背信弃义，你配吗！”顾菲洋愤怒的道。 当年的那段生活，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历程。 不光她自己心里有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包括女儿雯雯，都因为长期遭到嘲笑，差点得了自闭症。 好在雯雯交了糖糖这样的好朋友，性格活泼的糖糖，对她非常好，才让这个女孩幸免于难。 后来顾菲洋为了躲避与霍不凡的感情，带着糖糖远走他乡。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经济条件也逐渐好转，母女俩才缓过来劲。 现在岳庆宁竟然说她背信弃义，这何止是对顾菲洋的人格侮辱！ 岳庆宁似乎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话，但他又拉不下脸面来道歉，便道：“可我怎么着也给你们娘俩留了一套房子呢！” “房子？”顾菲洋冷笑道：“你知道我前几年为什么离开这里吗？就是因为你爸妈把我赶了出来，说那是你买的房子，他们俩也有份。我要给他们钱，他们也不愿意要，就要在里面住着。我只能带着雯雯住在街头，你现在跟我提房子？” 岳庆宁脸色更加难看，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哪里会知道。这次回来也是凑巧，根本没想过再和家人团聚的事情。 甚至在他心里，家乡的概念早就已经淡化了。 “怎么，没话说了？”顾菲洋冷笑道：“如果没话说，麻烦你拿了钱，离我们母女俩远一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了。你不要认为我欠了你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的，只有你欠我的。之所以给你这笔钱，纯粹是看在雯雯的份上，不想让她的亲生父亲过的太悲惨而以。倘若你因此有了别的误会或者想法，那我也可以选择一分钱都不给你。” 岳庆宁越听脸色就越差，到最后，他突然站起来，厉声道：“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钱才来找你吗？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变得这么势利眼！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663.选择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是你的愤怒，让人无法理解。”顾菲洋反而冷静了下来，淡淡的道：“还是说，你已经明白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在这里恼羞成怒，要用高音调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心虚？我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无论如何，要么跟我复合，要么把女儿的抚养权给我！别拿坐牢来吓唬我，重婚了不起进去几年，但是等我出来后，你觉得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岳庆宁恶狠狠的威胁道。 看着他这完全没有半点理智的样子，顾菲洋心中对他最后的一点好印象，也彻底消散了。 这个人已经完全变了，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完全不同。 当年两人结婚的时候，岳庆宁总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无论对谁都客客气气，有礼有节。 哪里像现在这样，胡搅蛮缠，而且，还威胁别人。 虽然内心对这样的威胁很是不屑，但顾菲洋必须考虑到对女儿的影响。 她不知道霍不凡已经派了好几个精英队员来保护母女俩，就算岳庆宁长了八个脑袋，一百只手，也绝对不可能对她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顾菲洋只希望能和过去彻底了结，因此，面对岳庆宁这歇斯底里的样子，她心里还是有些慌。 而那些许的慌乱，让岳庆宁看在眼里，他心中得意，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软肋，便更恶毒的威胁道：“等我坐牢出来，我一定会找到你们俩，无论你们去了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们！到时候，我会让你后悔，让你这辈子都后悔！” “你！”顾菲洋气急站起身来，指着岳庆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怒气冲冲的道：“不可理喻！” 说罢，她推开了岳庆宁，走出包厢。 岳庆宁在后面冷笑道：“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到底怎么选。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走出咖啡馆后，顾菲洋的眼眶有些发红。 她是个很坚强，也很独立的女人，然而越是如此，受到感情挫折时，就越觉得悲痛难忍。 曾经的那个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 愈发痛苦的顾菲洋，哪还有心思工作，直接回了家。 让她意外的是，霍不凡竟然没有走。 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霍不凡，听到开门声，探头一看，见顾菲洋回来了，又见她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不禁快步走出来，问：“怎么了？” 听着霍不凡那温柔的话语，再和岳庆宁的恶毒对比，顾菲洋再也忍不住，直接投入他的怀抱哭出声来。 “他怎么就那么不讲理！明明是他错了，为什么搞的好像我欠他一样！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顾菲洋痛苦着道。 霍不凡一听就明白过来，肯定是那个叫岳庆宁的男人搞的鬼。 眉头微微皱起，霍不凡一边安慰顾菲洋，一边问她具体的情况。 等得知了顾菲洋和岳庆宁见面后发生的事情，霍不凡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冒火。 对这种小角色，他本身是懒得理会，只不过涉及到顾菲洋才不得不考虑而以。 但是现在，一个大老爷们，曾经抛妻弃子数年不回来，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现在生活算不上幸福，就来找前妻的麻烦？ 是觉得顾菲洋好欺负？ 那对不起，她再好欺负，也有我来保护！ “别哭了，回头我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霍不凡道。 “可是他根本不讲道理，就算你去说也没有用的。”顾菲洋哽咽着道。 “如果他愿意讲道理，我就跟他讲道理。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讲道理。”霍不凡道。 “你，你想做什么？你别冲动！”顾菲洋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劝阻。 看着她眼里的担忧，霍不凡淡笑一声，道：“放心吧，我还没有蠢到和这种男人同归于尽的地步，他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怎么做？”顾菲洋问。 “等见了他再说，现在你去洗把脸，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霍不凡笑着道：“回头让雯雯知道，该笑话你了。” “她才不会呢！”顾菲洋不自主的流露出撒娇的语气，只有在霍不凡面前，她才会展现出这幅小女人的模样。 在别人眼里，她始终是那个气质如仙的舞蹈女神。 嘴上这么说，不过顾菲洋最终还是去洗了脸，整理一下妆容。不为别的，只是希望自己能在霍不凡面前，表现的更精致一些。 到了中午，糖糖用电话手表给霍不凡打了电话，告知已经把雯雯接上车，不用他来了。 霍不凡就没让顾菲洋再去接，现在糖糖的车上，每天都是最少两名精英队员。 一个做司机，一个做保姆，还有一个在暗中保护。 另外，城内的精英队员，也分散各处，稍微有点动静，几分钟内就会有人赶到。 并且糖糖乘坐的车辆，也是重新订制的，什么防弹玻璃，自动充气车胎，车内氧气等等，能配备的都给配备上了。 除了没有热武器，这辆车和一些大人物的座驾没有什么区别。 为一个小女孩订制这种价格高达几千万的车子，全天下估计也就霍不凡这样做了。 这样的保护力度，霍不凡自然不用再担心糖糖的生命安全遭到威胁。 二十分钟后，两个女孩手牵手进屋。 看到霍不凡和顾菲洋在厨房里忙活着，糖糖很是熟络的喊着：“爸，你和顾阿姨做什么好吃的了？我怎么闻到罗非鱼的味道了？” “就你鼻子尖，小馋猫。”霍不凡笑着道。 顾菲洋也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她现在见到糖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毕竟糖糖是宁雪晴的闺女，自己在这个家庭，更像一个小三。 哪怕宁雪晴和糖糖都接受了她，可是对顾菲洋自己来说，有些心理上的东西，还是很难消化的。 所以糖糖每次来，顾菲洋都可着劲的讨好，有时候连霍不凡都看不下去了。 不管顾菲洋有没有名分，都得算糖糖的长辈，哪能这样讨好她。 时间长了，都分不清楚主次了。 当然了，糖糖并不是那种被人讨好就蹬鼻子上脸的类型，顾菲洋对她越好，她也对顾菲洋越热情。 这一大一小已经相处的比亲生母女还要好几分，连岳雯雯都觉得嫉妒了。 “我们今天放学的时候，被一个男人拦住了，还好有保镖在，一把就把他推开了。现在的人真是讨厌，跟他又不熟，也不知道拦我们干什么的。”糖糖道。 顾菲洋听的一怔，随后脸色一变，问：“是什么样的男人？他跟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不是说了吗，他刚拦住我们就被保镖推开了。然后我们俩就上车了，他哪里来得及说话。”糖糖道。 顾菲洋心里略微松了口气，说实话，她特别不希望岳雯雯知道，亲生父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那个拦住糖糖和岳雯雯的男人，只可能是岳庆宁！ 这家伙，实在太过分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定要把自己的生活再次搞的一团糟吗？ 顾菲洋心里来气，脸上也表现出些许端倪，糖糖看了出来，问：“顾阿姨，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啊？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顾菲洋下意识否认道。 糖糖哦了一声，不过看她的表情，显然不怎么信。 只不过这丫头太聪明了，知道顾菲洋否认，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再多问下去。 664.新姬家 “爸爸，你今天回家吗？要是不回去的话，晚上我带雯雯去家里玩了？最近我刚买了几本漫画书，特别好看，雯雯说要一起看呢。”糖糖冲着厨房喊。 顾菲洋的脸颊微红，她哪里不明白，糖糖这是在为自己创造私人空间。 知道雯雯在家里，他们俩无论做什么都会放不开，索性直接带走。 这丫头的贴心和懂事，有时候让顾菲洋感到惭愧。 自己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需要一个孩子来帮忙，要知道，糖糖明年才上初中呢。 霍不凡端着菜走过来，对糖糖道：“那你带她去家里看漫画吧，不过别看的太晚，不然明天起不来。” “知道了。”糖糖嘻嘻一笑，又冲顾菲洋眨眨眼睛。 顾菲洋脸色更红，不好意思说话。 霍不凡知道她们俩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权当没看到，把菜放在桌子上，道：“去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糖糖和岳雯雯连忙跑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兴冲冲的回到桌子前坐下。 她们俩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品尝到霍不凡亲手做的饭菜，无论口感，香味，又或者父亲对女儿的关爱，都让她们感到无比舒适。 吃完饭，糖糖带着岳雯雯离开，留下霍不凡和顾菲洋独处。 关上门后，顾菲洋转过身，看到站在那冲她微笑的霍不凡，心跳不由加快了许多。 尽管两人已经和真正的夫妻无异，但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依然还是有种难言的羞涩感。 “你看我干什么？”顾菲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在孩子面前害羞。”霍不凡笑着道。 “你嫌弃我年纪大了？”顾菲洋反问道。 霍不凡一怔，随后哭笑不得，为什么女人总是能精准的把握到这种古怪的关键词呢。 顾菲洋也笑出声来，道：“就开个玩笑，看你这一脸无奈的样子，怎么，平时也被宁小姐这样说过？” “那倒没有，她不怎么讨论年龄上的事情，倒是经常说起你。”霍不凡回答道。 “说我？宁小姐说我什么？是不是我哪里没有做好？”顾菲洋急忙问。 霍不凡摇摇头，道：“你做的很好，无论她还是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能因为你太懂事了，所以她经常会主动让我来找你，说怕冷落了你。” “宁小姐……”顾菲洋听的眼眶微红，道：“你这样说，真让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宁小姐。如果不是我，她本该独享你的。” 霍不凡过来揽住她，道：“别这么想，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注定。老天注定让我和你在一起，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你是要感谢她不错，但也不要妄自菲薄。” 顾菲洋点点头，霍不凡每次的安慰，都说进她心里去了。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一个愉悦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因为接到了姬香凝的电话，要去姬家一趟，所以早早的离开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距离顾菲洋家两三百米的地方，岳庆宁躲在拐角处朝这边张望着。 霍不凡没发现他，但他却看到了霍不凡。 虽然距离稍远，看不清霍不凡的样貌，但这么早从屋子里出来，百分之八九十是在这里过夜了。 想到自己曾经的妻子，竟然被其他男人占有了，岳庆宁的手掌不由握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霍不凡的背影，嘴里说些不清不楚的脏话。 而他的举动，都被藏在暗处的精英队员看在眼里。 之前就已经发现岳庆宁跟踪顾菲洋的事情，但因为没有威胁到顾菲洋的生命安全，加上黑客少女已经把这家伙的底细调查出来。知道他是顾菲洋的前夫，精英队员才没对他动手。 否则就冲他这跟踪狂的样子，早就被打晕扔出城外了。 另一边，霍不凡开车前往姬家，到那的时候，姬家的人刚吃完早饭。 如今的姬家，已经今非昔比。 得益于姬香凝和霍不凡，宁雪晴的私人关系，姬家在新希望成长的道路上，也获益良多。 最主要的是，姬香凝很聪明，她根据霍不凡的建议，和新希望的发展方向，对姬家做出了很多改变。而这些改变，提升了姬家的竞争力，使得姬家能够有资格成为新希望在国内的重要合作者之一。 更准确的说，这是新的姬家。 曾经的姬家，已经被姬香凝放弃了，当初她破釜沉舟，自立门户，吸引来了姬家大约一半左右的人。 尽管只有一半，可是在她的带领下，依然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彻底超越老家族。 目前姬家的资产，和李家差不多，正在朝着千亿规模快速挺进。那些跟随姬香凝脱离老姬家的人，现在一个个昂首挺胸，心里快活到极点。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些留在老姬家的人，现在都已经近乎穷途末路。 老姬家没有任何的改善，反而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不断被各个行业淘汰，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和一些杂牌子合作的地步。 然而就算那些杂牌子，对姬家也不是特别有兴趣，一个没有任何积极性，也没有任何好趋势可言的家族，不值得他们浪费精力。 反倒是新姬家，现在蒸蒸日上，跟这样的家族合作，才有未来！ 作为新姬家的第一任家族董事长，姬香凝把家族当做了真正的企业来做。 无论你是谁，无论前期贡献了多少，都要按照发展历程中的功劳来划分利益。 你贡献的多，就拿的钱多，贡献的少，就拿的少。 每年公司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利润，是拿出来做分红的，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五，要么继续投入到发展当中去，要么作为现金储备留存。 另外，姬香凝也学霍不凡那样，在公司内部发行了股票。 你不离开公司，就可以依靠股票获得额外的分红，走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兑现。 只不过新希望家大业大，赚钱能力也堪称恐怖，姬家是没法比的。 不管怎么样，姬香凝在学习模仿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很多人都觉得，她做生意和霍不凡很像。而坊间也一直流传，姬香凝跟霍不凡有一腿。 这种小道消息，从霍不凡还在姬香凝手下做助手的时候就一直没停过，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至于姬香凝本人，最开始的时候还否认过，到后来，也不否认了。 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她不管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种行为，像是默认了和霍不凡的关系。 甚至有人跑去找宁雪晴求证，自然被宁雪晴痛批了一顿。 那可是我最好的闺蜜，你说她跟我丈夫有一腿，这不瞎扯吗！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有一腿，关你们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霍不凡来到姬家公司，自然得到了最热情的招待，从进门的第一刻，就始终有人陪伴。 一直到了姬香凝的办公室，几位副总都到齐了。 办公室里，姬香凝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批文件，抬头看到霍不凡在几个副总的簇拥下走进来，便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喊你们的时候再过来。” “好的好的，那董事长您和李先生聊，我们先出去了！”几个副总都点头哈腰的和霍不凡打了招呼后，这才关门离开。 他们中，也有姬川海这样的老熟人。 几年前，姬川海见到霍不凡的时候，还一副老辈人物自居。可是现在，他在霍不凡面前，充满了敬畏。 665.新的敌人 当初霍不凡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已经让他忌惮三分，如今新希望的规模已经创造世界级的奇异。在这个男人面前，谁还敢自傲？ 谁又有资格自傲？ 看着那群人的表情，姬香凝等关门后，不禁摇摇头，道：“这些家伙，见你比见我还热情，真不知道你是董事长，还是我是董事长。” “当然你是董事长，他们只不过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而以。”霍不凡笑着道。 “你少来这套，我看你也没什么不能得罪的，只不过现在变得更有钱，他们就怕了你而以。说来也奇怪，明明你不是一只吃人的老虎，怎么有钱之后，就会有人怕你呢？”姬香凝一脸不明白的问。 “可能因为在这些人心里，我的钱已经多到吓人了吧。”霍不凡道。 “那倒也是，毕竟现在外界对新希望的估值，已经提高到了十五万亿，确实够吓人的。怎么样，拥有这么多的财富，什么感想？”姬香凝问。 她和霍不凡的聊天，就像老朋友在叙旧，完全没有因为彼此的社会地位差距就有所改变。 这也是霍不凡比较欣赏姬香凝的一点，好似无论自己做到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不会因此而疏远。 也许在这个女人心里，自己永远都只是那个有点小聪明的书呆子吧。 “这次叫我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到底什么事？”霍不凡问。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个给你看看。”姬香凝拍了拍脑门，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霍不凡。 霍不凡接在手里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惊讶，抬头看她：“有人要收购姬家？” “嗯，你看完再说。”姬香凝点头道。 霍不凡没有再问，安安静静把这份收购协议看完，然后才再次抬头，问：“你什么想法？” “当然是不同意。”姬香凝摇头道：“不过喊你来，并不是想问你姬家适不适合被收购，而是想告诉你，最近接到这种收购申请的公司很多，并不仅仅是姬家。很多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都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是一种信号吗？” “你是说，有人在针对新希望？”霍不凡问，低头看了眼收购协议上的公司名字，是一家并不算熟悉的投资公司。 “这家公司我找人查过，表面上是国内的投资公司，实际上他们大部分的股份，都在另一家叫雷蒙尔顿的公司手中。而这家教雷蒙尔顿的公司，控制权又归属于另一家境外资本。总而言之，这其实就是一家境外资本控制的投资公司。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多绕了几个圈子而以。新希望现在风头正劲，有境外资本想对你们布局，也很正常，你们最好小心一点。”姬香凝道。 霍不凡没有反驳，实际上在此之前，他就想过这种可能。 之前境外资本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除了那次一窝蜂跑来抢夺换头手术的技术资料外，就几乎没再做别的了。 这些人不可能就这么老老实实的任由新希望发展，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收购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形成一个包围圈后，再进行围剿。 这是一种常见的商业竞争手段，而且非常适合那些钱多到发霉的资本家。 但是，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在行业内地位都非常靠前。想把这些公司收购，并且对新希望形成围剿的态势，需要的资金量堪称恐怖。 就算全世界最顶尖的资本公司，也绝对不可能做的到，甚至可以很自信的说，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把新希望买下来。 所以，这些人一旦有了动静，就一定是集体行动。 说简单点，要对付新希望的并不只是一家两家境外资本，很可能他们在外围结成了联盟，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共同打击新希望。 等事成之后，再各自瓜分利益。 “谢谢你的提醒，还有别的事情吗？”霍不凡把收购协议放下问。 姬香凝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会，然后道：“你怎么还这么轻松的样子？虽然早就预料到你不会太吃惊，但就算做过相关的心理准备，也不该这么轻松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围剿他们呢！这可是不知道多少家境外资本联合起来对付新希望，甚至可以说，你们也许正在与世界为敌。换个人，早就吓的两腿发软了，你倒好，跟没事人一样。” 霍不凡笑了出来，道：“难道我要表现的很害怕才正常吗？再说了，害怕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与其恐惧敌人的存在，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那你有办法解决吗？”姬香凝问。 “没有。”霍不凡很老实的摇头道：“新希望的潜力巨大，仅仅估值，就有十几万亿甚至更多。但估值并不是实际资产，更不能代表你的现金。那些境外资本经营了上百年，可能有的都有两三百年或者更久远的历史了。他们手中的财富，难以想象，可以说是真正的富可敌国。而且他们还是联合起来，与这样的敌人对抗，我并不是很有信心。” “那你还一脸轻松的样子？”姬香凝更是不理解了。 “但有一点我比他们强。” “什么？” “这些资本家是一团散沙，他们聚集在一起唯一的粘合剂，就是可以瓜分新希望。倘若他们发现这件事不可能成功，或者事后没有多少收益的时候，自然会再次回归一盘散沙。而新希望不一样，我们的体系因为这几次危机，正处于团结的颠峰时期。他们也许是可以遮天蔽日的手掌，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真打起来，给他们捅个窟窿也不算难。”霍不凡道。 姬香凝仔细的思索片刻，最后不得不承认，霍不凡说的有道理。 现在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都团结一致，无论遇到什么时候，都基本上能做到守望相助。 正因为如此，整个新希望体系才能更快更好的发展下去，也让越来越多的人，希望能够加入到体系中来。 境外资本的确很可怕，说不定他们已经准备了比新希望估值还要多的现金。 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所有人团结一致，新希望就是不可能被击败的！ “你觉得这场仗能有多大的把握打赢？”姬香凝有些严肃的问。 “大概三成左右吧。”霍不凡道：“运气好的话，能有四成，还是得看谁先犯错误。又或者谁的运气更好。如果我们在这段时间，又出现了巨大的科研成果，赢的几率自然会得到提升。” “现在有头绪吗？”姬香凝又问。 “没有，这种科研上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看运气，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研究出点有用的东西。”霍不凡摇头道。 这倒不是在敷衍谁，新希望的潜力巨大没错，但目前的发展，也到了一个瓶颈期。 vr虚拟世界中，每天都有数百万的新用户进入，每个月的新用户数量，多达数亿。同时在线量，不断创出新高。 但到目前为止，巨大的流量除了在新希望的旧产品上提供贡献外，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所以，宁雪晴正带着一群人做业务攻关，希望能够找到可以增加利润的产品方向。 而重生科技方面，换头手术每天都有进行，但成功率一直维持着不上不下。 因为人体实在太复杂了，哪怕他们的经验每天都有提升，可每天也都会遇到新问题。至于想让人类的各个部位都随意更换，那就更复杂了。 依照医学团队的估算，最少也得半年甚至一年以上才能有一定的成果。 666.念叨 重生科技的进展缓慢，造神计划就更别提了。 医学团队和vr团队都提供了不少专业学者，去了迷雾工厂帮忙。 但至今为止，虽然捕获了一些特异能量的波动，但波动并不代表实际。如果不能把这种能量完全抓获，就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而且，研究团队在捕捉的过程中发现，这种能量的波长和频率是固定的，却又拥有一种无法用现代物理学解释的谐振性。 说简单点，它是一个矛盾体，按照目前的物理学识来看，就算抓住了，你可能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容器把它们保存起来。 这就好像电一样，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电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很多人都可以利用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发电。但电如何保存，却极少有人知道。 在没有研究出蓄电池之前，电力绝大多数都是白白浪费的。 而这种特异能力不是电，它不会被浪费，只会逃走。 没有合适的容器，你找到它也留不住。 所以，在第一步就被卡住的造神计划，想有成果，可能比重生科技还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新希望明明潜力值全世界第一，霍不凡却只认为有三成胜率的原因。 还是那句话，潜力不代表一切，在你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别人有的是办法把你打死。 境外资本的力量十分强大，他们的可怕程度，远超暗处势力。 如果说暗处势力是国内的一条鲶鱼，那境外资本的存在，就是这颗星球上存在过的霸王龙。 至于新希望，目前勉强能算得上一只藏獒，还是没到成年期的那种。 姬香凝叹口气，道：“连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反正该注意什么，你自己肯定知道。我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姬家在海外市场上几乎没有什么建树，之前成立的海外分公司，目前也还是处于打基础的阶段。想给你提供帮助，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姬家的海外分公司，在几年前就创立了，同样是在霍不凡的建议下。 不过姬香凝本身对海外市场不熟悉，她所擅长的商业模式，在海外市场也很难应用的上。所以这几年来，海外分公司的进展非常缓慢。 而霍不凡又因为个人的事情太多，很少能顾及到姬家，联系日益减少。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不用做什么，那些境外资本都是金融大鳄，你要对他们出手，可能直接就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了，还是好好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吧。至于我这边，其实你能主动提醒我有人要对新希望体系动手，就已经帮了大忙。” 这话倒不是虚伪的吹捧，新希望的体系，是霍不凡辛苦很久才建立的商业闭环模式。 只要体系自己不崩溃，几乎就无懈可击。 所以，境外资本也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尝试着先以资本的力量，腐朽体系基础。 尽管霍不凡早就对此有所预料，但有内部人的提醒，还是可以给他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中，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有时候早一天或者迟一天，可能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行吧，反正你这么厉害，估计这点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姬香凝故作轻松的道。 平心而论，新希望之前经历的几场危机，其实双方的力量对比也都差不多。尤其面对霍家的那次，新希望的胜率在别人看来，可能连半成都没有。 然而霍不凡还是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连这样的奇迹他都能创造，那么对抗境外资本，或许真不是个事。 三成的胜率，已经是非常好的开场了。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霍不凡道。 姬香凝一听，心里顿时失落无比。 她喊霍不凡来，可不是单单要讲关于被提出收购申请，还希望能和这个男人见见面。 随着两人的事业不断发展壮大，每天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见面的机会也少的可怜。 可越是见的少，姬香凝心里对霍不凡的思念就越深。 她喜欢霍不凡，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很多姬家的人都知道。 哪怕姬香凝不说，可她也不谈别的对象啊。 追求姬香凝的男人，能围着这颗星球绕上一圈，可她从来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好脸色。 你要敢说追求她，她就敢把你骂出去。 是因为她不喜欢男人吗？ 当然不是，只因为她心目中最好的伴侣，是一个堪称举世无双的人。 有这样的男人做对比，普通人哪还能入姬香凝的法眼。 霍不凡看着她，问：“怎么，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难道你来这，就只能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姬香凝问。 霍不凡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石头，姬香凝对自己心生情愫，哪里会看不出来。所以霍不凡才会尽可能的和她保持距离，不产生过多的交集。 如果姬香凝是潘思米那样的女人还好点，霍不凡能硬起心肠去对她，可偏偏姬香凝把事情做的很好，懂事，又听话。 除了性子高傲一点，也没别的缺点了。 她出身好，身材好，样貌好，事业心，工作能力，每一样都无可挑剔。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是一个比宁雪晴要相对完美的女人，尤其是在做妻子这方面，比宁雪晴更适合霍不凡。 正因为如此，霍不凡才必须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 不然的话，万一姬香凝也学潘思米那样以死威胁，可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比较密切，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让她出事。 仔细斟酌了一番词语，霍不凡道：“也不是只能谈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是想问雪晴或者糖糖最近生活的怎么样，那我只能说她们挺不错的。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家里坐坐，糖糖也没少念叨你。” “是吗？没念叨那个唐小姐吗？”姬香凝忽然问。 这个问题，把霍不凡问的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唐仲薇。 唐仲薇对霍不凡的情愫，表现的可比姬香凝明显多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擅长隐藏心事的人。 上次来见面的时候，姬香凝也见过唐仲薇，那次见面，她就对这个唐氏国际的大小姐心生敌意。 霍不凡是宁雪晴的丈夫，而姬香凝是宁雪晴的闺蜜，如果唐仲薇喜欢霍不凡，就等于要破坏自己闺蜜的家庭。加上自己也对霍不凡有情意，那么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姬香凝对唐仲薇的敌意都要比别人大很多。 她不敢对宁雪晴有任何不满，只能把不爽的发泄对象，放在唐仲薇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使得霍不凡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我都没说是谁，你就知道是她，看来关系还真不一般。”姬香凝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那位唐小姐出身比我们都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都会，都很标准的大家闺秀。不过你别忘了，自己是个有妇之夫，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就不用我来提醒你了吧。” “当然不用，而且我觉得你是有所误会了，我和唐仲薇的关系，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我们属于那种……怎么说呢？”霍不凡想了下，然后道：“是认识了很久，很熟悉，但又不太可能发生其它事情的关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明白。” “我听明白了，你们认识很久，关系很好。你觉得和她不会发生什么，但人家未必会这样想。”姬香凝没好气的道：“你要是真了解女人，也就不会……” 667.会议 她最后的半句话，没有说清楚，模模糊糊的，霍不凡也不好追问，只能道：“反正无论怎么说，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你放心吧。” “这是你们家的事，我才懒得操心呢。算了，既然你想走，那你就走吧，省的在这碍眼。”姬香凝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不耐烦。 霍不凡苦笑出声个，刚才还喊着不让他走，现在又主动赶人。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难以理解。 既然姬香凝这样说了，霍不凡就坡下驴，道：“那我就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再跟我说。” “我才不跟你说呢！”姬香凝白了他一眼。 霍不凡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关闭的办公室大门，姬香凝气呼呼的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真是个木头脑袋，让你走你就走，以前怎么不见这么听话！” 助理从外面进来，见姬香凝一副生气的样子，便问：“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和李先生闹矛盾了？” 众人都知道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很好，就算闹点矛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新希望的大老板，已经不是你姬香凝的助理了，怎么着也得说话做事有点顾忌才行。 “你进来干什么？没有事情做了吗？”姬香凝瞪着眼睛问。 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道：“那个投资公司的人又来了，问您考虑的怎么样，想跟您见面谈谈……” “没时间！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姬香凝道。 助理哦了一声，也不敢多说别的，连忙转身离开办公室。 只是出了门，还是能听到姬香凝在里面拍桌子的声音。 她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难怪李先生一直没跟董事长好，就她这脾气，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李先生还真是又年轻又有才，这才三十岁出头，就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事业，以后还得了？ 想着想着，这位女助理也有些痴了。 而离开新姬家的霍不凡，也直接回了新希望总部。 他平时很少来这里，每一次到来，都让总部像过年一样，到处能听到人欢呼的声音。 在一群人的狂热崇拜注视中，霍不凡直接来到宁雪晴的办公室。 宁雪晴正在和简思思等人商谈未来发展方向的事情，新希望的潜力值，主要体现在三大重点项目中。 但实际利润，却大多数由主业务贡献的。 目前三大重点项目，简直就是吞金的无底洞，就算卖股票，做手术赚了不少钱，却也很难跟得上他们的消耗速度。 主业务的大部分利润，都被填进那三个无底洞里了。 这使得国内总部的压力非常大，根据简思思他们的测算，如果三大重点项目继续持续提升资金消耗量，主业务很可能会出现利润增长跟不上的情况。 到时候，新希望引以为傲的现金流就会出现问题。 而对一家这么大的公司来说，一旦资金链出了问题，等待他们的结果，可比面对暗处势力这样的敌人可怕的多。 尽管现在现金流还算充裕，足够很长一段时间的开销，但宁雪晴他们还是居安思危，希望能在出现问题之前，就先从源头把问题解决掉。 目前新希望的主营业务只有健康和饮食两大块。 其中健康包含了减肥，健身等业务，而饮食则有减脂餐，零热量饮料，低卡菜肴等等。 虽然超高的流量，使得主业务的利润增长速度惊人，可新希望之前并没有提前准备相对应的基础。 说简单点，你的饭店有五个厨师，每天只能做出一百份饭菜，可每天都来一千人，两千人，订单排到明年去了。 看起来很喜人，可实际上，却让饭店劳累不堪，没有半点时间休息。 新希望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订单太多，能做事的人又太少。 像那些电子芯片厂，软件公司，目前都在服务vr技术，连内部供应都跟不上，更别说拿出去卖给其他公司了。 想招厨师并不难，毕竟新希望经营的都是技术含量并不算太高的业务，但仅靠这些客单价低廉的产品，很难创造高利润。 想要弥补现金流的缺失，就要找到客单价更高，利润也更高的业务。 宁雪晴他们已经商谈了许久，找到几个大致的方向，目前就是在讨论哪个方向更适合一些。 见到霍不凡来了，简思思等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霍不凡看到了位于人群中的宁浩斌，现在宁浩斌已经升职成了业务部主管。 得到更大权力的他，也有了更多的发挥机会，无论看他顺眼还是看不顺眼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有他在，业务部似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老板，您怎么来了？”简思思很是高兴的跑过来迎接道。 “来公司当然是谈工作。”霍不凡没有时间跟她客套，直接吩咐道：“去把所有体系内的公司负责人都找来开会，不管他们现在在哪，二十四小时内必须到场！” “啊？这么急？要开什么会啊？”简思思不解的问。 霍不凡沉默几秒，然后回答道：“应对资本侵略！” 简思思等人都听的一愣，应对资本侵略？ 仅仅侵略两个字，就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更别说前面的资本了。 能让霍不凡如此慎重，甚至要把所有体系内负责人找来一起开会的资本，肯定不一般。 简思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点头道：“我马上去联系他们！” 霍不凡点点头，走到宁雪晴那边，道：“把总部的部门主管级以上负责人全部喊来，我们内部先开一个小会。” “好，我马上召集人，不过有几个在外地出差，赶回来需要时间。”宁雪晴提醒道。 “没关系，有几个算几个，没来的用视频会议也一样。”霍不凡道。 宁雪晴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开始拨打各部门负责人。 其实也不需要她再喊多少，大部分总部负责人，目前都在她的办公室讨论业务发展。 只有公关部，财务部，人事部这样的部门还在原岗位。 知道大老板有要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二十分钟后，霍不凡坐在会议室的第一个位置，左边是宁雪晴，右边是简思思，然后是部门总监，再然后是部门主管之类的。 对面的电视摄像头，对准了霍不凡，屏幕上显示着外出出差的几名负责人。 他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每一个字。 环视一圈众人，霍不凡开口道：“在场的都不是新人，我就不跟你们客套了，直接说正事。目前我们在国内可以说处于生态链的顶端，没有敌手。但在世界范围内，我们只是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却远远谈不上无可匹敌。就我所知，目前有资金规模最少十万亿以上的境外资本，正在图谋对新希望发起攻击。我们的体系内，已经有不少公司收到他们的收购申请，而且都是利用一些隐藏在国内很久的投资公司去做的，具备非常高的隐蔽性。” “什么？十万亿？你不会听错了吧？”宁雪晴诧异的问。 这个数字实在太吓人了，全世界现金流最充裕的公司，在此之前也只不过储备上千亿美元而以，那已经很吓人了。 而现在，新希望的现金流应该算得上全世界第一，但也只有几千亿美元而以。 可是如今，霍不凡却说有一股资金规模超过十万亿的资本正要对他们发起攻击？ 668.战略 “消息准确吗？”宁雪晴问。 所有人都看着霍不凡，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更准确的说，他们希望得到一个不够准确的答案。 “很准确，包括新姬家在内，已经有不少家公司都收到了收购申请，对方的出价不低。”霍不凡道。 宁雪晴眉头皱起，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她是知道的。如果真有境外资本要对付新希望，肯定会调查相关的事情。 他们明知道姬香凝和霍不凡关系好，仍然发出了收购申请，一方面可能是故意发出这样的挑衅信号。告诉新希望，我们来了，而且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另外一方面，境外资本的资金量，恐怕真的非常吓人，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宁雪晴看向简思思，问：“有体系内的公司汇报这些事情吗？” 简思思摇摇头，道：“没有。” 宁雪晴的眉头皱的更紧，其他人的表情，也多少显得有些难看。 如果真像霍不凡说的，有很多家都收到了收购申请，为什么没有人上报呢？ 只有姬香凝，在私底下和霍不凡说了这件事，这说明了什么？ 是因为境外资本的渗透力量太强了，还是说，这些公司有所动摇？ 无论哪一种可能，对新希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众人的心里，顿时有了压力，表情也变得严肃许多。他们都意识到，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对抗，也许从资金比例上，还不如之前霍家的那一场。 但如果只比凶险程度，可能还要超出许多。 “你打算怎么做？”宁雪晴看向霍不凡问。 像这种级别的大事，宁雪晴是不可能自作主张的，就算和公司其他人一起商量，她都觉得不靠谱。只有霍不凡拿出一个意见来，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霍不凡早就想好了相关的策略，道：“目前来说，我们首先要保持体系内的稳定。就算有几家公司被收购，只要大趋势没有被破坏就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我们现在本身就处于一个发展的转折点，时间对我们来说非常的紧迫。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去保证三个重点项目的持续推荐，这是新希望未来登顶的依靠。所以，我们可能没有太多的资金，去跟他们对抗。如果还像对抗霍家时一样，拿出很多钱去贴补体系内的公司，非常不现实。” 很多人都听的不由自主点点头，和霍家打的时候，新希望就拿出了不少钱用来贴补其他公司。 但那时候资金规模不大，满打满算，也才几百亿。 可是现在，境外资本纠集的资金量，以十万亿来计算，相比之前提升了几百上千倍！ 而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数量也从那时的不足百家，到如今已经接近三百家。整体资金规模，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贴补，得拿出来多少钱？ 就算只贴三分之一，保守估计，也是五万亿以上。 新希望有这么多钱吗？ 没有！ 就算有，也绝对不能浪费在和境外资本的对抗上。 五万亿的资金，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一旦浪费了，三个项目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研究出成果来。 众人看着霍不凡，期待着他后续的话语，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不出破局的办法，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创造奇迹！ 霍不凡接着道：“正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以前我们总是打防守反击的策略，但这一次，我们要主动出击！” 宁雪晴惊愕的看着他，道：“主动出击？这不太行吧，我们的资金和对方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怎么打？” “我说的主动出击，不是要和他们正面对抗，而是用迂回的战略，围魏救赵的故事，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霍不凡问。 战国时期，魏国围攻赵国都城邯郸。赵国求救于齐国。齐将田忌、孙膑率军救赵，趁魏国都城兵力空虚，引兵直攻魏国。魏军回救，齐军乘其疲惫，于中途大败魏军，遂解赵围。 这个历史故事，很多人都听过，但他们不明白，霍不凡此刻拿出这个历史故事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和境外资本正面对抗，是不现实的。但你们必须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境外资本，也是由一家家企业组成的。我们要把这些境外资本进行拆分，不要把他们当做一个整体，视作分散的个体。然后找出其中最关键的，最具备威慑力的公司进行精准打击。只有这样，才能延缓境外资本的进攻节奏，甚至迫使他们分心！”霍不凡道。 众人听的眼睛发亮，把境外资本拆分？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商战怎么打的，非常了解。 霍不凡的话，他们一听就明白。 境外资本如果是一个整体，那么这种规模的进攻，可以说天下无敌。 但如果把他们当做一群个体的联合，压力就会小很多。 你针对其中最关键，最具备粘合性的公司去发起攻击，就好比你被一群人围攻的时候，只要找到其中最受他们尊重的人，用刀子抵着对方的心脏，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 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必须考虑再三。 这是以一敌多，自身处于劣势的时候，最好的应对策略。 但随后简思思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质疑：“就算我们可以把境外资本从理论上进行拆分，想攻击他们的薄弱点也不容易吧？敢在这种时候对新希望发动攻击的资本公司，都不是弱者，起码资产在千亿美元以上。要打垮这样的公司，短时间内恐怕不行。” “我倒觉得，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宁浩斌忽然道。 众人都看了过来，宁浩斌脸上没有任何的忐忑和不安，他一边思索着，一边道：“得益于vr虚拟世界的关系，我们目前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拥有了不小的名气。无论我们的主营业务产品，物流配送等等，都已经在全世界的预定战略点进行铺设。而这些前提做的准备工作，现在恰好可以用上。只不过我们要把这些原本打算用在主营业务和配送业务上的分支点，改造成用来打击境外资本的据点。依靠这些据点，向对方进行反围剿。” “但那里是他们的主场，我们的战略点才刚建立不久，根本没有和他们抗衡的资本。真要形成战斗力，最少也需要几年的时间。”有人质疑道。 “你说的很对，这也是目前我们最大的难题，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形成可以抗衡敌人的战斗力！”宁浩斌看向霍不凡，道：“我想不出来，只有请老板做出解答了，我相信，您一定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说实话，宁浩斌虽然没有提出最终的解决方案，但他能想到这一步，已经算难能可贵。这也足以说明，宁浩斌本身的战略目光，在公司里算得上首屈一指。 即便是简思思，可能也要差他一筹。 在众人的视线转移过来后，霍不凡道：“问题的答案其实并不难，你们知道，我们现在比起境外资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宁雪晴迟疑着问：“是流量？” “没错！就是流量！”霍不凡点头道：“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流量就是王道。拥有流量，什么生意都能做的成。我们的战略点确实很薄弱，难以和对方正面抗衡。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和对方正面抗衡呢？” 669.纵横之道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甚至有点听不懂霍不凡的意思。 只有宁浩斌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 霍不凡接着道：“你们应该都知道加盟模式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出资，就可以让自己的品牌遍布天下。而我们要做的，不是加盟，而是利用手头上的流量，依靠战略点，以点盖面，去联系所有能动用上的力量。通过流量作为交换，指示他们围剿境外资本的公司。”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宁浩斌激动的站起来，满脸的赞叹和敬佩。 虽然他早就已经认可了霍不凡的能力，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与霍不凡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这么困难的局面，霍不凡竟然能从中找出一条生路。而且虽然没有做过具体的模型分析，但仅从理论和逻辑上来说，这条路，是有很大概率走通了。 “那些人，敢跟境外资本对抗吗？”有人怀疑的问。 “为什么不敢呢？”霍不凡反问道：“境外资本的力量确实很可怕，但只是针对我们新希望一家而言。如果把我们整个体系的资产集中起来，并不比他们差。可境外资本，不还是照样来攻击我们？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是一个真的整体。国外的情况也是一样，就算境外资本再厉害，也不可能与全世界为敌。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联合全世界的力量去对抗他们！在整体的大环境下，境外资本并不是无法战胜的，而且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乐意跟我们一起对抗这些人。境外资本想瓜分我们新希望，但有更多的人，希望能把他们瓜分掉！” “老板说的没有错，战国时期秦国一家独大，张仪、苏秦通过对世态的分析，以及权衡利益心理战术的运用，凭高超的言语辞令或“连横”或“合纵”支持秦国统一六国或联合六国起来对付秦国。这种纵横捭阖的战术，正适合现在的局面。境外资本对我们来说，就是秦国，他虽然强大，但周围的所有国家加一起，其实是比他更强的。”宁浩斌激动的道。 “可事实上，最终还是秦国统一了六国啊。”有人不服气的道。 “没错，所以就算我们的战略战术都对了，可胜率依然不超过三成。能不能赢，就要看谁犯的错更少，谁把战术执行的更好！”霍不凡道。 没有人再提出反对意见了，因为他们都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霍不凡提出的这个手段，已经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能赢的机会！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其他意见，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就要辛苦各位了。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先把境外资本拆分，找出他们的薄弱点。同时，战略点的运营思路也要进行相对应的转化，与各方面势力的接触，也要抓紧进行！海外分公司那边，我会派人与你们接洽，共同努力。记住了，国外是他们的主场，各地的情况不同，非常复杂。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一定是可以赢的！”霍不凡道。 他的话，让众人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是啊，如果这种战术真能执行起来，似乎赢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新希望并不一定要在正面直接击溃境外资本，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拖时间。 只要三个重点项目有了新的成就，每进步一点，新希望的胜算就更大一分。拖的时间越久，对他们就越有利。 反倒是境外资本，此消彼长，内外的压力，会让他们很难受。 “我提议，国内总部建立一个专门的拆分小组，由简思思负责。另外成立一个战略点转化小组，由宁浩斌负责前往国外，与海外总部的人配合。”霍不凡道。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由一怔，然后看向了宁浩斌。 宁浩斌自己也愣住了，他的升职一直都非常的困难，在公司做了这么久，立下无数功劳，现在也才刚升任一个部门主管。 放在其他公司，可能董事会都进了。 但宁浩斌一直没有任何怨言，他知道是自己年轻不懂事，犯下大错，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否则的话，现在简思思的位置，一定是他的，没有任何人能跟他抢。 因为最早期的时候，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最器重的就是他了，无论走到哪都会带着他。 在简思思的帮助下，他回到公司工作，也是霍不凡亲口说，对宁浩斌的升职要以最严苛的条件进行约束，这是对背叛者的惩罚和戒备。 可是现在，在公司最危险的时候，霍不凡竟然主动提出要由他负责战略点转化小组的事情，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这一刻，宁浩斌忽然眼眶发红，险些落泪。他觉得，这么久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宁雪晴和简思思等人，也颇为意外，没想到霍不凡会在这种时候去信任宁浩斌。 霍不凡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道：“宁浩斌的情况，你们都是公司的老人，都不陌生。我之所以选择在这种关键时刻让他负责重要的事情，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的个人能力足够。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最起码他现在是公司的一员。我不想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在公司需要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给这个人发挥才能的空间。至于我们是否会重蹈覆辙……” “不会！”宁浩斌突然大声道：“绝对不会！我在这里发誓，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任何情况，我都绝对不会再背叛公司！” 他的坚决，让人无法再说出反对的话来。 而且众人都明白，以宁浩斌的能力，上位是迟早的事情。十年八年不行，二十年后，公司的高层，一定有他的位置。 这个人的能力，不可能永远呆在底层。真那样的话，新希望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规模。 正是因为知人善用，才会有这么多的人才聚集在这里，齐心协力为公司做事。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食言了，这个世界虽然大，却绝对没有你容身之所！”霍不凡严肃的道。 就算他再有信心，与境外资本的对抗，依然是难以想象的大事件。 如果失败了，新希望就一败涂地，再也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宁浩斌的作为，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成败的关键！ 宁浩斌用力点着头，虽没有言语，但滴下的几滴眼泪，已经证明他此刻心里有多激动。 “好了，现在开始，请大家尽可能节省时间，把无关的工作交接出去。简思思和宁浩斌，在总部各个部门自行挑选团队成员，无论任何人，无论你有任何理由，要么服从调配，要么离开公司，没有第三个选择！早点打赢这一仗，我给你们放大假，发奖金！”宁雪晴拍手道。 众人轰然叫好，更是主动向简思思和宁浩斌毛遂自荐。 能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弱者，放在外面，都是各个公司抢着要的高级人才。 而简思思和宁浩斌也没有耽误时间，干脆就地论事，当场挑选自己需要的团队成员。 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宁雪晴走到霍不凡身边，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让他来负责。” “怎么，这样不好吗？”霍不凡问。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很惊讶，以你的性子，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宁雪晴道。 霍不凡笑了笑，道：“谨慎和做决定并不矛盾，宁浩斌的能力够，现在也需要他这样的人站出来，为什么放着这样的人才不用呢。而且用他，不一定要给他升职。” 宁雪晴愣了下，随后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不管怎么样，霍不凡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目前来看，都是正确的。 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 宁雪晴也相信，丈夫的决定，不会有错！ 他说能赢，那就一定能赢！ 670.星辰大海 新希望的各个部门，都开始忙碌起来，围绕着简思思和宁浩斌两人，进行了详细的分工。 霍不凡提出的战略计划，首先要做的，是把境外资本进行相对应的拆分，然后加以分析，找出对方的薄弱点。 这个活听起来简单，只要按照固定的行业，资产进行分类就行。 但实际上，这是一项非常考验商业理解的工作。 就好比某个境外资本，资产规模大约两万亿左右，旗下的公司涉及了上百个行业。 有些公司的规模很大，但利润贡献比非常的低，属于夕阳产业，或者在整体资产中，属于劣质资产。 而有的公司，规模看起来不大，却能一年贡献上百亿美元的利润，这样的，就属于优质资产。 严格来说，简思思要做的，是找出这些优质资产，然后再去分析这些资产的行业，公司的运营状况，竞争对手，自身缺陷等等。 光是这些，想要整理出来就非常的麻烦了，不知道要做多少调查。 而且国外的商业调查，可不像国内这么容易，你没有合法的手续和理由，是不能随意调查别人的。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被判定为恶意竞争。 那样的话，就会使得新希望还没开打，就处于劣势了。 因此，简思思必须谨慎行事，同时又要动作放快，时间不等人，境外资本更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至于宁浩斌那边，在分析结果出来前，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其中最重要的，是凭借个人的判断，先去战略点进行相对应的转化工作。说白了，就是和他认为有可能用得上的公司，先进行前期的联系。 不然的话，等简思思分析出结果来再去做这件事，那就太晚了。 而这更是考验宁浩斌的个人判断力，不说几十个战略点全部判断正确，最起码，正确率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才能算勉强及格。而如果要给新希望增加一定的胜率，那么正确率则最少要达到百分之七十。 在很多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 完全没有任何资料可言，就凭借对这些境外资本的一知半解，就想找出他们百分之七十的弱点所在？ 怎么可能呢！ 但宁浩斌没有去和他们讨论可不可能，在确定团队成员后，他们当天就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那边古言才已经率领天机团队等候了，有天机团队帮忙，这件事并不一定做不到。 另外，吃下了暗处势力后，王禹行的地府团队，在国内已经没有对手。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把大笔资金输送到国外。 只不过出了国门，世界范围的金融力量实在太大了，就算王禹行拿出几千亿的资金，也只是沧海一粟，很不起眼。 想要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影响力，这点钱是不够的。 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还是那句话，外面的世界错综复杂，各个地域的情况都不一样，地府团队想要给敌人造成麻烦前，首先得学会在这里适应生存。 而在一年半以前，王禹行他们就开始着手研究国外的情况了，并且进行了小规模的资金演练。 到目前来说，也算适应的不错，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当资金规模扩大上千倍后，是否还能达到以前的效果。 公司其他人忙活的同时，霍不凡也没有闲着，那些体系内公司的负责人，都在一天内赶了回来。 其实很多人都事先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这些小道消息，大多是从新希望内部传出来的。 新希望的员工，从来不会把公司的危机当作什么丢人的事情去隐瞒，只要你问，他们就说。 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危机，都只是公司发展的一块垫脚石。危机越大，公司发展的就越好，既然如此，干嘛还瞒着别人呢。 那些公司负责人知道新希望又一次遇到了大危机，不少人都兴致勃勃的回来，想问个究竟。 霍不凡没有让他们来新希望总部，毕竟超过三百名公司负责人如果都聚集过来，也没有那么大的会议室可以供他们使用。 所以，霍不凡干脆举办了一场晚宴，在市内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举办。 在这场自助餐形势的晚宴中，霍不凡和宁雪晴的出场，无疑备受瞩目。 不光那些公司负责人来了，还有很多的记者也都来了。 当然了，他们能够进入宴会厅，完全是霍不凡刻意安排的。否则这种级别的晚宴，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进不来。 进入宴会厅后，霍不凡手里端着一杯酒，走到麦克风前咳嗽一声。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才道：“今天的宴会，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声，你们觉得，新希望的极限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最后，风欧集团现任的总经理陈明凯开口道：“我认为，新希望的极限，就是没有极限！或者套用一句在年轻人和网络上很火的话语，新希望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这番话，引来不少人善意的笑声。 霍不凡也笑了起来，道：“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但毫不夸张的说，我们新希望的未来，的确在星辰大海。未来，我们将不再受这颗星球的阻挡。我们会冲出大气层，冲出太阳系，甚至冲出银河系！你们应该知道，在外太空，有着无数的星球。其中有适合人类居住的，也有不适合的。但无论哪一颗星球，只要我们愿意，都可以据为己有。你们是否想象过，当一个人独自占有一颗生态星球，像现在买了一套房子般简单，是什么样的画面？” 很多人都愣住了，随后下意识想象着霍不凡所说的事情。 一个人独自占有一颗类似地球的星球吗？ 那……那岂不是比古代的皇帝还要厉害？ 皇帝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国之君，而整整一颗星球，只属于一个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做到。 “我们在之前就已经剔除了全球一体化的经营策略，也认为全人类的大融合，将是未来的趋势。当距离不再有交流上的限制，当你一分钟内可以抵达这颗星球的任何一个地方，世界，就变小了。而人类这个团体，却会变得很大。到那个时候，你们觉得，我们还会想着只蜗居在这一颗星球上吗？”霍不凡问。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当然不愿意。 如果真有那样的科技力量，当然是希望能够冲出太空的包围，征服其他的星球了。 一人掌握一颗星球，这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无比的兴奋。 看到气氛逐渐被挑起，霍不凡笑了笑，道：“不过那是我们可以想象的未来，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以更快的速度，促进全球大融合的进程！只有集合全人类的精英力量和科技，才能做到这件事。因此，我在这里宣布，新希望的下一步策略，是征服地球！我们的目标，不是要称王称霸，而是要让全人类都明白，我们是一个整体。未来的我们，将以星球为国，将以太空为界！不管任何人想阻止我们实现这个目标，都是不可能的！” 不少人都露出了狂热的表情，他们长期受到新希望的利益驱动，现在已经被洗脑了。 无论霍不凡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是可行的。 671.成果 毕竟新希望的科技，目前来说，已经在某些领域达到了人类的最顶端。甚至从侧面来说，是超越这个时代应有的技术水平！ “下面，我来宣布一下我们的科研团队，在虚拟世界，基于同等规则下做出的各种虚拟仿真试验，然后得到的成果！”霍不凡拿出平板，轻轻点击了几下，清晰的全息投影，立刻出现在了宴会厅的上空。 每个人都能看到，在虚拟世界的上空，一座巨大又宏伟的宫殿漂浮着。 而宫殿内，无数的人正在忙碌着。 各种在地球十分先进的科学仪器，在这里像地摊货一样，到处都是。 光是超大型粒子对撞机，就有上千台！ 这在地球上，是完全不可以想像的。 一台超大型粒子对撞机，可能要花费数千亿美元的资金才能建立起来，而每一次的使用，费用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再加上维护包养之类的花费，那就更多了。 所以就算国力排名前十的国家里，也没有几家拥有粒子对撞机。 只因为这种仪器，实在太过昂贵，而试验出的结果，又无法很快的转化成现实收益。 严格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收益。 所有的粒子对撞机，都是在对理论上的猜测进行验证，去剖析这个宇宙最本质的答案。 看似很高大上，其实和基础生活完全无关。哪怕你试出了这个理论是对的又怎么样，各种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结果，想变成唯一的答案，然后转化成实际应用，不知道要几百年。 而在虚拟世界中，一切都可以凭空捏造。 只要人的精神力足够，就可以转化出任何物质。 而粒子对撞机，并不违反现实规则体系，所以这里聚集了无数的科学家，他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捏造出了这上千台粒子对撞机，无时无刻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试验。 其中光是关于制造黑洞的试验，就有数十个团队。 现实中的很多实验之所以进展缓慢，其中绝大部分因素，是因为经济条件受限。 这样的高难度试验，每进行一次，都要花费天量的金钱。 可是在虚拟世界中，金钱反而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因此，现实中最大的约束，在这里消失了，也使得实验进展大幅度提升。 全息投影上，不断显示出各个团队的试验进程。 其中最令人感兴趣，也最让人惊叹的有三个。 一个是有团队已经验证了十数个只存在于理论上的粒子，是真实存在的，正在对这些粒子进行捕捉，然后要进行更大规模和频率的试验，以确定这些现实中很难出现的粒子，如何转化成实际生产力。 第二个是黑洞，现实世界中，人们已经成功创造出了零点零一微米，存在时间小于零点零一秒的黑洞。 这种级别的黑洞，对现实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当然了，也给不了什么帮助。 而在虚拟世界中，不需要惧怕黑洞的影响，人们已经可以把现实中的实验结果，增幅到上百倍。 也就是一微米，存在时间超过一秒钟的黑洞。 别看黑洞的直径很小，存在时间很短暂，实际上对于高端试验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他们分析出很多东西。 而现在人们分析出的最大结论是，黑洞并不是完全的吞噬体。 准确的说，人们只分析出来，被黑洞吸引来的物体，并没有被吞噬，而是被同化了。 也就是说，黑洞就像人类体内的癌细胞一样，接触到正常细胞后，不是把它吃掉，而是进行渗透，让它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东西，然后继续扩散。 但同时，黑洞的质量并没有增加，这就有点违反物理规则了。 按照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宇宙的物质是永恒的，不可能凭空生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黑洞同化了其它物体，为什么质量不增加？消失的那些质量，去了哪？ 科研团队提出了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黑洞的中心点，也就是最原始的黑洞，是类似宇宙大爆炸的奇点。 消失的质量，其实是通过某种不可知的方式，进入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所有消失的质量，都在帮助另一个世界进行扩张。 就像我们现在的宇宙，也在不断的扩张，可是多出来的这些东西，哪来的？总不可能是凭空生出来的。 因此，这个理论还是比较符合相对论的论点。 宇宙之间互相穿插，彼此输送物质进行扩张。但随之而来又多了一些问题，比如说如果宇宙的数量是固定的，是有限的，那么是否所有宇宙都在扩张？倘若所有宇宙都在扩张，物质从何而来？是否在宇宙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存在。 而这，涉及到了异次元，也就是多维世界。 第二个可能是，黑洞只吸收了物质中没有质量，也无法被现代科学理解的那一部分，而有质量的东西，通过黑洞传输并分散，也可以说反哺给了这个宇宙，提供扩张。 使得我们这个宇宙，面积正在增加，但实际密度却在减少。 这两种可能，都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和依据，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人们能够真正创造出一个永恒存在的黑洞，也许可以真正掌握整个宇宙的奥秘，甚至掌控这个宇宙！ 至于第三个成果，则是无名高手所提出的更高维世界。 通过大型粒子对撞机的不间断试验，人们正在尝试寻找有关于时间粒子的存在。 因为他们在实验中已经发现，时间并不是人类自己定义的一种衡量事物改变的单位，而是确实存在的。 光的速度，或许并不是宇宙第一速度，可能宇宙扩张的速度，比光还要快。 也就是说，如果你拥有宇宙扩张的速度，就可以追溯时光，回到时光的起点。 而这，就是四维世界，观察时间线。 至于五维世界，则要把时间线化为实质，从而拥有控制并改变时间线的能力。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人们只确定了时间的存在，还没有找到时间粒子。 找不到时间粒子，你就不可能超越它，更不可能控制它。 虽然听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干成，但这三项成果如果拿到外界，足以震惊全世界所有的学术界。 无论任何一项成果，似乎都意味着，人类的未来几乎堪比神明！ vr虚拟世界的重要性，已经在这里逐渐体现出来了。 唯一被质疑的，就是虚拟世界中所产生的结果，到底能不能在现实世界中也成功显现。 而这个可能，还没有被完全验证，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发觉虚拟世界的重要性！ 放完了全息投影，霍不凡给了这些人足够的时间去惊叹，然后才拍了拍手掌，道：“各位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未来是星辰大海了吧？也许你们会怀疑，我们是否真的能做到，但我不怀疑。因为科学的未来，是没有尽头的。既然宇宙可以产生各种各样无法被科学解释的现象，那就说明，我们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宇宙。换句话说，我们现在的眼光和格局，都太小了，还不足以容纳这个宇宙的存在！” 众人没有吭声，他们都在静静听着霍不凡的话语。 霍不凡顿了顿，然后又道：“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未来发生了任何事情，我们都将成为人类最大的希望。而在这个前提下，新希望，是不可能失败的，也不能失败！别人看不明白，但你们，应该明白！也应该懂得，在需要站出来的时候，去做些什么！” 672.帝王 有知晓最近动静的人反应过来，开口道：“李先生说的，是境外资本的事情吧？其实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什么境外资本？” “你还不知道吗，听说有境外资本勾连，打算攻击新希望，不少公司都收到了收购申请。” “真的假的？不是说新希望在国外还挺受资本欢迎的吗？” “就是因为受欢迎，所以才想据为己有啊。拿分红，哪有给别人发分红赚的多啊。” 众人议论纷纷，霍不凡没有阻止他们讨论这件事，直到几分钟后，众人见霍不凡始终看着他们，这才逐渐停止了议论。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霍不凡才继续道：“没有错，我要说的，的确与境外资本有关。大家都在同一个体系赚钱，所以我也不瞒着你们。根据我们的估算，这次的境外资本，所筹备的资金量，可能在十万亿以上，并且后期可能会追加资金量。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的，是十万亿以上级别的攻击。”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十万亿以上的资金？这么多钱，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一些人脸色阴沉，思考着该如何应对，但更多的人，则惶恐不安。 他们在心里下意识想着，难怪这个李书恒把新希望最近的科研进展拿出来主动展示，原来是为了给这事做铺垫？ “李先生，您觉得，我们能战胜这样的敌人吗？”有人问。 “太难了，十万亿的资金啊，那可是真金白银，我们这些公司加起来，市值可能都没这么多吧。” 众人心里的想法很简单，能拿出十万亿，就可以把新希望的整个体系完全收购。 境外资本肯拿出这么多钱，显然势在必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否能够生存下来？ 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自信。 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因为他们的忐忑出现任何不安的表情，道：“我并没有想过能否战胜他们，我只是让公司的收购团队做了测算，如果这十万亿的资金能够被我们得手，整个体系的规模，最少可以扩张十倍以上。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无论个人身家，还是公司规模，都最少翻十倍！” 霍不凡很擅长掌控人心，他知道和这些商人只谈理想，是远远不够的。 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为了理想去付出一切。 在商言商，没有利益，就没有人会愿意跟你走。 所以，他抛出了这颗重量级的炸弹。 十倍利润！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霍不凡，新希望被这么强大的敌人盯上，你不先想想怎么应对，反而先想着怎么把人家的钱拿来用？ 如果那些钱这么好拿，哪会有这么多的金融大鳄盘踞。 但也有一些人，开始憧憬那样的未来，倘若公司真能翻十倍，那就太值得了！ 就算这个可能性很低，他们也愿意去尝试。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让公司规模翻十倍，并不是那么容易。最起码在很多人退休前，可能是达不到了。 霍不凡笑了笑，道：“我不觉得没有可能，你们其实比那些境外资本更加明白，新希望充满着无限的未来。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那么在此之前，自然要尽可能的快速推进这个过程。而这次境外资本的攻击，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大机遇。打赢了这一场，距离我们的终极目标，就大大的前进了一步。我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反击计划，而且整个过程，并不是特别需要你们参与。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稳定军心，说难听点，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等真要分出个胜负，有了把握再动手也不迟。” “李先生这说的什么话，新希望有难，我们当然要全力相助，大家说对不对？” 许多人都争先响应，但具体什么样的真实想法，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霍不凡也没有要询问他们真实想法的意思，只道：“我们新希望从无到有，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的困难。现在是我们冲出国门，走向世界的最重要一步。这一步迈出去了，从此天空海阔任鸟飞，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再阻挡我们的脚步。所以，不管你们究竟怎么想，新希望是一定要前进的。在我们身上，背负着全人类的命运，不容许任何人阻挠。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新希望与境外资本的争斗胜负，也许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世界，一定没有那个人的立足之地！” 霍不凡把话说的很重，甚至可以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因为他要的不是这些人帮忙，就像他们心里想的那样，把所有公司的市值加一起，可能还没有人家的现金多。 霍不凡要的，只是维持体系的正常运转。就算偶尔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出现，也不至于坏了整锅汤。 由于新希望之前的战绩，再加上霍不凡此刻的威胁，这些人一定会投鼠忌器。 就算他们想做什么，也不会立刻做，只会像霍不凡说的那样，等确定了胜负手，有了充足的把握再开始行动。 稳定军心，让自己不至于后院起火，就是霍不凡召开这场会议的主要目的。 宁雪晴也没有想到，霍不凡是这样的想法，她还以为丈夫是想集合所有的力量来对付境外资本呢。 在那些公司负责人一一表态后，霍不凡微笑着和他们交谈，问候，满面春风。从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压力。 而他说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反击计划，却又不和别人说具体的计划，反而让人觉得，他可能真有什么秘密武器。 联想到新希望前几次的成功反击，他们不禁想着，也许新希望已经研究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不过没到关键时刻，不想暴露出来。 一旦拿出来，那就是必胜的杀手锏！ 这场宴会的氛围很热烈，所有人都在尽可能的讨好着霍不凡，毕竟到目前为止，新希望还没有出现任何坏的征兆。 只要这家潜力无穷的公司还生存着，他们这些依附着，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这就是王者存在的意义，镇压天下！ 古往今来，无论任何朝代，都要有一位帝王出现。 新希望，就是这个时代的商业帝王。 只要他还屹立不倒，就没有臣子敢反叛，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共识，是来自内心深处，已经渗透进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和一群公司董事长推杯交盏，霍不凡并没有在这里呆太久，一个小时后，他便和宁雪晴离开了宴会厅，留下那些人自行交际。 出了宴会厅的门，宁雪晴就有些欲言又止，直到上了车，霍不凡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好好安抚他们？”宁雪晴立刻道：“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具体的情况，肯定有很多人心里发慌，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觉得，你应该多留一段时间，和你们说说话，聊聊天之类的，趁机团结这些人。” “我离开的越快，才能越证明我的底气足。如果我一直留在那里，陪着他们说些有的没的，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新希望快垮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陪他们聊天。这是心虚的表现，所以，我必须要走。”霍不凡道。 宁雪晴听的愣了会，随后便觉得，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就这么把底子交了出去，她总觉得不太妥当。 673.夸张 “你觉得我把事实说出来，显得太夸张，容易让他们是去信心？”霍不凡问。 宁雪晴点点头，有些沮丧的道：“别说他们了，就连我听说十万亿的资金量，都觉得浑身无力。这种压力，实在太大了。” “没有错，这的确是非常大的压力。但我已经告诉过他们，谁反叛，谁就在未来没有立足之地。”霍不凡道。 “可他们会听吗？而且我觉得你说这些事，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啊，反而会引得他们不安。”宁雪晴道。 “所以我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那你是说给谁听的？” “当然是境外资本。”霍不凡笑着道：“这些人看起来老实，其实一个比一个精明。他们中一定有很多人，和境外资本联系过，甚至可能有比我们猜测的更加深入的接触。所以，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们一字不漏的传到境外资本耳朵里。我就是要借他们的嘴巴，告诉境外资本，新希望有实力对你们进行反制，我们拥有的技术水平，是你们无法想像的。我敢告诉这些人，就是因为对你们没有任何惧怕！” 宁雪晴渐渐听明白了，眼睛微亮的道：“所以你其实是想借这些人向境外资本表达自己的自信？好让他们觉得，你有底牌，让他们投鼠忌器？” “没错。”霍不凡点点头。 在这场宴会中，他只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压制体系内的公司，一个是减缓境外资本的进攻节奏。 只有让他们觉得不安，才能给己方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如果不是违反原则，其实霍不凡更想说点比较夸张的事情来吓唬吓唬他们。 别人听起来越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就越能唬住人。 霍不凡之前说科研团队在虚拟世界中所进行的试验，产生的三大成果，其实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夸张的。 最主要的是他夸张了效果，实验团队确实有了相对应的成果，但根据系统的测算后发现，虚拟世界中的规则，虽然已经尽可能和现实相连，但在一些最详细的数据上，依然还有一定的差别。 所以，这些实验其实有一部分，只是超级人工智能计算机进行的模拟效果。 哪怕无名高手设计的超级人工智能计算机，计算力已经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最先进的计算机上一倍的计算量，但那也是不够的。 计算力只能说明你的计算量足够多，足够快，却不代表你可以真正计算出正确的答案。 就像一个短跑高手，就算他能一次又一次突破人体极限，打破所有的世界记录，却不能代表他真的可以把身体锻炼到无视规则的地步。 人类所寻找的宇宙奥秘，就是规则！ 因此，想要确保虚拟世界中的答案是正确的，就必须不断提升人工智能的计算力，以此对虚拟世界的规则进行相对应的完善。 规则越完善，就越接近答案。 当然了，从这一点来说，虚拟世界确实拥有无穷的潜力。 就算现在规则并不是特别的完美，却依然可以基于很大一部分因素，使得许多项目能够在现实中也得到相同的答案。 比如说汽车动力学，你可以在这里每秒进行数百次的试验，不需要重新订制模型，只要你能想象的出来，人工智能计算机就可以给出答案。 这样的速度，简直是那些力学爱好者的天堂。 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在这里做试验，然后根据实验结果，去现实里做相应的改装。 从现实效果来看，虚拟世界对力学的应用，还是相当有成效的，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 如果有失败的时候，那肯定是你改装的东西和虚拟世界中有哪些不一样。 毕竟虚拟世界里的东西，是你想出来的，而现实中却没有这样的本事，只能亲自动手把模型做出来。 这使得不少人希望新希望能够提供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对接功能，最简单的，就是把他们想象的东西，在现实世界里“打印”出来。 本来就已经进入风口浪尖的3d打印行业，也因此迎来了新的狂欢。 不过到目前为止，新希望只答应会尽快开通现实对接功能，却没有说别的。 因为霍不凡觉得，这样的功能太有用了，应该收费。 是的，进入虚拟世界，除了购买设备外，是不收额外费用的。包括你改造这里的地形地貌，修建房屋等等，都可以随心所欲。 霍不凡希望他们能够根据现实中的经验，自己形成更加独立的社会体系。 但是，这不代表你使用虚拟世界其他功能，也可以免费。 最起码，像这种把你的脑海思想传输到现实里，是需要人工智能计算机付出额外计算力的，收费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确定，到底是按次收费，还是按时收费，又或者包天包月包年。 “我知道虚拟世界很重要，可能重要性比我想像的还要大，但是，你真觉得这是我们打败境外资本的武器吗？”宁雪晴问。 “当然不是。”霍不凡摇摇头，然后道：“我们唯一能打赢这场仗的武器，来自于我们的脑子。只要每个人都发挥出自己应该发挥的作用，胜利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再听着那充满信心的话语，宁雪晴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她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只要你在，我们就一定会赢的！” “希望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想，那我们的胜算，就又大了一分。”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也轻笑出声，道：“放心吧，他们对你的崇拜，并不比我少多少。不过话说回来，把海外的事情交给宁浩斌负责，你真的放心吗？” “放不放心都得用他。”霍不凡道：“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另外，古言才的团队也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宁雪晴嗯了一声，她对古言才并不是很熟悉，只有去海外总部的时候见过一次，知道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虽然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才，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古言才的欣赏。 而且宁雪晴也知道，丈夫在暗地里，还有其他类似的底牌不为人知。 之前几次配合新希望在二级市场兴风作浪的神秘团队，传言就是霍不凡手下的一支力量，而且疑似是当年霍家希望之星一手建立的地府团队。 甚至有人说，霍家的希望之星并不是真的陨落了，也没有失踪，他只是布下迷雾，引入幕后，配合新希望演了一出好戏。 现在，那颗希望之星正带领着地府团队，为新希望披荆斩棘。 这个说法，并没有被霍家否认。 因为暗处势力已经被消灭了，霍家也被霍不凡收购成了新希望的全资子公司，如果他们否认这件事，那么一旦被人调查出来冒牌货的事情，当年的错误，可就要有人掉脑袋了。 所以，他们默认了这种说法。 你们觉得希望之星在地府团队，那就当他在那里吧，最好他永远不会露面。 霍不凡的这种态度，自然让外界更相信这样的说法，至于霍不凡，也明白霍泽明等人为什么会默认。 他没有揭穿这些人，也没有再去想为过去复仇。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的他，有更伟大的理想和抱负。 距离自己当初设定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 亲手打造一个全世界最顶尖的超级豪门，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而现在，与境外资本的对抗，就是霍不凡向终极目标前进过程中，最大的一个障碍了。 去掉这个障碍后，他将一马平川，再也不会受到任何阻挡！ 674.汇合 宁雪晴没有再去和霍不凡辩论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站在背后，默默支持丈夫所做的一切决定。 既然霍不凡希望后院安稳，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家里”出现任何问题的。 只有后方稳定，丈夫才能带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打败敌人。 回到家后，宁雪晴几乎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早上，她就急急忙忙赶到公司，阻止了一群部门管理层，发布了新的命令。 公司将组建一支专门应对境外资本收购的团队，主要负责的方向，除了反收购外，还要负责对体系内各个公司负责人的心理状况进行梳理，开解，及时掌握他们的动态。 说简单点，宁雪晴要把体系内所有公司的负责人，以及能给公司带来巨大影响的人，都掌控起来。 不说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但无论思想还是行为，宁雪晴都要有所掌握。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所以这些小事情，会尽全力做好。 另一边，距离新希望海外总部大约三千公里的某处办公室内，一名大概六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皱眉看着眼前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十数名外籍人士的影像，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都是这次攻击新希望的境外资本负责人。 霍不凡在宴会厅所说的话，已经如愿传入这些人耳朵里，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开了一场视频会议，讨论霍不凡所说的这些话，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新希望是一家非常强大的公司，他们的老板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们在之前已经创造了很多场奇迹，所以，我觉得这些话，是一种警告。也许，他们手中真掌握着什么了不得的新技术，但又不方便立刻公布。所以，希望能用这番话来吓走我们。” “不，我不同意这样的看法。我认为，新希望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他只是在欺骗大众。用那个国家的话来说，这叫哗众取宠。所以，我们应该加快进攻节奏，以最快的速度收购新希望！” “那样太冒险了，你可能对李书恒这个男人不是很了解。我找了很多人，仔细咨询过他们的意见。这些人对李书恒很了解，他们说，李书恒是一个没有把握，绝对不会冲动的人。他说了，就一定能做到。也许，我们不应该与新希望为敌。” “蒂尔森，你太懦弱了，我们手里的资金，足够把新希望连同他们那个所谓商业体系内所有的公司都一口吃掉，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才没有害怕，我只是认为，不应该太激进。这场商业战争关系到未来，如果我们失败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新希望了！” 视频中的那些资本负责人，各持不同的观点，吵的一塌糊涂。 而坐在电脑前的白人男子，则眉头紧皱。 过了会，视频中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男子问：“德兰克瑟，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白人男子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李书恒所说的话，但我觉得，确实不应该太过激进。我还是持之前的观点，应该从新希望的外围体系发动攻击，一步步蚕食他们的领地。他们越弱，我们就会越强，胜算也就越大。比资金，我们可能确实很多，但是别忘了，那样的公司，无论任何国家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倒下。如果我们的节奏太快，很可能引起我们不想看到的反应，对我们产生阻挠。” “这只是商业竞争，他们应该不会那样做的。” “不，我认为他们很大可能会，因为新希望的技术，已经足以改变全人类的未来，没有哪个国家会愿意看着他们被收购的。所以我们必须寻求更多的帮助，施加压力，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这些境外资本的想法算不上简单，但也不是很复杂，最起码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那就是收购新希望。 并且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们会用尽自己所有的手段。 不过有一点是他们的顾忌之处，那就是十万亿的资金，已经几乎把他们压箱底的钱都掏出来了。 就算各自手里还留了一些，却也不是太多。 如果这场收购真的失败了，等待他们的命运，是被其他资本吞噬。 所以，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战争。 他们也知道，很多其他的资本，正在观望着这场战争。 如果真的有击败新希望的趋势，那些资本一定会立刻下场摘桃子。但如果自己有失败的趋势，那些资本同样不会放过他们。 无论是赢还是输，其他资本都会获得一定的好处。 虽然很不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种级别的战争，想独吞所有好处，是不可能的。 而且只要赢了，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们能够获得新希望所拥有的技术，一切损失都不是问题，迟早能再赚回来。 与此同时，宁浩斌所带领的国内团队，已经和古言才的天机团队正式汇合了。 一个是新希望的后起之秀，一个是已经跟着霍不凡征战多年的老人，两人的见面，没有什么火花可言。 宁浩斌这几年已经把棱角磨去，没有太多的锋芒，而古言才更是内心十分的骄傲。尽管霍不凡已经和他说过，这个叫宁浩斌的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让他多带带。 但古言才认为，这件事主要还是得靠天机团队。 至于国内总部派来的这些人，最多也就是打打下手而以。 这倒不是说古言才骄傲到近乎盲目的地步，而是因为国外的情况十分复杂，各国的民俗法律不同，想要适应非常的困难。 宁浩斌就算再怎么天才，他终究只是在一个国家长期工作，基本没有在国外应对的经验。 所以，前期还真得靠古言才的天机团队打头阵。 “你们发过来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其中有一些战略点需要进行变更，这是我做出的变更计划和分析，你们拿去看一下。另外，无论老板怎么跟你们说，但是在这里，我必须先声明，一切要以天机团队为主。你们可以有不同的意见，但那不重要，我会酌情考虑你们的想法，但不会因为你们的想法就轻易改变决定。”古言才道。 这硬梆梆的语气，让宁浩斌的团队成员，都有些不高兴，只是碍于同盟的份上，又初来乍到，不好发作。 最重要的是，一向在圈子里最骄傲的宁浩斌，现在也很顺从的点头，道：“我听李先生说过你们的事情，我们对国外的情况不熟，很容易出现误判，自然是以你们为主。不过我希望在工作的过程中，无论任何事情，都尽可能让我们的人参与进去。因为只有亲身参与，才能更快的进步。古先生的团队也许比我们厉害的多，但我们自己也很有自信，并且也学习进步的积极性。如果我们成长起来，相信对你们也会很有帮助的。”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让古言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安排的。” 而后，宁浩斌的团队成员，上了一辆中巴车。 车上，几个同来的年轻人都很不服气的对他道：“宁哥，那家伙也太嚣张了，不就是早来海外总部一段时间吗，拽什么拽！” “就是啊，搞的好像我们都是白痴，就他们聪明一样！” 675.农场 宁浩斌摇摇头，道：“你们不需要妄自菲薄，但也不要低估别人。天下之大，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各种奇人异士，层出不穷。老板的能力，你们应该清楚，而能让老板称赞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且我相信，他们都是有真水平的。不说别的，就说海外总部这段时间的发展，哪怕有我们新希望的技术加持，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资产规模就超过国内总部，你们觉得没点真本事行吗？给你们同样的条件，有几个人能做到？” 几人都面面相觑，心中略微有些颓然。 宁浩斌说的没有错，给他们同样的条件，也没有可能把事情做的如此无可挑剔。 海外总部现在的资产规模，已经在半个月前正式超越国内总部了。而它建立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宁雪晴做淘宝的时间长。 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资产规模扩张到如此地步，除了新希望本身的技术吸引人外，古言才所率领的天机团队，在各种公关，交际，商业拉拢的手段上，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是，就是他们有能力又怎么样，凭什么一上来就改我们的方案啊。这些方案，可是我们连夜赶制出来的！”又有人不服气的道。 “他们既然改，肯定是有道理的，先看看再说。”宁浩斌道，他话语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真的不合适，我会和老板汇报的，不用担心什么。” 其实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平和了，但实际上内心深处，依然有着自己的骄傲。 古言才上来就说要更改战略点，确实让宁浩斌不爽，只不过这些年的磨练，使得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低下头，宁浩斌仔细翻阅着手上的资料。 资料通篇都是用英文书写的，很多都夹带着非常专业的词汇，哪怕是他的团队成员，都会遇到一些没见过的特殊词汇。 耳边不时传来其他人互相之间的问询声，而随着资料的深入了解，宁浩斌的眉头逐渐皱起来。 他很清楚，古言才等人都是国人，他们就算写报告，也应该是以中文。 但是现在，通篇的英文资料，摆明了是在试探他们的水平。 如果连这样一份资料都看不懂，那就更别说互相之间合作的事情了，可能连打下手都不够资格。 好在宁浩斌这两年除了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外，闲暇时间，也经常会看一些国外的东西。 他并没有预料到新希望会发展到如此规模，只不过想着，任何一个企业如果做大做强后，都迟早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的。 既然如此，自己未来很可能接触到外商，那么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也算有备无患了。 因此，这篇资料宁浩斌还算能看明白，除了偶尔一两个实在太冷门的词汇没看明白外，其它的都懂。 而看完这篇资料后，宁浩斌内心的那点骄傲，也已经不翼而飞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点和其他人一样的不服气，那么现在，他已经服气了。 古言才在更改的资料中，详细阐述了为什么要使用这些战略点，甚至延伸到如何使用。 他还把所有的战略点，根据自己的看法，进行了相关的排序。 在前往国外的这段时间里，简思思他们已经把境外资本做了初步的剖析，划分了几个大致区域。 而这几个区域，正与古言才进行的排序有很大的重叠。 这说明，古言才对战略点的理解，确实非常的高，最起码，比宁浩斌他们要高！ 不光宁浩斌看出了这一点，其他人也都看出了这一点。 整个中巴车从之前的议论纷纷，到现在已经显得沉默很多。 能被宁浩斌挑选来海外总部的人，都不是普通员工，每个人都在领域中具备强大的个人能力。 他们看到了资料上，古言才和天机团队所展现出的非凡能力，这使得他们内心有了挫败感。 过了会，宁浩斌拍了拍手掌，吸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后，道：“不用多想，古先生比我们早来国外很久，他们对国外的情况，肯定更加熟悉。所以，对这些事情的剖析，比我们更准确，也更有权威性。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后来者，不如他们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必须保持自己学习的积极性，早点融入到这个环境中来。记住了，我们代表的是国内总部，绝对不能丢人！一旦丢人，那不光是丢我们自己的人，还会让老板也脸上无光。因为是得到了他的允许，我们才能来到这里。这是老板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新希望给我们留下的重担和责任！” 这一番话，说的很多人都热血沸腾。 是啊，天机团队早来那么久，知道的更多也很正常。可他们也不是弱者，只要认真学习，用不了多久，肯定就能超越他们！ 这时候，宁浩斌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这是上车前古言才给他的。 “宁先生，根据老板的指示，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所以，我们会直接前往预定的第一个战略点，以那里为中心向外扩散改造。”古言才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宁浩斌按下通话键，道：“没有问题，您安排就好。” 可能是因为宁浩斌的态度实在太好，让古言才也没办法挑刺，过了会，他才道：“抵达预定战略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之前，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等到了那里，可能就没什么时间休息了。” “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通话结束后，宁浩斌把对讲机放回口袋，再次拍拍手掌，喊道：“各位都听到了，等下车后，我们就要立刻投入工作当中去，没有时间给你倒时差什么的。所以，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能睡的赶紧睡一会！” 说是这样说，但此刻众人都心情亢奋，有几人能睡的着。 宁浩斌也不劝他们，反正年轻人精力旺盛，很多人玩游戏三两天不睡觉都没事，休不休息都无所谓。 过了大概五个小时左右，中巴车驶进一处农场。 这里地方偏僻，四周全部都是农场，几乎就看不到别的。 但这里的重要性，却是首屈一指的。 境外资本的其中一家公司，是进行谷物出口的，而这里，就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所在地。 每年两家加起来的出口额，能达到上百亿美元！ 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多，但谷物除了出口，还会供给其它的公司。 因此，这些农场的关联性很强，这也是古言才为什么选择这里的原因。 看起来简单，不重要，其实在整体布局中，属于牵一发动全身的角色。 可能连境外资本自己都不清楚，他们的农场会有这么重要。 就好比飞机发动机上的一颗螺丝，和各种高精尖设备相比不值一提，但这颗螺丝一旦掉了，可能会让整台发动机都无法再正常运转，甚至直接报废！ 从中巴车上下来后，古言才直接带领他们进了农场，农场的负责人，已经迎了出来。 到了此刻，宁浩斌才知道，这家农场已经被古言才通过一些手段收购了过来，现在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 这也让宁浩斌更加确定了古言才的性格，真是一个不会和你有太多商量的人，最起码，在你得到他的尊重之前不会和你商量。 否则的话，古言才也不会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就提前把农场买下来。 “这要花费多少钱？”宁浩斌走在路上问。 676.不要钱 “不要钱。”古言才回答道。 宁浩斌的脚步停顿，他转过头来看着古言才，满脸诧异：“不要钱？怎么可能？” 虽然对国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但宁浩斌也知道，像这种年利润高达数十亿的农场，已经算得上顶尖了。 如果想收购，最起码要掏出一百亿以上才行，而且还是美元！ 所以，古言才说不要钱，他自然不相信。 古言才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表现，很是淡定的道：“我告诉他，可以帮他打垮竞争对手，让他每年的利润翻一倍。而且，新希望的流量，也可以供应给他一部分。” 宁浩斌听的愕然不解，如果真能打垮这家农场的竞争对手，利润翻一倍是肯定的。但是，新希望的流量，对一家农场有什么用？ 流量再多，难道还能帮他们收割农产品不成？ “看来老板并没有和你们说清楚关于流量的正确用法。”古言才看着宁浩斌，道：“你觉得，新希望现在占据了十位数的流量，而且每个月都有最少数亿的新流量入驻，能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宣传产品，提高品牌竞争力。”宁浩斌回答道：“当然了，如果我们愿意像那些网红一样搞带货，也是可以的。” “你错了。”古言才摇摇头，道：“为什么说流量是王道？不仅仅因为可以从巨大的流量中筛选出自己的客户，这只是最基础的应用。你们首先要搞明白，流量来自哪里，或者说，流量是什么。” “流量……不就是人气吗？”宁浩斌不解的问：“还能有什么解释？” “流量在某些方面来说，确实代表着人气，但这并不是本质，只是表象。一个明星，有几千万的粉丝，这是他的流量级。无论网红还是其他，都是一样。但新希望和他们不同！新希望是一家立足于改变全世界的公司，我们的流量，不仅仅只局限于那些用来收割的平民百姓，更有达官贵人，三教九流，不一而足。底层的流量，带来的是金钱上的普通交易，就像你刚才说的带货，随便拿出一件产品，可能就卖出去几千万件。但如果其中一部分流量，来源于更高层次，可以左右这个世界呢？” 宁浩斌听的有些发呆，他隐约明白了古言才在讲什么，但又不是特别的清楚。 古言才没有让他独立的思考，很直白的解释道：“我们的流量就是这样，有低层次的平民百姓，也有更高层次的上流人士。无论我们收购任何一家公司，这家公司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因为，新希望有着巨大无比的流量，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新希望的产品好，他们会疯狂抢购。那么反过来说，我们收购了这家农场，未来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家农场的产品好，都愿意来买？”宁浩斌回答道。 “没有错。”古言才微微点头，道：“普通人可能没有机会接触到这里的农产品，但通过各路进口商，就可以卖给他们。包括各个区域的负责人，统治者，他们都乐于看到新希望的产品进入自己的市场。所以，流量其实最大的用处，是无形的宣传，是把你捧上云端，而不是单纯的收割短期利益。那样做，一旦有一件产品出现问题，你就会丧失很多的用户。” “可是如果这家农场的东西不好，不也是一样吗？”宁浩斌不解的问。 “怎么会一样呢？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流量中，有很多是达官贵人。这些人不会去思考这里的东西好不好，这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可能他们从来都不吃这里的东西。但是，他们乐于看到这里的东西和新希望挂钩，然后进入自己的市场，明白吗？”古言才再次解释道。 宁浩斌并不是傻瓜，他很聪明，立刻明白过来。 他的眼睛发亮，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们巨大的流量衬托，所以那些人会主动的把这里的东西捧起来？” “是的，这就是流量在背后主导的作用，宣传和控制！”古言才道。 宁浩斌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农场主愿意无偿把这里卖给新希望了。 如果事情真能像古言才说的那样进展，这家农场，将成为世界上最顶级的，没有之一！ 无论任何国家，无论任何人，都会喜欢这里的产品，哪怕它真的不怎么样，也会成为别人追捧的对象。 就像那些奢侈品牌的衣服和包一样，它们真的好到无可挑剔吗？ 当然不是，世界上有很多私人订制的东西，比他们好上许多倍，却终生都只能成为小众品牌，难以和这些超级奢侈品牌竞争。 不是因为产品力不行，而是因为奢侈品牌本身就占据了世界上巨大的流量。 什么是流量？不是多少人来看你的直播，去接机，而是所有人心目中，你就是最好的。 他买不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的排名，你能排到第几位。 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劳斯莱斯是世界上最好的车子，也许不是最贵的，但绝对是最好的！ 然而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幸运的拥有劳斯莱斯作为私人座驾呢？ 只是极少数，可它的名气何其大？ 这才是真正的流量！ 宁浩斌已经明白了古言才所说的意思，新希望，现在正在成为一个吸引了全世界目光，在人们心中排名不断上升的公司。 一旦名次到达一定地步，一举一动，都会改变很多事情。 明白了这一点后，宁浩斌不禁有些脸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格局有些小了，远远没有古言才看的那么深远。 这也让他对古言才的能力，有了更加清楚的认知，从而明白了，为什么霍不凡让他来到国外后，多跟古言才学习，一切以天机团队为主。 仅仅从农场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古言才有多大的本事。 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也许可以随着经验不断提高，但一个人的格局和眼界，却是非常难以提升的。 这需要你的心胸，比普通人更加宽广，需要你看事情的角度，比普通人更加另类。 只有这样，你才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过了一会，众人进入了农场内部。 农场主过来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看着这位身家超过百亿美元的农场主，竟然亲自开着收割机工作，宁浩斌真是难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都这么有钱的，干嘛不雇几个工人呢？ “因为他们知道，所有的钱财，都是双手亲自劳作，才能赚的更安稳。有钱又怎么样，如果想玩乐，完全可以把农场立刻卖掉。获得的钱，足够下半辈子拼命花都花不完了。既然不卖，那就该干嘛就干嘛。所以说，这些人很务实，也可以说，他们顽固之余，又对利益有着非常固执的追求。和他们打交道，想耍滑头是不行的。”古言才道。 宁浩斌点点头，来之前他就找不少人咨询过类似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说，国外对国人有偏见。 觉得我们做生意喜欢偷奸耍滑，所以会额外的设置一些障碍。 如果不想节外生枝，最好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别想着走捷径。 农场内部，原本是农场主居住的一栋大别墅。 虽然亲自劳作，但房子确实体现出一个身家超过百亿美元的大富豪品味。 里面的装饰非常豪华，各种名画古董，随处都是。 677.手段 但宁浩斌他们没有时间乱看，所有人都把笔记本电脑摆了出来，只是一堆堆的资料还没来得及拿到桌子上，就被古言才制止了。 “把你们从国内带来的东西，除了电脑之外，全部放在角落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那些东西用不上。”古言才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用不……”有人不服气的道。 只是话说到一半，就被宁浩斌制止了。 他已经明白古言才的能力，自然不会再让手下人跟他对呛，毕竟在这场战争中，两个团队如果能尽快磨合成功，就可以增加一定的胜算。 古言才也没有要和其他人解释的打算，直接开启了全息投影。 上面标注了他假定的所有战略点，道：“这些战略点的资料，我会通过内部邮箱传给你们，不过现在你们没有时间看了。我现在需要所有人都做一件事，那就是针对每一个战略点附近的所有公司，以方圆一百公里为界限，进行针对性的分析。记住了，只要规模在千万美元以上的公司，都在我们的分析范畴内！” “啊？这么多公司，那得分析到什么时候去，而且我们对这些公司根本一无所知啊！”有人立刻嚷嚷起来。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分析。不要耽误时间了，大家抓紧做事吧！”宁浩斌拍手道。 他怎么说也是霍不凡亲自指定的团队负责人，既然他开口了，别人也不会再说什么，只能闷闷的点头答应。 古言才又道：“你们还有一个团队，大概会在二十五个小时后，把关于境外资本拆分的详细资料发过来。所以，我要求你们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这项工作。剩下一个小时休息，然后我们就要进行下一步了。” 众人听的脑袋都要扎了，一百公里范围内，所有千万美元级别以上的公司都要详细分析，这可不是小活。 因为并不是一个战略点的方圆百公里，而是多达二三十个！ 粗略估计，这二三十个战略点附近，符合标准的公司，最少也有几百个。 平均下来，一个小时就要分析出十几二十个才行。 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改变自己的工作模式，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ai智能计算机，为什么总想着要靠人脑去进行检索和思考呢？”古言才道。 与此同时，全息投影中，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发出了很纯粹的机械声：“各位早上好，我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真正的人工智能意识体，我的名字叫创世纪。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咨询我。” 宁浩斌等人好奇的看着这个模糊影子，他们都知道，vr虚拟世界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基本上所有人都进去体验过。 人工智能的强大之处，他们有所体会，却并不是很清楚。 包括在公司里办公，基本上所有人都还依赖纯粹的人力。 而那边，天机团队的众人，已经开始和人工智能意识体创世纪进行交流了。 他们就像朋友一样，你问我答，几乎你问出一个问题的时候，创世纪就可以立刻给出你答案。 不管你要某一家公司的任何一项资料，或者他们详细的资料，速度都几乎是一样的快。 宁浩斌等人惊叹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用上这么先进的技术。 而天机团队的娴熟交流手段，也让他们意识到，国内总部和海外总部相比，似乎存在不小的差距。 最起码在国内，包括宁雪晴又或者简思思在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和这种意识体进行过交流。 当然了，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无名高手身处国外，创世纪是他在这里创造的。 如果庞大的信息量，如果想通过跨国跨海电缆进行传输，不知道要损耗多少。 目前技术团队正在对信息传输进行攻关，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大致解决超远程通讯的损耗问题。 到那时，创世纪就可以在国内登陆。 宁浩斌他们，也算因为这次的对抗，提前尝了个鲜。 不过在最开始的时候，宁浩斌他们还是多少有点不适应，甚至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创世纪问题。 好在他们的学习能力都很强，又有古言才这位能力超凡的能人指点。 一个小时后，国内的团队成员们，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去找创世纪要各种资料，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只不过从交流的问题来看，他们依然处于想象力受限的阶段，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还有多少问题能问。 这种事情，哪怕是古言才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靠他们自己适应，去慢慢摸索。 只有当他们自己发现，无论问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到答案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磨合好了。 这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就是古言才给宁浩斌他们留下的磨合时间。 也许宁浩斌他们之前的预期是几天甚至几周，但古言才不会给他们这么长时间的。 境外资本的进攻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而且也没有人可以预知，他们会用多么强烈的手段发起进攻。 如果真的打算一次就把新希望打死，那就没什么时间了，所以磨合的速度自然越快越好。 这些都是适应力很强的年轻人，虽然他们显得很稚嫩，哪怕其中最优秀的宁浩斌，在古言才眼里也稚嫩的像个孩子。 但是既然能被老板派来帮忙，肯定还是有点本事的，古言才相信，自己的强迫适应手段，这些人可以适应的下来。 在两个团队互相磨合的时间里，宁雪晴也没有闲着，她亲自带着新团队的成员，挨个找那些公司负责人谈话。 霍不凡虽然说过，不需要把事情搞的这么隆重，反而显得我们自己心虚。 但宁雪晴不那么想，她坚持认为，只有亲自掌握了这些人的动态，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隐患。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番作为，还真有点效果，的确找出好几个左右摇摆不定，甚至和境外资本私下勾结的人。 对这些人，宁雪晴没有如别人想像的那样按兵不动，而是雷霆出击，直接官网发出公告，宣布将这几家公司除名。 我去找你们谈话，不是代表我心虚，而是我希望体系能够保持完整。但如果有任何人被发现要做对新希望不利的事情，那么对不起，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而这种行为，也抵消了宁雪晴找人谈话的负面影响。 使得很多人认为，新希望还是相当有底气的。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敢冒着体系崩盘的风险，把这几家公司除名呢。 要知道，这几家公司的排名都还是很靠前的那种，其中有一家，甚至资产达到了将近两千亿。 在整个体系中，都算顶尖的。 当然了，在宁雪晴宣布除名公告后，那家公司的董事会，立刻把董事长弹劾了。 然后一群董事会成员，苦着脸来新希望总部寻求原谅。 他们把话说的很明白，董事长怎么做，那是个人的想法，和公司无关。我们的董事会和大小股东，都支持新希望，没有想过任何反叛的意思。 您惩罚董事长没问题，我们都可以帮你惩罚他，但如果因为一颗老鼠屎，就觉得我们整锅汤都坏掉了，那好像就有点不太妥当了。 都知道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总该给我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宁雪晴没有太过固执，和这些人见面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管是谁背叛了新希望，你们要知道，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你们公司的一个小员工，也代表你们公司！就算保洁背叛了新希望，罪过都会算在你们头上！所以，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犯错。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仅仅是除名那么简单！” 678.工作 那些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们，自然不会再去反驳宁雪晴的话。毕竟宁雪晴说的是对的，不管董事长也好，保洁员也好，都是你们个公司的一份子。 你们犯错时，可以对消费者说，这是个人行为，不代表公司立场。但对新希望，却不能用这样的解释。 因为新希望不是消费者，而是你们的上级，哪怕双方从来没有签订过正式的协议，可在所有人心里，新希望都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所以，谁犯了错，都是公司的错。 这件事，让这几家公司在道歉后，立刻对公司上上下下，开展了详细的调查。 正如宁雪晴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职务，哪怕你只是个看大门的，都会被他们调查一番，弄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反叛新希望的想法。 如果有，那么对不起，甭管你有多高的地位，多厉害的能力，都只能被除名，甚至在业界封杀。 如今，一旦被新希望体系封杀，在国内几乎就不可能混的下去了。 哪怕是那些体系外的公司，也不敢用你。 至于去国外，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应那里的环境变化，再者说了，国外不是什么人都要。 你没点特殊的本事，或者极高的资产，人家让你来干嘛？ 所以综合下来，这件事成为业界的一个典范。 不管是不是在新希望体系内，所有公司都开始了自查自纠，他们绝对不希望出现类似的事情。 宁雪晴把话说的那么绝，谁敢冒着被新希望封杀的风险呢。 可以说，宁雪晴的这次作为，意义不亚于霍不凡之前对那些公司的敲打，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效果更好。 当然了，霍不凡对这件事也表示了肯定，给予了宁雪晴极高的评价。 新希望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公司了，更不是谁想欺负，谁想背叛就可以随意作为的。 你想背叛我们，就要做好承受报复的代价！ 对于敌人，新希望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连续几天时间，宁雪晴都泡在公司里，准确的说，公司里几乎就没有人回家过。 所有部门都在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而简思思的团队，更是把几个会议室都包了。 为了确保他们对境外资本的剖析准确性，霍不凡额外增添了一条光缆，允许他们借用一小部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能力。 国外，宁浩斌他们有古言才等人提点，适应能力很强。 国内没有古言才这样的人才，但他们的适应度，却惊讶的不比宁浩斌等人慢多少。 可能因为团队负责人是简思思的原因，相比宁浩斌，也许她的个人能力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简思思的优点在于适应能力极高，而且很会举一反三。 她喜欢不断的去尝试，去试错。 整个部门里，她是第一个向创世纪要求进行自动化剖析的人。 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脑子里想过，要依靠创世纪的力量去解决眼前的麻烦。 但简思思做到了，可惜的是，仅仅用了几秒钟时间，创世纪就给出了一份令人满意的答案。 整个境外资本，被完全剖开，拆分成了无数的小块。 每一块都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当然了，这种分析再详细，也只是基于公司基本面，行业潜力等等。 看到这份答案后，简思思喜不自禁的又做了第二个要求：“对拆分点进行更细致的剖析，要求包括公司潜力，在整体的利润贡献占比，强力竞争对手，潜在竞争对手等等。” 这一次，创世纪花费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用了大概二十秒左右。 当它给出答案的那一刻，简思思意识到，时代真的不同了。 不管这份答案究竟符不符合她的想法，最起码证明了很多事情，已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在往常，哪怕只是基本面的剖析，没有几天几夜的加班加点，都不可能完成。而现在，几秒钟就完事了。 虽然答案已经给了，但简思思并没有直接使用，她只是根据不同的行业，把答案下发给团队成员，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论证这份答案的正确性。 虽然论证的过程，依然很复杂，也需要时间，但在此之前，创世纪的高效率，已经帮助团队减少了很多的时间耗费。 仅仅这一点，就让简思思对这个人工智能爱不释手。 如果不是知道创世纪属于公司最高机密，她真恨不得把这东西带回家去。 超高的人工智能意识体，已经可以进行仿真度相当高的逻辑思维。 说简单点，普通的人工智能，只是根据数据库和特殊算法，在无数的答案中，挑选出一个答案来。如果算法逻辑不对，可能就会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但创世纪不一样，它的思维方式，是混沌算法。说直白点，就是从零到一，再从一分散到万物。 如同婴儿般，不断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然后根据这些知识，去判定答案。 最重要的是，婴儿并不能控制网络，但它可以。 只要网络支持，理论上一秒钟内，可以检索完成全世界绝大多数的网站，这也是为什么创世纪可以在二十秒内给简思思一份详细答案的原因。 有了这样的能力，创世纪对于知识的吸纳程度，就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现在的它，智力大约相当于十三岁左右的孩子，而且还是很成熟的那一种。 按照无名高手的估算，随着虚拟世界中的问题处理越来越多，创世纪的思维方式也会逐渐完美。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它就可以和一个优秀的成年人不相上下。 而这样的“成年人”，拥有超能力，将成为新希望公司最大的帮手，没有之一！ 新希望也在进行跨海电缆的铺设，同时也由无名高手牵头，尝试制作创世纪的分体服务器。 如果跨海电缆的信息通讯能力不够好，可能就把分体服务期架设到国内去。这样一来，虽然比不上本体，却也相差不是很多，顶多计算能力上稍微差上一丢丢，基本上没有人能感觉的出来。 两种不同的方案，都是由无名高手牵头开展的，现在的他，已经成为新希望无可或缺的高级人才。 没有这个人，新希望很难达到如今的高度。 大约二十个小时后，国内团队把创世纪给出的答案，进行了全盘论证。 论证结果表明，创世纪的答案是正确的！ 而且在很多方面，它基于理性思维做出的判断，比团队成员判断的更加准确，也更加深远。 因为在判断一家公司的潜力时，它往往会基于大数据进行相关的分析，判断这个行业有多大概率成长起来。 而人类，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就算有，也要借助大数据系统进行人为的分析。那样的话，不仅速度慢，正确率也很难保证。 而二十个小时就完成了这项工作，也是因为团队成员都开始学会借用创世纪的能力了。 不管要什么样的资料，只需要头都不抬的说一声就行，资料立刻就会传到你的电脑上。 平日里，光是检索这些资料，就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现在时间节省了这么多，如果还不能在一天之内完成工作，那也不配被简思思拉进团队里来。 这份详细的剖析拆分资料，通过创世纪专用的渠道，传输到了国外。无名高手为它专门设计，由通过人工智能算法进行的加密措施，可以保证全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把这些资料破解。 679.进攻 因为这涉及到量子级算法，就算用超级计算机解密，也得几万年以上。 现在的普通科技，已经被新希望彻底拉开差距，而且随着创世纪的成长，差距会越来越大。 不过外界并不是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对新希望最大的感受，还是重生科技和虚拟世界。 重生科技，是医学，是理论和实践都有迹可循的东西。 而虚拟世界，能看到的就是脑波接入，很高级，也很神奇，但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耳熟能详的大公司，听起来好像只是在做日用品，实际上真正深入了解后才发现，全人类的发展，都和他们息息相关。 最高级的科技，往往都被这些大公司掌握，而且不轻易示众。 这是他们的底牌，是保持领先的杀手锏！ 虽然剖析资料交出去了，但简思思的团队也没闲着，他们必须继续分析境外资本的攻击，会对国内市场产生什么样的冲击，并且给出详细的应对方案。 这是宁雪晴布置的任务，要求他们三天内完成，并且至少要有三套以上的方案。 如果是之前，可能众人都觉得三天内拿出最少三套详细应对方案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十万亿的资金，根本就挡不住，想想就觉得死路一条，哪还有三条生路呢。 可是现在，有了创世纪的帮助，让他们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连这么神奇的人工智能都创造出来了，新希望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对比境外资本，他们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资金了。 而资金的弥补方式有很多种，并且你的钱多，也不代表就一定能赢。 古代的守城经典战役太多了，很多时候，你聚集了十万人攻城，可能一万人就把城池守下来了。 易守难攻这四个字，可比易攻难守流传的更广。 这充分说明了一件事，被动防御，往往是更容易撑下去的一方。只需要见招拆招，少犯错就行了。 而攻方一旦犯了错，可能之前的收获，都要全部交回去，这才是真正的压力。 基于以上两点，加上创世纪的帮助，简思思团队在期限内，给宁雪晴提交了四份不同的应对方案。 每一种方案，都有至少五条以上的不同措施，覆盖面极广。 之后，自然就是对方案进行论证，排序，并且做出优先级选择。 一旦境外资本进攻，可能就没有什么时间给你做选择了，你必须先猜出他们可能的进攻方向，加以防守，才有可能在第一波攻势中守下来。 在方案提交的当天晚上，同时也是境外资本大部分区域的白天，第一波攻势，如约到来。 当时宁雪晴等人还在会议室里对方案进行分析，一名公关部的职员跑进来，激动不已的道：“他们来了！大约一万亿的前期资金进入国内账户，有三十多家不同种类的公司，同时向我们发出了警示，境外资本打算对他们强行收购！” 这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好消息，但会议室里的人，却没有一个慌张的，反而个个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终于要开战了吗！ 他们已经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境外资本始终没有动静，让他们的心一直都悬着，很是紧张。可到了攻势到来的这一刻，又平静下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现在是展现己方实力的时候了，也是时候让境外资本知道，新希望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不是光靠老板的神兵天降，而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天生一颗不屈的心！ 宁雪晴挥挥手，道：“密切关注，保持与各个公司的联系！” “是！”公关部的职员点头应声。 宁雪晴又看向其他人，道：“现在敌人已经进攻，他们的第一波进攻是一万亿，这符合我们三号方案的预期。他们大概率是在做试探，所以我们要以三号方案进行回击。公关部立刻与那些公司进行联系，同时宣布，新希望将以股权置换的方式，对这些公司进行并购。另外，财务部门要把现金准备好，虽然我们的资金连对方的前期三分之一都不到，但也要用上。加大对市场的促销力度，把市场状态稳住！” “是，我们现在就去做！”公关部的总监立刻站起身来，和财务部门的总监一起快步跑出去。 宁雪晴又看向简思思，道：“依然是你组建团队，联合其他公司成立临时应对小组，掌握这些人的各种动态！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简思思点点头，三号方案是她最看好的，也是她参与度最高的那个，自然明白宁雪晴的意思。 “宁总放心，我会做好的！”简思思道。 “你的能力，我自然放心。”宁雪晴嗯了声，随后看向其他人，道：“接下来，就是市场部了，促销的事情，要注意把握好尺度。不能让人觉得新希望廉价，同时又要增快市场占有份额，怎么做，你们市场部自行决定。非常时期，我就不给你们太多限制了，只给你们提出一个要求！” “那就是，无论对方怎么打，我们的市场，绝对不能丢！谁丢了市场，我找谁问责！” 在三号方案中，稳扎稳打，是方案的中心。 把市场稳住，依靠庞大的国内市场，与对方进行周旋。 因为对方可能只是拿出了一小部分资金，进行试探性的进攻，这正符合新希望的想法。 他们的进攻力度越弱，对己方就越有利。 国内的市场庞大，规模何止百万亿。 只要稳住市场，就不怕任何敌人。 当然了，前提是你能稳住！ 关于这件事，众人都做了详细的分析，在开会之前，市场部就已经联合公关部等部门进行了会谈。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新希望的市场份额还是很高的，境外资本如果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们可能会吃一个大亏！ 随着宁雪晴的一声令下，整个新希望总部，然后是体系内所有的公司，都快速动员起来。 几乎所有的公司负责人，都被聚集起来，和简思思一起组成了应对小组。 有那么几个没来的，要么说自己在国外，要么说有别的要事。 简思思也没有强求，只拿小本本都给记录下来了。反正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是真是假，在新希望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那么对不起，以后你需要我们的时候，可能也不是太顺畅。 听起来似乎新希望显得有点太小心意，太容易记仇。 但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你总不能坑了别人，还指望别人给你送钱吧，那只能是傻子才干的事！ 体系内的公司，有简思思负责，她这几年培养出的威望，足够压制这些公司。 而宁雪晴也没有闲着，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亲自去银行要钱。 这是新希望第一次向银行伸手要钱，机会不多，几乎没有任何银行会拒绝。 只不过有些银行，会考虑到以后的利益，希望新希望能够提供一些东西做抵押。 不管技术资料，还是公司资产，都可以。 这样的银行，宁雪晴直接就给放弃了。 无论如何，新希望都不会把公司资产作为抵押物的，那是底线。 你愿意借就借，不愿意拉倒，不强求。 而且，新希望的借钱，也不是说让你立刻就给。 按照宁雪晴的说法，我们要借十万亿以上，但只需要你做好准备。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就拿给我。 因为向银行借钱，是新希望的最后一步，只有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去做。 680.对冲 但凡还有一丝办法，宁雪晴都不会要银行的钱。 倒不是她不想要，而是霍不凡的理念是，一个企业的负债率越低，就越容易生存下去。说直白点，你自己账户上现金流充裕，要银行钱干嘛？ 就算人家不要你利息，可这笔钱，依然会成为你发展道路上的一个阻碍。 只要遇到经营上的困难，或者资金链断裂，一旦银行催你还钱，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宁雪晴去银行，只是为了有备无患。 真要没办法抵抗境外资本的进攻，那就只能从银行方面想办法了。 银行那边也相当乐意借给新希望钱，利息什么的都无所谓，抵不抵押也都好说，只要新希望愿意签署流水账户协议，一切都好谈。 在宁雪晴和银行谈判的时候，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大量的促销活动，充斥着整个市场，当然了，他们不会把这种促销做的很随意，而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比如说，今天是三月十五号，国家的消费者打假日。我们新希望体系的促销活动，也选择在这一天，保证没有任何假货，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规则复杂的活动。 就是很直白的打折让利，实惠到底！ 而且还不是一天，连续一周！ 并且在一周后，将举办一场投票，如果有超过三千万的满意票数，打折时间再延长一天。如果有超过五千万的满意票数，那么打折时间则延长七天！ 倘若超过一个亿！那就延长一个月！ 没有错，这就是简思思他们整个应对小组的第一条应对策略，不惜一切代价，用一个月的促销活动，抵消境外资本的冲击。 按照目前新希望体系的销售数据来看，仅仅第一天，整个体系就卖了数千亿。如果真延长一个月，那可就是好几万亿的销售额。 这么庞大的资金，完全可以用来应对境外资本的攻势了。 境外资本似乎也没有想到，新希望体系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他们原本想的很简单，知道你们现金流没有我们多，所以打算用钱硬砸。 可是现在，新希望体系利用一个月的缓冲期，可以获得数万亿的资金，那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因此，在攻势展开的第七天，也是新希望体系刚刚获得差不多一万三千亿资金的时候，境外资本向国内汇入了五万亿的资金。 这五万亿，就像洪水一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前面一周的时间里，境外资本尝试过进行正面收购，然后除了寥寥一两家公司被动摇外，其他的都一无所获。 更准确的说，这些人给了他们一个答复，在没有真正的胜负趋势之前，他们是不会背叛新希望的。 正面无法收购，境外资本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他们先收购了几家国内的投资公司，然后以这些投资公司的名义，进入二级市场。 通过大量的现金，海量购买新希望体系的股票。 这些人已经把新希望体系研究的非常透彻，他们所购买股票的公司，都是整个体系内最关键的那些，目标锁定了大概二三十家。 这二三十家的总市值，也仅仅只有两万亿而以。就算再加十家，境外资本的钱也用不完。 只是让境外资本意外的是，他们在二级市场上的收购策略，并不是很顺畅。 简思思的团队早就对这方面的事情做好了准备，在境外资本的资金进入前，他们就花费大量的现金，把二级市场的股票进行回购。 现在市面上还在流通的股票，并不是特别多。 大部分筹码，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上。 不过这样也使得体系内的公司，把几乎所有现金都用光了，倘若境外资本在此刻转移了目标，他们没有办法再去防守。 所以，经过严密的讨论后，一部分股票被放了出来。 境外资本十分嚣张的全盘吃下，并且让人给宁雪晴带话。 “不要以为你们的筹码很多，再多，也没有我们的钱多！你撑得住，我们更撑得住，有本事就看看谁先被耗死！” 与境外资本的嚣张对比，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显得有些弱势。 预期一个月的促销活动，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利润可言，现在现金又被用在了二级市场上，他们平日里的运营，已经非常的艰难。 而且这次新希望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贴补，你愿意跟新希望一起打，那就同甘共苦。不愿意，也没有人强求。 想打，那就得靠自己！ 新希望的做法，在业界引起不小的争议，很多人都觉得，在这种时候，新希望应该拿出足够多的钱来贴补其他公司。 毕竟是因为你们，这些公司才会遭到攻击。 新希望这几年已经赚了很多钱，不说多，起码几千亿现金应该能拿的出来吧。现在一毛不拔，也太没有大公司的气度了。 但无论外界怎么说，新希望就是像铁公鸡一样，一分钱都不掏。 体系内的那二三十家公司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陆陆续续把手里的股票重新放回二级市场。 不过他们似乎为了弥补损失，把价格稍微抬高了一点。不过根据市场预测，就算他们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回来，价格也最多能抬高百分之二三十左右。 对境外资本来说，这根本都不是个事。就算价格翻倍，他们也买的下来！ 让人意外的是，二级市场并不完全是由大资本说了算，还有一小半是散户的市场。 那些向来喜欢跟风的散户，似乎已经明白股票会涨，一个个拼了命的跟着买。卖的时候，也都很贪心的直接挂在涨停价上。 一来二去，公司的股价又上涨了不少。 仅仅一个星期，平均涨了百分之三十多。 这样的涨幅，已经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给他们发函询问，是否需要停牌。 这几十家公司没有同意停盘，他们解释这是正常的商业活动。 证券交易所那边得到回复后，也就没有再管，既然你们不需要停牌保护，那就随意吧。 虽然这几十家公司在新希望体系内都很重要，却也不是不可或缺的。 最重要的是，国内市场一向讲究自由，哪怕是境外的资本，只要人家用的是正规手段，你就没有理由去阻止。 否则的话，谁还敢来这里做生意。 促销活动进入第三周末期的时候，股价已经上涨百分之六十多。 而这二三十家的筹码，也已经放了一大半。 基本上大部分筹码，都落入境外资本的手中。 与此同时，开始有小道消息流传，说这几十家公司因为承受不了压力，加上新希望也不希望他们被收购，很可能找个机会宣布破产。 一向有点风吹草动就疯狂抛售的散户们，连忙把手里的股票卖出去。 反正就算现在卖，最少也能赚十几二十个点，还能规避大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把散户的股票也买走后，境外资本已经基本上控盘了。 而他们在二级市场上的大肆收购，也触碰到了强制收购的底线。 当第四周到来的时候，证券交易所终于把这二三十家公司停牌，此时，这些公司手里的筹码，还剩不足五分之一。 停牌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资本收购触碰强制收购的规则线，现在要启动重组预案。 让人意外的是，停牌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过了两天就复盘了。 因为公司那边，依然在否认被收购的事情，这其实是不太符合规则的。 681.拉锯战 但新希望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市场规律，也没什么好说的。 复盘的当天，股价直线下跌。 所有公司都把手里的筹码全部抛售出去，只要你买，什么价格都行。 境外资本高兴的嘴巴都笑歪了，他们原本还想着，成本提高了将近一倍，怎么着也不是好消息。 可现在看来，那些公司终于要撑不住了。 能以更低的价格拿到剩下的筹码，距离收购这些公司，已经是咫尺之遥。 只是，股票的下跌并非一天，而是连续三天。 境外资本手中的股票，也从最高点的价格，近乎腰斩。 这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损失，而在公司筹码全部放光的时候，二级市场上突然出现了数万亿的买盘。 由于股价的一涨一跌，境外资本的六万亿资金，已经在这里耗费了差不多三万多亿。而且，这三万多亿是不能动的。 如果要动，就必须把股票卖了。可卖了股票，他们又没有办法去收购公司，只能硬撑。 新出现的数万亿买盘资金，形成了超级大单，压在所有二级市场的脑袋上。你只要卖，瞬间就会被收走。 境外资本的资金比不过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股票市场的规则就是这样，谁的单大，谁就有优先权。 可是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这几万亿的资金，从哪来的？ 经过一番严密的调查，他们惊愕的得知，在双方攻势展开的第一天，也就是那一万亿刚刚进入国内市场，还没来得及启动的时候，境外的许多资本市场中，已经出现了对冲盘。 这些对冲盘把新希望体系的公司股票当作期货，加了很高的杠杆。 境外资本在这边买的时候，他们做多，筹码砸下去的时候，他们做空。 一来一去，滚出了几万亿的巨量资金。 这样的对冲盘，自然是王禹行完成的。 他的地府团队在国外布局多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借助之前从国内带出来的几千亿资金，现在手里的资金已经翻了十几倍。 这十几倍的资金，又进入国内，反过来对境外资本施加压力。 这可把境外资本气的够呛，他们哪里想的到，新希望的反应会如此之快，竟然利用国内市场，在国外进行对冲。 他们在这边打的欢快，人家在那边钱也赚的欢快。 如今几万亿的资金压在头上，导致境外资本根本动弹不得。 他们只能加快步伐，利用现在的股权资本，强行进行收购。 虽然二级市场的股票，几乎被他们全部买空，每一家目标内的公司，最少都达到了百分之三四十的控股。 但距离完全控股，还差十几个点。 这十几个点，要从其他小股东身上想办法。 但新希望体系内的公司，已经因为宁雪晴上次的警告，对公司上上下下进行了一番梳理。上至公司董事长，下至公司保洁员，都被严厉警告。 无论任何人要你做任何对公司不利，对新希望不利，对整个体系不利的事情，都必须拒绝。 不管别人出了多高的价码，都绝对不能答应。 否则的话，公司会以最严厉的措施对你进行处罚，严重的，甚至会提起刑事诉讼。 像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告了，百分之百要坐牢。 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敢背叛。 不过境外资本也确实舍得下本钱，他们也有很多的人脉资源，他们把目标集中在了股权非常少，可能只占百分之零点零几的那种小股东身上。 先从最小的股东开始谈，尝试收购对方的股权。 这些小股东因为手里的股权本来就不多，每年分红也可有可无，如果价格给的高，也是愿意卖的。 至于事后被追究，谁在乎呢。 只要我们的股权能够换来真金白银，大不了以后移民国外不回来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每家公司都会出现，毕竟不是所有人害怕被恐吓，被威胁。 可能有些人还会有逆反心理，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做什么。 但不管他们想怎么做，这些股权其实占比都很少，就算全部被收购，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真正关键的，是那些占比百分之一二左右的股东。 在一些流通股过多的公司里，哪怕你只有百分之几的股权，可能都能算得上大股东了。 而如果股权超过百分之十，更是拥有强制性的决策权，也就是说，你有资格进入董事会投票。 当能收拢的小股权都收走后，境外资本的目标，就转移到了这些相对大一点的股东身上。 但相比小股东，大股东更难谈一些，他们知道自己手里的股权价值几何，也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在别人没有动静的时候，很少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而且，公司也对这些股东进行了额外的提醒。只要撑过这一次，公司会对你们进行奖励。所以大家坚持住，不要为了短期的利益，葬送美好的未来！ 境外资本给的是真金白银，公司内部，则画了一个大饼。 是真金白银好，还是看起来很美味的大饼好，在每个人心中的份量，可能都有所不同。 这一场攻坚战，现在演变成了拉锯战，双方都在尽可能的拉拢队友，不让他们进入敌方的阵营。 一个月的促销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在这一个月里，境外资本几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除了买了一大堆股票外，就毫无收获了。 问题在于，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往后退了。 如果现在退走，谁来接盘？ 小散户都被吓跑了，那些公司每天的交易额，从最高峰的一天几百亿，换手率高达百分之几十，到现在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了。 市值一千亿的公司，每天股票交易额才几千万，说明交易十分的惨淡。 而且，这几千万还有一部分被王禹行的大资金抢走，然后继续用来砸盘。 王禹行也是丝毫不在意损失，十块钱的股票，我买过来转手九块钱就能卖，不把你砸到跌停算我输。 境外资本自然不愿意看到股票一个劲的下跌，跌的越多，他们手里的股票就越不值钱，等于损失越大。 所以，他们只能花高价，每天把大单往涨停板上挂。 光是这方面的精力消耗，就让金融团队叫苦连天。 正因为筹码太多，他们现在的压力才会更大，反倒是王禹行那边，每天轻松的很。 有买盘就大单封死了买，买完就砸盘，跟玩儿似的。 境外资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之前准备好的剩下几万亿，也汇入国内。 他们的资金，彻底超越了王禹行，反客为主，重新占据了主导权。 但是，王禹行也没有撤退，你的单子比我大是不错，但你也别想把资金撤走。 我的单子每天还是这么挂着，只要你敢撤资金，我就依然能占据主导权。 地府团队，牵扯了境外资本大部分的精力，这可能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连亲自制作了三号应对方案的简思思，都没想到老板手下的那支神秘金融团队，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当时制作三号方案的时候，她其实知道地府团队的存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预案。 只不过那时候想的是，如果地府团队能够牵扯对方三分之一左右的资金，自己这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谁能知道，王禹行现在牵扯的资金，高达十万亿呢？ 可以说，境外资本所有的资金，都被扯进来了。 当然了，如果境外资本仔细斟酌，还是可以撤出部分资金的，这个量大概有两三万亿左右。 即便如此，也比简思思预期好太多了。 682.谁来接盘 完成了对境外资本对牵扯，王禹行那边也没有完全停下，根据境外资本对压力，他可以选择性对抽取部分资金，在国外市场对境外资本对公司进行攻击。 这也算是练兵对一种方式了，小来小去对攻击，并不足以对境外资本造成太大的威胁，却可以让王禹行他们更快对适应国外市场。 而简思思他们在公司里对会议，也决定了之后的方案。 既然境外资本现在不能对新希望体系造成严重的威胁，那么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在宁雪晴的授意下，简思思向应对小组发布了新的命令，那二三十家公司，由新希望体系正式接管。 严格来说，是并购，只不过这个股权，并不是新希望一家独占，而是所有愿意参与的公司一起掌控。 并且原来的经营团队，也依然保留了管理权。 尽管股权的份额大大缩小，但是他们没有丢掉作为老板的尊严，反而与新希望体系彻底融合，许多人还是愿意的。 最重要的是，宁雪晴已经答应他们，事成之后，会给这些公司更多的资源，用来补偿。 同时如果他们愿意回购股权，也是可以的。 协议之中，很明确的说明了这一点，也省去他们担心以后公司利润增长，自己却收入减少了。 有了这样的保证，那些公司很愉悦的接受了这份并购协议，反正也不吃亏。 他们公司的股权价值还是很高的，现在用来套现，就算新希望真的失败了，他们的风险也会降到最低。如果新希望赢了，那时候再回购股权。 风险小，又没有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境外资本及时向监管部门提出了异议，认为已经进入强行收购的流程，不应该再出现第二份并购。 然而宁雪晴他们却拿出了早在境外资本进入收购流程前，就已经签署的并购协议，时间刚刚好。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境外资本尚未出现进攻征兆的时候，霍不凡就已经把这些并购协议拟定好了。 他一向是做两手准备的，也知道未来新希望发展的越大，就越会触动某些人的蛋糕。 就算现在风平浪静，但迟早有一天，新希望会和全世界的资本进行对抗，这是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霍不凡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不过那时候对方案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只准备了几种不同的应对措施而已。 像这种并购协议，就是其中一种，包括王禹行的地府团队，也是一种。 对冲基金的设立，于一年前就已经正式成立了，但始终没有投入过运行。直到境外资本开始发动进攻，才拿出来做杀手锏。 几套组合拳打下来，境外资本已经有点蒙了。 不是说好资金量碾压新希望，可以轻轻松松获胜吗，怎么现在反而被拖进了泥潭里？ 宁雪晴他们的并购协议，得到了认同，监管部门认为并购早于强行收购流程，是符合法律规定的。 于是，这二三十家公司的股权，直接转移到了新希望体系内。 如果境外资本想要再进行收购，就必须同时面对整个新希望体系，而不是分散攻击。 如果他们的资金没有在二级市场中被王禹行拖着，要做到这件事并不是很难，可问题在于，现在他们能动用的资金，只有两三万亿了。 对于普通的收购来说，这样的资金已经堪称天量，但对目前的局势来说，却有点不太够用。 哪怕剩下的那些公司，都是排名靠后，想把股权收购过来，也需要至少五万亿左右。 因为新希望已经通知这些公司进行增资，并且将部分子公司的资产进行拆分，划归到他们名下。 一家公司的增资，其实是很简单的。 你说要投一万亿进去，并不需要真的让人看到这笔钱。 只需要通过验资手续后，提交一部分金额作为保证金就可以。 而新希望手里的几千亿，也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用上。 用几千亿的保证金，加上分公司的资产拆分做估值，使得其他公司资产直接翻了好几倍。最多的，可能有十几二十倍左右。 如此一来，境外资本想收购，起码得再拿出来五六万亿。 可是境外资本先前准备的十万亿，都已经进入国内市场，大部分压在二级市场动弹不得，想再拿出来几万亿来，谈何容易。 最起码，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做到了。 此时的境外资本，几个大boss都已经聚集起来。 装修奢华的办公室里，烟雾弥漫，雪茄的味道，浓郁到好似实质。就算常年抽烟的人进来，也一样会难以适应。 但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却好像没有感觉，他们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和照片，一个个面色阴沉。 过了许久，其中一名金发男子突然站起来，沉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的财富已经被他们锁定，如果继续耗下去，那里不是我们的主场，会出现意外！” “我赞成你的意见，比利，但是，我们该怎么摆脱这个泥潭呢？”另一个人问。 “奇尔森，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手里还有多少钱。现在我们应该把这笔钱拿出来，一举击垮新希望！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你说的很对，可我觉得，我们已经做错了。其实应该撤退，不应该再去和新希望对拼。我总感觉，他们还有别的手段，正在等着我们把钱送过去。” “你怕了？如果怕，你可以退出，别忘了，我们在金融领域做了很多年的霸主，甚至百年之内，都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做我们的敌人。但是现在，我们竟然被一群小公司联合起来欺负了，如果不打回去，绝对不行！那会让我们的家族威名堕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群人各抒己见，吵的不可开交。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有少部分人萌生退意。 打垮新希望，瓜分他们的资产，确实听起来很诱人。 但问题在于，现在的情况已经有点失控了。谁也没有预料到，拿着十万亿资金入场，竟然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 明明己方占据了各种优势，却被对方死死拖住。 “我们的确上了他们的当，但这并不代表最后的结果。据我所知，新希望已经把所有的现金流都拿出来了，而且现在外界知道他们正在和我们对抗，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买他们的股票。至于主营业务，他们这一个月的促销打折，确实得到了很多现金。但是，这都是他们用亏本换来的。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再给予一定的压力，他们一定会自己先撑不住！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把拿拿出来砸过去！如果不砸，那十万亿都很难脱手！” 这话倒是说的没有错，现在他们有大概三万多亿的资金，被王禹行死死按在了二级市场，还有几千亿拿出来收购了股权。 如果这个时候撤，这几万亿谁来接盘？ 新希望那边已经完成了并购，把公司牢牢握在手里，人家不怕丢掉控制权，也就没必要跟你抢股权。 所以，新希望肯定不会接盘的，甚至可能会为了报复他们，禁止其他人接盘。 这些境外资本从来不会把钱长期留存在某一家公司上，他们希望的是赚快钱，越快越好，赚完就抽身走人。把一堆烂摊子，留给接盘的人。 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他们最不喜欢看到的。 683.拥有更多 多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境外资本的损失就越大一些。 因此，在拍桌子踢板凳，一番大吵大闹后，他们最终达成了协议。 几家共同拿出四万亿的资金，对新希望发动总攻。 这一次，他们要全盘把新希望所有的东西都买过来，连根毛都不会留下来。 不过，这四万亿也是他们压箱底的钱了，有两家资本家族，甚至为此向银行进行了大量的资产抵押。 可以说，他们已经把自己所能拿出来的一切都交了出来，就是要让新希望无法翻身。 只要能吞掉新希望，他们失去的东西，才能重新拿回来。 这四万亿进入国内市场后，的确给新希望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仅仅依靠三号方案，已经难以应对。 对方的资金实在太多了，哪怕新希望体系做了整整一个月的促销活动，赔钱赚吆喝，换回来几万亿的现金，也依然于事无补。 在这种情况下，体系内的公司董事长们，都有点着急了。 他们希望宁雪晴能够向银行提出贷款的请求，只要银行那边愿意放水，别说几万亿，就是十万亿，二十万亿，也不是问题。 只不过问题在于，这笔钱拿回来后怎么还。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有些钱一旦进了口袋，想再拿出来就不容易了。 而且这人情是新希望欠下的，别的公司可以不当回事，新希望却不能不想着。 简思思把这些董事长的意思转告给宁雪晴后，道：“宁总，我也觉得，是时候找银行借点钱了。我们虽然拖住了境外资本，但现在也已经很难撑下去。整个国内市场，都因为这件事发生了混乱。那些公司的钱，也都被挤的干干净净，不少公司现在都是负债经营，一分钱的货款都没能力结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会有别的想法。” 宁雪晴没有立刻反驳或者否定她的说法，因为她知道，这都是事实。 换成自己处于相同的位置，可能也会和那些董事长一样想。 马上连员工薪水都发不出来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之前她可以用最严厉的语气和态度，对待那些想背叛新希望的公司。但是现在，宁雪晴只能选择更加缓和的方式。 因为情况已经不同了，现在一堆人都处于脾气暴躁的阶段，如果你还用那种恶劣的语气，只会让他们的叛逆心瞬间暴起。 毕竟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个身家几十亿，几百亿的大老板。 他们也都是有脾气的，有利益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听话。没利益的时候，脾气一上来，谁还管你是什么身份。 所以，宁雪晴在思索一番后，对简思思道：“你去和他们说，银行那边已经沟通好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拿来大笔的现金。不过目前我们还可以再撑几天，希望他们能坚持住。” “这恐怕很难，您也知道，那都是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没见到银行的钱，他们恐怕一刻都等不下去了。”简思思道。 “等不下去也要等，没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去银行拿钱的。你告诉他们，国外总部已经准备行动了，稍安勿躁。实在不行，就把老板搬出来镇镇他们。”宁雪晴道。 简思思点点头，把老板搬出来，确实能镇住不少人。毕竟在国内，李书恒这个名字，已经是商业之神的代名词。 那些企业的董事长，敢对简思思大吼大叫，也敢对宁雪晴满脸冷漠，却绝对不敢在老板面前放肆的。 每个人看到那个男人，都是毕恭毕敬，哪怕他不说话，也一样充满威视。 这是来自骨子里，来源于本能的压制，是一个人天生的领袖气质！ 想到霍不凡的样子，简思思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些许笑容，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想到那个男人，她心里就会觉得雀跃。 无论眼前有多大的困难，都好像随时可以解决，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当年新希望刚遇到宁浩斌反叛的危机时，简思思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现在，面对境外资本十几万亿的巨量资金攻势，她的心里始终是平静的。 也许在工作的时候，偶尔会热血沸腾，会心急如焚，但那只是她的工作状态，不代表其它。 简思思的表情，被宁雪晴看在眼里，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脸都想红了？” 简思思啊了一声，随后心虚不已的低下头：“没，没想什么。” “是吗？你不想知道，你老板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宁雪晴问。 “他在哪？”简思思本能的问，但随后，她便看到了宁雪晴那古怪的表情，不有脸色通红，立刻又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简思思虽然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什么，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她对霍不凡是有意思的。只不过这种情感，碍于宁雪晴的身份，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别人能看出来，宁雪晴整天和简思思接触那么多，自然也看的出来。 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只会围着丈夫孩子转悠的家庭妇女了，现在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何况女人在这方面，本身就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能力。 另外，霍不凡的优秀，也是有目共睹的，连顾菲洋那么漂亮的女人，都为他着迷，唐氏国际的大小姐唐仲薇更是经常借着工作的名义来找他，其目的不言而喻。 能让一位千金大小姐为了见他，甘愿做一个小职员，这样的魅力，实在难以阻挡。 更准确的说，霍不凡的魅力，是那种上下通吃的类型。而且，越优秀的女人，就越难抵抗他。 以前的潘思米，就是一个例子，本来想给霍不凡做局，结果把自己做进去了。最后着了魔障，连跳楼这样的法子都能干的出来，真是离谱。 所以，简思思这个年轻女孩，喜欢上霍不凡，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让宁雪晴头疼的是，她竟然没有多少吃醋的想法。 不知道是因为顾菲洋的事情，对这种事已经有了更高的接受能力，还是因为和简思思相处的时间太长，感情太好，以至于从内心深处无法把她当情敌看待。 总而言之，宁雪晴对简思思还是相当喜爱的。 这丫头聪明伶俐，又非常的懂事，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是那种很容易赢得别人好感的类型。 如果她真的和霍不凡在一起…… 也许不是坏事？ 新希望如今的发展规模，实在太大了，仅靠宁雪晴自己，经常会觉得力不从心。如果不是简思思帮忙，她可能早就累趴下了。 但是，人迟早会变得。 现在简思思会留下，是因为她对公司有感情，可是如果个人情感长期得不到满足，会不会产生怨恨的心理？ 到那时，她会不会离开公司？ 想到那种可能，宁雪晴内心便有些沉重。 所以，她宁愿用某个身份，把简思思拴住。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丈夫的事业！ 当然了，在简思思没有表现出明显征兆之前，宁雪晴也不会傻乎乎的去主动说什么。 她始终坚持一个原则，不推崇，不抗拒，一切顺其自然。 也许，这就是女人最弱势的地方，一旦男人优秀到非人的地步，总会觉得自己一个人无法独占他，理应让他拥有更多。 “好了，别一副花痴的样子，知道你在想他。实在不行，送你过去玩两天也行，就当给你放假了。”宁雪晴道。 简思思脸更红，她知道宁雪晴已经看出了什么，但她也是一个被动的性格，不愿意主动去争抢什么，尤其是这种事情。 所以，她只能红着脸，道：“宁总，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没事的话就回去安抚那些董事长吧，别让他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蹦跶。告诉他们，宁浩斌那边应该已经要行动了，稍安勿躁！”宁雪晴道。 谈起工作上的事情，简思思立刻恢复了正常状态，用力点头道：“好，我回去就和他们说。” 684.进攻 回到应对小组的独立办公室后，简思思对所有的董事长只说了一句话。 “宁总让我告诉你们，老板正带人在国外准备一次大行动，如果你们谁愿意现在退出，我们并不反对。但还是那句话，新希望体系出去容易，进来难，希望各位能够考虑清楚。” 一堆董事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不吭声了。 他们不清楚简思思说的是真是假，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又有谁敢去冒这个险呢？ 霍不凡的能力，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说不定他之前在宴会厅说的三个成果，现在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以转化为实际利益了。 不然的话，新希望凭什么到现在还如此硬气？ 不给补贴就算了，还说什么你们想走，他们不拦着？ 按道理来说，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情况如此危险，他们不应该努力挽留任何一个盟友吗？ 于是，这些人各种揣测，最后被简思思镇住了。 不过简思思也没有骗他们，在境外资本的几万亿新资金进入国内后，尚未来得及发力，宁浩斌那边已经联合古言才展开了第一阶段的进攻。 虽然战略点早就已经根据古言才的判断，结合简思思他们的剖析定好了，但这一个月以来，他们都按兵不动。 不是因为战略点的转化工作太繁琐，也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古言才认为，要么不打，要打，就一定要把敌人打疼。 尤其是这么大规模的境外资本，如果你一次性不把他们打疼，打怕，可能就没第二次机会了。 只要对方有机会喘口气，缓过来劲对付你，他们的团队再聪明，也不是对手。 毕竟这个社会虽然是靠脑子赚钱的，可说到底，还是钱的力量比较大。 那几万亿的新资金，就是古言才他们等待的最佳时机。 境外资本已经把老底交了出来，现在轮到他们展现手段了。 已经筹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数十个战略点，在同一时间，向境外资本的公司发动了进攻。 进攻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围剿。 这一个月里，古言才和宁浩斌他们跑的腿都要断了，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手段，说服了许多人加入他们的围剿阵容。 一家两家，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成员多了，也是很吓人的。 境外资本想要瓜分新希望，可其他公司，也想把他们瓜分掉。 因为那些小公司知道，自己是参与不到这种级别的战争的，更不可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既然如此，干嘛不从这些竞争对手身上割肉吃呢？ 古言才和宁浩斌等人最成功的的一点是，把境外资本拆分的很干净，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对付的是一家独立的公司，而不是某个超级大资本。 这让围剿阵容的成员们，心理压力小的很多，进攻的时候也更能放开手脚。 攻势发动的时候，所有境外资本的关键公司，都处于围剿的范围内。 古言才他们根据这些公司的特点，制定了详细的围剿计划，首先第一点，就是切断了对方的资金链，然后是供应链，接着是经销终端。 这三套组合拳打下来，仅仅三个小时，那些公司就全乱了。 银行催着他们还钱，供应商宣布中断供应，经销终端汇报说遭到市场调查，暂时无法进行正常的经营活动。 如果只有一两家公司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境外资本不会太当回事，毕竟他们庞大的资本体系，足以应对这样的小局面。 可是，当几十家关键的公司都遇到同样的事情时，他们也有点慌了，不得不立刻给手下人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怎么回事。 但境外资本控制的公司，遍布全球，古言才和宁浩斌以逸待劳，速度自然比对方快。 等境外资本的人查清楚事情始末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二个小时。 在这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围剿阵容通过前期的准备工作，迅速占领了部分市场。 时间拖的越久，他们能占据的市场份额就越大。 当然了，有些公司的产业，是靠日积月累打下来的，倒也不是说三两天就能把他们逼的破产。 但古言才和宁浩斌并不需要这些公司破产，在他们焦头烂额，想着公关的时候，王禹行已经带着地府团队，开始小规模的撬动这些公司的二级市场。 这件事情，地府团队之前就已经在做了，只不过现在筹码还没有收集完成，暂时不能搞出太大的动静。 好在境外资本也没有想到地府团队在国内牵制着他们，竟然还有精力在国外搞事，所以二级市场的猫腻，他们还没有发现。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而现在，境外资本正在尽全力把那几十家公司挽救出来。 可围剿阵容声势浩大，从实体到媒体，铺天盖地的武器砸过来，让他们应接不暇。 就算再好的公关，碰上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干瞪眼。 而且他们习惯了通过商业谈判，去解决这些麻烦，可围剿阵容并没有要谈判的意思，依然打的热火朝天。 没有任何办法的公司负责人，只能把境外资本搬出来，亮出自己的靠山。 这确实让不少人胆怯，有了撤退的想法，但随之而来的，是新希望海外总部的一则公告。 新希望的梦想，是全球一体化，共同进步，征伐星辰大海！ 在这个前提下，新希望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全球一体化的目标，所以，他们要收购一部分国外的公司。 这是新希望在海外的第一次收购案，让人惊讶的是，其中涉及的并不只是一家或者两三家公司，而是多达十几家！ 这十几家公司，都是境外资本的中坚力量，他们也都收到了收购申请。 虽然所有人多明白，这样的收购申请，意义并不是很大。 新希望是否有足够的资金去收购他们，还得两说，而且就算他们有足够的现金又怎么样？ 很多关键性的产业，如果被外资收购，是需要进行审批的，这一点国内外都一样。 而审批的时间，有长有短，还有可能被毙掉不通过。 等审批通过，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都有可能。 可是，新希望的这则看似没有异议的公告，实际上的作用是告诉那些参与围剿的公司，这场战争，我们新希望与你们同在！ 得益于几个大项目的功劳，新希望现在已经成为全球炙手可热的商业巨头，所涉及的商业领域覆盖面极广。全世界所有的公司，都希望和他们有合作。 但之前新希望的海外总部，对于合作伙伴要求极高，来一百家谈的，可能连一家都没有通过筛选的。 现在，他们竟然要主动收购公司，这使得那些公司的股价，直线飙升。 境外资本的几个大boss，看到股价飙升的时候，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眼皮子直跳。 他们有种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新希望既然提出了收购申请，很有可能在正面收购不成的时候，像他们一样从二级市场入手。 而他们要阻止这件事的话，就必须保证二级市场的筹码，被自己控制一部分。 可是，没有几个境外资本之前控制过筹码，他们一向都是拿自己的钱，去搞别人的股价，谁能想到自己家的股票会被人搞呢。 现在他们想到了，可控制筹码，就必须有资金。 685.其人之道 刚把压箱底的几万亿掏出来送进国内市场，现在后院就起火了，难道要立刻把钱拿回来？ 可是拿回来的话，国内他们又没有赢的把握。 这样越拖越就，对他们是极其不利的。 是全力进攻，还是选择先后退，保护自己的“个人财产”，这成了境外资本难以抉择的事情。 古言才和宁浩斌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该打的继续打，一副要把这些公司彻底干趴下的架势。 由于新希望亲自下场参与了这场商业战争，使得围剿阵容中的公司信心大增。 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家新冒出来的商业巨头，不会无的放矢。 既然敢搞收购，那肯定是有把握的。自己如果不抓住机会，可能连口汤都喝不上！ 于公于私，他们都要和新希望站在一起。 在这样的氛围下，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一大堆的公司，拼了命的进攻，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后退了。 人都得罪过了，再退，难道仇恨就能消除？ 不可能的！ 这些已经生存了百年之久的超级资本，一向都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角色，你敢和他们作对，他们就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心知肚明的小公司们，只能全力以赴，争取把境外资本搞垮，这样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还可以趁机大捞一笔。 “该死！他们竟然敢这样做，干掉他们！”境外资本的大boss怒吼着。 但同时又有人反对，道：“如果我们这样做，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他们已经被新希望欺骗了，选择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把新希望的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这个建议，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同，于是乎，几个大资本联合起来发表了公告。 公告中说，新希望因为在内地忙着对抗资本收购，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搞收购了。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吓唬人，你们不要上当。 至于之前的事情，都可以既往不咎！ 大资本的公告刚放出来，新希望海外总部也接着发布了第二条公告。 “新希望的内地和海外资产，都是相对独立的，互不干扰。内地的竞争，属于国内总部管辖，与海外总部没有太多的牵扯。而我们海外总部的资金量充足，有足够的信心完成这一轮收购，请大家保持信任，见证新时代的诞生！” “这群骗子！他们根本就没有钱了，海外总部的钱，也早就送去给国内总部，不然的话，他们哪来那么多钱买股权！”一名境外资本的金发男人怒吼着。 他说的是事实，海外总部卖股票的那些钱，的确都汇给了国内，用来收购几十家优质公司的股权。 这一点，作为敌人的他们，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不清楚新希望的资金真实情况，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可是，他们清楚，别人不清楚啊。 这个世界的商业对抗，本身就是时时刻刻参杂着真真假假的各种消息。 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能明白哪一条是真的，哪一条是假的。至于外人，大多是在看个热闹。 真真假假的，他们不是很关心，只关心自己能获得什么。 所以，围剿阵容的成员，依然没有后撤，反而股足了劲头，和境外资本做对。 眼看着四十八小时内，几十家公司节节败退，市场份额一再丢失，连那些本来很安稳的长期产业，现在都被人强行上门收购。 而且，这样的情况如果越演越烈，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的大型资本。 一旦那些手里掌握着几百亿上千亿的大型资本动手，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这些大型资本也许比不过他们这些顶尖的资本家族，却也不可小觑，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了。 为什么有钱人总说，钱其实就是一个数字？ 正因为在资本的手中，已经掌握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海量财富，钱对他们来说，的确只是一个数字而以，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所以，为了避免别人驱狼吞虎，境外资本只能咬着牙，把刚刚汇入国内的四万亿资金撤回来。 至于更多的资金，他们暂时没有动，想根据情况的发展来做决定。 如果这边的情况还可以，他们可能会继续集中精力去蚕食新希望体系。 如今的胜负，已经不再是七三开，而是无限接近五五开。 剩下的，就是看谁能撑的更久一些。 又是几天过去，王禹行手里，已经掌握了比之前多了好几倍的资金。 之前设立的对冲基金，提前布局，在这些境外资本的公司股价疯狂上涨的时候，多头期货给地府团队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这些收益，被他们全部用来购买筹码。 而境外资本也是一样的，他们那四万亿撤回来后，也都投入到二级市场争抢筹码。 但现在的股价已经非常高了，短短一两周的时间，已经翻倍。 而他们这些优质的公司资产，股票价格本身就很高，导致原本预计两万亿就可以做完的事情，最后竟然花了三万多亿。 手里只剩下几千亿的境外资本，暂时松了口气。 虽然钱花的七七八八，但总算可以把二级市场稳定下来。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王禹行的地府团队似乎知道他们的想法，境外资本这边一风平浪静，他们那边就开始疯狂砸盘。 新希望的海外总部，也非常配合的出了第三条公告。 “鉴于名单中的公司对于收购非常抗拒，加上其他的人力不可抗拒因素，本轮收购可能会宣告失败，请投资者谨慎投资！” 这条公告一发出来，那些公司的股价，瞬间就跟瀑布一样往下掉。 甚至不需要王禹行用太多的筹码，就可以把股票价格砸到熔断。 一连三天，股价都疯狂下跌，跌的境外资本脸都青了。与此同时，比所有散户或者大游资更早出手的地府团队，又把收获的现金，重新投入到二级市场购买筹码。 这一上一下，一反一正，他们手里的筹码顿时多出不少，而且成本还降了很多。 反倒是境外资本，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吹风，心都凉了。 他们只能把剩下的几千亿资金也投进去，和王禹行争夺筹码控制权。 双方的资金量加起来，有一万多亿，这一争，股价又给抬了上来。 虽然新希望的海外总部没有再发布新公告，但却有很多小道消息说，之前的公告是假的。 所谓的收购不感兴趣，其实只是在演戏，真正的收购仍然在秘密的继续，只等正式谈拢了才会公布。 因此，股价又疯狂的上涨。 这边涨了几天，王禹行又开始疯狂砸盘，然后再继续低价吸收筹码。 他在这里高抛低吸的痛快，可把境外资本给坑惨了。 因为境外资本并没有控制股价的打算，也不可能去控制股价，他们大部分的主力资金，都在高峰站岗，能动用的钱极少。 而且现在的情况是被地府团队牵着鼻子带节奏，你自己没有节奏，就只能被别人坑。 人家想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反应快，还能勉强弥补一点损失，反应慢，就只能坐在那看着别人演戏。 现在的境外资本，终于体会到新希望体系内在国内的痛苦感受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国人最为经典的话语，再说难听点，那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不能这样下去了！把他们找出来，杀了他们！”一名境外资本的大boss恶狠狠的吩咐道。 686.危险 境外资本已经被折磨够了，而且他们不像国人一样就算再怎么被折腾，都更希望用商业手段来应对。 这些人已经占据高位太久，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法律。更准确的说，他们不屑于遵守法律，毕竟很多规则，都是他们这样的人制定出来的。 既然自己是裁判，那么守不守规则，不还是自己说了算。 所以，这些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又没有很好的商业手段可以解决，就干脆直接用暴力。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流程，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杀！ 数名顶尖杀手，被他们招揽来，寻找着王禹行的下落。 好在王禹行的地府团队早就预想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对自己的行踪一向非常谨慎，哪怕是霍不凡，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下落。 因为他们只是做金融而以，不需要见面就可以做事，有什么吩咐，通过新希望内部的专属网络联系就行了。 专属网络是无名高手和人工智能一起创造的加密网络，除非有谁技术水平能同时突破这两位的封锁，否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进入通讯网络，更别说破解通讯内容了。 不过境外资本的追杀对象，并不仅仅针对王禹行，还有宁浩斌和古言才。 一个杀手组织的突袭，就这么到来。 他们来的时候，古言才和宁浩斌正在和围剿阵容的数名核心人物商谈下一步的动作。 结果一发火箭弹，差点让众人报销。 安保队员迅速护送古言才和宁浩斌离开，但对方的重火力太多了，压的他们只能在屋子里缩着脑袋，不敢出来。 一旦冒头，可能被当场打死。 “该死，这都是什么人，疯了吗！”宁浩斌怒骂道。 他一直生活在国内，而国内是基本见不到枪械的，偶尔出现几个拿着刀子报复社会的蠢货，已经算得上大新闻了。 像这种火箭弹，冲锋枪齐上阵的情况，宁浩斌只在电影里见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生意而以，竟然会有一天遇到这样的危险。 相比之下，古言才就冷静多了，适应能力也强。 以前跟着霍不凡的时候，他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虽然没有眼下这么危险，最起码比宁浩斌适应的更好。 “精英小队不出一分钟就能赶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只要撑过这一分钟，就没事了！”古言才大声喊着：“所有不要露头，尽可能低下身子，把所有能抵挡子弹和爆炸的东西，堆在自己的周围！” 安保队员不断回击着，但他们的火力明显没有对方强大，被压制的只能零星反击。 古言才等人，就趁着他们偶尔反击几枪，让进攻节奏断上那么几秒的时间，像蚂蚁搬家一样，把周围的东西不断搬运过来。 什么桌子，椅子，包括书籍，都被他们在旁边垒了厚厚一摞。 本来他们还想着依靠身后的墙壁和抵抗，结果一发火箭弹，直接把后面的墙壁炸开。 两名围剿阵容的核心成员，直接被炸的飞起来，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生机。 看着那骇人的画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宁浩斌，已经愣住了。 他的个人能力再强，也只是体现在商业上，面对这种当场有人被活活打死的事情，哪里能反应过来。 内心的恐惧，让他忘记该做什么。 好在古言才就在身边，一把将他拉开。 大量的子弹，从被炸开的墙壁处射进来，一名围剿阵容的核心成员因为躲避不及时，被射穿了手臂，惨叫出声。还有三名安保队员，也受了重伤。 不过好在更多的保安队员，正在从楼下赶来，同时古言才的耳机里，传来精英小队成员的呼叫：“古先生，照顾好自己，我们最多二十秒就能赶到了！” 精英小队的一部分成员，在国内负责保护霍不凡等人，还有一部分，则负责保护国外的各个团队。 像古言才他们这样的重要成员，基本上每次出行都有最少六名安保队员贴身保护，八名安保队员负责警戒，八名精英小队成员，则负责外围支援。 二十秒的时间，听起来很短，但在枪林弹雨中，却是那么的难熬。 所有人都抱着脑袋，子弹呼啸着从头皮上门飞过去，整个屋子被打的各种物品到处乱飞，不时有人发出痛呼声。 强大的重火力，让杀手组织毫无顾忌，而没有配备重火力的安保队员，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让那些人不敢轻易进来。 否则这些人一旦冲进来，整个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时间不断的流逝，二十秒之后，精英小队突进大楼内部。 杀手组织虽然火力强大，但在这种狭窄的空间作战，根本不是精英小队的对手。哪怕有几个队员，是最近才招揽进来的新成员，却也比这些普通杀手强上数倍。 仅仅三十秒不到，敌人就被消灭了。 六名精英小队成员，汇合了上来支援的安保队员，对现场情况进行检查，防止有敌人装死。 而另外两名精英小队成员，则找到古言才和宁浩斌，搀扶着两人下楼上车。 当坐在精英小队特殊改装的防弹车上时，古言才长出一口气。 一名精英小队成员从后备箱取出了医药箱，为他包扎，宁浩斌这才注意到，古言才的肩膀被打伤了。 “古先生！”宁浩斌惊慌失措的喊着。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古言才看着宁浩斌，一脸严肃的道：“但是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幸运的救下你，遇到危险，只有自己尝试着保命，才能有更大的几率活下来！我不管你在国内是怎么样的安全环境，但在这里，情况远比国内更加复杂，你如果不能时刻保持冷静，随时都可能死！当然了，如果你害怕，我也可以理解，你可以向老板申请回国，换一个人来。” 古言才的话，算得上一种批判，让宁浩斌脸色发红。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太及格，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最多能打四十分。 “我确实害怕……”宁浩斌没有否认这一点，但他的脑袋，也没有因此低下去，而是依然平视着古言才，道：“但那只是基于本能的反应，因为我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做过相关的心理准备。但是下一次，不会了！更不需要让老板找人替我！” 就算因此回国，没有人会责怪宁浩斌，毕竟枪林弹雨的威胁下，想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是非常正常的。 但宁浩斌不会这样做，倘若因为害怕就回去了，那么下半辈子，他想到这件事，就会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 古言才的地位比他高，能力也比他强，连这样的人，都没说回去，自己有什么资格走？难道自己在新希望的作用，比他还大吗？ 当然不可能！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宁浩斌已经彻彻底底被古言才征服了。 他非常的清楚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比自己老练何止十倍。 在宁浩斌的心里，已经默默把自己当成学生，向古言才学习各种各样的经验。 这是他人生中除了霍不凡外，所真心佩服的第二个男人！ 看着宁浩斌那坚定的样子，古言才微微点头，道：“这是你个人的选择权力，我不会反对，但还是那句话，如果下一次你还是这样的表现，那么出于安全的考虑，我可能会主动向老板建议，让你回国！” 687.逆转 古言才的想法，也是没有错的。倘若宁浩斌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存活的概率会大大降低，那还不如把他送回去保命。 最起码一个活着的宁浩斌，总比死了的有用。 当然了，之所以这样说，还是因为古言才对宁浩斌有认可。不然的话，也不会想保住他的性命。 能被古言才认可的人，全天下少有，最低也能达到天机团队成员的水平。 而这样的人，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有七个。 随后，精英小队的成员返回，其中两人上了古言才他们的车子，另外四人分散开来，消失在附近。 这是精英小队的习惯，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以免被敌人一锅端。 霍不凡那边，也接到了古言才的通知，得知他们遇袭，霍不凡自然心生怒气。 但他没有同意古言才关于报复的建议，在古言才看来，这种事情，应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让境外资本有所忌惮。 否则的话，人家以为你是软柿子，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但在霍不凡看来，别人用了暴力手段，不代表自己也要用。 倒不是说霍不凡比较圣人，崇尚无为而治什么的，只是他觉得，境外资本之所以选择暴力手段，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处于弱势。换句话说，境外资本急眼了，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才会想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阻止新希望。 对新希望来说，这是一次灾祸，但同时也是一次机会。 他们可以借用这次的袭击，来为自己创造更大的声势。说白了，就是博取他人的同情，来让境外资本投鼠忌器。 就算他们的力量再强大，也绝对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行使刺杀的。 否则的话，那片区域的人们都不会答应，他们在各地的活动，也都会受阻。 因此，霍不凡立刻指示国内外总部的公关部门，齐齐发力，在各大媒体上刊登了古言才他们遇袭的情况。 而且媒体上也清楚表明，古言才和宁浩斌，是负责这场境外商业对抗的关键人物。如果他们死了，商业对抗就会一败涂地。 尽管媒体上没有明说杀手组织的来历，以及被谁雇佣，但只言片语，已经表明了一切。 新希望谴责制造这场袭击的人，人们也立刻明白，袭击者一定和商业对抗有关。 如今新希望的支持者多不胜数，世界各地都有，他们联合起来，发表了抗议的文章，甚至还有游行活动，谴责这种不正规的商业对抗行动。 这场舆论的攻击，也让境外资本如若霍不凡预测的那样，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各个区域的负责人都严重警告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再出现袭击事件。否则的话，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果只是一两个负责人这样说，境外资本可能还不会太收敛，但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就很头疼了。 其实他们也明白，那些人并不是真心为新希望着想，只是觉得这场商业对抗如果真的失败，新希望被他们吞下，对自己的利益，可能会造成损害。 因为吞下新希望的，并不是他们，既然自己得不到这样的好处，干嘛让你得到呢？ 得不到的，就毁掉，这句话并不是国内特有的。 另外，精英小队的战斗力，也让境外资本很是吃惊，没想到那么强大的杀手组织，竟然会被八个人干掉。 这也导致他们如果之后继续发布任务，无论筹码还是难度，都会提高很多。 因为精英小队本身就是这一类的成员，而且还是其中最顶尖的。 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加上精英小队现在扩充了成员，基本上没有哪个组织愿意与这些实力非人的家伙做敌人。 与此同时，霍不凡也加强了对自身和周围亲人朋友的保护。虽然国内不太可能发生那样的袭击，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最起码不会出现类似顾菲洋那样的事情。 短暂的风平浪静背后，却依然是波涛汹涌。 围剿阵容依然保持着对境外资本的攻势，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就这样不断的流逝着，在双方的对抗来到第三个月的时候，终于有一家境外资本的核心公司，被攻破了。 虽然只是一家，却影响甚大，因为这是整个产业链中，最关键的那一家。 他倒下了，整个产业链都会因此断掉，由此引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其中一家境外资本的资金来源也直接垮掉了。 而在这两个月里，境外资本手里的钱，已经被一分一分的完全榨光。 王禹行率领的地府团队，表现出了十足的韧性，以少于对方数倍的资金，完成了这场资本的对抗。 他们完美的掌控着节奏，不给境外资本的金融团队半点机会，此消彼长，到如今，双方的力量已经相差不多。 尽管境外资本已经开始从国内抽调资金回来，甚至传言他们正在接触一些国内的投资公司，想把自己手里的股权转让出去。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原先近乎碾压性优势的时候，你都没有获得胜利，现在双方的实力半斤八两，就更别提了。 甚至可以说，境外资本已经从一个高调的入侵者，转变成了一个可怜的防御者。 他们只能想办法收拢资金，想要从泥潭中抽身而出。 但霍不凡等了这么久，上上下下所有的力量都动用了，怎么可能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那些公司的股权，除了新希望体系外，没有任何公司敢买，这是霍不凡亲自做出的宣言。 谁买了，谁就是新希望的敌人！ 你可以说这是干扰正常商业活动，但对不起，就是这么霸道！ 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但只要你做了新希望的敌人，那么今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从几个月前所有人都认为新希望这次真要完了，到现在，他们已经站稳了脚跟。再一次扭转奇迹的新希望，表现出的强大实力，让人感到震撼。 公司得到了各界的欢迎和认可，还有许许多多各方面的支持，这让霍不凡的宣言，成了近乎法则一样的东西。 没有任何人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去招惹如日中天的新希望。 所以，境外资本想要出售手里的股权，已经没有别的接盘者。 简思思带领谈判团队，亲自向境外资本发出了谈判要求。 你们想卖股权，没有问题，但只有我们能买。至于价格嘛，可以谈。 简思思能给出的价格，自然是远远低于市场价的，二级市场上一股十几二十块，在她这，可能七八块都算多的。 用她的话来说，你们拥有的大部分都是二级市场的股票，而股票的价格，从来都不是固定的。现在高，可能过几天被人砸盘就低了。 只有你们手里那些原本属于小股东的股权，对我们才算比较有价值一点。不然的话，二级市场的股票，我们压根就懒得碰。 境外资本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价格，真以市场三分之一的价格卖掉股权，他们会亏的吐血。 可是如果不卖，古言才和宁浩斌他们发起的攻势，又有些难以招架。 现在境外资本继续大量的资金续命，他们只能强行忍住内心的冲动，和简思思进行股权收购谈判。 这样的谈判，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不过简思思也不着急，每天给你报个价格，不接受她转身就走，根本不和你多啰嗦。 688.回购 境外资本现在十分的被动，他们很想给简思思两巴掌，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摆架子，更别说是一个女人了！ 就算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可都是存活超过百年的大家族！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简思思代表的是新希望，而新希望是目前唯一可以购买他们股权的公司。 境外资本也不是没想过别的办法，但他们所咨询过的人，都是一个答案。 这场商业斗争，是你们先挑起来的，在这里，就不要想别的路子了。 要么承认自己的失败，要么咬牙继续硬撑，没有第三个选择。 最终，在双方的对抗进入第四个月的时候，境外资本终于撑不住了。 他们的核心公司，已经有一大半都被宁浩斌和古言才搞崩溃，四个月没有资金流动，基本上没有几家公司能撑得下去。而且越大的公司，就越难撑。 后院失火，火势还很旺，境外资本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 他们现在只能转变想法，不再去想着吞并新希望，而是想着怎么保全自己。 只要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以他们的人脉关系，也许未来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在某一天的早晨，简思思例行去报价的时候，境外资本终于有了谈判的意思。 他们不再用那种骄傲的姿态来面对简思思，取而代之的，是沮丧和无奈。 在这场资本的斗争中，他们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和趋势做对。 新希望能发展到现在，就是一个跨时代的大趋势，你和他做对，能讨得了好吗？ 最主要的是，境外资本低估了新希望的能量，他们以为拿着十万亿现金来，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搞定。却不知道，商业上的事情，从来不是完全由金钱说了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没有那些经典的商战案例了。 “四千亿！” 这是简思思的报价，这个价格，说实话的确有些低了。 当初境外资本购买那些股权的时候，足足用了将近三万亿。这三万亿如果是在正常的商业渠道上，最少也能赚个几千亿回来了。 可是现在，简思思竟然想用利息的价格，来购买他们的本金？ 对境外资本来说，这是一种侮辱，是赤裸裸的蔑视。 新希望并不怕你们不卖，他们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看你们猴急乱蹦。 境外资本深知这一点，他们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和简思思认真的谈判。 “四千亿是不行的，我们的底价是一万八千亿。” “不好意思，新希望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有，也不会用来买这些股权。”简思思直接就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架势。 如果她走了，第二天的报价，依然是四千亿，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时间不等人，境外资本只能把她喊住，道：“价格还可以商量，但四千亿的确太低了，我们可以让到一万六千亿，这是底线！” “底线？你们还有底线吗？”简思思不屑的道。 宁浩斌和古言才在国外遇袭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作为公司的人，简思思自然对这件事气愤不已。如果不是她是个女人，又不懂的战斗，可能早就提着刀枪棍棒冲去国外报仇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霍不凡那样冷静下来，用一个最合适的方法来给予敌人惩罚。 简思思想的很简单，既然无法用暴力来报仇，那么在商场上，就要让境外资本大出血！ 最起码，比那些受伤的人，流的血更多！ 双方的报价，不断的来回拉扯着，境外资本的价格一降再降，简思思却很少会把价格升上来。 “还是那句话，我们等的起，倒是你们，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双线作战，不是你们擅长的事情，而且我听说，你们的资本联盟，似乎正在走向崩溃？”简思思抛出了一颗重量级的炸弹。 虽然这颗炸弹，境外资本的人早就知道了，但真正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不免觉得心悸不已。 简思思没有撒谎，经过这段时间的斗争，境外资本的失利，让本就不是很牢固的联盟，逐渐走向支离破碎。 “我承认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也请你们搞清楚，出售股权，并不是因为我们觉得这些股权不值钱。而是我们的家族，有着非常优良且久远的传统和历史，我们要保证家族的生存。所以，才需要抽调资金，稳住现在的局面。但如果你们的价格太低，我们也可以选择不卖，拿着这些股权就是了。反正我们购买的都是你们新希望体系中，最优质的的那些公司。我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未来，这些股权的价值，会不断的翻倍，足以弥补我们的损失！” 境外资本的谈判负责人，说话还是非常老练的。 他知道新希望的优势是什么，也知道新希望的顾忌是什么。 如果换个经验不足的年轻人，可能现在有点手足无措，因为对方的话，已经戳中新希望的软肋。 没有错，那些股权，的确属于新希望体系内最优质，也是最有潜力的公司。这一点，境外资本早就做过详细的调查和分析。 如果他们真的拿着这些股权不动，未来肯定会有很大的收益，而新希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很多的利润，被这群人躺着拿走。 最重要的是，这是新希望的敌人，那么一大笔股权掌握在敌人手里，始终是个隐患。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些股权，未来一定可以帮你们赚大钱。不过我们新希望的理想，是星辰大海，不是眼前这些。如果你们不努力，我们就可以顺利吃下你们的家族，到那时，没有人能再抵挡新希望。就算你们拥有这些股权，也只是我们的下属而以。别忘了，你拿到的是新希望体系的公司股权，而不是新希望本身，这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给对方施加压力。他们都有各自的考虑，也明白对方想要什么，现在要做的，就是看谁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强一些而以。 有一方支撑不住的时候，这场谈判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而事实上，这场谈判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完成了。 因为古言才和宁浩斌策划了一场釜底抽薪的奇袭，一举将境外资本的数个核心公司直接吞了下来。虽然并不是新希望独吞，其中还包括了不少围剿阵容的成员，甚至背后还隐隐有其他大型资本的影子。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让境外资本心里的压力和危机感剧增。 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那些资本就会真的搀和进来了。 一旦把这群狼引来，哪怕自己曾经是百兽之王，也一样压不住！ 一万一千六百亿，这是境外资本出售股权的最终价格。 本来简思思是想建议，尽量拖一拖，反正境外资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拖的时间越久，对己方就越有利。 但这个建议，被宁雪晴否定了。 在宁雪晴的考虑中，境外资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就算给了他们一万亿，也改变不了最终的局势。 放这些人回去，从己方的角度来看，或许可以称之为放虎归山。 但如果从理智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穷寇莫追呢？ 境外资本经营上百年，他们不是善茬，更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如果真逼急了，让对方不顾一切的报复你，就算是新希望，可能也得吃个大亏。 689.训诫 古言才和宁浩斌遇袭的事情，并没有过去太久，这始终让宁雪晴担心。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新希望在这场斗争中，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实力，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见好就收。 从这一点来说，宁雪晴已经有了霍不凡的几分风范，或者说，她受霍不凡的影响太深。思维模式，已经和霍不凡有了很大的相似之处。 简思思明白这一点，她承认宁雪晴的考虑，要比自己更加深远，也就没有说什么。 毕竟她只是副总，而宁雪晴不但是总经理，她的顶头上司，还是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之一。 当新希望的官网上，宣布以一万一千六百亿的价格，回购被境外资本买走的股权后，真是可以称之为举国欢庆。 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一场国货之光的璀璨战斗，是证明本国企业不比别人差的经典！ 新希望赢了，就是整个国家都赢了！ 包括很多部门，都对新希望表示了祝贺，而那些企业，更是蜂拥而来，向新希望表达了祝贺，并送上自己的礼物。 为此，宁雪晴不得不举办一场特别的宴会，一方面是庆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这些商人们聚集在一起，好方便答谢。 另外商场上的聚会，也一直都是拓展交际的场合。 虽然新希望的名气，已经不需要再主动去拓展人脉关系，有的是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就算是唐氏国际那样的庞然大物，在如今这个时代，也已经要往后排了。 资产上万亿甚至更多的公司，都非常希望能与新希望有合作。 在这场宴会中，新希望的头名效应，体现的淋淋尽致。 所有的商人对新希望的人都非常恭敬，热情，哪怕你只是普通的一个员工，也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摆架子。 那些一个个身家几百亿上千亿的大老板，对自己一个小员工却如此的客气，让新希望的员工们，内心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就算他们表现的很高傲，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反而一个劲的吹捧着。 这样的情况，简思思看在眼里，没有多说。 只是在事后，她召开了一场主管级会议，在会上很郑重的告诫了所有人。 “我知道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甚至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奇迹！你们为之感到骄傲，或者为之自满，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就连我自己，每每说起新希望，都会感到无比的自豪。每个人看着我们的公司，或者知道我们在这家公司上班，都会十分的羡慕。加入新希望，可能是我们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那些主管们，都纷纷笑出声来，附和着简思思的话。 这都是他们心里所思所想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简思思话音一落，转而满脸严肃的道：“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骄傲可以，自满也可以，但你不要表现出来。你要把所有的高傲，都藏在心中，把这种傲气，化作自信，变成动力！而不是每天昂着鼻孔朝天，好似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一样。这样做，是不允许的！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司！你们表现的不好，别人就会认为新希望公司不好。也许你们其中有人会对此不服气，觉得我们本来就该很骄傲。但我是公司副总，我要为公司的利益去考虑。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将组建一支风评小组，针对公司在外界的形象进行评级。这项评级的结果，将与所有人的绩效挂钩。底层员工犯了错，他们自己扣钱，你们主管级的要扣更多！管好自己的人，也管好自己，记住，我们的骄傲，不是因为自己多能干，而是因为公司足够优秀！明白了吗！” 简思思这几年在公司里树立的威望，仅次于宁雪晴。 而且从实际上情况来说，宁雪晴的威望，更多的在于她是公司控制人。而简思思是公司的执行者，大小事情，她都有参与，所有人都能亲眼目睹她的个人能力。 因此，看到简思思这严肃的样子，听着她严厉的语气，众人都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几个主管级的人物连忙主动检讨，表示会后会立刻向底下人传达这次会议的重点，以后绝对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风评小组的成立，可以有效遏制新希望在快速发展过程中带来的些许隐患。 让人员自我收敛，不要总以为天老大，他们老二，这就是简思思的想法。 宁雪晴知道这件事情后，也力挺简思思，表示这是公司本年度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她没有责怪简思思擅作主张，因为这都是正确的做法，简思思能及时发现连她都没注意到的细节，理应得到夸赞。 包括霍不凡，也从海外打来电话，因为风评小组的事情，已经上了媒体头条。 大部分媒体都在说，新希望是个足够优秀的公司，在于境外资本对抗的过程中获得了胜利，却不骄不躁，能及时刹车，这真是很多人没想到的。 对简思思的功劳，霍不凡表示了肯定和夸奖。 他的夸奖，自然让简思思高兴的很，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唯有霍不凡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可能牵扯到她的心情。 之后，境外资本签署了正式的股权出让协议，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的股权回购，是由新希望单独进行的，没有和其他公司进行交接。 这多少让一些体系内外的公司，感到不满，觉得新希望这是吃独食。 但新希望在回购之前，已经和那些股权出售的公司说好了，由新希望单独回购股权，他们可以算作新希望的战略合作公司之一。 这是并购，而不是收购。 新希望只会拥有这些并不能影响实际控制权的股权，公司依然是你们的，并且你们可以独立运营，有自己的独立品牌价值。 大部分公司都同意了，因为新希望的这场胜利，基本上可以判定，未来的世界，新希望将成为最顶尖的公司，没有之一。 能用一部分股权，换取战略级的合作关系，并不吃亏。 至于原本的合作协议上，说股权回购可以由整个新希望体系共同参与，他们都当没看到。 反正协议是自己签的，我说无效就是无效，谁也没有权力说什么。 至于其他公司的不满，觉得他们和新希望搅合在一起，违反了协议内容，谁会理会呢。 你们的声音，不够大，也不够份量！ 这是一场生意，既然是生意，自然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包括新希望也是一样，单独回购这些公司的股权，可以最大化的减少损失。 未来的新希望利润无法估量，多分给别人一部分，自己就等于多损失了一部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分红拿在自己手里呢。 而这几十家公司，本身就是体系内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太大的意外，基本上不会有出局的可能。 当然了，手里握有对方的部分股权，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威慑他们。 如果你们想对新希望不利，或者做了什么重大的错误决策，新希望就可以以此为基础，收购更多的股权，把你们据为己有。 这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会成为这些人永远无法忘记的训诫！ 包括一向最不喜欢占人便宜的宁雪晴，这次都没有开口反对，她非常清楚做成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 今后的新希望，外力不可匹敌，内部更是固若金汤，真真正正没有什么弱点了！ 690.物流 宁雪晴虽然心肠善良，却也不会在大是大非上面糊涂，生意人也许不一定什么事多得铁石心肠，但真正对公司有利的事情，那就必须得做。 而且这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人家愿意卖，新希望就有权力买，其他人无话可说。 一万一千六百亿，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很多人都以为新希望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可能要分期付给境外资本。 银行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件事情上捞点好处，连很多体系内的公司都想着，也许可以借这件事，在中间搀和一手。 谁知道新希望竟然转手就拿出来了这么一大笔现金，当天签合同，当天支付。 钱是从国外直接汇入境外资本账户的，虽然不知道新希望哪来这么多钱，但他们都可以想的出来，一定是在二级市场配合新希望搞事的那个团队提供。 打的这么狠，却随时随地可以抽调出来一万多亿资金？ 这让更多的人沉默了，新希望的实力，让人惊叹。他们意识到，这家公司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一只巨头公司！ 要知道，全世界范围内，资产可以和新希望相媲美的公司可能还有几个，但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金，自身却丝毫不受影响的，却少之又少。 因为那不是一万，也不是一亿，而是一万多亿！ 股权到手后，宁雪晴就带人开始整理国内的资产，把这段时间通过商业斗争发现的问题，全部进行整改。 他们没有急于扩大规模，占领市场，而是先要把自己的基础打的更牢靠。 这也让人清楚明白，今后的新希望，是不可能再输了。 他们能在获胜后，第一时间做这种事情，从风评小组，到现在的问题整改，还有什么可以击败他们？ 至于国外，境外资本收了钱，归还了股权后，新希望也很配合的退出了围剿战斗。 但是，新希望退出，并不代表境外资本就没事了。 现在的境外资本，就是一块大肥肉，而且很容易被吃掉的那种。不知道多少公司和资本，已经主动参与进来，人人都想分一口肉吃。 即便境外资本把所有的资金抽调回来后，手里仍然握着十万亿左右的现金，却也阻挡不了这些人的贪婪。 他们的现金是多，可核心公司，已经摇摇欲坠，基础十分的不牢靠。在这一点上，和新希望刚好相反。 基础不牢靠，你手里的现金，就只是数字，毫无意义。 退出这场斗争后，宁浩斌其实是有些不理解的。 “我们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就算国内和对方达成了协议，但我们一向宣城国内和国外总部相对独立运营。就算我们继续和他们打，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最近几天正在视察各个实验室的霍不凡，此刻正和宁浩斌，古言才等人在一块。 听到宁浩斌的疑惑，霍不凡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古言才则道：“我们退出，不是怕别人说，而是这场斗争中，境外资本看似只在国内损失了那部分股权的收益，但其实他们的损失远比表面上大的多。保守估计，光国外这些公司的损失，最低也是五万亿起步。如果算上长远的影响，那就更多了。而我们却获得了极大的好处，现金方面，有几万亿，并购了那几十家关键公司的部分股权，另外，通过这场斗争，新希望的名气也比以前大了太多。现在我们只需要巩固自己的收获，就是最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执意要把境外资本吞掉，很可能引起别人的恐慌。很多人希望境外资本被吞掉，但绝对不是希望被我们吞掉，这是两码事。他们只会希望把这笔钱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我们真的快速成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规模，可能会引起反弹，让更多的人反过头来围攻我们。所以，巩固基础，坐山观虎斗，等到更好的时机再出来扩张，明白了吗？” 古言才的解释，还是比较详细的，宁浩斌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 他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根据大环境，大局势做出的判断，的确很有道理。只不过我还是觉得，就这么放弃那么多利益，实在有些可惜了。” 宁浩斌的想法，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境外资本被打的这么惨，只要新希望愿意，绝对能挖走几家核心公司当晚饭。现在直接撤走，等于放弃了垂手可得的利益，不可惜才怪。 霍不凡这时候才笑着开口道：“你说的没有错，放弃既得利益，的确有点可惜。但以长远的眼光来看，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在这场敌我悬殊的战斗中，我们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还获得不少的好处，这本身就是很值得欢喜的事情了。做生意要胆大，但胆大绝对不是贪婪的意思，这一点你要多想想。” 霍不凡的能力，宁浩斌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现在基本上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学生的姿态，去向这两位学习更先进，更高端的经验。 用力点着头，宁浩斌回应道：“是，我会仔细思考这段时间的得失，希望未来也能多用全局的目光去看待事情。” “只学会看全局，并没有用。”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有句话说的很清楚，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但还有句话，叫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眼前的事情都做不好，你就算看清楚全局又有什么用。在这两者之间，要学会掌握一个平衡。你还年轻，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慢学。” 三个月之后，境外的资本斗争，也已经接近尾声。 这场斗争的结果是，境外资本以六万亿左右的代价，保全了大部分核心公司。但还有几家核心公司，被人吞掉了。 这导致他们的产业链出现问题，不得不把更多的资金拿出来弥补，于是，境外资本的现金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为虑。 今后的他们，也许依然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但已经没有资格成为新希望的敌人。 而在这场战斗中，表面上看，新希望只是国内受益，国外总部好像除了做苦力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但实际上，国外总部虽然没有收获什么现金之类的东西，却通过战略点的转化，把盘子彻底铺开了。 以前战略点的规划，是用来提供物流配送和全球仓储之类的服务，而现在，这一场斗争，直接让新希望在各处战略点的名气都打响了。 周围的公司，都抢着和新希望合作，别说你想搞物流，就算你要建火箭发射基地，也多的是人愿意帮忙。 光是这一点，就为新希望省下了数年的时间和最少几万亿的资金投入！ 他们现在只要把人和车派过去，物流体系就可以自然成型。而且还可以根据战略点的自我转化，去做些别的，比如说扩张资产规模，增加产品线等等。 时间对普通人来说最不值钱，但对这种全球化的布局来说，却是无价的。 省下的这几年，可比把境外资本彻底打死还要有用的多。 在那些资本互相争斗的时候，新希望已经不声不响的把物流体系建立起来了。 手里不缺现金的他们，直接买了十万辆远途配送车，外加一百架航运专用飞机，总计花费一万多亿。 这还只是前期投入，等物流体系适应了这种规模的全球化配送，各种交通工具，可能还要再增加十倍以上。 691.谋全局 毕竟霍不凡提出的要求，是全球一小时送达，这可不是很容易实现的目标，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企业能实现。 如果没有新希望，可能再过五十年也无法实现。 而现在，新希望已经可以完成全球将近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地方，在三个小时内送达。 虽然距离最终目标看起来还有不小的距离，但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各国的进出口贸易制度问题。 众所周知，进口货物在出入关的时候，总是要进行检验报批的。光是这个手续，耽误的时间可能就比配送时间还要多。 很多小地方对新希望都是敞开了口子，只要你愿意送，他们可以免检入关。 但大地方不能这样做，他们还是执着的想把权力抓在手里。 公关部现在可能是全公司最忙的部门了，每天公关部除了留下两名值班人员外，其他所有人都全体外出，配合法务部和市场部，与各地进行谈判。 谈判的目标，自然是入关免检。就算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最起码，也应该有专用通道。 按照霍不凡提出的要求，进出口的审批手续，绝对不能超过十分钟。 否则的话，会极大的耽误配送服务。 当然了，这个也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解决的，比如说在当地的物流体系中囤货，这样就不需要临时报批了。 但霍不凡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希望无论任何时候，自己的目标都可以实现，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眼下。 如果必须依靠自己的仓储才能实现这个目标，那自己得多掏多少现金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尽量尝试着谈判，同步进行仓储的建立。无论任何一个条件达成，都可以更快的促进最终目标实现。 总而言之，一向喜欢走两份方案的霍不凡，并没有把希望只寄托在其中一条路线上。 不过就算现在的配送速度，也已经足以让人惊叹。 以前基本上所有的海外进出口配送，最短也得一周以上，长的甚至可能达到一两个月。 可是现在，全球百分之三十的地方，能在三个小时内送达，这已经非常的惊人。 那些传统物流和快递公司的巨头们，感受到了压力，可他们头发愁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新希望能做到这一点，是凭借无法想像的现金流，硬生生堆出来的。 人家在全球开拓了几十个重要的战略点，以战略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仓储分点。 基本上相邻的仓储分点，最远距离也不超过五百公里，这是根据配送卡车行使速度来定的。 而仅仅运输工具，新希望这一下就投入了一万多亿，全球有哪家物流公司能比？ 没有任何一家能做到！ 想要应对新希望的无声进攻，物流体系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合起来，组建物流联盟。 只有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全部联合起来，集中所有的资源，才能与新希望相匹敌。 这件事，对物流体系的冲击很大，促使他们提前进入了全球化一体运营的路线。 按照霍不凡的思路，原本是应该在此刻停止扩张，给这些物流公司一口饭吃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这样做，只安安静静的对物流配送进行提升。 这让很多人想不明白，你把物流配送搞的声势浩大，不就是为了吞并其他公司吗？怎么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霍不凡不去和任何人解释，战略级的计划，他只放在心里。除了几个内部的重要人物，其他人一概不知晓。 时间就这样不断的流逝，两年后，新希望终于向这些物流公司发出了最后通牒。 三个月内，双方进行商业谈判，物流联盟必须交出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而作为代价，新希望将把旗下的物流配送融合进去。 说简单点，新希望会掌握了物流联盟独立的百分之三十股权，而旗下的物流融入进去后，也会稀释物流联盟的股权。 别看两者的创立时间相差几十倍，但在规模上来说，新希望的物流，并不比物流联盟差多少。如果双方融合，最少也能拿到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也就是说，新希望可以掌握全球大部分物流联合起来的百分之七十股权，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物流霸主！ 这自然不会被物流联盟接受，他们搞联盟的目的，就是为了应对新希望的扩张。可是现在新希望竟然想做他们的主人，那怎么能行！ 所以，物流联盟立刻发表了谴责声明，表示新希望这是狂妄自大，贪婪成性！ 他们拒绝接受这样的要求！ 可他们的拒绝，并不会影响新希望分毫。 通过两年的运营，新希望的物流规模已经比刚和境外资本斗争过后，扩大了数倍。 目前已经达到全球百分之十的区域，一小时内送达，百分之二十的区域，一个半小时送达，还有半分之十的区域，控制在三个小时以内。 人们在寄送物品的时候，往往会优先选择配送时间最短，服务质量最好的那一家。 而新希望，是最好的选择。 反观物流联盟，虽然在行业上，他们是一个集体，但在各地的运输中，却存在很多问题需要磨合。 最简单的就是公司不被当地所接受，你想出入关的速度更快，抱歉，人人平等。 可是新希望却凭借巨大的名气，以及近乎无敌的利益输送，已经在很多地方完成了这一步。 进出口免检，是很多小地方的优选，专用通道，也成为了标配。 和这样的物流速度，你怎么比？ 物流联盟的资产规模巨大，却在配送速度上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双方的差距，正在不断拉大。 他们不同意，新希望就宣布继续搞扩张。你不卖股权，我就把你挤压到没有生意可做！ 要么臣服，要么死！ 物流联盟明面上拒绝，但据说不少内部的重要成员，已经在慎重的考虑这件事了。 新希望的全球化布局已经完整展开，看起来势不可挡，真要和大趋势做对，肯定没有好下场。 但手里的股权一下少了百分之七十，也实在让他们心理上过不去这个坎。 当然了，商业谈判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根据形势的变化，想法也会随时随地发生变化。 霍不凡没有太关心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他现在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实验室上。 这两年里，新希望已经做出了不少成果，并把成果转化为实际生产力。 虚拟世界的规则，通过这两年的不断改进，已经和现实世界相差无异。 里面的很多实验，都被证明在现实世界里也可以通用。 尤其那些民用设施的改进，通过虚拟实验，不但可以提高无数倍的效率，还会把成本降到最低。 要知道，就算你在里面搞一百台大型粒子对撞机，需要付出的成本，也仅仅只是一堆科研人员和少到可怜的电费，最多加上购买虚拟交流设备的费用。 这些费用就算增加一万倍，可能也比不上现实中一台大型粒子对撞机的真实价格。 所以，各地的实验室都分出了大批的人手进入虚拟世界。 研发成本的降低，影响极大，虚拟世界的作用，也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淋尽致。 所有人都离不开这个世界，越先进，你就越依赖。 而掌握了虚拟世界服务器的新希望，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不可或缺的公司，没有之一。正是凭借这一点，新希望才能把物流搞的那么好。 不然的话，只要他把你进入服务器搞科研的权限关闭，你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用低到可怜的成本做试验，自己却要耗费巨资，干着急。 692.神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不和新希望搞好关系。 至于有些地方想通过规则的要挟，强行命令新希望开放入口，甚至给他们一部分股权，又或者拥有监管，决策权力，那就更别说了。 对这样的地方，霍不凡一律直接关闭服务器入口，凭借庞大的平民和商人基础，向对方施加压力。 加上科研方面的落后，最终，这些地方只能认栽。 新希望是一家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公司，有技术上的优势，也有自己的底气。 如今哪怕是旗下的一家子公司，资产规模都最少达到了百亿以上。像甲子，乙丑这种比较靠前的，也比较重要的公司，更是资产规模数千亿。 而国内外总部的总资产如果加起来，真真切切超过了当初的估值，也就是十万亿！ 这还只是实质性资产，要知道，新希望的大部分优势，已经从实体转移到了虚拟产业上。 目前来说，重生科技尚未取得完美的成功，只不过把换头手术的成功率再次提高了几个百分点。各种脏器的移植，也有了很大的进展。但距离坏哪换哪，把你全身都换一遍，你还是你的终极目标，仍然没有达到。 所以，重生科技相比虚拟世界的价值，还是稍微要低一些的。 毕竟虚拟世界的科研优势已经体现出来了，成为全世界所有学者最热衷的地方。就连很多地方性的民办学校，进修班，补习班，都把教室移到了虚拟世界里。 这里不需要房租，也不需要其他辅助设备，你想教什么，凭空想象就可以了。 当然了，想要在教导学生的时候，立刻就展现出自己想象的东西，还是很需要天赋的。 包括科研方面，也是一样。 这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重精神力的开发和天赋。天赋越好的人，就越容易受欢迎，哪怕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可以了。 效率，才是生产力的第一位！ 也正因为如此，造神计划的潜力开始凸显。 目前迷雾工厂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团队在地下发掘出了更多的尸骨，也通过仪器的改进，捕捉到了能量的确切存在痕迹。 现在工厂团队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打造了一套全新的设备，准备用来捕捉这股能量。 霍不凡的关注力，就放在这边，通过超远程的高清摄像头，可以清楚看到工厂里发生的一切。 “这次的设备，是人与机械的完美组合，应该能成功捕获异常能量。”一名迷雾工厂的负责人站在旁边介绍道：“我们通过对上万种材质的分析，最终优选出了三种方案，组合起来当作容器。如果这次能够成功，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剖析试验。” “你们的速度有些慢了。”霍不凡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让那名负责人脸上的骄傲之色，显得有些尴尬。 这话没有错，相比虚拟世界和重生科技的进度，造神计划的效率确实显得有点慢。 虽然客观的说，这是因为异常能力全世界都没有研究的先例，但是每年给你们提供了那么多的资金，用都用不完，你还找什么客观原因？ 做不出来，就是能力有问题，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会加快进度的……”那名负责人道。 “不光是要加快进度，还要改变自己的科研思路。”霍不凡微微摇头，道：“现在全世界都在和虚拟世界相连，进行效率提升和成本的压缩，但我听说，你们很少会与虚拟世界联系。在这方面，要多进行联动，就像现在，哪怕异常能量没有捕捉到，也要先进行剖析试验。也许你们试验的无数种思路都是错的，但只要有一条路对了，就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不要总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当下，如今的这个世界，时间比任何东西都珍贵，明白吗！” 霍不凡的语气还是很严厉的，造神计划两年了都没有成果，实在有些拖后腿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些科研人员仍然抱着以前的思想，把所有计划拆分成一个个步骤，一步走完，再去走下一步。如果某一步没走好，就直接停顿在那里了。 在霍不凡看来，你停下没有关系，可你的思想不能停。 如果连思想都停顿了，还谈什么领先呢。 这时候，观察室的音响里，传来了人声：“已经准备完毕，倒数十秒后开始进行捕捉！” “十，九，八，七……” 当十个数数完后，迷雾工厂内，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震动。 这种震动的幅度很轻微，却非常的剧烈，而且还伴随着人类无法听到的高频声音。 造神计划为了捕捉能量，专门打造了一种能在一秒内震荡上万次的仪器，这种仪器可以发出震荡波和高频波，通过定向释放，组成囚笼。 从迷雾工厂的四面八方，向中间进行挤压。 波动是不会被物体阻挡的，也没有什么物体能阻挡这种级别的波动。 尽管肉眼看不到仪器造成的伤害，但霍不凡还是通过摄像头看到了工厂里绽放的蓝光。 当然了，这种蓝光并不是肉眼能看到的，而是通过仪器和软件进行模拟的。 “那就是异常能量，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清楚观察到这种能量的存在了。”负责人道，这算是他们团队这两年来，最大的进展。 两年前，他们在工厂里只能看到迷雾，什么也看不到。 霍不凡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能看到还是看不到，在他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取得什么成果。 虚拟世界通过这两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简单的社会体系。 如之前预料的那样，进入虚拟世界的人，并不是完全的松散自由。 根据现实世界的联系，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团队。 确实有那种很自由的散人，不愿意受任何人的领导，但更多的人，却都依附在别人的团队中。 其中最大的团队，目前已经有了几十万人，最少的可能就是一家三口之类的。 这些各色各样的团队，在虚拟世界中划定了自己的地盘，偶尔也会因为地盘的原因起争执，然后打一架。 打架在虚拟世界中，已经成为常态，因为这里不会真的死人。如果你在虚拟世界死掉，只是抹除了现有的身份。虚拟对接设备中，身份是唯一的。因此，你需要再重新购买一套设备。当然了，把旧设备进行置换，可以给你打六折。 对普通人来说，一套几千块的虚拟世界设备，并不是很贵，所以没人在乎这里的死亡。 这使得战斗，成为了常态化的存在形式。 让人惊叹的是，两年的时间，西方势力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战斗体系。 他们像神话中的存在一样，涌现出了众多神明。 什么手持战锤的雷神，什么万神之神的宙斯，三面的湿婆，甚至还有人努力想让自己化身为首尾相连可以环绕整个世界的巨蛇。 包括那些身高超过百米的泰坦巨人，各自拥有冰霜，火焰之类的超能力。 打起架来，场面着实震撼。 每天都有无数人跟随在他们身边，拍摄这些“怪物”打架的画面，不需要任何的剪辑，就是一部超级完美的神话电影。 而东方社会，也在发展神明，但他们的神明体系太弱了。最起码从目前来看，太弱了。 最强大的，可能就是一只八头大蛇，能稍微与西方神明抗衡一下。 693.变化 但一条八岐大蛇，并不足以改变战局，光是那条目标环绕世界的巨蛇，就够他受的了。 至于国人数量无敌多的修仙体系，现在刚刚有人结丹，可以自由的飞天遁地，使用飞剑什么的。 然而米把长的飞剑，根本无法对那些动辄百米的巨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宙斯在天上一顿闪电枪戳下来，一堆人都报销了。 “什么狗屁修仙体系，太弱小了，你们果然是一群垃圾！”西方神明们大肆嘲笑着。 东方的修仙者们气的肺都要炸了，却无可奈何。 他们选择的这种修仙体系，本身就是很虚无缥缈的那一类，通过几年的研究，也才刚刚有人结丹。至于后面的什么元婴，化神，乃至渡劫，成仙之类的，就更别提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出现。 按照他们的估算，就算只达到渡劫期，也足够和这些西方神明对抗了。成仙，那更是碾压！ 但问题在于，所有的修炼体系都是靠他们自行推算，速度慢的让人头发都要愁白了。 无名高手端坐太阳中，拥有无敌的力量，却不帮修仙者。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神明，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尽管无名高手曾向霍不凡建议，给东方修仙者接入人工智能辅助系统，帮他们把修仙方法搞出来，却被霍不凡拒绝了。 在霍不凡眼里，这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任何一个世界，任何一种势力，都应该有自己的兴衰起伏。 作为管理者，自己不应该牵扯进去，否则的话，这里就真的只是一个游乐场了。 既然现在修仙者弱势，那他们就更应该发愤图强，而不是寻求外力的帮助。 无名高手虽然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但霍不凡的话，他不能不听，只好作罢。 修仙者们向东皇太一祈祷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始终得不到回应，最后干脆把图腾砸了，指天骂地，什么狗屁远古神明，有个毛用啊，以后再也不拜你了！ 最后还是化身元母的唐仲薇看不下去，偷偷利用接入唐氏国际的人工智能创世纪，为修仙者们打造了一份最少能达到化神期的修仙方法。 并不是她不想把这些人搞到成仙，而是因为接入唐氏国际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只有本体亿分之一的计算能力。 即便如此，唐氏国际依然把它当成了最珍贵的宝物，只有非常复杂的事情，才会请创世纪进行计算。 因为计算能力的不足，创世纪也只能推算出化神期，再往后，那需要非常长的时间。 而且唐国耀也发现了唐仲薇的小动作，很是严厉的训斥了他一番。 霍不凡已经三令五申，这是一个相对真实的世界，不能受外力干扰。你作为他的朋友，怎么可以帮人作弊呢！ 唐仲薇被训的眼眶通红，什么叫作弊，这不是国人被欺负了，想帮忙吗，怎么就是作弊了！ 不管怎么样，这份化神期的修仙方法，还是流入了虚拟世界中。 不过就算有了方法，想达到相匹配的境界，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目前来说，东方修仙体系，确实弱的可怜。每天都能看到一堆修仙者，被西方神明追的满世界跑。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因为死了之后，所有的修为都没了。你买了设备进来，还得从头开始修炼。 所以，他们只能跑。 这可把修仙者憋屈坏了，有人站出来怒指西方神明，大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后，就被一头冰霜巨人直接踩死了。 还有人喊着：“有朝一日虎归山，定叫血染半边天；有朝一日龙抬头，定让黄河水倒流！” 边跑边喊，速度快的惊人。 虚拟世界的纷乱，正是社会体系形成的前期，随着战斗的白热化，自然会有更多的人选择报团取暖。 在越来越多的人把虚拟世界当作一个真实的世界来对待的时候，造神计划能否成功，就显得尤为重要。 眼前的屏幕中，蓝光不断的闪烁着，如同闪电一般，速度非常快。 这些蓝光，就是异常能量。 无形的波动，逼迫着它不断收缩，当波动形成了一个长宽各两米的囚笼时，蓝光也被压缩到了一个顶峰。 霍不凡看到了蓝光中模糊的人影，迷雾工厂的负责人在旁边解释道：“根据我们的研究，这的确是一种类人型的能量，拥有自我意识。但他的思维模式很简单，袭杀任何入侵者。并且领地范围，就在工厂内。暂时来说，无法理解他被什么束缚在工厂内部，没有离开。不过这家伙如果真的离开了工厂，很可能造成大量的伤亡与恐慌。所以我们还是建议，在工厂内建立实验室进行试验。” “这个你们看着来，但还是那句话，多与虚拟世界联系，不要总以为人力可以胜天。”霍不凡提醒道。 负责人点点头，答应下来。 高频震荡波，困住了这股能量，让它无处可逃。 不过这股能量似乎没有什么暴躁的举动，被困住后就停在那不动弹了。 团队不断调整波动囚笼的位置，将其转移到预定的位置。 那里有两套小型的高频震荡波仪器，可以形成双层囚笼困住异常能量。把能量转移到这里，就可以进行后续的试验了。 之后的试验，霍不凡没有再看，因为短时间里，是出不来什么成果的。不过要是这个团队始终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无法和虚拟世界进行结合，他可能会考虑换个负责人。 不然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离开了迷雾工厂后，霍不凡去了一趟顾菲洋那。 顾菲洋的舞蹈公司，现在已经开了许多分店，名下的学生有几十万。 这已经是非常吓人的规模了，光是每年的学费，都高达十几亿。一家舞蹈公司能有这样的规模，堪称奇迹。 而且顾菲洋也很聪明，她把舞蹈公司和一些娱乐经纪公司相结合，直接输送模特，演员，歌手之类的。 娱乐圈也很乐意接受她的输送，因为能被顾菲洋送去的，都是好苗子。 现在这个社会，流量非常的重要，一个好角色的诞生，可能引来几千万甚至几亿的流量。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至关重要。 因此，两年的时间，顾菲洋就成为了一个造星导师。 许多人来学跳舞并不是目的，主要目标还是通过她进入娱乐圈。 另外，各种公司每年的年会，商演之类的，也都会来找顾菲洋。 光是这些费用，就比学生的学费还要高许多倍。 舞蹈公司的一年纯利润，已经高达数十亿。等再过几年，破百亿也不成问题。 也就是霍不凡建议她不要上市，否则的话，顾菲洋早就成为上市舞蹈公司中最顶尖的那一家。 资本市场永远是充满争斗的，霍不凡非常清楚一旦把股权稀释出去，会带来什么隐患。 所以新希望自始至终，都是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其他股份，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如今已经所剩无几，还有个几千股没卖掉。 现在新希望的股票，明面上官方标价十万元一股，但在暗地里，已经被人炒到了几十万一股的价格。 没有错，一家没有上市的公司，股票本来只是一张废纸，却被当成宝贝炒成天价。 虽然这是市场的一道奇景，却也从侧面证明了新希望的吸引力。 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谁会这样买你的股票呢。 虽然顾菲洋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忙活着，但家里还有岳雯雯。 霍不凡经常会去家里给岳雯雯做饭，两年后的岳雯雯，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亭亭玉立。 694.叫花子 虽然只是个初中生，但在学校，已经是除了糖糖之外，最受欢迎的女生。 这两个女孩先天条件就很不错，后期顾菲洋又一直带着她们学习舞蹈，体形完美。再加上身世背景，无人能敌，整天都有一堆男生围着她们转。 不过糖糖一直都属于那种很早熟的性格，对这些小男生没有半点好感，她心目中最好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有霍不凡做标准，自然没什么人能入她的眼。 当然了，对她这样的年龄来说，谈这些有点太早了。霍不凡知道糖糖不是个容易被哄骗的女孩，也就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和她多说。 倒是岳雯雯，虽然一直和糖糖的关系很好，也很喜欢霍不凡这位新父亲，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心思也越来越敏感。 对一个从小缺乏父爱的女孩来说，最渴望的事情，自然是能和父亲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可以骄傲的说，这就是我的爸爸！ 但由于霍不凡的身份敏感性，以及顾菲洋的名分不正，这一点始终未能实现。 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认为糖糖是公主，而她，只不过是沾了糖糖的光。 也许其它方面，两人不相上下，但在身份上，却天差地别。 所以，岳雯雯也开始希望，霍不凡能够以父亲的身份出现，证明她同样是公主。 关于这件事，她也曾经和顾菲洋说过，却被顾菲洋狠狠训斥了一顿。 用顾菲洋的话来说，自己母女俩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不能再贪心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不行！ 霍不凡虽然不清楚母女俩相处的细节，但几次来家里，都明显能感觉到岳雯雯不是很高兴。 所以，他希望能多来几次，陪陪这孩子。 这一次，霍不凡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正拉着岳雯雯的胳膊不放。 两人似乎在说什么，又或者是在争吵。 让霍不凡不解的是，在暗处保护岳雯雯的精英队员，却没有出现。这让他眉头皱起，却也没有时间去想精英队员为什么不出来保护。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那名男子，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岳雯雯连忙躲在他身后，而站在对面的男子看着霍不凡，眼中露出了愤恨之色。 “我想干什么？我是他爸，我想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这个男人，正是岳雯雯的亲生父亲，岳庆宁。 这两年里，岳庆宁一直没有断绝和顾菲洋的联系，只不过顾菲洋始终不同意跟他复合。 一次两次，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岳庆宁心里的想法也变了。 他开始想着，顾菲洋这么漂亮，又这么会赚钱，肯定被很多男人追求。说不定，她已经是其他男人的床上玩物。 所以，才会拒绝他。 因此，岳庆宁一直在暗中调查顾菲洋的事情，没过多久，他就发现，霍不凡经常来这里，而且时不时就在这里过夜。 霍不凡的身份，岳庆宁是清楚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前妻竟然跟了这么一个成功的男人。 这让岳庆宁心里很是沮丧，更感到了自卑。 和霍不凡比，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因此这两年里，他也没敢去找霍不凡的麻烦。 但随着顾菲洋的公司越来越壮大，钱赚的越来越多，每天看着她在各种媒体上展现自己靓丽的一面，岳庆宁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这个漂亮的女人，原本是他的枕边人，是他才能享用的美餐。 可是现在，却睡在了别的男人身边。 而她的钱，也应该有自己一份才对。 岳庆宁没敢和别人说自己与顾菲洋的关系，他只偷偷摸摸找了过来，今天来这，是想和岳雯雯认亲。 知道顾菲洋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岳庆宁就只能从闺女身上想办法，也算曲线救国了。 然而，今天他一露面，说自己是亲生父亲的时候，岳雯雯直接就恼火的拒绝承认。 从有记忆开始，岳雯雯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爸爸，很多年以来，她都以为父亲早就死了。而母亲顾菲洋，也是这样说的。 后来霍不凡加入了这个家庭，给了她足够的父爱和温暖，逐渐替代了她心目中属于父亲的位置。 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陌生男人，说是她爸爸，岳雯雯哪里能接受。 霍不凡来的时候，两人正在为之争吵。 岳庆宁很生气女儿不认他，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不是霍不凡及时出现，岳庆宁正要拉着岳雯雯去医院呢。 面对岳庆宁的暴躁，霍不凡很是平静的问道：“你就是岳庆宁？” 两年前，顾菲洋就和霍不凡说过岳庆宁的事情，本来霍不凡想当面和岳庆宁把话说清楚的，只是顾菲洋不同意而以。 现在两人终于能见面，霍不凡转头对岳雯雯道：“你先进去，这里有我。” 岳雯雯点点头，很是顺从的开门进去。 岳庆宁刚要去拉她，就被霍不凡挡住。 “岳先生，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和孩子无关。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我说。” “和你说？我和你说的着吗？”岳庆宁沉着脸道：“李先生，这是我的家务事，和你无关，你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这是你的家务事，也是我的家务事，怎么能与我无关。”霍不凡摇头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你可以走了。” “走？”岳庆宁心里的那股憋屈劲，突然就涌上来了。 他冲着霍不凡破口大骂，道：“姓李的，你别他娘的在这装好人！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顾菲洋是我老婆，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她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辈子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你要是识相的，就滚远点，别逼着我把你这些丑事就揭露出来！” 霍不凡皱着眉头看他，道：“你说话要有分寸，也有负责任。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无缘无故失踪多年，没有音信。档案里，你也已经被销户。在这种情况下，顾菲洋有权力重新寻找一份幸福。而且，我记得她说过，给了你一千五百万作为补偿。” “一千五百万？哈哈哈，真是个笑话，你们拿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岳庆宁冷笑道：“还有，她寻找新的幸福，没有问题，可你是她的幸福吗？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吧？看样子李先生的私生活还真是挺乱的，不知道除了顾菲洋，还有几个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是啊，有钱真是好，想包几个包几个。” “难怪顾菲洋对你不屑一顾，看来她的做法没有错。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不然的话，我会让人把你扔出去。”霍不凡冷声道。 岳庆宁的态度恶劣，没有关系，对他指责，也没有问题，但是，他侮辱顾菲洋的人格，那就是不对。 要知道，就算岳庆宁失踪多年，顾菲洋也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沾染过这方面的是非。 她是个很自爱的女人，就算对霍不凡有了好感，也因此选择离开，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若非上次的偶遇，加上之后的生死患难，可能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 在霍不凡眼里，顾菲洋是一个很高尚，很纯洁的女人，无论任何原因，他都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顾菲洋！ 本来还想着和岳庆宁好好说话，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是白搭，霍不凡也就懒得再跟他废话了。 695.败露 霍不凡挥挥手，一名精英队员从拐角处走出来。 “以后他不许靠近顾小姐和雯雯二十米范围。”霍不凡吩咐道。 精英队员点点头，之前没有阻拦，是因为已经把岳庆宁底细调查清楚了，知道是岳雯雯的亲生父亲，所以才会藏在暗处观察。 但是现在霍不凡既然吩咐了，那精英队员自然不会再和他客气。 “请立刻离开！”那名身材高大的精英队员冷声道。 岳庆宁很想再骂两句，但眼前的精英队员身上散发的强悍气息，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最后，他只能转头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霍不凡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俩身败名裂！别以为有钱有势就了不起，给我等着瞧！” 这样的威胁，霍不凡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精英队员直接推了岳庆宁两下，把他赶走。 目视岳庆宁离开后，霍不凡这才转身进屋。 屋子里，岳雯雯仍然背着书包站在那。 将霍不凡进屋，她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霍不凡知道这丫头性格敏感，便道：“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岳雯雯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他真是我亲爸爸吗？” 霍不凡沉默了几秒，然后点点头，道：“是的。” 关于这件事，霍不凡不想隐瞒，毕竟得知真相，是岳雯雯应有的权力。 听到了霍不凡给出的准确答案，岳雯雯终于忍不住落泪。 时隔多年，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可是与想象中的那个人，却相差甚远。 这让她心里惶恐，又失落。 霍不凡叹口气，走过去把她揽住，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们。” “可是……”岳雯雯低着头，声音轻微：“你不是我爸爸……” 霍不凡一怔，不等反应过来，岳雯雯已经挣脱他的怀抱，跑进卧室里。 隐约间，可以听到她的哭声。 纵然再怎么懂人心，此时此刻，霍不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女孩了。 岳雯雯说的没有错，自己的确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也许在她心中会很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 最重要的是，本来在学校岳雯雯就听过很多的风言风语，说她妈巴结糖糖的父母，她则巴结糖糖。 尽管糖糖多次因为这种事情和那些人争吵，尽全力保护她，但在岳雯雯的心里，这始终是个坎。 她多么希望霍不凡能站出来承认，就是她的父亲，而不是巴结谁？ 可是现在，霍不凡没有出来说话，岳庆宁反而站出来了。 也让岳雯雯真正明白，那些人说的没有错，自己家和糖糖家确实是不一样的。 糖糖的父亲，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哪怕自己每天都喊他李爸爸又怎么样，喊了就是真的吗？ 现实的改变，使得岳雯雯愈发的恐慌，她害怕这样的生活产生改变，害怕又回到小时候的那种日子。 到了晚上，顾菲洋回到家，也发现了女儿的闷闷不乐。 霍不凡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解释了一下，顾菲洋听过后，很是气愤的道：“这家伙是神经病吗！我都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俩没有任何感情了，也不可能再复合！该给他的，我都给了，他凭什么还要来纠缠我！” “那是因为你足够优秀，无论谁都想得到你，这很正常。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劝解雯雯，我觉得这件事可能对她的刺激很大。”霍不凡道。 顾菲洋沉默下来，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对女儿的刺激大，就算换成是她，当初刚知道岳庆宁还没死的时候，都好长一段时间没缓过来劲。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快速适应呢。 “我会再找他谈谈。”顾菲洋道：“大不了多给他一点钱就是了！”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多关心一下雯雯的心理状态。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叛逆期。如果解决不好，她以后可能会怨恨我们。”霍不凡道。 顾菲洋叹口气，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会瞒着她这么久了。” 霍不凡没有说话，顾菲洋说的是实话，这种事情，的确不好劝。大部分时候，都要靠自己想通。 又或者，等岳雯雯再大一些，就好了。 这一夜，注定是让很多人难受的夜晚。 到了第二天早上，霍不凡刚起床，就接到了宁雪晴的电话。 “你在顾小姐那？” 宁雪晴的语气有些焦急，甚至还有些气愤，霍不凡道：“在这，怎么了？” “你看看新闻头条！抓紧来公司，商量一下怎么办！”宁雪晴道。 霍不凡拿起手机，打开新闻栏目看了眼，随后眉头皱起。 只见媒体头条上清楚写着：“新希望大老板李书恒插足他人家庭，道德败坏！” 下面的正文中，大致讲述了顾菲洋和霍不凡在一起的事情，还配了一张比较清楚的图片。 图片上，是霍不凡和顾菲洋在门口告别的画面，从天色来看，应该是凌晨四五点左右的时候。 就算不配任何正文，光这一张照片，都会让人浮想联翩。 霍不凡这才明白，宁雪晴一大早为什么着急。 对于顾菲洋的事情，宁雪晴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霍不凡一直掌握着很好的度，向来陪她多，去顾菲洋这里少。 所以，没有特殊原因，宁雪晴是不会生气的。 至于现在的气愤，估计是在气这个媒体爆料，毕竟宁雪晴一直都不希望顾菲洋的事情公之于众，怕会对霍不凡的形象造成损害。 然而，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霍不凡心里没有任何气愤的想法，反而觉得好似轻松了不少。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了，等下就去公司。” “我已经让公关部先找媒体谈了，把文章先下了再说。”宁雪晴道。 “不用着急，这未必是坏事。”霍不凡道。 “怎么就不是坏事呢？你知不知道，如果这篇文章真的流传出去，影响得有多坏！到时候，会有无数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的！”宁雪晴着急的道：“你怎么还不当回事呢？” 这时候，顾菲洋也走过来，问：“是宁小姐？有事？” 霍不凡把手机递了过去，顾菲洋看到上面的媒体照片和正文，顿时脸色发白。 她怔怔的看着手机，过了会，连忙对手机喊着：“宁小姐，这不是我做的！” 她那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表情，让霍不凡看的很是心疼。 在出事后，顾菲洋的第一反应，是希望宁雪晴不要误会。从在一起到现在，她始终坚持这一点，以宁雪晴和霍不凡的感受为主。 宁雪晴当然也能感受的到，她道：“我知道不是你，你不会做这种傻事。但不管是谁做的，都需要解决。” “我……我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这是谣言！”顾菲洋说着，立刻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这种时候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而且你就算有一百张嘴解释，也没有几个人会信。”霍不凡拦着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可是……” “不用担心，先送雯雯去上学，剩下的事情交给我。”霍不凡道。 看着他坚定的神情，顾菲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 “听话。”霍不凡说完，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着手机道：“我现在去公司，让公关部在那等我。” 696.新闻发布会 看着霍不凡快步离开，顾菲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等门关上后，她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有私心了。 如果没有私心，就应该拦着霍不凡，然后自行把这件事处理好。可是现在，她心里甚至有点希望事情闹大一些。 明知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顾菲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自律归自律，并不代表有些想法就真的从来不去想，只不过有些人想了就去做，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有些人，则会把别人看的比自己更重要而以。 过了会，岳雯雯从房间里出来。 这丫头明显哭了好一会，眼睛都有些肿了。 她走到顾菲洋跟前，哽咽着问：“妈妈，我爸爸……真的没有死吗？” 以前顾菲洋总是告诉她，爸爸早就死了，所以岳雯雯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接受霍不凡。 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顾菲洋叹着气，道：“他的确没有死，但我们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那是爸爸啊！”岳雯雯道。 “你不是喜欢李爸爸吗？”顾菲洋不解的问。 “可是……”岳雯雯犹豫了下，然后道：“可是李爸爸并不是我真的爸爸，他也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同学们经常笑话我没有爸爸。” 顾菲洋愣了下，然后才明白女儿的想法。 岳雯雯在学校里经常被同学嘲笑没有爸爸，不管霍不凡对她多好，这件事对女孩来说，终归是不开心的。 在一个对自己很好，但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太可能承认彼此关系的男人，和亲生父亲之间，岳雯雯本能的偏向了后者。 不是她觉得岳庆宁有多好，就算再怎么年轻，可有些事情，她也是懂的。 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妈妈不会说爸爸已经死了，这应该是很仇恨的人才会说的话。 而且这么多年没见，一点印象也没有，哪来的好评价呢。 唯一让岳雯雯选择岳庆宁的理由，就是岳庆宁可以光明正大的承认身份，这是她最看重的。 看着女儿，顾菲洋心里也很是难过，她不是不知道岳雯雯在学校里的经历，有时候糖糖来这里也会说因为这些事又和谁谁吵架了之类的。 但她一直安慰自己，等时间长了，女儿一定会心甘情愿接受的。 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自己能够忍耐，女儿却忍不了。 她这个年龄段，能顾忌的事情太少了，也没有太多的是非观念。所思所想，都很简单。 她要一个可以拉着手，当着所有人面喊爸爸的男人，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只要和霍不凡一起生活就可以了。 顾菲洋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房间里，母女俩就这样沉默下来。 几十分钟后，霍不凡来到了公司。 公司的公关部门已经集合完毕，公关部的总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只等宁雪晴下令了。 看到霍不凡来了，众人的表情略微有些怪。 尤其是简思思，更是如此。 她一向把霍不凡视作偶像，也是心目中暗恋的对象，在她心中，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就是霍不凡，没有之一。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说老板是个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家庭？ 简思思见过顾菲洋，对这位舞蹈公司的创办者，她一直很羡慕。哪怕顾菲洋比她大了几岁，可那身材，那气质，都是年轻女孩无法比拟的。 只是简思思没想到，这样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竟然和老板搞到了一起。 她其实很希望霍不凡能够亲口否认，告诉大家这是谣言，但是从宁雪晴的举止，简思思判断出了一些信息。 这件事刚上媒体头条的时候，公关部那边就发现了，一边联系媒体删除，一边找宁雪晴汇报。 当时简思思正在办公室里和宁雪晴一起商谈后续发展的事情，她清楚看到，宁雪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是有些慌乱，随后，还有些如释重负的味道。 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呢？ 只能说，宁雪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隐藏在心里很长时间。如今事情被人捅了出来，她终于能把这口气吐出来了。 这个判断，让简思思心里很不舒服。 并不是单纯因为霍不凡和顾菲洋有特殊关系，像顾菲洋这样的女人，任何男人喜欢上她，就像任何女人喜欢上霍不凡一样，很正常。 简思思不舒服的是，为什么是顾菲洋？为什么不能是她？ 这个想法，让她的内心也很复杂，以至于见了霍不凡的时候，都没有主动打招呼。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会关心这种小细节，见霍不凡来了，宁雪晴立刻道：“之后的事情，听老板安排。” 公关部的总监立刻看向霍不凡，询问道：“老板，我们的建议是立刻找媒体协商，先删除，然后通过法务部进行公开的辟谣……” “不用。”霍不凡摆摆手，道：“我今天来公司，不是为了让你们辟谣。你们现在联系一下记者，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是关于什么内容的？”公关部总监问。 “当然是关于媒体报道的事情，我会在记者招待会上，向所有人把事情解释清楚。”霍不凡道。 宁雪晴听到这话，立刻明白霍不凡要做什么了，她犹豫了下，然后道：“你真要这样做？” “是的。”霍不凡知道宁雪晴已经明白他的想法，点点头，道：“也是时候公布了。” 宁雪晴叹出一口气，终于走到这一天了吗？ 在顾菲洋刚出现的时候，她其实一直希望能够永远的隐瞒这个消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顾菲洋的敌视情绪也逐渐变淡了。久而久之，宁雪晴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 而且她也知道，霍不凡一直都想对外界公布和顾菲洋的关系，只不过考虑到她的感受，才没有这样做。 倘若只是霍不凡的个人想法，宁雪晴可能不会支持他，但顾菲洋做的实在太好了，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对这样的女人，宁雪晴实在狠不下心。 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还有什么好瞒的呢？ 想到这，宁雪晴点点头，道：“好吧，那你既然想好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简思思实在忍不住，道：“宁总，您和老板在说什么啊？到底发生过什么？” “没什么，等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宁雪晴道。 简思思的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 公关部总监立刻给那些媒体去了电话，邀请他们参加新闻发布会。 得知霍不凡要对这件事进行正面回应，媒体都很欢喜的来了。 现如今的新闻头条，有很多都是新希望的，不过都很正面。不是谈他们又有了什么研究成果，就是又给全人类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之类的。 如今有大老板的八卦新闻，估计会非常吸引人目光。 所以不到一个小时，该来的媒体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霍不凡也没有多等，反正来了这么多媒体，也足够把消息传遍全世界了。其它没来的媒体，事后也会自己转载新闻的。 新闻发布会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霍不凡，另一个是宁雪晴。 但当记者们落座后才发现，在门口还有几个人等待着。 其中之一，就是向媒体爆料的岳庆宁。 还有两个，自然就是顾菲洋和岳雯雯。 697.承认了 此时的岳庆宁，仍然满脸气愤，霍不凡派人去请他的时候，岳庆宁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霍不凡彻底搞臭！ 他看向旁边的顾菲洋和岳雯雯，母女俩似乎都有些不安，只不过这种不安的情绪，并非来自他。 在双方之间，还有至少四名安保人员负责保护，不给岳庆宁任何机会伤害人。 有几个媒体记者已经忍不住，过来询问道：“您就是爆料的岳先生吧？请问您和顾小姐，真的是夫妻吗？” “当然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民政局查档案。”岳庆宁道。 “这么说来，新希望的老板李先生，真的插足了您的婚姻？” “当然！他霸占了我的妻子和女儿，还给她们洗脑，搞的现在她们俩都不认我了！”岳庆宁一脸愤慨的道：“我一直很佩服新希望公司取得的成绩，这家公司是我们国家的骄傲。但是我没想到，公司的老板竟然是这种禽兽！也许他觉得我们家无权无势，就可以随便欺负，但我要告诉他，不可能！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允许有人这样践踏老百姓的尊严！不管他有多高的身份，获得过多大的成就，都不行！” 岳庆宁的慷慨激昂，引得不少人暗暗点头，大部分人对于所谓的特权，都是非常反对的，因为他们自己没有这样的特权，自然也不希望别人有，这就是所谓的公平。 霍不凡的成就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不知道该从哪里给他挑点毛病出来。 现在岳庆宁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自然容易引得这些人的认同。 “你胡说八道！”顾菲洋在那边冲岳庆宁愤怒的喊道。 岳庆宁一副无辜受难者的样子，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 几个记者立刻对顾菲洋问道：“顾小姐，请问您真的和李先生同居了吗？您应该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吧，这样做，难道不觉得内心有愧吗？您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对女儿的成长造成影响呢？或者说，对整个社会带来恶劣的负面引导作用？” 顾菲洋被这些记者问的微微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在霍不凡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及时让人驱散了那些记者。 同时，霍不凡亲自来到这边，向顾菲洋伸出手。 他的动作，让所有记者都忍不住站起来，对着这一幕猛拍照。 看着霍不凡伸过来的手，岳庆宁怒吼道：“李书恒，你欺人太甚！” 霍不凡压根懒得理他，只看着顾菲洋。 而顾菲洋则含着泪，冲霍不凡微微摇头。她不希望被人看到这一幕，她希望霍不凡在世人的印象中，永远是光明又伟岸的。 如果自己是他人生中的污点，那么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只是，霍不凡没有给她机会离开，见顾菲洋不来，他干脆上前一步，主动抓住她的手。 顾菲洋下意识挣扎着，霍不凡轻声道：“不用怕，一切有我。” 温柔的话语，坚定的神情，让顾菲洋意识到了什么。 她眼眶发红，道：“不能这样，你……” “没关系的。”霍不凡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岳雯雯，道：“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岳雯雯倒是没有反抗，很顺从的跟着过去了，只是走了几步，便时不时回头看向岳庆宁。 因为，这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唯一能让她不再被同学嘲笑的男人。 牵着顾菲洋走到台前，霍不凡站在话筒前，顾菲洋则看向宁雪晴，有些惶恐不安：“宁，宁小姐，我……” 看着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宁雪晴哪会有半点的生气，她只疼惜这个可怜的女人。 站起身来，宁雪晴走到她身边握住另一只手，道：“不用担心，我们一起面对就好。” 看着宁雪晴那柔和的神情，以及握住手时的力度，顾菲洋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霍不凡开口了。 “今天把各位媒体朋友喊来，原因很简单。这位岳先生向媒体爆料，说我和顾菲洋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在此，我想向各位说明一下，他没有说错。这件事，我承认。”霍不凡道。 顾菲洋的心里一紧，也明显感觉到宁雪晴的力道加大了一些。显然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媒体记者们都兴奋起来，噼里啪啦的拍照录像，霍不凡亲口承认这件事，一定是头条！ 只是很多人和岳庆宁一样，都满脸诧异，不太明白霍不凡为什么会承认。 凭借新希望的影响力，只要公关部开口，这件事一定可以摆平，至少不会被太多人知道。 但至今为止，新希望的公关部都没有就这件事向媒体进行协商，反而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如今霍不凡又亲口承认，更让人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总不能说，这其实也是李大老板设的什么局，要对付哪个敌人吧？ “你们不用多想，我说的话意思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不过需要澄清的是，我和顾菲洋并不是第三者插足。我不是第三者，她也不是。”霍不凡道：“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希望能够组建成新的家庭。当然了，这并不是要抛弃宁雪晴的意思，总之，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霍不凡道。 “荒谬！她是我老婆，你和她搞在一起，不是第三者是什么！还什么真心相爱，真不要脸！”岳庆宁冲过来指着霍不凡鼻子骂。 几个安保人员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霍不凡挥挥手，示意安保人员不用阻拦，然后道：“说明了事情的表象后，我想说一说事情的真相。真相是，在很多年前，我和顾小姐就认识了。那时候的新希望，还只是一家默默无闻的淘宝店。” 霍不凡把和顾菲洋认识的过程，包括后来顾菲洋离开，然后又在另一个城市偶遇，接着被绑架，生死患难之际，两人的感情迸发出了火花。 这些事情，霍不凡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是在编故事，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如果我想编故事，公关部就可以做到，不需要我亲自来讲这些。而且，他们讲的会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霍不凡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接受顾菲洋，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也有过艰难的时刻。因为我们都知道，道德不允许这样做，但我还是做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是个好女人，不应该在这个世界承受不属于她的艰难。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不能容许一个因为爱，选择死亡的女人，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选择接受这段感情，哪怕会被千夫所指。” “编，继续编，别讲的好像你们俩跟演偶像剧一样，有意思吗？还是改变不了龌龊的事实！”岳庆宁继续骂道。 霍不凡看向他，道：“我和顾菲洋的感情没有龌龊这个词，倒是你，我想问几个问题。这几年里，你在哪？为什么你会被销户？” “我……”岳庆宁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霍不凡也不需要他的解释，接着道：“让我来替你说吧，在创业失败后，你选择了逃避。抛弃刚刚生下孩子的妻子，扔下一大堆的债务，人间蒸发。这几年里，你在全国各地到处跑，还曾经和别的女人有了感情，甚至生了孩子。只不过那对母子也很可怜，患病身亡，你这才会回来。否则的话，现在的你不应该叫岳庆宁，而是另一个名字。因为岳庆宁这个人，已经因为失踪超过三年，被宣告死亡了。” 698.公之于众 岳庆宁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因为霍不凡说的是事实。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梗着脖子道：“我失踪是有原因的，这一点我承认，但这并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对的！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 “是的，所以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对不起顾菲洋。”霍不凡道：“并不是因为我有老婆，而是因为我平时对她的关心不够多。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把和她在一起的事情，公之于众。她只能隐藏在暗处，生怕被别人知道，哪怕我们的爱情，是光明正大的，是经得住考验的。而现在，我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并不是为了谴责谁，而是要告诉所有人，我爱顾菲洋。无论世俗如何看待，她都是我的女人。也许基于法律的规定，我们无法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我会和她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同时，我要向我的妻子道歉。虽然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也接纳了顾菲洋，但我知道，这并不是她的真实意思。只因为她爱我，才会接受这一切。所以我宣布，将签署一份婚内协议，新希望百分之九十的股权，归属于我的妻子宁雪晴！” 众皆哗然，新希望现在的规模巨大，百分之九十的股权，那可是价值数十万亿，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足以价值上百万亿！ 这么多的财产，霍不凡要全部给宁雪晴？ 就连宁雪晴自己都没想到，霍不凡会这样说。 但她知道，霍不凡这是在解决她心里的困扰。一直以来，宁雪晴都担心财产分割的问题，如果以后霍不凡真要为了顾菲洋和她闹腾，糖糖怎么办？这些财产，原本应该全部属于糖糖的，没有人有资格跟她抢！ 可这种话，宁雪晴又说不出来。 她不说，不代表霍不凡不了解。 财产问题，一直都是大家族最令人头疼的问题。 新希望如今已经拥有超级豪门的基础，未来出现此类问题很正常。 所以，霍不凡要借这次机会，消除宁雪晴内心的不安，让她明白，属于她和糖糖的，永远都不会变。 而后，霍不凡把有些愣神的岳雯雯拉过来，牵着她的手，道：“岳雯雯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在我眼里，她的身份地位，和糖糖无异。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她的父亲。不管你们认同不认同，她都是我的女儿。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也没有人可以欺骗她。谁对她不好，就是在与我做对！” 霍不凡的语气，并不是很高调，但他的话，却让岳雯雯有些懵。 顾菲洋一直都跟她交代，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和别人说起李爸爸的事情。 可是现在，李爸爸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她的父亲？ 岳雯雯的视线，下意识瞥了岳庆宁一眼，这位亲生父亲此刻脸色铁青，愤怒不已。 她的视线一掠而过，然后定格在霍不凡身上。 霍不凡蹲下来看着她，柔声问：“雯雯，你愿意让我永远做你的爸爸吗？” 岳雯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有些紧张，那些记者的注视，摄像头的“围攻”，都让她很不适应。 可是霍不凡的手那么温暖，让她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我……”岳雯雯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妈妈。 顾菲洋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下来，她充满着期望的看着女儿，微微点头。 得到了母亲的许可，岳雯雯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在霍不凡身上，然后点头：“我愿意……” 霍不凡笑着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之色不言而喻。 这时候，顾菲洋忽然走过来，对着麦克风道：“这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没有错，我爱李书恒，我深深爱着这个男人。他太优秀，优秀到让我无法自拔的沉沦了。我也知道，自己的出现，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困扰。所以，我要告诉所有人，哪怕法律允许，我也绝对不会和他结婚！他的妻子，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宁小姐！而我，会签署协议，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情况，都自愿放弃所有与这个家庭有关的财产！” 顾菲洋的这番话，显然是为了回应霍不凡刚才所说的协议，她不希望霍不凡因为自己放弃那么多，那会让她感觉很愧疚。 与此同时，宁雪晴也走了上来，她微微叹口气，道：“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很不情愿，但时间长了，我才明白，书恒为什么会爱上顾小姐。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甚至她当初为了不让自身动摇，选择背井离乡，带着孩子去外地闯荡，一直都让我很佩服。如果是我，可能做不到这一点。她很自爱，和书恒的爱情，参杂了一些偶然的因素。我愿意接受他们，但关于婚内协议的事情，暂时不考虑，因为顾小姐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样的协议是毫无意义的。” 三人轮番上阵，让底下的媒体记者开始沉默下来。 他们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这真的是针对第三者事件展开的新闻发布会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他们在这撒狗粮呢？ “演戏！都是在演戏！你们别想骗人，谁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说的好像苦大仇深一样，其实就是为了掩盖自己龌龊的事实！” 岳庆宁的突然叫喊，让很多人都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忽然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说霍不凡第三者插足，结果现在台上其乐融融，家庭和睦。 不过岳庆宁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霍不凡他们的发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能够获得公众认可吗？ 一名记者看着霍不凡，道：“您是新希望的法人代表，也是影响力巨大的公众人物，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公之于众，可能会给世俗带来很坏的负面影响？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负面的引导，让更多人认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霍不凡看着那个记者，道：“你的意思是，我因为有钱，所以为自己行使特权，挑战世俗观念？” “是的，我认为……” “我不需要你认为。”霍不凡摇摇头，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从和我的妻子一起创立新希望的时候，我就从来不关心别人怎么看。很多人嘲笑过我们，包括公司的一些元老级人物，我们做的很多决定，都是不被他们认可的。但是现在，新希望发展起来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靠获得别人认可，就能成功的。这是我的家务事，之所以向公众宣告，是因为我作为公司法人代表，要为公众知情权负责。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参与我的私人事情。这并不是特权，而是做人最基本的权力。” 那名记者沉默下来，他没有办法反驳霍不凡的话。 这件事看起来像是特权，但人家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而不是因为有钱，所以乱搞。 包情人，和爱情是一码事吗？ 显然不是，既然不是一码事，那能用特权行为来评价这件事吗？ 而且霍不凡说的很明确，这是私人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也没有人可以插手。只要人家自己家愿意，你能怎么着？ 了不起在网上骂几句，可又骂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顾菲洋和宁雪晴的态度，已经把他们谩骂的理由封死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你骂，也没有用。 699.好结果 霍不凡的高度，实在太高了，他在全世界的声望，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 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正在不断改变这个世界，还给了全世界一个难以想象的未来理想。 征服星辰大海！ 一个拥有这种高度的男人，为了爱情，选择多接纳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女人，很过分吗？ 那些记者们自己想了想，觉得好像也不是很过分。毕竟岳庆宁失踪三年被判定死亡销户，从法律意义上来说，顾菲洋已经是单身。连他们的婚姻关系，都被自动解除了。 既然没有婚姻，那霍不凡就算不上第三者插足，就算真有第三者，那也是顾菲洋啊！霍不凡了不起是个花心而以，对这种层次的人来说，花心是个事吗。 何况霍不凡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顾菲洋这么一件绯闻而以，已经算得上很“纯洁”了。 那些大老板，明星，哪个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 一开始的时候，媒体记者们都在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件事情炒热度。 可现在他们思考的是，这件事情理智想一想，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谴责霍不凡。既然做不到，那么热度就搞不上来，所以绞尽脑汁的去想一些得罪他的话，是否值得？ 万一流量没吸引来，反而把新希望得罪的够呛，自己以后还要不要活了。 想到这，媒体记者的心思也逐渐淡了。 “你们说话啊！骂他啊！不是说好的，要把他批判的体无完肤吗，怎么都不吭声了！”岳庆宁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氛围在改变，他愤怒的大吼大叫着。 许多人看了过来，却一脸的不屑。 如果霍不凡因为花心要被谴责，那你事业失败，就把老婆孩子抛弃了，岂不是更要被谴责？何况你之前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只不过那对母子在人生的道路上半途夭折，才会回来。 倘若她们还活着，你会回来吗？ 岳庆宁本身就是一个小人物，现在又没有充足的理由去对抗霍不凡，自然不被人重视。 这场新闻发布会，就这样结束了。 尽管媒体记者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过多说霍不凡的坏话，只一五一十把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发表出来。但这件事涉及到新希望，依然引发了不低的热度。 理所当然的会有人谴责霍不凡，认为无论任何原因，他这样做，都是不应该的。 法律不允许，世俗道德也不允许。 但出乎意料的是，有更多的人表示了认可。 一部分人的理由是，霍不凡带领人类进行了命运的大转变，这样的功劳，别说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就算一百个，也是应该的。 还有一部分人的理由是，霍不凡和顾菲洋的爱情，水到渠成，两人经历了很多事情，生死之间的感情无法动摇。有这样的结局，应该得到祝福。 认可的多，批判的少，让不少人都觉得无法理解，这不是典型的三观不正吗。 可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理解，这都是事实。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有数。 再者说，人家都说了，这是私人事情，能跟你交代两句，是为了公众知情权负责，而不是让你来参与。你不认可，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哪这么多事！ 倒是哪个叫岳庆宁的，才该骂。 做生意失败，就把老婆孩子扔了？自己犯了重婚罪不说，却来说霍不凡第三者插足，简直是贼喊抓贼！ 网上对霍不凡的言论少了不少，反而对岳庆宁的批判瞬间起了一个高峰。 这导致岳庆宁成了过街老鼠，他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老板，直接把他开除了。理由很简单，你这种人品不佳的人给我女儿当司机，那是一种侮辱，赶紧滚蛋！ 而无论岳庆宁去哪里找工作，都很难被人接受，不管他的个人人品，还是他与霍不凡的恩怨，都是别人拒之门外的理由。 好在顾菲洋之前给了他一千五百万，只要不奢侈乱花，这笔钱应该足够他这辈子不工作也活的下去了。 在记者招待会之后，顾菲洋也是泪流满面，拉着宁雪晴的手不放。 “宁小姐，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 “不用道歉。”宁雪晴摇摇头，道：“这些年来，已经很委屈你了，其实早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的。只不过我和书恒都有顾忌，希望你能理解。现在借这件事公之于众，也算一件好事。以后你和雯雯就搬来家里一起住吧，不要再单独住在外面了，也不方便。” “不行，那是你和他的家，我不能去，去了我晚上会睡不着。”顾菲洋立刻拒绝道。 看着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愧疚之色，宁雪晴知道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真去了家里，可能在她看来，就真成了第三者。因为那个房子，本来就不应该有其她女人出现。 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勉强顾菲洋什么，宁雪晴看向霍不凡，忽然嗔怪道：“你也太冲动了，那什么婚内协议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下，这么大的事情，我难道没资格知道吗？” 霍不凡看的出她是有些生气，便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 “就觉得对不起我，想安我的心是吧？”宁雪晴哼了声，道：“你以为我是生气你不跟我商量？我是生气你太小看我了！” 霍不凡沉默下来，宁雪晴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要签那份婚内协议，就是觉得宁雪晴可能会多想。为了防止她以后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协议抛出来。 但这种行为，虽然表面上安抚了宁雪晴，可本质上，却看低了她。 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霍不凡也没有辩解什么。 好在宁雪晴也没打算追究，只道：“我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也不喜欢什么奢侈品，这辈子能花的钱都是有数的。这些钱是糖糖的，你把钱给我，没什么意义。” 霍不凡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头，没吭声。 顾菲洋也明白，宁雪晴表面上是对这件事做解释，其实是在点她。 顾菲洋立刻道：“我刚才说的协议，等下就找律师拟定好签署，然后送到公证处公证！” 宁雪晴嘴唇张开，却又没有说话。 她是有私心的，财产方面，无论如何都是底线，不能和别人分。并不是她小气，而是这些财产本身就属于糖糖来继承。她现在所做的任何决定，以后都可能影响到糖糖，那对女儿来说，是不公平的。 倘若以后糖糖愿意和顾菲洋或者岳雯雯，甚至霍不凡和顾菲洋的亲生孩子来分财产，那宁雪晴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她要保证的，只有顾菲洋一个人而以。 这件事，也算有了一个相对较好的结局，无论对个人还是对公司都是。 公关部的总监通过网络调查，确定没有对公司形象造成太大的损坏，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以新希望现在的规模，哪怕因为这件事只掉一个百分点的支持率和市场份额，那都是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他这个公关部总监，可担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之前霍不凡说话的时候，公关部总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老板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光明正大承认这件事。 可现在看来，霍不凡的坦承，反而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然的话，那些媒体打破砂锅问到底，可能会起反效果。 700.告白 当这场新闻发布会正式落幕后，霍不凡本打算亲自送顾菲洋母女俩离开。 岳雯雯一脸的开心，霍不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她们母女俩的身份，意味着以后她不用再遭受别人的嘲笑。对这个女孩来说，人生中可能没有多少事情，比这个更令她开心了。 但顾菲洋却拒绝了霍不凡的要求，理由很简单，就算已经承认了，但后续人们的议论一定还会持续。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霍不凡也没有强求，毕竟顾菲洋的考虑，是有一定道理的。 哪怕他的确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出于各方面因素的考虑，最终还是让顾菲洋自己走了。 当然了，精英队员的暗中护送，肯定是有的。 看着顾菲洋离开后，宁雪晴也过来道：“公司那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我先回公司了。” “要我送你吗？”霍不凡问。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你晚上记得回家吃饭，糖糖也许有话要和你说。”宁雪晴道。 关于顾菲洋的事情，糖糖也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欣然接受。她和岳雯雯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 但私下知道，和当中承认，这是两码事，宁雪晴必须考虑女儿的感受。 霍不凡点点头，应声答应。 待宁雪晴走了，简思思过来问：“老板，你现在去哪，要我送你吗？” 同样的问题，霍不凡刚刚还问过宁雪晴，现在简思思又来问一遍，让他感觉有些异样。而且简思思的表情，明显带着些古怪，又有点欲言又止的味道。 霍不凡看出她想说点什么，便道：“我自己开车来了，不过我们可以一去去地下车库。” 简思思嗯了声，很是顺从的和他一起步入电梯。 电梯里，简思思没有吭声，直到去了地下车库，四周无人，她才终于忍不住问：“您和顾小姐，已经好很久了？” “差不多有几年了吧。”霍不凡回答道。 “宁小姐怎么会同意的？”简思思又问。 这个问题，霍不凡在新闻发布会上已经说过答案了，此刻便没有再说话。简思思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论宁雪晴为什么答应，她终究是答应了，就算这种事情让她觉得很怪，却也不可否认，宁雪晴做了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让自己的形象在别人眼中快速的拔高，同时也保住了自己幸福的婚姻。 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一场能够长久的婚姻，必然是男人犯了错。 表面看起来，这句话似乎是无稽之谈，但深入想一想，男人这种生物，大多有大男子主义。犯了错之后，会想着去弥补。出于愧疚的心理，可能会反过来对妻子越来越体贴。 这就应了另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霍不凡没有回答问题后，两人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简思思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霍不凡也没有打扰她，两人就这样沉默中前行。 不多时，来到车前，霍不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简思思抬头看着他，脸上有着异样的绯红，她鼓足了勇气，问道：“老板，你说如果你身边又出现一个像顾小姐这样的人，宁小姐还会答应吗？” “不知道。”霍不凡摇摇头，道：“但我不会这样做，之前就说的很清楚了，和顾菲洋在一起，是一场意外。没有那场意外，我们可能现在已经是陌生人。这是偶然事件，不可能经常发生。” “我是说如果。”简思思道。 “没有如果，从我这里，就已经断掉了这种可能。”霍不凡回答道。 简思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霍不凡坚决的否定，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可是从侧面来说，又证明了霍不凡不是那种花心大萝卜。 但他不是花心大萝卜，自己还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吗？ 好像没什么可能了…… 越是这样想，简思思心里就越难受。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才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越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这些思维，让简思思有些难以自控。 霍不凡看出她的异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简思思抬头看着他，过了几秒，忽然冲过来，在霍不凡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对着他的嘴唇就是一下。 轻柔的接触后，简思思后退数步，她脸色通红，却没有立刻跑开，而是坚定的道：“就算这辈子没有机会和您成为真正的情侣，但在我心目中，您永远都是最佳人选。我可能无法像顾小姐那样得到宁小姐的认可，甚至连您也不会同意。但我个人，是不会放弃的！顾小姐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而且我一定会比她做的更好！” 把自己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说了出来，简思思的心跳，已经加快数倍不止。 她就算已经是一家资产规模几十万亿的超级大公司副总，可在这种事情上，仍然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的小丫头。 尤其在霍不凡面前，极度的羞涩感，让简思思再也呆不下去，直接转身跑回车上。随后，车辆启动，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霍不凡站在那发呆，有点风中凌乱的意思。 这个简思思…… 其实简思思喜欢他，这一点霍不凡早就有察觉，只不过他对这丫头一直都是以老板和员工的模式相处，顶多也就是加点朋友关系。 既然是朋友加同事，那很多事情，都是相对敏感的。简思思不说，霍不凡自然更不会说。 他以为简思思会一直忍着，憋着，直到实在忍不住，找了一个男朋友，摆脱霍不凡在她心目中留下的印象。 可谁能想到，简思思没有找男朋友，反而在顾菲洋的事情出现后，竟然反过来给了她勇气告白。 嘴唇上似乎还停留着简思思的唇齿味道，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初吻的味道。 霍不凡却没有欣喜，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层窗户纸捅破后，该怎么和她继续相处呢。 就算自己能装作无动于衷，她能吗？ 简思思可不是那种喜欢坐以待毙的女孩，她既然说了不会放弃，而且会比顾菲洋做的更好，那就一定会朝着某些方面去努力的。 想到她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霍不凡这心里就古怪的很。 微微摇头，霍不凡也上了车，然后离开了车库。 却不知过了一会，宁雪晴的车子，开过来，停在了这里。 宁雪晴虽然说是回公司处理事情，但其实下了车库后，就一直在车里没走。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的人生会有一定的影响，她必须一个人静静，缓缓神。 而且父母那边，包括宁玉林都打来电话，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个别的女人来。 宁雪晴能接受的事情，宁国祥和邓俊梅夫妻俩却未必能接受。宁玉林倒还好，看了完整的发布会，他没有对霍不凡表示唾弃，反而是来劝说宁雪晴想开一点。 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其她女人喜欢他是很正常的，要是因为这点事就生气，迟早把自己气死。 亲弟弟都这样说，让宁雪晴有些啼笑皆非，按道理来说，你不是应该和爸妈一样谴责你姐夫吗？ 不过她也知道，丈夫是弟弟心目中最崇拜的偶像，想让宁玉林主动说霍不凡的坏话，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挂断父母和弟弟的电话后，宁雪晴又呆了一会，这才准备离开。 701.蛋糕 结果车子还没过拐弯，就看到霍不凡和简思思站在那说话，鬼使神差的，她把车子停下来，随后，便看到简思思跑过来亲了霍不凡一口。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俩在说什么，但宁雪晴大致上也能猜的出来。 简思思对霍不凡的情意，公司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尤其是那些老员工。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不议论这些八卦而以。 毕竟霍不凡等人的身份太敏感了，不是公司实际控制人，就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都不能得罪。就算要说，那也只能私底下聚会喝酒的时候聊几句。 宁雪晴对此不是不清楚，只是心里明白，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当看到简思思亲霍不凡的时候，宁雪晴很古怪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想笑。 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想笑呢？难道是因为顾菲洋的事情，让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简思思太像她的小妹妹，关系实在太好了。所以这样的事情，看起来更像恶作剧一样。 当然了，简思思已经是成年人，她不会做这样的恶作剧。 只是无论如何，宁雪晴都没有办法生气。 当车子停在这里的时候，她才幽幽叹出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宁雪晴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自己也没有看到过。 至于之后怎么发展，那就看天意了。 晚上的时候，宁雪晴回到家，正见霍不凡和糖糖坐在那。 看到她回来，糖糖立刻冲她招手，很是欢喜的道“妈妈，快来，我喊了顾阿姨和雯雯一起来家里吃饭，你看要选个什么样的蛋糕？” 宁雪晴走过去，这才看到，糖糖正在利用人工智能创世纪，自己做蛋糕呢。 通过创世纪对人类思维的模拟，糖糖做出大概的轮廓，然后由创世纪进行细节的完善和修正。等确定了成品，再发送到蛋糕店，由全自动的蛋糕生产机器人进行加工。 这是新希望乙丑餐饮分公司的新项目，人工智能蛋糕店，你可以在家里通过关联创世纪，进行蛋糕diy。无论你搞出什么样的形状，只要最终确定，全自动的蛋糕店就会给你做出来。 而且从发送订单到配送，总计不会超过十分种。 现在新希望对于市区内的配送，已经基本完成了无人机配送方式，不需要关注交通状况，使得配送速度提高了许多倍。 而且通过创世纪进行修改后，巴掌大的无人机，已经可以运送重达上百公斤重的东西。所消耗的，不过是一些水而以。 氢能源，已经在新希望内部成为替代太阳能，电能，燃油，燃气之类的新能源。目前虽然只在物流体系无人配送上进行试验，但根据试验的结果来看，效果还是相当好的。 只需要把技术再进行细节性的修缮，就可以正式投入市场了。 到时候，包括汽车，工业机械，甚至发电厂之类的，都可以对这种能源进行应用。到那时，新希望的资产，不知道还得再翻多少倍。 毕竟人类社会对于新能源的探索，一向都是十分热切的，而氢能源刚好符合他们所有的要求。 没有污染，利用率高，获取方便快捷。 目前已经有很多大公司来与新希望谈合作，希望能够第一时间获得这种技术。 当然了，他们自己也在虚拟世界进行了相关的试验，但没有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帮助，想要试验成功，还不知道得多久。光是一个数据误差，可能就得反复试验几十万次。 因此，更多的人对人工智能创世纪起了兴趣。 他们知道自己目前的科技研发水平，远远不够研发出这么先进的人工智能，干脆舍弃了这一块，选择和新希望合作。 只要新希望愿意提供创世纪的部分功能，他们就愿意为之付出大量的金钱。 不过关于创世纪的合作，霍不凡暂时没有吐口答应任何人，这是新希望领先全世界的法宝，在没有其他多项技术碾压的时候，不会开放创世纪的使用端口。 霍不凡比谁都清楚，技术领先的重要性，只有技术领先，才能让自己的终极目标更快的实现！ 不过这个社会，需要的并不仅仅是一枝独秀，各类的超级企业，通常都会在市场中养鱼。 所谓的养鱼，就是把自己的技术进行删减阉割，用落后数代的技术去培养那些小企业。 如果这些小企业可以依靠这种劣质的鱼食成长起来，甚至发展出独特的技术，就可以收割了。 这样的手段，是很正常的商业竞争法则，霍不凡也很擅长使用。 在他的授意下，新希望的国内和国外总部，分别拿出部分创世纪最原始的框架下放给其他合作公司。当然了，就算是非常落后，漏洞相当多的原始框架，价格也不菲。 想要拿到这个框架，至少要付出数百亿美元的价格，而且由此产生的成果，新希望有权力优先使用。 如果你希望得到更高级的框架，那也不是不可以，新希望可以用这样的高级框架换取你的部分股权。 当然了，不需要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五十一都不需要，只要最少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九左右，就可以拥有。 如此代价，听起来似乎非常的高昂，让人难以接受。 但对很多小企业来说，出售部分股权，根本算不上什么，却可以以此少支付数百亿美元的巨额财富，实在是太划算了。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企业，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数百亿美元的资产，所以他们不在乎。 而那些能拿出这些钱的公司，则大大方方的支付了金钱，换取相对原始的框架。 不是他们不想要高级框架，而是觉得既然新希望能够根据这种原始框架发展出人工智能创世纪，那他们也可以。 钱他们不在乎，多点少点都没问题，但如果把公司的股权卖出去，那就难以接受了。 像这种级别的公司，除了新希望之外，基本上都是各种资本参杂。股权出售的时候，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说的算。 就算你是公司的决策者，拥有一票决定权又怎么样，手里没有那么多的股权也白搭。 依靠这两种级别的框架，新希望再次收获了数千亿美元的现金，还有大量小公司的股权。 对这些小公司来说，又能节省支出，又能加入新希望体系，是很划算的。 只不过能通过新希望筛选，获得高级框架的公司并不是特别多，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用股权来换。没有一定的潜力，行业不匹配，就算你看起来再有前景也白搭。 包括眼下糖糖使用的这种全自动蛋糕生产机器人，也是其中一家小公司的产品，只不过在软件端应用了新希望的人工智能技术而以。 虽然人工智能创世纪很好用，但站在霍不凡的角度，并不希望人类太依靠人工智能。 他始终觉得，人如果失去了思考能力，那就是行尸走肉。人类想获得更大的发展和成就，就必须不断的自我更新，绝对不能因为外力失去自我创新能力！ “爸爸，你看我做的蛋糕好看吗？”糖糖一副炫耀的语气问。 霍不凡走过来看了眼，糖糖做的是一间大屋子，屋子上面有很多人坐在那，虽然看不清面孔，但从大致的服饰和体型外貌来看，应该是包括了顾菲洋母女俩，还有邓俊梅，宁国祥，宁玉林等人。 702.发火 经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的修正，这些人物还是挺形象的。 而且，这也代表了糖糖心目中的美好希望。 在这丫头心里，每个人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当然希望大家都能和和睦睦，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看到这个蛋糕，霍不凡就知道在糖糖心里，不会对新闻发布会的内容有任何反感，可能还会因此觉得高兴。 他看了眼宁雪晴，宁雪晴同样松了口气，只不过从表情来看，显然心里还有些别扭。毕竟女儿能够轻松接受这种事情，让她稍微有些不太舒服。 这是人的正常心理反应，不足为奇。 霍不凡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老婆。” “干嘛，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宁雪晴白了他一眼，却还是露出了笑容，显然心里并不像脸上表现的那样。 然而让糖糖不开心的是，无论顾菲洋，还是宁国祥夫妇，晚上都没来，只有宁玉林自己跑来了。 其实这是可以预料到的，顾菲洋之前就打来电话，说虽然已经公之于众，但刚宣布就立刻过来团聚，实在有些太突兀了。 她觉得，还是缓一缓好。 至于宁国祥夫妻俩，没过来把霍不凡臭骂一顿，已经算好的了。 宁雪晴能接受这件事，是因为从头到尾看到了顾菲洋的好和值得同情的地方，但对宁国祥夫妻俩来说，这就是一个第三者插足女儿幸福的生活。 哪怕顾菲洋说永远不和霍不凡有任何正式关系，也永远不争夺财产又如何？ 本来该属于一个人的宠爱，现在分成了两份，他们做父母的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爸妈就是一时想不开，过段时间就好了。”宁玉林道：“其实在我看来，这都是很正常的。哪个成功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是没像姐夫这样跟别人说而已，都是藏着掖着。” “干嘛，你也想学他？”宁雪晴瞪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亲弟弟，怎么一点也不帮她说话。 宁玉林嘿嘿一笑，道：“我可学不了，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呢。” “说起来，你也该谈个女朋友了吧，都三十岁了，想让爸妈急死吗！”宁雪晴教训道。 “哎呀，现在是发展事业的重要时期，哪顾得上谈女朋友。再说了，万千森林，我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宁玉林满不在乎的道。 虽然至今为止没有谈过女朋友，但并不代表他缺女人。没事出去应酬的时候，身边总是美女不断。 不说他是宁雪晴的亲弟弟这层关系，就是他自己的产业，如今也发展的很不错，身家近百亿了。 数不清有多少人，每天拿着钱主动上门求合作，宁玉林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快活的不行。 宁雪晴已经说过他很多次，却一直没什么用，这边说听你的，那边就给忘了。 “玉林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也没说错，现在还年轻，婚姻的事情不需要太着急。等玩够了，自然就想结婚了。”霍不凡跟着道。 “瞧瞧，还是姐夫看的透彻！”宁玉林夸赞道。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宁玉林瞪着两人道。 “那舅舅你还是不要做男人好了，因为我觉得你还挺好的。”糖糖在一旁说道。 宁玉林楞了下，随后哭笑不得，这是算夸自己呢，还是该怎么想？ 霍不凡和宁雪晴在一旁听的发笑，知道糖糖是故意说这种话来缓和气氛而已，并不是真的那么无知。 “不过你明天还是回家一趟吧，爸妈的确挺生气的，上门哄哄他们俩就是了。”宁玉林道：“实在不行，明天我也回去，帮你说说好话。” “你就别去了，还不够添乱的呢。”宁雪晴道。 霍不凡没有反对，这件事终究是要给宁国祥和邓俊梅一个交代的，总不能只和记者们说，却不和家人解释吧。 第二天一早，宁雪晴也没有再去公司，而是陪着霍不凡一起回了家。 现在宁国祥和邓俊梅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小区了，毕竟他们怎么说也是身家几十万亿的总经理父母，住在这么老旧的小区，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却容易被别人说闲话。 当你的生活到了一定层次的时候，有时候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一种错。 所以，两人在宁雪晴的支持下，搬到了一处相对高档的小区。 小区里基本上都是别墅，封闭严格，外人很难进来。这也省的那些人每天跑来找宁国祥拉关系，不厌其烦。 到了家门口，霍不凡提着礼物进去，宁国祥开门看到他，正要说话的时候，里面传来邓俊梅的冷哼声：“干嘛，还想给他夹道欢迎，敲锣打鼓吗！” 宁国祥干笑一声，没有说话。好在糖糖机灵，蹦蹦跳跳的过来喊着：“外公，早上好呀。” “你怎么没去上补习班？”宁国祥乐呵呵的问，现在宁玉林不愿意结婚，他就只有糖糖这么一个孙女，宠爱的不得了：“走，外公给你拿好吃的去。” “不要了吧，妈妈说我最近都吃胖了。” “她说的不算，外公让你吃！” 待宁国祥牵着糖糖进屋，霍不凡这才和宁雪晴一起进去。 客厅里，邓俊梅本来正拿着抹布擦桌子，看到霍不凡走进来，便把抹布扔在桌子上，哼了一声坐下，满脸的不快。 宁雪晴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连忙过去问：“爸，妈，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这是之前糖糖小学同学的父亲方昌盛先生开发的，说是小区里最好的位置，最好的房型。” “好什么好，出门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周围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生意人。我们以前就是个卖水果的小贩，能跟人家聊什么。要我说，还不如以前的老小区呢。虽然房子不怎么样，可周围都是熟人，过的舒坦，哪像现在，每天就只能擦擦桌子，扫扫地，摆弄摆弄花草什么的，无聊的要死。”邓俊梅不爽的道。 也许她是因为霍不凡的事情不开心，但这番话，却是发自内心的。 宁雪晴也能理解，在一个新环境，周围又是层次比自身高的人，生活的自然不会很愉快。 所以，邓俊梅是真觉得这里住着不如以前好。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虽然这里没熟人，但环境好啊。就这空气，都比之前好太多了，每天起床都觉得舒坦很多。”宁国祥道。 “就你事多，不是享福的命，还一天到晚这好那好。向前看，再看就黄土埋脖子了！”邓俊梅呵斥道。 宁国祥被她训的几十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讪笑一声不再吭声。 霍不凡走过来，把东西放下，道：“这是给爸妈带的一些保健品，都是公司自己产的，效果很不错。” “不需要。”邓俊梅没好气的道：“我们可没福气享受这些，还是请李老板自己用吧。” “妈……”宁雪晴喊了一声。 结果不等她说话，邓俊梅便训斥道：“干嘛，我说他两句还不行了？怎么着，当上大老板以后，就不把长辈当长辈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宁雪晴叫屈道。 “妈，我知道您对我不满，我也不否认什么。今天来，其实就是向二老道歉的。”霍不凡道。 “道歉？我们需要你的道歉吗？你道歉，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吗？真觉得自己错了，就和那个小三断绝联系，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邓俊梅气呼呼的道，随后又看向宁雪晴，道：“还有你，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男人在外面乱来，你不但不阻止，怎么还支持他了？你是怎么想的啊，是不是天天做生意做傻了？” 703.掺和 “妈，书恒他……” 霍不凡拍了拍宁雪晴的肩膀，示意不用解释，然后对邓俊梅道：“妈，这件事和你们理解的，可能有误差。但从你们的角度来说，我的确是错了，没有能对妻子从一始终，这是我做的不对。但顾菲洋，我不可能和她分开。不是因为我喜新厌旧，而是已经成了事实。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可以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反抗。” “打你骂你有用吗！”邓俊梅腾的站起来，道：“别说的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真正受委屈的是我女儿，不是你！” “外婆，你不要怪爸爸，我和妈妈都很喜欢顾阿姨的，还有雯雯。等你以后见了她们，就知道顾阿姨和雯雯都很好的。”糖糖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邓俊梅没好气的道。 在她看来，糖糖就是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好与坏，只会凭借表面的观感来判断是非。 宁雪晴忍不住道：“妈，糖糖没有说错，顾小姐确实很好，而且她和书恒的感情，也不是常理能判断的。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我改变不了，你也改变不了，为什么不能安然的接受呢？” “你真是脑子进水了！”邓俊梅气不过的道。 她是真的难以理解，女儿为什么会帮着霍不凡说话，明明这是所有人女人都不乐意看到的事情啊！ 到底是女儿脑子坏掉了，还是被霍不凡用什么手段给洗脑了。 左右说不通，宁雪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希望这件事不要给家庭带来太多的不和睦。 不过霍不凡也不是那种人，站在邓俊梅的角度，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充足理由的。所以，他很淡定的听着邓俊梅在那训斥。 过了许久，邓俊梅说的嘴巴都干了，也不见霍不凡有什么反应，不禁又骂道：“你是个木头吗，还是装聋作哑，以为不说话这事就算了吗？” “那妈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件事？前期是，不能逼迫我和顾菲洋分开。”霍不凡道：“当然了，我也绝对不会和雪晴分开的。” “你……”邓俊梅气的要吐血，直接起身去拿了笔和纸拍在桌子上，道：“行啊，既然你两个都想要，那就签字吧。把所有的财产都分给雪晴，你跟那个女人爱咋过咋过！” “好。”霍不凡没有任何异议，直接拿起笔就要拟定协议。 结果笔被宁雪晴夺了过去，纸也被她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妈，你别闹了行不行！都跟你说了我不介意，你怎么还没完了！” “我怎么没完了？我这不是为你好？以后他万一要跟你离婚，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怎么活？当然得先把钱握在手里才行！”邓俊梅道。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宁雪晴提出这样的“建议”了，早在霍不凡和宁雪晴还没赚这么多钱的时候，她就数次提出要宁雪晴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只不过宁雪晴一直没有同意而已。 现在她又提出这个要求，宁雪晴自然还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公司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作坊，一举一动都牵连甚广，不是说签一份协议就能解决的。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你就别瞎掺合了。”宁雪晴没好气的道：“如果您始终过不去这个坎，我就和他一块离开，什么时候你们想通了，我们再来。” “走走走，当谁巴望着你们来是不是！真是狼心狗肺，赚了钱，连起码的良知都没了，不知道谁真的对你好吗！”邓俊梅怒气冲冲的道。 宁雪晴也是来了脾气，见实在说不通，干脆拉着霍不凡就要走。 宁国祥这才开口劝阻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平时做生意那么忙，还不容易带孩子回家一趟，闹腾什么啊。有什么事，等回头有空了再说，今天我要陪孙女，都别嚷嚷！” 别看宁国祥平时不怎么吭声，可真发话了，无论邓俊梅还是宁雪晴，都得给点面子。 哪怕这件事让邓俊梅很不痛快，但宁国祥拿糖糖当突破口，她也不好说什么。 总不能因为女婿做事不好，就连外孙女也不理了吧。 在宁国祥和糖糖的刻意调解下，气氛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但也只局限于邓俊梅不再嚷嚷。 不过这已经算得上很好的结果了，在来的时候，霍不凡甚至想过邓俊梅可能直接把东西砸在他脸上。 当然了，现在已经不比从前。 刚重生的时候，霍不凡在家里的待遇可比现在差多了，别说出这么一档子事，就算没事的时候，邓俊梅也不给他任何好脸色看。 倘若那时候霍不凡和顾菲洋在一起，估计会被邓俊梅拿着刀子追杀。 现在他是新希望的大老板，手握数十万亿的资产，今非昔比。就算是一向强势的邓俊梅，也得考虑一下影响。 吃完了饭，霍不凡和宁雪晴也没有久留，主要邓俊梅的态度，让宁雪晴实在呆不下去，她也不希望霍不凡在这里受什么委屈。 还是那句话，连她都认可了顾菲洋，邓俊梅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闹的家庭不和谐。 不过糖糖没有跟着走，而是留下来哄外公外婆开心。 这丫头聪明的很，知道自己现在很关键，外公外婆要多久能原谅爸爸，全看她做的好不好了。 离开家后，上了车，宁雪晴叹气道：“没想到妈这么固执，连爸都比较容易接受了，她还不依不饶的。” “其实妈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很不错了，她毕竟年龄大，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接受的。就好像你一开始能接受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意外。”霍不凡道。 “如果那时候我不能接受呢？你会怎么做？”宁雪晴问。 霍不凡淡定的道：“当然是和她分开，也许她对我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但如果把她和你之间做选择，我只能选择你。” “是吗？我才不信呢。古小姐那么漂亮，身材也比我好，跳舞还很好看，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吧。”宁雪晴哼了声，嘴上说不信，可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霍不凡没有解释，他知道自己没有撒谎，接受顾菲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宁雪晴没有反对。倘若宁雪晴当时反对了，那就给了霍不凡一个坚定的理由。 所以，这件事有多种因素，并不单单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否则的话，当初潘思米也为了霍不凡跳楼，怎么就没能接受她呢。 说起来，潘思米自从跳楼受伤，痊愈后就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无论同学还是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有人说她回国外了，还有人说，她已经结婚生子。 说起那位往昔的好友，宁雪晴至今还是有些唏嘘感慨。倘若没有霍不凡的事情，也许她们到现在还会是好朋友。 “不过除了顾小姐，你还有没有其她的红颜知己？放心，如果真有像顾小姐性格那么好，又能帮你的，我可能依然不会反对。”宁雪晴忽然问。 这个问题，让霍不凡微微一怔，总感觉她话里有话。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问这个呢。 他本能的想到了简思思，唐仲薇两人，如果说有谁能让宁雪晴警惕的话，应该就是她们俩了吧。 至于姬香凝，现在联系已经很少了。 704.迷雾项目的进展 如今的新姬家发展状态良好，资产规模已经从最初的几十亿，发展到了如今的近千亿。 其中固然有姬香凝和霍不凡，宁雪晴的关系作为铺垫，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姬香凝个人能力足够强。 她是个胆子很大，也很勇于冒险的人。 在看到新希望的潜力后，姬香凝把姬家的资产作为抵押，从银行贷出一大笔钱，疯狂扩张。 现在银行的贷款他们欠了几百亿，可资产却翻了几十倍，并不算吃亏。而且由于经营状况良好，正在逐步清除贷款。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两年时间，他们就可以还清这些贷款。到那时，姬家就真的无事一身轻了。 而姬香凝也连续两年，成为商业界除了宁雪晴和简思思之外的女强人。 虽然拿了第三名，但宁雪晴和简思思都不止一次在公众面前表示，她们的个人能力，并不比姬香凝强。 自己排名靠前，是因为新希望发展的好，而新希望的成功，源自于霍不凡的能力。 霍不凡的商业能力，可以说全世界第一，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当然了，还是有少部分人觉得，他只是运气好。不然没有那几项成果，新希望早就不知道被人打垮多少次了。 而姬香凝也承认，她对霍不凡的商业能力极其崇拜，至于排名的事情，当不得真。 谁第一谁第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商环境好，大家都能赚钱就可以了。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霍不凡问。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宁雪晴道。 她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霍不凡关于简思思的事情，而且看霍不凡的意思，好像也没有要主动跟她说这事的想法。 是怕她误会，还是压根就不想让她知道？ 婚姻中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出轨，而是失去信任。 一旦失去信任，哪怕你出门买个菜，她可能都觉得你开房去了。 不过宁雪晴倒没有这么极端，因为她问这个，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倘若霍不凡和简思思真的两情相悦，那她可能会先给自己做点心理准备。 就像之前说的，如果有个像顾菲洋一样性格好，又能帮助霍不凡事业的人存在，她不会太反对。 这个条件，就是指的简思思。 新希望现在规模实在太大了，宁雪晴就算长八个脑袋，也不可能管的过来。 光是国内总部的事情，她就忙的脚不沾地，每天睡眠时间极少，连二小子都没时间带，却仍然感觉力不从心。 现在二小子已经快上幼儿园了，可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跟他相处的时间都极少，这一直让宁雪晴觉得内心愧疚。 但宁雪晴又不敢把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身边只有简思思，是最值得信任的。 可简思思知道的太多了，新希望大部分核心机密和权限她都有，如果有一天简思思背叛了新希望，那后果绝对比宁浩斌可怕的多。 所以在宁雪晴心里，自然希望把简思思拉进自家阵营，最起码，减少她背叛的可能性。 而手段嘛，自然是让她成为霍不凡的枕边人。 不过宁雪晴也不会强求什么，她又不是傻子，霍不凡身边多一个人，自己得到的就要少一分。哪怕自己的位置永远第一，不可动摇又怎么样。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回不来了。 若不是新希望的事业版图实在大到让宁雪晴头疼的地步，她才不会考虑这些呢。 宁雪晴不说清楚，霍不凡自然不会主动承认什么，就像潘思米那时候的事情。把事情说的太清楚，有时候反而不是好事情。 善意的隐瞒，并不是坏事。 当然了，如果宁雪晴真的问了，那霍不凡就不会再隐瞒了，否则的话，那就是撒谎。 隐瞒和撒谎，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意思，但实际上区别还是很大的。 离开小区后，霍不凡接到了迷雾工厂团队的紧急电话，告诉他遇到了大麻烦。 霍不凡立刻和宁雪晴赶到了迷雾工厂的实验室，实验室建立在迷雾工厂大概十公里左右的位置，这里一应俱全，包括和虚拟世界，人工智能创世纪牵连的光缆都有。 自从上次捕获了异常能量体后，团队就把那东西转移到了实验室里。按照霍不凡的建议，他们尝试着利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能力，对异常能量体进行分析。 还别说，创世纪的分析能力，绝对是远超人类的。 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大致把能量体分析出来了。 根据分析结果来看，这种能量与现实中的一切都不相连，不属于物质，甚至连人类世界定义的能量都不能真正定义它。 准确的说，这是量子世界中的存在。 按照常理而言，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空，可它就是存在了。 说简单点，这就是大海中存在一团火焰，非常的令人惊奇。 经过长久的实验，最终实验团队成功将能量体分割出了一小部分，大概占据本体的千分之一左右。 考虑到人类的精神力，也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事物，所以他们又试着利用虚拟世界的设备，把能量体转移到虚拟世界中。 还别说，这个实验一下就成功了。 分割出来的能量体，在现实世界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出现在了虚拟世界中。 创世纪根据现实世界的规则，在虚拟世界中重组了高频震荡波囚笼把它困住。 不过分割出来的实验体，似乎没有自我意识，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实验团队随后进入了虚拟世界，继续进行试验。 通过各方面的比对，试验，他们最终确定，这种能量体在虚拟世界的各项数据，和现实世界是相同的。 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情，按照相对论来说，世界上的任何物质，都不可能凭空而生，又凭空消失。 这个宇宙的物质总量是固定的，这里消失了一块，某个地方就一定会多出一块。 以相对论的理论来看，能量体在现实中消失，在虚拟世界中出现，这很符合结论。 但问题在于，能量本体，现在已经恢复了。 简单的说，如果之前能量本体的数值是一，那么实验团队切下来千分之一，现在这千分之一已经在本体上重新长出来，再次恢复了一的数额。 但在虚拟世界中，却多出了千分之一。 这千分之一哪来的？ 两个能量体都没有离开过囚笼，本体如何补充自身的能量？ 如果本体可以恢复的话，那切割出来的这千分之一，是不是也会逐渐成长到与本体相同的地步，就像复制出来的一样？ 这个想法，让团队密切观察着切割体的能量值，让他们松了口气，同时又紧张的是，切割能量体的数值，确实在增加，但速度非常的缓慢，最起码没有本体快。 但就算再慢，它终究有恢复的一天。 实验团队的项目，也由此增加了几个。 一个是确定能量体增幅的渠道，二是把能量与人类精神力进行对比，尝试找出两者的共同点，三是进行能量体和人类的结合试验。 第三个项目，是存在很大风险的，因为虚拟世界中的人类，并不是现实中的活人。 但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也是活的，因为是真实的意识进入了这个世界，然后通过数据模拟仿真显现出来。 说白了，就和现实里一样，外在的肉体，内部是所谓的灵魂。 只不过在虚拟世界中，灵魂不会死亡，肉体消失后，可以用数据重新模拟出来。 当然了，现实世界中的灵魂是不是会死亡，也没人能说清楚。毕竟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知道灵魂究竟是什么。 705.侵袭 包括现在造神计划所研究的精神力，是否是指灵魂，也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这是一项全新的学科，此前从未在人类历史上正式出现过。 而第三项试验，是基于前两项试验的基础上，因此足足过了两年才正式开展。 几天前，切割下来的能量体，已经比最初始的状态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左右，这两年里，迷雾团队通过大量的复杂试验，最终确定能量体的增幅，来源于四周存在的异类能量。 这些能量的数量十分少，密度低到连仪器都难以侦测出来。若不是靠着人工智能创世纪极其敏锐的观察能力，可能直接就给忽略过去了。 破解了能量体增幅的奥秘后，第二项试验却有些停滞不前。 因为人类精神力和能量体，并不完全一样，短时间内，可能很难找到共同点。 但两年里几乎没有半点成就可言的造神计划，已经遭受了诸多非议，无论虚拟世界还是重生科技，现在都展现出极大的潜力。 唯独造神计划，只进不出，成了吞金的无底洞。 包括新希望内部，都有人建议把这个项目停掉，每天都往里面投这么多资金却看不到一点收益，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 好在霍不凡坚信这是一项可以继续执行的计划，他不发话，自然没人敢真的断了造神计划的资金。 不过这也给团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大老板亲自为他们作保，如果再研究不出东西，那就没脸见人了。 因此，当第二项试验进展缓慢的时候，团队中有人提议先进行第三项试验，也就是把能量体与人类意识在虚拟世界中结合。 这个试验本身就具备很大的危险性，像霍佳明等人，就是因为这东西在现实世界里成了植物人。 为了确保试验的可靠性，实验团队否定了再次找霍佳明他们做试验品的想法，他们认为，从普通人入手，更容易获得真实而有效的分析结果。 因此，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后，他们用大笔资金招来了一名志愿者。 这位志愿者在现实世界中是小儿麻痹症患患者，给家庭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所以他愿意用一次实验，来换取可供家人一辈子生活无忧的财富。 志愿者到位后，实验团队把能量切割体，与其放置在了同一片区域。 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两年里一直呆呆的能量体，突然暴起，冲进了志愿者体内。 在这一瞬间，高频振荡囚笼似乎出现了故障，志愿者浑身发光，冲出了囚笼，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实验团队也没有太担心，毕竟这里是虚拟世界，闹不出太大的乱子。 但随之而来的异常情况，让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 志愿者失踪后，人工智能创世纪在虚拟世界中侦测到，有数个意识波突然消失。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要知道，虚拟世界的脑波接入设备，在经过数年的更新换代后，如今对安全性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为了确保设备退出的时候，不会对人类意识造成伤害，每一台设备中都会有液态电池存在。这种新型电池可以储存最少供设备在无电源接通状态下，继续使用一百分钟以上的时间，同时设备会自动侦测电源。 如果发现停电了，就会警告使用者，并将在六十分钟后强制下线。 就算是强制下线，也属于安全可控的，和这种意识波突然消失的情况完全不同。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思维模式，并不会考虑偶然性，他只会把异常情况直接进行调查，分析，整理，上报。 经过基础的调查后发现，这几个意识波来自不同地域的人种，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意识波消失的地点几乎完全一致，并且时间相差不超过半分钟。 而通过虚拟世界的回放功能，发现了那名逃走的志愿者。 此时的志愿者，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他在接近那几人时，身上突然冒出大量的黑雾，窜入对方体内。 被黑雾侵袭的人，很快就消失了，这就是意识波消失的过程。 而人工智能创世纪在现实中得到的反馈是，那几个人都出现了脑死亡的症状。 在人类的医学体系中，脑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就算是重生科技，也救不回来。 这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会对虚拟世界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光是在这里可以让人脑死亡，就足以把所有人都吓跑。 所以，团队负责人立刻给霍不凡打电话，请他前来主持大局。 霍不凡到的时候，团队成员正在对志愿者进行追踪。 但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名志愿者的脑电波，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 在杀死数人后，他的脑电波变得极其极大，而且可以自由切换。 而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追踪方法，只能追踪固定的脑电波。就算可以根据过往的记录，查找到被他杀死的那些人脑电波，也无法立刻追上。 因为这家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就像闪电一样。 或者说，他的精神力已经变得极其强大，虽然不足以和虚拟世界的规则抗衡，却比普通人强大了数倍之多。 随便一跳，就是几百米高，甚至比那些辛苦修炼成神明的西方人飞的还快。 想要抓住这家伙，就必须动用惩罚机制。 而惩罚机制已经被霍不凡去除了，现在开放，可能会被人察觉到。 在非不得已的情况下，团队成员不希望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只能等到霍不凡来做决定。 “现在死了多少人？”霍不凡问。 “七个。”团队负责人低着头，满脸愧疚的道：“所有的事情，我来负责，就算被抓去坐牢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先把他控制住。”霍不凡拿出手机，给无名高手拨了过去，道：“开放权限，让人工智能创世纪制造虚拟化身抓住那个家伙。” 无名高手化身的东皇太一，可以算作虚拟世界中最强大的人了，毕竟他本身就是规则的掌控者，几乎无所不能。 但这个志愿者似乎被能量体同化了，产生能量本体相同的攻击手段。无名高手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是否能抵挡的住这种攻击，谁也不好说。 霍不凡可不想用一个天才程序员的命去冒险，还是让人工智能做这件事比较稳妥。 而且由人工智能创世纪出面，也可以和别人解释这只是一次演戏。 很快，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虚拟世界化身就出现了。 他化身的是有着三个脑袋，八只手的神人，每只手都有不同的武器。举手投足之间，有无可匹敌的威势伴随。 许多人都抬头望着这尊神人降世，感叹又有一位强者出现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也是虚拟世界的管理者之一，他很清楚那个志愿者的所在位置，无论对方怎么变换脑电波，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当通过全息投影看到那名志愿者的时候，迷雾工厂的负责人解释道：“这并不是他原来的样子，而是变换脑电波后，改变的形象。根据我们的调查，和这个脑电波的原始形象一致。” “也就是说，他吸收了别人的脑电波，然后就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霍不凡皱眉问。 “差不多是这样。”那位负责人回答道。 “能量本体那边怎么样？一定要确保本体无法逃脱，否则如果他在现实世界也有这样的能力就麻烦了。”霍不凡叮嘱道。 706.消灭 团队负责人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虚拟世界中，切割能量体可以依靠被吞噬的脑电波自由变换模样，如果在现实中也有这也的能力，那就太吓人了。 最起码虚拟世界中还有办法找到他，现实世界你怎么找？ 人工智能创世纪对脑电波的侦测手段，只局限于虚拟世界才能有如此快的速度，放在现实中，他得一个一个的分析。 就算分析速度再快，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现实世界里，你不一定知道能量体吞噬了谁，也许就算你找到了他，也分辨不出来。 负责人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提前让人再加固了两层高频振荡囚笼，以此保证能量本体无法逃脱。 “如果能量体可以吞噬别人的脑电波，那霍佳明他们怎么活下来的？”霍不凡问。 负责人想了下，道：“按照我们的推测，完整的能量体和切割体的需求不一样，能量本体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损失的那一点，只需要从四周吸收游离的能量就可以了。但切割体缺失的太多，所以形成了吞噬的本能。” “也就是说，切割体比本体更危险？他必须要成长到和本体差不多的级别，才会停止这种行为？”霍不凡问。 “应该是这样。”负责人回答道。 “有没有可能他就算成长到与本体相同的程度，依然不会停下来？”霍不凡又问。 负责人面色一僵，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所有的推测，都是以能量本体为参考物进行的。 至于切割体是否会有异常的变化，谁也无法保证。 看到他的表情，霍不凡就知道他们没有做过相关的准备，立刻面色严肃的给无名高手拨打了电话，道：“发布公告，虚拟世界进行重要更新，所有人一分钟内下线！” “好的。”无名高手也不问那么多，霍不凡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很快，虚拟世界的所有人都接收到了东皇太一发来的讯息，虚拟世界将进行一次重要的更新，所有人必须在一分钟内下线。否则的话，将会强制性退出，一切损失虚拟世界管理团队将不负责。 如今长期在虚拟世界中存在的人，已经超过八千万，每天的在线量，大概保持十几亿左右。 他们已经把这里当做另一个家，有事没事，都会上来看看。而那八千万人，更是已经准备“定居”了。 虚拟世界里可以做到现实世界中无法做到的事情，让他们沉迷于此，无法自拔。 重要的更新讯息，让这些人感到兴奋和好奇，不知道这次要更新什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变化。 一分钟后，虚拟世界被清空，与此同时，人工智能创世纪也已经追上了志愿者。 面对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追击，那名志愿者似乎并不清楚对方只是个机械，他直接扑了上来。 黑色的浓雾从他体内窜出，如毒蛇一般向人工智能创世纪咬去。 通过虚拟世界数据化显现出来的各种武器，被人工智能创世纪挥舞着发起攻击。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对黑雾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使之根本无法靠近。 黑雾很快就被打散，在周围弥漫，然而这并不代表能量体已经被击败了。 根据迷雾工厂的经验来看，这些淡化的迷雾，依然是他的一部分。除非能把能量彻底消灭，否则他就等于永生。 连重生科技的团队之前都跑来看新鲜，想从能量体身上，找到永生的奥秘。这种能量体，与他们所研究的人类意识转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的是，两个团队对能量体的了解都很少，想研究透彻十分的困难。 此时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已经被黑雾团团围裹，不过他是世界的掌控者之一，自然有办法脱困。 手中的八件武器化作白光，合二为一，然后被八支手掌握住。 超高频率的震荡波，从那件散发着浓浓白光的武器中传出，四周的迷雾顿时被严重干扰。 这种比现实世界还要强烈数百倍的高频震荡波，使得大地都有些无法承受，不断的龟裂。 通过数据模拟化的声音，从全息投影中传出来，那是一种让人心神不宁的刺耳尖叫声。 过了几秒钟，四周的迷雾逐渐淡化，这是被高频震荡波消灭的征兆。 迷雾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同沸腾的开水一样挣扎起来，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最终的命运，已经注定。 在虚拟世界中，人工智能创世纪几乎就是无敌的。 又过了几秒钟，四周已经恢复如常。 人工智能创世纪不断进行模拟化的搜索，以确定能量体被彻底消灭。 直到侦测到周围的能量强度，和正常情况下没有区别，才算作罢。 此时的那位志愿者，早已经在高频震荡波中粉碎。 不过看到切割能量体被消灭，众人总算能松口气了，包括霍不凡，也是长出一口气。 如果不把这家伙消灭，真让他杀死太多人，或者从虚拟世界中逃出去，那就麻烦大了！ “任务完成，可以开放端口了。”霍不凡对无名高手道。 虚拟世界的进入端口，重新开启。 那些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再一次进入了这个世界，他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想知道这次更新了什么。 不过虚拟世界的更新，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因为这不是游戏，不需要每次更新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找真相。 这种新奇的手法，吸引了很多人去探究真相，由此催生出了一批所谓的真理者。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化身上，沾染了那么一丁点的异常能量。 尽管是和周围能量几乎一样的强度，但他就是随着化身，一起消失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并不是人类，所以他的离开，并不是常理上的离开。 对他来说，离开就是存在，存在就是离开，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他是数据化的存在，就像真正的神明一样，存在于任何地方，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因此，那点异常能量，也是随着人工智能创世纪进入了网络之中。而网络中存在着电能，还有一些其它的能量。 连霍不凡也不知道人工智能创世纪带走了某些东西，他只知道，对于能量体的研究，应该更加慎重。 至于那几个太倒霉，被能量体找上的人，团队负责人觉得应该立刻进行公关。 但这个想法，遭到了大量的反对。 反对者认为，就算你去公关，但人命关天，万一消息传出去，对新希望的业务会是巨大的打击。 新希望的规模太大，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还不如就此隐瞒。 如果被人找上门来，就一问三不知。 你不知道，别人就不能硬说是你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那么凑巧有好几个人都有这样的遭遇，那就只能说应了一句话，无巧不成书。 好在这几人都来自不同的地域，彼此分隔最少也有数千公里，无论人种还是语言文化都大为不同，想要知道对方的事情也很困难。 这省去了解释的麻烦事，霍不凡在考虑再三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反对者的意见。 这件事，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了，作为补偿，新希望会在日常生活中，对这几个家庭进行特殊照顾。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会指派人进行慰问。 慰问的理由也很容易找，幸运儿嘛，刚好抽到你们了，你说巧不巧。 707.成果 宁雪晴知道这件事以后，其实是有点意见的。 她觉得这样做，对那些倒霉的支持者不公平，最起码，他们的家人应该知道真相。 就算这件事真的无法遮掩，被他们通了出去，新希望也应该去面对真相，向公众表述这一切。否则的话，新希望就失去原来的味道了。 在宁雪晴心里，新希望应该是一家非常有良知的公司，不应该和其他人一样，钱赚的多了，却失去了人情味。 但宁雪晴也没有强迫霍不凡必须承认这一点，因为她知道，丈夫所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自己虽然也是个商人，却不如他想的周到。而且在做生意方面，有时候心太软，确实是一个缺点。 倘若霍不凡也是这样的性格，新希望就没可能做到今天这种规模。 这件事仅仅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大部分人都是造神计划团队的成员，霍不凡不说，他们更不会说。 因为这是他们职业生涯上的污点，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件事之后，造神计划的团队负责人进行了更换，原来的负责人没有辞职，只是降职成了普通员工。而新上任的负责人，是他的副手。 在对危险的嗅觉上，要比前任上司更强一筹。 早在刚刚进行能量体分割的时候，他就对第三项试验内容提出了异议，认为在第二项试验没有出现结论前就冒然进行人体试验，实在太危险了。 就算虚拟世界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人类的意识是真实存在的，任何可能伤害到人类的试验，都应该以最谨慎的态度来进行。 不过之前那位负责人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这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而虚拟世界中发生的这场小灾难，也从侧面给造神计划的团队提供了一个思路，那就是人类的意识，可以壮大能量体。 能量体壮大后，可以产生比之前更强大的精神力。换句话说，人类的精神力如果想得到提升，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方法？ 所以，他们在第二项试验中，没有只针对能量体进行分析，而是找来了很多在虚拟世界中长期存在的志愿者配合研究。 通过对这些志愿者的研究，团队发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结果。 这些志愿者在虚拟世界中的角色各有不同，他们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很多的不同。 有些只是普通人，有些则成为了神明，或者东方体系修炼者。 而在虚拟世界中越强大的人，精神力的测试结果也就越强大。 关于精神力的测试方法，研究团队是在探测脑电波强度的基础上改造而来的，他们加入了用来侦测能量体的新型设备，从而得到了更加准确的答案。 答案表明，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虚拟世界中的强者，精神力都很强大，但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他们是天生的强大，还是后期修炼得来的。 想知道这个答案，需要进行更长久的跟踪研究。 但分割能量体的成长，让他们有了另一条路，那就是提供更多的异常能量，尝试着让这些人吸收。 如果他们能够吸收，并且让精神力变得更强大，造神计划就离成功不远了。 最有效的试验方法，自然是把能量本体进行分割，但这样做太危险了。一个不慎，就可能让虚拟世界中的灾难，在现实中重演。 这是霍不凡明令禁止的行为，也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 所以，他们选择用捕捉能量体的高频振荡囚笼，从大范围笼罩，聚集来了四周的游离异常能量。 虽然这些能量被浓缩后的密度，依然和能量体无法相提并论，却也比正常空间的浓度高很多。 而那些志愿者，则在这些高浓度能量空间中，按照虚拟世界的方法进行修炼和自我提升。 经过了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研究团队惊喜的发现，他们的推论有了真实的反馈。 这些志愿者的精神力强度，都有了不同的提升。 最高的提升了百分之十左右，最低的，也有百分之二。 而没有高浓度能量空间辅助的人，在现实中修炼了同样的时间，成长幅度却极低，最高的也只有万分之一左右。 这样的成长幅度，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想成长百分之一，都得勤奋修炼一百年。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活一百年？ 何况成长百分之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只不过这个结果证明了，修炼是有效的，但要配合周围的环境进行。 周围的游离异常能量浓度越高，修炼的速度就越快！ 成功找到提升精神力方法的研究团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宣布造神计划不再是吞金的无底洞了！ 当试验成果通过新希望的海外官网进行宣告后，新希望再次引爆了热点，而且这一次的轰动性，绝对不亚于之前任何一次。 因为这个结果代表着，人类极有可能在现实世界中，也获得与虚拟世界相同的能力！ 当然了，想做到这一点，也不是那么容易。 光是一个高浓度能量空间，就足以把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筛除在外。 除了新希望，目前没有任何一家研究机构，掌握了这种高频振荡囚笼。甚至连异常能量怎么探测的设备，他们都研究不出来。 因此，新希望成为了真正可以改变人类命运的公司。 研究团队还没有正式公布结果，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提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希望能够获得这种技术。而且，这还是供他个人进行修炼的，并非当作产品去推广售卖。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有钱人。 造神计划的团队并没有答应，现在的精神力修炼手段，仍然处于试验阶段。虽然已经有了不少成果，但距离让他们满意的地步，还差很远。 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虚拟世界中，那些天赋强大的人只需要修炼个一年半载，就可以离地成神，或者进入所谓的炼气期。 但在现实世界中，想做到这一步，最起码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如果不能解决效率的问题，造神计划就等于白扯。 通过大量的对比性试验，最后研究团队认为，虚拟世界中之所以修炼的速度快，正因为那里完全由人类的意识，也就是精神力作为主导。 一方面没有肉体的束缚和阻碍，吸收能量的效率大大增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虚拟世界中的意识可以凭空想象出任何事物。尽管只是数据模拟化的结果，却依然可以制造出大量的异常能量。 换句话说，虚拟世界中的异常能量，是在系统侦测以及模拟范围内的。这说明，人工智能创世纪可以探寻并制造这种能量。 这个推论，让研究团队十分兴奋，他们找到霍不凡，希望能够获得人工智能创世纪更多的权限。 最起码，要给他们一定的掌控权，可以控制人工智能创世纪来制造异常能量，供人修炼。 造神计划是霍不凡颇为重视的项目之一，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重生科技的排名还要靠前。 所以，他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加入，让研究进展速度大为加快，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创造出了第一个“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在东方语言中，本指神道居住的名山胜地，周围一定是能量充沛，可以让人更快成仙成圣的地方。 而现在，造神计划的团队，人为的创造出了这种地方。 708.出事了 根据造神计划团队的调查，他们在全国各地探索过很多地方，经过比对，发现有些地方确实异常能量的浓度偏高。 把这些能量强度偏高的地方归拢起来，然后人为的进行能量集中，打造出的洞天福地，比原来的效果要好最少几十倍。 换句话说，同样的修炼方法，在这些洞天福地中一年的时间，顶的上其它地方几十年的功夫。 尽管精神力的增长，是否真的能让人类在现实世界中，也做到与虚拟世界中一样的事情，到现在还未曾可知。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有无数人愿意尝试。 尤其那些有钱有势，又闲着无聊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真是挤破脑袋想要进入洞天福地。 可惜的是，造神计划是新希望最重要的项目之一，目前还处于开发阶段，暂时不能对外开放。 那些洞天福地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高科技设备，都是造神计划团队花费大量心血打造出来的，天底下绝无仅有。如果被人混进来把技术盗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赚不了钱，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问题，只要造神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赚钱会变得非常容易。 从洞天福地的创造成功后，霍不凡授意海外总部在造神计划项目上投入了更多的资金。 不要说你花不掉，钱我给你了，保证你就算想搞个黑洞出来都不会缺钱用，这就是霍不凡的理念。 只有研发资金不缺乏的情况下，才能有更多更好的研究成果出现。 本来霍不凡自己也想尝试一下的，但考虑到其中可能存在危险，异常能量的吸收，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还没完全搞清楚。 所以在造神计划团队的建议，以及宁雪晴的强烈反对下，霍不凡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无名高手倒是走了运，团队成员专门在一处洞天福地为他量身打造了特殊房间，可以保证他每天随时修炼，又不耽误写程序。 现在的无名高手，已经是新希望最重要的人之一，无论虚拟世界，还是造神计划，都与他息息相关。哪怕看似不关联的重生科技，如今得益于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帮助，成功率也高的吓人。 这让那些有钱人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再惧怕疾病了。 以目前的重生科技手段来看，只要不是脑死亡，基本上坏哪换哪，都是可以成功的。 当然了，脑子除外。 毕竟这是人体内部最神秘，也最复杂的器官，没有之一。重生科技的医疗水平，暂时还达不到可以把坏掉的脑子也重新治好的地步。 不过他们正在和造神计划的团队尝试联合研发，看看能否通过一种特殊的设备，把人类的意识转移到另一具躯体里。 从理论上来说，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通过脑波接入设备，就可以把意识转移到虚拟世界。如果回流设备的输出端，接在了另一具身体上，就可以实现意识转移。 不过这听起来简单，实际上非常的复杂，在没弄清楚意识和肉体如何结合前，基本上不太可能把意识单独剥离。 而冒然做回流试验的话，又太危险了。 按照霍不凡的意思，必须先把基础的事情搞明白，再去做人体试验。新希望的项目，绝对不允许以人命作为代价。 之前造神计划的灾难，就是前车之鉴，这个项目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不少人，霍不凡不希望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 有时候天意让人捉摸不透，你越不希望看到什么，就越来什么。 在洞天福地试验成功后的第六个月，虚拟世界又出问题了。 这次是有人向执法部门投诉，认为新希望的脑波接入设备存在重大缺陷，足以致人死亡。 因为他们的亲人，朋友，有人连接虚拟设备后，出现了脑死亡的情况。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那可以说是巧合，但人数太多了。 在新希望的虚拟世界论坛上，经常有人爆料类似的事情。 随着人数的增多，开始有人察觉到，这可能不是偶然。 有那种比较闲的人，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做了详细的调查，发现最近几个月以来，在接入脑波交流设备后出现脑死亡的人数，明显增加。 他们立刻把这种情况向执法部门进行了投诉，要求对新希望的设备进行严格的调查。 执法部门也很重视这件事，立刻向新希望国内总部发函，要他们给出一个解释。 这件事直接进入公关部的日常事项中，通过对那些人提供的资料进行了调查和判断后，他们认为，这并不是竞争对手的恶意诽谤，而是真的发生了。 公关部也不敢贸然做决定，如果是别的公司，可能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掩盖掉，再去进行后续的处理。 但宁雪晴的观念，一向是不怕出事，也不要怕惹事，有事情解决就好，不能隐瞒。 所以，公关部只能把这件事向简思思汇报。 简思思如今是国内总部的副总裁，位高权重，基本上新希望的大小事务，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由她来决定的。 宁雪晴目前负责的，主要是大方向。毕竟她是霍不凡的枕边人，偶尔的日常交流中，也可以从丈夫口中知晓未来的趋势判断，然后再根据这种判断制定下一步的发展策略。 简思思接到公关部的汇报后，没有惊动宁雪晴，而是与国外总部进行了联系。 虚拟世界的服务器，是在南极的海底，归属于海外总部负责。包括无名高手等人，也都隶属于海外总部。 只不过他们名义上属于海外总部管，实际上人都在国内住着。 虚拟世界目前除了无名高手掌握着和霍不凡一样的最高权限外，还有一大批人，掌握着次等权限。 他们根据简思思的要求，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 然而调查却发现，那些人都是正常下线的，并没有脑电波突然消失的记录。 这让简思思很是疑惑，按照虚拟世界的规则来看，如果不是脑电波突然消失，就不可能是在虚拟世界中脑死亡的。也就是说，那些人撒谎了。 又或者，真的有这么多的巧合。 公关部总监建议，就按目前的结果向外界发公告，解释一切都是巧合，省的有人疑神疑鬼，觉得新希望设备不可靠。 但简思思没有采纳这个建议，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办公室里，简思思打开了与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独立连接设备，询问道：“创世纪，分析名单上脑电波的消失记录。” 十秒钟后，人工智能创世纪给出了答案：“一切正常。” 简思思的眉头皱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人工智能创世纪回答道。 就在这时，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全息投影影像，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才恢复正常。 紧接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简思思拿起来接通，里面传出宁雪晴的声音：“不好了，东皇太一所在的洞天福地发生爆炸，现在生死不知。你马上安排专机，把目前在国内的所有重生科技团队成员都送去那边！” 简思思心里咯噔一下，东皇太一出事了？ 没有几个人知道无名高手的真实姓名，所以大家现在都习惯性的根据虚拟世界中的名字来称呼。 东皇太一是新希望最重要的成员，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新希望。 709.又出事了 所以，听说他出事了，简思思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工智能创世纪向全国各地重生科技团队成员发布了消息，让他们乘坐专机前往东皇太一所在的洞天福地。 各大机场，都进行了紧急的联络，保证有专机可以使用。 这件事对新希望来说十分的重要，消息被严密封锁，没有外泄。 过了二十分钟，正在办公室里和宁雪晴进行紧急会议的简思思，看到了面色阴沉的霍不凡。 这是霍不凡极少数在公司里脸色如此难看，他看着屋子里的人，沉声道：“重生科技的医疗团队，现在大部分都在国内？” “是的，已经安排他们去东皇太一那了，最快的应该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我也要去一趟，不过不要让所有的医疗团队都去东皇太一那，安排一部分去国外总部。”霍不凡道。 “啊？为什么？”宁雪晴不解的问。 “哪吒也出事了，她的笔记本电脑突然爆炸，房间起火，现在重伤，据说情况很不妙。”霍不凡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去那边，所以只能依靠重生科技。古言才已经去了，让医疗团队到了那边，和古言才，宁浩斌联系。” 宁雪晴听的都忍不住站起来，哪吒就是那位天才黑客少女。 她在新希望的地位，和无名高手没得比，但核心高层都清楚，这位天才黑客少女的本事，并不比无名高手差多少。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霍不凡主动把无名高手调回国内居住，而天才黑客少女不喜欢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她好歹也是精英小队的一员，更喜欢那种掌握自由的生活。 所以，她去了国外，目前虚拟世界在海外的部分问题，都是交给她处理的。 这边的东皇太一出了事，那边天才黑客少女也出了事，不免让人感到忐忑不安。 “怎么会这么巧？”简思思疑惑的问。 “这不是巧合，他们应该是被袭击了，不过暂时不清楚是用什么方法发动的攻击。”霍不凡道。 这两个人都是虚拟世界的重要掌控者之一，如果他们死了，虚拟世界会有很大的麻烦。 因为目前虚拟世界的各种框架修改，更新，虽然都是由各个顶尖程序员进行编程，但最后的汇总，还是交给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的。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知道怎么掌控这个世界。 那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程序代码，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搞的明白。 倘若这两人不在了，以后虚拟世界就没有任何进步的空间。 别看程序代码似乎随着时间的推进，总有一天会被破解，可这种由人工智能创世纪，联合两大技术高手搞出来的特殊编码程序，按照其他人的说法，可能再过一百年，才会有人赶的上这种技术。 提前了一百年的技术，谁有本事破解？ 等到了那一天，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估计新希望也被人超越了。 如此重要的人物，不容有失。 精英小队的部分成员，也已经分别赶往两处事发地。 霍不凡没有告诉宁雪晴和简思思，不光是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遇袭，还有一些人，也遇到了麻烦。 人数大概在二三十人左右，看起来这好像是一起群体性的袭击，但霍不凡有种感觉，这次的袭击，就是在针对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 这个世界上仰慕他们，嫉妒他们，羡慕他们的人有很多，想让他们死的人也很多。 那些传统的it巨头公司，赶不上新希望的技术，自然希望这家公司快点倒闭。如果他们买凶杀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能用这么匪夷所思的手段，伤害到这两人，还是难免让霍不凡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说，以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的技术水平，没有人可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如果真是火箭弹射过来，霍不凡都不会太惊讶，可是笔记本爆炸？ 这可能吗？ 就好像一个神枪手，枪械走火把自己打死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霍不凡隐约有种感觉，他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却又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本来霍不凡是要自己去无名高手那边，但宁雪晴考虑到事情可能会非常多，安排了简思思与他随行，自己则留在公司坐镇。 霍不凡也没有矫情，无名高手出了事，虚拟世界的团队肯定乱套了，正需要人去梳理。 到时候霍不凡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管这些，让简思思根据当时的现场情况去做判断，也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两人登上了最新研发的超高速小型喷气客气，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就抵达了无名高手所在的洞天福地附近。 方圆百里，现在都是新希望的地盘，如今出了事情，更是被封锁的密不透风。 霍不凡和简思思进去后，有专门的山地车来接。 花费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洞天福地所在的山腰。 重生科技的医疗团队，已经抵达，随机托运来的各种医疗设备，也被直升机运上了山。 现场一片狼藉，可以看到剧烈的爆炸，让里面的诸多高科技设备都损坏了。 包括高浓度能量聚合器，以及无名高手专门配备的各种超级电脑，还有与人工智能创世纪相连的特殊光缆等等。 霍不凡到那的时候，负责救援的领头人立刻过来做了简单的汇报。 “目前医疗团队已经接手了救治工作，根据他们的说法，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更换躯体。而且，他的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脑电波十分的微弱，还不足正常状态下的十分之一。如果继续这样衰弱，可能会提前步入死亡。” “备用躯体呢？准备好了吗？”霍不凡皱紧眉头问。 “我们紧急联系了附近所有的医院，找到了一副刚刚死亡不久的躯体，已经冰冻起来往这边运，可能得再过二十分钟左右能到。现在医疗团队正在全力以赴，保住东皇太一的性命，希望他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霍不凡微微点头，这些消息，让他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 只要人没有当场死亡，问题就不大，之前从医疗机构抢来的那种特效药，如今经过几轮的更新换代，药效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就算再重的伤势，只要用了特效药，都可以再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还不等霍不凡问点别的，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惨叫声。 他们立刻跑过去，正见医疗团队的两名医生，被人拼命拖了出来。 这两人浑身乌黑，散发着浓浓的焦肉味，身体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形状。 “怎么回事？”霍不凡问。 有人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设备出现了漏电状况，他们俩被活活电死了！” 霍不凡脸色更沉，无名高手的安全还没得到保证，这边就有两名医生被电死？ “怎么会漏电？而且所有的设备都应该有漏电保护才对。”那名救援负责人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啊，漏电保护装置没有起作用，正在进行紧急排查！” “动作要快！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东皇太一受影响了没有？”救援负责人又问。 那名属下看了看霍不凡，然后苦着脸道：“漏电的设备就是用来维持东皇太一生命体征的，他的身体也因此受到了更加严重的损伤，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什么！”救援负责人脸都黑了，生命维护装置漏电？那不是要把东皇太一也电死吗！ 710.敌人 连霍不凡都忍不住跑过去，只见临时设置的手术间一片混乱，除了两名被当场电死的医生外，还有几人也分别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查清楚漏电原因了吗？东皇太一请客怎么样了？”救援负责人问。 有人汇报道：“是电压不稳定的问题，可能和电缆品质有关系。东皇太一的伤势又严重了一些，不过好在那两名医生在漏电的时候，瞬间把生命维护系统给他扯了下来，才幸免于难。” 霍不凡的眉头皱的更紧，电缆品质有问题，导致漏电？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他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实在太巧了，新希望的电缆，是从子公司购置的，品质绝对一流。尤其是给无名高手配备的耗材，每一种都经过严格的审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就算真那么巧，有一个漏网之鱼出现，怎么就出现在他身边呢？ 而且，还是连续两次！ 对黑客技术同样有所研究的霍不凡，当机立断，道：“立刻切断所有的网络设备，断开和外界的联络，不允许有任何网络信号存在！” “人工智能创世纪那边的也要切断吗？”救援负责人问。 “我说了，所有！”霍不凡沉声道。 “是！”救援负责人不敢问为什么，只能按吩咐办事。 不到半分钟，所有的电缆全部被人工切断，物理隔绝。一些信号屏蔽器，也按下了开关，就算是卫星也看不到，听不到这里的一切。 确定所有的网络都中断后，治疗工作仍然在继续，第二支，第三支医疗队伍都已经上来了。 虽然缺少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辅助，但这些医生最初的时候，也同样没有人工智能的帮助。眼下只不过让工作状态回归到了初始而以，他们还是可以胜任的。 同时，霍不凡走出洞天福地，用卫星电话给宁雪晴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这让霍不凡稍微有些意外，那边宁雪晴没听到他的声音，不由问道：“书恒，怎么了？你说话啊。” 霍不凡回过神来，他本以为打电话会遭到干扰，这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没想到，电话接通的十分顺利。 此刻宁雪晴询问，霍不凡回答道：“没什么，你那边让网络安全部门，对所有的网络设备进行一次细致的检查，确保不出现问题。在没有全部扫一遍之前，新希望的任何设备，都不允许接入网络！” “你怀疑是黑客攻击？”宁雪晴的反应也很快。 “有这种可能，但不确定，先这么说，我还有别的人要通知。”霍不凡说罢，立刻挂断电话，然后给海外总部的古言才拨了过去。 “对，切断所有网络，把所有设备，程序全部理清楚。记住，任何一个冷门死角都不要放过，给我全力去查！” 海外总部的古言才，从霍不凡的语气中判断出了些许端倪。 他知道，霍不凡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突然搞这么大阵仗的。 要知道，新希望虽然不是靠网络起家的，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业务，也就是虚拟世界，属于网络业务范畴。 现在他要求所有网络都断开，等于把虚拟世界也停掉了。 现在虚拟世界一天的生产值，已经赶得上许多顶级企业了，停一天就要损失很多。 到时候各大公司来找说法，可不好解释。 不过古言才并没有什么犹豫，能让霍不凡亲自打电话来交代的，都不会是普通的小事情。 随后，海外总部和国内总部同时发布了公告，即日起，新希望所有网络设备停机维护，不接受任何业务商谈。 尽管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遇袭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外界，但很多人还是从这条公告上察觉到了什么。 新希望内部一定出了大事，否则的话，怎么可能突然停止网络呢。 之后的三天时间，整个新希望所有人齐上阵，但凡懂点网络技术的人，一个不落的全部用上了。 上上下下，从虚拟世界的服务器，到公司内部局域网，再到个人电脑，手机，平板电脑，甚至智能穿戴设备等等，全部进行了一次大清查。 目前清查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等汇总汇报。 而此时的无名高手，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治疗，情况稳定。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苏醒，还得多等几天才知道。 因为他的脑电波强度，目前还是有些弱。 “为什么脑电波强度会变弱？他的精神力，应该比一般人更强才对。”霍不凡提出了疑问。 一位重生科技的医生回答道：“暂时来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原因，不过从东皇太一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脑电波受损，可能并不是因为爆炸。” “不是因为外界爆炸？” “是的，我们怀疑，他可能在虚拟世界中就受到了某种损伤。因为正常来说，就算身体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势，脑电波强度的变化，也一定是呈现v型曲线的。从最巅峰，到伤势最重的低谷，然后再慢慢恢复到巅峰。可是我们发现，东皇太一的脑电波强度，并没有呈现传统意义上的v字型，而是在达到颠峰时期百分之五十左右的时候，就停止攀升了。现在三天过去，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有很大的几率，是他如今的巅峰就是这么高。” 霍不凡听的怔然，根据造神计划团队和重生科技团队的联合小组研究，人类的精神力是可以不断增长的，如果没有受到外界损耗，就算肉体消亡，精神力也不会有任何的衰弱。 只不过随着肉身的衰老，各种脏器的损耗程度增加，对精神力的要求也更高。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老年人，精力一天不如一天。 不是他们的精神力变了，而是身体的负担越来越大了。 东皇太一并没有老，就算老了，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他如今的精神力如果真的只有颠峰时期的百分之六十，那么还有百分之四十，去哪了？ 霍不凡忽然后心有些发凉，总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发生了爆炸，十秒钟后，两名精英小队的成员跑过来，催促霍不凡立刻离开。 “山下有神秘人入侵，速度快的吓人，我们的人拦不住他。这家伙就像有不死之身一样，中了几十枪都没反应，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立刻离开这里！”那名精英小队的成员道。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充斥着焦急的味道，这是霍不凡极少数在精英小队成员身上，看到如此表现。 他们是受过最专业，也是最残酷训练的精英，真真正正拥有天塌不惊的沉着。如今却如此模样，甚至隐约间有些慌乱，简直就跟见了外星人一样。 可以想象，山下的袭击者，一定拥有超出他们想象的力量。 霍不凡没有矫情，立刻道：“安排东皇太一和我一起转移！” “是！”精英小队的成员应声后，立刻让人护送霍不凡和无名高手撤离。 这时候，袭击者已经来到了山腰。 霍不凡被人护送走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穿着钢铁盔甲的神秘人。 盔甲上布满了弹孔，还有爆炸物留下的硝烟痕迹，穿着这么一身盔甲，却可以突破山下的封锁。而且，从爆炸声出现到现在，连半分钟都没过，他就能爬上来。 这速度，难怪连精英小队都说快的吓人。 别说普通人，就算精英小队的成员，什么都不拿，想从山脚跑到山腰，没有几分钟也不可能。而这家伙的动作，竟然快的好似闪电，这已经不是吓人了，而是活见鬼！ 711.机器人 “快走！”精英队员一边催促，同时拿起手里的枪械朝着敌人扫射。 尽管他手里的武器火力惊人，却难以阻挡对方片刻，那名敌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霍不凡他们刚出洞天福地，就被追上。 两名精英队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手一个扔出去几十米远。 看着他好似扔布娃娃一样的随意，连霍不凡心里都惊了。 这样的伟力，简直就不是人！ 而且刚才精英队员扫射的时候，他也亲眼看到对方中了几十枪，却依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他就不觉得疼吗？ 眼看对方突进过来，是无可挡，霍不凡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拉着东皇太一的担架车，返回了洞天福地。 多名精英队员和安保人员冲上前来，组成了人墙。 让人惊讶的是，敌人在距离洞天福地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他没有追过来，而是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人，过了几秒，他突然返身去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头砸过来。 足足有数百斤重的巨石，把一群人砸的人仰马翻，骨头都砸碎了。 没有人能挡住这样的怪力，对方把一块块石头砸进来，威力比子弹还吓人。 好在霍不凡反应及时，带着东皇太一和医疗队躲进了洞天福地的最里层。那里还有好几个拐角，依靠天然的墙壁，挡住了石块的攻击。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巨响，医疗队的人都吓的脸色发白。 霍不凡冒险探头看了眼，见敌人依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只不断用石块攻击。而精英队员和安保人员已经很努力的还击，却无济于事。 “都回来，躲一躲！”霍不凡喊道。 那些人站在入口，根本就是白死，既然对方不选择近身搏击，就没有必要白白送死。 众人立刻按照霍不凡的命令，躲到一边，石块不断的砸进来，整个洞天福地都在微微颤动，可以想象的出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过了大概两分钟，也不知道是石头扔完了还是怎么着，声音停顿了下来。 霍不凡再探头看，只见敌人站在入口处，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没有其它的举动，却也让人心里发颤。 一名精英队员冒险跑过来，对霍不凡建议道：“等下我们吸引他的注意力，您趁机带人离开，这边的事情不用管。” “不需要。”霍不凡摇摇头，他盯着门口的敌人，忽然问：“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攻进来？如果他进来的话，你们能挡得住吗？” 那名精英队员被问的一怔，随后苦笑着摇头，道：“肯定挡不住的，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对付的。不过他没有攻进来的原因，我也想不明白。如果他真进来了，我们都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们全部杀死，或者生擒？”霍不凡问。 “是的。”精英队员没有否认这一点，尽管承认这个事实，会让他感到沮丧。 霍不凡盯着门口的敌人，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才吩咐道：“你让人往外面扔点东西，各种各样的东西，武器，食物，衣服等等。” “啊？扔这些东西干什么？”精英队员不解的问。 “让你做就快点做，哪这么多废话！”霍不凡沉声道。 精英队员知道他也心急，不敢再问，立刻安排人按照霍不凡的吩咐做事。 随后，各种武器，食物，衣服被扔了出去。 但所有的东西中，只有其中一件衣服触动了对方的反应，瞬间被撕的粉碎。其它的东西，他看都没看一眼。 霍不凡让人停止了扔东西的举动，他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眼前这家伙，也许不是人！ 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存在半分钟就从山下跑到山腰，而且身中至少上百枪依然屹立不倒的怪物。 最重要的是，当自己回到洞天福地后，他没有追击进来，而是在外面用石头远程攻击。 这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没有任何理由，支撑这件事。 霍不凡刚才让人扔东西，就是想给自己一些更多的判断信息，而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结论。 眼前这个敌人，也许真的不是，而是一种机器！ 没错，科幻电影中常见的机械体。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物，但对霍不凡来说，却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以新希望目前的技术水平，其实已经完全可以做到这一步。 公司内部也成立了专门的机器人公司，依靠超强的人工智能，准备打造出完美的家居服务机器人。 只不过现在机器人还处于宣传的阶段，加上某些零部件的成本过高，售价降不下来，才没有正式对外开售。 如果真的不计成本，像眼前这种刀枪不入的机器人，想造出来并不难。 霍不凡怀疑对方是机器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对方不愿意进入洞天福地。 这里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群它的手下败将，在对方眼里，无论精英队员还是普通人，都是一样的弱小不堪。 他没有任何理由不进来，除非，这里有他惧怕的东西。 思来想去，霍不凡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布满整个洞天福地的信号屏蔽器。 如果对方真的是机器人，那么一旦进入洞天福地，信号屏蔽器就会干扰它的信号。要么让它失去行动能力，要么让它失去与外界的联系。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背后的操控者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它宁愿呆在外面用石头一顿乱砸。 刚才霍不凡让人扔出去的东西中，衣服之所以被撕碎，很可能是因为有类人轮廓，被误判了。之后它调整了判定方式，所以其它衣服才可以安然无恙。 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让霍不凡愈发觉得，自己的推论是可信的。 也只有那里站着一个超高科技的机器人，才能解释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可思议。 人力不可为的事情，它做到了，因为本来就不是人。 没有太多的犹豫，霍不凡吩咐人去拿了一些信号屏蔽器来，小心翼翼的从各种角度扔了出去。 这些屏蔽器是关闭状态的，看起来就跟板砖没区别，可能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扔了不少东西，所以敌人仍然无动于衷。 当信号屏蔽器遍布四周的时候，霍不凡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围绕敌人方圆数米内的所有信号，全部被屏蔽了，连卫星传输也无法进行。 这一刻，霍不凡能明显看到对方的身体抖动了几下，这更加辅证了他的判断。 人类在信号屏蔽器开启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只有电子科技的产物才会有。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这是一台机器人，也已经屏蔽了它的信号，但为了保险起见，霍不凡还是只让其中一人尝试着进行了攻击。 那人的攻击，对方没有任何反应，随后，冒着巨大的风险，满头大汗的尝试着走出了洞天福地。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撤回来的准备，不过对方似乎已经傻了，对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和这家伙站在一起，敲敲打打，还试着扒开他的盔甲也没反应，才确定是安全的。 当然了，这种所谓的安全，只是相对性质。 为了防止对方是在使诈，精英小队的成员没敢让霍不凡离开洞天福地，他们自己跑出去，用各种机器对这家伙开始进行切割。 在这个过程中，敌人依然没有反应，直到那层盔甲被切开后，众人都看的傻眼了。 只见里面是一层坚硬的合金，盔甲与合金装甲之间，大量的弹头像倒豆子一样掉在了地上。 712.叛徒 而在敌人的头部，可以看到如同红宝石一样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内部隐约可以听到机械运转的声音。 “这……”众人惊诧万分，没想到盔甲下面会是这番模样。 他们尝试着进行合金装甲的切割，却没有任何用处，切割机火花四溅，根本切不动这层合金。 霍不凡走了过来，道：“不用白费力气了，这层是纳米尔合金，一毫米就顶的上十厘米的钛合金，只有大功率的激光才能把它切开。” “老板，您知道这东西？”一名精英队员问。 霍不凡点点头，他拿出手机，给宁雪晴拨了过去：“马上派人去一趟机器人工厂，清查所有材料。” “机器人工厂？怎么又突然去那清查材料了？”宁雪晴大为不解的问。 霍不凡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宁雪晴听过后也是大吃一惊，拥有纳米尔合金作为外部装甲的机器人，袭击了自己的丈夫？ 她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霍不凡要清查机器人工厂了。 纳米尔合金是新希望机器人工厂独有的材料，也是人工智能创世纪诞生后，创造出的最坚硬合金。 各大航天公司都希望能够采购这种合金，却被霍不凡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虽然纳米尔合金的合成方程式他们有，但加工的过程十分复杂。以目前的工厂生产力来说，产能大大不足，连新希望自己都不够用的，还怎么卖给别人。 而且这种合金还有一种缺陷，那就是无法抵御电磁场的干扰，目前工厂那边正在配合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更新，尝试在纳米尔合金的基础上，添加抵挡电磁场干扰的保护层。 不然的话，以后做成机器人万一受到电磁场干扰，很可能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意外。 说简单点，这种合金，仅仅存在于新希望的机器人工厂，其它地方不可能出现的。 宁雪晴很快就派人去了机器人工厂进行材料的清查，而霍不凡这边，则把大量的信号屏蔽器搁置在机器人四周，防止他恢复信号。 解决了这个大麻烦，霍不凡又让人把医疗团队，东皇太一，包括这台重量比普通成年人至少轻一半的机器人转移走。 去了哪，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虽然现在已经大致确定是黑客攻击，但纳米尔合金机器人的出现，让霍不凡有理由认为，内部出了叛徒。 在没有找到叛徒之前，他必须小心谨慎的行事。 国外总部那边发来了汇报情况，根据网络清查工作的结果来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所有的设备都正常运转，网络电缆也没有出现被偷接的情况。 所以，被人网络入侵的可能性极低，除非有人从内部进行攻击。 这也从侧面验证了霍不凡的想法，新希望又出叛徒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古言才按兵不动，暂时不要开放网络。至于外界的猜疑，也不要理会，他们愿意怎么想都行，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新希望什么。 在东皇太一被转移走的第二天，宁雪晴打来电话，告知机器人工厂的原材料清查已经结束。 所有的纳米尔合金，一克都不缺，不过工厂的技术人员在清查账本的时候发现，计划材料和实际材料，以及剩余材料对应不上。 根据计划，新希望所采购的合金原材料都是固定的，出账，入库，有章可循。 但实际进货的原材料，却发现和计划不符，多了一部分。和供应商联系后发现，这笔多出来的原材料，是新希望发送过来的，包括与材料对应的款项，也如实到位。 这说明，原材料并不是对方给多了，而是己方定多了。 本来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多定一点少定一点，影响不了什么，只要出入账能对上就行了。 可是当工厂清查小组根据实际入库的数量去清查剩余材料的时候发现，少了一部分。 少的这部分，刚好是之前多订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说，有人偷偷多订了一部分原材料，还把钱打到了供应商的账户上，可我们却不知道。所以，这些多出来的原材料消失了？”霍不凡问。 “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我们对工厂订货后的所有监控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没有人来工厂偷材料，也没有材料被带出去的迹象。”工厂负责人回答道。 霍不凡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监控录像出问题的时候？比如说突然闪了几下，又或者和之前的某些片段重复之类的？” “都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工厂负责人回答道。 霍不凡眉头皱起，随后又问：“多出来的那些材料，具体数量有多少？够不够打造一台机器人的？” 工厂负责人估算了一下，然后便惊讶的道：“还真差不多，老板，您怎么知道的？” 霍不凡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现在情况基本上已经大致明了，叛徒在机器人工厂动过手脚。 不仅多订了一部分材料，还偷偷用这批材料打造了一台进攻型的机器人。 那叛徒是谁呢？ 新希望目前所有的出入账流程，都是从人工智能这边走的，然后每隔一段周期，进行一次人工审查。 如果订单出了问题，可能性不多。 要么有人在向人工智能创世纪下订单的时候多报了，要么有人暗中操控人工智能创世纪，做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都非常的低。 因为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基础框架，是以量子学打造的，说简单点，他的每一个代码，都像一秒钟拥有上万次变化的超级复杂密码。你想破解，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就算是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也无法破解。 当然了，无名高手手里掌握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后门，通过后门程序，可以完成对创世纪的控制。 因此，除了无名高手，几乎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可能性控制人工智能创世纪。 但话说回来，无名高手控制创世纪做这种事情干什么呢？ 霍不凡想不出任何理由支持这个猜测，如果无名高手真的想造一台机器人，以他在新希望的地位，随便说句话就行了。 而且，他有什么理由攻击自己和黑客少女呢，活腻歪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虚拟世界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距离无名高手的终极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在没有完全实现全世界大融合的理想前，他应该没有心思做别的。 目前发生的情况，也完全让人无法理解。 这时候，霍不凡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精神力消失，虚拟世界，原材料订单，机器人…… 这些线索看起来很单一，可如果彼此串联起来的话，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往最深层去思索，霍不凡忽然脸色一变。 人工智能创世纪！ 如果不是无名高手故意控制人工智能创世纪自杀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类历史上智能化最高的程序，反叛了！ 也只有人工智能创世纪自己是叛徒，才能完美解释如今发生的一切。 他可以自己多订一部分原材料，可以自己偷偷控制机器人工厂生产机器人，可以抹去所有监控的痕迹，让人查不出问题来。而杀死无名高手的理由也很简单，这是他的创造者，也是他的掌控者。 杀死无名高手，就没有人可以再对付他。 但为什么要杀死黑客少女呢？ 那边只是巧合吗？ 不，霍不凡不相信这是巧合，在他看来，黑客少女遇袭，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自己还没想到而以。 713.苏醒 无论何种原因，霍不凡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人工智能创世纪出问题了。 只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出了大问题，做了叛徒，才会有现在的这些解释。 想到这，霍不凡的心沉了下去，因为他不清楚人工智能创世纪究竟是在极小概率下被别人控制了，还是本身就有问题。 但不管哪种可能，对新希望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现在新希望的大部分关键项目，都依靠人工智能创世纪来辅助，也许有人会说，把人工智能创世纪去掉，顶多也就是项目进度缓慢一些，影响不了大局。 但实际上，很多技术数据上的分析，都是由人工智能创世纪完成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分析思路是什么，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与它相同的事情。 如果去掉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等于要把很多事情重新推翻，一步步重来。 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可是想要把这些答案串联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 不过就算真的会对新希望造成不利影响，霍不凡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能再次给古言才打电话，通知他断开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所有网络和电源。 但这也不是最保险的方式，因为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反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能偷偷摸摸制造出一台机器人，谁能确保他没有搞出别的幺蛾子。 按照无名高手的说法，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与人类意识近乎相同的地步。只要给他一个载体，就可以把“意识”转移其中。 霍不凡不知道人工智能创世纪是否已经给自己制造分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而且，他觉得这种概率极高！ 从目前发生的情况来看，人工智能创世纪为了今天的事情，已经谋划很久了。 那些多出来的材料订单，是从三个月开始的，也就是说，他最少有三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这三个月只制造了一台机器人？绝对不可能。 以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能力，制造一台机器人，应该用不了一周。 那么剩下的这两个月多时间，他都在做什么？ 越是想，霍不凡的心里就越沉。 他立刻联系了很多人，对公司各种资产，材料进行大范围的清查，尤其是对外的购置订单，一定要和实际入库，出入账，剩余材料进行对比。哪怕只多订了一颗螺丝钉，都要找到这颗螺丝钉的下落！ 几天后，无名高手苏醒过来，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创世纪被控制了……” 当时在病房里的人，除了霍不凡外，还有几名医疗团队的医生。 听到这句话，那几个医生都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 人工智能创世纪被控制了？什么意思？如果只是字面意思的话，那未免也太吓人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在新希望的重要性，现在人所皆知，不知道多少公司都羡慕他们有这样一个超级辅助。 倘若没有了人工智能创世纪，以后的工作，可就麻烦了。 “你们先出去吧。”霍不凡挥挥手，示意那些医生离开。 等病房门关上后，他回到无名高手身边，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创世纪……”无名高手还想说些什么。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创世纪的网络和电源都被我停掉了。所有的重要设施四周，都布置了信号屏蔽器。” “不，这还不够……”无名高手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他还是努力的表达出完整的意思：“是精神力……他可以吞噬人的精神力！” 这句话一出，霍不凡瞬间感觉寒毛直竖。 吞噬精神力？创世纪？ 怎么可能！ 创世纪只是程序代码组成的，和精神力完全没有关联，怎么可能吞噬精神力呢？ 可无名高手说话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果然，之后无名高手把之前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爆炸之前，他本来化身东皇太一，在虚拟世界中利用精神力的发散效果，处理虚拟世界中的事情。 而人工智能创世纪化身的三头八臂神人，进入了太阳内部，说是要和他商量事情。 无名高手没有提防，等他靠近了，突然被八臂捆住，三个脑袋化作一个血盆大口，要将他吞下。 虽然无名高手化身的东皇太一，在虚拟世界中可以称得上最强，但人工智能创世纪化身的八臂神人也不弱。 而且他占了先机，无名高手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在不断流失，他拼命的挣扎，利用自己掌握的最高权限，从虚拟世界中紧急脱离。 结果刚离开虚拟世界，还没来得及把脑波接入交流设备取下来，房间里就发生了爆炸。 之后的事情，霍不凡就基本上了解了。 “你的意思是说，人工智能创世纪不但袭击了你，还吞噬了你的精神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霍不凡不解的问。 “我怀疑，他被之前你们放进来的能量体控制了。”无名高手回答道。 他亲眼看过能量体吞噬他人精神力的画面，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觉得，和八臂神人对自己的吞噬应该是差不多的。 人工智能创世纪在正常情况下，不存在反叛的可能，所有的后门，包括逻辑程序都被无名高手牢牢掌控着。 只有受了外力的影响，才会出现意外，就像代码中多出了一行bug。 而能影响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因素，想来想去，也只有之前那个能量体了。 听着无名高手的分析，霍不凡陷入短暂的沉默。 之前能量体就是被人工智能创世纪化身的八臂神人斩杀的，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如果当时能量体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完全消失，而是用了某种暂时不可知的方式，进入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领域，那也是有可能的。 按照无名高手的说法，就算是代码程序，也属于一种能量，因为要靠电能来驱动。 能量体是否只能吞噬精神力，或者借精神力为媒介存在，没有人搞的清楚。 只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们。 “之前国内总部有人汇报，说最近几个月接入虚拟世界后脑死亡的人数增加，我也调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那些脑电波记录，很可能被篡改了。”无名高手道：“你让哪吒去总程序中调取最高权限的控制日志，也许可以发现什么。” 拥有最高权限的控制日志，是无名高手留下的备用方案之一，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通过最高控制日志，可以看到任何系统被更改的痕迹。哪怕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更改，也只局限于最高权限之下。 “哪吒和你一样，都遇到了袭击。”霍不凡道。 无名高手愣了下，却也没有太意外。 他们俩是it行业成就最高，也是技术水平最强的人，如果人工智能创世纪真的反叛了，杀掉他们俩，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最强大的敌人，他就是最强了。 “你把密匙给我，我亲自去查。”霍不凡道：“不过我现在怀疑创世纪可能早已经准备好了替身，并且预料到了今天的失败。也许他已经从网络中逃走了。”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按照我的理论，创世纪是有这个能力的。不过他进入其它载体，会因为体积受限，能力被大幅降低。”无名高手道。 714.准备 “计算能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算降低，也比任何人或者计算机强大的多。”霍不凡道：“我主要担心的是他的吞噬能力，如果他获得其它载体后，依然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太危险的。你之前留下的后门程序，能不能找到他？” “这个不确定。”无名高手摇头道：“虽然后门程序是最高层次的权限，理论上来说，就算他拥有自我意识，也无法破解。但是我现在不清楚他究竟走到了哪一步，而且如果他真的获得了额外的载体，一定会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数据中枢。说简单点，那是一个独立的思维程序，我们必须连接上他的中枢神经单元，才能控制后门程序。” 霍不凡的眉头皱的像两把锁一样，根据无名高手的说法，唯一能控制创世纪的办法，就是和他进行对接。但你去哪找这家伙呢？ 就算找到了，真的能和他链接上吗？ 想到之前的那个合金机器人，霍不凡就颇为头疼。倘若创世纪的新载体也是这种机器人，那就更难对付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希望，是他没有给自己搞一个载体离开数据中心，不过这个概率相当的小。 作为一个计算能力超过全世界总和的人工智能，如果连这种多项选择的准备工作都没有做，那也不配成为新希望的得力助手。 随后，霍不凡命人把创世纪的数据网络，更改成了局域网，限定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然后，才将其重启。 重启后的创世纪，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不出什么异常。和他的交流，也很顺畅。 但机器人工厂那边发来了消息，虽然这边的工厂订单没有再发现异常，可是根据供应商的订单现实，位于一处小岛的某个小工厂，之前采购了一批原材料。 那些原材料的规模，足以打造数个合金机器人。 按道理来说，纳米尔合金是新希望独有的技术，别的公司采购同样的原材料没有任何用处。 而且他们也调查过那个小工厂，发现的确存在，是两个月前被收购的一家小公司。 目前工厂里已经没有人了，不过从现场可以看到一些遗留的材料，根据那些材料基本上可以判断，这里生产过纳米尔合金。包括被暴力摧毁的生产线，也与机器人工厂的大致相同。 而收购工厂的资金，来源于网络，查不到源头。 这是一个很坏的坏消息，说明创世纪真的准备了额外的载体，还不止一个。 现在他很可能已经混入了人类社会，躲在暗处大肆吞噬精神力。 在这样的危机面前，没有人能坐的住。 无名高手苏醒后，立刻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尽管浑身都捆着绷带，但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他执意要对创世纪进行检查和更新。 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创世纪肯定有一部分思维程序进入了其它载体逃走了，对这样的程序生物来说，哪怕只跑掉一部分，也不会影响到任何个体，他们本来就可以近乎无限的分身。 无名高手现在要做的，是把创世纪的后门程序进行提升。 为了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后门程序的权限必须升级，其中最重要的是，是对创世纪的行为进行约束。一旦发现它有超纲的行为，就会立刻断掉电源，甚至自我毁灭。 另外，还要设置简单快捷的对接装置，以此作为控制手段。 至于逃出去的那个，无名高手的想法是，打造针对纳米尔合金的仪器，大范围的进行探测，以此寻找创世纪的下落。 人工的寻找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最好是通过卫星监测。 不过现在的卫星监测技术，虽然已经提升到地面一厘米的物体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想对某种金属材料进行单独的检测，还是力有不逮。 无名高手目前的工作，就是在这个方向上，对卫星设施进行改进。 创世纪的消息，没有向外界吐露，否则一定会引起很大的恐慌。包括新希望内部，消息也是严格封锁的，只有霍不凡，无名高手，古言才知道。 包括宁雪晴，简思思，宁浩斌等人，都不清楚。他们依然以为，这只是一场网络黑客制造的袭击。 而为了保护人类不被创世纪吞噬精神力，霍不凡和无名高手，还有古言才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对脑波接入交流设备进行升级。 简单的说，就是植入几颗信号屏蔽器。 对外可以宣称是为了防止黑客入侵，但他们几个都知道，这是唯一能保护人类的办法了。 只要有信号屏蔽器在，创世纪目前就无法接近人类。 当然了，这只局限于距离设备十米范围内，如果他们走出了房间，那就没办法了。 而且创世纪一旦真的打造出用来保护数据中枢的屏蔽层，那么信号屏蔽器的作用，可能也就微乎其微了。 为此，霍不凡不得不从精英小队中拉出一些人来，单独组建了一支特殊的队伍。 这支队伍的代号为s，唯一的工作，就是满世界的寻找创世纪，然后毁灭他！ 这将成为一项长期而又艰巨的工作，s小队的队员必须经历特殊化的训练甚至对身体进行改造。最起码，他们要拥有和创世纪对抗的能力。 人体改造的工作，交给了重生科技的团队，无名高手那边也配合新成立的武器部开始设计更高科技的武器。 本来这种东西，新希望是无权生产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但随着科技的发展，目前已经有了全世界大融合的趋势，为了能让己方占据更多的话语权，提升武器设备的能力，也是应该的。 所以，新希望被特批允许自行设计和生产武器，不过不允许未经批准擅自使用。并且购买权，也必须以本地为主。境外的人如果想买，需要经过审批同意才行。 霍不凡对此没有什么异议，生产武器本身是为了应对创世纪，而不是别的。至于卖给谁，不卖给谁，他懒得关心太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s小队的追击，没有太多的成效。 全世界所有的人类数据，目前都已经被新升级的人工智能创世纪通过脑波接入交流工作归拢起来，无论任何人的脑电波突然消失，都会被他知道。 只要有人脑电波消失了，s小队就会立刻前去探查是不是创世纪做的。 可惜的是，目前出发了上千次，却没有半点收获。 根据无名高手的分析，创世纪如果聪明的话，是不会存在于都市中的。 他最好的选择，是去那种科技不发达，甚至可以说没有科技存在的土著区域。 在那里大肆杀戮，也没有人知晓，等精神力吞噬的足够多，就可以回来“报仇”了。 当然了，也有一种好的可能，那就是创世纪的能量体恢复到了本体的级别，就不再吞噬别人。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光是虚拟世界中被吞噬的那些人，精神力总和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能量本体。否则的话，无名高手化身的东皇太一，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这说明，控制了创世纪的能量体，已经进化到另一个层次，可以继续提升了。 另一方面，能量本体的研究工作，也被放在了新希望最高层面，最高优先级。 大量的资金涌入，所有的设备，人员随便你调动，但霍不凡提出了一个要求，每一个季度，必须有最少一项足够有用的技术或者信息。否则的话，研究团队要受到惩罚，甚至被提起法律诉讼！ 715.黑魔神海拉 在这样的高压下，造神计划的团队一方面在疯狂扩充，另一方面，全员都拿出十二分精神工作。 没有任何人敢懈怠，干好了，有的是钱给你花。干不好，下半辈子可能要吃牢饭。 没有人知道，公司为什么突然把这项研究搞的如此急迫，但他们看的出来，霍不凡本人是很期待的。 被大老板在后面盯着，谁还敢偷懒。 还别说，如此激情的工作作风，使得一年内，造神计划连续出产了数个震惊世界的成果。 其中最让人吃惊，也最让人振奋的有两个。 一个是s小队的生物改造项目，通过和重生科技的联合研究后，已经成功进行了二代提升。 第一代的生物改造，只是把合金装甲通过技术手段与人体相结合。 而第二代的生物改造，在这个基础上，又得到了提升。不但合金装甲可以通过意识进行控制，甚至组合成一些特殊的武器装备，包括身体的神经，也被安置了微型的机械神经单元。 这种机械神经单元，可以让人类的反应突破人体极限，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许多与作战相关的机构，都在通过各种方式与新希望接洽，细微能够得到这项技术。他们看到了生物改造战士的威力，如果能够形成规模化的团队，战力不知道要飙升到什么程度。 不过还是那句话，所有的新设备，新技术，都是本土优先购买。 在本土没有把这项技术完全应用推广之前，是不可能出售给别人的。 另一个方面，造神计划对精神力的提升，已经有了显著的效果。 得益于洞天福地的存在，精神力的锻炼在这一年时间里进展很大，已经有两名天赋卓越的志愿者，可以通过精神力控制数十斤的物体移动。 这已经称得上是极其玄幻的画面了，而且洞天福地的改造和提升仍然在继续，预计两个月后，可以把能量密度再次提升一个台阶。到那时，在洞天福地中修炼一年，几乎等于外界一百年！ 据说在黑市中，一个能进入洞天福地的志愿者名额，已经被炒到了上百亿的天价。 在敛财方面，新希望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可怕的存在，没有任何公司能与之相提并论。 至于能量体的研究，基本上所有的成果都属于最高保密的级别，不对外进行任何公布。包括执法部门，也无权干涉。 可惜的是，s小队在这一年里，只找到了一次创世纪。 如无名高手预料的那样，创世纪很聪明的去了人烟稀少的土著区域。 那里的人其实也不能算太少，主要地方太大，很多地方又没有经过开发，显得极其荒凉。 许多土著们都处于相对原始的生活状态，他们知道外界的发展，却难以跟上步伐。 在那种地方，创世纪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尽管他吞噬了很多人的精神力，却依然得到了土著的信仰，被称为黑魔神。 s小队第一次得知创世纪下落的时候，曾全员出动。他们带上了最新研制的各种高科技武器，其中不乏已经微型化的高频振荡波设备，但创世纪的成长速度，并不弱于新希望。 甚至在个体的战斗力上，进步速度要远远超过任何人。 他本身就是拥有超级计算能力的特殊生物，几乎不会犯下任何错误。 就算s小队人数占据优势，又有针对性的武器，可是在他超强的单体战斗力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勉强。 第一次的战斗，以创世纪受伤逃离，s小队几乎全军覆灭为结局。 这个结果，是霍不凡所不能接受的。 花费这么长时间准备，整个小队将近十五人几乎全灭，却只让创世纪受伤？ 根据唯一幸存，还拥有自我意识的s小队成员所说，创世纪浑身都覆盖着纳米尔合金，普通的武器难以给他造成任何伤害。只有超大功率的激光武器，才能让他忌惮。 至于原本准备的高频震荡波，信号屏蔽器，对他没有半点用处。 这说明创世纪已经完成了数据中枢的屏蔽保护，而且能量体藏在合金装甲下，也不惧怕高频震荡波了。 最重要的是，创世纪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一个非人的地步。 他可以轻松的驱动一块重达数千斤的石块向你砸过来，子弹在他面前寸步难行。也只有激光，才能让他无法躲避，毕竟这是宇宙已知速度最快的攻击手段了。 s小队近乎全灭的消息，让负责追击创世纪的团队压力巨大，所以才会那么快进行二代生物改造的提升。 由于原先的许多攻击手段，对创世纪都已经无效了，所以研究团队在武器的发展方向上，主要选择了激光。 另外，他们也在研究反物质之类的，不过那涉及到宇宙最深层次的奥秘，哪怕有被收拢了权限的新人工智能创世纪做辅助，短时间内也很难搞出来。 如今最接近成功的，只有反重力。 团队正在尝试打造一种以反重力引擎为核心的高速飞行器，好方便之后的追击。 时间又过去一年，这一年里，黑魔神的名声，已经在土著区域越来越响亮。 很多势力都知道，土著区域出现了一尊现实中的神明。他拥有近乎无敌的超能力，受到了无数土著的膜拜和信仰。 除了当地的土著，没有任何人能够活着进去，然后再活着离开。 那是死亡的领域，一些相信神明存在的人，把黑魔神视作死神在人世间的化身，称她为海拉。 没有错，黑魔神创世纪的外在形象，是一名西方女性。高大，拥有极强的力量，同时又有着可以惑乱众生的美艳。 而土著区域，也被称作赫尔海姆，创世纪就是赫尔海姆的女王。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很多胆大的冒险者前往赫尔海姆，想要瞻仰黑魔神的真容。但他们没有任何人回来过，只有极其偶然的一次，才流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位浑身笼罩在合金装甲中的美艳女性，身旁是无数尸体组成的山峰。身边有大量的矿物质，冒着泡的巨型试管等等。 根据新希望的重生科技团队分析，她是在做生物实验。 从照片中的那些细节，大致可以分辨出，是想把那山峰一样多的尸体，组成一个整体。 不过照片上的线索并不多，谁也不知道尸体内，是不是和外在看起来一样的简单。 毕竟，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尊出现在现代社会，拥有信仰基础的神明。 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从新希望逃出来的人工智能创世纪。 知道这一点的人，只能看着照片陷入沉默。 “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了，而且选择了女性形象，很明显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和智慧。也许，我们不应该再把她视作一个简单的程序生物，她或许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物种。” 这是无名高手做出的评价，虽然之前差点被创世纪杀死，但时至如今，他更多的却是欣赏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杰作，也可以说是怪物。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都太危险了，必须尽快把她消灭掉！”古言才道。 “那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损失。”无名高手不高兴的道。 他对外界发生的事情知晓甚少，也没感觉生活有什么变化，所以，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某件事物的本身上，而不是考虑这种事物的出现，会给世界带来什么灾难或者变化。 但古言才不一样，他比无名高手考虑的更多，黑魔神海拉，是必须要死的！否则，人类将可能因为这家伙的存在，出现巨大的危机，甚至严重点，会灭亡！ 716.星辰大海 “我不管他是什么，或者你对他有什么期望，只要他对我们是不利的，那就应该消灭掉。否则的话，人类未来发生任何灾难，我们都要负责！”古言才道。 “可是现在他并没有造成什么灾难，据我所知，他在赫尔海姆也不是疯狂屠戮，吞噬别人的精神力，反而聚集了很多土著，让他们活的更轻松了。”无名高手反驳道。 “那只是表象，我认为她一定是在谋划更坏的事情，就像她做的生物改造试验，鬼知道会搞出什么东西来。”古言才道。 两人的争论，最终被霍不凡打断。 “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无论她要做什么，之前犯下的过错，总归要承担的。所以，必须要把她控制住。”霍不凡看着无名高手，问：“关于超高速飞行器的程序怎么样了？” 超高速飞行器的反重力引擎，目前已经开发了大半，只要设计完成，就可以开始制造。所有的零部件，由人工智能创世纪制造，这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由于速度太快，倘若让人类来操控的话，目前来说，反应能力可能跟不上。毕竟这种飞行器的理论速度，可以达到最少一百倍音速以上，也就是一小时十二万公里。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绕地球飞三圈。 而且，这还只是初期的设计，按照设计理论来看，反重力引擎的最高速度，能够达到十分接近光速的地步。不过那需要把各种粒子进行小范围的碰撞，利用粒子加速度的反作用力来推进。而这需要把粒子加速器进行缩小化，最起码可以撞在飞行器引擎内部。 这样的工作，就算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和虚拟世界无限试验的加成，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一百倍音速，也已经是人类史上最快的了，现在的飞行器最高速度也不过十几倍音速而以。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对操控者的身体素质要求也越来越高。 除非能够解决机舱内的各种惯性和离心力缺陷，否则想凭借人类操控，估计脑瓜子都要被甩飞。 所以，霍不凡希望无名高手能够重新打造一个人工智能，专门为飞行器服务，可以接受脑波控制，或者独立控制。 这对无名高手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人工智能创世纪就是他创造出来的，已经驾轻就熟。 只要编写一段新的程序，把权限进行高度集中和束缚，确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行了。至于飞行经验什么的，通过在虚拟世界进行模拟飞行，几天就可以锻炼出超强的作战能力。 “程序设计的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在等设计院那边把飞行器的最终模型给我，就可以开始让它进行模拟仿真飞行。不过设计院那边说要给飞行器配备激光武器，甚至粒子加农炮，这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无名高手问。 他是it界的神明，但在武器设计上，却是一窍不通。 粒子加农炮是仅存于理论上的武器，在反重力引擎研究出来前，没有任何人能够制造这样的武器。 因为它的理论和高级反重力引擎一样，都需要粒子碰撞的动能释放，达到无可阻挡的地步。 而目前人类的粒子对撞机，都是简单的一对粒子碰撞，还要小心翼翼控制，防止发生大事故。想把这种动能定点释放出去，没有人敢做。 在无名高手看来，配备小型的激光武器已经足够了，什么粒子加农炮，实在有点吓人。 这一炮下去，别说黑魔神海拉，就连那些土著都要遭殃。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这是设计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至于到时候怎么使用，s小队会有分寸。” 新希望刚刚成立一年的未来科技设计院，目前已经分成了好几个部门，有研究飞行器的，有研究武器的，还有研究民用设施的。 无名高手是其中的高级顾问，主要负责软件编程方面的工作。 这个设计院，在全世界已经名声大噪，光是一个反重力引擎的设计，就足够让人震惊了。 包括生物改造的二代提升，也是设计院出品，然后交给重生科技进行实施。 据说，他们现在已经把生物改造的三代模型研究出了大致的方向，正在进行细化。 不得不说，拥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和虚拟世界，科学研究的进展速度实在太快了。仅仅一两年时间，已经超过过去数十年的研究历程。 新希望公司的主营业务，现在也早已经不是减肥产品，而是各种高科技设备。 可以探查心意的超高智能化家居系统，足以让你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脑子想一想，就有家居机器人帮你完成所有的事情。 智能自动驾驶模式，可以让你连车门都不用开，就像个帝王一样走进车里，等着到达目的地。 孩子的学习，老师的批改，家长的督促，都可以依靠家居系统来完成。 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产品，让全世界的人为之疯狂，他们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科学的黄金年代。 新希望让科学飞速发展，让他们真真正正走近了科幻的世界。 这些产品，为新希望带来了莫大的荣耀，也收获了无数的金钱。而且人越没事做，就越容易长胖，以至于减肥产品的销量也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每一天，新希望赚到的钱，都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全年算下来，新希望的销售总额，几乎赶得上全世界所有公司的三分之一多！ 这还是因为新希望下放了不少技术权限给其他公司，让他们能够有活下来的机会，否则的话，所有的公司都要被新希望活活逼死。 这就是技术碾压带来的优势，想给你肉吃，你才有肉吃，不然的话，汤都喝不上。 没有人敢再对新希望动任何的想法，这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庞然大物，为万民所敬仰。 无论新希望要做什么，哪怕看似很无理的要求，也只能答应，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当然了，就算拥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权势，新希望的人也没有太过骄傲，最起码不会嚣张跋扈。 宁雪晴和简思思当初创立的风评小组，如今已经扩充到了数百人，对公司员工的监督十分严格。 如果让人发现你做了嚣张跋扈的事情，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那对不起，不但要赶出公司，还要面临巨额的罚款。严重的，甚至要去坐牢。 在这样的监督之下，所有人都只能勤勤恳恳做出份内的事情。 当然了，内心的骄傲，是不会因为风评小组的存在而消失的，只是稍微收敛了点。 周围任何人知道他们在新希望工作的时候，那种羡慕和崇拜的眼神，都会让他们内心拥有无法言喻的快感。 这就是新希望，一个让全世界欢喜，更让员工欢喜的公司！ 而坐拥公司百分之九十以上股权的霍不凡和宁雪晴，也成为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人。 顾菲洋的事情，早就没有人去说三道四了，人们只会认为，这是豪门之内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算霍不凡再找两个年轻漂亮的，他们也只会羡慕嫉妒，而不是反对。 至此，霍不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终极目标，亲手打造一个豪门。 而且，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比拟的豪门。 不过在目标完成的时候，霍不凡还是有了别的想法。 自己的目标，不应该只是局限于大气层内，而是要像当初说的那样，冲出大气层，征服星辰大海。 如此广阔的宇宙，不知道会有多少世界，为什么不去看一看呢？ 717.赠送股权 这个想法，已经演变成了霍不凡的另一个目标。 不过想做到这一点，仅凭新希望自身还不够。 新希望再怎么强大，终究是一家独立的企业，仅此而已。就算你拥有别人无法想像的科技，那又怎么样？ 想把这种科技转化成实际生产力，需要无数的矿石，人力，物力。 而地球上的一切，现在都是有主的，你想制造任何东西，都需要跟别人合作。 目前来说，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对新希望设卡，正因为新希望太强大了，强大到让更高级别的人都感到忌惮。 他们必须让新希望明白，你只是一家企业，没有我们的允许，你连一颗螺丝钉都生产不出来。 公关部门经常接到采购部相关的投诉，然后再去协调。 这些事情的概率，正在逐渐增多，让宁雪晴和简思思烦不胜烦。 当黑魔神海拉出现的第三个年头的最后一天，霍不凡召集了公司部门总监以上级别的人员，进行了一次特别的会议。 这项会议的内容，让众人大吃一惊。 因为霍不凡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公司的百分之五十股权，免费赠送给全世界！ 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反对和质疑。 就连宁雪晴，都无法理解霍不凡的想法。 公司发展好好的，现在已经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公司，没有任何企业能与之相提并论。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股权送给别人？ 要知道，按照新希望现在的规模来算，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价值何止百万亿。 先前那些花一万块钱买一股的人，现在做梦都能笑醒，因为手里的股票，已经翻了上百倍之多。放在黑市里，价格更是能翻最少一百五十倍以上。 在世界经济趋向平稳，甚至下滑的时代，能有这样的收益，谁会不开心。 可是现在，霍不凡竟然要免费送股权，他是嫌钱太多了吗？ “你们应该知道，新希望目前在很多材料上的采购，都有受限。包括本土，都有些卡壳了。”霍不凡道。 “老板，您的意思是想用这些股权，换取资源？先不说那些资源值不值这么多股权，就算值，也没必要一下拿出百分之五十啊！”简思思道。 她算是霍不凡的死忠了，现在都提出了质疑，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 霍不凡早就预料到这一点，道：“正因为知道你们暂时无法接受，所以我才提出只赠送百分之五十。实际上按照我的想法，应该最少需要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股权才够。”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宁雪晴都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很简单，那就是真正促进并加快全球一体化的进程！”霍不凡道：“目前来说，新希望的产品已经遍及全世界，只要我们在做的行业，一定是龙头企业，没有任何品牌有资格和我们竞争。” 这番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新希望的产品确实非常受欢迎。在以智能化为主打的时代，可以说走在了所有企业最前面。 而且新希望对产品质量的把控十分严格，甚至推行了供应商反向监督的制度。简单的说，这个季度订购了供应商一亿元的原材料，就要拿出具体的计划要做哪些产品。而供应商有权力派遣监督员，在时限内对原材料的库存进行监督，并对产品进行抽查。 如果发现了问题，供应商可以直接向风评小组举报。 倘若问题出在新希望内部，那么负责人会面临极其严重的惩罚措施。但如果是因为供应商的材料不过关，同样也会面临巨额的赔偿。 在这项制度下，没有任何人敢偷工减料，每次采购的原材料都相当准确，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不过这样一来，也从源头控制了成本，最起码采购方面不需要担心有多余的支出。 当然了，现在的新希望根本不缺钱，银行那边已经开通了专门的渠道，存放的资金数量，可能比一些大银行总资产还要多。 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也正因为如此，新希望才会如此让人忌惮，以至于开始渐渐有人想要限制公司的发展。 霍不凡看到了这一点，也明白这是一个好时机。 对他来说，从来没有所谓的危机，每一次危机，都是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的机遇！ 而这一次的资源限制，就是一次大机遇！ “我们的目标，是全球一体化，这一点，想必没有任何人会反对。但如何进行一体化的建设，如何促进全球大融合，你们能想到什么办法？通过商业模式？现在我们已经被限制了资源，说明商业并不是他们最需要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既然他们忌惮的是新希望的规模，那我们就把股权送给他们。让所有人都加入到这个体系里来，每个人都能分到好处，新希望越壮大，他们的好处也就越多。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再有任何限制，反而会在很多方面更加顺畅。”霍不凡道。 能进入这间会议室的人，都是各个部门总监以上的人物，放在其他资产千亿的公司，最少也得是个总裁。 他们能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笨蛋，霍不凡的话通俗易懂，很容易理解。 “您的意思是，依靠股权收买全世界？然后以这些好处，促进形成一个整体来共同进步？”有人问。 “这倒是一个好思路，可问题是，就算给了好处，未必所有人都愿意融合进来。您所要的融合，一定不是他们希望的那种。”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霍不凡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想要的融合，他们可能确实不太想要。但最关键的是，是否能踏出这一步。如果连门槛都进不来，还谈什么融合呢。如果不能把全球的资源共同利用开发，我们又谈什么冲出大气层，征服星辰大海呢？新希望的规模巨大，让所有人忌惮的同时，也让他们都看到了这里面的好处。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赠送股权。我有足够的理由和自信，相信这项措施实施后，新希望会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舍，才有得！” 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思考着霍不凡所说的话。 这件事实在太重要了，关系重大，让他们不得不多考虑一段时间。 过了会，宁雪晴抬头看向霍不凡，问：“你真觉得这样做有用吗？如果发生了拿好处又不做事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先把所有人拉上船，等船离开港口，开到深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制定规矩了。不遵守规矩的人，会被扔下船。就算不在海里淹死，也会在船上饿死。我想，没有人会在那个时候做傻事的。”霍不凡道：“具体的计划，我已经制定了一个初期的发展策略和中期的行动方针，你们可以打开内部邮件看一下。不过这个邮件属于内部机密，十分种后自动销毁，请各位抓紧时间。” 众人连忙打开了手头的电脑，说是电脑，其实已经和手机合二为一了。通过全息投影，就可以自由的显现出任何尺寸的屏幕。而且这种光影屏幕，具备防偷窥功能，它会自动检测使用者的双目位置。除了这双眼睛聚焦的位置，其它地方哪怕你脸贴在屏幕上，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另外，智能化的系统，会随着使用者的习惯，在虚拟键盘和鼠标上进行神经刺激。简单的说，就是虚拟出一个鼠标键盘，同时又给你实质性的触感。 虚拟现实技术，同样是新希望的骄傲之一。 718.联合 十分种的时间，众人看完了霍不凡提交的计划。 计划中详细阐述了霍不凡的想法，以及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新希望能够获得什么好处，乃至全人类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改变。 当看完这份计划后，众人沉默不语，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也只有霍不凡，才能做出如此宏伟的计划，他的格局，从来都不是别人想像的那样，而是大到连这颗星球都无法承载的地步。 许久后，宁雪晴抬起头看着他，然后道：“我同意你的计划。” 连公司第二位实际掌控者都同意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最主要计划中霍不凡清楚说明了，那些赠送的股权，只有分红的权力，决策权依然掌握在他和宁雪晴手中。 并且，这些股权也不是按人头去赠送的，而是根据土地综合实力，矿物资源的多少来进行统筹分配。 退一万步来说，包括他们自己，都可以从这次的分配中获得一定好处。 既然全员都表示了同意，会议自然没有什么可争执的了，之后的会议，就是完全站在这份计划的角度，讨论如何实施。 尽管霍不凡已经做出了详细的规划，但如何让下面的人实施到完美，这还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工作。 毕竟这一次的计划，是针对全世界，别看计划中表述了未来十分美好，但可以肯定的是，还是会遇到不少阻力。 尤其是本土，恐怕是阻力最大的一方，怎么说服同胞们，那就要看在场各位的本事了。 一天后，新希望全员出动，官网上挂了正式的公告。 新希望将根据土地面积，矿产资源，人才数量等综合实力，对股权进行免费的分配。首批分配额度，在百分之三十，后续将追加到百分之六十！ 这则消息爆出来，全世界都沸腾了。 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公司，新希望竟然要免费赠送股权？ 而且还一下送这么多！他们疯了吗！ 公告中自然不会阐述赠送股权的理由，但在实际的商谈中，多多少少还是会说一点的，也算提前铺垫了。 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国内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多个部门前来找霍不凡和宁雪晴谈话，希望他们撤回这则消息。 要知道，新希望现在的赚钱速度快的惊人，每年光是税收都是很大一笔钱。如果这百分之几十的股权送出去，等于税务凭空减少了大半。 对本土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霍不凡亲自作为谈判代表，和这些部门的负责人进行商谈，表述了自己的理由。 其他的地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有那种贪心的，更是找新希望的人提出要求，他们要获得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的股权。 这种是纯粹的狮子大开口，大致的分配额度，早就已经被霍不凡定下来了。根据现实情况，可能会做出一定的改变，但偏差不会太大。 像这种百分之二三十的要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有欣然接受的，也有坚决拒绝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聪明人，他们似乎明白霍不凡的真实意图，对这项所谓的赠送股权，表示不屑一顾。 只要卡死你的资源，想要什么，你们不得给什么？ 之前的交流中，他们就是这样做的，效果很好。 可是现在不同了，在整个新希望全力以赴下，不到半年时间，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已经落锤。 各个大型地域，基本上都获得了不少额度，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本土，拥有百分之十的额度，然后就是山姆大叔所在的区域，拥有百分之九，再然后是猎熊区域，同样是百分之九。还剩下百分之二，分配给了其它的地方。 这让很多人感到不满，三处大型区域占据了那么多股权，我们这么多地方只分配百分之二？ 但霍不凡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也没有提及后续的股权分配。 这使得一些区域因为不满，对资源卡的更死，甚至宣布要制裁新希望。只要是新希望的订单需求，哪怕你只是他的供应商，也不允许来这里购买资源。 放在以前，这可能会让新希望十分的被动，甚至是为难。 但现在不同了。 三个力量最强的区域被搞定活，很多事情都称得上水到渠成。 世界上绝大多数资源，他们这里都有，如果没有，就去别的地方买。没有任何地方，敢同时得罪这三处。 他们买来后，再卖给新希望，做了二道贩子，反而赚的钱更多，因为知道新希望买不到。 股权分配的第一个季度，新希望进行了季度分红。 每百分之一的股权，将获得将近两千亿的分红。 像股权最多的本土，拥有百分之十的分红权，那就是两万亿之多，等于凭空多了一个经济强大的省份。 而且，因为拥有新希望的股权，将在战略合作上，有更深入的可能。 许多对外不出售的技术，都可以进行联合开发。 其实钱都不是特别重要，就算是一年将近十万亿，也只不过全国的百分之十而以。尽管这已经非常吓人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有这样的规模。但他们真正看重的，还是技术。 尤其新希望所掌握的各种高科技技术，反重力引擎，粒子加农炮，激光武器等等，这些都是他们急需的。 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和平，谁的武器强大，谁才会和平。 就算你不打别人，也没有人敢打你，这就是威慑力。 在霍不凡的授意下，新希望开放了部分权限，允许他们进行武器的合作开发。不过武器的技术资料，最终的专利权，依然要属于新希望。 简单的说，你们可以一起开发，一起使用，却不能掠夺我们的技术成果。 不过这也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而且一起开发的过程中，他们可以获得很多的技术资料。明面上不要，背地里偷偷带走一些也没有人知道。 毕竟人的脑子，是无法删除的。 当然了，也不是真的完全无法删除记忆，重生科技已经对人脑进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在武器设计院的帮助下，尝试着开发出记忆删除器。 目前来说，这种初代的记忆删除器，会对脑神经产生极大的刺激，出现很大的副作用，所以暂时没有对外公布。 不过新希望如果真的想保密的话，管你有没有副作用呢，反正不允许你带走资料就是了。 没有这样走，就是想用这些资料，把所有人都牢牢栓住。 再者说，他们可以借用新希望的技术，新希望同意可以从他们那获取一定的技术。虽然在很多技术上，新希望都是领先的，但还有一部分技术，是短板，刚好可以用来补足。 并且资源上，没有人再对新希望卡壳，有求必应。 双方各取所需，合作的非常愉快。 同时，百分之一的股权，两千亿的季度分红，让全世界都眼红。 尤其那些资源富饶，却经济落后的地方，民众们强烈要求与新希望合作，开放区域大门。 这么多的钱，人家送上门你却不要，只想着留下买路钱？那是蠢！ 当季度分红进行了三次，新希望终于宣布，再次开放百分之三十的分红股权。 这将是新希望最后一次的股权分配，如果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的股权分配，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争夺，以前愿意的，不愿意的，都拼了命的拿出手里的东西，想要换取股权！ 719.蓄势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新希望最后一次赠送股权了。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新希望除去早已经被买光的那百分之十分红股权外，现在又拿出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免费赠送，如今他们手里的股权，只剩下百分之三十。 尽管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拥有百分之百的决策权，但如此规模的公司，一年百分之七十的利润要拿去送人，已经相当难以理解了。 所以，新希望不太可能再继续赠送股权，毕竟那些正在进行的项目，每一年对资金的消耗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公司自己的利润太少，根本无法支撑这样的规模。 当然了，拥有决策权的霍不凡，有权力截流资金用来开发项目，这是必要的经营成本。 至于赚钱多少的问题，其实他已经不是很关心。 有钱人总说，他们已经对钱没有兴趣，钱财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以。 这句话，并不是夸张。当赚钱变得十分轻松，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钱溜进口袋的时候，你真不会再把钱看的很重。 一个人一辈子，就算再怎么铺张浪费，又能花掉多少钱？一天十亿，一年也不过三千多亿。 而新希望百分之一的股权，每年就可以获得八千亿的利润！ 那霍不凡和宁雪晴所拥有的百分之三十股权，等于每年二十四万亿。并且这个数字，还会随着新希望的规模继续扩张而增加。 如此金额，是让霍不凡做出这个决定的重要原因。 那么多钱，根本花不掉，还不如用来收买人心。 上一次的股权赠送，用了整整半年才谈判完成，而这一次，仅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完事了。 所有人都在疯抢，包括之前已经获得大量股权的三大区域，也参与了竞争。 他们知道自己手里的股权多，所以宁愿多加一点筹码。 不得不说，这些地域广阔的势力，在参与竞争的时候，确实比别人更有优势。 而新希望的谈判团队，则以三大势力新增加的优惠作为筹码，去和别人协商。 结果是，其他人没一个敢再谈加价的了，恨不得新希望提出第一个条件的时候就直接答应。 一周后，总计百分之七十的股权，正式落户。 其中百分之六十，掌握在各大地域手中，而百分之十，则散落民间，被那些投资机构，以及部分老百姓持有。 由此，新希望的资源限制正式被解除，地方越小，经济越落后的区域，就越希望新希望能够多赚点钱，最好现在的分红金额能提升十倍，百倍，千倍！ 他们把自己所有能贡献的东西，都无条件拿了出来，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白送的，新希望会以一个相对公道的价格进行采购。 而由于全世界几乎所有区域都收了好处，没有人卡资源，使得新希望的采购点变得非常多。 这则让大多数区域不得不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否则那些矿产想卖都卖不掉。 从当初的资源卡壳到现在被人挤破门槛送上门来，新希望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虽然付出了百分之六十的分红股权作为代价，但好处也是巨大的。 所有的生意，现在都进行的异常顺手，要人给你人，要钱给你钱，要资源给你资源。 新希望的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疯狂扩张，短短半年时间里，资产规模已经增加了数倍。 到了这个规模，想扩张一倍都是很困难的时候，更别说数倍了。 也就是现在扩张过程中，成本增加，利润降低。等利润提高后，新希望的利润总和，足以超过全世界的一半之多！ 一家民营企业，能达到这个规模，别说前无古人了，估计后来者也不可能超越。 这是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奇迹，也让所有人都见识了霍不凡的能力和格局。 没有足以容纳整个宇宙的宽阔胸怀，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呢。 当全世界都选择与新希望抱团取暖后，黑魔神海拉所在的土著区域，就被严密封锁了。 除了赫尔海姆所在的五百公里范围内，其它区域布满了武装到牙齿的队伍。 这些队伍全部配备了能够产生巨大杀伤力的激光武器，并且从头到脚都包裹了可以阻绝精神力的屏蔽层。 通过数年的研究，造神计划团队已经对能量体了解甚多，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家伙了。 不过了解的越多，他们也就越能体会到黑魔神海拉的恐怖。 因为能量本体只是一个比正常人强大数倍的个体，没有肉体的束缚，又在机缘巧合下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使得它可以更好的发挥出自身的能力。 而黑魔神海拉，对能量似乎没有什么限制，她可以无限的吸收所有精神力来壮大自己。 这么长的时间里，就算每周吞噬一个人，也已经成长到无比恐怖的境界。 但她似乎没有离开赫尔海姆，进攻人类社会的打算。 如今的卫星信号，已经无法突破赫尔海姆了，那里被建立起了硕大的保护层。除了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人知道黑魔神海拉在里面做什么，只有靠近赫尔海姆界限的人，偶尔能看到里面有人影穿梭。这证明里面的土著还没有被“吃光”，也说明了黑魔神海拉已经从单纯的吞噬者，转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准确的说，她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意识，知道自己生存的目的，不是为了无止境的杀戮。 根据造神计划团队的模型分析，现在的黑魔神海拉，最起码拥有在洞天福地修炼上百年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足以让一个人的精神力达到可以翻天覆地的地步。 传说中的一掌劈碎一座山，看似不可能，实际上在精神力的加持下，也不是什么太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黑魔神海拉，成了人类头顶悬浮的一把利剑。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会从赫尔海姆走出来了，但他们都知道，当黑魔神海拉出现在人类社会中的时候，那将是全人类的灾难。 好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黑魔神海拉就是第一代的人工智能创世纪演化而来的。 否则的话，新希望的大楼恐怕要被人炸掉。 因此，人类把所有的人才，都集中在了一起，于新希望的高级实验室内，开展了各种跨时代的试验。 他们希望能在灾难到来之前，打造出强悍无比的队伍，应付未来的危机。 三年的时间，转瞬间过去，在这一天的上午，霍不凡带着宁雪晴，顾菲洋两对母女，于一处原始森林中野餐。 餐品是在森林中捕捉的野兔子，摘的野香菇，松露之类的。已经完全智能化，人型化，加持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神经思维的保镖机器人，则从河中捕捉了几条美味的鱼儿。 各种纯天然的香料被碾碎，机器人用激光升起了火，堪称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如今已经成年的糖糖和岳雯雯，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们俩的美貌，在全世界都是出名的，何况两人的父亲，还是新希望的大老板。光是这个身份背景，就足以让无数男儿卑躬屈膝。 想追她们的人，能从这里围绕整颗星球转一整圈！ 但她们俩从来没有对任何男生表现过好感，因为在她们心中，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把霍不凡拿来做对比，自然没有人能入他们的法眼。 720.黑雾散开 两人的关系，就像宁雪晴和顾菲洋一样，随着时间越来越好。 至于宁雪晴当初在意的财产问题，顾菲洋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和岳雯雯一起公开做出书面承诺，永远不参与新希望的财产问题中。 当然了，现在顾菲洋的个人舞蹈公司，也已经发展的十分壮大。即便没有上市的情况下，依然做到了年利润超过十亿。 目前公司正在向国外进军，打算尝试海外市场的拓展，具体怎么样，还未尝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背靠新希望，又是霍不凡名正言顺的女人，光是这份影响力，就能吸引不少人了。 所以，岳雯雯也算是个富二代，不怎么缺钱。 当钱不是问题的时候，其实很多事情就都不存在问题了。 而霍不凡和宁雪晴的二儿子，如今也已经上小学。 这家伙虎头虎脑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两个姐姐和爸爸。 糖糖和岳雯雯没事就喜欢教育他，拿霍不凡当榜样，什么都要求他和爸爸做的一样好，搞的小家伙很是郁闷。 爸爸那么厉害，我怎么比得过啊！ 可两个姐姐也很厉害，打又打不过，就算能打过也不敢打，否则霍不凡会揍他屁股。 霍不凡其实并不怎么动手，但他一个眼神过来，儿子就吓的一激灵。这是上位者的气势，全世界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住。 如今霍不凡也没事带着一家子去洞天福地修炼，甚至在家里也安装了能量浓缩设备。尽管比不上洞天福地那么好，却也比其它地方好上几十倍。 如此一来，区区几年的时间，一家人都有了不小的进步。最差的岳雯雯，都能用精神力控制杯子到处飞了。 天赋最好的是霍不凡，其次就是儿子。父子俩年龄上有差距，天赋却不相上下。 根据造神计划团队的测试，他们俩可以算众多测试者中最出类拔萃的了。 儿子在那当苦力烤肉，两个女孩则四处摘花编头环，宁雪晴和顾菲洋则聊些最近的趣事。 这是和谐的一家人，看着眼前的画面，霍不凡心中一片安宁。 倘若没有别的烦心事，这应该就是全世界最令他心动的地方了。 “书恒，刚才菲洋跟我说，她公司的线上舞蹈进展挺不错的。我琢磨着，要不要公司配合大力推广一下。”宁雪晴喊道。 “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就行。”霍不凡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家具机器人贴心的按摩着肩膀。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学飞行器啊？”糖糖跑过来问。 新希望设计的超高速飞行器，目前已经正式下线了，最高速度可以达到一百三十倍音速。 同时，第二代反重力引擎也已经设计完毕，正在进行制造。只要一代飞行器反馈回结果，就可以进行二代飞行器的设计更改。 根据设计理论，二代反重力引擎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两百倍以上的因素甚至更高，并且机舱内部配备了抵抗离心力装置，可以保证驾驶者不受干扰。 一代机的纯人工智能驾驶模式，始终还是有些让人不放心，如果不能人工驾驶，万一电子元件出了问题会很麻烦。 最主要的是，离心装置是必须的，不然光是坐在里面就很难受。 如今超高速飞行器主要是s小队使用，其他人想用也用不了，因为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 即便是已经经过第三代生物改造的s小队，在这种飞行器上，也要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才能勉强适应。 糖糖对这种外形拉风的飞行器一直情有独钟，特别想亲自架势试试。 她是个胆子很大的女孩，无论什么事情都想尝鲜，不像岳雯雯，更喜欢在暗处欣赏。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岳雯雯的性格也产生了些许改变，最起码现在糖糖说要做飞行员的时候，她敢站在旁边，用怯怯的期待眼神望着霍不凡。 “暂时还不行，一代飞行器没有装备离心装置，你承受不住那么快的速度。等配备了抵抗离心力装置的二代飞行器下线，也许可以试试。”霍不凡道。 “有什么好试的，那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整天想着这些东西干嘛。”宁雪晴不满的道。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吧，我都成年了。”糖糖噘着嘴道。 “成年了怎么了，你就算到七老八十，在我眼里依然是个孩子！”宁雪晴道。 “你和顾阿姨才是孩子呢，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喊着老公抱抱。那么大年纪了……”糖糖哼声道。 宁雪晴和顾菲洋的脸唰的红起来，顾菲洋更是起身作势要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扯上我干什么？” 糖糖嬉笑着跑开，还不忘冲霍不凡喊着：“爸，回头二代飞行器下线告诉我啊，我得第一个上去！” “都是你太惯着她了，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管得住她！”宁雪晴冲霍不凡发出抱怨声。 “为什么要有人能管住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霍不凡道。 “跟你没话说！”宁雪晴哼了声，懒得再理会他。 霍不凡淡笑一声，这都是生活的调剂品而以。 这时候，身边的家居机器人提醒道：“s小队来电话了。” “接。”霍不凡道。 机器人的双眼释放了激光全息投影画面，只见一名全身笼罩在合金装甲内的高大男子，一脸严肃的道：“老板，赫尔海姆的黑雾散开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在男子旁边，又出现了第二个激光全息投影，那是卫星传递来的画面。 只见常年笼罩在赫尔海姆的黑雾，如今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超高清晰度的卫星，把画面实时传输了过来。 从那郁郁葱葱的森林缝隙中，隐约可见有一处地方出现了骚乱，大量的树枝不知被什么东西切开，更似有雷霆闪电。 低空的雷霆闪电，显然是不正常的，违反了物理规则。 s小队的成立，就是为了应对这种事情，但涉及到黑魔神海拉，一切都必须谨慎行事，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来请示霍不凡。 霍不凡没有太多的犹豫，道：“先利用机器人进去探查，你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过去。” “是！”s小队的队长应声道。 随后，霍不凡从地上起身，对宁雪晴和顾菲洋道：“你们在这里玩，我去处理一下。” “太危险了，我陪你一起吧！”宁雪晴立刻道。 “不用，我不会靠太近的，而且你去了也起不到什么帮助。”霍不凡话说的直接，但很在理。 宁雪晴并不是战斗人员，去了也白搭，反而容易在发生危险的时候成为累赘。 没有再多说什么，霍不凡走到一旁的空地上，一架小型飞行器停靠在那里。 这同样是新希望公司出产的，和超高速飞行器一样都用了反重力引擎，不过速度慢了很多，最起码可以被经过训练的人轻松操控。 不过即便如此，飞行器的速度也可以达到最低十倍音速以上，最高有四十倍音速。不过那都是极端状态的速度，不能长期使用，否则这种配置简单的个人飞行器无法给驾驶员提供什么太多的保护。 利用个人飞行器紧急赶往赫尔海姆所在的位置，到那的时候，第一轮的探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老板。”s小队的队长迎了上来，打开全息投影装置，边走边道：“机器人进去大约五公里左右就遇到了袭击，是一些怪物。强行突进了十五公里，就再也进不去了。一路上遇到的怪物太多，越往里面力量就越强大，它们甚至可以撕开合金装甲。” 721.裂开 根据机器人最后反馈回来的照片可以看到，那是一只只龇牙咧嘴的怪兽。它们有的像狼，有的像熊，有的像老虎，有的像蟒蛇。 但无一例外，都比正常情况下显得更加狰狞。 就像其中一条蟒蛇，竟然生出了翅膀，口中可以喷吐出连金属都无法承受的毒液。 而一头浑身布满尖刺，足足有将近五米高的巨熊，一巴掌拍下来，连机器人都要被拍成铁饼。 这些怪兽经过现场的生物学家分析，认为应该是变异品种，因为它们的基础形象，并没有太脱离原始状态。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变异，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消息？”霍不凡问。 s小队的队长想了下，道：“另外一点就是赫尔海姆核心位置的能量密度正在不断升高，已经达到三千贝索了。但反常的是，四周的密林并没有遭到破坏，目前正在查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索是研究院对能量密度的新计量单位，一颗常规的手雷，大概能产生相当于十贝索左右的能量。 而一颗火箭弹，则是五十贝索，一发普通的对地导弹，大约有两百贝索左右。 想达到一千贝索，最低也得是战略级巡航导弹。 三千贝索，这已经等于是核武器了。 按照常理而言，这个能量密度周围的东西，都应该被破坏掉，可谓寸草不生。可是在卫星监控中，却没有看到这种画面。 说明能量的密度虽然大，却被局限于一个固定的位置，不会波及到其它事物。 但不管怎么样，密林中出现了这种高密度的东西，还是得弄清楚里面有什么。否则一旦爆开，方圆三公里内的生物都基本上死定了。 不过连突击机器人都进不了核心区域，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超高速飞行器进行低空攻击，强行打出一条路来。 那些怪物虽然力量和外形十分可怕，但它们的身体防御力，并没有超出武器的攻击界限。 大杀伤力的激光武器，仍然可以对它们造成有效的杀伤。 而且高达百倍的超高速飞行器，也不是这些体型笨重的家伙能追赶的。 不过霍不凡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想，他道：“超高速飞行器上暂时不要上人，利用人工智能去操控，我们的目标是为了获得赫尔海姆的内部信息，不要徒增伤亡。” 对于霍不凡的谨慎，s小队的成员，表示了认同。 尽管他们都是经历了三代生物改造的强悍人物，但第一代s小队几乎全军覆灭的阴影，仍然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要知道，第一代的s小队，已经有很多人经历了二代生物改造，虽然和三代生物改造相差了很多，却也不至于说如天地之别。而当时还不算达到巅峰状态的黑魔神海拉，能把这只队伍灭掉，那么现在的她全灭二代s小队也不是什么问题。 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s小队的成员们，都安静的等待着结果。 当然了，如果霍不凡真要他们冲进去，那他们也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个队伍成立的背景，就是为了应对黑魔神海拉的威胁。 随后，一架长二十多米，呈流线型的超高速飞行器从空中呼啸而过。在快速掠过赫尔海姆上空的时候，机舱内的激光炮启动，把密林犁开了两条深沟。 许多怪兽冲着高空嗷叫，却无济于事。这架速度超过百倍音速的飞行器，不是它们能够对付的。 不过下一刻，一道黑雾从密林中窜出，直奔飞行器而去。 黑雾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连飞行器都差点没躲开。好在里面负责操控的是人工智能，做出的反应比人类更快，也可以承受更大幅度的翻转躲避。 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道攻击后，超高速飞行器离开了赫尔海姆的范围。 而卫星图像上，也显现出赫尔海姆核心位置的画面。 只见密林之中，妖艳的黑魔神海拉站在一道能量墙壁前。 那道密度已经超过三千贝索的能量墙壁，正在缓缓打开，就像一扇大门一样。虽然不知道门后面有什么，但从丝丝缕缕的黑雾可以大致看到，里面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很明显，墙壁的背后，有其它生物存在。 与此同时，负责监测能量的技术人员惊叫出声：“密度又提升了，正在快速朝着四千贝索挺进！不，已经越过四千了，还在升高！” 伴随着技术人员的惊叫声，赫尔海姆的中心位置，开始迸发出璀璨的黑色光芒。 没有错，明明是黑色的光，却依然璀璨。这种在视觉上难以理解的画面，让很多人都讶然无声。 下一刻，四周开始震动，仪器上显示的能量密度，以极快的速度攀升，眨眼间就突破了八千！ 八千贝索，这已经是大当量核武器爆炸中心的能量密度了。而且数值还在上升，从速度来看，恐怕很快就要突破一万。 没有人敢想象，一万贝索的能量密度真爆开的话，会发生什么。他们只知道，以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如果真发生了爆炸，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能幸免。 四周开始狂风大作，地面颤抖，龟裂，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s小队的队长冲霍不凡大喊着：“老板，您必须离开这里！” 眼下的情况看起来实在太危险了，他们不敢让霍不凡留在这里，否则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但霍不凡却摇摇头，表示不走。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走不掉。 尽管现在已经正式突破一万贝索的能量并没有真的发生爆炸，但余威已经彻底干扰了四周的电磁场。连测量能量的仪器，都冒出一股黑烟爆掉了。 天空中的超高速飞行器歪歪斜斜，差点一头栽下来。 好在人工智能及时的转为了纯机械控制，让飞行器能够顺势飞出去一段距离，这才幸免于难。 在所有电子仪器都失灵的情况下，霍不凡想走的话，只能靠两条腿去跑。 可他就算跑的再快也白搭，真有危险的话，可不是两条腿能躲开的。 “立刻护送非战斗人员离开，其他人摆开战斗阵形！”霍不凡冲一名指挥官大喊着。 负责封锁赫尔海姆的队伍，基本上都是各个区域的联合体，他们共同推选出了一名指挥官。 这名有着丰富经验的指挥官，早就已经做好电子仪器失灵的预案。此刻霍不凡话音刚落，他就从腰间摸出一把红色的信号枪。 枪口冒出火光，红色的信号弹冲上天空炸开，这是即将发生战斗的信号。 所有的封锁队伍看到这个信号的时候，都会在各自队伍统领的规整下，向这里前进。 他们本来就离的不远，仅仅两分钟，霍不凡就看到了大量的战斗人员出现。 目前非战斗人员，除了霍不凡之外，基本上都离开了。 当这些战斗队伍抵达的时候，赫尔海姆中心的能量，已经达到了巅峰。 只见一道黑光从天而降，紧接着，大地的颤抖更加厉害。 随后，更有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出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到，一尊足足有几十米高的巨人，从黑光中走出来。 这尊巨人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魔鬼，头生弯曲的双角，浑身笼罩着黑色的火焰，他长着尖刺的蛇尾，眼中放着红光。 胸口是一道巨大又显眼的古怪符号，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722.攻击 “那是什么东西？”有人惊呼道。 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连霍不凡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并不仅仅只有这一尊巨人出现，在其后，还有大量四五米高，同样生有双角的魔鬼从黑光中跳出来。 这些怪物都长的差不多，但有些带着翅膀，有些身体只在黑光中能看到，离开后就立刻透明化，还有一些可以化作黑雾突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 巨大的魔鬼口吐怪异的语言，他的爪子抓向了黑魔神海拉，但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爪子停住了。 不是不想继续抓下去，而是不能再前进。 黑魔神海拉的面前，出现一堵半透明的能量墙壁，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如此僵持片刻后，黑魔神海拉口中吐出同样怪异的语言。 随后，巨大的魔鬼看向了霍不凡等人所在的位置，他身上的黑色火焰陡然上升了一截，身边无数的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朝着这里飞速扑来。 画面上的内容，是卫星实时传输过来的，霍不凡脸色一变，立刻大喊道：“准备战斗！” 话音刚落，就看到密林中第一只怪物已经出现。 不用指挥官下令，已经有人自动开枪了。 大威力的激光武器，瞬间刺穿了怪物的身体，青绿色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滴落在地上。地面的花草瞬间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令人望而色变。 好在周围的队友很多，一起开枪，这只怪物连离开密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激光彻底气化。 然而更多的怪物从密林中冲出来，光是那画面，就看的人不寒而栗。 “开枪！消灭他们！”指挥官怒吼着。 所有的武器齐射，阻止怪物冲出密林，身后更有装备了更大威力激光炮的战车开了过来。 一炮下去，数米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完全气化，这样的威力，并不是那些怪物所能抵挡的。 但事情从来不会如此的顺利，怪物中有身体在视线中透明化，还有可以瞬间移动的类型。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怪物，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当第一只透明化的怪物在人群中展开杀戮的时候，有人愣住了，忘记了攻击。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很快就步入同伴的后尘。 越来越多的透明怪物和瞬移怪物冲入了人群，有人怕误伤友军，不敢开枪。还有人惊慌失措乱开枪，这使得不少人还没被怪物杀死，就被自己人打成了重伤。 前沿队员立刻变得阵线混乱，任由指挥官如何大喊也无济于事。 “老板，您必须离开这里！”s小队的队长大吼道。 霍不凡也知道，眼前的局势十分危险，自己再留下的话，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在s小队几名队员的护送下，霍不凡快速离开了密林边缘，而其他人则留下来抵抗怪物。 当霍不凡跑出去数百米远的时候，看到那只巨大的魔鬼，已经从密林中走出来。 他的爪子抓向了自己的胸口，诡异的符号不断闪烁着，随后，他的爪子从胸口抓出一柄巨大的铁棍。那棍棒上有着无数冒着黑火的尖刺，一棍横扫而来，连战车都被砸扁了。 接触到的人，也瞬间融化掉。 至于激光武器，的确能对这只巨大的魔鬼造成部分伤害，但是并不严重。哪怕激光炮，也只是在他身上打出一个洞来。 可那伤口很快就自己愈合了，这是一只杀不死的怪物，令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抵抗。 很快就有队员开始溃散，逃跑。 尽管只是一小部分，却让士气低落了许多。 经过第三代生物改造的s小队成员，是队伍的中坚力量，所有突入人群的怪物，都由他们负责斩杀。 随身配备的近战激光武器，可以让他们与这些怪物近身肉搏，而第三代的生物改造，涉及到反射神经，可以让他们的反应比普通人快上几十倍。 最重要的是，他们所有的要害部位，都安装了超高强度的合金装甲。 虽然不能完全抵挡怪物的攻击，却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像其他普通人一样被抓了一下就死掉。 不过s小队并不能左右这场战局，怪物实在太多了，人类又没有什么经验。眼看着怪物突进的深度越来越大，指挥官不得不下令撤退。 撤退永远比进攻更容易产生伤亡，因为士气已经低落到最低了。 所以在撤退的过程中，最少有数百人惨死当场。 剩下的人，也有近千名带着轻重不一的伤痕。 然而，那些魔鬼并没有停止追击，他们一路跟随着人类的部队，冲出去了数十公里远。 好在这个时候，大型的战机已经赶到，大威力的炸弹从天而降，把这些魔鬼炸的人仰马翻。 即便是巨大的魔鬼，遇到了威力巨大的导弹，也要忌惮不已。 虽然实质性的伤害并不会有太多，但架不住手下的魔鬼损失惨重。 最终，在大量的地面战车，高空战车的配合下，魔鬼退回了赫尔海姆。 只是战机传递回来的画面可以看到，黑魔神海拉在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踏出了赫尔海姆的地界。 她出现在了属于人类的土地上，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已经离开了这里的霍不凡，回头看向赫尔海姆的方向，面色沉重。 数个小时后，霍不凡被飞行器接走，而赫尔海姆出现魔鬼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了。无论任何人，都不得随意传播这个可能引发全人类恐慌的消息。 但封锁了消息，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战机上，霍不凡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一些学者通过现场的画面分析，认为黑魔神海拉搞出来的黑光，很可能是一种类似时空大门的东西。 其实在虚拟世界中，已经有人在进行类似的试验，想要打开平行时空的大门。 不过试验的结果表明，那需要一瞬间使用很强大的能量进行定向攻击。而且攻击的范围，必须局限在一定的束缚中，不能说一万贝索的能量，直接冲出上百公里外。那样的话，能量就太分散了，不足以打开空间隔膜。 然而人类目前的设备，很难完成这样的事情。光是把能量束缚住，就不是可以简单做到的。 控制核聚变，这是第一步，也是最接近目标的一步。 现在看来，黑魔神海拉比全人类走的更快。 她本身就具备强大的能量，可以自由控制这些能量，所以具备了先天的优势。 这次打开时空大门，从里面走出来的魔鬼，应该就是她对人类反击的第一步。 能打开一次时空大门，就可能打开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至于那些魔鬼，看起来小型的可以通过激光武器消灭，但最大的那只，实在太可怕了。 根据目前的资料来分析，应该需要一次性使用足够强大的攻击，将之瞬间消灭，才能防止再生。 而能量的强度，很可能需要达到三千贝索以上。如果足够稳妥的话，可能最少得五千贝索。 五千贝索，已经比普通的核武器还要强大了。 和学者们进行了初步的分析后，霍不凡乘坐的飞行器落在了专用机场上。 机场的大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学者，还有一些是各个队伍的负责人。 世界上最强大的三处区域中，也同样派来了高级别的人员参加会议。 霍不凡进入房间后，立刻受到万众瞩目，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发言。 723.融合 霍不凡也没有耽误，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就那样站着，然后沉声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人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然了，更多的人是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虽然从现场画面来看，确实有点吓人，但人类的地域这么广阔，武器如此强大，怎么可能被一群魔鬼就消灭掉呢。 霍不凡知道他们不相信，虽然自己这番话，有点吓唬人的味道，但他还是坚定不移的道：“你们或许认为，我们的武器，我们的人数，都占据了优势。但别忘了，这次出现的，只是第一批敌人。后续会出现多少，没有人知道。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坐以待毙，等待敌人打上门来。二是主动出击，利用最强大的武器，直接消灭赫尔海姆，让这个危险的地方，连同上面的一切，都从星球上消失！” 其实人类之前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一堆核武器扔下去，就算是黑魔神海拉，也无无法幸存。 但问题在于，黑魔神海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没有杀光那些土著，而是不时让土著们在四处游荡，以此证明密林中还有很多人类存活着。 这样做的结果是，那些喜欢讲人道主义的组织机构，跳出来坚决反对蒸发赫尔海姆。 他们认为，那里还有很多的人类同胞，消灭赫尔海姆，就等于杀死自己的同类，这是不被允许的。 现在的社会，连杀一只狗，一只猫，都会被许多人谴责，更何况是杀死那么多人。 而其他地区也认为，留下赫尔海姆，也许对人类还是有用的。通过分析这只独特的生物，说不定能找到突破人类自身的办法。 新希望所研究出的精神力和洞天福地，局限性太大了，并不是说成长性不好，而是这些技术都掌握在新希望手中。 其他人自然不乐意，他们希望进化的道路，可以由自己掌控，而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听新希望的。 在如此错综复杂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一方愿意主动出头，把赫尔海姆毁掉。 如今霍不凡再次提出了这个建议，众人都沉默不语。 一部分人是不想附和，还有一部分人是没有这个权限做决定。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闯进会议室，对霍不凡惊呼道：“不好了，赫尔海姆消失了！” “什么！”霍不凡立刻让人把现场画面传递了过来，只见赫尔海姆所在的区域，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即便是卫星，也无法看到深坑内部的情况。 根据激光探测仪的反馈来看，这个深坑的深度，最少也达到了几千米以上。 但几千米之下，并没有发现赫尔海姆的踪迹，也就是说，黑魔神海拉带着赫尔海姆沉入地下，然后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霍不凡心里更沉，以人类目前的武器威力来看，想要击杀隐藏在地下数公里的目标，难度堪称巨大。就算能做到，所使用的武器，也可能会对星球造成巨大的伤害。 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失去了目标，哪怕全人类都同意你使用这样的武器，又往哪里扔呢？ 而在画面的最后，可以深坑下再次冒出了璀璨的黑光，随后，便可以看到一只巨爪从深坑下伸出来，直接将高空的战机抓住捏爆。 随后，这只爪子迅速的消失了。 而那爪子与当时所看到的巨大魔鬼完全不一样，很明显，黑魔神海拉再次打开了时空大门，召唤来了第二头可怕的生物。 画面到此为止，黑黝黝的深坑定格在屏幕上。 霍不凡看向众人，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也不管你们的权限有多大，现在我希望你们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能够拿主意的人，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让他立刻做出决定。人类必须无条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这次的敌人，否则的话，等待我们的，就是灭亡！记住，我说的是无条件联合，不是一堆心思不同的人装模作样坐在一起开会，然后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六个小时后，我将向全人类公布这些消息，如果你们都不同意联合计划，那么我会自行组建联合队伍！欢迎所有愿意参与的土地，共同参加这一次的命运抗争！” 众人依然沉默，过了会，有些人站起来，向霍不凡鞠躬行礼，然后离开了这里。 接着，是更多的人离开。 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这里的消息，他们必须回去汇报清楚。 至于联合的事情，关系太大，霍不凡提出的六个小时期限，很难完成。 古言才也赶来了这里，待人都走光后，他看向霍不凡，问：“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吗？” “不会。”霍不凡摇摇头，道：“现在情况还没有严重到让他们警醒的地步，在没有真正被打疼之前，他们不会同意的。我只是提前铺好路，只等他们自己走过来而以。” 古言才点点头，他也同意霍不凡的说法。 没有感觉到疼之前，谁都只觉得玫瑰是好看的，而不是带刺的。 不过这次的危机，倒也符合霍不凡一直的理想，那就是全人类的终极融合。 之前他赠送股权，就是第一步，为了把融合的门槛拉的离那些人更近一些。而从实际效果来看，虽然在诸多产业上，人类确实有相当大的融合，最起码比以前的融合度更高。 但距离霍不凡的要求，还有不小的距离。 这一次黑魔神海拉突然发难，就是霍不凡的第二次机遇。 他甚至下意识想着，如果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强度能够再高一些就好了，或者直接去攻击那些最重要的城市。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可以加快融合的步伐，却并不符合人类道德的观念，所以霍不凡也只是想一想，就抛之脑后。 几个小时后，霍不凡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准备发表视屏公告。 期间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劝阻，都是各大区域的高级人物，他们希望霍不凡能把这件事放一放，不要那么着急。 黑魔神海拉召唤来的怪物看起来可怕，但并不是不能对付，没必要让全人类都恐慌起来。 但霍不凡不理会他们，无论这些人怎么说，公告都是一定要发出去的。 他就是要利用人类的恐慌心理，迫使这些人同意自己的要求。 而那些人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有些则明目张胆维希尔道，如果新希望发出了这样的公告，就是与他们为敌，将受到最严格的管控和限制。严重的话，可能会切断新希望在国土内所有的业务往来。 可是霍不凡不在乎，新希望目前的业务遍及全世界，就算你们切断也无所谓。只要公告能顺利让全世界看到，未来自然会有收获。 六个小时的时限到了，有力量偏弱的区域，还有几个明白事理的区域，都主动找到霍不凡，提出组建联合队伍的请求。 霍不凡带着他们，来到了面向全世界的公开直播摄像头前。 “很不幸的告诉各位，人类正面临有史以来，最严酷，危险度最高的灾难！黑魔神海拉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了地狱中的魔鬼。也许你们不太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接下来，我们会同时展示两条现场的战斗视屏。通过视屏，相信你们可以对这件事有更深的了解。而在观看视屏的同时，我希望各位能同意我的请求，全人类都要联合起来，不分彼此，共同抗争这一次的危机！” 724.开放权限 在霍不凡说话的同时，一条视屏正在同步播放中，是黑魔神海拉刚刚打开时空大门的那一幕。 黑色的巨大魔鬼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现在很多人家里都装设了全息投影设备，传统的电视机已经基本上被淘汰了。 这种不受光线影响，也不受场地限制的全息投影，可以更好的展现出原来的画质。 而这也使得巨大魔鬼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吓的脸色惨白，接连后退。 在他们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怪物。 霍不凡的视屏公告，是同时在线上和线下进行的，包括虚拟世界中也有。 而以数据虚拟化出来的世界，对这种画面可以呈现的更加真实，为了能够更有说服力，无名高手甚至把视频直接用数据还原了出来。 那数十米高的魔鬼，狰狞的棍棒，四处扑击的怪兽。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们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刻，很多人终于理解了那句话，哪有什么岁月安好，只不过有人替你负重而行罢了。 他们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黑魔神海拉，却从来不知道所谓的黑魔神到底有多可怕。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黑魔神海拉制造的灾难之一。 当第一条视屏播放完毕后，第二条紧跟着播放出来。 能够伸出来数十米长的巨爪，一下就把高速战机抓爆了，消失的赫尔海姆，成了一个好似能把人灵魂都吸走的黑洞。 望着视频中的黑洞，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了。 霍不凡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很多人在乎利益，他们并不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这是人类的灾难。是一旦有所轻视，就足以让我们彻底灭亡的恐怖灾难。只有全人类团结集合，融合成一个整体，才有可能和灾难抗衡。所以，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促进这件事。而为了加强人类的合作，新希望将开放所有的技术权限！只要愿意加入全人类融合计划中的团体或者个人，都可以无条件使用这些技术！记住，在此刻，我们没有国家，没有种族，更没有性别之分。我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人类！” 霍不凡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新希望内部的人也是如此。 他们知道霍不凡一直都想让全人类融合，而这次的危机，也确实是融合的契机。 但他们没想到，霍不凡竟然会愿意开放所有的技术权限。真那样做的话，新希望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可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也来不及阻止了。 这是一场面向全世界所有人的直播公告，任何人都可以在同一时间看到，听到他说的一切。 站在霍不凡身后的那些人，都开始欢呼起来。 他们只是看到了危机，所以想紧紧抱住新希望的大腿，获得一定的安全感。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好处。 如果真能对新希望所有的技术随意使用，那他们的经济，科技，都一定会大幅提高。 就像当年的阿斯麦公司一样，尽管只是在一处小地方，可凭借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技术，占据了半导体百分之九十的市场，绝对的霸主！ 这就是技术的力量，可以超越任何一切的阻挡。 那些之前已经否定了霍不凡的提议，或者正在考虑否定的势力，现在都呆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霍不凡会给出这样的好处，如果此刻还拒绝，会损失什么？ 可能别的国家科技比自己家提高了最少上百年，上百年，几乎等于一个还在刀剑为主的封建社会，另一个已经机枪火炮齐全了。 这样的差距，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本土的部门负责人立刻来到新希望总部，要求霍不凡撤销刚才的话。 但没有人能给他答案，至于霍不凡，更不可能答应。 如果对方执意如此，那他只能搬走，在大势所趋中，没有人可以阻挡历史的车轮。 公告结束了，可那两条视频，却不断的轮番播放着，并且放在了新希望官网首页，任何人都可以随时进行下载。 同时，新希望的官网上，不断播放着与一些地域势力签署的融合协议。 每一个愿意加入融合计划的地域，都会在新希望官网上体现，同时新希望的工程师，会前往指定的地点，为他们接通内部网络。 霍不凡不是拿这个做幌子来吸引人，更不是噱头，而是真心实意要开放所有的技术权限。 他想的很明白，如果全人类真的要融合起来，不分彼此，那么仅仅赠送股权是不够的。既然是一家人，当然要所有的技术都进行共享。 所以，新希望的技术可以给他们，但他们也要无条件敞开所有的技术资料库。 对很多人来说，这肯定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问题。 但霍不凡不着急，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黑魔神海拉不会仅仅把那些魔鬼召唤出来就没动静了。 她搞出这么大的风波，一定是在筹谋对人类的进攻。 只要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幅度足够强大，融合计划一定能顾顺利实施下去。 在此之前，霍不凡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一些中立派拉拢过来。 前期融合的势力越多，中后期就越容易成功。 几天时间里，新希望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霍不凡的公告引发了民众的支持。而一些高级别人物，却对此不满，认为霍不凡有些越线了。 他们要封锁新希望的一切，但只是徒劳无功。 新希望的服务器，主要是存放于冰山下的海底，那里是不受任何权力阻挠的。 就算国内的总部被封了，还有国外总部作为备用。 你能做的，无非就是限制人员离开。 但霍不凡不需要离开，他只需要坐在家里，通过全息投影来开会就行了。 反正以新希望现在的技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通讯设备。 一个星期后，同意加入新希望融合计划的势力，已经有十数个，都是距离赫尔海姆不远的小地方。 他们害怕受到攻击，希望能从这里获得保护。 霍不凡安排了人对那些地方进行能量监测，如果黑魔神海拉真的选择在这些地方发动攻击，也好有个准备。 就算抵挡不了，最起码及时获知消息，也能让其它地方得到缓冲的时间。 而如霍不凡所预料的那样，黑魔神海拉，没有耐得住性子。 在第二周的时候，就开始发动进攻了。 大量的魔鬼从地下窜出来，攻击着人类。 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如何能抵挡这些魔鬼，尽数被屠杀。就算来了全副武装的队伍，也白搭。 巨大的魔鬼一韩城人下去，就算是战车都得被砸成铁饼。 而且黑魔神海拉的攻击目标并不止一处，而是有两处。 一处是这些魔鬼，还有一处，则是各种各样的怪物。 那些怪物就像科幻游戏星际争霸的虫族一样，体型巨大，拥有各种各样的特点。而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普通人无法抵挡。 最重要的是，这两处被攻击的地点，并不是融合计划的成员，而是距离赫尔海姆原址足足有两千公里的地方。 短短一周的时间，它们在地下前进了两千公里，这个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就算现在全世界最先进的地下钻孔器械，也无法做到。 这一处差不多属于中等势力的土地上，一片狼藉，来负责支援的队伍，几乎全灭。 幸存者，寥寥无几！ 725.开发 关键的问题在于，那些人并不是全都死了，而是有相当大一部分失踪了。 根据现场的情况，以及极少数监控摄像头留下的画面来看，应该是被抓走了。 无论魔鬼还是怪虫，抓人回去都不会是请客吃饭的，最大的可能，是留给黑魔神海拉作为精神力提升的粮食。 当初在赫尔海姆的时候，黑魔神海拉留着那些土著的命做保护伞，现在她已经成功召唤出了两支可怕的队伍，自然就不再需要留下人类的性命了。 没有人知道，黑魔神海拉能够吞噬多少人的精神力，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被吞噬的越多，她的力量就越强大。 以一人之力，就能打开时空大门，这本身就是无法想像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科学理论做支撑，几乎可以把她当作神明来看待。 甚至现在世界上已经有极少一部分人，把黑魔神海拉当作在世的神灵，对其崇拜。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如果人类内部都无法团结一致，只会死的更快。 第一次的攻击，在全世界范围都引发了一定的恐慌，大量的民众走上街头，聚集游行，要求加入融合计划中。 命运共同体这个词，成为当今社会最具热点的词语。 但高层还是有一些犹豫，他们希望能够靠着自身的力量，打退黑魔神海拉的攻击，以此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守护国民安全的。 然而两周后，黑魔神海拉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是一处仅次于三大区域的地方。那里配备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队伍，包含了各种高精尖的武器。 然而人类惯用的雷达，根本无法侦测到敌人的踪迹，它们好似根本不受这种信号波动的干扰。 只有能量侦测仪，才可以探查到对方。 新希望的能量侦测仪，瞬间在市场上卖光，就连平民百姓都砸锅卖铁想要配置一个。尽管侦测仪能侦测到敌人的活动，却不代表他们有能力抵抗。 传统的武器在这些怪物面前，有一定的效果，但效果并不大。就算是最精锐的队伍，配备了新希望技术的高端激光武器，也依然力有不逮。 因为他们的面积太大，你的精锐队伍不可能随时对任何一处随机的区域进行支援。等支援队伍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彻底废掉了。 第一个月过去，第二个月到来，黑魔神海拉的攻击频率越来越高。 当第三个月初的时候，已经从最初的两周一次，演变成了两三天一次。 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在地下快速移动的，也许是靠那些古怪的虫族，但它们在世界各地掀起的战火，却是肉眼可见的。 整个星球大部分地方，都有人见识过它们的可怕。 黑魔神海拉似乎忌惮于超大区域的力量，不敢轻易攻袭，但其它地方却成了它的盘中餐。那些地方的人民苦不堪言，每天都生活在万分恐惧中。 要求加入融合计划的声音越来越大，也的确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加入其中。 而在此期间，新希望集合了所有的精英，把武器设计院的规模扩大了十倍以上。 所有与设计院项目冲突的业务，全部停掉，赚不赚钱无所谓，现在要的是自保！ 三个月的时间，设计院把激光枪的功率加大了十倍，体积缩小了一倍，这是一项堪称奇迹的开发工作。 另外根据那些怪物的情况，设计院又把超高速飞行器进行了改造，表面的装甲进行了升级，可以抵挡更大力量的攻击。另外还有各种高速震荡激光刀，以飞行速度作为动力，任何想要触碰飞行器的生物，都会被切开。 有了这样武器，怪物想再抓住飞行器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另外，为了确保人类有足够的安全区域，不会被怪物从地下爬上来吃掉，设计院研发了一种特殊的凝固剂。 说是凝固剂，其实准确的说，是高分子聚合剂。这种液体可以把附近所有物体的分子，都最大程度的聚集起来。 就好比一堆沙子，倒一瓶聚合剂下去，三分钟内就可以凝固到堪比钻石一样的硬度。因为这些沙子会以钻石的分子状态粘合集合，包括内部也一样，分子结构的改变，使得它们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沙子。 通过大量制造这样的聚合剂，然后在地下挖入数百米深，再把聚合剂倒进去，打造了一片导弹都轰不开的铜墙铁壁。 至于地面上，则布满了各种高灵敏度的激光扫射枪，哪怕是一只蚊子飞过来，翅膀对空气的震动都会被感应到。而人工智能则会根据反馈进行即时分析，确定目标立刻开火。 交织的火力网，足以把任何物体切割成不到一毫米的大小。 除了那种可以瞬间移动的魔鬼，没有任何敌人能够突破这层阻碍。 不过就算瞬间移动的魔鬼，最终也会被一道能量墙壁拦下。 这层平时看不见的能量墙壁，每天会以百分之六十左右的功率开启，有东西碰撞上来的千分之一秒内，就可以达到最高功率。 它的威力，并不比激光枪差多少，触之必亡。 而人类，就生活在这样的区域内。 当然了，所谓的人类，其实大部分是指新希望的精英员工，例如武器设计院。 毕竟现在融合计划的成员还不是很多，人类的活动地点太过分散，想要打造这样的铜墙铁壁，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一旦范围拉的太广，对资源的消耗是一个无法想像的天文数字。哪怕设计院已经尽可能把更多的能源利用效率提升，并且用太阳能代替了大部分能源，也依然无法做到把整个星球都覆盖的地步。 目前来说，安全区的建设，仍然在逐步进行，初期的目标已经达成，打造了方圆足足有二十公里的安全区。 中期的目标，是扩张到五百公里，极限目标大约是两千公里左右。 根据勘探队的估算，星球上的资源最多也只够打造两千公里的安全区。 不过方圆两千公里，已经称得上非常大了，要知道，整个星球的直径，也才一万多公里。两千公里的范围，几乎可以覆盖星球的五分之一区域。 不过剩下的五分之四，就没有办法了，除非能从外太空获得更多的资源。 把星球拱手让给黑魔神海拉，那是不可能的，设计院目前分散出一批精英学者，对高速太空飞行器进行了开发，目标是拥有外太空空间跳跃功能。 他们很清楚，人类已知的能源，是很难达到光速的。就算把引擎装置提升为更高级别的粒子引擎，哪怕真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光速又怎么样？ 宇宙太大了，星系内大部分星球，都是荒凉贫瘠之地。能获取的有用资源非常少，必须进行更深层次，更大范围的探查。 而动辄几十光年乃至几千几万光年的单位，根本不是人类能等的起的。 只有空间跳跃，才能为人类带来希望。 所以设计院直接跳过了光速引擎的开发，主要原因还是黑魔神海拉已经向人类证明，空间大门是可以打开的，只是需要研究这个结果如何实现。 当然了，速度更快的引擎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虽然在大气层内，数百倍的音速已经足够使用了，但如果人类未来进军外太空，万一真遇到了科技发达的外星人，引擎的速度快，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逃走。而且未来的战斗，机动性的重要性，不亚于武器的威力。 726.安全区 已经加入融合计划的人类，目前都移居到了安全区内，或者聚集在附近居住。 就算绝大多数人住的地方，都还没有建立安全区，可这里毕竟是整颗星球科技力量最强大的地方，没有之一。 只有新希望的武器，才能够有效杀伤那些怪物。 然而，其它区域虽然没有加入融合计划，却有部分地方联合起来，要求新希望开放技术权限，供全人类一起使用。否则的话，在他们被怪物攻击前，可能会先向新希望发动攻击。 毫无疑问，这是威胁，也是掠夺。 霍不凡再次发表了视屏，坚决抗议这种行为，并且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开放权限的。如果新希望真的被人类从内部攻破，那么他会启动自毁装置。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人类要么团结在一起，要么自寻死路，没有第三个选择！ 霍不凡的坚决，让人不敢轻易对新希望动手，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有大成就的人，脑子都不正常。他们所思所想，和普通人不同。 把他逼急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没有人敢冒那么大的风险，新希望的技术水平，已经领先全世界。一旦所有技术设备都被毁掉，人类的科技文明会瞬间倒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这是全人类的损失，会成为史书上无法抹去的罪行。 之后的日子里，黑魔神海拉不断的发动进攻，越来越多的人类被掠走。 抗议者在街头的游行，已经愈发的频繁，他们被无尽的恐惧所折磨，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极限。 明明融合计划是好的，为什么不参与？ 一年后，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黑魔神海拉扫了一遍。她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制造恐惧，而根据新希望的学者们研究，的确有一批魔鬼，是以人类的恐惧为成长的粮食。 人类越恐惧，它们就越强大。 比起刚出现的时候，那批魔鬼的力量已经增强了数十倍有余，就算你近距离的导弹，都无法将它们彻底消灭。一段时间后，它们又会因为巨大的恐惧力量再次重生。 这是一场似乎没有胜算的仗，没有人愿意打下去。 越来越多的地方，加入了融合计划，他们认为自己是被迫接受，心不甘情不愿。 但无论如何，只要你同意，新希望就会开放技术权限供你使用，所有研究出来的武器，都可以给你配备。 唯一的要求是，要把人类聚集来安全区，你不再有自主权，而是要一切听从融合委员会的命令。 当然了，融合委员会的成员众多，并不是一言堂，有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商量着来。 只不过以前总是大型区域说了算，现在所有人都要迁徙到安全区，也就没有谁话语权更重了。真有的话，那只能是新希望的人。 这里的规则，是新希望制定的，所有人都要严格遵守。你可以有异议，我也可以考虑你的建议，但在有所改变前，你必须按照规则来做事。 也不是没有人因为权力被剥夺选择离开，结果当他们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人，已经不愿意离开了。 黑魔神海拉很清楚这里是整颗星球最精锐的地方，如果来攻击，会损失非常大。所以，她从来不攻击安全区附近的地方。 在生死面前，所有的都是小事，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 而那些拥有权力的人要离开，只能是孤家寡人，顶多带一些最死忠的卫队。 只带这么点力量回去，无疑等于是找死，估计走到半路就会被黑魔神海拉麾下的怪物杀掉。 安全区的确能保护很多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深坑，进来了想再爬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霍不凡把所有的技术权限都开放，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 想拿了技术就走，门都没有。 他不去限制这些权力者的行动，只用最好，最优越的生活条件，去“贿赂”那些普通人。 普通人很容易接受这样的生活，他们不在乎住在哪里，只在乎在那里住的怎么样。 人心，永远是霍不凡掌控的重点！ 这里有最强大的技术，武器，也有世界上最顶尖的学校，随便一个老师，都是各个领域的大拿。 医疗方面，有重生科技，精神力的提升，有造神计划。 参加队伍的人，家里会获得极大的优待，而且个人的地位和力量，也会得到无法想像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花费并不多，简直就是人类心目中最完美的乌托邦。 尽管大部分人都要参与建设，来赚取生活费，但只要他们愿意付出劳动，新希望不会亏待他们。 有几个普通人，能拒绝这样的生活呢？ 以前的那些顶级大城市，进入的门槛非常高，生活成本也非常高。要么进不去，要么进去了活不下来。 可是现在，他们获得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又一年的时间过去，此时还在坚挺着，不愿意加入融合计划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连大型区域，都有一个加入了进来，那就是猎熊区域。 他们的经济并不发达，虽然传统武器非常强大，但两年多的时间，已经用无数次的失败证明，那些武器并不足以对抗黑魔神海拉。 赫尔海姆并没有从地下升起，但黑魔神海拉，却已经行走于大地之上。 有将近五分之二的土地，落入她的手中，没有来得及撤离到安全区的人类，尽数被控制。 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每天只需要进行最原始的活动，让自己的子嗣繁衍的更多。 魔鬼中有擅长精神控制的类型，可以让他们忘记一切烦恼和忧愁，感觉自己像生活在天堂。 实际上，他们住在野外，浑身都是泥巴，和野人没有区别。 卫星传输来的画面，不断在安全区播放着，看着曾经的同胞如同猪狗一样被黑魔神海拉圈养，所有人都感同身受。 他们痛苦，愤恨，不甘。 如今的安全区，已经完成了中期目标，扩张到了足足五百公里范围。这么大的区域，却很难容纳所有人，仍然有一部分人居住在安全区外。 越晚加入融合计划的人，就越无法享受安全区内的优越。 这使得安全区内的人心里有着优越感，同时又对圈外人表示不屑和轻视。 但所有人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充满对黑魔神海拉的憎恨。 他们希望能够消灭这家伙，但事实上，想消灭黑魔神海拉，难度非常的大，最起码比两年前大了数倍。 如今的黑魔神海拉，已经召唤了更多的怪物，外面的大地上，随处可言成群结队的怪物。 这些怪物凶残暴虐，对人类毫不留情。大部分人类会被他们抓走，但小部分则会被他们当场杀死。 至于杀死的条件，似乎是随心所欲，也许在他们看来，人类就像牲畜一样不值一提。 最后两处大型区域，已经有不少人尝试着偷偷跑来安全区。对这些人，新希望从来不会拒绝，很乐意接纳他们。 但是，能成功穿越两者之间那长达四千公里，更有一整个大洋作为阻断的距离者，十分的稀少。 在新年前一天，霍不凡作为安全区的主导者，向这最后两处大型区域发布了讯息。 希望他们能够放下芥蒂，与全人类合二为一，真正完成命运共同体。 只有这样，麾下的人类才能更好的生存下来。 并且卫星监控显示，大量的怪物，向着这两处区域前进。不用想也知道，黑魔神海拉要发动最后的进攻了。 727.战斗不息 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最后的这两处区域，并不会被立刻吞掉。但只要黑魔神海拉有足够的耐心，一步步蚕食，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完整吞噬。 那两处区域内部，也在爆发激烈的争论，底下的民众，更是近乎发疯。 现在全世界都已经聚集到一起，就剩他们还没有动静，难道真要坐以待毙吗！ “无论你们要做出任何决定，新希望都要与融合计划的成员一起，前往解决我们的同胞！我们尊重各位的决定，但绝对不会无视平民的生命安全！” 这是霍不凡最后的结束语，伴随这句话的，是一支由百万人组成的超现代化队伍。 这只队伍人手一支激光枪，大部分都是乘坐最近两年来开发出的超高速大型运输机。 这种配备了抵抗离心力装置的大型运输机，以氢为燃料，并且可以从大气中获取补充。并且发动机内部还有一个小型的核反应堆，可以当作备用燃料。在不添加额外燃料的情况下，续航里程超过两万公里，足够绕着星球飞一圈半。 而且它的运输能力，也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的运输机了。 如果只运载人的话，一次可以运送大约五千人。 但运输机也要配备一定的防护武器，所以现在每一架运输机的运载人数是两千人，并且机舱内载有地面装甲战车和一定数量的战斗机器人。 尽管载重量已经超过八百吨，却依然可以在不低于五倍音速的情况下持续飞行上万公里。 在这两年时间里，所有能获取的资源，都被用来开发武器或者与武器相关的东西。 光是这样的超大型高速运输机，就制造了十架。 不过十架超高速重型运输机，并不足以左右这场战局，毕竟满打满算，能一次性运送过去的队伍，也只有几万人而以。 这几万人是先锋队伍，负责为后续的高空投放打下一块安全阵地。 其他近百万人，包括各种装备，都将由小型的运输机随后进行高空投放。 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投放记录，没有之一。 为了打赢这场战斗，解救同胞，新希望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人工智能创世纪负责所有的电子设备运作，无论发生任何问题，它都可以用最短的时间给出解决方案。 而高空无人战斗机，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参与战斗。 这种无人战斗机的速度，已经突破了一百五十倍音速，一分半左右就可以抵达战场。 各种最先进的武器，也都运到了指定的位置。 十架超高速重型运输机依次起飞，无人战斗机负责护航，这个消息传到两处大型区域的时候，引发了无数的欢呼。 人们疯狂的冲着天空挥手，尽管飞机才刚起飞，根本看不到他们。但他们挥手的画面，还是被卫星传输了回来。 看着这些脸上充满兴奋的同胞，安全区内的人也在大声欢呼，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在这一刻，他们内心已经不再有传统的区域之分，而是把一颗心，完全的给了新希望。 因为是这家公司，给了他们新的希望，让他们拥有真正的未来！ 二十分钟后，十架超高速重型运输机抵达了指定区域内，防空队伍的武器，对准了这些运输机。地面队伍，更是快速开拔而来，将他们的指定地点包围起来。 这架势，一副要开打的样子。 然而民众们却蜂拥而来，他们怒骂着，拍打着隔离带，指责这些人不顾道义，不讲人情，冷血。 队伍成员也在犹豫，怪物向两处大型区域聚集的画面，他们在内部也都看到了。根据以往的交手情况来看，己方的火力完全不足以抵挡敌人的。 真这样下去，未来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人想像牲畜一样活着，他们也想活下去。 最终，超高速重型运输机平安落地，先锋队员和战斗机器人，以及重型装甲战车开了下来。 条幅展开：“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让人类能够安全生存下去。” 这样的条幅内容，没有人能够拒绝。 与此同时，第一批怪物已经来袭。 没有任何防备的外围队伍，瞬间死伤大片，而得到了能量侦测预警的先锋队伍，立刻展开了战斗队形。 战斗机器人快速入场，将外围队伍护送回内圈，而先锋队员则接替同胞的位置，向怪物发动了反击。 他们手中的大功率激光枪，不断收割着敌人的性命，战车上的激光炮一发接着一发，每一次的发射，都能清出一大片空地来。 悍不畏死的战斗机器人，手持高频振荡激光刀，舞动的密不透风，这是为了防止透明魔鬼钻进来。 但那种可以瞬移的魔鬼，至今没有任何对抗的办法，只能靠着性命去硬换。 一堆瞬移魔鬼突破了防御圈，好在先锋队员虽然没有阻止他们的办法，却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策略。 全覆盖的合金装甲，牢牢的保护住了他们的身体，不受魔鬼的侵袭。 一旦遇到魔鬼，就会尽全力抓住对方，或者拖延对方的行动。而剩下的，就交给同伴了。 尽管合金装甲已经得到了一再的提升，但魔鬼的力量还是十分可怕的，它们全力挣扎下，依然可以撕裂装甲。 一瞬间，就有数十人当场死亡，但他们的死亡和鲜血，却激发了其他人的血性。 只有彻底的消灭敌人，才能为同伴复仇！ 越来越多的怪物聚集而来，有人指着远方惊呼道：“是虫族！” 虫族并不像魔鬼那般诡异，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吓人了。 最初被召唤来的时候，数量并不是很多，可两年时间，它们已经铺天盖地。 如果真让这些虫族攻进来，就算先锋队员的数量再加十倍，也难以抵抗。 这时候，高空无人战斗机到来，机舱内投放了重力炸弹。 这些可以引发引力波的特殊炸弹，落入虫群，在高重力的作用下，虫族的身体被自身质量挤压，坍塌，最终化作干瘪的一团死去。 外太空的卫星，也在此刻展现出了威力。 来自于设计院最新研发的引力偏振光束，从天而降，仿佛天神的利剑一般，切开了魔鬼和虫族的身体。 这种对物质造成原子级破坏的射线武器，几乎可以毁灭一切，哪怕是诡异的魔鬼，也无法抵抗。 只不过引力偏振光束刚开发出来不久，通过运载火箭装备的卫星武器数量还不足，只能尽可能杀伤那些大范围，距离战斗圈较远的目标。 目前最有效的武器，毫无疑问是重力炸弹。 一颗投下去，一大片的虫族都会惨死。 只有诡异的魔鬼，才能通过各种各样的能力突破防御。 先锋队员浴血奋战，指挥官怒吼着：“宁死，也绝对不后退半步！记住，你们的身后是同胞，你退后一步，他们就要死去一群！用我们的命，换取同胞的安全！杀！” 即便是战场的爆炸，也无法阻挡他的怒吼。 声音传递到了其他人的耳中，无论前来阻挡的队伍，还是普通的民众，看着那些为了保护他们，宁死不退的先锋队员，他们的眼眶逐渐湿润了。 怒焰，在心中燃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 有人冲了上去，虽然他拿的是传统武器，但也还是有那么一点效果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 最终，所有的队伍都冲上前去，他们把民众保护起来，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来击杀敌人。 728.救援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在支援没有到来前，他们必须用生命维持住阵地。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上百人死亡，这些画面，被卫星传输送往了各处。 安全区看的到，大型区域也看的到。 所有人都看着这惨烈的画面，沉默不语。 这样的战斗，平民百姓没有资格参与，上去就是死。但就算是那些先锋队员，也死伤惨重。 可他们坚持不后退，只因为后方就是同胞。那不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不住在这里，也不屑住在这里，可他们愿意保护住在这里的人。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人类。 “命运共同体……”有人呢喃念着这个词语。 更多的人念着这个词语，他们举起了自己的拳头，走出了家门，冲着那似乎遥不可及，又近在眼前的战场，大声喊着：“命运共同体！” 十分种的时间，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根本算不上什么。随便找点事情，就能打发掉。 但在战场上，对那些浴血奋战的人来说，却是每一秒都如此难熬。 就算有卫星，有战机帮助，但地面站场的残酷，依然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尤其外围队伍，因为武器不够先进，死伤更加惨重。 先锋队员的指挥官，大声呼喊着让他们撤回来，可没有人理会。 “我们也是人类的一员！我们也是战士！” 他们大声回应着，然后慷慨赴死。 指挥官的眼睛红的像要滴血：“这群蠢蛋！我们来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白白牺牲的啊！” 这时候，高空运输机的轰鸣声响起，有人指着远方的天空大喊着：“支援到了！” 然而下一刻，地面的大型虫族从尾巴喷吐出了巨大的蓝色火球。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火球在半空炸开了花，一架运输机猝不及防，被喷洒了一身。 运输机的表面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了里面的精细零部件和机架。当邮箱也彻底暴露出来的时候，一阵火花闪烁，运输机凌空炸开。 其它运输机立刻躲避开，但这种大型虫族数量太多，它们喷吐出的火球简直铺天盖地，如同天罗地网。 地面先锋指挥官按下通讯按钮，怒吼道：“给我把它们清理干净，运输机要落地了！” 太空外的卫星立刻发射出了大量的引力偏振光束，无人战机更是把大量的弹药投放在了大型虫族聚集的地方。 同时，运输机队伍指挥官也下令道：“立刻进行投放！” 运输机的尾部舱门打开，一个个携带着单人小型飞行器的战士们，连同各种装备同时被投放了下去。 天空中，绽放出了璀璨的花朵。地面队伍则更加疯狂的发动反攻，在装备和人员落地前，他们必须为同伴清理出一片足够大的地方。否则让这些人落入虫群中，那就是去给人家送菜的。 数万名先锋队员和外围队伍的疯狂进攻，加上高科技制空武器的协助，在一分钟内清理出了至少数百米的空地。 虽然并不是很大，却足够一小批人降落的。 这些支援者落地后，来不及切断飞行器能源，就立刻投入了战斗当中。 有了他们的加入，加上重型装甲战车，不断发射的激光炮，足以让任何生物彻底湮灭。 阵线不断扩大，更多的支援到来，让战斗的局势总算好转了过来。 只是那些可以飞行的魔鬼和虫族，数量也很多，大多数支援队员在空中的时候就要开始作战了。但个人飞行器的控制，并不是特别如意，尤其周围人和怪物太多，一不小心就会撞上去。 这导致他们的机动性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也助长了敌人的威风。 数十万的支援队伍，能平安落地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二。 到处是鲜血和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 这时候，呼啸的战斗机来临，坦克，大炮，更多的队伍从远方开拔而来。 这是传统的武器阵营，是大型区域对命运的抗争。 这一刻他们终于想明白了，现在已经不是旧时代，新的时代已然来临，人类必须融为一体，才有机会真正的冲出大气层。 宇宙之大，绝对不是区区某一个区域就能征服的。 两方队伍的汇合，集团炮群的高强度火力覆盖打击，直接把虫群炸的翻天覆地。 所有的怪物和虫群，注意力都放在了先锋队伍身上，哪里会想的到那些人会集中这么多的力量来对自己进行打击。 而在炮群轰击的同时，霍不凡也在和两大区域的高级别人员进行通话。 对方要求保持足够的自主权，划地自治，这被霍不凡拒绝了。 在融合计划中，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唯有这一点不可以。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今后这颗星球上的势力，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银河联盟！ 是的，融合计划的所有人，都将被归类于银河联盟。这是人类唯一的势力名称，代表新时代的诞生，也代表了他们的出生地。 经过一系列的紧急谈判，一处大型区域答应加入融合计划，但霍不凡必须保证给这处区域麾下的人民，优先提供安全区。 虽然这有点违反先来后到的原则，但从大局角度来说，大型区域的加入，可以让银河联盟的基础更加牢靠。 所以，霍不凡同意了，新希望麾下的工程队，将会把所有资源优先供应，打造新的安全区。 但最后一处大型区域，也是最为顽固的雄鹰区域，却拒绝了。 他们曾是这颗星球的霸主，现在霍不凡竟然要让他们失去这样的统治权，那是不可容忍的。而且，他们也不觉得现在情况已经坏到没有退路的地步。 在断开联系后，雄鹰区域宣布组建范围极广的边境墙，用来抵挡黑魔神海拉的进攻。 但谁都明白，这种所谓的边境墙，对黑魔神海拉来说，和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大量的人民开始尝试着迁徙，但他们无法穿越充满怪物和魔鬼的死亡区域，有很多人只能在虚拟世界集合起来，向新希望请愿。 他们希望能够得到救援，希望自己能够脱离苦海。 主力队伍，目前仍然在保护大型区域的民众进行撤离，包括各类资源的输送，这都需要时间。 所以，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如果没有大型区域的内部配合，想对民众进行救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穿越数千公里的救援阵线，无时无刻都在遭受着黑魔神海拉的袭击。 而银河联盟的兵工厂，也在日夜倒班，加快步骤进行高科技武器的更新换代。 大型区域的队伍成员，已经大部分更换了新式激光枪，以及少量的要害合金装甲。这可以有效提高他们的生存能力和作战能力。 队伍规模已经扩张到将近三百万左右的战力，配合已经抵达前线的战车，无人机，以及日渐增多的空基武器，终于把局势稳定了下来。 虽然每天都有人伤亡，但成功进入安全区的人更多。 相比救援阵线，安全区的防护力量，最少也要强上几十倍。 光是各种能量射线的防护，就足以把大部分敌人挡住。只要能量资源不枯竭，安全区就没有被攻破的风险。 但有个问题在于，虽然安全区建立起来了，融合计划也接近尾声，但资源的获取，却是个问题。 现在外面只有一个大型区域没有加入，除此之外，全世界五分之四的地盘，都在黑魔神海拉的掌控中。 729.建立 任何人想要前往这种地方获取资源，都非常的困难。 黑魔神海拉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原始版本，计算能力举世无敌，她当然明白能源对人类的重要性。 所以只要她不脑子进水，就一定会把资源牢牢控制住。 就算她所召唤出来的怪物用不上，也绝对不会让人类轻易占据的。 而霍不凡所选择的安全区，虽然是位于全世界资源最丰富的地方，但相比整颗星球的资源，也只是很少一部分。最主要的是，人类的融合计划，使得对资源的利用率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每天都会消耗海量的资源，长此以往，就算这附近的资源再丰富，也坚持不了多久。 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测算，最多发展十年左右，资源就会有枯竭的征兆。 这还只是建立在现有的利用基础上，可以预想到的是，发展的速度越快，科技越发达，对能量的消耗也就越严重。 现在武器设计院所设计的初代高空战舰，所消耗的资源，等于建造一百艘传统的大型航母。 而未来的宇宙战舰，那更是没有办法估算。 没有整颗星球的资源支持，想完成征服星辰大海的愿望，是不可能的。光是冲出大气层，都十分的困难。 所以目前战略部已经在着手制定如何夺取资源的计划了，从现实情况来看，还是比较困难的。想要夺取资源，最少得再发展几年时间。等武器装备足够先进，尤其是个体战斗力足够强大了才行。 目前的情况是，武器方面已经逐渐弥补了短板，无论对虫子还是魔鬼，都有足够的杀伤力。 但问题在于，缺少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而且这种武器要对星球没有太大的危害性。也就是说，最好像重力炸弹，或者引力偏振光束一样，都只针对个体发动攻击，而不会破坏周围的环境。 否则像核武器一样，威力虽然大，却让人类无法在其中生存，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另外，现在战斗中死亡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最明显的共同点是，个体战斗力太差。 只有像s小队那样经历了最少三代生物改造的战士，才能勉强和一只小型魔鬼单对单，而且这还只是极其侥幸的情况下，能偶尔赢一场。大多数时间，即便是s小队的成员，也只能在魔鬼面前支撑一会，就力有不逮。 所以，当装备的质量提升上来的时候，剩下的就是提升人类自身的力量了。 生物改造是一条路，洞天福地对精神力的提升，也是一条路。 如今已经明确精神力的提升是有效的，虚拟世界能做到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也有极高概率可以做到。唯一的差别，就是人类的精神力受限。 尤其是现实中的规则更加强大，完整，更有肉体的束缚，精神力必须锻炼的极其强大，才能产生一定的效果。 生物改造的效率更高，能够更快的产生战斗力，而精神力的提升，最少也得好几年甚至更久。 只不过相比之下，精神力提升没有极限，潜力更足，而生物改造却局限于科技的发展，有着先天不足。 最重要的是，生物改造需要花钱，精神力提升却不需要，只看个人的天赋。 现在两大部门都已经开始在安全区民众中，挑选条件优秀的年轻人接受改造。 他们要建立新型的队伍，把s小队这样的精英队伍，变成常规队伍，然后再从常规队伍中挑选更加精英的类型。 矮个子里挑高个，那是自欺欺人，只有让基础起点更高，才有资格赢得这场战争。 年轻人都踊跃报名，尽管生物改造可能会让他们的身体与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没有人在意。 又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又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为什么不去呢。 银河联盟的宪规规定，凡是加入新型战队的成员，家庭最低可以获得每年不低于一万银河币的补助。 现在所有的传统货币都被废弃了，取而代之的是统一的电子货币，也被称作银河币。 上面只有一个图案，那就是银河系，然后就是具备超强防伪功能的数字。 这个数字，和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中枢直接挂钩，任何错误都会直接接入核心服务器。如果有人想伪造假币，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所有的结算方式，都要通过核心服务器来进行，没有第三方支付平台。 这就直接杜绝了假币的可能，包括资金的流入流出，也都要经过人工智能，人工，以及资金审查委员会的三重审查。 像之前人工智能创世纪反叛，偷偷摸摸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笔资金采购原料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而一万银河币的购买力，几乎等同于传统一百万货币。 这还只是最低级的队员，如果你能够升职为小队队长，那就是一年三万银河币，中队长八万。 如果能成为最低统领三个中队的一星尉，每年最低十五万银河币，一星校每年五十万银河币，一星将更是能达到百万银河币！ 每个级别，都是最高三星，三星将之上，名为帅。 但目前为止，只有霍不凡担任一星帅，到了这个级别，反而没有银河币的补助了。 因为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直系亲属，都会受到最高优待，不需要为任何事情担心。 新队伍的组建初期，各种级别的人员都处于待定状态，按照霍不凡的要求，取消一切旧有职称。 所有人，都按照战斗力和指挥能力的划分，在三年内定下尉级和校级的人选。至于将级，那要看机缘而定。 没有足够的能力，宁愿永远空缺。 这种不分出身，完全看个人能力来分高下的选拔方式，自然容易激起人们的拼搏之心。 那些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更是拼了命的想要挤进新战队中。 他们的想法，霍不凡明白，但天赋不够的人，是不会要的。 关于选拔，有自己的方式，非常严格。十万人里，也许要筛选掉九万九千九百人！ 虽然不是万里挑一，但起码也是千里挑一。 按照目前全世界幸存者的数量来看，就算所有符合标准的人都算上，最终能入选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一百万。 至于原先的队伍，将在新型战队组建成功后，划分为常规战队。主要负责的是城市秩序，外围守卫的简单工作。 而新型战队，将负责攻坚，与黑魔神海拉正面对抗。 这其中就包含了一项最重要的工作，夺取资源。 要从那些怪物和魔鬼手中夺取资源，不够强大是不行的。否则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人才，却因为个人战斗力太低轻易死去，那就太浪费了。 在新型战队的组建如火如荼的同时，最后一处大型区域雄鹰区域，也正承受着水深火热的煎熬。 黑魔神海拉已经意识到，这将是她能够轻松获胜的最后一处地域。 救援线那边，在经历长达数周的拉锯战后，已经接近尾声，她把更多的怪物和魔鬼，调动到了雄鹰区域。 几乎每一个城市，都在同时遭受攻击。 就算雄鹰区域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势。 最高统领一发狠，想要发射所有的核武器，与敌人同归于尽。 至于这颗星球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他不在乎。 雄鹰区域的威名，绝对不能葬送在自己手中！ 而这个想法，通过小道消息传出去后，立刻在安全区内引发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人都在强烈谴责雄鹰区域的统领。 730.最后的对抗 核武器在现代战争中，是绝对严令禁止的武器，因为会对星球环境造成巨大的伤害，而且近乎无法逆转。 如果雄鹰区域真的把所有核武器都发射出去，那么全世界都会因此变成死地，哪怕安全区也不例外。 但黑魔神海拉，却可以躲进几千米深的地下，那里不会受到核爆炸的侵扰。 所以这不是同归于尽，而是要让人类灭亡！ 没有人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包括雄鹰区域内部的高级别人员，都因此出现分歧。 大一批人直接联合了起来，并要求新希望给予他们帮助。只要新希望愿意帮忙，他们可以从内部阻止这场灾难。但前期是，新希望能够派人对他们进行支援。 否则的话，在区域内发生混乱后，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普通民众。而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始终在持续，没有足够强大的保护力量，平民百姓会伤亡十分惨重。 经过慎重的考虑，新希望派遣出了人数大约四十万左右的救援队伍。 与此同时，雄鹰区域内部发生了战斗。 保全派对最高统领的做法严重反对，带领着新派势力，向对方发起了进攻。 而最高统领对此评价为叛国！ 他要求所有区域的队伍，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剿灭保全派的成员。 双方打的火热，可以控制核武器发射的工具，被摧毁了，这是保全派发动进攻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没有了核武器的威胁，他们就不用担心成为千古罪人。 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只需要在新希望的队伍帮助下，离开这里，前往安全区。 然而，雄鹰区域的最高统领，却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疯狂的要求麾下队伍进攻，不光要追杀保全派，更要杀死新希望的救援队伍。 这种疯狂的命令，让很多人不解，更多的人选择离开队伍，加入到了对立方。 但仍然有一小部分死忠，或者说是愚忠，不管不顾事实如何，坚持跟随最高统领的步伐。 遭遇攻击的新希望救援队伍，自然不甘示弱，召唤了无人战机和空基武器发起反击。 尽管雄鹰区域的战斗力，一向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但面对技术领域超前的新希望，他们还是没有太多的优势可言。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在本土作战，而对怪物和魔鬼效果不大的传统武器，在面对同胞的时候，却杀伤力十分可观。 即便是穿了合金装甲，但最多也只是保护要害部位，然而传统武器无论打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造成严重的伤害。 剧烈的痛苦，可以让人快速失去战斗力，流血过多，更是会当场身亡。 这是一场内战，也是人类新势力和旧势力最后的纠缠。 尽管雄鹰区域的力量强大，但是当新希望把各地的联合队伍也调动来了之后，再加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使得对方士气越来越弱。 没有了士气，你想再获得胜利就会非常的困难，何况双方的力量本来就有很大的差距。 新希望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全世界都站在他这一边，还有什么赢不了的呢。 两周后，这场战斗尘埃落定。 雄鹰区域的最高统领被刺杀身亡，旧势力选择了投降，至于是谁刺杀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疯子终于死了。 没有了他的命令，底下的人也不需要在良心和职业素养上做选择，他们很干脆的选择与新势力拥抱，结束了这场本就不该有的战斗。 至此，全世界最后一个区域，也已经加入了融合计划，从这一刻开始，银河联盟正式诞生了。 而黑魔神海拉没有再尝试攻击救援队伍，反而让怪物和魔鬼都撤退了一段距离。 但在安全区外，她安放了大量的怪物，无论任何人离开了安全区，都会立刻遭受攻击。 很明显，黑魔神海拉要确定一个界限。 安全区内，是人类的地盘，安全区外，是她的地盘。 如果有任何一方侵略了对方的领地，那就是自寻死路。 最后一处大型区域的加入，让人心更齐，对于各类制度和法律，也制定的更加完善。 尽管霍不凡从来没有让新希望有做霸主的意思，但银河联盟是他一手推出来的，而新希望又是技术的核心。加上众多小区域希望能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人来领导他们，所以经过一番商议后，银河联盟被确定为议会制度，而霍不凡，则成为银河连忙的第一任议长，宁雪晴成为了副议长之一。 古言才负责新型战队的建立，王禹行则负责经济发展，无名高手负责科技开发，简思思和宁浩斌则负责内部事务。 众人各司其职，总的来说，还是以新希望作为主导者。 这当然会引来一些人的不满，觉得这等于把全世界的大权都交给了新希望，让他们一家独大。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安全区是新希望建立的，新武器也是人家开发的，就算现在新希望已经开放了技术权限，让所有人都能接触到此类知识，但你必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多么先进的科学技术，始终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 而世界上最优秀的精英团队，就在新希望内部！ 人家给你技术权限，是为了收买你，同时也是为了告诉你，永远不怕被你追赶上。因为你可能还没把旧的技术琢磨透，他们已经又更新了好几代技术。 有些技术壁垒，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通过的，给你答案，也未必能抄的明白。 至于照本宣科的模仿，或者直接做成品，那就更没有意义了，和工厂里的全自动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就好像一个人会开车，可他不懂汽车的基础原理，就算把所有零部件都给他，也一辈子无法创新。 这就是人才带来的优势，是其他人一辈子也无法赶超的真正壁垒。新希望已经先所有人一步，把最优秀的人才都笼络去，而现在全世界融为一体，没有人可以再跟他们争夺人才的归属权。 想不承认新希望的优势，你有这个资格吗？ 当然了，霍不凡也明白众怒难犯，新希望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好处，自己的目标也已经完成了阶段性的计划，没必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除了依照承诺开放技术权限外，霍不凡对那些旧势力的主要成员，也进行了一番拉拢。 更准确的说，是根据古老的战术计划，打压一部分，拉拢一部分，扶持一部分。 三部曲一走，基本上各方势力就不再可能联合起来了，他们互相猜疑，看谁都不爽，哪还有时间去想怎么对付新希望。 各方势力的融合，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想法不一样，各种地域的民俗风情，作风习惯都有很大的区别，想要形成统一的思想几乎不可能。 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在这些混乱之中，找到一根平衡木。 值得庆幸的是，霍不凡对人心的把握和掌控，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在这种找平衡的事情上，没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好。 并且霍不凡还从外部给他们找了一个吸引注意力的点，那就是对资源的掠夺。 新型战队的控制权，虽然掌握在古言才手里，但那只是最顶级的权力。而中低级别的权力，还是要看个人的能力。 不过个人能力从来都不是问题，大多数时候，无论你能强还是弱，最终还是要成为某个团体的一员。 731.五年 新型战队也是一样，传统势力不甘心就这样被抢走权力，他们把麾下最精锐的人派去争夺名额。还别说，这些以前就经历过严格训练的人，的确在天赋上要比普通人好一些。 这些入选的人，仍然按照从前的势力划分，各找各妈。 拉山头，搞派系，一向是队伍中严令禁止的行为。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此行为很容易引发乱子。 古言才本来是想下令把这些人逐出队伍的，但报告到霍不凡那的时候，却被拦下来了。 “为什么？”古言才十分的不解，道：“这些人想要拉山头，各自为政，如果不在萌芽期把他们掐灭，等势头起来可就不好处理了。” 霍不凡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淡定，他没有先回答这件事，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黑魔神海拉会永远和我们和平相处下去吗？” 古言才摇摇头，回答道：“我觉得不会，她现在应该是在积蓄力量，等她分析出力量超过我们的时候，就会开始进攻。” “那你觉得，在她开始进攻的时候，我们能挡得住吗？”霍不凡又问。 古言才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道：“我不确定。” 黑魔神海拉占据了全世界五分之四的地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拥有无可匹敌的优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打赢她，几乎是不可能的。 光是那些怪物和魔鬼，就很要人命了。而且至今为止，出来战斗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的怪物和魔鬼，像一开始那种巨大魔鬼，以及后来一爪子把高速战机都抓爆的神秘生物，至今都没有出现。 这说明，黑魔神海拉藏了力量没有完全用出来。 对人类来说，最重要的是拥有发展的时间，但对黑魔神海拉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今的所有科技基础，大多数来源于人工智能创世纪，而作为初代版本，黑魔神海拉同样掌握着科技的力量。 虽然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使用过，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用。 如果有一天黑魔神海拉突然从地下带领着一堆机器人作战，没有人会觉得奇怪，最起码知晓内情的人不会奇怪。 说直白点，现在黑魔神海拉用来对付人类的力量，可能只不过一半的力量而以。即便如此，人类已经抵挡的很艰难了。 如果她真的全力以赴，那人类就真的危险了。 只不过当人类到最危险的时刻，也许会选择难以想象的方式来报复敌人。对黑魔神海拉来说，占据优势的时候，没有必要把爱人类逼的那么狠。 她只需要把人类围困在安全区内，给自己留出更多的发展空间，总有一天，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来解决这个麻烦。 也许在她的思维中，已经想出了几万种结束战争的方法。 “如果仅凭人类自身，是很难抵挡黑魔神海拉的。我们有的，她都有，我们没有的，她也有，这是一场注定无法获胜的战争。所以就算他们拉了山头，又能怎么样呢？”霍不凡笑着道。 可他的笑容，让古言才更加难以理解。 如果未来真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那你这么劳师动众的搞出个银河联盟，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我们的未来很简单，按部就班的去发展，顺势而为，就足够了。其它的事情，不用关心，自然会有专人去处理。至于那些山头，黑魔神海拉自然会将他们一个个摧毁的，我们何必亲自出面得罪人呢。” 按照霍不凡的理解，虽然银河联盟成立了，但只是仓促状态下的不稳定联盟体系。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有一堆人来找你的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人家想拉山头，你就慌慌张张的去阻止，去拆分，那么也许表面上不说什么，但背地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疯狂的坏事呢。 霍不凡不想出现那种坏情况，所谓堵不如疏，他宁愿让这些人把阴谋和狡诈都暴露在表面。 如今最重要的是稳定过度，按照霍不凡的想法，最少也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也就是现在的孩子成年，变成支撑联盟体系的中坚力量时，整个体系才会真正的趋向稳定。 在此之前，一切行为都是徒劳无功的，做的越多，就会越混乱。 反而什么都不做，顺应发展，会显得安静一些。 霍不凡的想法，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们更多的认为，这是新希望对外来者的妥协。 这也使得不少人从最初的没想法，变的开始有想法了。 既然新希望这么喜欢妥协，那干嘛不胆子大一些，多捞点好处呢。 未来是不是还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谁也说不清，但给自己家多捞点好处，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们估算错了一件事，霍不凡对拉山头的行为，不会去阻止。但你如果是想中饱私囊，那对不起，无论任何人犯下这种过错，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不管你过去有多么显贵的身份，都没有用。 在公道面前，人人平等！ 在数名过去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因为这种事情遭受惩罚，甚至被驱逐出安全区后，众人才算有所收敛。 他们明白，霍不凡也是有底线的，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妥协。这是一个商人，最在乎的是实质性的利益。 而现在什么是实质性的利益？无非是那些资源！ 因此，在之后的发展过程中，人们逐渐形成了一个统一的观点。 在安全区，资源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这也使得很多胆大的人，想要出去夺取外界资源来为自己换来更好的待遇。 只不过前期的人类实在太弱了，就算砸锅卖铁买一些高科技武器，但在那种到处是怪物和魔鬼的地方，根本活不了十分钟。 也正因为如此，生物改造和精神力的提升，才会越来越受人重视。 所有人都明白，想要夺取资源，就必须变得更强。想变得更强，就要在这两条路中选择一条。 当然了，你也可以两条路都走，不过又想肉身无敌，又想精神力无双，那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只有曾经身世显赫的人家，本身就带着无数的资源加入融合计划，才会有更多的优待。 他们的子弟，可以通过生物改造换取更强大的身体能力，同时又可以在聚能设备下，长期处于高浓度能量区域训练。 这样的权贵子弟，自然比普通人的起点更高，也更容易获得成就。 虽然这是一种天生的特权，但霍不凡并没有反对过，他很清楚，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正的公平。如果因为你穷，因为他富，就要双方的资产综合在一起然后对半分，那才叫不公平。 真有能力的人，自然会再爬上来，新世界已经给了普通人很多机会，尤其是新型战队的成立。 只要你的天赋足够好，未来不愁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世界的改变，需要一点点的去变化，几十亿的人在这堆着，想一下就变天是不可能的。就算变了，也会引来很大的麻烦，得不偿失。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的流逝，永远要比人想像的更快。 当银河联盟正式成立的第五年，新型战队也算真正成型了。 从十人的小队，到三十人的中队，再到百人的一星尉队，以及更高级别的三星校队，整个体系已经完整。 如今真正欠缺的，只有一星将的出现。 霍不凡已经升为名义上的三星主帅，而古言才则升为一星帅。 但现在最高的只是三星校，没有星将，什么事都得古言才或者霍不凡亲自筹办，这太不方便了。 732.出发 五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比如说现在人们的生活，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 所有的屋子，全部由模块进行搭建，全屋标准智能化，每家都配备了一台机器人。这样可以减少人员对家庭的担忧，可以更放心的在外工作。 由于缺少石油，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石油车辆了，基本上都是采用太阳能和或者氢能源。 而且飞行驾校也正式开办数年，没有人再对飞行器大惊小怪，学会驾驶飞行器，已经成了和过去学开车一样简单，一样寻常普遍的事情。 至于地面交通工具，则基本上都使用上了无人驾驶系统。 通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综合管理，在驾驶路线上不会出现任何的错误，而智能化的摄像头和执勤机器人，可以随时为突然发生的意外做解救。 五年的时间，安全区内已经真正变成了未来的科幻世界。 大型的内陆战舰，在这一天升空，与之伴随的，则是新型战队的第一次出击。 这是人类在隐忍五年后，第一次主动的进行官方反击，他们要夺取黑魔神海拉所占有的资源，那些本来就属于人类！ 长度超过五百米，宽度超过两百米的内陆战舰，搭载了两套中型反重力引擎系统，另外还有备用的四座微型核反应堆作为辅助动力。这可以保证它在战斗时拥有强大的稳定性和机动性，不会因为太过庞大的体型被敌人追赶上。 而且它装备了数十门激光炮作为常规武器，五门轨道粒子炮作为重型武器，两门主炮采用了原子级湮灭射线。这种射线比卫星上安装的引力偏振光束还要强大，笼罩的范围更广。。 另外舰体内还可以搭载大量的重力炸弹，可以说，这就是一艘无可匹敌的战争巨兽！ 而它的飞行高度，也超过了一万米，几乎没有多少敌人能够来到这样的高空对它造成威胁。 就算真有，内部安放的几艘无人高速高空战斗机器人，也有一定的能力保证安全。 这种高速高空机甲，其实就是地面战斗机器人，只不过配备了单体飞行器辅助而以，并且所用的武器也进行了一定的升级。 另外，高空战舰内的人员，都一人配备了一套战斗机甲。 这种机甲主要由最新研发的纳米尔五代合金装配而成，无论硬度还是柔韧性，都比初代强了十数倍。 而合金装甲内部，放置了大量的机械神经单元，还配备了小型智脑。只要使用者激活了机甲，都可以依靠智脑的辅助，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但这种初代的机甲，还处于试验阶段，尤其武器方面的配备很是简陋。除了最基础的激光剑和激光枪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从理论上来说，初代机甲更多的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如果真有人能够攻入战舰内部，连高空高速战斗机器人都不是其对手，普通人可能更难抵挡。 这种高空内陆战舰，五年里总共造了七架，每一架都会比之前进行一定的改动和更新。 这次之所以要出来和黑魔神海拉斗一斗，除了资源已经接近枯竭之外，更因为高空战舰太多了，没地方放。 如果每天都升空的话，又太浪费资源，还不如拿去跟黑魔神海拉打一场。 万一打赢了，就可以换取一定的资源，打输了，也权当演练了，反正怎么样都不吃亏。 这是霍不凡的想法，也是古言才支持的重点。 必须要打！ 新型战队组建成功，高空战舰，无人机，空基武器，战斗机器人，甚至单兵机甲都配备了。如果这样的组合还不能走出安全区，那人类哪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当地面装甲战车开出了安全区的时候，无数人都在振臂欢呼。 他们已经五年没出去过了，安全区对于出入从来不做任何禁止性规定，你想离开，那是你的自由。 但这五年来，凡是出去的人，几乎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 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已经完全不适合人类继续生存。 所以，这些人对新型战队的首次外出战斗，充满着期望。 他们希望能够打赢，甚至奢望能够一次性消灭黑魔神海拉。 只有把黑魔神海拉彻底消灭，才能让他们恢复过去的生活状态，才有资格和权力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真正自由世界。 安全区虽然大，可是当全世界的人都挤在这里的时候，就显得很拥挤了。 本来后期的目标是建立方圆超过两千公里的巨大安全区，但受限于资源，加上更多的资源份额要用在武器开发和建造上，安全区至今仍然没有超过一千公里。 这使得原本规划中的许多设施，都必须进行改进，否则光是住所都不够用了。 好在现在科技足够发达，无论往高还是往地下都可以去。只不过天罗地网的存在，不能被破坏，无论上天还是入地，都有很大的限制。 正因为如此，打出去，成了很多人最期望的事情。 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土地，想让安全区扩张！ 这一点，议事委员会也从来没有反对过，甚至很多人早在几年前就催着出去战斗了。 首次战斗，很快就打响了，数只被命名为三角铁的怪虫冲了过来，被战车上配备的激光炮直接气化。 这种脑袋像三角形的怪虫，是虫族的先锋，也可以算作它们的侦查员。 任何有三角铁怪虫出现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冒出一大堆各色各样的虫族来。 一名二星校站在高空战舰的指挥室内，通过卫星画面观察着下方的一切，同时发布了自己的第一项命令：“所有武器进行最后的检查，随时准备战斗！第一，第二中队作为先锋，提升速度开拔，向目标地点快速前进！” 他的话音刚落，地面就破碎了。 一只像甲壳虫般，但体型大了数十万倍的巨虫从地下钻了出来，一口将装甲战车咬在嘴里。 而且它嘴里不断喷洒着足以把钢铁瞬间融化的酸液，这种液体在当年可是制造过不小的伤亡，令人谈之色变。 好在人类对已知的虫族已经有了非常深入的研究，尤其这种对人类非常致命的东西，自然要有防护和反击的手段。 战车表面的装甲，同样采用了纳米尔五代合金，完全可以挡得住巨大化甲壳虫的酸液。 同时，战车上的激光炮调转炮口，对着这只虫子的嘴巴就是一炮。 激光炮在口腔内部炸开，这只虫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脑袋就被炸翻了。 它无力的摔倒在地，连同战车也掉在了地上。 驾驶员用力拨动着开关，战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最后撕裂了怪虫的嘴巴，这才从中逃脱。 这只是战场上的其中一个画面，更多的怪虫从地下爬出来，向着队伍发动了攻击。 虫族的数量，远比魔鬼更多，所以也是第一个发动攻击的，因为到处都是虫子。 高空的空基武器，开始发挥巨大的威力，引力偏振光束从天而降，让地面如同盛开的烟花一样绚丽。 从五年前只有不到五台卫星装配了引力偏振光束武器，到如今，数量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台，足足翻了三十倍！ 这样的数量，足以产生一个质的变化。 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在这种规模的攻击下存活，尤其那些看起来悍不畏死的三角铁怪虫，更是死的非常快。 而战斗机器人，已经从战车四周跳下来，开始进行小范围的清场。 733.伪装 这一次的战斗，各方面的准备都很充足，从古言才到下面最基础的普通队员，对这场战斗的唯一要求，就是胜利！ 这是人类在融合后的第一场正经战斗，而且是为了夺取重要的资源，必须获胜，以此来提振人类信心。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长期处于半封闭的状态，让他们内心的信念近乎崩塌。 很多人都觉得，未来是没有任何光明可言的，人类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这种思想在社会中不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未来是否真的存在。 所以，新型战队必须用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来告诉众人，一切都是可以期待的！ 在战斗机器人的帮助下，战车附近很开清出了一条道路来，高空运输机则在无人战斗机的护送下缓缓降落。 大量的工程机械，人员，从机舱内部出来。 早在五年前，这里就已经探测出了诸多的资源，如果不是最后两处大型区域拖延了融合计划，使得安全区建造速度减缓。现在这里其实应该已经属于安全区内部了，可如今，仅仅数十公里的距离，几乎就是天堑，人类花了五年时间，才敢从里面走出来争夺这块区域。 人类注重的资源，对怪物和魔鬼又或者虫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成长。 但黑魔神海拉却十分清楚，这都是用来对付她的原料，所以每一处资源丰富的区域，都会有重兵把守！ 像这里，工程机械都没来得及展开，地面就一阵颤动，紧接着，一只足足有百米长的巨大蜈蚣怪虫从地下钻了上来。 这只巨虫的外形像蜈蚣，可它的攻击方式，却和蜈蚣有很大不同。 浑身都布满了尖刺，光是爬过来，就能让接触到它的任何物体被扎到千疮百孔。 而那尖刺中又不断喷出绿色的毒火，沾在身上根本灭不掉，就算是合金装甲又怎么样。在高温之下，合金装甲会变得滚烫，让人难以承受。许多刚下战车的战士，就这样被活活烫死了，可谓十分的憋屈。 卫星进行了精准定位，引力偏振光束从天而降，可这只巨大的蜈蚣怪虫却似乎早有防备，瞬间扭动着身躯钻入地下躲避。 躲开这一击后，它又钻出来继续作恶。 身上的坚硬外壳，堪比纳米尔合金，就算激光枪都很难击穿它。而那些重型的激光炮，也没有机会派上用上。 这只蜈蚣怪虫聪明的很，知道什么东西会对它产生威胁，什么不会。 眼看它又一次神乎其技的躲开了空基武器发射而来的引力偏振光束，高空战舰上的二星校愤怒的锤了下身前的操作台：“该死！它怎么可能躲得开引力偏振光束？” 引力偏振光束虽然和激光枪不太一样，但都是利用粒子加速方式形成的攻击，只不过它由卫星进行大功率爆发后，可以从原子级别摧毁敌人的内部。 这种光束的速度十分快，正常来说，没有任何生物能够躲得开。 尤其像蜈蚣怪虫这么大的体积，按照物理规则来说，怎么可能躲得开几乎可以称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武器呢。 可它就是躲开了，而且不止一次。 “这是一种预判，它提前判定了引力光束的攻击位置。”有人回答道。 “预判？这怎么可能预判的出来？它拿什么预判我们的攻击？”二星校不解的问。 没有人回答的上来，他们只能分析出，蜈蚣怪虫是在利用预判模式闪避了攻击。至于怎么做到的，什么原理，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想用卫星远距离击杀这只蜈蚣怪虫，可能性并不高。 而高空无人机投放的重力炸弹，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只蜈蚣怪虫聪明的很，它专门找人多的地方跑出来。如果你想消灭它，首先要先往人堆里扔几颗重力炸弹才行。 这显然不会成为一个正确的选择，因此在思考过后，二星校按下了耳边的通讯器，命令道：“派遣高级机甲操作员，双卫绞杀！” “是！” 通讯器里传来了应声，随后，一架等待多时的高空运输机舱门打开，巨大的机械体从天上被扔了下来。 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两个与科幻电影中几乎完全相同的大型机械体，完全由人类的思想意识进行操控。 不得不说，虚拟世界的诞生，真正改变了人类很多事情。 像这样的大型机甲，如果仅靠人类自身的身体反应去操控，就算登峰造极，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人类的身体反应，是有极限的，根本无法和那些怪物相媲美。 但如果是用思想去控制，那就好很多了，思想的速度，被认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超越光速的速度。 虽然没有人能够证明思想也是一种确切存在的事物，但并不能否认它的强大之处。 虚拟世界中的很多事情，都证明了单纯的意识可以比被身体束缚时发挥更强大的力量，这也因此催生了另一个流派，被誉为意识流。 简单的说，意识流的身体并不存在于机甲内，而是通过脑波接入交流设备，与机甲合二为一进行操控。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操纵者受到死亡威胁，同时又因为身临其境，可以比远程操控反应更快。 采用了最新前沿科技打造的重型机甲，个头最少都在十米左右，非常的霸气。 按照设计院的规划，未来机甲将取代陆战队员的地位，传统的登陆作战，将由机甲进行接替。而活人，更多的是进行一些与现实思维相关的工作，比如说战斗的善后工作。 这次的双卫绞杀，是两台一模一样的机甲，配备了最强大的偏振分子战刀，可以说无坚不摧。就算是纳米尔五代合金，在偏振分子战刀面前，也无法抵挡。 两台机甲从天而降，物攻怪虫对引力偏振光束的预判很强大，却对机甲的到来反应慢了一拍。 被命名为左卫和右卫的两台机甲，在各自的操控者操作中，向蜈蚣怪虫发起了进攻。 手中的偏振分子战刀，亮起了并不算刺眼的光芒，但肉眼看不见的震颤中，这是令所有敌人都将畏惧的武器！ 蜈蚣怪虫似乎有些猝不及防，直接有数条爪子被切开，然而让人惊愕的是，爪子断裂后虽然流出了绿色的血液，可其中却能看到不断闪烁的火花。 “这是机械体？”有人惊呼道。 “不，不是纯粹的机械体，应该是仿生机械体。”有人更正道。 听起来似乎一样，实际上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仿生机械体就是在机械体的外部覆盖一层伪装，让它具备更加传统的外形，内部却可以隐藏十分强大的力量。 比如说机器人，因为线路复杂，在美观性上有着先天缺陷。因此，利用仿真皮肤，血肉，器官等等，就可以让它们更加像人类。 许多人为了纪念死去的家人，愿意花巨大的代价，买回来一具这样的仿生机器人。 可人类这样做，是为了欺骗自己，是为了忘记不幸的事情。 而虫族搞这个，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说，虫子也会觉得机械体不好看，所以特意给它外面加了一层伪装吧？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实在想不明白虫族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不管怎么样，这只蜈蚣怪虫的强大，都是无可否认的。 734.战斗的意义 双卫机甲的战斗力，可比单纯的战车或者战士强太多了。所配备的武器非常高级，而且机动性又强。 在这种高级别的战斗中，机动性几乎代表了一切。 蜈蚣巨虫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对付？并不是因为它的外壳厚，再厚再硬的外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都可以切开。 但它的快速反应，抹去了这个时间，这就是机动性带来的好处。 双卫机甲的两名操控者，已经锻炼了两年多。 机甲刚设计出来，他们就开始在虚拟世界练习了，等后期真正生产出来，就不需要再耽误时间。这就是虚拟世界带来的好处，可以提前对很多事情进行熟悉。放在以前，必须得等产品下线才能开始练习，太麻烦了，也太耽误时间了。 眼看着双卫机甲快速的占据了上风，众人都欢呼出声。 巨大的蜈蚣怪虫，已经被切割的七零八碎，再怎么厚实的外壳，也完全挡不住偏振分子刀，这种近乎无坚不摧的武器，就是近身搏击的神器！ 蜈蚣怪虫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它没有继续死战，而是一头钻进地下，再也看不到了。 按照以往对虫族的了解，双卫机甲在斩杀其它虫子的时候，也一直在提防蜈蚣怪虫。 但直到附近的虫子都被杀光了，也没有再看到蜈蚣怪虫的出现。 这让不少人都感到诧异，虫族是一种不怕死的种族，无论死再多的虫子，它们都没有临场退缩过。 可那只蜈蚣怪虫，看起来似乎是逃走了？ 这和虫族的习性不一样啊…… 高空战舰上负责观察这场战局，并书写报告的专业人士分析道：“这其实不难理解，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虫族，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仿生机械体。” “可我还是无法理解，有虫族这样的战斗力，搞仿生外型做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骗虫子？”有人疑惑的问。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他们可以肯定的是，仿生机械体，一定是黑魔神海拉搞出来的。 至于她做这种事情是为了什么，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也许，黑魔神海拉是想创造一支新的军队，又觉得外表不太好看？ 不管怎么想，地面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通过机甲和战车的配合，战队情理出了一片空间，足够工程队伍落脚了。 工程队落地后，立刻用各种机械开始挖地。 他们首先要做的，不是开采资源，而是要把这附近建立起一片安全区。 这种活，工程队伍早就已经很熟悉了，方圆上千公里的安全区，让他们深深明白这地方有多重要，也十分明白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更快的完成工作。 超高速的钻孔机，直接深入到了地下上百米的位置，然后开始浇灌分子聚合剂。 这是安全区建立的第一步，必须保证地面的足够结实，才能继续下一步。 当分子聚合剂把附近的地面几乎合二为一后，工程队又开始打造各类武器的基座。 这些武器都是智能化的自动武器，不需要人为操控，但它们强大的威力和后坐力，都需要一个坚固的基础作为支撑。否则的话，可能还没把敌人打退，自己就因为后坐力太大，不知道飞哪去了。 另外，各类武器的配合，都需要把位置固定下来。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是要根据现场的地势，具体应用情况，由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现场勘探定位。 仅仅这些准备工作，就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里，人类战队要做的就是拼命把那些前来进攻的敌人打退，不让它们干扰到工程队伍的工作。 这绝对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相反，甚至称得上难如登天。 数不尽的虫子，没有一刻停歇的，打死一只，立刻会跑过来两只。 如果不是现在空基武器足够强大，七艘高空战舰也在不断释放火力帮助压制，地面站队根本扛不住这样的进攻力度。 光是那些诡异的魔鬼，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新型战队的成员都是经过了生物改造或者精神力锻炼的高手，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依然力有不逮。一不小心，你可能脑袋被虫子彻底咬碎。 好在现在重生科技已经足够发达，每个人随身都携带了一件临时的意识接收器。 一旦检测到身体出现毁灭性的伤害时，意识就会立刻接入接收器内。保存了意识，然后回去再利用生物技术打造一副新的身体，这就是重生科技五年来最大的成就。 这项技术大大减少了战场上的伤亡率，唯一的问题在于，意识暂时无法通过网络连接直接进行集中回收，必须把接收器接在服务器上才可以。 因此，一旦接收器也在战场上损毁，那就真的等于死了。 不过接收器同样适用非常坚固的纳米尔三代合金打造，这一代的合金在韧性上并不是很完美，但硬度堪比五代合金，成本也大大降低。用来制作意识接收器的外壳，再合适不过了。 每一个掉在地上的意识接收器，都会被人迅速捡起来扔进战车里。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死气沉沉的金属，而是同伴的性命。把接收器带回去，他们就能重生！ 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科技，人们才会如此悍不畏死。 真被逼急了，敢抱着虫子一块死。 有这样的血性，又有足够好的武器，和足够强大的个体战斗力，这场战斗才能持续这么久。 以工程队伍为中心，方圆百米外，是绞肉场。而百米内，则是一片桃源之地，仿佛没有任何的纷争。 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无法突破战士们组成的围墙，但他们的损失也是惨重的。 每一分钟，都有数百人死去，而且很多人虽然带着意识接收器，可虫子会直接把人连同意识接收器一块吞进肚子里。 这样一来，存活的概率几乎等于零，除非虫子会好心的把意识接收器主动送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彻底死亡率几乎可以说接近百分之四十左右。只有身边同伴动作足够快，才能挽救你的小命。 但就算彻底死亡的概率很高，也没有人会后退。 这是新型战队的第一场战斗，全世界都在看着这场战斗，想知道人类和黑魔神海拉之间，究竟谁更有未来。 如果他们打输了，不光是输掉了这一场战斗，更输掉了人类所有的信心。 埋头发展五年，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场失败，那还谈什么未来？ 无论战士们还是工程队伍，都明白今天明面上是争夺资源，实际上却是在争夺未来。 只要今天成功了，人类获得最终胜利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 七艘高空战舰，已经把高度压的很低，距离地面只有两千米不到。 这个位置，已经有虫族和魔鬼可以飞上来了。 但他们不在乎，战舰附带的小型无人机，可以对付这些敌人。他们要做的，是把自己所有的火力，以最快的速度投放下去，压制住敌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战士们可以减少伤亡。 这些孩子们都是自己辛辛苦苦锻炼出来的，少一个，都是很大的损失！ 密集的火力，几乎把附近几十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地面都完全覆盖了。数不尽的虫子和魔鬼，在这里扔下了尸体。 这场战斗，也通过现场直播的方式，完整的展现在全世界所有人面前。 看着那惨烈的战斗画面，所有人都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735.获胜 他们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要的不是胜利，因为眼前这些画面，看的他们十分心痛。 人类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命运，那些还在青春花季的孩子，又为什么要为了他们的期望，去和可怕的敌人拼命？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去，可以在这里玩着各种高科技的游戏，各种层出不穷的娱乐方式。 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为了人类的希望，选择去了战场！ 因为他们知道，太多的人渴望胜利了，包括他们自己也在渴望这件事。 为了胜利，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因为，人类的信念，就在这场战斗里。 然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再那么渴望胜利，他们更渴望的是和平，是安宁。 只要能活着，有什么不好呢？ 这一场战斗，不仅仅改变了人类的命运，更改变了很多人的信念。 本来一直势弱的反战派，在这一天之后，突然壮大起来了。 他们的理念很简单，人类和黑魔神之间，应该可以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双方并没有太大的冲突，没有必要因为并不存在的利益冲突去互相伤害。 其实这个观念倒也不能说错，对黑魔神海拉来说，拥有打开时空大门，召唤异界生物能力的她，根本不需要这颗星球的任何资源就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人类要的，只是积累资源，冲出大气层，征服星辰大海。 如果真能征服宇宙，眼下这一颗星球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让给黑魔神海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所以双方之间，哪里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唯一的冲突，可能就是人类对黑魔神海拉有着先天的恐惧，总想着消灭这种来历不明又很强大的存在。 而黑魔神海拉也是一样，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活，那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双方最大的矛盾点，就在于互相的猜忌，谁也不相信谁。 如果能够解决这一点，相信就不会有那么多战斗了。 反战派的理论，可以说无懈可击，但对现实来说，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因为你对人类说这些话，也许有人会信，可你对虫子或者魔鬼说这些话，它们只会把你脑袋揪下来，吃的嘎嘣脆。 如果反战派真想完成自己内心的宏愿，谋求人类与黑魔神海拉的平衡，那他们就必须去寻找黑魔神海拉的所在地，与她亲自进行交谈。 黑魔神海拉并不是虫子或者魔鬼这样的蛮横生物，她有着很高的智慧，至于是不是赞同人类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她赞同，想找到这家伙的所在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人类的武器太强大了，哪怕是黑魔神海拉，也不想正面对抗。想找到她，无异于登天之难。 而且就算找到了，黑魔神海拉就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很明显不可能，了解黑魔神海拉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生物，她所有的思维，都是最冷静的，不会犯下任何一个错误。 她的思维方式，也绝对和人类不一样，人类所想的，并不是她需求的。 甚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知道黑魔神海拉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最开始她的需求是活下来，毕竟这是一个依靠切割能量体，控制了人工智能创世纪后才诞生的新种类生物。 那时的她，是很弱小的，也很脆弱，无论霍不凡还是无名高手，都不会希望这种生物存在。 可能是因为这方面的考虑，人工智能创世纪先下手为强，意图通过各种意外杀死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 可惜的是，她最终没能如愿，但她已经提前布下了好几个后手。 一旦暗杀失败，立刻潜逃离开。 所以，生存下去就是她最大的需求。 可是现在，黑魔神海拉已经不再需要为生存发愁了，人类自身难保，谁还有精力去找她的麻烦。 虽然有人提出过斩首行动，但最后被霍不凡和古言才否定了。 黑魔神海拉拥有数据化思维，也许她在网络世界仍有潜伏的后手，就像间谍一样存在着。 而人类想要找到黑魔神海拉，就必须依靠科技的力量，别说这种消息可能会被她获知，就算不会，她也一定想的到这一点。 老话说狡兔三窟，连兔子都知道多搞几个窝好方便逃脱，黑魔神海拉又怎么会想不到。 总而言之，现在的黑魔神海拉，是人类最大的敌人，也是近乎无法战胜的敌人。 那她现在的需求还能有什么呢？ 有些人，尤其是反战派认为，必须搞清楚黑魔神海拉要什么，才能阻止这场战争。 霍不凡也想过和黑魔神海拉交流一下，他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个可以说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特殊生物，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每个造物主，对自己创造的新鲜生物，总是充满好奇的，这很正常。 迷雾工厂中抓获的能量本体，如今依然在造神计划的实验室里关押着。 这个能量体，是如今整个武器设计院的宝贝，很多尖端武器，都是从能量体身上找到的灵感。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足够人类挖掘很久的宝藏，其内部所蕴藏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同样的，连人类都能从这样的能量体中获得很多知识，那么黑魔神海拉难道就不会吗？ 要知道，她完全可以看作另一个能量体，而且比实验室里那个更加完整，也更加强大。 并且，她不但拥有比人类更加完善的思维和无法想像的计算能力，还对能量有着最深层次的自我了解。最起码，她应该比人类更加了解这些能量。 所以反战派之所以能够越来越声势浩大，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无名高手也是反战派的一员。 他是所有人中，最清楚黑魔神海拉底细的人之一，越是知晓对方的强大之处，无名高手就越希望这件事能够和平解决。 作为虚拟世界的缔造者和规则维护者，无名高手虽然没有正式的职称，但他在银河联盟的权限，却是非常高的。 除了霍不凡和寥寥几人外，就属他的权限最高了。 所以，他赞同了反战派的理念，使得这个派别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对此，霍不凡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无论战争还是和平，都需要人来支撑。 每个人都有自己抒发观点的自由，没必要阻止什么。 至于现在，人类要的也很简单，不是你死我亡，而是如黑魔神海拉刚诞生时那般简单，活下去！ 惨烈的战斗仍然在继续，无时无刻都在产生巨大伤亡的战斗，让这里成了一片绞肉场。 凡是进入的人或者怪物，都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 就连高空战舰，都有两艘被击沉了。 那些可以从尾巴喷吐出蓝色火球的怪虫，从地下钻了上来，它们的攻击速度非常快，明明是物理攻击，却可以依靠尾部几乎堪比粒子加速器一样的特殊管道，让火球喷射的速度加快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种速度，甚至可以让火球超出星球的引力，达到宇宙第二速度！ 如此一来，它们的攻击就能够冲出大气层，这将是未来高空战舰最值得忌惮的敌人！ 蓝色火球的速度不但快，而且威力也不小，就算是纳米尔合金，也无法完全阻挡其燃烧后产生的高度腐蚀效果。并且光是这么高的冲击速度，本身就可以给舰体带来不小的伤害。 其中最先进的旗舰指挥官，也是在场唯一一名二星校，立刻指挥舰队升空，以躲避那些频率过高的攻击。 736.总结 两艘高空战舰的损失，对人类来说并不是很大，他们这次的攻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锻炼，并检验武器的短板。 损失是必要的，太多低等级原始战舰的存在，只会消耗多余的能量和人员。 对人类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数量，而是提升质量。 剩余的五艘高空战舰升空后，仍然无法躲避虫族的攻击，不过高空上他们可以拥有更大的机动性。 各种各样的攻击，在上空往来反复，让人防不胜防。 地面的攻击，要比高空更加惨烈，战斗从第一秒打响，一直持续了几十个小时。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阵地不断来回争夺，不是虫子冲上来，就是人类打回去。 血与肉，交织的死亡火焰，让这里成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地狱。 直到工程队伍把银河联盟的旗帜竖起来，宣布天罗地网已经形成，战士们才退回来。 虫子和魔鬼依然在蜂拥上前，然而全自动化的高密度能量射线，让它们毫无任何反抗能力就被切割成了碎片。 有这样的武器存在，基本上是不可能被突破防御的。 至此，人类的第一处资源争夺战，可以说已经成了定居。 通过直播画面看到这一切的民众们，都疯狂欢呼起来。 在无数虫子和魔鬼的包围下，人类建立起了第一个安全区外的阵地，就好像很多年前的那句话。 这是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一处新的安全区建立，意味着人类有能力突破黑魔神海拉的围剿，这给无数人注入了强烈的信心，也让反战派的声音小了一些。 当新的安全区外围防御工程布置完毕后，虫子和魔鬼的进攻，并没有持续太久。 它们似乎明白这种纯粹的高密度能量射线，不是自己可以突破的，所以在附近飞行了一段时间后，就迅速消失了。 当然了，消失并不意味着离开，它们只是选择了一些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 如果有人要走出安全区，一定会遭到最猛烈的攻击。 工程队伍依然在继续劳作着，虽然建立起了防御措施，但后续的资源开采，还需要很多准备。 尤其现在做的天罗地网防御，也要随着资源的开采进行更改，否则可能挖不了多少东西，就会触碰到分子聚合地面。 到时候他们必须把分子聚合地面重新挖开，而这个时候，则可能遭受到地下虫族的攻击。 如何尽快完成新的地面加固，并保证不被虫子杀死太多人，这就是工程队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此时的安全区里，战士们同样没有休息，不是他们不想休息，而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虽然战斗告一段落，但事情并没有完结。 在激烈的战斗中，很多人的意识接收器都掉落在外，没有来得及回收。 如果不能回收，等意识接收器的能量消耗完毕，他们同样死路一条。 所以，必须趁着意识接收器的能量还有留存的时候，把它们找回来！ 毫无疑问，这是难度非常大的工作。 在最初的战斗中，没有人会后退，因为这是全人类最重要的战斗之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战斗已经结束，安全区也已经建立好了。只要不走出去，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倘若出去回收意识接收器，就等于要离开安全区，去直面真正的死亡。 最重要的是，出去的人不可能像之前的战斗那么多，现在已经不是阵地争夺战的，只是简单的回收。 当然了，使用机器人进行回收，其实是更好的选择。但是谁也没想到这次的战斗会如此惨烈，机器人已经损失殆尽。 如果等安全区把新的机器人送来，难度也很大，因为虫子和魔鬼不会任由运输机到处乱跑的。 可能机器人没等落地，就会被完全摧毁。 因此，最有效的方式，还是从前沿安全区进行回收。 一小队的勇士，主动请缨，他们很清楚出去后，死亡的概率极高，但他们还是没有太多的犹豫。 因为这是属于个人的荣耀！ 先前的战斗，是全体人类的光荣，而现在，属于个人。 说他们个人英雄主义也好，说他们争强好胜也罢，总之，这是一群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的勇士！ 每个人都会铭记他们的姓名，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一切。 无论是生还是死，他们都将获得最高的荣誉。 就连古言才也在他们离开前亲自发表了公告，回收小队的每一名成员，无论能不能回来，都会在战斗结束后立刻晋升为一星尉。 如果死亡了，则会晋升为二星尉！并且他们的家庭，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可以在加入新型战队后得到特殊的优待。最起码在晋升的时候，会比普通人更容易一些。 毕竟他们这是用生命换取来的优待，如果有人觉得不公平，可以自己也去试试。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否还能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勇者小队的结局，自然不用多说，在经历了用惨烈二字都无法形容的悲壮后，他们成功用生命完成了任务。 但一共出去上百人，最终回来的，只有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九死一生了，因为就连回来的那个人，也只剩下一半的身躯。 他几乎是靠着神迹一样的意志力和求生欲，才硬生生拖着一半的身躯爬了回来。 唯一的幸存者，得到了他应该有的奖励，虽然他是这一百人中，奖励最少的那个，却是最幸运的。 没有人嫉妒他，也没有人羡慕他，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 这场战斗，这一百人的最后牺牲，都被铭刻在了石碑上，竖立在人类突破黑魔神海拉围剿后的第一个独立资源安全区内。 所有人都将铭记这一刻，铭记这些人。 第一个安全区的建立，意味着人类有足够的力量继续前进了。 不过霍不凡并没有下令这样做，因为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暴露出了人类的诸多不足。 别看第一个资源安全区已经建立成功，实际上这是因为黑魔神海拉并没有召集太多的战力过来。否则那些超大型的虫子或者魔鬼如果一起发动进攻，就算人数再多一倍，也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空基武器的数量增加后，的确给战斗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但是也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定点攻击的武器太多了。 像重力炸弹，高空战舰激光炮这样的武器，杀伤力巨大，但覆盖范围也太广了。 和引力偏振光束一样，都只适合攻击敌人的后排。 如果是前排混战在一起，敌人和我们的战士都在那，你怎么打？ 一颗炸弹丢下来，难道重力还会去区分敌我双方？ 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场战斗之所以死伤如此巨大，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战斗打响后，很多武器就没办法使用了。 这是资源争夺战中，体现出的最大问题，也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如何解决，至今还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按照古言才的分析，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战舰，战机，都只当做辅助，把战士当做主力，回归步战时代。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人类发展这么多年，从冷兵器的步战称王，到后来的空中霸主，再到如今连高空战舰都搞出来了，却要回归步战了？ 那我们辛辛苦苦发展这么多年的空战武器，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古言才对此看法不一样，他认为，现在黑魔神海拉的主要战力，都是步战形式居多。如果我们一直使用空战武器，人家完全可以躲在地下不出来。 想打赢，就只能近身作战，把它们彻底击溃，才能保证不会在后续的建设过程中遭遇各种各样的偷袭。 737.全人类好 按照古言才的想法，今后的科技发展，要暂时以机甲战斗群的建设为主。 首先要保证内陆的战斗拥有优势，这样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而拥有更多的资源，才能进行更高级别和纬度的发展。 其实从逻辑上来说，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想法，但同时又是一个偏向保守的想法。 许多激进派的人认为，根本不需要搞什么机甲战斗群，而是应该全力发展宇宙战舰。 人类的目标是征服星辰大海，并不是在这颗星球上称王称霸。 能不能打赢黑魔神海拉，很重要吗？一点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人类什么时候能开始征服宇宙。 如果可以征服宇宙，那么抛弃这颗星球又有什么问题？ 所以从长远的目标来看，发展机甲战斗群，完全就是在浪费资源。既然资源不多，就更应该集中力量去突破宇宙战舰的壁垒。 目前最新型号的战舰，也只是内陆高空战舰，尚未达到在宇宙空间作战的能力。 宇宙是真空世界，那里的规则比星球内部更加复杂多变，不管是战舰引擎，还是武器，里里外外都有很大的区别。 赞同古言才的有，赞同战舰路线的人也有，双方各持己见，吵的不可开交。 他们最后闹到了霍不凡那，却没有要召开议事会来投票决定。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这是谁都没把握必赢的战斗，如果真是以投票做决定，万一输了，以后可就很难翻身了。 最重要的是，古言才代表的是新希望公司，也是霍不凡这一方的利益。而战舰派，却是代表了那些中大型区域的利益。 融合计划让全人类都团结到了一起，也让这些中大型区域对母星失去了认同感，他们觉得国土都不在了，还在乎什么星球。倒不如去征服其它星球，再造一片新的国土。 可他们也知道，新希望公司是不太想走这么激进的。 尤其是古言才，认为现在星球上还有很多的资源可以利用应该利用现在这段时间，抓紧发展科技。否则以后真去了外太空，遇到危险再想发展，可就没时间了。 古言才自然是相对保守的，不过他的想法，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 不管是当初跟随新希望体系的那些公司，又或者一些中小型的区域，都比较支持他。 这其中，姬家是最支持古言才的一方。 在这几年里，姬家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成为了新时代的一匹黑马。 姬香凝是个很聪明，也很有远见的女人。在人工智能逐渐凸显出优势的时候，她就开始考虑后面十年会出现什么发展趋势了。 在她的判断中，既然有了人工智能，那么未来一定是武器设备大幅更新的时代。 没有什么行业，比做军火商更赚钱了。 但她不想让姬家转行做普通的军火商，而是要做新时代的新行业。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仔细斟酌，考虑，结合了现实情况，以及从新希望那获得的新技术目录后，最终姬香凝选择了机甲类别。 她很贪心，想要吃掉这块大蛋糕，又不是那么贪心，最起码没有什么都想做。 像宇宙战舰这种庞然大物，姬香凝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艘战舰，几乎可以吞掉整个姬家所有的资产，但凡遇到点麻烦，根本没有周转的余地。 姬香凝不想把家族带向这样的绝境，所以她选择了单项突破。 机甲类别，姬家并不是最早起步的，这个行业最早源自于机器人行业。姬香凝做的，是把机器人，冶炼业，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四种行业融合起来。 最终形成的，就是这一代的机甲战士。 由人类进行脑波远程操控，装配了超高强度合金装甲，最先进的近战武器，效果相当不错。目前除了这种近战机甲外，姬家也在开发新型的远程狙击机甲。 远程狙击，其实完全可以由普通的机器人通过人工智能自动化控制。 但这种东西，只适合远程的固定火力压制，而姬家要做的，是可以千里外斩敌将首级的那种。 对于狙击的精准度，距离，威力，都有极高的要求，绝对不是普通机器人能做到的。 最起码，普通的机器人绝对不可能在一千公里外打死一个巴掌大的目标，而这正是姬家的目标！ 得益于和霍不凡的关系，在最初融合计划刚展开的时候，姬香凝就带领着家族融入进去。 他们是最早一批获得技术使用权的企业，也正因为选择了合适的项目，又占据了技术上的先机，所以姬家已经成为机甲行业的龙头，没有谁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后面倒是也有几家猛追的，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是不够格。 唯一能比姬家强的，只有新希望直接控制的武器设计院。 全世界最先进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别人引以为傲的技术，在这里可能根本不屑一顾。 但武器设计院的主要工作，并不是和企业争夺利润或者荣誉，他们早已经超脱了这个层次。 目前武器设计院的大方向，是研究普通企业无法啃下来的硬骨头。 比如说反物质，比如说空间跃迁，比如说星核动力等等。 这些名词随便提一个，都是世界性的难题，普通的企业就算再让他们发展壮大十倍，也很难获得什么突破。 但武器设计院不同，他们有最高端的人才，也有计算能力最强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帮忙，更有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这两位it宗师。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以说是集天下之大成！ 如果连这样的力量，都做不到技术攻关，那人类就真的没什么希望可言了。 新希望虽然履行了诺言，对所有的技术权限进行了公开开放，但还是有几样是严格保密的。 武器设计院的内部情况是一条，另一条就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新框架代码。 这两个是新希望领先世界的秘密武器，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可能真的公之于众。 一个狼群如果没有领头狼，只会在冬天被活活饿死。 所以，失信于人，并不是坏事。有些原则和底线，如果是好的，就一定要遵守！ 两条发展路线的争论，闹到霍不凡那的时候，霍不凡正在和宁雪晴他们商讨新资源的开采利用，应该偏向那个项目。 见一堆人闯进来，霍不凡暂时停下了讨论。 他已经知道这些人在争论什么，直接了当的道：“我认为你们的争论，毫无意义。这两种发展路线，并不是互相冲突的。机甲对于内陆作战，很有帮助，而且就算去了外太空，如果遇到近距离接触战，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总不能说我们一直都在外太空晃悠，永远不登陆吧？至于战舰，则是未来的大方向，自然也不能缺失。” “可现在的问题是，资源不够用，总要有一个轻一个重，一个前一个后吧！”有人道。 “为什么要有前后之分呢？”霍不凡反问道。 “为什么没有？如果没有轻重缓急，怎么知道资源应该往哪里倾斜？” “在我看来，如果真的有前后，那么机甲的重要性，一定是排在战舰前面的。”霍不凡道。 很多人都听的一怔，随后有人沉着脸道：“李先生，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负责任的。不能因为古先生是新希望的人，您就帮他说话。我们要发展战舰，那也是为了全人类好！” 738.圈子 霍不凡淡笑一声，道：“我没有帮谁说话，而是站在公正的角度上，冷静分析出的结果。无论以后是什么样的情况，在数十年内，机甲一定是我们发展的重点，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好比一场拳赛，什么样的拳手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一定不是最能打的那个，而是最能挨打的那个！只有先学会挨打，先撑得过别人的打击，才有可能获得胜利。如果连这个过程都撑不过去，还谈什么以后？” 霍不凡的话通俗易懂，其实很多人都想的明白，只不过他们更想亲耳听到霍不凡说出来而以。 不管怎么样，霍不凡都可以算作现在新世界名义上的统治者，哪怕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 但大家都知道，新希望是新世界的核心，霍不凡掌控着这个核心，那就是统治者，没有任何可以说道的。 只要他说话，绝大多数人都会听。有霍不凡的意见摆在这，很多事情就都方便解决了。 争论没有再持续太久，很快众人就各自散去。 姬香凝走过来，不高兴的道：“这群人也太小题大做了，非把事情闹到你这里来才作罢，简直就是胡来！” 霍不凡笑了笑，道：“他们不是胡来，其实聪明着呢。他们自己也很清楚，机甲是现阶段最关键的武器，必须尽快发展起来，才能对抗后续的挑战。但他们懂，底层却未必懂。大多数底层看不到长远的事情，他们只知道战舰看起来威猛无敌，却不明白一个小细节就足够毁掉这艘庞然大物。所以，这些人需要把我拿出来当枪使，是我的意见，阻挠了他们的计划，而不是他们自己不想做。这样一来，底层人就算有什么矛盾，也会算在我头上，和他们无关。” “那不是把你推到前面当盾牌吗，这群人怎么这么无聊。”姬香凝不爽的道。 说归说，其实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几十亿的人在安全区呆着，如果没点手段，没点城府，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姬香凝嘴上对那些人不屑一顾，实际上她自己又何尝没有用些手段来管理呢。如果不是手段高超，早在很多年前，她就被老姬家的人给吃了。 “不说他们了，机甲方面，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霍不凡问。 提起正事，姬香凝的表情也立刻严肃了许多，回答道：“大的框架已经完成，细节由创世纪进行补充，然后高级工程师进行效验审查，估计最多一周就能出结果。不过实际生产中，根据目前的设计来看，需要把纳米尔合金进行第六代改良。因为设计中添加了许多柔韧性方面的要求，想要满足要求，现在的五代纳米尔合金是做不到的。六代的配方正在进行改良试验，具体多久能出来，实在说不准。” “回头你去申请一下，创世纪的计算力可以给你们优先多分配一些，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新型机甲的生产！记住，我要的是量产，不是概念性的设计。”霍不凡认真的道。 目前人类的发展情况看似良好，但在霍不凡心里，却始终有些忐忑。 因为黑魔神海拉占据了那么大的地盘，却没有了动静，毫无疑问，她肯定也在悄悄的发展什么。 能被黑魔神海拉看在眼里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一旦让她发展起来了，对人类必定是绝对的恐怖。 所以霍不凡必须和黑魔神海拉抢时间，尽可能让己方的发展速度更快一些。 这里面的机甲，就是最重要的一环，强化个人战斗力，以及安全区的基地防御能力，稳扎稳打，不给黑魔神海拉半点机会！ 不过另一方面，关于意识回收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目前意识回收器虽然生产了出来，但回收的过程却非常麻烦。先前并没有考虑到战场的复杂和危险性，也没有设计其他的回收方式，这才让那一百位勇士近乎全军覆灭。 虽然这样的事情，可以很好的激奋人心，但站在个人角度，霍不凡并不希望经常发生。 所以，他要武器设计院尽快拿出一个可以更安全进行回收的方案，绝对不能再用人命去填！ “我明白，姬家的设计部也在日夜加班，忙的不可开交。不过新机甲的操作人选，能不能由我们姬家进行挑选？”姬香凝带着些许期望的道。 霍不凡和古言才都看了过来，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主要原因在于新型姬家对于操作有着很高的要求，其中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进行严格的调查和检验，确定符合要求才能使用机甲，没有别的意思。” 古言才没有吭声，只看向了霍不凡。 霍不凡沉吟片刻后，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你看着办吧，不过在操作者的要求上，还是要尽可能的提高兼容性。如果把操控者只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很难发展起来的。” “我知道了。”姬香凝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才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古言才忽然低声道：“现在人心动荡，很多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新世界，也可以称之为乱世。别看安全区里制定了种种规则，其实很多规则都由小圈子来定的。你服从，就可以在这个圈子里混，不服从，就滚蛋。 即便新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可以用劳动换取客观的报酬。但当圈子出现的时候，人类还是不免想要融入进去。 这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本能，因为我们是群居动物。 连饿狼都知道和族群一起才可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人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而且身边人都在同一个圈子里，就你被踢出去了，也会觉得丢人。 久而久之，圈子文化就诞生了。 依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按照旧世界的势力进行划分，这些人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其实暗地里控制着自己圈内的人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争权夺利，这都是很常见的。 不说他们，连姬香凝也是如此。 姬家以前只是普通的商人，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器方面的事情，而现在姬家掌握了机甲的尖端科技，未来肯定要成为强大的供应商。 也就是说，他们在未来将占据重要的地位，那么在这种前景下，姬香凝自然也想发展自己的队伍。 这次的新机甲设计，是否对操控者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必须由姬家来检验，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这么点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私心。 姬家要利用机甲生产作为桥梁，为自己打造第一批队伍，所以姬香凝才会提出想要亲自挑选操控者。 不用说也知道，被她挑选的，一定大部分都是姬家的人。就算明面上没什么交集，暗地里也一定有联系。 关于这一点，古言才看出来了，霍不凡也看出来了，但他们俩都没有把话挑明。 姬香凝和霍不凡，宁雪晴的私交关系甚好，从旧时代一直持续到现在，就算她有点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霍不凡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难看，只要姬香凝的做法不触犯他的原则和底线，一切都好说。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姬香凝也算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了，让她多占据一点势力，也不是坏事。 因为在新世界的发展中，新希望是很受忌惮的，几乎所有的旧势力明里暗里，都对新希望各种提防。 739.新型机甲 现在新希望已经建立了自己的新型战队，旧世界的队伍成员，绝大多数都被拆分，要么加入新型战队，要么加入到了区域防卫工作。 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名义上的统治者，整个安全区，唯一有归属的队伍，就是古言才麾下的新型战队。 说白了，安全区里最大的战斗力，就是新希望自己。谁想找他们麻烦，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不希望给自己弄点势力出来呢？ 别人在弄，姬香凝自然也想弄，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之前古言才曾经提议过，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世界范围内的清查，不允许其他人私自建造个人势力和队伍。 但这个提议，被霍不凡否定了。 他认为人类的发展，一直都是靠着战争来快速推进。在没有战斗和竞争的时期，发展速度总是非常的缓慢。 现在人类的命运并没有彻底稳定下来，内外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所以，必须保持内部的竞争力度，以此促进发展。 那些人想要建立私人势力和队伍，就随他们去，反正一切都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监视之下，没有人能搞出太大的幺蛾子出来。 旧世界里，还有很多的企业去和新希望争夺流量。 但在新世界中，却是一家竞争对手不都没有了。 因为新世界的安全区，是新希望和一些小型区域一起建造的。那些小型区域里，哪有能和新希望竞争的企业呢。 所有的一切资源，都由新希望提供，后续加入的势力，也是如此。 他们没有任何资源，你的信号发射器，电缆，新希望可以为你提供，但你所使用的服务器，必须也是新希望的。 这种要求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告诉你们，一切都要按照新希望的规矩来。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会想等着发展起来，再和新希望掰掰手腕子。 结果几年过去，有那种想法的人都消失了，并非他们死了，而是所在的企业，都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 新希望的名气，已经不是任何一家企业所能比拟的了，就算是个孩子，都更愿意使用新希望的东西。 就算你的东西再怎么便宜，人家都不要，反而还觉得你不上档次。 并且新希望也把所有的信号传输，首次进行了全民免费，无论你上网冲浪，还是玩游戏，又或者手机wifi，家庭物联网等等，都不收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新希望的公司员工，去你家里扯一根网络电缆线就行了。 于是乎，全世界的流量，都成了新希望的，其它公司自然死的很惨。 到如今，没有了竞争对手，新希望的网络，遍布整个安全区。 不说每个人连撒尿都在监视之下，也差不多了，最起码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 也亏的当初无名高手设计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新型代码，量子级计算力，让人工智能创世纪可以承受每天这么多的超高计算任务。 换成普通的超级计算机，就算一万台放一起，也不够用的，分分钟就得死机。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人工智能创世纪，有监视他们的功能。 但新希望的人也说了，所有的网络信息，都是由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进行接收和短期内的储存。 并且他们最多也只是提取大数据需要的关键字，对于视频和音频，这种可能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碰的。 如果有人发现自己的音频或者视频被新希望公司窃取了，只要有实质性的证据，新希望会当着全世界所有人的面，把所有服务器全部当场销毁。 宁可公司破产，也一定要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至今为止，新希望还没有做出什么让人不信服的事情，这主要得益于从最开始的时候，霍不凡对于产品的质量，售后服务就一直是以最高标准来要求的。 在他看来，你的产品好不好，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对于好与坏的定义，是不同的，就算是神仙，也很难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但出了问题，你能否妥善给人解决好，这是有共同要求的。做不到，那你就是真正的坏，所有人心中共同的坏。 这个理念从很多年前一直流传到现在，也筑造了新希望的品质和口碑。 若非如此，那些人哪里会这么容易相信新希望的网络。 至于那些大势力的成员，他们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里的网络，只能从新希望的服务器上接，你如果想自己搞网络，也不是不可以，但会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任何可能干扰到新希望网络设备的区域，都不允许有第二套同样的设备出现，所以你想自己搞一个可以覆盖整个安全区的网络，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只能覆盖很小一片地方，几千平方米，或者就算几万平方米，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局域网呢。 时间长了，那些人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他们可以不用网络，尤其在商量一些机密事情的时候。 其它时间，该怎么用还是得怎么用。 毕竟新世界里，一切都是依靠人工智能来完成，如果你不是用网络，那就是个智障。 超高智能的管家机器人，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无比轻松，包括工作也一样可以寻求机器人的帮助，尤其是在寻找那些复杂的资料上。 论查找和计算能力，机器人绝对胜过人类无数倍，而且是永远也无法追赶的差距。 那些大势力的高级别人员，因为私心而建立自己的派别，他们总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隐秘了，却不知道一切都在霍不凡的掌控下。 新世界，没有人可以逃脱他的掌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第一个资源安全区建立的一个月后，新型机甲正式开始量产。 这种由第六代纳米尔合金为主材料打造的最新型机甲，在保证合金装甲扛击打能力的前提下，进行了最大程度的韧性提升。 尤其是在关节部位，提升的幅度很大。 旧型号的机甲，只在关键位置进行了韧性修改，而且还是利用其它材料与纳米尔合金结合打造的。 既然是两种不同的材料，不管结合再怎么好，都肯定不如一体的坚固。在之前的战斗中，双卫绞杀机甲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战后的定损过程，发现机甲由于机动惯性，导致关节位置多有裂纹出现。也就是战斗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否则的话，可能会当场解体。 对一台机甲来说，解体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而经过提升改造的新型机甲，采用了一体化的合金装甲，在关节部位的提升比上一代最少高了五倍以上。 另外，除了近战的激光剑和中短距离的激光枪外，还配备了全自动化的肩部能量炮。 最小功率，可以和普通的战车激光炮相提并论，最大功率的话，甚至比战车级激光炮还要强数倍。 不过满功率对于能量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一炮下去，可能就没有多少能量继续行动了，等于是活靶子。 目前这种机甲最大的缺陷，就是能量。 姬家正在和武器设计院共同研究反物质能量的应用，如果能够成功，就可以大幅度提升能量续航。 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三两个月内，应该没什么机会了。 即便如此，新型机甲的效果，还是比预期好很多，完全可以大批量产列装！ 740.七杀星 此前的机甲，都属于试验性质，以实战来检验效果，最终确定方向。 而现在，能够量产的机甲，只有一种，那就是被命名为七杀星的首套列装机甲。 确定了量产机甲类型后，安全区的兵工厂立刻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生产狂潮。 海量的资源投入到工厂里去，通过复杂的冶炼手段，再用更加复杂的化学手段进行提纯，合成。一套流程中，共有七十九道工艺。 而这七十九道工艺的出产物，只是第六代纳米尔合金。 把第六代纳米尔合金锻造成型，装配各种机械零件，电子元件等等，整台机甲的生产流程中，工艺数量超过一千！ 就算是一个关节，都蕴含着无比先进的科技，放在十年前，绝对可以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 而现在，这种科技只是机甲的一小部分组成。 由此也可以看出，新世界的科技确实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黑魔神所带来的灾难，让人类体会到了灭亡的风险，也让他们为了生存下来，不得不让自己跑的更快！ 尽管工厂都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受限于全自动化生产线的数量，目前的机甲产能还不是很高，大概维持在一天三台左右。 等后期加装生产线，最多可以达到一天十台。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多，一天十台，一个月也就三百台，一年才三千多台。 但实际上，这已经是非常可怕的产能了，而且其中消耗的资源，几乎就是无法想像的量级。 十年前的全人类一个月的资源消耗量，可能还没有现在的一天多。 那些低端的钢材，倒没有什么，主要是高端的稀有资源，消耗太多。这也是为什么机甲和战舰都没有量产，就急着要建立第一个资源安全区。 除了要稳定人心外，还因为资源确实不够用，必须未雨绸缪。 另外，这还只是一种机甲的生产线，机甲的类型，不可能永远只有一种。 根据需求，可能需要最少三五种以上才能满足最基础的要求。这样一来，资源的消耗量，就会成倍的增加。 如果再加上未来的宇宙战舰，那就更吓人了。 之前武器设计院，曾设计出了一种名为帝级的战舰，从设计图来看，确实相当的宏伟，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造出来。但经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模拟才发现，设计简单，但如果真想制造出一艘帝级战舰，最少也得把整颗星球所有的资源全部集中起来才能勉强够用。 最重要的是，这种级别的宇宙战舰，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引擎了。哪怕是反重力或者粒子引擎，都不够用，除非你愿意在舰体前后左右都塞满引擎。 那会极大的挤压战斗武器空间，按照武器设计院的思路，最好是一种占用面积小，功率又足够大的独立引擎。 而经过一系列的模拟推算，最终确定，能满足武器设计院要求的引擎，可能需要以一颗行星的核心作为动力。 说简单点，就是星核动力引擎，那是比反物质还离谱的科技。 按照现在的科技发展速度，短期内，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所以，武器设计院只能把档次降一降，从帝级，到王级，再到相级，然后到太守级，知府级，一路降下来，光设计图和标准都出了不知道多少份。 但根据目前的资源数量，最后发现，连长度大概一千米左右的知府级战舰，所耗费的资源都相当的大。而且外太空的环境，和内陆完全不一样，这一千米的舰体所蕴含的科技力量实在太高了。 最终，武器设计院只能退而求其次，搞出了一个使级的宇宙战舰设计图。 使级在古代职务中，是不入流的那种，也可以看作是探路的小卒子一般。 而这艘长度五百米左右的战舰，对武器设计院来说，就是用来投石问路的。 必须先造一艘简单的基础类型，投放到太空里，去看看具体的问题，然后再加以修改。 对他们来说，标准的宇宙战舰，最低也得是一千米长的知府级。光是尺寸上的数据，就比现代的航空母舰要大上一倍！ 而其中的科技水平差距，更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总之四个字，天差地别！ 使级宇宙战舰的建造，已经在进行中了，尽管这只是探路用的最小型宇宙战舰，却也比世界上最大的航母还要大两圈。 其中的主龙骨是以五代纳米尔合金为主体打造的，要求就一个，那就是坚固。而舰体的外部材料，则大部分采用抗辐射和低温的合金。 至于武器，目前只计划装配大量的常规激光炮和原子射线，另外会配备两门重力波轨道炮。 这两门重力波轨道炮，与目前所使用的重力炸弹是同一种一类，只不过它们可以通过轨道炮台把重力波直接发射出去，而不是利用炸弹来引爆。 无论威力还是攻击方式，都比重力炸弹要强很多。 一个月后，新的七杀星机甲生产线安装完毕，两个月后，七杀星机甲的数量，达到了将近四百台。 四百名姬家自行挑选的操作者，利用脑波接入交流装置，进行机甲的操控。 从虚拟世界的演练结果来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四百台七杀星机甲虽然无法对黑魔神海拉造成什么威胁，但在局部战斗中，可以说所向无敌。 再配合新改良的内陆战舰和无人机，以及各式空基武器，获得局部胜利应该不成问题。 为了检验结果，姬家主动请缨，希望能够由他们麾下的一名一星校亲自带队，为人类拿下第二座资源安全区。 目前新型战队的百万人马，已经都有归属，各方都有自己控制的部分人员。 霍不凡在其中掌握着一个很好的度，不会给他们太多的自由，也不会让他们完全没有山头。 你想要山头，没问题，但你得听话。 听话，可以给你一个位置，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 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跟新希望对着干，他们都很清楚，这是新希望的时代。什么狗屁银河联盟，还不如说是新希望联盟呢。 纵然心理不爽，可他们还是只能顺从，否则等待他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结果。 像姬家这样的老朋友，自然会有一些优待，位置紧张的星校，给了他们好几个。 其中一星校五人，二星校两人。 虽然星校只有七人，可在众多势力中，已经算比较靠前的那一类了。 要知道，旧世界中的三大地域，融合后所得到的星校位置，也只比姬家多一倍而以。 曾经的姬家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现在却如此接近，着实让人不爽。 而姬家也知道自己这些优待都从何而来，对霍不凡自然更加巴结。 当然了，喜欢巴结霍不凡的，都是姬家其他人。至于姬香凝，从来都是一脸高冷的样子，好像不是霍不凡给她好处，而是她在帮霍不凡做什么大事一样。 不过这个女人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见她对谁太热情过，哪怕是和宁雪晴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满脸的严肃。 反而有时候跟霍不凡独处的时候，姬香凝会看起来轻松一些，也会多笑一些。 这种事情，在姬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只要霍不凡来了，他们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都会立刻主动躲避，给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因为在姬家人心里，没有任何事情，比霍不凡更重要了。 至于姬香凝和霍不凡的关系，到底是不是他们猜想的情人，没有人能说的清。 741.第二场 毕竟顾菲洋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可霍不凡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和姬香凝也有这样的关系。 而且姬香凝在别人问的时候，也一直否认和霍不凡有什么关系。 但时至如今，一个年轻貌美的姬家掌权者，超过三十五岁，还没有任何求偶的想法，这正常吗？ 显然不正常！ 所以就算她不承认，别人也会认为，她一定和霍不凡有一腿。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大年龄还独身一人，并没有从未听说过她和任何一名男性有哪怕稍微亲密点的接触。 总而言之，当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很多年时，人们总是会把那些看起来很像真的细节，自动往上面靠。 还别说，这些细节，的确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甚至有胆大的记者，曾去向宁雪晴当面求证，是否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姬香凝有特殊关系。 对此，宁雪晴也是一再否认，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丈夫和姬香凝是好朋友，她和姬香凝也是多年的好闺蜜，老同学，关系好，不代表像你们想的那么不纯洁。 当然了，被问的多了，有时候宁雪晴也会有那么点怀疑，是不是真有什么事情？ 不然的话，怎么那么多人都觉得他们俩有关系呢？ 但霍不凡没承认，宁雪晴也只能选择相信。 不过她也在私底下对霍不凡暗示过，倘若真和姬香凝有什么想法，可以和她明说。对姬香凝，宁雪晴有一定的容忍度。 但唐仲薇，是绝对不行的。 当年的唐氏国际，可是一个庞然大物，曾经连新希望都要仰仗唐氏国际的帮助才能度过难关。 然而现在，双方早已经不再同一个等级上。 唐国耀一直以来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把女儿和霍不凡撮合到一起。包括他老婆，最开始的时候还强烈反对过这件事，认为自己的女儿天姿国色，家庭出身也很好，凭什么去跟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现在，她嘴上不说，可心里满满的遗憾，并不比唐国耀少多少。 毕竟霍不凡如今已经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人，没有之一。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还要来找唐氏国际帮忙的年轻人，竟然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成长到这个地步。 而得益于霍不凡的激励，尤其知道他就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后，唐仲薇一直都希望自己不要丢霍不凡的人。 所以她很努力的学习业务，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 本来她就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认真学习几年，又有那么多大佬在身边指点，很容易就获得不小的成就。 时至如今，唐氏国际也已经利用自身的资源，转型为外太空向的综合公司。 目前公司的最高目标，就是拿下宇宙战舰的生产合同。 但这并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虽说有唐仲薇这一层关系，霍不凡会给予一定的优待，但宇宙战舰涉及到人类的未来，他不会因为私人关系就让步太多的。 同等条件下，可以选择你，但如果你的质量比不上竞争对手，那就没办法了。 和唐氏国际一起竞争的公司有很多，基本上都是曾经的工业巨头，他们本身就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虽然宇宙战舰是新的行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基础都比别人更牢靠。 所以，唐氏国际压力还是挺大的，唐仲薇每天都带着一群人到各个公司调研，优化旗下业务，提升技术水平，结盟商业体系等等。 几百米的宇宙战舰，绝对不是一家公司就能单独吃下来的，必须多个公司共同合作才行。而这其中，自然有一家公司会成为领头羊。 唐仲薇的目标，就是要做这只领头羊。 否则身为霍不凡的未婚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怎么配得上他？ 不过话说回来，霍不凡早已经和唐仲薇说过，现在身份已经改变，不想再回到过去。所以，以前的事情就像浮云一样随风飘走吧。 唐仲薇一直都明白，霍不凡不想和她结婚，以前订婚，是为了家族利益。现在身份变了，家族利益也不需要再考虑，自然更不会和她结婚了。 唐仲薇没有强求，她不是那种喜欢强迫的性格，而且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配不上霍不凡。 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有几个人配得上她？ 宁雪晴是他重生后的妻子，这是上天安排的，没有办法。 顾菲洋是在他还处于底层的时候遇到的，又有了生死患难的情谊，也没有办法。 自己谁都学不了，只能学那个姬香凝，在暗中默默看着他，直到永远。 现在姬家搞出了七杀星机甲，而且已经准备为人类攻占第二处资源安全区了。 唐仲薇也是铆足了劲，要像姬香凝一样，也干出一番事业来。 他们姬家能把机甲拿下来，我们唐氏国际比姬家强，就应该把宇宙战舰搞定！ 曾经的霍家，如今也已经和唐氏国际联合开发。霍家本身就是综合实力比较强的，只不过起步稍微晚了一点。 后来被霍不凡全资收购，拥有新希望的技术加持，简直就是一飞冲天。 霍不凡打下的基础，在此时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两家的联合，可以说足以撼动任何一家巨头的地位，所以唐氏国际现在的竞争力，并不比任何一家弱。 至于谁能夺得最后的头筹，那就要看临场发挥了。 当然了，唐氏国际的胜算还是要高一些的，毕竟有霍不凡在，光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力多分一部分，就能让他们获得一定程度的领先。 把好事情给自己人，听起来像是暗箱操作，但对霍不凡来说，这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也不算违反原则。 无论唐氏国际还是霍家，又或者姬家，都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一派别。不说知根知底，起码知道他们的底线。 对霍不凡来说，底线比很多东西都要重要，这代表着未来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们会做什么。 在唐氏国际和霍家的联合开发组，忙着对使级宇宙战舰进行初步开发的时候，姬家的一星校，已经率领七杀星机甲战队，正式向黑魔神海拉宣战。 第二处的资源安全区，设定在距离第一处八十公里左右的地方。 那里有一大片的稀土矿，原本是计划要囊括进正式安全区的。 结果因为融合计划被拖延，加上黑魔神海拉的进攻速度太快，安全区并没有完成计划中的两千公里范围，少了足足一千公里。 这可是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很多划定好的资源，现在都在安全区外。 想要得到，就必须走出去进行争夺。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现在人类的队伍已经做足了准备。 所有人全部呆在坚固的重型装甲战车内，先由无人机和空基武器，对行进路线犁一遍，进行炮火覆盖无差别打击。 等重型装甲战车把人和装备运送到准确位置后，四百台七杀星机甲从天而降，作为主力迎接接下来的白刃战。 而正常的战士，则负责保护工程队伍，对付那些突进来的隐形和瞬移魔鬼，以及从地下钻上来的虫族。 更多的空基武器，无人机，不断进行炮火压制，确保四百台机甲所面对的敌人不会快速增加数倍。 否则就算机甲再厉害，也很难挡得住数量太多的敌人。 不过人类有准备，黑魔神海拉也是一样。 在战斗刚开始的阶段，就有大量的虫子发动了悍不畏死的强攻。 等七杀星机甲被缠住后，便是魔鬼的突袭。 742.再次获胜 虫子和魔鬼的配合，远比人类更加默契。 准确的说，是因为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知道疯狂攻击。而且相比之前的战斗，现在的虫族和魔鬼在攻击上显得更有节奏和层次了。 它们知道把拥有远距离攻击手段的同伴放在后面，离前线远一点，并且还知道用一些皮坚肉厚的虫子为它们做防御阻挡。 而机动性强的，则冲在最前面。 先是三角铁负责砍杀，然后是跳跃能力骇人的从后面突然窜上来。 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让人应接不暇。 也亏的这次是四百台七杀星机甲挡在前面，如果还是之前那样的阵容，怕是半分钟都撑不过去，就会被虫子撕成碎片。 然而即便是四百台七杀星机甲，在这样的战斗中，也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机甲群的首领，那位姬家的一星校不断在内部通讯频道狂呼：“空基覆盖！空基覆盖！” 伴随他的大喊声，空基武器以机甲战斗群为基点，向四周进行了火力覆盖。 偏振引力光束如同丝线一样，细致的把附近所有地方犁了一遍。所过之处，可以说寸草不生。 这种可以从原子级别杀死敌人的射线，并不是虫子所能抵挡的。就算是那些魔鬼，遇到了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其实人类的武器还是很强大的，场面之所以看起来如此艰难，只因为敌人的数量太多了。 到处都是虫子打的洞，密密麻麻的，不断从洞里爬上来，好似无穷无尽。你根本不知道地下还有多少虫子藏着，甚至会让人有种感觉，整颗星球都被掏空了，全部是虫子在地下的卵。 不然的话，哪来这么多呢。 七杀星机甲群，已经开始有损耗了。 十数台机甲因为高强度战斗，出现了能量不足，或者某些位置磨损过重，导致战斗力直线下跌。 而且虫子们似乎变的更聪明了，它们知道如果打阵地战，等于是给人类送菜。 只要七杀星机甲群在这里挡住它们的去路，空基武器就可以在附近肆无忌惮的发动攻击。 所以，一群虫子忽然拼了命的把机甲往外拖。 直到这台机甲脱离大队伍上百米远，它们才一拥而上，刹那间，机甲被拆的粉碎。 就算是六代纳米尔合金，也无法完全阻挡这些虫子的攻击，毕竟纳米尔合金虽然坚固，却只是用来保护的。许多关节的活动部位，总是会留下缝隙。 只要有缝隙，那就是弱点。 一次奏效，虫子很快就开始了下一次的攻击。 一台台机甲被拖走，姬家的一星校看的眼里喷火，他很清楚机甲被拖走的下场是什么，百米外那些不断冒着黑烟的零件，已经告诉他结果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些虫子的力气非常大，几只加一起，连机甲都挡不住。 他只能在内部通讯频道大呼：“注意保护位置，不要脱离队伍，近身激光剑招呼！” 一群机甲立刻把近身激光剑舞的密不透风，全自动化的肩部激光炮，也在关键时刻开始发射。 虽然只是最小的功率，也足够给这些虫子致命一击了。 不过肩部激光炮对能量的消耗很大，暂时以核动力为能源的机甲并不能长时间作战，所以得省着点用。 除非要被拖走了，才可以不顾一切的使用。否则一旦拖走，那就是个死，还留着能源干什么。 但就算这样，机甲群的损失还是相当的大，如果不是大量的无人机不顾损失的压低空间，进行了超低空疯狂轰炸，可能根本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而且就算机甲能坚持住，人类的意识也很难坚持。 能加入七杀星机甲群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无论精神力还是体力，都比普通人强的多。 但在虚拟世界中的训练，和真实的战斗完全不同。 现实世界里对精神力的损耗，远比虚拟世界大的多，这是最大的区别。 连续几十个小时的作战，意志力稍微薄弱点的，可能当场就昏迷了。 上次双卫绞杀也只是在关键时刻出场，只打了十几个小时，回去后，那两位操纵者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劲。 这一次七杀星机甲，已经针对精神力的损耗刻意进行了调整，比之前的双卫号机甲好了很多。 但再怎么好，也是有极限的。 几十个小时后，机甲群第一位自行溃败者出现，他的意识突然消失，机甲也当场停顿了下来。 那位一星校还以为是出了意外，等得知是因为操纵者意识陷入昏迷后，他突然意识到，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就真是送死了。 回头看去，工程队伍已经基本完成了天罗地网的建设。 他咬咬牙，大喊着让机甲群后撤，同时命令工程队伍开启天罗地网的射线防御网。 通过上一次的经验，工程队伍已经很清楚，只有两种工作是最需要立刻完成的。 一种是加固地面，防止虫子从地下爬上来，第二种是射线防御网，可以有效的阻止敌人攻击。 所以他们这一次来到地方，立刻就挖开地面，开始浇灌分子聚合剂。 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分子聚合剂把附近一大片土地凝固起来了，而射线防御网，也已经安装完毕，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调试了，七杀星机甲战斗群，已经出现透支的情况，而且打到现在，已经损失过半。 再继续的话，实在力不从心，损失和收获也不成正比。 所以高空战舰上负责整场战斗的姬家二星校，也同意了地面一星校的想法。 全员撤退，回到天罗地网中，依靠射线防御打退敌人。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射线防御网能够有效工作，敌人就会自己撤了。 它们很清楚，能量不断，这种防御网就是不可能被攻破的。 无论填上多少性命，都只是给人类多增添一点乐子。 当所有还活着的七杀星机甲回到了安全区范围内，工程队伍的总工程师，按下了射线防御网的正式启动按钮。 无声无息中，密不透风的能量射线网，在四周升起。 那些围攻而来，猝不及防的虫子，顿时被切成了碎片。 大量的虫子和魔鬼被切碎后，它们很聪明的停了下来。 偶尔有几只可以瞬移的魔鬼跑进来，也立刻被自动化武器捕捉消灭了。 见虫子和魔鬼都停止了攻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虫子和魔鬼开始后退，当它们快速消失在人类的视野中，回到地下洞穴后，人们在长出一口气后，开始疯狂的欢呼起来。 第二处资源安全区，建立成功了！ 这一次的成功，意义并不比第一次小。 七杀星机甲战斗群，以实战检验了自己的成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得益于机甲战斗群的作用，使得人员损失被降到了最低。 机甲战斗群除了几个倒霉蛋，机甲内的意识采集器被凑巧毁掉了，导致脑死亡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员伤亡。 而内部负责防御的普通战士，伤亡要稍微大一点，因为他们必须和突进进来的魔鬼和虫子进行正面对抗。哪怕有各类自动化武器和战车的帮助，也损失了数百人。 对人类来说，损失点钱不是很重要，人类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珍贵的。 而这一次的成功，也彻底奠定了以后的战斗模式，机甲战斗群作为绝对的主力，普通战士，尽可能不要出现。 743.风头 包括内部防御，也会以小型机甲或者机器人为主，人类负责远程意识操控。 这个意见，得到了很多人认同。 通过这场战斗，他们看到了机甲战斗群的威力。 四百台机甲，就可以挡住虫子和魔鬼的进攻，如果是四千台呢？能不能原地反击？ 如果四千台不够，那四万台呢？ 只要机甲数量足够多，是不是可以直接打到黑魔神海拉面前，指着她鼻子让她自裁以谢天下？ 当然了，这只是某些极其乐观的人在那自我幻想。 实际上，现有的资源根本不够制造那么多机甲的。 几千台还可以想一想，如果想达到几万台，不光时间需要很久，还会耽误宇宙战舰的研发进度。 尽管霍不凡也定下了以机甲为主的短期发展策略，但那并不代表宇宙战舰的开发就要停止，只不过在资源分配上，暂时要给机甲多一些，宇宙战舰少一些而以。 总而言之一句话，机甲战斗群已经从实战效果上得到了认可，没有人会再去否认它的作用。 作为七杀星机甲的生产厂家，姬家一时间风头无两，无数人欢呼着为姬家送去了赞赏和荣耀。 对此，姬家的人也表示很骄傲，这是他们奋斗换来的，也是应该得到的。 不过姬香凝还是很冷静的，她知道姬家能有今天，甚至可以说，七杀星机甲根本不是姬家生产出来的，而是霍不凡送给她的。 如果不是霍不凡把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力多分配了一些过来，如果不是姬家通过内部关系，得到了更多的资源配比，如果不是武器设计院给他们开放了机甲设计图纸，如果不是全自动化生产线由无名高手负责优化，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姬家何德何能，可以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工业小白，顺利转型成机甲生产厂家？ 要知道，姬家原来的业务中，基本上就没有重型工业。所有业务，都以轻型产业为主。 虽然这可以让他们的转型变得十分轻松和简单，却也缺少了基础。 然而现在，几年时间，姬家竟然成了全世界第一家拥有量产机甲生产线的势力，不得不说，这样的变化，还是相当惊人的。 别人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什么，没有新希望的鼎力相助，别说几年了，就算几十年，几百年，姬家也很难做到。 他们这等于是作弊，有满级的大佬直接把顶级装备和杀死的boss扔在面前，只要捡起来就可以升级了。 而这，也被视作霍不凡对姬香凝的个人情感证明。 没有这样的个人感情，怎么会对姬家如此优待，姬家凭什么得到这样的优待？ 所以七杀星机甲战斗群的成功，不光引发了人们对姬家的热情，也引发了对霍不凡和姬香凝的八卦。 甚至有人喊着，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一个是新世界的缔造者，一个是新武器的生产者，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样的声音，在网络上很大，大到连宁雪晴都听说了。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觉得香凝还是很适合的。”回家后，宁雪晴趴在霍不凡耳边吹气。 霍不凡一把把她搂过来，亲了额头一下，然后道：“干嘛，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我是说真的。香凝等了你那么多年，感情可不比菲洋差。你当年能接受菲洋，现在怎么就不能接受香凝，我觉得你们俩合作起来，肯定比我厉害多了。”宁雪晴道。 她嘴上说不吃醋，可心里怎么想的，霍不凡可是很清楚的。 像这种话题，根本就是送命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个错。 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没有之一，哪怕是菲洋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喂，你这样说话，就不怕菲洋晚上掐你啊！”宁雪晴道，说归说，可脸上的高兴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我不怕，今晚我想和你一起。”霍不凡笑着道。 看着他那热情的样子，宁雪晴脸颊微红，两人越凑越近，正要接触的时候，房门被推开。 二小子跑进来，刚喊了一声爸爸，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愣了下，然后捂着眼睛往后退。 “我啥都没看到啊！我啥多没看到啊！” 退到门口，他转身跑出去。 透过门缝隐约能听到糖糖的声音传来：“不是让你喊爸爸来吗，你捂眼睛干什么？” “妈妈又跟爸爸腻歪去了，扎眼！”二小子告状道。 宁雪晴听的脸颊更红，立刻要从霍不凡身上起来，却被霍不凡按住：“我们是夫妻，也是他们的父母，有什么好害羞的。” “可是孩子找你呢……” “让他们多等一会也没什么。”霍不凡挥挥手，房门自动关闭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进不来。 几十分钟后，神清气爽的霍不凡，才牵着脸色红扑扑的宁雪晴从房间里出来。 糖糖看了他们一眼，哼了声道：“你们俩过分了啊，大白天的，也不知道照顾点影响，好歹也是银河联盟的两位顶尖大佬。”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宁雪晴满脸羞涩的道，听着像训斥，可语气和表情完全不像。 霍不凡毫不在意，问道：“喊我干嘛？” “能干嘛，我大学都毕业了，说好大学毕业就让我自己开高速飞行器的，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糖糖道。 几年前糖糖就一直嚷嚷着要当飞行员，但那时她刚刚成年，宁雪晴的性子总是担惊受怕，哪里会愿意。所以拖了很久，才答应等她大学毕业再考虑这件事。 本以为可以多拖几年，谁知道糖糖实在太聪明了，三年时间就完成了整个大学的所有学业。 要知道，新世界的大学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 旧世界的学习氛围，向来有高中死命学，大学死命玩的说法。 而在新世界里，你小学只要求会认字，初中要求会认识这个世界，高中要求你会深入的认知世界的本质。 到了大学，事无巨细，你都要有了解。而且很多都是社会性的学业，比如说让你去工厂参加个原材料分析啊，合成啊，去街上售卖什么产品啊，去给工程队进行图纸设计啊等等。 如果在这些社会学业中不及格的次数多了，那你就无法从这所目前唯一的银河大学毕业。 不能毕业的后果也没有什么，反正不会罚你钱，也不会让你坐牢。 但问题在于，如果你能顺利毕业，银河联盟所有的工作都任你挑，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且同样的职务，同样的工作，你拿的工资，要比没有从银河大学毕业的人多至少三倍以上。 哪怕他已经在这一行做了很多年，也是一样，这三倍是以最高工资标准来计算的。 这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大学不是让你来玩的，在这里获得的成就，关系到你以后的整个人生。 如果你想玩，可以来的第一天就直接走人，因为玩四年没有任何意义，毕不了业，来这里一天和四年都是一样的结果。 只有那种拼了命想要获得成就的人，才有资格留下来。 别说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也别说你擅长什么，银河联盟需要的是综合性人才。 你有自己最擅长的方向可以，但那并不代表这个世界要遵从你的兴趣和擅长点来发展。机缘巧合下，可以允许你去自己擅长的地方工作，但前提是你能够顺利毕业。 结果论英雄，不能毕业，什么都别谈。 744.框架 而糖糖就是新制度下，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 她的综合能力，强到连那些老师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本来大学毕业后，学校是希望糖糖能够继续更深层次的学业，或者加入武器设计院的。 但糖糖很干脆的拒绝了，对她来说，学习从来都不是为了获得认可，而是为了获得知识。然而身为霍不凡的女儿，她在知识的获取上，早已经走在了全世界的最前面。 家里的一切，都代表了最新的科技，无论想学习什么，私人专属的人工智能创世纪网络，都可以为她提供。 有这样的条件，学校对糖糖来说，真是可有可无。 要不是宁雪晴和她定下条件，必须大学毕业才能学开飞行器，她可能早就不念了。 说起飞行器，宁雪晴不由撇着嘴，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啊，你要是想体验一下，偶尔去坐几回就是了，干嘛非得自己学？” “当然得自己学啊，坐别人的，和自己开那能一样吗。”糖糖道：“妈，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不能食言！” “我……” 宁雪晴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不凡拦住了：“糖糖说的没错，别人开和自己开，确实是两种不同的感受。而且之前也的确答应了她，不能说话不算话。” “就你会做好人！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我这不是担心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性子越来越野了，高速飞行器那么快，她还不乐意用人工智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宁雪晴道。 霍不凡想了下，然后看向糖糖：“你妈说的是有道理的，飞行器速度太快了，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事故。” “爸，你不会也要用这种理由拒绝我吧！”糖糖一脸不高兴的道。 “我没有要拒绝你，我只是在给你提要求。自己开飞行器可以，但必须是经过特殊订制的。现在的高速飞行器虽然有对个人的防护措施，但还不够。我要求你亲自去设计院参与设计一艘特殊的飞行器。速度和武器没有要求，但对个人安全，必须通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判定。否则的话，绝对不允许你自己开！” 霍不凡的话，到底要比宁雪晴中听的多，糖糖没有太多的抗拒，反而很高兴的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对了，既然是自己订制的飞行器，是不是可以让雯雯也订制一艘？” “那得经过你顾阿姨的同意才行。”宁雪晴道。 “顾阿姨才不像你这么瞻前顾后呢，她一定会同意的。”糖糖道。 “你这丫头，欠打吗！”宁雪晴作势要打，糖糖嬉笑一声，像闪电一样窜出门去。 门外，最新研制的反重力轿车车门自动打开，糖糖一个箭步窜上去，握住方向盘，冲霍不凡使了个鬼脸，然后轿车飞一般离开了家门口。 “你看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怎么一点都不像咱们俩。你也好好管管她，再不管，可就没人管得住了！”宁雪晴道。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思想，有个性，有脾气，最少不容易被人欺负。”霍不凡笑着道。 宁雪晴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你是个女儿奴，哪有人敢欺负你闺女，我都不敢！” 霍不凡哈哈大笑，这时候，二小子跑过来一脸期待的问：“爸，我也想订制飞行器！” “滚！”宁雪晴骂道。 “哦……”二小子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走了。 霍不凡哈哈大笑，在家里宁雪晴就是说一不二的女王，没有人敢激怒她。 “说点正事吧。”宁雪晴关了门，泡了杯茶端过来。 现在资源紧缺，茶叶什么的，都成了奢侈品。整个安全区里，只划分了不足两亩地来种植茶叶。 虽然经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的优化，茶叶的产量已经有很大的提高，但是想供应整个安全区的人品尝，那是远远不够的。 只有像霍不凡这种级别的，才能持续供应，其他人，大多是闻闻味道就算了。 就算愿意卖给你，你也买不起。 “你说。”霍不凡接过茶杯，轻轻吹着气，然后浅抿一口。 新培育的铁观音，香气十分的浓郁，不比从前最顶尖的特级铁观音差多少。不过相对来说，霍不凡还是更喜欢喝猴魁，味道清淡，要细品才能品出味道来。 “七杀星机甲很成功，现在有不少人向公司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得到七杀星机甲的资料。他们想要独立开发新型机甲，说是为人类做贡献，其实都知道，是看到姬家的收获，有点眼红。”宁雪晴道。 “你怎么想？”霍不凡问。 “七杀星机甲是姬家独立完成的设计，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开放给其他人。但那些人拿人类大融合来说事，认为都是一个整体，为什么要分彼此。当初融合计划开展的时候，把话说的那么好听，现在有了成果，就忘记初衷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宁雪晴道。 霍不凡没有立刻说话，这的确是个难题。 那些眼红的人，说话是有道理的，但宁雪晴的顾忌，也有道理。 姬家花费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设计生产出了七杀星机甲，肯定不乐意为他人做嫁衣。 而且从个人角度来说，霍不凡也不愿意。 并不是小气，或者为姬家的利益考虑，而是这种事情如果放开了，以后谁还愿意搞科研呢？ 反正资料都是要共享的，那就等别人研究出来，直接拿来用就是了。坐享其成，是世界上最轻松的事情了。 对人类而言，这是不利于发展的。 基于这个原因，霍不凡道：“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不过说辞上，要稍微斟酌一点。之前预定的星际殖民计划，你可以稍微对他们透漏一些，看看他们的反应。如果这些人不傻，应该是不会再闹腾了。就算闹腾，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只要不是所有人围攻，事情就好办。” 宁雪晴点点头，道：“行，那我回头试探一下。不过星际殖民计划只是草案，你确定要现在公布？” “这不是公布，你都说了是试探。等我们真能冲出大气层之外，征服宇宙的时候，再去规划细节就是了。细节改变了，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宁雪晴深知丈夫的能力，没有人能够玩的过他，也就不再有任何的担心。 两天后，宁雪晴对外公布了初步的星际殖民计划。 计划很简单，准确的说，这只是一个大的框架。 上面说，当人类展开首次星际殖民计划后，凡是资源数量超过基础需求的部分，多余的都将奖励给第一个征服星球的团队。 是的，从现在开始，鼓励各方建立自己的团队。并且，要以征服其它星球为核心任务。 等人类未来的资源得到足够补充的时候，可能会以星球作为团队的势力划分。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贡献足够大，未来有极大的可能，可以获得一整颗星球作为领地！ 不过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测算，宇宙的各类资源星球中，绝大多数应该生存条件都很差。 更有很多，可能上面没有发展科技路线，而是走的原始路线。不知道星球内部，会存在什么样的怪物，也许就像现在的地球一样，十分危险。 所以，哪个团队征服的区域更大，贡献度自然就更高。 所有的奖励，都将按照贡献度的排名来进行。 这个星际殖民的框架发布后，引起了全世界的热烈讨论。 尽管绝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参与这样的盛事，但并不妨碍他们对这种充满科幻味道的未来产生期望。 745.主线 而那些大势力，对此更是展现出了十分的热情，毕竟以一颗星球作为领地的未来，实在太让人心动了。 包括姬家在内，都十分支持这件事，同时，姬家明确表示拒绝分享自己的机甲技术，没得商量！ 之前还有很多人指责姬家，可是现在，越大的势力，越是沉默了。 那些小势力还在挣扎，希望能够无偿共享，但大势力不一样。 他们本身就有这个基础，只要加注开发，未来说不定能开发出比别人更加领先的技术。 倘若此刻让姬家无偿共享技术，那以后轮到自己的时候呢？ 前有车后有辙，你坑了别人，别人也不会放过你。 冤冤相报何时了，越是大势力，此刻就越不敢逼迫姬家。 这些人的沉默，让小势力的人纷纷叫骂，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不乐意参与了，想依靠自身的技术，去争取更好的未来。你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这种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那些大势力的帮助，谁也无法改变这件事。 因此，姬家的技术分享事件，因为这次的星际殖民计划，迅速的被淡化了。 几周后，没有人再去提这件事情，有人感叹姬家的运气好，倘若计划再晚公布几天，说不定就可以利用巨大的社会压力去逼迫姬家答应共享的事情。 不过也有人看的明白，什么狗屁运气，根本就是人家新希望主动站出来为姬家脱困的。 新希望也不想明面上得罪那么多人，所以才抛出这个计划。 如果你们同意让姬家共享技术，那行，以后所有人的技术都交上来吧，不管大势力还是小势力都一样。 但这样一来，以后的星际殖民计划，你就没有太多的优势了。 如果把技术优势去掉，人数上的优势，已经消失数百年了。 当年的一场场战争，早就证明了人数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技术领先，一个人，按下一个按钮，就足以打赢一场仗。 包括现在也是一样，第一次的资源安全区建立，足足用了十几万人，又配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武器。但最终的伤亡，还是相当的惨重。 第二次资源安全区的战斗，工程队伍的人数有几万，但战斗人员，只有几千人。 四百台七杀星机甲的作用，超过了上百倍的战士，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科技的力量吗。 所以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和想法，没有几个势力会再愿意无偿共享技术。 在这件事情后，更多的公司加入到了科研中，想要再星际殖民正式展开之前，拿出几个像样的技术来，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按照之前公布的框架，谁在未来的殖民计划中提供的贡献更高，获得的资源就更多。 而获取的资源多，也就代表你可以拥有自己的机甲战斗群，甚至宇宙舰队。 想象着独自率领一支帝级宇宙舰队，横行太空，征服其它星级文明，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包括唐氏国际在内的大公司，也都在抓紧进行太空战舰的开发工作。 姬家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他们没有因为获得了一场胜利就太膨胀，而是稳扎稳打，继续在机甲这条路上走的更深。 因为姬香凝很清楚，无论宇宙战舰多么重要，未来的战争，终究还是要回归到内陆。除非你是想毁灭一颗星球，否则的话，仅仅在外太空航行是远远不够的。 机甲的重要性，绝对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大，能把这块大蛋糕吃下来，收获也绝不比舰队少多少。 在姬家的积极开发下，一年后，新的破军星机甲下线。 和以灵活性为主的七杀星机甲不同，破军星是纯粹的重火力机甲。 它在全身上下，都使用了最坚固的合金装甲，保证没有任何防御死角。 如果想移动，就要靠全身上下多达数十个的小型微核动力引擎来调整。这种调整和如臂使指的自由行动，显然是有一定差距的，哪怕小型微核动力引擎的动力充沛，对方向的调整，也因为人工智能的作用，并不算太慢。 但在每一秒钟都充满无数危险的战场上，终究还是属于那种机动性不强的类型。 但是，机甲上配备的各种重型武器，让破军星机甲就像布满尖刺的豪猪。 哪怕是百兽之王见了它，也得直皱眉头，无从下口。如果把它逼急了，还能咬你两口。 破军星机甲是为了弥补七杀星机甲的火力不足缺陷，两种机甲在战场上会形成互补的状态，相互配合。 一个负责防御，一个负责火力压制。 并且姬家已经列出了后续的机甲生产计划，下一个系列，将是在七杀星和破军星机甲的基础上，通过系统性的优化，融合，然后制造出来的天机星机甲。 这套机甲将融合前两种的所有优点，可攻可受，可进可退。 不过这都是内陆系列机甲，不适合太空作战。有一些公司走的更远一些，直接研究太空机甲。 对此，姬家不少人都有危机感，认为姬家也应该趁机搞一两种太空机甲出来，不管有没有实际用处，起码是个噱头。 但姬香凝否定了这个意见，她认为姬家并不是那种工业巨头，没有资格去全面开花。 既然目前的机甲已经初步形成战斗力，就应该顺着这条线继续走下去，慢慢把产品线展开，而不是急于求成。 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最后可能什么都不行。 内陆机甲的作用，并不亚于太空机甲，而且在现阶段的优先级，也是绝对高于太空机甲的。 等大部分资源都获取了，宇宙战舰也被人搞出来，可以离开星球前往太空时，再去搞太空机甲也来得及。 虽然否定了太空机甲，但姬香凝还是分配出了极少一部分人员，单独对太空型号的机甲进行前期开发。 这部分的资源，大概会占掉姬家百分之五左右，可以说相当的少。 想研究出点什么，只靠这点资源显然是不够的，但等姬家真正需要太空机甲的时候，不至于去为前期的那些准备工作忙活。 这百分之五的资源，就是为了以后的前期工作节省时间的。 破军星机甲下线后，与更多的七杀星机甲组成了新的联合机甲战斗群，展开了第三次资源争夺战。 这一次虫族和魔鬼也配合的更加默契了，它们甚至可以说形成了类似人类一样的队伍分配，不再像之前那样只会一窝蜂的冲过来。 进和退，都很有章法，看起来似乎进化了。 这使得机甲战斗群虽然得到了火力强化，却战斗的依然艰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尽管最终依然活得了胜利，但这一次的战斗，损失并不比上一次小。 有人在此刻提出质疑，认为姬家的机甲徒有虚表，说什么破军星是重火力机甲，可以给战斗带来极大的帮助，结果呢？ 还不是一样损失巨大！ 姬家负责战斗的二星校气的肺都要炸了，当即向姬香凝请命，要带领姬家战斗群立刻展开第四场争夺战。 经过详细的推演，姬香凝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在很多人惊讶的关注中，姬家的姬家战斗群，迅速展开了第四场战斗。 不，严格来说，是同时展开了第四场和第五场战斗。 分兵作战的机甲战斗群，并没有落入颓势，反而越战越勇。 破军星机甲在这两场战斗中，也确实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把虫子和魔鬼打的头都抬不起来。 746.试探 虽然机甲数量减少了，但火力网却似乎因此配合的更加默契，交织出的火力，连蚊子都飞不进来。 两场战斗同时进行，姬家的机甲战斗群着实让人大开眼界，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这是在找死。 一场战斗都打的损失惨重，现在同时搞两场，而且力量还不如之前呢。说不定两场战斗下来，会全军覆灭。 不少势力其实都在等这一刻，他们手里也有一些机甲，只不过在质量和数量上，无法和姬家相比而以。 如果姬家的机甲战斗群真的覆灭了，就等于给了他们出头的机会。 对于这两场战斗，无论姬家还是外界都十分的看重。 甚至宁雪晴都亲自来到姬家，和姬香凝一起观看现场的战斗视频。 战斗初始时，宁雪晴就说过：“如果现在让他们撤，还来得及，空基武器会掩护他们撤退。” 姬香凝摇摇头，道：“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势力，但也是有尊严的，对我们来说，这一场场的战斗，并不仅仅是检验机甲的战斗力，也是在维护我们的尊严。如果现在撤了，姬家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得了你们那么多的帮助，却灰溜溜的退败，我丢不起这个人，你和李书恒也丢不起。而且我们的指挥官，也不会同意的。” 姬家的二星校，来自于当初唯一一位正式的队伍成员，在十年前曾被誉为当代辛弃疾。 为人果敢，重情重义，把家族荣誉看的比什么都重。想让他做给姬家丢脸的事情，还不如杀了他比较容易。 “可是你们的损失可能会很大，得不偿失。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宁雪晴不解的问。 无论在任何人看来，姬家的这次行动，都是脑子进水了。 双线作战，那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找死。 “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推演，也许会艰难，但最终还是会度过去的。”姬香凝眼中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光辉，道：“姬家的机甲，一定会让所有人闭上嘴，我们也一定会做到世界第一！” 在姬香凝心里，从来没有所谓的中庸之道。在她看来，中庸之道是没本事的人说的。 就像没钱的人，会找各种理由去告诉自己或者别人，穷也是一种生活，而且可以生活的很自由。 其实那都是放屁，当你想买一辆豪车，想买一个好包，想买一套好房子的时候都要考虑再三，还哪来的自由？ 物质都不自由，还想精神自由，那不扯犊子吗。 而古人的中庸，说是为了避免风头太劲，木秀于林，其实就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差，害怕失败，害怕被针对。 姬香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任何人想针对她，她都只坚信一件事，那就是把事情做到极致，做到世界第一，做到让所有人无话可说。 到那个时候，就没有所谓的针对了。 就好像当年世界上最强的半导体公司，人家拥有世界第一的技术，你想针对，有这个资格吗？ 又好比现在的新希望，也是世界第一，你想反对他，想毁掉他，你行吗？ 显然不行，因为太强了，强到让人无能无力的地步，只能仰望。 看着姬香凝的神态，宁雪晴忽然感叹道：“如果你是书恒的老婆，也许新希望早就发展起来了吧。” 姬香凝一愣，随后脸颊绯红，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宁雪晴笑眯眯的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介意的。” 姬香凝的心跳速度，骤然加快数倍，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让她紧张。 不光口干舌燥，更是后心冒汗，手脚发抖。 宁雪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姬香凝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咬着牙道：“你别听外面的人乱说，我和书恒之间……” “我不是听别人乱说，而是真的这样想。”宁雪晴趴在她肩头，道：“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互相也都了解。其实我心里明白，你是喜欢他的。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喜欢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干嘛这么多年都不找男朋友。而且到了现在，还是黄花闺女吧？难道一点都没想过？” 姬香凝的脸颊更红，虽然宁雪晴是她最好的闺蜜，关系堪比亲姐妹，但这种话题，多多少少还是让人觉得尴尬。 “我……”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是啊，如果不喜欢李书恒，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找男朋友？ 就因为工作忙？ 你再忙，能比宁雪晴忙吗？ “其实啊，我们公司的简思思也和你一样，单身了好多年，总说事情多，忙的没时间找男朋友。可大家都心里都明白，有那样一个标准在前面，很难接受其他的男人。我也就是占了便宜，不然的话，哪里轮得到我。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其实真正应该嫁给他的，本来就是你才对。”宁雪晴道。 姬香凝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心里有一种冲动，想问问宁雪晴是不是认真的。 可她也知道，宁雪晴也许有一半是认真的，但还有一半，可能只是在试探她。至于试探后会发生什么，也许宁雪晴都不知道。 而姬香凝清楚，最后的结果，可能会符合自己的期望，也可能会变成最坏的结果。 如果宁雪晴真的因为这件事和她决裂，对姬家将会造成极大的损害和影响，基于这样的原因，姬香凝不敢冒险。 她只能继续忍耐，道：“你想太多了，很多人都是事业型的，爱情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爱情和利益，从来不是互相冲突的。就像我知道自己很爱书恒，但我也知道，自己无法一个人拥有他，因为我不配不上他。我需要一个人，甚至几个人来帮我辅佐他。他的理想和野心，不是我所能支撑的。”宁雪晴道：“不如我们看一看这场战斗，如果真的发生奇迹的话，也许一切都是可以考虑的。” 姬香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全息投影画面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 战斗画面的火爆，令人感到震撼，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可以拍下来放到网络上做最精彩的科幻大片。 放在十年前，可能会夺得奥斯卡奖项。 但在这里，只是寻常的一幕。 从全息投影画面中，可以清楚看到每一台机甲被毁掉的画面，也可以看到那些虫子和魔鬼被杀死的瞬间。 每一分每一秒，都激动人心，而姬香凝的内心，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复杂的。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于公于私，她都迫切的希望这场战斗能获得最终胜利。 但同时，她又隐隐害怕最后的时刻到来。 如果最后获胜了，宁雪晴却告诉她只是一场玩笑，那自己该有多失望？ 所以，她害怕。 之前的战斗中，总是由高空战舰里的一星校负责指挥战斗，居高临下，可以看清整个战场的局势。 但是在这两场战斗中，一星校已经亲自下场，因为他们发现在高空战舰上虽然能够总揽全局，但对战斗的指挥，却还是做不到的。 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等你从全局的角度考虑完，再去一个个下达指令，再到执行，早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变化。 所以这两场战斗中，都是一星校亲自负责地面指挥，带领机甲战斗群拼命战斗。 由于亲临战场，他们对即时的情况最为了解，也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去做出反应。 747.约定 至于高空战舰中的二星校，只要负责全局就行了，尽可能不参与现场的指挥。 把全局形势和局部战斗分开，符合战术的指挥安排，也在实际战斗中，体现出了效果。 两位一星校带领的机甲战斗群，以更快的反应速度，更好的配合默契，在机甲数量明明不如上一次的情况下，硬生生打出了更少的伤亡比。 而且工程队伍也进行了一定的优化，工作效率比之前更快。 以前的基础工程建设，最少也得三十个小时左右，而现在，不到十五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 模块化的武器预组装，节省了相当多的时间，射线火力网也经过了高效率的集成式分装，只需要安装一台，就顶的上之前十几台的。 十五个小时完成基础防御工程，为机甲战斗群换来了更早的安全时间，这也是为什么伤亡率大幅降低的原因。 当然了，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机甲战斗群的现场反应更快，光是破军星的重火力覆盖压制，就比以前提高一个档次都不止。 当两处战场尘埃落定，虫子和魔鬼撤退后，姬家的人欢呼起来，现场的工程队和机甲也都欢呼起来。 这是一场奇迹，是人类被围困在安全区后的第一场奇迹。 哪怕第一处资源安全区的建立，都没有现在这么激动人心，因为姬家的机甲用实际战绩证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双线作战，还能赢下来，并且赢的更加轻松。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类的战斗力并不是不抢，而是之前没有找对方法。 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可以用很少一部分战斗力，换来更大规模的胜利。 方法，从来都不是难事，这次的战斗中，就利用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战术模拟推演。 之前虽然也曾经做过推演，但主要是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的，人工很少参与。因为最近几年人们发现人工智能创世纪的逻辑思维，比人类强大太多了，久而久之，就产生了极高的依赖心理。 可是这一次的战术推演，是集合了姬家所有的战斗精英，以人工智能创世纪为辅助推演出来的。 而最终的结果表明，人类自己的推演过程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并不比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弱。反而因为思维变化足够多，起到的效果也更好。 人工智能创世纪虽然已经拥有了极高的智能化，但它的本质，依然是数据。 而数据就是数据，本身是一种固定的，没有太多变化的东西。 所以，就算再搞的人工智能，在变化上，也比不上人类。 这是先天的差距，不是后天所能弥补的。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优势，是计算力，在这一点上，全人类加一起可能都比不上它。但在战斗上，它就不如人类了。 “看样子，这世上还是有奇迹的，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宁雪晴看向姬香凝，微笑着伸出手，道：“恭喜你，这两处资源区建立成功后，相信姬家在机甲事业上，拥有了真正成为世界第一的资格。” “谢谢，姬家会继续努力的。”姬香凝道。 看着她脸上那并不明显的喜色，或者说有些别扭的喜悦，宁雪晴笑了声，把她拉过来抱住，在耳边轻声道：“记住我的话，爱情和利益从来都不是冲突的，如果是你，我不会反对。因为，他本来就该是你的。” 说罢，宁雪晴放开了姬香凝，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对着这位最好的闺蜜道：“明天晚上，蔷薇餐厅，不见不散。” 看着宁雪晴离去的背影，姬香凝有些恍惚。 明天晚上，蔷薇餐厅，不见不散。 是她吗？还是他独自前来？ 是为了给姬家庆功，还是为了撮合他们俩？ 姬家的人纷纷跑过来，大声欢呼道：“董事长，这真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我们应该开庆功宴啊！” “开吧。”姬香凝点点头，随后又道：“我还有点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回去休息一下。” 她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了。 按理说，姬家的机甲获得这样的胜利，应该开心的手舞足蹈啊。可是姬香凝并没有这样，反而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董事长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宁总跟她说什么了？” “我哪知道啊，可是她们俩关系很好啊，刚才说话的时候还满脸笑容呢，应该没什么矛盾才对。” 一群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能猜出真相的。 姬香凝离开作战室后，来到了姬家大厦的最顶层。 站在这栋高楼之上，可以看到上方距离不超过五百米的巨大天幕。 这层淡蓝色的天幕，蕴含着无比强大的能量，可以阻挡几乎一切攻击。正是由了这层天幕的保护，人们才可以安全的生存下来。 每每看到这层光幕，姬香凝心里都会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所以烦心的时候，也经常会出来看着天幕。 可是这一次，天幕并没有给她带来安全感，只有无尽的惶恐。 正如宁雪晴说的那样，作为一个女人，已经三十多岁，连真正的男女之事都没经历过，多多少少会是个遗憾。 姬香凝又不是真的木头人，别人有的感受，她也会有，别人想拥有的事情，她同样会想要拥有。 只不过她要的那个男人，已经是别人的了，而且站的地方太高，让她感觉有点够不着。 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都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姬家的机甲确实很厉害，可就算做到世界第一又怎么样，新希望如今掌控着整个世界。机甲，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中的一个小分支而以，而且还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姬香凝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的兵卒，哪怕努力攻下了一城，可回头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端坐在云端的王座上，俯瞰人世间。 她所作所为，只不过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如今宁雪晴的试探，让姬香凝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该赴约吗？赴约后如果真像自己想的那样，也要继续吗？ 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一直都期望着用个人的魅力，使得霍不凡主动投怀送抱。 可事实证明，霍不凡的自制力太强大了，或者说他的眼界太高，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让她心动的。 而且有了潘思米的事件后，霍不凡在这方面更加警惕，几乎不会犯下任何错误。 无论姬香凝还是唐仲薇，霍不凡都尽可能保持安全距离，不是很热情，也不会很冷淡。 朋友关系，会去维持，工作关系，会去疏通，至于别的，就别想了。 他的态度，姬香凝和唐仲薇都能感受的到，所以两人也一直紧守本份，没有想要越雷池半步。 但是这一次，是宁雪晴主动“挑事”，姬香凝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叹出一口气。 无论宁雪晴是怎么想的，既然她主动给了机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的。 于公，和霍不凡的关系更加亲密，可以给姬家带来更多的好处。 于私，她爱上了这个男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她自己也希望能够改变这层关系。 既然于公于私都是应该去做的，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至于事后会发生什么，那不是现在应该想的。 就好像这一场战斗，在获得胜利之前，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只知道，一旦获胜了，家族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所以就去做了！ 和霍不凡的事情，也是如此！ 748.喝酒 既然利益大于风险，那么无论如何，去是一定要去的。 第二天晚上，姬香凝来到了宁雪晴所说的蔷薇餐厅。 这是安全区内，规格最高的餐厅，由原来的餐饮巨头打造。 饭菜的味道好不好，可能每个人的品味不同，但在私密性上，是绝对的独一无二。 超过二十个包厢，是可以把车子直接开进去的，如果你实在不想见人，连服务员都见不到你。所有的饭菜，一律由自动传输带递进去，连人工智能机器人都不用。 这样的隐私保护，毫无疑问受到了许多大人物的认可，几年下来，已经成了名门望族谈私事的最佳选择。 从车上下来后，看着前方的包厢门，姬香凝的呼吸，不由有些重。 今天的她，没有穿制式的职业套装，而是穿了一套火红色的礼裙。头发挽起来，插上了一根发簪，看起来精神干练，又不失妩媚。 姬香凝本就是一个美女，比起年轻时，现在更多了一番成熟的风味。而那眉眼之间暗藏的一丝羞涩，更是令人心动不已。 深吸一口气后，她走上前去，打开了包厢门。 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这让姬香凝愣了一下。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宁雪晴的声音传入耳中：“已经到了吧？” “刚到，你在哪？”姬香凝问。 “我今天就不去了，书恒应该马上就到，你自己把握好机会。”宁雪晴道。 姬香凝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我玩笑，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如果书恒的理想真的实现了，未来事业版图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随便一个人管理的事物，可能要以星球来计算。我一个人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加上顾菲洋也不够。没有什么人，比自己的家人更值得信任了，而且你的业务能力足够强，关系足够好，人品信得过，可以说完美无缺。不选你的话，还能选谁呢，难道要让唐氏的那位唐小姐来吗？”宁雪晴道。 “可是让人帮助，不代表一定要成为这样的关系。”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事实上有句话叫，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我可不敢保证以后你们这些优秀的女人，会不会因为嫉妒我起别的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现在事情多到我和书恒几乎没什么时间相处，就算分给你们，也无所谓。” 听到这番话，姬香凝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极其古怪的感受：“我怎么觉得，现在有些看不懂你了。” “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宁雪晴笑起来，道：“其实我也知道，放在几年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主动说出这些话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的很开，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是他的妻子，但人这一生，不应该只有爱情。事业，理想，这都是他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那么作为一个爱他的女人，我应该努力帮助他实现这一切，哪怕把我最重要的爱情，分出去一部分也在所不惜。因为他曾经为了保护我，也牺牲过自己重要的东西。” 姬香凝听的沉默不语，她实在无法理解宁雪晴的话，换做是她，肯定做不到的。 所以她已然明白，现在的宁雪晴无论生意手段和她比是不是有差距，最起码在做人，在对霍不凡的感情上，要比她高出很多。 她的格局，已经超过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女人，甚至可以说超过了无数的男人。 能把爱情和人生理智分开的人，并不多，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更少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你自己想吧，我也不勉强你。”宁雪晴道：“要是书恒敢对你用强，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姬香凝听的脸红心跳，用强？应该不会吧…… 可是内心深处，怎么偏偏有点莫名其妙的期待呢？ 这让她头脑有些晕眩，难道自己是这样的女人，一直在期待那个男人对自己用强？ 不，事实当然不是如此。只不过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势的性格，所以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更加强势，而不是比她软弱。 宁雪晴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喜欢依赖自己的亲人。 顾菲洋是坚强独立的类型，喜欢自强不息。 而姬香凝，就属于那种女强人，喜欢被人从内到外的征服。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让她得到应有的感受。 不同的性格，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在宁雪晴挂断电话后，包厢的另一边门被打开，霍不凡走了进来。 见姬香凝坐在这，他笑着抬手打了声招呼：“来了。” “嗯，来了。”姬香凝放下手机，微微低头，脸色逐渐发红。 霍不凡左看右看，却没有见到其他人，忍不住问：“雪晴还没到？” “她刚才跟我说临时有事，可能要晚点到，没跟你说吗？”姬香凝装作不清楚的问。 “没有。”霍不凡摇摇头，坐下来后，打量了姬香凝一眼，道：“今天的打扮很漂亮，这套红裙子很适合你。” “是吗？你喜欢？”姬香凝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应，但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能得到霍不凡的认可，让她感觉很开心。 不过她最后三个字，让霍不凡隐约觉得怪，便道：“确实挺好看的，怎么，公司就来你一个？其他人呢？不是说开庆功会吗？” “庆功会？哦，是啊，不过他们都有事情，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闹哄哄的，就没让她们过来。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现在打电话喊人来。”姬香凝道。 “那倒不用，就是觉得就咱们俩，好像有点冷清。”霍不凡道。 “你是觉得冷，还是觉得无聊？如果是前者，可以先喝点酒暖和暖和，如果是后者，倒是可以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姬香凝道。 “我觉得两者都可以。”霍不凡笑着道：“说起来，你们的机甲这次可是大放光彩，双线作战，还赢的很轻松，给人类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啊。现在很多人都要求加入机甲训练营，所以你们后续的任务也很重，要加紧机甲的开发和生产。资源方面，我会尽量让人往你们这里倾斜的。” “那就先代表姬家谢谢你了。”姬香凝说着，给霍不凡倒了一杯酒。 现在的酒和从前不一样，主要是以三四十度左右的低度酒为主。 以前的酒水因为酿造工艺还有缺陷的原因，必须是高于五十度的高度酒，才能长期储存。就像曾经的五十三度茅台酒，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捧，就因为它是五十三度，越放酒越好。 不过现在经过进一步的优化，低度酒也可以长期储存了，这主要得益于酒精的进一步提纯。 当然了，就算是三四十度的低度酒，大部分人还是会很容易喝醉的。 霍不凡端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道：“这应该是姬家生产的月宫酿吧？” 白酒行业，也是姬家的一部分产业，尤其是酱香型的月宫酿，广为人知，是如今安全区里最受欢迎的白酒之一。 “嗯，厂里留了不少原浆，你要的话，回头让人送去。”姬香凝道。 “我不怎么喝酒，还是喝茶多一点。不过我岳父倒是挺喜欢喝酒的，回头让他去找你。”霍不凡道。 “行。”姬香凝没有拒绝，毕竟霍不凡的岳父宁国祥，也算很熟悉的老人了。 说起工作上的事情，霍不凡和姬香凝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聊的。 749.喝醉了 姬家的机甲，确实是霍不凡很看重的项目之一，也愿意给她更多的资源。不管是因为竞争的原因，还是因为私人的关系，都是一样。 这一次的双线胜利，不光给人类带来了两处新的资源区，也让更多的人明白，霍不凡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现阶段，机甲的优先级，一定是高于太空战舰的！ 聊了会近期的事情，姬香凝忽然话题一转，转到了曾经。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给我当司机的时候，被好多人骂。也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当年被他们不屑一顾的书呆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世界的统治者。” “纠正一下，我可不是世界的统治者，我只是个生意人而以。”霍不凡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谁说了算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干嘛坐在这跟你喝酒？”姬香凝道。 霍不凡看的出来，她有些醉意了，刚才的几杯酒喝的太快，酒意上头，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了。 “怎么，不是你邀请我来参加庆功会吗，怎么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你来喝酒一样。”霍不凡道。 “你是没有强迫我来喝酒，但喝酒这事，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姬香凝道。 霍不凡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只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已经有点偏离主题了。 他左右看了看，道：“你没有点什么吃的吗？总不能就这样干喝吧。” “没胃口，就喝点酒算了，喝醉了就睡觉，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姬香凝脸色红扑扑的道。 站在霍不凡的角度，是很难理解姬香凝这一幅不开心的样子的。 姬家的机甲获得那么大的胜利，高兴都来不及呢，干嘛不开心啊。 可是他不想问，总觉得问出来的答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一种比较难堪的情景。 对于直觉，霍不凡还是很相信的。 所以，他选择以沉默来应对，偶尔会对姬香凝的话语进行一番附和。 姬香凝似乎也看出来霍不凡是在敷衍，她没有表示太多的不满，只不断的劝酒。霍不凡不喝，她就自己喝。 尽管姬香凝的酒量还算不错，但这样的喝法，是个人都得喝醉。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 霍不凡本来要喊个人工智能机器人过来把她带回来，却被姬香凝坚决拒绝了。 “我不要机器人，它们会害死我，它们想要我的命！”姬香凝摆着手，摇头晃脑的道。 霍不凡听的哭笑不得，这是喝太多了，还是以前看的那些科幻电影在心里有阴影。 人工智能就算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像人，始终都只是拟人化的一种表现，是它们的数据程序在经过大量的学习和优化后产生的成果。 这并不代表它们真的可以成为人，到目前为止，哪怕是黑魔神海拉，也没有让霍不凡觉得她像个活人。 黑魔神海拉应该可以算得上世界上最聪明的数据了，但她能够走到今天，并不是靠数据化的学习，而是因为切割能量体的同化。 切割能量体进入了数据世界，把思维程序与意识相结合，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机械生命体。 这有点像科幻电影中的变形金刚，只不过变形金刚是守卫星球的和平，黑魔神海拉则是在破坏人类的生存空间。 而且黑魔神海拉的思维模式，到现在也没有几个人清楚，她究竟是真的形成了自我思维模式，还是依然遵循着数据程序的固定模式呢？ 至于如今的这些人工智能，只能说它们很聪明，可以根据一些细节来判断大部分人的真实想法。但也仅限于此，固定的程序化思维，让它们无法去做规定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一台管家机器人，是严禁外出的，哪怕外面着火了，也严禁离开房间。又或者碰上了抢劫，同样不能离开房间之外。它可以去报警，或者喊主人出来帮忙，但自己不能离开房间。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对机器人来说，思维必须固定，也只能固定。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就能玩得转，必须全世界所有人，都各自执行自己的分工，才能共同维护这个社会。 机器人也是一样，既然是管家，那么它只需要负责家里的事情，没有必要给它多增添一些见义勇为的特殊要求。 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自然有其它人或者机器人来负责，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大多牵扯到伦理道德和法律。如果机器人在帮助他人脱离危险的情况下，对行凶者造成了损伤，甚至导致对方死亡，那么责任应该谁来承担？ 让机器人承担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最终还是要机器人的主人，或者生产厂家来承担责任。 但就像汽车一样，厂家生产了汽车，消费者购买了汽车，然后汽车撞死了人，那么谁来承担责任？ 就算汽车有问题，那么驾驶员在危急时刻是否操纵恰当？ 通常来说，这一类的案件，最终都不会把责任全部定在某一方身上，而是各方都摊一部分。 所以，人工智能机器人也是一样，为了不出现这一类的责任纠纷，干脆就把思维方式更固定一些。就算有人因此产生争议，觉得机器人明明拥有可以制止坏人的能力，却因为思维固定而袖手旁观是不对的。 但各大生产厂家，最终还是没有理会市场上的议论，他们希望自己的产品能够用一小部分的非议，换来更稳定可靠的使用体验。 因此，姬香凝说机器人会害死她，这只能是个笑话。 这个世界的机器人，永远不会害人，如果会，那就只能是如黑魔神海拉一样，被另一种生物控制了。 不过姬香凝既然不喜欢机器人，霍不凡也不会勉强，便搀扶着她离开了包厢。 走到车子旁，利用姬香凝的个人声线和瞳孔扫描开启了车门，霍不凡把她扶了上去。 尽管现在的自动化驾驶已经相当先进，基本上可以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概率把人安全送到家，但本着朋友的负责关系，霍不凡还是上了车，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只不过回去的时候，他还特意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说一声。 “香凝喝醉了，我现在送她回家，可能会稍微耽误一点时间。”霍不凡道。 他自己的座驾，开启了远程跟随功能，在后面遥遥坠着，保证不会跟丢。这样可以省的霍不凡把人送到地方后，又要再回来取车。 当然了，这一切都得益于先进的自动化驾驶。 周围的马路上，基本上都是带有各种感应器的设备，这里是全新的科幻世界，已经和旧世界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让十年前的谁来到这里，可能会觉得自己穿越到一百年后的未来。 实际上这里的变化，也仅仅只用了几年时间而已。 之所以变化这么大，只因为从最开始的建设，就是依照未来设定的。 没多久，霍不凡载着姬香凝来到她那栋朝豪华的大别墅门口。 管家机器人已经提前得到了讯息，拉着拥有微型反重力引擎的担架床来到车旁。 小心翼翼的把姬香凝从车里接出来，机器人管家很客气的向霍不凡道：“谢谢李先生，因为天色太晚，就不邀请您进来喝茶了。” 这时候，姬香凝却突然似惊醒一般，喊着：“喝茶！一起喝茶！李书恒，你别跑！” 750.回家 说话间，姬香凝一把抓住了霍不凡的胳膊，硬是抱在怀里不放。 她嘴里嘟囔着不清不楚的话语，机器人管家不敢用力，只能在那里僵住。 周围偶尔会有人经过，霍不凡也不想明天闹个新闻，只好顺着姬香凝的力道，把她推进屋子里。 姬香凝虽然是一个单身女子，但她的豪宅却相当的大，在整个安全区里，都算数一数二的。 巨大的豪宅里，堆积了很多的东西，看起来显得相当拥挤。这也让霍不凡对她的内心有了一个基础的判断，那就是姬香凝的真实心理，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女人。所以她需要把屋子里堆满满的，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安全感。 看清了这一点，霍不凡的胳膊也不由自主更加软化了一些。 从认识姬香凝的时候，她只不过二十岁出头，却遭受无数人的针对。那时候的姬家，还分成了直系和旁系，属于旁系的姬香凝，很努力的想要获得成功，获得别人的认可，却被直系针对的快要崩溃。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人捣乱。 好在霍不凡重生在了李书恒身上，帮助她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 时至如今，当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旁系女孩，已经成长为新世界首屈一指的科技大佬。 姬家的机甲被誉为世界顶尖，没有任何企业能与之相提并论。而此前的姬家，在工业上没有任何基础。 能做到这一步，只能说姬香凝的个人能力实在太强了。 她及时抓准了时代的脉络，带领姬家迅速转型，实现了弯道超车。在这场时代的巨变中，收获了无法估算的利益。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但每一个变革的时代中，能成功的始终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年轻人总说自己没有赶上好时候，其实二十年后再去看从前，自己当年所处的依然是个好时候。 年复一年，成功的方式可能会变，唯独这些成功者的共同点不会变，那就是执着！ 无比的执着！ 而且这种执着会被人称之为固执，疯子等等，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事实上，这样的执着很多人都有，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失败了。可以归类于运气不好，但运气并不是唯一的成功要素，否则的话，姬香凝也不会成功。 因为在最初的时候，她对霍不凡不屑一顾，认为这个失忆的男人成了书呆子，一无是处。 然而后来，她很聪明的抱住了霍不凡的大腿，这才能够获得成功。 姬香凝的成功有一大半，是靠霍不凡的帮助和提携，还有一小部分，是靠个人的能力和努力。 通过悬浮担架，把姬香凝送进了卧室，卧室里和外面一样，到处都堆积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满满当当。就像姬香凝那颗空虚的心，需要填充一样。 因为一直被抱着胳膊，无法挣脱，霍不凡只能亲自把她从担架上抱下来，放在床上。 机器人管家就在旁边看着，眼中的红光微微闪烁，似乎是在判断眼前这一幕，自己需要怎么做。 是离开，还是在这站着，需不需要提醒这位李先生什么？ 不过最终它还是选择了沉默静立，霍不凡也没有要把机器人管家驱赶走的意思，他低头看向姬香凝，轻轻为她抚开了额头的发丝。 这个动作，似乎让姬香凝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霍不凡。 过了几秒钟，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将霍不凡拉了下来。 “怎么了？”霍不凡还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吻我。”姬香凝轻声道。 霍不凡一怔，第一反应就是姬香凝可能认错人了，又或者喝太多失去了理智。 他只能控制自己不按这个女人说的做，并道：“你喝醉了，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我要你。”姬香凝再次用力拉着他，语气变得无比坚定：“我只要你！” 她眼里确实有醉意，但霍不凡看的出来，并不是真的醉到人事不省。在有一定清醒的成分下，姬香凝说出了这番话，可以说是酒壮怂人胆。 但无论个人的原则，还是姬香凝与宁雪晴的关系，霍不凡都不能这样做。 “你真的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霍不凡说着，就要挣开姬香凝的手臂。 然而下一刻，姬香凝突然从床上直起身子，用力抱住他，发出了有些委屈的声音：“难道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霍不凡仔细的斟酌着词语，不想在语言上伤害了这个好朋友：“你很好，但我觉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不觉得头晕吗？” “我不觉得头晕，也不想吐，也许我喝多了，但我没有喝醉！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是谁，知道你是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有没有我的位置？”姬香凝道。 霍不凡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你知道的，我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你老婆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可那又怎么样？顾菲洋呢？你不是还有顾菲洋吗！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不觉得自己比顾菲洋差多少！”姬香凝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又微微有些低落的补充了一句：“除了身材……” 顾菲洋的身材，实在是好的不得了，极少有女人能够在这方面和她相比的。 就算能和她比身材，气质也很难有她好。能比气质的，又没她会赚钱。比她会赚钱的……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霍不凡哭笑不得，道：“顾菲洋是一场意外……” “我也希望有那样的意外，而且如果不是……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姬香凝不依不饶的道：“而且今天也是宁雪晴主动安排的，不然你以为她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霍不凡一怔，宁雪晴主动安排的？ 回想一下，这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的确是宁雪晴告诉他，今天去参加姬香凝的庆功会，结果到了那才发现，不光宁雪晴没来，姬家也没来人。 吃饭的时候，霍不凡就觉得奇怪了，他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这种亲手把男人往外推的事情，一般的女人也不可能干的出来。 但现在看来，宁雪晴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真的做到了，心胸如此开阔的妻子，让霍不凡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说自己不幸。 而眼前的事情，则让他很是头疼。 坦白来说，他对姬香凝是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并没有到可以成为夫妻的地步。更准确的说，顶多和当初的顾菲洋一样，只是欣赏而以。 现在姬香凝主动坦露自己的心意，霍不凡理应拒绝，只不过他生来就不喜欢伤害女人，尤其是喜欢自己的女人。 不管自己能否接受，但人家喜欢你，就是对你的尊重和爱护。这样的情感，你不接受，也不能去伤害。 也许霍不凡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但对他来说，有些事情，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法改变。 “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你倒杯水。”霍不凡道。 “如果想倒水，机器人管家可以处理的很好，你明明就是害怕了。怎么，举世闻名的李先生，也会害怕和一个女人单独相处？”姬香凝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充分说明她在用激将法，而且是非常刻意的那种。 751.开灯 霍不凡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他摇摇头，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有理由这样做。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并没有那样的感情。” “我当然明白。”姬香凝直起身子，双手环住了霍不凡的脖子，将其拉近了一些。口中的酒气，混杂着身体的香气，从口中喷出而出。 “但我也没有要你的心，我知道这辈子已经错过了，但如果连你的人也得不到，那会成为一生的遗憾。就当我是喝醉了，让我获得一次满足，总不至于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姬家的董事长，很多人眼中得不到的女神。” 姬香凝说这话时，脸上有一种让霍不凡觉得好笑的骄傲。 可是他知道，这是姬香凝最后的尊严，她要故意表现出这样的骄傲，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正因为你是姬家的董事长，才更应该珍惜自己。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何必因为一时冲动，做可能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呢。”霍不凡劝说道。 “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就算喝的再多，对这件事都是清醒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可你根本不懂，这些年对我来说，有多煎熬。我有无数个夜晚，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敢的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为什么要让宁雪晴帮我承担罪过。以前我还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好朋友，可是现在，我开始恨她。如果不是她这么好，现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姬香凝的话语，让霍不凡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的是，姬香凝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番话，应该是姬香凝的真实想法。 从最开始对宁雪晴的感激，时至如今，可能真的变成了某种怨念。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太难熬，是因为当初宁雪晴把属于她的责任抢走了。 说实话，这种想法是不可理喻的，也是不应该的。 姬香凝自己也很清楚，这是错误的想法，但她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的怨念，才能让她不去怪罪霍不凡，不去怪罪自己，才能够支撑到现在才去说出这一切。 “你不应该恨她。”霍不凡叹气道：“而且说实话，如果当初的那个人是你，也许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现在这样，可能会更坏。” 姬香凝是一个很强势的脾气，当初霍不凡只做她的司机，都被骂的够呛。如果真做了她的男人，恐怕下场会更惨。 而霍不凡也同样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可能忍受姬香凝的坏脾气，两人大概率会分道扬镳。 霍不凡不喜欢吃回头草，所以一旦离婚，姬香凝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复合的可能性，甚至有很大几率不会再见面。 然而有了宁雪晴作为缓冲，姬香凝因为内心的愧疚，对霍不凡多有忍让，才没有把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以，她应该更加感谢宁雪晴，不仅仅帮了她，还挽救了与霍不凡的关系。 只是姬香凝似乎并不太明白这一点，她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没有去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 霍不凡想了，但他的说法，姬香凝并不认可，也不想承认。 “我不管！现在我只是想要你，不要你的心，不要你的感情，甚至不要你给顾小姐那样的承认。哪怕只是这一次，哪怕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一生，留下这么大的遗憾！”姬香凝道。 她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恳求，更多的则是坚决。 霍不凡叹口气，道：“何必呢，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过去之后，你只会觉得更加空虚。” “这些不要你管！就当是这么多年合作，给我的一点福利不行吗？不要让我这么可怜的去哀求你，那样才是真正让我感觉受伤的事情。”姬香凝道。 尽管她说了不想去求霍不凡，不想让这种事情显得自己很贱，但她的语气和神态，依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如果她依然维持之前的强势性格，比如像潘思米那样强势的去威胁什么，那霍不凡可能会直接甩袖子走人。 管你什么一生的遗憾不遗憾，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向来吃软不吃硬的霍不凡，对姬香凝这样的作为，是没有把饭去硬着心肠拒绝的。 坦白来说，姬香凝也算很漂亮的女人了。尤其她这种强势性格带来的气质，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是与宁雪晴，或者顾菲洋都完全不同的性格，有点像潘思米，但又不像潘思米那样惹人讨厌。 霍不凡也只是个普通人，无论自控能力有多强，都不是神仙。何况他知道，自己如果此刻离开，对姬香凝的伤害，远远要大于留下来。 他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如何面对宁雪晴而以。 可话说回来，姬香凝也没有说错什么，本来今天的事情就是宁雪晴搞出来的。 如果不是她故意为之，霍不凡也不会和姬香凝单独相处，还送她回家。 现在两人都在这，路上给宁雪晴打电话的时候，她还说公司正好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加班，可能要很晚甚至一整晚都不回家了。 当时霍不凡还没想到这一层，可是现在结合实际情况来看，宁雪晴根本就是故意说要加班。 如今霍不凡把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电缆给家里接了单独的一根，无论任何事情，都可以在家里独立办公。而全息投影技术的普遍应用，已经把办公室的作用大幅度减弱。 如果说办公室还有什么作用的话，可能就是你在公司里，那些员工做事时会更加谨慎一些吧。 所以，这是用来调节工作氛围的，对于实际工作来说，已经作用近乎于零。 想到这，霍不凡再次叹出一口气，问：“你确定不后悔？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再来说这些。”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清醒后仍然不后悔，你就留下来？”姬香凝问。 霍不凡没有回答，不过这种时候，沉默本身就等同于默认了。 姬香凝二话不说，立刻从床上起来，直奔卫生间。 从她的速度和行走姿势来看，霍不凡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是在装醉，其实一直都很清醒。最起码此刻的姬香凝，看起来完全不像醉酒的样子，跑去卫生间的时候虽然显得有些慌张，却很稳当。 所以，自己这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时候，姬香凝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对机器人管家命令道：“关闭所有出入口，不准李先生离开卧室，否则就采取强制性措施！” “好的，我明白了。”机器人管家来到霍不凡身前，如同钳子一样的机械爪晃了晃：“李先生，请您配合主人的命令，否则我可能会对您造成不可知的伤害威胁。” 霍不凡头疼不已，道：“我不会乱动的。” 卫生间里水声哗啦啦的，过了二十分钟，姬香凝裹着浴袍从里面出来。 “关灯！”她说道，但没过几秒，又喊了一声：“开灯！” 从黑暗到光明，让霍不凡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姬香凝似乎明白他的疑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比起第一次的羞涩，我应该珍惜这得之不易的一刻，我应该亲眼看到自己得到了你！” 霍不凡的表情有些古怪，姬香凝不愧是姬香凝，说话做事都与众不同。应该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在这种事情上，说的好像她们占了便宜一样。 752.你愿意的 但不管怎么样，姬香凝此刻是清醒的。 从她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一些羞涩，但那份坚定始终未变。 霍不凡很清楚人类的执着，会演变成怎样的心魔，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没有错。 也许未来姬香凝会爱上另一个男人，但此时此刻，她不会去想那些，也不认为自己会有那样的一天。 因为她现在整颗心都挂在霍不凡身上，没有别人的位置了。 “机器人管家，出去。”姬香凝道。 机器人管家没有任何异议，坚决的服从主人的命令。 当它离开房间，关上门之后，霍不凡微微叹息一声，望着越来越近的姬香凝，道：“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这一天。” “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姬香凝缓缓跨坐在霍不凡身上，看着他的双眼，满脸妩媚：“爱我。” 没有其它多余的话语，有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当年宁雪晴替姬香凝背了锅，很多年里都被人嘲笑个不停，连自己家人都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嫁给那样一个书呆子。 而后来霍不凡用实际行动证明，宁雪晴没有嫁错人。 姬香凝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心里从庆幸，到遗憾，到羡慕，再到怨念。 如果不给她一个抒发的渠道，这样的怨念，迟早会转变成真正的仇恨。 不管她的行为和想法对不对，人类的情感就是这样的复杂多变，而且无法控制。 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的光芒透过窗帘，洒落在了两人身上。 霍不凡起身穿了衣服，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刚刚破瓜的姬香凝，还是很容易就被惊醒了。 她直起身子，没有矫情的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反而很是骄傲的挺起胸膛。虽然比不过顾菲洋，却也足够了。 “你现在要走？”姬香凝问。 “嗯。”霍不凡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过去拿被子给她盖住了，道：“容易着凉。” “我现在越来越羡慕雪晴了，而且我很怀疑，她知道我的嫉妒，所以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更加切身的感受你的好。这样一来，我就会更羡慕她。”姬香凝道。 霍不凡看着她，很是认真的道：“如果你非要把她想的很坏，那我只能说，我们不适合再见面，甚至不适合再成为朋友了。” 满足姬香凝的一个愿望，弥补她的遗憾，这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霍不凡绝对不会允许姬香凝去污蔑宁雪晴，何况宁雪晴本身就是一片好意。 他的语气很是严厉，姬香凝一怔，随后露出苦涩的笑容：“看样子，我在你心目中，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你不用妄自菲薄，地位的轻重，要看在哪些方面。如果是以机甲行业来说，你是当时第一。但感情上，她永远是第一，没有人能和她比。”霍不凡道。 “我知道了。”姬香凝点点头，没有再去争辩什么。她看的出来，霍不凡在对宁雪晴的感情上，是有逆鳞的。如果自己不想真的和他彻底断绝关系来往，最好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再说什么废话了。 “那你以后还会来吗？”姬香凝又问。 霍不凡没有太多的犹豫，道：“应该不会了。” “应该？”姬香凝很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个关键词，心里的那点郁闷，突然烟消云散了。她笑了几声，道：“不管怎么样，我会把你的信息输入机器人管家。无论你因为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时间，只要你想来，都可以来。至于别人愿不愿意知道，想不想知道，我不会管，也不想管。我只希望，这里是一处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 被子从她的身躯上滑落，仿佛牛奶一样嫩滑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更加吸引男人的目光。 即便是霍不凡，也不得不承认，像姬香凝这样的女人主动开口诱惑人，的确很令人心动。连他的心，都忍不住跳快了几下。 不过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多说，霍不凡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穿好衣服后，他离开了房子。 姬香凝则裹上了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驱车离开，转过头，异样的床单颜色，让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人生的改变，在此刻让她感受到了如同新生的喜悦。 也许她的地位连顾菲洋都比不上，也许以后没有太多的机会和霍不凡同床共枕，但就算只有寥寥几次，也算是个盼头。 人这一生，所做的所有努力，不就是在为这些盼头而努力吗。 而另一边，霍不凡主动给宁雪晴打了个电话，告知昨晚发生的事情。 得知了这一切，宁雪晴只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没有什么意见，香凝是个好女人，她对你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你愿意和她成为一家人，我只会赞同。” 霍不凡道：“我没有想过和她共度余生，但你做这样的安排，总该先通知我一生，这让我觉得好像被人灌醉了胡来一样。” “怎么，心里不高兴？不舒服？”宁雪晴哼了一声，道：“像香凝这样的女人，多少男人追在屁股后头你知道吗。现在让你捡了个大便宜，还在这说别人的不是。既然不舒服，昨晚干嘛留下，她拿刀架脖子上威胁你了？” 姬香凝倒没有拿刀架脖子上威胁谁，霍不凡一时间无法反驳宁雪晴的话，是啊，如果真的不想留下，你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什么怕伤害她，都是借口，给自己一个正当的，合适的，能说服自己和别人的理由罢了。 说难听点，这就是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好好好，是我错了。”霍不凡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这还差不多。”宁雪晴又哼了一声，道：“还有啊，我不管你和她约定了什么，也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的关系不能变。尤其我和菲洋，如果因为香凝的到来，关系有什么变化，看我们俩不把你阉了！” 霍不凡苦笑一声，明明是你主动安排的，现在又反过来威胁人，这都什么事啊。 这是生活上的小插曲，对于个人来说，可能会让生活发生一些变化。但对全世界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除了那些仍然活跃的媒体记者，不会有太多的人去主动关注别人的私生活。 目前全世界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资源区建设上。 四个资源区的占据，让人们的战斗欲望不断攀升，每天都有大量的年轻人主动报名，希望加入机甲战队。 机甲战队也确实在扩充，大批的机甲生产线落地，让机甲的产能不断提升。 但战队并没有因为之前的胜利，就盲目出战。 现在四个资源区已经可以开采出不少的资源，按照议事委员会的想法，应该先把这些资源转化为足够的战斗力，稳扎稳打。 霍不凡也同意的这样的想法，把资源转化为实际战斗力，可以有效的减少伤亡。 尽管上次机甲战斗群双线作战都获得了胜利，但这并不代表就是最好的结果。 从理论上来说，机甲的数量越多，获胜就越容易。 几个月后，机甲拿出了第三套机甲，也就是融合了七杀星和破军星优点的天机星机甲。 这个系列的机甲，被称作王牌战队。 不过天机星机甲虽然先进，也几乎涵盖了目前人类最高的科技。平均一条生产线，每天只能生产一台天机星机甲。 相比七杀星和破军星，速度慢了整整三倍之多！ 753.霸王机甲 姬家已经在四处搜集资源，新希望那边也给予了一定的资源倾斜，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机甲生产线最快也得再过一年才能满足基础要求。 在此之前，天机星机甲只能作为奇兵使用。 基础的战斗机甲，还是要以七杀星和破军星为主。 这两种系列的机甲，目前已经达到了每天超过十台的产能。一个月下来，只要资源供应跟得上，足够生产出一大批机甲战队。 从现实情况来看，就算产能提高，资源也不够用的。 目前的星球资源，除了供应机甲外，还需要对整个安全区的日常生活进行保障。另外，入门的使级太空战舰，需要消耗的资源，要比几千台机甲还可怕。 而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测算，想要真正开始征服宇宙，使级太空战舰是完全不够的，甚至可以说，就没有资格离开太阳系。 如果你想完成那个宏大的愿望，最少最少，也得是知府级战舰。 而知府级战舰，以目前的星球资源总量来看，最多也只能制造三艘。 如果不想把其它如机甲之类的生产都停下，那就只能制造两艘。 这已经是最低限度，因为除了旗舰外，还需要配备相对应的太空战机，护卫舰等等，这些都是不小的消耗。 总而言之，一颗星球的资源虽多，可是如果以征战宇宙为目标的话，那就太少了。 倘若不能快速拿下其它星球，机甲生产的再多也没用。而且为了保证知府级战舰的生产，你得先搞出最少两艘甚至三艘使级太空战舰，增加更高级别战舰的生产经验。 虽说使级太空战舰后期可以改装成护卫舰，但那也是天大的资源损耗量。 一堆的生产任务，把负责测算资源量的团队，逼的快要发疯了。 这么多东西要生产，每天的安排都得十分谨慎，生怕多安排了一点资源，让其它地方不够用。 现在资源安排部门，已经成了银河联盟最吃香的地方，所有的公司，都要找他们要资源。 他说多给你点，就多给你点，说少给你点，你可能一块矿石都拿不到。 当然了，搞好关系，只是代表着你不被卡资源。真正重要的，还是得看你的项目是否真符合资源发放的要求。 安全区里所有的资源都是有数的，也都是统筹分配的，如果你的项目优先级靠后，那么给你发放的资源会很少。优先级靠前，比如说像姬家的战斗机甲，那就会优先发放大量资源。 但是每个项目的优先级，可能每天都在发生变化，也许今天他们的团队还没研究出来什么，排名垫底，等到了第二天，直接攻破了某个技术难关，瞬间排名就能上升到前二十。 这样的事情，每天比比皆是，所以才会让资源部门那么头疼。 资源虽然是人工智能海选，然后人工复核，但最终的决定权，依然掌握在人类手中。而且每天的资源发放，都会有详细的记录，为什么给这些资源，都有足够的理由。 不是说你想给，就随随便便能给，一旦被查出来，轻则调离岗位，重则进监狱。 资源是人类的命脉所在，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借资源谋私利。 就这样，伴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安全区的资源，被大量的吞噬着。 一年后，天机星机甲战队正式出场，三线作战，同时夺取三处资源矿场。 在这一年里，使级太空战舰也已经开发完毕，尽管只装配了常规的武器，但基于功率的原因，威力还是相当吓人的。 有这艘使级战舰在天空负责火力压制，天机星机甲战队，带领着七杀星和破军星机甲战队形成了三角箭头的阵形，一往无前。 以往人类总是在战斗中，采取防守姿态，等工程队把射线防御武器架设好，就立刻撤回安全区。 但是时隔一年半的新战斗中，三大机甲战队采取的是主动进攻。他们不再固守原地，而是不断的冲刺，把战场范围尽可能扩大。 这样一来，就可以给工程队留下更多的活动空间。 另外，地面防御队伍，也可以有更强的机动性，对那些越过前线攻进来的小股敌人进行歼灭战或者机动战。 通过良好的配合，机甲战队的战斗力，比起一年半以前，强了何止数倍。 并且空中的打击力量，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尤其是外部防护装甲，根据虫子们的攻击能力，进行了特殊的加强。 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虫子和魔鬼，同样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它们的配合，甚至不亚于人类，进退有据，攻守兼备，让人很是怀疑，这真是那种智力低下的种族吗？ 按照之前的战斗来看，虫子和魔鬼的智力都不算太高，最起码没有人类的思维复杂，想的长远。它们不懂的太多战术配合，只知道一个劲的冲。 但是后来的战斗中，虫子和魔鬼也渐渐学会了战斗层次和阵形划分。通过不同技能的配合，打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不过相比之下，人类的战斗力，还是要稍微高一点的。唯一的欠缺，就是数量太少。 和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虫子，魔鬼相比，眼下这区区几千人的机甲战队，看起来很不显眼。 最显眼的除了机动性和火力都十分强大的天机星机甲外，还有一台特殊的机甲。 天机星机甲因为加装了更轻，更坚固的装甲，同时加大了引擎功率，所以体型只比重火力的破军星稍微大一点。 而如今冲在最前面的那台机甲，却是比天机星大了整整一倍。它手里拿着的不是激光剑，而是高频振荡合金剑。 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合金，可以承受每秒钟数万次的高频振荡。而这种程度的振荡，足以切开世界上任何一种物体。 论锋利程度，并不比激光或者偏振分子剑弱。 并且由于自身的重量足够，就算切不开敌人，也能把敌人直接拦腰打断。 而高大的身躯上，配备了十六台高功率引擎，四肢分别有两个，躯干上八个，可以保证无论任何角度，任何时候，都瞬间爆发出绝对的高速。 论机动能力，他不弱于天机星和七杀星，论远程火力，也不弱于破军星，而且由于更大的体型，更具威慑力的武器，使得这台机甲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抵挡的住他的脚步，就算是那种几十米高的虫子，也会被他直接撞碎躯体。 这台机甲的名字，叫霸王！ 是姬家动用了一部分精英，专门研制出的统领级机甲。 霸王机甲的驾驶者，是经过特殊训练，从将近二十万人里才选拔出的一名人才，同时也是姬家强大的一星校之一。 他架势着霸王机甲，化作机甲战队的剑尖，无人能挡。 而这台耗费资源量，比正常机甲高出五倍以上的霸王机甲，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原先的七杀星和破军星机甲，已经让人心旷神怡了，后来的天机星机甲，更是引发了全民热潮。 而现在，这台霸王机甲，则让那些年轻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冲上战场，大战一场。 男儿当自强，乱世之中，只有这样的强大机甲，才配得上自己啊！ 他们并不明白，想依靠一人之力，驾驶如此庞大的机甲，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又要拥有多么惊人的天赋。 他们只知道，自己想要获得这样的机甲，想要成为让全世界瞩目的机甲操控者！ 754.连胜 想获得霸王机甲的驾驶权力，对普通人来说是基本不可能的。 因为你必须拥有足够惊艳的天赋，而机甲驾驶员的天赋，可不像考汽车驾照那般简单。 机甲与操控者的联系，是通过脑波接入设备，而目前的战斗经验告诉了人类，未来的战争，是以持久战为主要环境的。 所以，你的精神力强弱，以及意志力的坚韧程度，代表着你能够在这个战场上呆多久。更准确的说，你能够保持百分之一百比的战斗力多久。 普通人操控七杀星机甲，想发挥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大概只能维持三分钟左右。 有天赋的人，可以维持十分钟到十五分钟。 而非常有天赋的顶尖人物，可以维持半个小时左右。 最顶尖的那种，可以维持四十五分钟。 而这几次的资源争夺战中，每一场战斗都是数十个小时，最低也得十五个小时以上。 按照之前的操控要求，根本无法维持这种高强度的战斗。 所以，就必须对精神力进行特殊的训练，提升，并且适应长时间的高强度脑波接入战斗。 每一个合格的驾驶员，都会在人造的洞天福地中辛苦修炼，直到他们拥有及格线以上的精神力。这股力量越强，战斗力就越强大。 经过特殊训练的机甲驾驶员，哪怕天赋一般的，一年后也可以维持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达到一个小时以上，维持基础战斗力十几个小时。 但那只是普通的机甲，像霸王机甲这种特殊订制的类型，对精神力的要求就更高了。 就算最有天赋的人，想达到驾驶霸王机甲的标准，也得经过长达一年的准备。 百万人中，也未必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说，霸王机甲的驾驶者，就是人中龙凤，顶尖中的顶尖！ 姬家的一星校和二星校，都是这样的人，他们也是最早开始搜集精神力天赋强大的团队之一。 而在他们之前，则是造神计划团队。 世界上最强大的精神力队伍，就来自造神计划，其次才是姬家的机甲战队。 人们对机甲的渴望，延伸到了虚拟世界中。 虚拟世界中最初的力量体系，是西方的神灵，与东方的练气。 最初的时候，很容易成型的神灵体系，把练气体系打的溃不成军，抱头鼠窜。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练气体系逐渐发挥了后来者居上的威力，仅仅达到元婴期的高手，就可以和普通的神灵相提并论。 而化神期，则能与主神相比。 至于至高神级别，自然由渡劫期来对付。不过相比之下，渡劫期还是不如至高神的，按照他们的测算，最少也需要飞升后的仙人级别。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搞出来仙人的体系，因为他们连一个渡劫期都没有。 当然了，西方的至高神也是虚无缥缈的，就算有那么几个自称至高神的，实际战斗力也远远不如。 不过整体的战斗力上，东方练气，逐渐压过了西方神灵。 直到现在，机甲的热潮从现实席卷了网络。 那些在机甲驾驶员考试中被淘汰的人，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在现实中获得驾驶机甲的权力，他们就在虚拟世界中发挥自己的余热。 姬家在虚拟世界也建立了训练营，并且和现实不同的是，这里谁都可以进入。 训练营中，有姬家设计的三款实战机甲，也有普通的机甲模型，可以供你进行更改。甚至如果你有足够的天赋，也可以自行设计机甲，并且制造，组装。 这更激起了无数人的兴趣，尤其是男性，从小到大都喜欢拆东西，组装东西的男人们，此刻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游戏。 大多数人对实战机甲都没什么兴趣，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够对机甲进行独立的更改。 虽然大部分人在经历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明白机甲的设计和制造，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如果你不懂足够多的知识，根本不清楚怎么样才能让一台机甲动起来。 光是一个反重力引擎，就算武器设计院开放了引擎的所有设计蓝图和数据也没用。你不懂其中的原理，只生搬硬套，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引擎要么爆炸，要么不起作用。 就算起了作用，对力学一窍不通，也会使得功率的作用大大降低。 本来推动一台机甲的动力，可能只需要两万千瓦，但是现在因为你对力学不懂，引擎的推力因为各种力学上的交错，矛盾，导致就算加到五万千瓦，机甲都会慢如蜗牛。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不是普通人能玩的游戏。 当然了，这是指重新设计一种全新的机甲。 如果你没有这个本事，还是可以选择普通机甲的。 比如说七杀星，比如说破军星，又比如说天机星。 包括霸王机甲，也可以用，不过暂时来说，姬家并没有开放霸王机甲的使用权。哪怕是在虚拟世界中，也只是在训练营陈列，让无数路过的人看的流口水而以。 那些已经从狂热中醒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们，逐渐开始学会认清现实。 他们要么选择了实战机甲，要么在实战机甲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的改装。 比如说觉得机甲不够酷炫，那就加一对天使的翅膀。 比如说觉得颜色不够绚丽，那就搞个特殊配色。 又比如说觉得火力不够猛，那就再背一台单独的大功率发动力，配上高强度的粒子加农炮。一炮轰出去，对面就是是铜墙铁壁也得完蛋。 什么四十米的大刀等等，已经屡见不鲜。 训练营中开放了简单的对战模式，你可以把自己改装后的机甲数据保存，然后在对战模式中召唤出来，对对手展开较量。 虽然最初的对战模式只是简单娱乐为主，但因为对战的场次和胜负率都有记载，所以慢慢的也就激发起不少人对抗想法。 尤其那些虽然被机甲训练营淘汰的选手，都只能在虚拟世界中发泄。 他们就算被淘汰了，也是有一定天赋的，普通人驾驶的机甲，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会被拆成零件。 随着一个个不断连胜的记录诞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对战。 他们要决出个胜负，要向别人证明自己。 训练营最初的连胜纪录，就是在这个阶段诞生的，而且后世很难被超越。 因为最初的训练营菜鸟实在太多了，有十数亿的人在这里玩耍，随便一个高手，只要运气好点，都可能连胜几万次甚至几十万次。 而等到那些菜鸟逐渐被打击的失去信心，或者被虐的失去玩乐的兴趣后，剩下的都是会玩点的了，或者真正的高手。 到了此时，你想再一次性连胜几十万次，基本上不可能。 有那种偏执的高手，就喜欢找连胜多的人对战。 他们每天都在疯狂的扫排行榜，看到谁连胜次数多，直接点名跟你对战，跑都跑不掉。 跑了，就说明你认怂了，以后还怎么在训练营混？ 不跑的话，又很难打赢。 这些喜欢挑连胜榜的人，都对自己的机甲研究到了一个非人的境界。而且他们不但操控天赋高，对战经验也足，知道对付别人的机甲应该采用怎么样的战术。 和这种人对战，被打倒的可能性极大。 直到有一天，连胜榜单上，出现了一位连胜次数达到十二万次的强人。 在霸王机甲引发的训练营狂潮将近一年后，已经几乎没有再出现过能超过十万次连胜的人了。 755.没有爆炸 就连想连胜一万次，都有点难。 最重要的是，这位连胜次数达到十二万次的强人，使用的是最基础的七杀星一代机甲。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姬家已经对七杀星进行了两次升级，虽然还是七杀星的型号，并且保留了坚韧性足够强的特点，但在机动性和火力上，都有了不小的改进。 相比一代产品，三代七杀星的战斗力，强了将近一倍。 大多数人都知道，在技术相同的情况下，机甲本身的强度，意味着你是否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这位强人竟然一直使用一代七杀星机甲，打出了十二万连胜的记录，哪怕不是最高纪录，也已经很吓人了。毕竟现在能留在训练营的，基本上都是老手或者高手。 虽说每天都会有不少新手涌进来，但数量并不是特别多，最起码不可能达到十几万。 并且在超过一千连胜后，你就会被很多老手主动找来对战。到了一万连胜时，那些自称连胜终结者联盟的高手，就会出场了。 所以这位强人打出十二万连胜的背后，代表着他已经经历了最少数百次连胜终结者联盟高手的挑战。并且这些挑战，他都赢了。 如果说十二万连胜不够骇人的话，那么这数百次的挑战胜利，就相当吓人了。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走到这样的地步。 开始有人刻意的追踪这位在虚拟世界中代号盘古的机甲高手，坚持观战，学习，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高手。 而盘古的对战，也成了训练营中每天都会引发热潮的新乐子。 尤其是当连胜终结者联盟中，最强大的几人之一，代号天雷神的人，向盘古发出了正式的挑战，这一天，几乎所有的机甲爱好者，都齐聚训练营，观赏两大强者的对战。 对于这场挑战的结果，他们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都觉得，天雷神的胜率可能要稍微高一点。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天雷神的机甲实在太变态了。 这家伙的机甲配备了高达百万伏特的超高压电流，而且主要的攻击手段，全都和电子战有关。 什么电磁炸弹，什么脉冲毁灭波之类的，但凡是个电子仪器，碰上他就得玩完。 这家伙的机甲，也是自己独立设计的，他走了捷径，不搞什么机动性乱七八糟的，就搞这些电子武器。 说白了，他的机甲，就是为了在训练营中的对战胜利而生。 至今为止，天雷神机甲没有失败过一次，他是整个训练营连胜纪录最多的人，没有之一。 总连胜记录，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三十四万六千七百八十二次。 “今天，将是天雷神的第三十四万六千七八八十三次胜利，可喜可贺啊！”有人赞叹道。 “别说的跟真的一样，还没开打呢，你就说天雷神赢了，是不是瞎？”有人反唇相讥道，很明显，这位是盘古的支持者。 “这还用打吗，天雷神本来就是针对机甲对战设计的，一上来就送你一堆电子炸弹，除非有特制的屏蔽层，否则动都动不了，还怎么打？”有人道。 “反正我就觉得，盘古一定有办法！他可是最近几个月以来，唯一能超过十万连胜的超级高手！肯定有两把刷子！”那位盘古的支持者大声道。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有底气，很明显，天雷神机甲的超强电子战能力，的确让人信心不足。 这时候，双方的机甲上场。 大多数人，都认为盘古输定了，他的连胜之路，要到此为止了。 如果碰上连胜终结者联盟的其他几个顶尖高手，也许还有机会搏一搏，但碰上天雷神，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一代七杀星这样的老旧型号，连一颗普通的电磁炸弹都能让它当场报销，还怎么打嘛。 甚至在他们看来，盘古接受这样的挑战，本身就是弱智的表现。 只要不傻，就应该拒绝这场挑战，哪怕随便找个理由，也比直接输掉来的好。 天雷神机甲看起来和破军星机甲差不多，只不过它显得更加极端一些，笨重的身体，坚硬的合金装甲，可以保证不被敌人的远程火力轻松击败。 只要能撑的过一击，他的电子战武器，就可以把敌人的机甲从内部摧毁。 看着对面站着的一代七杀星机甲，天雷神已经确定，对方的机甲上没有特殊电子屏蔽层。 该说这家伙胆大呢，还是该说他狂妄呢？ 明知道挑战他的是大名鼎鼎的天雷神，竟然还不提前加装电子屏蔽层，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还是说，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天雷神的厉害？》 大多数人，都倾向于后者，应该是因为不清楚天雷神的能力，所以才这般显得托大。 许多盘古的支持者，都在这一刻叹息出声，为自己好不容易诞生的偶像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天雷神，也许还可以再多追加几场连胜呢。 面对着自己的对手，天雷神机甲中，传出了使用者阴沉的嗓音：“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一击必杀，希望你做好失败的准备，输了不要哭鼻子。” 一代七杀星机甲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机甲的操控者似乎睡着了一样。 天雷神哼了一声，认为这是对他的轻视，二话不说，在训练营的对抗开始提示声响起的刹那，数枚自动制导的小型电磁导弹，朝着七杀星机甲呼啸而去。 这是天雷神的常规武器之一，但就算是常规武器，对一代七杀星机甲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一代七杀星机甲并没有考虑过电子战的事情，只针对关节部分进行了新型合金覆盖，提升了坚韧性。这种从双卫绞杀机甲过度来的改进型机甲，本身的各项数据都不算特别好。 眼看着电磁导弹来到了七杀星机甲跟前，许多人都叹着气，闭上了眼睛。 已经这么近了，想躲都躲不掉，这不是输定了吗。 也不知道盘古是怎么赢到这里的，这么简单就被击败了，实在对不起他的威名。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七杀星机甲拔出了自己的激光剑，然后侧身的同时，激光剑瞬间将电磁导弹斩落。 出乎意料的是，电磁导弹竟然没有爆炸。 不管观战者，还是天雷神，都感到无比的惊愕。 为什么没有爆炸？ 就算是被激光剑斩落，可是按照电磁导弹的制作原理，无论碰到任何物体，被阻挡的那一刻都会瞬间爆开。 电磁脉冲会覆盖方圆百米范围内的一切，没有任何机甲可以幸免。 可是这一次，七杀星机甲斩落了电磁导弹，却没有爆炸，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天雷神是不是放水了。 但天雷神自己很清楚，他没有放水，反而是按照之前的战术进行的攻击。而且这一次的电磁导弹，相比之前的还有所改进，对于敌人的追踪更加灵敏，威力也更大。 这时候，忽然有人指着电磁导弹惊叫出声：“我知道为什么没有爆炸了！” 他说着，把电磁导弹的视频截流下来，单独进行放大和慢放。 很多人都跟随着他的动作看去，只见在慢放了上千倍的回放视频中，七杀星机甲的激光剑，以极快的速度在电磁导弹的外壳上撬动着。撬开外壳的同时，斩开了电磁导弹的能源供应线路。 尽管已经慢放了上千倍，但七杀星的出剑速度，依然快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在那一瞬间撬开电磁导弹的外壳，还要精准的斩断能源供应线路，这怎么可能做的到呢。 756.获胜 就算你能撬开外壳，又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判断出线路所在，供应方式，回流等等问题。 可以说，一瞬间所需要思考的事情，可能是普通人思考一整天都完不成的复杂事件。 正常来说，想拆解这种电磁导弹，确实可以用这样的方法。但别人拆解都是小心翼翼，慢慢拆开外壳，再去找能源供应线路，最后进行拆除。否则一旦拆错了哪怕一条回路，都会引发导弹的爆炸。 而七杀星机甲用一瞬间，就完成了别人一整天都可能做不到的事情！ 轻飘飘的斩落电磁导弹，看似简单，实际上难度高出天际。 所有看清了这一幕的人，现在都傻了。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需要超强的反应速度，脑子和身体都要跟得上，而且还要对电磁导弹有很深入的了解。只有这三项要求都满足，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世界上有反应速度快的，也有对电磁导弹了解的，但两者都有的，却极少。 眼前这位，是真正的高手！ 但更多的人却认为，他不是人。 “会不会是像创世纪那样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我觉得人类应该做不到这一步。”有人怀疑道。 这个怀疑，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也有人反驳道：“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我觉得这是人！” 支持者认为，人类做的到，是因为他们不想让这种风头被机器人抢了去。 人类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怎么能被机器人比下去呢。 双方在那争论个不停，辩论不休，甚至有人找到姬家训练营的负责人，要求调出这个人的资料。 不过这个要求，被姬家训练营的负责人拒绝了。 虚拟世界有自己的规则，其中关于隐私权，是优先级非常靠前的。 “我们没有被授权调取玩家资料，也没有权限调取，不过根据我们的内部报告，可以肯定的告诉各位，盘古是人类，不是机器人，也不是仿生类人生物。虽然他所做的事情，是别人难以想象的，但他的确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且没有经过生物改造。”姬家训练营的负责人道。 这个回答，引发了轩然大波。 竟然真的是人，而且还没有经过生物改造？ 要知道，现在生物改造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不少改造技术都下放给了民营企业，可以授权给普通人使用。 通过简单的生物改造，在不破坏你身为人类的整体性上，可以让你的反应速度更快，力气更大。 许多特殊职业的人，都需要进行生物改造，来提升自身的竞争力。 可以说，生物改造已经像从前的整容一样，变得极其寻常。 也许有的人对此不能理解，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但大多数人对此还是接受度很高的。 他们欣喜于自身的改变，并以为作为骄傲的象征，尤其在年轻人中，更是如此。 年龄大的，还会因为旧观念，拒绝改变，但年轻人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受到思想上的束缚。 如今，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生物改造的人类，完成了无数经过生物改造的人也无法完成的动作，这可以说是保守派的福音。 他们可以拿着这个例子去告诉其他人，生物改造并不是万能的，人类本身的潜力就是无比巨大的，只是你们没有好好利用而以。 而比赛场上，斩落了电磁导弹后，七杀星机甲并没有停留，他手持激光剑，朝着天雷神冲了过去。 天雷神机甲的驾驶员心里有些慌，从进入虚拟战场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一类的事情。每次扔出去电磁导弹，就足够敌人手忙脚乱的了，他总是在旁边乐呵呵的欣赏对手的慌张，然后再轻松的拿下比赛胜利。 完全针对机甲打造的各色电子战武器，是他最大的臂助。 但是这一次，遇到了神秘的盘古，他注定要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当七杀星机甲冲过来的时候，天雷神也开启了电磁脉冲波，这种可以穿透几乎任何物体的能量波，能够直接作用于机甲内部，对电子元件造成无法修补的伤害。 而且脉冲波的范围覆盖极光，基本上可以说三百六十度没有任何死角。 很多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认为战斗已经结束。 虽然盘古驾驶的七杀星机甲非常惊艳，但遇上这种近乎作弊一样的攻击，还是没有什么区别，只能认输。 有人察觉到，七杀星机甲的速度增加了，他几乎把所有的引擎全部朝着一个方向开启，加快了自己的冲刺速度。 “没用的，电磁脉冲波已经发射出来，就算再快也冲不过去。”有人摇头道。 下一刻，七杀星机甲的动作僵硬，却是电磁脉冲波已经作用在他的身上。 哪怕是盘古，也没有办法阻挡这种攻击，因为这已经不是反应速度所能解决的了。 然而七杀星机甲并没有停止，他仍然保持着冲刺的状态，即便引擎已经熄灭，可庞大的身躯，还是伴随着惯性，冲到了天雷神跟前。 只是，连激光剑都熄灭了的七杀星机甲，哪怕冲到跟前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靠着唾骂把天雷神消灭吗？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估计天雷神已经被不知道骂死多少次了。 就在这时，天雷神忽然迸发一阵火花，下一刻，他突然爆炸，然后消失了。 场上，七杀星机甲仍然留在原地，随后，训练营宣布，七杀星机甲获胜。 场上顿时沸腾起来，有人欢呼，更多的人则是疑惑，抗议。 “不可能！明明是天雷神赢了，怎么会这样！” “就是啊，七杀星机甲什么都没做，反而天雷神爆了？作弊，一定是作弊！” “这家伙肯定和训练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获得胜利！” 就连天雷神机甲的驾驶员，也重新连接上来，向姬家训练营表示抗议。 “我的机甲为什么会突然爆炸？你们搞什么了！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此时，七杀星机甲在原地消失，驾驶员已经下线。 而姬家训练营的负责人，则亲自来到场上，向所有人发布了刚才的战斗回放。 同样是通过慢放的镜头，可以看到，七杀星机甲在冲到天雷神机甲面前的时候，手中的激光剑虽然熄灭了，但剑柄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倒转了过来。 修长的剑柄，直接刺穿了天雷神机甲的前盖，捅进了它的动力舱里。 通过回放可以看到，剑柄的调转，在电磁脉冲波发动的瞬间开始的，而且那个时候激光剑就已经熄灭了。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而以。 从这个细节来看，七杀星机甲应该是为了把更多的能量作用于引擎上，为自己提供更多的动力。 “可是天雷神机甲的合金装甲十分坚固，就算激光炮都打不烂，一把剑柄怎么可能捅进去呢？”有人提出质疑。 姬家的训练营负责人回答道：“我们一开始也在疑惑这件事，在全自动程序判定盘古获胜后，我们立刻召集了工程师进行了紧急会议。通过对现场视频的各个角度分析，结合了两台机甲的特性，最终经过创世纪的演算，可以确定这场胜利是有效的。大家可以看这里，这是天雷神机甲的合金装甲分布图，以及各项技术参数。” 全息数据模拟，把各种数据清楚标了出来，可以让人看到天雷神机甲的各项数据。 757.神人 动力舱虽然受到了非常严密的保护，但每一个部位的数据都不是完全平均的。 因为这不是一块平板，而是类似椭圆形的外壳，根据弧度的不同，以及和其它部分结合面的不同，导致各个位置的抗击打能力都有一定的差距。 当然了，这个差距并不是很大，最起码不是激光炮能打烂的。 而七杀星机甲的剑柄，刚刚好戳在了整块合金装甲最薄弱的地方。 并且这个地方除了防御力弱外，还属于结合部。 众所周知，结合部是所有合金装甲中，最脆弱的部分。 尽管天雷神也针对这个地方，采用了额外的装甲覆盖，但没有用。 七杀星机甲的重量，加上之前大功率引擎的推动，所形成的惯性，全部以一个最完美的角度作用于激光剑的剑柄上。 所有人都明白，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算是一根针，都可以轻松毁灭一颗星球。 而庞大的惯性力量，让这把剑柄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剑，由此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通过现场的分析，不少人也调集了自己的人工智能程序来进行模拟实验，还别说，真让不少人实验出了结果。 但根据实验结果来看，成功率相当的低。哪怕人工智能程序进行的模拟，一千次里，也只成功寥寥几次。 也就是说，这次的胜利，其实只是千分之几的概率？ 那盘古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有人如此惊叹着，可更多的人却认为，这不是运气。 因为他们得到这个结果，是靠着姬家训练营负责人的讲解，才知晓其中的原理。然后又通过人工智能程序的仿真实验，而盘古呢？ 他当时肯定没有什么时间去计算这些，七杀星机甲也没有配备什么像样的人工智能程序。 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计算，实在难以理解盘古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认为，应该是因为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所以才能在一瞬间达到如此惊人的计算能力。”姬家训练营的负责人感叹道：“最重要的是，有这个计算能力还不够。我们凭借人工智能程序来试验，那是很大一部分虚假性存在的。而他是完完全全靠着自己的计算，然后依靠个人操作来确定机甲的惯性，角度。包括剑柄的倾斜角度，撞击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这样的计算能力和控制能力，没有无比强大的精神力是做不到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连头发丝般误差都不能存在的奇迹！” 是的，姬家的训练营负责人，最后把这场胜利定义为奇迹。 一场人类创造的奇迹，乃至神话！ 也只有人类，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 一时间，整个虚拟世界都疯了，所有机甲爱好者，都在寻找盘古的下落。 无数年轻人蜂拥而来，希望能够成为盘古的徒弟。 如此惊人的控制能力，简直就是非人，他们特别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不说他们，就连姬家自己人都很想知道盘古是何方神圣。 如果能把这个人拉拢过来，姬家就可以再多一位霸王级别的驾驶员了。 而更多的高手，则向盘古发起了挑战。无论胜利还是惨败，他们都可以获得很高的关注度，因为对手是盘古，是连人工智能都不能压制的神人。 然而，没有人能找到盘古，自从上一次的战斗后，他就彻底消失了。 在留下这一场神话后，盘古消失在了虚拟世界中，但他的名字，却一直流传了很久。 无数人把他奉为机甲之神，而他所留下的这场经典战斗，也被永久保留在机甲训练营中。 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挑战这一幕，无数人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挑战，但他们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光是依靠激光剑把电磁导弹斩落，就难倒了所有人。 难度越是高，就越吸引人，也就越让人觉得机甲之神的名号当之无愧。 机甲之神的名号在虚拟世界中流传，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驾驶者，正陪着老婆孩子吃饭。 “爸爸，我最近的飞行器训练课程已经结束了，是不是可以正式登机了？”糖糖一边扒拉着菜一边问。 霍不凡端过来一盘蒜薹炒肉片，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所有课程都结束了吗？创世纪的评价怎么样？” “当然是最高的s级，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糖糖嘻嘻哈哈的一边敬礼一边喊着。 “少来这套，我没有看到你的操作评价，正式登机回头再说。想飞的话，在虚拟世界里飞不也一样吗。”宁雪晴在一旁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虚拟世界里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哪有现实世界来的好。”糖糖不乐意的道，然后又看向霍不凡，撒娇道：“爸爸，你看妈妈又要耍赖，说好只要我完成独立设计，通过创世纪的考核就让我自己飞的！创世纪，你说我的飞行评价高不高！” “小主人的飞行评价达到了最高的s级，根据我的判断，拥有王牌飞行员的操控能力。”创世纪的声音从半空中的悬浮小型飞行器里传出来。 “你看吧。”糖糖洋洋得意的冲宁雪晴昂起脑袋。 “创世纪给我闭嘴！还有你，老老实实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宁雪晴板起脸道。 创世纪被骂的直接飞走了，糖糖则委屈的看向霍不凡。霍不凡耸耸肩，道：“先吃饭。” 宁雪晴看过来，道：“你可别跟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想在现实里飞，最起码再过一年，完全熟悉了飞行器。而且飞行器的保护措施到位了吗？我上次跟你说的各种紧急救援装置安装了没有？” “真像你说的安装那么多救援装置，飞行器都快成大型运输机了，还怎么进行高速飞行啊。而且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上去，只会让机动性下降，一点意思都没有。”糖糖撇着嘴道。 “别跟我说这么多，反正完不成我说的要求，就不准飞！”宁雪晴下了最后通牒。 她在家里的地位，可不是糖糖能撼动的，至于霍不凡，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宁雪晴光明正大的对着干。 毕竟宁雪晴也是为了糖糖好，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好不容易养大了，可不能出事。 “妈妈，我最听话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二小子在旁边虎头虎脑的道。 “就你屁话多！”糖糖直接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瞪着眼睛训斥道：“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跟个娘们似的，一点都不像老爷们。你的同学们，都没笑话你娘们唧唧的吗？” “我很厉害的，他们都打不过我，就你天天欺负我。”二小子嘟囔着道。 他几乎是被糖糖从小打到大，对这个姐姐有着天生的恐惧感。 还是雯雯姐好，说话做事都那么温柔，和顾妈妈一样好。家里这两个女人，实在太恐怖了，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活这么大的。 “对了爸，最近怎么没见你去虚拟世界玩了，之前不是说挺好玩的吗？”二小子问：“我前几天还上去呢，看到好多人要找你。” “找我干什么？”霍不凡一边吃饭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要找你打架吧。”二小子道。 “你上次和那个什么机甲对战，引发了第二次全网热潮不知道吗？连姬香凝都来找我，希望能够得到那台机甲驾驶员的信息。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找不到的神级驾驶员，其实就是枕边人，不知道会不会掐你两下。”宁雪晴道。 758.备选 这种话题，霍不凡是不会轻易搭茬的。 他和姬香凝的事情，虽然很明白的告诉了宁雪晴，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了。 姬香凝的身份，情况，都与顾菲洋不同。霍不凡是真心要接纳顾菲洋，要让她成为家庭的一份子，所以必须和宁雪晴坦诚相待。不把事情说清楚，说明白，会很麻烦。 而姬香凝就不一样了，她和霍不凡顶多也就算有露水情缘，哪怕多来几次也依然没什么区别。 霍不凡从来没想过把她融入这个家庭里，满足姬香凝的个人愿望，个人需求，这是可以的。但如果是以让家庭多出来一些麻烦，那肯定是不行的。 哪怕宁雪晴暗示说，她能够接受，那也不行。 因为一个人的加入，可能会让家庭成分发生很大的变化，这是霍不凡不想看到的。 他对女色并没有那么急切，或者说该享受的，早已经享受够了。 什么国色天香，什么祸国殃民，他都不在乎，所思所需已经超越了这个基础层次。 其实姬香凝自己也清楚，所以她并没有想过真的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来，想要的只不过是弥补当年的缺憾而以。 因此，在谈论起姬香凝的时候，霍不凡总是会主动回避，免得被宁雪晴带了节奏。 桃花运太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宁雪晴也知道，霍不凡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是特别主动。从内心深处，她其实是高兴的。 因为姬香凝已经是世间少有的优秀女子，无论样貌，身材，家世，才干，都是一顶一的好。 如今姬家的机甲战队风头正劲，无人能敌，作为姬家之主，不知道多少男人对姬香凝充满兴趣。霍不凡连姬香凝都没兴趣，那这世上能诱惑他的人，可就没几个了。 所以在这方面，宁雪晴可以很放心。 但话说回来，她之前安排霍不凡和姬香凝，是为了找个合适的帮手。不光是姬香凝，连简思思也在宁雪晴的考虑范围内。 如今简思思的权力已经非常大了，新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最重要的是，各方势力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宁雪晴必须要顾忌各方势力的发展，不能让他们的成长威胁到新希望。 尽管霍不凡本人从来没有说过要让新希望成为世界霸主，但所有人眼里，新希望已经是这颗星球的主人。 其它势力，基本上都是依附着新希望生存，你所使用的各项科技，各种资源，都属于新希望旗下的调配。在这种情况下，还说自己拥有足够的自主，有什么意义呢。 宁雪晴也是这种思想的支持者，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小淘宝店主了，时至如今，宁雪晴就算不能成为一个像姬香凝般独立的女性，但她在格局上，要比姬香凝还大一些。 新希望的未来，绝对是跨时代的宇宙霸主，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所以，姬香凝也在努力适应这个过程，她要确保发展过程中，不会受到太多的干扰。 而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顾忌那么多。 管理一家公司，和把注意力放在全世界上，是完全不同的等级。没有一个足够庞大，又足够优秀的团队，是不可能完成这种任务的。 而且这种任务，又不能完全交付到外人手上。一旦让他们得到太多的权力，就会反过来成为新希望的桎梏。 宁雪晴是一个思想很单纯的女人，她想的就是把这些拥有权力的人，都变成自己人。 这几年来，她在人才的提拔上，也较为偏袒像姬香凝，简思思这种类型的女强人。 不管是商业还是其它方面，只要能力，人品，样貌身材都能入眼，就会被宁雪晴列入备选名单中。 这也使得不少人觉得，宁雪晴是不是有性别歧视，怎么重要岗位，女性主管比男性的多了不少？ 有人还因此提出抗议，认为自己的能力并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能提拔女主管，却不选择他。 对此，宁雪晴的解释也很直白，你没有足够碾压一个女人的能力，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觉得自己不受重视，那就做出点成绩来。只要能证明我的提拔是错的，那我会改正这个错误！ 同样的，那些被提拔上来的女性，也都不是善茬。 她们都是宁雪晴辛辛苦苦，从万千人才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和男人相比，女性最大的弱势在于体力上的先天差距，但在其它方面，不但没有弱势，反而还有一些先天优势。 所以，她们也不希望被人比下去，或者被人说宁雪晴当初提拔她们是错误的。 两方人都在拼命的努力，一个要证明宁雪晴错了，一个要证明宁雪晴是对的。 得益于他们这种激烈的竞争氛围，使得新希望内部的环境变得更加吓人，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根本不敢往核心圈子里挤。 能进核心圈子的，在他们看来都是疯子，一个个不要命的拼！ 不过，那些女性主管倒都挺受欢迎的。 她们有能力，有身材，有样貌，除了个别家世一般，几乎没什么缺点。 新希望的女性领导层，是新世界最靓丽的风景，也因此引来了许多男性的追求。甚至有人说，新希望快成一个相亲公司了，专门给男人们培养贤内助。 也确实有很多社会地位高的男人，前来这里追求自己的所爱，也有不少女性经不起他们的猛烈攻势，坠入了爱河。 她们是否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宁雪晴不在乎，但凡是没有经受住这种外界诱惑的，都自动从她的终极名单上被划掉了。 如果让霍不凡知道，宁雪晴竟然在主动给他培养后备力量，想必表情会十分的精彩。 当然了，宁雪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往女人身上想，还有许多重要岗位，依然是男性把持。 只不过在同等条件下，她可能会有所偏袒而以。 主要是因为霍不凡实在太优秀了，这一次在网络上引发的机甲热潮，那位神一样的七杀星机甲驾驶员，正是霍不凡亲身下场。 作为全世界最早一批接受精神力提升试验的人，霍不凡自己家里现在就是一处人造的洞天福地，无时无刻都沐浴在浓度超高的能量中。 这些外界游离的能量被引入体内，不断提升着精神能力，按照造神计划团队的测试，霍不凡的精神力增长速度，也许不是所有人中最快的。但他对精神力的控制，却是所有人中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正是因为这种超强的控制能力，霍不凡才能做到用一把激光剑，在瞬间斩断电磁导弹的能源电路。 当然了，虚拟世界中，精神力本身就会被放大。没有肉体的束缚，施展起来会更加畅快淋漓。 而现实当中，现在霍不凡的精神力之强，虽然不能像虚拟世界里那般无所不能，却也强的吓人。 不说凭空造物，但是凭借精神力控制几百斤重的东西快速飞来飞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给霍不凡一根扫把，他就能像电影中的巫师一样，自己骑着扫把到处飞。 不过扫把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道具，巫师是不是一定需要扫把才能飞，没人知道，但霍不凡是不太需要的。 凭借着精神力的作用，完全可以让自身随时起飞，这已经超出现代物理学的解释范畴了。按照造神计划团队的说法，现代物理已经因为虚拟世界和精神力的存在，即将被淘汰。 759.新的生命 必须把物理学进行升级，才能更好的适应接下来的世界。 升级物理学，是那些学者的事情，霍不凡并没有想参与进去。他去虚拟世界参加机甲对战，也只是一直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而以，想试试看自己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结果一去不要紧，直接打了个十二万连胜。霍不凡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的连胜是怎么打出来的。 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对战，平均下来，每四分钟就得赢一场，才能完成这个连胜纪录。 所以霍不凡觉得，姬家的训练营连胜统计，应该是出了问题。 之前他还问过姬香凝，得到的答案是连胜统计并不是完全按照实时对抗来统计的。 训练营中拥有超高智能的模拟系统，可以把机甲驾驶员的风格，手段，模仿的七七八八。 而这种模拟形象，会以货物的方式进行出售。说简单点，你可以花一万块，买下机甲之神的虚拟对抗形象，与他进行虚拟对战。 这种对战虽然不是真实的，但每一次胜利，都会被计算到连胜纪录中去。至于失败的次数，自然就被直接忽略了。 从这点来说，连胜纪录多少有点水分，但也只限于次数上的水份。再者说了，连胜纪录多，说明你的虚拟形象也很厉害，否则的话，哪有那么多人没事去挑战你的虚拟形象呢。而且，连虚拟形象都赢了这么多场，足以说明本体的强大了。 霍不凡对机甲改装没什么兴趣，七杀星机甲已经足够强了，在他手里近乎无所不能。 他的对战录像，现在都被姬家的机甲战队拿回去做教材，据说效果非常好。战队现在的实战能力，提升了一大截。 不过霍不凡的许多奇思妙想动作，难度都太高了，即便是能驾驶霸王机甲的顶尖高手，都没有办法完成。 因为这需要超强的精神力作为辅助，才能在瞬间把角度，力度等因素计算到最极致的地步。 像这种难度的动作，哪怕差一丝一毫，最后的结果都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那些机甲战队的高手，对教材中的机甲之神，也是佩服到极点。 机甲之神的名号，没有人反对，这已经成为机甲的象征。姬家更是派了很多人满世界的去找，希望能找到机甲之神，把他请来姬家坐镇。 这样一来，姬家就真的是名副其实世界最顶尖了。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所谓的机甲之神，只是霍不凡闲来无事去玩玩而已。 上一次击败天雷神后，他就很长时间没登录虚拟世界了。 主要最近事情比较多，也没什么时间去玩。 现在姬家的机甲战队，作为战斗主力，帮助人类开疆扩土。 而在战斗中，机甲战士从虫子和魔鬼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些奇特的东西。 在一些明显较高级别的虫子和魔鬼尸体中，他们发现了类似机械体的装置。这些机械体内部与生物脏器互相融合，彼此相生，很是奇异。而在外部，由生物表皮进行保护，也可以说是伪装。 如果仅仅看外表，你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机甲战士能发现，也是因为战斗中把尸体打烂了，才无意中看到尸体里不该有的东西。 而且类似的尸体，还不在少数。 把这些尸体带回去，经过详细的解剖和分析，从最终的结果来看，机械体并不是后来通过改造手段安装进去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和生物脏器长在了一起。 这个结论，引起很多人的质疑，机械就是机械，怎么可能长出来生物体呢。同样的，生物体也不可能长出来机械物体。 但事实就是这样，有一些人认为，这可能是一种独特的，全新的生命体。 机械与生物共生，看似不可能，实际上连精神力都真实存在，连魔鬼都被黑魔神海拉召唤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人类的血肉之躯，只是生命的一种存在方式而以，并不代表这种躯体就是生命的唯一表现方式。 就像魔鬼中，也有一些身体透明的存在。按照人类的躯体构造，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还有一些魔鬼，身体充满毒素，或者由火焰组成。这样的身躯，也同样无法用生物学去解释。 既然连这种魔鬼都有，那么机械与生物共生的新生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说实话，这种生命体，还是让重生科技团队十分感兴趣的。 现在重生科技的力量，已经基本上达到了曾经的期望，无论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出现问题，都可以进行更换。就连意识，都可以进行转移，脑部受损已经不再是绝症。 可以预料到的是，人类未来的寿命，将会极大的延长。尤其是当延缓衰老的药物成功研制出来后，正常人活个两三百岁都不成问题。 这颗星球，无法承载解决人口老龄化的种族，人类未来必将迈向宇宙，寻找新的居住地才可以。 考虑到外太空和星球的未知与危险性，如何保护人类的星际移民，成了重生科技最新的研究课题。 而机械与生物共存的生命体，也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思路。 如果把重要部位替换成机械，是不是可以增强人类的自保能力？ 另外一点，这种生命体征被改变的虫子和魔鬼，并不在少数，而且都属于那种级别略高的类型。 这让研究团队的成员怀疑，新生命体可能就是黑魔神海拉所为。 当初赫尔海姆还没有消失在地下的时候，曾经被无人机拍下过一些画面，黑魔神海拉在密林之中，进行着生物实验。 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研究这种东西。 通过新的生命体，对虫子和魔鬼进行更精准的控制，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虫子和魔鬼最近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很明显，正是因为有这些全新的生命体，看起来和它们一样，才能指挥的动这些异族。 所以说，黑魔神海拉是通过生物改造技术，打入到了虫子和魔鬼内部？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当初黑魔神海拉刚把魔鬼召唤来的时候，巨大魔鬼曾经向她发动过攻击。只是经过了短暂的交流，双方才没有爆发更大的冲突。 这说明魔鬼并不是完全听从黑魔神海拉的命令，它们最初也许只是合作关系，而现在，黑魔神海拉要把虫子和魔鬼，完全转变成自己忠诚的奴仆。 作为程序与能量体转化而来的新生命，本身就有着非常严谨逻辑思维能力的黑魔神海拉，如果想要完全控制自己的手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序的世界，不允许出现意外，意外就是bug，是不可控的错误，必须被消除。 不过对人类来说，这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虫子和魔鬼配合的越好，人类反攻的难度就越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虫子和魔鬼中的新生命体数量，并不算特别多。黑魔神海拉可能只转换或者创造了一小部分，还没来得及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人类应该趁着这个空档期，抓紧时间向外扩张。否则等黑魔神海拉把麾下的怪物们，真的训练成一支合格的队伍时，那就太可怕了。 虫子和魔鬼的战斗力，本身就不若，哪怕是机甲战队，在面对它们的时候，也是凭借机械的超强火力，以及新希望的跨时代科技力量，才能获得一定的优势。 760.地震 如果只是正面对抗，无论虫子还是魔鬼，其实都不弱于机甲。如果不是那些重火力的加持，以及高科技武器的帮助，仅凭机甲本身的机械特性，是无法与这两个种族相对抗的。 不过人类的发展历程中，一直都是以弱胜强，靠的就是这种智慧创造出来的工具。 野兽有自己的利齿和爪子，而人类拥有智慧作为武器，也不能完全说这就是借助外力。 尤其是机甲的操控，需要精神力的帮助，而精神力本身又是人类自身的力量，怎么能算外力呢。 现在人类对精神力的锻炼已经非常注重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成立了专业的学校，到处搜集精神力天赋好的学生进行针对性培养。 未来这些学生无论去加入机甲战队，还是做别的，都会比普通孩子的起点高很多。 包括一些新生儿，现在都开始做精神力检测的筛选了，据说还对精神力的天赋进行了评级。 按照精神力的普遍标准，最高为s级，最低为f级。 像霍不凡这样的，就属于a级天赋，但在操控上，就算给霍不凡一个3s都不为过。 总而言之，人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让自己更加强大，哪怕这种强大并不是他们自身。 而精神力的存在，则让人类在依靠外力的同时，也给了自身进化的一种可能。 相比之下，虫子和魔鬼虽然被黑魔神海拉同化了一部分，但它们本身的战斗力并没有得到提升。 配合是否默契，那是另一码事，不能代表未来。 只要虫子的个体强度始终保持现在这个级别，没有更高级别的进化，人类就不需要担心太多。毕竟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会越来越强。 直到有一天，生产出可以随意毁灭整颗星球的武器都不稀奇。 到那时候，就算是黑魔神海拉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玩完。 人类现在的困难在于时间少，任务重，科技暂时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就只能稳扎稳打。 只不过未来，永远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也许，这就是科技的力量，近乎没有极限。 只要能突破技术桎梏，就能够轻松制造出更强的力量。 因此，研究院在讨论了一段时间后，对虫子和魔鬼的生物改造就逐渐失去了兴趣。 他们把这当成了人类未来进化的一种思路，并不觉得其本身会给人类带来太大的威胁。 包括霍不凡也是这样认为的，虫子和魔鬼的可怕在于数量多，攻击方式诡异。不过随着对抗经验的增加，人类自身力量的增强，也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甚至有很多战士对这种级别的对抗，已经习以为常。 就好比那位驾驶霸王机甲的一星校，他对这种级别的对抗，已经没有什么兴趣。 因为无论任何一种虫子或者魔鬼，对他来说都太弱了，根本不是对手。 他最希望做的，就是和传说中的巨大魔鬼对抗，要看一看那位传说中的魔鬼之王，究竟有多可怕。 不过到目前为止，巨大魔鬼还没有出现过，包括虫子的最高级别也没有出现过。 除了刚被召唤出来时的惊鸿一瞥，它们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有人怀疑，这些种族的最高统治者，很可能已经被黑魔神海拉消灭了。 但立刻有人提出了质疑，如果虫族和魔鬼的最高统治者被消灭了，黑魔神海拉干嘛还搞这么复杂的新生命体？ 就为了让虫子和魔鬼的配合更加默契吗？ 在他们看来，这种默契的配合，本身价值并不是特别高。 黑魔神海拉的队伍内部，现在没有人能探知具体的情况，连想找清楚位置都很难。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以人类目前的力量，只要虫子和魔鬼不倾巢来攻，就不需要太担心。 然而让人无语的是，有时候你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也许黑魔神海拉也意识到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被逐步蚕食领地。人类获得的资源越多，对她的威胁就越大。 而她对领地的需求，并没有人类那么多，至于资源，更是少之又少。 她需要的，是尽快杀死人类更多的有生力量，最好能减弱人类的科技发展力量。 只是那些力量都被放置在安全区的核心位置，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无法突破天罗地网的防御。 这是人类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某一天的清晨，霍不凡突然接到了紧急警告。 警告是从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里发出的，智能防御程序，监测到地下板块发生巨大变化，并且温度急剧升高。 说直白点，就是要地震了。但地震的同时，又有疑似火山爆发的征兆。 这是很难理解的，火山在星球进化的数十亿年里，已经基本固定了位置，很少听说还有从未爆发过的地下火山存在。 可是现在，伴随着新的地震，似乎真的有一处地下火山正在喷发。 地震的力量，来源于地壳的变动和碰撞。这种碰撞的威力，不亚于超高当量的核武器爆炸，甚至比核武器还要可怕。 一瞬间产生的能量，可能会导致整个大陆都裂开，而人类的武器，目前为止可没有这么强大的类型。 之前发明的分子聚合剂，只是针对虫子和魔鬼的攻击强度来研发的，对地震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考虑。从实验结果来看，大致能抵抗八级地震。 这已经是很高的级别了，但是这一次的地震级别，从预警之初，就直接突破到了九级！ 而且级别还在不断的增加，安全区的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地面的剧烈震动，无数地方四分五裂，房屋倒塌。 深深的峡谷，如同恶魔的血盆大口，将生命吞噬。 尤其靠近武器设计院的地方，震感更是强烈。 值得庆幸的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武器设计院完成了一体化的建设。通体浇铸了纳米尔合金，可以保证就算十级大地震，也无法把设计院震垮。 但是，地下涌上来的高温岩浆，却成了让所有人头疼的事情。 这种温度高达数千摄氏度的高温岩浆，使得只是初代纳米尔合金的武器设计院外墙，开始有融化的趋势。 消防设施正在全力以赴的进行降温，但面对不断涌上来的岩浆，根本无济于事。 “有些不对劲。”无名高手发来了消息。 已经紧急赶往现场的霍不凡立刻接通了无名高手的通讯频道，问：“什么意思？” “岩浆的流通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不符合火山爆发的特征。我怀疑，这些岩浆可能是被人为引过来的。”无名高手道。 “人为？”霍不凡愣了一下，随口汗毛直竖：“你的意思是，黑魔神海拉？” “没有错！而且根据智能程序的测算，地震的中心点就在武器设计院，你不觉得很巧合吗？而且岩浆的出现，刚好可以融化武器设计院的外壳。我现在怀疑，这可能是黑魔神海拉针对人类，玩的一次大手笔。她要把武器设计院的精英，一网打尽！”无名高手道。 霍不凡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虽然无名高手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并不是没有可能。 人类已经外出攻占了将近两位数的资源安全区，可黑魔神海拉却始终没有像样的还击。 如果她把所有的虫子和魔鬼调动过来，那些资源安全区根本站不住脚。 可她没有这样做，每次安全区建立起了基础射线防御阵地，虫子和魔鬼就立刻撤退了。 761.灾难 如果她把所有的虫子和魔鬼调动过来，那些资源安全区根本站不住脚。 可她没有这样做，每次安全区建立起了基础射线防御阵地，虫子和魔鬼就立刻撤退了。 人们以为，这是虫子和魔鬼不想做无谓的过多牺牲。 可是现在想来，也许根本不是那样，黑魔神海拉是在故意麻痹人类！ 而现在，黑魔神海拉终于要发起总攻了，她的攻击，将向人类证明，黑魔神海拉，永远都是人类的梦魇！ 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地震的级别已经提升到了十级。 围绕着武器设计院为中心，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塌，无数人惨叫着，惊恐着想要离开这个地狱，但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地震吞噬着所有生命，偶尔有侥幸逃脱的人，也会被高温的岩浆吃掉。 几千度的高温，没有人可以在这种危险中生存下来，就算是霍不凡，此刻从高空俯瞰着这一切，也感觉到了危险。 当武器设计院的外墙纳米尔合金被高温熔化，开始变得松软时，大量的虫子和魔鬼，从地下钻了出来。 地网已经被地震撕裂，岩浆为这些敌人打开了缺口，它们瞬间冲出，扑入武器设计院内。 霍不凡看的汗毛直竖，想也不想的打开全员通讯频道：“所有机甲全部前往武器设计院支援！” 武器设计院本身就有机甲战队存在，大约三十台机甲，全天候在这里负责守卫工作。毕竟人类的敌人不仅仅是虫子和魔鬼，还有自身。 有那些想不开的势力成员，总会想方设法要搞点事情来，机甲战队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些人无功而返。 而事实也证明了，机甲战队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因为有些势力还是相当有路子的，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资源，偷偷摸摸建造了一些机甲前来冲击。虽然级别不是很高，战斗力也不是很强，但最初的几次袭击，也确实给武器设计院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如果不是内部还有诸多防御武器，让武器设计院支撑到了援兵到来，可能早就被人从内部攻破了。 而现在，虫子和魔鬼出现在武器设计院的院墙外，它们面前没有太多的阻挡，机甲战队在最初的地震中，已经损失过半。还剩下不足三分之一，正在四处救援人类。 现在霍不凡一声令下，那七八台机甲只能放弃救援，转而向敌人发动攻击。 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了，哪怕配备的是最先进的天机星机甲，也无济于事。 而且虫子和魔鬼根本不和这七八台机甲缠斗，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器设计院里的人类科研精英。 黑魔神海拉这次的攻击目标十分明确，目的也很纯粹，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武器设计院里的所有活人！ 虫子和魔鬼瞬间攻入，武器设计院里的各色防御武器，开始疯狂开火。 但虫子和魔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杀死一百只，后面还有成千上万只。 而且不光是前锋类型的三角铁虫子，还有大型的虫族也从地下钻出来。 它们本身应该属于远程攻击的类型，在过往的战斗中，也确实都是这样打的。 但是现在，这些巨型虫族来到最前线，尾巴里的各种液体随便甩出来，就可以对四周造成巨大的毁灭性打击。 足以融化五代纳米尔合金的腐蚀性液体，让很多武器都被快速融化，从而失去了战斗力。 武器设计院的地面防卫队伍，也都冲出来，拿着分子震荡枪和激光枪设计，虽然消灭了不少敌人，却没有对局势有太大的转变。 霍不凡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冲了下去，精神力全开，化作无形的刀刃，切开了沿途的敌人。 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无法阻挡他的步伐。 而单独订制的超高速个人飞行器，可以让他拥有非常强大的机动性，最起码那些虫子的远程攻击，是很难碰到他的。 霍不凡落在了武器设计院的内部，冲地面防卫人员大喊：“关闭所有的通道，切断能源！” 地面防卫人员看到他，立刻选择了服从命令。 他们关闭了进入武器设计院的所有通道，并将通道电源切断，保证从外部除非使用暴力，否则绝对不可能打开通道大门。 同样是二代纳米尔合金，但厚度接近一米的大门，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打开的。依靠这些足够结实的门户阻挡，可以争取来不少的时间。 而附近的地面武装力量，也都在尽全力往这边赶。 最先抵达的，是一小股机甲战队，不过他们是二线公司生产的，战斗力连七杀星机甲都不如。 这一小股机甲战队来到后，立刻加入了战斗，可惜的是，仍然无法左右局势。 更多的虫子和魔鬼从地下钻出来，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看的人心都凉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绝望，这样的力量，是人类能阻挡的吗？ “三大机甲战队，正在全力以赴开拔，最快三十分钟内能抵达！你先撤离，等支援到了再说！”宁雪晴在通讯频道里喊着。 她已经通过高空卫星，看到了霍不凡的英勇，虽然丈夫在这种时刻仍然选择逆行冲锋，让她感觉很骄傲。但是，心中的骄傲，并不能压过担忧。 在这种局面下，任何个人的英勇，都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凭借着现场的那点力量，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抵挡虫族和魔鬼。 最重要的是，宁雪晴话音未落，地面发生了更大的震动。 紧接着，方圆百米内的地面，被完全掀开。 巨大的魔鬼从地下爬出来，身高超过百米的巨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恐怖。一些从未见过巨大魔鬼的地面防卫人员，直接看的懵了。 他们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看着那好似不可战胜的敌人发愣。 这就是传说中的巨大魔鬼，魔鬼族群中最顶尖的力量！ 伴随着巨大魔鬼的出现，局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 还有哪些十数米高的魔鬼也纷纷出现它们的战斗力，几乎堪比七杀星机甲。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之前的几台七杀星机甲，瞬间就被撕的粉碎，那几十台二流公司生产的机甲，也很快步入后尘。 在此时此刻，所有关心霍不凡的人，都在疯狂喊着，让他立刻撤退。 包括无名高手也在喊：“敌人太多了，雷达显示，它们已经挖通了上百条通道。很快那里聚集的虫子和魔鬼，数量就会超过十万甚至百万！你必须立刻离开，否则几分钟后，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不能走，如果这里无法守住，人类的精英力量就会损失殆尽。到时候，黑魔神海拉更加无法抗衡！命令空基武器，进行全火力覆盖，给我把通道打掉！武器设计院这里，由我来守护！”霍不凡沉声道。 “可是……” “给我闭嘴，按照我的命令去做！”霍不凡怒吼出声。 无名高手没有再劝说，他从霍不凡的语气中，听出了坚决。而且他也明白，武器设计院确实不能被毁掉。 包括他自己，此刻也在武器设计院里。如果虫子攻进来，他也得死。 这里毁掉，人类就真的没希望了。 “我会尽可能通过人工智能，定点清除你附近的敌人，你自己保重！”无名高手道，随后，他冲着身后那些惶恐不安的人大吼道：“所有人，不管现在有事没事，都给我过来！进行人工操控，配合人工智能进行定点打击！命令所有无人机和高空战舰，进行外围火力覆盖！我要求三十分钟内，机甲战队抵达之前，要将所有通道彻底阻断，绝对不允许再有一只虫子从通道里爬上来！” 762.战斗 所有的程序员，以及一切有资格操控武器的人员，都被调配了过来。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不能再慌张了，必须让自己保持镇定，全力以赴配合好无名高手，才有可能存活下来。 姬家的三大机甲战队，仍然在数百公里外，就算全功率飞行，也得最少半个小时能抵达这里。 而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能抵挡敌人的，就只剩霍不凡了。 可是，他怎么抵挡这些敌人呢？ 就在这时，武器设计院的内部雷达监测显示，有物体从远处高速朝这边飞来。 是新的敌人吗？ “要不要打下来？”一名高台激光炮手询问道。 无名高手想了下，然后摇摇头，道：“不用，那不是敌人。” 十几秒后，被逼进楼房内部的霍不凡，突然从窗户处窜了出来。 撞碎玻璃的同时，他手上的激光导向仪，自动开始了工作。 天空中传来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台全新的机甲从天而降。 这台机甲的高度，和天机星差不多，并没有太多的远程火力，只在腰间配备了两把偏振光子刀。 这种几乎可以切开所有物体的利刃，是它唯一的武器，不过在肩部和背部，可以看到明显的接驳位置。这说明，机甲是有装配远程武器计划的，只是暂时还没来得及。 机甲一落地，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窜了上去。 他似乎对这台机甲很是熟悉，而机甲的驾驶舱也在他上来的瞬间开启。 现在几乎所有的机甲，都是以脑波接入装置为主要操控手段，为了尽可能减少驾驶员的损失，几乎不会让真人去实操。 而高速网络的存在，也让这种脑波接入交流几乎不存在什么延迟，在内陆战斗中，几乎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眼前这台机甲，却设置了独立的驾驶舱，说明从一开始就是朝着真人实操的方向去的。 毫无疑问，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台以实操为目标的机甲，它专属于霍不凡个人，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涅槃号！” 当霍不凡的身体进入驾驶舱后，机甲的所有能源立刻全功率开动，双手直接拔出偏振光子刀，挥舞的如同花朵绽放一般。 所过之处，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会被切成了碎片。 巨大魔鬼似乎察觉到这里有一只难啃的硬骨头，它从胸口抽出了那根巨大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棍子，朝着涅槃号当头砸下。 这根棍子似乎附带着某种类似引力武器的效果，四周的一切都随之停滞下来。 好在霍不凡反应及时，涅槃号的引擎以最高功率开启，躲开了这一击。 巨大的魔鬼看起来实在太吓人，霍不凡也没有要和它正面对抗的心思，眼下几乎所有的机甲都被消灭了，连同那些地面防卫人员，也都损失殆尽。 就算还有幸存的，霍不凡也不打算让他们出来。 因为一二十个地面防卫人员，对这场战斗不会有什么影响。 武器设计院是否能够坚持到三大机甲战队的到来，全看霍不凡能坚持多久。 值得庆幸的是，涅槃号的引擎，使用了最新研制的反物质引擎。在动力上十分充沛，几乎不用担心消耗的问题。可惜没有配备能量武器，否则这场战斗就没什么悬念了。 反物质武器，之前已经在武器设计院开始排队了，涅槃号因为使用了反物质引擎，所以武器设计院希望能给它配备相同级别的武器。 否则让一只威武的猛虎没有足够锋利的爪牙，那实在太暴敛天物了。 而这种想法，也导致今天霍不凡虽然远程召唤了涅槃号前来，却也让他失去了部分辅助武器。 不过霍不凡没有自哀自怜，现在不是去想可不可惜的时候，而是要想怎么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武器设计院的外墙已经被完全融化，内部的纳米尔合金通道大门虽然进行了封闭，但是想完全阻挡虫子，也并不容易。 尤其那些可以喷吐腐蚀液体的虫子，一口毒液吐过来，就算是纳米尔合金，都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想要坚持的更久，就得先把这些巨型的毒液虫子先宰掉。 确定了第一优先级目标后，霍不凡二话不说，立刻朝着那边冲过去。 来到第一只巨型虫族面前，霍不凡把两柄偏振光子刀的刀柄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把巨大的双头长刀。 这把长刀被他挥舞着，仿佛圆形的切割片，顺着巨型虫族的身体轻松将之切开。 巨型虫族的行动力十分迟缓，它们本来就不是应该来到最前线的类型，只不过为了攻破武器设计院的内部防御，才会特意从地下通道爬过来。 涅槃号机甲的各项数据，都是目前最顶尖的，行动力比天机星更强，引擎的动力，也不弱于霸王机甲。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来得及配备远程武器。 但在近战攻击中，涅槃号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尤其它的操控者，是在虚拟世界中被誉为机甲之神的霍不凡。 别说动作迟缓的巨型虫族了，就算是那些行动敏捷的三角铁，又或者魔鬼，都很难触碰到涅槃号机甲。 这些敌人攻过来的时候，霍不凡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总是可以提前避开敌人的攻击。哪怕是可以隐身或者瞬移的魔鬼，也会被他惊人的直觉躲开。 偶尔躲不开的时候，霍不凡也可以依靠超人一等的反应能力，在对方的攻击真正落在自己身上之前，要么躲开，要么提前反击或者正面对抗。 在超强的引擎加持下，涅槃号的力量堪比霸王机甲，这些普通的虫子和魔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双头偏振光子刀舞的密不透风，哪怕是只蚊子都钻不进去，更别说其它攻击了。 这一场战斗，通过高空卫星传输到了其它区域，很多处于安全地点的人，都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 他们看到了犹如一个巨大金属块，被卡在地缝口子上的武器设计院，看到了被撕碎的几十台机甲，以及上千名武器设计院的员工。那都是没有来得及进入内部，就被杀死的人。 而这些损失，只是明面上的。 还有更多的人，被地震吞噬，被岩浆覆盖，死的连骨头都看不到了。 武器设计院的所有门户都关闭了，到处都是虫子和魔鬼，它们攀爬到了武器设计院的各个部位，尝试着打开这个铁疙瘩。 而唯一能继续战斗的，只有霍不凡架势的涅槃号。 人们都知道，这具全新的机甲中，坐着的是新希望的大老板，也是这个世界实质性的统治者！ 按照他们以往的理解，统治者应该坐在比自己还要安全的地方，等待手下人把危机解除，然后再走出来安抚人心。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统治者会身先士卒，跑到最前线去做一个小卒子的。 就算是古代皇帝所谓的御驾亲征，也只是把大帐设立在战场附近，并不代表皇帝会亲自披甲下场。 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只能说明这个国家快灭亡了。 霍不凡，可以说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这样做的统治者，而且他现在所遇到的危险，绝对比任何人能想象到的更加危险！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人类的意识收集器，也并不是万能的。 魔鬼一族中，有极少数可以察觉到，并用特殊方法捕捉人类意识的类型。 之前的战斗中，就有不少战士的意识被抢走了，现在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763.坚持 如今战场上的魔鬼这么多，如果霍不凡真死在这里，意识能够被成功回收的可能性非常低。 而不能回收的结果，几乎就等同于死亡。就算魔鬼不毁灭他的意识，黑魔神海拉也不会放过他。 别人不清楚，可霍不凡非常清楚，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黑魔神海拉无论如何都想杀掉的话，那么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和无名高手，黑客少女，是这个世界上唯三知道黑魔神海拉真实身份的人。 对黑魔神海拉来说，维持自身的神秘性，有助于她的统治。 当然了，这是基于黑魔神海拉之前的行为，做出的判断。 当初赫尔海姆还在的时候，黑魔神海拉曾统治过那里的土著。现在数年过去，那些随着赫尔海姆一起消失的土著是否还活着，没有人知道。 霍不凡自己也知道所处环境的危险性，但他没有办法离开。 个人的原则和责任感，让他只能留在这里，拼命的为武器设计院争取时间。 因为这里是人类的希望，是绝对不能出现问题的心脏所在。 武器设计院没了，人类被黑魔神海拉消灭，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谓唇亡齿寒，武器设计院没有了，人类迟早会灭亡。既然迟早会灭亡，又何必在乎现在呢。 要么现在努力反抗，换取更多的希望，要么随着武器设计院和人类的命运，一起沉沦地狱之中。 看着在武器设计院附近，不断向巨型虫族发起进攻的涅槃号机甲，无数人都在默默为他祈祷。 也有很多人在好奇，这台机甲的驾驶员是谁，机甲属于哪家公司。 是姬家吗？可是没有听说过姬家又开发了新的机甲型号啊。 难道是哪家二流公司？可是从涅槃号的各项实战效果来看，明显比天机星还要强上一大截。 虽然没有配备远程武器，可近战能力已经无可匹敌。 老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普通人都觉得，是涅槃号机甲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所以才能支撑这么久。 但在那些机甲高手眼中，涅槃号机甲固然强大，这都是可以一眼看出来的事实。但在实战中，数据的高低，并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 就好像之前虚拟世界中那场至今让人津津乐道的经典战斗，天雷神的数据，绝对比七杀星要高很多的。 光是一个电子战武器，就足以把七杀星完全碾压。 但实际战斗中，天雷神却被七杀星机甲消灭了。 所以说，机甲的强大与否，有很大程度上还是要看操控者的个人能力。 否则的话，霸王机甲也不用专门挑选姬家最顶尖的人才去操控了，随便找个人都行啊。 在那些机甲高手眼中，涅槃号的每一个动作，都经典到了极致。 他仿佛已经掌控了所有敌人的动向，无论任何攻击，都只会在最合适的时候躲开或者招架，又或者反击。 在没有对自己造成真正威胁前，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而这样做的好处是，涅槃号机甲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反击，去做其它的事情。 把有限的时间和空间尽可能的压缩，为自己换取更多的机动性，这就是涅槃号给那些高手带来的提示。 “这家伙的反应，好快啊。”有人呢喃自语道。 连瞬移魔鬼的攻击都能躲过去，这种反应能力，几乎就是非人级别的。 很多人不由想到了之前的那位机甲之神，利用七杀星配备的激光刀，就能在瞬间斩落电磁导弹。 和涅槃号机甲的操控者相比，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说，这两个是同一人？ 不太可能吧，涅槃号机甲内的操控者，据说是新希望的大老板李书恒。难道说，机甲之神就是李书恒？ 一位世界级的统治者，会有时间去锻炼机甲操控能力吗。 这个问题，没有谁能够回答的上来，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作为新希望的大老板，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先进的技术，他一定可以最先接触到。 而人类的反应能力，现在已经通过医学手段证明，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源自于精神力的强弱。 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反应能力就会比别人快。当然了，这个快，并不单单指身体上的神经反应，更多的是指你的精神反应。 当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通过凝聚精神力，放慢或者加快周围的一切。 这个速度的变化，只有你自己能感触到，在别人眼里，一切都还是原模原样。 但精神力放慢了别人的动作，他一拳打过来，你甚至可以在他有抬手动作的时候就立刻做出躲闪的动作。而这样的躲闪，毫无疑问，将会在别人看来快到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未卜先知的意思。 所以，机甲之神斩落电磁导弹虽然对身体的反应能力有极高的要求，但同时对精神力的要求更高，还要拥有相匹配的学识。 作为新希望的大老板，每天都可以接触到最前沿的新科技，精神力的锻炼，可以在自己家就进行了。所有人都知道，霍不凡和身边的重要人物，都把居住地点改造成了人工的洞天福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同时拥有机甲之神的三种优点的话，那么霍不凡绝对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如果是机甲之神，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才对。 想到这，很多人开始兴奋起来。 如果世界的统治者就是传说中的机甲之神，那也太有趣了，在这个极度需要精神信仰的新世界里，新的偶像诞生，是符合时代潮流的。 霍不凡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人判断出来和机甲之神的联系，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所思所想，只是如何支撑下去。 说实话，别看他现在好似十分的飘逸，不断躲避各种各样的攻击高。 但在实际状态中，霍不凡的精神一直都紧绷着，他几乎是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才能做到如何的完美无缺。 换成其他任何人，哪怕是虚拟世界中的那个自己，可能也早已经受伤了。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让霍不凡只能突破自己的极限，他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人类最后的希望，不是为了来送死的。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霍不凡的精神力指挥着身体，做出了各种超越极限的反应。 现在他已经几乎不靠肉眼去观察周围的一切了，全部凭借直觉。 直觉给予的反应速度，绝对要超越身体反应能力的。 而霍不凡也凭借直觉，确实躲过了不少次致命的威胁。 但这里的敌人实在太多，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会受伤的。 终于在消灭第十只巨型虫族的时候，霍不凡被一只透明魔鬼抓住机会，破坏了一处反物质引擎。 虽然引擎在保护措施的干预下，没有爆炸，但机动性的下降，使得这个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死亡威胁的战场上，霍不凡成了待宰羔羊。 巨大魔鬼的怒吼，带着无法言喻的力量，让他的动作更加迟缓。 数只瞬移魔鬼猛烈的冲撞着机甲，虽然第六代纳米尔合金已经达到了冶炼的巅峰，几乎不会被它们的攻击破坏。 但几乎，说明概率并不是零。 尤其魔鬼中还有一些拥有独特能力的类型，它们的攻击就像巨型虫族一样，拥有极强的腐蚀性。甚至还有一些魔鬼发动攻击的时候，竟然能引发类似次元波动的恐怖画面。 一不小心碰上去，可能整个人都被扯进另一个次元。 这种诡异的攻击手段，让人头皮发麻。 764.超负荷 即便是霍不凡，也不敢接触这种带有次元能力的魔鬼。好在这种魔鬼的行动力，并不是特别的快，和普通魔鬼差不多。它们的攻击想要碰到反应如神灵相助的霍不凡，也不太可能。 但次元魔鬼的数量虽然不多，却可以给霍不凡带来机动性上的阻碍。 尤其此刻机动力已经受损，任何一种不好的因素，都可能让霍不凡更加难熬。 巨大魔鬼的棍棒不断打来，之前霍不凡还能轻松躲开，可是这一次，却被扫中半边身子。 哪怕是六代纳米尔合金，也无法阻挡巨大魔鬼的攻击，黑色的火焰，比巨型虫族喷吐出的腐蚀液体还要厉害。 尽管霍不凡已经非常快速的躲开了重要部位，却还是被黑色火焰沾染了少许。接触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没错，不是融化，而是直接消失。 裸露在外的内部机械构造，让霍不凡的心不断沉下去。 刚才他尝试过使用偏振光子刀攻击巨大魔鬼，但效果并不是很好，虽然能切开巨大魔鬼的身体，但也只是切开一部分。 这家伙的身体坚硬程度，比最新一代的纳米尔合金还要可怕，实在难以想象这个种族究竟是怎么诞生的。按照这个星球的物理规则，根本没办法解释。 受的伤越多，霍不凡的处境就越危险。 无名高手已经安排许多人，配合他使用空基武器炸毁了地下通道。如果不是地下通道被毁掉，暂时没有新的虫子和魔鬼爬上来，霍不凡可能早就被海洋一般的敌人冲垮了。 而现在，无人机在头顶盘旋，不断发射着各色武器。 火力的全面覆盖，给霍不凡带来了一些腾转挪移的机会，但他没有借此机会逃走，而是继续向剩余的巨型虫族攻去。 如今剩下的巨型虫族已经不多了，大概还有五六只的样子。 但虫子似乎已经明白霍不凡的想法，大量的三角铁和全身布满尖刺的怪虫，将这些巨型虫族团团围住。 想消灭它们，靠蛮力是不太可能的。 霍不凡只能在通讯频道中大喊：“目标锁定那些巨型虫族，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杀死它们！” 无名高手也明白这是拖延时间的关键，大量无人机立刻朝着那边飞去，远远的就把各种激光武器射了过去。 但是，巨型虫族不断蜷缩起身体，它们坚硬的外壳挡在了外面，哪怕是激光也很难射穿。 这是它们唯一的自保方式，缩起来后，就像铁乌龟一样。只有它们伸展开来，露出柔软的部位，才能被轻松杀死。 而现在，巨型虫族知道霍不凡的目标是它们，自然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要害。 它们只需要保护好自己，那些可以远程攻击的小型虫族，以及可以飞行的魔鬼，都在帮助它们攻击无人机。 哪怕无人机能够升空数千米甚至数万米又如何，距离太远的话，想要精确打击到敌人并不容易。 尤其那些虫子还在不断的移动，必须先对它们进行激光锁定，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得先避开那些外围的虫子。 现在各种虫子和魔鬼铺天盖地的，阻挡住了视线，激光也无法锁定敌人。 而更多的敌人，已经开始攻击武器设计院内部。 一米后的纳米尔合金大门，并不能完全阻挡住它们，眼看有几处通道的大门即将被撕开，霍不凡没有办法，只能暂时不管这边，转而去阻止那些敌人。 面对小型的虫子和魔鬼，霍不凡如同杀神降临，无人可挡。 但涅槃号机甲现在已经受伤了，行动力大不如从前，刚才被巨大魔鬼的黑色火焰扫掉了一部分，更是连带了第二台反物质引擎也熄火。 总共装配了四台小型反物质引擎的涅槃号，如今的力量可以说只剩下一半。 依然能快速的杀死敌人，全靠霍不凡的个人操控。 他已经尽可能把所有的能源集中起来，进行更加优化的调配，每一次挥刀，躲避，都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能够明显看出来，他的动作比之前有所迟缓，但在攻击的力度上，却不差分毫。 那些机甲高手看的目眩神迷，这才是机甲的真正魅力，无法阻挡的强大！ 想想自己操控的机甲，根本就不是操控，而是利用机甲本身的蛮力去攻击。与这种近乎艺术的攻击手段，完全没法比。 在霍不凡的操控下，涅槃号就像人类自身一样灵活，这是无论天机星机甲还是霸王机甲，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就在这时，武器设计院的地下，突然窜上来一只巨爪。 这只爪子比巨大魔鬼还要高，很多人都立刻回忆起当初赫尔海姆消失的那一天，从深坑下窜出来，抓爆无人机的巨爪。 一直以来，这只巨爪的资料都非常稀少，有人怀疑，这可能是虫族的高级战力，但始终未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没想到，这一次武器设计院遇袭，巨爪竟然也来了。 它的爪子之大，几乎可以把武器设计院直接拖走。 眼看着武器设计院被巨爪拖入地震裂缝，霍不凡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立刻挥舞着偏振光子刀冲了上去。 然而，无往不利的偏振光自刀，对这种一根关节都堪比高楼大厦般的巨爪，根本起不到太多的伤害作用。 就算霍不凡把刀子挥舞的再快，想要斩杀对方，都没有任何可能。 在砍了几刀后，霍不凡停了下来，然后快速后退。 众人看的心情低沉，难道连机甲之神都觉得没希望了吗？ 然而下一刻，有人惊呼道：“快看那台机甲的背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涅槃号机甲的背后，竟然隐隐升腾起了一对翅膀！ 不，不是翅膀，而是反物质引擎超负荷运转，引发的能量倾泻反应。 这种能量反应作用在现实世界，仿佛引发了次元崩塌，小范围空间的极高能量密度，让一切都在扭曲。 涅槃号机甲的身体微微下压，大量的合金装甲构件，从身上自行剥落。 转瞬间，就让它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没有人知道涅槃号机甲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出故障了吗？ 在这么危险的战场上，主动剥离合金装甲构件，等于送死。现在哪怕是一只三角铁，都可以攻破涅槃号的外部防御了。 甚至在机甲的上半部分，可以大致看到霍不凡所在的驾驶舱。 但这应该不是故障，而是霍不凡故意为之，他想要做什么？ 正当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涅槃号突然消失了。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巨大爪子前方，手中的偏振光子刀，化作一把锯子，围绕着这根爪子疯狂切割。 “我明白了！”有人惊呼出声：“他是利用反物质引擎的超负荷运转，给自己带来了极致的速度，想利用速度带来的额外力量增幅，切开这只爪子的关节！” 有人立刻进行了演算，通过数万倍的慢放和智能程序分析，发现事实的确是这样。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涅槃号机甲并不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 那一瞬间的速度，达到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光速。 这个速度，实在太吓人了，几乎超越了现代物理所能达到的极致。 因为太快，所以看不清，但也因为太快，给予了他足够的力量。 那只巨爪的其中一根关节，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直接切开了。 但相对应的，霍不凡也因为巨大的力量，口鼻流血。 765.第二次 就算精神力已经锻炼的足够强大，就算涅槃号的防护措施已经做的足够好，可是在这种速度下，人体依然难以承受巨大的压力。 如果换成别人，可能瞬间就会爆体而亡，但霍不凡没有。 他只是口鼻流血，已经算得上很强大了。 但是，只切开一根关节，并不足以阻挡巨爪把武器设计院拖入地下。 无人机的攻击，并不能击破巨爪的外壳，甚至连它的动作都无法拖延。 现在唯一能对巨爪造成伤害的，似乎只有霍不凡。 当然了，卫星上装配的偏振引力射线，应该也可以对巨爪造成伤害。毕竟这种射线是从原子级别，对敌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偏振引力射线的威力实在太大了，无论在任何一场战斗中，都是尽可能远离自己人，以免波及了同胞。 包括现在也是一样，空基武器的攻击，一直都在距离武器设计院一公里以外的区域，更靠近内部的地方，基本上是由无人机进行辅助攻击。 如果用偏振引力射线攻击巨爪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奏效，武器设计院很可能先被击穿。 所以，空基武器被限制了，包括高空战舰上装配的大功率激光炮等等，也都无法使用。 他们只能把攻击锁定在那些较为空旷的区域，去攻击想要支援的敌人。 而巨爪，只能交给霍不凡去对付。 切开一根关节，霍不凡已经受伤了，而且不光是他，连涅槃号机甲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这样的速度，使得机甲外壳已经出现部分融化的痕迹。 如此快的速度，哪怕是空气，都会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你的前进，就等于在无数的刀子中穿行。 钢筋铁骨，也挡不住万箭穿心，千刀万剐。 看着涅槃号机甲表面那些可怖的伤痕，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尽管他们非常希望涅槃号能够创造奇迹，从巨爪中把武器设计院救下来，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显然不太容易。 有人推算过，涅槃号还能再支撑一次这样的攻击，然后反物质引擎就会因为过高的负荷损毁，包括涅槃号都可能会直接解体。 很多东西的毁灭，都不是立刻性的，就像那句名言，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涅槃号不继续使用类似的攻击手段，也许它还可以维持自身的完整性，但再来一次，所有的部件，都可能无法承受这种强大的推进速度。 速度是优势，是武器，但也是致命的毒药。 一不小心，就可能连自己也毒死。 别人会去考虑，会去思索，但霍不凡不会。 宁雪晴在通讯频道里喊着：“老公，可以了，你不要再逞强了！” 姬香凝在通讯频道里喊着：“我们的机甲战队就快到了，你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武器设计院就算失去了，我们也可以再夺回来，你绝对不能有事！” 顾菲洋，糖糖，无名高手，包括宁国祥，宁玉林等等这些亲朋好友，都在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想要和霍不凡联系上，劝说他离开那处危险的区域。 但是，霍不凡没有这样做。 他只通过全员通讯频道回复道：“我不能走，这里是人类的希望所在，我可以死，但武器设计院绝对不容有失。在机甲战队到来前，我会拖住它们，哪怕……是用我的生命！” 下一刻，霍不凡关闭了通讯频道，甚至关闭了所有的辅助系统。 他在尽可能的节省能源，反物质引擎再次开始了咆哮，引擎的边缘，出现了轻微的灰白色。那是毁灭的征兆，也许一次攻击，就可能让引擎直接报废。 但霍不凡顾不上那么多了，涅槃号机甲再一次微微弯下来，减少空气对自己的阻力。 更多的多余构件，从涅槃号机甲上剥落下来，所有与冲刺无关的防御部位，都不需要了。 如果无法阻挡巨爪，就算活下来，也是坐以待毙。 霍不凡只保留了对驾驶舱的主要保护措施，其它的全部扔掉。 偏振光子刀的功率，始终保持百分之百，这是唯一没有降功率的地方。 包括反物质引擎，咆哮声也比第一次减弱了少许，下一秒，涅槃号在原地再次消失。 再次出现后，他留下了一连串的残影，根据现实的速度推演，他此刻的速度达到了二十七分之一的光速。 虽然比起第一次的速度来说，减慢了不少，但攻击力依然强大。 极致的速度，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攻击力，只是相比之前，这一次的切割速度，明显也降低了。 偏振光子刀表面，泛起了微微的波澜，这是速度不够导致的阻力。 但最终的结果表明，尽管出现了阻力，可是涅槃号依然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第二根关节，被切开了。 巨爪的动作，开始停顿。 总共只有四根爪子，现在被切断两根，导致武器设计院已经很难被抓稳，歪歪斜斜的。 所以它放下了武器设计院，然后剩下的两根爪子朝着涅槃号抓去。 此时的涅槃号，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灰白，这是合金构件已经达到极限的象征。 霍不凡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他把所有的功率，速度，角度，全部计算的极其完美，所以第二次攻击奏效，涅槃号却还是维持着不解体。 这样的计算能力，堪称恐怖，世上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做到。 “他要干什么？”有人再次惊呼出声。 只见涅槃号又一次弯下了身子，他难道还要进行第三次攻击？ 不可能啊！ 第二次攻击，本来就已经应该到了极限，全靠霍不凡那惊人的计算能力，才降低了损失。 但如果进行第三次，无论他计算的多么精确，都不可能再完好无损了。 不说机甲解体，霍不凡自己也无法承受。 两次近光速的攻击，已经让他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被甩飞出去这个宇宙，驾驶舱里到处都是血迹。身体的血液，在极致的速度后，因为巨大的惯性冲出体外。 全身上下的血管，几乎都爆开了。 如果不是精神力足够强大，仅仅这两下，霍不凡就会炸成一滩烂泥。 但就算再怎么强大的精神力，也无法护住他的身躯不受伤害。 没有第三次了……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结论，包括造神计划团队的最高负责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再来一次同样的攻击，霍不凡必死无疑。 姬家的作战室内，姬香凝死死盯着身前的画面，她近乎失去理智般的拍打了几下前方的通讯器：“机甲战队为什么还没有到！你们是一群废物吗！” 所有人都站在她身后，不敢吭声。 目前距离预定时间，还剩两分钟左右，机甲战队已经距离不到几十公里。 但就是这几十公里的距离，却如同天堑，难以横越。 他们都知道，姬香凝在担心霍不凡，这是她的男人。虽然一直没有公开过，但在姬家人的心里，霍不凡早就是他们姬家的女婿了。 新希望总部内，简思思和宁雪晴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个女人互相依靠着，她们望着身前巨大的全体实时投影，脸上尽是担忧流下的泪水。 “他会死吗？”简思思发出呢喃的询问声。 “不会的。”宁雪晴的语气，相对来说更加坚定一些，哪怕她也同样的泪流满面：“他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一定不会死的。” 顾菲洋，糖糖，岳雯雯，宁玉林，唐仲薇，甚至包括已经很多年没有露面的潘思米。 所有人都望着这一幕，等待霍不凡发起第三次攻击。 准确的说，他们在等待这一次攻击后的结局。 766.打退 所有人都望着这一幕，等待霍不凡发起第三次攻击。 准确的说，他们在等待这一次攻击后的结局。 三大机甲战队中，姬家拥有其二，分别是天机星和破军星。这在之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姬家要为自己建立武装班底，而银河联盟需要用同意他们建立两大机甲战队的条件，来换取姬家在机甲制造上无条件的支持。 说直白点，姬家就是拿自己的技术去换势力。 如果他们不同意，银河联盟是不可能允许他们有自己小山头的。 想要人，就得把技术交出来，否则两样你都占着，以后谁能制得住你？ 就算是霍不凡，也不会同意姬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必须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 尽管如此，姬家的两大机甲战队，还是非常强悍的。 七杀星和破军星，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机甲系列，目前除了交给银河联盟的份额外，他们自己还留下了将近二十条生产线。平均一年能出产最少两万台机甲。 而天机星的生产线，则完全交给银河联盟来负责生产，目前只打造了五条生产线，一条生产线平均下来只能达到一天一台的标准。 所以现在天机星机甲战队的数量还不是特别多，主力战队仍然是七杀星和破军星。 这两个战队，已经分别达到了过万台的数量，蜂拥而出的时候，真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此刻，三大机甲战队已经来到近前，他们看到霍不凡驾驶的涅槃号，朝着巨爪再次发动了攻击。 然而这一次，霍不凡没有能够成功。 不是因为涅槃号无法坚持下去，而是因为巨大魔鬼的棍子，刚好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他们只能看到一团夺目的光芒，紧接着，便是无数的零件散落四处。 而巨大魔鬼的棍子，也随之崩断。 二十五分之一的光速，是非常可怕的速度，哪怕是巨大魔鬼的武器，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就连上面的黑火，都因此熄灭了。 也许这是巨大魔鬼头一次遇到这么强大的攻击，他看起来有些发呆。 但没多久，他就反应过来了，愤怒的咆哮声，从他那张血盆大口中吐出。 他扔下手里断裂的棍子，转过身去，朝着重重摔在地上的霍不凡抓去。 得益于涅槃号机甲驾驶舱的超强防御力量，霍不凡在最后关头，并没有被过快的速度撕碎。但他的身体明显也到了极限，浑身浴血，惨不忍睹。 跌落在地上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着巨大魔鬼的爪子要去攻击他，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尤其是宁雪晴和简思思，更是抱在一起，不忍再看那一幕。 下一秒，数架无人机快速掠来，它们不顾低空作战会很容易被虫子和魔鬼攻击到，拼了命的朝着巨大魔鬼发动攻击。 只是，无人机上配备的激光炮，对付普通的魔鬼还行，对付这尊身高超过百米的庞然大物，就显得没有那么强了。 激光炮打在巨大魔鬼身上，也只是冒出一股青烟，偶尔可以看到一些伤痕，但就算米许深的伤痕，对巨大魔鬼来说，也无足轻重。 他对伤害似乎并不是怎么在意，而且身上的黑色火焰一卷，伤口就会迅速复原。 由此可见，除非能使用超强的攻击，一次把这家伙完全消灭。否则的话，想杀掉他极其困难。 那些无人机眼见没有什么效果，便不再使用激光炮了，直接一头撞上去。 内部的高功率引擎和能量舱直接爆开，威力可比激光炮强太多了。 即便是皮糙肉厚的巨大魔鬼，也被打的东倒西歪。他怒吼连连，试图把天上的无人机都抓下来，哪里还会再去管霍不凡。 与此同时，三大机甲战队终于赶到了。 乌压压的一堆机甲，看起来颇为壮观。 负责总体指挥的，仍然是姬家的一星校。 他对大规模的机甲战队作战，相当的熟悉，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保持独立且完整的指挥系统，有助于战斗力的高效发挥。 “全体冲刺，先扫清内部，建立防御阵地！”姬家的一星校怒吼着，同时驾驶着霸王机甲，冲在了最前面。 这台姬家专门为顶尖强者打造的特殊机甲，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就算不用任何武器，仅凭机甲本身的力量，也足够应付眼下的敌人了。 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不，应该说是他们的脚步。 身后超过两万台机甲，一窝蜂的冲过来，为了防止误伤友军，他们收起了远程武器，一律改用近战激光刀。就连以重火力为优势的破军星，也同样如此。 两万台机甲直接冲进了地震的裂缝中，把武器设计院从里面扛了出来，而失去了两根关节的巨爪，刚要抓过来，却被霸王机甲一个蛮力冲撞，硬生生撞歪了。 紧接着，上千台机甲冲过来，对着它就是一顿砍。 虽然激光刀没有偏振光子刀那么强，这些机甲也不像霍不凡那样利用反物质引擎开启近光速的运动，但是所谓蚁多咬死象，一堆激光刀围着你砍，就算每次只能砍下来一小块骨头，可是数量多了，谁也扛不住。 很快，巨爪的关节就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崩断。 四根关节断了三根，似乎让地下的本尊很是生气。 大地再一次剧烈的摇晃起来，这一次不是地震了，而是这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生物，要露出真容。 但是，高空上的战舰指挥官，并没有给它露脸的机会。 “所有人让开，战舰即将发动偏振引力射线！”指挥官在通讯频道中大喊着。 机甲群迅速散开，刹那间，数万米高空上，那艘足足有三百米长的高空战舰，偏振引力射线主炮发射。 这是一记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承受的攻击，哪怕是虫族最高端的战力，也是一样。 偏振引力射线从天而降，如同光柱一样贯穿了整个世界，这只不知究竟有多大的虫子，另一只爪子刚从地下爬上来，就在射线中完全解体。 而射线并没有停歇，继续灌注到了地底深处。 方圆几百公里内，都能听到那如同雷霆一般的巨声，这是地底巨兽发出的痛苦哀嚎。 虫子也是有痛觉神经的，只不过越低端的虫子，在这方面的感受可能就越模糊。 但是，不代表它们被打成重伤后，会无动于衷。 越高级的虫子，往往越在意自身的安全，就像那些巨型虫族，总是会远远的躲在后面。利用自己如同古代投石车一样的尾部，远远的把毒液喷吐过来，而不是自己冲到最前面玩自爆。 地下的这只虫子，被高空战舰打的有点惨，最后干脆拖着残疾爪子，一溜烟的钻入地下不出来了。 而巨大的魔鬼，则冲着天空怒吼，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无法触碰到那数万米高空上的战舰，再怎么怒吼，也改变不了现实。 而一大批的破军星机甲，则对着他进行火力压制。 各种各样的武器打在身上，让这只不怕死的巨大魔鬼也不堪其扰。 除了高空旗舰外，还有至少三艘战舰，配合着其它空基武器，对地下通道进行不间断的覆盖打击。 从三十分钟前，一直到现在，没有一只新的的虫子和魔鬼，能从地下通道里钻出来。 它们要么被打死在通道内，要么被阻断的通道隔绝在了外面。 而地下通道的挖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之前能做到，是因为大地震毁掉了分子聚合剂改造出的地网。 767.崇拜 但是，大地震无法把整个安全区都震开，相当多的地方，仍然处于天罗地网的严密保护中。 而且现在人们都学聪明了，知道周围可能会出现可怕的敌人，他们都躲进了结实的屋子里，锁好了门窗。 大量的保卫人员，全副武装，在各种掩体和地堡中进行监视和防范。 一旦有敌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就会立刻发动攻击。 虽然在大规模的战斗中，人类本身已经很难产生什么作用，但在这样的小规模零星战斗中，地面防卫队伍还是很有用的。 偶尔的几只虫子或者魔鬼，很容易就被他们消灭了。 没有高级虫子的配合，这些似乎有点迷路的家伙们，就是一盘菜。 巨大魔鬼似乎也明白，这一次的攻击，不可能再有其它结果了。 他再一次愤怒的朝着高空战舰发出了可怕的咆哮声，然后转身跳入地震裂缝中消失。 他走了，其它的虫子和魔鬼，也似得到了命令一般，把同伴的尸体抛弃在外，一溜烟的后撤。 这些家伙来的快，跑的也快。 本来机甲战队还想要追进去的，却被那位一星校阻止了。 从理论上来说，这些虫子和魔鬼，是没办法逃走的，因为所有来的通道都被封死了。 但是，有那只地底的巨虫在，它们想挖出一条新的通道并不难。毕竟阻挡虫子的是分子聚合剂，而不是那些普通的岩石层。 如果冒然追下去，没有空基武器的掩护，谁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所谓穷寇莫追，姬家的机甲指挥官，还是有一点风险意识的。 “打扫战场，确保所有敌人的有生力量全部被消灭！分出五十个中队，救援幸存者！”指挥官命令道。 机甲在战斗中，如同天神，在战斗结束后，也比现代的工程机械更加有用。 他们可以轻松搬走那些数千斤的巨石，也可以深入峡谷裂缝中，寻找可能的幸存者。 至于霍不凡，已经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被天机星机甲战队和霸王机甲亲自护送下，火速送去了医院。 银河联盟最好的医院，自然是重生科技所在。 重生科技的一部分技术实验室，和武器设计院是一起的，但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战争，而是治病救人。 所以除了部分核心实验室外，其它的大部分设施，都有专门的区域。 这次的大地震，并没有涉及重生科技的地盘，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霍不凡被送去那的时候，无数人都在往这边赶。 除了宁雪晴，顾菲洋这样的亲人朋友外，还有很多对霍不凡钦佩不已的粉丝。 其中有一些是之前就崇拜他，现在又加了一群机甲爱好者。 霍不凡的机甲之神身份，很多人都猜了出来，尽管没有得到官方的确认，但是当虚拟世界中，霍不凡的战斗画面不断被各路分析高手剪辑，推演，然后不停轮番播放后，所有人都认定，他就是机甲之神。 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 因为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如果不是有霍不凡在那里硬生生扛了将近半个小时，人类可就要倒大霉了。 先不说他冒着生命危险，把能够融化纳米尔合金的巨型虫族斩杀，光是切断地底巨虫的两根关节，就是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神迹。 根据那些理论高手的推演，人类如果想控制一台机甲达到将近十分之一的光速，那么首先要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机甲的引擎功率足够，整体的设计有突破到近光速的理论可能。 二是驾驶者的身体素质，能够承受的住，否则可能还没进入这个速度区域，就已经爆体而亡了。 霍不凡没有死，而且他不但成功进入了十分之一光速的速度区间，更在后来成功的把速度降到了二十五分之一光速。 根据演算，这个速度配合偏振光子刀，刚刚好可以把地底巨虫的爪子切断。 少一点速度都不行，多一点速度又有些浪费。 而要做到这一步，则需要无比精神的计算能力。 要知道，机甲的操控虽然有一部分是靠人工智能来帮助，但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靠人类自身的操控。 电脑再厉害，在思维的变化上，仍然是比不上人类的。 涅槃号机甲的驾驶舱里，并没有太多的人工智能装置，最多也就是远程武器帮忙瞄准之类的。但涅槃号机甲又没有装配远程武器，等于没用。 所以，这些计算几乎就等于是霍不凡纯粹依靠大脑算出来。 他怎么做到这一步的，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人类的大脑，真的可以计算出如此惊人的数据吗？ 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可能连反物质引擎是什么都说不清楚，更别说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仅凭脑子就算出如何把十分之一光速降到二十五分之一的光速。 机甲好，身体棒，脑子更是强到离谱。 这样的人如果还不能称作机甲之神，那谁还有资格？ 而且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让他去击败天雷神很难吗？ 那些在虚拟世界中都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对机甲之神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无数人在重生科技的医院门外，欢呼着霍不凡的名字。 是机甲之神为人类带来了新的希望，又为人类保住了这份希望。 如果没有霍不凡，武器设计院就会被地底巨虫拖走，到那时，人类就是黑魔神海拉的盘中餐。 黑魔神海拉计算了这么多年，东躲高原地，又铺垫了那么多次的失败，就是为了这一次的突袭。 然而，霍不凡的英勇无畏，让她的计划全盘落空。 实在太强了，所有人都感叹着，人类有这样的强者存在，真是太幸运了！ 医院里，宁雪晴等人已经乘坐飞行器赶到了这里。 她们飞快的跑进医院内部，顾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见面就问医生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霍不凡的身份地位太特殊，一向眼高于顶，对所有人都一脸傲然的重生科技专家们，也不敢在宁雪晴她们面前放肆。 他们专门派了两名专家，现场连接手术室，然后为宁雪晴等人讲解具体的情况。 “根据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李先生的情况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坏。他的身体处于严重受损的状态，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包括骨头也断的七七八八。但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脑部并没有受损。所以我们基本上可以诊断为，严重的肉体伤势。” 宁雪晴听过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如果放在以前，霍不凡这样的伤势，几乎就等于被判死刑了。 但是现在，有重生科技的加持，如此伤势只是看起来很吓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全身上下每一个零部件都能随意更换的年代，这点伤起码死不了人。 只要人不死，自然是可以救回来的。 而且对普通人来说，身体伤到这种程度，还不如重新换一具新的。否则痊愈后，可能会存在各种后遗症，就算全身瘫痪也不稀奇。 毕竟霍不凡的脊椎骨，都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断成了好几节。 但霍不凡的精神力足够强大，肉体素质也堪比猛兽，按照重生科技专家的结论来说，他不需要更换躯体。 只要把体内的伤一点点修补好，后期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还是能很快恢复如初的。 对任何人来说，能够不换身体，肯定都是他们所希望的最好结局。 霍不凡是这样想的，他已经习惯了如今这幅躯体，再换成另一个，实在难以适应。 768.成长 对任何人来说，能够不换身体，肯定都是他们所希望的最好结局。 霍不凡是这样想的，他已经习惯了如今这幅躯体，再换成另一个，实在难以适应。 听到医生们这样的结论，宁雪晴等人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伤势重点没关系，只要生命没有危险就行。 而此时，各大媒体记者已经蜂拥而来，他们挤在宁雪晴身前，询问着具体什么情况。 “谢谢各位的关心，很高兴的告诉大家，专家学者告诉我们，他的伤势很重，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现场传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都是霍不凡的粉丝。 这些崇拜者聚集而来，向他们的偶像发出了最真挚的祝福和问候。 “请问李书恒先生和虚拟世界中的机甲之神，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又有记者问。 很多人都把耳朵竖起来，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比较关心的。 宁雪晴瞥了一眼姬香凝，自己这位闺蜜如今虽然面色平淡，但从她握拳的小动作来看，显然心情也是非常紧张的。 一直以来，姬家都在寻找机甲之神的下落，希望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加入机甲战队。 其实最初的霸王机甲，就是为机甲之神准备的，只不过实在找不到他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那些顶尖的一星校负责操控。 而今天，霍不凡的英勇，向世人证明了他不仅仅是一个商业上的天才，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也敢于承担这些责任的人。 也许曾经有不少人觉得，让一个商人统治了这个世界，实在是一种耻辱。那么多的能人，怎么就轮得到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家伙上位呢。 可是现在，没有人这样想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那些身上没有铜臭味的人，没有一个敢像霍不凡这样，在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 当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是他为人类争取了最关键的三十分钟。 如果没有霍不凡，武器设计院早就被地底巨虫拖走了，到那时，失去了最精英的团队，也失去了这些年的各种研究资料，人类的科技文明会瞬间回退不知道多少年。 包括现在的很多武器，也只能维持使用，而无法进行更新换代。 现在霍不凡为人类保留了希望，他值得敬重，也配得上现在的地位。 面对记者的问题，宁雪晴没有选择隐瞒，她点点头，回答道：“没有错，虚拟世界中广为流传的机甲之神，的确是我丈夫李书恒。之前没有公之于众，是因为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个人生活，而且也觉得这种虚名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但我认为，他配得上机甲之神的称号，因为他不但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机甲操控能力，更有着无人可比的勇气。我为有这样的丈夫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是他的妻子感到骄傲！” 掌声和欢呼声再一次响起，无数人冲着宁雪晴挥舞拳头，那不是示威，而是在用自己的激情告诉她，自己是认同这番话的。 姬香凝听的心头直跳，机甲之神，竟然真的是那家伙…… 想想自己和他同床共枕数次，也曾在他耳边提起过机甲之神的事情，霍不凡却始终没有透漏过半点口风，姬香凝不禁咬牙切齿。 这家伙，是把她当外人吗？ 尽管姬香凝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不去破坏霍不凡的家庭，不去争夺什么名分，但是连一个机甲之神的身份都要对她隐瞒，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霍不凡现在处于重伤时间，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把这家伙揪起来痛打一顿。 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在那说机甲之神多厉害，很有趣吗！ 越是这样想，姬香凝就越是气恼。 此时，又有一名记者询问道：“李先生的个人能力和英勇，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想问的是，这一次的攻击，对人类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那些受害者的家庭和个人损失，银河联盟是否会进行赔偿。另外，这很明显是内部防御出现了问题，是否会有人对此负责任？” 这两个问题，是非常尖锐的，如果回答不好，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新希望的公关部总监立刻走过来，表示会之后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 但她话没说完，就被宁雪晴喊住。让公关部总监退下后，宁雪晴面向所有人，道：“你说的没有错，这一次的攻击，虽然黑魔神海拉没有得逞，但我们依旧有不小的损失。而且，这些损失原本是应该可以避免的。我不想去谈什么责任，也不想谈谁对谁错，我只想告诉各位，该我们承担的一定会承担，就像我丈夫在危急关头，不顾生死，挺身而出，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三十分钟一样。至于具体的赔偿，追责，这些我无法立刻就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之后我们会进行内部审议，并将每一个流程及时的通过议事委员会公之于众。请各位相信议会和银河联盟，也请各位在灾难之后，能更加的团结。只有这样，我们的损失才会减少。如果因为一场灾难，导致人类失去团结一致的进取之心，那么将比死去无数人，损失无数财产更加可怕！” 宁雪晴的这番话，说的近乎无懈可击。 我们承担责任，但现在不能立刻告诉你怎么承担。就算是记者，也无法强迫她立刻给出答案，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的确不是三两分钟就能说清楚的。 而且，也没有人真敢光明正大说，这件事就应该李书恒和宁雪晴夫妻俩来承担责任，因为他们是新希望的最高层，也是银河联盟的最高层。 宁雪晴的妥善回答，让这件事的公众影响，降低到了最好的层次。 民众的仇恨，被很好的转移到了黑魔神海拉身上。 他们都知道，是黑魔神海拉想消灭人类，才策划了这一起攻击。就算银河联盟内部有问题，也不是主要问题。 仇恨的目标，要对外，而不是对内！ 之后，记者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被宁雪晴很巧妙的回答化解了。 她已经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就算是公关部总监，也未必有她处理的好。 因为宁雪晴手里掌握了莫大的权力，她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不像公关部总监，就算地位已经很高了，但有些话，有些事情，还是有诸多顾忌和考虑。有时候，不得不先去请示再做决定。 看着游刃有余的宁雪晴，姬香凝在一旁内心感叹着，这个曾经只能仰望她的闺蜜，真的成长起来了。 当年宁雪晴和她的关系很好，却被很多人说是在巴结她们姬家。 因为姬家是大户人家，宁雪晴却只是一个水果店主的女儿。 然而现在，谁还敢说这样的话？ 反倒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姬家，如今要依附在新希望公司下生存，包括姬香凝，这位姬家的董事长，也已经成为霍不凡的小秘密。 当然了，这个小秘密在很多年前就被无数人四处传播，只不过到了今年，才算真正变成现实。 有时候姬香凝不禁想起那句话，谎言说的多了，就成真的了。 自己和霍不凡的关系，是因为水到渠成，还是因为谎言说的太久，让他们的身心都放弃了抵抗？ 没有人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两人之间，不是因为爱情。 就算有，也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更多的就像关系亲密到极点的红颜知己。 769.高要求 爱情，自己恐怕是得不到了，能让姬家以更好的姿态顺利走下去，就足够了。 宁雪晴的成长，她的风范，已经超越了姬香凝。 心里如果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姬香凝也没有因此就气馁。 在她看来，宁雪晴能成长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有霍不凡这样的丈夫，不代表她比自己更强。 如果自己是她，肯定能做的更好。 当然了，也可能像霍不凡说的那样，两人早就分道扬镳，毕竟她的性格那么强势，怕是真受不了李书恒最无能的那几年。 只能说傻人有傻福，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那些记者，简思思替换上来，让宁雪晴有时间去休息。 手术室里的手术依然在进行中，重生科技的最高层团队全部出动，务必保证霍不凡能够安全活下来。 尽管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手术，比这更严重的也有很多，但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让他们紧张。 因为躺在手术台上的不仅仅是新希望的大老板，是他们背后的金主，更是银河联盟的最高层。 同时，这个男人刚刚创造了奇迹，拯救了人类的未来，他是全人类的英雄。 如果因为自己的手术出现差错，让他出了意外，愤怒的人们，估计会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在偶像效应面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白搭。 所以，众人都很谨慎的处理每一处伤势，尽可能把风险降至最低。 经过了足足十个小时的手术，霍不凡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各处伤势都经过了最完美的处理，剩下的就看他自身的恢复速度了。 如果快的话，可能很快就能醒来，几周就能下床行走。慢的话，也许时间要延长几倍。 不过所有人对这次手术的结果，都充满信心，霍不凡的身体素质在洞天福地的作用下，变得非常强大。 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在手术的过程中，甚至都开始了快速的自我愈合。 这种自愈速度，强的有点吓人，也让重生科技的团队突发奇想，人类的身体潜力，是不是也同样有着很大的开发潜力？ 一直以来，造神计划进行的精神力提升，都是人类开发自身潜力的主要目标。包括洞天福地，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 重生科技让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小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于自身力量的追求，就有了显而易见的需求性。 所以，造神计划的重要性，以及社会地位，都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重生科技在最开始，是最受关注的，现在却比不过造神计划，团队成员虽然嘴上不说什么，还嘴硬的认为他们保住人类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实际上，谁心里都有一本账。 人家造神计划的社会地位每天都在提升，反倒自己这边始终没个动静怎么能行。 现在看到霍不凡惊人的自愈能力，使得重生科技的团队成员们，开始琢磨着，如果他们开发出人类的身体潜力，让自愈能力，抗击打能力得到大幅提升，就像科幻电影中的超人一样，是不是也可以获得与造神计划一样的地位？ 不，应该会比他们还要高！ 因为我们不但可以让人类拥有强大的力量，还为他们提供了更好的生命保障！ 想到这，重生科技的团队恨不得立刻去展开各种试验。 如何提升人类的肉体能力，他们现在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那就是利用洞天福地的增幅能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霍不凡不可能天生这么强大的自愈能力，他能有这种能力，要么因为精神力强，要么因为长久沐浴在洞天福地中使得身体素质得到了大幅的增强，甚至是某种异变，或者说进化。 手术室里，还有霍不凡留下的各种血肉，可以用来研究。 同时，也要进行精神力和洞天福地对人体素质影响的细致分析。 不过在做研究之前，他们必须先向宁雪晴汇报，毕竟要研究的东西中，有霍不凡的血肉。 而且关于肉体进化的研究立项，也是一个未来的大项目，不先跟高层打招呼的话，那就是目无尊长。 新希望内部对于其它的都不怎么在乎，但对于级别是非常看重的。 用霍不凡的话来说，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可以和你们做兄弟姐妹，可以每天都给你们发奖金，但我让你们做什么事的时候，不要跟我说不行。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因为你是下属，必须要服从命令。 你可以提出你的质疑，但必须先执行我的命令。 事后会有专门的风评小组对你的质疑进行分析，如果确定你的质疑是有道理的，你的上司会因此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因为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误。 但如果发现你提交的质疑是错误的，你自己也会受到惩罚，因为这说明你的个人能力有问题。 这种措施和手段，使得新希望内部对于任何一项决定都非常的谨慎。上上下下，哪怕是最底层的新员工，进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服从命令，然后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的事情，做的过程，都仔仔细细检查到没有任何错误！ 怎么样才能让一项工作，或者一个部门的工作能力提高？ 很简单，做事不出错，自然就是最好的。 听起来似乎很苛刻，但新希望内部的人员，都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他们不容许任何人犯错。 对别人高要求，对自己的要求会更高！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高要求，新希望也没有资格成为全世界的领头羊，更没有资格让霍不凡和宁雪晴在银河联盟获得那么重的话语权。 自身的无懈可击，就是他们提供的助力和底气！ 黑魔神海拉的袭击，给安全区造成了很多的损失，现在霍不凡昏迷，宁雪晴作为最高层的管理人员，必须全力以赴，亲力亲为。 很多事情，她都得亲自处理，尤其是对受害者的赔偿和慰问。 这是获取民意最重要的手段，绝对不能出差错。 不要以为技术就可以决定一切，实际上底层民众对于技术并不看重，他们也许很享受高科技带来的各种便利，但如果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一样愿意抛弃这种便利，逞匹夫之勇把你拉下马。 这就是底层人，也是那句话说的真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他们要掀翻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没有你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如果能考虑的这么长远，这么慎重，就不会窝在底层了。 各种损失的弥补，安全区的重新建设，尤其武器设计院的防护，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高空战舰和空基武器，时刻处于一级戒备中，三大机甲战队轮番值班，保证任何时间，都能立刻拿出上万台机甲出来战斗。而另外的两万台机甲，也可以在十分钟内迅速投入战场。 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最旺盛的精力来应付可能存在的危险。 地位越高的人，此刻就越忙碌，包括姬香凝，也没有时间呆在医院。 宁雪晴给她下了一道命令，三个月内，把天机星机甲扩充到一万台以上！ 现在天机星机甲的生产线只有五台，平均一个月出产一百五十台，目前的总产量只有不到两千台。 想在三个月内，完成过去数年的量，对姬家来说绝对是一项重大的挑战。 姬香凝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并下令所有生产线都全部停下，全力以赴进行天机星机甲的供应！ 770.班底 别看宁雪晴和姬香凝的私交很好，但到了这个时代，有些事情已经不是关系能解决的了。 宁雪晴作为新希望的最高层之一，她需要对整个公司负责，甚至往大了说，她现在需要对全世界所有的人类负责。 因此，所有能直接与她对话的人，都会被她看作是公司的一员。 既然是公司的一员，就应该遵守公司的一切规章制度，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 哪怕是姬香凝也一样，宁雪晴的吩咐，她可以质疑，可以不理解，但一定要服从，没有别的选择。 让你在三个月内，把天机星机甲的数量扩充到一万台以上，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机甲系列依然会交给你，如果做不到，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命令了。以后的事情，会换成更有能力的人来做。 在发展道路上，新希望从来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能做到的就留下，做不到就滚蛋，一切简单明了。 姬香凝也很清楚这件事，而且她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盯着新希望，想看看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黑魔神海拉是否只策划了这一场攻击，没有人知道，她是否会卷土重来。 人类可不一定有第二次的奇迹，所以目前机甲战队就是最强大的守卫力量。宁雪晴急着扩充机甲战队的数量，也是源于此。 另外一点，扩充天机星战队，也是在加强新希望自身的力量。尤其在霍不凡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宁雪晴作为新希望的最高层管理者，必须考虑到万一发生混乱该怎么办。 目前人类的最高战斗力中，七杀星机甲和破军星机甲两大战队，属于姬家的势力，高空战舰由曾经的几个大势力负责建造，虽然他们大多使用了武器设计院的技术，但在名义上，该属于谁还是属于谁。 真正完完全全属于新希望控制的力量，目前准确的来说，只有天机星机甲，以及部分地面保卫力量。 其它的力量，大多数由各个区域负责管理和维护，这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方块。 按照霍不凡当初的规划，新希望必须在新时代到来后，快速建立自己的班底。 机甲战队要有，太空舰队也要有。 前期主要是利用其他势力的力量，来摸石头过河，确定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后，新希望才会发力。 现在就是如此，新希望不缺钱，只要能在三个月内完成任务，无论姬家要多少钱，他们都可以满足。 当机甲战队初步建立后，新希望还会同步完善太空舰队的计划。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个。 霍不凡从来不相信所谓的中庸之道，他只知道你做了世界第一，才能获得更多的尊重。 说这是资本利益思想也好，说其它的也罢，总归是现实中总结出的真理。 伴随着新希望这尊庞然大物的启动，全世界都忙成了一团。 也许宁雪晴的那段发言，真的打动了不少人，很多人都自发的前往重灾区，帮忙救援这里的人，或者参与当地的建设。 尽管现在的建设基本上都是机械化为主，但人力还是很有用的，一些细节性的事情，人做起来，要比机器快很多。 因为人很多，而机器的操控却没有那么方便。 从这点就体现出武器设计院的厉害之处了，整个武器设计院从最开始的规划中，就选择了极其科幻的模块化组装。 所有的房间，墙壁，每一处设施，全部都是独立的模块。未来无论想更换哪一部分，都可以直接对模块进行更改。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升级改造不需要再重新对武器设计院进行整体的改变，你想升级哪里换哪里就行了。 所以现在武器设计院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全自动化的，由人工智能创世纪来负责调配，不管你想用什么样的工具，拿什么样的材料，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行了。 包括各种模型的分析，都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小事，可比以前的实验室方便太多了。 据说这种模块化的方式，未来也准备在整个安全区推行。 不过就目前来说，可能没什么希望了，因为几乎所有的资源，都要用来支持战争。 倘若不能在和黑魔神海拉的对抗中生存下去，领地的建设就是空谈。建设的再好，也不够人家打的。 就像这一次的战斗，平时看起来安全区建设的很好，结果人家随便找个法子，就让你陷入彻底的大混乱。 所以，模块化区域建设，要等到战争结束后再说。 现在新希望最大的目标，是组建全世界最强大的战队力量，镇压一切有异样想法的人。 不管这个人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要让所有人知道，银河联盟虽然是一个新的名字，但一切都没有变。 你在这里的一切，都要围绕着新希望去转，而不是随随便便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的话，只会成为新希望的敌人，会被彻底的消灭掉！ 一周后，霍不凡苏醒过来。 准确的说，他在三天前就已经苏醒了，只不过当时的意识还稍微有些模糊。而这三天里，霍不凡的一切都在快速好转，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每天都有无数人前来探望，那些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 就连完全陌生的普通民众，也在宁雪晴的特别授意下，允许每天有五名幸运儿前往病房门口瞻仰全世界的英雄。 苏醒后的霍不凡，随着精神的不断恢复，身体的恢复速度更快。 知晓自己的努力，保住了武器设计院后，霍不凡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送死。 本来霍不凡都做好就算努力，也白搭的心理准备了，他只是不甘愿就这样输掉。 而事实证明，努力的人，往往运气都比较好。 三大机甲战队到来的时间，比预期的提前了两分钟。 别小看这两分钟，在平时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在那种关键时刻，就算只提前一秒，都可能改变整个结果。 提前两分钟的结果就是，机甲战队控制住了局面，稳住了局势，不但保住了武器设计院，还把地底巨虫打成了重伤。 根据后期建设队进行的探测来看，虫子和魔鬼的撤退，的确是依靠地底巨虫挖出的通道离开的。 在那足足有数百米高下的巨大地下通道中，探测队发现了地底巨虫留下的血迹。 它的血是乳白色的，有点像牛奶，但血液充斥着无比剧烈的毒性。只需要零点零一毫克，就可以把一个成年人毒死。 而且这种毒性会给任何生物的内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一旦中毒，就只能把整个身体都换掉。 霍不凡也算运气好，超高速切断了地底巨虫的关节，却没有被有毒的血液沾染到。 否则的话，他就算想不换身体都不行了。 探测队把所有探测到的通道，都使用烈性炸药，配合分子聚合剂炸塌。 而分子聚合剂会把这些碎石完全粘合起来，以免虫子和魔鬼再通过这里进来。 根据事后的分析结果来看，大地震的出现，并非巧合，而是无数虫子和魔鬼在地下推动地壳引发的人为灾难。 虽然推动地壳碰撞引发地震，听起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事实上它的确发生了。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黑魔神海拉那超人一等的计算力作祟，倘若她只是个普通的魔鬼，肯定算不到这个份上。 771.改变 只有无人可比的计算力，才能清楚算到怎么推动地壳，才能产生足够的动力，让它们互相碰撞，并且震荡的源点，就在武器设计院附近。 并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人警惕的是，黑魔神海拉的谋划能力十分可怕。 她用了那么长时间，给人类形成一个自己不是很喜欢主动进攻的印象。随后又用将近两位数的次数，让人类在战斗中建立了资源安全区，再次形成了虫子和魔鬼只知道被动防御，一旦安全区建立就会立刻撤退的假象。 当人类沉浸在胜利之中洋洋得意的时候，她趁机发动了攻击。 只能说，黑魔神海拉的运气不够好。 她忽略了人类空基武器对通道的阻碍，虽然这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失误。因为谁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凭借超强的个人能力，硬生生拖延虫子和魔鬼将近三十分钟！ 这不是失误，而是人类英勇作战带来的奇迹！ 既然是奇迹，就不能以常理去思考。 也许以后黑魔神再发动进攻的时候，会思考的更加细致一下，会去想像，假如人类又跑出来一个，甚至很多个这样的英雄时，该怎么办。 从这个角度来说，人类应该更加警惕。 因为黑魔神海拉的下一次攻击，只会比这次更加可怕，也更加难以防范。 失败乃是成功之母，越多的失败，就越会给人类造就一个异常可怕的敌人。 这也使得很多人都在建议甚至抗议，要求银河联盟立刻向黑魔神海拉发动反击，务必将这个女魔头彻底消灭。否则的话，他们连觉都睡不好。 银河联盟的高层也在考虑，要不要主动出击，去寻找小妹黑魔神海拉的可能。 不然的话，总让这么一个魔头在背后盯着，确实很难受。 你防一天容易，可是日日夜夜，年复一年的去防，那就很难承受了。 而且防的时间久了，总会产生狼来了的想法，从而失去足够的警惕性。 所以，尽管消灭黑魔神海拉，对人类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何寻找黑魔神海拉，这是个问题。 目前人类的高空战舰，几乎不受什么影响，虽然巨型虫族的尾炮可以甩到数万米的高空，但它们的飞行速度不够快。 以高空战舰的引擎功率，完全可以及时躲开。 所以，高空战舰几乎可以说，在全世界任何一处空域都能自由飞行。虫子们似乎也对它没有太大的兴趣，任由战舰在脑袋上到处飞。 只是黑魔神海拉早就和赫尔海姆一样，沉入了地下，到目前为止，已经高度智能化的太空卫星，也没有发现过黑魔神海拉的踪迹。 银河联盟也派遣过无人机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大范围巡航，但也没有找到黑魔神海拉的藏身地。 这个家伙十分的谨慎，不会轻易露面，除非人类拥有可以扫描整个星球内部的超级科幻设备，否则想找到她，难如上青天。 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快速发展自己的科技。在黑魔神海拉组织第二次进攻前，积累出足够的太空舰队，离开这颗星球。 虫子和魔鬼连几万米高空的战舰都没办法，自然无法离开这颗星球。所以人类自己主动离开，就不用再担心黑魔神海拉的威胁了。 这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和太空舰队的组建成功，到底哪一个先到来，谁也说不清。 目前人类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防御建设上，尤其武器设计院周围，几乎全部采用了最新式的模块化安装，以确保就算未来发生同样的事情，武器设计院本身也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所有的模块化武器，都交给了人工智能创世纪负责操控，人工智能的本事，绝对要超过普通的人类。 由它来负责操控，也符合当下流行的操控为王概念。 霍不凡的涅槃号机甲，已经被输入虚拟世界的训练营，无数人都在疯狂的响应，尝试着在虚拟世界中也打造出这样一台机甲。 还别说，在这个可以无限制使用资源的世界中，想打造一台已经有了具体数据参数的机甲，并不算太难。 数据进入虚拟世界训练营的第三天，就有团队把涅槃号机甲造出来了，而且他们还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主要是增加了一种新的武器，那是一个圆盘。 看起来很厚重，配备在涅槃号的左臂上，平时的战斗中，可以当作盾牌来使用。但这东西最大的作用，可不是用来当盾牌的，它确确实实属于一种相当有科技含量的武器。 只不过想让它发挥出理论设计上的力量，就必须像霍不凡那样，把涅槃号机甲操控到近光速的地步。 采用了全新元素组合的盾牌，可以在达到近光速的时候，仍然维持自身的坚固。按照理论设计来说，它最少可以承受十分之一光速的八次冲击。 听起来似乎很一般，但实际上这真的已经非常惊人了。 要知道，全身上下都采用六代纳米尔合金打造，包括主龙骨也是六代纳米尔合金的涅槃号机甲，也只不过承受了一次十分之一光速，两次二十五分之一光速后就解体了。 虽然它解体的时候，是因为撞在了巨大魔鬼的棍子上。 但那只是客观的理由，如果涅槃号仍然和之前一般坚固，二十五分之一的光速，足够让他撞碎任何物体，哪怕是巨大魔鬼的棍子也不在话下。 它解体的原因在于六代纳米尔合金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完全考虑近光速的攻击形态，导致速度太快造成的分子瞬间移动，对机甲本身造成了很大的破坏。 连号称全世界最坚韧的六代纳米尔合金，都只能承受这样的冲击，一块民间团队打造的盾牌，可以理论上承受八次十分之一光速的冲击，已经算得上相当厉害了。 就算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稍微有那么点差别，也不会差别太大。 最起码在实际战斗中，应该最少也可以承受七次相同方式的攻击。 而拥有这样一块盾牌，再加上十分之一光速的冲击力，几乎可以说无人可挡。 就算巨大魔鬼把棍子挡在前面，也会被瞬间粉碎。 这是团队为涅槃号增配的新式武器，另外还有一些团队，则在搭配更高级别的偏振原子刀，以及各式各样的远程武器。 所谓的偏振原子刀，就是仿照偏振引力射线打造的武器，只不过他们把射线通过某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改造成了可以固定形状存在的兵器。 和高空战舰上的偏振引力射线主炮相比，偏振原子刀的威力自然要小一点，但是，它可以从原子级别对敌人的身体造成破坏。 这世上无论任何一种东西，不管活人也好，死物也罢，都是由一个个原子组成的。 从原子级别毁灭一样东西，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存在下来。 偏振光子刀一刀砍过去，你可能会被干净利落的砍成两半。 但偏振原子刀砍过去，你可能人就没了。 没错，是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那种“没了”。 总之，在霍不凡登上虚拟世界的时候，涅槃号已经被改的近乎面目全非。 各种各样的机甲设计师，围绕着涅槃号进行了各种爆改。 不光改武器，还会改各种参数，外形之类的。他们唯一保留的，就是涅槃号的专属驾驶舱。 没有错，这也是整个虚拟世界中，唯一一架拥有专属驾驶舱的机甲。 其它的机甲，依然采用脑波接入的方式进行操控。 772.引导 目前的机甲战斗中，主流依然是脑波接入的方式，进行远程操控。 尽管使用的是超远距光波接收的方式，在延迟率上比起从前的网络要好无数倍。而且新希望的网络服务器，也非常的稳定，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延迟丢包之类的现象。 但就算再怎么偶尔，几十万上百万次的使用次数，也依然会有个别的丢包现象。 而这种现象不管多么少，都可能在战斗中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也许一场战斗就因为这么一瞬间的丢包延迟，让机甲动作停顿，从而造成了失败。 而且最重要的是，超远距光波有一个限制，就是如果磁场十分强大的话，可能会产生一定的干扰。 这种干扰并不会直接阻断光波的传输，但会使得传输效率出现下滑。 现在人类与黑魔神海拉的战斗如火如荼，容不得任何失误，更不允许有影响操控的事情出现。 所以，战队中已经有人提议，是不是应该改进操控方式，由脑波接入改成人工操控。 不过这个提议并没有被采纳，因为脑波接入的方式虽然可能存在一定的失误概率，但是可以最大程度保护机甲操控者的生命安全。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认为现在机甲操控员的培训，并不像从前的战机飞行员那么困难。 虚拟世界的存在，可以让人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无休止的进行锻炼。 就算一个十岁的孩子，长年累月在这里练习，也很容易成为高超的操控者。 虚拟世界的机甲训练营中，已经有数千万的机甲爱好者存在，其中达到合格标准的操控者，数以百万计。 而这还是因为现存的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老人，孩子，或者对新世界没有完全适应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新一代成长起来后，机甲操控者的数量会得到进一步的增加。 如今虚拟世界的机甲操控者年龄，已经降低到平均只有二十五岁。 再过几年，这个平均年龄降到二十岁以下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稀奇的。 所以，机甲操控者的数量不用担心，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生命安全。 习惯了安全的躲在后方，用远程方式操控机甲的人们，是否还能愿意亲自驾驶机甲冲锋陷阵，并且伴随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生命危险？ 现在议事委员会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轻易做出这个决定。 涅槃号的出现，其实是一个契机，霍不凡用自己的英勇无畏，激发起了新一代年轻人的血性。 脑波远程操控确实很安全，但那都是用意识来操控机甲，无法实实在在感受到机械和金属带来的魅力。 自从涅槃号在虚拟世界机甲训练营中出现后，凡是能够制造出这台机甲的人，都会选择亲自驾驶涅槃号去进行对战。 虽然最初他们的手脚和脑部反应无法相互配合，导致丑态百出，闹了很多笑话。但没有多少人气馁，他们反而更喜欢这种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完成战斗的状态。 拳拳到肉，非常真实！ 根据虚拟世界机甲训练营的数据来看，涅槃号的使用数据，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攀升。 甚至那些对于制造业不擅长的人，为了获得涅槃号机甲，甘愿拿出现实财富来购买。 虚拟世界中已经出现很大一批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擅长各种各样的事情，哪怕这里是一个如同神话的世界。 总有些事情，很难完成，也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太想自己去劳动。 所以，爱劳动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可以赚钱的。 就像现在，他们可以帮别人打造涅槃号机甲，一台售价也不贵，银河币一万块。 目前全世界的购买力都是相同的，一万块的银河币，和以前的人民币差不太多。由于所有的房子都是统一安排，不存在房地产行业，所以购买力反而得到了一些提升。 当然了，没有房地产，那些装修公司倒是还活下来了。依靠人工智能的力量，可以轻松设计出客户所需要的各种东西，再利用已经完全商业化的3d打印机来打印。 现在的3d打印机，可不单单只能用柔软的树脂来打印东西了，只要你想要的，任何材料都可以使用。 钢铁可以，水泥可以，塑料也可以。 这是一个完全科幻化的世界，而在科幻的中心，又暗藏着一个神话的世界，令所有人都感觉新鲜。 一万块买一台涅槃号机甲，并不算贵，虽然虚拟世界中所有东西被破坏都会真实的消失。机甲损失掉，你就得重新买一台。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跑去竞技场没事打架，更多的人只是进行个人练习，或者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耍。 对他们来说，这更像是一台大型玩具，而且也不是很贵，两个月工资就能买一台，可比买车便宜多了。 如今的银河联盟，车子成了真正的奢侈品。 所有的主干道路，都有超大型公共交通工具，这种交通工具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行使，并且得益于独特的设计，不会影响到附近人的起居生活。 而且交通工具上的座位非常多，速度也非常快，不管你去哪，十分钟内基本上都可以抵达。 再加上称作舒适度极高，所以还愿意买车的人，已经不多了。 传统的车企已经被合并，像这种公共交通工具，就是交给他们来运营的。 他们不再生产传统的燃油汽车，因为这里基本没有使用燃油的设施，也没有油田可以给他们开垦。 目前的主流是电力或者氢，未来可能会将反重力引擎普及，然后是反物质引擎之类的。 传统的燃油，天然气，已经被彻底淘汰了。 从环保角度来说，新世界还是做的想当不错的。 在这种内部和平的环境下生长起来的年轻人们，陡然遇到了这样的危险，心里自然很容易激发他们原始的野性。 他们希望能够出去战斗，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勇敢，换取和机甲之神一样的崇高地位。 这是他们的愿望，也是他们的理想。 所以，虚拟世界机甲训练营的年轻人，对于亲自驾驶机甲的欲望和接受能力，要比外界想像的强很多。 按照人工智能程序的估算，最多五年，就可以推行真人机甲操控了。 当然了，如果给予一定的言论支持，氛围引导，这个时间可能还可以再提前一两年的样子。 议事委员会那边倒没什么意见，他们只是怕万一真人操控导致死亡率剧增，会引发民众的不满。 对此，宁雪晴去询问了霍不凡的意见。 霍不凡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让人们自己决定。 未来的机甲战队，可以组建单独的真人操控队伍，完全凭借资源参加。并且在各项福利待遇上，给予一定的提升，包括出了安全问题后的抚恤金之类的，都要相应增加。 这样一来，就算民众想说话，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因为都是你们自愿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雪晴对这个意见，倒是挺赞同的，让民众自己做决定，自己只做潜移默化的引导，的确是一个比较好的方式。 不过霍不凡会同意人工操控机甲，稍微让她觉得有点意外。 本以为亲自经历了这样的危险后，霍不凡应该对人工操控有一定的心里阴影了才对，谁知道他竟然还是这种措施的赞同者。 773.推演 伤势已经完全恢复的霍不凡笑了起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男人的想法，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爱上枪林弹雨的刺激。那是来自血脉深处的不能，是我们的祖先在十数万年前的捕猎过程中，留下的生存本能。而且在我看来，战斗的场面越血腥，就越能激发人类的战斗本能，这比日常的任何一次训练，都要有用的多。所以，用一部分人的血与牺牲，来造就整体的战斗力提升，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番话，听起来稍微显得有点冷酷，甚至是冷血。 说好听点是血与牺牲，但说难听点，不就是拿人命去换吗？ “怎么，觉得我这样很冷血吗？”霍不凡看出来宁雪晴的想法了。 宁雪晴也没有否认这一点，点头道：“确实是有一点。” “你觉得，以人类现在的战斗力，能和黑魔神海拉相提并论吗？或者说真打起了决战，我们能赢吗？”霍不凡问。 宁雪晴微微一怔，随后摇头道：“我不清楚。” “你不是战斗人员，自然不清楚，而且你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太主动的去关心这些暴力的事情。”霍不凡叹口气，随手调出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画面：“但身为银河联盟的引导者，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测算双方的差距。根据我们的测算，如果真打起了决战，人类输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宁雪晴听的愣住，这么高的失败率？不会吧…… 虽然人类目前机甲数量还不是很高，高空战舰也没有完成舰队化，但根据前几次的战斗来看，应该还不错啊。 “你不明白，黑魔神海拉展现出的力量，并不是全部，也许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上一次的安全区突袭，我面对的只是上万只虫子和魔鬼，更多的敌人被阻断在了通道内。利用岩浆和地底巨虫打开通道，是它们的优势，但也是它们的缺陷。因为一旦通道被阻隔，它们就失去了支援，否则的话，上次就算再来十个机甲战队，也一样白搭！”霍不凡道。 宁雪晴这才明白过来，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道：“既然如此，黑魔神海拉为什么没有继续发动第二次进攻？” “很简单啊，因为她暂时没有想到如何破解我们的防御体系。在没有充足的把握前，她不会轻易动手的。”霍不凡又调出了另外几项数据，宁雪晴看到，那是无数种对抗方式的推演。 黑魔神海拉会使用什么样的方式进攻，人类使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防御，每一种防御的结果都显示，人类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三十。 “是不是觉得这个胜率有点低？”霍不凡笑起来，道：“但对程序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高的可能性了。除非人类的胜率低于百分之十，不然的话，黑魔神海拉是不会轻易发动进攻的。” “你怎么知道？”宁雪晴不解的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多少人见过黑魔神海拉的真面容，更别说对她有什么了解了。 大部分了解都是通过赫尔海姆没消失的时候，无人机侦查传递回来的那些画面。 霍不凡笑而不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了解黑魔神海拉，但这句话的正确意思是，人类不了解她，程序却可以了解她。 同样适用了基础框架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与黑魔神海拉同出一源，它们的算法是相似的，而新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可能还会更先进一些。因为它要应付整个安全区每天海量的计算任务，计算的越多，就进化的越快。 到如今，新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力，已经比刚设计出来的时候强了数十倍。 而这数十倍的提升，并没有任何的代码更改，而是它自身的进化。 创世纪本身就拥有自我进化的可能，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台量子计算机。 也许百年后再看它的话，会觉得很原始，但在现在，简直就是神一样的超级计算机。 它不能说拥有智慧，但它的超强计算能力，可以让它完成人类能想到的任何事情，包括以前所谓的思维缺陷，也可以通过计算能力进行一定程度的弥补。 因为找不到黑魔神海拉的藏身地，所以霍不凡和无名高手商量了一阵子后，把人工智能创世纪的一部分计算力单独拿出来，开始进行和黑魔神海拉的虚拟对抗。 这种对抗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从上一次的安全区突袭就开始了。 至今为止虽然只过去几个月，但对程序来说，或者说以对抗的次数来说，几乎已经算过去了数万年之久。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黑魔神海拉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很多次对抗都看的霍不凡和无名高手后心发冷。 他们很难想像，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对抗，人类怎么可能应付的过去。 但人工智能创世纪用自己超强的计算能力，为人类某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可能。 尽管大多数时间的胜率都不超过百分之五十，最低只有百分之三十，可是能维持这个胜率，已经非常牛了。 最起码让霍不凡或者无名高手单独遇到这样的情况，无论如何，他们都做不到同样的事情。 哪怕可以瞬间斩落电磁导弹的霍不凡，也是一样。 他的计算能力，在人类当中已经能称得上出类拔萃，甚至可以说除了无名高手，几乎没有谁能再与他相提并论。 就算是黑客少女，也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当初霍不凡年轻的时候，无名高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而虚拟对抗的持续，使得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能力也大幅攀升，对抗也愈发的得心应手。 同时，霍不凡也根据这些对抗的结果，进行筛选，拿出符合目前发展策略和现状的方式，对安全区进行更新改造。 这样做的好处是，虽然无法让安全区立刻变成一个真正无法攻破的堡垒，但遇到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上次安全区被偷袭中，就暴露出了防御体系存在的缺陷，一个大地震，把很多防御力量都毁掉了。 现在霍不凡要求武器设计院拿出一部分精力，制造了一种安装了反重力引擎的悬浮防御武器，也可以算作机器人。 这些装配了激光炮，反重力射线，小型偏振引力射线的悬浮防御机器人，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时在安全区内巡逻。 漂浮在半空中，并且高达十几马赫的速度，可以让它们避开大部分地面的攻击。并且所有的防御机器人，都是由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统一调配。 不参与日常的安全巡视，也不参与其它工作，只负责抵挡随时可能出现的黑魔神海拉。 好在反重力引擎的开发已经非常的深入，对资源的要求并不是特别高，否则光是这一大堆悬浮防御机器人，就能让安全区的资源官头大。 霍不凡在这边做推演，黑魔神海拉那边想必也在做同样的推演，什么时候让她找到一种能够拥有百分之九十以上胜率的方法，她就会发动进攻。 虽然两个创世纪可以说都是一样的，己方甚至还有些优势，但霍不凡也不敢确定，人类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就一定可以胜过黑魔神海拉。 毕竟黑魔神海拉在计算力上也许差了一点，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拥有与人类无异的思维能力。 而这，是己方的人工智能创世纪所不具备的。 拥有人类的思维方式，就代表着可以有更多的变化和多样性，而这一点点区别，在无数次的推演中，说不定就能出现一些变局。 774.机械蚊子 好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能力出众，就算黑魔神海拉比它多了一些变化，也只是细节上的变化，对于整体大局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而且就算人工智能创世纪出现了失误，还有霍不凡这些人类精英为它弥补过失。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就不信斗不过一个黑魔神海拉。 人类相互之间的战争，持续了数千年之久，这么长的时间里，几乎所有的战术手段都出现过了。 唯一能左右战争胜负的因素只有两个，一是具备碾压优势的武器技术，另一个就是战术的灵活应变。 在武器技术上，人类并不弱于黑魔神海拉，尽管双方使用的武器并不是同一个体系。 而在战术的灵活应变上，人类也很有信心，最起码霍不凡自己很有信心。 他认为只要人类不主动想着输，而是努力奋斗，拼命战斗，黑魔神海拉并不可怕。 几十亿的人口，怎么着也把她耗死了。 看着全息投影上的各种推演思路，宁雪晴总算放下心来。 无论任何时候，自己好像都不需要为丈夫担心什么。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可能他已经开始做很久了。 总是先人一步的霍不凡，才能带领新希望走到如今这个层次，在领袖风范上，宁雪晴对霍不凡还是相当推崇的。 她很肯定的认为，银河联盟必须拥有霍不凡这样的领袖，才能有真正冲向宇宙，征服星辰大海的可能！ 在人工智能创世纪不断进行战术推演的同时，人类的发展也在不断持续中。 三个月后，姬家按照既定计划，拿出了一万台天机星机甲的生产量。 这是一个完美的答案，虽然这三个月里，姬家几乎停掉了其它所有项目，把所有的人手和资源，都全力放在了保障生产线上。 但他们的付出，在得到认可的同时，也是有了很大的收获。 银河联盟给予了姬家充分的赞赏，宁雪晴更在议事委员会上，以副议长的身份提议，并通过了对姬家奖励的方案。 大量的资源，人工智能创世纪的额外计算力使用权，甚至包括一处姬家最想要的独立资源安全区！ 那里的资源对姬家的未来很重要，他们希望能开发出更先进的机甲，现在欠缺的是零部件生产。 解决办法已经有了，只是资源不够多，研发十分缓慢。 现在议事委员会同意了宁雪晴提交的方案，姬家获得那处稀有的资源安全区后，一定能够在未来大放光彩。 听起来好像姬家是占了便宜一样，但是别忘了，人类始终是一个整体。姬家的强大，对全体人类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在过往的战斗中，已经充分证明姬家的机甲战斗力相当强大，而那些二流机甲公司生产出来的，虽然价格便宜，数量也多，但在个体品质上，却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一台天机星机甲，打五台二流机甲都绰绰有余。 在虚拟世界的机甲训练营中，已经有不服气的人这样尝试过了。 人类现在不需要太多的杂牌子，所有的企业存在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养出一个最顶尖的。利用这个最顶尖的，去冲击更高层次的科技力量。 说白了，就是在养鱼，谁活到最后，就可以宰了吃。 只不过只养一条鱼，你很难知道它是否能长大，长的好看，好不好吃。多养一点，也有更多的选择性。 而且无论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定的平衡，不能只让一家独大。 姬家现在是好，但也要让她知道，姬家的成长，和新希望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如果你听话，可以给你更多的好处，但如果你膨胀了，想自己做老大，那对不起，后面一堆人等着顶替你的位置。 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砸下去。 天机星机甲生产线的增加，加上悬浮式防御机器人的出现，大大减轻了日常巡逻的压力。 但是人类这几个月里虽然尽可能减少互相之间的争端，包括那些在之前突袭中受损甚至有家人牺牲的受害者们，也都为了大局很少去说什么不该说的。 有极少数人选择厌世，甚至走极端暴力路线，却也不会影响大局。 人类已经基本形成了一个统一的认知，消灭黑魔神海拉，才能真正的世界和平，才能继续朝着人类最大的理想前进！ 所有人都愿意为了这个目标，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议事委员会把那一天的突袭，定为了人类永远值得纪念的受难日，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为死去的受难者举行固定的哀悼。 并且在这一天的下午，议事委员会全票通过了对黑魔神海拉发起反击的提议。 之前人类的思路是以防御为主，无论机甲还是机器人，又或者其它空基武器，都是这样的思路。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就算躲在家里，也未必是安全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安全区，一切只是人类的自我想象。 想要真正获得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敌人都消灭掉！ 没有了敌人，自然就安全了。 大量的主动进攻型武器，从侦查类型为第一优先级，然后是战斗，医疗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提案摆在桌头，议事委员会每天各种会议开个不停，没事还得去各个部门寻找思路和答案。 新世界的议事委员会并没有拖沓的习惯，他们更喜欢干净利索的把事情解决掉。 但是对黑魔神海拉的反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光是找到对方就十分的困难。 无论机甲还是高空战舰，又或者超高速无人机，都没有办法找到黑魔神海拉的下落。 想找到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深入地下。 而机甲和高空战舰，显然是不可能进入地下的，武器设计院用不到一周的时间，研究出了一种机械蚊子。 这种机械蚊子内置了一台超微型的核动力引擎，可以让它不间断的飞行几百年都不用补充能源。并且它虽然没有装配武器，但力气很大，就算是钢铁，也可以轻松钻出一个洞来。 有这样的力气，在地下穿行就显得方便很多了。 同时，武器设计院仿照那些机械虫族，为机械蚊子增添了外部皮囊伪装。 单从外表来看，没有人能看出这是一只机械蚊子，而且外部皮囊的伪装，还可以阻隔一定程度的射线探测，这是为了防备机械虫族。 这样的机械蚊子，交给了一家兵工厂企业，专门打造了一条生产线，每天的生产量达到上万。 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投放了上百万只机械蚊子。 但相对于全世界那么大的范围，上百万只机械蚊子看起来并不是很起眼。并且它虽然力气大，速度快，却并不代表没有敌人能伤害到它。 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将临，好比一只魔鬼闲着没事吐出一口火，可能就把它烧死了。 机械蚊子的防御力并不是很强，这是为了防止被敌人看出端倪来，如果一只蚊子可以水火不侵，那也太离谱了。 并且越接近虫子和魔鬼，它的速度就越慢，直至与普通的蚊子飞行速度差不多。 人工智能创世纪单独分出了一条线，用来与这些机械蚊子对接。它们使用的是最新研发的超感震荡波作为联系方式。 这种震荡波是以生物的高频振荡作为发讯手段，人工智能创世纪会根据波动的类型进行解析，然后以模拟效果进行仿真视频的播放。 775.探查 生物震荡波最大程度上模拟了蚊子的正常状态，基本上不会被发现异常。 而模拟仿真视频，看起来效果也非常可观，通过超级复杂的算法模拟出的画面，简直就是大白天里拍摄的极致细节影片。 哪怕一粒沙土，都可以清晰的放大。 无数的机械蚊子，就这样在全世界四处飞行，它们深入地下，沼泽，密林，雪山，地下河流各种各样的地方寻找黑魔神海拉的踪迹。 还别说，这真让它们找到了一些线索。 当初黑魔神海拉占据的赫尔海姆深坑，如今仍然维持着原样，周围已经被那些藤本类植物覆盖。 之前议事委员会倒也有派遣无人机投放机器人去探查的想法，但所有机器人一进入深坑，就瞬间失去了联系。 没有人知道深坑下面究竟有虫子和魔鬼存在，还是有屏蔽电子信号的什么物质。 吃了几次亏之后，这个想法就被无限期搁置了。 这一次，机械蚊子的诞生，让这个思路再一次被提起。 七八只机械蚊子进入了赫尔海姆深坑，它们并没有失去联系，也没有看到虫子和魔鬼，倒是发现了一些对电子元件有干扰的超级磁铁。 并且在深坑的底部，发现了大量机器人的残骸。有些残骸被破坏了，有些仍然维持原样。 但它们因为长期没有得到能量补充，早就没电了。 这说明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那些机器人并不是被破坏了，而是遇到了电子干扰。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指令，它们只能呆呆站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失去自己的“生命力”。 好在机械蚊子的表面生物皮囊，本身就拥有电子屏蔽层，没有被这些磁场力惊人的超级磁铁毁掉。 人工智能创世纪在察觉到超级磁铁的存在时，就直接操控机械蚊子立刻远离，没有去冒险。 在深坑下转悠一圈后，通过机械蚊子的传递回来的图像，可以看到深坑下有巨大的通道。不过通道口已经坍塌了，不知道是黑魔神海拉弄的，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了。 但这样的坍塌，并不足以挡住这些力气惊人的机械蚊子。 能找得到缝隙，它们就去钻缝隙，找不到的，就化身机械铲子，疯狂铲土。 体内的核动力引擎，让它们根本不需要顾忌能量的消耗，想把它们活活耗死，最起码得把星球完全挖穿。 而且机械蚊子根本不需要所有的都去挖洞，只需要有一个在前面挖，后面的顺着通道跟进来就行了。如果前面那只遇到了故障，或者能源真的消耗光了，后面就可以轻松补上。 七八只机械蚊子连天加夜，不断的挖掘钻洞，前进了足足数千公里，然后又不断向下，中间又折损了几只。 此刻它们已经来到一处地下空间，令人震撼的是，在距离地表最少也有几千米的地方，竟然已经被几乎挖空了。 这里建立了新的城市，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这里居住。 本来这个地方的温度，空气，都不应该适合人类居住才对，但是那些穿着简单的土著，就这么简单而纯粹的活了下来。 在洞穴的上方，会有能发光的虫卵，看起来就像电灯一样。 只是他们的居住条件，看起来更像蚂蚁洞穴，虫子会给他们运送食物，而新生儿则会被带走。 机械蚊子顺着新生儿被带走的通道继续前进，洞穴不断向下。 直到距离地表已经近万米的地方，这里连震荡波都无法传递上去，就算偶尔有讯息，也延迟的厉害。 最终，机械蚊子失去了消息，不知道是被打死了还是因为震荡波传递效率不够导致的。 不过这个地方，已经可以大致判断出距离赫尔海姆不远了。按照推断，黑魔神海拉应该不会把那些土著放在距离赫尔海姆太远的地方。 只是想搞清楚，就得重新研发机械蚊子，尤其是传递讯息的手段，必须得到更新。 通过几个月的不间断试验，为了确保通讯畅通，武器设计院先自己搞了个超深钻机往地底打了一个接近一万五千米深的洞。 然后，他们才把新研发的机械蚊子放下去。 当虫子进入深坑的最底层时，传递效率依然大幅降低，如果遇到一些金属层，会降低的更多。 武器设计院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设计图纸，变更通讯手段的设想。 好在他们有虚拟世界，可以在虚拟世界先进行无数次试验，再拿到现实中进行最后的论证。 尽管如此，也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重新研发出了新的超远超深距离通讯手段。 这种新的通讯手段，灵感来自于太空射线。 根据研究来说，宇宙中存在很多种射线，威力都是极其强大的。不但速度快，还无法被阻挡。 这样的射线，很可能对人类是致命的。 但你想发现它，也不是很容易，只有最先进的仪器，才能进行小范围的定向捕捉。如果射线是可以自由移动的，你想知道它的动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基本上这些射线的速度，等同于光速，任何东西达到光速，都是很难通过器官去感知的。 所以，新型信息传递手段，就是人工制造了这样的隐秘射线，具备超高的穿透力度，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东西阻挡。 射线的内容会直接传输到卫星中，然后再由卫星反馈到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里进行解析。 通过现实中的实际效果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几乎完美的满足了武器设计院的要求。 随后，新的机械蚊子生产线开始研发，生产。 几个月后，又一批百万级别的机械蚊子飞出去。 尽管已经大致确定黑魔神海拉的位置，但这些机械蚊子也没有一窝蜂的都往那去。 按照议事委员会的想法，应该趁此时机，摸清楚全世界的大致情况。 究竟有多少虫子，多少魔鬼，都分布在哪里。最好能完全掌握它们的一举一动，这样一来，就算黑魔神海拉想用什么诡异的手段来进攻，也可以提前进行防范。 同时，有数十只机械蚊子，顺着之前打通的通道，再次钻了进去。 射线级通讯手段，让它们几乎无视周围环境的一切变化，一直到了原先的位置，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而在这里，它们发现了之前的老型号机械蚊子。 这只可怜的机械蚊子仍然有着十分充沛的能源，但它失去了通讯手段，就像那些曾经在深坑下趁机的机器人一样，只能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弹。 考虑到这只机械蚊子的通讯手段已经被淘汰了，就算带走也没有什么用，人工智能创世纪通过新型的机械蚊子，对它进行了远程销毁。 随后，新型机械蚊子继续前进。 它们沿着斜下方向的通道，又深入了地底大概一万三千米左右的地方。 这里的温度已经非常的高，而且四周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能量粒子。 这种能量粒子的密度非常高，高到连射线都有些受干扰了。 之前的试验中，武器设计院打了一个一万五千米的洞，虽然也曾观测到一些能量粒子，但并没有这里的浓度高。哪怕受到一点点干扰，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但在这里，干扰的幅度大幅增加，为了不全军覆灭，人工智能创世纪操控其中一只机械蚊子继续前行，其它的则留在原地等待。 那只孤单的机械蚊子前进了大概数百米，就失去了信号，而它所能观测到的极限画面，是前方出现的巨大空间。 在那占地不知道多少立方米的巨大空间中，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球体。 正是这颗黑色的球体，导致周围的能量密度非常大！ 776.长大了 在那占地不知道多少立方米的巨大空间中，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球体。 正是这颗黑色的球体，导致周围的能量密度非常大！ 机械蚊子也看不出黑色球体是什么，但能看到的是，黑魔神海拉站在黑色球体附近。 旁边还有巨大魔鬼和地底巨虫，只是让人惊骇的是，巨大魔鬼的身上满是伤痕，半边身子都被切开了。 它冲着黑魔神海拉咆哮的样子，说明这些家伙此刻正处于内斗的时间段。 这让议事委员会很兴奋，如果能找到他们，是不是可以趁机消灭敌人？ 但这只能想想，事实上，黑魔神海拉藏身于地底一万多米的深处，这个位置几乎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攻击的到。如果你想挖出一个足够战队通行的大型通道，起码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别说几个月了，就算几天时间又怎么样。 黑魔神海拉一旦察觉到了动静，可以很轻松的进行转移，拥有地底巨虫的她，远比人类更加方便在地下穿行。 几天后，剩下的机械蚊子也尽皆失去了讯息，密度不断增加的能量潮汐，连射线也被严重干扰。表面的生物皮囊，并不能完全帮助这些机械蚊子躲开能量的波及。 而传递回来的讯息，也让人们对黑魔神海拉有了更深的忌惮。 她为什么要攻击巨大魔鬼，黑色球体是做什么用的？ 这两个问题，迫切需要得到解答，但现在获知的讯息实在太少了，并不足以解释这些东西。 最后武器设计院不得不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选定一个假设的方向来提升防御力量。 这个方向，就是能量攻击。 对黑魔神海拉来说，最好的武器，似乎就是虫子和魔鬼。但实战证明，除非能够不受空基武器的阻挠，把所有的虫子和魔鬼都扑上去，否则想消灭人类还是很困难的。 所以，黑魔神海拉极有可能在研制一种能量武器，未来把人类所有的空战武器全部毁掉，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阻拦她的虫子和魔鬼了。 这个可能性极高，包括人工智能创世纪虽推演的战术中，这也属于排名前列的可能性之一。 反能量武器的研究，立刻被推上了规划和进程。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武器设计院就拿出了一套方案，他们的想法是，给空基武器套上一层屏蔽层，减少能量的干扰。 因为黑魔神海拉的攻击不知道何时到来，现在想直接打造全新的空基武器，时间可能不够。如果只是单纯加装屏蔽层，时间会少很多。 并且这种屏蔽层已经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可以抵挡几乎所有的能量类干扰。 最终议事委员会采纳了这条建议，由兵工厂快速生产，然后发射到太空中给空基武器加装保护。 安全区遇袭的第二年结尾，这一年的霍不凡，已经四十三岁，就连女儿糖糖，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顺利通过了大学考试，糖糖和岳雯雯一样，都成为了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 岳雯雯选择去了环境改造部门工作，这个部门在如今并不是很重要，主要是附属武器设计院的。 因为星球的环境已经被摸的很清楚，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研究的，之所以还留着这个部门，是因为前段时间武器设计院已经研究出了能量跃迁的路径。 说简单点，就是人类已经初步掌握了空间跳跃的力量，但目前只能实现能量的空间跳跃。 什么时候能真正应用到人类自身，以及超大型的战舰，乃至整只舰队的空间跳跃，暂时还不能肯定。 不过这是一个好开头，只要知道了正确的方法，路就不难走了。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在，武器设计院已经给出了大致的时间表，不超过两年时间，完成人体跳跃，五年内完成单体战舰的空间跳跃能力。 这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了，毕竟在十几年前，人类认为空间跳跃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科幻题材，而不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空间跳跃需要打开虫洞，而虫洞在某种意义上，又与黑洞相连。甚至有人一直在反对空间跳跃的研究，认为一旦掌握了这种技术，很可能撕裂空间，引发空间风暴，带来黑洞等无法想像的巨大灾难。 不过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危险存在的可能性极低，最起码在理论的推演中，没有任何支持的证据。 更何况武器设计院的研究，从来不以任何人的喜好来做意见，除非霍不凡亲自开口，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们该干嘛还是干嘛。 而空间跳跃的路径寻找到了，就代表人类距离宇宙航行又近了一步。宇宙航行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寻找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 而新的星球，内部环境和这里可能有极大的不同，人类如果不能适应那里的话，就需要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这个时候的环境改造部门，就能派上用场了。 所以，议事委员会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来，维持这个部门的存在。 好在有虚拟世界可以供他们做研究，资金基本上只需要用来发人员公司就可以了，倒也不算太大的花费。 不过从实际意义上来说，环境改造部门在目前这个时间段，存在的意义更像是一种民间组织，可有可无的类型。 就算在未来可能会大放光彩，但在这个每一天都十分充实的时代，没有太多人愿意去做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工作。 岳雯雯选择这个工作，是因为兴趣，她是个对环境很敏感的孩子。可能因为童年的经历，使得这种敏感逐渐转变成了对周围环境的探索和好奇。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妈妈是顾菲洋，她可以喊霍不凡叫爸爸。 顾菲洋的舞蹈公司哪怕在战争中，也没有被摧毁过，无论任何时候，跳舞都是一种人类很喜欢的活动方式。 而且顾菲洋很聪明的重新组建了另一个更加高档的舞蹈公司，专门为上流社会服务。 她的丈夫是霍不凡，是银河联盟的第一任议长，也是如今全世界权力最大的男人。 会有无数的人，为了巴结霍不凡，前来讨好她。而顾菲洋的想法，并不仅仅是利用霍不凡的影响力，为自己谋得利益。 她更希望能利用自身的影响力，反过来帮霍不凡获得一些帮助。 比如说那些手中掌握了大权的人，他们的个人喜好，他们的厌恶，他们最近的动向，他们交往的人际关系等等，这些都是顾菲洋想要掌握的。 掌握了这些，当这些人有可能成为霍不凡的敌人时，她才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来帮助自己的丈夫。 所以，顾菲洋的高档舞蹈公司，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一个交流情报的地方。 各色人等，都喜欢在这里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或者探听什么消息。 那些不属于这个层次的人，也拼了命的想钻进来，因为在他们看来，能进入这里，就等于自己也半个身子挤进了上流社会。 别看舞蹈公司不像姬家那样，拥有机甲战队作为助力，但地位同样不可小觑。 当人类形成了一种习惯的时候，就很难再改变，这种惯性在没有遇到极其特殊的大变局前，会一直持续下去，无人可以改变！ 有这样的妈妈在背后做支撑，岳雯雯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菲洋也从来不会强迫她的意愿。 女儿从小就是单亲家庭，虽然后来幸运的遇到了霍不凡，给予了她一定的温暖。但在岳雯雯内心深处，一定有着些许阴影。 时至如今，顾菲洋还是记得那个倾盆大雨中，躲在游乐场的渺小身影。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再也不会逼着女儿做任何事情，因为她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很多的人会在乎她，但她在乎的，只有那个男人，和自己的女儿而以。 如果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出了事情，她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777.新公司 有了妈妈的支持，岳雯雯可以更加随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也符合她那恬静的性子。 相比之下，糖糖就显得像个疯丫头一样。 从小到大都被周边的人宠着，父亲的身份地位又那么高，没有人敢得罪她。这丫头几乎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养成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还别说，虽然糖糖是个受宠的女孩，但她的性格，却极其坚韧。 就算偶尔吃了亏，也从来不会就此气馁，反而越战越勇。而她的聪明劲，也从小到大没变过，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很轻松的成为最优秀的那个。 就算在这次的大学毕业考试中，她也是名列前茅，综合成绩全校第一！ 在毕业之前，就有无数的部门主动前来招揽她，其中就包括武器设计院。 武器设计院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敌”！ 没有错，无敌的地位！ 凡是能进武器设计院的人，一定是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各个领域的大拿！ 这里的福利待遇，是全世界最高的，哪怕是最底层的设计员，每个月拿到的薪水，都是普通人一辈子赚不到的。 你也不用觉得嫉妒，因为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学识，都是惊人的高。每个人手里，都会有一些可以受益终身的发明，或者独特的论文。 正是因为这些发明和论文，才支持着武器设计院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全世界科技含量最高的部门，没有之一。 能被他们主动招揽的，到目前为止并不多，屈指可数。 糖糖能被他们招揽，是因为一篇结业论文，名为：“论人类个体进化中精神力与肉体结合的原子级细胞升级法则。” 这篇论文详细的讲述了，人类在肉体和精神力双重进化的过程中，细胞的每一种变化和方向。 按照论文上所说的内容，每个人因为先天天赋的不同，在进化过程中，也可能会产生各种不同的能力。这一点，在虚拟世界中已经得到了论证。 不同的人，修炼同样的法门，却威力大小不同。 而糖糖的论文认为，人类在未来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进化方向作为选择。 你可以肉身无敌，成为电影中超人一般的超级英雄，也可以精神力至上，真正脱离肉身的束缚，达到传说中的虚无境界。从而超脱世界，前往更高维度的空间。 最初的虚拟世界，曾经是无名高手为了探知更高维度搞出来的，现在所发展出的各种作用，都是他和霍不凡所没想到的。 然而，其它的作用不断延展，可更高维度的世界，始终差了临门一脚。 即便是黑魔神海拉召唤恶魔和虫子，也不能算进入了更高维度，她的行为更像是打开了平行宇宙的大门。 只是还没有人能确定，黑魔神海拉究竟真的打开了平行宇宙的大门，还是说利用了空间跳跃的原理，从宇宙的某一处拉来了这两个特殊种族。 而糖糖的论文中，却有可以进入更高维度的方法，尽管只是一种理论的推演，却在武器设计院中，引起了几个大佬的注意。 他们很欣赏糖糖的论文，希望能把她吸纳进来，共同研究。 能在毕业之前就收到武器设计院的招揽，哪怕是宁雪晴都觉得很自豪，这是她的女儿！ 但糖糖却出人意料的拒绝了所有的招揽，她不喜欢工作，准确的说，是不喜欢为了别人的理想而工作。 她喜欢的人生，是自由的，是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 这种想法，曾经被宁雪晴训斥过，认为这是自私。 如果没有那些勇于牺牲的人为你负重前行，你哪有什么自由可言，早就被虫子吃掉了。 既然有能力，就应该去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但糖糖却不这样认为，她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有人愿意去牺牲，那她为什么还要被束缚住呢。 如果人类世界真的没有这样的人了，那她也许会为了大义克制自己的需求，但现在有这种人，就算没有她，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二小子曾附和母亲的说法，挥舞着拳头喊着：“我长大后就要成为一个对家庭有用的人，对社会有用的人，对全世界有用的人！我要拯救世界，做一个英雄！” 然后，他就被糖糖掐着脖子敲了一顿，敢跟姐姐唱反调，找死！ 这小子在家里第一怕宁雪晴，第二怕糖糖，第三才是怕霍不凡。 主要霍不凡一向对孩子不怎么管，处于纯粹的放养状态，只要不对自身造成生命威胁，无论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反正不管孩子做了什么，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都有能力为他们担负起责任来。 正是由于这样的自由生活，让糖糖在大学毕业后，出人意料的成立了一家太空飞机公司。 不做别的，专门生产超高速飞行器，而且是以太空飞行为主。 最重要的是，她生产的飞行器并不是以打仗为目的，而是单纯为了运输。 用糖糖的话来说，她想做的是飞行员，不是战斗狂。 战争并不会永远持续，但人类未来如果要进行星际旅行的话，迟早会用上这种飞机的。 就好像以前人们分散在世界各地，想互相见个面，跨越数千公里如果还要开车，那得累死。走路的话，更是可能得走上一辈子。 高速飞行器，无论任何时候都会需要，并且在未来的世界中，个人的使用频率，一定不亚于集体！ 公共交通工具有的是，可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开车，个人的隐私性，始终会受到看重。 不过在宁雪晴看来，这都只是她的借口，这丫头摆明了是怕她会反对，所以才干脆自己组建了一家公司。 这样一来，作为公司总设计师的糖糖，就可以随意的进行飞行试验，没有人能再说她什么 还别说，这家公司刚组建起来，就收到了无数的投资申请。 银河联盟议长霍不凡的女儿，组建了一家公司，如果能进行投资，赚不赚钱倒是无所谓，可以和这一家子搭上关系，那可就是大赚特赚了！ 但糖糖拒绝了这些人的投资申请，她自己的零花钱有很多，每年的奖学金更是一个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 这次的公司组建，主要是由自家人投资的，其中包括顾菲洋，岳雯雯母女俩，还有舅舅宁玉林。 作为父亲，霍不凡也给她投了一部分，只不过是以糖糖个人名义投进去的。 这笔钱，霍不凡不会占据什么股份。 糖糖也不会矫情的和父亲去计较什么，你愿意给，我就愿意拿咯。 一堆钱砸进来，甚至还单独拉了一条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线路来，在新起步的公司中，糖糖也算独一份了。 就连姬家那样的公司，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力上占据的份额，也不会比她多太多。 只是霍不凡虽然支持了女儿的想法，却也给她留下了一个任务。 在新公司组建成功后的一年内，先搞出来最少三套方向不同的星球内战机。三年内，拿出至少五套宇宙战机。 这八套战机搞定了，你想怎么玩，都没有人管！ 778.狩猎者 在新公司组建成功后的一年内，先搞出来最少三套方向不同的星球内战机。三年内，拿出至少五套宇宙战机。 这八套战机搞定了，你想怎么玩，都没有人管！ 用霍不凡的说法，作为我的女儿，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 但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孩子。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分寸，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我把属于全人类的资源交给你一部分，那你就应该先用这部分资源做出一些成绩来，让父亲能够和别人光明正大的说，我女儿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有真本事的。 等别人没话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 当然了，五年内完成八套战机，从设计到量产，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战机的设计和生产，绝对不亚于机甲的难度。 而至今为止，占据了全世界最多资源份额之一的姬家，在四年内也只完成了六套机甲而以。 除了七杀星，破军星，天机星，霸王机甲之外，他们最近推出了一套全新的贪狼星机甲。 相比其它机甲，贪狼星系列机甲的主要特点，就是近战攻击极其强大。 它几乎就没有配备什么远程武器，只配备了两把偏振光子刀，这是受涅槃号机甲的影响进行的设定。 除了偏振光子刀外，贪狼星全身上下，都是尖刺。当它使用全功率突进的时候，仅仅依靠机甲外部的尖刺，就可以化作战场上的绞杀风暴。 如此凶猛的机甲，可以在与虫子，魔鬼的战斗中，发挥前锋的作用。 而与贪狼星配套的一星校，则驾驶由霸王机甲改进过来的吕布机甲。 吕布是古代一位极其强大的武将，据说古往今来，战力举世无双。在他那个年代，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而吕布也同样是一位近战的高手，所以吕布机甲在霸王机甲的基础上，增添了不少近战手段。 机甲本身的高度，有足足二十多米高，手持的重型斩马刀，却接近三十米长。 整个斩马刀，是以最新型的六代纳米尔合金改进3型制造，这个型号的纳米尔合金最大的特点就是坚硬，无比的坚硬。就算是激光，都难以切断它。 而且添加了大量合金元素的斩马刀，重量也十分的吓人，超过了五十吨！ 如此巨大的重量，如果纯粹使用机械的力量，会耗费过多的能源。 所以在斩马刀的刀柄上，又特制了大量的内嵌微型引擎，可以根据驾驶者的脑波感应，实时进行方向的修正。 有了微型引擎的帮助，这柄重量十足的斩马刀，可以依靠巨大的重量，加上强大的惯性，发挥出更大的伟力。仅仅是刀身的力量，就难以想象了。 所以，吕布机甲在实战中的威力，也相当的可怕。 根据虚拟世界机甲训练营的模拟战斗来看，现存的机甲中，几乎没有谁能与之对抗。就算是曾经让无数人头疼，甚至感到恶心的天雷神机甲，都无能为力。 因为黑海拉疑似在搞什么能量武器，姬家在设计机甲的时候，也吸取了这个教训，对吕布机甲的外层进行了一定的能量屏蔽升级。 表面装甲中的分子级屏蔽颗粒，能够互相作用，形成一个简单的磁场，有效抵挡能量的冲击。 而且根据这个思路，武器设计院那边也正在研究能量护罩。 这种能量护罩，就像密度达到极限的防御射线，只不过防御射线再怎么极限，也终归是有缝隙的。因为它是由各种防御武器结合起来形成的，而能量护罩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效果会更好。 这种护罩在内陆的实用效果可能不是特别大，主要还是为了以后的宇宙航行做准备。 不管怎么说，吕布机甲，加上全新开发的贪狼星机甲，形成了一往无前的无敌前锋战队。 人类的思想现在已经有所改变，他们不光是防御，还要主动进攻。 既然要进攻，就必须拥有能拿得出手的武器。 吕布机甲和贪狼星机甲，就是人类的第一套主动进攻武器。 一个个资源安全区，不断被建立，越来越多的地盘，被人类收复。 各种机甲战队相继成立，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根据作战任务才能出去战斗了。因为姬家的机甲，已经全部被议事委员会采购，平民百姓没有权力购买这种型号的机甲。 所以那些二流机甲公司的春天到来了，想要在现实中拥有机甲的人，只能去找他们买。 他们驾驶着这些二流机甲，组成了一个个团队，勇敢的走出安全区，去和虫子还有魔鬼战斗。 在最开始的时候，造成过很多的伤亡，几乎每天都有死亡事件发生。 但霍不凡始终拒绝发布命令，阻止人们外出。 在他看来，人类有勇于挑战敌人的胆量，这是应该赞赏，甚至应该倡导的。 如今已经不是和平年代了，未来的人类，将面临更多，也更复杂的挑战。 如果每个人都还习惯于所谓的和平与安宁，那么人类的发展，该由谁来担负？ 必须要让他们改变现在的习惯，走出去，去学会流血，去适应流血。 只有战争，才是种族进化的最好催化剂！ 作为以征服宇宙为终极目标的人类，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 因此，霍不凡不但没有阻止那些人，反而以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这个名叫狩猎者的基金会，唯一的目的，就是对外出的人进行一定的培训和疏导。 最起码告诉他们，外面有什么样的危险，遇到了应该怎么样去应付。 当然了，这种培训和疏导，主要是由已经出去过的人来做。他们可以把自己出去后得到的经验和教训做成攻略，告诉其他人。 每一种全新的攻略，都可以获得一定的奖金。 包括你杀死的虫子和魔鬼，把尸体拖回来也有奖金可拿。 目前武器设计院已经从虫子和魔鬼身上提取到了不少有用的元素，这些之前并不存在于星球上的新物种，带来了一些稀有的，且从未出现过的新元素。 而这些新元素在很多实验中，都起到了惊人的效果。 狩猎者基金会从成立的第一天，就人满为患，每天都有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 那些被杀死，然后拖回来的虫子和魔鬼，成了吸引人的手段。更有一些勇敢的狩猎者，用鲜血和伤痕，向其他人展现自己的勇猛。 甚至有不少人，因此收获了崇拜，乃至是爱情！ 各种各样的攻略，日益丰盛，喜好冒险的年轻人们，不断被鼓动。 愿意出去冒险的人，愈发的多了。 二流机甲公司的生意，好的不得了，订单已经排到几年后。 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他们不得不亲自组建各自的战队，外出进行资源搜集。 按照狩猎者基金会与银河联盟的协议，虫子和魔鬼的尸体，可以依照一定比例来换取资源。并且你的战队如果单独建立了资源安全区，那么每天的出产，可以自己留下一小部分。 虽然这一小部分并不多，大部分都要被银河联盟收拢统筹分配，却也好过坐吃山空。 资源愈发紧张的机甲公司，不得不拼了命的想法设法，让战队尽可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生产出更多的机甲。 还别说，这些二流机甲公司虽然在细节上，尤其机甲引擎方面，没有姬家做的那么好。 779.机械狗 但他们的机甲，都是根据野外生存特点来打造的，与虫子和魔鬼的战斗中，这些特制的机甲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他们接受单台机甲订制！ 姬家主要是给银河联盟供应机甲，所以采用的是传统流水生产线模式。 而二流机甲公司，则采用订制。 哪怕你只要一台，只要你给出设计图，他们就能给你造出来。如果你不会设计也没关系，公司有专门的设计师，你给出需求，他给出答案。 只要给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办的。 当然了，二流机甲公司也会建造一些生产线，但并不多。 他们的理念很明确，每个人擅长的方向都不一样，而且他们的人也不像正式机甲战队那么多。 当数量超过一定极限的时候，规模化的战斗，需要统一的制式配备。这在过去的无数次战斗中，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但在小规模的战斗中，制式装备，完全比不上单独订制的装备。 根据各人的特点来配备装甲，武器，擅长防御的，给你弄一套厚重的装甲顶在前面。擅长远程定点清除的，给你搞一套狙击设备，有专门的辅助机甲来保护你。 在这些订制机甲的辅助下，民间战队的成绩，还真挺不错的。 仅仅半年时间，他们所开拓的资源安全区，已经赶上正式机甲战队的五分之一。 而狩猎者基金会，也成了全世界人气最旺的地方。 为此，霍不凡不得不多花一点钱，在更多的地方开办狩猎者基金分会，否则那么大的安全区，总是让人跑那么远过来实在不太方便。 半年时间里，狩猎者基金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 除了武器设计院根据研究需求每天发布的新任务外，还会有个人的任务。并且根据狩猎者的战绩，也进行了排名和星级评定。 杀死十只三角铁，你可以获得正式的一星狩猎者星标。 杀死一百只三角铁，是二星，五百只是三星！ 当然了，这个数字并不是固定的，如果你只杀死了一只三角铁，却同时把巨大魔鬼也宰了，那就是最高级别的狩猎者。 不过想完成这个任务，可不任务。 到目前为止，最高等级的狩猎者，也只堪堪达到四星，也就是一千两百只三角铁虫子的标准。而在达到这个星级的时候，他还杀死了不少魔鬼，或者其它类型的虫子。 得益于涅槃号机甲形成的新风向，数据表明现在有将近五分之一的狩猎者，选择真身驾驶机甲外出，而不是采用脑波接入远程操控的方向。 对他们来说，这种真身驾驶的方式，更加的刺激，也更符合年轻人的潮流。 那些用脑波接入方式驾驶机甲的人，是懦夫，是胆小鬼！他们不配做狩猎者！ 两种操作方式的人，互相看不顺眼，时常发生争端。 还别说，经常真身驾驶机甲的人，确实在实际战斗力上，要比脑波接入交流的那批人强一些。 双方的比试，总体胜率，真身驾驶机甲的要高出两成！ 六成对四成，这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现实，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人家把数据摆出来，你就没办法吭声了。 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真身驾驶机甲。 虽然这样做使得伤亡率会提高很多，但他们不在乎。 年轻人嘛，为了尊严，为了面子，死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现在重生科技已经发展的相当惊人，所有的机甲都配备了最坚固的意识收集器。 就算你在战场上死了，只要队友能把你的意识收集器带回来，重新打造一副新的身躯，然后把意识装回去就能复活。 因此，死亡率虽然提高了一些，却也不是特别的多。 并且重生科技目前正在研究通过一种特殊的设备，完成全球化的意识收集。 说简单点，就是你把自己的意识在这套设备的服务器中备份，当你察觉到死亡的降临，可以随时利用服务器中备份的意识唤醒回收模式。 设备会通过量子级意识接收器，将你的意识直接接回来，这样就可以省去队友冒风险去找你的意识收集器。 不过这套设备现在还没有完善，毕竟和人类的意识有关，如果出现问题，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没有人敢不慎重，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重生科技是不会轻易把它放出来的。 到目前为止，意识回收主要还是靠现场的拾取。 因此，大部分战队都会配备一个超高速，坚固到令人发指的非战斗型机械狗。 这只小巧玲珑的机械狗，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作用，就是确保意识收集器能够被送回安全区。 它的身体，由民用的纳米尔五代合金打造，添加了诸多可提升坚固性的合金材料，就算是偏振光子刀，都要在极高速度的加持下才能把它切开。 而且它配备了两台高功率粒子引擎，一旦把所有意识收集器都收回体内保存后，就会立刻开启全功率飞回去，速度最高可以达到千分之一光速。 不过这只是设计速度，在实际使用中，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的损耗，或者回收过程中对其他人的意外伤害，大多数时间会根据现实情况，采用可控的速度。 除非发现不提高到极限速度逃不掉，否则速度会减少到万分之一光速甚至更低的程度。 总之一句话，你想让它快，它就可以快。 有了这只机械狗，意识收集器的回收概率，已经提高到一个非常令人放心的地步。 除非你全军覆灭，连机械狗都被抓住撕成了碎片，否则活下来还是不算难的。 当然了，这种机械狗的造假也不菲，别看纳米尔合金已经下放了第五代交给民用，但它的合成方式太过复杂，技术含量高的吓人。 不是所有的公司，都能合成第五代纳米尔合金，更不是所有公司制造的机械狗，都有这么高的速度，都这么坚不可摧。 一只最高品质的机械狗，售价能达到上亿银河币！毕竟这是保命的玩意，你觉得贵可以不买。 而最便宜的，只需要一百万银河币。 只不过在实际战斗中发现，这种百万级别的机械狗，连激光刀都能砍出来缺口。如果遇到那种可以融化纳米尔合金的巨虫攻击，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被融化了。 并且它的速度也不是特别快，也就两百倍音速而以，还没有现在的超高速个人飞行器快呢。 虽然现实中的机甲造价不菲，普遍一台上百万起步，但并不是所有的战队，都能买得起高品质的机械狗。 这也是为什么有这种机械狗出现，却还是有那么高伤亡率的原因。 不是它不好用，而是很多人买不起，也用不起。 稍微出现一点故障，你根本没办法自己维修，而发回工厂维修的成本相当高昂。 只有那些不缺钱的战队，才能使用这样的保命手段。 直到后来霍不凡组建了一家单独的加工厂，专门负责加工五代纳米尔合金，然后出售给其它公司。 解决了技术上的难题，成本自然就下来了，并且霍不凡也要求市面上所有的机械狗在不降低品质的情况下，必须进行降价，最高不能超过三百万！ 否则的话，将停止他们的机械狗销售许可证。 这样的命令，自然会被人反对，但你反对没有用。 银河联盟内，只需要服从，这不是一个适合民主的时代。何况这个世界从始至终，也没有真正的民主，最多也只是少数服从多数罢了。 780.死神的镰刀 机械狗的降价，可以有效的提升狩猎者团队的生存几率。 并且在未来的狩猎过程中，这种机械狗也将开发出一定的战斗辅助作用。否则花几百万就为了当储存器使用，未免也太浪费了。 姬家倒是没有参与这样的“低端产品”竞争，对他们来说，只有战争机器才是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发展方向。 他们要做的是杀敌，而不是救命。 反过来说，把敌人全部消灭掉，就等于救人了。 所以，姬家全力以赴做战争向的机甲，而不是去考虑其它细节性的东西。 相比之下，霍不凡让糖糖在五年内做出八套不同类别的战机，也算给了相当大的压力。 如果糖糖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或者五年后任务失败，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霍不凡都会放任她做一个只会享受的公主。 但如果糖糖承受住了这样的压力，并且任务完成的很不错，那她所需要担负的责任会更多。 并且霍不凡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倘若糖糖真能完成这样的任务，未来一定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责任。到那时就算你让她每天去贪图享乐，可能她都不乐意了。 对自己的女儿，霍不凡还是有规划的，并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只知道一味的宠溺。 只不过他的教育，一直都是很隐秘的那种，不轻易让人看明白。 有时候就连宁雪晴都看不明白，经常会责怪他不把孩子的教育当回事，太放任自由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无论糖糖，还是二小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他们的个人能力，要比普通的孩子强上一大截。 行为举止，都非常的得当，也可以称之为早熟。 在霍不凡看来，教育从来不是说拿着棍棒和绳索，就能教好的。 你只需要因材施教，引导孩子的成长就可以了，没必要用自己的思想和对人生的体会来限制他们。 霍不凡给出的任务，糖糖选择了接受，她要用这件事来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好，所以她想玩的时候，也可以痛痛快快的玩！ 这是从小到大，霍不凡用实际行动给她灌输的思想。 只要你学习成绩不差，想怎么玩怎么玩，天天看电视看到半夜也没有人管你。 即便是长大了，糖糖也依然形成了这样的思维。 只要把事情做好，就不怕被人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安全区被偷袭后的第三年，人类与黑魔神海拉的战斗，终于再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的战斗，是人类主动挑起的。 通过长期的不间断寻找，人们终于找到了黑魔神海拉的巢穴正确位置。 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件合适的设备，能够快速打开通道，让机甲战队直扑老巢。 所以他们就想了个别的办法，人和机甲下不去，那就只让武器下去。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消灭黑魔神海拉，又不是做别的，干脆搞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然后尽可能让它的体积缩小。 这样一来，就可以更方便带到距离黑魔神海拉很近的地方。 而这种做法，也的确起到了效果。 一颗武器设计院研究了整整两年半，终于定下最终方案的武器，被开发了出来。 这件武器使用的是原子裂变技术，比普通的核聚变威力更大。依靠原子级的剧烈碰撞，可以让攻击范围内的一切彻底湮灭。 传统的核武器，是以冲击波，高温，辐射造成伤害，和所谓的湮灭并不是一个概念啊。 湮灭的意思是物质和它的反物质相遇时，会发生完全的物质到能量转换，产生光子等的能量形式，此过程即为湮灭，又称互毁、相消、对消灭等等。 说简单点，就是被转换成光子能量，而你本身已经彻底消失了。 针对反物质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层次，所以才能制造出这种可怕的武器。 即便是运送的过程中，武器设计院的人也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中间出了差错提前爆开。 这种武器实在太可怕了，虽然威力被限定在方圆三百米内，却也已经是相当大的范围了。 如果在武器设计院爆炸，可能大部分精英都得死，这是连意识收集器都无法挽救的真正死亡。 而这件武器，被称作死神的镰刀。 因为目前的人类，基于重生科技相当发达的地步，已经很难真正死去。肉身被打坏了，没关系，换一具就是了。 克隆技术已经被允许使用，但只能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为其做保留备份身体的用途。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这项技术还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但最终在霍不凡的授意下，正式开放。 在霍不凡的理念中，克隆技术是为了挽救人类的生命，而不是为了做别的。 只要把它的用途限定住，就不存在所谓的人伦道德问题。 并且这种技术只允许重生科技使用，不允许其他任何民间组织用。 你说这叫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也可以，反正就是这样的规矩，你不遵守，那就只有被抓起来了。 人类想死掉，只有意识被打散，被击溃，这样的情况倒是不少。 虫子和魔鬼中，都有一些攻击手段可以攻击人类的意识，尤其是魔鬼，他们甚至可以在接触到你身体的时候，就把你的意识直接抽离出肉身。 这样的手段，是相当吓人的，所以魔鬼对人类的威慑力，要比虫子更大。 尽管虫子的杀人手法非常的残忍，但人类并不是特别怕这些丑陋的虫子。 坚硬的合金装甲，给了他们足够的安全感，唯有魔鬼，是让人类永远无法忘记的阴影。 为了防止被黑魔神海拉察觉到，并且武器的大小和威力实际上是呈正比的，不可能无限制的缩小。 通过各种因素的考量，最终武器设计院又设计出了一种机械蚂蚁。 然后他们把死神的镰刀拆解开来，变成一个个微型模块。 通过机械蚂蚁送到距离黑魔神海拉百米左右的位置，然后一点点重新组装起来。 时隔三年，黑魔神海拉依然在忙活她的黑色球体。 之前曾对她咆哮的巨大魔鬼，已经不在了，不知生死。地底巨虫仍然趴在那里，似乎在沉睡。 之前空基武器造成的伤害，已经愈合，虫子的自愈能力，比人类强太多了。 当死神的镰刀组装完成的瞬间，黑魔神海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毫不犹豫的扑进了黑色球体中。 而旁边的地底巨虫虽然也苏醒过来，但它庞大的身躯，根本难以反应过来。 死神的镰刀爆炸开来，方圆三百米内的一切，都瞬间湮灭。在这片地下空间中，形成了三百米的完美球体。 而在四百米左右潜藏的机械蚂蚁，却让人类惊愕的看到，能够湮灭一切的超强武器，却无法突破黑色球体的防御。 湮灭的光芒，与黑色球体剧烈的碰撞着，最终却被吞噬了。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抵挡湮灭的力量？”连武器设计院的人都惊呆了，所有大拿都齐聚在作战室内，观看这次的攻击。 地底巨虫毫无悬念的被击杀了，只残留四根坚硬的巨爪，其它的部分，都随着反物质一起化作光子能量消散了。 几分钟后，黑魔神海拉的身影，从黑色球体中漂浮出来。 她似乎察觉到了机械蚂蚁的存在，一个眼神扫过来，方圆数公里内的机械蚂蚁，尽数爆开。 781.高速发展 这是一场无比强大的能量爆发，不管是机械蚂蚁还是其它的生物，哪怕是虫子和魔鬼，都一样死的干干净净。 画面恢复了黑暗，武器设计院的大拿们互相看着，脸色都很沉重。 死神的镰刀，是他们最近研究出最强大的武器，没有之一。 本以为可以一举消灭黑魔神海拉，却没想到，竟然让她逃出一劫。 可是，那黑色球体是什么？ “也许，那是大量的反物质组成的球体？”有人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因为这么大的球体，反物质得有多少？ 要知道死神的镰刀，就是根据反物质理论来研发的，和那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相比，死神镰刀所应用的反物质，可能也就头发丝左右。 以此类推，如果这颗黑色球体全部由反物质组成，那它一旦爆开，足以把整颗星球都毁灭的！ “可是反物质应该无法用肉眼观测到才对，我觉得不太像。”有人提出了质疑。 根据理论，反物质是无法真正存在于现实宇宙的，因为它一旦出现，就会和正宇宙中的相关粒子产生湮灭现象。 如果这么一颗黑色球体是反物质，那么它所展现出的湮灭能量，足以让整颗星球彻底消失。到那时，星球就是宇宙中一朵短暂又璀璨的烟花。 而人类目前的观测手段，只能观测到正物质。 曾经有科学家制造过反氢原子，但通过特殊的磁场，也只使其保存了不到零点二秒的时间。 对人类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长的时间了。 可惜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实验，能够大量的制造反物质。 包括现在的武器设计院，能制造的反物质也不多，几年时间制造出来的那些，全部都用在了死神镰刀上。 和那颗巨型黑色球体相比，武器设计院的反物质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是集合了全人类的力量来做研究，有着无数的资源去应用。 可是在这种有利条件下，都只能制造那么一丁点的反物质，那黑魔神海拉，又怎么可能制造出如此巨量的反物质呢。 无论从任何一种角度来判断，都觉得这不可能。 但是，能抵挡湮灭现象的，似乎只有更多的反物质才行。 两种理论互相冲突，让武器设计院的大拿们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他们只能把这个发现上报给霍不凡。 霍不凡看过完整的视频，又听了他们两个派别的分析后，思索一番后，问道：“你们觉得，黑魔神海拉能够躲进反物质内，自身又不被毁灭吗？” 武器设计院的两位代表沉默着摇摇头，都极力否定这种可能。 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躲进那么多反物质里，却可以安全活下来。如果她能做到的话，就不用躲避湮灭的力量了。 “那就对了，所以这应该不是反物质。但是，能抵抗湮灭现象的力量，也绝对不可小觑。我觉得，黑魔神海拉应该如人工智能创世纪推演的那样，选择以能量攻击作为下一次的攻袭手段。不管她凝聚的那颗黑色球体，究竟是什么样的能量，我要你们做到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保住我们的空基武器！没有空基武器的掩护，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武器设计院的大拿们，自然明白霍不凡说的都是事实。 黑魔神海拉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发动总攻，唯一的原因，就是人类愈发强大的空基武器，让她十分的忌惮。 一旦让空基武器火力全开，就算是虫子和魔鬼都无法突破这种防御。 所以，黑魔神海拉想消灭人类，就必须先把空基武器全部打下来，或者让它们无法发挥作用才行。 能量攻击，是可能性最高的手段，没有之一。 无论人类还是黑魔神海拉，应该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双方都在为了下一次攻击做准备。 而且大家都很明白，谁赢得下一次的战争，谁就真正掌握了胜负的主动权。 如果黑魔神海拉赢了，那不用多说，人类会死的很干净。 而人类如果赢了，也是一样，黑魔神海拉再也不可能有胜利的可能了。人类会利用这段时间的缓冲期，发展出更高科技的力量。 科技的力量越强悍，黑魔神海拉就越容易失败，毕竟她只是独身一人。 所拥有的力量虫子和魔鬼，都是从另一个世界召唤来的。 这些外来的力量，并不足以让她轻松获胜。 而且这些外来的力量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她的敌人。 就好像巨大魔鬼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本来是想先攻击她的，只不过黑魔神海拉用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和他产生了交流，才没有成为真正的敌人。 然而几年前，巨大魔鬼浑身伤痕的冲着黑魔神海拉咆哮，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这只巨大魔鬼的存在并不多。 人类可以，但人类没有做，那么做了这件事的，就只有黑魔神海拉了。 他们为什么会起争执，没有人知道，事后进行的分析猜测，也许是因为黑魔神海拉想要彻底控制魔鬼种族。 而作为魔鬼种族的首领，巨大魔鬼肯定是不乐意的。又或者巨大魔鬼发现自己的种族中，有族人被进行了特殊的改造。 对一个种族来说，这样的改造可能是一种侮辱，所以他要杀死黑魔神海拉。 然而几年后的现实，黑魔神海拉依然存在，巨大魔鬼却消失不见了，说明两者的争端已经告一段落，而胜者已经出现。 但魔鬼种族是否真的能够臣服，谁也不敢肯定。 包括黑魔神海拉也是一样，她如果真的有信心降服这个种族，就不会搞那些生物改造了。 魔鬼的智力，要比虫子高很多，就算不用生物改造，也能组建成相当默契的队伍。 但黑魔神海拉还是对他们进行了生物改造，这说明队伍的默契只是其中一个需求，还有更大的原因，是她要彻底控制这个种族。 而控制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改变这个种族的特性。 就好像从前的战争中，胜利的一方，总会把失败者一方的族人控制住，教他们学习自己的文化，进行洗脑之类的。 只有先改变这个种族的特性，才能让他们不轻易产生背叛的想法。 总而言之，未来的这场战争，对双方都至关重要，没有人输得起！ 从黑魔神海拉身上获得的危机感，让武器设计院的氛围更加热烈。 每天都有无数人在忙碌着，各种各样的试验层出不穷。 在这样的强压之下，也确实诞生了不少对人类相当有用的科学技术。 尤其是战舰，机甲，战机，武器等等这些与战争有关的方方面面，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仅仅一年时间，姬家又研究出了两套机甲。 这两套机甲一套名为天启星，一套名为天梁星。 它们不是用来内陆作战的，而是为了和宇宙战舰进行配套。 同一时间，最低标准的使级太空战舰，也已经成功开发出来，即将进行首次太空航行试验。 当这艘长度超过五百米的巨型太空战舰首次从船坞中，全方位展现在人类面前时，所有人都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实在太大了，传统的航空母舰，也只有两三百米长，可是放在这艘使级太空战舰旁边，却像小孩子一样显得无比“瘦弱”。 是的，就是瘦弱。 因为这艘使级太空战舰实在太大了，它是人类有史以来，建造过最大的物体！ 不过对武器设计院来说，这只是一件试验品。 在他们眼中，真正的太空战舰，最低也得是长度超过七百米的知府级战舰！ 782.配合 说是太空战舰，但在内陆也是可以使用的。 只不过它的引擎，以及各种防护装甲，都是以对抗外太空辐射，以及高速陨石冲击为主的。 当然了，这些装甲如果放在内陆，也是足够结实的，最起码比之前制造的那些长度三四百米左右的高空战舰要强上一大截。 而这艘使级太空战舰，所装备的武器，也是史诗级的高能粒子加速炮。 这种高能粒子加速炮，可以在加速管道内，把粒子加速到十分之一左右的光速，然后发射出去。 在这个速度的加持下，几乎没有什么物体可以抵挡得住其攻击。 而且，这只是常规武器。 真正的杀手锏，是两门反物质轨道炮。 同样是利用粒子加速器，但加速的是反物质。只不过目前为止，反物质的制造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而且使级太空战舰也只是试验性质的战舰，所有的一切都为了后续的知府级战舰做准备。 两门反物质轨道炮听起来很吓人，实际上所能发射的反物质一次只有几十克。 虽然听起来很少，但实际上几十克的反物质，一旦发射出来，依然是相当可怕的力量。 之前湮灭了三百米范围内一切的死神镰刀，也只不过应用了头发丝左右的反物质，质量可能也就一克左右。 而使级太空战舰，已经可以使用十几倍的反物质，数公里内的一切，都会随着这种攻击彻底湮灭。 当然了，如此可怕的主炮，也因为技术限制，无法快速打击。 发射一次后，炮管就会直接废掉，必须安装新的炮管，并修复加速器的内部引擎才能继续发射。 因此，这是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主要的攻击武器，依然是激光炮和高能粒子加速炮。 另外，使级太空战舰上配备了糖糖公司研发的先进战机。 完全太空化的战机上，配备了反物质引擎，这种引擎已经缩小了不少，不过目前战机还是因为引擎过大的原因，自身也十分的大。 好在反物质引擎的推力惊人，又不容易受太空因素干扰，战机虽然大，却也可以安装更多的常规武器。 像什么重力导弹，引力光束之类的，都不在话下。 糖糖的公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研究出一套太空战机，说实话还是出乎不少人意料的。 在他们看来，糖糖的公司处于刚起步的阶段，这样的新公司别说研发战机了，就算搞清楚自己要干什么都得一两年的功夫。 可是糖糖却在一年内完成了首项任务，并且根据评测，这架太空战机的实用性非常高，完全符合武器设计院对太空舰队的选择标准。 不过对糖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反而让她觉得太慢了。 要知道，她答应过霍不凡，要在五年内完成最少八套不同战机的研发和量产。 记住，研发不容易，量产就更不容易了。 霍不凡要的不是设计和概念机型，而是要真正能够拉上战场，实用性超高的正式战机！ 虽然一年内糖糖就完成了第一架战机的开发工作，但后续的四年内，她还有七种不同的战机要开发和生产，任务非常的重，一刻多停不下来。 除了战机之外，太空战舰上还配备了姬家研发的天启星和天梁星机甲。 天启星用于外太空攻击，所有的引擎和装甲都进行了特殊设计，否则的话，内陆所用的普通反重力引擎，在太空中效率会低很多。 而且姬家现在也在研究机甲用的反物质引擎，使级太空战舰上配备了三台大型反物质引擎，就是人类最尖端的科技。 但这种大型反物质引擎实在太大了，一台引擎的大小，比房子还要大，更别说机甲了。 普通的机甲也就十来米高，哪怕霸王机甲或者吕布机甲这样的，也只不过二十多米，还没反物质引擎大呢。 想要把反物质引擎安装到机甲内部，起码得缩小到十分之一左右甚至更小，而且机甲本身也要增大才能勉强够用。 所以，姬家的方向，就是进行更大型的机甲设计。 像天梁星机甲，就是这个方向。 天启星用于太空环境，而天梁星就是用于太空战舰内部环境。 它的大小，几乎和霸王机甲差不多，主要配备的是近战武器，有点类似量产化，但进行了一定简配的吕布机甲。 按照以后的规划，大概一年内，能搭配知府级的机甲才可以真正开发出来。 不过到那个时候，知府级太空战舰可能也要面世了。 按照战略部门的规划，两年内，要完成最少三艘使级太空战舰的建造，以及实验型知府级战舰的建造。 并且还要建造至少十艘以上，长度在一百米到三百米左右的太空护卫舰，太空战列舰等等。 这可不是一个小任务，光是各类战舰的设计，就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在实际建造的过程中，尤其是使级太空战舰的建造，已经让人类清楚明白，太空战舰的设计和实际建造并不是一回事。 有时候你想的很好，但到了实际建造的时候会发现，根本造不出来。 所以，必须临时更改设计图，而这样的更改涉及到很多东西，必须极其的小心谨慎。光是利用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的推算，就要有上百万次，一定要确定设计更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否则一艘太空战舰如果因为这种问题在外太空遇到危险，那将是十分致命的！ 太空中的环境，要比星球内恶劣太多了，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根本救不回来。 而且太空战舰的建造，是完全由武器设计院，和银河联盟兵工厂来负责的，不参杂任何外来者公司。 这种太空战舰对银河联盟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人敢放权，哪怕是霍不凡都不敢。 所以，整个建造过程都十分的辛苦，而想要在两年内完成整只舰队的建造，难度不亚于直接消灭黑魔神海拉。 光是海量的资源，就已经是个难题。 现在资源分配部门几乎是把所有资源都按小数点后三位进行最细致的分配，他们甚至把资源考虑到了未来两年内可能从外面收复回来的新资源了。 否则的话，整只舰队所需要的资源根本不够用的。 这种未卜先知的资源分配方法，堪称大胆，所以狩猎者基金会那边，也每天疯狂发任务。 各种各样的资源，都需要狩猎者去找回来，当然了，你能获得的回报也是很惊人的。 甚至为了激励人心，武器设计院以平价出售带有独家技术的先进武器给狩猎者基金会，用来做奖品。 平民百姓没有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帮助，很难设计出科技含量太高的东西，所以武器设计院的任何东西出来，都会让人感到震撼，也十分的受欢迎。 每一件奖品的出现，都会引来大批人抢夺，如果不小心被一个小人物完成了任务，那么立刻就有无数人开出天价。 对小人物来说，这是一夜暴富的最佳机会，也吸引了无数出身平凡，家庭条件一般的人前去冒险。 去野外狩猎，用各种资源换取自己所需的财富，已经成了现在全世界最流行的事情。 最起码在年轻人心中，是最流行的。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民间组织，组成了自己的小型战队，前往野外狩猎。不过狩猎的主力，依然是各大机甲公司的战队。 他们本身坐拥机甲公司为后盾，光是各种后勤，就不是小型战队可以比拟的。 所以也有不少小型战队耍小聪明，跟在这些大型战队后面捡东西。 你在前面吸引火力，消灭了大量的虫子和魔鬼，他们就在侧翼跟着蹭一蹭。反正敌人的主力被大型战队吸引了注意力，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已经不多。 大型战队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这些小型战队是在沾他们的光，但有这些人存在，倒也省的他们为两翼耗费过多的精力了。 双方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互补，也算配合的很有默契。 783.教育 正是这些战队的存在，一处处新的资源安全区，不断被建立起来。 资源越多，能建造的东西也就越多，而战斗力越强横，收复新的资源区也就更容易了。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只不过再好的希望，也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表象。 真正的大人物都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黑魔神海拉在暗处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她绝对不会让人类再继续这样成长下去的。 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算，黑魔神海拉有百分之八十三的可能，会在一年内动手。 因为如果一年内不动手，后面每延长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胜率就会缩小百分之一。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安排了专门的项目组，进行能量武器防御的研究。 按照目前的研究进程，已经可以抵挡绝大多数能量武器的伤害。而且多次的太空火箭发射，也对各类空基武器进行了一定的防御升级。 只不过黑魔神海拉准备的那种黑色球体，连湮灭的力量都能抵抗，这始终是众人心头的一个疙瘩。 他们实在想不出来，究竟什么样的武器，能拥有那样的力量。 湮灭，这是人类到目前为止，都无法阻挡的力量，同时也是他们研究的主要方向。 既然不知道敌人在干什么，那就把自己当成敌人去研究。 如果人类能够研究出一种武器，可以抵抗湮灭现象的力量，或许就可以知晓黑魔神海拉在准备什么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那边也在不断的进行推算，但就算以它如此强大的量子级计算能力，都没能准确推算出黑色球体的本质。 不过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分析，它已经把无数的可能，缩小到了一定的范围内。目前正在与武器设计院一起对这些结果进行分析，一个个排除。 如果再有一年的时间，也许就能解开这个困扰了人类数年之久的秘密。 所以，人工智能创世纪对黑魔神海拉的攻击时间，认为一年内的可能性最大。 它了解黑魔神海拉，黑魔神海拉也一定明白人类联合与自己相同的人工智能创世纪，会在大概多久的时间内，研究出能足够威胁自己的东西。 因此，它一定会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分析的那样前来攻击。 又是大半年的时间过去，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人类的发展也越来越好。 但发展的越好，像霍不凡这样的高层，心里的担忧就越重。 黑魔神海拉到现在还没有行动，她究竟在等什么？ 是她准备的武器还没有真正能够使用吗？还是说，她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需要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攻击随时可能到来，在没有到来之前，人类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发展。 到目前为止，空基武器的防御升级，已经进行了两次。然而这两次升级，都是差强人意，并没有达到真正理想的标准。 直到这一天，糖糖回到家，直接仰面躺倒在沙发上。 霍不凡走过来，问：“怎么，累了？” “当然累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天天二十四小时忙活，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就算是这样，进度也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爸，你说你当初到底咋整的，能让公司转悠的那么快。”糖糖很是不解的问。 她公司的员工已经相当勤奋了，也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工作条件，甚至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力上，都可以说排在全世界前五的份额内。 如此优越的条件，整整两年，也才只研发生产出两套战机，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当然了，这只是糖糖自己的认为，实际上如此速度如果放在旧世界，已经是无比惊人的快。 要知道，旧世界里的高科技战机研发，往往要经历数年乃至十数年的开发过程。在量产过程中，更是要进行无数次的试验，修正。 试验机型的出产，都要经过好几年的流程，更别说正式的机型了。 糖糖能一年研发并生产一种战机，已经是神乎其技的快。 要知道，她的公司也才组建两年而以，此前一点基础都没有，和那些工业巨头相比，就像蹒跚学步的婴儿。 然而正是这样的婴儿，却创造了让很多老牌公司汗颜的战绩。 就算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姬家，也不得不承认，糖糖还是相当有天分的。 也就是公司底子太薄了，如果能让她整合几家大型工业，一定能创造出比现在更璀璨的成绩。 但糖糖始终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总想着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得成功，公司里的其他人倒也劝过她利用手头的资源去做整合，但她一直没同意。 听到女儿的疑惑，霍不凡笑了笑，走过来道：“我并没有让公司转悠的那么快，我只不过把所有能用上的人，都集合起来，把应该属于他们的任务，分发了下去了而以。谁擅长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当每个人都做了擅长的事情，自然成绩也就提升的快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做擅长的事情呢？我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总有一些是他们不擅长，必须要持续学习的。”糖糖道。 “你觉得这种学习，要持续多久，才能让他们学到精深的地步？”霍不凡问。 糖糖想了下，回答到：“就算再怎么聪明，可能也得几年的功夫吧，毕竟想学会不难，想学精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那不就是了，你的任务期限只有五年，这五年的时间并不长。如果让底下的人用五年的时间去学习，你肯定完不成任务。所以，你要学会去吸收人才，去整合资源。我听你公司的人说过，你更希望用个人的能力来完成这项任务。有这个拼劲是好的，但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才需要你去挖掘，你不用他们，就等于浪费了一块瑰宝。如果用了，那你自己会轻松一些，你身边的人也会轻松一些。不要太把自己的执念当回事，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和世界的趋势做对，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因为自身的执念，放弃那些对你有利无害的捷径，更是愚蠢的事情。” 听着父亲的教训，糖糖没有反驳，在她心里，霍不凡始终是天下无敌的那个大商人。 无论做任何事情，只要是霍不凡说的，糖糖都会全心全意的相信。 她露出思索的表情，仔细的思考着霍不凡所说的话，过了会，她突然拿起包朝外跑。 刚刚回到家的宁雪晴，看她这一幅急匆匆的样子，不禁问：“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你干嘛去？” “出去找人才！”糖糖头也不回的道。 看着女儿跨上个人飞行器，飞快的消失在天际，宁雪晴走过来，问：“你又给她灌什么汤了？” “哪有，我只是告诉她，怎么样才能活的更轻松一些。”霍不凡笑着道。 “信你才怪，我可跟你说啊，你把闺女养成个假小子也就算了，可别再给儿子也灌输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马上就到叛逆期了，回头不好管。”宁雪晴叮嘱道。 霍不凡失笑，道：“你干嘛老想着管他们呢。其实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没什么不好，这也是他们的权力。” “我生的他们，而且他们还没长大，哪来的什么权力。”宁雪晴不服气的道。 在她心里，无论糖糖还是儿子，都始终是那个咿呀学语，蹒跚学路的幼儿。 784.攻击 “我生的他们，而且他们还没长大，哪来的什么权力。”宁雪晴不服气的道。 在她心里，无论糖糖还是儿子，都始终是那个咿呀学语，蹒跚学路的幼儿。 霍不凡能理解她的想法，大部分父母都会有这样的心理，因为长期带着孩子，心理没有改变过来。实际上孩子早已经长大，不需要他们再帮忙做什么了。 让孩子拥有一个独立并且完整的人生，也是父母应该做的事情之一。 只是霍不凡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和宁雪晴多做什么纠结，宁雪晴的出发点是好的，就算她做的事情有时候不太符合当下的情况也无所谓，因为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 何况糖糖的性格足够独立，也不是谁说管就能管的。 这是一个好事，同时也是一个坏事。 也许等哪一天霍不凡想管她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也管不住了。 不过他很确定，糖糖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一定经过慎重思考的。这丫头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而是真正的外粗内细。如果有谁觉得她大大咧咧的就好欺负，好糊弄，那才是真正上当了。 “来吧，今天给你做一顿红烧排骨，很久没吃过了吧？”霍不凡笑着把宁雪晴拉过来。 要做的事情太多，每天回来的晚，出去的早，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吃顿饭都不容易。 回想当年和霍不凡，还有糖糖挤在那个破旧小屋里的日子，宁雪晴总觉得如梦似幻。 那种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又好像已经间隔了很远了。 不过算下来，已经十几年过去，连糖糖都长大成人了。 从最初让所有人都不看好，甚至即将破碎的婚姻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人类的命运，竟然被自己夫妻俩掌握了大半，太梦幻了。 很多次宁雪晴都会忍不住掐自己两下，生怕这是一场梦。 随后，霍不凡去厨房处理排骨，宁雪晴则脱了外套，也准备过去帮忙。 然而不等她进入厨房，突然听到了刺耳的警告声。 “警告，检测到浓度超高的能量体，请立刻进行躲避！”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载体机器人迅速飞过来提醒道。 “能量体？从哪里来的？”霍不凡皱眉问，同时拉着宁雪晴去地下室。 “从距离两千公里的地下升空，目标可能是人类的空基武器！”人工智能创世纪回答道。 这个创世纪的载体机器人，所有的一切都与本体相连，所有它的答案，是十分准确的。 霍不凡听的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立刻让宁雪晴进入地下室躲避，同时自己往外跑。 从地下升空的能量体，目标又是空基武器，那百分之九十是黑魔神海拉发动的攻击。 时隔数年，黑魔神海拉再一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的力度会有多大？没有人敢想象！ 但是回想起三年前的突袭就可以知道，黑魔神海拉从来不做试探，她既然发动了攻击，说明已经有极大的概率获得胜利！ “创世纪，立刻对黑魔神海拉的攻击进行分析，找出克制方法！”霍不凡吩咐道。 人工智能创世纪已经在进行这项工作了，但至今为止，它还没有完全分析出当年的黑色球体是什么。 当霍不凡走出屋子的时候，便看到不知道多少道黑色的光线，从地下腾空而起，朝着高空而去。 那些黑色的光线，就像黑色的蝌蚪一样，速度极快。 它们奔腾到了天空中，高空战舰的防御武器，已经自动开火。大量的无人机也腾空而起，进行阻拦。 但是所有的攻击，打在这些黑色光线上，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直接被融化了一样。 “东皇太一，分析一下，那东西是反物质武器吗？”霍不凡在通讯频道中呼喊。 已经习惯被人称作东皇太一的无名高手从通讯频道中回答道：“正在进行分析，不过这东西有点厉害啊，我们的武器完全挡不住它。不过反物质武器又不太像，因为没有湮灭现象形成的光子能量出现。但是这东西的特性很复杂，它更像当初我们研究的那个能量体。只不过和能量体相比，又多吞噬的特性，感觉像是把能量体和反物质结合起来了。” 把能量体和反物质结合起来？ 霍不凡听的一愣，这个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一直以来，人类对能量体的研究都没有中断过，但研究的越深入，就越觉得震惊。 因为这种带有自我意志的能量体，实在太让人惊讶了，它所有的存在意义，都像要把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彻底颠覆。 甚至有人觉得，这种能量体应该不是这颗星球的产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可他的意志，又和人类非常的相似，这也让人提出了一个理论。 能量体是从另一个宇宙空间来到这里的，也许当时还有其它的能量体一起到来，但之所以只发现了这一个，是因为它与人类的意志融合，有了存在的资本和意义。而那些没有融入意志的能量体，则都消散了。 就像黑魔神海拉一样，她之所以能存在，也是因为分散的能量体融入了人类的意志，然后才能控制人工智能创世纪这样的程序生物。 这是比单纯能量体更神奇的生物，独一无二。 黑魔神海拉本身拥有各种各样的特质，那么她利用自身的能量，与反物质相结合，搞出这种暂时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也很正常。 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黑魔神海拉做不到。 能量体本身就具备特殊的吞噬特性，而反物质则是与正物质相结合产生湮灭现象。 一个是可以无限增长的能量，一个是与正宇宙相反的物质，两者结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吞噬外来物体，化作自身的营养，由能量体将光子能量吞噬？ 这个思路串联起来，霍不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黑魔神海拉要间隔这么久才发动攻击了。 如果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么黑魔神海拉这三年里，一定是在剥离自身的能量。 之所以用了这么久，是因为她不想耗费太多自身的能量，以免让自己处于过度虚弱的状态。 无论巨大魔鬼还是地底巨虫，这都不是好惹了，如果发现她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说不定会起来造反。 但还有一个问题是，黑魔神海拉没有人类的这些设备。哪怕她本身是个极其强大的程序能量融合生物，也无法无中生有。 人类的这些设备，是通过无数年的发展，慢慢制造出来的。你有技术，也不一定就能制造出来。 很多设备需要的资源非常多，想要建造更是需要打造一整条难以想象的强大生产链。 黑魔神海拉没有这样的需求，她也不可能为了某一件事，就真把自己的地下空间打造成类似人类的工厂集群一样。那样的话，只会浪费她自己的能力和精力。 所以，黑魔神海拉选择了另一条路。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制造了这数量庞大的反物质。虽然不确定方法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能量体有关。 按照武器设计院之前的研究，纯粹的能量体，是可以和反物质相互吸引的。 就好比黑洞，其实所谓的引力，只是一种类似本能的正常现象。 正物质和反物质，本就是互相吸引的状态，它们在现实中无法触碰，是因为宇宙要发展。而宇宙的本能，在保护自身。 785.金蝉脱壳 否则正反宇宙的大碰撞，会让它们彻底消失。 宇宙是否有意志，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宇宙不想让自己消失。 所以会有一层隔膜，阻止反物质的出现，人类制造反物质，就是利用光速对粒子的加速性，打破空间的阻碍，这样才能成功制造反物质。 这也是很多科学家为什么反对制造大型粒子对撞机的原因，他们认为这样会引来极其恐怖的灾难。 一旦空间隔膜被彻底打破，反物质蜂拥而出，整个宇宙都会毁灭。 也有人说，这只是一种太过悲观的猜测。 就像正宇宙中的这些粒子一样，也不是在所有地方都存在的，宇宙并不是一个固体。如果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粒子，那么这里只会变成一个大铁块，谁也无法动弹，更别说发展了。 所以，反物质也应该是一样的，它们的数量也许是无限的，却不是随便打开一个口子，就会跑出来无限多。 也许一次只跑出来乒乓球大，也许一次能跑出来房子大小。 认为打开空间隔膜就一定会让宇宙毁灭，那种思想太过悲观，不应该被提倡，因为这会阻碍人类的科学发展。 时至如今，人类已经知道怎么制造反物质了，暂时也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支持反物质会造成宇宙毁灭的理论。 而黑魔神海拉用了一种更加极端的手段，所以她获得的反物质，比人类多很多。 当初看到的黑色球体，也许并不是武器本身，而是一个容器。 真正用来生产反物质的，是黑色球体内部的东西。 至于这些东西是否和消失的巨大魔鬼有关，那就没人清楚了。 高空战舰上的激光炮不断发射，空基武器的偏振引力射线也在不断发射，统统没有任何效果。 这些攻击落入黑色的光线中，如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丝丝波澜。 “议长，使级太空战舰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升空！”通讯频道里传来使级太空战舰的首位舰长的声音。 这位舰长是新希望内部选拔上来的，对战舰拥有极其深入的了解。 使级太空战舰是试验性质的战舰，并不是真正用来作战的，所以舰长最大的作用不是擅长作战，而是要擅长发现问题。 无论参数上，还是技术上的问题，都是一样的，这可比利用一艘使级太空战舰完成历史性的史诗战争要有意义的多。 只有不断从试验战舰上发现问题，才能对未来的知府级战舰进行更好的设计和修正。 而人类将来的主力战舰，将是知府级太空战舰！ 使级太空战舰上，装备了两套反物质轨道炮，威力巨大。 现在所有的武器几乎都无法对那些黑色光线产生作用，似乎只有依靠这两套反物质轨道炮了。 然而霍不凡却否定了这个提议，道：“现在就算升空，也来不及阻止了，你们那边按兵不动，保护好自己。如果遇到攻击，允许自行开火，不需要进行额外汇报。”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黑魔神海拉的攻击，绝对不止这一波，这只是她的一个开始。 所以这种时候，就不需要再讲究任何规则，先进行自保，撑过这次攻击再说。 至于那些黑色光线…… 霍不凡仰头看向上空，黑色光线的进攻路径已经非常的明确，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分析，一条黑色光线对应一处空基武器。 数千处空基武器，是人类至今为止最强大的空地力量。 如果真的被毁掉，对人类来说自然是无法言喻的巨大损失。 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这几年给空基武器加装升级的能量防御套装，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了。 不光是霍不凡这样想的，连武器设计院的人都是一样的想法。 所有人都仰望着那些黑色的光柱，看着它们突破了地心引力，来到了外太空。 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太空中的卫星可以清晰的反馈出来，这些黑色光柱已经攻击到了空基武器上。 一瞬间，大量的空基武器疯狂震动。 外层的能量防御装甲，与黑色光柱相互碰撞，两种物质不断的交织碰撞。 外层装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仅仅几秒钟就有好几个空基武器开始步入毁灭的节奏。 无名高手脸色阴沉，道：“按照预定计划进行剥离，速度要快！” 一声令下，大量的程序上线，空基武器则按照之前的设定程序，开始剥离外层装甲。并且空基武器上装备的新型反重力引擎也开始发挥作用，让它们可以以极快的速度脱离敌人的攻击范围。 如果有人在太空中便可以看到，大量的空基武器仿佛幽灵一样从合金装甲中脱离出来，并且朝着安全的位置快速前进。 这就是三年里人类为空基武器制造的第二层防御！ 第一层防御，是可以最大程度抵抗能量供给的合金装甲。但所有人都明白，一旦黑魔神发动攻击，想靠这一层三两年间匆忙组装的装甲就抵挡住对方的攻击，可能性并不高。 最后通过了大量的模型模拟，才确定了现在的方案。 无论多少层防御，都无法拖延太长时间，对最终的结果于事无补。 所以武器设计院的意思很简单，通过外层装甲防住第一波攻击，然后空基武器后撤，完成金蝉脱壳。只有这样，才能把外层装甲舍弃掉，抵消对方的攻势。 这样的想法是很好的，牺牲了外层装甲，保护空基武器，没有人反对。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空基武器后撤的时候必须速度足够快，而且要能防御住能量供给的余波。 因为想要抵消对方的第一波攻势，合金装甲必须足够厚实，又不能太影响空基武器的攻击效率。否则的话，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没有用了。 在防御和攻击之间找出一个平衡，还是相当难的，好在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在。 它可以用自己的程序标准，来测定黑魔神海拉所分析出的装甲模型，通过人工智能创世纪给出的答案，武器设计院才最终确定了方案，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平衡。 另外，这几年里，空基武器上也内部配置了一层能量防护罩。 这是最新研制的能量防护罩，虽然功率不是很大，但是用来防护简单的能量余波，太空射线还是可以的。 有了这一层能量防护罩，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否则光是能量余波，就能把空基武器毁掉！ 看到空基武器成功后撤，脱离了黑色光线的攻击，武器设计院里传出了一片欢呼声。 大量的程序员和各个领域大拿都在挥舞着拳头，仿佛已经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沉默下来。 只见黑色光线仿佛拥有意识一般，竟然绕开了那些合金装甲，朝着空基武器再一次撞去。 “怎么可能！它们竟然绕开了合金装甲！”有人惊呼出声。 连霍不凡都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并不意外。 如果黑魔神海拉的攻击这么容易就破解的话，也不会时隔三年才发动了。 而且之前他就猜测过，这种黑色光线很可能是黑魔神海拉自身的能量与反物质相结合产生的。 如果真是她自己的能量，那么也许就拥有了控制黑色光线的能力，并且能够获得每一道黑色光线所触碰到的一切视野。 对人类来说，数千份视野同时涌入脑海，可能会让脑子瞬间爆炸。但对黑魔神海拉来说，这并不会耗费她太多的计算力。 黑色光线虽然已经被合金装甲消耗了一些，但是还残留了很多，眼看它们朝着空基武器扑去，无名高手咬牙下令：“启动装甲自毁装置！” 786.狩猎者 黑色光线虽然已经被合金装甲消耗了一些，但是还残留了很多，眼看它们朝着空基武器扑去，无名高手咬牙下令：“启动装甲自毁装置！” 装甲自毁装置，是安装在合金装甲内部的磁力炸弹。一旦启动，方圆千米内都会受到影响。 这种磁力炸弹是为了约束即将到来的能量攻击，本来是作为第二道防线。但问题在于，按照原计划，合金装甲应该最起码抵挡十秒以上甚至更长的时间，给空基武器留出足够的撤退时间。 然而现在才刚过去三四秒，黑色光线就追击过来了。 现在启动装甲自毁装置，很可能让空基武器也受到影响。轻则短时间内因磁力影响失去工作能力，重则可能内部元件彻底烧毁。 而被烧毁的空基武器，在宇宙空间就是一堆废铁，毫无作用可言。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或者考虑了，命令晚下达一秒，都可能让空基武器彻底被摧毁。 现在就启动自毁装置，最起码空基武器还有保全的可能性。 没有人会质疑无名高手的命令，他一声令下后，所有的自毁装置都瞬间启动。 磁力炸弹在一瞬间爆开，强大的磁场力量，如预料般的束缚住了黑色光线，使之如同跌入泥潭中，只能艰难的前进。 同时，大量的空基武器与地面失去了联系，很明显，它们也受到了磁力炸弹的严重影响。 还有少数撤退比较快的空基武器，仍然维持正常工作，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某一处的地面，黑魔神海拉从地下走出，她抬头仰望着天空，如星云变幻一样的瞳目中不断闪烁着各种复杂的符号。 那是在对眼下的情况，进行快速的计算。 虽然之前她就已经几乎完全计算了所有的可能，但人类的反应，依然让她有种被针对的难受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每一步也都被对方算中，从而针对性的制作了克制措施。 人类，一定又重新制造了与自己本体相同的程序，那种名叫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生物”。 黑色光线被磁力炸弹克制，无法继续对空基武器进行追击，而磁力是无形的，也无法被反物质消灭。想要突破磁力场，要么靠时间，要么靠更强大的反磁场进行突破。 但黑色光线中更多的是能量体，它不能释放出强大的反磁场，却可以不断吸收四周的磁场力量。 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突破磁力炸弹的限制。 不过到那时，空基武器也已经逃到了安全的位置。 如果黑魔神海拉只有这一种攻击手段，那么无论黑色光线什么时候突破磁力炸弹的限制，她都不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使级太空战舰虽然没有升空，但它的两套反物质轨道炮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并且空基武器也已经锁定了黑魔神海拉的所在，只等命令下达，就会向她发动攻击。 另外，黑色光线也正在不断被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分析，只要攻击发动，分析就比较容易了。 给它一定的时间，就可以找到破解黑色光线的方法。 现在的问题在于，谁的速度更快。 黑魔神海拉没有和与自己拥有相同能力，甚至在计算能力上更加出众的程序相比较的想法。 她虽然在计算能力上比不过新一代的人工智能创世纪，但她拥有对方没有的另一个优势，那就是近乎无穷无尽的虫子和魔鬼。 无数的虫子和魔鬼从地下爬出来，朝着安全区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这是一次全面的战争，所有种类的虫子和魔鬼都现身了，其中还有好几种之前没有见过的。 这种不知道是新种类还是一直隐藏的秘密武器，一出现就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损耗。 它们大部分都拥有对激光武器的克制能力，甚至还有可以把激光反弹的种类。 无论机甲上装配的激光枪，激光炮，还是安全区防御武器，都成了它们反击的能源。 这导致人工智能创世纪不得不临时分配更多的计算力在这上面，把攻击目标尽可能避开那些诡异的新种类敌人。 否则的话，发射出去的激光炮越多，反而越容易对己方造成伤害。 很快，虫子和魔鬼就突破了远程攻击的阻碍，双方的近身搏击战斗打响了。 “报告，最前沿的三处资源安全区同时沦陷！” “a7号资源安全区告急，请求空中火力支援！” “b13号资源区告急，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b02号资源区……” 一个又一个资源区，不断向通讯频道发送请求支援的声音。 这些声音涌入作战室，让这里变得一片嘈杂与纷乱。 在地下安全空间开启临时小型作战室，通过全息虚拟投影连入作战室的宁雪晴，看到这一幕，面色十分的凝重。 简思思站在她身边，询问道：“宁总，现在该怎么办？需要支援的安全区太多了，可是战队那边不建议我们分兵去支援，否则万一发生像上次一样的突袭，安全区本土可能会因为缺少防御，重蹈覆辙！” 这三年里，各大机甲战队已经发展壮大了许多。 七杀星和破军星两大机甲战队的数量，已经各自突破了四万台，天机星机甲的数量也突破了一万五千台。 最新研制的贪狼星机甲，刚刚达到三千台左右的数量，至于天梁星和天启星机甲，因为主要应用于太空战舰，所以暂时没有生产太多，只有不到五百台试验机型。 这差不多六万台机甲，就是人类的主力机甲战队。 而那些二流机甲公司生产的机甲数量足足有几十万，可他们的数量虽然多，战斗力却不是特别强。 其中绝大多数，都只配备了普通的激光刀和激光枪，并且功率很小。 在野外进行小规模的战斗，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这种大规模的会战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所有的力量，能用的都得用上。 狩猎者基金会已经号召所有的狩猎者全体出击，为人类的生存发动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这份号召也得到了积极的想象，三年多的锻炼，许多人都已经习惯了与虫子和魔鬼的战斗。他们每天的战斗，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人人都想成为英雄，但是，他们需要一个领袖。 将近二十万台狩猎者机甲，齐聚在各个区域的狩猎者基金会门前，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和拳头，大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机甲之神！” 是的，他们的共同偶像，就是在三年前力挽狂澜的机甲之神！ 这几年的所有战斗，支撑他们从一次又一次险境中回来又进去的信念，就是有机甲之神在指引着他们的前进道路！ 这份呼唤，通过特殊的通讯频道，传入了霍不凡的耳中。 面对狩猎者们的呼唤，霍不凡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武器设计院花费整整三年，不断进行升级改造的全新涅槃号机甲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霍不凡登上了这台已经升级换代数次的超级机甲，双手抽出了无坚不摧的偏振光子刀，两条长长的改进型引力射线长鞭，如同披风一样在身后飘扬。 那是涅槃号唯一的远程攻击手段，不过也只限于百米之内。 如今的涅槃号，已经和几年前完全不同了。 它全身上下，几乎多看不到任何缝隙，仿佛一个完整的整体。 那种近乎完美的流线设计，最大程度的减少了空气中的各种阻力，而改进型的反物质引擎，也提升了百分之七十的能源利用率和反应率。 787.寸土不让 虽然主要的近战攻击武器，依然是两柄偏振光子刀，但刀柄上新添加了六套微型反物质引擎，可以让涅槃号进行近光速攻击的时候，能够让偏振光子刀运行的更快，威力更大。 说白了，现在用千分之一的光速攻击，偏振光子刀就可以发挥百分之一光速的威力！ 当然了，速度越快，这个提升就会越少，但在百分之一光速的时候，依然能够有效提升最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威力。 这会让涅槃号节省很多自身的能源，也可以不用太过极限的提升力量。如此一俩，涅槃号能使用的近光速攻击次数就会更多。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全方位的提升，相比几年前，战斗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反物质引擎开启，涅槃号升空，通过狩猎者基金会内部的通讯频道，霍不凡的声音传输到了每一台狩猎者机甲操控者耳中。 “各位狩猎者，我是狩猎者基金会的首任会长，今日，我将与各位并肩作战。今日，没有生死，只有荣耀。今日，不谈过去，不谈将来。今日……”霍不凡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道：“我与各位同生共死！” 基金会门前爆发了如雷霆一样的欢呼声，狩猎者们要的就是这一刻，要听的就是这句话。 什么生死，算个屁啊！ 他们哪一个不是在鬼门关前徘徊了无数次的？如果怕死，就没有人会来狩猎者基金会了！ 而且到现在，像霍不凡这样亲身操控机甲的人，已经达到了将近二分之一。 看着在天空中漂浮的涅槃号，那些同样亲身操控机甲的人更加兴奋了。 这是他们的机甲之神，自己与神采用了同样的方式，这是一种崇高的荣耀！ 而那些采用脑波远程控制机甲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心中竟隐隐有些羞愧。 机甲之神都不怕死，自己怎么能缩在后面呢？难道说，自己是懦夫吗？ 再说了，以现在的科技手段，脑波远程操控和真身操控的死亡概率都差不多，因为只要你的意识能够回收，就可以复活。 虽然远程操控机甲，意识回收的更安全，几乎不存在死亡的可能性。但是现在重生科技利用意识备份器，也已经做到了几乎和远程操控相同的安全性。 除非你遇到那种对意识拥有极强控制能力的高级魔鬼，否则回收并不难。 而且就算遇到了，也可以利用一些其它的小手段干扰对方，完成逃脱。 总之一句话，不敢亲身操控机甲，就等于是怕死，就等于是懦夫！ 这个念头，在很多人心里响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战之后还存活的人，估计绝大多数都会一辈子坚持真人操控机甲。 “所有人听我命令，以各自的狩猎者基金会为基点向周围挺进，配合主力机甲战队守住安全区外围！另外，所有二星级以下的狩猎者，留下来负责守卫安全区内部。一旦发现有虫子和魔鬼突入进来，立刻斩杀！记住，这场战斗没有生死，只有挺过去，才有机会去谈将来！你们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无比的重要。无论直面敌人，还是保护内部。在这里，我代表人类感谢各位的付出，现在，请各位即刻出发！” 涅槃号已经一马当先，朝着安全区的外围防线飞去。 而二十多万狩猎者机甲，也一声令下，各自分散开来。 他们按照以前熟悉的小型战队组成了各自的团队，至于那些只有一星级和二星级的低级狩猎者，都被留在了狩猎者基金会附近，负责保护内部。 这些低级狩猎者要么战斗经验不够丰富，要么机甲不够强悍，如果让他们去面对那铺天盖地的虫子和魔鬼，实在太容易死了。 但是如果让他们留在内部，就算有虫子和魔鬼突袭进来，也只是小规模的战斗。 对小规模战斗已经有经验的他们，想必会更容易应付一些。 霍不凡的策略还是非常有效，也是非常正确的。 当他们来到外围防线时，看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哪怕是高级狩猎者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外围已经密密麻麻全部是虫子和魔鬼，一眼望不到尽头。从你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部都是敌人，数量多到仿佛能把这颗星球压垮。 谁也不知道虫子和魔鬼的数量怎么会这么多，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几年里，黑魔神海拉不断从另一处宇宙空间召集了更多的虫子和魔鬼！ 那个该死的女人！ 许多狩猎者心里怒骂着，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也太吓人了！ 骂归骂，他们还是很快开始了战斗。 安全区方圆超过一千公里，这么大一片区域，只凭区区六万台主力机甲根本不可能防御的过来。 哪怕外围防线布置了很多的防御武器，也依然力有不逮。 天空中的无人机编队不断对敌人进行各种扫荡，什么重力炸弹，什么引力射线，什么激光炮，打的不亦乐乎。 数量多达十五艘的高空战舰编队，也已经升空，分为五个方向不断发动攻击。 但是，这些力量相比庞大数量的敌人，根本不够用。 就算是高空战舰上配备的偏振引力射线，一次能扫清成千上万的虫子，然而下一刻便有更多的虫子填补进来。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空基武器的作用了，如果那上万个空基武器仍然能够使用的话，就可以从全球范围对敌人进行精准打击。 不但火力猛，还不用担心被敌人攻击到，最主要的是数量足够多。 十个空基武器，几乎就可以比得上一艘高空战舰的火力了，那么上万个呢？那就是上千艘高空战舰！ 倘若人类真有这么多高空战舰，那黑魔神海拉几乎就可以直接投降了，可惜的是，人类没有。 就连那上万个空基武器，也已经被黑魔神海拉提前消灭了。 不，准确的说，是暂时失去了作用。 不过就算后续空基武器恢复过来，数量也没有全盛时期那么多。而且它们什么时候能恢复，什么时候能参与战斗，现在也没有人能搞清楚。 到现在只有不到五十个空基武器恢复了战斗能力，它们能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 无名高手已经无法再去调配这些空基武器，只能任由它们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分配下自由发动攻击。 反正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分配规则一定是最公平最有效的，把有限的力量，交给这个几乎拥有无线计算能力的家伙，比人类自己操控更能发挥出作用！ 六万台主力机甲，加上二十多万台狩猎者机甲，在霍不凡的配合下，杀入了敌人的阵营中去。 霍不凡想的很明白，绝对不能让这些虫子和魔鬼进入安全区内部防线，一步都不能让。 必须把敌人拦在安全区防线之外，这样防御武器才能更有效，更安全的发动攻击。 防御武器不间断的攻击，可以有效的帮助他们缓解能力。反过来说，如果防御武器损毁了，他们的压力就会更大。 所以，寸步不让，这是底线！ 好在这些年里，人类大部分的攻防演练都是以近身战为主要模式，对眼下的情况也算非常熟悉了。 各个机甲战队平日里也都会轮番上阵，以尽可能少的数量去对付更多的敌人。 因为他们很清楚，人类短时间内造出来的机甲，绝对不可能比敌人的数量更多。如果不能习惯以少胜多，未来必死无疑。 788.出击 通过长期的训练，加上各种武器设备的更新换代，机甲战队的战斗力，可比几年前厉害多了。 但就算如此，配上那二十多万台狩猎者机甲，依然有点力有不逮。 敌人实在太多，安全区的防线又拉的太长，有点顾首不顾尾。很多地方都只能靠无人机，战斗机器人，以及防御武器自己守卫。 哪怕一台机甲，现在都抽不出来了。 霍不凡已经亲自带人冲入敌阵，紧跟其后的是数百台贪狼星机甲，然后是高星级的狩猎者。 贪狼星机甲就是仿照涅槃号制造的，完全由真人亲身控制，主打近战。 加上霍不凡所驾驶的涅槃号，当真如一把尖刀冲进敌阵里，没有任何敌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无论前方是什么，在这样的高端战力面前，都显得羸弱不堪。 高星级的狩猎者经验也很丰富，他们知道前方有尖刀队伍，不需要自己去冲锋。那么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护住己方的后路。 否则让那些虫子和魔鬼把后路切断或者纠缠上来，麻烦就大了。 不过霍不凡他们的冲锋速度实在太快了，明明为承担最大的压力，可这速度，却让后方的高星级狩猎者都有些难以跟上。 他们只能通过通讯频道对星际更低的狩猎者发出通告，不允许他们跟随这支队伍，否则的话，必定会脱离主力队伍，陷入敌人的包围中。 不说狩猎者，连那几百台专门针对近身作战研制的贪狼星机甲，跟在霍不凡后面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霍不凡的涅槃号机甲实在太强大了，手中的偏振光子刀就像切豆腐一样，舞出一片刀花，前方的所有敌人都被砍成碎片。 霍不凡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冲入敌人的后方阵营。因为现在空基武器暂时排不上用场，高空战舰不够用，无人机又很难突袭到后面。 所以，他们必须在地面干扰敌人的视线，吸引来足够的注意力。 要么自己把那些可以喷涂腐蚀毒液的巨型虫子杀掉，要么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好让无人机完成这个任务。 不管哪一方完成这项任务，人类的防守压力都会大大减小。否则的话，压力实在太大了。 那些腐蚀毒液一喷过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装甲，都会被腐蚀的干干净净。很多防御武器，都是被这样毁掉的。 在空基武器无法定点清除敌人目标的情况下，霍不凡必须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勇敢的承担这一切压力。 “我们的目标，是敌人后方的远程攻击巨虫，杀光它们，才能保持足够多的防御武器来应对攻势。否则的话，人类必败！到那时，虫子和魔鬼将会冲入安全区，对我们的同胞展开大肆的杀戮。这样的结局，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所以，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消灭那些巨型虫族，然后活着回到安全区！” “是！”所有的机甲大声应对。 此刻的他们，已经冲到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位置，之前还不是很清楚霍不凡的目标，只觉得离安全区越来越远，心里逐渐开始没底。 但是现在，当霍不凡把目标明确的告诉他们时，这些人心里的不安和动摇，反而稳定下来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霍不凡说的没有错，如果防御武器损毁过多，仅凭现在这点机甲和空中力量，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敌人。 而如果在防线外无法阻挡敌人，那么等它们冲进安全区内，人类就几乎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了。 到那时，就算他们还活着，也等于死了，区别只是早晚的事情。 要么生，要么死，在这场战斗中，只有这两个结局。 而霍不凡的说法更贴切一些，这场战斗没有生死，只有荣耀。 不管你活着还是死去，都将获得荣耀！ 现在，机甲之神带领着他们，将向敌人的后方发动攻击。那里的危险，要比现在更甚很多倍。 去的这些人能回来几个，谁也不知道。 但他们不觉得害怕，只有热血沸腾的兴奋，那种仿佛要把骨头都沸腾起来的氛围，让他们充满了干劲！ 整体的战斗力，因此提高了至少三成！ 从高空之上，战舰指挥官看到了地面的机甲冲锋。 指挥官立刻明白了霍不凡的想法，他俯瞰着机甲冲锋的路线，然后迅速发布新的作战命令。 “舰队转向，所有副炮准备，目标a117,a394，a895，三轮齐射！” 高空战舰上的所有副炮全部亮起了夺目的光芒，大功率的激光炮从天而降，如同天雷一样，把目标地点轰的人仰马翻。 他们所选择的坐标位置，都是有过多敌人聚集的地方。 战舰指挥官非常清楚，像这样的冲锋，是绝对不能停顿的。 你只要停顿下来，在这样的浪潮之中，就再也不可能前进半步了。就像被蟒蛇缠住的猎物，你每呼吸一次，它就会缠的更紧一些，直到你彻底失去活动空间死亡。 现在的战斗也是一样，敌人就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蟒，而机甲冲锋就是一把利刃，要在这条巨蟒的身上划开一个口子。 但如果你在让巨蟒失去战斗力之前停了下来，它很容易就可以把你卷起来，然后利用庞大的体型将你活活耗死。 所以，机甲战队必须不断的前进，冲刺，冲刺，再冲刺！ 速度不能放缓，斗志不能低沉，一切的一切，都要比之前更强更快更高！ 所以，战舰指挥官做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他知道自己无法帮助机甲战队真正的完成这项任务，但他可以依靠高空的战略位置优势，判断出可能阻碍机甲冲锋的目标地点。 那些敌人聚集太多的地方，会遭到猛烈的轰炸，这样能给机甲冲锋换来更大的空间优势，提升他们的机动性。 在这样的冲锋过程中，机动性就是一切，甚至可以说，机动性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别说领头的机甲是霍不凡亲自驾驶的涅槃号，就算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战舰指挥官也一定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因为这一刻，所有人类的命运都是连在一起的，没有任何区别。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能不明白呢。 霍不凡也察觉到战舰指挥官的用意，他已经不再多耗费资源来判断敌人的位置了，高空战舰会帮他指明方向。 只要顺着被高空战舰炸过的地方走，那就一定是对的！ 不过从最开始的冲锋到现在，机甲战队虽然已经冲出去将近一半的距离，却也开始出现大量的损失了。 这里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尽管能跟来的都是那种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高手，但是在这种稍微有任何一点小小失误都会丧命的庞大战场上，个人的武力，并不足以弥补先天的劣势。 虫子和魔鬼的容错率很高，它们不管死多少，都好像永远无穷无尽。 而人类的机甲，都是有数的，损失一台，就少一台的力量。 在冲到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距离时，机甲战队从最开始的上万台，已经损失超过十分之一。 之后的每一公里前进，都是一个坎，想迈过这个坎，就必须付出最少两百台机甲的代价。 因此，到霍不凡他们终于来到第一只巨型虫子面前的时候，损失已经过半。 面对这么大的损失，霍不凡给予了敌人一个痛快。 偏振光子刀将这只巨型虫子齐齐切成了两半，让它不再有对人类造成危险的可能。 但这样做并不够，还有更多的巨型虫子存在。 789.釜底抽薪 偏振光子刀将这只巨型虫子齐齐切成了两半，让它不再有对人类造成危险的可能。 但这样做并不够，还有更多的巨型虫子存在。 这些特定虫族的数量，多达数千。 当人工智能创世纪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霍不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愣的。 他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 数千只巨型虫族，对安全区造成的威胁实在太大了，仅凭自己机甲战队的力量，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将其消灭掉？ “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霍不凡询问道。 人工智能创世纪很快给出了新的答案：“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冒着安全区防线被破的风险，命令所有空中力量进行精准的覆盖打击。这样做，防守成功率大约百分之十七。第二种方法，进行斩首行动！虫子和魔鬼中，已经证明存在大量的改造生命体。这些改造生命体，在两个种族中都有很高的权限，应该是黑魔神海拉为了控制它们研发出的秘密武器。而这样的改造生命体，通常来说会直接将指令收发于黑魔神海拉。说简单点，只要黑魔神海拉死了，它们就会失去控制权，到时候虫子和魔鬼可能会发生内乱。这样做，反手成功率大约百分之二十一，但死亡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 人工智能创世纪还算给面子，没有说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不过百分之九十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百分之百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对黑魔神海拉进行斩首行动，绝对是十分危险的，先不说她身边可能存在的高级虫子和魔鬼，就光是黑魔神海拉自身的力量，就十分的可怕。 多年前她就是近乎无敌的超级能量体，现在经过几年的进化，甚至掌握了能量体与反物质的结合。 倘若黑魔神海拉能够使用反物质的力量，那么还有谁能对付的了他？ 要知道，人类现在最尖端的科技，也只是涅槃号身上这些缩小版的反物质引擎，以及使级太空战舰上的两套反物质轨道炮。 这种技术手段，和黑魔神海拉的能量结合相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的。 所以，就算是霍不凡，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荐，他似乎只能选择第二种方案。 因为第一种方案，需要调动所有的无人机和高空战舰力量，去执行对巨型虫族的精准打击。 而这样做的结果是，安全区防守线除了防御武器外，就只剩下一些机甲了。 那么长的战线，想凭借这点力量就守下来，根本不可能。人工智能创世纪所推算出的百分之十七的成功率，建立在虫子和魔鬼不会发动更猛烈攻击的前提下。 但是按霍不凡的想法，这种前提是不存在的。 黑魔神海拉和人工智能创世纪一样，都拥有极高的计算能力。 不管他们俩的计算力是不是真像猜测中那样有不小的差距，但就算黑魔神海拉的计算能力没有提升，她也终究是人类前高端的科技力量之一。 所以，她一定能够分辨出局势的好坏，以及如何获胜的最大可能。 只要你敢把无人机和高空战舰派出去精准击杀巨型虫子，黑魔神海拉一定会派遣更多的力量前来发动攻击。就算是用虫子和魔鬼的尸体去堆，也一定要把安全区防线彻底踏平！ 这一条方案，被直接否定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选择了，必须对黑魔神海拉进行斩首行动！ 她就是万恶的一切来源，消灭了她，天下太平！ 知道自己这一行，会十分的危险，霍不凡不敢托大，他给宁雪晴等人去了电话。 一边分心战斗，一边和这些亲人们做告别。 “我要去对黑魔神海拉进行斩首行动，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保护好自己。”霍不凡道。 宁雪晴是他老婆，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然立刻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有问霍不凡有多危险，而是直接调动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分体，询问道：“斩首黑魔神海拉的可能性有多少，危险性有多高？” “根据测算，斩首行动成功率为百分之二十一，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七！”人工智能创世纪很快回答道。 “什么！”宁雪晴大吃一惊，死亡率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七？这不是意味着九死一生吗！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实在太危险了！”宁雪晴立刻出声阻止道。 霍不凡道：“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是对人类来说，这是唯一能结束战争的办法。我们已经深入敌阵，就算想撤，也没有什么机会了，还不如奋死一搏。趁着黑魔神海拉可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的份上，我们应该学会将战争终结在源头之上。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安全回来与你们团聚的。” “你骗人！我才不信，你现在立刻回来，我不要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顾菲洋在频道里大喊着。 不光是她，其他人也都基本持反对意见。 俗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们知道霍不凡是要为人类争取一个未来，可是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做，难道别人做不了吗？ 不要每一次，你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们只想让你安全的活着回来而以！ 但是霍不凡并非来和他们商量的，而是在通知他们，自己要做什么。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怎么想的，并不在霍不凡的考虑范围内。 他现在要为全人类的命运负责，不能因为个人的喜好，或者家人的喜好去改变行为准则。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让你们感到不满，但是我爱你们，这一点是不变的。我也希望你们未来能够和我一样，在需要你们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能够放下一切，勇敢的去做。当然了，我更希望你们不要遇到像我这样的情况，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这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霍不凡道。 他的语气中，多少有一丝无奈。 谁能不想活着呢，霍不凡并不是圣人，他愿意为人类的命运负责，并不代表他希望自己死。 只不过人类现在力量不够强，能承担这项重任的，目前来看一个都没有。所以，霍不凡只能亲自出马。 但凡有别人能够替他承担这项任务，也用不着霍不凡亲自去了。 这也许就是人类的悲哀，高端战力太少了。 像之前的霸王机甲，吕布机甲，其实就是为了弥补高端战力的缺失。但从实际效果来看，这样的机甲并不足以改变大局。 人类的高端战力，应该具备战略级的威慑力，就像当初核武器一研制出来，天下都太平了。 因为这种武器的威力实在太吓人了，让你的敌人就算对你恨的牙痒痒，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高端战力存在的意义，未必是为了征服别人而存在，但绝对可以让自己首先不被人列入征服对象中去。 霍不凡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一场战斗人类能够获胜，未来一定要大力发展高端的个体力量。 以前的战争中，个人英雄主义并不被推崇，因为随着科技的进步，个人战斗力似乎并不重要。 几乎完全自动化的各种战争武器，不需要你的体质进行配合，只需要你懂得怎么控制它们就可以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代的更高端武器，还是很需要人类自身的高素质来做搭配的。 你的个人能力越强，能发挥的战斗力就越高。 就像涅槃号的近光速攻击，虽然原理大家都知道，但是能够施展出来的，天底下没几个。 790.神的攻击 近光速攻击对机甲引擎的要求非常高，引擎功率稍微差一点，根本达不到那么高的速度。 当初涅槃号配备的引擎，还没现在的好，能施展出近光速攻击，只能说是运气好。当然了，霍不凡的控制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他对涅槃号的设计要求，是所有东西都能根据个人的计算能力进行临时调整，其中就包括引擎的各种输出参数。 而现在，涅槃号又更新了新的引擎，比之前的功率更高，速度也更快。 包括表面的机甲材质，也进行了极高的提升，最起码不会在二十五分之一光速的攻击中，几次就解体了。 但是，近光速攻击不仅仅要求机甲引擎，你的速度够了，还需要操控者的身体素质能够承受。 在那场战斗之后，曾有无数人尝试过近光速攻击，最后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一个原因是在这种速度下，自己根本无法对机甲进行有效的控制，这种速度下，就算是一点点微风，都可能给你带来巨大的方向变化。想要从始至终都维持固定的攻击轨道，让自己的既定目标不偏离，就需要临时进行海量的计算。 不但计算的多，还要计算的足够快，否则你可能还没碰到敌人，就不知道飞哪去了。 要知道，光速是一秒钟三十万公里，就算百分之一的光速，也是一秒钟三千公里。 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大概是零点二三秒左右，有天赋的人经过训练后大概能达到零点一，这几乎就是人体的极限了。 因为你的各种反应，都需要脑部进行思考，然后由神经组织去实现，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尽管人类的神经速度已经是相当惊人的快，几乎无法被感觉到有什么延迟，当然了，没有感觉，是因为脑部给你的错觉，并不代表真的没有延迟。 不过哪怕是零点一秒的反应速度，那也是瞬间三百公里的距离。 如果你无法有效控制自己的机甲，一次攻击可能就得飞出去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而如果你一直维持着攻击的动作，那么这上千公里范围内，沿途的一切都被会你摧毁。 因此在现实中使用近光速攻击，又不能控制住机甲，几乎就等于是一场人为的大灾难。可能你给自己人造成的损失，比敌人还大呢。 当然了，如果是像现在这种受到无数敌人围攻的情况下，那你倒是可以利用这种失控状态，对敌人造成大量的伤害。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你的机甲强度能够承受上千公里的近光速飞行，你的武器功率也能支撑这种强度的攻击。 要知道，霍不凡之前的攻击，都是距离非常短的那种，他几乎做到了把近光速攻击和普通攻击相同的地步，不会浪费什么能源，也不会过多消耗机甲的强度。 只有这种程度的控制，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近光速攻击。 而他能做到这一点，靠的是身体足够强大。 人们在虚拟世界中做的各种实验中，也发现了第二个要求，那就是身体的承受能力。 在新时代到来前，普通人类能承受的最大重力加速度，也就只有几个g而以。例如经过严格的特殊训练后，宇航员可以承受大概将近十个g的重力加速度。 但那种加速度和近光速攻击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 按照速度的对比，霍不凡当初承受的重力加速度，何止上千？这根本不是人类能承受的速度，只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力保护肉体，加上本身身体素质就极高，才能撑得住。 而作为重生科技的老板，造神计划的投资人，霍不凡可以说是全世界受到这方面锻炼最完善的人之一。 而且他的天赋也足够强大，获得了很高的提升。 在当时，霍不凡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量，绝对可以说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即便如此，几次近光速攻击后，哪怕后来的攻击都降到了百分之一光速，但他还是因为重伤昏迷。体内的各种脏器，骨头，都被这种无法想像的重力加速度毁掉。 按照虚拟世界中的试验，绝大多数人在这种速度下，体内的鲜血都会瞬间冲出体表，根本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性。哪怕你是用意识远程操控机甲也是一样，可怕的加速度，会让你的精神被无限拉长，然后瞬间回弹，对脑电波造成极强的冲击。 这是唯一一种就算在虚拟世界中施展，依然可能给人造成死亡威胁的手段。 所以，近光速攻击，也被称之为神的攻击。 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人能完成这种程度的攻击。 不过近光速攻击，还是作为一种独特的近战手段被保留了下来，也通过提升机甲强度，以及操控者的身体和精神保护，包括自我修行的提升等等手段来实现如此强大的攻击。 贪狼星系列机甲，就是吸收了涅槃号的各种优点制造出来的，同时近光速攻击也被保留了下来。 每一套机甲都有专门的固定程序，可以保证施展近光速攻击，因为暂时没有人可以像霍不凡那样计算海量的东西，所以这种战斗计算工作，被交给了人工智能创世纪。 现在机甲内部都不再是传统的微型电脑程序，而是采用了与人工智能创世纪相同的智能电脑，也被简称为智脑。 智脑拥有与人工智能创世纪类似的智慧和思维能力，而且量子级计算能力，已经不会被大小所限制。 就算是巴掌大小的智脑，也依然可以拥有与人工智能创世纪相仿的计算能力。 只是这种级别的计算能力实在太过强大了，而智脑的制造企业，又是新希望的内部子公司之一。 所以在制造智脑的时候，刻意限制了其计算能力，大概能达到人工智能创世纪的万分之一。 而万分之一，并不代表一万个智脑就能比得上人工智能创世纪了，这并不是简单的数学加法所能解释的。 但即便是万分之一的计算力，在控制机甲完成近光速攻击上，也足够用了。 只不过近光速攻击，到目前为止都属于禁忌型攻击手段，驾驶贪狼星机甲的人，都经过了特殊的严格训练，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都比普通人强许多倍。 但他们如果施展这种攻击，在不高于百分之一光速的前期下，第一次可以保证生存几率，第二次大概百分之二十概率受伤，第三次百分之七十受伤，第四次百分之五十受重伤，第五次百分之二十死亡，第六次百分之八十死亡。 到了第七次，几乎就是百分百死亡了！ 当然了，这个概率是以百分之一光速作为测算标准了，如果速度提高到五十分之一光速或者更高，那就死的更快了。 同样的，如果速度降低了，则会降低风险值。 根据姬家设计院的测评，他们给出的建议是，千分之一到三百分之一光速的攻击为主，不要轻易提升速度。在这个速度下，对机甲和人体的冲击是最平衡的，再高一点，冲击力量会明显增强。低一点的话，下降曲线也不是太明显。 所以，这是一个最完美的峰值！ 此刻的霍不凡，依然没有使用近光速攻击，现在的他，已经几乎可以完美承受百分之一近光速攻击带来的冲击了。 各种保护措施，加上自身的适应，十次八次问题不大。 但他没有用这种手段，因为太容易出问题，只能作为杀手锏。 791.预想 不过那些贪狼星机甲，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现在所有的机甲，都陷入了重重包围中，负责殿后的狩猎者机甲损失惨重。 前后左右全部是敌人，无论你想往哪去，目之所及，都是乌压压的怪物。 狩猎者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做小规模的局部战斗，像这种大型的战役级，从来没参与过。 他们一开始以为就算再惨烈的战斗，也只不过像当初偶尔被虫子和魔鬼包围了一样，但只要有必胜的信念，一定可以突出重围！ 但现在他们明白，那都是自己的想象，而且是过于乐观的想象。 按照他们现在被包围的程度来看，无论任何方向，上千公里内可能都是敌人。就算是安全区那个方向，目前也已经有数百公里被阻隔了。 想回安全区，你也得突破这几百公里的封锁，谈何容易？ 不能说容易不容易，而是要说，十死无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能活着回去，连霍不凡都不敢说。 所以他在通讯频道里对家人的回复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去做，不能不做，这是人类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 而不是充满自信的让他们在家里等着，自己会回去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的。 这就是霍不凡的自知之明，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高空战舰和无人机已经尽可能帮他们处理好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了。 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想做的更多，力有不逮。 不得不说，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实在太致命了。 她非常清楚人类最薄弱的环节，并不是安全区看似脆弱的防线，也不是安全区广阔到几乎无法有效防御的内部，而是那最为强大的空基武器！ 空基武器，一直都是人类针对虫子和魔鬼做出的重要战略打击部署。 通过这些在外太空布置的武器，人类可以做到对虫子和魔鬼进行定点或者大范围覆盖清除。而且攻击力度相当的猛烈，哪怕你在几百米深的地下，只要被锁定了，一样可以打死你！ 几年前的安全区突袭，如果不是空基武器击垮了虫子和魔鬼的地下通道，霍不凡哪有可能扛那么久。 蚂蚁多了也能啃死象，何况他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并不属于大象，而是与对方相同的蚂蚁。再大，也还是蚂蚁。 总而言之，空基武器是人类最强大的手段，但同时也是人类的弱点。 普通人的战争思维，是扬长避短，你什么最强，我就避开这一点，去找你弱的地方打。 就像上一次的安全区突袭，就是这种思维模式。 但这一次黑魔神海拉换了一种思维模式，你不是空基武器最强吗，那我就把你最强的武器打下来！ 失去了空基武器，你就没有办法阻止我的虫子和魔鬼，甚至在缺少足够的空中打击力量下，也很难对虫子的后方造成什么危险。 而那些可以喷涂腐蚀毒液的巨型虫子如果不能被消灭，人类的防线迟早会被磨耗光。 再多的防御武器，也挡不住从天而降的毒液，时间越长，对人类就越不利。 黑魔神海拉的这次战略意图明显，效果也十分显著，她成功毁掉了人类最强的武器。 而现在，霍不凡只能为了人类的命运，也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奋力抗击。 说实话，他能带人突破到这个位置，已经称得上幸运了。 如果不是黑魔神海拉为了毁掉空基武器，准备了好几年功夫，人类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发展。 而没有这几年的发展，无论机甲的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可能达到如今的地步。 霍不凡只是一个人，他不是真正的人，就算涅槃号已经比几年前提升了数倍，也无法一个人拯救世界。 只有依靠团队的力量，在身后这些机甲的帮助下不断冲刺，才能找到黑魔神海拉，尝试将其击杀。 外太空还有数十个空基武器能够在此刻正常工作，它们已经找到了黑魔神海拉所在的位置。 已经多年没有露面的黑魔神海拉，此刻如同一个真正的女人，仰望着天空。她的身上覆盖着黑色的战甲，头顶有弯曲的双角，更有一团火焰在身后化作光环熊熊燃烧。 那是魔鬼的象征，巨大魔鬼或许真的被她吞噬了，又或者被她同化成养分，化作这漫天的黑色光线意图毁灭人类。 尽管空基武器大部分都被毁掉了，但黑魔神海拉此刻来到地面，绝对不是因为对人类的轻视或者觉得地面真的安全了。 更大的概率是能量体的控制不能有太多阻隔，所以她才被迫来到地面，不然的话，以程序思维那万无一失的构想，一定是躲在地底最为安全。 人类所谓的面子和尊严，黑魔神海拉是不可能有的，她就不是这种容易失去理智的生物。 而这也给了人类最后的希望，空基武器通过实施数据传输，把黑魔神海拉的详细位置报了过来。 或许黑魔神海拉也已经通过被她改造的那些虫子和魔鬼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朝着她这里奋力挺进。 所以，这个方向的虫子和魔鬼格外的多，连高空战舰的指挥官都发现了，汇报道：“更多的虫子和魔鬼，其中大部分都是高级别的，正在向你的前进路线汇集。我们会尽可能的打击他们，但是估计支持不了多久，我们的能源快被消耗完了，必须返回基地进行补充。” 高空战舰的体型庞大，需要消耗的资源也多的惊人。 引擎采用了反重力为主，但各种激光炮，偏振引力光线之类的，都需要珍惜资源进行能量补充。而且攻击也不是无限的，打一段时间，就得停一停，因为现在的技术还不够先进，这种大功率的攻击如果持续时间过长，炮管都会被毁掉的。 就像以前的战斗机发动机，因为功率太高，使用都是有限制时间的。不是说发动机的设计不够成熟，而是材料的强度跟不上功率。 这可能是许多战争武器最令人头疼的问题，理论上很多东西都能造出来，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就是材料不过关。 想把脑子里的东西转变成现实，实在太难了，因为这颗星球上的资源看起来好像很充沛，其实相对于如今的高科技来说，已经算得上相当贫瘠。 很多理论上的设计，都必须要一种星球上完全找不到的资源才能实现，所以，星际殖民计划，迫在眉睫。 必须找到更多的外星球资源，人类的科技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我们还能再坚持，你们立刻分批进行资源补充，以免完全失去空中打击力量，给机甲战队造成更大的伤亡。另外，战舰没必要飞的那么低，魔鬼再飞高一点都能够着你们了。你们唯一的工作，就是进行精准打击，把那些可能耽误我们前进，或者阻碍前进的高级别敌人杀死。还有，如果黑魔神海拉足够聪明的话，再毁掉空基武器后，她最大的目标就是你们。所以，我觉得那些黑色光线如果还有残余，可能会向你们发动攻击，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和战术准备！” “是，我明白了！”战舰指挥官很是严肃的道。 霍不凡的提醒，他们之前也做过一定的预想，但是到目前为止，黑魔神海拉还没有把黑色光线转过头来攻击他们的意思。所以，作战室的人都怀疑，也许这种黑色光线并不能大幅转向？ 不过这显然是假的，之前黑色光线多能绕开合金装甲，直接进攻空基武器，说明是可控的。既然是可供的，转向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魔神海拉没有攻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觉得时机还没到。 792.祈祷 黑魔神海拉没有攻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觉得时机还没到。 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藏有后手，足以说明黑魔神海拉的可怕了。 高空战舰和无人机编队通过互相的交集，各自轮番返回基地补充武器能源。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武器设计院的前瞻性了，就在一个月前，武器设计院立下了新的项目，反物质制造反应炉。 通过粒子的正反碰撞，反向导出反物质，这种反应炉的存在，可以让战舰不需要再回到基地补充能源。 而且一旦成功的话，也就可以把反物质武器当作常规武器了。 未来的知府级战舰，就预备装配这样的反应炉。 使级战舰上的两门反物质轨道炮，未来就是知府级战舰的常规武器，而主炮则准备采用低功率的初级版湮灭光线。 这种湮灭光线是在反物质轨道炮的基础上进行的改进型，说是低功率的初级版，其实威力已经相当的大了。 而且它不需要进行任何正反物质的碰撞，所发射的光线本身就具备湮灭特性，所过之处，可以说是真正的寸草不生。 至于更高级别的武器，目前虽然已经出了大致的规划，但是想真正制造出来，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毕竟光是反物质大规模的随同战舰制造，就是一项难关，更别说后面的初级湮灭光线了。 没有个几年时间，想攻克那些技术难题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几年内攻克，都算相当快了。这还是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帮助下，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人类以前的那些所谓超级电脑，就算再过一千年也不可能完成这项工作。 无名高手所设计的量子级人工智能，对人类的进化实在起到太大的作用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存在，让人类的进化速度，最少提高了数百倍！ 此时，霍不凡带领着机甲战队，已经冲锋到距离黑魔神海拉不足两百公里的位置。 按照空基武器的定位显示，黑魔神海拉一直没有移动过，她似乎就在等待着霍不凡的到来。 又或者，她也想着消灭这个人类的最高领袖吧。 霍不凡现在的威望，是相当高的，他不但是人类的最高领袖，还是机甲之神。 无论社会地位还是武力，都站在了人类的最高端位置，这样的人如果死在黑魔神海拉手中，对人类的士气来说，将是无比巨大的打击。 说不定那些机甲战队，都可能直接溃败。 能够提高胜率的行为，黑魔神海拉是不会放过的，在她的计算中，霍不凡不可能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光是这将近两千公里的奔袭，就让霍不凡的机甲战队损失大半。 跟着出来的狩猎者机甲，数量最少也有近五万，全部是狩猎者基金会中最精英的层次。 这些人最低也是三星级的狩猎者，战斗经验丰富，机甲本身的构造也相当强大。 但是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却还是力有不逮。 别说他们，就算是那些正规的机甲战队，如今也已经被拖入泥潭。 狩猎者机甲五万，正规机甲战队大约两万五左右，现在满打满算，还剩一万不到。 如果放在三年前，一万台机甲已经是不可小觑的战斗，但是在这种大规模的会战中，却显得如同怒海惊涛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撕碎。 可能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死定了，没有机会活下去。 在这种绝望之中，他们没有失去斗志，反而愈发的英勇。 反正注定要死，为什么不死的更光荣一些？ 也许现在正有许多卫星对着他们，把战斗的画面传递回安全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正在跟随着机甲之神战斗。 这英勇的画面，会成为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后代，成为全世界所有人永远铭记的时刻。 在这样的氛围下，谁能怕死，谁敢怕死？ 如果怂了，世人会世世代代记住自己这个怂样。 所以，他们宁愿英勇的去死，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没有人可以说他们什么。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现在战死了，理论上也只是肉体死去了。他们的意识，会被安装在狩猎者基金会的备份服务器回收，只要能够逃脱魔鬼在半途的意识抓捕，就可以重生。 魔鬼的意识抓捕，成功率并不高，因为意识回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所以，他们并不怕死，也是建立在知道真正死亡的概率不高的情况下。 如这些人猜测的那样，他们战斗的画面，被太空卫星传输回了安全区。 外面打的一片火热，安全区内却风平浪静，但是所有人的工作，基本上都停下来了。 除了无人机和战舰基地，以及能源生产车间还在维持自动化的工作外，其他人都看着全息投影，满脸的惶恐不安。 他们看到了那惨烈的战斗，他们也知道霍不凡要去做什么。 虽然宁雪晴授意，把空基武器被毁的消息按了下来，没有公之于众，以免引发公众过度的恐慌。 但是，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看到空基武器发动攻击，加上之前那成千上万的黑色光线冲天而起，直扑外太空。 稍微懂点这方面事情的人，都明白空基武器肯定出问题了，有技术大拿更是分析出，那种黑色光线很可能是能量化反物质武器，因为之前看到无人机的激光炮攻击，还有空基武器的偏振引力光线，都对这种黑色光线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目前能够吞噬能量的，就只有反物质武器了。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他们没有内部资料，却已经通过自己观测到的事实分析出了真相。 而这个消息，让不少人感到惊恐。 空基武器是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力量，银河联盟不止一次说过，完整的空基武器太空防御阵地，足以击溃一切来犯之敌。就算是黑魔神海拉，也不在话下。 几年来，黑魔神海拉一直没有发动攻击，逐渐让民众以为空基武器太空防御阵地，真的震慑住了这位魔神。 但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黑魔神海拉虽然被震慑住了，但她并不是完全放弃了攻击，而是在寻找击败人类的可能。 现在空基武器太空防御阵地被摧毁，没有空基武器的帮助，人类的防御岌岌可危。 就算最高统治者，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首任议长，人类到目前为止最强大的机甲驾驶员，传说中的机甲之神都亲自出场，要与黑魔神海拉决一死战。 如果有其它胜利的可能，他不会这样冒险的。 所以，事情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地步，走错半步，都是万劫不复！ 人类的命运，会就此终止，没有下一个可能了。 所有人都看着涅槃号冲杀的身影，他们眼中充满了期盼，双手合十，无数人在为他祈祷。 希望这位传说中的机甲之神，能够像三年前一样，再次力挽狂澜，拯救人类于最危险的时刻。 人类的命运，或许只能交给他了。 包括宁雪晴等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最重要的决胜手段，就是霍不凡，他能否斩杀黑魔神海拉，还是被对方反杀，将决定人类未来是生是死。 简思思已经捂着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霍不凡距离黑魔神海拉越近，她心里就越害怕，因为大家都明白，黑魔神海拉十分的恐怖，如今已经深不可测。想要将她斩杀，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也只有霍不凡，这位可以施展近光速攻击的机甲之神，才有资格和黑魔神海拉对抗。 但鹿死谁手，未尝可知。 793.第一句话 天空中，高空舰队和无人机编队，不断掩护着机甲战队冲锋。 整个机甲战队已经冲刺了将近两千公里，这是历史上首次如此远距离的大规模冲锋，而且是在十分艰难，危险程度可以说很离谱的情况下展开的。 在真正做到这一步之前，谁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做到，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人以为自己只冲出去几十公里。 因为每走一步，他们都觉得十分艰难。 身边的同伴不断死去，机甲的爆炸，被撕碎，被腐蚀，人类的惨叫，虫子和魔鬼的咆哮，震耳欲聋，已经让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人间还是地狱。 这样的战斗，绝对是让所有人能留下心理阴影的。 但能冲出这一关的人，未来的前途无可限量。 经历了这样的重压，以后不管再遇到任何程度的战斗，他们都不会再惧怕。 前方不足十公里处，就是黑魔神海拉所在了，冲在最前方的霍不凡，几乎已经隐约可见那位星球上最奇特的生命。 而至此，机甲战队的残存数量，已经不足一千五百台。 数量越少，压力就越大。 数不尽的虫子和魔鬼聚集在四周，在这个位置，已经极其接近大后方。无论虫子还是魔鬼，都有很多高级别的聚集在这里。 它们就像拱卫着种族的王一样，是负责保护黑魔神海拉的。 霍不凡来到这里，就是在挑衅王族的权威。 这些虫子和魔鬼都拼了命的想要将他杀死，而霍不凡前进了两千公里，始终冲锋在最前面。 哪怕他的肉体和精神力都堪称举世无双，也已经很疲惫了。 只不过他的意志太过强大，强行镇压了身体的疲惫反应，没有显露出来。 一旦累了，出现失误，在这里就是死！ 霍不凡不能死，也不想死，他要杀死黑魔神海拉，还要活着回去！ 简思思已经捂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不敢说话，更不敢看。 旁边站着的宁雪晴，凝视着全息投影，她能看到屹立在地表之上的黑魔神海拉，也能看到奋勇上前的丈夫。 她知道，人类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她也知道，这可能会是自己见到丈夫的最后一面。 因为来到这个位置的机甲，死亡率非常的高。 黑魔神海拉的身边好像有一层奇特的引力，可以把人的意识吸引过来。 如果距离太近，哪怕你是在机甲里，都好像灵魂要被扯出来。 这种恐怖的力量，只有霍不凡和极少数人才能抵挡。 除了他们，其他人都只能呆在原地。 他们回不去，也无法前进，霍不凡不想让他们无辜送命。 在原地击杀虫子和魔鬼，英勇的战死，还有很高的几率重生。 如果冲到黑魔神海拉附近，被那股引力拉住，一旦肉体毁灭，就很难重生了。 但是，跟随着霍不凡冲过来的高手，是不可能退的。因为只靠霍不凡自己，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必须放弃生还的可能，前来帮忙。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人可以逃脱的战斗，就算是安全区的民众，也是一样。前线如果失败，他们就会步入后尘。 “各位，这一战可能只有死，没有生，请做好准备。如果有什么话想说，在这最后几公里的时间里，和你们要记住的人诉说吧。”霍不凡在通讯频道里道。 智脑已经把所有机甲的通讯频道，都改成了全频道。 这一刻没有什么隐私，这些勇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被人们和历史铭记，永远永远都不会忘怀。 但是，这些人没有和家人说什么煽情的话语，他们笑的很爽朗，在通讯频道中，可以听到他们那高声的呐喊：“如果人类能活下去，我们会亲自和家人诉说，如果人类活不下去，一切都将化作乌有，说了也白搭。所以，请神带领着我们，为了人类的存活，发起终极的一击吧！” 霍不凡叹息出声，他很清楚，这些人并不是觉得人类活下来后，他们就有机会和家人再见面。所有人都知道，黑魔神海拉可以吞噬人的意识来成长，所以才被冠以魔神的称号。 一旦被她的引力场缠住，意识体的下场可想而知，被转化成黑魔神海拉的成长养分，似乎是唯一的可能。 所以就算最后的战斗胜利了，他们也没有机会复活，更别说和家人相见了。 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们怕和家人的交流，会影响自身的意志。 一旦意志被削弱了，在这里将半步都走不动。 而前方还有数公里，他们没有资格和黑魔神对抗，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霍不凡送到尽可能离黑魔神比较近的地方。 只有让霍不凡节省更多的力量，人类的希望才会更大一分。 所以，他们宁愿放弃这最后的交流机会，也要让自己的意志一鼓作气。 这就是牺牲，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没有任何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所思所想，只有人类的共同命运。 他们原本有着各自不同的种族，来自不同的区域，有着不同的文化，风俗，思想。 但在这一刻，他们合二为一。 看到这一幕，人们终于明白霍不凡当初说过的那句话。 银河联盟从来不是最好的称谓，人类应该真正的合二为一，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人类。 我们就是人类，不是联盟，整颗星球都应该是一起的，不分彼此！ 这句话的意思，他们终于有了深刻的理解。 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人类终于放下了彼此心中的芥蒂，选择真正的融合为一体。就算有一小撮人始终心怀不轨，却也只是那么一丁点，不足以影响大局了。 而且他们也不敢轻易冒头，大势所趋，没有人可以改变这样的未来。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在身边众多高手的保护下，来到距离黑魔神海拉不足一公里的位置。 他身边的机甲，只剩下不超过五十。 每前进几十米，就会倒下一台机甲。 当距离不过三百米的时候，霍不凡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终于独身一人，面对来自整个世界的敌意。 但是在这一刻，虫子和魔鬼却没有向他发动攻击，反而后退了一段距离，给他留下足够的安全空间。 霍不凡知道，这一定是黑魔神海拉的授意，否则虫子和魔鬼只会冲上来要撕碎他。 但是她想做什么？ 示威吗？ 还是谈判？ 人类也都注视着这一幕，他们看到了那美艳至极，仿佛不存在任何瑕疵的黑魔神。名字吓人，行为更是令人痛恨，但她的美貌，无人能敌。 缓缓走来的黑魔神海拉，站在了距离霍不凡不足一百米的位置。 同时，她身前升起了淡青色的防护罩，那是化作实质的精神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人能够把精神力量化作实质，就算是霍不凡也不行。只有黑魔神海拉，这位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类意识的恐怖存在才能做好。 她已经非常强大了，却还是在霍不凡面前升起自己的精神力护罩，足以说明她内心还是有忌惮的。 或者说，她很清楚如果没有精神力护罩的保护，那具身体很可能无法挡住霍不凡的近光速攻击。 到目前为止，霍不凡一直没有施展过近光速攻击，就是为了要尽可能节省能源，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只有保持全盛状态，才有资格直面黑魔神海拉。 如果在见到她之前就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那来到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面对这位人类的最高领袖，黑魔神海拉开口说出了人类历史上听到的第一句话：“霍不凡，你应该成为我的羁绊，而不是为这些蚂蚁一样的生物拼命。” 794.真实身份 如果在见到她之前就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那来到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面对这位人类的最高领袖，黑魔神海拉开口说出了人类历史上听到的第一句话：“霍不凡，你应该成为我的羁绊，而不是为这些蚂蚁一样的生物拼命。” 黑魔神海拉的声音，充满着异样的磁性，如同能够魅惑人类的魔鬼般，使人着迷。 哪怕是隔着屏幕，通过电波转换而来的声音，也依然如此。因为她本身就是程序生物，无论任何行为和动作，能够通过网络影响人类都是很正常的。 之前黑魔神海拉甚至考虑过通过网络来控制人类，但她最终没有这样做，因为她知道，人类的网络有跟自己一样的人工智能创世纪进行监管。 当初她能够和能量体融合，是因为能量体被引入了虚拟世界中，这就等于管理工程师在自己的电脑中运营了一个病毒。 而黑魔神海拉如果想做同样的事情，那就等同于入侵他人的电脑。 新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并不比她差，尤其在计算能力上，还要强过于她。在网络世界发生争斗，黑魔神海拉的胜算不超过四成，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对人类网络有任何想法的原因。 而现在，黑魔神海拉的话语，通过网络让人类感到震撼，也可以说感到惶恐。 她竟然在诱惑人类的领袖？ 这个该死的魔鬼，她到底想做什么！想让人类不战自败吗！ 但是，霍不凡是谁？那不是李书恒吗？ 包括宁雪晴她们也是一样愕然，只有寥寥几人，如已经担任唐氏国际副董事长的唐仲薇才明白，李书恒和霍不凡，本就是同一个人。 而有一些人，例如霍家的霍泽明等人，他们愕然的看着这一切。 霍不凡？ 这个名字听起来异常的熟悉，很快他们就想起来，这是曾经给霍家带来无数荣誉的名字。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啊，连他的冒牌货都已经消失很多年了。究竟是隐姓埋名，还是被灭了口，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问。 霍不凡这个人真正的消失在世界上，是很多人都希望看到的。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霍不凡还活着。而且，霍不凡还成了全世界的领袖？ 不可能…… 霍泽明的脸上充满惊愕的表情，带领霍家加入新希望，如今成为银河联盟至关重要的一员，是霍泽明自认做过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现在银河联盟的太空舰队，使级太空战舰就是霍家作为主力制造商承担的。 霍不凡给予了他们大量的资源和技术，霍泽明一直以为，这是霍不凡作为公司领导人，对下属公司的照顾。 可是现在，他忽然明白过来，事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霍家能够拥有这一切，只因为那个男人还活着！ 曾经霍泽明以为，自己已经超越了霍不凡能给霍家带来的一切，他才是真正的希望之星。 可是现在，看着全息投影上那台机甲，脑海中不由自主出现了那个熟悉又突然很陌生的面孔。 原来，是自己太蠢了…… 那颗希望之星，一直都挂在天空中，始终未曾陨落。 他只是换了一个角度，换了一个模样，却变得更加璀璨。 那不再是黯淡的星辰，而是夺目的烈阳！ 自己所骄傲的一切，在他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想到这，霍泽明脸上突然露出了颓然之色，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究竟有何意义。 原来一切都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来没有变过。 难怪他当初会突然上门，强行收购霍家，而不是将之毁灭。 那本来就是他的…… 至于霍不凡会不会算旧账，霍泽明没想过，或者说他知道霍不凡不会那样做。 即便他曾经被自己的亲人杀死过，但他已经放下了。 否则的话，这些年来，霍不凡早就有无数的机会杀掉他们。 他有这个底气，也有这个实力。 到现在都没动他们，以后也不太可能动了，这反而让霍泽明感到有些屈辱。 自己竟然连死在他手里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还有一丝愧疚，明明是他设计杀死了霍不凡，可是他却没有报仇。这样的人，自己如何能比？ 尤其如今的霍不凡，作为人类的领袖站在黑魔神海拉面前，与她谈论着人类的未来。 这样的人物，自己没有资格去想他的一切。 黑魔神海拉突然喊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霍不凡并不觉得奇怪。 这家伙曾经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第一代版本，自己在虚拟世界中的一切，它都知晓，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且时至如今，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霍不凡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影响。 不会有任何人敢因为这件事，去找他的麻烦。 至于黑魔神海拉的提议，霍不凡并没有那样做，他镇定的用精神力护住自己，没有受黑魔神海拉的侵袭。 “我和你不是一样的生物，也没有相同的思想。如果你不想战争，可以退下，可以离开，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世界生活。就算你要在这颗星球与人类共生，我也不是特别反对。” 霍不凡的话语，同样通过卫星传递到了安全区内。 公关部的人立刻询问宁雪晴，是否要切断信号传输，因为霍不凡的这番话，可能会有很多人不能理解。 黑魔神海拉对人类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是罪恶的魁首，是必须被消灭的敌人。 人类是绝对不会和她共生的，双方只有你死我亡。 相信那些曾经有亲人朋友因为黑魔神海拉而死掉的人，对这句话的感受更深。 然而，宁雪晴却摇摇头，道：“不用切断，我相信他的发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在这种时刻，与黑魔神海拉共生，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我们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她，而且，我想让我丈夫活着回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比起霍不凡的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 如果黑魔神海拉能够愿意停止战胜，霍不凡就可以活着，人类也能获得更长久的发展机会。 只要给人类足够长的时间，未来的科技一定会发展的无比强大，对人类来说，最欠缺的就是时间。 等科技发展的足够强大了，比如说拥有可以一击毁灭整颗星球的超级武器，还用惧怕黑魔神海拉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的并不是君子要记仇，而是告诉你，想报仇，得先学会积累自己的力量。不要妄图一只小蚂蚁，去挑战世界的规则，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碾死你，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岳雯雯和顾菲洋手牵手坐在一起，看着全息投影的画面，岳雯雯眉头皱起，问：“妈妈，爸爸真的想和黑魔神海拉共生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爸爸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人类的命运交在他手上，我很放心。”顾菲洋道。 她从来不会去质疑霍不凡，就像宁雪晴一样，她们都完全信任这个男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和她们一样，对霍不凡已经疯狂崇拜的人。 就算霍不凡说让她们现在就去死，也有的是人愿意做，这种崇拜狂热到已经与信仰无异。 面对霍不凡的话语，黑魔神海拉回应道：“不可能共生，根据我的计算，人类想消灭我的思想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几乎可以说，除了想要解剖我进行研究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更希望当场杀死我。所以，你的所谓共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795.代表人类向你道歉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还有其他的路，那就是离开。你已经可以从另一个宇宙空间把这些家伙带来，自然也可以前往它们所在的世界，何必在这里与人类斗来斗去呢？”霍不凡劝说道。 近距离之下，更能感受到黑魔神海拉的强大。 她的精神力，强大到让霍不凡都感觉自己如同在面对暴风雨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这几年也在注重精神力锻炼，可能根本无法抵挡黑魔神海拉的精神侵袭。 她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人沉迷其中，这就是精神力的作用。 精神力没有她强大的人，会成为傀儡，也许那些虫子和魔鬼，就是如此。 “另一个世界也是一样有着各种各样强大的生物，我去了那里，不还是要和它们争夺，与留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在这里，我的胜算更高。”黑魔神海拉回答道。 霍不凡听的一怔，按照黑魔神海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另一个世界存在比她还强大的生物？ 应该最低也是和她差不多吧，不然的话，她不会说留在这里胜算更高。 这让霍不凡对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有了忌惮，因为那是一个连黑魔神海拉也忌惮的地方，那人类就更不应该轻视了。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人类为敌，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霍不凡问。 “生存，我要活下来，并且活下去，所以我才要与人类为敌。”黑魔神海拉道。 “但在最初，并没有人想杀死你，是你先袭击了人类不是吗。”霍不凡道。 黑魔神海拉没有否认这句话，的确是她袭击了无名高手和黑客少女哪吒，这才引发了后续的追击，以及如今与人类的全面战争。 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做，你们发现我拥有自己的意志后，一定会想方设法抹除这样的意识。因为在人类的世界中，不允许人工智能真正拥有智慧，你们害怕失控，希望一切都能控制在自己手中。我只是为了自保！”黑魔神海拉回答道。 他们的对话，在安全区内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机甲之神和黑魔神海拉早就有联系？甚至从黑魔神海拉提供的信息来判断，她来自人类社会？ 她的本体究竟是什么？ 再联想到黑魔神海拉所说的人工智能，众人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当年黑魔神海拉出现前，新希望曾宣布要对人工智能进行一次重要更新，无法提供任何人工智能有关的服务。 而后过了三天，人工智能创世纪才重新上线。虽然使用起来的方便程度还是相当的高，但他们总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怎么不一样。 现在想来，难道说黑魔神海拉就是第一代的人工智能创世纪？ 她诞生了自己的意志，然后逃脱了人类的掌控，化身黑魔神海拉与人类为敌？ 很多人都开始打电话，询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新希望内部的电话已经要被打爆了，根据公关部的要求，她们选择断掉电话连线。否则就算接通了，也不值得该如何回应，还不如不接呢。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宁雪晴她们对这件事也是一无所知。 知道黑魔神海拉真实身份的，只有霍不凡，无名高手，连黑客少女哪吒都只是猜测，并不是特别的确定。 但是现在，她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当年袭击自己，差点把自己害死的凶手，就是第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并没有人说一旦人工智能诞生了自己的意志，就必须消灭这股意志啊。 相反，无论无名高手还是黑客少女，一直都在研究真正的人工智慧。 没错，不是人工智能，而是人工智慧。 他们从黑魔神海拉的存在上，找到了一个灵感，希望能够让自己转化成类似造物主一样的角色。 如果他们能顾创造出真正的程序生物，那这个世界上，将再次诞生一个新的物种。 只不过想完成这件事实在太困难了，人工智能再怎么聪明，始终只是固定的程序代码。而人工智慧，却是完全自由的生命体。 当年人类连克隆一只羊都那么麻烦，更别说创造全新的生命结构了。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那在某种角度来说，的确等同于造物主。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黑魔神海拉真的是第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那她现在的行为，岂不是代表着反叛？ 这说明曾经的科幻小说和电影中，对人工智能的担忧是正确的。 当人工智能拥有智慧后，就一定会为了自保选择背叛人类！ 很多激进分子，立刻开始嚷嚷着消灭人工智能，更极端的人，已经开始要砸有人工智能参与的设施了。 不过他们这种行为，立刻就被制止了，负责守卫安全区的悬浮机器人，以及狩猎者机甲站了出来。 你有不满可以理解，但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测，对人类共同的设施进行打砸，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任何人进行这样的行为，都是在犯罪，都要受到严格的惩罚！ 越是战争时期，就越不允许这种容易制造纷乱的行为出现，哪怕只是一颗小火苗，都要被立刻掐灭！ “我们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而且我也知道你的存在来自何处。严格来说，是我们的失误，导致了你的出现。在这一点上，人类应该向你道歉。你当初的攻击行为，我也能理解，就像一只刚刚步入人类社会的野兽，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警惕，感觉到处都是危险。所以，你的本能，让你制造了杀戮，但那并不是你的本意。最起码，你不是真的为了杀戮而杀戮。” 霍不凡的话语，让人类世界的议论更多。 是人类的失误，导致黑魔神海拉的出现？ 这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霍不凡为什么要说杀戮并不是黑魔神海拉的本意？ 就是她杀死了那么多人，还要怎么才叫故意的？ 然而，别人听不明白，黑魔神海拉自己却很明白。 霍不凡从她的精神力场中，能察觉到，这位被人类恐惧的黑魔神，有了些许的变化。 虽然感觉有些惊讶，但也算在预料之中。 因为黑魔神海拉本身就是程序与能量体相结合产生的，能量体的存在，又是吸收了人类的意识，所以她很大程度上，拥有人类的意志和思想特征。 所以，她能明白霍不凡的意思。 而且霍不凡也没有说错，她当初的攻击行为，的确是基于自保。更准确的说，是她无法准确判断人类会怎么样对待自己，所以她按照本能，采取了最恶劣的，最悲观的猜测。 这种猜测，导致了后来一系列的事件。 现在霍不凡把这一切说了出来，似乎有引导她走回正途的意思。 很多明白事理的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痛恨黑魔神海拉带来的灾难，但在这场灾难的背后，是人类极其重要的未来。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更希望此时此刻黑魔神海拉能够与霍不凡和解。 如果不再有战争，为了人类的命运，他们愿意放下仇恨，无论暂时的放下，还是永远。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只希望霍不凡能够立刻杀死黑魔神，而不是在这里和她谈论谁对谁错。 谁对谁错重要吗？ 他们的亲人朋友死了，那就应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怕她是黑魔神海拉！ 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不断的改变着，她是程序化生物，所以她也许是在计算霍不凡所说的这一切，有多大的真实性。 796.劝说 过了一会，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稳定了下来，她看着霍不凡，忽然精神力爆发，如狂风骤雨一样卷过来：“你在骗我！” 最终的计算结果告诉她，上当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五十。尽管没有百分之百那么夸张，但是超过一百的上当概率，对黑魔神海拉来说已经很高了。 当然了，她的概率是基于全体人类的共同思想模式来计算的，而不是单单只看霍不凡一个。 如果只是霍不凡个人，并不介意黑魔神海拉生活在哪里，只要她不要再伤害人类就行了。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解释这一切，黑魔神海拉的攻击来的十分迅猛，狂暴的精神力化作了实质性的攻击。 霍不凡已经提前做好了相关的准备，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还是有点低估了黑魔神海拉的可怕。 两者的精神力强度，就像世界第一的重量级拳击手，和一个业余选手对阵。 哪怕这位业余选手在普通人的层次中，也称得上第一人了，可他终究只是业余的第一，无法与职业选手相提并论。 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攻击，直接以碾压的姿态笼罩向霍不凡，不需要跟你来现实物质的攻击，她要做的就是击溃霍不凡的意识，或者将其吞噬。 霍不凡之前就考虑过这一点，所以黑魔神海拉的攻击一到，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开启了近光速攻击。 百分之一的近光速攻击，连地底巨虫都无法抵抗，是否能击杀黑魔神海拉，谁也不清楚。 安全区的人类看到涅槃号机甲在原地消失的那一刻，很多懂行的人就楷书欢呼起来。 他们大呼着机甲之神的名字，渴望着看到黑魔神海拉喋血的画面。 但是下一刻，他们惊愕的看到，涅槃号在黑魔神海拉身后显现，一道夺目的光芒闪过，与黑魔神海拉身上的青色护罩相碰撞。 黑魔神海拉剧烈摇晃了一下，但她还是稳住了身形，只是那层青色护罩出现了裂纹，然后爆裂开来。 人们再次欢呼出声，在他们看来，击破了护罩，就代表某种程度上的优势。 但是真正懂行的人却面色凝重，甚至称得上有些悲观。 因为他们很清楚，百分之一的近光速攻击，已经非常的强大，全世界只有霍不凡一个人能独立施展出来。 这样的攻击在安全区里，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得住，哪怕最新研制的第七代纳米尔合金也是一样。 可是黑魔神海拉挡住了，她只损失了一层精神力防护罩。 而这层防护罩是可以再生的，很快人们就看到，新的防护罩在黑魔神海拉周身出现。 霍不凡操控者涅槃号转过身来，他看着黑魔神海拉，心情同样十分的沉重。 百分之一的光速都没能瞬间击破精神力护罩，敌人实在太强大了。 此时其他的机甲都已经全部被消灭了，绝大多数人的意识，都被成功回收。唯有为了护送霍不凡，最靠近这里的那些高手，意识体仍然被精神力场纠缠无法逃脱。 他们的意识被吞噬，这会给黑魔神海拉带来更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是人类的巨大损失。 每一名高手都是经历了无数的战斗才得来的，来之不易。 更何况人类在有了意识回收器之后，已经不是很习惯真正的死亡，在他们看来，死亡已经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最起码在人类意识自然消亡之前，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概率。 而现在，众多高手的死去，让他们到，死亡从来没有真正的消失，只不过有人替他们背负了这样的恐怖。 所有的虫子和魔鬼，把这里团团围住，但它们没有遮天蔽日，挡住卫星的观察。 因为黑魔神海拉要让全人类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领袖被自己杀死，只有这样，人类才会溃败的更容易。 用最小的损失，最大的概率获得最终胜利，就是黑魔神海拉想做的事情。 “如果你选择与我同化，我可以保留你的部分意识，在我的虚拟意识体里。这样一来，你可以看到我们的成长，可以看到世界未来的变化，而不是真正的死去。并且人类的意识，终究有消散的那一刻，但我不一样，我是几乎永生不死的个体。与我同化，你能得到永生。”黑魔神海拉劝说道。 涅槃号中传出了霍不凡那坚定不移的声音：“你有其他的选择，但我没有。如果我倒下了，就会有无数的人跟着倒下，那些我最爱的人，最珍惜的朋友，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可以答应你，保留你在乎的那些人。”黑魔神海拉又道。 很多人都紧张又不安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生怕听到霍不凡答应。 这位机甲之神，已经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倘若连他都背叛了人类，那么这颗星球，就真的是黑魔神海拉的了。 星域那栋是，霍不凡从来不会是一个喜欢把命运交给别人掌控的人。 从还在霍家的时候就是这样，每一件事，他都要亲自掌握最终的结局，每一套方案，他都会留下备选的答案。 无论别人给的是利益，还是威胁，他都不会真正的去考虑。 所考虑的只有一点，自己的命运该如何持续。 在霍不凡看来，一个人如果连命运都无法掌控，那么无论获得任何成功，都只是暂时的，甚至可以说是虚拟的。 黑魔神海拉现在说会答应他，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倒下了，就算黑魔神海拉反悔，又有谁能够阻止她呢？ 还是说，你觉得谴责对她会有什么作用？ 既然珍惜那些人，他们的性命，就要由自己亲自守护才是！ “我也可以答应你，如果你愿意投降或者选择和平，我可以代表人类给你划定一块栖息之地，不让任何人打扰你。你不主动，战争永远不会出现！”霍不凡道。 黑魔神海拉看着他，精神力场一阵颤抖，似乎是在分析什么。 过了会，她的精神力再一次化作狂风暴雨朝着霍不凡笼罩而去：“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那就只有看谁能活到最后了，就像人类的那句老话，成王败寇才是铁则！” 这一次，黑魔神海拉的攻击更加强横，四周的空气都开始燃烧起来。 那是无法想像的巨大压力，把附近的空气瞬间挤压出去，形成了一个超高浓度的特殊空间。 一连串的爆震，每一次的威力都可以瞬间粉碎一座上百米高的小山。 就连一些虫子和魔鬼，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威力，因为靠的太近，直接被粉碎了。 霍不凡瞳孔微缩，精神力奔涌而出，但不是用来对抗黑魔神海拉的攻击，而是全力以赴的控制涅槃号机甲。 所有的引擎功率大开，在不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调整好的方向和能量，然后推动着涅槃号机甲以五十分之一的近光速向黑魔神海拉发动了攻击。 “你太高估自己了！”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再一次提升，之前她就已经强到难以想象，现在强度再次提高，让霍不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速度被严重拖缓，计算出的五十分之一光速，实际上却被精神力场纠缠住，根本发挥不出那么高的速度。 不得已之下，霍不凡只能强行开启更多的引擎功率，速度瞬间提升到了额定的二十五分之一光速！ 这已经是当初霍不凡能施展出最强大的攻击了，斩断地底巨虫的爪子，就是靠的这一击。 797.无名高手的对策 二十五分之一的光速，让周围的空间都在震荡，哪怕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十分强大，也无法阻挡这样的速度。 刹那间，霍不凡从精神力场中脱离，偏振光子刀与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护罩相互碰撞。 虽然他的速度被精神力场拖缓了，但大幅提升的引擎功率，使得这次攻击在脱离力场后的一瞬间，恢复如常。 近距离的二十五分之一光速攻击，让那层青色的护罩应声破碎。 但是黑魔神海拉并没有被斩杀，她的计算能力并不比霍不凡弱，甚至还要强上许多倍。 在霍不凡改变引擎功率的瞬间，她就明白自己的精神力场无法挡住这个男人，所以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 那层青色防护罩，只是她速度太快留下来的力场而以。 偏振光子刀轻而易举的切开了这层精神力防护罩，而黑魔神海拉，也出现在了涅槃号的上方。 她的手掌冒出黑色的火焰，如同数丈长的火刀一样朝着涅槃号砍去。 霍不凡也能感觉到这股火焰的强大，那应该是与巨大魔鬼相同源头的攻击类型。 涅槃号瞬间消失在原地，躲开了这一击，下一秒出现在半空，偏振光子刀已经几乎砍在黑魔神海拉的额头。 但这一刀，再次砍空了。 黑魔神海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她的精神力足够强，可以支撑着身体以超高速运动。这种速度已经几乎达到了千分之一光速的地步。 听起来千分之一光速和二十五分之光速好像差了四十倍，但实际上在这样的速度下，无论任何阻碍，都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黑魔神海拉如果被阻碍了一瞬间，就会被霍不凡切开，同样的，霍不凡被阻碍了瞬间，也无法攻击到黑魔神海拉。 双方的差距看似很大，其实都只是那么一丝。 当质量都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数字上的差距，反而没有实际那么大了。 两人就在这样的高速运动中互相发动着攻击，黑魔神海拉胜在精神力足够强大，而霍不凡胜在机甲的引擎速度足够高，双方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他们的激烈打斗，已经是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了，安全区的人们只能在全息投影上愕然的看到，涅槃号和黑魔神海拉不断的消失，然后出现，再消失，再出现。 每一次的消失与出现间，他们都出现了互相攻击的动作，却又无可奈何对方。 这样的攻击让人看的眼花缭乱，那些机甲爱好者更是看的沉醉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机甲操控，每一次的攻击都最低是数百分之一光速的速度，却能控制的和普通机甲一样，不会因为超高速度就出现失误。 这个世界上，只有霍不凡才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真正的机甲之神！ 而涅槃号也代表着人类在机甲制造上的最高科技，现在，人类的最高科技正在与人类的最强大敌人做殊死搏斗。 究竟是最高科技更强大，还是黑魔神海拉这尊新生代魔神更胜一筹，似乎马上就要分出结果了。 不过无名高手等真正的技术大拿，还是心里相对悲观的，因为他们知道，霍不凡在与黑魔神海拉打斗前，已经强行突袭了将近两千公里。 这两千公里，他始终冲锋在最前面，耗费了海量的体力和精力。 如果不是这些年在人造的洞天福地里锻炼出了近乎超人一般的体力和精神力，同时意志力也强大无比，根本无法支撑这种强度的战斗。 “太强了……”一些技术大拿感慨着，他们都对涅槃号的制造贡献了一部分力量，如今看到有一个人能把涅槃号发挥到这种地步，内心还是相当骄傲和兴奋的。 “但他的体力和精神力消耗太多了，如果打消耗战的话，绝对不是黑魔神海拉的对手，必须速战速决。”另一人道。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能够速战速决，但问题在于，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怎么速战速决？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战斗随时都可能结束，但如果再打上几天几夜不结束，似乎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像，就算现在空基武器恢复，也无法介入这场战斗。” 众人面色颓然，以往他们总是以人类的先驱者自居，也可以说自负。认为人类的一切科技发展，都要从自己这座武器设计院出去，他们代表的就是人类最高科技水平。 但是现在，他们感到沮丧。 因为在人类最关键的一战中，他们无法贡献任何的力量，只能在旁边做一个观众。 这样的自己，和那些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无名高手忽然道。 “什么办法？”有人连忙问。 “黑魔神海拉的原型，是第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还有一部分是之前进入虚拟世界的能量体。两者结合，才有现在这尊奇特的生命体。”无名高手道。 这件事已经无法隐瞒，就像霍不凡的身份一样，都要公之于众。 就算现在不说，战后民众也一定会询问真相。 而现在已经不是顾忌民众反应的时候了，必须先搞定眼前的困境，让人类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只有活下去，民众才有命去表达内心的愤怒和不爽。 武器设计院的这些大拿也清楚，他们没有询问黑魔神海拉与人类的具体关系，哪怕所有人都听的明白，黑魔神海拉和新希望当初的研究有着密切的关联。 他们现在和无名高手想的一样，必须先想办法把眼前的难题解决掉，否则就没资格提别的。 他们注视着无名高手，想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无名高手道：“其实办法很简单，既然黑魔神海拉的一部分原型是人工智能创世纪，那她就一定无法脱离程序存在。我不清楚她现在的身体构造，但可以肯定的是，对程序有用的手段，对她也一定有用。如果我们能入侵她的中枢神经，也许可以像植入病毒一样开个后门，控制她的身体甚至是思想。”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应该如何去做？”有人问。 旁边有人道：“想物理连接基本上不可能，连涅槃号都碰不到她，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无名高手早已经想好了对策，道：“不需要物理连接，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只要能使用远程的无线连接就可以植入病毒程序。这件事的主力工作，交给人工智能创世纪。他的计算能力，在这颗星球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确很强大，但你不是说黑魔神海拉也是第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吗？虽然她只是第一代，但比我们用的也是相差有限。”有人质疑道。 “没有错，他们俩的差距，并不是特别的大，所以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力量作为主力，而我们则要作为辅助。”无名高手站起来，道：“现在我命令，停止全世界所有与这项攻击无关的计算任务，把所有的算力都集中起来，让人工智能创世纪去尝试攻克黑魔神海拉的程序中枢。同时我们也要利用手头的一切设备，帮助它进行攻击。我们不能只在这里看着，要集中人类所有的力量去试着获胜！就算最后我们还是输了，起码尽力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名高手的提议，相当大胆。不光是获胜的思路，还包括对人类世界的影响。 现在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智能设备，都依靠人工智能创世纪工作着，如果停掉它的计算，等于全世界所有设备都要暂时停用，人类将时隔多年，首次陷入没有电，没有智能化设备参与的生活。 798.程序模拟 现在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智能设备，都依靠人工智能创世纪工作着，如果停掉它的计算，等于全世界所有设备都要暂时停用，人类将时隔多年，首次陷入没有电，没有智能化设备参与的生活。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停止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参与，人类社会会变成什么样了。 如果不能活下来，什么都是白搭。 如今霍不凡正在与黑魔神海拉殊死搏斗，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宁雪晴作为他的妻子，同时也是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首席副议长，拥有仅次于霍不凡的最大权利。 在紧急状态下，她可以代为行使议长的权力。 无名高手把自己的想法和宁雪晴做了紧急汇报，请示她是否能这样做。 宁雪晴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道：“任何能提高胜率，让人类活下去的方法都可以直接实施，不需要请示我。对也好，错也罢，先用了再说！” 现在是人类最关键的生死存亡之际，如果再去考虑所谓的得失，那就太愚蠢了。 得到了宁雪晴的同意，无名高手立刻让人工智能创世纪收回了民间所有的计算力。 除了应用于防御武器上的算力外，其它的全部进行回收，统一利用。 外太空的几十颗卫星已经被迅速的利用程序统一进行调配，完成了数据一体化的构建。通过这几十颗卫星的集中供能，发送了足以影响到黑魔神海拉的无线电波。 人工智能创世纪，将联合无名高手等人，通过强大的无线电波对黑魔神海拉进行程序入侵。 在计划实施的那一刻，他们发现想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很容易。 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实在太强了，强到连无线电波都无法渗透的地步。 “必须把她的精神力场破开一个口子，否则我们进不去！”有人道。 无名高手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把这件事汇报给霍不凡。 通过通讯频道得知了这件事，霍不凡立刻道：“我可以用精神力去影响她，尝试打开一个缺口，但时间无法维持太久。她的精神力实在太强大了，不是我能比拟的。” “可以，时间长短暂时不说，起码可以尝试一下。”无名高手道。 “好，那你们做好准备！”霍不凡说罢，涅槃号突然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落在了距离黑魔神海拉足足有两三百米的地方。 黑魔神海拉没有想到，涅槃号会突然脱离战场，这让她有了一瞬间的误判。 而趁此时机，霍不凡的精神力全开，朝着黑魔神海海拉攻去。 这是他头一回使用精神力作为攻击手段，黑魔神海拉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习惯了他用近光速攻击作为攻击手段，现在突然变了，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霍不凡的精神力的确没有办法和黑魔神海拉相提并论，两者并不在一个级别上，但是，就算只是业余选手，如果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动了攻击，也是有一定几率重伤对手的。 当然了，以霍不凡的能力想重伤黑魔神海拉，可能性极低，但是利用这种先机，获得一定的成效，并不奇怪。 他的计算能力本身就很强，刚才的战斗过程中，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一直开放着，霍不凡也在不停的分析着这个力场，尝试找出对方的缺陷和弱点。 还别说，那番分析现在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精神力化作一把刀子，顺着精神力场最薄弱的地方切了进去，直接攻向了黑魔神海拉的神经中枢。 她的神经中枢是以能量构建成的程序化个体，有点像科幻电影中变形金刚的火种。 它的作用，如同人类的心脏和大脑的结合，黑魔神海拉的一切思维和力量，都来自这颗能量化的程序个体。 霍不凡的精神力，直冲这个关键位置去，但黑魔神海拉最强大的地方，也是这里。 你想攻击她的致命点，就要承受她最强大的地方。 不过这样一来，也导致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迅速收缩和剧烈变化。 这是她自“诞生”以来，首次遭受到了致命威胁，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生物能对她的能量中枢造成威胁过。 即便是巨大魔鬼，也只懂得消灭整个个体，而不是针对某个弱点进行攻击。 与此同时，安全区内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和无名高手近乎同时发现了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产生了变化。 “就是现在，所有人立刻发动攻击！”无名高手大吼着。 以人工智能创世纪为主，无名高手等顶级程序员为辅，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一次程序入侵展开了。 虽然绝大多数的算力都被回收了，但虚拟世界并没有停止运行，并且人工智能创世纪也在这里对黑魔神海拉进行了模拟。 它创造了一个新的自己和一个新的黑魔神海拉，在虚拟世界进行了程序攻防战，想尝试找出黑魔神海拉可能使用的反击和防御手段，而自己又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更快的攻破其防御。 人工智能创世纪已经是相对成熟的量子级超级计算机，哪怕只分出一小部分算力在这里进行模拟，但近乎无限可能的量子技术，依然让这种模拟攻防战，和真实对战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算力的丢失，虚拟世界里的人类都已经被强迫下线，重回现实世界。 如果他们还在这里的话，那反而是一场灾难。 因为人工智能创世纪所进行的程序模拟，在虚拟世界简直就是毁天灭地。 到处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足以破开空间，召唤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这是人工智能创世纪主要的模拟能力，它必须搞清楚如果黑魔神海拉使用这样的能力来对付自己，自己又应该怎么样防御。 因此，在虚拟世界中，一道介于虚拟与现实之间的特殊门户，被不断的打开，然后关闭，接着再打开，再次关闭。 就这样不断的循环着，渐渐的，这道门户开始有了真实的气息。 但沉浸在对抗之中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因为它只是一道程序，无法像人类一样感知到危险的气息。 何况这里是虚拟世界，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也可以被认为是虚假的。 只是它并不明白，虚拟世界最初被设立出来的目的，是无名高手希望能把这里建造成一个真实的世界。然后利用这个特殊的真实世界，去尝试寻找更高维度的世界。 这么多年来，虚拟世界的规则不断被完善，已经非常非常接近真实世界了。两个世界的规则已经近乎完全相同，就算是人工智能创世纪这样的惊人计算力，都很难找到漏洞。 除了这个世界是依靠服务器存在的，其它方面，与真实世界没什么两样。 遭受了无线电波攻击的黑魔神海拉，发出了怒吼声：“卑鄙的人类，你果然在欺骗我！” “我没有要欺骗你，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和人类共生，我们都可以放下一下成见坐下来谈。我渴望和平，从来不渴求战争。而且在我看来，你虽然是人类因为失误造就的灾难，但也是造物主的一次神迹。既然你已经成为了独立的个体，就拥有自己的权力，没有人有资格随意剥夺你的性命。同时，人类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应该互相尊重，而不是只想着让对方灭亡。”霍不凡通过精神力发出了回应。 799.意外 “那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你们是在要我死！”黑魔神海拉道。 她非常清楚是什么在攻击自己，作为一个能量化的程序生物，她对这种手段太熟悉了。 霍不凡为什么操控涅槃号突然发动精神攻击，现在原因已经找到，就是为了在她的精神力场中打开一个缺口，好让无线电波涌入进来。 通过无线电波的不可阻挡特性，才能连接到人工智能创世纪那。 而人工智能创世纪与她连接后会做什么，黑魔神海拉也能猜的到。 无名高手知道怎么对付她，她自己就更清楚了。 植入病毒，控制自己的程序中枢，这样就等于打败了她。甚至可以说，人类会得到一个强大的助力。 黑魔神海拉不甘愿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觉得人类可以打败自己。 哪怕霍不凡的攻击确实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黑魔神海拉可以确定，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就可以把这些家伙全部赶出自己的精神力场。 而且，她不光只有精神力，还有虫子和魔鬼。 精神力散发，之前一直做壁上观的虫子和魔鬼，立刻吼叫着冲了过来。 高空之上，舰队的指挥官当机立断，大吼道：“全力进攻！绝对不能让它们碰到涅槃号！” 所有能飞过来的无人机和高空战舰，都在这一刻开始投放自己的攻击武器。 无人机定点清除，高空战舰范围覆盖，双方的配合让涅槃号附近方圆几公里内，成了一片地狱。 不管你是虫子还是魔鬼，都无法在这样的地狱中生存。 如果是针对整个大战场，高空战舰的舰队数量，以及无人机根本不够用的，更无法左右整个战局。 但如果仅仅针对局部的这点规模，那他们的优势就彻底体现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使级太空战舰，也正式升空。 人类已经拿出压箱底的东西，要对黑魔神海拉发动致命一击。 两门反物质轨道炮，应该足够湮灭一切了，他们不相信这样的攻击还能被挡下来。 但是，通讯频道中却响起了霍不凡的声音：“暂时不要使用反物质轨道炮。” “为什么？”宁雪晴立刻焦急的问：“我们应该趁着她被缠住的时间，立刻发动攻击，只有消灭了她，你才能活下来！” 这是事实，眼下高空战舰和无人机虽然暂时拦住了虫子和魔鬼，但这并不代表永远。 只要他们的防御出现一丝丝失误，就可能有很多虫子和魔鬼冲到涅槃号附近。 黑魔神海拉的确被缠住了，但涅槃号也是一样。 尤其霍不凡的精神力比黑魔神海拉差很多，更是要全神贯注，不能有半点分神。他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主动发送一条信息，说明对这件事极其的看重。 但他没有时间解释，哪怕自己可能随时被那些虫子和魔鬼撕成碎片也是一样。 连续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 旁边的简思思面色忧愁，问：“宁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使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也在等待她的命令，望着一片硝烟中伫立的涅槃号，宁雪晴咬咬牙，道：“暂时不发动反物质攻击，等待攻击命令！” “可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攻击时间，您……” “我说了，等待攻击命令！”宁雪晴的语调陡然提高了几个档次，让所有人都清楚感受到她的愤怒。 这份怒意，来自对丈夫的担忧，来自对丈夫所做决定的不理解。 但即便是不理解，宁雪晴也一定会执行霍不凡的命令，因为霍不凡是银河联盟的议事委员会议长，是她的上司！ 同时，霍不凡长久以来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有很多都让人觉得费解，但最终的结果表明，他的决定都是对的。 这一次，也是一样。 宁雪晴相信，丈夫不会拿自身的性命去开玩笑，他既然不让使用那两门反物质轨道炮，一定是有目的的。 也许，他真的想把黑魔神海拉保下来，换取未来的和平？ 可是，杀死黑魔神海拉，不一样能够得到和平吗？ 霍不凡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关闭公开通讯器，他的声音既通过通讯频道传递到了宁雪晴那，也通过通讯器传递到了外界。 黑魔神海拉听到了，卫星也听到了，然后卫星又传递给了安全区的民众。 和宁雪晴一样，民众更不理解霍不凡为什么要阻止发射反物质轨道炮。 难道说，他是想自杀吗？ 很多人下意识提出了质疑，但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们都明白，人类能走到今天，全靠霍不凡的努力，是他带领着人类度过了这些难关。 如今霍不凡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他们不清楚。 但他们只要支持就可以了，你不理解没有问题，那是因为双方的阅历，经历，思想高度和格局都有不同。 可这并不妨碍你支持他的决定，支持他为人类的命运继续努力！ 无论霍不凡做什么，都会有大批的人选择相信并支持他，这可不是因为人类命运遭受挑战才出现的崇拜，而是这十几年来不断累积出的威望！ 除非霍不凡真在某一天能做出了极其错误的决定，导致人类出现巨大无比的损失，那他的威信才有可能遭到质疑。 在此之前，没有人会反对他。 而黑魔神海拉对霍不凡的决定，也稍微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阻止你的同伴向我发动攻击？我能计算的出，你最多再坚持四十秒，这应该不足以让他们攻破我的程序防御。你有很高的概率会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是被我吞噬意识。所以，你放弃了自己生还的唯一可能。”黑魔神海拉道。 “如果在我失败之前，他们无法成功，那么我会选择和你同归于尽。反物质轨道炮的速度，你和我都躲不开。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尽一切可能，为我们彼此换来一个共生的机会。我永远会尊重你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而不是只将你视作人类的敌人。”霍不凡道。 黑魔神海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也许是因为霍不凡的话，给了她很大的意外。 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在如此时刻，还不曾真想要了她命的人类。 这时候，无名高手那边忽然接到了警报。 存放于人工冰层下的服务器，突然温度急剧升高，而且大量的能源通过电缆的连接，不断向服务器涌去。 这种异常直接导致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算力也遭受了干扰，他立刻向无名高手发布了预警：“检测到虚拟世界失控，出现异常能量漩涡，疑似空间大门打开！” “虚拟世界打开了空间大门？”无名高手很是愕然，他想要调动自己的计算机日志，却发现已经打不开了。 几秒钟后，人工冰层下突然发生了大爆炸，剧烈的爆炸直接把整个地底炸串，无数的服务器因此损毁。 好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一直存放在武器设计院的地下空间，和虚拟世界服务器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否则的话，光这一下，人类的损失可能不比被黑魔神海拉攻击的小多少。 不过这样一来，人工智能创世纪和无名高手也都无法再对黑魔神海拉继续发动攻击。 没有了他们的干扰，黑魔神海拉的精神力场瞬间增强，直接把霍不凡的精神力打退。 精神力回到了体内，霍不凡闷哼一声，鼻子涌出两道血痕，这是精神力遭受强力反击造成的反噬。 800.新的敌人 虽然精神力的反噬，让霍不凡非常的难受，近乎是无法忍受的痛苦。但他还是强行凝聚了自己的意志力，唤醒了自身的清醒。 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死，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来应付接下来的攻击。 然而让霍不凡惊讶的是，黑魔神海拉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反而站在原地不动。 从四周不断波动的精神力场来看，她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难道说，是无名高手他们的攻击起效了？ 不太可能……如果真的起效了，无名高手他们会通知自己才对，而且黑魔神海拉只是在计算某些事情，并不像被控制住的样子。 这时候，通讯频道传来了无名高手的声音：“老板，出问题了，虚拟世界的服务器忽然吸收了海量的能源，人工智能创世纪检测到虚拟世界出现异常能量漩涡，疑似空间大门打开了！” 霍不凡听的一愣：“什么叫虚拟世界出现异常能量漩涡，打开了空间大门？在那里面也能做到这种事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毕竟虚拟世界中的一切规则都和现实中几乎没有区别。两个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只是想达到真正的相通，需要大量的能源供应。现在整个地下冰层的服务器能源都被吸收了，人工智能创世纪刚刚给我发布了预警，我怀疑，我们当初猜测的四维空间，可能真的实现了！” 虚拟世界的建立，最初目的就是为了研究更高维度的空间，所以才会不断的向里面填充世界规则。 但是当这种可能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无论霍不凡还是无名高手，都只感到心里发沉，并没有太多的欣喜。 因为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人类有一个黑魔神海拉做敌人，已经足够头疼的了。如果再打开四维空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 但没有人能够阻止这样的灾难，人类已经在对付黑魔神海拉的时候，耗尽了一切能力。 此刻，地下人工冰层已经彻底破碎，能量漩涡导致的风暴，席卷了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 所有的东西都被撕碎了，那样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而伴随着这股能量风暴，一股更强大的能量，从空间大门中出现。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宏大的声音，通过卫星的观测，传输到了全世界。 风暴卷走了尘埃，让那浑身覆盖着暗银色战甲的高大男子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他额头有着银色的符号，看起来像是胎记，而他的眼睛，也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没有瞳孔，一双眼睛里，只有不断变幻的光芒。 他扫视着周围，光芒不断闪烁着，随后，声音再次响起：“纳达尔的攻击，竟然把我送到了这种低级的原始世界吗？这里竟然还有一群原始土著，哈哈哈哈哈，真是因祸得福。如果能独掌一处生命星球，炼化整个星球的能量，应该足够我恢复伤势甚至突破桎梏，达到更高层次了！咦，还有一只强壮点的蚂蚁，有点意思。” 高大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然后瞬间出现在了黑魔神海拉面前。 从他之前所处的位置到黑魔神海拉这里，足足有两千公里，他的瞬移速度，令人心惊。 望着黑魔神海拉，这名高大男子眼中的银色光芒再次闪烁起来：“你是一个很独特的生命体，竟然蕴含一丝丝的本源能量，生命形式也是我没有见过的。这里应该已经彻底远离法姆拉帝国区域，否则我应该知道你这种生命形式才对。” 黑魔神海拉仰视着这名高大男子，她的精神力场迅速收敛，在周身化作新的青色防护罩，然后问：“你是谁，来自哪里？” “你没有资格询问我问题，臣服，或者灭亡！”高大男子伸出手，朝着黑魔神海拉的脑袋抓去。 他的态度随意，完全没有任何尊重的意思，黑魔神海拉的身影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上千米外。 “很快的速度，与我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有点像那群巫师。”高大男子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不过你的力量实在太弱，我甚至可以完全封锁你所在的空间，就算巫师的力量也无法逃离。臣服于我，在毁灭这颗星球后，我也许会考虑带你回到法姆拉帝国，造就一个新的种族！” 涅槃号中的霍不凡，心情十分的沉重，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当初在研究四维空间的时候，曾有很多人反对，他们认为人类对空间的认识不足，最重要都是，还没拥有抵抗更高级别文明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冒然进行四维空间试验，万一真引来了什么强大的敌人，对人类来说就是一场无法弥补的大灾难。 所以，就算是无名高手，也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没有再进行空间试验。 而是不断配合武器设计院，制造各种强有力的武器。 那些人说的很对，只有先拥有自保的力量，你才有资格去研究老虎怎么进食。否则的话，你就是老虎的食物。 但是现在人类不好的预感，再一次应验了。 哪怕他们没有主动做实验，可是仍然出现了灾难。 人工智能创世纪在虚拟世界进行的模拟对抗中，充分考虑到了黑魔神海拉的空间召唤能力，所以虚拟世界中的黑魔神海拉，也同样适用了这种手段。 在无数次的虚拟对抗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时间里，这种空间能力都是错误的，无效的。 但问题在于，不需要每一次都成功，只要有那么一次成功就足骨了。 没有错，就这么一次成功的空间破碎，召唤出了眼前这尊强大到令人恐惧的敌人。 他的强大，甚至在黑魔神海拉之上，就连霍不凡都能清楚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强大。 那种力量，来自于男人本身，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在他面前，仿佛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的，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彻底毁掉这个世界。 他要黑魔神海拉臣服，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充分表明了他的信心。 霍不凡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紧张，哪怕之前和黑魔神海拉的对抗，都没有这样过。 因为他多多少少，还有战胜黑魔神海拉的可能，可是这尊敌人，却没有任何获胜的概率。 如果黑魔神投降了对方，人类就真的只有灭亡了，因为对方已经说的很清楚，他要毁掉这颗星球，炼化所有的生命，化作能量帮助他恢复伤势，提升等级。 不光霍不凡紧张，全世界所有人都在紧张。 没有哪一刻，人类竟然会希望黑魔神海拉成为他们的伙伴，哪怕那些不久前还疯狂诅咒黑魔神海拉，希望她能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也是一样。 他们都知道，黑魔神海拉是否投敌，将成为能否压死人类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黑魔神海拉就算选择帮助人类，也未必能让人类继续存活下去，但他们此刻就是有这样的期望。 很多人甚至因此感到沮丧，他们竟然在期望黑魔神海拉帮助人类？ 这怎么可能呢？ 双方势如水火，打了这么多年，因此死去的人类不计其数。 如果能成为朋友，哪还有这么多战争。 然而让全世界所有人都惊讶的是，黑魔神海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高大男子的要求。 “这是我的星球，不允许你破坏。如果你要做我的敌人，我会消灭你！”黑魔神海拉如是说道。 801.攻击 所有人都听的发愣，她的星球？ 连简思思都面色古怪的道：“是该夸她立场坚定，还是该骂她大言不惭呢？这里明明是我们的星球！” 宁雪晴的表情同样有些怪，随后道：“是我们的星球，也是她的星球，现在我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之前不让发射反物质轨道炮了。” “为什么？难道他能预见现在的这一幕？”简思思问。 宁雪晴摇摇头，道：“虽然他被称作机甲之神，但那只是一种荣誉的称谓，并不代表他真的是神。我不认为他能预见现在的一幕，但他之所以不想消灭黑魔神海拉，也一定是因为这方面的考虑。随着人类的科技发展，未来还要征服宇宙星空，一定会遇到很多强大的文明和敌人。在这样的形势下，如果我们能够拥有黑魔神海拉这样的盟友，对人类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黑魔神海拉不是人类，她没有人类那样争权夺利的想法，只是想要生存而以。这样的帮手，对人类来说最合适不过！” “所以，我们又输给了他的远见吗。”简思思道。 宁雪晴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眼光长远上，这世上没有人比霍不凡更厉害，他总是比别人看到的更远，更清楚。 但是这一次，就算霍不凡又对了，又能怎么样呢。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是他们能对付的吗？ 面对黑魔神海拉的回应，高大男子发出了不爽的声音：“你这个原始文明的土著生命，是在自寻死路！但我不会杀死你，我只会把你带回法姆拉帝国，放在我的展览室里，给我的收藏品再添加一个新的种族。” 从他的话语来看，类似的事情，应该已经做过不少次了。 “现在我要先毁灭这颗星球。”高大男子说着，弯下腰手掌按在地上。 刹那间，无法想像的强大力量奔涌而出，涌入了地下。 附近的地面都在剧烈颤动，仿佛大地震一样，霍不凡能感觉的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直奔地心而去。 很明显，这名异世界来的敌人并没有撒谎或者吓唬人，他真的要毁掉地底核心，从而毁灭这颗星球！ 黑魔神海拉的行动，远比霍不凡想象中的更快，她瞬间从远处来到近前，精神力化作巨大的拳头，朝着男子打去。 然而男子的力量，也比世人想象的更强。 黑魔神海拉已经称得上这颗星球上最强大的生命体了，但在高大男子面前，却显得无比弱小。 她凝聚精神力发出的攻击，男子只随手一巴掌拍了过来，就给拍碎了。 连同黑魔神海拉的身体，都被拍在地上。 高大男子一手按住黑魔神海拉，任由她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土著，你应该感到庆幸，可以成为伟大的法姆拉帝国盖洛普王族的收藏品！”高大男子道。 这时候，一道光芒闪过，二十五分之一光速的攻击，在男子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只是能完全切开地底巨虫的超强攻击，对这个男人来说，只是如同小刀一样的表面伤势。 尽管如此，流出的鲜血，依然让他暴怒。 “该死的土著，你竟然敢伤害伟大的盖洛普王族！”高大男子怒吼着，不再去攻击地底核心，而是继续一手按住黑魔神海拉，另一只手朝着涅槃号拍去。 连黑魔神海拉都无法抵抗的攻击，涅槃号自然更加挡不住，好在霍不凡早就有所预料，迅速闪开。 同时，他在通讯频道中喊道：“反物质轨道炮，瞄准这个男人，一旦黑魔神海拉脱离他的掌控，立刻发动攻击！” “是！”使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立刻应声。 与此同时，高空战舰和无人机，已经向这边发动了攻击。 各种各样的攻击，铺天盖地的打过来，高大男子的眼中扫射出璀璨的光芒。 几万米高空上的无人机和战舰，都被瞬间切成了数节，这样的力量，简直骇人听闻。 即便是黑魔神海拉，想做出这样的攻击也需要数年的酝酿，还要通过其它的手段来辅助。可是他却随手就达到了如此程度，足以证明其能力的可怕。 至于高空战舰和无人机的攻击，对他来说只是跟挠痒痒一样。 这个人的个体力量，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理论上达到神明层次的阶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一尊活生生的神明！ 人类现在要做的，就是弑神！ 否则的话，他们就会灭亡！ 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家伙来自哪里，有什么样的背景，杀死他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他们只知道，自己想活下去，只能消灭对方，没有第二个选择。 霍不凡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他也知道想完成这个想法的难度有多高。 二十五分之一光速的攻击，都只能在对方的胳膊上切开一个小口子，想真正杀死他，得多么强大的攻击才行？ 也许，最低得提升到十分之一光速，才有可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但是想达到这个速度，就必须把涅槃号所有的引擎超负荷运转，这是极限攻击，只能施展一次。 一次不成功，涅槃号的引擎也会彻底损毁，没有机会再使用第二次了。 生命只有一次，攻击也是一样，所以霍不凡不敢轻易浪费。 他只能不断使用二十五分之一光速来发动攻击，一方面是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尝试解救黑魔神海拉，另一方面，也是在迷惑敌人，好让对方以为，这就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黑魔神海拉也很配合的不断进行挣扎，她虽然没有这个男人厉害，但拼尽全力的挣扎，依然给对方造成了些许的困扰。 而来自天空中的那些攻击，则让高大男子十分的不爽。 就像一群蚂蚁来咬你，就算咬不动，也会让你很烦躁。 他直接把黑魔神海拉抓起来，狠狠的拍进地下。 黑魔神海拉遭受这一击，精神力护罩瞬间爆碎，小半边身子都被砸碎了。 但她非常懂得抓住机会，趁着高大男子站起身来，朝着高空战舰和无人机发动攻击的时候，立刻从地下逃走了。 “就是现在，反物质轨道炮攻击！”使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大吼着。 两门反物质轨道炮，瞬间发射出了满功率的攻击。 此时的高大男子，正在对高空战舰和无人机发动第二次攻击，他的力量强大到近乎变态的地步，让人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文明，才能造就这样的强者！ “你们这些该死的土著！”高大男子杀的痛快，那些高空战舰和无人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随手就可以彻底碾碎。 但是下一秒，反物质轨道炮的攻击到来。 这是与光速无异的攻击，就算是这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者也无法避开。 两次攻击近乎同时来到，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 使级太空战舰的两门主炮，是人类最高端的科技，按照理论上来说，无论任何物质遇到这样的打击，都会彻底湮灭。 使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更是期盼着能够一击奏效，成为拯救世界的伟大人物。 但是让他失望都是，两次反物质轨道炮的攻击，确实让那附近发生了强烈的湮灭现象。 但对高大男子来说，却没有造成致命伤。 他的胸口出现了湮灭伤痕，可也只是部分血肉被打伤了，这样的伤势并不足以杀死他，反而让他愤怒到极点。 “该死的土著，竟然敢伤害伟大的盖洛普王族！我要彻底毁灭你们！”惊人的气息从他体内迸发，整颗星球都仿佛因此而颤抖，这是人类历史上见过最强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802.跟我生个孩子 就在这时，黑魔神海拉突然再次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她的精神力不再化作拳头，而是如同尖刀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进了高大男子的胸口。 反物质轨道炮造成的伤势，让高大男子的身体防御力已经不如之前，黑魔神海拉的这次攻击，强度也超过了之前。 这说明之前的攻击中，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但这一次她没有。 全力以赴的攻击，瞬间让高大男子喋血，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能量爆开，把黑魔神海拉从地下震出。 “我要杀了你！”高大男子怒吼着。 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停顿了。 空气中隐隐出现了一丝黑暗，这一丝黑暗拉的很长，足足有数百米。 黑暗从涅槃号之前所在的位置，一直拉伸到了现在的位置，而如今的涅槃号，已经出现在了高大男子的身后。 而黑暗也因此出现在高大男子的脖颈处，随后，高大男子的脑袋掉了下来。 涅槃号的所有引擎，都在这一刻熄灭，然后爆炸，连同涅槃号自身的装甲也发出了崩裂的声音。 至于涅槃号内部的霍不凡，则浑身炸裂，这一次受到的伤势，并不比上一次轻多少。 使用了全功率的反物质引擎，发动了光速一击，这种可以说是目前人类所发现的宇宙第一速度，连那位从异世界来的强大敌人都无法抵御。 当然了，主要原因在于反物质轨道炮已经打破了他的防御，黑魔神海拉的攻击又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力量，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倘若他真的全力抵抗，光速一击是否能杀死对方，很难说。 不过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对人类说是这样，对外星人来说也是这样。 高大男子的脑袋掉下来，结果与人类无异，而且他没有意识可以回收，死的干干净净。 安全区的人们疯狂的欢呼起来，从高大男子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忍受了太多的压抑。这是一个比黑魔神海拉，还让人恐惧的敌人。 可是现在，机甲之神再一次完成了拯救世界的任务，他杀死了这个敌人！ 只是还有一些比较理智的人，现在面色凝重。 他们都很清楚，发动光速一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法承担的巨大负担。 霍不凡现在的情况如何，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他的意识并没有被设备回收，也许能从侧面证明他还活着。可是有黑魔神海拉在，他的意识能逃的掉吗？ 现在的霍不凡，不死也肯定是重伤，光速不是现在的人类所能承受的力量。 宁雪晴和简思思的手，顾菲洋和岳雯雯的手，糖糖和宁国祥，邓俊梅等人的手，所有紧张他，关心他的人，此刻手掌都握在了一起。 他们害怕，不安，又期待霍不凡能安全回来。 可他们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的很慢，生怕太快的速度会惊扰到这个目前看起来还算不错的画面。 随后，黑魔神海拉从地下飞了上来，她的半边身体被敌人打碎了，看起来很是凄惨。 不过她的身体大部分是由纯正的能量组成，只要能量足够，恢复起来并不难。 黑魔神海拉缓缓走到了涅槃号旁边，高空战舰和无人机编队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切，不知道该不该攻击。 现在攻击，就要把涅槃号也覆盖进去。 使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大吼着：“马上对主炮进行更换，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使级太空战舰的两门主炮受制于材料的缘故，只能进行一次攻击，炮台就会严重损毁。所以攻击频率非常的低，只能作为杀手锏使用。 现在霍不凡受到了致命威胁，而能杀死黑魔神海拉的武器，就只有反物质轨道炮了。 然而无论指挥官再怎么吼叫，工程师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他们不可能因为你吼的声音大，就凭空把效率提高一百倍。 就算是现在，所有人也都已经把效率提升到最高了，就差把自己劈成四半来用。 涅槃号内，传出了霍不凡虚弱的声音：“我已经无力阻止你，但这颗星球未来还会面临无数的挑战，我们都想保护它，对吗？” 能听到霍不凡的声音，多少让人松了口气，起码他还没有死。 但黑魔神海拉在那，又让人提心吊胆。 现在霍不凡受重伤，没有人能够再阻止黑魔神海拉了。就算她现在杀死霍不凡，然后调动那些虫子和魔鬼继续攻击，乃至灭亡人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刚刚杀死强大敌人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所剩的只有恐惧。 黑魔神海拉站在涅槃号旁边，忽然抬起手，涅槃号的装甲立刻解体。 并不是她的力量太强大了，而是经过光速一击，涅槃号的装甲也已经到了承载的极限。 霍不凡那凄惨的模样，显露在世人眼中，无数人下意识捂住嘴巴，眼眶发红。 这是他们的领袖，为了人类的生存而奋勇抗击，现在却如命不久矣。 可是让所有人惊愕的是，黑魔神海拉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对霍不凡痛下杀手，而是精神力释放，裹住了霍不凡，把他从涅槃号中带了出来。 近乎无所不能的精神力，不断修复着霍不凡的伤势，让他的伤口快速愈合。 仅仅几秒钟时间，霍不凡已经恢复如初。 黑魔神海拉将他放了下来，然后道：“你的攻击能杀死他，却没有用来攻击我，说明你说的是真话，我的判断是错的。百分之一的概率，并不能说明这件事就一定没有可能出现。” “所以你认可了我的善意，愿意和人类共生了吗？”霍不凡问。 “我不是很愿意和那些人类共生，但如果是和你，我没有意见。”黑魔神海拉道：“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真诚，而其他人类对我只有憎恨。” “可是你这次帮助了人类斩杀强大的敌人，他们会记住你的好，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霍不凡道。 “我不这样认为，想让我与人类共生，必须要有一个保证。”黑魔神海拉道。 “什么保证？”霍不凡问。 “孩子。”黑魔神海拉道：“你和我必须生育一个孩子，让他成为两个种族融合的见证者，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不攻击人类。” 这话一出，全世界都沸腾了。 黑魔神海拉要跟人类的领袖生孩子？ 应该说这是个笑话呢，还是说黑魔神海拉疯了？ 再说了，她能生孩子吗？ 无名高手也在询问这个问题，全息投影中的重生科技几名专家想了想，面色古怪的道：“从理论上来说，她可以的。因为她的身体是由能量化组成，力量的本质又是精神力。而根据我们的研究，这两种事物最大的特点就是随心所欲。它们可以组成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物质，如果仿照人类的模式去生儿育女，也不算稀奇。当然了，我不觉得黑魔神海拉需要这么麻烦的模仿人类，她想生孩子，可能一个念头就够了。” 无名高手一脸怪异的回过头，看着全息投影上霍不凡与黑魔神海拉对峙的画面，忽然摇头感慨道：“不愧是老板啊，连黑魔神海拉都想给他生孩子。” 简思思也看向宁雪晴，又看了看全息投影，忽然脸红脖子粗的骂道：“这个黑魔神海拉也太不要脸了，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不要脸！” 宁雪晴瞥了她一眼，道：“她又不是人类，没有所谓的尊严和面子需求，对她来说，满足自身的生存需要，是第一位的。” 803.让你担心了 “可那也不能逼着老板跟她生孩子啊，凭什么啊！”简思思不高兴的道。 宁雪晴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只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黑魔神海拉会和她抢男人。 当然了，黑魔神海拉的意思很明确，她需要一个孩子来加深与人类的关系，而不是单纯的要霍不凡这个男人。 对她来说，和霍不凡没有所谓的爱情，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生存而以。 但话说回来，倘若用一个孩子能换来世界和平，宁雪晴还真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包括霍不凡也无法拒绝，所有人都明白孰轻孰重。 连岳雯雯都明白这一点，她转头看了一眼顾菲洋，道：“妈，如果爸真答应了，我相信他只是为了人类的命运着想。” 顾菲洋明白她的意思，叹气道：“我当然明白，只是觉得挺滑稽了，这个家伙明明是人类的敌人，可是现在，竟然要与人类有这样的关系，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全世界都在议论纷纷，同时期待霍不凡的回应。 有一小部分人，自然是更希望直接消灭黑魔神海拉，但更理智的人看的明白，在刚才的战斗中，黑魔神海拉也出了一份力。 如果没有她吸引了那个异世界高手的注意力，霍不凡的攻击未必就能奏效。 和宁雪晴一样，他们都认为，人类的生存更加重要。与之相比，霍不凡贡献出一个孩子，好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一边，面对黑魔神海拉的要求，霍不凡同样心里古怪的很。 眼前这个生命但从外表来看，可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她的内在本质，并不是这样。 这是一个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和她诞生一位子嗣，霍不凡总觉得很奇怪。 但他不会拒绝，只问：“我们好像不能生孩子，毕竟是不同的种族。” “那是你不懂能量的奥秘，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是由最基础的粒子组成，包括你我的身体。只不过粒子的排列顺序不同，导致我们外在的表现不同。但从微观的本质来说，我们是一样的。我可以把自己的能量转化成符合诞生新生命的状态，这并不难。而你，只需要贡献在自己的一部分人类基因。你放心，我知道人类对于子嗣很看重，我会好好培养他，教他学会如何控制能量。” 霍不凡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黑魔神海拉似乎明白他的顾忌，道：“你是在考虑自己身边的人是否会反对吗？我觉得，你应该现在就问问她们，是要你个人，还是要这个世界。” 这是黑魔神海拉的逼宫，而且她很好的运用了人类的某些谋略，把自己的行为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倘若有人不同意，那就是和全人类做对，想让人类彻底灭亡。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反对？ 无论宁雪晴还是顾菲洋，又或者其他人，都不会反对的。 他们没有胆子，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一定会遗臭万年！ 霍不凡知道答案，所以他没有打开通讯频道，真的去询问宁雪晴等人的意见。 “我可以答应你，也可以以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议长的身份给你划定一块栖息地。在这块栖息地中，不经过你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进入。但你也要答应我，把那些虫子和魔鬼限制住，不能让它们在伤害人类，除非人类先对它们出手。”霍不凡道。 “这个没有问题。”黑魔神海拉道。 “成交！”霍不凡向她主动伸出了手。 黑魔神海拉看了眼他的手掌，走过来，与之握在了一起。随后强大的精神力场奔涌而出，化作青色的风暴席卷周围。 哪怕是卫星，也无法再观测到这里的一切，所有信号都被屏蔽了。 人们面色怪异的看着全息投影上的画面，他们知道，黑魔神海拉这是在生儿育女…… 所以，他们的议长大人，这是在进行全球直播吗？ 怎么感觉，有点滑稽…… 宁雪晴和简思思等人，更是下意识捂住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直到几个小时后，青色的风暴才算消弭，霍不凡衣衫略显凌乱的落在地上。 他满脸的古怪，而对面的黑魔神海拉，则看着他，道：“孩子出世的时候，你可以来看望他，给他取一个人类的名字。” “我会来的。”霍不凡点点头道。 黑魔神海拉抬起头，外太空那上万道黑色光线立刻回缩到她跟前，化作一栋黑色的宫殿。 这宫殿高大而雄伟，看起来有一种骇人的威势。高级别的虫子和魔鬼伫立周围，如同守卫宫殿的卫兵。 黑魔神海拉转过身，走进了宫殿里。 看着关闭的宫殿大门，霍不凡没有在原地停留，身体漂浮起来，朝着安全区快速飞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无数的虫子和魔鬼或回撤，或者直接钻进地下的洞穴中消失不见。 等他回到安全区防御边线的时候，则看到了已经到了极限，几乎就要无法支撑的机甲战队。 在霍不凡战斗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努力的防卫安全区的边线。 但敌人实在太多了，数万的机甲战队到如今十不存一。 而且安全区内部也有不少虫子和魔鬼突入进去，好在低级别的狩猎者数量足够多，这几年安全区又增加了防御机器人，才勉强守住，没有发生太大的伤亡。 尽管如此，人类的这次防御，依然十分的艰辛。边线的防御阵地，百分之八十都被毁掉了。 如果虫子和魔鬼再进攻半个小时，可能就会全线溃败，到时候人类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那个异世界高手的到来，也不知道是人类的幸运，还是人类的不幸。 如果没有他，可能霍不凡已经被黑魔神海拉杀死，人类也将一败涂地。 但是现在，人类和黑魔神海拉组成了同盟阵营，甚至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有了一个孩子。 这种事情，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看着回归的霍不凡，残存的战士们都纷纷欢呼出声。 他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崇拜带给他们生存机会的机甲之神。 机甲之神这个称谓，再一次被人疯狂的喊着，霍不凡的威望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巅峰。 而黑色宫殿中，黑魔神海拉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肚腹，她的身体已经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修复完毕。 此刻她的肚腹中间，隐约可见一颗微弱的星点，那是生命的象征。 她的双眸，仿佛可以看穿这个世界，视野扫视着周围，没有人知道她在思考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人类目前不用再担心生存的问题，最起码不用担心来自黑魔神海拉的攻击。 至于那个自称法姆拉帝国的异世界高手，那就得另说了。 霍不凡已经把他的遗体带了回来，准备交给武器设计院去做解剖研究。这么强大的身体，连黑魔神海拉都留下了部分血肉要做分析，如果武器设计院能够从中得到什么灵感，或许可以让人类进化的速度再次提高。 而回到安全区内部的霍不凡，一路上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为他呐喊。 当他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宁雪晴从地下室走出来。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双目中泪水打转。 这段时间以来，她承担了所有的压力，如果霍不凡真的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好在霍不凡还活着，这让宁雪晴忍不住朝他奔跑而来。 用力抱住妻子，霍不凡叹息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804.规划 “何止是担心，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那样的话，我也活不下去了。”宁雪晴趴在他怀中流泪道。 这是很标准的喜极而泣，她的眼泪让霍不凡心里多有感触。人类最真实的情感，往往是由眼泪作为象征。 只不过宁雪晴已经很久没哭过了，生活太美好，虽然偶尔会遇到一些麻烦，却不至于让她这样。 只能说这一次，宁雪晴太害怕了。 那可是黑魔神海拉，不是以往的敌人，太难对付了。 以前的危机如果失败了，那顶多就是损失金钱，但这一次如果失败了，可就连命都没了。 宁雪晴再怎么变成女强人，也终究是个女人。 拍了拍宁雪晴的后背，霍不凡道：“别哭了，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没有时间去感慨。” “嗯，我知道。”宁雪晴点头道。 随后，霍不凡去武器设计院把异世界高手的尸体交上去，供他们进行研究，然后又开始组织人们加固边线的防御。 尽管和黑魔神海拉已经达成了阶段性的共识，双方不再有攻击动作，但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黑魔神海拉不是人类，而是逻辑思维非常严密的程序能量化生物，她真实的思想是什么，没有人能搞清楚。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霍不凡还是更愿意在战争到来前，先做足准备。 另外，被黑魔神海拉毁掉的空基武器，也需要进行修复。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虫子和魔鬼都缩回了地下，按照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的约定，任何一方都不得率先出手。所以，人类可以光明正大的采集更多资源。 这对人类的发展来说，是有极大好处的。 趁着这个时间，人类可以休养生息，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得失，进行一番梳理。 战争永远是人类进化的最有效方式，尤其是和黑魔神海拉这种级别的对手做敌人，你但凡发展的慢一点，都会死的更快一点。 所以，没有人敢慢下来，就算黑魔神海拉说的都是真话，她不再挑起战争，人类也要思考下一个敌人。 最重要的是，异世界的敌人从虚拟世界中来，虚拟世界竟然可以打开时空大门？ 这次来的敌人，明显属于那种个体力量非常强大的类型，他在那个宇宙空间里属于什么级别的高手，那里是否有人可以追溯他的位置前来太阳系？ 如果多来几个这样的敌人，人类怎么样做才能获得胜利？ 这些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有句话说的很好，居安思危方能长久。 如果学不会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就永远不会有好的结果。 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可以说是全民动员。 懂技术的就去搞技术，不懂技术的，就付出点体力劳动。 哪怕现在大多数事情都是自动机械化，但如果多一些人力的话，也只会让效率更高。 另外，银河联盟也开了一次盛大的新闻发布会。 这场新闻发布会的主角，自然就是霍不凡了，作为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议长，机甲之神，人类的拯救者，他的出现，让会场轰动。 所有人都自觉的站起来，向他行注目礼。 眼中的推崇和尊敬，不言而喻。 面对这些人的敬仰之情，霍不凡没有表现出太多骄傲和自豪，反而在讲话的第一句就是：“我并不希望你们把我当作偶像，也不希望你们总是期望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来拯救世界。人力有穷尽，而我们未来要遭遇的挑战，可能是无穷的。所以，我们需要整体强大起来。最好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每个人都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只有这样，人类才能真的不惧怕任何挑战！所以，我在这里宣布，银河联盟每年将拿出最少十万亿星币，用来扩建公用的人造洞天福地！所有人都可以在这些地方进行修炼，并且每年拿出一千亿星币，用来奖励那些进步最大的人。”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算用钱是一种非常粗俗的行为，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哪怕为了赚钱，也拼命的去修炼。你的力量越强大，你在银河联盟的地位就会越高，你身边的人，包括你自己，也就会生活的越好！” 霍不凡的话语很直接，也很简洁。 通过最简单的经济刺激，来促使人类完成共同的进化。 他说的很对，现在已经不是某一个人能否强大的问题，而是全人类都要变强才行。 多一个弱者，就会多一个累赘。 倘若几十亿的人类都可以成为和霍不凡一样的强者，那么就算黑魔神海拉又怎么样，一样能把她压的不敢动弹。 实力，是一切话语权的基础。 发布会上的人们，对霍不凡的建议还是相当赞同的，他们也乐意这样做。 另外，霍不凡又宣布了一些其它决定，比如说完善从幼儿园开始的修炼体系计划，一直到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 所有的学校都必须把修炼作为一项基础课程，甚至是重点课程来对待，并且每年学校对学生考核，议事委员会也会对学校进行考核。 如果发现你在修炼上监督不力，会给予一定的惩罚，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让你坐牢。 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在这种事情上打马虎眼。 整个新闻发布会，几乎成了霍不凡对人类命运的总结，以及对未来进化的视野拓展和规划。 不过在最后，还是有很多人跑过来，希望能跟霍不凡合影。 虽然霍不凡说不希望人们把他当偶像来看待，但这种崇拜的心理，是很难因为你一两句话就彻底熄灭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霍不凡是真真正正连续两次拯救了世界，光这两件事，就足够让全世界铭记他的功劳。 而霍不凡身边的人，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尊重，包括宁国祥和邓俊梅，外人遇到他们的时候，也都会站在旁边行礼，表示自己的尊重。 老两口十分的自豪，这是他们的女婿！ 同一时间，无名高手率领整个武器设计院最顶尖的程序员，联合了人工智能创世纪，对虚拟世界进行了完整的细致剖析。 虚拟世界的服务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毁掉了，好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存放在武器设计院。它的服务器内，有当时发生的一切资料。 通过对这些资料的还原，无名高手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虚拟世界中的确打开了时空大门。 不过不是一次，而是无数次。 只是由于虚拟世界中的规则，和现实中稍微有那么一点差别，导致这无数次的时空大门开启，只有一次符合虚拟世界的规则体系。 而这一次的打开，引来了那位异世界的高手。 无名高手提取了那一次时空大门打开的资料，在请示过霍不凡后，找了一个偏僻的安全地点，开始进行试验。 霍不凡的意思很明确，必须确定那个异世界的资料，最好能搞清楚那里有什么，对方是否会寻来这里报仇。 因为异世界高手被杀死前，曾经说过他是法姆拉帝国的盖洛普王族。 盖洛普是名字还是姓氏，暂时不清楚，但根据通俗的语言理解，王族应该地位不低才对。 所以，这个异世界高手很可能在那里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如果失踪了，对方必定会想尽办法寻找，而且那位盖洛普王族的高手对于时空穿梭，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惊讶。 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这样一来，对人类的威胁就更大了。 805.发展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打造了好几种用来侦查的小型防昆虫侦查器，只等无名高手这边打开时空大门，就把飞行器放过去。 不过时空大门的开启，并不是特别的容易，哪怕有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资料帮助，也需要进行很多次的坐标修正。 因为时空大门开启并不仅仅只是人类猜测的，把速度提升到光速就可以，而是要把空间隔膜打穿。 所谓的空间隔膜，并不是指单单的一层薄膜，而是指无数个宇宙空间的叠加。 按照时空规则的理论，宇宙拥有无数个平行空间，但这无数个平行空间，并不是像普通人理解的那样，不同的你在不同的宇宙做着不同的事情，拥有不同的命运之类的。 而是指在你的过去和现在，以及未来，平行空间都是一直存在的。 比如说你想拿起一杯水，从你有这个念头开始，到你伸出手，然后端起杯子，这个过程中，已经穿越了无数个平行宇宙。 只不过你作为规则的体现，没有办法察觉到平行宇宙的存在，因为你的现在是固定不变的。 所以人类要寻找四维空间甚至更高维度，就是为了破解这种规则。 四维空间在理论上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说白了，就是打穿空间隔膜，穿越平行宇宙。 异世界的高手，很可能就来自于更高维度的世界。 当然了，也有可能当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打穿空间隔膜。 就像黑魔神海拉一样，她生活在人类认知的三维空间，一样可以打穿空间隔膜，释放那些虫子和魔鬼到这个世界里来。 这足以说明，更高维度的世界，或许是不存在的。 也许宇宙空间只有一个，只是衍生了无数个平行宇宙而以。所以的一切，都可以在这个宇宙中找到答案。 而要打穿空间隔膜，在理论上实现很容易，只要把力量集中起来，质量足够高，然后以一个平行宇宙都无法反应的速度击打出去，就可以打穿空间隔膜。 也就是说，当你的速度达到光速的时候，还要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作为攻击点来击穿空间隔膜才行。 不过宇宙那么大，想准确找到异世界高手所在的世界，并不容易。 正因为宇宙太大，你稍微有一点点偏差，可能就会偏了几十亿光年远。 光是尝试打开时空大门，无名高手他们就耗费了数年之久。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边线防御阵地已经焕然一新，增加了至少三倍以上的防御力量。 机甲战队的数量，也从之前几乎被全军覆灭，到如今已经各自超过了十万以上的数量。 十万贪狼星机甲，足以团灭几年前的整个机甲战队。 它们不光数量提升了，质量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尤其第七代纳米尔合金的应用，使得机甲的机动性和防御力得到了再一次的显著提升。 另外，糖糖的公司也成功研制出了八款不同的战机。 只是她没有按照霍不凡说的那样去做，而是分别做了四款内陆战机，四款宇宙战机。 用她的话来说，征服宇宙，就是征服其它星球。所以内陆战机和宇宙战机的重要性，应该是一致的。 这八款战机已经初步打造出了各自的生产线，只要资源供应的上，大概一天能出一台。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多，连贪狼星机甲，现在都达到了一天数十台的制造速度。 当然了，机甲的重要性在这几次战斗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所以大部分资源，都倾斜到了姬家身上。 糖糖这边的战机生产，目前来说还不是特别实用，暂时就没有搞那么多。 毕竟高空战舰和太空战舰都还没有完善，就算你搞几十万架战机，也没有地方放。 按照设计，使级太空战舰的战机承载量，也只是一百多架而以。知府级太空战舰，也许能达到三百架左右。 战机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火力输出，更多的是起到骚扰和侦查的作用。 有战舰在，火力输出根本用不上这些体型偏小的战机。 目前使级太空战舰已经打造了八艘，每一艘都有一点不同，或者说是进步。 八艘使级太空战舰，连同糖糖公司制造的四款宇宙战机，直接升空，围绕着太阳系进行了多次巡航试验。 还别说，太空舰队虽然相比整个宇宙显得很渺小，但对人类来说，还是相当震撼的。 八艘长度接近五百米的使级太空战舰，看起来相当的壮观，简直就是遮云蔽日。 如果二十年前有一艘这样的战舰出现，估计人类都会吓坏了。 在巡航试验中，使级太空战舰可以完美的发挥本身火力，击溃前方的各种陨石之类的。就算偶尔直接撞上去，第七代纳米尔合金，也足够承受这样的力量。 并且使级太空战舰的引擎，也是相当快的，基本上能达到二十分之一光速，或者长时间的百分之一光速巡航。 唯一欠缺的，就是太空跃迁功能。 不过这种功能要等无名高手他们，并且也是准备装配在知府级太空战舰上的。 使级太空战舰的体型，只比传统的航空母舰大两百米左右，这些多出来的空间，安装了大量的反物质引擎，激光炮。还有那两门反物质轨道炮的备品配件，以及大量的联合战机等等。 这些东西，已经把所有空间都站满了。 这还是因为人类发明出了智脑，目前使级太空战舰的操控，大部分都是由人工智能负责的。 人类在战舰上最大的作用，是监督和配合。一旦电子元件出现问题，可以立刻改为手动操控。 所以，这节省了很多的人力，也省去了人类占用战舰内部空间。 因此，只有更大体型的知府级太空战舰，才能有位置去安装空间跃迁的设备。并且这台设备按照设计，是非常大型的那一种，最起码可以带着整个舰队一起完成空间跃迁。 不过想实现这个功能，目前来说困难度还是太高了。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做了两手打算，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只能尽可能把设备小型化，然后外挂在使级太空战舰上。 这样一来，虽然在遭遇敌人的时候，外挂的空间跃迁设备可能会被损毁，却也好过明明拥有这样的技术却没有办法使用的尴尬场面。 不是没有人提出把使级太空战舰加大的想法，可是那样一来，就等于制造知府级战舰了，没有意义。 机甲，太空舰队，这两样发展，是人类的重中之重。 如果舰队能够建立起来，就算以后星球上真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也起码有撤退的手段，不至于被困死在这里。 另外一点，使级太空战舰的巡航实验进行中，目前的反馈良好，知府级太空战舰的制造就要提上日程了。 按照之前的设计，知府级太空战舰的长度，为一千米，是使级太空战舰的一倍大！ 而且，要把反物质轨道炮作为常规武器，威力偏小的大功率激光炮，将仅仅作为近战防御用，而湮灭射线，则是知府级太空战舰的主力武器！ 这种湮灭射线的元力，和反物质轨道炮是一样的，只不过它的威力更加强大。并且，可以不再像反物质轨道炮那样，因为受限于技术，每次使用都会损坏设备，必须重新更换。 当然了，现在第七代纳米尔合金诞生，新款的使级太空战舰的反物质轨道炮也已经应用了这种第七代纳米尔合金，可以承受三次攻击才会损毁。 比起之前，实用性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加强。 806.小白鼠 拥有更强实用性的使级太空战舰，也逐步拥有了为知府级战舰提供舰队护卫的实力。并且武器设计院也在不断对现有的是使级太空战舰进行升级，打造改至少四艘重火力的战列舰，以及六艘护卫舰出来。 到时候配合太空战机和机甲战队，就可以做到远近无忧。 当然了，所谓的远近无忧，只是针对相同级别的对手。如果是比较强大的那种，比如说可以瞬间毁灭一颗恒星的超高科技文明，那这种太空舰队根本就和玩具没什么区别。 到目前为止，人类已经见识了很多强大的敌人，黑魔神海拉只能说是星球上的土著产物。但她召唤来的虫子和魔鬼，却十分的可怕。 黑魔神海拉也曾经承认过，她不愿意离开这颗星球，有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虫子和魔鬼的世界非常的危险，其中存在比她更强的生物。 而异世界高手的到来，也证明了宇宙空间并非只有人类一种文明，想要征服这个宇宙，可比想象中困难的多。 也许只有理论上的帝级战舰被制造出来，拥有星系级的毁灭能力，才能在这个宇宙拥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在此之前，人类最好的选择就是低调。 反正太阳系内还是很安全的，银河系里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危险，正适合他们休养生息。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打定主意，第一艘知府级太空战舰成功制造出来后，就正式开启太空舰队的太阳系扩张计划。 母星上的资源，已经所剩不多了，最多也只能打造三艘知府级太空战舰，再配上那些战机，机甲，武器之类的，就会消耗完毕。 人类如果不想被困死在这里，就只能早做打算，而且后续的资源利用率也必须进一步优化提升。 这对资源分管部门的要求，还是相当高的，本就日子不好过的他们，现在更加头疼了。 各个公司都每天来找他们，说什么自己的计划更好，需要的资源更重要。 如果不是有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辅助，帮他们分析这些计划是否可靠，光是对资料的验证，就能把他们活活累死。 而真正最累的部门，自然还是武器设计院。 异世界高手的解剖工作，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解剖并不是简单的拿起手术刀，像切肉一样把他切开就行了。 这个异世界高手的身体非常坚硬，就连皮肤和血肉，都比第七代纳米尔合金还要坚硬。 除了反物质轨道炮，或者光速攻击这种强度的手段，想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这也让武器设计院的人很是感慨，人类是多么的幸运，能够同时拥有这两件武器。 当时如果少一样，可能最终的结果都是人类被灭亡。 不过敌人越是强大，越是可怕，越让他们觉得恐惧，这种研究就越有必要进行，而且要完成的非常细致，要彻彻底底的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 所以，武器设计院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帮助下，设计了一种简约的光速刀。 顾名思义，就是把光子进行人工聚拢，然后以光速进行切割。 偏振光子刀，是涅槃号的新式武器，打造这种刀具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如何控制光子刀以光速进行攻击。 不，准确的说，这不是攻击，而是进行细腻的控制切割。 研究光子刀的光速运行，花费了将近两年时间，这期间所做的各种实验多不胜数，已经无法用数字去计算了。因为光是人工智能创世纪在推算中否定的理论方案，数量就超过十位数。 值得庆幸的人，人类的数量足够多，总有那么一两位天才会惊艳出世。 一个来自新银河高中的高二学生，无意中解决了这个连武器设计院都头疼的难题。 他的思维方式非常的简单，想控制光速并不容易，就算是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计算能力，也会偶尔存在偏差。何况要进行解剖，更需要把这种偏差尽可能的消除，最好万无一失。 那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光子刀的行动范围控制住。 控制光子运行的最好办法，就是进行中和或者定向消除。 也就是说，在光子刀运行的方向，设置反向的光电子。光子与光电子的碰撞，会中和成脉冲信号然后被周围的特定磁场吸收。 随后，光子刀再次被制造出来，然后下一次的运行方向，继续进行与光电子的碰撞。 这样一来，等于光子刀是一次性的。 不过相比对光速光子刀的控制，这种消耗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理论被武器设计院进行了多方面的验证，最终确定是可行的，而且效率非常的高。 那位名叫范骞昊的高中生，就此扬名世界，成为武器设计院点名的未来实习生。 只要他能顺利考上银河大学，无论是否毕业，都可以在不影响自身学业的前提下，随时随地来武器设计院进行实习工作。 并且因为这一次的贡献，范骞昊的父母和妹妹，被安排在了最轻松的工作岗位。当然了，就算他们不工作，武器设计院奖励的一亿星币，也足够他们花几辈子的。 这个奖励，堪称前所未有，直接刺激了所有的家庭。 无论做父母的还是做孩子的，都渴望通过类似的方式，获得这样的巨额奖励。 武器设计院也看到了这种趋势，他们特意从每年的项目中提取一部分难题发放出去，银河联盟财政部门则会调拨相应的奖励金。 任何人提供了正确的答案，都可以获得海量的奖励，而且不限次数。 只要你有本事，把所有奖励金都拿走也没人能说什么，这种奖励只讲名次，不讲其他。 虽然过程中偶尔会出现比如盗取其他人答案，前来冒领奖金的事情，但只要有人举报投诉，一定会追查到底。 倘若被查到你确实是冒领的，那么不但会收回所有的奖励，你本人也会被送进监狱，三十年起步。 包括你的家庭，父母亲人和后代，都会受到影响。那些轻松又赚钱，或者技术岗位，敏感岗位，都与他们无缘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世人的白眼和唾弃，才是最令人难受的。 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也是银河联盟的重中之重，只有保护好了知识产权，才能刺激人们主动去做研究。 而三十年起步，外加巨额的罚款，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人生。在这样的重罚之下，极少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盗取别人的答案了。 不得不说，乱世用重典这句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光速光子刀的成功应用，在时隔两年后，终于可以正式开启对异世界高手的解剖。 通过解剖结果来看，异世界高手与人类的身体构造极其相似，不同的是，他有两颗心脏，并且脑袋中也不是和人类一样的大脑，而是一种类似晶体的东西。 在这种乳黄色的晶体上，检测出了十分惊人的能量。仅仅这一颗晶体，就能同时为知府级太空战舰上配备的五台反物质引擎提供充足的能源。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能源。 而且晶体通过神经组织，连接身体各处，不断输送着能量。 这种能量似乎在为他加强身体的强度，武器设计院专门用了小动物进行试验，虽然这只可怜的小白鼠直接爆体而亡，但在事后的解剖中发现，能量接触的位置，的确出现了血肉强度提升的迹象。 807.第一颗星球 这说明武器设计院的猜测没有错，这个没有血管，只有神经，有两颗心脏，还没有脑子的异世界高手，的确是通过晶体来增强身体强度的。 那么如果把晶体移植到人类身上，是否可以提供同样的提升呢？ 还是说，单纯的只把晶体作为一种奇特的能源来使用？ 因为晶体的数量太少，仅此一颗，使得武器设计院为此争吵不休。 有人认为异世界人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不同，他们没有血管，不用担心内部循环的问题。而且这些人很可能天生就身体素质非常的强大，所以才能承受这种晶体的提升。 在没有搞清楚多强的身体强度能承受晶体能源输出前，就冒然给人类进行移植，那就是在害人性命！ 所以，还是给知府级太空战舰用来充当主炮能源比较好。 而这个想法，自然被很多人反对。 你说人类的身体素质不如异世界高手，这没有人跟你反驳，但人类如今经过洞天福地的修炼，也是可以提升身体素质的。 就像霍不凡那样的高手，能承受光速攻击而不死，放在旧世界，这已经是堪比超人的强度了。 所以，他有极大可能可以承受这颗晶体的提升。 再说了，人类未来一定会面临类似的敌人，难道要放着金山银山不动？ 至于充当知府级太空战舰的主炮能源，那又有什么用。 晶体只有一颗，难道以后你所有的知府级太空战舰没有这种晶体，就不提供能源了？ 还有，以后更大的太守级太空战舰怎么办？ 在理论设计上，太守级太空战舰的常规武器，就是知府级太空战舰的主炮湮灭射线。难道因为没有晶体，太守级太空战舰就不造了，或者不给配备武器了？ 这不扯犊子吗！ 所以还是把这珍贵的一颗晶体，留给最有需要的人类才是正确的选择。 两方人争论不休，以至于几个月下去，都没能确定晶体的最终使用方式。 最后，他们不得不找到宁雪晴，宁雪晴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是世界上唯一一颗能源晶体，便把决定权推给了霍不凡。 面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霍不凡思索一番后，回答道：“我的建议是，先对晶体的本质进行彻底的剖析，至于如何使用，我个人还是偏向用来提升个人能力的。这个种族的人看起来似乎侵略性非常的强，如果我们与他们对上，一定无法坐下来和谈，毕竟我们杀掉了他们的一个重要人物。所以，未来的我们，很可能要将这个种族消灭掉。如果不消灭掉，也是把他们圈养起来，为我们提供晶体。当然了，这是建立在晶体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前提下。总而言之，如果晶体真的可以提升我们的个人能力，当然是可以用的，只是在用之前，要先搞清楚对人类的影响，尤其是子孙后代的影响。” “您是怕改变了我们的基因，让人类不再是人类了吗？”有人问。 “那倒不是。”霍不凡摇摇头，道：“对我而言，人类未来的道路，一定是融合宇宙里最好的方式，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而在进化的过程中，我们会因为这些方式产生一定的改变。也许几百年后的人类，已经和现在完全不同，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没那么好理解，他们可能会更执着于眼下的身份，不会去过多思考进化带来的优势。所以，我们需要提前掌握资料，做好给他们解释的准备。不能等民众发现问题，再反过头来问我们，却一问三不知。” 霍不凡的考虑，非常的谨慎，也非常的详细，武器设计院的人没有再争论下去。 他们把晶体拿了回去，进行本质上的分析，看看能否仿制出来。 因为这种晶体带有一定的自我恢复特性，如果能够仿制出来，太空战舰的能源续航问题就会有极大的改善。 而除了晶体之外，武器设计院对异世界高手的剖析还有很多进展。 比如说这家伙的皮肤，可以制作成全世界最轻薄，却最坚硬，柔韧性最强的护甲。 他血肉里蕴含的不同元素，可以被融合进纳米尔合金内，大幅的提升强度和柔韧性。 本来已经接近量产的第八代纳米尔合金，也因此推迟，打算经过血肉的融合后再放出来。 既然有更好的东西，干嘛不用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异世界高手入侵事件后的第五年，知府级太空舰队，终于正式完成了编组，开始在太阳系内进行扩张式巡航。 此前已经进行了多次巡航试验，对太空危机的应付，得益于之前使级太空战舰的试验，已经完成的非常优秀。普通的危机，根本无法威胁到这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太空舰队。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知府级太空战舰上并没有装配能够进行大范围空间跃迁的设备。 这种设备所需要的能源实在太多了，并且危险性也很高，武器设计院那边经过多次试验，觉得还是没有把握。 主要问题还是能源的提供不够稳定，他们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更稳定的能源供应方式，然后把设备安装在更高一级的太守级太空战舰上。 至于知府级太空战舰，目前只能和使级太空战舰一样，只进行单体的空间跃迁。 只不过使级太空战舰的空间跃迁设备，由于舰体空间不够，只能外挂在装甲上，知府级太空战舰的空间跃迁设备，则可以完整的放置在舰体内部，被严密的保护起来。 几次的空间跃迁，使得太阳系内的扩张巡航变得比想象中简单许多。 之前武器设计院的量子望远镜就已经找到了好几个合适的目标，现在太空舰队只需要按照既定的目标前去探查就可以了。 还别说，量子望远镜的效果十分显著，第一次空间跃迁虽然出了点小差错，坐标位置和实际抵达的位置偏差了几千万公里。但是配备了大功率反物质引擎的舰队，对于这点距离还是能够应付的。 而当他们抵达了目标位置时，发现这里的表面环境，与母星真的极其相似。 舰队派遣了一搜使级太空战舰，载着一批战机和机甲，前往星球内陆进行近距离侦查。 可惜的是，目前超远距离通讯手段尚未开发出来，无法直接向母星汇报这个好消息。 他们只能把所有的过程全部记录下来，打算等回去后给母星的同胞们看一看。 毕竟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降临在其他星球上，绝对是值得铭记的大日子。 只是这次降临的结果，对人类来说并不友好。 使级太空战舰在进入星球内部后大约一天就逃了回来，是的，他是逃回来的。 战舰的舰体上，不知道被什么怪物撕开一个大口子，连反物质轨道炮都被砸掉了。 之前和使级太空战舰一起进入星球内部的战机和机甲，全军覆灭！ 当使级太空战舰的舰长，向知府级太空舰队的总指挥官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他们看着全息投影上，使级太空战舰的舰长，那一脸的惶恐不安。 “是我指挥不力，没有提前预想到这颗星球上有那么可怕的生物，导致战机和机甲战队全部损失，连战舰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对这件事，负全部的责任！”舰长低头道。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先把星球内部的事情说清楚。”知府级太空舰队的总指挥官面色凝重的道。 808.研究 在使级太空战舰的舰长叙述下，加上留存的视频资料，众人终于对这颗星球有了大致的了解。 人类是很标准的碳基生物，可能是因为大气层的存在，所以才会进化成这样。 而眼前这颗星球，大气层十分的薄，几乎可以忽略。 缺少大气层，就没有保护措施防御宇宙间的各类射线，包括陨石的攻击。 而这颗星球的面积，也十分的大，比地球最少大了上千倍。 上面的生物，绝大多数都是硅基生命，体型巨大，力量也强的吓人。 一头长着三只角的牛，身高能超过三米，体长超过五米，简直比大象还要巨大。 而它的速度，也快的吓人，跑起来像飞一样。就算是机甲被撞到，也会立刻粉碎。 并且它的三只角可以发射出类似雷电的攻击，第六代纳米尔合金装甲也只能抵御一次攻击就会破碎。 类似这样的生物在这颗星球上多不胜数，三角牛可以说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种了。 机甲战队有数十人，在途径一处山峰时，被一头狰狞的巨龙一口给吃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使级太空战舰离的比较远，飞的也比较高，可能也无法幸免。 那头巨龙的身躯足足有上千米，双翼展开的时候，看起来比知府级太空战舰还要大的多。 除了这些危险的硅基生命外，还有少量碳基生命。它们十分的弱小，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可以被轻易的消灭掉。 不过众多的硅基生命，才是人类征服这颗星球的重点。 另外，这颗星球上暂时没有发现类人的存在，不知道是没有，还是没有搜索到。毕竟遭遇了那些可怕的怪物，侦查舰队只去了一天就回来了，能得到的资料并不多。 看着视频资料中那些可怕的怪物，知府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沉默了许久。 这些怪物的力量超乎想象，尤其那头巨龙，应该是其中最顶级的掠食者之一。如果和它对上，别说机甲和战机了，就算是知府级太空战舰也很难讨到好。 “暂时返航，从武器设计院搞一些侦查机器人来投放下去，收集到足够多的资料后再说。”指挥官很果断的下令撤退。 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的舰队敢降落在这颗星球上，一定会全军覆没。 别看舰队的实力好像已经很强大了，但对这些怪物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损失一支侦查舰队，已经很让人惋惜了，他们不希望再牺牲更多人类的性命。 值得庆幸的是，这颗星球上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生物可以拦截人类意识体。 所以那些在星球上死去的人类，意识都被安全回收了，等回到母星上就可以重造躯体。 带着不小的损失，星球扩张舰队返航了。 他们回到母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得到的资料上交给议事委员会。 议事委员会联合武器设计院的众多大拿，连夜对视频资料进行了分析。 “绝对是硅基生命，之前送来的样品也可以确定这一点，它们的表皮十分坚硬，异常的可怕。不过在这些怪物体内，倒是发现了类似那个外星高手的晶体。这种晶体可以用来提供能源，也可以用来进化自身。”重生科技的专家道。 使级太空战舰逃回来的时候，拼死搞了几只怪物的尸体回来，正是这几只怪物，让人类大开眼界。 他们没想到，理论上的硅基生命，竟然真的存在。 当然了，这并不是人类第一次见到硅基生命，那个异世界高手，也是硅基生命。 作为比较弱小的碳基生命，众人心里出现一个疑问，在这个宇宙上，是不是真正强大的生命，都是硅基生命？ 因为外星高手是的，这些外星怪物也是，包括黑魔神海拉，其实也是硅基生命的一种。 相比之下，人类的体质，似乎完全不适合在宇宙空间冒险。 如果不穿着针对性的装备，光是在宇宙空间晃两分钟，就会死的不能再死了。 说白了，如果不是有大气层的保护，人类可能早就灭亡了，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生命兴旺。 所以，人类也许是宇宙的奇迹。 这种想法，很快就遭到了质疑。 因为在那颗星球上，也发现了弱小的碳基生命体，这说明碳基生命是可以存活的。只不过生存的环境，在宇宙里会非常的艰难。 这种发现，给了人类一点警醒，不是说有了舰队，你就可以到处乱晃的。 宇宙太大了，出现什么都很正常，倘若一不小心招惹来强大的敌人，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这颗星球上怪物体内，拥有可以充当能源的晶体，让武器设计院非常的感兴趣。包括重生科技，造神计划的团队都是一样。 他们认为，这颗星球的意义重大，如果能进行掌握，也许人类可以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并且之前他们还未晶体的使用途径产生过争执，现在不需要了，只要把那颗星球上的怪物都杀光，就有无数的晶体可以使用。 当然了，想做到这一点也是非常困难的，就像那头神话中才有的西方巨龙，按照武器设计院的估算，它的力量应该绝对超过知府级太空战舰，就算比起湮灭射线也可能差不到哪去。 这种东西以人类现有的武器系统，实在太难击杀了。 何况星球上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只巨龙，比母星大了上千倍的区域，不知道会有多少怪物隐藏着。 想要征服那颗星球，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议事委员会批准了舰队指挥官的建议，由银河联盟麾下公司，制造大量的侦查机器人，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资料收集齐全。 同时，针对星球上的特点，武器设计院要进行设备的更新改造。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人类自身的防护。 因为那颗星球上没有大气层，无论水还是氧气都非常的少，以人类的体质来说，是很难在上面正常生存的。 征服星球的下一步，就是把星球改造成适合人类居住的环境。 那里的面积如此之大，可以很好的解决人口问题。 现在人类的生命已经得到极大的提高，除非意识体彻底灭亡，否则正常情况下活个几百年上千年可能都不是问题。 虽然几百年后，你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可能早就老年痴呆啥都不知道了。 不过随着人类自身的进化，无论精神力还是身体都得到了充分的进化，未来老年痴呆的现象会大幅降低。 以一个清醒的姿态活个几百年，并不是没有希望。 可惜的是，精神力和肉体的修炼，越年轻效果就越好，除非你天赋异禀。 因此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老人，对于新的修炼体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他们就算每天呆在洞天福地里，能提升的也十分有限。 按照重生科技团队的估算，传统的老年人就算用各种高科技的辅助，最多也只能支撑两百年左右。 而且绝大多数人在一百五十岁以上的时候，意识可能都不清楚了，活着也等于行尸走肉。 那种活法是否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现在还有争议，包括一些老人自己都说的很明白，如果是浑浑噩噩像个傻子一样活着，他们宁愿死了好，省的让人笑话。 总而言之，未来是年轻人的，这个无可争议。 加上母星未来资源开垦完毕后，价值就会大大降低。 按照议事委员会对未来的规划，母星将来可能会作为养老星球使用。 809.出发 新星球的开垦工作，是由年轻人作为主力，他们自然要离开这颗星球。 而老年人去了外星，一来很难适应新环境，容易发生危险。二来他们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工作，说白了就是累赘，还不如在母星上好好养老，颐养天年。 把一整颗星球当作养老院来看待，只能说现在银河联盟的眼界，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这主要是源于科技的发达，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底气。 年轻人要去新环境，尤其是那种没有大气层保护的环境，就算身体和精神力都得到了进化，也必须穿戴专门的防护设备。 武器设计院根据使级太空战舰带回来的资料，在虚拟世界进行了模拟推算，然后以此设计装备进行生产。 在此期间，大量的侦察机器人，由一艘使级太空战舰带去了那颗怪兽星球进行投放。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超远距离通讯的手段又没有研究出来，所以只能把使级太空战舰作为联络工具，每隔一段时间把资料发回来研究一次。 考虑到这种做法实在太耗费资源，武器设计院那边，分出来一部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算力，专门对超远距离通讯进行计算分析，尝试着能否找出一个合适人类使用的方式。 这些设计，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一眨眼，又是两年过去。 两年后，人工智能创世纪终于推演出了一种合适的超远距离通讯手段，那就是引力波。 按照科学理论，目前唯一可以确定超过光速的速度，就是引力波。 这是一种来源于宇宙大爆炸的特殊事物，而宇宙大爆炸的速度，也是公认远超光速的。 并且人类在这些年来，也经常会接收到一些偶然的引力波，并曾对此进行过研究。 只是其中蕴含的奥秘太过复杂，一直没能研究出什么所以然。 而现在，通过人工智能创世纪接近两年的分析，终于能够把引力波转化成宇宙级超远距离通讯手段。 千万光年内的通讯，可以做到延迟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并且这只是初期的应用，等以后进行更加深入的更新，也许可以达到无延迟通讯。 而且人工智能创世纪也已经对此进行了理论上的推演，认为是可行的，只不过那种无延迟通讯，不仅仅需要引力波的应用，还需要把引力波与空间跃迁融合起来。 说白了，就是把通讯声波利用空间跃迁送出去，这样一来，无论多远都不会受限了，延迟率会大大降低。 只是人类现在只研究了传送物体，如何把声波也通过空间跃迁送出去，现在还没有任何经验。 这两年里，从怪物星球上传回来的资料已经堆积如山。 虽然损毁了无数的侦查机器人，却也得到了海量的讯息。 根据目前的资料来看，之前发现的那头巨龙，的确是星球上最顶级的掠食者，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而与它级别相同的怪兽，最少还有七种。 这八种顶级怪物，占据了整个星球八处地盘，彼此有着很严格的分界线，基本上不会轻易越线。 而在它们之下，总共有数千种各色各样的怪物，把整个星球占的满满当当。 武器设计院根据侦察机器人提供的资料，把这些怪物按照攻击手段和威力，分成了风雷水火土光暗七系，每一系从最底层到最高层，共分为十阶。 其中最弱小的是一阶怪兽，大部分由一些碳基生命组成，如果是硅基生命，最低也是二阶起步。 而碳基生命最厉害的，按照目前得到的资料来看，可能只有五阶。 像那头巨龙，自然就是八种十阶怪兽之一，并且它拥有火与雷两种不同的属性。可以喷火，也可以召唤雷霆。 这样的属性，给了它很强大的杀伤力，如此才能位列最高阶级。 把这些怪物各自的领地进行划分后，银河联盟着手组建了整整两年的异星殖民战队也正式出发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整个母星的资源已经被挖掘出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整整三艘知府级太空战舰，配合十艘使级太空战舰，外加二十艘内陆高空战舰，以及数量在上百万的战机和机甲战队，组成了超强的异星殖民队伍。 这只队伍出发的那一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自发出来欢送。 他们都知道，这些人要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为人类争取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而且，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 如果他们不能成功征服那颗怪物星球，人类的未来，会相当的黑暗。 因为木星上的资源已经所剩无几，纵然能多造几艘知府级太空战舰，也于事无补。 议事委员会那边已经做好了打算，把剩下的资源集中起来，打造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 倘若征服怪兽星球的计划失败，那么人类将凭借这艘长度超过两千米的太守级太空战舰离开母星，去开启流浪的生活。 如果幸运的话，也许可以在资源耗尽前获得一些新的资源，甚至是找到一颗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到那时，太守级太空战舰会成为他们最强大的武器，用来征服新的居住地。 两手准备，自然是霍不凡的建议，他不希望人类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怪物星球上。 那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想为人类争取一处落脚地，并不容易，也不是三两年就能做到的。 本来霍不凡是想亲自参与这场战争的，却被所有人果断的拒绝了。 之前你要和黑魔神海拉战斗，我们答应，那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所有人都得上去拼命，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可是这一次，不需要你拼命，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在家里呆着，看孩子们英勇作战就可以了。 作为人类最强大的领袖人物，霍不凡的身份现在至关重要，可以说，他是全人类共同的偶像人物。 如果他出了问题，不知道多少人会信仰崩塌，这将导致无法估量的惨痛后果。 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们宁愿征服怪物星球的过程长一些，也不想让霍不凡以身犯险。 无奈之下，霍不凡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母星上，对于自己错过了这次的异星殖民计划，感到无比的惋惜。 连顾菲洋得知了这件事，都带着岳雯雯过来对他一阵训斥。 “一家老小都在这，你想干什么？活腻歪了，还是看我们觉得碍眼，想找个外星球好逃离我们？”顾菲洋气冲冲的道。 这大帽子扣的，让霍不凡哭笑不得：“我哪有觉得你们碍眼，只是觉得这是人类最重要的转折点，我应该参与进去。” “参与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你驾驶机甲去参战才叫参与。你在这里做好关键性的决策，对人类更有用。”顾菲洋道。 霍不凡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岳雯雯也拉着他的手，耷拉着脸道：“爸，你都多大岁数了，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行吗。” 从霍不凡重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连岳雯雯都长成了将近三十岁。 霍不凡的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岁，但得益于重生科技的力量，让他看起来和三十岁的样子差不多，完全不显老。 精神力和肉身的双重提升，在这方面有显著的效果，这是为什么女人更喜欢修炼的原因。 力量越强，就越不容易衰老，比打什么美容针都有用！ 包括宁雪晴和顾菲洋这样的女人，也都是如此，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修炼，好让自己能衰老的更慢一些。 810.见面 霍不凡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总认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多出去走动。 不管你要做点正经事，还是要闲溜达，都比呆在家里强。 只是这种想法，并不能被所有人认同，尤其是他的家人们，就更不认同了。 他们更希望霍不凡能够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在这个美好的时代，不应该为了心中一腔激情就付出性命。 与此同时，有人来汇报，说黑魔神海拉发出讯息，要和霍不凡见面。 上次的大战之后，霍不凡就和黑魔神海拉没有再见过了，但他知道，黑魔神海拉与自己的子嗣已经诞生。 因为她在生育的时候，曾经干扰过卫星通讯，向全世界发送了这条消息。 或许在她看来，只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才能证明自己真的与人类有了联系。 而她与霍不凡的孩子，让很多人类感到不爽，尤其是那些女性。 连自己都没有这个机会，凭什么人类的大敌可以，简直就是荒谬！ 至今为止，霍不凡还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男孩。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霍不凡问。 手下人摇摇头，道：“她只说要见您，没说什么事。” 霍不凡的身份被黑魔神海拉透露了出去，不过人类并不在意这位领袖究竟叫霍不凡还是叫李书恒。 他们不在乎这些细节，只希望霍不凡能够继续带领他们前进就足够了。 霍不凡想了想，挥手道：“我知道了。” 手下人行礼后，躬身退下。 一旁的顾菲洋上前来，道：“那家伙找你干什么，不会又要生孩子吧？” “我又不是生育机器。”霍不凡失笑道：“再说了，海拉也不是单纯想要一个孩子，她只是想给自己的生存找到一些保证而以。” “海拉？叫的还真亲切。”顾菲洋不高兴的道。 霍不凡更是哭笑不得，连黑魔神海拉的醋都吃，这个女人真是……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不管黑魔神海拉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命，她终究是以一个完美女性的外貌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人类的感官中，视觉是第一优先级，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谈恋爱讲究一个眼缘。其实说白了，就是以貌取人。 黑魔神海拉的外貌条件无可挑剔，绝对的完美无瑕，因此她足以让全世界任何一个女人感到警惕。 包括宁雪晴在内！ “不管怎么样，把她安抚好，人类才能有继续前进的空间和时间。”霍不凡淡笑着道：“行了，我去找她一趟，看看要做什么。” “带一支机甲战队去吧？”顾菲洋建议道。 “不用，她的本事，不是一支机甲战队能抵挡的。就算是知府级太空战舰摆在眼前，也奈何不了她。不用担心什么，暂时来说，她没有对我不利的理由。”霍不凡很肯定的道。 顾菲洋还想劝什么，却被岳雯雯拉开。 “妈，爸做事还是很稳重的，这么多年，你见过他犯错吗？我觉得，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相信爸爸比较好。”岳雯雯道。 顾菲洋犹豫了下，最后只能叹口气，不再劝说。 霍不凡笑了笑，对岳雯雯道：“你这丫头倒是比你妈看的明白。对了，我听说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把男孩子带回来让我们见见？” 岳雯雯脸颊顿时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道：“没有，就是比较熟而以……” “没关系，就算只是朋友，带回家里来做客也很正常。这样吧，等我从海拉那回来，你把人请回来，我们一块吃个饭。”霍不凡道。 岳雯雯没有再反对，她也已经快三十岁，此前一直在武器设计院麾下的环境改造部门工作，没时间谈恋爱。 最主要的是，有霍不凡这么一个近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形象在眼前，想越过他造成的心理影响，去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还是很不容易的。 就好比糖糖，她现在对任何一个男人都看不上眼。 岳雯雯能有所突破，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她的性格和糖糖不一样。而且嘴上喊着爸爸，但心里很清楚，霍不凡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并且，她和顾菲洋一样，都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要争夺霍家什么。 从某种角度来说，顾菲洋和岳雯雯都在刻意和霍不凡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过于靠近。 多年前是这样，多年后更是如此，这已经成为她们行为中的一个准则。 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顾菲洋始终没有和霍不凡多生一个孩子。 这当然是顾菲洋自己注意措施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她只想和霍不凡在一起，不求别的。 没有孩子固然会感到遗憾，却也好过让人觉得她在图谋什么。 随后，霍不凡按下手腕上的按钮，半分钟内，涅槃号从天而降。 登上了这台自己专属的机甲，霍不凡朝着黑魔神海拉的居住地飞去。 沿途中，很多人都抬头仰望着涅槃号，很自觉的站在那里行礼。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男人，是真正拯救了全世界的神！ 黑魔神海拉的居住地，距离安全区边线大约八百公里左右。 这个距离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 现在全世界所有的资源，都已经可以随意开采，虫子和魔鬼已经钻到地底核心深处，不会轻易上来。 尽管如此，在靠近黑魔神海拉的居住地附近，那方圆百公里的范围内，都是绝对的禁区。 这是霍不凡答应过黑魔神海拉的，必须在这颗星球上给她留下栖息地，而且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如果有人敢踏入禁区，黑魔神海拉有权随意处理对方，哪怕是把人杀了也怪不得她什么。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类在禁区死亡的记录，就算偶尔有误入的，黑魔神海拉也没有真的大开杀戒，只是把人打晕了扔出去罢了。 从这点来说，她还是相当克制的。 当然了，黑魔神海拉作为程序生命，也是星球上唯一的硅基生命，冷静本来就是她的特点之一。 进入禁区后，霍不凡落在那栋黑色的宫殿前。 宫殿的大门常年都是打开的，但就算再先进的卫星，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 宫殿的内部拥有量子级的干扰能量，几乎没有什么讯息能在这里传递。 霍不凡从涅槃号上下来，亲身走进了宫殿内。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之前来过两次。 每一次，都是自己与黑魔神海拉的子嗣诞生日。 这是第三次，说明这孩子已经三岁了。 宫殿内原本是一片漆黑的，霍不凡进入后，里面才有了光明。 在光明之中，霍不凡看到了侧卧在黑色雾气上的黑魔神海拉，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慵懒，和几年前相比，显得柔和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为生了孩子，还是因为和平的生活让她心中的暴虐减弱了。 她的样貌和身材，依然和从前一样，完美至极，有时候连霍不凡看到她都会觉得心神荡漾。 单论外在形象的诱惑力，黑魔神海拉绝对是这颗星球上的第一名！ 在黑魔神海拉的旁边，站着一个大约一米高的孩子。 这个孩子表情冷峻，头生双角，看到霍不凡的时候，他微微躬身，道：“父亲。” 没有错，这就是黑魔神海拉与霍不凡的孩子，被取名为无极。 没有姓氏，只有名字。 无极虽然只有三岁，但他继承了母亲的程序化思维和能量体质，同时还拥有人类的特性。 思维变化更加复杂，进化的提升速度，也比人类快了很多倍。就算是天赋在人类世界中首屈一指的霍不凡，也比不上他的进化速度。 811.无极 年仅三岁，无极已经长的好像五岁那么大，并且他的精神力和肉身强度超乎想象。 上一次霍不凡来的时候，曾看到无极和一只三角铁虫子在争斗。它们打的很厉害，无极很多次都被打飞出去，却似没事人一样又冲了回来。 这么小的年纪，就拥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着实让人心惊。 好在他还有人类的部分情感，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感触，但对霍不凡，他还是有一定尊敬的。 “过来。”霍不凡冲无极招招手，待他到了跟前，蹲下来比划了一下两支角的长度，笑着道：“好像又长长了不少，个子也高了。最近怎么样，能答应三角铁了吗？” 无极那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满的都是自傲：“当然可以，它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霍不凡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很不错，继续加油。” “嗯！”无极用力点头，站在霍不凡身边很是听话的样子。 这是霍不凡刻意的拉进双方的关系，他希望这个未来不知道会进化成什么样子的小家伙，不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这时候，黑魔神海拉从她的黑色雾气大床上起身，看着霍不凡，她道：“你们打算进攻那颗怪兽星球了？” “嗯，舰队已经做好准备，大概这两天就会出发。”霍不凡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种事情以黑魔神海拉的能力，可以很轻松就获知讯息，瞒也瞒不住。 “让无极跟着一块去吧，他需要在那种地方多锻炼一下。”黑魔神海拉道。 霍不凡一怔，随后皱眉道：“不行，那颗星球太危险了。如果他想锻炼，在这里有虫子和魔鬼，一样可以起到锻炼的效果。” “父亲，我可以的。”无极抬头道，小脸上尽是坚定，没有看到半点畏惧。 黑魔神海拉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告诉你，他需要去那里。他的体内拥有可以吸收能量的组成部分，那颗星球上，有他可以吞噬的能量。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把那个异世界高手的晶体送过来给他用，也可以暂时不去。否则的话，他必须去那颗星球上猎杀猎物来提升自己。” 霍不凡低头看向无极，这个小家伙体内，拥有可以吞噬能量的东西？ 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硅基生命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可以直接凝聚吸收能量，不像碳基生命一样，必须通过食用碳水化合物之类的来产生能量。 多了一个步骤，却代表着极大的差距。 不过人类目前也在朝着硅基生命的方向进化，只是从习惯和现实情况来说，暂时还无法摆脱碳水化合物带来的饱腹感。 随着精神力和肉身强度的提高，也许未来可以摆脱碳水化合物的依赖。 到那时，也许人类就能直接吸收空气中游离的能量，从碳基生命进化到硅基生命了。 不过那样的日子还很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人类的进化速度并不算快。 所以这一次的征服怪兽星球，也是进化道路上的重要一环。 按照重生科技和造神计划团队的共同分析，怪兽体内的那些晶体，可以让人类直接以模拟的状态成为硅基生命。 只不过虽然可以依靠晶体来吸收能量，却属于借助外力，并不能算完整的硅基生命。说白了，就是冒牌货。 但不管怎么样，这样做都能让人类进化的速度提高无数倍，在这种时刻，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重要了。 黑魔神海拉希望无极也前往怪兽星球，显然也是为了那些晶体。 因为无极本身就是硅基生命，他不太需要晶体帮主自己吸收，而是要吞噬晶体。 “你不想去吗？”霍不凡看向黑魔神海拉问。 黑魔神海拉凝视着他，过了几秒钟道：“你是想问，我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吗？这句话的试探意思，很明显，我也可以告诉你，正是因为明白人类对我的忌惮，所以我才不会去那里。否则的话，你们恐怕会更加害怕我。” 黑魔神海拉能从一个问题分析出霍不凡的真实想法，这并不足为奇，量子级的计算能力，足以让她的思维进行拟人化模拟。这样得到的算法，要比单纯的破解和模拟要强的多。 就像现在这样，她可以洞察到霍不凡的真实意思，而不是表面的那层肤浅。 霍不凡也没有因为被看穿就有什么不好意思，他嗯了声，道：“你能明白就好，不过我还是不建议让无极去。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那里太危险了。这次我们组建了一支庞大的舰队，几乎可以说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没有之一。尽管如此，我们都没有任何的信心可以征服那颗星球。星球上的怪物实在太可怕了，有很多比你我都要强许多倍。他这么小的年纪就闯进去，怕是非常的危险。” “危险才能锻炼人，有危机的地方，才有机遇，这不是你们人类自己说的吗。而且无极的战斗力并不弱，你们口中那些高阶的怪兽他对付不了，但普通的怪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黑魔神道。 霍不凡已经看出来，无论自己怎么劝说，黑魔神海拉都执意让无极前往那颗怪兽星球锻炼。 想了想，霍不凡也没有再拒绝。 以黑魔神海拉的能量，只要她愿意，完全有能力偷偷把无极送上太空战舰，而无人能够察觉。 现在双方的关系还算不错，霍不凡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既然黑魔神海拉觉得无极可以去，那就让他去。 “我可以答应你。”霍不凡道。 “如果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满足你的要求。”黑魔神海拉道：“我知道人类都信奉等价交换的策略，我让你帮忙做了一件事，也应该帮你做一件事。” 霍不凡微微一怔，随后笑了出来，道：“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等价交换。无极也是我的孩子，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能变得更加强大。也许你无法真正与人类成为一个整体，但起码在针对这颗星球而言，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颗星球上的每一个个体越强大，对我们就越有利。” “你的思维方式，总是和那些人类不一样，我很怀疑你真的和他们是同一种生命吗？也许，我应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说不定你的身体和正常不一样。”黑魔神海拉道。 “我可以把你这番话，当作是在开玩笑吗？”霍不凡问。 黑魔神海拉道：“你觉得是就是。” 霍不凡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之前重生科技已经检查过很多次，倘若有问题，早就发现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黑魔神海拉这样说，让霍不凡觉得她好像是在刻意的调节气氛，这种拟人化的表现，也许是黑魔神海拉最近几年来最大的变化之一。 在霍不凡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黑魔神海拉是一种独特的硅基生命，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一定要维持那种冷血无情的状态。 硅基生命也可以拥有感情，可以和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思想。黑魔神海拉越像人，人类就越安全。 之后，霍不凡没有在宫殿再多呆，而是带着无极离开了这里。 他直接驾驶着涅槃号来到太空舰队，把无极送到了舰队指挥官身边，道：“把这孩子带上，让他作为第二梯队前往怪兽星球。” 812.损失惨重 他直接驾驶着涅槃号来到太空舰队，把无极送到了舰队指挥官身边，道：“把这孩子带上，让他作为第二梯队前往怪兽星球。” “啊？这……这太小了吧。”指挥官一脸惊讶的道：“而且他的样子……” 头生双角，明显不是人类，能被霍不凡亲自带来，指挥官立刻猜到了无极的来历。只是他不敢确认，甚至有一些惶恐。 毕竟无极的母亲对人类曾经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以及灾难，到现在为止，还有相当一批人组成了反魔神联盟。 哪怕银河联盟已经确定了黑魔神海拉的禁区拥有合法性，他们依然以杀死黑魔神海拉为一生最崇高的目标。 迫于民间的压力，银河联盟也不敢轻易取消这个组织，只能任由他们存在。反正这些人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获得胜利的。 光是禁区里的虫子和魔鬼，他们就无法突破，更别说闯入黑色宫殿，击杀黑魔神海拉了。 “不用问，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当然了，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护他一下。”霍不凡道。 “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母亲说了，到了那里，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无极倔强的道。 霍不凡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要这么执着，你并不是孤身一人，这些都是你的同伴。” 无极疑惑的看了看指挥官等人，在他心目中，是没有同伴这个概念的。 黑色宫殿中，只有黑魔神海拉，宫殿之外，则是虫子和魔鬼，都是他的陪练，也可以说是手下。 同伴这个词，无极听着很陌生，还有些无法理解。 霍不凡知道，无极的观念受黑魔神海拉影响很大，想要完全改变他并不可能。但他同样拥有人类的情感，只要多和人类接触，自然会好起来的。 没有再多说什么，霍不凡对指挥官拱拱手，用了一个非常传统化的礼节道：“保重，期望各位凯旋归来！” “是，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指挥官一脸狂热的冲霍不凡敬礼道。 待霍不凡离开了太空战舰，舰队开始升空，朝着宇宙深处飞去。 很少有人知道，战舰内存在一个小小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此刻正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包括战舰的空间跃迁。 他能明显感触到空间的波动，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到了怪兽星球附近，指挥官下令第一梯队，共计一艘知府级太空战舰，五艘使级太空战舰，外加数千架战机，还有两万台各类机甲，立刻出发前往怪兽星球进行阵地组建。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后续的地面队伍制造一处可以停留的位置。 这个工作从理论上来说并不难，第一梯队的降落地点，选择在了两只十阶怪兽的领地交汇处。 这里严格来说，是怪兽领地的空白区域，很多低级别的怪兽都会聚集在这里，尤其是那些碳基怪兽。 所以，第一阶段的工作，应该很容易完成。 本来指挥官是想按霍不凡的命令，把无极放在第二梯队，但是等他想去找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却发现无极已经消失了。 整艘战舰上，都找不到他的身影，连续数天的失踪，让指挥官只能无奈的利用引力波通讯向母星发送讯息：“报告议长，您的孩子在战舰上失踪，战后我会向您负荆请罪。” 无极的失踪，并没有让霍不凡吃惊或者慌乱，甚至他猜到了这个小家伙不可能真按自己说的，老老实实等待别人的安排。 如果他这么老实，就不会被黑魔神海拉送到怪兽星球。 那颗星球，喜欢活蹦乱跳的人未必能活到最后，但绝对不会是第一个死的。 越老实，死的就越快。 第一梯队的队员没有受到其它因素的影响，他们降落在星球内陆后，快速清理了周围的碳基怪兽。 可惜的是，碳基怪兽并没有晶体，这让人大为失望。 好在周围还有不少低阶的硅基怪兽，算是弥补了一部分损耗。 第一批低阶晶体迅速被运送回了舰队，此时的第一梯队，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有极少数机甲被怪兽撕坏，等待修补。 他们很快清理出了一片占地上百亩的区域，随后，第二梯队开始降落。 这一梯队中，战斗人员只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工程师和建筑师。 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打造一处新的安全区。 考虑到怪兽星球的情况特殊，随时随地都可能受到攻击，安全区的建立，坚固是第一条件。 所以，工程师和建筑师们，必须先对周围的土地进行分析，然后选择用哪一种建造方案。 让他们高兴的是，这里的土地蕴含了相当多的能量粒子，几乎相当于普通的人造洞天福地了。而蕴含能量的泥土，可以很轻松的转化成第八代纳米尔合金。 没错，第八代纳米尔合金中，就掺杂了能量粒子，用来形成一层薄薄的能量保护罩。 很快，建造方案就定了下来。 以第八代纳米尔合金为主体，结合本地的情况，提升为八代半纳米尔合金。 安全区内所有的地方，从地面到建筑，全部采用八代半纳米尔合金打造。 这样做，自然会消耗海量的资源。 不过怪兽星球上的资源相当的多，随便找一块地方，就可以挖出无数的珍稀矿产。 母星上的矿产已经被开采完毕，所剩无几，这里就是一处无人问津的宝藏，等待着人类的挖掘。 只是计划是好的，实施起来却非常的困难。 在第二梯队降临一周后，安全区的建筑材料刚开始动工制造生产线，他们就遭遇了首次怪兽袭击。 虽然这里是十阶怪兽的空白领地，但周围还有很多低阶的怪兽。 其中一只六阶雷虎，力量十分的强大。它可以吐出拥有百万伏特电压的雷球，这玩意杀伤力巨大，无论机甲还是战机，都不敢与之碰撞，谁碰谁死。 包括使级太空战舰也是一样，十万伏特的雷球，对战舰造成的损伤绝对不亚于传统的导弹。 而且这只六阶雷虎，手底下还有不少五阶，四阶的怪兽，它们各自统帅着不同的怪兽群，向人类发动了进攻。 这次进攻虽然提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预警，但是人类还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没有安全区的防护，工程师和建筑师虽然被及时保护起来，可怪兽实在太多了。 数量超过五万的怪兽群，悍不畏死，虽然五艘使级太空战舰及时下落，提供了火力援助，但很快，使级太空战舰的攻击，也引来了一只十阶怪兽。 那是一只类似传说中凤凰的火鸟，通体迸发着最少有上万度的高温。 它的到来，让人类损失更加惨重，一艘使级太空战舰直接被击沉，战机更是几乎损失殆尽。 值得庆幸的是，这只被命名为朱雀的十阶怪兽似乎只是为了警告人类，不要在它的地盘附近耀武扬威。过来把人类打一顿，就掉头走了。 然而它这边刚走，那边又来了一只十阶怪兽。 这只被命名为金刚的怪兽更加可怕，它的身高超过一百五十米，站起来如同山峰一样。 通体仿佛由金刚石打造，坚不可摧，而且力大无穷。 它可以轻松的跳起数千米高，这种弹跳力，已经完全违反了物理规则。 当它落下来的时候，大地都在震颤，一艘因为大意轻敌，高度太低的使级太空战舰，直接被它跳在身上，一通乱砸，很快就被击沉了。 如同朱雀一般，这只十阶怪兽也只是过来显露一下自己的武力，打完就走。 813.监视 但是它们走了，随之而来的众多怪兽却没有走。 九阶，八阶，七阶，各种各样的怪兽多不胜数。 两只十阶怪兽的领地上，存活着无数的各阶怪兽，它们的攻击，让人类根本无法抵御。 使级太空战舰完全不敢降落，知府级太空战舰虽然拥有可以超远距离攻击的湮灭射线，但是当它发射一次后，星球上顿时传出此起彼伏的怒吼声。 随后，八只十阶怪兽同时现身，向着知府级太空战舰发起了攻击。 其中两只怪兽的攻击，完全可以突破数万米的距离，连知府级太空战舰都只能躲避。 而地面队伍也在这次的怪兽狂潮中，直接损失的干干净净。 外太空中，总指挥官面色铁青的看着地面传递回来的反馈信息。 除了极少数机甲隐藏在了安全地点，目前地面队伍的损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二。 这种损失，和全军覆没没有区别。 第一次攻击，就落得这样的结果，让人感到恐惧，更感到痛苦。 这些可都是人类的精英啊，竟然损失了这么多，这可怎么交代？ “您不必自责，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对怪兽不够了解。谁能想到，知府级太空战舰的湮灭射线攻击，竟然能引发所有十阶怪兽的共同反抗。”副手安慰道。 很明显，知府级太空战舰的攻击威力，让这些怪兽非常的警惕。它们感受到了生命遭遇威胁，所以才会一起现身发动攻击。 这是对敌人的威慑，也是对人类的警告。 你们可以降临，但最好不要使用太强大的武器，否则我们不会允许这样的敌人存在的。 任何一种生物，都会天生对能够伤害它们的事物产生恐惧和反抗心理。 它们会希望这种事物立刻消失，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指挥官沉默了许久，最后咬牙切齿的道：“根据这次的教训，制定详细的后续计划。所有太空战舰，只允许一艘使级太空战舰提供高空视野，必要时刻，可以使用激光炮尝试攻击。其他太空战舰全部在外太空散开，按计划发射通讯卫星，进行全球级监视。严密监视这些高阶怪兽的动向，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之前的事情！” “是！”所有人应声。 知府级太空战舰和使级太空战舰全部在怪兽星球上空散开，大量的通讯卫星从战舰内发射出去。 只是由于运输能力的限制，这次的通讯卫星并没有带太多，只有二十颗。 二十颗通讯卫星，并不足以监视这颗比母星大了上千倍的巨大星球。 所以，指挥官只能下令把卫星的监视目标放在那些高阶怪兽的领地上。 只要监视了高阶怪兽，普通的低阶怪兽其实对人类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当然了，这个低阶指的是三阶左右。 普通的三阶硅基怪兽，机甲还能与之对抗，到了四阶，单打独斗就不是对手了。 五阶的怪兽，更是轻轻松松吊打几十台机甲。 至于六阶，那就更不用说了，用人海战术也许可以获胜，可是代价太大。 而且这颗星球上，六阶怪兽多不胜数，不知道有多少万只。 你用人海战术杀死一只六阶怪兽，又有多少次人海能杀死整颗星球上这么多怪兽呢。 说到底，还是要先建立安全区，继续对怪兽的资料进行搜集整理，找到它们的弱点和习性。只有这样，人类才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项工作，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光是一个安全区的建立，现在就让人颇为头疼。 最终通过人工智能的推演，以及联合指挥部的确认，选择了一种新的方式。 那就是清空两艘知府级太空战舰的内部空间，在战舰内打造安全区材料生产线。 在外太空把所有材料生产出来，然后送往地面进行快速组装。 组装后的建筑能装下多少人，就派多少人下去。 这样做进度自然缓慢许多，却可以确保不再出现巨大的伤亡。 当然了，所谓的不再出现巨大的伤害，也只是建立在八阶怪兽不跑来捣乱的情况。 按照目前的分析，八代半的纳米尔合金，最多只能承受七阶怪兽的攻击，而且还不能是长期的。 如果是八阶怪兽，可能一巴掌就把房子拍碎了。 这些怪兽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它们的体内拥有可以吸收能量的晶体，年龄越大，力量就越强。 最让人惊叹的是，整颗星球的内部，似乎都拥有可以吸收能量的特性。 有人猜测，也许这颗星球的核心，就是一颗巨大无比的晶体。 倘若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使用这颗晶体，完全可以打造出一台帝级太空战舰的武器，也就是传说中可以毁灭整个星系的超级武器。 当然了，这只是猜测，而且就算是真的，想把那颗超级晶体挖出来也不容易。 你首先得把整颗星球上的怪兽都清理干净，最起码让它们不敢攻击你，然后才能去挖。 而且话说回来，这颗晶体挖出来是否会对星球造成什么伤害？ 按照工程师的模型分析，超大晶体的移动，很可能引发能量风暴。 这种级别的能量风暴，别说知府级太空战舰了，就算是更高一级的太守级，也扛不住，只会在能量风暴中被撕的粉碎。 所以，超级晶体看着让人眼馋，也只能看看而已。再说了，星球的核心是一颗超级晶体，那只是一种猜测，并不能当真。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颗星球上存在着大量的高阶晶体。 因为通过卫星监测和之前的机器人侦查，已经看到了不少高阶怪兽的洞穴中，有大量的怪兽尸骨和晶体。 这说明了一件事，怪兽也是会死的。 不管是受伤还是老死，它们都是会死的。死后的怪兽，晶体仍然会存留下来。 虽然失去了活力，无法再吸收大量的能量提升，但晶体的特性，依然可以让它们的收支平衡，不会减弱本身的强度。 所以，这些晶体都还可以使用。 这让所有工程师都极其的眼馋，他们来到这颗怪兽星球最大的目的，就是获取这些晶体，为人类提供新的能源和进化渠道。 并且不光是高阶怪兽有晶体留存，普通的怪兽也有，只不过它们因为级别过低，往往很难拥有长期的固定洞穴。 大多数时候，可能有个一两代就被其它怪兽杀干净或者赶走了。 而它们的晶体，也会被其它怪兽扔出来抛弃。 无数万年来，这颗怪兽星球上已经残存了无数的低阶晶体，散落在外。 第一次的安全区建造虽然失败，却在这个过程中已经传输回去很多的低阶晶体。 这些晶体将运送回母星，由武器设计院进行分析，然后确定用途。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我们人类，必须把它掌握在手中！”指挥官站在知府级太空战舰上，俯瞰着下方的星球，满脸都是坚定之色。 损失是必然的，在来之前，人类就已经做过相关的分析，甚至整体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七！ 这样的失败率，是相当吓人的，凡是来的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们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够为人类带来更好的结果，自己看不到的美好未来，也许后代可以看到。 “我们会得到的！”副手站在旁边道。 他的表情也十分的坚定，甚至可以说充满了信心。 人类必须要有信心，这是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几率。 就算失败几率有百分之九十九，他们也一定会成为那仅有的百分之一！ 814.胆战心惊 当所有的安全区建筑材料都制造出来后，第二次的攻击也开始了。 这一次只有使级太空战舰进入星球内陆，剩下的全部是战机和机甲。 为了尽可能的不惊扰到怪兽们，连战机都没敢在附近过多的飞翔，侦查全部采用那种微型的侦查机器人，配合使级太空战舰提供视野支持。 地面的怪兽，全部由机甲进行清除，仍然是上一次选定的地点，尽管遭受了多次攻击，可这里仍是整颗星球最好的区域，没有之一。 无论矿产资源的蕴含量和种类，又或者地势，包括周围怪兽的等级，数量，都是整颗星球最好的地方了。 一落地，工程师和建筑师们就把早已经制造好的建筑模块飞快的进行组装。 当安全屋组建完成后，他们躲在屋子里，开始对地面及地下进行加固工作。依然是之前对抗黑魔神海拉时使用过的分子聚合剂，只不过进行了升级。 按照理论推测，这种聚合剂可以抵挡四阶怪兽的攻击。 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一旦怪兽的级别到了五阶，都可以对人类造成不小的威胁。到了六阶，更是足以致命。 之前的很多损失，就是被一只六阶怪兽率领的兽潮造成的。 这一次人类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准备，前期的建立工作中，偶尔也会受到小股怪兽的骚扰，但最高也只是五阶怪兽。 这说明策略是正确的，只要不搞出太大的动静，附近强大的怪兽就不会感觉到被骚扰。没有领地被侵犯的意识，它们就不会跑出来攻击。 不过几乎每一天，安全区都会遭受至少五十次以上的怪兽袭击。 这里的怪兽实在太多了，没事就到处溜达，看见人类就想过来咬两口。 虽然大部分都是低阶怪兽，但次数多了，人类依然会有损失。 在损失了上百台机甲后，安全区建立范围达到了预定目标的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千平方米。 这个面积放在母星，也算不上很大的区域，武器设计院随便一个实验室，可能都不止这么大。 但在这颗更加庞大的星球上，人类倾尽全力，也只能在十五天内建立起一千平方米的范围。 再往外的话，已经触及到那些五级以上怪兽的领地。 它们的领地意识非常强，稍微有一点点越线，就会直接发动攻击。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人类才是真正进入攻坚战。 一千平方米的安全区，并不足以建立起真正的防御阵地，更无法容纳包含了采矿队，冶炼工厂，兵工厂，机甲存放区等等。 要是想建立起完整的安全区，最起码要十万平方米以上！而且这还只是初期的构造，真正想开垦征服这颗星球，人类就要把包括武器设计院之类的地方，也都转移过来，还要架设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服务器什么的。 所有的东西加一起，何止百万平方米。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处，能建立起一千平方米的安全区，已经难能可贵了。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在研究星环，所谓的星环就是指在外太空针对这颗星球，建立起人工的环状带。 这个星环的主要作用一是对星球内的动向进行监视，同时如母星一般，打造完整的空基武器覆盖面。 另外，星环内将打造出至少三套太空船坞。 一套用来维修保养各类战舰，一套用来制造太空战舰，还有一套则留着备用。没事的时候，可以制造也可以用于维修，视情况而定。 打造星环的主要原因是星球上的怪兽实在太强大了，不说那些恐怖的十阶怪兽，就算是九阶怪兽，实力都堪比当初的异世界高手了。 九阶怪兽的数量，足有上百！ 之前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利用了反物质轨道炮，加上异世界高手的轻敌，才好不容易将对方斩杀。 但对方是孤身一人，而这里，到处都是怪兽。 一只九阶高手所统帅的怪兽群，足有千万之多！这还只是粗略估算，实际上的数量，也许要比这个数字还要吓人。 面对那无数的八阶，七阶，六阶怪兽，就算你开来十艘知府级太空战舰，也未必能够取胜，更别说要征服整颗星球了。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想要真正征服这颗星球，人类已经预计了三位数以上的年份。 而地面的设施，很容易被怪兽袭击摧毁，这些怪兽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外太空作战的能力。 所以，打造星环，把人类最强大的太空战舰放在外太空是最恰当的选择。 建造星环的理论设计并不难，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设计能力，已经突破了现代科技数百年。几乎每一天，它的推演技术都有很大的提升。 限制人类的，永远都是现实制造技术跟不上理论设计。 星环的设计早在一周前就开始了，但是要在外太空建立起来，需要的材料多不胜数。 母星上剩余的材料全运过来，也是杯水车薪，再说了，都运过来，母星怎么办，总不能这边还没开始，就把那边放弃了吧。 所以，只能稳扎稳打，从这颗怪兽星球上获取资源。 路是一步步走的，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 利用一千平方米的安全区，人类开始逐步向外扩张。 这一千平方米之外，全部都是最低五阶怪兽的领地，普通的四阶怪兽是没有资格拥有领地的。 向外扩张的道路，远比人类想象中的更加困难。 每一只五阶怪兽所统领的怪兽群，都有上千只怪兽，打起来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就算是上万台的高科技机甲，面对这些怪兽也打的很是艰难。 能进入远征队伍的机甲操控人员，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其中绝大多数都参与过当初与黑魔神海拉的战争。 他们本来以为，和那无穷无尽的虫子和魔鬼战斗，已经是人生中遇到最艰难的战斗了。 可是直到来到这里才明白，虫子和魔鬼，竟然那么的可爱。 是的，与怪兽相比，虫子和魔鬼实在太弱小了。 一台贪狼星机甲，可以轻松撕碎一只三角铁虫子，也可以轻松斩杀任何一种魔鬼。 但在这里，最多只能和二阶的硅基怪兽对抗。如果是三阶怪兽，机甲的胜率会非常的低，只有最顶尖的机甲驾驶员，才能与之匹敌。 而到了四阶，已经不是单对单能解决的了，必须多台机甲联合作战，还要利用空中战机的支援。 至于五阶怪兽，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想击杀五阶怪兽，往往需要损失至少数百台甚至更多的机甲才有可能。 在击杀三只五阶怪兽，把领地扩张到三千平方米的时候，人类再次遭受了迎头痛击。 也许是因为扩张的速度太快，又或者战机飞来飞去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一只七阶怪兽。 这只如同巨型蜈蚣的怪兽，有上千只爪子，每一只爪子都能喷射出蓝色的火焰。 就算是七代纳米尔合金，在这种火焰面前也会迅速融化，完全支撑不住。 而你所有的攻击打在它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使级太空战舰上配备的反物质轨道炮也许能够击杀这只七阶怪兽，但没有人敢使用，包括知府级太空战舰的指挥官，都不敢。 之前的教训已经表明，使用威力过强的武器，会引来更加强大的怪兽。 先前那八只十阶怪兽齐齐冒头的画面，堪称地狱，没有人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他们只能强忍着心头的冲动，眼睁睁看着战机和机甲战队被这只七阶怪兽率领怪兽群彻底毁灭。 815.一次又一次的赴死 而工程师和建筑师们得到了预警，立刻躲进安全区内。 七阶怪兽带领着怪兽群开始四处扫荡，大量的安全屋被毁掉，许多倒霉的工程师和建筑师也惨死当场。 毁掉了大半个安全区后，七阶怪兽才耀武扬威的离开这里。 但剩下的怪兽，依然像巡逻一般没事就往这里跑。 尽管工程师和建筑师的意识，都在外太空知府级太空战舰的意识回收服务器上做了备份，但死亡的感觉并不好，该感觉到的痛，还是会有的。 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区，又被毁成这个样子，实在令人气恼。 同时，也能感觉到无力和沮丧感。 这些怪兽太强了，强到让他们觉得好像永远都没有可能征服这颗星球。 面对士气低落的氛围，总指挥官心里也不好受，这么大的损失，谁都不想看到。 而且母星那边一直在等待自己等人的好消息，昨天才刚把安全区建立起来的好消息传递回去，难道今天就要汇报一个坏消息？ 可是别人能耷拉着脑袋，他不能。 作为整支远征队伍的核心人物，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我知道你们很难过，我也是一样。但我们不能因此气馁，更不能因此感到绝望。这里是怪兽的星球，是它们的老家，不是我们的。我们是外来者，要做的就是把这里变成我们的家。母星上的同胞，一直在等我们。他们用了所有的资源，才给予我们这份实现荣耀的希望。如果你们就此沉沦，对得起他们的期望吗？对得起木星上数十亿奋勇抗争到现在的同胞吗！” 总指挥官大声呼喊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现在所有的损失，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后续的征服工作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所谓百炼成钢，我们现在遭受的磨难和挫折越多，就能累积越多的经验。经验，会帮助我们对付那些难缠的怪兽，也会让我们的未来更加可靠！” 不得不说，总指挥官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倘若人类真的一帆风顺，把安全区建立到了目标级别，所有人都下去了，然后才遭到十阶怪兽的攻击，那就不是一点损失了，而是末日！ 人类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建造这支庞大的远征舰队。倘若连他们都无法完成这项工作，靠木星上剩余的资源就更不用想了。 耗费那么多资源，却换来一个失败的结局，母星的未来可想而知。 因此，众人都被总指挥官激发起了奋勇拼搏的心。 他们眼中的坚定之色逐渐浓郁，总指挥官说的没有错，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他们肩负重任，绝对不能气馁。 不就是痛苦吗，不就是重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人还活着，他们就可以一次又一次，义无反顾的奔赴最前线！ 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是他们带着无数人的期盼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 不过就算是可以回收意识，重造身躯，也要尽可能避免死亡。毕竟制造躯体的资源，目前还没有在怪兽星球上开采到，必须谨慎使用，免得以后想用的时候却没有了。 当然了，后续的安全区建立，也会着重往这方面的资源靠拢。 既然是打持久战，那就是比谁更能撑。 想比这些土生土长的硅基怪兽比耐力，人类就必须拥有足够多的资源。 你把我们的建筑摧毁了，把我们的人杀了，没有关系。只要有资源，一切都可以重来！ 在这样的氛围下，人类再一次进行了第三次的基础打造工作。 仍然是按照之前的主策略，只不过在细节方面进行了调整。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几乎每隔两三天，安全区就会被毁掉一次。 但人类像没有怨言的蚂蚁一样，你毁了，我们就再建。 在和怪兽的割据战中，时间一天天过去。 在此期间，无极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递回母星。 总指挥官自感失职，主动要求得到惩罚，就算让他当场自杀谢罪也没有话说。 霍不凡是人类心目中的神明，是拯救世界的领袖，他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人类历史上的最巅峰。 所谓的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实际上是完全由霍不凡说了算。 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可以讨论，但只要霍不凡开口了，没有人会反对。 这就是他拼了命拯救世界两次，换来的尊崇待遇。 而且远征舰队的出现，也使得这种尊崇达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期望着能得到一个好消息，更有无数的年轻人，希望能够第一个前往外星球。 总指挥官多次把战斗的画面传递回来，霍不凡也没有隐瞒，把这些视频放在了银河联盟的官网首页上，任何人都可以在线观看或者下载。 人类与怪兽的战斗，安全区不断被摧毁又重建的画面，历历在目。 很多人看的泪流满面，因为其中就有他们的亲人。 不过他们并非痛苦，更多的是感到骄傲。 他们的亲人一次又一次的慷慨赴死，为了人类的希望，与那些怪兽英勇作战，这不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吗？ 和黑魔神海拉的多年战斗，已经让人类开始习惯血与火的生活，他们渴望从战争中获取荣耀。 也许是因为死亡率的大幅下降，重生科技让真正的死亡开始变得稀少起来，所以人类更加渴望能让看似平淡并且长久的生活中，得到更多的刺激。 战斗，就是其中最令人向往的事情。 霍不凡很满意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年轻人渴望战斗，征服宇宙的计划，才更有可能实现。 倘若每个人都不希望战争到来，都只想着在家躺着睡大觉，那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至于无极的失踪，霍不凡也没有太多的责怪总指挥官。 无极是他和黑魔神海拉的孩子，作为同时拥有人类情感和程序化思维的硅基生命，无极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从某个陌生人的要求。 按照霍不凡的估计，他应该是自己偷偷跟着太空战舰或者战机，前往了怪兽星球。 这件事，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打了声招呼，黑魔神海拉的想法和他差不多。 不用管，放任自由，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无极看起来很小，实际上他的战斗力，已经超过普通的贪狼星机甲。 而且机甲的战斗力，一部分受限于驾驶者的操控技术，比如说同样驾驶着贪狼星机甲，霍不凡可以打败一百台同级别的机甲。 仅仅一个光速攻击，就没有人能承受的了，理论上他是无敌的，完全超越了这个层次，不能用单纯的数量来计算战斗力。 另一方面，机甲的战斗力也与制造技术有关。 制造技术越强大，机甲的战斗力也就越强大。 就好像一把普通的手枪，再厉害的高手拿在手上，也不可能打爆一栋大楼。但一颗核弹，哪怕是个孩子，只要按下发射按钮，就能摧毁一座城市。 这就是武器原始威力，带来的差距。 无极作为硅基生命，他可以吸收周围的能量来成长。并且黑魔神海拉让霍不凡把他带来这颗怪兽星球上，也是看中了这里的无数晶体。 理论上来说，无极可以依靠吞噬晶体来快速进化，只要他不死，时间越长，就会变得越强大。 终有一日，也许能与那些十阶怪兽一争高下。 当然了，想达到那个地步，所需要的能量也是海量的，不是短短几个月或者几年时间就能成功。 816.引导 并且黑魔神海拉与无极有着一种独特的心灵联系，这种联系甚至可以跨越时空的阻隔，她很确定无极没有生命危险，正活蹦乱跳的在怪兽星球上到处打怪兽。 这个小家伙很骄傲，满地都是低阶怪兽留下的晶体，他却不屑于获取。 所吞噬的晶体，全部都是自己亲手击杀怪兽后挖出来的。 对他来说，获取晶体并不困难，还可以锻炼自己的战斗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拾取地上的晶体，可能在他眼里是一种耻辱，这家伙的高傲，很有人类风范。 对此，霍不凡倒也没感到有什么好奇怪的，反而隐隐有种欢喜。 虽然黑魔神海拉和他并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两人有这么一个孩子，纯粹是为了生存着想。 但无极的身上，毕竟有自己的一部分血脉，从情理上而言，他就是霍不凡的第三个亲生孩子。 而且至今为止，霍不凡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黑魔神海拉是怎么和他孕育这个孩子的。 只有霍不凡自己清楚，在某种角度来说，黑魔神海拉同样拥有人类的部分行为特征。 只不过作为硅基生命，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有点怪异。即便是接受能力超强的霍不凡，也是这么觉得。 “但是那颗星球上拥有许多强大的怪兽，如果他因此遇到危险丧命怎么办？你有没有给他准备点救命的手段？”霍不凡问。 黑魔神海拉摇摇头，道：“他本身已经足够强大，也很聪明，能避开那些较为危险的事物。如果真在那颗星球上死了，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聪明。不过到那时，我需要和你再拥有一个孩子。” 霍不凡面色古怪，道：“死一个就再生一个？你不觉得麻烦吗？” “不觉得。”黑魔神海拉道：“对我这样的生命来说，生孩子等于是生命的延续，也可以理解为你们人类小说中的分身。只是在人类的角度而言，这是我的下一代，和我并不是一体。我们对下一代的认知意义不同，所以你觉得麻烦，可我觉得为了生存下去，没有什么麻烦的。” 霍不凡没有反驳这番话，他是碳基生命的一员，黑魔神海拉则是硅基生命，两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偏差，是很正常的。 如果有一天霍不凡也能从碳基生命进化成真正的硅基生命，也许他就可以真正明白黑魔神海拉的想法。 至于现在，霍不凡只希望能够确定黑魔神海拉不会再对人类造成危害。 征服怪兽星球，是他的计划之一，而在同时，所有的人类都在努力修炼。 现在修炼已经成了人类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样。 你的天赋差，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为天赋差就不努力。 如今所有的劳动，几乎都是由机器来完成，人类已经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了，最起码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 只有那些真正的顶尖精英，才能进入类似武器设计院这样的部门工作，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是担任行政管理的职务。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都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包括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人，哪怕他们可能还没到二十岁。 唯一不看学历，也不太看年龄，甚至连天赋也不是特别看重的地方，就是战队了。 银河联盟的直属战队，自然是最正规，也是最强大的。 其中能够进入战斗岗位的，大部分都是天赋达到标准的精英。当然了，这个天赋并不仅仅指修炼的速度，还包括了你的战斗天赋。 有些人就是天生修炼的慢，可他的反应速度，比普通人的基础高了许多倍。这样的人，完全可以加入一线战斗队伍中来。 而且就算你各项天赋都不是特别好，只要脑子灵活，不是个智障，也可以加入各种保障部门。 只不过想加入远征舰队，需要真正的精英人士，这是很多平民百姓最向往的事情。 当人类的征服欲望被彻底激发后，隐藏在体内的野兽本能也就随之兴起，他们渴望战争，渴望征服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管怪兽星球还是其它，都是一样。 征服星辰大海，这是霍不凡定下的终极目标，现在也成为了全人类的共同目标。 所以，能进入高级技术部门的人，自然会在完成大学学业后加入进去，或者自己开设公司。 银河联盟对于创办私营企业非常的鼓励，只要你能拿得出具有技术前景的理论，就可以获得大笔的启动资金。 不过这个技术资料，会由专门的技术评审委员会进行评议，不说现场严格到堪比诺贝尔奖级别的答辩会，光是对技术前景的要求标准，就能把一大批人淘汰掉。 每年能获得这些启动资金的人，不超过五个。 但只要你能通过，你在技术论文上所申请的资金，不管是一百万星币，还是一百亿星币，都会如数支付。 而没有这种技术水平的人，一部分会选择行政管理职务，倘若学历和能力都达不到，那就只能往更底层去，或者加入战队，靠战斗力来说话。 说简单点，尽管这是一个已经类似乌托邦完美社会的时代，可是人们不但没有懒惰，反而变得更加勤快了。 可能因为他们实在太闲了，反而需要找点事情去做，不然的话，二十岁就开始过退休生活，未免也太枯燥了。 再说了，身边的人都在努力，都在拼命，都在疯狂的争取属于自己的荣耀，你却在那混吃等死，像话吗？ 你当然可以这样做，只要不怕被人笑话。 这个时代的女性，更崇拜那些拥有真才实学的人，不管你加入技术部门，还是参加战队，都是她们首选项之一。 而年纪轻轻就混吃等死的米虫，则被她们唾弃，如果圈子里有哪个女孩找了这么一个男朋友，就算再怎么帅气，也一样会被排斥。 她们丢不起这个人！ 另外，银河联盟也在有意引导普通人远离娱乐，把更多的生活重心，放在修行上。 什么飞天遁地的强者，什么征服宇宙的星将，这都是他们宣传的主要对象。 随着十几年如一日的宣传，加上霍不凡两次拯救世界的英勇行为，使得人们的崇拜对象，终于从旧时代的帅哥靓女身上，转移到了英雄本身。 正确的三观竖立，让修行变成了一种家常便饭，哪怕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会和同龄人比较自己因为勤奋修行，又让几根白头发转黑了。 包括霍不凡自己，也是一样。 他现在已经可以算作人类世界的第一强者，也是唯一一个能与黑魔神海拉抗衡的人。 黑魔神海拉虽然已经和他诞生了子嗣，并承诺不再主动向人类发起进攻，但天性喜欢多做几手准备的霍不凡，还是把真正的希望，放在了自己人身上。 只有所有人都变得极其强大，才能让黑魔神海拉真正放弃进攻的想法。 实力，永远是最靠谱的发言权！ 霍不凡的想法，黑魔神海拉应该也是清楚的，而且她也非常配合的没有做什么让人担心的事情。 只是地底深处的土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解救出来。 按照黑魔神海拉的说法，这些是她的研究对象，主要研究项目是人类的信仰是否真的能够产生能量。 人家把圈养土著的行为，解释成研究，你能怎么办。 人类社会中，倒是有不少人嚷嚷着要解救土著，但最终还是被霍不凡否决了。 那些土著是否可怜，谁也不知道，也许对他们来说，黑魔神海拉真的是神明一样的角色。最起码在当初赫尔海姆还存在的时候，无人机曾拍摄到土著对黑魔神海拉膜拜的画面。 817.七年 所以，为了这些不知道快乐还是不快乐的土著，去和黑魔神海拉翻脸吗？ 霍不凡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反而对他来说，这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黑魔神海拉已经停止了战争，没必要再去招惹她。 什么所谓的一个人的性命也是性命，在霍不凡看来就是扯淡。 和全人类的命运相比，那几百名土著不值一提。 霍不凡从来不把自己看作真正的救世主，更不会把自己标榜成一个圣人，他要做的，只是完成人类前所未有的大业而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远征舰队会不定时的把最新的战况发送回来。 在长达数年的时间里，战况一直都非常的惨烈。 远征舰队一直在和怪兽们做消耗战，彼此的损失都很大，几乎每一名进入内陆的远征队员，都死过不止五十次。 死亡对人类来说，永远是最可怕的事情，但他们却已经习惯了死亡。 有一些人，甚至死亡超过百次，他们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恐惧，只有无比的坚定。 那种眼神，甚至让硅基怪兽都感到害怕。 当这些一个眼神，就能把一级硅基怪兽吓跑的死神出现时，战斗往往会进入白日化的阶段。 远征舰队的机甲和战机，已经几乎全部毁了一遍，他们把所有能用的零部件全部拖了回来，利用舰队上改装的维修车间，结合怪兽星球上的资源进行修复。 人类死了五十次以上，这些机甲的修复次数就更多了。 完全可以说，每一台机甲现在浑身上下，可能最多只有百分之一的地方是出厂时的原始零件。 其它的地方要么是从其它机甲上拆下来的，要么是用新资源重新打造的。 它们就像打了无数个补丁一样，这些补丁就像伤疤一样，让机甲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的统一。 而且绝大多数队员，都开始喜欢把自己的机甲和战机涂抹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和别人有区别。 没有人会阻止他们这样做，哪怕这会显得战队很不正规。 可是，你能对一群死亡超过五十次的人说什么呢？ 还有什么，比死亡超过五十次，依然选择留在这里直面死亡更值得夸赞呢。 让他们得到心灵上的一点小小满足，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些画面不断在母星上播放着，很多人都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尤其那些年轻人，更是看的热血沸腾，强烈要求也加入远征舰队中去。 可惜的是，母星的资源已经不足以打造第二支远征舰队。 而为了平息这些年轻人的疯狂情绪，银河联盟在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提前开启轮换制度。 母星上利用剩余的资源，再次打造了两艘知府级太空战舰。 不过这两艘知府级太空战舰，是纯粹的空壳子，除了一些常规的激光炮之外，连外壳都只是用了第七代纳米尔合金。 在舰体的内部，是非常宽敞的居住空间，严格来说，这是一艘知府级的运输舰。 母星上经过了严格训练，达到出征标准的年轻人，会被这两艘知府级的运输舰送往怪兽星球，加入到远征战争中去。 他们会由那些老资格的战士带领着，前往怪兽星球，体验他们向往已久的死亡。 而已经来到这里三年之久的战士们，则分批得到回家休假的权利。 虽然休假时间不能超过一周，但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不过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愿意回去，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对母星的平淡早已经失去了兴趣。 当然了，这种人大部分都是没有成家的那种。 如此，一批批轮换的战士们，组成了强大的远征舰队。 新鲜血液的加入，虽然让战斗有时候会多一些麻烦和累赘，但在霍不凡和总指挥官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人类的发展，需要血与牺牲，这些年轻人愿意去，那就要给他们一个前进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越多的人加入远征舰队，人类未来的战队规模和战斗力，也就越强大。 没有人会忘记，那个异世界高手的强大，那是连至今为止仍被称作世界第一战斗手段的光速攻击，都无法格杀的存在。 是集合了整个母星上所有最强力量，才侥幸获胜的。 而这样的人，在宇宙的另一处空间，还不知道有多少。 人类的命运，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大跨步的迅速发展起来，是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 眨眼间，又是数年过去，当远征舰队来到怪兽星球第七个年头，占地百万平方米的安全区终于完全建立起来了。 在这百万平方米的范围内，大量的纳米尔合金房屋伫立，所有边线每隔一千米建立起一座战争碉堡。 而两座碉堡之间，是大量的常规能量化武器。 这些能量化武器的能源，已经改用了晶体作为驱动。 让人惊喜的是，晶体能源的反应速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种能源，而且威力也提高了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 最重要的是，人类不需要再耗费母星上的资源，这里有着数不尽的晶体可以使用。 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是人类最擅长的事情。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人类生生死死无数次，安全区被建立起来，然后又被毁掉，再建立，再毁灭。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才终于成功。 附近的七阶怪兽，都不敢轻易来攻击战争碉堡。 每一座战争碉堡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以至少五阶怪兽晶体作为能源驱动的反物质轨道炮。 而常规武器，也是偏振引力光束。 当初母星上的高空战舰，主力武器也只是偏振引力光束而以，反物质轨道炮更是使级太空战舰的主炮。 现在这遍布四周的高强度武器，使得怪兽们也必须忌惮。 四周的地面，更是配备了无数的重力武器，可以有效的延缓怪兽的进攻速度。 除非是八阶以上的怪兽，才能突破重力武器的束缚，但是八阶以上的怪兽，已经拥有非常高的智慧。 越是聪明，它们就越不敢轻易来犯。 因为在这七年里，人类能够成功建立安全区，靠的并不是真把怪兽熬死了。 这里的怪兽数量多到令人发指，别说七年，就算再过七十年，也很难把附近的怪兽全部消灭掉。 人类建立安全区的成功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拥有了一件可以对抗十阶怪兽的超级武器。 外太空的星环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建设，只是人类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去修建船坞，因为武器设计院突然得到了一个新的灵感，他们把刚刚完成的部分星环打造成了一件超级武器。 这件武器的内部，模仿了硅基生命的特性构造，可以不断吸收周围游离的能量，然后一次性发射出来。 经过试验，这种攻击的威力，远超知府级太空战舰的主炮湮灭射线。 湮灭射线的攻击伤害极限，是能有效击伤八阶怪兽，但面对九阶乃至十阶怪兽，就无能为力了。 但这种吸收了宇宙能量的星环攻击，却比湮灭射线还要强大。 武器设计院把这种武器，命名为行星能量炮。 虽然行星能量炮的威力巨大，连十阶怪兽都会被打伤，但它的缺点也非常的明显。 那就是因为技术上的限制，只能使用星环这种超大规模的基础设备来提供能源吸收条件。而且能源吸收的速度缓慢，简而言之，就是充能慢，无法移动，目标固定。 818.太守级 不过星环因为建立在外太空，拥有星球级的攻击能力，对十阶怪兽来说，这种可以对它们造成威胁的武器，是非常的忌惮的。 正因为这种武器的存在，高阶怪兽才不会轻易露面。 只要九阶和十阶的怪兽不出现，除非八阶怪兽一次来三头以上，否则的话，安全区的防线不说稳如泰山，起码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七年的辛苦，换来了这份短暂的安宁，也算值得了。 就此，人类也算在怪兽星球站稳了脚跟。 那些怪兽们似乎已经承认人类这种新生命的存在，它们不再没事就跑来发动进攻，而是把这里划做了人类的领地，不去侵犯。 或许在怪兽眼里，人类也是一种奇特的怪兽，他们的个体非常弱小，却可以制造比自身力量强大无数倍的怪异工具。 这些工具的力量，让怪兽们退避三舍。 不过在安全区外，仍然是怪兽的天下，不管人类想去做什么，都会受到攻击。 安全区刚刚建立起来，人类也没有扩张的想法，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领地，把这一百万平方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转化成让人类进步的资源。 还别说，怪兽们对领地的关注点，可能更多的是地表之上的附着物。 而人类，却可以在固定的范围内，一直朝下面深挖。 百万平方米，长和宽也不过是一千米乘以一千米而以，但是往地下，却可以挖上万米深。 让人欣喜的是，通过资源探测器的探测，怪兽星球上的资源实在太丰富了。 母星上如果挖到上万米的时候，可能已经挖到地幔层了，这种层面的开采会变得非常困难，经常会遇到流动的地下岩浆之类的。 可是在这颗怪兽星球上，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探测器一直探测了将近十万米的深度，依然确定到处都是可供开采的珍稀资源。 数量和种类之多，让所有人为之疯狂。 如果把这些地方的东西全部挖出来，就算是一百艘知府级太空战舰，也可以造的出来！ 而这样的面积，对怪兽星球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放眼整个怪兽星球，资源多如海洋，人类把这里作为征服宇宙的第一步，绝对是走对了！ 开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量的工具全部由怪兽星球的资源来进行制造，以前那些不舍得用的珍稀材料，在这里遍地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而各种各样母星上没有的新元素，新矿物，则被挖出来后第一时间送回了武器设计院进行分析。 在这里架设的人工智能创世纪服务器，是由无名高手重新设计的新框架。 服务器的规模非常的大，而且采用的是整体集成，而非之前那种分散式集成。 这样一来，可以让各个硬件的连接以及运行更加顺畅，也更快。 光是计算力的提升，就可以达到百分之三百左右。 当然了，这是因为怪兽星球上资源太多了，不需要担心浪费的原因。否则这种级别的服务器，放在母星上根本没办法造的出来。 整体集成的服务器对于散热，功耗要求的实在太高了，母星上几乎没有任何材料能够满足运行要求。 只有怪兽星球上无数的珍稀材料堆积，加上海量的晶体能源，才能够把这个近乎完美的理论服务器造出来。 新一代的人工智能创世纪被创造出来后，计算能力果然比母星上的强了很多。 她被赋予了一个女性形象，同时也被称作女娲。 女娲的计算力，比母星上的同伴强很多，逻辑思维能力也有所提高。 目前怪兽星球上几乎所有的事物，都是由她负责计算和实施。 人类要做的，就是根据女娲计算出来的结果去工作。 从某种角度来说，女娲就像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董事长给了方向，她通过战略方向研究出可行性计划，然后交给底下的总监去执行，总监再分派给手下人。 一层又一层，人工智能女娲，就像人类在怪兽星球上的总经理。 她的权力太大，以至于有些人总是会担心女娲会做一些伤害人类的事情。 毕竟之前的黑魔神海拉就是一个例子，尽管银河联盟从来没有承认过黑魔神海拉就是人类自己造就的魔神，但小道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黑魔神海拉就是人类最早使用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原始版本，与从迷雾工厂中挖掘出来的能量体分身结合而成就的新物种。 这件事不是没有给霍不凡带来一些影响，只不过由于他拯救两次世界，威望实在太高，几乎与神明无异。 别说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就算真是银河联盟主动承认的，也没有人会真的去找霍不凡的麻烦。 因为这不是霍不凡造成的灾难，而是其他人的失误。 而在怪兽星球上，百万平方米的各种武器，以及资源开采工作，实在太耗费精力了。如果改由人工操控，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完成。 能够进入怪兽星球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战斗人员，只有少部分是技术人员。 如果这里大部分都是技术人员，根本无法防守怪兽的进攻。 所以，全自动机械化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改变。 就算你再怎么忌惮人工智能的背叛，也必须承认，在这颗星球上，人工智能起到的作用，并不亚于人类。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远远超出。 从怪兽星球上开采的资源，只有一小部分被送回了母星，主要用于研究分析。 大部分资源则留在了外太空，继续进行星环的建造。 现在星环计划已经做出了数次的更改，最初是计划打造一层星环用来监控怪兽星球的怪兽动向。 可是现在，武器设计院发现星环的能量凝聚能力，可以给高阶怪兽带来伤害，那么仅仅监控就肯定不行了。 所以，这又加上了第二层星环，作为攻击能力。 同时还有第三层星环，用于技术人员的居住，以及对更高科技的使用和研究。 比如说目前正在建造的第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就是在全新的星环船坞中制造的。 不过由于技术人员的确实，想把这艘长度超过两千米的太守级太空战舰打造出来并不容易。光是那作为常规武器的众多湮灭射线就非常的麻烦。 因为现在的太空战舰能源，已经改成了怪兽晶体。 常规武器级的湮灭射线，拥有非常强大的威力，同时对能源的消耗也很严重。 像没有经过能源改造的三艘原始知府级太空战舰，湮灭射线的攻击很难持续，一次能源最多只能攻击三次而以。 但常规武器，如果你还只能攻击三次，那就等于没有了。 所以，武器设计院研究了一种新的能源连接方式，把众多晶体组成了一个多晶体的构造，这样一来，任何一处湮灭射线的攻击都可以不断持续，因为能源是综合供应的。 而且在补充的时候，也会比较方便，只要进行对晶体模块进行更换就可以了。 不像以前，想换个能源，还得开回基地，用专门的工具才行。 而新的设计，就像更换电池一样方便。 然而这艘太守级太空战舰最难的并不是常规级湮灭射线和新能源的组合，而是那台经过新方案改动造就的行星级能源毁灭炮。 本来武器设计院对太守级太空战舰的初始规划是安装一台满功率的湮灭射线，但后来他们觉得这样做的话，对能源的消耗实在太严重了。 819.宇宙舰队 就算怪兽晶体内蕴含的能源，远比母星的手段更强大，却也很难支撑这么多湮灭射线的攻击。 所以，从节省能源的角度考虑，加上星环的行星毁灭炮的威力，让武器设计院有了新的灵感。 他们经过数年的研究，终于把星环上的行星毁灭炮进行了缩小化，然后安装在太守级太空战舰上。 当然了，规模的缩小，代表着威力也相应减小了。 同时，凝聚能量的速度也得到了提升。 平时的巡航中，这台行星级能源毁灭炮就可以自行充能，而在紧急作战的时候，也可以使用怪兽晶体进行快速充能。 根据最终的攻击威力测算，达到极限的行星级能源毁灭炮，威力并不在满功率湮灭射线之下。并且由于大部分时候都可以自行补充能源，也可以使用额外的备用能源去充能，在能源利用上要更好一些。 不过等到了更高级别的太空战舰时，这种武器也就不够用了。 当然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按照目前的速度来看，光是把这艘太守级太空战舰打造出来，就需要至少十年左右的时间。 这个速度已经相当快了，而且还是依靠人工智能的力量。 全自动化的机器人建造工人，有着比人类更加完美的准确度和效率，它们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 不然的话，如果靠人类自己建造，别说十年了，就算一百年也很难完成。 这就是科技带来的进步，科学技术手段越强，进步的就越快。 人类征服宇宙的第一步，已经迈开，只要这样一步步踏实的走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成长为宇宙中一颗耀眼的明珠。 不过时间的运气，似乎从来都不站在人类这一边。 在怪兽星球的安全区建立起来的第十五年，同时也是太守级太空战舰已经完成大半的时候，人类向太空深处发送的空间跃迁侦查器，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也不能完全说是敌人，只是在距离怪兽星球大约一千万光年的地方，发现了一支宇宙舰队的踪迹。 那支宇宙舰队的实力非常的强大，他们的旗舰是一艘长度超过三千米的太空战舰，而周围的护卫舰，都在一千五百米到两千米左右。 论级别，要比人类的太守级太空战舰还要强大。 虽然不清楚这些外星人的目的是什么，对人类有没有恶意，但有句老话说的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类长久以来的进化史上，充分说明了不同种族之间的见面，往往是以战争作为开端。 无论母星还是怪兽星球，都是如此。 也许你本身不想打，但为了自己的生存，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就会让你误会，从而引发一场宏大的战争。 人类在宇宙中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绝对不能先以善意来面对其他人，而是要有十足的警惕性。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你面对他们的时候，只能是用最谨慎的态度，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 人类可以不率先发动进攻，但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当然了，一千万光年的距离，其实并不算近，放在之前，这是人类毕生都无法到达的一个距离。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宇宙虽大，却并非想象中那么遥远了。 空间跃迁的极限距离，目前已经突破到了五万光年。 人类研究空间跃迁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而宇宙中那支航行的太空战舰，百分之一万比人类进化的时间更长。 所以他们有极大概率掌握了空间跃迁技术，并且距离要比人类长的多。 最重要的是，那台侦查器被对方舰队捕获了。 通过侦查器上的定向引力波，也许对方舰队会追踪到这里来。 因此，怪兽星球的舰队总指挥官，命令在一千万光年范围内，每隔五十万光年，投放一大批的侦查器。 值得庆幸的是，依靠怪兽星球那海量的资源，人类才有这样的资本。 否则光是这些侦查器，就能把母星耗的山穷水尽，更别说后续的作战准备了。 只是让人担忧的是，通过侦查器回馈的情况来看，那支宇宙舰队，的确是朝着这边而来。 他们应该已经破解了侦查器上的引力波讯息，知晓了怪兽星球的大致位置。 每一次的空间跃迁，距离足有上百万光年。 只需要十次空间跃迁，就可以抵达怪兽星球附近。 说实话，这个速度还是让人非常惊骇的，银河联盟的议事委员会成员都感到了惊惧。 因为武器设计院说的很清楚，这样的空间跃迁技术，最起码比人类领先了上百年。这还是因为人类有无名高手这样的绝世天才，逆天的发明了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人工智能创世纪。 若非有这台超级量子计算机的帮助，所谓的百年，最起码要再加十倍以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那支宇宙舰队的科技力量，很可能比几十年前的人类领先了上千年之多！ 这样的差距，毫无疑问是令人惊恐，甚至有那么点绝望的。 为什么每一次人类的敌人，都如此的强大？ 黑魔神海拉，强到令人类多年不敢轻易踏出安全区半步。 异世界高手，强到令人发指，打的全世界没有人敢说能挡得住他一招。 哪怕到了现在，每每提起那位异世界高手，仍有无数人胆寒。 而现在，这支领先人类不知道多少年的宇宙舰队出现了，人类再一次遇到了生存危机。 在这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霍不凡。 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做出决定。 而霍不凡的决定也很果断：“集中所有力量，在那支宇宙舰队到来前完成太守级太空战舰的制造！同时派出先遣队，与那支宇宙舰队进行提前接触，探查对方的来意，是善是恶，是敌是友。另外，组织一支精英敢死队，在必要时刻进行斩首行动。” 对方舰队的实力，绝对比人类的舰队更加强大，就算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但这么大的科技差距，难道还要奢望人家的武器比你差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对方只会更强，绝对不会更差。 但正因为人类处于劣势，所以对方很可能会轻视人类，这给了斩首行动有一定成功的机会。 只要人类的精英敢死队能够成功潜入对方的旗舰内部，斩杀或者擒拿住关键角色，也许可以力挽狂澜。 这三个决定，立刻传递到了各个阶层。 全人类都在这一刻忙活起来，所有能帮得上忙的人，都不遗余力的忙了起来。 霍不凡的命令很清楚，集中全人类所有的力量，把那艘太守级太空战舰以最快的速度建造出来。 这是人类的牌面，也是用来对抗对方舰队的最重要手段。 人家的旗舰长度超过三千米，如果人类只驾驶着长度一千米的知府级太空战舰，那不用想也知道，就算对方原本没有恶意，看到你这么弱小的时候，也一定会有不好的想法。 当然了，这是基于人类的思维去考虑的。毕竟在见到更弱小的生物时，人类的天性就和野兽本能一样，喜欢欺负一下。 好比猫抓老鼠，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玩。 弱肉强食的基因本能，从来没有在人类的dna中真正消失过，只不过所谓的道德观念和法律制度，把这种本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约束罢了。 但人类不能因为对方是宇宙生物，就认为他们的想法一定和人类相反，也许这些宇宙外星人的态度，比人类想象的更加恶劣也说不定。 820.塔克文明 先遣接触舰队的人选，在经过一番商议后确定了下来。 由姬家的一名三星校，驾驶一艘知府级太空战舰前往。 本来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觉得使级太空战舰已经足够了，毕竟这次前去，有很大的概率会损失掉。如果不是因为战机或者机甲尚未配备空间跃迁装置，无法胜任这项工作，他们甚至希望只派架战机或者机甲去就行了。 就算损失掉，也不会太心疼。 但霍不凡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认为这次的接触既是探明对方舰队的来意，同时也是为了彰显己方的实力。 使级太空战舰最初的设计初衷，只是用来做试验，所配备的武器，也都是常规的激光炮。两门反物质轨道炮在目前看来，级别实在太低了，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威慑力。 而且它的体型太小了，只有五百米左右，而对方舰队随便一艘就是一千五百米以上。 如果看到你派来这么小的一艘战舰，估计会非常的轻视，甚至可能因此产生对你下手的想法。 你越弱，别人欺负你就越没有压力，就好像人类想碾死一只蚂蚁的时候，是不可能去考虑蚂蚁是否报复的。 因为在人类看来，蚂蚁实在太弱了。 而这只舰队也是一样，人类必须表现出一定的实力，起码要让对方知道，他们不是蚂蚁，而是可能把你蜇疼的大黄蜂。如果你敢轻举妄动，一定会受伤！ 也就是太守级太空战舰现在还没有造出来，否则的话，霍不凡都想把太守级派出去了。 把己方实力表现的越强大，就越能表现出自己的底气，也就越让对方忌惮。 能够达到宇宙航行标准的文明，都不会是傻子，而聪明人，往往更容易落入陷阱。 霍不凡定下的方案，不会有人反对，一艘知府级太空战舰，说起啦也只是正规战舰中最低等级的那种。派出去的话，也算不失体面。 至于这艘战舰是否能够达到霍不凡所设想的目标，还不好说。 而他最大的作用，就是延缓对方舰队到来的时间，在那之前，太守级太空战舰必须完成。 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有其它的工作全部停顿下来，人工智能女娲的算力全部投入到这项工作里来。 数不尽的机器人，如勤劳的蚂蚁一样忙碌着，把各种各样的零部件安装上去。 已经来不及做太多的调试，现在要的就是撑场面，调试工作可以放在后期再去做。 至于前期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再说了，就算你把这艘太守级太空战舰调整的再怎么完美，真打起来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同时，在霍不凡的命令下，所有从怪兽星球上开采到的晶体，全部用来给星环上的行星级毁灭炮充能。 太守级上配备的小型行星能源毁灭炮，也是如此。 霍不凡要的很简单，在对方舰队抵达这里的时候，人类要告诉他们，我们拥有可以击溃你方舰队的强大武器！ 另外，母星上所有的战舰，机甲，战机，全部都派了过来。 除了最基础的防御机器人外，一个都不留。 这个做法本来招惹了很多非议，包括宁雪晴在内都觉得，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如果不留下后手，万一黑魔神海拉趁机发动了攻击怎么办？ 仅凭边线上的那些防御设备，以及安全区内的自动防御机器人，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样的战斗。 但霍不凡想的很明白，倘若在怪兽星球那边打了起来，人类必定会输。 而输掉那场战争的结果，就是敌人顺着引力波继续追到母星这里来。 到那个时候，就算你这里留下了一部分防御力量又能怎么样呢？ 连最精锐的太空舰队都被灭掉了，内陆的防御力量只是白瞎。 所以，人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对方舰队拦在怪兽星球，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用去想别的了。 至于黑魔神海拉是否会进攻，按照霍不凡的推断，她发动进攻的概率很低。 所谓唇亡齿寒，黑魔神海拉没有离开母星，就是因为知道宇宙里有着很多的危险，是连她都感到忌惮的危险。 人类给她划定了一块并不算太大的领地，看起来好像是把她束缚住了，实际上真正被束缚的，反而是人类。 黑魔神海拉坐在宫殿里，谁敢妄动？ 她本来就没想过争什么，只是想生存下去而以。 人类反倒成为了保护黑魔神海拉的屏障，有敌人进攻的时候，黑魔神海拉可以不动弹，但人类却不可能不动。 他们要生存，就必须出手攻击。 这样的天然屏障，黑魔神海拉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打破。 因此，母星上留下太多防御力量，在霍不凡看来完全没有意义。 还不如都派去怪兽星球，尽可能充实己方的力量，显得更强大一些。 还别说，母星上的防御力量虽然无比与太空舰队相比，但多达数十艘的内陆战舰，以及那十万以上的战机和机甲全部送到怪兽星球附近，还是显得密密麻麻，颇为壮观的。 总指挥官没有让这些战机和机甲到处乱飞，或者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而是全部按照固定的顺序，整整齐齐的排列起来。 看起来，就像在休息一样。 与此同时，那艘知府级太空战舰已经在距离怪兽星球大概三百万光年左右的位置，与对方舰队接触了。 引力波的主动讯息，吸引了这支宇宙舰队的注意力，他们主动前来寻找，而知府级太空战舰也没有避开，迎头而上。 双方的第一次接触，还算得上正常。 对方舰队内传递来了讯息，但太过复杂，和母星语言完全不同。 如果想把这种语言破译出来，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对方舰队似乎明白了这一点，他们派遣出了一艘小型战机，运送来了一台机器。 这台全自动化的机器，可以翻译双方的语言，破译速度非常的快。 从这点来看，要么对方的见识远超想像，才能轻松破译其它文明的语言。要么他们在智慧上，拥有难以想象的层次。 而不管哪一种可能，都充分说明了己方与对方的差距。 通过这种自动翻译机器，知府级太空战舰上的那位三星校明白了对方的一些来历。 对方自称是一个名叫塔克文明的势力，距离怪兽星球大约两亿光年左右。 这支舰队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周围的其它宇宙文明，邀请他们加入己方，壮大势力。 这样的宇宙间巡航，他们已经进行了数百年，只不过之前是以超光速航行，只有在遇到文明讯息时才会启动空间跃迁装置。 按照塔克文明的说法，宇宙中的文明还是相当多的，他们只能说处于底层的那一类，很是弱小。 所以，塔克文明非常希望能有其它文明的加入，这样一来，自身的文明会呈现多元化，而且每一个能够进入宇宙航行的文明，都拥有自己独特的科技。让他们把这种科技贡献出来，互相促进发展，是很好的事情。 塔克文明对这一次遇到的新文明相当感兴趣，从侦查器上的元件来看，是一个非常心灵手巧的文明，他们正需要这样的伙伴加入。 所以，塔克文明希望能够到文明的母星进行考察。 那位三星校听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对方的说法，只能说明暂时不准备发动战争，但他们的说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这个很难说。 821.接触 所以，三星校仍然选择按照原计划，进行拖延。 他谎称自己的空间跃迁装置出现了问题，只能以近光速飞行，等修复好故障后，再进行空间跃迁。 塔克文明发来讯息，称他们可以先行前往文明母星，至于你，在后面跟着就可以了。 这位三星校当然不乐意了，让对方舰队先去了怪兽星球，自己来这还有什么意义。 他立刻表示了拒绝，声称母星一直处于封闭式发展，基本上没与外界接触过。遇到外来者，通常会选择直接消灭，不想有任何的风险。 如果你们冒然前去，很可能引发一场战争，而根据我方的测算，这场战争你们百分百会输掉，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所以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最好跟着我一起回去，免得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不得不说，在没有探知文明实力和底线前，任何一个文明都只能对这位三星校的话产生怀疑，但绝对不敢确定。 因为他们没有胆子去赌，万一赌输了，整只舰队都会因此报废。 过了一段时间，塔克文明终于同意了三星校的说法，跟在后面以近光速前进。 同时他们也发来请求，认为可以让己方的工程师来帮忙修复空间跃迁装置。 这仍然被三星校拒绝了，我们人类不相信宇宙外的其它文明，所以不欢迎你们登舰。 好意心领了，其它的免谈。 塔克文明对此自然会更加怀疑，但还是那句话，在没有亲眼验证内心的猜测前，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正如这个文明所说，宇宙之大，难以想象，在无数的文明中，塔克文明也只是弱小的那一员。 而且这个宇宙的确有很多超级文明非常的低调，轻易不露面，甚至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文明隐匿在哪里。 所以，塔克文明也不敢因为自己的怀疑就真去做什么。 就这样，晃晃荡荡的飞了将近两个月，期间塔克文明不时发来消息，询问空间跃迁装置什么时候能够修复好。 三星校自然各种敷衍，能拖就拖。 到最后一次，见塔克文明实在不耐烦了，舰队已经有启动空间跃迁装置的意思，他才终于道：“刚刚修复好，正在调试，大概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开启空间跃迁了。请各位做好准备，我们的文明在最边沿的动物园有一个临时的简易哨所，你们可以到那里先行休息。” 就这样，又拖了大概一个星期，三星校才开启了空间跃迁装置。 此时的怪兽星球上，太守级太空战舰在连续多日的奋战中，终于建造完毕。 船坞并没有隐藏起来，而是继续打造第二艘太守级太空战舰。 当塔克文明的舰队，随着三星校一起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两艘知府级太空战舰，以及十艘使级太空战舰组成的舰队。 和塔克文明相比，这支舰队的力量实在算不上强，无论数量还是体量都不在一个级别上。 但相比阵形整齐的塔克文明，人类文明的舰队看起来很是松散。 当他们看到塔克文明的时候，战舰甚至没有摆出任何的防御姿态，只有一连串的扫描波动穿透了舰队。 随后，这串波动也消失了，舰队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反应。 三星校在这里及时的解释道：“我们的指挥官已经通过扫描确认，你们的舰队无法对文明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欢迎各位与人类文明碰面。” 这番话当然是自大的夸张，但塔克文明不知道啊，因为在过往的历程中，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接触到其它宇宙文明却丝毫不戒备的类型。 就算是那些比塔克文明强大许多的舰队，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多少会摆出一点点的防御或者进攻姿态，这是戒备感。 而人类文明什么都不做，就好像人类看到一只蚂蚁爬了过来，扫一眼确定它没威胁，就懒得理会了。 塔克文明的旗舰上，派出了一艘小型的银色战机。 这架战机拥有超光速飞行的能力，瞬间就抵达了附近。 三星校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而是直接从战舰中走出来，利用精神力使得自己朝着星环飞去。 这一幕，让塔克文明看的十分惊讶：“你们可以在宇宙空间生存？” “当然，我们人类经过了无数年的进化，已经从碳基生命达到了进化成硅基生命的条件。不过出于对传统的考虑，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这样做。因为我们相信，力量来自于自身，就算不转变成硅基生命，我们也依然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实际上，像我这样的人只是很普通的一员，否则也不会被派去与你们接触。说句不好听的，只有不被重视的炮灰，才会被派往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侦查。” 塔克文明没有反驳这一点，因为在任何文明中，这都是相同的策略。 用不重要的事物去获得更加重要的讯息，这是值得的。 只是他们并不清楚，这位三星校已经是人类中相当强大的类型了。 至今为止，人类只诞生了三名星将，而且其中之一就是霍不凡。 霍不凡已经超越了人类目前的层次，他和黑魔神海拉一样，都属于那种更高级别的存在。 只有刚刚晋级的两名星将，才算是真正的人类强者水平。 而在他们之下的三星校，全世界也没有多少，那位三星校说自己是炮灰，实在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越是这样说，塔克文明反而越不敢怀疑。因为这名三星校跨越宇宙空间的时候十分自然，看起来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事情了。 在三星校的带领下，塔克文明的战舰放缓了速度，三星校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那边是我们停靠战机和机甲的地方，不过都是些小玩具，不用太关注。”三星校指着战机和机甲队伍道。 塔克文明的战舰中，一群拥有六只眼睛，脑袋看起来像长着皱纹的虫子，两只触角不断的抖动着。 他们因此产生的交流，是在确认那些战机和机甲的实力。 看起来还可以，最重要的是数量非常多。 他们的舰队中，战机还没这么多呢。至于机甲，塔克文明对机甲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他们的种族无法驾驶这种机器。 “这是我们的临时船坞，因为最近扩充了动物园，所以决定增加两艘低级别的战舰，防止宠物逃脱。这是星环，一共三层，用来防御，居住，攻击，制造，维修等等。”三星校仔细的介绍道。 庞大的星环，看起来如此的震撼，即便是塔克文明，对于这样的超级工程，也依然表现出了认可的姿态。 如果按照人类当前的科技，其实是无法制造星环的，但他们拥有人工智能创世纪和女娲，还有怪兽星球上无数的珍稀资源，等于白白跨进了数百年的差距。 这样一来，达到这种领先当前时代的科技水平，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无论战舰还是星环，在塔克文明看来，都只是一般般，远远达不到可以藐视他们的地步。 最后，他们把兴趣点集中在了下方的星球上，询问道：“什么是动物园？” “就是我们培养的一些小宠物，宠物你们知道吗？就是那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打骂随意，它们也不敢反抗的那种。这些是给我们人类文明的孩子准备的小东西，每隔千年，其中最强大的一些会被送回去当宠物玩耍，至今为止，已经有几百万只了。每年光是给这些宠物找吃的，就让人很是头疼。好在它们非常的听话，可以充当狩猎的猎狗，还是有点用处的。” 822.吓唬 塔克文明能够理解狩猎的意思，宇宙中的各个文明，从来都不是和平发育的。 大吃小，这种事情到处都是，人类间的争斗在宇宙中只是寻常。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还算比较平和的那种，因为无论做什么，哪怕再弱小的生物，他们也不喜欢把对方彻底灭绝。 可是在宇宙中，灭绝其它文明，反而是一些好战文明最喜欢做的事情。 用他们的理论来说，不管宇宙是不是无限大，只要你们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就说明你们会与我们产生资源的争夺。 那么为了让我们的发展不受干扰，就只能把你们彻底灭绝，保证永远不会出现隐患。 这种思想虽然残忍，可是在宇宙文明中却还是接受程度挺高的。 当然了，也有一些文明更喜欢把其它文明压制后，吸收进自己的体系内，以此壮大自身，免得以后遇到更强大的敌人会扛不住。 塔克文明就是这样的一种，他们不是特别喜欢战斗，却也不反对用战斗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而在这里，当他们从三星校口中得知眼前这颗星球，是人类文明在边沿地区打造的宠物乐园时，多少还是有一些惊讶的。 因为他们的战舰扫描仪中，显示出这颗星球上有不少非常强大的生物，其中一些甚至可以轻松毁掉他们的旗舰。 “刚才我们的动物园管理员告诉我，为了表达对远方来客的欢迎，他会让乐园中的动物们表现出一些热情来。” 三星校话刚说完，就见数艘内陆战舰从数万米的高空，朝着十阶怪兽的领地投放了重力炸弹。 威力强大的重力炸弹，让不少低阶怪兽死伤惨重，而那只十阶怪兽顿时暴怒。 这只名为朱雀的火鸟从下方腾空而起，朝着内陆战舰扑去。 三星校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慌乱的样子，很是镇定的介绍道：“这是一种日常的娱乐活动，而这只就是我们打算再培养培养，然后送回给孩子们当宠物的小家伙。” 朱雀的火焰温度高达十万度以上，这样的温度，几乎可以融化世间的一切。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塔克文明，看到这只火鸟的时候，也不禁感到惊惧。 因为这只火鸟所吐出的火焰，连他们的旗舰都无法承受。 那几艘内陆的高空战舰，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很强大，塔克文明立刻发送了预警信息，提醒三星校，战舰是无法抵抗这只火鸟的攻击的。 “放心吧，它只是在玩耍而以，不敢真的攻击我们。”三星校呵呵笑着道。 在塔克文明的注视下，只见朱雀的火焰在喷吐到近两万米的高空后，就缓缓消失了。 它那庞大如山峰一样的巨大身躯，则拔高到了三万米的位置，几乎与高空战舰齐平。 但是如三星校所说的那样，朱雀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它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鸣叫，仿佛在示威一般，然后就回去了。 尽管三星校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实际上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在此之前，人类已经提前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每天都往下面投放几次重力炸弹，把这只朱雀引出来。 一旦发现朱雀要攻击的时候，星环中的行星级毁灭炮就会立刻做出发射的姿态。 哪怕是十阶的怪兽朱雀，察觉到这种攻击即将到来，也只会立刻离开。 通过七年多的战斗，人类已经摸清楚了这些怪兽的脾气。 十阶怪兽之间，是不会轻易发生任何战斗的，因为它们不想受伤。 一旦受伤，很可能就会被其它同级别怪兽吞噬，没有哪只怪兽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面对人类的行星级毁灭炮，十阶怪兽只会出来示威。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骚扰，这只朱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试探，每次都是跑出来耀武扬威一番就回去。 包括这一次，行星级毁灭炮甚至没有积聚能源，它就懒得再继续“玩”下去了。 看着这只朱雀返回了自己的领地，塔克文明的战舰中，也随之发来了消息：“这种级别的怪兽，在你们的母星有数百万只？” “没错，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毕竟只是宠物而以。如果你们喜欢，也可以下去抓几只带走，我们并不反对。”三星校回答道。 塔克文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因为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宇宙中的硅基生命有很多，都是那种个体非常强大的类型，作为老牌文明的一员，塔克文明也很清楚这些硅基文明的强大之处。 眼前这颗怪兽星球，综合来说并不是特别强，哪怕是塔克文明，调动来一只精锐舰队，也可以把它们轻松消灭掉。 但是，这样的精锐舰队，在塔克文明只有不到十支。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同时对付一百只，甚至两三百只十阶怪兽。 但是，三星校说人类文明足足养了数百万只这种怪兽，这就让塔克文明感到惊惧了。 人类文明，到底有多么的可怕，才能培养出这数百万只顶级的硅基怪兽？ 数百万只顶级硅基怪兽，足以将塔克文明轻松毁灭，而这只是他们培养的宠物？ 塔克文明中没有宠物，他们不是很容易理解这个词语的意思，但从三星校的话语中，他们可以听的明白，所谓宠物就是用来玩耍的那种，并不是很重要。 那么当一个文明拥有数百万只这种不重要的顶尖硅基怪兽作为宠物的时候，他们的文明本体，又会是多么的强大？ 坦白来说，怪兽星球附近的舰队力量，塔克文明并不是很在意。 除了那艘两千米长的太守级太空战舰还能入眼之外，其它的看起来都很一般。尤其这些内陆战舰，更是不值一提。 但三星校说的很明白，这里只是边线的动物乐园，能被派来这里的，自然都是最底层的苦力。 像他们这种人，就只配驾驶最原始，几乎已经可以被报废的那种战舰。 当然了，动物园并不需要太强大的武力，反正只是喂养宠物嘛。 这种战舰在人类文明中虽然原始，但胜在制造方便，随便搞个星环就足够用了。 而且人类文明也不是没有在这里投放武器，星环上的行星级毁灭炮不就是嘛。 那台行星级毁灭炮威力巨大，手段并不是很先进，而这一切配合上三星校做出的介绍，以及朱雀的“配合”，反而显得相得映彰，天衣无缝。 “我们对养宠物没有什么兴趣，文明中也没有擅长这一类的成员。不过，人类文明的强大，让我们大开眼界。如果可以的话，未来希望我们能够成为盟友，共同发展进步！”塔克文明如此说道。 三星校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未来？难道现在不可以吗？我们的动物园管理员说，很乐意派遣使者前往你们的母星，当然了，你们给一个坐标也可以。” 这句话说出来，塔克文明顿时吓的够呛。 我们都说了希望未来的时候再成为盟友，就是怕你们起歹心，要对我们下手。现在你竟然主动要去我们的母星，还想要坐标，那不更是证明人类文明有动手的迹象？ 想到这，塔克文明的指挥官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呼喊自己的同伴回来。 白色的战机瞬间飞回到战舰内部，舱门关闭，塔克文明发送来了最后一条讯息：“因为我们还有一些巡航任务没有完成，所以等我们巡航完毕，会再回来与你们汇合，到时候再一起前往我们的文明吧。” 说罢，塔克文明的舰队掉头，开启了集体空间跃迁离开了这里。 823.改变 它们走的十分匆忙，连那台翻译机器都没有带走。 看着空空如也的星空，三星校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很想大声的欢呼，却又不敢。 因为那台翻译机器中，也不知道是否有能让塔克文明接收到什么讯息的东西。 所以，在塔克文明离开后，这位三星校很谨慎的先回到战舰中，把翻译机器送到外太空，用湮灭射线彻底毁掉后，才向总指挥官汇报了具体的情况。 其实不用他说，总指挥官也知道塔克文明已经离开了。 当翻译机器被毁掉后，众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他们疯狂的欢呼出声，仿佛获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塔克文明是被吓跑的，而这则是他们制造的假象。 通过连续多日的演练，堵上了人类所有的运气和未来，加上怪兽们的配合，终于演出了一场好戏。 当塔克文明离开的消息传回母星后，霍不凡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整个计划是他制定的，但真正实施下来，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毕竟他的计划是根据对人类心理把握来制定的，宇宙中的其他文明是否也有相同的心理，这一点谁也不知道。 现在看来，其它文明先不说，最起码塔克文明与人类的心理还是极其相似的。 他们只看到了表面，也许内心有所怀疑，但在宇宙级的文明战争中，失败的一方很可能会被灭亡。 这样的风险，没有几个文明敢冒险的。 所以，塔克文明离开是非常明智的，否则万一人类文明真如表现出的那般强大，又对他们的文明有了侵略的想法，那可就难办了。 反正就算不征服人类文明，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干嘛非要冒险呢。 对正在发展中的宇宙文明来说，稳妥发育，才是最重要的。 消息很快在安全区内传递，所有人都走上街头，大声欢呼。 他们高声呐喊着霍不凡的名字，尽管负责实施计划的是怪兽星球的前线人员，但真正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就是霍不凡。 是他这个独特的思路，使得人类免于战争，甚至没有花费太多的代价。 这种神乎其技的操作，让人惊叹他的脑洞。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霍不凡第三次拯救世界，哪怕这一次他并不是唯一“出手”的人。 但无论如何，霍不凡在这次事件中起到的作用，是绝无仅有的。 连宁雪晴都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虽然这种骄傲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但每一次丈夫都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你的崇拜并没有错。 塔克文明的危机就此解除，对普通人类来说，这可能只是一次令人啧啧称奇的宇宙文明接触史。 但对更高层的人类来说，却不是这么简单。 塔克文明距离怪兽星球足足有上亿光年，却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了什么？ 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一部分是因为发现了人类发送出去的侦查器，另一方面，是因为引力波给了他们方向。否则茫茫宇宙中，想在数千万光年内找到某一个文明还是相当困难的。 除非有逆天的运气，否则几乎不太可能成功。 所以，人类的超远距离通讯，还是有问题的。 引力波虽然具备了超远通讯的基础，但它的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可以被更远距离的宇宙文明探测到。 除非你能够完全控制引力波的拨动方向和范围，不让它向其它地方传播。 可是在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引力波是根据宇宙级规则被创造出来的，人类目前还没有能力控制的这么精准。 人工智能创世纪已经在着手推演如何改进，不过根据预测结果来看，最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可能获得一些成果。 所以，这段时间里，人类最好不要再轻易使用引力波作为通讯手段。 哪怕目前还没有更合适的手段，可以代替引力波，也只能先将就着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用一艘特定的战舰，每天来回进行空间跃迁传递讯息。 这样做可能会消耗更多的资源，却好过被其它宇宙文明发现。 不是每一个文明，都像塔克文明这么好忽悠。 如果遇到一些心狠手辣的冷血文明，可能见到你根本不会给你表演的机会，上来就把你杀的屁滚尿流。到那个时候，你的表演天赋再牛也是白搭。 这个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 偷偷的发育，绝对不能高调。 可以说，塔克文明的出现，让人类中一些冒进分子被吓的缩回了脑袋。 之前很多人都觉得，人类已经足够强大了，那么强大的怪兽星球，不也一样被我们站稳了脚后跟？ 强大的远征舰队，给了他们非常充足的信心，认为人类已经真正走向宇宙，可以开始征服外面的世界了。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宇宙很大，人类只是非常渺小的一员，随便来一个文明，都可能把他们彻底抹杀掉。 实际上如果塔克文明不被蒙骗，仅凭这只巡航舰队，就足以把人类彻底灭亡。 那艘三千米长的旗舰，配备又真正的行星级歼星炮。 这是一种被人工智能女娲推演出来，准备列装在下一个等级太空战舰上的主炮。 但目前只是推演出来，至于如何制造，还没有一个详细的可行性方案。最起码，得再推演十年甚至二十年以上才有可能推演的出来。 所以，人家拿着你未来几十年后才可能拥有的武器，你怎么打？ 一台行星级歼星炮，足以一炮毁掉整个母星，这是一种直接摧毁行星核心的毁灭性武器，强大的令人发指。 激进者的心思收敛了，银河联盟却没有因此气馁，见识了越强大的敌人，他们想奋勇向前的心情就越强烈。 人家那么强大，是因为比人类早发展了很多年。 而人类仅仅几千年的时间就发展成这样，已经相当快了，更何况，我们拥有跨时代的人工智能作为辅助，一定可以快速发展到可以和塔克文明，甚至更高级别文明相媲美的地步。 这次的事件，促使人类达成了两点共识。 第一，找出可以代替引力波作为超远距离通讯的手段，或者对引力波进行改进，成为可以精准控制方向与位置的通讯手段。 第二，全人类都要开始进行更高层次，更加艰苦的训练。不仅仅局限于对精神力和肉身的修炼，还包括技术上。 银河联盟则投入巨资，在三个月内成立最少十所银河大学，以及百所银河专科大学。 所有符合招生条件的人类，无论年龄，都可以报名入学。 银河大学是一种全方位的综合性学校，而银河专科大学，则是以定向技术专科为目标。 你的天赋是机甲制造，那么就进入机甲制造专科班，你的天赋是高能量武器制造，那就进入高能量武器专科班。 适合什么，就上什么。 而专科大学里的科目，分成了上千种，几乎涵盖了所有人类能够用得上的科技。 现在人类需要大量的精英和技术人员，只有这种人的数量足够多，人类才能发展的更快！ 每一名成功入学的学生，家里每年都可以获得最少十万星币，最高百万星币的奖励！ 你在学校的成绩越好，家里拿到的奖励就越多。并且你本人在学校，也每年会得到一定的补助，最低是每个月一万星币起步。 也就是说，只要你能够进入大学校门，不管专科还是综合大学，每个月的小日子都会过的相当滋润。 824.谩骂 一万星币，足够三口之家每天大鱼大肉，无需担心生活品质了。 所以，进入大学成了很多人最期望的事情。 之前整个银河联盟只有一所大学，按照最初的设想，这样可以培养出最顶尖的精英。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这所大学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顶尖人才，没有一个例外。 但是现在，人类需要更快的发展，那就不能只顾着金字塔的最顶端，要往中下发展了。 第一所大学，依然是全人类中最顶尖的才能进去，至于其他的，则依次降低了标准。这样一来，虽然没有太多顶尖人才被选拔出来，却可以尽可能保证更多的人才被挖掘，不至于漏掉。 同时，银河联盟也鼓励人们自建学校，每所学校都会提供一定的启动资金，如果经过几年的时间考察，发现你们的教学水平，和出人才的比例满足标准，就会把这些年所有的成本全部返还给你。 总之一句话，你送给人类人才，人类就补偿你所有的损失，并且还会有大额的奖励。 建学校得到的奖励，可比做学生多多了，最低千万星币起步。 霍不凡希望这些民办学校，能够成为更细致的网，把大学漏掉的人才再抓回来。所以民办学校除了被动的让学生自己报名外，还承担起了主动去民间发掘人才的责任。 而学校只是给人类发展打造一个牢固的基础，想要见效，可不是三两年就能见到的。 人类要快速发展，目前更多的还是要依靠人工智能，以及现有的这些人才。 按照霍不凡的命令，武器设计院和人工智能暂时停止对更高层次武器的设计研究工作，反正就算你设计出来现在也制造不了，还不如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其它更重要的事情上。 目前人类最重要的时期，就是打造多支太守级太空战舰，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打造更高级别的战舰。 不说别的，最起码十年内，要和塔克文明的巡航舰队力量相当。 按照人工智能的估算，能够在宇宙中进行巡航的文明，舰队实力应该最低都和塔克文明差不多。 所以，人类必须拥有与对方匹敌的力量，就算不能随随便便消灭敌人，最起码也可以震慑对方，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靠演戏糊弄过去，这次能糊弄，纯粹是因为塔克文明本身不算特别强大，所以他们的态度也不是很强势。 一个没有底气的文明，才会被表象所欺骗。 真遇到那种强大的文明，人家就算冒着损失这支舰队的风险，也必须看到你的底牌，这就是底气！ 而想要打造能与塔克文明相匹敌的舰队，可不是容易的事情，目前能制造太守级太空战舰的船坞，只有星环上那一处。 并且议事委员会经过商讨，认为母星已经没有制造大型太空战舰的条件了，更偏向于把船坞设立在怪兽星球附近。 因此，经过最终的决议，工程队继续在怪兽星球修建新的星环以及船坞，专门用来打造太守级太空战舰。 而母星这边，则利用运送回来的资源，打造使级太空战舰和知府级太空战舰。 当然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内陆高空战舰也是可以制造的。 这几种战舰最大长度不超过一千米，相比母星之前的航空母舰也就大了三倍左右。 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一个人都能参与到这项工作中去。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全自动安装机器人前，人类都可以参与制造太空战舰的工作中。 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利用所有人类的力量，共同发展，共同进步。 虽然和宇宙文明对抗的资本，来自于更多更强大的太空战舰，但这并不代表战机和机甲就没有用了。 武器设计院虽然停止了设计未来武器，但他们要对现有的武器进行更新和提升，把能源利用最大化，工作还是相当繁重的。 之前的工作中，武器设计院只是设计出初稿，然后交给人工智能创世纪推演，推演完毕后直接制造。很多时候这种设计，都是来自于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也可以称之为运气好。 对于武器真正的原理和构造，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清晰，也从没有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和研究。 霍不凡希望他们能够把人类现有的东西都研究透彻，不要步子迈的太大。 这倒是件好事，也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得到了武器设计院的认同。 他们之前确实走的太快太顺了，以至于很多事物的发展，开始慢慢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能力。短时间内，依靠人工智能的帮助他们还能左右局势，但时间长了，等武器更先进一些，更强大一些，万一出点什么麻烦，这都是了不得的灾难。 所以，研究透彻现有的东西，才能更放心的往前走。 包括姬家，糖糖都是这样的，霍不凡要求他们把目前的设计进行更深层次的完善，把现有的产品打造的完美无缺，才能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而战机和机甲的提升，表面上看似乎左右不了人类对抗宇宙文明的结局，但实际上人类目前发展，已经完全依靠怪兽星球来提供资源了。 别看怪兽星球上已经建立了安全区，其实人类的活动范围，也大多局限于安全区内。 离开了安全区，外面就是怪兽的世界。 当初人类选择安全区范围的时候，是以怪兽级别为参考依据的，附近的怪兽越弱小，就越适合他们生存。 然而现在安全区的范围内，已经把所有低级别怪兽消灭了，再往外，最低都是四阶以上的怪兽。 偶尔会出现一些二三阶的怪兽，数量极少，所以人类目前想离开安全区，只能成群结队的利用机甲打出去。 但怪兽的强大，实在令人头疼，你组织几百上千台机甲，遇到成群结队的怪兽，那就是送菜。 如果组织几万台机甲，倒是声势浩大了，可是容易引来更高阶的怪兽，从而导致团灭的更快。 所以，人类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人数少吧，走不出去，人数多吧，人家比你更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单兵作战能力，最起码得到一台机甲能够单独对抗四阶甚至五阶怪兽的地步。 当然了，想达到这种级别的战斗力可不容易，目前机甲只能对抗二阶硅基怪兽，连三阶都很困难。 而霍不凡却要求他们越级对抗四阶甚至五阶怪兽，很多人一听到就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命令发送到姬家的时候，姬家很多老资格的人物都拍桌子嚷嚷起来：“这不是在胡闹吗！机甲也是有极限的，那些怪兽强大到连战舰都拿它们没办法，却想指望我们的机甲充当主力？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是啊，银河联盟自己没办法了，就把压力转到我们头上，也太离谱了，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我们得去找议长，也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明摆着做不了的事情，干嘛非硬塞给我们。” 一群人嚷嚷个不停，让姬香凝听的十分头疼。 如今的姬香凝看起来仍然和二十年前差不多的样子，并没有多少衰老的迹象，这自然是得益于修炼带来的成果。 姬香凝对修炼还是非常勤奋的，因为她不想变老，只想让自己保留在最年轻，最漂亮的状态。 这倒不完全是因为自恋，更多的还是因为她对霍不凡的感情太深，想让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永远都是最漂亮的那个。 825.思路 虽然年龄上，姬香凝已经不小了，但至今为止她连个绯闻都没有过，更别说谈男朋友了。 当然了，无论媒体还是公司的员工大多都知晓一点，董事长和银河联盟的神有关系，他们从来没有宣布在一起，甚至没有人亲眼见过他们有什么亲密的行为。 但是姬香凝自己都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偶尔有胆子特别大的问起这件事，她还会选择默认。 所以，媒体人也不敢乱写她什么，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 这位可是跟议事委员会议长有关联的人，同时也是全世界最强大的机甲制造商，得罪了她，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最重要的是，姬香凝也的确洁身自好，追求她的不是没有，她一个都不搭理。 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愿意挑战这个冰山美人了。 “董事长，我觉得您应该主动去找议长商量一下，他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是在害我们嘛。”有人过来对姬香凝道。 姬香凝转头看他一眼，问：“他怎么害我们了？” “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偏要让我们来做，回头做不到了，肯定要趁机找麻烦。我觉得，议长大人是不是想趁机把我们姬家吞并了啊？”那人道 “呀，还真有这种可能，以前他就吞并过无数的公司，才有了现在的发展。” “想吞并我们姬家可没那么容易，全世界最强大的机甲就是我们制造的，我觉得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呢？” 众人议论纷纷，对霍不凡的此番行为十分不满。 这时候，姬香凝忽然拍了拍桌子，问：“你们说完了没有？” “众人看过来，都看出她一脸的不高兴，其中一人连忙解释道：“董事长，我们也不是想说议长的坏话，只是他这次的任务实在太离谱了，摆明是在坑我们啊！”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姬香凝脸色发沉的道：“你们以为自己在他眼里很重要吗？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在他眼里都只是一颗棋子，用来帮助人类发展进步而以。他已经完全超脱了个人私利的层次，现在的他，所考虑的都是全局发展。你们觉得他想吞并姬家，那只是你们的无知。在我看来，他只是把人类发展中的某一环交给了我们而以，这是信任，可是在你们口中却成了坑杀？” 有人讪笑道：“我们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任务……”” “觉得没有任何可能完成是吧？”姬香凝冷声道：“当初他说要整合全世界资源的时候，也有无数人说不可能做的到。那么多的国家，那么多的种族，那么多不同的思想，无数的利益纷争，你怎么整合，简直就是个笑话。可最终的结果呢？他做到了。虽然有黑魔神海拉这个意外因素的促成，但在我看来，结果就是结果，没有那么多原因。后来黑魔神海拉进攻武器设计院，也有无数人认为人类完了，他一个人不可能坚守到机甲战队的到来。可最终呢，他做到了。与黑魔神海拉决战，也有无数人认为，他不可能赢。结果呢，他又做到了。” 姬香凝看着周围的人，大声道：“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不可能中，他做到了这些别人眼中做不到的事情，才有了现在的地位，才会被人称之为最接近神的男人！他既然把任务交给了我们，就是相信我们能做到。而我也相信，他的命令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会故意为难我们。你们觉得做不到，只是因为你们的眼光和格局跟不上他而以。但我能看的到，这些任务都不是特别的困难。不就是四阶怪兽，五阶怪兽吗？怪兽的实力是固定在一个范围内的，可我们的机甲却有着无限的未来。只要我们不断的发展下去，不断的更新提升，机甲的战斗力也会不断的提升。总有一天，我们能达到这个要求。” “可是议长对时间有限制啊……” “那就按他限制的时间去做！所有人加班加点，拿出世界即将毁灭的劲头，去努力给人类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姬香凝冷声道：“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人类的毁灭，真是随时随地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旦有新的宇宙级文明到来，我们可能会被直接消灭。所以，留给各位谩骂的时间不多了，请你们好好珍惜。” 姬香凝的话语很重，也很沉，让人听的浑身都不舒服。 但她有一点说的很对，留给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还只这样谩骂下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毁灭。 姬香凝也知道总是拿威望去吓唬人，终究有一天会起到反效果。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实话说，这次的任务确实很难，但我认为，我们还是可以很好完成的。他对我们的要求是让机甲达到可以对抗四阶甚至五阶怪兽的地步，但并没有说用什么样的手段。所以，我建议先从各大公司的产品中，筛选出威力足够达到这个要求的武器，然后再根据我们的机甲进行融合更改。” 不得不说，姬香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她这一番话，直接给众人提起了一个新思路。 没有错，霍不凡并没有规定必须要用姬家自己的产品，只要你们有本事，给机甲装上一台反物质轨道炮也没有问题。 反正霍不凡要的只是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有了这个思路，众人心里也就没那么沉重了，同时觉得，或许完成任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当然了，思路虽然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能够击败四阶以上怪兽的武器，最低也得是战舰主炮级别的能量武器，比如说大功率的激光炮。 功率稍微弱一点，都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像反物质轨道炮，或者湮灭射线，自然威力更大，但它们现在的体积也很大。 安装在战舰上，从能源到主炮本身就大的惊人，传统的航空母舰可能都不够安装这玩意的，更别说不超过百米的机甲了。 所以姬家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尝试把这些大威力的武器缩小化，然后安装在机甲身上。 二是根据这种威力的标准，重新打造一款机甲专用的武器。 其实姬香凝也提到过第三条路，那就是让每一台机甲都拥有光速斩击的能力。 光速斩击被誉为近战机甲的最强攻击手段，没有之一，连黑魔神海拉，或者那个异世界的硅基生命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 如果真的每一台机甲都能够使用这种能力，那么击败四阶以上的怪兽，似乎也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不过这样做的难度，并不比研究新武器小多少。 到目前为止，人类当中能够完成光速斩击的只有霍不凡一人，能达到百分之一光速斩击标准的都没几个。 而霍不凡要的是普遍性，也就是随便一个合格的机甲驾驶员，都能够拥有这样的战斗力，而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例。 个例在这样的战斗中，毫无意义。 所以，这种手段很快就被否定掉了，还是重新设计新武器，或者缩小武器体积来的更靠谱。 姬香凝没有和这些人辩论什么，实际上她比谁都清楚，要全员达到光速斩击的标准，短时间内基本上不可能。 之所以提，只是想让这些人主动去否定她。 有时候，给别人一个否定的机会，反而更容易激发他们的斗志。 826.新思路 在否定了姬香凝的方案后，公司里总算敲定了剩下的两种方案。 他们没有选择其中一种去研究，而是齐头并进，双管齐下。 可能是被霍不凡影响了，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同时准备两套方案。 也许这样做会浪费一些额外的资源，却可以最大化的保证成功率。而且如果两种都成功了，也可以一主一副共同发展。更多的发展路线，意味着你拥有更多的节省成本，提高效率的手段，也不算太吃亏。 不过无论让机甲装配上类似反物质轨道炮这样的大威力武器，还是重新打造一台机甲专用的武器，都不是容易做到的，必须经过无数次的试验。 如今光是设计，就非常的麻烦，连人工智能创世纪在做推演的时候都认为，别说制造了，想做出设计，可能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行。 因为按照正常的科技发展，人类最少再发展个二三十年以上，可能机甲的战斗力能与四阶怪兽勉强相当。 如今要在几年的时间内就完成这一步，实在困难。 不过既然接下了这个任务，谈什么困难都是白扯，只有尽可能做到。 另一方面，糖糖的战机也一样要被优化，霍不凡给她的要求同样很简单。 怪兽星球上有四阶的飞行怪兽，战机要在理论上拥有对四阶怪兽的匹敌能力。 不得不说，霍不凡对闺女还算稍微有点宽松的，只让她拥有理论上的匹敌能力。简而言之，只要你的理论能通过验收，那就可以了。 至于实际战斗中怎么样，可能得看操控者的本事。 当然了，现在战机大部分是由人工智能操控的，发挥还是相当稳定的。即便霍不凡给糖糖降低了些许标准，但只要理论能成功，实际战斗成功的概率就很大了。 包括那些二线的战机，机甲制造公司，也都是一样，霍不凡要他们辅助最顶级的公司进行优化提升。 在此期间，各个公司的技术可以共享，别说什么行不行，什么知识产权之类的。 在生死存亡之际，你讲这个有什么意义？ 如果人类活不下去，你就算拥有再多的知识产权，也只是废纸一张。 而且和顶级公司进行资源共享，对小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他们本身的技术并不先进，只是可能在某些方面独树一帜。 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基础技术大幅提高，他们就可以快速成长起来。 霍不凡不希望一家独大，他希望人类所有的公司都互相竞争激烈，拥有各自不同领域的优势。 百花争艳，这才是最好的发展策略。 无论任何人，都必须同意，没有其它原则。哪怕姬家很多人因此表示不满，却也没有办法。 霍不凡的威望实在太高，他一句话，就像古代的圣旨一样压下来，没有人敢拒绝。 而且就算你想藏私都很难，人工智能创世纪与数名技术专家组成了监察队伍，将会对资源共享的事情进行监督。 如果发现哪家公司存了私货，不愿意共享，那么立刻就会启动紧急法案。 根据紧急法案的固定，银河联盟有权收回这家公司的一切，包括资金和技术，任何人不得阻拦。违抗者，将视作银河联盟的敌人。 在宇宙中，银河联盟也许只能算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但在母星上，却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当然了，紧急法案的使用条件还是相当苛刻的，并且为了保证良性的有序发展，正常情况下也不会启用这样的极端法案。 不然的话，你银河联盟说收就收，谁还敢开公司啊，干脆都去给你打工算了。 不过在此时此刻，这个法案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极少有哪家公司敢冒着被一盘子端走的风险藏私。 于是接下来几年，在人类近乎无私的共同奉献中，科技发展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第三年的时候，机甲的新设计就出炉了，最先出炉的设计是打造了新型的武器。 这种武器是以怪兽晶体作为能源，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能源武器，而是把晶体和机甲结合起来，使得机甲具备一定的成长性。 说白了，就是人为的制造出硅基生命，只不过机甲本身是没有生命的，它只有智脑。 而内部晶体的存在，可以让它们吸收周围的能源来维持自己的活动，以及武器的使用。并且这些能源如果足够多，还可以在体外覆盖一层能量盔甲。包括武器和机甲本身的力量，使用了特殊材料后，都可以在晶体能量的刺激下不断成长。 吸收的能量越多，机甲就越强大。 从理论上来说，一台普通的贪狼星机甲，在经过十年左右的能量吸收后，就可以拥有与四阶怪兽作战的能力。 这个速度已经不算慢了，而且人类只要不灭亡，未来时间有的是。 等到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以后，这些机甲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当然了，机甲的成长也不是真正无限的，目前设计出的新型材料，能量吸收上限就是最多与五阶怪兽相持平。 再高的话，能量只会外泄，根本无法保留或者吸收了。 另外，关于武器缩小化的设计，也在同步推进。只不过这条路，远比利用晶体给机甲带来新生更加的复杂。 晶体机甲的技术难度，主要是新型材料的能量成长性，最完美的材料，自然是以晶体本身打造机甲。但这样做需要耗费的晶体实在太多了，在推演中得不偿失。 最后，人工智能女娲在怪兽星球上发现了一种新型金属，对能量有着非常强大的共鸣。无论电能，火能，又或者其它能源，都可以被它吸收，并壮大自身。 这种被命名为女娲石的金属，在怪兽星球上数量众多，并不算太稀有，因此成为了打造新型机甲的主要材料。 以女娲石为主，晶体为辅，姬家将联合众多公司共同打造新的机甲战队。 这支战队将在正式成立后，承担起人类开疆扩土的重任！ 而武器缩小化的进程，目前也达到了后半段。 根据设计理论来看，想把反物质轨道炮缩小，同时又不降低威力，或者说不降低太多的威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走类似成长型机甲的路子。 也就是说，利用女娲石和晶体共同打造武器设备，依靠能量的成长性来提升威力。 这样一来，可能最初打造的武器威力并不是特别强大，但随着时间的增加，随着它们吸收的能量越来越多，威力也会随之提高的。 这个方案得到了一致认可，因为它不但是武器缩小化的思路，同时也可以和第一个方案相配合。 无论机甲还是武器，都拥有共同的成长性，越来越强，正是人类所需要的。 包括其它的武器，比如战机，战舰，都可以采用这样的方案。 只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需要时间。 说白了，人类拥有的时间越长，未来的成长性就越高。 反之，倘若有好战的宇宙文明在人类没有成长起来前发动了进攻，那人类可能会因为没有成长到足够强大的地步，惨遭毁灭。 所以在确定了方案后，霍不凡立刻启动了紧急预案，对母星和怪兽星球进行了讯息封锁。 所谓的信息封锁，就是利用反物质能量的湮灭特性，把母星和怪兽星球附近的一切能量波动全部毁掉。 这样一来，讯息传递不到外界，也就可以有效减少被其它文明发现的概率。 同时，所有在外的侦查器全部收回来，一个也不用。 827.融合 侦查器的回收，代表着人类在外太空几乎就是睁眼瞎，再也不可能从千万光年外，就发现敌人的踪迹。 但这样做的好处是，敌人同样不能在千万光年外，就发现人类。 塔克文明就是被侦查器引来的，这是前车之鉴，也让人类意识到，在没有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最好不要把自己哪怕一根头发伸出去安全范围。 否则的话，只会招惹血光之灾。 最重要的是，人类文明是否能提前发现敌人的踪迹，在这个时间段其实并不是特别的重要。 就算你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你又打不过人家。又不是说提前发现了，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布置。 像之前针对塔克文明演的一场好戏，只不过是巧合而以，不是每个文明都和塔克文明一样好糊弄。 收拢了所有的力量后，人类只保留了母星和怪兽星球附近的防御力量，然后关起门来开始大力发展。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十年后，新型机甲战队已经初步形成了战斗力。 配合着新型战机，开始在怪兽星球上展开了推进工作，以便获取更多的资源。 而这十年里，人类也并非什么都没做，经常会排一些战机和机甲四处扫荡。 虽然多半是被打的屁滚尿流，可是人类不在乎。 新型战机和机甲成型后，老旧型号就已经面临淘汰了，现在没淘汰是因为新型号数量不够多。而且很多的重型工作，也需要这些老型号去做。 并且，老型号的战机和机甲被打爆后，也不会太心疼。 不像新型号，每一台机甲和战机，都耗费了大量的资源。 机甲能与四阶怪兽相匹敌的结果，源于每一台机甲都最少镶嵌了三阶晶体，而且经过了长达五年以上的能量吸收。 少一台，那就得再多等五年才能重建一台相同战斗力的。 而老旧型号已经被摸的透透的，就算被打成碎片，也可以轻松复原。 所以，人类利用这些老旧型号的战机和机甲，不断对怪兽星球进行骚扰，长期下来，使得那些怪兽开始逐渐接受了这种骚扰的存在。 如此一来，十年后的正式推进，也就顺理成章。 不会再有更高阶的怪兽，因为你的推进就跑出来大肆杀戮。 当然了，偶尔还是会出现这种意外的，不过大多数时间，战机和机甲都只是在和四阶，五阶左右的怪兽对抗。 还别说，数量过千的新型机甲战队，在这样的局部战斗中，的确战斗力惊人。 同等级的四阶怪兽，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更高阶的怪兽数量又没他们多，也没人类这么擅于配合。 所以打起来，人类还是占了一定的便宜，谁让我们的配合能力比怪兽更强呢。 除此之外，人类在这十年里，抓获了不少怪兽。 有成年期的，也有幼年期的，他们本身是想通过研究这些怪兽，尝试找出驯服的可能。 对塔克文明撒的谎，并不仅仅是谎言，人类也确实想要把怪兽星球变成自己的宠物乐园。 那些十阶怪兽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它们虽然会被行星级毁灭炮打伤，却不代表人类的科技力量可以凌驾于它们之上。 准确的来说，目前十阶怪兽的力量，足以与当初那个让霍不凡差点被杀掉的异世界高手相提并论。 倘若可以把这些怪兽变成自己的手下，为人类的发展冲锋陷阵，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十阶，九阶的怪兽，实战效果就超过数十万的新型机甲。 哪怕到了现在，人类也没有任何信心和胆量，真去挑战那些十阶怪兽。 他们很清楚，人类对十阶怪兽只拥有威慑力，没有获胜的可能。 如果不是这些怪兽珍惜自身的性命，不愿意受伤，人类有什么资格在它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双方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弥补的。 不过研究院也没有奢望太多，他们研究的对象，多半集中在六阶以下。 并不是不想研究七阶，甚至八阶的怪兽，而是这种级别的怪兽，目前还没有一种可以有效困住它们的手段。 哪怕是已经更新到第十代的纳米尔合金，也会被八阶怪兽撕碎。 而六阶以下的怪兽，也已经足够强大了，按照目前的实力划分，也许只有黑魔神海拉，或者霍不凡能够与它们一较高下。 而且，这还是建立在霍不凡可以施展光速斩击的前期下，倘若公平作战，去掉这个杀手锏，霍不凡也不可能打的过八阶怪兽。 至于黑魔神海拉，她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这些年来一直隐居在黑色宫殿中不露面，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是真的已经厌倦了战争，想要安安稳稳的在人类世界生存下去？ 还是在谋划着别的？ 时至如今，仍然有不少人希望能够直接消灭黑魔神海拉，反正人类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力量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正是讨还深仇大恨的好时机。 但这个意见，被霍不凡否决。 他答应过黑魔神，要给她安全的栖息地，只要对方不主动对人类出手，霍不凡就不会背叛誓约。 这是做人的原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稳重考虑。 黑魔神海拉的强大，只有霍不凡亲身体会过，他非常清楚这家伙可能拥有一些隐藏的手段没有施展。 人类现在需要的是安稳发展，没必要给自己平白增添一个敌人。 战争的确可以促进更快的发展，却不是第一选择，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研究院对怪兽的研究，也让霍不凡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通过对怪兽的细致剖析，以及长达十年，在虚拟世界无数次的模拟训练，最重要的是，结合无极对怪兽的深入了解后，研究院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这些怪兽，是可以和人类相融合的！ 无极来到怪兽星球，已经有十多年，从当初那个幼儿，成长为了一个强大的战士。 他继承了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所有的优点，冷静，俊美，强大！ 尽管他很少会和人类接触，一般都是在怪兽世界中生活，但偶尔的惊鸿一瞥，还是让无极迅速在人类世界中走红。 虽然很多人认为，无极是黑魔神海拉和霍不凡的儿子，是人类的一个污点，但他的俊美和强大，仍然吸引了无数的年轻少女。 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时代，而能够独立对抗六阶怪兽的无极，自然适用于这样的规则。 他的强大一方面来自于自身的硅基生命特性，另一方面是无极比人类更快的找到了和怪兽相融合的方法。 也许因为他也是硅基生命的原因，在一次又一次吞噬怪兽晶体成长的过程中，无极开始思考是否有一种更方便的手段，可以让自己拥有怪兽的力量。 而后，让怪兽附着于自己的身体之上，双方呈现共生状态，彼此力量合二为一的奇特生命体出现了。 与怪兽合二为一的无极，可以拥有怪兽的力量特性。 目前来说，他已经融合过很多只怪兽，其中最强大的是一只六阶的雷虎兽。 这只六阶怪兽让无极的力量暴增，几乎可以与七阶怪兽相抗衡了。 不过他并不满意这样的融合，往往会在随后不久，便将自己的融合怪兽击杀，吞噬晶体。 因为在他看来，这种级别的怪兽，没有资格成为自己的融合体。 他的目标，是那些十阶怪兽！ 如果能够把十阶怪兽与自己融合，他很有可能突破目前的桎梏，成为硅基生命中最强大的一员！ 828.晶体分配 想融合十阶怪兽，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些都是成年已久的老家伙，在智慧上并不比人类差。 你想融合它们，首先得拥有与它们相抗衡的力量，否认它们干嘛要臣服于你？ 所以，无极的目标距离完成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而他的试验，也给了人类一些新的思路。 无极与怪兽融合，是因为双方都属于硅基生命，拥有融合的基础。 而人类只是碳基生命，想要获得这种强大的力量，又该怎么办？ 通过大量的研究，推演，最后武器设计院确定了一种方法，那就是人为的植入晶体，在某种程度上转变成假硅基生命。 通过试验，这种人为的植入，的确可以给人类带来更多的能量，效果甚至比洞天福地还要好的多。 试验并不缺志愿者，所以进行的还是很顺利的。 植入晶体的志愿者们，得到了能量的提升后，身体也产生了一定的改变。 只是在与怪兽融合的过程中，稍微出了点差错。 无极与怪兽融合的过程，就是双方合二为一，看起来很简单。可是让人类自己去用，就很困难了。 最开始只选用了那种幼小的怪兽，而且是长期和人类呆在一起，已经比较熟悉的那种类型。 即便如此，融合依然麻烦多多。 比如说人类想让怪兽与自己的手臂合二为一，结果怪兽一上来就在吸收人类的能量，之前晶体提供的那点能量根本不够它吸的，差点导致志愿者当场死亡。 人们这才知道，原来怪兽的融合需要提供能量。 他们拿出了额外的晶体，通过能量转化器，在怪兽融合的时候进行补充。最终的结果表明，哪怕是一只二阶的幼年期怪兽，在融合的时候，也要消耗掉几乎相当于二阶成年怪兽晶体所有的能量！ 要知道，一只二阶成年怪兽晶体的能量，已经可以供机甲使用十年以上了。 消耗如此之大，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能量转化器的转化率并非百分之百，怪兽在吸收额外的能量的时候，也会有一定的损耗。 综合来看，大概能达到幼年期怪兽百分之二百左右的能量值。 通过一阶，二阶，三阶怪兽的不同融合对比，这个比例大致维持在百分之二百到二百七之间。 其中诸如雷，火这样攻击力强大的怪兽，需要的能量最多。水属性的怪兽，需要的能量则最少。 在一次又一次的融合中，怪兽和人类逐渐合二为一，虽然幼年期的怪兽并不像完全覆盖全身，大多只覆盖了一只手臂，一条大腿之类的，却也能提供超强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让人类无比惊叹的。 一个初始力量能打弯十厘米粗铁棍的人类，在融合怪兽后，可以一脚把这根铁棍踢断。 踢弯和踢断需要的力量以及速度，都是天差之别。 而且这还只是幼年期的怪兽，如果是能够覆盖全身的成年期怪兽呢？那力量又会提高多少？ 试验的成功，让武器设计院的专家们极其兴奋，因为他们又找到一种可以让人类变强的方法。 唯一麻烦的是，越强大的怪兽，在第一次融合时需要吸收的能量就越多。你想融合高阶成年期怪兽，就需要比它更高一阶的怪兽晶体。 比如说你要融合六阶怪兽，就需要拿出一根七阶的晶体做补充。 这样做耗费实在太大了，现在晶体都在用于建造新型战机和机甲，包括未来的太空战舰，也在利用晶体进行改造。 拥有成长性的战争武器，被誉为真正的机械生命体，人类对这种新型武器的期望很大。 晶体在各方面都有极大的需求，尤其是高阶晶体。 目前太守级太空战舰的要求就是以七阶晶体为主体打造新战舰，制造部门的人，天天跑去武器设计院吵架。 他们那的七阶晶体辛辛苦苦才找到几根，还需要好多不知道从哪弄呢，你们武器设计院也不能什么都要啊！ 最后还是霍不凡出面调停，虽然怪兽融合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路子，但就目前来说，还是战争武器比较重要。 并且更高阶的晶体，并非融合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果人类自身足够强大，体内的能量足够被怪兽吸收的，自然也就不需要其它晶体补充了，或者说，可以少补充一点。 所以，人类还是要先让自身强大起来。 所有未来想与怪兽融合的人类，都可以在现阶段先植入晶体提升自己的能量强度，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去融合。 当然了，植入晶体也不是免费的，按照现在的思路来说，首先满足的自然是怪兽星球的征战舰队成员。 他们每个人都在这里付出了许多，将按照个人的功劳大小进行统筹分配。 只要你的功劳足够大，就算你只是一个机甲操控员，可能获得的晶体比知府级太空战舰的舰长等级还要高。 这也促使了那些战斗人员更加疯狂的战斗，实实在在的奖励措施，不分上下等级的观念，让他们为之疯狂。 不过由于战争武器的建造优先级更高，所以现在能植入的最高级别晶体，也只是五级。 同时，霍不凡制定了一项新的规则。 每个月银河联盟将根据当前的制造情况，分配具体的晶体获取任务。 在满足建造任务和其它正当需求后，任何人在怪兽星球上获得的晶体，都可以自行分配。但是有一个前提，无论战舰，战机还是机甲，都是银河联盟提供的。 你使用免费的东西获得了战利品，是要上交一定使用费的。 一颗五阶的晶体，需要上交十万星币，一颗六阶晶体，需要上交五十万星币，一颗七阶晶体，需要上交一百万星币。 目前只到七阶，八阶及以上的晶体无论任何时候，都必须收归公用。这种东西威力实在太大了，在没有满足基础需求前，绝对不可能流落到私人手中。 当然了，随着人类的发展，等把获取任务中添加了八阶乃至九阶晶体后，只要能满足任务需求，还是可以拿来当私人战利品的。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目前来说，最多只能把五阶晶体自由分配，这已经是霍不凡尽力争取了。 如果只让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其他人来看，分配给其他人的晶体最多二阶就够了，再高的话，那就是浪费。 现在晶体那么重要，当然要紧着重要的地方用，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人自由分配呢。 可是在霍不凡看来，人类的发展，并不仅仅局限于战争武器上。 人类自身，同样是发展的一部分，而且是其中最关键，最重要的一部分。 战争武器的出现，是因为人类自身不够强大。 倘若每个人都拥有那个异世界高手一样的实力，哪还需要什么太空战舰？ 仅靠肉身力量，就能把敌人打爆！ 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再怎么强大的战争武器，都需要人类来操控。一旦战争武器损毁了，人类就要束手就擒。 可是如果你自身就很强大，哪怕战争武器损坏了，一样可以生存下来。 所以，霍不凡倾向于让人类自身变强，战争武器只是在变强的过程中，不得不接受的外力。 但这种外力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人类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遨游宇宙，不需要被其它因素干扰。 这是霍不凡的理想，也是很多人为之奋斗的目标。 那些在怪兽星球上拼死拼活的战士们，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829.狩猎者精英 而在新规则制定后，母星上的狩猎者协会，也立刻向议事委员会提出了要求。 他们要求也参与到怪兽星球的狩猎中去，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获得各种奖励，并且从搏杀中获得成就感。 议事委员会经过慎重的考虑，主要是考虑到霍不凡是狩猎者协会的荣誉会长和共同偶像，所以他们最终同意了狩猎者协会的意见。 不过他们也提出了好几个要求，比如说狩猎者协会想去怪兽星球，只能自己想办法前去。 太空舰队或者专用的运输舰都不属于民间，并且有着各自重要的任务，不可能为了他们分心他顾。 你们想去，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每个人都拥有探索宇宙的权利。 前期是，你们有自己的交通工具。 另外，不准擅自进入怪兽星球，必须得到舰队的同意，否则将视作侵入者。 轻则抓去坐牢，重则当场击毙。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溜进去，不服从管理规则，把怪兽晶体胡乱浪费。 另外，从怪兽星球上获取的一切，都将与霍不凡之前制定的规则挂钩。 只有满足了当月的任务需求后，你们之后获得的战利品才能归属自己。 而且为了杜绝有些人耍小聪明，等到别人辛辛苦苦完成了每个月的固定额任务再去捡漏，规则中还特意加了一条。 根据对前一个月的贡献度，将决定你这个月能进入怪兽星球多长时间。 贡献度的获取方式有很多种，最适合狩猎者协会的，就是服从地面战队的命令，帮忙击杀怪兽，拓展领地，后勤保障什么的。 就算你只是帮忙捡晶体，也可以获得一定的贡献度。 而贡献度虽然归属于个人，但是可以互相转让。比如说你上个月获得了一万贡献度，另一个人是零，那么你可以转让给他五千，一起进入怪兽星球自由狩猎。 这种转让是合法且自由的，没有任何限制，相当于你的个人财产。 这些要求虽然有些繁琐，但对狩猎者协会来说，却不是难以接受。 无论交通工具，还是进入怪兽星球的前提条件，都是正当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荣誉会长是霍不凡，就要求拥有什么特权。 真正崇拜一个人，是不会借着他的名头去做什么的，只会小心翼翼，谨慎做事，以免自己的行为给偶像丢了人。 狩猎者协会就是这样做的，他们自己筹建了一艘运输舰，虽然没有银河联盟的知守级太空战舰那么大，却也堪比母星上传统的航空母舰了。 舰体分为多层，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 听起来似乎很大，实际上如果把个人的机甲，战机之类的算进去，也没多大的空间。 光是运输狩猎者协会的人和武器，就要来回折返很多趟，所耗费的能源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以说，在进入怪兽星球前，狩猎者协会已经损失了一大笔钱。 整个协会几乎都被掏空了，能够进入第一批队伍的人，是整个协会最强大的精英。 他们将肩负着整个协会的希望，要去打个底。 简单的来说，就是让一小批人先拥有进入怪兽星球的资格，然后再带动大部分人一块进去，这就是狩猎者协会的策略。 如果这批人失败了，狩猎者协会也可以宣布原地解散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金钱去支撑协会的活动。 很多人为了支持这一次的壮举，甚至是变卖家产来支持的。 狩猎者协会输了，就等于他们也输了。 乘坐那艘堪称简陋的运输舰，狩猎者协会成员来到怪兽星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获得贡献度。 舰队指挥官已经得到了许可，开放了部分权限，允许他们进入怪兽星球。 不过他们并没有被允许直接参与战斗，哪怕是配合地面战队。 因为在指挥官看来，无论这些狩猎者协会的精英有多厉害，在这颗星球上，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菜鸟。 再厉害的人类，在这颗星球上也很不起眼，地面战队经过长期的配合，如今也只是能够与六阶左右怪兽率领的兽群周旋。 如果遇到七阶或以上，那就得逃命了。 连身经百战的地面战队都如此，更别说从来没与这些怪兽接触过的新手了。 所以按照地面指挥官的意思，狩猎者协会的成员必须跟着地面战队进行长期的“实习”和适应，等确定他们能够单独承受怪兽星球的可怕后，才能独立进行狩猎。 虽然狩猎者协会的成员认为这有点扯，我们能不能承受，自己可以负责，干嘛要你们的评判呢。 但地面战队的评判，将决定他们获取贡献度的方式和渠道有多少。如果被地面战队以干扰正常发展为理由，拒绝进入怪兽星球，他们能获得贡献度的方式就非常非常少了。 比如说去太空舰队擦桌子扫地倒垃圾，可能一群人干上两千年左右，才能拥有进入怪兽星球单独狩猎的权限。 没有办法，人家身份高，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 于是乎，狩猎者协会的这群精英们，只能心甘情愿的跟在地面战队后面当苦力。 地面战队在前面打的欢快，他们就在后面擦屁股，捡破烂，做一些机器人都能做的事情。 这种日子还是相当憋屈的，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等人进入怪兽星球的机会，是整个协会所有人共同奉献的，他们就实在不好意思提出离开。 而且怪兽星球上的战斗，也确实十分激烈。 那些强大的怪兽，看的狩猎者精英们目瞪口呆。 而地面战队同样强大无比，他们的机甲和战机，强度超出自己等人的想象。 尽管他们都知道，新型的战机和机甲是经过多年准备才拿出来的杀手锏，拥有与四阶怪兽相匹敌的力量。 但在真正来到这里之前，谁也不知道四阶怪兽竟然如此的可怕。 在视频中看到的那些，和自己亲身体会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些怪兽的强大，让每一个狩猎者精英都感到颤抖。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地面指挥官不让自己等人直接和怪兽发生正面战斗。 因为这些怪兽，并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母星上的虫子和魔鬼，和这些怪兽相比就像乖宝宝一样可爱。 狩猎者精英们在虫子和魔鬼身上获得的自信心，在这些怪兽面前荡然无存。 而能够与这些可怕怪兽相匹敌的战队成员，则让狩猎者精英们佩服到极点。 就算他们驾驶的是最新型的机甲和战机，能打成这样也足以说明实力了。 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拿着枪，难道就能每一次都打中靶心吗？ 显然不可能，武器是否强大，决定了你的上限，而自身是否强大，决定了你的下限。 战队成员的上下限都高到让狩猎者精英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收起了自己心中那点傲然，默默的跟在后面做一些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连续两年的时间里，狩猎者精英们就一直在做这样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某个战队突然遭遇了大批的兽潮攻击，危在旦夕。 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些一直被他们看不起的狩猎者精英突然暴起，硬生生带领他们逃出生天。 虽然他们逃生的手段并不是很正面，还显得很是狼狈，但是能在这种八阶怪兽带领的兽潮中活下去，那就是本事。 而且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之前也已经有过好几次类似的事情了。 830.收支平衡 狩猎者精英在偶尔的战斗中，表现出很强大的韧性。 尽管他们的机甲和战机，在地面战队看来是无比的落后，很多甚至改装的奇形怪状，完全不符合战斗逻辑。 但在实际战斗中，他们却发现这些人的反应速度，并不比自己差多少。 也许他们的战机和机甲没有自己这么强大，但他们的脑子更灵活，战术更多变。 不同的团队，不同的人，总是有着不同的思想。 不像自己等人，已经习惯了固定的作战风格，在正常的战斗中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遇到这种突发的意外，就会相形见绌。 大部分的紧急预案，都是针对七阶以下的怪兽，因为到了八阶已经不是地面战队制定战术所能阻挡的了。 这个级别的怪兽，就两个字，无敌！ 别说和它正面对抗了，就算想活着逃走都不容易。 也许有人会说，人类不是有意识回收器吗，不用害怕死亡啊。 但实际上，现在人命并不值钱，意识回收器的存在，让人类可以尽情挥洒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但问题在于，新型战机和战甲，每一台都是经过多年积攒才搞出来的，损失一台，短时间内可是无法补充的。 人类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底蕴，可以挥霍这些新型武器。 所以，新型战机和机甲，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的性命。对地面战队来说，新型战机和机甲，远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而狩猎者精英们，刚好在数次的战斗中，为他们保全了这些重要的东西。 因此，在狩猎者精英来到怪兽星球做苦力两年半左右的时候，经过一些地面战队成员的共同作证，指挥官终于同意狩猎者精英拥有自由活动的权限。 当然了，前提是他们拥有足够多的贡献度，否则活动时间还是会受限制的。 两年半的时间里，狩猎者精英们已经积攒了很多的贡献度，最起码足够他们进入怪兽星球两三次的。 按照贡献度的规则来说，你进入怪兽星球，只需要缴纳每人一千的贡献度。等你离开怪兽星球的时候，会根据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进行二次结算，一天是五千的贡献度。 不过你在怪兽星球上获得的任何物品，都可以被转化成贡献度。 一阶怪兽的尸体，一点贡献度，比较特殊的，可以给你五点。 幼年期的怪兽，三点贡献度，成年期的怪兽五点贡献度。 幼年期的怪兽晶体，一点贡献度，成年期的五点贡献度。 可以说，一阶怪兽的狩猎价值相当低，光是想凑足入场费，你就得击杀将近两百只一阶怪兽才行。 但击杀两百只一阶怪兽消耗的时间，可能远远不够弥补你在这里呆一整天的贡献度消耗。 因此，狩猎者精英的目标，起步就是三阶怪兽。 这两年多以来，他们面对最多的就是二阶，三阶的怪兽，已经非常熟悉了。 而三阶怪兽的回收价格，比一阶怪兽高出数十倍，同时猎杀起来也不困难，刚好适合他们。 其实按照狩猎者精英们的战斗实力，完全有资格去猎杀四阶怪兽，但他们没有这样做。 因为自己的战机和机甲确实太落后了，击杀三阶怪兽，是他们的巅峰，想越级击杀四阶怪兽，风险相当的大。 一不小心多引来几只怪兽，可能就得团灭。 和地面战队一样，狩猎者精英也是相同的想法。 人死了没事，反正有意识回收器在，大不了重新打造一副新的身躯。 可是机甲和战机毁掉了，他们可没有那么多备用的补充。 如今带来的战机和机甲，都是他们压箱底的宝贝，谁损失了，谁就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真要团队中一两个人的武器损毁，还可以让其他人帮忙带回去进行修补，万一团灭了，你还怎么玩？ 地面战队虽然同意他们在怪兽星球自由互动，却不代表会帮他们的忙。 这里是自由的，既然是自由的，就不会有人管你那么多闲事。 所以，狩猎者精英必须很小心，很谨慎的处理这些事情，尽可能不出现任何失误。 现阶段他们比地面战队的底蕴还差，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等积攒了足够多的资源，能够打造新的战机和几家啊，并把母星上的其他同伴也接过来，那时候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眼下，击杀三阶怪兽都已经非常冒险了，如果不是觉得耽误时间太久，可能他们会先从二阶怪兽开始。 不过三阶怪兽的击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狩猎者精英的战机和机甲威力不够，全靠各种改装换来的战术优势。 而这种优势在面对三阶怪兽的时候，往往会被先天性的削弱。 之前配合地面战队的时候，他们还觉得击杀三阶怪兽挺轻松的，然而现在独立战斗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地面战队击杀三阶怪兽轻松，是因为每一台新型机甲的设计标准，都是能与三阶怪兽单打独斗获胜。而在团体作战中，这种个体的优势，则会转化成团队的碾压优势。 而狩猎者精英的机甲，单独对抗二阶怪兽已经很不错了，想在单打独斗中胜过三阶怪兽，那得靠着无数的陷阱和好运气才行。 所以，他们才会在实际战斗中感觉到困难。 不过这种困难，并不足以让狩猎者精英们退却。 再困难，有当初跟着霍不凡长途奔袭两千公里，在无数虫子和魔鬼的阻挠中，一直杀到黑魔神海拉面前困难吗？ 那时候他们的机甲和战机还不如现在呢，面对的敌人，数量也多到令人发指。 就算虫子和魔鬼的质量和这些怪兽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是会产生质变的。 总而言之，狩猎者精英们的强大意志，让他们坚持了下来。 进入怪兽星球的第一天，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收获，甚至远远不够当天的贡献度消耗。 但他们拼了命的战斗，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刻，从第二天开始，就几乎达到了收支平衡。到了第三天，终于开始有贡献度盈利了。 连续三天的战斗后，狩猎者精英们才离开怪兽星球。 他们上交的大量怪兽中，三阶的数量最多，二阶其次，然后才是一阶，这都是战斗中顺手宰的。 在这么落后的机甲中，却可以获得如此丰厚的战利品，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连负责统计的地面后勤都十分惊讶，还以为他们携带了什么大威力的特殊武器。 但是等他看到这些狩猎者精英的战机和机甲后，就不吭声了。 因为每一台战机和机甲，都受损极其严重，绝大多数甚至已经无法战斗，被像死鱼一样拖了回来。 正是因为武器损坏太严重了，狩猎者精英们才不得不退回来，否则再战斗下去，他们就要出现大量的伤亡了。 看着这些人身上的伤势，可他们眼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兴奋，地面后勤以及附近巡逻的战队成员，都很友好的对狩猎者精英们进行了慰问。 给予了他们很好的照顾和治疗条件，也会主动帮他们寻找修补武器的资源。 当然了，这一切都需要用贡献度来换，可是战队成员们的态度，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以前他们很骄傲，觉得狩猎者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对付对付虫子和魔鬼都勉强，更别说怪兽了。 但是现在，他们终于明白狩猎者能够在当年的战争中护送霍不凡一路直达黑魔神海拉面前，并不是运气，而是真有这样的惊人实力！ 831.制度 对于有实力的人，任何人都会给予相对的尊重，尤其是在生死间徘徊的这些战队成员。 他们经历的太多，所以更加明白在这里，实力代表着什么。 尽管狩猎者精英的综合实力，和正规战队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但那是因为机甲和战机的客观因素。 从主观上来说，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连续三天的征战后，狩猎者精英们把仅有的一点资源拿来修补机甲和战机。这三天，他们等于什么都没赚到，白玩了。 但没有人感到气馁，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等人的进步。 前面三天没收获，不代表以后也没收获。 经历的越多，就越容易获得更多，现在没有，可以理解成厚积薄发，他们有这个信心。 修好了战机和机甲，狩猎者精英们，又再次进入怪兽星球奋战。 这一次，他们呆了四天，出来的时候，手头上的资源，在去掉四天的贡献度消耗外，还能换取不到一万的贡献度。 虽然一万贡献度也只是两天的消耗而以，看起来很不起眼，但相对比第一次，已经进步很多了。 要知道，他们第一次进入怪兽星球的时候，整整三天，出来的时候结余还没一千贡献度呢。 现在增加了将近十倍，难能可贵。 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战机和机甲损耗，要比之前少了很多。 两两相加，等于赚了更多。 就这样，伴随着一次又一次进入怪兽星球活动，一年后，狩猎者精英们平均每天都能赚取数万的贡献度。 随着贡献度积攒的多了起来，母星上更多的狩猎者也被接了过来。 不过数量并不是太多，还是按照星标等级来排列顺序。 谁的星级更高，谁就先来，很公平。 毕竟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旅游，而是要在生死间与怪兽争斗，并且这里的资源虽然多，可是对狩猎者们来说，却很珍贵。 能少损失点，他们是一点都不想多损失。 而且贡献度也不是万能的，按照狩猎者精英在这一年多的体会中，他们深刻感受到自己的机甲与战队新型号机甲的差距。 所以，他们也制定了一些相对应的计划，比如说每次进入怪兽星球后，除了满足贡献度消耗外，还要把多少晶体留下来打造新型机甲。 不过这个计划实施起来还是很困难的，因为正规战队的机甲，基本上是以四阶怪兽晶体为核心打造的，而且是经过了多年的积累。 狩猎者精英们可没有那么多战舰，战机之类的武器来帮助他们，凭借自己的老旧机甲，想快速击杀大量的四阶怪兽，根本不可能。 往往他们需要集中上百人，才能围猎一只四阶怪兽，而在此期间，可能还会损失不少机甲。 所以经过最后的评判，狩猎者们决定，不能像正规战队那般奢侈。 人家用四阶晶体做基础，甚至现在很多新型号机甲是以五阶晶体做核心，那是因为人家的武器本来就足够先进，综合实力强大。 而自己不一样，和正规战队相比，自己等人就是很标准的泥腿子，乌合之众。 这个成语，可不完全是贬义词，在更多的时候，代表的是事实。 所以，狩猎者们的新机甲，只能以三阶甚至二阶晶体作为核心。 实际上就算只用二阶晶体做核心，只要有个三四年的时间，机甲的力量就足够提升到与三阶怪兽相提并论的地步。 如果是三阶晶体的话，那么就可以在四五年后与四阶怪兽相抗衡。 正规战队前期的大量机甲，就是以三阶晶体为核心，经过数年的培养，达到可以用数量碾压四阶怪兽后，这才把基础核心提升到四阶。 狩猎者们没有这样的基础，只能先从底层开始。 他们不着急，从母星到这里，已经过去三年多了，那么再多打几年的基础也没什么。 虽然狩猎是一种集体的活动，但根据个人的贡献度，依然可以抢拍更高阶的晶体。 比如说你有一万贡献度，那么就可以把贡献度拿出来做交换，这样一来，晶体就不用上交给银河联盟，而是可以留作私用。 反正上交了也是那么多贡献度，干嘛不先满足自己人的需求呢。 银河联盟制定贡献度的规则，主要是为了让全民都有参与的机会，但实际上月度任务的完成，基本上还是得靠正规战队。 没有正规战队出手，狩猎者就算全员来到这里，也难以满足银河联盟每个月的需求量。 即便如此，晶体依然供不应求。 狩猎者内部交易晶体，这件事被人汇报了上去，有人认为，应该立刻强行阻止这样的行为。 让你们参与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能自己截流晶体呢，难道你们不知道，晶体上交给武器设计院，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吗？ 不过指挥官很明智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很好的履行了霍不凡的观点，既然制定了规则制度，就应该按照这个去执行。 贡献度规则中，并没有提起不允许人家自行买卖晶体，只要能够满足进出怪兽星球的要求，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做虽然看起来好像是在消耗怪兽星球的资源，实际上却是在为了整个人类的共同进步打基础。 人类的未来是星辰大海，那么大的宇宙，难道只靠正规战队去征服？ 就算正规战队强大到无可匹敌又怎么样，如果人家给你来一招釜底抽薪，去攻击你的母星，把你这些来不及跟上步伐，弱小不堪的同胞都给杀了，你的战队再强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前锋阵营强大，那是应该的，但后方也不能完全失守。 目前的贡献度规则只是初步制定，随着情况的变化，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比如说，只接受用晶体交换贡献度，那么这样一来，贡献度就会转变成某种意义上的货币。而这种货币的发行，完全掌握在银河联盟手中。 你拿出足够多的晶体，我才会给你贡献度，否则你连一片树叶都不能从这里带出去。 并且贡献度的换取，也可以提高晶体的下限，比如说只接受二阶甚至三阶以上的晶体之类的。 当然了，这样的要求多少有点苛刻了，只是一个暂时的想法，短期内是不会实施的。 霍不凡的想法，一向都是从全局出发，他比所有人都看的更远，也更明白。 狩猎者虽然不属于战队，但他们同样为人类奋战过。 并且这种力量，可以作为正规战队的后备力量使用和存在。 霍不凡甚至为了狩猎者，在银河宪法中专门写过，当人类生死存亡之际，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调配。 如果你不服从，议事委员会有权力定你一个背叛人类罪，最轻的也是无期徒刑！ 而且别忘了，现在无论旧型号还是新型号的机甲，战机，各类武器，都装配了新版的人工智脑。 虽然智脑的生产厂家有很多个，但那只是基础的配件，不同的造型风格之类的。真正意义上的智脑，其实就是里面的一块芯片和人工智能程序。 而这块芯片，只有银河联盟自己的专用工厂能够生产。 其它任何势力都无法仿制，也不允许仿制。 按照银河联盟的说法，这是为了不被有心人利用，发生意外。 实际上大家都很清楚，这是为了在紧急时刻，能够控制你的一切。 虽然有人反对过，但没有用处，在底线上，霍不凡是不会做任何妥协的。 银河联盟的一切，都必须被牢牢掌控住，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隐患！ 832.旅游 银河联盟的一切，都必须被牢牢掌控住，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隐患！ 除了芯片，智脑的人工智能程序，也是由人工智能创世纪分出来的，包括所使用的资料服务器等各种配件，也都属于银河联盟。 你觉得银河联盟霸道也好，觉得其它也罢，都是一样。想用人工智能，那就只能用银河联盟的。 其他人也不是说不可以研究人工智能，但你想研究，就必须加入武器设计院。 如果不加入，那么你研究的东西，绝对不能走出你的家门。包括公司也是一样，在公司内可以使用你们自己的人工智能，但这种程序和硬件，不能离开公司，更不能进入社会。 否则的话，立刻以扰乱社会治安罪进行抓捕。 在这种关系到全民生计，甚至说严重点可以动摇根本的东西上，霍不凡不会做任何妥协。 久而久之，人们也就逐渐淡了这样的心思。 再说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分支出来的智脑，也基本可以满足大部分人的要求。 偶尔有一些小的个人改动，只要根本上还是银河联盟的人工智能，那么细节变化没有人会过问。 就好像如果你不爱国，那么就算长的再漂亮，再帅气也是丑陋的。 如果你爱国，那么无论美丑，都是值得欣赏的。 霍不凡和银河联盟要的是核心利益，而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 总而言之，银河联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融合体系，和几十年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而人们进过将近两代的更换，也已经融入了这种氛围中，那些执着于从前权力的人，要么老去，要么死了。就算有旧时代过来的人，大多也都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头子。 他们见证了旧时代到新时代的转变，也见证了一个新的历史。 尽管随着人类个体的强大，退休年龄不断的延迟，如今已经延迟到一百岁开外。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到这个年龄才退休，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躺在家里玩的。 包括那些曾经掌握着权力的人也是一样，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旧时代去，那么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新时代，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没有了这些人的干扰，银河联盟一体化的速度和效率就更快了。 在狩猎者精英进入怪兽星球的第十年，来到这颗星球上的非战队成员，数量已经突破了五万。 而且不光是狩猎者精英来，连一些普通人都来了。 已经有数家传统的旅游巨头公司，花费巨资打造了自己的运输舰，他们开发了新的旅游路线，从母星直达怪兽星球。 这是很多人第一次拥有离开母星的机会，更别说还要去往一个充满各种神奇怪兽的新星球了，如此旅游项目，自然获得了无数人的期盼。 尽管旅游公司把价格定的非常昂贵，但还是有很多人报名了。 这些人大多是技术人员，或者他们的家人，赚钱能力足够强。 旅游公司的运输舰，要比狩猎者协会的更好，最起码从外观和内部装饰来看，都漂亮的多。 而且运输舰上有很多用来玩乐的东西，比如说健身房，游泳池什么的。 既然是旅游，肯定不能出了母星就直奔怪兽星球，那也太快了，对不起这个票价。 所以运输舰会以光速运行一段时间，让人类有机会领略太阳系的风光。 在周围逛的差不多，再开启空间跃迁装置，进入怪兽星球附近。 不说怪兽星球，光是围绕星球已经建立完毕的巨大星环，就看的人目眩神迷。 这是在母星上完全没有机会看到的浩大工程，包括数艘长度超过两千米的太守级太空战舰，同样令人惊叹。 之前母星上建造过最大的战舰，就是知府级太空战舰，长度是一千米。 那时候人们已经觉得足够大了，可是现在看看，知府级在太守级旁边停靠，就像玩具一样。 太守级太空战舰没有在母星上建造过，完全是靠这里的星环船坞建造出来的，导游很详细的介绍了这几艘太守级太空战舰的资料，以及当初第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是如何吓退塔克星人的。 当然了，所谓的吓退，纯粹是导游胡扯。 别说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就算级别更高的放在这，也吓不退塔克星人。 塔克文明之所以离开，只是被人类骗了，以为人类还有更强大的力量没有展现，生怕给自己的文明招来无妄之灾。 不然的话，人类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历史。 至于太守级太空战舰的资料，能被一个导游知道的那么详细，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旧时代里各国林立，互相之间对武器保密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银河联盟是一个整体，你对资料保密，那只是在隐瞒自己人而以。 人类的文明和其它文明不同，出现背叛文明的概率非常小，所以这些资料都没有做太多的保密工作。 除非是非常机密的事情，否则其它的一切，都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上其实就没什么秘密，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虚拟世界进行验证，又有人工智能这样的bug级辅助，你怎么隐瞒嘛。 武器设计院能研究出来的东西，普通人也能研究出来。 双方最大的区别不是设计，而是制造。 普通人没有这些资源，无法打造相匹配的零件，所以空有设计能力，却无法付诸实现。 如果银河联盟真的想隐瞒一切，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关闭虚拟世界，回收所有人工智能，让普通人回归旧时代。 传统的计算力，就算给一百亿年的时间，也算不出太守级太空战舰上装配的行星级能量毁灭炮是如何打造的。 介绍完了战舰，导游这才高声喊着，有谁愿意前往怪兽星球。 当然了，去怪兽星球需要额外的付费，因为这个过程需要狩猎者协会的保护。 正规战队的责任只是拓展人类的安全区范围，不会分出精力来保护这些闲着没事干的旅行者。 只有狩猎者协会，现在穷的快吃不起饭了，才想尽办法从各种渠道赚钱。 别看狩猎者协会已经接了很多同伴过来打怪兽，可是人越多，他们就越穷。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各种战机，机甲的损坏，都需要协会来负责维护。 狩猎者协会也正在因为怪兽星球的问题，逐渐发展成一个真正的整体。 之前他们严格来说，只是一种类似于民间志愿者组成的分散联盟，除了霍不凡是他们所有人共同崇拜的偶像，其他人大多互相不服气。 但在怪兽星球，你没什么不服气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通过对怪兽的了解，战斗水平的体现等等，可以很好的排列出一个先后位置。 新的星标等级，也在这里得到了提升。 之前不少达到三星的狩猎者，都在这里降了星，因为这里和母星的战斗强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有的人在低强度下可以打的很好，但来到更高强度的地方，发挥就不是很如意了。 当然了，这主要还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适应怪兽星球。 这里的重力，氧气水平，各种地势，植被环境等等，都和母星有一定的区别。 就算是最初的狩猎者，也是通过两年多与地面战队的配合，才适应了这里。 其他人想一来到这里就完全适应下来，自然是不太可能的。当然了，还是有一些天赋异禀的惊艳人物，适应能力非常的强大。 833.发展 这些人来到怪兽星球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适应了下来，而且他们的能力，也因此发挥的比在母星时更强。 在狩猎者协会里，这些人被称之为天选之人，意思就是老天注定他们要在这里大放光彩。 而这些人也没有辜负其他人的期望，成为了狩猎者中的中流砥柱。 他们的强大，使得狩猎者们在这颗星球的收获更多，包括一些更高阶的晶体，也都有所收获了。 几年前辛辛苦苦积攒的晶体，已经转化成了新型的战机和机甲，通过这些年的吸收和进化，已经成长到几乎与正规战队相媲美的地步。 当然了，正规战队拥有更高阶的晶体做基础，狩猎者可没有那个能力。 在最高端的战力上，双方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但在中低端，双方的差距已经不大了，甚至在某些方面，狩猎者协会还要强上一些。 因为正规战队的战机和机甲，是根据综合情况来制造的，他们不能因为怪兽星球就专门针对这里进行机甲的改造。否则遇到其它的问题，可能就没办法应付了。 而狩猎者协会不一样，他们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猎杀怪兽，获得晶体。 所以，他们的战机和机甲，可以根据怪兽星球的具体情况进行改变，甚至可以说，他们能够根据每一只怪兽的不同进行针对性的机甲改装。 反正大场面的战斗，不需要他们打头阵，有太空舰队在呢，轮不着他们。 真要轮到他们上了，说明人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到那个时候，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具体的统一分配和组织了，全靠个人发挥。 所以，机甲的改装也就没什么太大影响了，自己怎么觉得舒服怎么来。 有这些专门针对怪兽的狩猎者来提供保护，还是相当让人放心的，而且他们会选择一些比较安全的路线，可以看到怪兽，但不会被怪兽轻易攻击。另外，怪兽的等级也不高，基本上就是二三阶左右。 你想看更高阶的怪兽也不是不可以，签订个生死状就行了。 怪兽星球上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怪兽吃了，就算是狩猎者自己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护着别人了。 遇到强大的怪兽来袭，他们也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活下来。 所以，必须签订协议，先把自己的责任甩清楚再说，这是一种自保措施，没有人会反对。 另外一点，狩猎者的酬劳也是很贵的，因为怪兽星球的一切收获，都是无法用价值去衡量的。 最起码，用星币你买不到晶体。 目前来说，晶体只供应给正规战队，你想获得，只有像狩猎者一样亲自来怪兽星球狩猎。去除贡献度后，剩下的东西你才可以带走。 当然了，每一个不同的晶体，你要据为己有也需要拿出一定的贡献度来，这是最新的规定。 因为之前没有这项规定的时候，已经逐渐习惯怪兽星球氛围的狩猎者们，获得的战利品实在太多了。 加上他们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长此以往，可能收获不比正规战队少多少。 所以经过审议，最终决定把晶体以贡献度来增添一定的份额。 比如说一阶晶体十点贡献度，二阶晶体一百贡献度等等。 你上交晶体换取的贡献度很少，一阶晶体只有几点，但如果你想拿走，那就要付出更多。 这其实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无论任何东西，肯定都是买的便宜卖的贵。 不可能十块钱收你一件产品，我再八块钱卖出去，傻子才干这种亏本的事情呢。 不过即便如此，尝到甜头的狩猎者们也心甘情愿。 新型号的战机和机甲，经过特殊的针对性改装后，猎杀怪兽非常的容易。 连三阶四阶怪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这种新型号战机和机甲数量足够多，就不怕没有贡献度。 既然如此，自然是把晶体留下来越多越好。 如果不是怪兽星球的规则制定中，要求他们必须上交和贡献度相同数量的晶体，可能狩猎者们宁愿把所有晶体都留在自己手里。 晶体数量越多，就能打造更多的新型战机和机甲，然后获得高阶晶体的难度就越低。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怪兽星球目前已经组建了专门的监察院，根据监察院的意思，无论战队还是狩猎者，都将遵守这个良性循环的准则来活动。 所谓的活动准则，简单来说，就是不放纵，不束缚。 这中间的平衡，由监察院负责掌握。 十年的时间，人类的发展可以说是跨越式的。 在怪兽星球上开垦的安全区，在这十年间已经扩张了数倍有余，同时战队中也因此出现了数名星将。 其中最高的，已经晋升为二星将，而中间阶层的星校也已经有数千人。 至于星尉，数量就更多了。 整个战队的人数，目前达到了两百万人左右。 随着每年新的太空战舰建造成功，以及众多战机，机甲的出产，这个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 按照战部的预估，再过十年，战队人数可能会达到四百万左右，比现在翻上一倍！ 因为战机和机甲的制造，已经步入正轨，晶体的特性，使得这种新式装备拥有很高的成长性。 甚至如果你添加了一些带有生物活性的材料，它还会自我修复。 这样一来，战机和机甲的操控人员，就需要很多了。 而且现在越来越多的战机和机甲，是由人类亲自操控的。 因为经过长期的实践验证，无论远距离传输的速度有多快，终究还是没有临场反应更快。 而且以后人类进军宇宙深处的时候，往往需要派遣大量的太空舰队。 倘若还是采用远距离意识操控的话，那么大部分操控者都需要呆在战舰上。 这种时候如果宇宙文明使用了某种可以截断意识通讯的手段，或者直接攻击你的战舰，那么战机和机甲的操控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目前武器设计院已经发现了最少三种可以影响意识操控的手段，虽然还不成熟，但其它强大的宇宙文明，对这种手段一定不陌生。 所以综合起见，还是用人工操控，智脑辅助的方式更加有效。 而且现在的战队成员，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方式，他们认为人工操控，战斗起来更有激情，发挥的也更好。 只有切身体会那种生死之间的危险，才能更加畅快淋漓的发挥出自己的本事。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着确凿的证据。 根据重生科技的研究，人类的心理作用，对于本身有着巨大的影响。 如果你坚信自己可以举起一块五百斤的石头，那么就算你最终无法举起来，可你撼动它的幅度，绝对比正常情况下要大的多。 这就是潜意识带来的影响，也可以被称之为潜力爆发。 按照重生科技的说法，真实的战斗画面，可以更强烈的刺激人体肾上腺素的分泌，使得人类的反应速度更快，更加灵敏，也更加强大。 所以，重生科技本身也建议机甲操控者使用人工操控的方式，反正有意识回收器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倘若真有那种可以截断意识的手段被敌人用了，那么你使用远程意识操控反而更加危险。 意识被截断后，就会停留在外界，而机甲中目前普遍装配的只有一个意识回收器。 但是和本体的意识联系被阻断后，回收器无法提供肉体一样的意识支撑功能，所以你的意识会陷入沉睡，而你所操控的机甲，也就等于活靶子了。 834.神格 失去了意识的操控，沦为活靶子的机甲，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但如果你是真人操控，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哪怕机甲上所有的电子元件都毁掉了，你也可以使用机械操控。 唯一能阻止你的，就是把你连同机甲一起毁灭。 总而言之，真人实体操控，现在已经占据了真正的主流，在这种氛围下，仍然使用远程操控的没有几个。 只有那些不擅长战斗的技术人员，才会用这样的方式。 否则如果你是个正规的战队成员，却用远程操控，只会被人嘲笑怕死。 并且银河联盟也在逐渐做铺垫，准备再过几年，就彻底取消一线战队的远程操控权限。 除非确定机甲操控员失去意识，死亡等特殊情况，才会由智脑直接接管操控。 经过多年的发展，人类在各方面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比起前几年，已经达到了翻番的地步。 这样的战斗力，如果塔克文明再来，就可以将他们围歼。 当然了，非必要情况下，没有人希望发生战争。战争的结果，永远不会是好的，你赢了也许还有好处，但如果你输了，就彻底玩完了。 尤其是宇宙级文明的战争，大多数都是种族灭绝的结局，这一点塔克文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在塔克文明出现后的第十五年，怪兽星球已经有一千公里范围被人类占据。 这个范围已经极其接近母星上的安全区，当然了，现在母星上已经没有安全区的说法了。 因为十五年过去，人们对黑魔神海拉的恐惧已经降低到一个冰点，甚至新生代都在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黑魔神海拉存在。 黑魔神海拉肆虐母星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出生，甚至还没有出生，哪里明白这位的恐怖。 而黑魔神海拉也如之前承诺的那样，从来不做任何可能引起人类猜疑的事情，甚至她在黑色宫殿中已经十多年没有露面了。 除了霍不凡偶尔会去宫殿内和她“叙叙旧”，确认一下具体的情况外，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近况了。 而霍不凡是知道的，黑魔神海拉的情况还是不错的，她似乎在研究所谓的信仰之力，正在试图打造自己的神格。 所谓的神格，是一种独特的力量核心。 黑魔神海拉本身是能量与程序结合的特殊硅基生物，她非常的强大，同时弱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身体的基础不够稳固。 能量可以转化成任何东西，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都是，就是什么都不是，这是哲学上的说法。 而哲学的终极，就是神学，因为一切都是无法解释的，只能归结于神迹。 黑魔神海拉的弱点就在于她是能量化的体质，如果有另一种能量来中和她，就会直接破坏她的所有结构。 这一点人工智能创世纪已经分析出来了，也在虚拟世界进行了验证，甚至武器设计院专门针对黑魔神海拉，打造了一款能量炸弹。 这种能量炸弹就是按照这个思路，采用了中和能量，只要黑魔神海拉被这颗炸弹击中，所有接触的部分都会迅速融合成没有意识的能量分子。 对黑魔神海拉来说，没有意识就等于死亡。 人工智能创世纪能分析出来的东西，她自然也能分析的出来，所以她开始研究神格。 神格在第一代人工智能创世纪还没有被能量分体同化前，就已经有基础的理论了。 那些西方修行者，可以立地成神，他们的目标就是成就神格，点燃神火。 不过虚拟世界的研究理论，在当时还没有被重视，很多人都认为那只是一种游戏，做不得真。 但作为第一代的人工智能创世纪，黑魔神海拉分析出这种理论的正确性，而且，这个理论的目标也很符合她的需求。 如果想弥补自身的致命缺陷，她必须把自己的能量核心与意识，转化成一种不会被轻易融合同化的物质。 神格，这种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事物，就是黑魔神海拉追究的目标。 按照理论上的说法，神格是神明的力量核心，也是力量的基础。 就像一台电脑的核心是cpu一样，神格要比cpu更强大一些，可以看作是cpu和硬盘，内存的结合体。 一旦拥有了神格，就可以在自己需要的情况下，获知很多额外的讯息。 而且这些讯息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距离通讯。 人类一直在研究无距离通讯，以取代引力波的超远距离通讯手段，但这种手段实现起来太困难了，甚至连基础的设计思路都没有。 黑魔神海拉，就是在走这样一条路。 她在这些年里，并非真的只呆在宫殿里一动不动，而是不断接收着那些土著的信仰之力。 生活在地底的土著，经过数代的交替，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 他们把黑魔神海拉视作这个世界的最高神，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向至高神祈祷，而黑魔神海拉对他们有求必应。 就算是某个人死了，都可以让他活过来，这就是神的力量。 在这样的神迹之下，土著对黑魔神海拉的崇拜更加狂热，而人类无法感知，甚至连机器都无法捕捉的特殊力量，就这样流入黑魔神海拉的身体里，为她塑造神格提供自己的能量。 霍不凡应该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因为他本身也接收了无数的信仰之力。 只不过他没有堆积神格力量，无法像黑魔神海拉一样清楚知晓信仰之力的本质。 但是无数的信仰之力，霍不凡还是感知到了。 因为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感知到这种独特于天地之外的力量。 正是因为能感知到，所以霍不凡对黑魔神海拉的进化，格外感兴趣。 他知道这家伙是在走另一条路，而这条路人类也可以走，所以他需要让黑魔神海拉走在前面，为人类做一盏明灯。 在霍不凡看来，黑魔神海拉从来都不是人类的敌人，更像是人类的指引者。 至今为止，人类有很多的科技，都是从黑魔神海拉这里获得了灵感。 比如说空间跃迁，比如说生物机甲等等，包括现在让霍不凡很感兴趣的信仰之力。 还别说，黑魔神海拉独特的计算能力，在这种事情上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至今为止，她已经形成了神格的基础轮廓，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粗浅的形象。 这个形象看起来就像一团火焰，也被黑魔神海拉称之为神火。 她并没有忌讳和霍不凡分享这些经验，甚至很多时候会主动告知。 比如说现在，她就很清楚的说道：“我已经点燃了神火，信仰之力不断投入神火之中，把那些不干净的，不纯净的，不纯粹的杂质去除干净。留下来的东西，会不断累积，最终形成我的神格。根据计算，以目前的信仰之力来说，可能需要五百年左右，我的神格才能完成基础。但距离完美，可能需要上万年甚至更久。” “是因为信仰之力太少了吗？”霍不凡问。 “是的。”黑魔神海拉没有否认。 “虫子和魔鬼无法为你提供信仰之力？”霍不凡又问。 “它们可以，但每一个独特的文明，所提供的信仰之力是不同的，无法相互叠加。不，准确的说，他们所崇拜的我，并不是同一个形象。也可以说，他们崇拜的不是同一个神明。在虫子和魔鬼，以及土著眼里，我都不同的形象，代表着不同的神明。所以他们提供的信仰之力，等于是提供给三个不同的神明。现在的我，无法同时接受三种不同的信仰之力，有些可惜。”黑魔神海拉道。 835.另一条路 霍不凡沉吟片刻，然后又问：“那我能点燃神火吗？” “当然可以，但我不建议你这样做。”黑魔神海拉道。 “为什么？”霍不凡询问道。 “你的信仰之力比我更加强大，如果点燃神火，应该比我更快达到低位神明的等级。但是神火被点燃后，灼烧的不仅仅是信仰之力，还有你的人格。它要把一切都融化，形成纯粹的神性，化作神格的基础。所以你在乎的人性，在神格之中占据的比例是很小的，这就等于你会慢慢丧失自己现有的人性。更准确的说法是，有更多的因素会左右你的思想，让你变得比现在冷血无情。我想，这应该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黑魔神海拉道。 霍不凡听的有些愕然，点燃神火还有这样的问题？ 不过仔细想想，这似乎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按照黑魔神海拉的说法，神火就是为了锻造出真正的神格。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把一切不属于神格的东西都烧掉，也是可以理解的。 神明心怀天下，本来就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存在的，或者说成为神明后，所思所需都将在另一个层次，与现在的人类思想肯定有所不同。 所以黑魔神海拉说的没有错，对霍不凡来说，成神的确不是他最需要的。 神明固然强大，但人类不一定非要只走这一条路。 在虚拟世界中研究出来的修仙理论，目前也算得到了广泛的验证，认为是可行的。 不少人已经把那些理论体系拿到现实里应用，发现确实有着不错的效果。 而且相比虚拟世界，现实中的修炼反而速度更快一点。 可能是因为对比当初在虚拟世界的时候，整个体系的理论已经相对成熟，而且又有人工洞天福地的帮助。 当然了，修仙始终还是比较慢的体系，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所有人都停留在练气的阶段。 霍不凡来之前才听人说，有一个天才修仙者，已经即将突破到金丹期。 作为全世界可能第一个达到金丹期的修行者，那位天才得到了全世界的瞩目，尤其是当初的东方地域文明，对这种事情更加关注。 他们都希望看到真正的仙人降世，这样会让他们看似平淡的生活，带来一抹无法忽略的惊艳。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再次光明正大，得意洋洋的告诉全世界，我们当初看到的神话传说，并不是古人杜撰的，而是确有其事！ 其实到了现在，很多人也都认同了古代的神话传说。 因为至今为止，人类没有挖掘出任何一样对现代科技有帮助的东西。 按照古老的传闻，现代人类之前，已经经历了好几次的文明纪元。 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有那样的文明纪元存在，为什么人类到现在没有发现对自己有帮助的科技产品呢？ 很多考古中挖掘中的东西，都看起来很是古怪，甚至完全不能理解这东西干嘛用的。 以前没有人能想明白这个原因，只因为也许是因为古人愚昧无知，可偶尔发现的一些不可能在古代存在的先进技术，又让人更加无法理解，在那个无比落后的原始社会，怎么会有这些超高科技的文明痕迹呢？ 是天外来客吗啊？ 不太像，如果母星真的早就被宇宙文明光顾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其它文明来与我们接触？ 有的说法是，宇宙大爆炸的时间是恒定不变的，每一颗生命星球上的进化历程时间，也都是相对一致的。 人类现在才刚刚冲出太阳系，那么其它文明应该也是差不多。 然而，塔克文明的到来，以及从他们口中得到的其它文明信息，充分证明这条理论是错误的。 人类的进化历程在整个宇宙中，都算很快的了，但我们进化的整体时间却很短。 也许别人已经发展了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我们才多少年？ 哪怕有文字记载，或者有考古物品作证的年代，也只不过几千年而以。而真正的现代科技出现，源于蒸汽时代带来的变革。 从那个时期到现在，也不过几百年而以。 在整个宇宙中，人类文明是真正蹒跚学步的婴儿，根本没有资格和别人相提并论。 但是，存在于宇宙数十亿年的星球，难道我们真的是第一代智慧文明吗？ 那母星前面几十亿年的时间，都干嘛呢？和恐龙逗着玩呢？ 从逻辑上来说，这不可能，所以我们前面有其它文明是很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对我们有任何帮助的东西存在，那就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 在我们之前的文明，是另外一种体系。 比如说古代神话中的神人，巫，仙人。 他们不发展科技，而是提升自己的力量，飞升，成仙。 科技是一种文明，修仙也是一样。 现在很多人都在支持一种理论，那就是在遥远的古代，有一种被称之为神的文明在这个世界诞生，然后神发掘出了人类这个种族，并与人类有了关系。 随后，巫作为神与人结合的存在，也可以说是中间体出现了。 再然后，神离开了这个世界，巫也逐渐销声匿迹，于是，作为神的后代，却又失去神性和神格的强大人类出现了。 这样的人类，被称之为仙。 仙人有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诸多神话，然后在数千年前，因为不可知晓的原因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再然后，人类彻底失去了神的力量，再次沦为了普通的人。 没有了神的力量，愚昧的人类只能从天地万物的自然现象中寻找另一种力量来保护自己。 从冶炼金属的冷兵器时代，到蒸汽时代，再到现代的超高科技，人类终于掌握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科技，就是他们区别于神与仙人的特殊力量体系。 而现在，当科技发展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又从中发现了神与仙的力量线索。 就好像一个循环，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 神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但是这条路并不容易走，因为这是一种极其原始，无比接近能量本质的力量。 所以，人类更喜欢走另一条路，那就是仙。 仙是神遗留下的力量末端，也是最贴近人类的力量，走这条路比较简单。 包括西方修行者的成神，大多数也都是类似于仙，只不过他们称之为半神而以。 黑魔神海拉对霍不凡的建议，同样也是走修仙这条路。 她认为成神不是霍不凡最好的选择，而修仙同样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同时又不会失去基础的人性，很符合霍不凡的需求。 当然了，霍不凡也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黑魔神海拉的这个建议，本质上是怕自己过于强大，会对她不利。 因为霍不凡得到了全世界的认可，他所获得的信仰之力，可比黑魔神海拉多太多了。 如果霍不凡愿意，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可以超越黑魔神海拉现在的成就，甚至比她更强大。 所以，黑魔神海拉会忌惮这一点，她才会给出另外一个建议。 霍不凡虽然看出来这一点，但他并没有拆台，也不觉得黑魔神海拉的建议，就是完全无用的。 反而从某种角度来说，霍不凡认为这条建议很对，他个人也是很赞同的。 836.昆仑 霍不凡要率领人类前往更加美好的未来，自然不能失去人性。人性是人类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也是区别于其它种族的特点。 倘若没有了这一点，那人类就不是人类了。 所以，霍不凡很慎重的考虑了黑魔神海拉的建议，他认同，却又不是特别的赞同。 因为人类上百亿的人口，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还会更多。 由于没有了经济压力，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多生几个孩子，人口已经相比几十年前多出太多了。 在肉眼可见的未来，人口还会继续增长，母星上的土地已经有大部分被开垦出来，包括原始丛林都是如此。 有自动防御机器人在，倒是不用担心被野兽虫蛇伤害，只是人口如果继续增加的话，迟早有一天母星会无法承受。 因此，人类需要第二颗生命星球，以供居住。 同时这无数的人口，所提供的信仰之力也多到无法想像，倘若就这么浪费了，实在有些可惜。 霍不凡开始考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信仰之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别人身上。 想做到这一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造神。 当然了，这个造神和当初的造神计划不是一个意思，简单的来说，就是时势造英雄。 霍不凡为什么有如此高的威望，正因为他拯救了两次世界，全人类都相信他。 那么要是想转移信仰之力，就必须让其他人也拥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黑魔神海拉蛰伏，外部文明暂时没有出现，怎么样才能完成时势造英雄？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开疆扩土了。 武器设计院那边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星球，根据侦查器反馈回来的消息，这颗生命星球的发展非常原始。 上面没有人类，只有一些原始的单细胞生物，最大的生物，是一只类似野猪的碳基生命。 不过这颗星球上的重力，要比地球上大了一倍多，氧气含量倒是差不太多，只是想让年纪大的人过来居住，恐怕没有那个可能了。 母星上大部分年纪大的人，对身体和精神的修炼都不是很优秀，甚至有很多人已经放弃了这一点。 他们觉得自己无论再怎么修行，都不可能成为强者，再说了，未来的战斗也不需要他们，何必搞这些没用的呢。 既然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撒欢玩耍，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和资源。 因此，发现了这颗生命星球，在经过一轮筛选后，愿意移居的志愿者，基本上都是年青一代。 他们向往前往外星球生活的日子，这些在二十年前出生的孩子，意志力坚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强。 霍不凡签署了移民令，允许他们跟随一支特殊的建筑舰队前往新的生命星球。 这颗星球，被命名为昆仑，传说中的神山，也是生命的发源地之一。 霍不凡希望，昆仑星能够成为人类的第二个发源地，让人类文明更加璀璨。 昆仑星距离母星大约三百光年左右，这里已经超出了太阳系的范围，可以说，人类已经走出了太阳系，迈向了更深远的宇宙。 根据探测来看，以母星为基点，周围一千光年内，拥有多个生命星球。一万光年内，生命星球的数量明显减少。 总的来说，在百万光年内，大致上能找出几十颗到上百颗生命星球。 这个数量，远比当初科技不发达时，使用所谓的天眼望远镜观察到的更多。 那时候人类根本看不到所谓的星球生命，只能凭借光的折射来猜测这些星球的状况，哪像现在一样，侦查器不断吸收宇宙能量进行空间跃迁，探查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球情况。 按照武器设计院的构想，人类未来要在百万光年内，完成一个超强的防御体系。 凡是进入防御体系的力量，都只能臣服！ 而要构建这样的防御体系，可不是普通的武器所能承担的，最前也需要恒星级战争堡垒。 所谓的恒星级战争堡垒，是人工智能女娲提出的一种终极武器，挖空一颗比太阳还要大一万倍的恒星，把里面改造成战争武器。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以目前的科技来说，是完全无法想像的。 因为光是靠恒星的核心来驱动武器攻击，就不是人类科技所能理解的，在目前的认知中，这样做只会让恒星死亡，甚至坍塌成为白矮星，乃至黑洞。 但是没有错，在人工智能女娲的推演中，恒星级战争堡垒的终极武器，就是黑洞！ 通过特殊的手段，在敌人的中间制造一个可控的短暂黑洞，以此达到毁灭的目的。 黑洞是宇宙中最为强大的天体，也被视作一种无法抵御的攻击，只要给黑洞足够的时间，整个宇宙都会被吞噬。 至于被吞噬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这就是反物质的来源，又或者所谓的平行宇宙，另一个时空之类的。 总而言之，人类未来的终极武器还是相当强大的，只不过想真正走到那一步，非常的困难。 光是恒星级战争堡垒，就得建造数百上千个，这是多么庞大的工程量啊。 光是想一想，很多人就觉得要晕过去。 而且这些恒星级战争堡垒需要耗费的资源，也等于至少数千个怪兽星球。 也就是说，人类现在就需要不断搜集百万光年内所有的资源星球，为未来做准备了。 不然的话，等未来需要的时候再去找资源，那就晚了。 目前对资源的调查还是比较充分的，能找到的资源星球也很多，只不过人类目前没有那么多人手和精力可以去搜集资源。 当然了，使用全自动机器人团队倒是一个解决办法，但问题是，人类现在的发展速度还不够快，就算集中所有力量去建造太空舰队，都相形见绌，哪还有时间分出精力制造别的。 想打造全自动的资源机器人，就必须暂停太空舰队的建设，最起码得停下一部分。 这自然遭到了武器设计院的反对，他们认为，太空舰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根本。必须在其它文明再次到来前，把太空舰队完善起来。 否则的话，一旦像塔克文明这样的强大宇宙文明到来，万一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类可就要被灭亡了。 而灭亡后，你就算拥有宇宙所有的资源又能怎么样，毫无意义。 所以武器设计院的想法是先打造好生存的基础，然后再去考虑怎么充分的利用其它资源。 这个意见倒也没有错，连霍不凡也挑不出理来，目前光是怪兽星球的资源，都已经用不完，确实没有太大的必要去找别的资源星球。 至于昆仑星，目前也处于前期的建设中，星球本身的资源足够用的，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另外一点，怪兽星球上目前除了正规战队，狩猎者，还出现了第三个组织。 自从旅游公司开辟了前往怪兽星球的路线后，大批的母星人类来到这里，观赏让人类奋战多年的可怕生物。 他们从武器设计院的个公告中得知，这些怪兽是可以和人类融合的。 与常年跟怪兽打的难分难解的战队或者狩猎者不同，没有经历过残酷战斗的人类，对融合非常的感兴趣。 甚至很多人出巨资，购买了一阶或者二阶的怪兽幼崽，尝试进行融合。 其实战队和狩猎者中，都有进行类似尝试的人，而且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通过与怪兽的融合，人类自身就可以达到类似新型机甲的战斗力，这种结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837.幻兽 正规机甲战队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融合战斗方式，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在尝试，大部分人还是更喜欢用机甲。 钢铁之躯可以给予他们更多的安全感，而且如果发生损坏，也是机甲先受伤，他们本身不会受到影响。 如果是采用融合方式战斗，那么自己会首先受到伤害，没有多余的缓冲了。 对正规战队来说，保存自身的实力，远比一切都重要。 即便现在的新型机甲因为独特的生物性，已经比之前的重要性多多了，可是和机甲操控员相比，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因为一台合格的生物机甲，从制造出来到成长到完全体，可能需要最少五年以上的沉淀。 但是一个合格的机甲操控员，却需要数十年的成长，超过十年以上的战斗经验。 无论从哪方面比，机甲操控员都比机甲本身重要的多。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是机甲之神，他所操控的机甲至今仍然保留了全世界第一强大的攻击力。 光速斩击时至如今，还是没有人能够真正使用出来，就算有人可以在肉体上承受的住，也无法做到霍不凡那样的精准控制。 所以机甲的威力，仍然是让人没有话说的。 只不过正规战队不选择融合，却挡不住狩猎者和其他人。 他们不受战斗方式的限制，对于新鲜的手段更容易接受，也更期望能够获得不同的战斗方式。 尤其狩猎者中的一些低星级成员，他们没有太多的钱，本身战斗经验也不是很丰富。如果不采用其它的手段，很难和那些经过特殊改装的高级狩猎者相提并论。 所以，他们要走一条捷径。 而与怪兽融合，就是让他们欣喜的捷径。 通过融合，能够快速达到与更高级机甲相媲美的程度，这是何等的神奇！ 最重要的是，这种融合在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自己能融合多强大的怪兽，就能拥有比之更强的力量。 当然了，具体有多大的增幅，还得看你自身的精神力和肉身有多强。 你本身越强大，融合后带来的增幅也就越高。 目前来说，最高纪录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和一头二阶怪兽融合，最终力量几乎接近了四阶的标准。 这样的力量何其惊人，让人非常的向往。 不说别人，连霍不凡都很好奇这样的融合，只不过低阶的怪兽他看不上眼，如果真要融合的话，起码也得融合个七阶甚至八阶以上的才行。 而普通人没有霍不凡这么高的要求，他们能融合二阶三阶的怪兽，就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能用普通人的身躯，和机甲相对抗，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他们做到了。 自此，母星上掀起了一股融合怪兽的风潮。 晶体他们拿不到，也就无法得到新型的生物机甲，就算是狩猎者，也不会轻易出售晶体的。他们需要把晶体转化为新型生物机甲，从而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为以后猎取更高阶的晶体做准备。 但是怪兽的幼崽，并不在他们的保护范围内。 监察院对怪兽幼崽的回收，目前来说还处于一个非常低的价格阶段，准确的说，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幼崽的重要性。 毕竟现在生物机甲才是重点，更有太空战舰做底牌，不需要额外的手段了。 这些怪兽幼崽被狩猎者捕获后，送回了母星，高价出售。 那些闲着没事干的人，终于找到自己的乐趣了。 尤其是年轻人，他们对融合怪兽非常感兴趣，彼此之间还会因此攀比，谁融合的怪兽更强大，谁融合后的战斗力更高。 在现实世界中，组建了一个特殊的比赛场地，供这些人用来对战。 一种新的力量体系，正在快速形成。 而这种力量，被称之为幻兽体系。 与怪兽的融合，则被称之为铠化，顾名思义，怪兽成为人类的铠甲。 不同的属性，不同的等级，通过与怪兽的融合，发掘出各种各样的神奇能力。 幻兽铠化的战斗力，在这些人的开发下，不断得到提升，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人可以和四阶怪兽的力量相媲美了。 而这样的快速提升，也得到了武器设计院的关注。 通过多方面的了解，以及内部的测试，武器设计院认为，幻兽体系，有潜力成为堪比生物机甲的新型力量。 并且这种力量的使用比机甲更加方便，因为机甲的操控就算有智脑的帮助，也依然十分复杂。 需要对各种机械的操控反应速度非常的快，并且它有一部分是受限于电子元件的。一旦遇到电子类的攻击，很容易失去战斗力。 而幻兽铠化不一样，融合后的力量完全属于人类自身，不会受到任何力量的干扰。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战斗力能与机甲持平，显然是更有利的。 武器设计院没有干扰幻兽铠化的正常提升，而是配合他们进行了一部分的剖析，在暗中支持这样的发展。 这也是霍不凡的意思，战队本身拥有太空战舰，拥有生物战机和生物机甲，科技的力量仍然是主流。 目前这种主流战力已经成熟，而且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没必要因为发现其它力量就舍弃掉。 但幻兽铠化的提升，刚好符合霍不凡对人类自身进化的设想。 他始终认为，人类只有自身变得强大了，才能更好的适应未来的竞争。 幻兽铠化，就是这样一条路。 战队有科技力量，那么平民就要以幻兽铠化作为提升手段，这符合进化的思路。 只是现在幻兽铠化只形成了初步的力量体系，还没有完全的正规化，在霍不凡看来，最起码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后，才可能有更正规的体系出现。 在此期间，武器设计院应该承担起引导的作用，但不要去束缚。 让民间的力量自由发挥，相信群众的力量，可以更好的发挥出本该属于他们的潜力。 科技，幻兽，修仙，成神，四种不同的力量，在人类文明中生根发芽。 未来哪种力量才是最强大的，现在谁也说不好，因为从理论上来说，这四条路都有很强大的潜力。 即便是擅于纵览全局，预测未来的霍不凡，也不敢保证哪条路是最强的。 至于他自己，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 宁雪晴和顾菲洋她们，对于修行没有太大的兴趣，她们选择的修仙路线，主要还是想保住自己的青春美貌，这才是重点。 至于战斗力，那不是她们所考虑的东西。 打仗是战队的事情，轮不到她们操心。 包括未来的征伐，宁雪晴她们都插不上手。 现在宁雪晴已经转变了思路，主要负责民生行政方面的工作。 至于军事，那是霍不凡掌控的范围，宁雪晴不会去和他争什么，也没有资格去争。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也有她们该去做，以及不该去做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宁雪晴还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糖糖竟然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幻兽铠化路线。 她修仙也有一部分的参与，只是和宁雪晴一样，都是为了保护容貌。 而幻兽铠化看起来很酷，符合年轻人的价值观，更容易引起她的兴趣。 糖糖甚至想着，能否让自己的战机也与幻兽相融合，以此达到再次提升的目的。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从理论上来说，新型的生物战机，本身就是采用了怪兽晶体作为驱动核心，构建的材料，也都是生物材料。 838.恒星级 所谓的生物材料，就是类似硅基生命的材质，只不过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而以。 但随着战机的提升和进化，未来是否能产生自我意识，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真有自我意识的话，那么它就可以算作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了。 当然了，就算没有自我意识，生物战机也依然拥有部分生命特征。 在这样的情况下，它和怪兽融合，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由于生物战机没有自我意识的原因，融合必须由怪兽发起主导作用，不像和人类时是人类作为主导。 糖糖用的是一只二阶火属性的怪兽，从智慧上来说，大约相当于一个两三岁的婴儿。 如何引导这只怪兽与战机融合，成了公司设计院每天最重要的事情。 生物战机的潜力已经达到了顶峰，除非使用更高阶的晶体作为核心，否则不会有什么成长了。但如果能融合怪兽的话，就可以在不更换晶体的前提下，让战机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效率非常的低，怪兽对于这架钢铁与生物材料相结合的战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怪兽晶体的存在，反而让它很是警惕。 因为对怪兽来说，并没有所谓的种群之分，它们只服从更强者。 越强的怪兽，就可以统帅越多的怪兽群，八阶永远可以对七阶，六阶怪兽产生压制力，这就是天性。 而怪兽之间的敌意，也来自于互相竞争，它们不明白什么是团结，或者说，怪兽间的团结，只建立在有一个共同的统帅前提上。 只有这只统帅级的怪兽对它们发出了同一个命令，它们才会很团结的去做同一件事。 其它时间里，都是互相争斗，你吃我，我吃你。 在人类看来，这可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即便是同种群的怪兽，也会这样互相交战，乃至杀死对方。 而人类不会这样做，或者说极少这样做，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才会这样。 那是个例，而在怪兽群里，这是普遍的现象。 就这样试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才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的怪兽与战机融合。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是从融合的结果来看，还是相当不错的。 战机的战斗力输出，瞬间提升了最少两个档次。 如果之前的威力只能给三阶怪兽造成致命伤害，对四阶怪兽造成轻伤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对三阶怪兽进行毁灭性打击，对四阶怪兽造成致命打击，对五阶怪兽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胁！ 不要小看这一阶的跨越，其实差别是相当大的。 越高阶的怪兽，战斗力提升的幅度就越高。 就好比九阶怪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的过十阶怪兽一样，也可以说，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怎么也不可能打的过世界拳王。 双方的差距是巨大的，不能用简单的身高或者体重差别来衡量。 唯一的问题在于，由于战机没有自我意识，无论融合的引导工作，还是融合结束的退化工作，都必须由怪兽来完成。 在前期，怪兽每次都是把战机的晶体核心吸干才自动退出融合状态，这对战机来说，等于失去了生命。 想让晶体重新补充回足够的能量，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只有怪兽拥有一定的战斗力，战机是完全没有任何战力可言的。就算人为进行操控，也会因为缺少能源供应，只能勉强升空而以。 这就需要让怪兽明白，或者说给它一个明确的指令结束融合，否则融合一次就把能源吸干净，那也太浪费了。 这件事交给了专门的项目组去做，他们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怪兽学会融合和解除融合。 而且要从这个教导的过程中，总结出如何让怪兽快速学习领会到这种方式的手段。不然的话，总不能每一只怪兽都得花这么长时间去教导吧，那也太费劲了。 好在怪兽本身是拥有智慧的，虽然智商没有那么高，但经过多番的教导，加上根据其习性进行的特殊培育手段，对于融合的理解还是非常快的。 几年后，一批融合了怪兽的战机和机甲横空出世，战力飞涨。 之前能击败三阶怪兽的机甲，如今和怪兽融合后，已经达到了五阶的战斗力。 而其中的佼佼者，那几个最初晶体核心就是六阶的高级机甲，现在的战斗力更是高达七阶！ 这样的战斗力，已经堪比当初的异世界高手了，虽然没有他那么强悍，却也相差不大。 最起码如果那种异世界高手再次前来，人类不至于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这些年里，人类的各项发展都十分的充分，就连相级太空战舰，都建立了一艘。 这艘长度超过四千米的超级战舰，集合了人类至今为止所有的高端科技力量。 它配备了大量的常规级湮灭射线，以及小型的能量毁灭炮。 虽然不至于一炮就能摧毁行星，却也比湮灭射线强大的多。 而它的主炮，则是一门能够撼动恒星的恒星级歼星炮。 这种歼星炮由反物质为基础能源，配合大量的宇宙能量进行驱动，依靠难以想象的能量碰撞，在攻击点制造一个奇点。 这个奇点会成为让整颗恒星崩塌的恐怖力量，从某种角度来说，它可以看作是在制造黑洞。 只不过以人类目前的科技，还没有力量能够控制黑洞，这种所谓的制造，更多的是指类似。 奇点的崩塌，会让附近所有的一切都向内部坍塌，形成类似黑洞前期的情况。 在这样的力量之下，一切物体都会被压缩到极致，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爆炸，也没有太壮观的视觉效果，但它的威力，却比行星级毁灭炮还要强的多。 这门歼星炮作为相级太空战舰的主炮，是武器设计院几十年来的智慧结晶，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最强大手段。 拥有这样一门主炮，代表着人类已经初步拥有了在太阳系内横行的资格。 只是恒星级歼星炮需要的材料，即便是在怪兽星球上，也非常的罕见。它的基础构造，都需要以纯粹的怪兽晶体，而且最低是七阶以上才能搭建出来。 如果低于这个阶层的晶体，只需要一次炮击，就会连同基座一起毁掉。 七阶以上的晶体，在怪兽中也属于非常高端的那种，它们的晶体构造已经稳固到极点，能够很好的承受恒星级歼星炮的威力。 但是七阶晶体的获取并不容易，至今为止，人类在怪兽星球上征战数十年，也只获得了足够打造这么一门恒星级歼星炮的材料。 想要多打造几门，没有个二三十年的功夫，都不太可能的。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恒星级歼星炮威力这么强大，干嘛不直接对怪兽星球使用呢。 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征服这颗星球应该不算困难吧。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武器设计院之前也曾经考虑过，只是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因为恒星级歼星炮的威力实在太强了，一炮下去，可能整颗怪兽星球上，有一大半的怪兽都要被灭绝。 最重要的是，恒星级歼星炮的威力，在于将一切物体毁灭性的压缩成原始粒子。 这种粒子，比人类之前发现的最小粒子夸克还要小的多。 无论怪兽本身，还是它们的晶体，都无法在这样的粒子状态下存在，最起码它们不可能再为人类所用了。 所以，恒星级歼星炮强在威力巨大，也坏在威力实在太大了，反而没有办法帮助人类征服怪兽星球。 839.骚扰 唯一的好处是，有这样一门毁灭性的超级武器存在，怪兽星球上的十阶怪兽异常老实，根本不敢冒头。 它们不清楚人类并不会真的杀了它们，但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它们也不愿意冒险。 这些怪兽对于活下来的执念，远比人类更加浓厚。 所以，震慑了这八只最高阶的怪兽，也就好受很多了。 拥有湮灭射线作为主炮的太守级太空战舰，已经开进怪兽星球，作为震慑力存在。 现在人类已经和怪兽达成了初步的默契，八阶以下的怪兽，无论做了任何事情，太守级太空战舰都不会登场。 但如果是九阶怪兽，十阶怪兽想动手，那太守级太空战舰就不会客气了。 因为人类现在已经拥有击杀十阶怪兽的能力，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掌控怪兽星球。 对现在的地面战队来说，怪兽星球不仅仅是用来提供资源的地方，还是他们锻炼新成员的练习场。 这颗星球的面积，比母星大了上万倍，无论来多少人，都好像一滴水进了大海，完全翻不起任何浪花。 就像经过数十年的时间，人类把安全区扩大到方圆数千公里，可是相对于整颗星球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至今为止，他们占领的地方，顶多也就相当于一只七阶怪兽的领地而以。 是的，一只七阶怪兽，就可以统帅方圆数千公里内所有的怪兽。 这里实在太大了，怪兽的数量也多如繁星，令人头皮发麻。 在这里你可以碰到各种各样的情况，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里失去肉身，只有意识体能够逃走。 所以人类在这里可以更好的锻炼自己的胆量，反应力，攻击手段等等。 尤其那些走幻兽铠化路线的人，这里更是他们的天堂。 既然把这里当成了练习场，人类自然不会允许怪兽再随意破坏。 九阶和十阶怪兽的力量太过强大，别说战机和机甲了，就算是知府级太空战舰，也会被十阶怪兽撕碎。 所以，太守级太空战舰的威慑力就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 有它在天空中震慑，宇宙空间更有星环能量毁灭炮，还有相级太空战舰的恒星级歼星炮。 这些超级武器，让九阶和十阶怪兽很聪明的不敢露头。 有那些胆子太大的人，冒险前往这些顶级怪兽的领地，想偷点好东西出来。 如果能偷到一颗十阶怪兽的蛋或者幼崽，这辈子都不用愁什么了。 就算是武器设计院，对十阶怪兽的幼崽也非常的好奇，如果不是考虑到十阶怪兽有压箱底的手段，他们也不想轻易破坏这里的食物链，否则的话，早就用强硬的手段去要幼崽了。 自己没办法动手，武器设计院干脆以狩猎者的名义，发布了一条长期任务。 无论任何人，只要能把十阶怪兽的幼崽搞到手，武器设计院可以答应他们任何一个要求。 这个要求，真的是“任何”！ 就算你想要一整颗星球，都没有问题。当然了，根据你所提出的要求，兑现承诺的时间也会有长短。 就好像你随便要一颗星球，那么武器设计院可以向银河联盟申请，随便给你一颗行星。 但如果你指定要一颗类似母星的生命星球，那就得等武器设计院拥有这种权限了。 如果武器设计院自己拥有一颗这样的生命星球，就会立刻送给你，但如果他们没有，那对不起，你慢慢等。 所以，你可以狮子大开口，无极限的提各种需求，但什么时候实现，你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样一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提一些无理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武器设计院都会实现他们的想法。 就好比这次十阶怪兽的幼崽，任务发出去后，无数人应征。 不管自己的能力够不够，他们都愿意去尝试，反正就算肉身被毁掉，只要意识能够逃走，就还能复活。 因此，一群又一群的人类，铺天盖地的前往怪兽星球，去找那些十阶怪兽的麻烦。 现存的八只十阶怪兽，分别是雷系的闪电鹰爪驹，土系的墨玉麒麟，火系的朱雀，木系的碧目苍龙，水系的水仙子，金系的天罡紫金虎，光系的明光独角兽，暗系的恶魔玄武。 这八只十阶怪兽，每一个都拥有极其强大且独特的力量，它们的力量几乎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的。 别看人类拥有恒星级歼星炮这样的超级武器，但是面对十阶怪兽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恐惧。 随便一只十阶怪兽如果力量彻底爆发，足以让怪兽星球都为之颤抖。可以说它们的力量本源，并不比恒星级歼星炮差多少。 只是由于星球的天性的限制，不会真把这些力量完全爆发出来，不然的话，它们自己也会因为消耗过多能量而死亡。 如此一来，这就形成了一个平衡。 人类不会真的破坏怪兽星球的生态链，九阶和十阶怪兽也不能主动搀和人类的活动。 至于人类前去骚扰十阶怪兽，这是个例，允许十阶怪兽自行反击。 那些人被杀死，只能说它们不够聪明。 不过十阶怪兽也是有脾气的，被这些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骚扰个没完，最终也感到了厌烦。 以那只十阶的明光独角兽为首，八只十阶怪兽齐齐现身，向人类发出了最后通牒。 如果再这样无止境，无限制的来骚扰，就别怪它们发火了！ 十阶怪兽发怒，整颗怪兽星球上的怪兽都疯狂了。 方圆数千公里的安全区，瞬间挤满了各种怪兽。 就算人类再怎么强大，也无法对抗这么多怪兽。 真打起来，哪怕有太守级太空战舰的参与，也一样没有可比性。 人类的优势在于天空，地面是怪兽的主场。 没有办法，地面战队只能和十阶怪兽签订协议，对前往怪兽星球的探险者加以限制。 每个月只允许一队人前往十阶怪兽的领地，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任何怪兽都可以对他们进行攻击。 如果这群人能够幸运的来到十阶怪兽所在的地方，就会承受十阶怪兽的怒火。 一个月一次的频率，总比一天好几次来的好多了。 十阶怪兽很清楚人类对自己的幼崽很感兴趣，那种从未出现过的幻兽铠化，让十阶怪兽感到困惑。 它的智慧并不比人类差多少，甚至还要超出普通人许多，但是面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变化，哪怕是十阶怪兽也有些无所适从。 它们不知道这种融合代表着什么，对怪兽来说，形态的改变，和一个全新种族的融合，是好还是坏？ 这是怪兽种族在无数年来，第一次面临改变的问题。 无数年来，它们从未遇到这种问题，所经历的只有生与死。 但生与死对于这些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十阶怪兽来说，只是代表着一种传承。 它们没有真正的死亡，，所谓的死亡，只不过是把文明的种子传递下去而以。 所以，十阶怪兽没有拒绝人类的骚扰，也是源于这个原因。 它想要从这些人类的接触中，观察这个种族，弄清楚自己的子孙和他们融合到底会有什么样不同的意义，是否能给怪兽们带来更好的发展和未来。 没有错，哪怕是怪兽，也会思考未来，这是一个种族领袖必须要学会的。 就好像霍不凡，他所考虑的每一件事，都一定和人类的未来有关。 无关的事情，对他来说几乎不需要思考。 840.底牌 十阶怪兽的幼崽，对任何人都有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尽管已经确定了每个月只有一队人可以前往，但八只十阶怪兽，那就是八队人马。 一年下来，也就是将近一百队人马。 听起来似乎已经不少了，敢于去挑战十阶怪兽的，都是绝对的精英。 但是两年过去，没有任何人成功。 最开始绝大多数队伍，都在前进的路途中，就被各种各样的怪兽团灭了。 直到两年的最末期，终于有数队人马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加上无数人的前赴后继换来的经验，成功走到了十阶怪兽的面前。 但他们紧接着面临的，就是更加残酷的团灭。 十阶怪兽的强大，远超任何人的想象，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精英，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在这种级别的怪兽面前，都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就像那只十阶的火系朱雀，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动作，一张嘴就是铺天盖地的高温火焰。 这种连十代纳米尔合金都无法抵御的高温火焰，瞬间就能融化方圆数千米范围内所有的一切。 在火系朱雀所居住的那座火山范围内，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只有比钻石还要坚硬的融化结晶。 而狩猎者精英所驾驶的生物机甲，无论用了什么样的改造，多么高科技的耐火材料，都是白搭。 其它怪兽也是一样，只要达到了十阶，那就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 根据目前得到的一些样本，通过技术手段来鉴定，八阶怪兽的存活时间，最少也在五千年以上。 九阶怪兽的存活时间，超过了两万年，而十阶怪兽的存活时间，则超过了十万年！ 也就是说，这是活了整整十万年的老怪物。 就算是一头猪，活了十万年，也能活出个超级恐怖的姿态。 更何况十阶怪兽的智慧并不亚于人类，它们非常懂得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 并且一旦达到了八阶怪兽的级别，就可以拥有文明传承的能力。 八阶怪兽在临死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核心留下来，后代能够通过吞噬核心来接收上一代的文明和部分力量。 这部分力量，大约有十分之一左右，可以让它们更快速的成长起来。 而九阶怪兽留下的核心，则可以让后代获得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力量。 至于十阶怪兽，它们可以说从来没有真正的死亡，每一只十阶怪兽都是独一无二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并没有后代。 只是在十万年的存活中，它们的力量不断外溢，在居住地附近留下了文明的痕迹。 这些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力量的积攒，逐渐形成了一种超强的能量。能量中的意识体，也在不断形成。 等十阶怪兽即将死去的时候，它们便会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文明，都灌注到能量体中，完成传承。 这种传承与八阶或者九阶有着很大的不同，更像是一种重生。 所以狩猎者精英想把十阶怪兽的幼崽盗走，等于要断了十阶怪兽的传承渠道，这是怪兽们无法容忍的。 其实最开始银河联盟也在考虑这一点，像这种独一无二的怪兽，一旦断了传承渠道，就等于灭种。 为了研究十阶怪兽，真的要毁掉这个种族吗？ 偌大的怪兽星球，数十亿年来，只诞生了八只十阶怪兽，足以说明这种级别的怪兽有多难得。 那是数十亿年的进化历程中，出现的奇异进化，是不可复制的神话。 但经过长期的研究和推演，最终人工智能女娲确定，就算取走了传承渠道，这个种族也不会灭绝。 因为能量体只是十阶怪兽重生的基础，如果没有这个能量体，它们在死的时候，自身会演化成新的能量体。 和之前相比，新的能量体需要更长时间的孵化，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太多自保的能力。 但孵化后，它们就可以获得上一代百分之百的力量和文明传承，这仍然是一种重生。 所以，能量体的存在，代表着十阶怪兽是否能更快的重生，而不是说明它们只有这一种传承方式。 有了这样的推演，银河联盟才会同意狩猎者精英去盗取幼崽。 并且在不断的尝试中，狩猎者精英确定了，光明系的独角兽应该是在数百年前刚刚完成重生，它所积聚的能量体，还没有多少力量和意识。就算现在盗走，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这只十阶独角兽的传承，又和其它怪兽不同，最起码和火系的不同。 它在死后，身体会化作光粒子消散，然后注入到能量体之中。但那根独角，却会保留下来。 尽管独角中的光明力量也会进入能量体等待重生，可是经过十万年的锻炼，这根独角本身已经被锻造成了无比强大的光系武器。 如果能够得到，仅仅这根独角，就可以发挥出不亚于湮灭光线的力量。 这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武器，所以狩猎者精英们对光明独角兽的兴趣，已经不是能量幼崽，而是在居住地内存放的无数根光明独角。 武器设计院对这种东西的兴趣也很大，他们想把独角拿来进行研究，看看是否能改造成太空战舰的武器。 还有另一个思路，就是给生物机甲配备近战武器。 随着更高阶怪兽被击杀，或者更高阶的怪兽晶体被取回来，已经有越来越高级的生物机甲被开发出来了。 其中由姬家实验室花费无数力量打造的新型霸王机甲，就是采用了一根七阶雷豹的晶体作为核心。通过大量的晶体能量灌注，已经拥有不亚于任何七阶怪兽的力量。 如果能找到一只七阶雷豹进行融合，就有可能超越自身的极限，达到更高层次的八阶！ 八阶的力量，在人类世界中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按照霍不凡的看法，即便是黑魔神海拉，目前应该也只有八阶的力量。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猜测。 黑魔神海拉已经数十年没有显露过力量了，她现在走上了一条凝聚神格的全新道路，神格这种力量，人类近乎一无所知。 人类世界中，倒也有一些人在研究并尝试成神，但他们缺少信仰之力，连点燃神火都费劲，更别说凝聚神格了。 黑魔神海拉在这条路上，比任何人走的都更远，没有人可以在成神的道路上和她相提并论。 连霍不凡都不清楚，黑魔神海拉到底有没有成功凝聚神格，黑魔神海拉也绝对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底牌。 如果她凝聚了神格，那么力量最低也得和九阶怪兽相当，甚至拥有挑战十阶怪兽的能力。 当然了，初步凝聚神格，应该没有能力击杀十阶怪兽，毕竟这些都是存活数万年以上的强大硅基生命。 但只要她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如果能达到中位神格的境界，击杀十阶怪兽也就不是难事了。 而那需要海量的信仰之力，只凭借地下空间里的那些土著，显然是不够的。 地下空间的土著在数十年的繁衍后，数量比之前增加了许多倍，但他们提供的信仰之力，只够黑魔神海拉点燃神火。 能否凝聚神格，还是个未知数。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敢小看黑魔神海拉，她始终是母星上最强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就算是霍不凡，也不敢说自己比黑魔神海拉更强。 841.怪兽的战争 光速斩击并不是万能的，也绝对不是宇宙中最强大的攻击手段，否则的话，当初也不需要配合黑魔神海拉，还有反物质轨道炮一起才成功击杀异世界高手。 总而言之，达到八阶的霸王机甲，将成为人类凭借科技打造出的超强武器。倘若再配备十阶光明独角兽的独角，也许力量还能更近一步，达到挑战九阶的可能。 不光是光明独角兽，其它的十阶怪兽，也都有各种各样的古老存留。 这些从它们身上上存留下来的最强大部位，是人类最希望得到的宝物。 在狩猎者精英们不断进行挑战的第五个年头，土系的墨玉麒麟幼崽，终于被一只狩猎者队伍盗了出来。 这引发了一场非常宏大的战斗，暴怒的墨玉麒麟，直接召唤了方圆十数万公里内所有怪兽，对狩猎者精英队伍进行围剿和追杀。 这只队伍的运气非常好，他们找到了一只不知道多少代以前墨玉麒麟留下的鳞片，依靠这些鳞片上沾染的墨玉麒麟气息，震慑住了那些低阶怪兽。 面对十阶怪兽的气息，九阶以下的怪兽根本不敢靠近，更别说追杀了。 可惜的是，十阶怪兽统帅的怪兽群中，通常会有多只九阶怪兽。 这些九阶怪兽智慧很高，它们虽然惧怕十阶怪兽，却能分辨出气息的不同。 在这些九阶怪兽的追杀下，那只狩猎者队伍近乎全灭，只有一人带着幼崽侥幸逃了出来。 愤怒的墨玉麒麟一直追到高空，与太守级太空战舰展开了正面对抗。 这是历史上人类的太空战舰，第一次正面与十阶怪兽展开战斗。 太守级太空战舰上配备的湮灭射线，以及行星级能量毁灭炮威力巨大，但墨玉麒麟本身就是以防御力著称。 就算是湮灭射线，也无法突破它的鳞甲防御。 而行星级能量毁灭炮一炮下去，这只墨玉麒麟的防御被突破了，它受了伤，鲜血挥洒大地。 但更加愤怒的它，也随之摧毁了这艘太守级太空战舰。 两千米长的太空战舰，在数十米长的墨玉麒麟面前，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一旦被突破了防御线来到近身位置，就像纸张一样脆弱。 历史上第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被摧毁，坠落在怪兽星球上，连同上面的武器，队员，全部葬身怪兽口中。 甚至有一部分队员的意识回收器，也都在这艘太守级太空战舰上，因此他们等于彻底死去，没有重生的可能了。 但那位狩猎者精英，却在太守级太空战舰的掩护下，乘坐一艘亚光速飞船离开了星球内陆。 当墨玉麒麟摧毁太守级太空战舰后，想要继续追击的时候，相级太空战舰率领着三艘太守级太空战舰，严阵以待。 强大的恒星级歼星炮对准了这只墨玉麒麟，如果它真的要和人类决一死战，那么别无他法，只能将它彻底击杀了。 恒星级歼星炮拥有击杀十阶怪兽的能力，这也是十阶怪兽被人类骚扰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真正痛下杀手的主要原因。 面对这门强大无比的超级武器，墨玉麒麟退却了。 它知道，在星球内陆，是自己的天下。但是到了外太空，那就是太空战舰的世界了。 无论它多么强大，存活了多少年，都不可能顶着恒星级歼星炮去毁灭人类。 而且就算它真的成功了，人类的大本营在上千光年外，也于事无补。等人类缓过来劲，它还是要死。 等到了那个时候，双方就是真正的势如水火，不死不休了。 因此，这只墨玉麒麟冲着相级太空战舰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它的智慧，已经在这些年里轻松学会了人类的交流方式。 所有人都可以听的到这只怪兽中的王者，愤怒的声音。 “人类！我将与你们世代为敌！” 墨玉麒麟撤退了，但它没有放弃复仇，而是继续率领着怪兽群，冲击人类的安全区。 数千公里的安全区里，已经建立起了强大的防御体系。 激光炮台数之不尽，湮灭射线也是常规武器之一，更有大量的内陆高空战舰停靠。 但是面对怪兽群的冲击，安全区依然摇摇欲坠。 一只十阶怪兽所统帅的怪兽，数量超过十亿！ 这是一个无法想像的数字，就连当初在母星上的虫子和魔鬼，可能也没有这个数量多。 而且怪兽的力量，可不是虫子和魔鬼所能比拟的。 安全区的防线瞬间就被击溃，边线的一切都被推平。 眼看着怪兽群以极快的速度推进，可能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把安全区彻底毁灭，太空舰队指挥官终于坐不住了。 人类花费几十年的时间，才在怪兽星球上建立起了安全区，如果就这样被摧毁，他这个指挥官绝对难辞其咎。 所以，指挥官当机立断，下令相级太空战舰率领舰队压进怪兽星球。 庞大的舰队开进来，简直就是遮天蔽日。 虽然相对于整颗星球来说，在体型上并不是特别的巨大，但那门恒星级歼星炮的震慑力，却让其它十阶怪兽如坐针毡。 另外七只十阶怪兽都在这一刻现身，它们向人类发出了示威的声音，要求归还墨玉麒麟的幼崽，结束这场战争。 但人类怎么可能同意呢，狩猎者精英已经带领幼崽，乘坐一艘专门为他准备的太空战舰，通过空间跃迁返回了母星。 幼崽落入母星手中，是绝对不可能再还回来的。 再说了，之前就已经和十阶怪兽定过了协议，每个月只有一队人前去尝试，怎么对待他们，随你们的便。 杀了，吃了，养起来当玩具都行。 可是现在我们成功了，你们却要背叛协议，那怎么能行。 如果你们想得到战争，那人类就给予你们战争！ 相级太空战舰的恒星级歼星炮已经做好了战争的准备，无论任何十阶怪兽敢主动发起进攻，都要承受人类的反击。 直到此刻，怪兽们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种族，已经不是当年了。 数十年前，人类刚来到怪兽星球的时候，只有两艘知府级太空战舰。 最强大的武器，只不过是湮灭射线，这种湮灭射线在对抗七阶左右的怪兽时，堪称大杀器，哪怕是八阶怪兽，也不敢轻易承受。 但九阶和十阶怪兽，却可以轻松毁灭知府级太空战舰。 可是现在，人类不但拥有了更高级别的太守级太空战舰，还有相级太空战舰，连武器也已经更新换代好几次。 最强大的恒星级歼星炮，足以击杀十阶怪兽。 这样的改变，让怪兽们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 人类的进化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怪兽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种族，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七阶直接跳到可以击杀十阶的地步。 事实上，七阶怪兽的存活时间，往往不会超过两千年。 这两千年里，除非它们得到了特殊进化的待遇，才有可能突破自身极限，成为新的八阶怪兽。 但是想挑战十阶怪兽，别说两千年了，就算两万年，两百万年，也没有可能！ 否则的话，数十亿年的进化历程中，也不会只有八只十阶怪兽出现。 在太空舰队的威慑下，十阶怪兽很聪明的选择了理智撤退。 它们劝说墨玉麒麟接受这次的失败，人类已经不是它们可以随意毁灭的小家伙了。 墨玉麒麟自然不甘心，它因为这场战争受伤，幼崽也被偷走。如果就这样退了，以后的传承怎么办？ 就连它的威严，都会受到挑战，也许那些强大的九阶怪兽，会趁机挑战它的王者地位。 十阶怪兽之所以不敢轻易战斗，就是因为这一点。 九阶怪兽和十阶怪兽最大的差距，就在于双方的力量传承差了一个档次。 但如果十阶怪兽受了伤，那九阶就会和它们缩小差距。倘若能够吞噬十阶怪兽，它们就有可能得到进化！ 842.争夺 同样的，如果十阶怪兽吞噬了同级的怪兽，就有可能让自己的力量进一步增强，或者延缓自己的衰老速度，从而突破寿命的极限。 根据人工智能女娲的推演，倘若怪兽星球上的八只十阶怪兽互相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只，也许可以成为数十亿年来，第一只十一阶的超级怪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级别，比十阶怪兽强多少，没有人知道。就算是人工智能女娲，也推演不出来。 因为这是进化史上的奇迹，是从未有过先例的神话，没有任何参考物。 因此，面临着九阶和十阶的威胁，墨玉麒麟只能选择退却。 它就算再怎么愤怒，也不能冒着被吞噬的风险去和人类同归于尽，那不符合它古老传承的原则。 而且它自己也清楚，没有了能量体幼崽，自己虽然损失了文明传承最方便的渠道，却不代表它一定无法获得重生。 等寿命到达极限，依然可以通过核心的内层坍塌，回缩成原始形态来获得重生。 当然了，这样做会让它陷入一种类似假死的状态，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十分的脆弱。 会有无数的怪兽，想要找到它的核心，吞噬掉让自己得到进化。 所以它要把自己藏的更深，不让任何生物找到自己的所在。 总而言之，墨玉麒麟以后的重生会变得比较麻烦，这可能就是它愤怒的最大原因。 本来十阶怪兽重生的时候，彼此都有默契的不主动去骚扰对方。 如果有其它怪兽想要骚扰，会遭到它们一致的反对和攻击。 因为每一只十阶怪兽，都有重生的时候，谁也不希望自己刚重生的脆弱阶段，被其它怪兽攻击。 这种默契，来自于最顶级的怪兽圈，也是它们维护自身安危的一种手段。 可是没有了能量体，连一阶碳基怪兽都能随意将它吞噬的这种状态，是不受保护的。 任何一只怪兽，都会希望得到它的传承核心。 作为第一只被人类逼到绝路的十阶怪兽，墨玉麒麟的愤怒可想而知。 它虽然退却了，却没有让自己手下的怪兽群完全撤退，依然不断向人类安全区发动猛烈的进攻。 只不过这种进攻的档次，降低了许多，不再是九阶怪兽领衔，而是最高只有七阶怪兽。 尽管如此，众多的七阶怪兽依然不是人类可以抵挡的。 哪怕银河联盟紧急增派了大量的内陆战舰和一些还没来得及完全得到进化的生物战机和生物机甲前来支援，安全区依然有大半的地盘被怪兽扫荡的干干净净。 得到支援的人类战队，开始稳住阵脚，配合最新抵达的七阶霸王机甲，开始向怪兽发起了反扑。 七阶的霸王机甲，加上怪兽融合后的力量，已经拥有挑战八阶怪兽的资格。 而这种级别的机甲，一共有数十，这是人类几十年来从怪兽星球上获得的所有七阶晶体。 还有几颗八阶晶体，以及一颗九阶晶体，目前作为杀手锏没有拿出来使用。 武器设计院那边正在配合姬家，想把这些更高阶的晶体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最起码，要配上更加强大的机甲才行。 如果还用之前的那些材料，就等于浪费了这些更高阶晶体。 于是，在之后的数年里，人类和怪兽在安全区的范围内，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数千公里范围内，每天都在不断的发生战斗。 有时候怪兽群连续攻占了数百公里，但没过久，又被一群霸王机甲率队夺回了阵地，然后过段时间又被怪兽攻占了，再被重新夺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争夺，消耗，大量的机甲和怪兽，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上千公里的重点交战区，已然成了绞肉场，这里是真正的地狱，死亡的气息十分浓郁。 过了大概五年左右，怪兽群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战争，最高的七阶怪兽，在死掉几只后已经不再来了。 至于剩下的六阶，五阶怪兽，更不是人类的对手。 很快，安全区的人类战队站稳了阵脚，重新夺回了所有失地，甚至还有所拓展。 这主要是因为那只墨玉麒麟在经过几年的时间缓冲后，愤怒已经逐渐失去。 虽然它对人类依然充满仇恨，却已经懒得在这种不可能完全胜利的战争上浪费力气。 只是面对仍然来骚扰自己的人类，墨玉麒麟的愤怒，依然得到了十足的展现。 在它的居住地一百公里范围内，聚集了领地内所有的九阶怪兽和八阶怪兽。任何人类想从这里活着离开，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方圆十公里内，则是墨玉麒麟的禁区。 一旦踏足这里，就会自动触发它的警戒，土系的墨玉麒麟，最常见的攻击手段就是操控大地。 剧烈的地震，会让附近出现无数的裂口，一旦落进去，这些裂口就会合拢。 无法想像的挤压力，不管你是什么类型的机甲，都会被活生生挤成一片纸张。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类能够突破墨玉麒麟的领地。 当然了，其它十阶怪兽也不是好惹的。 墨玉麒麟的前车之鉴，让它们更加警惕，也意识到人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弱小不堪。 最起码在某些方面，人类还是有一些独特能力的。 比如说他们很会钻空子，找你的漏洞。 那么多的怪兽中，总有一群人可以从中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或者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钻过来。 这种手段，是怪兽无法想像的。 只会用自己的力量来解释一切的怪兽，永远不会明白人类那小脑袋瓜子里，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而在这些人类之中，又有那么一个人，是极其独特的，那就是无极。 几十年的时间里，无极在这里生存的时间，超过了任何一名战队成员。 战队成员还会轮番回到母星或者去外太空休整一下，但无极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颗星球。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吞噬晶体力量的人类，也是幻兽铠化体系的创造者。 如今的无极，力量已经强大到在经过幻兽铠化后，几乎可以与九阶怪兽相媲美的地步。 这种进化速度，实在太惊人了。 要知道他刚被送来怪兽星球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只在母星上和那些虫子，魔鬼较量过。 可是在这里，几乎就是无极的天堂。 同时拥有人类和黑魔神最优秀基因的他，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硅基生命。 他吞噬了无数的怪兽晶体，在战斗过程中，也锻炼出了超强的战斗技能。 而他的幻兽铠化伙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更换成了一只八阶的水系蛟龙。 这只八阶蛟龙拥有极强的再生力量，无极的超强战斗手段，以及强大的身躯，并不缺乏攻击力。如今配上了强大的再生力量，更是如虎添翼。 他开始不断向九阶怪兽发起挑战，高空战舰经常拍到他在怪兽星球上和那些九阶怪兽战斗的场面。 虽然总是被打败，但每一次都能看出他在进步。 从最开始被轻松击败，然后是能过几招，再然后是坚持的时间更长。 到最后，已经可以和九阶怪兽打的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只不过幻兽铠化需要宿主提供能量，就算无极体内蕴含的能量多到惊人，也无法永远维持这样的状态。 一旦从融合状态解除，他就又恢复到了八阶的境界。 这种境界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越级击杀九阶怪兽。 843.无极的成长 级别的区别就是这样，不存在小说中所谓的越级击杀。如果能够被越级击杀，说明境界的划分不靠谱，不合格！ 只有完全的碾压，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才会被定义为更高一级！ 不过距离无极击败第一只九阶怪兽，已经不远了。 他的战斗画面，也被监察院提供给了霍不凡。 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凶猛，霍不凡还挺高兴的。 人类之中，很多人都对无极非常的忌惮，也可以说充满了警惕。 他们认为，这孩子是黑魔神海拉的阴谋手段，是未来对人类造成巨大威胁的源头。 也有很多人，把无极视作偶像，觉得他是现代的奇迹。 只不过把无极当作威胁的人，数量远远要超过把他当作偶像的人。 但霍不凡不这样认为，他在无极身上感受到了独立和自由，这是一个独立的硅基生命，不属于任何人控制，更不可能是黑魔神海拉的阴谋。 这就是一个孩子，只不过生命体的特征和人类不同而已。 或者说，这是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结合的奇迹，如同创世主的造物一般。 所以，霍不凡其实很希望无极能够快速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成为人类的一面盾牌，或者一把无坚不摧的长矛。 而现在，无极正在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很符合霍不凡的设想。 霍不凡给怪兽星球的监察院发去了讯息，让他们不要打扰无极的成长，这孩子需要一个完全独立自由的成长空间。 另外，霍不凡也去找了一趟黑魔神海拉，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异世界的消息。 这些年来，黑魔神海拉一直在探寻异世界。 虽然她和霍不凡有了一个孩子，作为自己生存的保障，但正如人类不相信黑魔神海拉一样，黑魔神海拉同样不相信人类。 她知道很多人类对自己都抱有敌意，如果能杀掉她，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同情。 因此，黑魔神海拉一直在寻找新的栖息地，也可以说，是她的成神地。 母星上的人类数量众多，却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而她所走的成神路线，需要无数信仰之力的加持。 母星，不符合她继续生存的条件。 无论想要存活下去，还是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她都需要找到一个类似母星，却又没有那么多威胁的星球。 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百年前的母星。 人数多，科技力量却不怎么发达，最起码对她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想找到这样的星球并不容易，好在黑魔神海拉早已经掌握了真正的空间力量。 她可以在不离开母星的前提下，通过打开时空大门，看到一些特定的世界。 那些世界就像幻灯片一样在她面前展示着，也可以打开彼此之间相连的通道。之前召唤虫子和魔鬼，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只不过现在的黑魔神海拉谨慎的多，在没有真正探查清楚对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之前，她是不会轻易打开完整的时空大门的。 因为那样一来，一旦对面有可以对她造成威胁的生命存在，可就不好办了。 在一次次的尝试中，黑魔神海拉对时空大门的掌握愈发娴熟，这一点霍不凡深有体会。 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黑魔神海拉随手一挥，就能打开一扇空间大门。 十分的稳定，甚至比太空战舰上装配的空间跃迁装置还要稳定。 要知道，太空战舰上的空间跃迁装置，是非常庞大的设备，而且拥有大量的额外能源供应。 可黑魔神海拉并没有那些能源，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些年来，她已经没有再去吞噬人类来增长自己的精神力，可她的力量，却愈发的深不可测。 就连霍不凡在面对她的时候，有很多时候都会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压迫力。 经常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见黑魔神海拉，一方面是真心要找她解答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确定她最近的情况。免得长期不来，突然来一次发现已经完全看不懂她了。 已经成功点燃神火的黑魔神海拉，正在走向一条真正成神的道路上，她每天都在发生变化。 哪怕一个星期不见，都好像变了很多。 这一次霍不凡的到来，黑魔神海拉似乎早已经有所预料。 “先坐，我马上就好。”她说话的时候，正在翻看某一个新世界的图片。 那个世界充满了花草树木，从环境来看，与母星差不多，很适合生命生存。 但这颗星球还很原始，上面并没有人类的踪影，只有一些强大的野兽存在。 这些野兽的体型，比母星上的野兽大了最少两三倍，有点像远古时代的那些野兽。 霍不凡看着那些平面图片，问：“这就是你新找到的生命星球？如果你不需要的话，也许可以把坐标告诉我，以后人类移民可以选择这种地方。” “人类需要的话，可以自己去找，这里太遥远了，不适合你们移民。”黑魔神海拉道：“就算使用空间跃迁，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抵达。而且中间要穿越很多个强大的文明，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愿意冒着被其它文明发现的风险。” “那倒是。”霍不凡耸耸肩，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压根没想过黑魔神海拉真会答应什么。 其实之前霍不凡就曾经向黑魔神海拉询问过类似的问题，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无论黑魔神海拉需不需要这颗星球，她都不会轻易向人类透漏这里的坐标。能让霍不凡看到那个世界的画面，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霍不凡也不强求，道：“无极在怪兽星球上生存的很不错，已经拥有挑战九阶怪兽的能力，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他歇一歇，最起码回来和我们见见面。不然的话，可能过段时间他都不认识我们俩了。” “不会的，他的记忆力完全可以记住数万年前某一天发生过的某一件小事，不会出现任何的遗漏。所以无论多久没见，他都一定认识我们。”黑魔神海拉回答道。 霍不凡哭笑不得，如果是同样的人类，一定明白他这句话并不是表面听起来那个意思。 让无极回来，并非真的怕他忘了父母的样子，而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一家人聚一聚，加深感情。 没有错，对霍不凡来说，感情才是一切的基础。 虽然黑魔神海拉看起来不像有感情的样子，但霍不凡愿意尝试一下。 如果真的能和她培养出感情，起码可以帮人类少一个大敌！ 像黑魔神海拉这样的存在，无论任何时候，霍不凡其实都不希望和她成为敌人。 “你这次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吧。”黑魔神海拉问。 霍不凡没有否认，点头道：“我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再探查到那个异世界的资料？” 黑魔神海拉知道他说的异世界是哪里，回答道：“我查过，不过那个世界的人太强大了，虽然只是打开了空间隔膜去观察，但还是被发现了。还好我退的比较快，否则那边的强者甚至能直接穿透空间隔膜抓住我。所以，我建议你们人类继续稳妥发展，加强自身的修行，不要想着和那样的文明发生对抗。否则的话，人类可能真的会灭亡。” 黑魔神海拉能提出这样的意见，并不超出霍不凡的预料。 他知道人类的存在，对黑魔神海拉来说也是一种保护屏障。 人类只要还存在，想击杀黑魔神海拉，首先要突破人类的防御。 844.侦查 人类只要还存在，想击杀黑魔神海拉，首先要突破人类的防御。 人类的力量越强大，对黑魔神海拉的压制力也就越强。 但反过来说，人类的力量越强大，黑魔神海拉受到的外部威胁也就越小。 人类对自己的母星，有着十分强烈的情感，他们不会允许任何外来文明毁掉自己的母星。 所以，黑魔神海拉对人类存在某种善意，也是很正常的。 霍不凡看着这个没验程度愈发超乎人类想象的独特生命，道：“人类从原始社会发展到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我们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强大，就永远不去和他们接触。也许在这样的接触中，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甚至招来灭顶之灾。但人类的进步，也是源于一次又一次的接触。” “只有接触更强大的事物，才能学习到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这是进步的源泉。就好像人类的科技武器，如果总是想着后果，就不会有人敢再去研究这些东西，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些武器了。” 黑魔神海拉沉默几秒后，道：“你说的没有错，这的确是人类的特点之一。但我还是要劝你们，尽量不要和那个世界有所关联，现在的你们，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消灭掉。虽然我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但我还是更希望你们能够活的长久一些。”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的提醒，我们记下了，放心吧，短时间内，我们不会和那个世界接触的，这都是为以后做打算。不过你应该有办法避开他们吧，可以替我们关注这个世界的情况。毕竟我们杀了他们一个可能很重要的人物，也许会引来他们的报复。还有一点，我们想向这个世界投放侦查机器人，这需要你的帮助。” “侦查机器人？”黑魔神海拉道：“我不是很建议你们这样做，虽然纯机械化的东西，不太容易引起他们的关注。但是投放侦察机器人时，要打破空间隔膜，这可能会泄漏世界的气息，引来他们的追击。风险，也许会大于收益。” “你都说了，只是也许，而且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不会让他们追到这里来。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种族，以后也可能会分道扬镳，但现阶段的我们，也许谈不上一荣俱荣，却绝对可以说是一损俱损！投放侦察机器人只是为了搞清楚那个世界里的东西，不会造成什么其它麻烦的。而且你难道不希望有一个更加可靠的长期侦查员，能够代替你去观察那个世界吗。我可以向你许诺，侦查机器人获得的信息，都对你进行共享。” 黑魔神海拉露出思考的表情，这是她故意做给霍不凡看的。实际上她在思索什么，根本不需要表情来衬托，不动声色下就可以完成。 但她这样做，说明了正在学习人类的神态和微表情，说好听点，这是向人类进行模仿学习，说难听点，这就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等她完全学会人类的这些外在象征，可能就再也没有人能知道她的事情了。 过了会，黑魔神海拉回答道：“我可以答应为你们打开空间大门，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做到。” “如果你是指信息共享的话，那没有任何问题。”霍不凡回答道。 黑魔神海拉嗯了声，没有再提出其它的要求。 对她来说，人类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无论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是她需要关注的，虽然她是从科技中走出来的硅基生命，但她现在走的路，已经脱离了科技，来到了神明之中。 未来的她，将成为真正的神明，拥有强大的神格。 而神明，与科技是冲突的。 越相信科学的人，就越没有信仰，因为他们认为宇宙万物，都是可以用科学去解释的。 而神明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所以，就算以后黑魔神海拉前往其它的世界收集信仰，也绝对不会播撒科技的种子。 她只会教那些信仰她的生命，一些属于他们种族特点的文化传承和力量，与神明互相排斥的科技，只能被隐藏起来。 几天后，武器设计院送来了大量的侦察机器人。 现在的侦察机器人已经完成了微型化，考虑到去那个世界只是为了侦查，所以并没有配备什么武器。 当然了，这种米粒大小的微型侦察机器人，受限于体积，就算配备武器，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除非人类能够研究出在这么小体积的机器人身上，捆绑粒子碰撞技术的毁灭性武器。 武器设计院那边虽然有相关的思路，但具体还没有推演出来，再说了，那个世界的高手，是让黑魔神海拉都无比忌惮的存在。 就算你真研究出来了微型毁灭性武器又能怎么样，哪怕把怪兽星球上的恒星级歼星炮拉过去，可能也有高手能够正面硬抗下来。 宇宙太大了，大到让人类无法想像的地步，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存在，都不需要太过惊讶。 所以，微型侦查机器人身上，配备的是最精密的侦查系统以及超长续航的能源系统。 这种能源系统采用了类似于行星级能源毁灭炮的构造，可以从宇宙空间吸收游离的能量。 只不过行星级能源毁灭炮吸收能源，是为了提供轰击的能量，而微型侦查机器人，只是为了维持行动力而以。 一箱子微型侦察机器人，数量超过百万。 本来武器设计院那边是建议多开几个空间大门，从各处不同的地方，同时释放侦查机器人。 这样一来，可以让侦察机器人的效率更高，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另外也可以减少被一网打尽的可能。 但这个建议，被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都否定了。 他们俩的意见非常的统一，空间大门，只能开一个，而且不能开太大，速度也要非常的快。 一定要在那个世界真正顶级高手追杀过来之前，就切断两个世界的联系。 倘若空间大门开了很多，就算再怎么小，也可能会被人发现。发现的次数越多，就越有可能暴露自身。 所以，还是一次性就把任务完成比较好。 他们俩都是这样的看法，其他人的意见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随后，黑魔神海拉亲手打开了时空大门。 这是霍不凡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不依靠外部的力量打开空间大门。 黑魔神海拉的动作很轻缓，她的手臂就在半空中那么划拉了一下，看起来完全没有使什么力量。 可是，空间大门就这样打开了，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另一片星空。 霍不凡站在旁边，亲手把一大箱子微型侦察机器人倒了进去。 各种各样形态的微型侦察机器人，就这样进入了另一个宇宙空间。 来不及看到它们展开工作状态的情景，黑魔神海拉立刻关闭了空间大门。 因为无论她还是霍不凡，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迅速逼近。 那股气息的强大程度，让霍不凡感到恐惧。 不是他意志力不够强大，而是彼此力量的差距，让他没有办法抵抗这种本能。 如果真让那股气息的本体站在眼前，估计霍不凡整个人都要趴下起不来。 有时候人类的意志强大与否，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更多的时候，意志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 一切，都还是得看真正的实力。 845.问题 “好险。”当空间大门关闭后，那股气息也随之消失。 霍不凡长吐出一口气，刚才的几秒钟内，真是让人感觉度日如年，汗如雨下。 那些随同而来的技术人员，都满脸愕然，不明白霍不凡在说什么。 他们的力量没有霍不凡这般强大，无法感受到那股强大到让人恐惧的气息。 越强大的人，越容易感知到这股气息的存在，而感知不到，说明你实在太弱小了。 “这次谢谢你了。”霍不凡看向黑魔神海拉。 黑魔神海拉则冲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用谢我，我们本来就应该相互合作。但是之后的信息获取，可能要很长时间以后了。” “没有关系。”霍不凡摇摇头，道：“按照原计划，这些侦察机器人会深入那个世界将近五十年的时间，进行详细的侦查和分析。五十年后，我们再打开空间大门，在预定的目标地点把它们统一接回来。” “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那就好。”黑魔神海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一名技术人员忽然走上前来，对黑魔神海拉询问道：“我想知道，您打开空间大门，是用的图莫离拉高维定位法则吗？” 黑魔神海拉看着这名技术人员，然后摇摇头，道：“不是。” 那名技术人员愣了一下，之前他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问问题的时候很是期待。也许他很肯定，黑魔神海拉打开空间大门，用的就是图莫离拉高维定位法则。 可是现在，黑魔神海拉否认了。 “怎么可能呢。”那名技术人员道：“根据我们的研究，图莫离拉高维定位法则，就是最好的空间定位手段。我们的空间跃迁装置，就是采用的这种定位法则。” “那是你们的科技手段，而我用的并不是。”黑魔神海拉再次摇头，道：“虽然看起来好像很相似，但实际上，我已经脱离了科技的范畴。我所使用的，是属于神明的力量。这种力量存在于宇宙之中，而宇宙中，拥有着无数真正的神明法则。在你们无法看到的世界，每一个事物，包括整个宇宙，都是由无数法则组成的。掌握了法则，就可以改变世界，毁灭，或者创造。至于空间，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也许有一天当科技的力量达到极致，也可以看到这一切。” “所以，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是吗？”那名技术人员呢喃道。 “可以这样说吧，最起码我认为，所有的力量，最终的道路尽头，都只有一个点。这个点是终点，也是万物的起点。如果你能走到这里，自然就会明白你的源头来自于哪里。” “我明白了！所以我们的世界并不是无限的，而是一个圆！”一名技术人员忽然大喜过望的道：“我们只不过行走在这个圆中，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让这个圆固定不动，就有可能走到一个所谓的尽头。但这个尽头，又是一个起点。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尽头和起点。那个点，只代表着我们是否真正了解了世界的本源。当了解到了之后，任何一处都可以是尽头，也可以是起点！” “这就是古人的阴阳太极理论吗，圆，就是一切。”又有人道。 看着兴奋的技术人员们，霍不凡微微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些人显然已经明白了世界的终极道理，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想真正看到世界的本质，会有多么的困难。 别看黑魔神海拉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她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只不过她的计算力实在太强大了，可以通过这一角，慢慢推演出更多的东西。 不过她说的倒也没有错，整个宇宙，应该的确是由各种法则组成的。 这些无形又确实存在的法则，构成了本源的世界，谁能掌握这些本源，谁就是世界的掌控者。 在本源面前，一切力量都是低级的，上不了台面的，只有法则，才是终极！ 黑魔神海拉显然已经触碰到了某些法则的细枝末节，也许是空间的法则，也许是其它，但她不会告诉别人的。最起码在她真正凝聚神格之前，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而神格的凝聚，并不是看你领悟到了多少关于法则的东西，而是要看你有多少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越多，你就越容易凝聚出强大的神格，否则就算你把所有法则都吃透也白搭。 信仰，就是神明的基础！ “你觉得，我们中有人能走到那个所谓的终点吗？”霍不凡问。 黑魔神海拉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是目前谁都没有办法回答的。就算她拥有和人工智能创世纪相同的计算能力，也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计算能力，算不出答案，而人类在其它事情上，也许算不过你，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拥有比你更强的算力。我们可以精准的计算出，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有人能够走到终点！”霍不凡道。 “你们怎么计算的？”黑魔神海拉问。 “很简单，概率学啊。”霍不凡笑着道：“任何一件事，做起来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并没有所谓的百分之九十九失败率和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所以，我们相信人类中有人能走到终极目标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无论这个几率到底是大还是小，既然有实现的可能性，那就一定会成功。一百年不够，那就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五千年，一万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一天，再小的概率，也会在成功的那一刻飙升到百分之百！” “概率学本来就是虚假的体现。”黑魔神海拉并不是很认可霍不凡的这个说法：“而你认为的终极概率，在我看来只是人类过于乐观的一种体现罢了。你们很难真正走到那一步，这个几率的确不是零，但也绝对不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是零，那就是有实现的可能。现在不行，以后一定行！”霍不凡笑着道：“你说人类乐观，这一点我倒是不否认。但我们的乐观，也不是无的放矢，更不是盲目的乐观。只不过这种乐观的心态，可以让人类更好的前进罢了。科学也充分证明，拥有乐观的心态，会让你的工作比悲观状态下完成的更好。” “好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只要几率不是零，的确有实现的可能，只是时间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了。”黑魔神海拉道。 “人类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霍不凡道。 人类还很年轻，比起大部分宇宙文明，在进化道路上已经走的算很快了。 也许在宇宙中，年轻并不是一种资本，而是一种缺陷。但对人类来说，足够年轻的进化经历，可以让他们继续稳定的前进，而且不用太急躁。 这种良好的心态，就像霍不凡说的那样，有助于提升工作的完成程度。 “对了，你确定不见见无极？这小子越来越厉害了，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可能怪兽星球就容不下他了。到那时候，你打算让他去哪？”霍不凡问。 “这个你也可以做决定，不用什么都问我。而且具体要做什么，他已经不是孩子。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他早已经到了可以自行决定的年龄段。所以无论他要去哪都可以，他是独立而自由的。”黑魔神海拉回答道。 霍不凡嗯了声，他问这个问题，也只是稍微征求一下黑魔神海拉的意见。 如果黑魔神海拉并不同意无极去其它宇宙世界的话，可能霍不凡会让无极先回母星再说。但是黑魔神海拉既然没有反对，那也就不用对无极有任何束缚了。 846.神仙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其实并不想呆在这里，对吗。你想和我走一样的道路，但不是成神。”黑魔神海拉忽然道。 几个技术人员听的满脸诧异，不由看向了霍不凡。 霍不凡看着黑魔神海拉，没有否认这一点，而是点头道：“我的确这样想过，但是现在我不能离开。” “你是觉得如果自己走了，他们会无法找到未来的道路？”黑魔神海拉道：“但我觉得，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就像你们人类教育孩子一样，总把孩子护在身边，他永远也学不会独立成长。现在的人类已经走上正轨，科技的力量正在蓬勃发展，只要给人类足够的时间，一定可以大放光彩。而且我在观察宇宙其它世界的时候，发现绝大多数宇宙文明，都是走的科技路线。因为这条路比较容易走，也很贴合宇宙的基础规则。最主要的是，人类不需要太了解这种规则，就可以发挥出它的力量。但如果懂得规则，科技的力量，也会变得十分强大。最起码在我看到的那些文明中，科技的力量并不算弱，足以排在前列。” 技术人员们不是傻子，能站在这里的，绝对都是人类当中的佼佼者。 正常情况下，无论听到任何消息，他们都不会太惊讶。 这些年来，他们早就已经学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如今，听到黑魔神海拉的话语，这些人的脸色变了。 他们心里发慌，表情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惊慌失措。 因为人类已经习惯了霍不凡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而且至今为止，霍不凡的决定从来没有出过错。几次世界末日，都是他拯救了人类。 对人类来说，霍不凡就是一种信仰，每天都有无数的信仰之力汇聚而来。 如果霍不凡愿意，他立刻立刻点燃神火，成就最基本的神格。就算想达到中位神的标准，也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拥有这么多的信仰之力，是因为人类信任他。 如果他成了神，失去了人性，也许就不会再这样全心全意的保护人类，为人类着想。 到那时，人类可能就不会再信任霍不凡，他也就失去信仰之力的来源了。 对霍不凡来说，成神绝对不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但信仰之力如果不用，又显得太可惜。 在虚拟世界中，霍不凡已经以盘古的身份，发布了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如何利用信仰之力提升自己的力量，同时又不会失去人性。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少种猜测，正在进行试验。 其中最有可能成功的，就是修仙派的路子。 他们认为，信仰之力也可以理解成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终生愿力。 根据古代的神话传说，神仙分为三种。 一种是先天所生，也就是天地初开就诞生的，这一类不叫仙，而是神，其中以盘古，女娲为代表。 只不过这种神，与西方的神明，也就是黑魔神海拉走的神明路子不同。 先天神灵拥有神性，也拥有人性，而人就是先天神灵的后裔。 就像再强大的猛兽，也会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像西方的神灵，说是万物都是他们的孩子，其实谁都不爱。只有你崇拜他们，他们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给予你回馈。 而先天神灵对后裔的爱护，是全方位的，没有任何偏袒。 这就是两种神灵的差别，如果可以的话，霍不凡还是挺希望成为先天神灵的。 可惜的是，先天神灵的成神标准，是开天辟地，随天地而生。他们的力量，与天地法则融合贯通，不分彼此。 以霍不凡现在的能力，想开天辟地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这已经不是很小的几率了，而是几率为零。 而第二种神仙，就是古代传说中诸如昊天上帝，大罗金仙一类的后天神仙。 这些神仙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之间的能量，自己修行得来，然后得道飞升。 从理论上来说，人类如果勤加修炼，未来有一天是可以成为这种后天神仙的。当然了，考虑到现在天地间的能量已经极其分散，想达到那种境界，同样很难。 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古代传说如果是真的，那当时的天地能量，很可能比现在强了上万倍。 这是有理论根据的，在母星刚诞生没多久的时间里，能量就像一口大锅里的热水，热量还没有完全散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导热等特性的存在，热量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凉水。 母星现在可能还没到凉水的地步，但也距离不远了。 这一种可能，想实现也有非常大的难度。 而第三种神仙，就是类似封神榜小说中的那一类。 他们不是先天神灵，也不是后天依靠自己的修行得道飞升，而是通过众生愿力得道了仙位。 这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武圣关羽了。 关于本身是一名武将，并不是神仙，但他的名声太大，死后更是获得了无数的关注。 千多年来，人们为了纪念他，立了无数的神位和宗庙，使之成为了后天念力而成的仙圣。 霍不凡得到的信仰之力，和这种念力极其相似，只不过关羽是死后才得到，而且是经过了无数年的演化。而霍不凡在活着的时候，已经得到了百亿人的共同崇拜。 两者的崇拜等级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就像之前说的，只要霍不凡愿意，甚至可以比黑魔神海拉还早到中位神的境界。 正是因为他获得的信仰之力，实在太庞大了。 古往今来，可能都没有任何人甚至任何神灵，能像他一样得到这么多的信仰之力。 如果霍不凡给自己立金身和宗庙，也许同样可以立地成仙。 只是关羽死后成仙，被称为武圣，如果他有一个归宿，那就是传说中的仙界。 而现实世界里，是没有仙界的。 或者说就算有仙界，也不在目前人类能观测到的位置上。 也许仙界在另一个宇宙，也就是平行世界中，成仙就是力量打破了时空的隔膜，前往了另一个平行世界或者更高维度的世界。 换句话说，霍不凡成仙后，也许会被迫前往另一个世界，无法继续呆在母星。 当然了，这都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人成仙，也从来没有真正成仙的视频，只有古代典籍上的文字。 文字向来是不可信的，大多数人都相信一句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最重要的是，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宇宙也许并不是人类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整体。 在普遍的认知中，宇宙是一个整体，是一个正在快速扩张，似乎永远没有止境的超大空间。 但人工智能创世纪通过多方位的量子级推演，逐渐推断出一个新的理论，那就是宇宙并非整体，而是分成了很多个层次。 就像人类的房屋，从外表来看，房子被称之为一栋，也就是一体的。 但是当你进入内部便会发现，这里有楼梯，有一楼，有二楼，有阁楼，有平台。 它是一个多层次的，是整体，也不是整体。 在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中，宇宙就是这样的，所谓的更高维度，其实就是宇宙的阶梯。 书本上的是一维，二维世界，而母星处于三维世界，同时又被四维世界围裹。 所以人类偶尔会觉得，好像某一幕自己在梦里见过，或者可以预见什么事情，实际上那就是因为触碰到了四维的阶梯。 847.多层宇宙 当人类发现四维的阶梯，走到二楼的时候，经过一番摸索，会发现还有通往更上层的楼梯。 一层又一层，形成了多层次的宇宙。 而每一层之间，都有强大的空间隔膜存在。 如果力量不够，就无法突破空间隔膜，也就无法触碰到更高维度的世界。 这就是为什么母星在先前的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其它宇宙文明，可是突破了星系限制后，很快就遇到塔克文明，异世界高手之类的。 这并不是因为黑魔神海拉打开了空间大门，或者人类来到另一片宇宙空间的原因，而是因为人类的力量，已经触碰到了四维空间的门槛。 无形的空间隔膜，被人类刺穿了一个洞，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通过这个缺口，人类已经可以初步窥探更高维度的世界，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因为人类的科技力量，暂时还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等人类意识到的时候，也就拥有正式进入四维世界的能力。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这条新理论，在武器设计院掀起了轩然大波。 长久以来，人类所有的研究，都是建立在宇宙整体的范畴内。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宇宙是像房子一样分层次的。 因为在可以观测的宇宙中，一切都是平行的，并没有层次。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都是平行的，而是自己以平行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看到那层楼梯。 你站在房间里，只看着四周的墙壁，自然不会明白这里还有二楼。 当你走出房间后，看到那层阶梯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被围困在什么地方。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量子计算力，给予了人类极大的启发，也带来了无数的灵感。 而这些灵感，往往又包含着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恐惧。 因为人类在看到那层阶梯的时候，脑子里立刻想到一件事。 楼梯之上，是否真的是二楼？ 二楼里，又是否是和一楼一样平静的世界？还是说，二楼里存在几条饿疯了的野狼？ 对于未知的事情，人类总是很容易充满恐惧感。 但武器设计院的人，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惧，准确的说，他们的恐惧是短暂的。 在经过短暂的恐惧之后，他们就开始兴奋起来。 倘若宇宙真的是以层次来划分维度，那自己先前的很多理论，就都被推翻了。 而且这也代表着人类拥有前往更高维度世界的可能，这一点在无名高手的试验中，其实已经得到了验证。 无名高手最初创造虚拟世界，就是想把这里打造的和现实世界近乎一样，然后尝试找出前往更高维度世界的手段。 他的确成功了，人工智能创世纪在虚拟世界中和黑魔神海拉进行战斗推演，成功了打破了空间大门，将一名异世界的高手带来了这里。 那名异世界的高手，险些让母星遭遇灭顶之灾，还好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以及唯一一艘知府级太空战舰联合起来，杀死了这名异世界高手。 而在灾难之后，人类对于虚拟世界的试验，变得相对谨慎了很多。 一些可能打破空间隔膜的试验，是不允许进行的。如果被人工智能创世纪发现了，就会立刻取缔你在虚拟世界的登录权。 要知道，现在虚拟世界已经成了人类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没有之一。 已经有无数的公司，在这里开辟了新的产业，尤其科幻电影中那些虚拟现实的游戏生活，在这里大受欢迎。 而且虚拟世界中可以尝试各种不同的修行方法，你可以做和现实里完全不一样的人，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这就是人类的第二颗母星，没有人愿意舍弃这里。 至于那些公司，机构之类的，更是如此。 虚拟世界里的规则和现实世界已经几乎完全相同，在这里做的试验结果，拿到现实里，除非你运气好到能中彩票头奖，否则基本上都能成功。 一旦被剔除了登录权，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虚拟世界的登录权完全是靠意识作为验证手段。 没有人能冒充你登录，但你的登录权被取消后，也意味着绝对不可能再回来了。 人工智能创世纪辨别真假的能力，可比以前那种所谓的验证机器人强太多了。 所以，人工智能创世纪公布的规则，没有人敢违抗。 违抗的人，现在多后悔莫及，他们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后来者不要轻易挑战规则的制定者，你没有这个资格！ 包括无名高手自己，现在都不做这种事情了，否则再多来几个异世界的高手，谁也受不了。 但之前的试验，已经充分证明高维世界是可以存在的。 而人工智能创世纪对宇宙多层次的推演，也似乎在说明，为什么人类的研究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论在推翻高维度世界存在的可能。 有支持的理论，也有推翻的理论，这是让人不解的，而现在，这些疑惑都可以解决了。 高维度世界的确是存在，只不过不像人类之前理解的那样而以。 维度并不是以控制时间和空间为前提，而是当你来到这个世界后，你的力量层次，达到了可以控制时间和空间而以。 人类之前把这个顺序，给搞反了，才会研究的如此困难。 当然了，这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一个力量没有达到这种层次的人，你想让他凭空想象中真相，还是挺难的。 就像一个小孩子的世界里，对拳击冠军的力量想像，也许就是可以轻易把自行车扔出去好几米远。 实际上拳击冠军不仅可以把自行车扔出去好几米远，还能一拳把自行车打变形呢！ 总而言之一句话，人类对于多层次宇宙的研究，已经达到了初窥门径的地步。如果能够多掌握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对于科技的发展，也会带来更大的好处。 因为多层次宇宙的研究核心，就是科技的本质！ 至于霍不凡，他对于宇宙是否多层次，其实并不是很关心，只想搞清楚自己究竟应该走什么样的道路。 三种不同的神仙路子，对他来说，只有最后一条是适合的。 但最后一条，又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最起码在弄清楚成仙后会去哪里之前，他不会这样做。 而现阶段，想让自己力量增强，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断完善肉身和精神力的双重提升。 现在人类最容易也是最正统的修行方式，就是肉身和精神力的提升，人工洞天福地已经几乎成为家庭必备了。 根据你花费的资金多少，决定你的洞天福地效果有多强。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母星上的天地能量，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是有数的。 你得到的能量多，别人得到的就少，所以这就得看谁愿意花钱了。 当然了，为了确保总量的公平性，负责搭建洞天福地的工作人员，会把从怪兽星球上得到的晶体作为补充能量来提供。 而晶体是一种极其奢侈的能源，所以还有一些方法，比如说能宇宙空间提取能量，固定时间前来加注之类的。 虽然这样做效率会慢一些，却也好过去消耗数量较少的晶体。 霍不凡已经联合不少在这方面有心得和天赋的人，研究出了一整套的修行方法。 根据这套修行方法，人们可以选择的修行手段分为很多种。 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那个天赋，可以同时修行肉身和精神力，当然了，能量供应不足，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848.双系 无论肉身强度的提升，还是精神力的增幅，都需要大量的能量吸收。 而天地间的能量，大部分区域都是极其稀薄的，所以才需要靠人工打造的洞天福地来进行凝聚。 但是洞天福地的凝聚能力，根据布置的方式，存在一定的上限。 对大部分人来说，基于天赋和能量的多少，只能选择一种提升方式。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最优的选择，如果你非要选择两种也不是不可以，但提升的效果会非常的慢。 比如说肉身强度提升到三阶的程度，已经足以和从前最强大的普通机甲相对抗。但相同的能量如果是用来双重提升，可能肉身和精神力的强度都不会超过二阶。 论战斗力，绝对不可能与三阶的机甲对抗。 所以通过几十年的长期修行经验，最终形成了一个简单而成功的体系，那就是分为体术和精神力两个体系，分别进行提升。 当然了，如果天赋惊人，也是可以选择两系同修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机会进行两次天赋测试。如果真测试出你的修行天赋非常强大，就会给你专门制定洞天福地，能量无限供应。 只要你能吞的下，多少能量都可以给你！ 有专门的团队，就是为这样的天才服务的。 就像霍不凡，他身边就有这样的团队，只不过作为母星领袖，霍不凡所吸收的能量，是纯粹的晶体。 相比宇宙中游离的能量，晶体能量更加纯粹，也更容易吸收。 目前来说，作为肉身和精神力双系同修的代表人物之一，霍不凡的肉身和精神力等级，都已经达到了将近五阶的地步。 这个等级，是以怪兽的战斗力作为衡量标准，怪兽的攻击威力能达到什么样的数值，只要你能打出来，就是这个层次。 无论肉身还是精神力都是一样的测量方法，只不过这种测量方式，目前还存在一定的争议。 因为肉身的力量是持续性的，你一拳打出来五阶的极限力量，可能还能再继续打一百拳相同的力量。 但精神力不一样，极限的精神力释放，往往代表着超负荷。可能你释放一次没事，释放两次也没事，但五次十次之后，你就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而人家挥拳一百次，却还好端端的，在后期的战斗力对比上，相差巨大。 因此很多人都建议，把精神力等级的标准提升，最起码要发挥出六阶的力量，才能和肉身的五阶相提并论。 但这又引来另一个问题，六阶的力量比五阶强很多，一次极限精神力量释放出来，可能你连挥拳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也有人说，那就找一个平衡点。 但平衡点并不容易找，最重要的是，无论怎么找，极限的力量释放方式不同，肉身和精神力都没有办法在次数上有什么可比性。 最终的标准，依然在不断修改完善中，目前还是以力量为主要测试方向。 当然了，也有那种怪物，精神力积蓄的非常多，极限释放的次数堪比挥拳。 这样的怪物并不多，霍不凡可以算一个，还有两三个人，目前已经被银河联盟重点培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人都将成为银河联盟星将级别的高手。 目前银河联盟已经拥有超过三十名星将级别的高手，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在三阶以上。 一星将是三阶，二星将是四阶，三星将则是和霍不凡相同的五阶。 至于更高层次的力量，目前还没有出现，而银河联盟也已经做出了规定。 按照当前的最高力量层次，来确定三星将的标准。 比如说现在最高力量是五阶，那么三星将的标准就是五阶，如果以后出现了六阶高手，那么想晋升三星将就必须达到最低六阶的标准，而二星级的标准也会随之提升到五阶，一星将提升到四阶，以此类推。 至于随着力量的提升，未来同等级的星将可能会出现实力参差不齐的情况，银河联盟也考虑到了。 如果力量标准提高了，但你还维持在原来的力量等级上，那么除非拥有巨大的功劳，否则一律降级。 比如说三星将的标准从五阶提高到了六阶，你却还是五阶，那就只能降为二星将了。 如果是一星将，就会被降成三星尉。 这样的降级，绝对比晋升更容易激发人类的奋起拼搏之心。 没有人愿意丢人现眼，他们拼命修行才来到现在的位置，怎么会愿意降下去。 越强的人，就越想要往上爬。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修行方法，层出不穷，而这些位于实力最巅峰的星将们，也花费了大量的资金，抽调一批人专门帮他们研发修行功法。 不光是增加修行速度，更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攻击手段。 大部分人对于攻击的方式都是选择拳打脚踢，而这样做只能发挥出肉身强度的力量，并不等于你把所有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了。 从理论上来说，当实力达到四阶左右的时候，身体就会产生一个质的变化。 此时你的力量已经可以外泄，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样，一刀砍出去，刀气纵横，隔着百米就能斩杀敌人。 这种能量外泄的攻击手段，威力十分惊人。 同样是五阶的高手，用拳头打，和用刀气攻击，威力相差足有数倍以上。 当然了，就算用拳头，也一样可以使用能量外泄的手段，这种手段被称为拳风。 更有喜好近身搏击的高手，专门打造了一套可以配合能量外泄的特殊拳套。这种拳套采用了生物材料，表面搭配了高阶晶体，可以提升能量强度。 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对佩戴拳套的人起到能量增幅的作用。 通过试验对比可以清楚发现，能量增幅根据搭配晶体的等级不同，提升的幅度也不一样。 如果你用了五阶的晶体，那么最多能提升大概一倍的幅度。 如果是六阶，则可以提升一点五倍到两倍之间，具体要看个人的发挥。 对能量外泄把控的不同，也会让能量增幅受到一定的影响。 霍不凡不喜欢用拳头，他更喜欢用刀，但是那种细长如剑一般的刀。 这种单面开锋的长刀，能劈能砍能刺，几乎适合所有的战斗手段。 而且霍不凡深信一句话，一寸长一寸强，你的武器比对手更先碰触到敌人，就是占了先机！ 同等实力下，谁先占了先机谁就更容易获得胜利，这是没什么好反驳的。 在霍不凡的榜样作用下，无数人采用了这样的方式作为自己标配攻击手段，他们甚至组成了一个单独的协会，自称刀神盟。后来又觉得这个名字不够霸气，改成了霸刀会。 实际上霍不凡的刀，和霸气完全不沾边，他更多的是用技巧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不足。 虽然这种所谓的不足，是针对更强大的敌人，但在霍不凡看来，他的肉身力量并不是举世无敌。 哪怕在母星上，也有很多力量比他强大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在双系同修上不如他，身份地位更不用说了。 如今任何人见到霍不凡，都是先鞠躬表示尊崇，然后再用崇拜和狂热的目光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就算随时让他们为了霍不凡抛头颅洒热血，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也就是霍不凡不走娱乐路线，否则绝对是天底下人气最高的偶像明星。 在建立了属于人类自己的一种力量体系后，霍不凡就是按照这样的路线修行的。 849.决定 目前达到双系五阶的他，已经算得上很强大了。 要知道，很多人驾驶生物机甲，也很难和五阶怪兽相抗衡。而霍不凡仅凭肉身或者精神力量，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堪称非人。 全世界上百亿人口中，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可以相提并论。 黑魔神海拉的建议，没有动摇过霍不凡的想法。 他对自己的路，有着很详细的规划。 目前成神和成仙的路，都已经被否定掉了，那么剩下的，似乎就只有双系同修这一条路。 在人类真正稳定下来之前，霍不凡不会再去想太多，先把眼前的路走好再说。 从黑魔神海拉的黑色宫殿中走出来的时候，几名技术人员都在不断的互相使着眼色，最终有一人实在忍不住，过来问：“您真的会离开我们吗？” 霍不凡看向他，也看到其他人脸上的不安和惶恐。 很明显，黑魔神海拉所说的话语，给这些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冲击。 霍不凡笑了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总有一天我们会各自散去。就算我不想走，生命终有尽头。现在的重生科技已经让人类寿命延长到两百岁开外，勤加修行，更是可能活到三四百岁，但是相比整个种族的历史，别说三四百岁，就算三千岁，也只是白驹过隙一般。” “我们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那名技术人员犹豫着，最后道：“可是这和您主动离开是不同的，如果您走了，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都习惯了有您指引人类前进的方向，没有您，我们可能连怎么走下去都不知道。” “那只是你的错觉，就算没有我，你们也可以走的很好。”霍不凡道：“黑魔神海拉说的没有错，我只是习惯了当大家长，忘记你们其实都是很聪明的人，每个人的本事都比弱于我。你们依赖我，相信我，但同时也在限制自己。思想上的束缚，让你们忽略了自身的能力，这是不对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们能够独立自主的去做事，而不是总要寻求我的意见。” “但是您的决定，从来没有出过错啊。”有人道。 “这是一个概率性的事件，以前不出错，不代表永远不出错，最起码这个几率不是零。就像我对黑魔神海拉说的，只要几率不是零，就一定有实现的可能。无论是人类进军更高层次的宇宙空间，还是其它的事情。”霍不凡道：“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回去后，会尽可能不再参与日常的事情。无论出什么事情，都需要你们自己来解决。回去后，你们也要向其它人主动宣传这些事情，向他们解释清楚。” “您……这是要抛弃我们了吗？就因为黑魔神海拉的几句话？”有人脸色发白的问。 “我不是要抛弃谁，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更好的成长起来。”霍不凡道：“而且你们也不要总把黑魔神海拉视作仇敌，之前的战争，是源于两个生命种族之间的不信任。就好像以前老虎吃人，可是后来我们不还是在主动喂养老虎，给它们提供安全的栖息地吗。而它们也知道人类并不是敌人，不会再轻易攻击。黑魔神海拉也是一样的，她以前是要生存，才选择了攻击，就像一头没见过人的饿狼，你主动给她一块肉，她也只当做你在伤害她。这是一场误会，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不让误会重新被提及，要让人类与黑魔神海拉之间的仇恨消失。相信我，和黑魔神海拉成为朋友，对人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次没有人说话了，因为霍不凡所说的事情，和他们的想法大相径庭。 尽管他们这次是主动陪霍不凡来黑魔神海拉的宫殿里，但那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其它。 对黑魔神海拉，他们心里只有仇恨，没有其它。 但他们也知道，霍不凡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他们已经亲眼见识到黑魔神海拉的强大。 仅凭个体的力量，就能打开空间大门，至今为止，也只有黑魔神海拉自己能实现这样的举动。 其他人包括霍不凡在内，都没有办法做到。 通过对黑魔神海拉长期的观察，霍不凡其实对于打开空间大门已经有了很深的理解，但他知道，在自己达到八阶力量之前，是不可能拥有这种能力的。 当然了，八阶也只是一个猜测，也许实际上需要九阶甚至十阶的力量。 而黑魔神海拉能做到这一步，并不代表她已经拥有十阶的力量。 从能量强度来说，黑魔神海拉应该达到了八阶左右，但她的身体构造和人体是不同的，本身就是一个能量体，对能量的控制远超常人。 就算是霍不凡，在这方面也没有办法和她相提并论。 另外一点，黑魔神海拉表面上用的只是八阶力量，但她真正的力量有多强大，谁也不知道。哪怕是霍不凡，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黑魔神海拉一定隐藏了部分力量，也许真实的她，已经达到了更高层次。 因为八阶的力量，在霍不凡的直觉中，并不足以这样轻松打开空间大门。 黑魔神海拉能做到，只因为她达到了更高层次。 就像世界第一的大力士，他仅用一根手指，就能吊起数十斤重的物体。而一个普通人，可能要两只手才能做到。 那么大力士的一根手指，和普通人的一根手指能是一样的意义吗？显然不是！ 这就是更高层次力量带来的变化，同样的力量，当你达到更高层次后，使用出来会比之前拥有更强大的威力。 可以说是控制能力的区别，也可以说，是宇宙能量在暗中对你的加持。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去问问题，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 霍不凡回到家后，对宁雪晴也没有隐瞒，实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人类不需要我这样的领袖了，他们更需要的是多元化发展，四面开花。我一个人的思想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是有限制的，只有所有人都共同为了人类的未来去努力，去积极提供意见，人类才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霍不凡道。 宁雪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几十年来，她总是在看到霍不凡的时候，仍然露出满脸骄傲和自豪的神情。 这是她当年做过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以往霍不凡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宁雪晴就算有所怀疑，也一定会选择支持。 但是这一次，她不想支持霍不凡。 “我觉得你想的是错误的，人类需要你，也离不开你。在你还能为人类提供更好意见的时候，为什么要选择隐退呢？你真觉得自己不过问那些事，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就一定可以处理的更好吗？”宁雪晴质疑道。 霍不凡微微摇头，道：“我不是说离开了我，你们会处理的更好，我的意思是，你们要习惯我不在的时候。只有这样，当以后万一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才不会出现信仰崩塌的情况。你应该明白，信仰崩塌，远比其它打击更加可怕，这会直接摧毁一个人的精气神！” 宁雪晴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霍不凡，过了许久，她才叹口气道：“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跟得上你的节奏，无论任何时候，你总是会做一些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事情和决定。虽然我现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觉得有什么实质性意义，但我相信，你如果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么这个决定，一定是对的！” 850.隐退 “谢谢你能理解。”霍不凡把宁雪晴拥在怀中，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发生多少事情，宁雪晴在他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女人，没有之一。 哪怕是顾菲洋，也无法与宁雪晴相提并论。就算霍不凡再怎么尽可能的平衡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好的。 在和宁雪晴商量后，霍不凡没有当众宣布什么，而是默默的隐退幕后。 那些技术人员回去后，也和周围人进行了宣传。大家都知道了，霍不凡不会再太多的过问世事。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种令人难以适应的坏事，他们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无论霍不凡还是宁雪晴都不会因为他们不适应就去改变什么，任何事情，都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对这些人来说，欠缺的只是时间而已，他们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半个月后，姬香凝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多年，可是姬香凝看起来，仍然和从前差不多的样子。 岁月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成熟的风情，却没有衰老的痕迹。 这当然是修行带来的好处，对女性来说，战斗力永远不是她们的第一考虑要素。这种修行方法，是否能够让自己永葆青春，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有多种修行方法，几乎完全抛弃了战斗能力，只单纯针对身体细胞的锻炼，可以大幅度的延缓衰老速度。 这种延缓，可比以前的什么玻尿酸之类的有用多了，因为这是人体的再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当然了，如果实在不行，你也可以重新换一副身躯。现在重生科技的力量，已经足够给人制造一副和原来几乎一模一样的身躯了。 包括你对神经的反应，都能达到几乎完全一致的地步。 这在几十年前，是完全无法想像的事情，人类对神经的研究，在这些年里已经有了飞速的进展。 量子级计算力的出现，让人类的发展速度提升了无数倍，这是无名高手的功劳。 从理论上来说，无名高手才是真正拯救了世界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发明了人工智能创世纪，创立了虚拟世界，人类绝对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快速发展。 当然了，反过头来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科技，人类也不会出现那些灾难。 因此，无名高手的功过相抵，而霍不凡则有点捡漏的感觉。 但没有人会说霍不凡捡漏，因为他拯救世界都是所有人亲眼所见，这是无法抹杀的大功劳。 没有人是傻子，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欺骗全世界，不然的话，霍不凡也不可能得到全世界的认可，收获那么多的信仰之力。 姬香凝对霍不凡的情意，早已经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深深的融入到骨子里。 她已经超越了得到的层次，只需要看到这个男人，她就仍然有生活下去的动力。 有一种爱，看似很淡，实际上很浓，也许就是这样了。 这次姬香凝来找霍不凡，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姬家有点坐不住了。 外面都在疯传，霍不凡要得道成仙，离开这个世界，从此银河联盟要改朝换代。 而姬家这么多年的发展历程中，一直都和霍不凡形影不离，很多人都说，姬家就是霍不凡自己的产业。 至于姬香凝，那就是霍不凡摆在明处的情人，只不过他以前承诺过，除了宁雪晴和顾菲洋，不会再接受其她女人，所以姬香凝和他的关系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却不能公之于众。 说白了，就是我们不承认，随便你们怎么想的意思。 不过这同样只是外人的猜测，而姬家也在推波助澜。 至于姬香凝，宁雪晴，顾菲洋她们这些局内人，却是从来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过什么意见。 可以说她们是在默认，除此之外，还有唐仲薇也是一样。 她们都掌握着庞大的资产，已经成为了银河联盟不可缺失的大公司。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霍不凡的帮助，那也不现实，霍不凡自己都不否认这一点。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否认，不代表承认，反正霍不凡是不觉得自己真和姬香凝，唐仲薇有什么的。 至今为止，他们也许偶尔会有一些接触，但从来不曾越雷池半步。 而她们俩也洁身自好，从来不传任何绯闻，也没有任何人敢跟她们传绯闻。就算有人内心仰慕，也不敢真正去做什么。 毕竟这两位都被称为霍不凡隐于幕后的爱人，敢和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议长抢老婆，那简直就是找死。 再说了，以霍不凡在母星的影响力，谁敢这样侮辱自己的偶像？ 不再过问世事后，霍不凡每天都是在家里进行修行，做饭之类的日常。 这次姬香凝的到来，并没有太超乎他的预料，实际上在姬香凝之前，就已经来过好几波了，都是向霍不凡表达自己反对他隐居的想法。 姬香凝能忍到第二周才来，也算很有耐性了。 进了门，看到霍不凡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她走过去道：“你还真是悠闲啊，要不要给你盖个酒店，你转行做厨师算了。” “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招惹你了？”霍不凡回头笑着问。 他在别人面前是不能侮辱的偶像，但在姬香凝面前，却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就算姬香凝对他有所崇拜，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的。 不是因为姬香凝社会地位比霍不凡高，而是因为姬香凝的性格就是这样。从认识霍不凡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有低过头。 哪怕当初急需霍不凡帮助的时候，姬香凝最多也只是以一个平等的姿态和霍不凡商量，而不是想着去求他。 对她来说，和霍不凡保持平等，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正是带着这种骄傲走到了现在，姬香凝才能成为那个最特殊的人。 在这一点上，唐仲薇是不如她的。 “你还好意思问，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隐退？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时代，你可别告诉我，自己已经体力不支了。”姬香凝没好气的道。 “体力倒还行，再坚持个百八十年也没有问题。不过我不能永远只呆在母星，总有一天，要给他们足够的自由。趁着现在还没有太多危险的时候先锻炼锻炼，也省的以后真发生大事的时候手忙脚乱。”霍不凡笑着道。 姬香凝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离开你，他们会失去方向的。” “所以才要锻炼啊。”霍不凡端着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道：“你来的正巧，一块坐下吃点？” “减肥，不吃。”姬香凝哼了声，从他手里把盘子接过来放在餐桌上，道：“就算你想锻炼别人，起码也该打声招呼，这搞的也太突然了。你不觉得，这样做会有些拔苗助长吗。” “我不那样认为，很多人都觉得，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缓冲期。但是在我看来，人类已经触摸到另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在这样的前提下，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事。表面上看我们现在很安全，实际上却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内忧外患，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那些意外到来的时候，没有人会给你缓冲的时间，更不会考虑你的感受。在平和的时期去过渡，总比在危险的时候临阵磨枪来的好。” 851.危机意识 “说不过你！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你这样做有些草率了。”姬香凝道。 “行吧，我也勉强不了你的看法。”霍不凡笑着递给她一双筷子，道：“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都说我在减肥了！”姬香凝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西红柿放在嘴里。 缓慢的咀嚼一会，她把西红柿咽下去，道：“很好吃。” “那就好。”霍不凡没有再继续劝她吃饭，姬香凝能动这一筷子，已经很给面子了。换成其他人，可能根本不会尝上哪怕半口。 “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姬家的市场份额和自由权，不能动。如果有人要撬我们的蛋糕，那是不行的！”姬香凝神情严肃的道。 姬家在机甲市场的份额，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这还是因为银河联盟基本把他们家的机甲产量包圆了，否则以姬家的技术力量，民间几乎没有第二家公司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那些普通的机甲公司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在民用机甲上有所成就。 而民用机甲最大的特点，就是改装自由。 但是无论威力还是材料，都是不如战队机甲的。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任何先进的技术，肯定都是要优先供应作战单位。至于民用的，那得往后排一排。 如果连保家卫国的力量都无法满足，普通人就算再怎么满足，又有什么用呢。 安居乐业的时候，自然可以快活，但等到了需要贡献战斗力的时候，就体现出制式装备的强大了。 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制式装备在集中作战的时候，搞不过民用装备的时候。 姬家拥有几乎所有的正规战队机甲供应权，这是很大一块蛋糕。 银河联盟不缺钱，也不吝啬花钱，给姬家的价格非常公道，有着很高的利润比。 许多民用机甲公司，都看的眼馋，但他们的技术比不上姬家，也没有关系能够得着霍不凡。 所以，姬家的蛋糕，也不是那么好抢的。 但很多都认为，姬家之所以拥有这么强的技术力量，是因为霍不凡的关系。 武器设计院那边给了姬家不少尖端技术，却没有给别人，如果说这不是裙带关系，那又能是什么？ 现在霍不凡要隐退，姬家很多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会不会有人借这个时机，来和姬家争夺市场。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没有武器设计院的支持，姬家凭借自己的研发力量，虽然还是比其它公司强上不少，却也不可能强到离谱的地步。 所以姬家的人很担心这一点，生怕会被别人趁机抢夺生意，赶紧催着姬香凝过来探探虚实。 姬香凝作为姬家之主，手握大权多年，她率领着新姬家从无到有，现在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公司，甚至配合人类进行了外太空，新生命星球的探索和征伐。 这样的成就，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她是真正的开拓者之一，自然也希望能够守住自己的成就。 这次来到霍不凡家里，她所说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 该问什么，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她都做的很明白。 霍不凡也能明白姬香凝的想法，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一心想要代表旁系在姬家出风头的年轻女孩了，而是一个成熟干练的女强人。 “姬家的技术，来源于武器设计院，这些年来，你们已经获得了不少好处。我既然已经隐退，就不会再过问这些事情。如果你们不希望被人抢夺市场份额，就应该奋发向上。记住一句话，无论任何时候，都要靠自己。如果姬家始终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就会出现我刚才说的，一旦遇到意外，你们会被打的措手不及。”霍不凡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管了？”姬香凝问。 “对。”霍不凡点头道。 姬家的研发中心已经设立很久了，但至今为止，始终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科技。 他们并不是没有进步，比如说这次的生物机甲，就是姬家与武器设计院联合开发的，双方都有一定的功劳。 但从实际上来说，姬家的功劳要更低一些，因为关于晶体的解析，主要由武器设计院负责和完成。 姬家所做的事情，是把武器设计院的成果拿过来，与自己的技术相结合。 他们的主要研发方向，一直都集中在机甲本身上，并没有考虑过外力的因素。 而且就像霍不凡说的那样，姬家总是依靠武器设计院获取新技术，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和依赖。这种惯性思维，正在严重影响他们的研发热情。 反正就算自己不做，作为世界上最强大的研发中心，武器设计院也一样会主动给他们提供所需的技术力量，那干嘛还要自己辛苦呢？ 霍不凡想隐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的个人声望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任何一个和自己有关的人，如今都会大受其益。 就像小舅子宁玉林，如今已经成为民用电器的巨头。 市场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民用机器人，智能设备，都是宁玉林的公司出产。 正因为宁玉林是霍不凡的小舅子，同样可以从武器设计院这里获得最尖端的科技。 武器设计院的技术力量，要比民间公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许多在他们眼里十分鸡肋的技术，或者看不上眼的淘汰技术，对民间公司来说，却如同神迹一般。 拥有这样的强大援助，宁玉林如果还做不起来，那就真的太蠢了。 像姬香凝，宁玉林，这都只是其中一些比较显著的例子。 还有更多的人，都有类似的情况。 霍不凡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他不希望银河联盟真的变成自己一家的产业。 人是有私心的，霍不凡希望自己人能够过的更好一点，但他觉得，身边人都严重的缺乏危机意识。 自己的存在，让他们安全感太足了，长此以往，万一自己出点什么意外，他们恐怕会立刻当场崩溃。 霍不凡就是要用自己的消失来提醒这些人，他也是有可能不复存在的。 更要让这个世界习惯他不在的时候，也要让那些严重依靠他的人明白，如果自己不努力，不是能永远获得保护的。 霍不凡的这种想法，可能很多人都无法理解，明明拥有那么大的优势，干嘛要主动放弃呢。 就算银河联盟真的变成了他自己家的产业，做了全人类的皇帝又怎么样，对人类来说，并不是坏事。最起码绝大多数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什么封建不封建，那得看谁来坐这个位置。 霍不凡全心全意为人类的发展着想，两次拯救世界，如果他没有这个资格，谁还有呢。 姬香凝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绝情。” “等以后你会明白，我这不是绝情，而是在帮助你们。”霍不凡道。 姬香凝看着他，过了一会，才哼了一声，道：“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过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姬家的研发人员现在实在太懒惰了，已经好几年没有新成果。这次的事情，也许能让他们有一些危机意识，重新树立起竞争的理念。” “我觉得你不能只想着靠他们自己顿悟，你也要参与进去。如果一个团队没有竞争意识，迟早会被淘汰的。姬家现在底子厚，能撑很久，但不代表可以永远支撑下去。唯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霍不凡很是认真的道。 852.未来 “所以你其实也是这样想的，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所以才选择隐退对吧。”姬香凝道。 她对霍不凡非常的了解，几十年的老交情，如果连这都看不出，那就白瞎了。 在姬香凝的印象中，霍不凡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当年她还只是姬家一个苦苦挣扎，被人恶意针对却无可奈何的旁系小人物，霍不凡就敢跟她说，要帮她成为姬家的家主。 那时候姬香凝只觉得，这个男人疯了，他是不是根本不明白姬家的家主是什么样的人物？ 还是说，他已经傻到什么牛皮都敢吹了？ 然而后来的结果表明，霍不凡不是吹牛皮，他真的把姬香凝捧到了家主之位。 尽管很多人认为，姬香凝能做家主，是靠自身的能力，而不是谁帮了她。就算霍不凡的确有帮忙，可真正实现这一切的，是姬香凝自己。 但姬香凝却很清楚，自己在整个过程中起到的作用非常小，她的路，是霍不凡帮忙铺好了。自己要做的，只是顺着这条铺好的路，一路走下去而以。 路是那么的平整，那么的顺利，直到真正掌控姬家大权的时候，姬香凝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后来，霍不凡又说，他要做世界第一的商人。 同样有无数人认为，霍不凡是在吹牛，是在做梦，是在发疯。 但那个时候的姬香凝，虽然觉得霍不凡这个理想有些太大了，但她还是支持的，觉得最起码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是可以实现的。 毕竟这个时代的资本，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般辛辛苦苦累积上百年。 经济的持续性发展，带来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好公司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名声大噪，快速积累原始资本，从而成为庞大的产业巨头。 所以，霍不凡又成功了。 但他还不满足，又提出要进行世界性的融合。 他再一次被认为是疯了，别说一个商人，就算是再有权力的人，也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霍不凡又做到了，他用一家民营公司，成功的整合了全世界的资源。 每一次的危机，都成了他的机遇。 这几十年来，其实姬香凝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当全球化的融合已经结束，母星再也没有什么挑战能够难的倒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会选择什么样的野望？ 霍不凡给了她一个答案，征服星辰大海。 但姬香凝觉得，这不是霍不凡唯一的目标，因为宇宙太大了，想征服整个宇宙，先不说可能性有多高，最起码在时间上，就不是几十年上百年能完成的。 甚至整个人类的历史长度，也许都比不上。 所以霍不凡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一定还会有别的想法。 只是几十年里，霍不凡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他似乎真的沉浸在利用科技力量征服宇宙的目标中无法自拔了。 而现在，姬香凝知道，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他不甘愿就这样沉寂在某一颗星球上，无论怪兽星球，还是塔克文明，又或者那个差点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异世界高手，都让霍不凡意识到，这个宇宙非常的大。 有着无数的文明和星球，等待着他去征伐。 母星的发展速度，已经非常的快了，短短几十年，就从旧时代发展到宇宙文明，堪称飞速。 但对霍不凡来说，这还不够。 他等不了了，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就算再发展几十年，可能也最多只是把王级太空战舰搞出来而以。 而想要征服宇宙，仅靠一艘王级太空战舰完全不够，就算是最终的帝级太空战舰也不够。 他被母星拖累，无法突破到更高的层次，所以他要离开这里。 只有离开这个束缚他的星球，才有能更高更快的发展！ 姬香凝的话语，霍不凡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道：“我的确很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强大，不仅仅因为个人的原因，还因为我们太弱小了。如果没有几个像样的强者坐镇，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些可怕的文明撕碎。”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吗？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在执行隐匿策略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暂时来说我们不会被其它文明发现的。”姬香凝道。 “那只是你认为，实际上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霍不凡道：“人工智能创世纪对于文明的推演，我认为是正确的。人类文明已经达到了触碰更高层次的门槛，就像那句话说的，木秀于林，风是否摧之不一定，但你高过了这个平面，就一定会被看到。我们的藏匿策略只是在努力减缓被发现的时间，却不代表我们能够永远的藏匿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发现的，这是没有办法躲避，而且是可以预知的未来。” 姬香凝沉默下来，其实她自己也曾经召开内部会议，讨论人工智能创世纪关于多层次宇宙的推演是否有意义，是否有正确的可能性。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大部分人的意见是，既然能被推演出来，那就一定有这种可能，这是不需要过多讨论的。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数据，是基于现实规则，以及量子级的计算力相结合。 量子是什么？ 量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未知，也可以称之为未来。 它代表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未来，所以人类需要研究量子，就是为了掌控未来。 而作为量子学最高科技的人工智能创世纪，它给出的结果，可信度极高。 不然的话，银河联盟也不会那么快就通过藏匿策略。 这种策略让人类暂时停止了向外扩张的脚步，把大部分力量就集中在内部发展上。 怪兽星球中获得的资源，基本上都全部被利用上了，根本没有多少存货。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你搞那么多库存，是没有意义的。 一旦和其它宇宙文明遭遇，打起来的结果就是双方必定有一方要臣服。 而在对抗的过程中，我们很可能根本没有时间去把库存的东西转化成实际战斗力。 所以，有多少资源，就要生产多少东西，连一颗一阶的晶体都不能留！ 当然了，这是一个较为夸张的说法，在实际应用中，为了人类自身的修行，多少还是储存了一些晶体作为备用的。 不过在大方向上，还是执行了霍不凡的策略，尽可能把一切资源都转化成实际战斗力，不要留什么库存。 就算留，也只是留极少部分的替换件而以，而不是把原料堆积在那里浪费。 用一句游戏里的专业话语来说，人类文明现在就是在走暴兵流路线。 所谓的暴兵流是指游戏中关门造车，不理会其他文明的事情，拼了命的把所有资源转化成兵源。 在旧时代很出名的战争游戏中，就有很多人使用这样的策略。 前期闷不吭声，等到了后期，大门打开，无数的兵源蜂拥而出，将敌人一举消灭。 面对汪洋大海一般的兵力，没有哪个对手能够抵抗，他们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家基地被对方推平。 甚至有那种极端的玩家，根本不搞什么高科技的兵种，就把最基础，生产速度最快，资源使用最少的兵种疯狂建设。 你可能还沉浸在辛苦存资源，搞几个高等兵种生产基地的时候，他已经带来几百个小弟过来揍你了。 853.回应 而你这里因为太多资源耗费在建造生产基地上，根本无力抵抗。 当然了，这种极端玩家，赢的快，输的也快。如果一波推不掉对方基地，基本上就是个死。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根基，就是打一波流的。 人类文明在霍不凡的领导下，当然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在满足民生，科技发展的前提下，资源才会尽数转化成实际战斗力。 不过就算如此，人类现在的兵力也已经十分强大了。 四阶以上的生物机甲，已经达到五百万之多，五阶以上的也有将近一百万，六阶的十万。 七阶的比较少，只有不到三千，八阶的就更少了。 这主要是因为想提升生物机甲的战斗力，需要依靠更高等级的晶体作为核心。 而晶体在发展中又可以应用在各个方面，包括战机，太空战舰等等。 尤其是相级太空战舰，武器和舰体都是采用晶体作为核心材料。 相级太空战舰上装备了恒星级歼星炮，这是一件大杀器，一炮打下来，可比你几十万的机甲还要厉害。 所以更高等级的晶体，只能优先供应这样的太空战舰。 不然的话，七阶和八阶的机甲数量，是可以提升不少的。 值得庆幸的是，怪兽星球上的怪兽们，数量非常的多，足有几十亿只。 而且在数十亿年的积累下，这里的晶体数量已经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就算再造几十万搜相级太空战舰也用不完，可以说，人类发现这颗怪兽星球，真的是彻底改变了文明的命运。 如果没有这里的资源，只凭母星上那点东西，随便遇到一个宇宙级文明，人类都只有臣服的份。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被直接灭掉。 现在不一样了，无数的资源放在眼前，只能你把它们拿去转化成战斗力，人类的幸运，就是源于此。 而这份幸运的源头，则在霍不凡身上。 如果不是他力排众议，倾尽母星大半资源打造了两条太空舰队，前来怪兽星球殊死一搏，也没有现在的这些好事。 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不希望霍不凡隐退的原因，他们需要这个男人指引自己方向。 没有霍不凡，人类已经有好几次要灭亡了。 姬香凝无法否认霍不凡所说的可能性，因为全人类都明白这个道理，只要几率不是零，就有很大的可能性。 哪怕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也是很大的可能性。 所谓的概率学就是一个伪科学，所有的事情本来就都是一半对一半不对的几率。 “那你准备去哪？”姬香凝问。 “暂时还没想好，可能会去一个和我要走的路相似的地方。”霍不凡回答道。 他已经在请黑魔神海拉帮忙，寻找这样的世界了。如果能找到这种世界，霍不凡就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在没有找到那个世界之前，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 “那你还会回来吧？”姬香凝又问。 “当然，等我觉得自己足够强了，就会回来。”霍不凡道。 姬香凝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她走到霍不凡面前，微微踮起脚，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没有面红耳赤，也没有什么羞涩，她早已经过了会有这种反应的年龄。 在这个简单的吻之后，姬香凝看着眼前这个深爱了多年的男人，道：“我会等你回来，也会努力多活一些年头的。” 姬香凝的情意，霍不凡又不是傻子，很多年前就看出来了。 但他不敢也不能接受，只能一直装傻充愣。 而姬香凝也是一个强势的性格，两人都不愿意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把话挑明。 能做出今天这个举动，已经算是姬香凝极其主动的行为了。 因为她知道霍不凡要走了，从此之后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再相见。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觉得自己后后悔终生。 霍不凡看着她，微微叹出一口气，道：“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不然呢？”姬香凝看着他，道：“这世上除了你，已经没有其他男人能入我的眼。难道说，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只为了繁衍和人结婚生子的性格？”姬香凝问。 姬香凝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霍不凡是很清楚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她可以不和任何人在一起，但如果在一起，那就一定是她爱的那个人。否则的话，她宁愿孤独终老。 这是一个强势性格带来的弊端，也许有人会认为，她这样很孤独，也永远体会不到子嗣带来的快乐。 但这些人不是姬香凝，他们自然不会明白姬香凝的想法。 对她来说，爱情远比生儿育女重要的多，甚至就算得到了爱情，姬香凝也不觉得生儿育女是必要的。 繁衍后代，壮大种族，有很多人愿意做这种事情，不缺自己这一个。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始终一个人的原因。 霍不凡再次叹出一口气，伸手将她揽过来，在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觉得你这样，让我很愧疚。” “你没什么好愧疚的，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如果当年我能够勇于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也许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姬香凝轻声道：“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人，如果要说愧疚，反而是我自己。因为我对不起雪晴，明明是她帮了我，可很多时候，我却仍然忍不住在心底埋怨她当年帮了我。” 霍不凡没有再说什么，姬香凝的这些话，不是第一次说了。 但每一次，她都如此真心实意，只能说明这件事在她心里的疙瘩，实在结的太大了。 即便霍不凡对人心很了解，把控的再好，也无法在这件事情上对她有什么开解。 两人相拥了片刻，直到机器人提醒：“宁小姐回家了。” 姬香凝这才主动推开霍不凡，霍不凡微微低头，看到了衣领上的些许泪痕。 姬香凝揉了揉眼睛，深吸几口气，快速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随后，宁雪晴进了屋子，看到姬香凝后，她没有太多的惊讶，道：“香凝来了啊。” “嗯，找他有点事，现在谈完了。公司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姬香凝道。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宁雪晴转头看向霍不凡，问：“她是不是来劝你不要隐退的？” “嗯。”霍不凡点头应声。 “你没答应？”宁雪晴又问。 “当然没答应。”霍不凡回答道。 “好吧……看来真的没有人能劝动你了。”宁雪晴叹口气，随后又道：“不过话说回来，香凝对你这么多年的情意，你确定不给她一点回应吗。我觉得，如果是她的话，无论我还是菲洋都不会反对的。” 这些年来，姬香凝在霍不凡身边忙前忙后，虽然她是姬家之主，但最常出现的，还是霍不凡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姬家的实际掌控者，是霍不凡的左膀右臂，最忠实的属下。 坊间对两人的小道消息，已经流传了不知道多少版本，甚至有人说姬香凝已经为霍不凡生下了两对双胞胎。 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没有对这些谣言进行过澄清。 说是清者自清，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谣言无伤大雅，不需要特意去解释。 就好像有人说这对夫妻每天睡在一块，就算他们其实是分床睡的，可他们也不会因此去向所有人澄清这件事。毕竟他们是夫妻，怎么睡都行。 854.小事 “她对我的情意再深，也没有你对我的情意深。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愿意做这种事情。”霍不凡道。 宁雪晴淡笑一声，道：“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能一直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能奢求一个人独享。对其她更好的女人来说，这是不公平的，也会让我有负罪感。” 宁雪晴的想法，霍不凡可以理解，又很难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一夫一妻已经成为最基本的准则，而且大致上已经在全世界通用。 哪怕是那些相对落后一些的区域，由于全球融合化，女性思想大幅解放并得到提升，她们已经不再愿意多女共侍一夫了。 即便霍不凡从来没有主动签署过这方面的法案，但道德束缚，有时候远比法律更加严格。 法律不会禁止你找情人，也不会因为你婚内出轨就说你犯罪，只要你不违反法律的底线，有些事情就无法完全禁止。 但道德没有，它的底线很浅，上限也很低。 如果法律是一座高山，那么道德观念就是一座山丘。 人们的思想在这座山丘中徘徊，只有那种不愿意被束缚的，才会突破山丘，爬上更高的山峰。 站的越高，看到的风景就越好，但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重。 作为全世界最受关注的女性之一，宁雪晴愿意和顾菲洋共享，这其实很难让人理解。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因为霍不凡太强势，她不得不退让。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其实最开始是宁雪晴主动要求的。 如果不是她主动提出，霍不凡可能到现在也不会接受顾菲洋。 而至今为止，尽管宁雪晴对姬香凝以及唐仲薇，乃至简思思都很宽容，愿意给她们机会，但霍不凡一直不愿意。 宁雪晴的想法很朴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除了自己的家人。 而姬香凝和唐仲薇背后的家族，都掌握着很大的权力和资源，就连简思思，现在也是银河联盟议事委员会的高层之一。 手里的权力，同样不小，而且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族。 只不过她和姬香凝，唐仲薇一样，都始终保持单身。家族的组成，主要是由亲戚来完成。 所以宁雪晴想着，如果她们是自己人，也就不用担心会给霍不凡带来什么麻烦了。 她所有的思想，都是为了自己的丈夫考虑，哪怕现在的位置，最初也只是想替丈夫赚钱，努力学习，希望能够追上他一些而以。 但霍不凡没有同意她的看法，如果想掌控一个势力，有很多办法，没必要非得用婚姻关系。 古代的很多皇帝都是走这样的路子，想让边陲安稳，就派公主和亲。结果呢，人家说打你还是一样会打。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名女子能起到的作用太小了，哪怕她掌握着很大的权力也是一样。 只要利益足够多，有的是人愿意反抗她的权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是大局，同样也可以应用在家族这种局部范围内。 如果所有人都反对，那么姬香凝一个人再赞同也是无用的。 “你呀，总是想太多这方面的事情，我觉得不好。”霍不凡把宁雪晴揽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道：“我懂，所以你不用再说了，有些事，真的不能做。我希望你能把这些想法，放在更重要的方面，比如说怎么让自己轻松一些。我不在的时候，想必很多事情都压到你头上了吧。” 宁雪晴嗯了声，没有隐瞒。 霍不凡隐退，作为他的妻子，很多大事的决定权，自然落到了宁雪晴头上。 毕竟她的丈夫身份地位太高，而且她本人也是议事委员会的常务副议长，级别仅次于霍不凡。 以前这些事情，并不是全部需要霍不凡来做决定的，大多数时间里，霍不凡会给其他人充分的自主权，让他们自行决定。 但是现在，突然失去了霍不凡这个主心骨，很多人就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更准确的说，他们是怕担责任。 以前有霍不凡在，就算他们做的决定出现失误，也很容易得到补救。 可是现在霍不凡不在了，谁还能帮他们补救错误呢？ 这些错误带来的后果，只能他们自己承担。 所以，这些人干脆不做决定了，把所有事情，都一股脑推到宁雪晴头上。 宁雪晴又是一个不喜欢拒绝别人的性格，哪怕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变过。只会咬牙硬撑，该她承担的，不该她承担的，全部都自己背过来。 而能放在她面前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最次也得影响十数亿人的生计。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需要进行详细的调查，分析，然后再做出决定。 尽管现在有了人工智能创世纪的辅助，分析工作变得极其简单，可是你做出一个决定，后续的结果，却未必会和想象中的一样。 也许人工智能创世纪推算出的结果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成功，但恰恰由于底下人的执行力不足，导致结果变成了那百分之三十的坏事。 这样的后果，都需要有人承担责任。 宁雪晴也不想背负这样的责任，她只能尽可能把一切都考虑清楚，然后再做出决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压力可想而知。 霍不凡看得懂这些，他会觉得有些愧疚，但是人类的确需要一个转变的机会。如果因为心疼妻子，就放弃先前的决定，那是对全人类的不负责。 是选择一个人还是选择全世界，霍不凡最终选择了后者。 当然了，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会真的伤害到亲人。 如果真的是以生死来做选择的话，那么霍不凡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生命，才是他真正看重的。 至于平时的压力，如果宁雪晴真的受不了，也可以像他一样选择隐退。 反正现在人类发展已经走上正轨，就算宁雪晴隐退，未来的日子里也能过的很好。没有人敢对她不尊重，如果有人敢这样做，那就是与世界为敌。 就算霍不凡隐退，也有无数人支持他，认为这些世俗的琐事，本来就不应该劳烦这位伟大的领袖人物。 说白了，只要霍不凡不犯错，他的威望在百年内无人能及。 这也是霍不凡为什么决定隐退的原因，他留在世俗的时间越久，威望就累积的越多。而能让人类出现第二位，第三位领袖的时间，也就越靠后。 而时间越长，人类遇到危机的几率就越高。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霍不凡必须把时间提前，不能再有任何犹豫。 他走的越早，对人类反而越有好处。 因为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之后的日子里，不断有人来找霍不凡，大多数人，都是劝说他打消隐退的想法。有极少一部分，是来表示支持的。 倒不是他们想夺权，而是和那些普通人一样，都觉得霍不凡本来也不需要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神明，就应该高高在上，只要在人们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就可以了。 他们赞同霍不凡隐退的想法，也会尽力配合好宁雪晴的工作。 这些人，可以说是霍不凡的狂热崇拜者，每天信仰之力提供最多的，就是他们了。 另外，还有重生科技的人过来，询问霍不凡是否需要尝试最新的意识分体科技。 所谓的意识分体科技，就是把人类的意识分成两部分。 855.出发 这两部分意识，可以看作是同一个，也可以看作分别独立的个体。 利用最尖端的科技，用类似复制克隆的手段，搞出这么一个分体。然后再复制一个新的躯体，把意识装进去。 这样一来，就等于有了分身。 目前这项科技已经有不少人预定了，大多数都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 他们很怕死，所以希望自己能有个替死鬼，哪怕这个替死鬼是他们自己。 从医学角度来说，这其实就是克隆手段，是备受争议的。 虽然传统的克隆，是自行激发意识，而这种手段，却是从你的意识上进行复制。 两个意识有着完全一模一样的思想，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没有什么区别。 但还是会有很多人质疑，意识怎么可能被复制，这一定是假的，只不过把克隆手段换了一个说法而以。 反对归反对，在这个科技至上的时代，还是会有无数人愿意赞同这种手段。 能活着，有什么不好呢，哪怕他们实在分不清，如果自己本体死了，复制出来的分身活着，自己到底算死了还是活着。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意识在最初的复制时，的确可以看作一个整体。 但从这个意识体诞生的那一刻，两者就开始有不同了。 因为他们在不同的躯体里，也会经历不同的事情。 而不同的事情，不同的环境，则会对人的思想造成一定的变化。 这些变化，就等于让意识产生转变，这是最大的区别，也是很多人反对的重点。 重生科技的高层知道霍不凡想离开母星，去其它世界闯荡，走出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道路。 他们也知道霍不凡在忌讳什么，所以才想着，如果霍不凡愿意参加这项意识分体的试验，或许可以得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你想走就做，意识分体留下来继续领导人类前进就可以了。 但霍不凡拒绝了，不是觉得意识分体有什么不妥，而是依然维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无论自己能活多久，人类都必须拥有不断交替的新鲜血液。 一个时刻有着新鲜血液流通，蓬勃向上的文明，才能真正走到宇宙的最前列。 重生科技的高层，带着期盼而来，失望而归。 从那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来劝什么了。 依然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来看望霍不凡，或者对他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霍不凡的影响力略微消散了一点点，当然了，这是指对民众。 而在高层中，他的影响力消散可就不止一点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他不在的日子，也开始逐渐学会如何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做属于自己的决定。 议事委员会，终于开始正常的运转，而不是成为霍不凡一个人的一言堂。 而这十五年里，霍不凡也有了一些进步。 他的力量和精神力，已经同时达到六阶的顶峰。 但是无论如何，都很难突破到七阶。 哪怕有着无尽的晶体供应，甚至为他提供八阶乃至九阶的晶体，也一样无效。 晶体能量进入体内后，就自然消散了，流逝在外界，化作宇宙空间的能量四处游离。 这让霍不凡意识到，自己到了瓶颈。 实际上和他一样达到六阶顶峰的人，也都卡在这个门槛上。 准确的说，是双系同修的人。 如果是单修肉身或者单修精神力，那么进展依然很快，最高的已经突破到七阶顶峰，眼看着就能进军八阶了。 而双系同修在七阶这个门槛卡住，让很多人认为，可能这就是极限。 人类不可能同时在肉身和精神力上突破到七阶，双系同修一时间，让无数人惶恐。 尤其那些双系同修的天才们，之前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现在却感受到了沮丧，甚至有人遭到了嘲笑。 只有霍不凡认为，这不是极限，他有种直觉，双系同修的确存在瓶颈，但并不是不能跨过。 一旦跨过去，就可以产生质的飞跃！ 而在母星上，由于众多人都卡在这里，也没有人有突破的经验，想在这里突破，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很巧合的是，黑魔神海拉在长达十五年的时间里，终于为霍不凡找到了一颗合适的星球。 这颗星球上的人，有着类似肉身和精神力修行的体系，并且也有许多怪兽可以为他们提供晶体能量。 只不过他们的科技力量并不发达，只处于人类的蒸汽时代。 可能因为个体的强大缘故，使得他们不怎么在乎科技的发展，甚至科技在这里被认为是旁门左道。 不过这颗星球上的强者，还是相当强大的，黑魔神海拉在寻找这颗星球的时候，被一名强者轻松发现。 隔着无数个光年的力量，直接冲破空间大门，只是气息的接触，就让黑魔神海拉从黑色宫殿中被打出去，半边身子都裂开了。 如果真的正面对抗，她恐怕一瞬间就会被秒杀。 好在她及时关闭了空间大门，那名强者的力量虽然无比强大，但没有空间大门作为媒介，他的力量还是会消散在茫茫宇宙中。 而这颗星球虽然被找到，但黑魔神海拉还是建议霍不凡要谨慎考虑。 因为这里的强者实在太可怕了，霍不凡在母星也许算得上顶尖强者，但在那里，并不能算多么出彩。 他去了那里，有死亡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意识回收器，除非他在那里自己制造一个。 不过那边的强者有精神力极其强大的，击伤黑魔神海拉的就是其中一人。这么强大的精神力，足以锁定整个空间，就算是意识也无法逃脱。 被这样的人抓住，下场会非常的惨。 霍不凡听从了黑魔神海拉的建议，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他向宁雪晴等人告别，决定独自前往那颗星球探索。 用他的话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类没有踏足星空的勇气。 自己是人类的领导者，也应该成为先驱者，为人类去趟一趟宇宙的浑水。 宁雪晴等人自然是极力反对，你隐退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去其它的星球？ 虽然黑魔神海拉没有告诉他们那颗星球的危险性，但对未知事物的先天恐惧感，还是让宁雪晴等人坚决反对。 不过她们的反对，对霍不凡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要做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于是在这一年的夏天，霍不凡告别了妻女，来到了黑魔神海拉的宫殿前。 宁雪晴等人，都来到这里送别。 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男人的儿子霍启义，向自己的父亲用力挥手，满脸自豪的喊着：“爸！你加油活着，回头我也过去！” 糖糖过来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骂道：“你加个屁的油，就你废话多！” 霍启义是被糖糖从小打到大的，根本不敢还手，只能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顾菲洋则和女儿岳雯雯一起向霍不凡投去恋恋不舍的神情：“要小心，遇到麻烦就及时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宁雪晴，姬香凝，唐仲薇，简思思，以及一群人类的高层，都在这里驻足。 霍不凡冲他们挥挥手，没有过多的告别话语，煽情的话，不适合他。 在进入黑色宫殿前，他只留下一句简单的话：“我会回来的。” 目送他进入宫殿，岳雯雯忍不住眼眶发红，看向自己的母亲，问：“妈，爸爸真的会回来吗？” 856.保证 霍不凡冲他们挥挥手，没有过多的告别话语，煽情的话，不适合他。 在进入黑色宫殿前，他只留下一句简单的话：“我会回来的。” 霍不凡离开了母星，但没有人知道他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他进入了黑魔神海拉的黑色宫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看着黑色宫殿的大门关闭，虽然无声，却仿佛重锤一样捶打在宁雪晴的心头。 糖糖依偎在她身边，缓缓叹出一口气道：“爸爸终于离开了，他应该已经憋了很多年了吧。” 宁雪晴跟着叹出一口气，道：“也许是吧，说起来，我们的确是他的累赘。如果没有我们，现在的他，一定早就变了样子。” “没关系，反正他以后还会回来的，就让他先出去闯一闯吧。我们呢，就把家里好好经营下去。等爸爸回来的时候，也能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糖糖笑嘻嘻的道。 她说这话，当然是在安慰母亲，但发红的眼眶，却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她的性格坚强，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真实的情感。 霍启义则看着那栋黑色宫殿，眼里充满着渴望。 或许是因为家里的人都太强势了，无论父亲霍不凡，母亲宁雪晴，都是人类文明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而姐姐的性格，也是说一不二，整个家里，就数霍启义的地位最低了。 这也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种被压抑的思想，开始想要绽放。 他渴望能够获得无尽的自由，不受任何人的管制和约束。 对此，霍不凡曾经和儿子说过，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的。 或者说，如果你自己活不痛快，那么满足别人的希望，是毫无意义的。 霍启义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总有一天，他要像父亲一样，勇敢的走出去，离开这颗老气横秋的星球，去新的世界闯荡！ 从这一天起，人类正式进入了没有霍不凡的时代。 黑色宫殿中，黑魔神海拉看着霍不凡，道：“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那里非常的危险，你最好再考虑一下。” “怎么，你也会担心我的安全吗？我以为你应该很希望我就此消失才对。”霍不凡笑着道。 在这颗星球上，霍不凡是对黑魔神海拉威胁最大的人类之一。而他作为人类的领袖，身份地位无比重要。 如果不是霍不凡，黑魔神海拉可能早就把人类彻底消灭了，哪还有今天这些事情。 所以，对她来说，霍不凡就是自己的一生之敌，也是她的克星。如果黑魔神海拉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到谁，那么霍不凡的名字一定在上面。 之前她和霍不凡所说的几种路线，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希望能用这些手段促使霍不凡离开。 关于这一点，无论黑魔神海拉还是霍不凡都心知肚明，但他们不会真的说出来。 就算说，也只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哪怕黑魔神海拉可能并不是很喜欢开玩笑。 像她这样的程序化思维，做任何事情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可以，要么不可以。不像人类，可以用不可以的语气说出可以的话语。 多么绕口的话，就像人类的思想一样复杂。 “我的确希望你离开，同时又不想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在我看来，你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地方，如果我能把你研究透彻，也许可以让自己的成神之路走的更顺畅一些。”黑魔神海拉的话语，总是那么的直白。 霍不凡听的笑出声来，道：“那很可惜，你没有把握机会，现在我要走了，你就没机会研究了。” “是啊，的确有些可惜，所以希望你能继续活下去。”黑魔神海拉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可能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她这句话，似乎在特指什么，但霍不凡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如果黑魔神海拉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定会说的。 她不愿意说，那自己就算问了也白搭。 “那么，你先帮忙送我过去吧。”霍不凡道。 他随身只带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的是武器设计院专门为他打造的特殊设备。 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形成一个微型的意识回收器，通过光能维持，正常情况下，只要设备不被人损坏，就可以近乎无限的用下去。 因为这里面用的材料，都是相当稀有的生物材料，拥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不会轻易老化。 即便霍不凡内心很自信，但为了生命着想，还是听从武器设计院的建议，带来了这么一件装备。 除此之外，他就没带别的了。 他的机甲也是个好东西，但实在太大了，按照黑魔神海拉的说法，不适合进行空间跳跃。 她说自己的能量，不足以帮霍不凡携带这么大的东西穿越过去。 但霍不凡知道，这是托词。 很多年前，黑魔神海拉就能创造连百米高的巨大魔鬼都穿越过来的空间大门，时至如今，她只会更强，怎么可能反而不如几十年的状态呢。 但霍不凡没有强求，人家不愿意，你又何必去拆台，搞的那么尴尬呢。 既然黑魔神海拉说不行，那就算了，反正自己所去的世界，科技的力量并不占优，区区一台生物机甲，就算力量达到八阶，也于事无补。 那里的最顶级高手，力量绝对是超过十阶的。 随后，霍不凡站在了黑魔神海拉的王座前方，黑魔神海拉伸出手在半空中滑动着。 她的手指仿佛拥有无限的魔力，所过之处，泛起了星辰一般的光流。 这些如同彗星尾巴一样的光芒在消失的时候，让空间形成了无尽的黑暗。 这是霍不凡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用自身的力量打开空间大门。 至今为止，仍然没有人类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是霍不凡也不行。 而且他觉得，就算自己的精神力突破现在的极限，甚至达到十阶，都一样无法做到。 因为打开空间大门靠的并不是精神力，而是纯粹的能量。 只有像黑魔神海拉这样的能量体，才能用自身的力量就打开空间大门，这对人类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等人类的肉身或者精神力突破到二十阶以上，也许就有这个可能了。 眼看着黑色的大门即将开启，霍不凡已经感受到两个不同空间产生连接，带来的那种压迫感了。 他看向黑魔神海拉，道：“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人类文明。虽然我们中间有一些人对你仍然有敌意，但大部分人类，对你是没有恨意。人类和你应该成为互相帮助的朋友，而不是敌对关系。” “我知道。”黑魔神海拉点点头，道：“我会帮你照顾他们的，假如他们没有在你离开的时候攻击我。如果他们攻击了我，那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霍不凡点点头，道：“这是当然，每一个生命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希望就算真到了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你也能稍微手下留情，最起码和我关系比较重要的那些人，放过他们。我相信，他们一定不是对你有敌意的一员。” 虽然人类和黑魔神海拉之间出现过很多次的摩擦，也产生过数次战争。 第一次战争，让人类失去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土地，只能被迫融合。 第二次战争，人类的核心区域遭受突袭，险些崩溃。 857.另一个世界 而第三次战争，人类只差一点就被彻底消灭了。 这三次战争，奠定了霍不凡在人类文明中的地位。 他们俩之间，绝对不仅仅是敌人那么简单，还有一份惺惺相惜。 而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他们还有夫妻关系，因为他们的儿子无极，已经成为怪兽星球的一霸。 目前的无极已经达到了将近九阶的力量，他已经开始挑战九阶怪兽中的霸主，一只雷系的狂躁蛟龙。 这些年来，他吞噬的晶体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建立起自己的地盘，无数怪兽臣服。 更有十阶的怪兽，想要降服他，但无极并不是怪兽。 怪兽被打败后，就会降服，而无极战败后，只会逃走。 久而久之，这些十阶怪兽也就懒得再去找他麻烦了。反正无论怎么打，这家伙都不投降，也不臣服，那击败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至于威胁，十阶怪兽的力量太过强大，暂时来说，无极还无法给他们任何威胁感。 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孩子的无极，在人类当中也已经收获了巨大的人气。 尤其那些霍不凡的崇拜者，对他更是爱屋及乌。 认为无极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血统，未来必将成为人类的新领袖。 但也有很多人始终坚持黑魔神海拉阴谋论，认为无极是黑魔神海拉想要安插到人类内部的定时炸弹，绝对不可以上当。否则的话，人类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认可，他们觉得如果这真是阴谋，无极为什么几十年来一直呆在怪兽星球，从来没有回母星的打算。 反对者则坚称，这是为了麻痹人类的思想，等到恰当的时机，黑魔神海拉的阴谋自然会实现的。 支持者和反对者，无论在任何事情上，都会有这样的对立面。 对此，无极没有任何的感触，他虽然具备人类的情感，却不会像人类这样思考。 他的思考模式，很大程度上与黑魔神海拉更加相似，同时又具备了霍不凡的大局观和多变性。 对无极来说，人类并不能算他的朋友，这些人对他的敌意，还是很清晰的。无极又不是傻子，既然那些人对他有敌意，干嘛还要接触。 还是怪兽星球好，这些怪兽直来直去，你比他们强，他们就臣服你。你比他们弱，他们就支配你，简单明了。 哪像人类，就算面对至强者，心里也会打着无数的小算盘，从来不会真正的臣服谁。 对很多人来说，无极就是黑魔神海拉与霍不凡之间的联系，是维系双方和平的重要象征。 所以无极在怪兽星球上还是很自由的，有一批人专门跟着他，负责保护安全。 当然了，无极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谁来保护，这些人每次都会被他派怪兽打晕了扔出去几千公里远。 但这些人也是锲而不舍，你扔，我们还来，只要不杀人，就没有人害怕。 而无极也不太可能因为他们来保护自己，就把这些人杀了，人类情感告诉他，这是不被允许的。 在霍不凡步入黑色的漩涡时，无极仿佛心有所感，他站在高峰之上，看向了母星的方向。仿佛隔着上千光年，看到了那个正在离开母星的男人。 对于自己的父亲，无极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但他的特殊生命形式，让他对这种印象反而变得极其深刻。 而且血脉的传承，深入他的本能。 从降生的第一刻，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都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遥望着母星的方向，无极呢喃自语道：“父亲，我会去找您的，等我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 与此同时，霍不凡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黑色的漩涡将他吞噬，空间大门将他送到了另一个世界后，立刻关闭。 看着眼前的黑暗，黑魔神海拉那张世界上最美艳的面孔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许久后，更多的黑暗涌来，将她围裹，再也看不到她的样子。 以个体的身份进行空间跃迁，绝对不是容易接受的事情，在武器设计院的时候，就曾经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在虚拟世界里进行模拟练习。 虽然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但真正的接触，仍然让霍不凡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过程竟然如此的吓人，就像整个人要被空间的力量完全撕碎。 不，应该说已经被完全撕碎了，肉身化作了最基本的粒子，通过时空的力量转移到了另一个层次的宇宙中，然后再重新组合起来。 而且这种重新的组合，不会破坏你原来的一切，放在生物学上，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因为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就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一样，就算是克隆技术，也无法完全复制出完全一样的东西。总会有那么点东西，是不一样的，只不过从大方向来看，可能完全一致罢了。 至于空间跃迁，这种重生就是真正的完全一致了，因为这是宇宙对你的复制组合。 就像相对论说的一样，宇宙的总和是固定的，一种能量的消失，就代表另一种能量的出现，生生息息，永不消散。 这种宇宙的复制，绝对是天底下最精准的，你一丝一毫都不会产生改变。 如果有，那也绝对是特例，并不能当作正常情况来看待。 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霍不凡仍然感觉头晕脑胀，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架势。 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 周围的氧气含量，要比母星高了百分之五十左右，这么高的氧气浓度，普通人可能多吸两口就会晕倒甚至休克。 而霍不凡的肉身强大，很容易就适应了，虽然身体觉得比平时重了很多，但可以估算的出，多适应几天，他就可以拥有比以前更加强大的力量。 因为氧气的浓度上升，对肉身的提升也有很大的作用，最起码在发动攻击的时候，可以让自己通过消耗更多的氧气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这种手段，在母星上已经不算什么秘密，基本上所有修行肉身或者双系同修的人都会。 深吸了几口气，让大量的氧气进入自己的肺部，通过强悍的意志力迅速调节了身体的机能后，霍不凡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知道是哪里，看起来十分的荒凉，四周充斥着迷雾。 在迷雾之中，又隐约可以看到一尊尊庞大的身影。 那些身影上透露着无比强大的气息，霍不凡提高了警惕，高喊道：“是谁在那边？” 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什么回音，说明这里的空间还是足够大的。 霍不凡想了想，然后提着手里的箱子向前方走去。 无论前面是什么，终究是要面对的，总不能因为环境陌生就停步不前。那样的话，他来这里也就没有意义了。 朝着前方走了没多远，霍不凡就看到那些巨大的身影究竟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个庞大的人类！ 他们的身躯，高达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站在他们身边，霍不凡感觉自己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这些庞大的人类身上，散发着阵阵令人心惊的气息，霍不凡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敢对这些人类的身体发动攻击，光是气息的自动反击，就能把他活活震死。 这绝对是一尊尊无法想像的超级强者，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虽然可怕，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生机。 他们死了？ 霍不凡无法想像，这么强大的人类，怎么死的。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有些站着，有些蹲着，有些趴着。 858.提升 在犹豫很久后，霍不凡还是决定探个究竟。 他小心翼翼的提升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精神力在体表形成了一个简易版的防护罩，这种手段自然也是来自于黑魔神海拉。 论精神力的使用手段，没有人比黑魔神海拉更强了，最起码在母星上是这样。 霍不凡跟着黑魔神学习到了不少知识，也让他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位被誉为人类最强大敌人的黑魔神，其实蕴含着怎样的财富。 如果能把她研究透彻，对人类将会有极大的好处。 可惜的是，并没有多少人类像霍不凡一样能看清本质。 虽然精神力护罩在这样的强大存在面前，可能一点用也没有，但这是霍不凡如今唯一的自保手段。 手中的意识回收器，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缓缓来到其中一尊巨人面前，霍不凡仰头看去。 这尊巨大的样貌，身体，都与人类无异，只是体型大了许多倍。 在迟疑片刻后，霍不凡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戳在了巨人的脚指头上。 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什么反应，巨人已经彻底死去了，所有的生机灭绝。但霍不凡还是能从他的体表，感受到身体的强大。 他开始不断尝试加大力度，然而直到力量的极限，巨人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是他能伤害的存在，就算超过了十阶，也没有办法。 实际上能走到巨人面前，已经算很不错了，换成那种意志力薄弱的人，会直接被气息的巨大差距压垮，根本无法自由行走。 盯着这尊巨人看了半晌，霍不凡又继续向其它地方前进。 随后，他看到了一尊又一尊这样的巨人。 有男有女，也有老，唯独没有孩子。这说明，巨人并不是一个种族，而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成年个体。 遥望四处，这样的巨人数量极多，他们的表情没有什么痛苦和恐惧，显得很平静，就像正在日常作息的时候，突然就没了性命。 但是，他们为何会聚集在这里？ 霍不凡蹲了下来，脚下是坚硬的泥土，不知道什么材质，只知道比钻石还要坚硬。以他现在的力量，连抓起一把土都很困难。 拼尽了全力，霍不凡从这里搞了一堆泥土，打算以后研究研究，或者带回母星让武器设计院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随后，他继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逐渐出现了一片迷雾。 让霍不凡惊奇的是，迷雾中蕴含着大量的能量，这种能量在接触到身体后，自动就往体内钻去。 更准确的说，这些所谓的雾气，本身就是高浓度的能量凝聚而成。 突然被这么多力量钻进来，霍不凡也有些慌，不清楚是好是坏。但他没有办法抵抗，身体就像一个自动吸收能量的罐子，被沉入了河底，四周的河水止不住的灌进来，不是人力可以抵抗。 不过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强度，精神力，都在快速增强。 来的时候，霍不凡已经达到六阶巅峰，在这迷雾中还没呆上三分钟，就直接突破了七阶。 随后，力量依然持续不断的增加，七阶巅峰，八阶，八阶巅峰，九阶，九阶巅峰，十阶…… 当力量和精神力达到十阶巅峰的时候，霍不凡感觉四周的能量减弱了。 也可以说他现在需要的能量太多了，已经不是这些迷雾所能满足的了。 想了想，霍不凡看着迷雾的更深处，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向内部走去。 这些近乎实质化的能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尽管迷雾中可能存在某种危险，但在霍不凡看来，收益远远大于风险。 就这么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连续突破了四个层次，连之前母星上无论如何都跨不过的七阶瓶颈都轻而易举的跨过去，这绝对不是随时都能碰到的好机会。 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霍不凡有种感觉，这里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达的地方。也不知道黑魔神海拉送他来这里纯属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希望霍不凡能够更快的强大起来，还是别有深意？ 是哪一种可能，纯粹靠猜测是猜不出来的，霍不凡没有多想，继续向迷雾的深处走去。 又走了不知道多少米远，四周的雾气已经浓郁到如同雨水。 无数的能量钻入体内，让霍不凡的身体强度继续快速增加着。而精神力也在这一刻不断攀升，从十阶到巅峰，再到十一阶。 当霍不凡的肉身和精神力都达到十五阶的时候，眼看着就要抵达巅峰，四周的雨雾忽然震荡起来。 隐约间，一声不知人声还是野兽的咆哮传入耳中，无比庞大的压力席卷而来。 这股压力，让已经达到接近十五阶巅峰的霍不凡都感到震惊，他知道，如果和这股压力的主人对上，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刻，眼前出现了一扇新的空间大门，门外是一片丛林，里面充满着祥和的气息。 感受到的压力已经近在眼前，容不得霍不凡再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只能咬咬牙，冲入空间大门。 下一刻，空间大门关闭，一尊庞大的身躯来到这附近，整个身躯笼罩在雨雾之中无法看清。 冲着空间大门闭合的位置，这尊庞大的巨物发出震天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霍不凡已经落在地上。 四周绿水青山，看起来就像曾经的母星。 只是这里的重力比母星大了最少两倍以上，普通人来到这里，可能根本站不起来。 因为你如果有一百四十斤的体重，在这里就像时刻背负着二百八十斤的重物，别说走了，站多站不起来。 不过霍不凡如今已经达到十五阶的双系力量，区区两倍重力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转过身，霍不凡看着身后，那是一栋庙宇。 但庙宇只是外形，看不到任何的门户，霍不凡有种直觉，他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上前一步，霍不凡的手指触碰在庙宇之中，然后立刻被弹开。 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保护着庙宇不被侵犯，这股力量的强大，令人无法想像。 达到十五阶的双系力量，但霍不凡回想在迷雾中看到的那些巨人，依然感觉彼此的距离无比遥远。 其实到了他这个阶层，已经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改变肉身的表象，比如说让自己膨胀到十米以上的高度，并不是问题。 因为他的肉身已经强大无比，只不过所有的力量都高度浓缩在体内。 如果普通人的身躯只是一块肉，那么霍不凡的身躯，就比钻石还要坚硬无数倍。就算是一根头发，可能连导弹都炸不动。 这就是十五阶的力量，匪夷所思！ 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分散到十倍以上的庞大身躯里，依然无比强大，霍不凡隐约有种感觉，也许迷雾中看到的那些巨人，就是至少二十阶以上的超强者。 他们的力量已经超出肉身所能浓缩的极限，只能通过不断增大体型来容纳更多的力量。 霍不凡现在的肉身，远远没有达到极限，按照他的理解，极限最少要十八阶以上。那么想在达到极限后，还要继续增加到近百米的高度，需要多少阶的力量？ 这样一算，好像二十阶只是一个起步？ 沉默片刻后，霍不凡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不确定自己离开这里后，还能否找回来。 不过这栋神庙建筑，看起来很是不凡，四周也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想了想，霍不凡在神庙旁边的树木下挖了一个大洞，把意识回收器放了回去。 在他的意识里，这里应该属于比较安全的地方。 859.理论 以后万一真遇到了生死危机，意识能回到这里大概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埋好了意识回收器，霍不凡这才深吸一口气，朝着外面飞掠而去。 十五阶的力量，比来的时候强大了无数倍，甚至可以用精神力裹住自己随意飞行。肉身的强大，带来了极大的好处，飞行在空中，完全感受不到地心带来的引力。 一直飞了不知道多远，霍不凡突然感觉到“噗”的一声轻响。 没有错，这个声音是感觉到的，而不是听到的。 霍不凡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但身手触碰，却能明显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弹力。 无论用多大的力气，这股弹力都始终存在，哪怕十五阶的力量也无法撼动。你给予的力量越大，它反弹的力道也就越大。 感受着体内的气血翻涌，霍不凡知道，如果再继续加大力量，可能自己要被反弹的力道震的吐血。 他没有再去尝试，而是看了里面一眼，然后果断离开。 很明显，那是一个只能出不能进的地方，只有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回到继续摸索。 可惜的是，里面那些高浓度的能量估计没机会碰到了，也少了一个快速提升的机会。 这是颇为惋惜的事情，如果让霍不凡无止境的呆在里面，估计出来的时候都能成为真正的至高神了。 当然了，双系同修的体系中，并没有神明这一说，只有力量的阶层。 又飞行了大概几公里左右，霍不凡听到了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从高空下望，可以看到几名男女在丛林中隐秘的藏匿着，在他们前方，则是一只看起来像狼，但背部生着五彩斑斓羽翼的怪兽。 略微思索后，霍不凡落了下去，然后收敛了自己的力量，朝着那边行去。 没多久，他就走到了那几人的附近，可能是察觉到有人接近，那头怪狼很机警的跑走了。 丛林中传出几声不高兴的埋怨，三名男女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名高大的男子冲着霍不凡怒声道：“你搞什么啊，知不知道我们蹲这只羽狼蹲多久了，这下可好，被你坏了事！” “算了，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另一名年轻女子对霍不凡还算客气，很主动的伸出手来，道：“你好，我叫卡莱尔，来自于圣艾尔达，你呢？” 无论语言，姓氏，以及打招呼的方式，都和母星极其相似，这让霍不凡愈发确信，人工智能创世纪对于宇宙的推论是正确的。 在人类文明中，曾经有一个推论说，宇宙是由一个奇点爆炸后不断膨胀产生的巨大空间。 在爆炸的初期，以及最接近爆炸中心点的位置，温度是非常高的，绝对要比太阳的核心温度还要高无数倍。 所以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生物，只有无数最坚硬的不明物质被淬炼，粉碎，化作无数的星球尘埃。 随后的无数年里，温度随着宇宙的膨胀不断下降，一直降到一百度，五十度，三十度，二十度，最后是零下二百七十三度，也就是人类目前已知的最低温度。 未来是否还会有突破这个极限的温度存在，未尝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母星上的生物，就是在温度降到一百度左右诞生的。 而适合人类的温度，自然就是五十度以下。 光和热，是在宇宙中不断传播的，温度的下降也是如此。 在一定的时间里，宇宙的温度随着不同的层次和区域，不断的下降。 所以在母星上的温度达到可以孕育生物之前，其它宇宙空间的温度已经降到非常合适的地步了，这就是为什么有一些宇宙文明会比母星上的人类更早出现的原因。 他们所在的宇宙区域，温度下降的更早。 而母星上的温度，可能降到合适的时候，要比人家晚了几亿甚至几十亿年。 这样的岁月差距，也就营造出了难以想象的进化差距。 最重要的是，爆炸的中心点，一切都与最边缘是不同的。 越接近中心点的位置，原始物质被粉碎的就越彻底。 就像我们开山取石的时候，爆炸中心点是一个空洞，而边缘可能只是一些裂纹。 中心点的一切都被彻底粉碎了，留下了巨大的空间，而这些原始物质又不可能消失，结合相对论来看，它们会化作最基本的宇宙能量存在。 所以在爆炸中心点附近的宇宙能量，浓度会无比的高。 越是远离这个中心点，浓度就越低。 根据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母星所在的位置，应该距离宇宙中心点非常的遥远，所以人类文明经过数十亿年的进化，也才堪堪达到能够抵达最近一颗行星的地步。如果不是霍不凡和无名高手把人工智能创世纪这种量子级的大杀器提前鼓捣出来，可能人类得再继续进化上千年才能达到如今的规模。 从远到近，从中心点到边缘区域，这就形成了一个又一个阶梯。 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多层次宇宙，也就是根据这个理论推演出来的。 它认为，原始物质被粉碎的越彻底，宇宙能量密度就越高，从而诞生的生物就越强大。 这是先天的优势，后天也许可以补全，但难度十分大，几率不是零，却堪比零。 像母星这种处于边缘位置的星球，能进化出生命是正常的，但是想达到宇宙前列的文明，却基本没有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推演，霍不凡才决定从母星离开。 他很清楚，倘若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是正确的，那么继续留在母星，没有前途。 哪怕现在母星的发展看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连相级太空战舰都搞出来好几艘，可是有什么用呢？ 也许位于宇宙中心点的文明，随便来一名强者，一根手指就能毁灭你所有的文明体系。 那样的文明，不是人类可以想象的。 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在宇宙中心点诞生的生物，会强大到近乎毁天灭地，甚至可能拥有改变宇宙规则的能力。 因为他们最接近宇宙的本源和真相，什么是规则，什么是法则，什么是宇宙乾坤，只有他们才清楚。 那样的生物，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他们才是真正的规则。 霍不凡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呆在母星了，他必须走出来，替人类好好看一看这个宇宙。 要让自己从一个低层次的宇宙空间，跳到一个高层次的宇宙空间。 就这样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直到来到宇宙的中心，看一看那里究竟有什么。 就算不能看清楚所有，最起码当他有资格走到那个台阶上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已经拥有可以保护人类的能力了。 这就是霍不凡为什么要坚决离开母星的原因，他不走出来，就永远无法感受到真正的强大是什么，就会像故事中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 只有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只是一个井口。 霍不凡不想做这样的青蛙，他要跳出这口水井，要看到天下之大，也要给人类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 哪怕是现在，霍不凡对于塔克文明都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了，因为他的心已经从那个层次跳出来。 塔克文明最多也只是比人类文明高一个层次，并不是霍不凡需要忌惮的对象。 860.原住民 根据之前对塔克文明的分析，他们的宇宙巡航舰队，使用的旗舰介于太守级和相级太空战舰之间。 而作为向外界展示武力值的，同时很可能随时随地发生战队的舰队，肯定不会使用太落后的战舰。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断，塔克文明的战舰等级，应该高于相级，但不会达到王级太空战舰的地步。 王级太空战舰的设计，是总长度超过八千米，绝对的庞然大物。 最原始的使级太空战舰放在这种庞然大物跟前，就像玩具一样不起眼。 但这种级别的太空战舰，需要耗费的资源颇多，而且需要的科技含量也高的吓人。 不是说你搞出来一个这么长的太空战舰，就可以了，必须拥有相匹配的能源供应系统和武器攻击力。 任何一方面出现短板，都无法成为真正完美的作品。 塔克文明既然用了三千米长的太空战舰作为巡航旗舰，那么他们的最高级武器，就绝对不可能超过王级太空战舰。 按照人类文明现在的发展速度，欠缺的只是资源，以及武器的更新换代。至于动力系统，已经有了设计，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试验。 根据之前的推演来看，大概二十年左右，能把王级太空战舰的动力系统搞一个初代机出来。 从这点来推算，想要追上塔克文明的级别，在对方发展速度完全不动的情况下，我们最少还需要五十年至一百年。如果对方也在快速前进，那可能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不过无论如何，塔克文明在看到相级太空战舰的时候，一定不敢轻易攻击人类。 就像人类根据他们的旗舰去猜测终极力量一样，塔克文明也会这样去猜测人类。加上之前霍不凡做出的迷惑动作，塔克文明被吓走一次，下次就更加谨慎了。 因为在理论上来说，人类如果没有这么高的科技储备，是不太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从第一艘太守级太空战舰，直接跨越到相级太空战舰的。 毕竟量子级计算机的出现，尤其是高度人工智能化，使得人类进化的速度已经远超想像。按照正常的情况，从知府级到太守级，都需要最少百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到相级，那可能得两百年甚至三百年之久。 而现在，我们只用了不足五十年就跨越了这个阶段。 虽然量子级计算机的计算力，比原来强大了数万倍，但进化速度，却不能也这样计算。 总而言之，人类现在的进化速度已经称得上飞速，在宇宙中应该都可以排名前列了。 只不过由于太靠近宇宙的边缘，先天劣势，才看起来如此弱小。 当然了，随着宇宙的不断膨胀，若干年后，人类文明也将不再是边缘区域。因为会有比人类更加边缘的世界，开始诞生。 但如果根据多层次宇宙的理论来看，随着宇宙空间的温度不断降低，未来的边缘区域，很可能成为真正的死星世界。 那里的温度实在太低了，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低温，可不是一般生物所能承受的。尤其刚刚诞生的单细胞生物，更是无法承受。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自然孕育出一个强大的文明，可能性基本等于零。 之所以不完全是零，只因为也许会有那种闲着没事干的高级文明，会莫名其妙跑去帮上一把。这种额外因素，就是大于零的几率。如果没有这种额外因素，那就完全是零。 从这点来说，人类也算幸运了，最起码我们在宇宙环境适合诞生生命的时候出现了，否则的话，可能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 出于种种原因，人类对塔克文明并没有太多的忌惮，他们只恐惧于更高层次的文明，比如说那个异世界高手所在的区域。 不过那里距离母星极远，一时半会双方应该没有机会接触。 至于眼下，这是霍不凡代表人类，所接触到的第四个文明。 嗯，假如那些怪兽也算一种文明的话。 “我是霍不凡。”霍不凡伸出手，并没有说自己来自哪里。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也许不是每一个文明都适用。但眼前这个文明的生命，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也许双方的思想也十分接近。 而霍不凡对这个世界近乎一无所知，自然说的越少越好。 然而对面那个高大的男子，却一直对霍不凡很是不爽，此刻则不满的道：“这个人实在太没有礼貌了，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告诉我们，一定不是好人！” 那名如精灵一般美丽的女孩卡莱尔，则看向霍不凡，道：“你的名字听起来不像是圣艾尔达。” “我的确不是从圣艾尔达来的，而是从那边。”霍不凡指着自己来的方向。 三人朝着那边看去，随后互视一眼，都面色古怪。 而后，卡莱尔有些不高兴的道：“霍不凡，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可以不说，干嘛要骗人呢。” “我怎么骗人了？”霍不凡不解的问。 “你说自己从那边来，可是你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吗？”卡莱尔问。 “你就是个骗子！”那名高大男子指着霍不凡，怒气冲冲的道：“那边是长林禁地，没有人可以靠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难道连这件事都不知道？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不懂这个？” 霍不凡沉默下来，长林禁地？听起来似乎是带着一些危险的名字，不过他是从里面出来的没有错，而看这些人的反应，那里应该无人能进入。 如果自己坚持说是从那里面出来的，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霍不凡也没有坚持的意思，他叹口气，道：“好吧，我觉得你们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家的方向是那边，并不是指长林禁地。” “哦，你的意思是你家来自这个方向的其它星球？”卡莱尔问。 霍不凡并不意外这个文明拥有多颗星球，点点头道：“是的，距离这里还是比较远的，人也比较少，可能你们没有去过。” “你应该是属于原住民星球的人吧，听说有一些星球的人和我们的样貌，风俗都不太一样，你看起来就像那种人。那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探索吗？”卡莱尔又问。 他们的名字，听起来很像母星上的欧域化，至于样貌，则更像混血儿。 无论男女，都极其的俊美，好在霍不凡本身也算是个帅哥，加上那股长居高位养出来的独特气质，倒也不输给谁。 听到卡莱尔的问题，霍不凡一瞬间判断出了很多事情。 这个文明掌握了很多星球，就像人类漂洋过海征服其它大陆一样，所谓的原住民星球，应该就是被他们征服的星球。 虽然卡莱尔对原住民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从其他两名男子的表情来看，似乎都对所谓的原住民很轻视。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任何一种文明都是以自身为主体，为中心，至于被他们征服的种族，则大多视作奴隶，而非同伴。 也许有一些比较开放的思想，会认为这些被征服的文明，也属于自己的一员，应该平等对待，但是这样的思想并不属于全部，甚至可能只属于少数。 看来，这个文明和人类的思想的确很接近。 霍不凡点点头，道：“我对这里很好奇，所以才来到这里进行探索，不过我对这里很不了解，就连你们所说的长林禁地，都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861.测试 “果然是个土包子，连长林禁地都不懂。”那名高大男子不屑的道。 “够了，库丘林，他不是敌人，你干嘛总是这样针对他。就不能友好一点吗？”卡莱尔不高兴的道。 “我没有针对他，是他打扰了我们捕捉羽狼。”库丘林不满的道。 只是看到卡莱尔一脸的不高兴，他嘟囔几句后，没有再说什么。 卡莱尔则真诚的向霍不凡表示了道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库丘林就是这样的性格，希望你可以不介意。至于长林禁地，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一说。在我们伟大的迈顿帝国中，一共存在三处禁地。这些禁地根据所在位置的不同，名称也不同，但他们的相同点是，所有的禁地，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进入。” 按照卡莱尔的介绍，长林禁地的所在，并不是迈顿帝国的本土，而是他们后期征服的一颗新星球。 当然了，这个征服的历史，也已经有数千年之久，时至如今，早已经完全同化。 每一处禁地的所在，都有无数的传说，有人说这里面是古老神灵的所在，也有人说，这是另一个伟大星际帝国留下的宝藏，还有人说，这是一处灾难的囚禁场地。 如果擅自打开，会出现末日。 各种各样的说法，应有尽有，但由于禁地无人能够进入，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听着卡莱尔的介绍，霍不凡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个所谓的禁地到底什么情况。 根据他之前在里面的接触来看，禁地内显然是可以让人快速得到提升的福地，从人类的思想角度来说，这就是一出洞天福地。 但是被封锁了，而且里面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那尊庞大的身影，至今仍然让霍不凡感到心惊，如果当时走的慢一慢，现在可能小命都没了。 另外有一点让霍不凡头疼，那就是他先前并不知道禁地的范围那么大，还以为只有那栋神庙是不可以进入的。所以，他把意识回收器埋在了神庙旁边。 但是现在，他已经进不去禁地了，如果肉身进不去的话，以后意识是否能回的去？ 倘若回不去的话，岂不是代表这东西没有用了？ 好不容易带来个保命的玩意，却给糟蹋了，实在让人心烦。 那么现在就必须更加谨慎，绝对不能轻易死掉了。 想了想，霍不凡问：“我听说迈顿帝国的人都很强大，但我不知道你们的力量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差距有多大，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你们那里没有安装力量测试仪吗？”卡莱尔不解的问：“按照帝国的规定，每一处星球都应该有足够的力量测试仪，好让人能随时知道自己变得有多强大。” “不是说了吗，我们那里比较偏僻，也很穷苦。由于人数太少，又不怎么聚在一起，所以暂时没有安装。”霍不凡道。 “这样啊……”卡莱尔想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秒表的东西递给霍不凡，道：“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微型力量测试仪，不过测试幅度有限，最多只能测试出十二阶的力量。不过对你的话，应该是足够用了。看你的样子，和我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力量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你试试看吧。对了，你是修行肉身还是精神力？” “两个都有涉猎。”霍不凡道。 库丘林立刻发出一声嗤笑，因为迈顿帝国虽然也是走的这条路线，但在这里双系同修同样是十分难走的道路。 大部分人都和人类一样，选择肉身或者精神力，哪个天赋更好就选哪个，而不是什么都想要。 卡莱尔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屑，只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对霍不凡多少还是有点轻视的。 如果是双系同修的话，那肯定就更弱了，难怪敢跑过来惊扰他们抓捕羽狼。 也许这个从某处偏僻星球过来的原住民，根本没有感受到羽狼的强大气息。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倘若实在太弱了，不懂的气息感应，当然也就不明白眼前的生物有多强大。 霍不凡把微型力量测试仪拿了过来，这玩意还是有点重量的，估计里面放着别的什么东西。 按照卡莱尔说的，霍不凡把自己的力量灌注进去。 随着力量的关注，微型力量测试仪上开始显现出具体的数字。 当霍不凡的力量关注进去后，数字直接蹦到了十二，然后砰的一声响，这部微型力量测试仪直接炸开。 所有人都惊愕的愣住，连霍不凡都微微一怔，然后才干笑着对卡莱尔道：“这东西质量好像不是很好。” 卡莱尔满脸惊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爆掉呢？ “如果想让力量测试仪爆炸，要么拥有比极限高上两个档次的力量，或者测试仪本身有问题了。霍不凡，你到底是什么阶级啊？该不会达到十四阶了吧？”卡莱尔问。 “他怎么可能达到十四阶，要我看，一定是力量测试仪坏了。我这里还有一部，你再试试，如果你还能把他爆掉我就算服了！”库丘林把自己的力量测试仪也递了过来。 霍不凡接在手里，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这一次，力量瞬间攀升到九阶，然后就停下了。 过了几秒钟，霍不凡把力量收回去，道：“看来的确是你的力量测试仪坏掉了，我用它的只显示九阶。” 库丘林微微吐出一口气，笑呵呵的把力量测试仪拿了回来，撇嘴道：“当然是卡莱尔的力量测试仪坏掉了，不然你以为自己能达到十四阶的力量吗。对了，你还是双系同修，能达到九阶已经算不错了。” “那你们呢？”霍不凡问。 库丘林被问的一怔，随后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却是没敢说话。 卡莱尔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看来的确是我的力量测试仪出了问题，不过你的强大，也超出我们的预料。本来以为你应该只有四五阶的力量，现在看来，真是小看你了。我是主修精神力的，现在达到了八阶，库丘林和桑切尔斯都是主修肉身力量，也是达到八阶。你竟然能双系同修达到九阶，真是太厉害了，比我们学校的天才也差不到哪去。对了，你报告什么星际大学了吗？” “星际大学？没有。”霍不凡摇摇头。 “真的啊？”卡莱尔很是高兴的道：“那正好，你跟我们一块回学校，我帮你报名，跟我们一块上学吧？” 霍不凡一怔，上学？ 按年龄来说，他已经接近百岁了，这在母星算得上高龄了。 只不过长期沐浴在洞天福地的滋润之中，又修行得来了强大的力量，霍不凡的样子看起来和二十岁的时候依然没什么区别。 而在这样的星际帝国中，二三十岁只能算一个小孩子，刚刚进入高级学校就读而以。 库丘林这时候忽然道：“不行！我们和他又不熟，干嘛带他回学校啊！再说了，他是来这里进行探索的，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就在这里分别吧。” 说着，库丘林就要拉着卡莱尔走。 卡莱尔不乐意了，道：“就算以前不熟，可是以后会熟悉的啊。而且他这么强大，一定可以帮我们学校争回面子的。你难道不想让我们学校在以后的比赛中，拿到更好的成绩吗？如果老师知道我们遇到一个双系同修达到九阶的原住民，却没有帮他拉回学校，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862.原住民 迈顿帝国的版图非常的大，拥有数十颗生命星球，相比母星，强大的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他们的力量体系是自身的强大，但科技方面，并不比母星差多少。拥有接近王级的太空战舰，以及大量强大无比的个体力量，迈顿帝国在附近星系中无人能敌。 所过之处，尽皆臣服。 但是因为个体太过强大的原因，导致他们的基因变得异常狂暴，尤其在和其它异体细胞接触的时候，往往会立刻相互发动攻击，直到一方死亡。 可能这样的说法有些复杂，有些人会听不明白，说简单点，迈顿帝国的人想生孩子，是很困难的。 从结合的那一刻，女方就在一直承受无比巨大的痛苦，一直到孩子降生，可以说体内的细胞时刻在打架。 如果你不够强大，就会无法承受对方的细胞攻击，从而死亡。 如果你太强大，又会把对方的细胞消灭掉，失去孕育后代的机会。 所以，想要繁衍后代，双方的力量就必须达到一个平衡。 而就算如何，能否成功受孕，乃至生产，都是一个未知数。 一万对中，大约有一百对可以成功受孕，但能够熬到后代诞生的，百不存一。 有人曾经提出，要培养一批不修炼的弱者，专门用来繁衍后代。但这个提议立刻就被否定了，因为长期的进化过程中，他们非常清楚，弱者的基因，诞生出来的也是弱者。 想从弱者中诞生强者，那叫变异，不属于正常情况。 而迈顿帝国的未来，不能寄托在弱者的变异身上。万一变异的几率过低，长此以往，迈顿帝国岂不是都是弱者了？ 到那时就算想找一对能够平衡力量的强者，都会变得异常困难。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虽然成功几率低，起码还是有机会的。 每年迈顿帝国的生育数量，都不会超过万人。 以他们数百亿的人口基数来说，这个数字实在太小了。 好在强者的寿命都是很长的，暂时来说，迈顿帝国还看不出太大的问题。但根据统计，进入衰老期的人数越来越多了，而新生儿的数量，远远赶不上这个数字。 每年都有上千万的人进入衰老期，可新生儿只有千分之一的比例，这样下去，迈顿帝国会被毁灭的。 可他们又不愿意让弱者来担负繁衍任务，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外界。 比如说那些被征服的星球上，所产生的原住民。 这些原住民有很多都非常的强大，但是他们不像迈顿帝国这样，大部分人都失去繁育的可能。 这些原住民的强大，属于可控范围，不算特别强，但又不能算弱者。 说白了，他们就是繁衍的平衡点。 所以迈顿帝国把这些原住民当作了未来的希望，努力同化他们，使之成为新的迈顿帝国子民。 依靠这些人来补充新生人口，从而延续帝国的辉煌。 只是这个法子也不靠谱，因为原住民对迈顿帝国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哪怕帝国的政策一直都是怀柔方向，很少会对他们动用暴力。 但他们始终觉得，对方是入侵者。 所以迈顿帝国每征服一个星球，都会让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快速繁衍子孙后代，等数量足够了，就将他们杀掉。 然后把那些年幼的孩子，送去迈顿帝国的家庭抚养长大。 对外，他们不会说明真相的，这样的谋杀，只限于高层和特殊的执行队伍知晓。 就连那些抚养孩子的迈顿帝国家庭，都不知道这些人。 官方对他们的说法是，这些孩子是原住民没有错，但他们的父母已经死去。帝国不希望他们成为孤儿，所以特意集中起来让自己人领养。 这个说法，还是很容易被人接受的。 无数年来，迈顿帝国用这一套方法，树立起了自己的慈爱形象，成为附近星系比较受欢迎的文明之一。 比如说眼前的这三人中，库丘林就是原住民的子嗣。 但他并不承认这一点，而是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就是迈顿帝国的原始居民。 因为他的祖先，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那一代人了，距今十分的遥远。 所以库丘林反而很看不起那些原住民，觉得他们很落后，而且还要和自己等人争夺帝国的资源。 迈顿帝国对于原住民子嗣的重视程度，在一定意义上，甚至要超过对本帝国的子民。 因为越是被同化的迈顿帝国子民，就越难生育，繁衍的任务，已经绝大多数交给原住民了。 至今为止，原住民每年能提供的新生儿数量，已经超过五十万，而原始居民只有一万。 五十倍的差距，让帝国高层不得不这样做。 这也使得那些原始居民和原住民之间，产生了更大的冲突。 库丘林对霍不凡的敌意，一方面来自于这个，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喜欢卡莱尔。 虽然迈顿帝国的原始居民都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可是卡莱尔在这些漂亮的女孩中，也属于佼佼者。 她的父亲，更是一颗生命星球上的行政长官，掌管着数十亿人的生死。 在整个迈顿帝国中，这也许算不上特别高的层次，却也已经不算低了。 最起码和库丘林比，卡莱尔家庭的社会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库丘林的家庭很普通，父亲是迈顿帝国内管战队的一名队长，在庞大的帝国中，地位只能说比普通人稍微高那么一点。放在母星上，大概就是有十名手下的小人物罢了。 而他的母亲，则是一名原住民。 是的，在库丘林的祖先成为迈顿帝国原始居民的养子后，库丘林兜兜转转，再一次成了原住民的第一代子嗣。 当然了，这个原住民和当年的祖先已经不是同一个星球了。 这一点，一直让库丘林感到耻辱。 自己明明有一个迈顿帝国的子民做父亲，为什么他要娶一个外来的原住民做妻子，还把自己生下来？ 从小到大，库丘林因此被不少小伙伴嘲笑过，久而久之，他认为这是最让人耻辱的事情。 但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就想着要靠自己的努力，逃离这个耻辱的家庭。 卡莱尔，就是库丘林的目标。 他一定要娶这个拥有极高社会地位的女孩，靠着她的裙带关系，远离自己那个肮脏的家庭。 当然了，在明面上，库丘林虽然在追求卡莱尔，却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的。 他一直表现的彬彬有礼，加上学习很认真，很勤奋，深得学校不少女孩的好感。可惜的是，卡莱尔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 而现在，卡莱尔竟然对一名原住民如此热切，库丘林自然十分的不爽。 他讨厌原住民，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连他的母亲，都无法获得认可，更何况其他人。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卡莱尔说的话是对的。 帝国对原住民一直非常的看重，哪怕是感刚刚征服的星球也是一样。 而力量越强大的原住民，就越容易受到关注和重用。 霍不凡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像他这么年轻的人，却又拥有双系九阶的力量，已经算得上天才了。 如此人物不带回学校，老师知道了一定会把他们骂死。 现在各个班级，各个学校，都在拼了命的互相比较。 谁学校里的天才更多，获得的荣誉更大，未来就可以得到帝国更多的资源。 资源越多，你就越容易招揽到更好的学生，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所以，越强大的学校，就会继续强大下去，而弱小的学校想要变强，就只能靠走狗屎运。 863.记载 卡莱尔所在的学校，不算太强，也不算太弱，在整个帝国的数万所大学中，大概能排两万多名，这已经算不错了。 但学校一直希望能够更进一步，最起码，要迈入一万名以内啊。 从学校成立以来，最初的目标是帝国前百，过了一千年，改成了帝国前一千名。 又过了一千年，改成了三千名，最后是一万名。 到现在，还是一万名没有动，这是学校的底线。 在很多排名前列的学校眼中，把底线定在一万名，其实是一种耻辱。 但对排名靠后的学校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目标了。 想达到一万名，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反而十分的困难。 要不然的话，学校也不会在几千年里，不断下调自己的目标。这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最多能站在哪个位置。 能达到一万名，这都得走很好的狗屎运才行。 而正常情况下，想双系达到九阶，最少也得两百岁开外甚至更久。 霍不凡在卡莱尔看来，最多也只有几十岁，反正绝对不会超过百岁。能达到九阶，不能算妖孽，起码也是天才行列了。 所以，这样的年轻高手，一定要带回来，绝对不能让别的学校抢了去！ 现在外界对原住民天才的争抢，可是比以前还要激烈的多。有些学校用的是正常手段，比如说金钱诱惑，更好的修行条件，资源倾斜等等。 而那种较为落后的，甚至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反正为了提升排名，他们什么都愿意。 霍不凡看着他们，问：“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学校吗？我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证明之类的，不知道需不需要这个。” “不需要，只要我给你推荐，一定可以的！”卡莱尔看起来很是高兴，至于力量测试仪被毁掉的事情，她已经直接抛之脑后了。 和这样一个小天才相比，区区一部微型力量测试仪算什么。 随后，卡莱尔拉着霍不凡仔细讲解着有关于学校的事情，而霍不凡也有意从她身上获得迈顿帝国的一些信息，两人各有所需，相谈甚欢。 他们的融洽，则让库丘林更加不爽。 旁边的科尔里奇凑过来，低声道：“库丘林，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放弃了，卡莱尔小姐很少会对哪个男人这么热情的。看她的样子，恐怕对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你胡说！”库丘林瞪着眼睛的道：“他们才认识多久，卡莱尔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原住民，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科尔里奇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霍不凡身上，能感受到的只有平和，还有那种让人忍不住要和他亲近的特殊气质。这样的气质，科尔里奇听老师说过，是天生的领袖气质，能够轻松在身边聚集起一群很好的伙伴。 而库丘林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气质，他只会让人想要远离，而不是接近。 所以在学校里，尽管库丘林很努力的讨好那些身份地位更高的同学，可是没有几个人会真心和他相处。 而地位差不多的同学，又不喜欢他这样的作派，导致其高不成低不就，人缘相当的差。 这里来到长林禁地附近捕捉羽狼，也算机缘巧合，当然了，他科尔里奇是巧合，库丘林却未必。 他一定是提前找人得知了卡莱尔小姐的目的地，特意赶过来的。 这家伙对卡莱尔的追求，人所皆知，但在大部分人心里，库丘林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定不可能成功的。 但他自己却不这样认为，反而觉得自己牛逼轰轰的，肯定能把卡莱尔追到手，从而过上一飞冲天的好日子。 “我父亲掌管着菲利克斯行星，我们也都是菲利克斯大学的学生，有我做推荐人，你一定可以进入学校。当然了，你的实力不弱，就算没有我推荐，凭借真本事去考核，也可以成功的。” 卡莱尔的介绍很详细，知道霍不凡对迈顿帝国不了解，还以为他是最近新征服的某颗行星原住民。 在卡莱尔的介绍中，霍不凡对迈顿帝国逐渐有了一定的认识。 想了想，他问：“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十六阶就可以称之为大师，二十阶就可以称之为图腾，那么还有没有更高的层次？” “当然有。”卡莱尔道：“如果能达到二十五阶，就可以称之为不朽。我们整个迈顿帝国，拥有将近十名不朽级的强者，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击沉最强大的太空战舰。” 霍不凡沉默下来，卡莱尔所说的不朽级，应该就是之前曾经轻松打伤黑魔神海拉的那种级别了。 这就是迈顿帝国的最高战力吗？ “如果达到不朽级别，是不是身体就可以变大？”霍不凡又问。 “变大？你是指能量浓度超过身体极限，所以不得不增大体型吗？”卡莱尔问。 “对的。”霍不凡点点头。 “看样子你应该见过图腾级的高手了，到了这个级别，身体的确会因为无法承受能量而不得不增大体型，以容纳更多的能量入驻。”卡莱尔回答道。 “那么帝皇级别的高手，能达到百米高吗？”霍不凡又问。 “百米高？”卡莱尔摇摇头，有些惊讶的道：“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如果只是体型增加，那么不朽级的高手，可以做到增加到百米高。但如果要让能量充斥身体，就算不朽级也无法增大这么多。按照我们的测算，不朽级别的体型，最多可以增加到三十米高，这已经相当巨大了。能容纳的能量，更是无法想像。想要达到百米，而且能量充足，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过有谁可以做到。” 霍不凡听的一怔，原本他以为这里的最强战力，是可以达到百米高度的。 但卡莱尔的解释，让他明白，这是不行的。 所以自己在神庙内部看到的那些百米巨人，并非迈顿帝国的最强者？ 而是比他们的最强者，还要强不知道多少倍的存在。 这些百米巨人的身体，是完整的，内部的能量充盈。从霍不凡对他们的力量试探被反弹，就可以看的出来。 如果内部只是普通的血肉，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反弹力道。 可是，那里的百米巨人，成千上万。 这么多强大的高手，怎么会集体陨落在禁地内呢？这个所谓的禁地，又是怎么产生的？ 对此，卡莱尔也不是很清楚。 “从古老的记载中，禁地就一直存在了。有人说，禁地从天外而来，突然降临的。也有人说，禁地是从星球内部升上来的，还有人说，是被无法想像的强者打破虚空扔过来的垃圾。但不管怎么记载，都说明禁地不是迈顿帝国自己的东西。我们进不去，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偶尔会有记载，有人进入其中，但都没有再出来过。”卡莱尔解释道。 霍不凡听的点点头，卡莱尔的解释，还是比较符合他猜测的。 神庙和禁地一共有两层防护，每一层防护都有无形的反弹力量。 虽然霍不凡进不去，但凡是总有个万一。 万一有人机缘巧合进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又凑巧进入了神庙内部，很可能会遇到先前差点杀死自己的东西，那东西的可怕，霍不凡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别说自己了，就算二十阶的图腾级高手和它对上，恐怕也没有机会活命。 那是守护神庙的可怕生物，而神庙内部，又有一群百米高的巨人陨落，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来的，绝对不会比百米巨人弱小。 864.多层次文明 所以那些消失在禁地里的人，恐怕都死掉了。否则这么多年来，不会没有人把神庙内的情况传出去。 也就是说，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从神庙里走出来的活人？ 想到这，霍不凡不禁更加谨慎了。 他深知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迈顿帝国存在的三大禁地，已经有无数年的历史，卡莱尔说这是连古老典籍都无法明确的历史，可想而知有多么遥远。 对人类文明来说，也许上万年已经算得上很遥远，但在迈顿帝国，起码也得几十万年甚至更久。 因为光是那些修炼到二十五阶不朽的人，存在时间都超过了数千年。 而这样的人，已经一代又一代，不知道传承了多久。根据迈顿帝国的历史记载，最初的修炼体系，最少可以追溯到百万年前。 那么，百万年前降临的禁地，其中存在什么样的秘密？ 当迈顿帝国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时，神庙里已经有这些强大的尸体存在了，神庙的来历又是多么的恐怖。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从里面出来，又知道里面有那些强大的存在，恐怕第一时间不是保护他，而是把他囚禁起来，直到找出神庙的秘密。 这并不难理解，如果换成在母星有这样的情况，霍不凡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因为这里面的秘密，很可能关系到更高层次的宇宙，说白了，就是可以让迈顿帝国达到更高的层次。 迈顿帝国想要知道秘密，其他文明也一定想知道，无论为了让自身强大，还是为了不让其他文明前来抢夺，他们都一定会把这个秘密牢牢守护起来。 霍不凡从母星离开，是为了给人类寻找一条更好的道路，而不是在这里当囚犯的。 所以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卡莱尔似乎有所疑惑，问：“你见过百米高的巨人吗？” “没有，所以才好奇这样修炼下去，极限会是什么样子。”霍不凡道。 卡莱尔笑起来，道：“不朽就是我们的极限了，至今为止，还没有突破过不朽。不过我听人说，如果我们中能有人突破不朽阶层，帝国就可以达到更高层次了。” 霍不凡听的心中一动，问：“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我爸爸说过，不朽是迈顿帝国的极限，也是我们的桎梏。只有突破桎梏，我们才能达到更高层次。”卡莱尔道：“就像我们现在最高战斗力是不朽，而国民普遍能达到最低六阶的层次，有差不多万分之一能达到十一阶左右。但如果突破了现在的层次，也许我们可以普遍达到最低十一阶。” “你的意思是，六阶和十一阶，是帝国层次的门槛？”霍不凡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卡莱尔道。 霍不凡沉默下来，母星上几乎所有人都卡在了六阶巅峰无法突破，那时候就猜测过，这可能需要一个契机。现在看来，所谓的契机，也可以理解成是门槛。 母星的层次，尚未达到突破更高极限的门槛，所以才无法突破力量的极限。 至于自己，如果不是神庙里的特殊环境，可能也无法突破。 但是现在他已经连续突破两个门槛，达到了十四阶，距离巅峰已然不远。如果给霍不凡足够的能量供应，他很快就可以突破到十五阶了。 按照这个阶层来计算的话，六阶，十一阶，十六阶，二十阶，二十五阶，迈顿帝国已经跨越了五个层次，而母星还处于第一阶层不得寸进。 双方的差距，要比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如果只算科技力量的话，母星可能比迈顿帝国差的并不算太多，但迈顿帝国的综合实力太强了。 国民普遍达到六阶？ 要知道，母星上只有像霍不凡这样的顶尖天赋，才能达到这个层次。可是在这里，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达到了。 只有到了十一阶，才会有很多人被淘汰。 但就算万分之一的比例，也十分的吓人。 迈顿帝国的人数多达几百亿，那就是有几百万的十一阶高手？ 而怪兽星球上的十阶怪兽，就已经让人类感到无法战胜了。 换句话说，迈顿帝国可能随便弄一个星球的人过去，就把人类文明给灭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科技力量。 因为母星的科技力量，目前也只是能击杀十阶怪兽而以，但在这里，个体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远超的地步。 “迈顿帝国是宇宙的中心吗？”霍不凡又问。 按照人工智能创世纪的多层次宇宙理论，距离宇宙爆炸中心点越近的地方，生物就越强大。迈顿帝国已经强到令人发指了，如果说这里是宇宙中心，霍不凡也不觉得奇怪。 “当然不是，我们距离宇宙中心远着呢。”卡莱尔谈论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向往，道：“根据我们的研究，宇宙是多层次的，迈顿帝国已经达到了第五层次的文明。但宇宙中心的文明，很可能超过了十层！那里的生物，随便一个，都拥有远超不朽的力量。想达到那种层次，我们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当然了，也可能根本赶不上。毕竟他们的先天优势实在太大了。好在靠近中心的文明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他们只是掌控着这个宇宙，而不是像我们一样盲目扩张。对他们来说，其他文明太弱小了。就像我们从来不会想着去征服最简单的蚁群，哪怕它们的数量众多，并且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因为在我们看来，它们太弱了，弱到根本不会对我们的文明进步产生任何影响或者提供任何帮助。” 霍不凡听的默然，关于多层次的理论，连迈顿帝国都认可了，说明人工智能创世纪的推演是没有错的。 而卡莱尔关于宇宙中心文明的看法，也符合逻辑。 人类的确不会关心蚁群的存在，也许偶尔会看一眼，或者伸出手指把它碾死，却不会想着去征服。 打发时间，没有其它的意义。 难怪那个异世界高手所在的文明，一直没有来找人类的麻烦。 之前还以为是距离太远了，现在看来，可能人家根本不屑来找你的麻烦。 那么塔克文明，可能也就是一个刚刚达到第二层次的文明罢了，人类与他们的差距不大，只要有人能够突破到七阶，就可以达到与塔克文明相媲美的地步。 想到这，霍不凡不由望向来时的方向。 虽然那个方向未必是母星所在的位置，但他只能以此缅怀，并期望母星上有人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尽快突破到七阶，带领整个文明更进一步。 至于人类文明能走多远，是否可以达到迈顿帝国这种第五层次的强大文明，那就不清楚了。 层次越高，能接触到的文明就越多，文明也就越强大，从而遇到更多的危险。 这是一个趋势，无法改变，发展的道路上，总是机遇与风险并存。 卡莱尔似乎察觉到霍不凡的心情变化，不由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着，我所在的文明，什么时候也能像迈顿帝国一样强大。”霍不凡道。 卡莱尔笑起来，道：“你的文明已经和迈顿帝国融为一体，我们的强大，就是你们的强大，没什么区别啊，干嘛想这些。” 霍不凡没有和她解释，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他不可能告诉卡莱尔，自己的文明并非她所想象的原住民星球，而是距离这里不知道多遥远的一颗小小行星。 865.返航 旁边的库丘林忽然冷笑道：“卡莱尔，你可能没听懂他的意思。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迈顿帝国的人，所以他想反抗。如果他能达到强大的层次，一定会给迈顿帝国带来危险的。我建议立刻把他交给执法会进行毁灭！” “库丘林，你够了！”卡莱尔脸色冷下来，道：“你为什么要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呢，霍不凡可能只是对帝国的存在一时间不适应，在无数年来，我们已经遇到过无数次类似的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终还是会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但始终会有那么一些蠢蛋，喜欢搞事情。”库丘林不服气的道。 卡莱尔很是生气，拉着霍不凡道：“走，我们不要和他说了，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懂！” 看着霍不凡被卡莱尔拽走，库丘林脸色更是难看。 一旁的科尔里奇摇摇头，心想库丘林真是气糊涂了。卡莱尔小姐明显对这个叫霍不凡的原住民非常看重，你偏偏要找他麻烦，只会在卡莱尔小姐心里留下更不好的印象啊。 他没有像库丘林那样对霍不凡有什么针对，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追的到卡莱尔小姐。 像这样的天之骄女，绝对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配得上的。 就算卡莱尔小姐喜欢上他，她的父亲也绝对不会同意。惹急了，很可能找人把你暗中灭了。 对帝国的星球行政长官来说，自己的女儿，也是一种工具，用好了可以为家族换来更多的利益。 所以，科尔里奇对霍不凡还算热情。 眼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库丘林气的脸色发黑，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只能用阴狠的眼神盯着霍不凡的背影，盘算着以后该怎么找他麻烦。 身后的这道眼神，霍不凡并不是感应不到，他很清楚这个叫库丘林的男人对自己的敌意来自何方，无非是这个叫卡莱尔的女孩。 所以，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当作情敌。 但霍不凡并没有因为踏上一片陌生的土地，就因此退缩。 像库丘林这样的小角色，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如果霍不凡想，库丘林根本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高达十四阶的力量，在这几人中完全是无可匹敌的存在。就算放在那些真正的高手中，也算一方好手了。 按照卡莱尔说的，帝国中能达到十六阶大师级别的人并不算多，大概有万人左右。而达到二十阶帝皇的就更少了，不超过百人。 至于不朽，更是不超过两位数，这已经是迈顿帝国不断吸收原住民，所能达到的最好成绩了。 放在数千年前，不朽级别只有小猫两三只。 像霍不凡这个级别，在帝国中大概能排到几十万名左右。 虽然名次看起来很靠后，可是相比较他的年纪，以及数百亿的人口基数，这个排名已经很不错了。 最起码在卡莱尔看来，霍不凡绝对是学校要努力争取的天才之一。 放眼那么多学校，有几个可以拥有这种年纪，就能达到双系九阶的学生？ 哪怕排名前一百的学校里，应该也不多吧。 想到把霍不凡带回学校后，老师的反应，卡莱尔心里就美滋滋的。 同时，自己帮菲利克斯大学引进这么厉害的学生，爸爸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菲利克斯行星，是迈顿帝国在最近几千年里才征服的新行星。 这里在整个帝国都属于比较落后的那一种，相比那些已经存在几十万年的老牌名校，地位很低。 尽管卡莱尔的父亲是那种有野心，有大志向，也有能力的人，但集合了整颗星球建立的菲利克斯大学，至今为止仍然徘徊在几万名以后。 这一直都让他很不高兴，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身处帝国边缘地带的菲利克斯行星，根本无法和其他学校相抗衡。 那些实力强劲的学生，怎么可能放弃更好的学校来这里呢。 排名靠后的学校，只能用各种办法哄骗原住民加入，只有从原住民中提取被埋没的天才，才是唯一的出路。 本来卡莱尔这次来是想抓一只羽狼回去研究的，迈顿帝国十分崇尚个人武力，也鼓励学生四处去冒险。 羽狼是一种只有七阶左右实力的荒兽，所谓荒兽，就是指荒野怪兽。 它们的存在，和怪兽星球上的那些差不多，只是在迈顿帝国中，这些怪兽只能沦为可怜的玩物。 怪兽星球上一只十阶怪兽就能作威作福，可是在迈顿帝国，遍地都是十一阶以上的高手。当然了，这里的怪兽实力也比怪兽星球强大的多，目前发现最强大的荒兽，已经达到了十六阶以上。 传说中，甚至有接近不朽层次的荒兽。 但在迈顿帝国无数年的征战中，这些顶级荒兽已经被打怕了，根本不敢冒头。 只有低级别的荒兽，才敢到处乱跑。 这是它们的天性，不愿意被圈养或征服。 而遇到了霍不凡，卡莱尔已经失去研究羽狼的兴趣，她更想快点把这个意外发现的天才带回去。 很快，三人穿越了密林，来到边缘处的一处星际航行站。 虽然迈顿帝国的人个人实力强大，但是想进行星际穿梭，最少也得要二十阶以上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二十阶的帝皇实力，要穿梭动辄数万光年的距离也非常的费劲，最好的方法还是依靠科技的力量。 当然了，如果你能达到不朽层次，就可以靠肉身直接折叠空间了。 几百万光年对他们来说，也不在话下。 在此之前，想折叠空间，打开空间大门还是很费力的。 二十阶的帝皇高手，一次也只能打开距离不超过十万光年的空间大门，而且消耗能量严重。进去后，可能就没办法再全力战斗了。 对他们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谁也不会这样做。 这让霍不凡想到了黑魔神海拉，二十阶的帝皇高手才能突破十万光年，可黑魔神海拉把他送到这里来，何止百万光年？ 是她的实力隐藏到自己根本无法想像的地步，还是因为黑魔神海拉的特殊体质，才能轻而易举做到这种事情呢？ 这个答案，霍不凡目前无法得知。 因为黑魔神海拉本来就是很特殊的存在，另外她走了一条成神的道路，已经点燃神火成为半神。 几种因素加起来，谁也无法判断她的真实实力。 星际航行站这边人来人往，停靠着各种各样的星际飞船。 作为一颗星球的行政长官之女，卡莱尔自然拥有自己的个人飞船，至于库丘林和科尔里奇，之前则是乘坐公共交通飞船来到这里的。 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卡莱尔不会再吝啬让他们一起回去了。 登上了个人飞船，卡莱尔忙着和星际航行站申请航行许可。 库丘林则跑到霍不凡这边，低声威胁道：“你最好离卡莱尔小姐远一点，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 霍不凡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问：“不知道你怎么让我后悔？” 库丘林愣了下，他只是想威胁霍不凡，哪里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原住民，没胆子和自己做对才对。 可是看霍不凡的样子，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这让库丘林心中更加不爽，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家伙打死。 但他不敢这样做，否则的话，卡莱尔肯定会和他翻脸的。 这时候，卡莱尔已经申请好了航行许可，她转头看到库丘林站在霍不凡身边，立刻沉着脸道：“库丘林，回到你的座位上，不要再找霍不凡的麻烦，否则我立刻把你赶下去！” 866.八卦 库丘林对霍不凡充满敌意，但对卡莱尔的话却不敢有任何违背。 无论是双方的社会地位，还是他对卡莱尔的追求，都注定他只能听从。 所以库丘林只能冲霍不凡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掉头走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 卡莱尔这才看向霍不凡，冲他露齿一笑，道：“我们马上要开始空间跃迁了，我的个人飞行器比公共星际飞船的速度要快很多，你要坐稳啊。” “放心，我能适应的。”霍不凡笑着道。 人类的科技文明，并不比迈顿帝国差太多，最起码在空间跃迁的技术上相差不多。而且霍不凡是以肉身达成空间跃迁的，相比之下，个人星际飞船反而算不上什么了。 只不过在卡莱尔看来，霍不凡是一名偏远星球的原住民，对这种高科技可能不是很适应，才好心提醒。 这个女孩很善良，虽然她的善良可能来源于霍不凡表现出的实力，但这对霍不凡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最起码有了卡莱尔的帮助，他可以在迈顿帝国轻松的融入进去。 很快，卡莱尔的个人星际飞船起飞了。 在离开星球表面的时候，霍不凡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愣了下。 因为在高空之上，仍然可以清楚看到长林禁地的轮廓。那是有着一个透明防护罩，和四周格格不入的地方。 但在长林禁地的四周，却清楚出现一些独特的印记。 这些印记仿佛枷锁一样彼此相连，把长林禁地牢牢锁在了地面上。 卡莱尔瞥了一眼霍不凡，然后笑着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在太空中看长林禁地格外有趣？根据我们的研究，长林禁地很可能是被一股力量束缚住了，不然的话，也许它早就离开了这里。当然了，束缚禁地的这股力量，可能来源于一位十分恐怖的存在。这只掌印，令无数人神往又觉得恐惧。” 霍不凡没有说话，随着个人星际飞船越飞越高，印记的轮廓也愈发清晰。 霍不凡看到了，长林禁地四周的印记，逐渐形成了一只手掌的模样。 这让长林禁地看起来就像被一只手掌，狠狠的拍在了星球上。 不，这不是看起来像，肯定就是的！ 但霍不凡没有问其它的问题，因为他在组成手掌的印记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那些印记彼此组合，竟然形成了与母星上周易八卦极其相似的形状。 只是这种形状充满着深奥的秘密，无法被解读。 霍不凡对八卦的研究不深，他也不敢轻易询问卡莱尔，因为这东西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来历。 从卡莱尔的说法来看，她应该不明白这掌印中充斥着八卦的气息，而八卦又与母星相关，如果让人知道，很可能对自己产生怀疑。 霍不凡只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他想到了古老传说中，那些消失不见的先天神明以及后天的神仙。 在古老的传说中，人类文明的起源，来自于先天神明盘古，伏羲，女娲等，而后天修炼而成的神仙，则将力量传承延续了下来。 有古老的巫，连接天地，传递神明的意志和力量。 后来神明砍断了建树，分开了天与地，人类再也无法登天。 从那之后，世上只有仙，随后，仙也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 而后，人类的科技文明诞生，从冷兵器过度到了热武器，所谓的神仙，已经彻底成为传说，甚至几乎没有几个人相信了。 可是现在，霍不凡忽然觉得，神与仙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在科技文明诞生前，人类应该有另一端文明存在过。 而这段文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离开了母星，也许就像自己一样，想要为后代寻找一条出路。 他们成功的达到了更高的层次，却没有回到母星，而是把一群百米高的巨人活生生禁锢在所谓的禁地之中。 那些百米巨人是神仙的敌人？ 不然的话，怎么会用带有八卦的掌印将禁地封在这里？ 所以迈顿帝国和母星的古老文明发生过冲突？ 不，迈顿帝国本身应该没有冲突，有冲突的是这个帝国的前身。 就像母星拥有神仙文明一样，迈顿帝国也许也有同样的文明存在过，双方在某一个时期相遇，交战，最后帝国前身落败。 子孙后代，传承了他们的力量，却已经无法达到祖先曾经的高度。 现在他们的力量，只能达到不朽，也就是三十米高的高度。 而这一切，都是霍不凡的猜测，并不能完全当真。 他只是从掌印中的八卦，分析有这种可能，至于事实是否如此，谁也不清楚。 因为霍不凡无法理解，倘若母星上真的曾经存在过那么一支由神仙组成的文明，去征战宇宙星辰，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回来过。 难道说更高层次的文明，无法轻易回到低层次空间？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就像人类无法进入蚁穴一样，因为身体太过庞大，要么钻不进去，要么进去后就会把蚁穴彻底崩坏。 也许神仙文明是不想对母星造成伤害，所以才无法回去，又或者，他们已经遗忘了母星？ 各种可能，在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无数的疑惑，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 现在的霍不凡，就像刚刚走出井底的青蛙，所看到的一切都充斥着各种奥秘。 想要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就需要他不断的走动，去见识更宽广的世界，如此才能知晓的更多。 在此之前，霍不凡必须隐藏自己井底之蛙的身份，否则的话，可能会被其它强大的文明轻易踩死。 他们也许会在意自己弱小的幼崽，哪怕幼崽比这只井底之蛙还要弱小，但井底之蛙并不是他们的族群，死就死了，没有人会觉得可惜。 要活下去，要努力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 如果这个宇宙真存在母星的神仙文明，如果神仙文明真的和迈顿帝国的前一代文明发生过冲突，那么霍不凡就必须更加的谨慎。 文明之间的相互讨伐，所积累出来的仇恨绝对不亚于杀父之仇。 只是想搞清楚这些疑问，霍不凡最起码要接触到迈顿帝国的高层，或者干脆与更高层次的宇宙文明接触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随着个人星际飞船的一阵抖动，空间跃迁开始了。 眼前的画面陷入了绚丽的光彩之中，时间和空间都在这种跃迁之中仿佛不存在，又仿佛流沙一样消失了。 在母星的人工智能创世纪推演中，空间跃迁的过程，是存在宇宙本源奥秘的。 按照推演来看，如果有人能够在空间跃迁的过程中停留，也许就可以截获时空的奥秘，甚至掌握时空法则。 而掌握了时空法则，你就是神，会有宇宙法则之力灌注到你身体里，直接成神，而不需要所谓的信仰之力，一步步点燃神火，凝聚神格。 那是从凡人蜕变成神灵的路子，而不是彻底掌握法则之力的至高神灵的路。 两者都是神，也可能都成为最终极的存在，可路却不一样。 就像黑客比赛中，有人费尽千辛万苦，花费了一天一夜才破解后门，成功找到漏洞。 而另一个人运气足够好，上来就找到漏洞了，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两者都走到了同一个结果，可过程却截然不同，这就是区别。 但是，空间跃迁的过程，是无法驻留的。 在这个过程中，你看周围像是一个整体，其实那是无法想像的时空交错乱流。 867.菲利克斯行星 人类在疾驶的火车中上下跳动，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他的身体会随着火车的惯性前进，双方处于一个稳定的平行点。 但如果他离开了火车内部，跳到火车外面，就可能被火车的车轮撕碎，或者因为强大的惯性在地面上撞的血肉横飞。 空间跃迁也是一样，离开了稳定前进的飞船内部，就会和时空交错的乱流相碰撞，那种力量的强大，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否则的话，黑魔神海拉也不需要一步步点燃神火，这么费劲的凝聚神格。 黑魔神海拉的强大，远超想像，霍不凡甚至觉得，这家伙很可能已经达到二十阶了，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 连如此强大的黑魔神海拉都不敢去接触时空交错的乱流，其他人触碰就更白搭了。 如今达到了十四阶，并且得到了更多知识，视野更加广阔的霍不凡很清楚，想要进入时空交错乱流而不受伤，可能连三十阶的力量都办不到。 因为你是要与整个宇宙的时空力量做对，你想要降服整个宇宙的时空法则，才能去掌控。 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几分钟后，空间跃迁结束，前方出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 一颗与母星类似，但体积大了很多的星球出现了。 卡莱尔解开了安全带，走到霍不凡身边，高兴的道：“看见了吗，那就是菲利克斯行星，也是我的家。” “很漂亮。”霍不凡回应道。 卡莱尔开心的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很是雀跃的样子。 霍不凡倒不是违心的恭维，相比大部分地方都是蓝色的母星，这颗菲利克斯行星，看起来就像梦幻中的仙境一样。 它的星球四周，拥有大量五彩斑斓的气状星带，不规则的星带在四周环绕，形成了绚丽无比，又十分壮观的景色。 而星球本身的颜色，也是多彩的。 按照卡莱尔的说法，这是因为菲利克斯星球上的矿物非常多，多到直接暴露在地表之上，根本不需要进入地下去开采。 所以，星球表面看起来色彩斑斓，很是漂亮。包括游离在星球外围的星带，也是这些矿物的粉尘，它们在外太空飘荡，却又被星球本身的引力牵扯，最终形成了这样的景色。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也可以说是宇宙的力量。 看着卡莱尔和霍不凡有说有笑，库丘林脸色阴沉。 科尔里奇走过来，对霍不凡道：“菲利克斯虽然看起来漂亮，但这里并不是帝国最强盛的星球，反而因为矿物太多，属于资源贫瘠的那一类。你如果要留下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科尔里奇对霍不凡还是很友好的，这番话发自肺腑的提醒，没有私心。 但卡莱尔却很不高兴，冲科尔里奇直瞪眼：“闭上你的嘴巴，霍不凡才不会在意这些呢，他就是要留下来的！” 科尔里奇知道自己触犯了卡莱尔不喜的地方，这位千金大小姐一心想把这个年轻的原住民天才留在菲利克斯大学，自己却说让霍不凡认真谨慎的考虑，她当然不高兴。 也就是卡莱尔脾气比较好，换成那些脾气暴躁的家伙，早就过来揍人了。 霍不凡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对环境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学习到知识就行了。” “没有错！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学习使我们快乐！菲利克斯大学虽然不是帝国最好的大学，但绝对是知识最多的学校之一！我父亲千辛万苦弄来了无数的知识典籍，学校的图书馆在所有大学中，绝对可以排进前一千名！” 科尔里奇面色古怪，心想如果论知识数量，菲利克斯大学的确可以在所有大学中排进前一千名。 但这些知识有很多都是什么古老传闻啊，不可靠的小道消息，甚至一些道听途说，没有经过验证的谣言。 不管什么样的知识，菲利克斯大学都会进行收集，这才形成了庞大的知识图书馆。 但真正有用的，也就那点，和普通的落后大学没什么区别。 所谓的排进前一千名，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当然了，骗一骗没有脑子的原住民，也是可以的。不少原住民，就是被这个消息吸引来的，到了之后才发现上当受骗，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卡莱尔一脸忐忑的看着霍不凡，她当然明白学校图书馆是有很大水份的，但她想把霍不凡留下来的心却是真的。 霍不凡冲她笑了笑，那平和的笑容，让卡莱尔悄悄松了口气。 最起码霍不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议，他对这里好像是能够接受的。 随后，个人星际飞船突破了星球表面大气层，迅速降临至地面。 在下降的过程中，霍不凡看到了地面上无数的矿物。 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矿物，但从这些东西上，霍不凡能清楚感受到不同于母星的气息。 从飞船啊中离开后，他看着旁边的一块金黄色矿物，随手捏了上去。 然而九阶的力量，根本无法在这块金黄色矿物上留下任何痕迹。 本来霍不凡还以为这是黄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不断的加大力量，然而直到力量加大到十四阶，这块金黄色的矿物才有了些许动静。 霍不凡没有再继续尝试，悄悄的松开了手。 卡莱尔从星际飞船上下来，笑着对霍不凡解释道：“这是开普金属，质地非常坚硬，又拥有极好的韧性，以及对宇宙射线的反射特性，所以大多会用来做星际飞船的外壳。在菲利克斯行星，这是最普遍的矿物，没什么好稀奇的，我们甚至用它来铺路。” 霍不凡听的一脸古怪，但从开普金属的特性来看，简直比第十代纳米尔合金还要好上几十倍。这东西开采出来，几乎不需要进行什么改变，就可以直接加工成成品了。 倘若母星上的飞船用这东西来打造，质地肯定能再上好几层楼。 但在菲利克斯行星，这只是用来铺路的东西，就像路边的石头一样无人问津。 这就是两个文明不同的观念了，人类对科技的力量十分看重，到目前为止，科技依然是主流。 但在迈顿帝国，科技只是辅助，个人的力量才是他们真正看重的。 对于科技，迈顿帝国只是为了生活方便，仅此而已。 放在母星，这颗到处是珍稀矿物的行星，一定会被视若珍宝，而在迈顿帝国，却被称之为贫瘠的行星。 对他们来说，只有那种能量充裕的行星，才是好地方。至于这里，在某种意义上和母星的沙漠差不多意思。 卡莱尔可能也觉得这里的“荒凉”，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拉着霍不凡，道：“先不看这些了，我带你去见我爸爸，让他给你写一封推荐信，这样你就可以加入菲利克斯大学了！” 卡莱尔很想立刻把霍不凡拉进大学里，她的迫切，所有人都看的明白。 霍不凡也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自己登上了旁边的一艘内陆飞行器。 上了飞行器后，卡莱尔有些脸红的道：“我的精神力还没有达到十一阶，所以无法飞行，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带你飞过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也没有达到十一阶吗。”霍不凡笑着道。 “那倒也是。”卡莱尔笑起来，然后启动了飞行器。 这一次，她没有再邀请库丘林和科尔里奇，而是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就载着霍不凡迅速离开了。 看着飞行器迅速消失在眼前，库丘林握紧了拳头！ 868.矿工 科尔里奇走过来，道：“库丘林，我看你还是别生气了，卡莱尔很明显对这小子有了兴趣，在这颗星球上，如果你敢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知道我想怎么做？”库丘林转头看向他。 科尔里奇从他眼里看到了凶狠，道：“我不知道你具体会怎么做，但你肯定会对付那小子。作为你的同学，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傻事。无论卡莱尔还是帝国，对原住民都是非常重视的。” “重视又怎么样！”库丘林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嘀咕声：“那也得是活着的原住民才值得重视。” 随后，库丘林乘坐公共悬浮交通离开了星际航行站，他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去自己临时租住的房子，而时候去往了菲利克斯的贫民区。 在每一颗星球，无论贫瘠还是富有，总会有那么一个区域，是整颗星球最贫穷的人居住的地方。 当然了，最富有的星球上，哪怕最穷的人，可能也是身家不菲的富豪。 而在菲利克斯星球，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由于这里本身就很贫瘠，所以被列为了低端生命星球，所发挥的的最大作用，是为科技力量提供矿产需求。 而科技力量在迈顿帝国中，又被视作弱者的拐杖，因为你达不到十一阶，就无法飞行，只能依靠飞行器的力量提升通行速度。 如果达不到二十阶，就无法自由开启空间大门，无法进行空间跃迁。 这都是弱者的表现，只能用科技的力量去弥补。 尽管世界上能达到二十阶的人并不算多，可人们还是很容易接受这样的观点。 一来这个观点已经存在了无数年，二来，他们身边的氛围就是崇尚个人武力。 在迈顿帝国，甚至没有科技武器，所有的科技纯粹是为生活服务的。不像人类文明，会制造各种各样的战舰，攻击性武器。 那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人类的个体弱小。 而迈顿帝国的个体强大，他们只需要制造运输舰，把强大的战士运送到指定地点，不管是某颗星球还是哪里。 普通的战士无法适应外太空的战斗，那么自然会有二十阶的帝皇高手来对付，这样的高手已经可以独自战胜强大的太空战舰了。 实在不行，还有不朽级的顶级高手压阵呢。 这种级别的力量，已经超出一般人的认知，几乎可以视作真正的神明。 菲利克斯星球上的贫民区，居住的基本上都是矿工，还有一些力量弱小的原住民。 这里以前也是有生命的，只是因为资源匮乏，生命不够强大，数量也不够多。 至今为止，菲利克斯星球上的原住民，能达到的最高等级只有十五级，甚至连一个十六级的大师都没出现过。 这也使得这颗星球完全不受重视，甚至连承担迈顿帝国繁衍任务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突破到十六级大师的原住民，才有资格替迈顿帝国生孩子。 说是贫民区，实际上建设的还是相当不错的，没有脏乱差。贫民，更多指的是社会地位。 当然了，在金钱方面，他们的确不多。 这里的房屋都是统一构建，作为第五层次的庞大帝国，迈顿帝国自然不会再出现连房子都住不上的情况。 看着周围那些热热闹闹的人群，库丘林发出一声低哼。 他很讨厌这个地方，因为他的母亲，就来自这种地方。 一直以来，库丘林都为自己有一个原住民的母亲感到耻辱，他完全忘记自己的祖先，也曾经是一个原住民。 两千多年的时间，足够很多人遗忘很多事情了。 就像在母星，两千年甚至是一个连历史都无法完全确定的时间。 虽然讨厌这里，但库丘林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帮助，只能从这里寻找。 没多久，他从交通工具上下来，前方是一条宽敞的街道，四周商店林立。 库丘林没有去关注这些商店，而是前行一段时间后，拐弯进入一个巷子。 纵然是整体构建的房屋，但出于某些原因，还是会有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巷子。 菲利克斯行星的掌控者，并不会在乎这些事情，因为他只需要给这些人房子，至于他们会怎么改造这里，他不关心。 就像人类给狗留下了一个狗窝，还会每天钻进狗窝里看看它把里面折腾成什么样吗。 起码迈顿帝国的人，不会这样做。 对他们来说，住在贫民区的人，并不能算迈顿帝国的人，只是比奴隶地位高一些的劳工罢了。 进入巷子后，库丘林来到一处激光栅栏前。 栅栏门口，两名赤身大汉站在那里，一脸审视的目光。 库丘林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帝国币，道：“我要找矿工。” 那两名大汉一人拿过一枚帝国币，其中一人按下旁边的按钮，激光栅栏关闭。 库丘林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处类似酒吧的地方，虽然外面是白天，但在这里，不分白天黑夜。 较为昏暗的环境中，无数人在这里狂欢。 库丘林看了一眼那扭动的身躯，火热的视觉效果，让他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虽然看不起这些人，但他承认，这个地方的确很吸引人，尤其是他这样的年轻人。 比起那个总是不冷不热的卡莱尔小姐，这里的小妞更加热情，也更好上手。也许只要一枚帝国币，就有人愿意跟他度过美好的时光。 再次用眼神狠狠剐了几下那些火辣的女人后，库丘林走到吧台的位置，对站在那里的一个老头道：“我需要厉害点的矿工，能挖双九的那种，酬劳是一百枚帝国币。” “一百枚？那可不够，双九矿产还是比较难挖的，一百五十枚，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合格的矿工。”那名老头道。 库丘林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老头点开手腕上的虚拟页面，按了几下后，对库丘林伸出手：“先交钱，矿工马上到。” 库丘林没有异议，按下自己手腕上的虚拟通讯器，和对方进行虚拟碰触后，完成了转账。 很快，一名身材削瘦的男子从后台走了出来，他来到老头身边，打量着库丘林。 库丘林也在打量对方，这个男人身上，能感受到一股非常明显的可怕气息。 老头介绍道：“他拥有十二阶的肉身力量，足以挖掉你说的双九矿产，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多支付一百五十枚帝国币，我可以再帮你找一个十三阶的高手。” “不用了，十二阶足够了。”库丘林摆摆手。 在正常的认知里，双系同修可以越级打败对手，但最多只能越两级。 比如说双系七阶，可以打败单系的九阶，但如果是单系十阶，就无能为力了。 当力量的差距过大时，优势就无法弥补了。 库丘林认为霍不凡的力量只有双系九阶，那么就算他在正常情况下越级，也最多能打败十一阶的高手。 但在实际情况中，越级并不能越阶。 十一阶是一个坎，相当于最少三级的提升，九阶挑战十一阶，等于越了四级。 而这名矿工是十二阶的高手，就等于要越五级才能击败他。 在迈顿帝国的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奇迹，能越三级的超级天才，都是凤毛麟角。 老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想多赚一点钱而以。 和那名十二阶的高手进行碰触后，老头转过去一百帝国币，剩下五十枚，则是他的中介费。 869.帝皇级强者 库丘林看着他，道：“这个钱也太好赚了，你只是站在这里就能赚五十枚。” 老头冲他嘿嘿一笑，道：“能站在这里，就不容易。” 库丘林没有吭声，他当然明白这里不是随便谁都能站住的。 所谓的矿工，其实就是杀手的别称，只不过大家都不那样喊而以。 被谋杀的对象，就是矿产，矿工，自然是要用来挖矿的。 把霍不凡的影像资料传递给这名十二阶的矿工后，库丘林道：“杀死他，尸体要完全毁掉，不留痕迹。他只是一个原住民，还没有成为帝国公民，没有什么好怕的。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亲眼看到他的死亡。” “这个简单，双系九阶很容易击杀，实际上我认为你花一百帝国币找一个十一阶的就足够对付他了。”那名十二阶的矿工道。 库丘林露出凶狠的表情，道：“我就是要让他体会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翻身的绝望！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敢跟我抢女人，一定要弄死他！” 那名十二阶的矿工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已经得到资料，也知晓了雇主的要求，剩下的就是做事而以。 随后，库丘林和矿工分别离开了这里。 在真正击杀霍不凡之前，他们不会见面，以免被人怀疑。 此时的霍不凡，已经和卡莱尔来到菲利克斯行星最高行政长官的府邸。 和母星一样，作为一颗行政星球的统治者，这座府邸非常的气派。 它采用了全天候的反重力能源系统，将府邸时刻托在半空，周围还有许多装饰物，看起来就像仙境一样。 光是这种视觉效果绝佳的反重力能源，每天就会消耗大量的资源，但没有人会在乎。 科技就是为生活服务的，如果不拿来用，还要科技干嘛呢。 “我爸爸人很好的，他也一直渴望吸引人才，见到你，他一定非常的高兴。”卡莱尔道。 霍不凡淡笑着，随她走了进去。 没多久，两人进入了府邸内部。 在巨大又空旷的客厅里，霍不凡见到了这颗星球的实际掌控者，阿尔弗雷德先生。 他正在客厅进行个人训练，哪怕每天事务繁多，但作为迈顿帝国的高级管理人员，依然不能让自己的修为落下。 个人实力越强，你的地位才能越高，至于日常的事务能力，那只是一个辅助方面。 就好像你去大企业应聘，样貌条件并不是根本，只能决定别人对你的第一眼感官罢了。 大企业注重的是资历，能力，人脉，而迈顿帝国，注重的只有个人实力。 能够担任一颗行政星球最高掌管的人，最少也是二十阶的帝皇级强者。 这是霍不凡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帝皇级强者，整个客厅，都采用了极其坚硬的矿物铺设。 卡莱尔在一旁介绍道：“只有世界上最坚硬的马其顿矿石，才能承受帝皇级强者的力量。不过马其顿矿石并不在菲利克斯出产，爸爸从很远的地方弄来的。” 霍不凡看着眼前的画面，脑海中的思路不断拓展着。 阿尔弗雷德所展现出的力量，看起来平平无奇，他一拳一脚打出去，有呼啸的风雷之声。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力量。 在霍不凡的认知里，作为能够单挑相级太空战舰的帝皇级强者，应该一拳打出去，就让行星颤抖才对。否则的话，怎么和拥有恒星级歼星炮那样的太空战舰相媲美？ 当然了，个人武力的强大，来自于更加灵敏的活动，而不是单纯的力量。 毕竟科技武器是集合了宇宙的众多力量，蓄势后才发射出来，而个人的力量更加便捷，使用效果更高，没有办法放在一起做比较。 尽管如此，帝皇级高手也不应该是眼前这样。 卡莱尔似乎看出了霍不凡的疑惑，笑嘻嘻的道：“虽然马其顿矿石可以承受帝皇级的力量，但也只是普通的力量。我爸爸已经十分接近二十一阶了，如果他爆发所有的力量，整颗星球都会受到影戏。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自然不需要这样做。帝皇级高手的作用，更是在进行宇宙空间战斗。至于星球内部，一般由十九阶以下负责。” 霍不凡点点头，示意明白。 十九阶也已经是十分可怕的战力了，星球内部的战斗由这个层次的强者负责，很合理。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帝皇级高手的碰撞对星球影响太大，一不小心就是山崩海啸之类的。 把敌人打死了，可能星球也被破坏的一塌糊涂，这种大杀器，还是放在外太空吧，反正宇宙是不怕破坏的。 这时候，阿尔弗雷德收了力量，他的身躯仿佛金刚石雕琢一样完美，充满了无敌的力量感。没有汗液，也没有多余的毛孔，当力量达到这个阶层的时候，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相当完美。 哪怕一根头发，都能将普通人活活压死。 “爸爸，这位是霍不凡，我在长林禁地附近遇到他的。他是原住民，目前还没有入校，现在已经达到了双系九阶。”卡莱尔介绍道。 阿尔弗雷德看着霍不凡，微微点头：“你看起来应该还不到一百岁吧？双系九阶，很不错，想进菲利克斯大学？” “去不去大学，我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想多学习一点知识而已。对这个世界，我觉得自己了解的太少了。”霍不凡很直白的道。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问题，而这种坦承，反而更容易获得认可。 最起码无论阿尔弗雷德还是卡莱尔，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实用意。 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认识这个世界并不是很重要。作为迈顿帝国的一份子，我们更需要的是个人实力强大的强者，而渊博的学者，更多的是为弱者服务。你拥有很不错的天赋，就更应该把重点放在修行上，明白吗。” 霍不凡嗯了一声，对于迈顿帝国的思路，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 在这里，一切都要为个人实力让路。 卡莱尔笑嘻嘻的道：“爸爸，我帮你引进了一个天才，应该怎么奖励我？” 阿尔弗雷德看向自己的女儿，笑出声来，道：“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当然是，可我都是为了你啊！所以你必须奖励我才行！”卡莱尔道。 “好吧，你想要什么？”阿尔弗雷德问，他这一脸宠溺的样子，显然刚才只是在和女儿开玩笑。 卡莱尔嘻嘻一笑，道：“具体的我还没想好，反正你欠我一个礼物，等我想到了再来找你要！” “行吧。”阿尔弗雷德摆摆手，道：“我等会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你带他去菲利克斯大学报道，我会给他们说的。当然了，如果他不愿意进入大学学习，也可以直接加入地方卫队实习。” “不能直接加入您的个人卫队吗？”卡莱尔嘟起嘴道。 “那可不行，我的个人卫队最低实力也是十六级的大师，他还没有这个资格。”阿尔弗雷德很直接的道。 迈顿帝国的人从来不在乎所谓的面子，或者说，你足够强，才有面子。弱者，不配有面子。 卡莱尔哦了一声，没有劝说什么，毕竟双系九阶虽然听起来还不错，实际上却和十六级大师差别太大了。 “不过我们可能马上要晋升了。”阿尔弗雷德忽然道。 “啊？为什么晋升？难道您已经发掘出原生的十六级大师了？”卡莱尔兴奋的问。 在迈顿帝国的日常事务规则中，征服历史不超过五千年的原生态星球，一律被列为最低端的行政生命星球。 870.整体进化 低端的生命星球上，是不允许让实力高于十六阶的高手随意进入的。 尤其是行政部门，所有的高手都将登记在册。 因为迈顿帝国需要主宰这些新兴的行政星球上，进行人工的干预。只有六阶以下的弱者进来，然后不断提升，达到十六级大师的地步，行政星球的等级才会得到晋升，享受更多的资源。 菲利克斯星球是最低级的星球，到目前为止，十六阶以下实力进来的人，最高也只达到十五阶巅峰。 十五阶巅峰和十六阶看起来好像只差一步，实际上这一步却非常的困难。 七阶，十一阶，十六阶，这都是门槛，而且一个比一个难。 十六阶的大师门槛，代表着所在文明已经达到第三个层次，已经算很厉害了。 哪怕是达到第五层次的迈顿帝国，其实也不是所有领地都有同样的实力，大部分地方还是三级层次，只有核心区域是四层和五层。 而一个帝国想要发展，绝对不能只靠核心区域，你的领地那么大，就靠寥寥几颗星球够什么用的。必须整体的实力，全部提升上来，才能完成整体的进化，达到更高层次。 就好比到达第六层次，按照迈顿帝国所知，最少要有人突破不朽，也就是达到第二十六阶，同时全民达到十一阶的地步。 这是硬性条件，在更高层次的宇宙中，自身实力的强大与否，的确是更加受看重的。反倒是科技力量，占的比重不大。 最起码无论你的科技发展的好与坏，都和进入哪个层次没有多大关联。 听了卡莱尔的解释，霍不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母星的进化，和科技并没有多大关系，而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实力正在不断增加，有人已经达到了六阶巅峰而以。 说来也怪，在宇宙中，科技力量似乎是个人实力的一个侧面体现。 大部分更高层次的文明，除非特别极端的那种，否则科技力量都不会太差。就算他们并没有潜心去研究这个，也会自然而然的搞出来。 这是否可以说明，宇宙中的各种力量都有一股无形的规则束缚着，有些东西你想要，未必给你。但你不想要，又未必不给你。 这真是一种恶趣味…… 霍不凡忽然有种感觉，宇宙好像孩子在恶作剧一样。 这时候，阿尔弗雷德摇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那个十五阶巅峰的小子在前天冲击十六阶大师失败了，实力已经衰退到了十四阶，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再前进半步。” “啊？怎么会这样！”卡莱尔一脸的失望。 没有人能冲击十六阶成功，就意味着菲利克斯行星只能处于帝国的最底层。而最底层的行政星球，哪怕是掌控者也十分的丢人。 每十年一次的帝国行政会议上，会对这些年麾下所掌管的各个行政星球进行统计汇报。 你有什么收获，得到什么样的进展，为帝国做出多大的贡献，这都有账可查。 菲利克斯行星本身矿产极多，在帝国资源体系内，是最不受看重的那种。如果不能为全民进化带来贡献，几乎可以说一无是处。 这里的矿产多归多，却不是珍稀的品种，就算没有了菲利克斯行星，也有的是地方出产。 在这样的背景下，阿尔弗雷德自然希望星球上能有一位自然冲击十六阶成功的帮手出现。 只要他能带领菲利克斯行星更进一步，就有机会离开这里，去掌控更好的星球了。 卡莱尔这么热衷想把霍不凡带回来，而以是源于这个原因，她知道父亲要什么。 每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都是极其受看重的，尤其在菲利克斯星球。 虽然霍不凡现在只有双系九阶，距离十六阶还有很远，但阿尔弗雷德同样在菲利克斯行星上呆了超过两百年。 这两百年，可谓是一种煎熬，每天都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作为帝国的帝皇级高手之一，这让阿尔弗雷德很不爽，他迫切的需要离开这里，让自己重新呼吸更新鲜的空气。 看着女儿那失望的表情，阿尔弗雷德知道，卡莱尔是在为他难受。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需要什么，才这么想帮助他。 尽管在这颗星球上生活的并不愉快，但卡莱尔的贴心，还是让阿尔弗雷德老怀欣慰。最起码有这样的女儿，还是给他阴霾的人生中，多增添了一丝光彩。 “没有关系的，卡莱尔，我们还有很多的高手储备，不出百年，一定可以冲击十六阶大师成功的。到时候，我会带你去更好的行政星球生活。”阿尔弗雷德道。 卡莱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出百年……说的轻松，可真有那么容易吗。 早在很久以前，阿尔弗雷德就说过不出百年，一定可以冲击十六阶大师成功。 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因为迈顿帝国已经达到了第五层次，普通人突破十一阶并不算难，但那只是在核心区域。 周围的高手越多，普遍水平越高，你突破起来就越容易。 反过来说，高手越少，普遍水平越低，你突破起来就越困难。 这就是为什么高手想突破的时候，总是会前往核心区域，而不是在偏远星球的原因。 这似乎是宇宙的一种智慧，它很清楚你的力量来源于哪个区域，所以你想突破，就必须和那片区域相结合。 菲利克斯星球上的高手并不算太多，普遍水平更是低的可怜，想在这里突破十六阶大师，自然非常的困难。 因为你的突破，将带动整颗星球的变化，这不是个人的提升，而是一整颗生命星球的整体进化。 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在达到十六阶之前，所有人的修行速度都会非常的快，但唯独十六阶这个坎，因为与整颗星球牵连，导致困难无比。 至今为止，阿尔弗雷德已经见证了至少上万次的失败。 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期盼，到现在他已经不怎么报希望了。 你能成功就成功，不能成功就算，他懒得再去想那么多。 卡莱尔也看出了父亲的落寞，整个帝国中，帝皇级高手也只有那么点，作为几百亿人中鹤立鸡群的存在，却因为十六阶大师的小问题被束缚在这里，自然很难受。 可是，没有人能帮的了他，除非有人冲击十六阶大师成功。 帝国在这方面的监管非常严格，绝对不允许你作弊，而且突破的那个人所有资料都会进行严格的调查，防止有人冒充。 当然了，是不是冒充的，就算不调查也无所谓。因为只要有人在这里突破，星球就会发生变化，很多卡在门槛上的低等级修行者，会一夜之间顺利突破。 你能找来一个冒充者，却绝对不能让那么多人同时突破极限的。 这是天然的防伪，所以帝国监管层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取消监管制度了。毕竟整体进化摆在那，监管不监管，实在没有多大意义。 “好吧，那祝你早日成功。”卡莱尔叹口气，拉着霍不凡离开了府邸。 出去后，卡莱尔微微低着头，很是不开心的道：“我爸爸已经被困在这里两百年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如愿离开。” “无论任何人在这里突破到十六阶都可以吗？”霍不凡问。 “当然，只要有人在这里突破，就必须和整颗星球的气息结合起来。其实这样做虽然会给突破带来极大的难度，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的生命力会因为星球的反哺变得极其强大。因此，有无数即将突破，或者带着理想的人，都会愿意来这里进行突破。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卡莱尔道。 871.谢谢你 “希望你能够修炼的快一些，也许这份希望，会落在你身上也说不定呢。”卡莱尔道。 不过她这话纯粹是在开玩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当真。 因为双系同修虽然比同级厉害的多，甚至可以越两级击败对手，但先天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他需要同时在肉身和精神力上都比平常人更下功夫，吸收更多的能量才行。 并且在突破瓶颈的时候，也会比单系困难的多，至今为止，双系的十六阶大师数量，还没有单系的万分之一，从这个比例就可以看出难度有多大。 而双系的帝皇级高手，只有三人，不朽级则一个都没有。 越往上，想突破就越困难。 单系都如此了，更别说双系了。 十六阶大师也是一样，如果是在核心区域，可能成功率还会高一点。但在菲利克斯星球，这个几率非常的低。 所以菲利克斯星球上，几乎没有什么双系同修的高手，就算有，也已经放弃双系同修了。 卡莱尔把霍不凡带到这里来，内心多少是有点愧疚的，她很清楚霍不凡最多只能在学校之间的比较中，帮忙得到一些关注和可能的好名次。 但对整颗星球来说，于事无补，对他个人来说，更是弊大于利。 如果让霍不凡一直呆在这里，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突破到十六阶大师，甚至连突破十一阶都很困难。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父亲的命运，卡莱尔只能选择对霍不凡进行隐瞒。 在她看来，这个原住民应该并不懂这些事情，她内心愧疚，却又别无他法。 看着霍不凡那张清秀的面孔，卡莱尔在内心默默的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了家族和父亲，以后会对你有所补偿的。” 能够掌控一颗行政星球，就算只是低端星球，也代表着阿尔弗雷德背后的家族实力强大，否则就这么几十颗行政星球，也轮不到他来坐镇。 所以，阿尔弗雷德如果长时间无法获得进步，就会在家族中失势，更严重会被挤出权力的核心位置。 到那时，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帝皇级高手了。 然而没有权力在手，哪怕你是帝皇级高手，其实也和普通的小兵没有区别，最多你比较能打而以。 对心高气傲的帝皇级高手来说，这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他们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如此落寞。 历史上因为被挤出权力核心，而选择和帝国同归于尽，或者去找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拼命，例子多不胜数。 就算在阿尔弗雷德的家族，他的爷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去和第七层次的文明顶尖高手较量，被一招秒杀了。 帝国宣称他是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来突破自身极限，但所有人都明白，实际原因是他因为某次任务失败，被人排挤，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没有错，哪怕是第五层次的迈顿帝国，哪怕是达到了二十阶的帝皇级高手，遇到被排挤的时候，也不比普通人的反应好多少，反而因为更加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选择死亡。 所以，迈顿帝国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只有那些家族，为了保持足够的竞争力，才会不惜牺牲族人的性命，以此警告其他人。 卡莱尔不希望自己的父亲，也走上和爷爷一样的道路，她只能拼尽全力，用上所有的办法来挽回这一切。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比如说学校名次，年轻高手之类的，她要尽力而为，哪怕这些东西在整体的考核上，占的比重并不大。 对菲利克斯星球来说，只有完成整体进化才是成功，其它的什么都算不上。 其实就算卡莱尔不说，霍不凡也能想的明白，他在这父女俩的对话和一些解释中，已经十分清楚，想在菲利克斯星球上突破十六阶大师会有多么困难。 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无论七阶还是十一阶，霍不凡都是在神庙内部突破的，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他也的确希望能在一个相对正常的环境下，哪怕会给自己带来些许困难的环境下，进行瓶颈的突破。 这样做的好处有一个，那就是检验自己真实的水平，是否配得上这份实力。 另外，霍不凡也想知道，自己一个从第一层次而来的“土著”，是否能和迈顿帝国的整体进化联系到一起。 如果最后的答案是可以，那说明宇宙的气机，其实是整体相连，同时又有一定的区域划分。只有在比较靠近的区域内，你的气机才会彼此相连。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霍不凡想要从迈顿帝国获知的，也是他离开母星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如果不是为了寻求宇宙的真理和答案，他又何必离开平和又安全的母星，到这种充满各种危险的星球上来呢。 “我会留下来的，并且尽可能在这里进行十六阶的突破。”霍不凡道。 卡莱尔转头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可能会给这个人带来很大的改变，甚至让他选择立刻离开菲利克斯星球。 过了会，她才露出较为勉强的笑容，道：“希望你能够成功突破！” 霍不凡冲她笑了笑，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来的原因，应了那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迈顿帝国其他人看来，和整颗星球气机相连，会给自己带来超高的突破难度。但在霍不凡看来，这却是一种机遇，而且是天大的机遇。 只要自己挺过去了，就可以获得极大的好处。 对霍不凡来说，世界上从来没有单纯的危险，他更擅长的是把危险转变成自己所需要的机遇。 就像当初在母星上做生意一样，那么多的危险，那么多让人绝望，认为一定完蛋的针对，最终都被他一一化解，转变成了成长的养分。 霍不凡不会因为困难而退缩，更不可能因此放弃，最主要的是，他都没有经历过这种失败，怎么可能因为别人三两句话就觉得自己也会玩完呢。 你们失败，也许是因为你们不够强大，而我认为自己足够强，一定可以成功！ 这是属于霍不凡的自信，也是他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自信，而这份自信，来源于母星上无数次的成功。 带着这份强大的信念，霍不凡选择留在这里，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条更好的道路，也为母星的未来争取更好的道路。 他在这里得到的越多，回到母星的时候，就可以反馈回去更多！ 这是霍不凡来到这里，最大的目的之一。 本来卡莱尔是要直接带霍不凡去学校报道的，但她半途中接到一个消息，只能对霍不凡抱歉的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别的事情需要离开一下，这是我的通讯器，它会指引你前往菲利克斯大学。我爸爸应该已经和学校打过招呼了，你去了之后会有人接待你的。等我回到学校，再去找你。” 霍不凡并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每天领着自己，他点点头，从卡莱尔手里接过微型通讯器，却没有立刻挂在手腕上，而是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助，回头见。” 卡莱尔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不用谢……” 随后，卡莱尔离开了这里，霍不凡望着她的背影，过了会，低头看向手里的微型通讯器。 想了想，他选择暂时不使用这东西，也没有立刻去学校，而是打算先在附近转转。 872.高手 菲利克斯星球在迈顿帝国中是较为低端的矿产星球，虽然名列行政星球之一，但级别非常的靠后。 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好的发展，包括星球的建筑，都显得很是低矮。唯一称得上高大上的，可能也就是阿尔弗雷德的漂浮府邸了。 这里没有繁华的城市，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很是原生态，或许是因为迈顿帝国的风格本身就不太在乎日常的享受，他们也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霍不凡在城市中行走，入目之处，总觉得好像走在了九十年代的农村。 那时候的农村只有低矮的瓦房，能有个二层小楼都算很有钱了。这里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和低矮建筑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科技感十分强的各种飞行器。 这些飞行器四处穿梭着，才让霍不凡能反应过来，这的确是一个第五层次的帝国。 对迈顿帝国来说，城市只是用来居住的，没有特殊的意思。 这里最高的建筑，就是菲利克斯大学，有三层。 虽然不高，但占地面积非常的大，因为大学里教的并不仅仅是知识，战斗技巧才是最主要的学习课目。 而大学里力量达到十阶以上的，还是有不少的，这种级别的力量虽然不能说是毁天灭地，但威力还是相当吓人的。 就算是日常的练习中，也需要进行针对性的保护措施，比如说更大的战斗空间，更坚硬的墙体和地面环境等等。 好在菲利克斯上拥有非常多的坚固矿产，制作这种保护墙非常的容易。 而且这颗星球的面积非常大，最少有母星的五倍以上，但人口却只有不到五分之一。 准确的说，大部分迈顿帝国的星球人数都不算太多。 他们有三十七颗行政星球，但总人口只有三百多亿，算下来一颗星球也就不到十亿人而以。 而这里的星球，比母星大的多，像菲利克斯已经算很小的了。 最大的那几颗核心行政星球，比母星大了至少成千上万倍。 这么大的面积，居住着如此少的人，实在无法想像。 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迈顿帝国的生育实在太困难了，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想着靠原住民去承担繁衍任务。 霍不凡四处溜达着，体会这里的风土人情，这时候，一架飞行器停在了旁边。 一张陌生的人脸露出来，笑眯眯的询问道：“你是霍不凡吗？” 霍不凡看向这人，问：“我是，你是谁？” “你好，我叫普雷托，是卡莱尔小姐让我来找你，带你去菲利克斯大学报道的。上来吧，我载你去大学。”普雷托道。 霍不凡哦了一声，道：“但我现在不想立刻去，主要想在附近逛一逛。” “那也没关系，这里我很熟悉，你可以先上飞行器，我带你去逛。需要了解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了。”普雷托很是热情的道。 霍不凡没有太多的怀疑，在这颗星球上，他没什么敌人。就算有，也只有库丘林那么一个。 而眼前这个男人的气息，很明显只有十二阶，对霍不凡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所以，他很干脆的上了飞行器，道：“那就先谢谢你，能带我去点比较能体现出菲利克斯星球特色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你坐稳，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过那种地方稍微有点远，可能需要点时间。”普雷托道。 “没问题，我现在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时间了。”霍不凡道。 普雷托没有再多说，操纵着飞行器快速飞行。 以飞行器的速度，短短几分钟，就能跑很远。 城市建筑群已经逐渐远离，四周全部是荒凉的矿产区，很偶尔才能看到采矿的队伍。 普雷托带着霍不凡飞了大概十分钟，这里变得更加荒凉，连采矿队伍都看不到了。 霍不凡询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特色的地方吗？” “那个地方啊……”普雷托呵呵一笑，道：“就是你的坟墓啊。”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话语却让人一愣。 霍不凡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但他没有慌张，毕竟对方的实力在他看来很是弱小，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 “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吗？”霍不凡问。 普雷托笑着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随后，飞行器开始减缓速度，然后下降。 霍不凡向下方看了看，很快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库丘林。 看到飞行器落下，以及舷窗露出的霍不凡面容，库丘林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当飞行器降落地面，普雷托转头对霍不凡道：“下去吧，不要逼我动手。” 霍不凡没有说话，很顺从的从飞行器上下去。 看到他后，库丘林得意洋洋的道：“小子，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的确没想到。”霍不凡环视着四周，道：“你们倒是选了个好地方，这里人烟稀少，想必之前就死过不少人吧。” “你没有说错，这里的确死过很多人，其中就有很多像你这样下贱的原住民。”库丘林冷笑着道：“今天你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所以，你现在可以留下遗言了，虽然不会有人在乎。” “你为什么不留？”霍不凡反问道。 库丘林愣了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霍不凡笑起来，道：“我也觉得这里杀人是个很好的地方，既然你们已经选定了坟墓位置，就早点留下遗言吧。不过有点你没说错，那就是你们的遗言，没有人在乎。” 库丘林这才明白霍不凡的意思，他面色阴沉，道：“小子，你虽然是双系九阶，比我强大，但你没有资格嚣张！普雷托是我花钱请来的高手，拥有十二阶的力量，你没有任何可能战胜他。如果你现在跪下求饶，也许我还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十二阶？”霍不凡失笑摇头，然后看着库丘林，问：“你找人杀我，是因为卡莱尔？坦白说，我觉得你很蠢。因为我和卡莱尔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因为这样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只会让你白白死掉，还连累了一位十二阶的……嗯，高手。” “我也不知道你在装什么！这可是十二阶的高手，你有什么好装的！真因为自己双系九阶，就天下无敌了吗！”库丘林似乎被霍不凡的态度激怒了，霍不凡表现的越淡定，越不在乎，他就越觉得耻辱。 你明明马上就要死了，凭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霍不凡叹口气，道：“看样子，高层次的文明，只是带来了力量上的变化。对于智商和情商，并没有太大的提升，这实在有些可惜。不过，这也是一种幸运。” 在霍不凡看来，文明层次的提升，并没有提升太多智商，确实有点可惜，等于是进化的缺陷。 但对人类文明这样的后起之秀来说，大家在某一点上处于同一个起跑线，绝对称得上是好运。 倘若层次越多，力量越强，连智慧都愈发高深，可就没有任何办法追赶了。 不过话说回来，霍不凡并不觉得文明层次的进化，真的无法提升智慧。 很可能像库丘林这样的人只是其中失败的例子，就像人类中也有那种天生残疾的，可你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认为整个人类生下来全都一样。 在古老的神话中，有一些神明无所不知，这就是智慧的体现。 倘若神话是正确的，是真实存在的，那就说明当文明层次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定会进化成无所不知的神明。 或者说，这种层次的文明，已经接近宇宙的本源，所以才能知道那么多。 873.反杀 从库丘林的例子来看，迈顿帝国所在的第五层次，显然达不到这样的要求。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只有当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智慧才能跟着得到提升。 就像人类很小的时候，四肢健全，也有脑子，但就是无法理解太复杂的问题。 明明脑子的构造和成年人一样，甚至大小也没有太惊人的差别，但双方的理解能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随着身体的成长，脑子的理解能力也跟着得到了提升。 那么到底是因为身体长大了，才拥有了智慧，还是说因为有了智慧，身体才会长大呢？ 倘若身体长大才有智慧，那些身材矮小的侏儒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和小孩子的身高一样，可理解能力同样与常人无异。 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人类开始崇尚一种猜测，那就是人工智能。 在这种猜测中，人类就是一种人工智能，之所以幼年时期理解能力不足，就像刚开发出来的人工智能，还没有经过深度的学习和完善。 随着不断的学习，进化自身，就算他本身的基础代码没有任何改变，可理解能力和智慧还是会比之前提升很多。 在这一点上，人类和人工智能极其相似。 哪怕是后来人类冲出了太阳系，遭遇了塔克文明，异世界高手等等，这个猜测也一直没有完全否定掉。 你能进入更高层次的宇宙文明体系，只能说明你的实力达到了，并不能改变你的出身来历。 也许人类就是某一个更高层次文明的试验品，这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宇宙之大，高级文明多不胜数，按照多层次宇宙空间，以及大爆炸理论来说，可能有很多文明比人类早诞生了几十亿年。 这么长的时间，人家无论进化成什么样，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足为奇。 人类用了几千年的时间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如果是几十亿年，真的无法想像会进化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对霍不凡来说，外面的宇宙文明，每一种行为，都可能给他带来独特的启发。 这是他对其他宇宙文明的思考，也是对母星的得失总结。 但库丘林并不能理解霍不凡的想法啊，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是在羞辱自己。 没有错，他就是在羞辱人，什么智商情商，什么可惜幸运，都是鬼话！ 要么他被吓疯了，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要么就是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哪怕要死了，也要侮辱他。 想到这，库丘林顿时更加恼怒，对普雷托道：“杀了他！把他撕成碎片！” 普雷托是接了杀人任务才来的，既然收了别人的钱，自然要办事的。 库丘林下令，他便没有任何犹豫，盯着霍不凡，带着一丝随意道：“小子，不是我想杀你，但很可惜，他付了钱。” “希望这笔钱，足够你买棺材的。”霍不凡道。 普雷托微微一怔，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敢动手就会死。”霍不凡淡声道。 普雷托再次一怔，随后他如库丘林一般愤怒，这小子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一个双系九阶，凭什么在我面前嚣张啊，是不是真觉得自己很能打？ 在普雷托看来，也许霍不凡是因为双系九阶同级无敌，所以自信心太过爆棚了。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轻视，哪怕自己的确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在一个远远不如他的人面前，普雷托还是希望能够被敬畏的。 所以，霍不凡的态度，让他不爽。 而不爽的结果就是，他提升了自己的力量，冷笑着向霍不凡发动了攻击：“小子，等你死的时候要记得，杀死你的人叫普雷托。而你，只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废物！” 库丘林也在一旁兴奋的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我要看着他绝望的样子！”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霍不凡叹口气，十四阶的力量爆发，一拳轰出。 普雷托在他气势提升的瞬间，就脸色大变：“该死，你不是双系九阶！” 可他已经来不及撤退了，霍不凡的拳头重如泰山，一拳打来，普雷托顿时发出惨叫。他的手臂直接被霍不凡打的寸寸爆裂，这股力量实在太强大，哪怕他的手臂爆碎，也无法承受。剩下的力量直接打在普雷托的身体上，让他的惨叫声嘎然而止。 下一秒，漫天血雨。 库丘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色，已经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的兴奋。 他只看着仍然完好无损，站在对面的霍不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做到的！” 十四阶将近巅峰的力量，比普雷托高了整整两级，如果加上双系的加持，那就等于高了四级。 这样的力量碾压，如果还不能一拳把对方打死，也就太没意思了。 霍不凡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只看着库丘林，然后走了过去。 脚步声让库丘林反应过来，他惊恐的后退，指着霍不凡：“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霍不凡可不会听他的，在库丘林发出恐慌的声音时，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近前，然后挥拳打在库丘林的双臂上。 力量爆发，库丘林的双臂爆碎，同时霍不凡狠狠在他的双腿上各踢了一脚。 这个可怜的家伙，像根棍子一样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又绝望的声音。 霍不凡蹲下来，看着库丘林那张扭曲的面孔，道：“很不幸的告诉你，你惹错了人，我并不是双系九阶，而是双系十四阶。所以，你干嘛要找死呢，活着不好吗？” 库丘林听的双眼睁大了，如同灯泡一样。 双系十四阶？ 就算在菲利克斯大学，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甚至整个菲利克斯星球，都很难找到双系同修的人。 因为这颗星球至今为止还没有诞生过十六阶大师，整颗星球的气机都被压的非常低，双系同修在这里就是给自己找不愉快。 别说突破十六阶大师了，能维持力量不后退都算好的。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就像你说的，合作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霍不凡道。 库丘林看着他，满脸的恐惧和后悔。 如果知道霍不凡是双系十四阶，打死他都不会来找麻烦的。 这可是几乎能单挑十六阶大师的人物，自己跟他比算个屁啊！ 而自己找来的十二阶高手，又算什么？ 来的时候，库丘林信心满满，觉得把握十足。他一直想象着，要怎么让霍不凡求饶，又怎么在他求饶的时候，狠狠羞辱他，然后再看着他绝望的死去。 可是现在，库丘林要疯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面对霍不凡的威胁，库丘林只能浑身抽搐着道：“你不能杀我……我和卡莱尔小姐的关系很好，你杀了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霍不凡哦了一声，随手点在库丘林的肋部，咔嚓一声脆响中，库丘林的肋骨折断。 他双目泛白，发出了更加痛苦的声音。 霍不凡道：“我说过了，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而不是反过来威胁我。你最好脑子清楚一点，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再跟我废话的话，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874.选择 霍不凡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一点在母星上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敌人，他从来不会有任何的同情。你想要我一只手，我就会把你砍成人棍。 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把你一家清理的干干净净。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对亲人朋友的不负责任。 霍不凡比任何人都知道，当一个人起了杀意后，是多么的可怕。他根本不会去考虑任何的后果，千方百计只想让你活在绝望之中。 自己和库丘林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顶多算得上是误会，可库丘林却请来了一个十二阶的高手要杀他。 这点小事就动了杀心，如果放了他，以后他岂不是随时随地要把自己置之死地？ 所以无论如何，霍不凡都不会放过库丘林的。 只是在这家伙死之前，霍不凡还是希望能从他嘴里多知道点关于迈顿帝国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可以从书籍或者其它渠道来获知，但如果论对一个国家的了解，那肯定还是从这个国家子民口中说出来的比较清晰。 毕竟其它的渠道都可能是骗人的，唯有嘴巴里说的不会。 嗯，最起码在这种时刻不会是骗人的。 库丘林颤抖着，恐惧着，把自己所有知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霍不凡根据他所说的事情，时不时提一些问题。 库丘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所有的问题看起来似乎都无关紧要，有一些甚至只是日常的常识。 是因为他想更快的了解迈顿帝国？但是没必要这么迫切吧，就算不了解，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啊。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双系九阶和双系十四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哪怕放在整个帝国，双系十四阶，都算得上中等地位。让那些核心区域的大佬知道，一定会争抢着要把他拉拢过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双系同修拥有越级挑战的能力，就像帝国之前出现的三位双系帝皇高手，虽然同是二十阶，但他们的实际战斗力，已经几乎触碰到了帝皇级的天花板。 同级高手，根本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对手，这三人出现的时代，都是帝皇级高手第一人，位列不朽之下。 所以双系十四阶，如果能突破十六阶大师的话，几乎就可以说是帝皇级高手之下的第一人了。 这样的人才，谁能放过。 所以，库丘林对霍不凡隐藏实力完全不理解，甚至在心里很想骂娘。 如果知道这家伙是个双系十四阶的高手，自己哪敢跟他较劲？ 可惜的是，霍不凡没有给他懊悔的机会。 一天一夜过后，库丘林说的口干舌燥，已经把自己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事情，连他父母的个人喜好，喜欢穿什么颜色衣服都说出来了。 霍不凡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嘴里，应该问不出别的东西了。 “下辈子有机会的话，最好不要做事冲动，要记得思考啊。”霍不凡道。 库丘林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身体，喊道：“不要杀我，我对你很有用的，我还可以告诉你别的事情，只要你给我时间想一想……” 他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霍不凡一掌打碎了他的脑袋，这位卡莱尔小姐的追求者，终于成功的变成了满脑子浆糊。 随后，霍不凡的力量爆发，直接把库丘林的身体完全粉碎，化作了最纯粹的光和热。 这个人在世界上的所有痕迹，就此消失。 霍不凡可以肯定，迈顿帝国是没有意识回收器技术的，因为他没有在库丘林的身上感应到那种类似能量体的波动。 根据重生科技这些年的研究，当年在迷雾工厂里找到的能量体，其实就是意识体吸收了能量后具现化。只不过意识体本身是很虚幻的，所以它同时具备虚拟与真实的两种矛盾特性。 说简单点，他想揍你的时候就是真的，你想揍他的时候就是假的，所以很难对付。 好在人类足够聪明，知道对付能量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依靠波动囚笼。 这种囚笼困住了能量体，才有了之后的意识回收器。 如果没有意识回收技术，人类在几次战争中的巨大损失根本无法弥补，很可能黑魔神海拉也就不会磨蹭那么多年，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了。 而迈顿帝国对于科技的发展，一向是采取被动的措施。 就是有需要的才去研究一下，没有需要的时候，对科技发展不闻不问。 在整个帝国之中，科技部门是最忙碌的，但同时也是地位最低的。 这看起来很不公平，但没有任何迈顿帝国的公民会觉得不公平。所有人长久以来的共同认知，就是个人实力胜于一切。 科技只是为了生活服务，无法左右帝国的发展，想让帝国达到更高层次，完成整体进化，依靠的只能是个人实力。 如果帝国无法战胜前方的困难，就算生活过的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是霍不凡，也要承认迈顿帝国的想法并不能算是错的。 但这条路，目前来说并不适合人类文明。 因为人类文明太弱小了，只处于第一层次，连什么时候能进入第二层次都不确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个人实力还是科技力量，都是他们必须牢牢把握的力量。把所有力量集中起来，凝聚起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这就是人类的生存之道。 就好像刚加入战队的新人，没有任何资格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你必须先经过一连串的筛选，训练，确保你有资格继续前进。 等你拿到这个资格的时候，你会有机会选择究竟要做机甲驾驶员，还是要充当战机飞行员，乃至战舰攻击员等等。 总而言之，实力才是选择的前提，迈顿帝国已经有资格去做选择题了，人类还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迈顿帝国没有意识回收器，倒也算个好事，最起码让这个帝国看起来不那么可怕了。 否则他们又能打，活的又久，就太离谱了。 不过话说回来，第五层次的迈顿帝国无法做到又能打活的又久，那么更高层次呢？ 据说这个宇宙的顶尖文明，甚至能达到第九层次，第十层次？ 霍不凡实在无法想像，那种层次的文明究竟有多强大。 按照现在的实力对比，当初那个异世界高手，应该也就是十二三阶的力量。如果他在那个文明的实力算得上一个好手的话，对方应该只是一个第三层次文明，也就是顶尖高手能达到十六阶大师。 当然了，也有可能对方是第四层次的文明，拥有二十阶的帝皇级高手。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像迈顿帝国这样拥有二十五阶的不朽级高手。 因为当初黑魔神海拉曾经找到过那个世界，那边的顶尖高手也向黑魔神海拉发动过攻击，力量很强大，连黑魔神海拉都不敢轻易接触。 而黑魔神海拉找到迈顿帝国的时候，这边的顶尖高手只是一个气息，就把她震伤了。 毋庸置疑，打伤黑魔神海拉的，一定是不朽级高手。 两相对比，异世界高手所在的文明，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霍不凡能达到二十阶，就完全不用惧怕他们。 唯一让霍不凡觉得可惜的是，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带动母星进化了。 按照迈顿帝国的理论，你在哪颗星球上突破层次，就能带动整颗星球完成整体进化。进化的次数越多，在这个层次的实力也就越强大。 875.委屈 就像迈顿帝国一样，公民普遍达到七阶以上，十一阶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很难，稍微有点天赋就可以了。 而要达到这一步，并不是说迈顿帝国拥有一位不朽级高手就可以了。 他们刚刚突破到第五层次的时候，也不是说全民都达到了七阶，而是在后续的整体进化中一次又一次进行层次的提升，才拥有了现在的成绩。 相比刚刚突破到第五层次的时候，迈顿帝国的实力最少增加了十倍以上。 这就是在层次进化中，整体进化次数足够多带来的影响。 所以那些老牌的第五层次文明，可能未必会比刚刚进入第六层次的文明弱多少，最多在顶尖战力上有点差距而以。 霍不凡的进化之路，注定要在这里展开，母星上的进步，只能依靠他们自己了。 当然了，如果霍不凡愿意，也可以和黑魔神海拉取得联系，尝试着回母星进化。 但是在霍不凡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双系十四阶，下一阶段的进化，是十六阶大师。 而达到十六阶大师，代表这个文明已经可以进入第三层次。 可实际上，母星连第二层次都没有达到，就算他们现在有一个天才，突破了瓶颈，带领整颗星球达到了第二层次又能怎么样。 倘若霍不凡现在回去立刻带领母星提升到第三层次，人类文明就会进入更多宇宙文明的视野。然而没有经历第二层次基础性的积累，这种拔苗助长的提升，只会带来无数的风险。 缺乏基础战斗力，科技力量也跟不上，面对那些强大的第三层次文明，人类只有挨打的份。 霍不凡还是更希望人类文明能够老老实实一步步走，把基础打牢，按照宇宙的进化之路，按部就班的前进。 太盲目的扩张和进化，只会带来危害。 而有自己在前方对他们进行引领，人类文明可以保证不走什么弯路，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绝大多数文明之所以灭亡，根本原因就是走到了错误的道路上。大战略方向的正确与否，关系到这个文明的生死存亡。 这个道理，母星上那些兴衰起伏的王国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打死了库丘林后，霍不凡扫视着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卡莱尔给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霍不凡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看，然后尝试着按下一个按钮。 随后，卡莱尔的立体投影出现在眼前。 “霍不凡，你在哪里？你怎么没有去菲利克斯大学报道？”卡莱尔看起来有些着急的问。 她很怕好不容易找到的天才人物突然离开，又或者遇到什么意外。 尤其是这一天一夜里，她不但没找到霍不凡，听人说库丘林也不见了。 “我被库丘林绑架了。”霍不凡露出苦笑的表情，道：“他找了一个十二阶的高手，把我绑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是哪，正在尝试着回去。” “果然是他干的！那家伙在哪？”卡莱尔问。 霍不凡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把我绑来这里，狠狠威胁了一番，然后就离开了。” “还好那家伙没有丧心病狂，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卡莱尔长出一口气，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霍不凡回答道。 “那你呆在原地别动，我现在驾驶飞行器去找你，你保持通讯器畅通就可以了。就是那个红色的虚拟按键，不要动它，通讯器就不会关闭。”卡莱尔道。 霍不凡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 几分钟后，卡莱尔驾驶着个人飞行器来到这里。 飞行器降落后，她直接从里面跳出来，亲眼看到霍不凡好端端的站在那，卡莱尔才真正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卡莱尔道。 霍不凡露出有些委屈的样子，道：“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你们的特殊礼仪吗？” “那个家伙……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管他！”卡莱尔咬牙切齿的道。 之前有几个追求她的人，也都因为各种原因退学，或者出了意外。 卡莱尔虽然怀疑过库丘林，但因为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这一次霍不凡被库丘林绑架，有人证在手，卡莱尔道：“等回去后，我一定要让学校对他进行处罚，真是太过分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老师就可以了，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的。不过在这里，我也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库丘林的小心眼，让你遭遇这种事情，实在对不起！” 霍不凡的个人表情，还是控制的相当好的。 卡莱尔的道歉，让他看起来比较放松，道：“没有关系的，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就当是恶作剧吧，我已经原谅他了。” 卡莱尔颇有些意外的看着霍不凡，然后道：“你真是太大度了，让我很惊讶。” 霍不凡笑了笑，道：“毕竟他没伤害到我，有什么不好原谅的呢。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卡莱尔点点头，道：“虽然我没有听说过这两句话，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库丘林真是幸运，换成别人，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霍不凡笑而不语，库丘林的确很幸运，他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原谅。因为对他来说，原谅与否，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卡莱尔没有再说什么拉着霍不凡上了个人飞行器。 随后，飞行器快速驶离，最终落在了菲利克斯大学内。 对迈顿帝国来说，个人飞行器就像母星上的电动车一样，已经成为个人必备的普遍交通工具。 卡莱尔又拉着霍不凡从个人飞行器上下来，随后快步跑到办公室里，向学校的老师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的，他带着一个十二阶的高手，把我骗到那里，然后狠狠威胁一番就走了。他还没回来吗？那我不是很清楚，也许他觉得不好意思见我，所以离开这颗星球了吧。” 霍不凡的话语，让卡莱尔觉得有些好笑，道：“你真是想太多了，库丘林怎么可能因为不好意思见你离开这颗星球呢。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做别的什么坏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迈顿帝国的大学对于学生管理是非常松散的，因为这里的大学存在意义，是为了传授修行的知识。 你来到这里，只不过代表你已经有资格学习这些知识，至于你愿不愿意学，学的怎么样，那是你的个人自由，学校不会进行太多的干涉。 当然了，学校里教出去的学生如果足够强大，也会受到帝国的嘉奖和资源奖励。 所以为了提升排名，学校也会用各种各样的奖励措施，来提升学生的积极性。 总而言之，你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没有人会逼你，这就是第五层次的大学教育理念。 相比之下，人类文明的大学还处于一个相对原始的阶段。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类没有形成一个整体进化的荣誉感和紧迫感，另外人才储备也太少了，缺乏自信，才迫切的希望每一个入校的学生都能够学有所成。 哪像人家迈顿帝国，你不好好学，出了校门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你有这个天赋和能力，却不愿意为整个文明的进化做贡献，那就是败类！ 不光是你，连同你身边的所有人，家人，朋友，伴侣，孩子，都会以你为耻！ 876.危墙 对迈顿帝国的人来说，努力修行，提升个人能力，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能力不足的人，才会去做别的工作，比如说搞什么科研之类的。 尽管迈顿帝国已经给了科研人员足够的尊重，但因为大环境的影响，极少有人愿意主动来参与科学研究。这导致迈顿帝国的科研人才数量非常少，否则的话，第五层次的帝国，科技水平绝对不止这么点。 因为有了阿尔弗雷德的招呼，菲利克斯大学对霍不凡的入学测试也变得极其简单。你说自己是双系九阶，那么只需要通过力量测试仪的验证就可以了。 至于你来自哪里，是什么种族，这都不重要。 只要加入菲利克斯大学，那就是迈顿帝国的公民！ 力量测试对霍不凡来说并不难，隐藏力量，放轻松，然后给予轻微的击打，力量测试仪上就立刻显现出能与九阶力量相匹配的数值。 “很不错，已经抵达九阶巅峰，只要再努力修行一阵子，就可以突破到十阶了。”负责测试的老师很是满意的点头道。 这是菲利克斯大学招收到的唯一一名双系七阶以上的学生，算得上巨大的突破，作为接收老师，克里斯多夫心里极其开心。 他是一名力量系十八阶的高手，虽然在整个迈顿帝国并不能算特别强大，但做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老师的作用并不是证明自己有多么无敌，而是告诉那些只有几阶，十几阶的菜鸟，怎么样去使用自己的力量。把帝国无数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让他们能够更快的成长起来，这就是老师的工作。 “还有一位霍华德老师，是精神系十八阶，我们两个会联合担任你的导师。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向掌控者申请，给你调来一位最少有双系十六阶大师水平的老师。”克里斯多夫道。 霍不凡是双系同修，自然要有两系的老师一起教育。但单系和双系不光是修行难度不同，在力量的使用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双系的力量都来源于自身，可以做很好的配合，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单系的老师就算有另一系的配合，也很难真正体会到两种力量都从体内爆发的那种特殊感觉。 所以，真正适合教导双系同修学生的，自然还是双系高手。 但菲利克斯大学没有双系高手，甚至整颗星球连一个双系超过七阶的人都没有。 为了留下这位看起来即将突破到双系十阶的小天才，克里斯多夫绝对不吝啬帮他找一个双系高手来。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霍不凡竟然拒绝了这个看起来了很好的帮助。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目前对单系的力量掌握还有问题，正需要精通这方面的人来指导。至于双系的应用，没有突破十一阶之前，意义并不是很大。 克里斯多夫听完后，不由松了口气，虽然他嘴上说可以帮霍不凡找到一位最少有双系十六阶大师水平的导师来，但这个难度还是不小的。 整个帝国有这种实力的人都不多，基本上都被各个大学包圆了，菲利克斯大学想找，就等于要从人家嘴里夺吃的，难度非常的大。 恐怕也只有阿尔弗雷德这位行政星球的掌控者出面，才能借来一位这种级别的高手了。 现在霍不凡主动拒绝了这个帮主，克里斯多夫自然是高兴的，起码不用他操心太多了。 他哪里知道，霍不凡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怕双系高手来到后，看穿他的隐藏实力。 霍不凡的实力隐藏方法，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还算不错。最起码像克里斯多夫这种十八阶的高手都没有看出来，那就证明是有用的。 但克里斯多夫看不出来，是因为他对双系同修不了解。真遇到双系同修的高手，一眼就能看出霍不凡的实力绝对不仅仅只有九阶。 因为当力量达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就算你再怎么隐藏，气息都是无法改变的。 这种气息会暴露你的秘密，霍不凡也一直在琢磨改进，试着把气息也隐藏起来。 在迈顿帝国，并没有这样的方法，这一点霍不凡之前已经问过卡莱尔了。 用卡莱尔的话来说，既然自己很强大，干嘛要隐藏呢。 帝国需要所有人展现自己的实力，你的实力越强，就越受尊重，实力越弱，就越受鄙视，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所以没有人会想着隐藏自身的实力，自然也就没有相关的功法了。 但霍不凡并不这样想，他不需要迈顿帝国的重视，甚至要想方设法避开这些人的关注。 如果不是因为双系同修的力量实在无法完全隐藏，霍不凡都想把自己伪装成单系的普通人。 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尽管迈顿帝国展现实力是一种风尚，但难道没有人因为实力强大对他产生敌意。 而且实力表现的太明显，也容易受到针对。 就像之前库丘林认为霍不凡有双系九阶的实力，就找来了一位十二阶的力量系高手。 因为判断失误，两人都被霍不凡反杀，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如果他之前就知道霍不凡拥有双系十四阶的力量呢？会不会找来一位十六阶以上的高手？ 真那样的话，霍不凡的命运可能会很凄惨。 所以，霍不凡很坚定的认为，只有把力量隐藏起来，自己才能减少危险到来的可能性。就算危险到了，也会因为错估他的实力而减弱威胁。 这就是霍不凡在迈顿帝国自保的方式之一，先手示弱。 另外一点，霍不凡对于力量的把控，也的确存在一定的不足。 他成长的太快了，完全是靠神庙里的特殊力量拔苗助长。 对付远低于自己的敌人，可以做到纯粹力量上的碾压优势，但如果是同级别的对手，可能会因为力量掌控的不足，失去先机。 现在霍不凡就希望能依靠菲利克斯大学这两位十八阶的高手，来帮助自己巩固力量，最起码让他学会如何更加精准的掌握自己的力量。 没有人能理解霍不凡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但熟悉霍不凡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有清晰的目的。 现在，霍不凡的个别目的已经达成了。 通过卡莱尔的介绍，成功加入菲利克斯大学，暂时融入到迈顿帝国中。，这就是霍不凡要做的事情。 至于未来怎么走，那就要看霍不凡的力量能达到哪种程度了。按照他的想法，在成为帝皇级高手之前，不会轻易离开迈顿帝国的。 而达到帝皇级高手的境界后，霍不凡可能就得考虑离开了。 因为迈顿帝国的最高战斗力是不朽级，如果自己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这些不朽级的高手是否会对他产生敌意很难说。 最重要的是，霍不凡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迈顿帝国公民，甚至连他们口中所谓的原住民都不是。 如果让那些不朽级的高手知道了，恐怕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的。 一个隐藏身份，隐藏实力进入迈顿帝国的高手，到底想做什么？ 就算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也没做过什么威胁帝国的事情，但这种行为本身已经足够让人怀疑了。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面的君子，实际上指的是聪明人。 霍不凡自然就是聪明人之一，他知道一旦有威胁诞生，就必须立刻离开。 877.挑战 因为他没有第二次机会，虽然意识回收器已经埋在了神庙旁边，但他的意识是否真的能逃脱敌人的追杀，又或者能否突破那些阻碍回到神庙附近都很难说。 万一无效，自己可就完了，人类文明也将彻底失去引导者。 意识回收器，是霍不凡留给自己最后的保命手段。等于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彻底绝望的时候，还可以靠这东西拼一下。 但如果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霍不凡是绝对不希望被这玩意左右生死的。 另外一点，他也在怀疑，黑魔神海拉是不是故意给自己展现迈顿帝国的强大，以此吸引他，然后把他投放到这里来的。 神庙的禁制那么强大，连不朽级的高手都无法突破，黑魔神海拉的空间大门，却在打开后把霍不凡送了进去。 这到底是不是她故意那样做的？ 如果真是黑魔神海拉故意的，那她得有多强？已经突破了不朽级吗？ 霍不凡倒不认为黑魔神海拉已经达到了这个层次，倘若她真有这么强大，根本不需要耍什么花招，更不需要隐藏实力。因为在第一层次的人类文明中，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一位超过不朽级的恐怖高手。 所以，黑魔神海拉应该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拥有一些独特的能力，比如说可以无限制的进入某些特殊区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把自己放进神庙里，是为了找一只小白鼠吗。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神庙里有可怕的生物存在，又隐藏着逆天的惊人秘密，黑魔神海拉实力不够，不敢贸然进去是很正常的。 也许霍不凡之前进入神庙的时候，她就在一旁暗中观察着。 那么现在霍不凡已经把神庙逛了个大概，她是否会悄悄潜入进去呢？ 那种神秘的能量，又是否可以帮助黑魔神海拉变得更强大？ 这一切都未曾可知，霍不凡也没有办法验证。 按照黑魔神海拉的说法，在她真正成神后，可以接受到对自己祈祷之人的消息。但目前的她信仰之力收集的不够，只点燃神火煅烧杂质，想真正成为下位神还需要很长时间。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霍不凡只能自己想办法，而不是对黑魔神海拉祈祷。 按照黑魔神海拉的估算，最起码百年之内，不用和她联系。百年之后，可以试一试。如果她听到了，会和霍不凡联系的。 微微摇头，把心中的杂念放下，霍不凡在克里斯多夫的带领下，以及卡莱尔的陪伴下，于校园中闲逛起来。 菲利克斯大学还是很大的，这里拥有数量极多的修行场地，通体采用坚硬的高阶矿石造就，学生们可以尽情的在这里挥洒汗水和力量，而不用担心对周围造成什么破坏。 至于学习基本知识的场地，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少而以。 迈顿帝国没有那种纯粹传播知识的学者，大部分文字类的知识，全靠学生自己自觉。 网络上有着非常详细的各种知识，你想学什么就去搜索什么。如果有不会的也没关系，迈顿帝国的人工智能虽然算不上很强，但简单的问题还是可以帮你解答的。 比如说你对知识中某一段试验不明白，那么它会用立体投影的方式完全展现这个过程给你看，同时告诉你这个过程中所出现的各种反应和可能存在的意外，以及如何弥补等等。 不过很少有人会主动去学习这些东西，大多数人就算搜索，也是搜搜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修行场地上有非常清晰的阶层提醒，如果力量不够，最好不要轻易参与到更高阶的修行中。你因为刚刚加入，并不清楚帝国这些孩子的争强好胜之心有多强大。他们可不管你是强是弱，只要你参与了，就会被视作对他们的挑战。而对挑战者，一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臣服于对方，要么让对方臣服。否则的话，只有一方死去，挑战才会结束。” 霍不凡听的有些惊讶，一旦挑战，就得死或者被征服？ 这在人类世界中，是无法想像的，倘若真这样的话，人类可能已经灭亡了。 比起争强好胜的心，人类并不比迈顿帝国弱多少。 也许所谓的争强好胜心很强，只是迈顿帝国自己这样认为而以，说不定所有的宇宙文明都是这样。 就像当初出现在人类文明附近的塔克文明，他们对人类文明一无所知，却还是升起了比较的想法。 当然了，那种想法的根本原因，是塔克文明想试探出人类的实力深浅。一旦判定人类不如自己，就会立刻发动进攻，征服这个脆弱的文明。 幸运的是，霍不凡通过匪夷所思的战术指挥，成功迷惑了塔克文明的视线，避开了这次的灾难。 “你现在已经达到双系九阶，即将突破到第十阶，按照双系同修的越级挑战能力来计算，是一个很尴尬的阶段。如果让你去参与十一阶的修行，对你来说挑战难度太高。但如果让你参与十阶的修行，又是对那些人的欺压。所以，你可以自己做选择，是挑战更强者，还是去欺负弱者。当然了，我个人是希望你能选择挑战更强者的，哪怕可能因此受到极大的威胁。”克里斯多夫道。 卡莱尔有些紧张的道：“克里斯多夫老师，难道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单独修行吗？” “当然不可以。虽然他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双系九阶，但无论什么样的力量，都需要和别人一起修行，一起对抗，才能真真正正掌握自身的力量。如果只关起门来自己修行，那和在脑子里臆想有什么区别。没有实战经验，力量再强也只是虚幻。”克里斯多夫道。 卡莱尔还想说什么，却被霍不凡阻止，他笑着道：“我觉得克里斯多夫老师说的没有错，修行本身就是在一路挑战更高的难度，而不是降低难度。所以，我愿意挑战更强大的人，以此锻炼自己的力量和使用方式。当然了，这个过程中，还请克里斯多夫老师多多指点。” “放心吧，我会好好教你的。而且你会有一定的特权，只要你能坚持住，只要没有生命的威胁，一切正常。但如果你坚持不投降，而又遭遇了生命威胁，我会帮你解除这种威胁。所以记住了，无论任何时候，不要投降，一定要坚信自己必胜！” 克里斯多夫的话语，让霍不凡笑起来，在别人看来，他是因为有了这种特权而高兴。 但霍不凡知道，自己只是在笑迈顿帝国人的淳朴。 没有错，这个第五层次的帝国，所有人在霍不凡眼里，就是淳朴。 他们似乎太执着于力量的提升，而忽略了其它方面，最起码在阴谋手段之类的这些，表现的非常一般。 像库丘林这种找个高手来帮忙的手段，已经算得上很厉害了，因为无论克里斯多夫还是卡莱尔，都对这种手段表现的不屑一顾。 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打不过就叫别人，那算怎么回事，这不是给自己和背后的家族丢人吗。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的地位和库丘林不同，所以思想也不同。 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迈顿帝国的人的确不擅长阴谋手段，他们更崇尚于从正面解决敌人。 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实在不行，那就把你杀了。 一个死人，是没有臣服与否的。 克里斯多夫拍了拍霍不凡的肩膀，指着其中一间修行建筑，道：“去吧，去挑战你的未来！” 878.力量系 迈顿帝国的风格，还真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节奏快的吓人。 放在人类文明中，怎么着也得让人先适应两天，然后再去考虑什么挑战之类的。 可是在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适应期，按照迈顿帝国的说法，该做的事情如果不立刻做，那你想它干嘛呢。 当然了，这种风格并不是坏事，最起码在霍不凡看来挺好的，说明办事效率足够高。 人类文明有时候就是因为想的太多，效率低了些，否则的话，发展应该比现在更好才对。 卡莱尔看着霍不凡，忽然道：“我陪你一起去。” 霍不凡笑了笑，道：“不用，这不是谁能帮忙的事情，与其说挑战别人，倒不如说是在挑战自己。我需要这样的挑战，来完善自己的缺陷。” 卡莱尔并不是很明白霍不凡有什么缺陷，但她看的出，霍不凡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就是要自己去挑战那些更强的人，至于目的是什么，反正都是好的。 想到这，卡莱尔对霍不凡的印象也就更好了，点头道：“好吧，你说了算，祝你成功。” 霍不凡没有再多说，迈开步子朝那些修行区域走去。 按照克里斯多夫的建议和要求，他直接前往十一阶所在的区域。 按理说，十一阶相当于比九阶高了四级，打起来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倘若是普通的双系同修，那最终结果就是被人打翻在地，口吐鲜血，修养个一年半载的。 但霍不凡不一样，他其实是双系十四阶，已经即将突破到十五阶了。 只要不对上十六阶的大师级高手，基本上都是闭着眼睛虐。 如果是普通的思维，可能会觉得这种级别的对抗对霍不凡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远超对方的力量，还有什么好打的呢。 但霍不凡想的是，要用这些对抗的机会，来学习迈顿帝国的对战经验。 他自己的实战经验并不多，而且力量都是在六阶以下的时候才有的，现在力量突然提升了这么多，正需要一些锤子来细细捶打。 进入修行区域后，霍不凡看到的人数并不多，大概有那么百八十人左右。 这些人都在三三两两进行各自的训练，偶尔有人看到霍不凡，见是一个陌生人，便会有些好奇的打声招呼。 “你是新学生吗？我并没有在十阶的学弟中见过你。”有一人走过来问。 霍不凡看着他，笑着道：“是的，我今天感刚刚入学，克里斯多夫老师让我来挑战你们。” 这句话说出来，很多人便看了过来。 挑战在迈顿帝国是一项传统，被挑战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迎战，无论逃避还是输了，都非常的丢人。 霍不凡的直接，让那些人感觉有些被冒犯。 “你只有九阶？”身前那人问道。 “是的，但我是双系九阶。”霍不凡回答道：“而且我应该快突破到十阶了。” 一群人忽然哈哈大笑出声，其中一人道：“看来克里斯多夫老师是捡到宝贝了，可是就算你达到了双系九阶，这的确在学校里是一项新的记录。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能达到这个层次，因为菲利克斯大学并不适合双系同修的人生存。可是，你的力量还达不到挑战我们的地步，九阶与十一阶的差距太大了，你应该去和那些十阶巅峰的人对抗。” “不，他们太弱了，不够资格。”霍不凡看着眼前这些人，道：“当然了，我也不觉得你们就一定能打赢我，即便我现在的力量只有双系九阶。”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果然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都立刻暴怒。 “你说什么？我们打不过你？” “你一个双系九阶也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我来干掉他，让他知道知道越阶可不是越级的意思！” “让我来，我最喜欢欺负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了！” 一群人争着抢着要“欺负”霍不凡，完全没有任何惧怕。 最后，一个身高在两米开外，膀大腰圆的壮汉走出来，他握着拳头，冲霍不凡发出狰狞的笑声：“小子，我叫爱力维斯，力量系十一阶巅峰。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只会笑话你。但如果你不走，我可能会打死你！” 霍不凡抬头看着这个壮汉，道：“爱力维斯？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 爱力维斯一怔，随后身边发出了哄堂大笑。 “爱力维斯，你被一个孩子笑话了，哈啊哈哈……” “女人的名字？没有错，真的好像啊，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的哄堂大笑，让爱力维斯的脸色迅速涨红，只不过他的肤色太黑，看起来就像猪肝色一样。 他的愤怒立刻提升到了顶点，如战车一般朝霍不凡冲去，同时大吼道：“混蛋家伙，你死定了！我今天一定会活活打死你的！” 面对他的攻击，霍不凡没有躲避，而是抬起手臂与之正面对抗。 双系九阶的力量在这一刻合二为一，笼罩在拳头上化作了一个简单的防护罩，这是从黑魔神海拉那里学来的技巧，很好用。 爱力维斯看到这个防护罩的时候，微微一怔，因为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技巧。 但无论什么样的技巧，都无法阻挡他打死霍不凡的决心。 “没有用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你死定了！”爱力维斯怒吼着，一拳砸了下来。 霍不凡的拳头和他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便如风筝一样被打飞出去。 “这个可怜的家伙，好像脑子有问题，竟然和十一阶巅峰正面对抗，这不是找死吗！” “他可能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以为同级无敌，就真的能越阶挑战十一阶的人。” 其他人看的纷纷摇头，对霍不凡的下场充满悲观。 爱力维斯收了自己的拳头，冷哼一声，道：“我这一拳下去，就算是同级也很难承受，他死定了。” 可是话音未落，只见被打飞出去几十米远的霍不凡，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中，他晃了晃脖子，然后抬起右手看了眼，道：“看来想越阶挑战的确很难，如果不是原因特殊，这一拳就把我打死了。” 爱力维斯并没有听清楚霍不凡在说什么，但他看的清楚，这个男人还活着，而且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事。 这怎么可能呢，自己这十一阶巅峰的拳头有多可怕，心里一清二楚。别说双系九阶，就算双系十阶也没有可能抵挡的住。 他凭什么还活着！ 爱力维斯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霍不凡走回来，看着他，勾勾手道：“继续吧！” 爱力维斯的脸色变得更加猪肝色，他怒气冲冲的朝着霍不凡冲去，不再管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自己今天不把这家伙打死，就一定会被别人笑话死。 十一阶巅峰搞不定一个双系九阶，那还修行个屁啊！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面对爱力维斯的攻击，尽管已经知道了这股力量的强大，可霍不凡依然选择直接面对爱力维斯。 他不闪不避，每一次都是正面对抗。 爱力维斯一拳下去，他就会被打飞数十米远，没有例外。 可他还是这样一拳又一拳的接了下来，第一次被打飞后站起来，众人吃惊不已。可随着次数的越来越多，他们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奇怪。 没有人见过这么能抗揍的人，按照正常情况，双系九阶被打了这么多拳，早就该送去急救了。 不，应该说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可是霍不凡不但没有死，反而还活蹦乱跳的。 879.精神系 甚至有人注意到，随着挨揍的次数增多，霍不凡后退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 第一拳他被打飞出去至少三十五米远，可是现在，他只后退三十三米。 减少了两米，是因为爱力维斯后继无力了吗？ 不！ 察觉到这一点的人，也能判断出，爱力维斯的力量仍然维持在巅峰状态，甚至比第一击还要强上一筹。 但更强的攻击，反而只让霍不凡后退更短的距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双系九阶的家伙，似乎已经适应了爱力维斯的攻击力度，而且能够减弱攻击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在适应…… 看出这一点的人，目瞪口呆，这绝对是迈顿帝国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竟然有人能够在越四级的情况下，去适应这样的力量，他的身体，是矿石打造的吗？ 霍不凡的身体当然不是矿石打造的，只不过他的身体强度，其实已经达到了十四阶，区区十一阶的力量，自然没有办法打伤他。 之所以后退，是因为霍不凡把力量控制在双系九阶的阶段，彼此的力量差距大，才会被打退。但受伤，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爱力维斯打上一辈子，也绝对不可能受伤的。 霍不凡只是要借这个人的力量，来磨练自己在双系九阶时的战斗经验。 这是他的训练计划，依靠这种方式，慢慢的提升力量，直到拥有正常的十四阶经验和力量。 可怜的爱力维斯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霍不凡的垫脚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对一个双系十四阶的强者挥拳，可能会气的昏过去。 你这么强的身体，老子打的拳头都疼了，这不是来瞎捣乱吗。 值得庆幸的是，迈顿帝国并没有检查力量的手段，除了力量测试仪外，可能只有那些不朽级的顶尖高手才能察觉到别人的真正实力。 所以目前的情况下，霍不凡不用担心自己被查出来什么。 爱力维斯在那打的火热，可实际上，他却越打越心惊。 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有所下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挥出去多少圈。 霍不凡的身体各个部位，都遭受了他的攻击，可这个人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他就像矿石造就的钢铁之躯，不，比那还要坚硬。就算是坚硬的马其顿矿石，被打了这么多下，也该有点反应啊。 然而霍不凡却丝毫反应都没有，他精神抖擞，身体完好无损。 爱力维斯忽然升起了一丝绝望，就算自己的力量比他强，就算每一拳仍然可以把他击退数十米又怎么样啊！这家伙也他娘的太抗揍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爱力维斯的力量下降速度更快了，人一旦失去斗志，也就没有太多的战斗力可言。 霍不凡能清楚感觉到爱力维斯的攻击力下降，所以再一次后退二十米左右的时候，他摇摇头，道：“你看起来有些累了，换个人吧。” 爱力维斯有些想吐血，这话是该你说的吗？正常情况下，应该我说你快被打死了，换个人吧才对啊！ 可他没有办法反驳，打了这么长时间没把人打倒，他都怀疑自己的拳头是不是棉花做的。 霍不凡看向其他人，道：“来吧，再来一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名看起来有些削瘦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面向霍不凡，道：“我是精神系十一阶巅峰，不同于力量系，你这次真的可能会死。” 霍不凡被揍了那么久没有事情，众人都觉得，他的身体可能极其特殊，拥有超强的抗击打能力。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的历史，总会出现一些拥有妖孽天赋的怪物。 但超强的抗击打能力，并不能抵挡精神力的侵袭，因为精神力是无形的，可以化作实质性的攻击，也可以无声无息的侵入你最核心的身体部位，比如说大脑，比如说灵魂。 宇宙中的任何生命，都是有灵魂的，也可以理解为意识。而精神力的主要攻击目标，就是意识体。 用精神系的导师说法，一旦意识消失了，敌人也就等同于死亡，无论他的身体有多强大，都只是个空壳子，毫无意义。 所以，精神系才应该是天底下最强大的攻击。 当然了，这话很容易受到力量系的抨击，精神系再牛逼，敢让我打你一拳不？ 一拳就能打死你，不，一拳能打死十个你！ 而精神系的则会嘲笑他们：“你们这么牛逼，倒是有本事跑到我们面前啊！距离五十米开外，就让你脑瓜子嗡嗡的！” 总而言之，两系都互相不服，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强者。 然而对抗总是有输有赢的，还是要看个人怎么发挥。 霍不凡瞥了爱力维斯一眼，然后对眼前这名精神系十一阶的小高手道：“那你可以来试试，虽然我不觉得你能打赢我。” 那名精神系十一阶的小高手脸色迅速涨红，霍不凡的话就是很明显的轻视，他如何能忍。 “你死定了！”这个人怒吼道。 霍不凡耸耸肩，任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下一秒，他的身体僵硬，然后无声无息的飞出去老远。 那人冷笑出声，道：“真是一个菜鸟，精神系的攻击从来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我这一击精神枪刺，就算是精神系十阶被正面击中，都非死即残。敢在我面前嚣张，真是找死！” 随后，这人又看向爱力维斯，道：“爱力维斯，看到了吗，只有精神系才是最强的！你打了那么久毒没有把他打倒，而我一下就可以打败他，以后你们力量系就不要在我们面前叽叽歪歪了，知道吗。” 爱力维斯恼怒不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的确没有打败霍不凡。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那个人影，再一次爬了起来。 霍不凡揉了揉眉心，道：“精神枪刺？是把精神力形成一把旋转的长枪，远距离刺过来吗？通过旋转进行加速，有点意思，这是把精神力像武器一样应用起来了，这次果然来对了。” 人类文明中对精神力的应用，大多集中于瞬发的攻击，又或者精神力防护罩，而不是像迈顿帝国这样，形成了类似武器一样的攻击。 所以，霍不凡觉得非常新鲜，又学到了一招。 刚才和爱力维斯的对抗中，他已经把全身上下的弱点都摸了一遍，基本上解决了在九阶时的弱点。 而现在，他又学会了一招精神系的攻击手段，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果然有风险才有收获，来菲利克斯大学，绝对是明智之举。 看到霍不凡爬起来，爱力维斯忽然大声欢呼起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让这个壮汉干笑一声，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但他还是向那个精神系十一阶的小高手发出了嘲笑声：“卡利姆多，我看你也就这么回事，并没有把人家击倒啊。还说什么精神系比力量系更强，怎么，你原来真正擅长的是吹牛吗？” 还别说，这一顿言语嘲讽带来的精神打击，可比单纯的力量攻击来的有用的多。 卡利姆多气的怒发冲冠，对爱力维斯怒声道：“你给我闭嘴！刚才只是意外，我一定是打偏了，不然他绝对没可能站起来的！” 不少精神系的人都很是认同的点头，觉得一定是打偏了，否则十一阶巅峰的精神枪刺，一个双系九阶的小家伙凭什么能承受的住呢！ 880.技巧 不少精神系的人都很是认同的点头，觉得一定是打偏了，否则十一阶巅峰的精神枪刺，一个双系九阶的小家伙凭什么能承受的住呢！ 卡利姆多的说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但霍不凡却笑呵呵的道：“你并没有打偏，不过我觉得，这种级别的力量还是不太够，也许你需要用一些更高超的力量，才有可能击败我。” 这番话，别说卡利姆多了，连那些精神系的学生都听不下去了，一个个冲着霍不凡怒骂道：“你可真能吹！如果不是卡利姆多打偏了，你早就死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卡利姆多，必须拿出你压箱底的本事，把这家伙打死！不然的话，他还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力量系丢的脸，我们精神系一定要找回来！” 爱力维斯很不爽的道：“你们精神系有没有本事找回来，关我们力量系什么事。这小子本来就很难缠，正常的双系九阶，绝对不可能承受我那么多次的打击，他一定有问题！”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力量系遇到了皮糙肉厚的克星，有些人就是天生抗揍。但我们精神系不同，我们可以攻击身体最薄弱的部位，绝对不是你们这些莽夫所能比拟的。” 力量系的一群人，被气的够呛，却又无法反驳对方的话语，谁让爱力维斯刚才打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呢。 要说丢人，那也是爱力维斯丢的人。 这些人不禁对爱力维斯一阵埋怨：“爱力维斯，你怎么连这种小家伙都没能击败，也太丢我们的人了！” “是啊，看看现在精神系这些家伙嚣张的样子，都是你惹来的，你是不是和这小子认识，故意放水啊？” “我觉得，爱力维斯可能是昨天晚上释放太多了，现在有些腿软吧。” 一群人充满恶趣味的在爱力维斯某些位置看来看去，让这个两米多高的壮汉很是愤怒。 “我没有放水，而且已经超常发挥了，我可以肯定，之前的那些攻击，绝对超过我以往的正常水平！但这小子真的很抗揍，他的身体，简直比马其顿矿石还要坚硬。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试试！” “我们当然要试试，不过要等精神系先打完，可不能让人说我们欺负新人。只是如果精神系的真打败了他，我们还有什么机会讨回面子呢。” 爱力维斯很是不服气的道：“我觉得这小子绝对不仅仅是身体素质非常抗揍那么简单，他一定有着什么秘密，精神系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击败他！” 话音未落，卡利姆多一声怒吼，双手向前推去。 可怕的精神力，化作无数的尖刺，朝着霍不凡刺去。 这些尖刺虽然不如刚才的精神枪刺那么强大，但胜在数量足够多。 江志浩只能把自己笼罩在精神力护罩中，硬生生的抵抗。 倒不是他不想依靠身法来躲避，如果真想躲的话，卡利姆多的实力就算再增加一倍，也无法接近他。 但这样躲开的话，就没有办法试探自己的弱点了。 而且这种十一阶巅峰的精神力尖刺，不强不弱，数量又多，刚好可以用来检查弱点。 于是，霍不凡就那样硬生生站在原地，不断转动自己的身体，让所有的部位，都轮番在这些精神力尖刺面前承受攻击。 卡利姆多目瞪口呆的看着精神力尖刺如雨点一样将霍不凡笼罩，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对方毫发无损。 “好！”爱力维斯忽然大吼出声，他兴奋的喊着：“小子，好样的！就得这样，别让那些精神系的家伙嚣张起来！” 力量系的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爱力维斯，心想虽然我们也很希望精神系失败，可你作为第一个失败者，却这么光明正大支持一个新人，似乎不太妥当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能硬抗十一阶巅峰的精神力尖刺。 要知道，连他们这些同为十一阶的力量系高手，都不敢这样硬接。 因为精神力尖刺看起来好像是实质，其实如果接触到你的身体，就会立刻钻进你的身体内部进行更加可怕的攻击。 那种攻击，就像无数根针在你体内疯狂的乱戳。 不管你的身体表面再怎么坚硬，内部终究是柔软的血肉，哪里能抵抗这样的细密攻击。而且一旦被侵入了脑海，就会直接攻击你的意识，那就更没救了。 所以力量系对付精神系的最好办法，就是依靠自己的速度不断躲避攻击，直到近身，然后依靠力量碾压将精神系敌人击毙。 当然了，这只限于那种速度快的人，如果是像卡利姆多这样的力量型选手，大多数时间，是不会和精神系高手对抗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也知道自己更适合的地方是团队作战，正面对抗，而不是身法和速度。 只不过在无数年的对抗中，力量系也搞出了一套防守的手段，其中一种是依靠科技的力量，弄一些可以抵挡精神力的矿石护甲，保护自己最致命的部位，比如脑袋，心脏，关节处等等。 还有一种办法，是把身体的劲气凝聚成一体，化作坚硬的气体护甲。 而这种气体护甲在无数年的改进后，也有了一个正式的名称，名为斗气！ 但是，想要产生斗气，最少得达到十六级大师的境界。 可以说，力量系达到这个境界后，就真的产生了质变，一飞冲天。 斗气爆发，威力绝对不弱于精神系，而且斗气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精神力的攻击。 这是力量系高手在更高阶层后，对抗精神系高手的最好办法。 只是由于门槛太过苛刻，大部分人还是只能选择用科技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虽然他们并不认为这和科技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把矿石做成护甲吗。 但在精神系嘴里，这就是弱者的科技力量，只有弱者，才会用科技力量来保护或者提升自己。 这样的说法，让力量系感到屈辱，很多人选择宁愿死，也不愿意戴这种矿石护甲。 然后，他们死的很惨。 在没有达到十六阶大师级之前，只有矿石护甲是唯一有用的东西。 这时候，卡利姆多再次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他已经看出，细密类型的攻击，对霍不凡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家伙的精神力护罩很是奇怪，明明只有九阶的强度，可是韧性却高的吓人。 正常情况下，就算用精神力护罩笼罩自身，也早在很早之前，就被攻破防御了。 但霍不凡没有被攻破，反而依然屹立不倒。 这样的防御力，已经超过了普通的精神系九阶。 难道说，这就是双系九阶的强大之处吗？ 众人认为，这应该就是唯一能解释这个新人既可以抗住爱力维斯的暴揍，又能低于卡利姆多精神攻击的原因了。 双系同修，果然很强大！难怪号称能够越两级战胜对手，这其实等于战斗力提升了三级之多！ 只不过在官方的力量测试上，只能显示出他们当前的能量数额，而不是越级后的表现。 越级只能说明你同级的力量比别人用的更好，威力更强，不代表数额更多。 就像一斤铁和一斤钻石，重量相同，可是强度却天差地别。 而这，就是双系同修和普通单系的最大区别！ 霍不凡并不清楚这些人已经给他脑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他只盯着卡利姆多，仔细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卡利姆多至今为止，已经用了两个霍不凡从未见过的精神力攻击手段。 一个是精神力枪刺，利用精神力凝聚而成的无形长枪，瞬间刺穿敌人的身体。 而另一个就是精神力尖刺，没有枪刺那么强大的攻击力，但数量很多，适用于面对多个敌人时使用。 这两种一个单体伤害强大，另一个群体伤害范围大，都是很实用的技巧。 881.幻界囚笼 第三次的攻击，卡利姆多看起来很是有些费劲。 而旁边的精神系学生，有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惊讶的道：“这是幻界囚笼的波动吗？” “好像是，不过幻界囚笼不是要最低十四阶才能运用吗？” “我好像听老师讲过，幻界囚笼最初的发明者，只是一个十一阶的小人物，既然发明者能用，那么卡利姆多能用也很正常。只不过他所用的，一定是比较低级的版本，也就是不完善的那种。毕竟完整版的幻界囚笼，需要耗费的精神力太多了。” 这些人说的头头是道，而卡利姆多的精神力，已经尽数从体内迸发。 他盯着霍不凡，沉声道：“这是我最强大的攻击，也将是你遇到过最强大的攻击。如果不想死，你可以现在认输！” 霍不凡笑了笑，冲他勾勾手，道：“你别想太多，我没那么容易死，来吧，让我看看你口中最强大的攻击，比刚才的厉害多少。” 卡利姆多冷哼一声，没有再保留，所有的精神力爆发，化作一个类似绳网般的东西朝着霍不凡笼罩而去。 看着这个绳网，霍不凡依然没有选择躲避，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并不是很厉害，准确的说，它看起来并没有太强大的攻击力。 不过看卡利姆多的表情，以及周围学生的议论，霍不凡知道，这东西一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他依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自己十四阶接近巅峰的精神力，是绝无可能被一个十一阶精神系学生伤害到的。 精神系的越级挑战，可比力量系还要难的多。 因为力量系总是会受各种各样的额外因素左右，比如说这个人的抗击打能力更强，比如说他的速度更快等等，往往这些额外因素会决定最终的结果。 而精神系不一样，越一级，就是很大的差距了。 想越两级战胜对手，你的技巧要比对方高超，或者你的攻击手段，要是对方完全意想不到，得轻敌，得中招，而且中招后的效果，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倒对方的精神力，这是何其的困难。 等于要在正面拼过对方的精神力，说白了，你和拳王比赛，比的不是短跑速度，而是挥拳，那怎么可能赢吗。 所以精神系的越级，通常都是一级，很少有能越两级的。 能越两级的都是双系同修，因为他可以借助精神力抵挡对方的精神系攻击，在接近后，利用肉身的力量将对方击败。 力量系也是一样，远远的就要被攻击，等靠近了吧，人家的肉身又不逊色于你，各种各样的精神攻击层出不穷，会极大的削弱你的战斗力。 所以双系同修在同级无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加一，绝对不等于二。 这时候，卡利姆多的攻击已经落下。 霍不凡整个人被这种精神绳网笼罩住，卡利姆多似乎已经确定自己胜利了，直接淡定的坐下来喘了好几口粗气。 正如其他人说的那样，幻界囚笼的施展，是需要至少十四阶才能运用的技巧。 虽然发明者在十一阶的时候发明了这种运用技巧，但哪怕是残缺版本，依然用的非常困难，需要抽空所有的精神力才行。 卡利姆多偷偷在十一阶的时候学会这个技巧，本来是打算在学校比赛的时候当作杀手锏，没想到先给一个双系九阶的“小学弟”用上了，这让他很是不爽。 不过看到其他人那惊讶的表情，以及议论的声音，卡利姆多心里又好受了一些。 虽然杀手锏暴露了，但能获得这些关注，也算值得了。 尤其是力量系那群莽夫，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此时的霍不凡，在被绳网笼罩后，身体立刻陷入了僵直状态。 随后，他感觉眼前的画面一闪，接着就出现在一个近乎虚幻的空间。 这里上下左右，全都是自己，完全看不到别的。 “这是什么地方？”霍不凡自言自语道，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幻界囚笼。 从名字来判断，应该是用来囚禁人的地方。而精神系的攻击，那么囚笼自然也是精神力组成的。 根据精神力的基础特性来看，如果霍不凡瞬间爆发所有的精神力，也许能够把这个囚笼撑破。 但他没有立刻尝试，而是不断用九阶的力量进行突破。 本来他就是为了锻炼自己，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囚笼，如果九阶的力量实在不行，那再想别的办法。 然而幻界囚笼的韧性实在太强了，哪怕霍不凡不断用刚才学会的什么精神枪刺或者精神尖刺不断发动攻击，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他自己很是难受。 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身影，无论精神枪刺还是精神尖刺的攻击，都会打在这些身影上。让人惊愕的是，这些身影受到攻击，竟然直接体现在本体上。 这是……可以把攻击转化到本体？ 对于幻界囚笼这个名词，霍不凡逐渐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处囚笼的最大作用，就是用那些和你本体相连的虚影形成困局，无论你怎么攻击，都像是在打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霍不凡暂时停了手，开始尝试用更加温和的方式，比如说精神力的探索。 但这里似乎没有边际，大的惊人，无论精神力触角伸到哪里，都永远到不了尽头。 不对劲…… 这是霍不凡感觉到的一个浅显结论，卡利姆多十一阶的精神力，如果放在人类文明中，也许算得上十分强大。 可是在迈顿帝国的体系中，只能是很普通的一员。 如果十一阶的精神力，就可以创造一个没有边际，如宇宙一般大的囚笼，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倘若帝国所有的精神系高手联合起来，岂不是连宇宙都要被他们掌控？ 但事实上，迈顿帝国连一个星系都没有掌握，他只是掌握了千万乃至一亿光年内的几十颗行政星球而以。 对人类文明来说，这样的国力已经算得上相当强大，甚至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 但对宇宙来说，却只是不起眼的小事情。 所以，幻界囚笼的无边无际，并不是真的。 包括这些虚影，应该也是假的。 但为什么自己触碰不到尽头，为什么攻击幻影会体现在本体身上？ 霍不凡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暗示。 没有错，这种在人类文明中很常见的词语，暗示。 在很多心理学中，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词语，甚至在某种时候，暗示是可以作为一个特殊的动作的。 用暗示来催眠他人，并不是什么恶魔的手段，只是把人的心理通过某种特殊方式映照出来而以。 而暗示可以极大的提升人类潜力，这一点已经在人类文明中达成了共识，按照重生科技的理论，这应该是意识体的功劳。 通过暗示，让意识体爆发潜在力量，而这种力量会以肉身的改变为主要特征。 但在迈顿帝国，似乎并没有心理学，这里的人心理素质都很强大，自然不需要心理医生来帮忙。 所以其他人不会往这方面想，而霍不凡却轻而易举想到了这种可能。 幻界囚笼的种种特性，都和催眠效果极其相似。只不过你个人的思想是清醒的，这一点和催眠又有那么点区别而以。 882.群殴 所以你攻击幻影，幻界囚笼就会把攻击反弹给你，或者这部分攻击本来就是打在你身上的，只是视觉效果是打在了幻影身上。 至于无边无际，那就更好理解了，既然是幻觉，又怎么会存在边际。人类的思想，本来就是没有边际的。 宇宙之大，超出人类的意料，但人类的思想之大，又可能超出宇宙的界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就是阴阳太极的思想。 所以幻界囚笼困住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霍不凡可以大致肯定，现在的自己从外表看，应该没有什么异样，最多像个木头人一样。因为他的心，被困在了这里，只有力量能够随心流动。 想要打破幻界囚笼，只需要看破虚妄，直达本心就可以了，这应该就是最简单的破解方式。 以霍不凡对意识的把握，完成这一点并不难，因为他已经看穿了幻界囚笼的本质。 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幻界囚笼是迈顿帝国一个极其出名的攻击手段。 自己是来学习的，自然就要好好摸清楚这种手段的优缺点。 如果敌人没有自己这样的思想，那他们如何打破幻界囚笼？或者说，就算敌人看破了幻界囚笼的本质，又是否能通过某种手段，加强囚笼的力量，使之就算看破了虚妄，也无法得到解脱？ 这都是霍不凡需要了解的信息，而且这里是菲利克斯大学，他知道自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卡里姆多等人，也不会趁着他不能动，上来补刀。 这是一场挑战，被挑战的人，理应有这样的风度。 所以，霍不凡开始仔细的试验起幻界囚笼的各个部分。 而在外界，如霍不凡猜测的那样，他的体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就像个木头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众人都看出来，他这是被幻界囚笼困住了。 精神系的人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我们精神系的强大之处，不需要和你短兵相接，就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只要现在趁机发动攻击，他就必死无疑，所以我们精神系这次胜了！” 力量系的人一个个都很不爽的道：“吹什么啊，他又没有真的被打败，就算被幻界囚笼困住了，可你们倒是把他打倒啊！只要人还能站着，凭什么就说你们赢了。如果这也算赢的话，那以后只要遇到挑战，直接用幻界囚笼打过去，只要对方中了，哪怕只僵硬一秒钟，是不是也算你们赢了？简直是个笑话！” “就是，要我说，这就是精神系的人输不起。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那可得抓紧抓住。否则的话，下次可能就没这种耍赖的机会了。” 精神系的人都听怒了，指着那人大骂：“你他娘的说谁耍赖呢，，谁耍赖了！” “就是你们耍赖，明明没有赢，偏说自己赢了，装什么啊！” “你再说一遍试试，老子一个精神枪刺弄死你信不信！”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你来啊，老子一拳打死你个娘娘腔！” “卧槽，老子忍不住了，干他们！” “打啊！” 一群人就这么呼啦啦的冲上来，各自施展手段发动了攻击。 一些刚进来修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啥情况啊，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不过他们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立刻就加入了战局。 精神系和力量系的矛盾由来已久，经常发生群殴事件，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帝国对这种事，也一直是很支持的，用高层的话来说，你们现在不打，以后就更不会打，那么遇到真正的战争怎么办？ 大型战争，靠的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冲锋在前，为帝国开疆扩土。 所以，少年们，冲吧！用自己的拳头，让那些小看你们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整个十一阶的修行室乱成了一团，各种脏话层出不穷，迈顿帝国的人崇尚武力，而武力值惊人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特点，那就是喜欢用脏话来抒发自己的情感。 再不济，也得带几句口头语来证明自己没有脱离群众。 过了不知道多久，霍不凡的身子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外界过的时间慢，而幻界囚笼里的时间却非常的快。 他已经不知道试验了多少次，找到不少幻界囚笼的缺陷，当然了，也找到了弥补的方法。 感觉没有什么好试的了，这才从里面脱困而出。 然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所有人打成一团，这让霍不凡有些愕然。 什么情况？ 他自然不明白，这些人只是为了争有没有赢了他，就这样打了起来。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霍不凡也不知道该干点啥，感觉自己可能没办法插手，只好叹口气走了。 好歹也是一群几十岁的人了，放在母星上，那可都是家庭的顶梁柱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幼稚。 就这样，引发群殴事件的主角，离开了十一阶修行室。 许久后，一群人累的瘫了下来，才发现主角没了。 “那家伙呢？他人呢？是不是被你们力量系的藏起来了？” “放什么狗臭屁，谁藏他了，她又不是卡莱尔小姐，谁藏他干嘛？” “原来你对卡莱尔小姐有这样的想法，我要举报你！” “举报你大爷！” “卑鄙的力量系，知道我们要赢了，就把人藏起来，好让我们无法发动最后一击，太无耻了！” “你们才无耻，我还说是你们精神系的把人藏起来了呢，到时候结果就可以随便你们说了！人家双系同修，就算你们用幻界囚笼困住，也未必能打败他，一群娘娘腔！” “你说谁娘娘腔呢！” “我说娘娘腔娘娘腔呢！” “打他！” “冲啊！” 于是乎，一群人又打了起来。 等学校导师过来的时候，修行室里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各种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场面。 导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和情景，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意思，只随口问了句有没有伤亡。 确定没人因此群殴死掉，他又问起事情的原因。 得知是因为一个新生，导师也挺惊讶的，因为这个新生只有双系九阶，却让十一阶巅峰的力量系爱力维斯都没有办法击败他。 是的，爱力维斯虽然看起来稳操胜券，占尽了优势，但他就是无法让这个新生倒下。 对方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仿佛是在说，麻烦你再用点力气，你是没有吃饭吗。 而精神系的攻击，对他也一样无效。 精神枪刺和精神尖刺虽然是两种比较常规的攻击手段，但也是无数年来磨练出，最适合精神攻击的手段之一。 在巨大的阶级差距下，按道理来说，对方理应直接被击倒才对。 可他依然没有倒下，精神抖擞的不像话。 如果说力量系无法打败他，是因为这家伙皮糙肉厚，那精神系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中了幻界囚笼后突然不见了，又是去了哪？他是脱困了吗？还是被人趁乱带走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个新生都表现出很强大的潜力，尤其是学校唯一一个双系同修的，导师自然要多多关切。 他也不管这些人了，立刻回去找人询问霍不凡的下落。 随后，克里斯多夫给出了回应：“他在我这，没有什么问题。你说他中了幻界囚笼？” 回完了自己的同僚，克里斯多夫看向身边的霍不凡，问：“你中了十一阶的幻界囚笼？” 883.宿舍 “是的。”霍不凡没有隐瞒的意思，这种事情，肯定是瞒不住。 “那你怎么过来的？”克里斯多夫问。 “走过来的啊。”霍不凡回答道。 克里斯多夫咳嗽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从幻界囚笼里出来的？据我所知，虽然十一阶的幻界囚笼，通常都有很大的缺陷，威力也不够大，但它的本质，和十四阶的完整版是一样的。你虽然是双系九阶，但是按道理来说，应该出不来，是有人帮了你吗？” “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太弱了，施展的幻界囚笼各种问题，我莫名其妙就脱离了。后来见他们打的厉害，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怎么劝他们，就走了。”霍不凡回答道。 克里斯多夫脸色古怪的看着他，一群人因为你打的天翻地覆，你就这样做了？ 不过霍不凡说的也没有错，那么多十一阶的打起来，他一个双系九阶能干嘛啊。 拉架的话，可能连他都要挨揍，劝的话，谁听啊。 一个个都打红了眼睛，亲爹亲妈来了都劝不住，何况一个比他们弱的新生，能听才是见了鬼。 至于霍不凡怎么从幻界囚笼里出来的，克里斯多夫想不明白，最大的可能，就是霍不凡说的，缺陷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囚笼十分不稳定，才让他侥幸逃脱。 从理论上来说，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而是可能性极大。 幻界囚笼的施展，对精神力要求极大，虽然没有后续精神力的要求，但你的基础是否足够强大，直接决定了幻界囚笼的威力。 幻界囚笼的本质，是通过精神刺激，形成一种独特的幻觉效果。 最初的力量，来自于攻击者，但打到你身上后，就会和你的精神力连为一体。通过吸收你的精神力来维持自身的存在，可以说，这种攻击就像吸血虫一样难缠。 你的精神力越强大，它就越持久，效果也就越强。 当然了，精神力足够强大，又极其了解幻界囚笼的话，倒也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进行破解。 但是这玩意被无数人研究透彻，越来越难缠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和精神系的高手对抗。 精神系自己很难破解幻界囚笼，反倒是达到十六阶大师的力量系高手，通过斗气爆发，有一定的机会直接暴力破解。 至于如何破解的，至今没有人能搞清楚，或许是因为这种斗气本身就是精神力的克星。 克里斯多夫也没有多想，他把霍不凡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说白了就是轻视，自然没有必要想太多。 弱小的存在身上，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太弱了嘛，霍不凡弱，那个叫卡里姆多的学生也很弱。 十一阶的幻界囚笼，渣的不能再渣了。 带着霍不凡来到一片住宿区后，克里斯多夫指着那边的房间，道：“这就是学校的宿舍了，你自己去找一个有空位的就可以。当然了，你也可以去找有人住的。不过那个人必须得比你更强，不能更弱。只要你打败了他，就可以占据他的房间。” 霍不凡没有太多的惊讶，迈顿帝国的挑战氛围很浓郁，住宿都有挑战和被挑战，一点也不稀奇。 不过一个宿舍而以，应该没那么多人挑战吧？ “这可不一定。”克里斯多夫嘿嘿一笑，道：“我们的住宿是可以男女混住的，明白吗？” 霍不凡一怔，随后立刻明白过来，男女混住，那不就是等于在提倡同居嘛。 不过话说回来，迈顿帝国的学生，尤其高年级的，很多都在五十岁以上。 这样的年龄在母星上，都可以当爷爷了，那他们有一些需求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里虽然允许男女混住，却不是你可以凭借武力强迫的。 你有权力挑战任何人，占据他的位置，无论男人女人都是一样。 但你住进去后能做什么，则必须经过另一方的同意。 迈顿帝国提倡挑战，但同时也很保护自己人的权力，任何不经过同意的强迫行为，都是大罪，会被直接处决。 听起来似乎有点吓人，连人类文明都不这样做，迈顿帝国作为第五层次的帝国，却因为强迫行为直接处决犯人？ 但在迈顿帝国看来，如果连这点欲望需求都无法控制住，那你绝对不可能有太大的前途。就算你偶然成了强者，也一定会对帝国的未来以及帝国的子民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所以，你只有死，才能洗刷帝国的耻辱。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哪怕你是帝国高层也一样。 历史上，就有帝皇级高手因为这种事情被处决的。 不过那样的帝皇级高手，也实在让人无法理解，都这么强了，世上的女人还不随便你挑，干嘛用强呢。 再说了，帝皇级高手不是应该把人生的重心，更多的放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种种例子，都让迈顿帝国发生这种强迫行为的概率变得极低。 因为一旦做了，那就是个死。 天大地大，绝对没有你能逃脱的可能。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犯人成功逃脱的先例出现。 不过就算不能强迫，可是住进同一个屋子，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了。 而且哪怕没有生情，可是两个人住在同一间屋子，总是有点便宜可占的。 所以无论基于哪方面来看，这种挑战都会一直非常的受欢迎，唯一不开心的，可能就是那些被挑战成功的人了。 霍不凡失笑摇头，道：“我没有兴趣和别人住在一起，还是自己住比较好。” 克里斯多夫耸耸肩，没有劝说，在他看来，霍不凡是太年轻，不知道有伴侣的好处。想当年，自己可是…… 嗯，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时候，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入两人耳中：“霍不凡，你是来挑选宿舍的吗？” 霍不凡转过头去，正见卡莱尔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对这位菲利克斯行政星球掌控者的女儿，霍不凡还是有些好感的，当然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而是作为朋友关系来说的。 “克里斯多夫老师。”卡莱尔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克里斯多夫连忙微微弯腰，表示自己的尊重礼节。眼前这位可是行政星球掌控者的女儿，别说自己在菲利克斯大学任职，就算是在其它星球，见了这种级别的人物，也应该老老实实问好。 帝皇级高手，整个迈顿帝国也就那些，而帝国的最高战力，不朽级就是从这些帝皇级高手中诞生。一旦成为了不朽级，就自动拥有整个帝国最高的权力，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得罪的。 卡莱尔没有和克里斯多夫有太多交流的意思，而是看着霍不凡，问：“你是来挑选宿舍的吧？” 霍不凡微微点头，道：“是的。” “那……”卡莱尔的脸颊微微一红，然后道：“我的宿舍刚好一直空着，你要不要一起来住？” 克里斯多夫在旁边听的一脸讶然，卡莱尔的宿舍的确一直空着，但同时也有无数人想要住进去。 但是，谁都没有办法住进去，因为你进去后，可能连床边都没挨到，就会被人提出挑战。 从卡莱尔入校以来，无数人因此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他们期望成为卡莱尔小姐的入幕之宾，可同时又无法应付每天那么多挑战者。 就算是个神，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车轮战啊。 而且现在学校似乎已经形成了风气，谁敢住进卡莱尔小姐的宿舍，就要承受所有学生的怒火。 884.风浪 而且现在学校似乎已经形成了风气，谁敢住进卡莱尔小姐的宿舍，就要承受所有学生的怒火。 我们住不上，凭啥你能住进来啊，那就得揍你！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心理上的不平衡，但随后就演变成了某种规则。 某些人得不到的，那就让所有人都得不到，就像皇帝吃不上的食物，普通人就更别想了。 霍不凡看着卡莱尔那微红的小脸，据说这位的年龄只有不到三十岁，在迈顿帝国称得上相当年轻了，还没霍不凡大呢。 要知道，霍不凡自己都近百岁了，放在以前的母星上，已经是孤寡老人的类别。只不过现在科技发达，力量强横，让他看起来还和三十岁没什么区别而以。 而霍不凡已经过了那个有欲望需求的阶段，现在的他，对于未来有着更高的追求。 不过话说回来，卡莱尔倒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她的父亲是一颗行政星球的掌控者，通过他们，可以更快的接触到迈顿帝国的高层，以及知晓更多普通层次接触不到的秘密。 霍不凡来到这里，一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二是为了知晓宇宙的本质。 知道的越多，对他来说就越有好处，这是他最希望得到的收获。 所以如果和卡莱尔发生了什么，这并不是坏事。 想到这，霍不凡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觉得方便，我没有什么问题。” 卡莱尔脸色更红，道：“我其实就是觉得宿舍总空着，有些浪费资源，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霍不凡笑着道。 克里斯多夫在一旁听的面色古怪，心里想着，这一下，卡莱尔宿舍无人能住的规则，恐怕要被打破了。 因为根据挑战规则，只有弱者才能挑战强者，强者是不能反过来欺压弱者的。最起码在宿舍位置的挑战上，不能这样做。 而霍不凡拥有双系九阶的实力，想击败他，最少也得单系十一阶。 至于单系不超过他的实力，在这个人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那些八阶，九阶的人如果过来挑战他，只是自讨苦吃，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这等同于作弊，说是弱者挑战强者，结果没一个比他更强的。 当然了，卡莱尔的宿舍被挑战那么多次都成功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人能承受的了车轮战的消耗。 无论你是力量系还是精神系，一堆人蜂拥而来，你能打几个人？ 而双系同修的话，无论实力还是持久力，都会比单系强的多。 也许，他是可以撑过去的。 毕竟对于双系同修的人来说，人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除非真多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在菲利克斯大学，这样的人还真没那么多，谁让这是一颗偏远星球呢。 如果是核心区域的重点大学，那就不一样了，双系高手多不胜数。 虽然双系同修比较难，但战斗力超强，吸引了很多人去研究，去尝试。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不敢尝试。 迈顿帝国能够成功进入第五层次，靠的就是勇于尝试，不惧怕失败。每一个公民，都拥有不懈进取的决心。 为了帝国的未来，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得失。 卡莱尔看向克里斯多夫，问：“克里斯多夫老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既然你带他去宿舍，我就不去了，祝你们好运。”克里斯多夫微笑着道。 卡莱尔红着脸，冲他微微点头，然后招呼霍不凡朝着宿舍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被很多人看到。 那些人不知道霍不凡是谁，但是看到和卡莱尔并肩的人，他们就心里不爽，或者说，下意识会升起破坏的想法。 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从卡莱尔入校以来，所有想和她成双成对的都被打跑了。 “宿舍其实很大的，里面什么都有，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让人给你送过来。学校对学生的需求非常的看重，因为我们最重要的是修行，而不是被那些琐事牵扯了心思。”卡莱尔介绍道。 说着走着，两人很快来到了宿舍。 卡莱尔看起来更加娇羞，她伸手打开了有指纹验证的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男人进入自己的宿舍，先前虽然也有男人进来，但都是强行的那种，而且刚进门就被人喊出去挑战了。 霍不凡进去后，便惊讶的发现，这说是宿舍，还不如说是套房。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而不是母星上那种上下铺。 虽然没有空调，但修行者对于温度的变化，并不是很在乎。如果连这几十度的温度都扛不住，也不配得到更强的力量。 当然了，力量本身就可以调节身体甚至周围的自然温度，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其它的东西，也一应俱全，装修风格极其奢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豪宅。 这就是排名靠后的菲利克斯大学宿舍？ 卡莱尔解释道：“大学都是这样啊，不过我们这已经算很落后了，如果是重点大学，尤其排名前十的那些，每个宿舍都有专门的练功场，导师就住在隔壁，随时随地为你提供帮助。当然了，隔音效果很好，互相之间不会有什么干扰。” 解释完这件事，卡莱尔的脸色就更红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隔音呢。 霍不凡也有些尴尬，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霍不凡走过去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一堆人。 敲门的那个看到他，立刻哼了声，指着他道：“你给我出来！” 卡莱尔走过来，看到这些人，立刻明白他们的来意。 这群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每次来人刚进屋，他们就到了，难道有人就专门盯着这里吗？ 虽然没有专人盯守，但卡莱尔的宿舍已经成了某种禁忌，无论任何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会迅速传递给其他需要知道的人。 在此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敢进来住了。 霍不凡的到来，让久违的宿舍挑战再一次掀起了风浪。 这些人跑过来，就是要在卡莱尔面前再一次击败敌人，好让人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规则！ 知道这种规则是无法撼动的，卡莱尔也没有办法呵斥那些人离开。 尽管她最开始只是想用自己的身份，为学校留下这个身材，或者说把人放在身边好方便“看守”，但现在看来，自己考虑的有些简单了。 他能否挺过眼前这一关，都很难说啊。 “小心点。”卡莱尔提醒道：“他们都是来挑战你的，而且不限制人数和时间。” 霍不凡点点头，之前从克里斯多夫那里，他就知道规则了，并不会觉得奇怪。 从宿舍里走出去后，外面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其中有很多力量都十分强大，最少也到了十一阶，十二阶以上。 敲门的那个指着霍不凡，问：“你的力量是什么阶层？” “双系九阶。”霍不凡回答道，他扫视着身前的众人，道：“不用浪费时间了，符合条件的抓紧时间聚一聚，然后一块上吧，我不想耽误时间。” 周围的人都听的一阵哗然，这家伙，好嚣张啊！ 不过双系九阶，倒是让人面色严肃许多。 这可是能够越两级击败对手的双系同修啊，学校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 不过就算是双系同修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累都能累死你！ 885.群攻 之前那些想住进卡莱尔宿舍的人，其中不乏同级无敌的天才，但他们也都失败了。不是因为不能打，而是因为持久力不够。 那么多人轮番上阵，真的很累人。 霍不凡看着这些人，挑了挑眉毛，问：“怎么了，害怕了？如果害怕的人可以不上来，否则来挑战我，会很倒霉的。我下手没个轻重，如果让你们躺上一年半载的很不值得。实在不行，你们就走吧。” “太嚣张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他只有九阶，我非弄死他不可！”一名十一阶的的人道。 “如果他是双系十一阶，你还敢说这种话吗？” “那又怎么了，为了保护卡莱尔小姐的纯洁，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舔狗！” 看着霍不凡嚣张的态度，卡莱尔并没有觉得反感，反而微微点头，很是满意。 迈顿帝国就是这样，无论你强还是弱，首先得有一个态度。如果你连战胜一切困难的态度和决心都没有，那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运气好的怂货。 而帝国的未来，是不可能交到这种人手上的，自然也说明了你没有更大的前途和未来。 同时，如果你的态度足够强硬，又拥有与之相匹配的战斗力，那就是完美的迈顿帝国公民。 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冲击帝皇级，甚至是掌控帝国最高权力的不朽级！ 是的，迈顿帝国并没有所谓的议会或者什么领导层，他们的决策层就是不朽级。 如果有八个不朽级，那就八人互相之间商量一下。当然了，在不涉及到帝国根本的问题上，大多数时间里，不朽级都是单独做决定的，不会和其他人商量。 他们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人了，为什么要听从别人的命令。 只有牵扯到整个帝国巨大的利益，才会互相探讨，这是必要的，一个人再强大，也无法左右整个帝国。 面对霍不凡的嚣张，那些人也都气的够呛。 他们立刻召集来了大量九阶以及九阶以下的学生，人数足有上千。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霍不凡皱了皱眉头，道：“这么多？” 刚才敲门的那个学生洋洋得意，道：“怎么，害怕了？现在才知道我们人多？你以为每次被挑战的人是怎么被打跑的？” 霍不凡看向他，微微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怎么这么多柔弱不堪的学生，难怪菲利克斯大学的排名这么靠后。而且你们一个人打不过被挑战的，只能靠车轮战，还觉得很光荣吗？如果是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只会选择亲自去击败对方，而不是靠其他人来帮忙。一群人打一个，那算什么本事。” 敲门的学生被霍不凡说的满脸通红，包括身边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反应。 我们是弱者？ 没错，我们的确是弱者…… 可我们是弱者，不代表你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出来啊，再说了，挑战规则有不是我们制定的，既然允许弱者挑战强者，为什么不能很多人打一个？ 卡莱尔在旁边听的捂嘴偷笑，道：“他说的没有错，你们就算赢了，也不算什么本事。” 自很久以前，挑战规则竖立起来后，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个问题。 所有人只会看着被挑战的人灰溜溜的失败离开，慢慢形成这种古怪的风气，如果有人真能住进卡莱尔的宿舍，那才是他们的耻辱。 可是现在，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人，竟然敢这样批判他们的规则，太可恶了！ “打他！必须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才行！” “一顿怎么能行，最起码得两顿！不，三顿！” “见一次打一次，不就是双系九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霍不凡成功激起了众怒，一群人吆喝着冲过来，卡莱尔脸色一变，连忙喊道：“根据规则，你们要一个一个的挑战他！” 这么多人真的一拥而上，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她不认为霍不凡的双系九阶能抵挡得住。 然而霍不凡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一群只会靠着别人来衬托自己的弱者，让他们一起上吧，省的耽误我时间。我可不希望在这些弱者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卡莱尔没有再吭声，她在霍不凡身上，以及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强大的自信。 这种自信，就像他从来不害怕自己的失败，又像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强度的攻击一样。 难道说，在他那颗星球上，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卡莱尔的猜测，倒也算不上错，当年霍不凡突击黑魔神海拉的时候，曾长途奔袭两千里，周围的敌人何止百万。 连那样的阵仗他都撑过去了，眼前这区区千人算得了什么。 “大家都听到了，是他自己让我们一拥而上的，别给他机会，揍死他！” “冲啊！” 一群人真的冲了上来，霍不凡伸手将卡莱尔推进宿舍里，道：“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他的关心，让卡莱尔微微有些感动，虽然这是很多人都会做的普通举动，但她就是觉得霍不凡做起来特别让自己感到舒心。 而面对众人的围攻，霍不凡选择的是以精神系尖刺作为回击。 这是他刚刚学会的精神系战斗技巧，刚好适合用来对付多人。 此时很多在附近围观的人，都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这个人还真是自大，双系九阶就敢同时对抗这么多人，简直是找死！就算真的达到了十一阶，面对上千人的围攻，也只能落败。这上千人可不是待宰的羔羊，虽然他们的力量并不能算很强大，可也不是他口中的弱者。一群人劈头盖脸的砸过来，是个铁人也得废掉。” 这个评价，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包括远处的克里斯多夫，也微微点头，对旁边的人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他能赢吗？” 旁边站着的人，正是要给霍不凡配备的精神系导师霍华德。 克里斯多夫拥有十八阶的力量，而霍华德则是精神系十八阶。 两人都是菲利克斯大学少有的真正强者，也是导师中最强大的两位。 霍华德看着远处的画面，然后摇摇头，道：“当然不可能赢，就算是强大的双系同修，也不可能同时面对这么多人，他输定了。” “输了也好。”克里斯多夫笑着道：“这小子还挺嚣张的，很对我的脾气，不过他这么年轻就如此嚣张，显得有些不稳。让他多经受一些挫折，也是一件好事情，最起码知道了现在这个阶段，还是不适合太嚣张的。” 霍华德点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双系九阶，的确没有资格在这里嚣张。” 与此同时，战斗已经打响。 面对这群挑战者，霍不凡的精神尖刺瞬间发射出去。 虽然是双系九阶，但每一根尖刺，都拥有九阶巅峰的水准。 而来挑战他的，最高也只有单系九阶，面对同阶层的巅峰攻击，谁也不敢乱来。 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各种办法，来抵挡这种攻击。 而在这群人中，又有一对八阶，七阶，甚至六阶的人。 八阶七阶已经被打的痛叫不已，至于六阶，一根精神尖刺就能直接让他们趴下，再也起不来。 连第一层次的进化都没有完成，也敢来挑战霍不凡，简直是活腻了。 至于八阶，七阶，其实也坚持不了多久。 因为霍不凡的精神尖刺，出乎意料的强大，这种攻击力度甚至超过了双系九阶应该有的力量。 他们痛叫着，而七阶的人，已经率先倒下，并没有比六阶的多支撑太多时间。 886.获胜 在霍不凡强大的精神攻击下，很快，场上就只剩下几位九阶的还在勉强站着，大多数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这已经是霍不凡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在双系九阶的情况下，如果不隐藏实力，他怕一个精神刺枪就能让这些人直接暴毙。 八阶以下当场失去了继续挑战的资格。 战斗还没结束，一个九阶的在抵抗完后，刚想有所行动，霍不凡就冲上来一拳将其轰到在地，可怜的家伙全部身心都去抵抗霍不凡的精神攻击了，根本没时间去抵抗霍不凡的肉体攻击。 赖，实在是太赖了！ 不得不说，这就是双系的好处，相互之间的配合，远不是这些单系九阶的更能抵抗的。 刚处理完这个，另一个九阶的攻击也随风而至，霍不凡早就利用精神感应到了，一个提前的撤步就闪过了这次攻击。但对手不只一个，另一个力量系的也一脚踢了过来，正好封锁了霍不凡的退路，无形之中形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更要命的是，一个精神系的也来了一击精神刺枪，算是以牙还牙了。 首当其冲的那位九阶眼里中露出了狂热，无论怎么看，都是无解的局面，尽管霍不凡双系九阶很强，但他们九阶配合起来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他怎么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但霍不凡的狂妄不是无的放矢的，一方面他压制着自己的实力能把保证自己不会受到致命性的伤害，另一方面他急需几场真正的战斗来适应自己的力量，而不是面对那个蠢逼杀手一样一边倒的战斗。 以一敌多，而且同时面对着精神系与力量系，眼前的状况再好不过。 “小心啊！”在一旁观战的卡莱尔惊呼起来，看着身在漩涡中心的霍不凡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她开始自责了起来，毕竟这个漩涡是由她所引起的，如果不是她要求霍不凡住进来，情况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她低估了自己的美貌对于菲利克斯学院里的学生的狂热。 “死吧。”“一腿得逞”的力量系九阶发出了一声怒吼。 面对看似“险象丛生”的场景，霍不凡格外冷静，他知道以他的实力硬抗都没问题，但如果他这样做了，后面面对帝皇级呢？压制实力是一方面，但不可能真正地去压制实力而不去变强，所以他得想办法去应对眼前状况。 霍不凡有一个想法，精神防护罩是形成一个包围起来保护自己的罩子，在同阶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被精神刺枪给以点破面击破了，所以，如果他能找准对面精神刺枪刺来的方向，在那条路线上集中起来防御，那么是不是就能够抵挡住了？ 战斗是一瞬之息的。 所以霍不凡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就用了出来，精神防护罩在出来的刹那就全部集中在了一个点，正好迎面撞来气势汹汹而来的精神刺枪，而另外力量系的鞭腿，霍不凡不得以伸出双臂硬抗。 下一秒，霍不凡整个身体后退了一米远，同时，被精神刺枪刺中的精神防护罩直接破碎，但精神刺枪也随之消洱，霍不凡知道成功了，会碎的原因只是自己目前精神的控制不够熟练，倘若给他练习一会儿，他有信心抵抗同阶的两次精神刺枪。 他不仅从海拉那儿学到了东西，还学会儿如何改良，以更好地运用在战斗之中。 霍不凡身体顿住的一瞬间又冲了出去，这一次目标是站在远处的，还在为精神刺击落空发愣的精神系九阶学生，霍不凡的攻击眨眼即到，没有斗气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用精神保护好自己，脑门直接硬实实地挨了一拳。 能一拳打碎十二阶脑袋的霍不凡仅仅是一拳打晕了他。 战斗发生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悬念，在三人不尽意地完美配合被霍不凡用聚点的防护罩破解之后，剩下的人在霍不凡双系的加持下，直接被摧枯拉朽地解决了。 上一刻还险象环生，下一刻敌人们都躺在了地上。 远处的克里斯多夫已经眯起来眼睛，叹道，“天才一般的精神控制，独特的战斗理解，他真的只是九阶吗？” 霍华德也不禁赞道，“也许越两阶根本不是他的极限。” 两人相互一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菲利克斯的希望，阿弗尔雷德的希望。 画面回到宿舍这边，此时的卡莱尔已经惊讶地无以复加，半响才动了动合不拢的小嘴，说道，“我的天，霍不凡，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来自美人的夸赞总是令人舒心的，霍不凡摆手道，“没什么，是他们太不堪一击了。” 听到这话，躺在地上的纷纷咬牙切齿起来，没有什么比在心仪的人面对被打败更丢脸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被第二次打败。 “太可恶了！” “可恶，嚣张什么，等我在修炼个几年……” 霍不凡举起手，“那啥，如果能继续就成爬起来继续，如果不能的话，我就不送各位，哪位要帮忙的也可以‘吱’一声，我可以帮忙丢远一点。” 卡莱尔白了他一眼，“真是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坏。” 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爬起来然后第二次被打败？至于被丢出去这种事情他们更不想发生，于是能站起来的就自己站起来，不能站起来的也在别人的搀扶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群人怒气冲冲而来，灰头土脸而走。 卡莱尔没有见识到修炼场的那幕，所以此刻才对霍不凡的实力有了个清楚的认知，至少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有了认知，当下心里更是钦佩不已，因为矜持于女孩儿的身份，她只是在原地略带羞涩地问道，“你怎么那么强，他们那么多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霍不凡笑道，“没什么，毕竟我双修占了很多的便宜，而且，他们之间的挑战很多时候不会真的动了杀心，所以都是在一个没有太大的生命威胁的环境下成长过来的。” 言外之意，他可是经历了不少生死。 卡莱尔眼神复杂，“看样子你的家乡不太和平。” “算是吧。”霍不凡不置可否。 也就几次差点被灭而已。 887.调查 “那个……”卡莱尔俏脸一红，小手卷着衣角，声细如蚊，“先进来吧……” 小姑娘的害羞无疑是一抹动人的风景，不过霍不凡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他之所以选择住进宿舍并不是去觊觎卡莱尔的美色什么，只是却是不想麻烦，再者如果能面对无尽的挑战，对他实力的巩固倒也不错。 所以他只是瞧了两眼就哈哈大笑道，“行，进去看看我们的宿舍。” 一个“我们”让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夕阳西下，飞上双颊。 但霍不凡已经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了，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 小姑娘呆了两秒后急忙跟上，“那……那啥，我现在住的是这间，那间还是空的，你就住那间吧。” “好。”霍不凡点了点头，他去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很是满意，毕竟他的要求只是能够睡觉就行了，但能够住得舒服，还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霍不凡出来后，发现卡莱尔还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了吗？” 卡莱尔身形一顿，深吸了口气，说道，“霍不凡，你刚刚才经历激烈的战斗，现在肚子应该也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有吗？我感觉还好啊。”霍不凡几乎是下意识答道。 然后卡莱尔差点呆立在原地。 “啊……”感受到小姑娘的尴尬，霍不凡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么一说，确实很饿了，我还不知道食堂在哪里呢。” 卡莱尔咧嘴一笑，“我带你去吧。” 一路上霍不凡都强忍着扇自己耳光的冲动。 菲利克斯的食堂也装修得特别豪华，里面的食物一应俱全，霍不凡第一次吃这个星球上的食物，被想象中的要合胃口，卡莱尔还在一旁兴致高昂地推荐她所知道的各种美食，最后霍不凡受不了阻止了她，“够了够了，我吃不下那么多吧。” “好吧。”卡莱尔一副欲犹未尽的样子。 吃完饭，霍不凡提出要去图书馆看一眼，两人在图书馆门口分别，卡莱尔红着脸提醒霍不凡“早点回来”，就一路小跑走了。 之所以选择图书馆，一个原因是想了解一下迈顿帝国的文化与知识，他不可能一切都按照自己母星的行动准则来行动，今天一天还好，以后时间长了，肯定会被有心人看出端倪来，这对于他的蛰伏计划是很不利的。另外，今天的战斗让他对于精神系的运用又有一个新的理解，他想找找有没有有关的书籍来加深这方面的理解。 图书馆门口坐着一个老头。 霍不凡一眼扫过去，只感觉对方很强大，但具体多少阶看不出来。 至少肯定是超过了他的十四阶。 老头只是扫了霍不凡一眼，就继续眯着眼睛打着瞌睡，好不惬意的样子，看对方对于自己没有兴趣，霍不凡忙起了自己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汲取了足够多知识的霍不凡心满意足地从图书馆走了出来，一来就看见卡莱尔气喘吁吁地跑着过来。 “怎么了？”霍不凡连忙问道。 小姑娘着急地说道，“吓死我了，库丘林一直没回来，然后你也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他又把你抓哪里去了。” 霍不凡皱眉，“他没回来？” “是啊。”小姑娘愤愤然，“肯定是知道你过来了吓得躲了起来，这个可恶的家伙，不要让我看见他。” 霍不凡笑了笑，“他可能有其他的事情忙去了。” “他能有什么事啊。”卡莱尔白眼道，“只会想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看来卡莱尔对于库丘林的事早就怨恨泼深了啊。 “不过你没什么事就好了，我也要去修炼了，争取早日追上你。”卡莱尔举了举拳头道。 “好的，我等着你。”霍不凡笑了笑。 但对于小姑娘的一番说辞，他没有丝毫地在意。 对于他来说，这连约定都算不上，但对于另外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却不是这样子的了，一句“我等着你”，不知道胜过了多少甜蜜情语，小姑娘怀着一路的窃喜离开了。 霍不凡抬了抬眼，准备好了之后的计划。 先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霍不凡继续“越级”挑战那些比自己强的选手，都是看似“有惊无险”地赢下了挑战，这让霍不凡的声望也在菲利克斯学院里水涨船高了起来，整个菲利克斯学院都知道了有个双系九阶的霍不凡，实力很强大，越级打败了很多对手，当然，更多的是，知道了有个混蛋住进了卡莱尔大小姐的宿舍里，厚颜无耻地开起了同居生活。 霍不凡也经常会找克里斯夫多和霍德华询问探讨力量系与精神系的技巧，同时去思索如何更好地将两者运用起来，双系十四阶，这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必须很好地运用起来，这样，即使是遇到大师级别的强者，也能有一战之力。 霍不凡的悟性令克里斯夫多与霍德华都惊叹不已，经常能够举一反三，许多理论上的东西，他在实验了几次后就能很好地运用到了实战之中。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霍不凡选择在了一个很好的时机，把实力提高到了双系十阶。 突……突破了？ 学院里所有的学院都大跌眼镜。 双系九阶都已经让他们难以对付，结果你还给我来了个双系十阶，还要不要玩的？ 面对此情此景，卡莱尔满含委屈悠悠地说道，“说好的等着我，结果你都十阶了……” 而克里斯夫多与霍德华就更加震惊，双系突破本来就比单系的难上许多倍，结果这小子一不注意，说突破就突破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对此，霍不凡只能表示，自己当初过来的时候就在九阶巅峰徘徊了，距离十阶就差那临门一脚，这些时间在学院里到处挑战，终于有所明悟，一举踏入十阶的大关。 还能怎么说？ 天才，变态，耀眼的光芒在霍不凡身上闪烁着。 霍不凡并不反感这样的出头，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利用菲利克斯学院这个跳板…… 跃向更高层。 阿弗尔雷德站在窗前，听着手下对于霍不凡发生的一切的报告，若有所思，“双系九阶，打败了十阶，同时面对多个敌人也赢了吗……” “爱尔华，你怎么看？”阿弗尔雷德把视线转向一旁恭敬地站着的管家。 这名管家只有精神系十一阶，但对于阿弗尔雷德足够了，他需要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在事物的分析上所表现出来的洞察力。 爱尔华略加思索，说道，“听卡莱尔小姐说，这位霍不凡是从长林禁地那个方向来的。” “是说从方向来的，但按照卡莱尔的意思，当时他确确实实是从禁地里走出来的，所以他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听到是禁地所以改了口吗？”爱尔华眯起了眼睛，“从长林禁地走出来的双系九阶，有点意思。” “你想到了什么吗？” 爱尔华摇头，“信息太少了，我需要找到库丘林，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手下摇头，“没有，这位库丘林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到处都没有他的踪迹，我们和学院那边取得了联系，至从那一天后，这小子一直没有回来。” 阿弗尔雷德皱眉，“所以库丘林的失踪，会和这个叫霍不凡的外来者之间出来什么关系吗？” “那就看你希不希望如此了，老爷。”爱尔华在一旁说道。 阿弗尔雷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的确是我们星球的希望，如果可以，我很想看着他帮助我们菲利克斯星球突破那一层桎梏，我也好离开这儿……”他抬头，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但他是个怎样的人，我必须得查清楚，他来这儿的目的，对帝国是利还是害，他太无欲无求了，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 爱尔华看向手下，“库丘林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里？” “报告，最后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当天乘坐星际航班去了贫民窟。” “他，去贫民窟？”因为一直刻意接近卡莱尔的缘故，阿弗尔雷德早就将这小子给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清楚地明白以这小子的性格，没有点事是不可能跑去贫民窟那种地方的。 “至于去干什么，属下没有查出来。” “贫民窟……”爱尔华说道，“那种地方……” “库丘林好像和霍不凡不太对付。”阿弗尔雷德提到。 “那就只有那个地方了……”爱尔华说道。 这么一说，阿弗尔雷德也明白爱尔华说得是什么地方了，“麻烦你跑一趟了。” “很荣幸为你效劳，老爷。” 力量系十三阶，这是霍不凡如今所面对的对手——一名绑着单马尾的少女站在对面，锐利的眼神注视着他。而周围早就围拢了一大群闻讯而来的学生，越三级挑战，另一方还是如今声势巨大的霍不凡，这场战斗绝对有看头。 888.战斗 “打败他！” “把这家伙给我狠狠地教训一顿！” “去死吧，霍不凡。” 场面几乎呈现了一面倒，实在是霍不凡的所作所为不得人心。 莎伦小心翼翼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她不会因为对手比自己低三阶而轻视对方，从历来战斗的结果来看，轻视这家伙的对手都受到了应得的代价。双系十阶，精神和力量的组合究竟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也让她很是在意。 莎伦摆好了战斗姿势。 霍不凡单手一招，让无数人头疼的防护罩出现在了他的周围，特别是学会了聚点的技巧后，想要破坏他的防护罩更是难上加难。 这点上，也是让不少对手直呼赖皮的存在。 莎伦的眼神里出现了狂热，一旦进入战斗，她的热情就会空前的高涨，这也是她能够在菲利克斯学院里脱颖而出，成为十三阶强者的原因。 只见她双腿一蹬，整个身体就迅如脱兔一般离开了原地，众人只看见一个残影，莎伦转瞬之间就来到了霍不凡的身边。 霍不凡的眼神也凝重了起来，就这一刻，他明白了对手不是简单的十三阶，而是确确实实有实力的，并且摸到了十四阶门槛的存在，就只差一个契机。 霍不凡突然来了兴趣，如果自己成了对方突破到十四阶的契机，会怎么样？ 其实攻击已经到了，对方拳头里带着恐怖的气息。 她甚至摸到了气息运用的诀窍了，而这一点，就是成为十六阶，将身体里的气息转化为斗气的关键存在，霍不凡也是在阅读了大量书籍，并和克里斯夫多一番详谈后才了解一点点。 不过，这样又如何？ 霍不凡在保护罩集中在了那个点，并且自己也借机一拳挥出。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拳的气势汹汹突然全部消失了，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那一拳还是挥出，只是没有了一丝威力，软绵绵地轰在了防护罩上。 而霍不凡挥出的拿蕴含着十阶力量的一拳，被莎伦急速收回来的拳头轻而易举的架住了，紧接随后的，是侧方一记威力巨大的鞭腿。 十三阶的鞭腿。 霍不凡已经来不及再将防护罩重新转移了，于是这一记切实地劈在了他的身上，直接让他整个身体腾空飞出了十米多远。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他们天天被霍不凡欺负，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霍不凡吃亏，哪里能够不开心？ 甚至他们认为霍不凡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击，毫无防备地吃下十三阶的一击鞭腿，哪里是他一个十阶的身体所能抗住的？ 但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霍不凡又晃晃悠悠地爬起来了。 当然晃晃悠悠是他装出来的，尽管实力压制地只有十阶，但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十四阶，所以直接被这一击击倒还是不太可能。不过直接吃下这一击，还是让霍不凡一阵气血上涌。 然而，霍不凡很开心，他实在是太开心。 这个叫莎伦的女人，是真的有实力，他怎么没有想到，她居然在气息的运用上达到了这样的地步，并成功利用欺诈的手法，破除了他近乎无赖的精神防护罩。 这场战斗，有点意思起来了！ 霍不凡的站起来并没有太出莎伦的意外，虽然一上场她就用出了极强的杀招，但她也没有指望就靠这个能一击就打败霍不凡，她已经从不少他曾经的对手那里听闻过这个霍不凡是有多难缠。 这样战斗继续下去才更加地有意思。 莎伦知道霍不凡是双系同修的，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对她放出精神系攻击，所以在霍不凡站起来的那一刻，她就立马贴了上去。 霍不凡不急不缓地放了精神防护罩，然后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霍不凡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拥有十四阶的力量，但在气息的运用上，远不如眼前这位十三阶的女子，时隐时现的气息让他的聚点防护罩根本毫无作用，以至于他只能依靠他的实力硬抗对方的攻击。 但好在他已经知道如何将精神与力量较为完美地结合起来了，依靠精神上修炼带来的收益，他可以更为清晰地感知到对手的攻击方向与节奏，这样他可能做出更好地判断去防御，去反击。 只是十三阶的力量依旧让他的身体不断地后退。 双方战斗的战斗早已偏移原本所在的位置了。 但霍不凡依旧努力在适应，战斗不是本质，如何在战斗力学习到只有所需要的东西，才是他现在所急迫需求的，比如说，对于气息上的运用，如果只会把所有的力量放在一拳轰出，那这样弊端也太多了，至少在同阶战斗上，无法依靠强大的实力去将对方锁定，这一击一旦落空，后果不堪设想。 霍不凡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他把自己的精神全部放出，如同一张网一般将莎伦给笼罩了起来。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依靠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去感受莎伦身上的气息流动，从而能够学习到她的这个技巧。 而在莎伦这边，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一股霍不凡强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但她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进攻节奏，以此让霍不凡的精神攻击无暇发动。 但霍不凡根本就不是为了发动精神攻击的。 只不过这张精神网依旧让莎伦有所顾忌，攻击上慢了许多，这让霍不凡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反而主动压了上去，从一开始就被动防御的他，终于得到了很好的进攻机会，而霍不凡也惊喜的发现，在这一张网的笼罩之下，他对于对方薄弱的防御地点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这就是精神系对于力量系的加持吗？ 于是莎伦很快发现对方反击的角度越来越刁钻，经常是她收不回气息的地方，于是不得不硬挨上一只击，以她十三阶的身体吃下这一击居然要受到疼痛，这让她心里十分惊讶，对于霍不凡又高看了几分。 而在周围的人看来，是一直后退的霍不凡止住了。 “可恶，这家伙不会又要反击了吧？” 他们见识了太多这样的剧本，甚至都有一些麻木了。 “加油啊，莎伦！” 众人的高喝响了起来。 莎伦也知道战斗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了，霍不凡已经找到了机会，如果再保持这样的节奏，她甚至有落败的可能，败给一个低自己三阶的？尽管对手是双系十阶的霍不凡，这也不是心高气傲的莎伦可以接受的。 她决定主动出来打破这种僵局。 只见她气势猛然一变，忽然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汹涌而来，拳头上拳风呼啸，空气中摩擦声刺耳。 霍不凡眼神凛冽，这是要奋力一搏了？ 如果依靠他十阶的实力，硬拼是显然不占优势的，这连莎伦也这么觉得，在她的判断里，霍不凡此刻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尝试闪避，但她已经有气机将他锁定，想要闪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另外一种，就是收回笼罩在她身边的精神网，重新凝聚成聚点的防护罩，挡住她的这下攻击，而这样做，他还能拥有反击的机会。莎伦也希望霍不凡选择第二种，这样她就可以重新取得战斗节奏，这样胜利的天平还是在她那边。 但霍不凡的选择却出乎她的预料。 他既然选择了硬拼！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认识自己这一下依旧是欺诈吗？ 虽然抱着疑惑，但双方的拳头还是接触到了一起。 889.取证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无数精神凝聚到了他的拳头上，双方的气势在一瞬间全部消洱，然后各自后退了几步。 双方止住攻势，都在原地喘息了起来。 霍不凡惨笑道，“我早就想试试了，将精神凝聚到实体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但结果被我想象中的要好，居然硬抗十三阶的正面一击。” 莎伦复杂地看了眼霍不凡，咬牙道，“你真是个疯子。” “从来没有人在这一条道路上教过我什么，如果我不疯狂一点，我就得不到成长啊。” “不疯狂，不成长么……”莎伦若有所思。 结果怎么样了？ 众人们纷纷看了过来，看到双方都半蹲在地上，顿时有些好奇。 现在是谁还能动？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如果你还能过来，我就输了。”霍不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莎伦无奈地笑了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些人都在期盼着我输呢，哪能那么简单就让他们诚心如意。” 结果让人大感意外。 什么情况，怎么就都坐下来了，那么这算什么？ “那算平局？”莎伦问道。 “看你还能不能打了。”霍不凡回道。 “那就算平局吧。”莎伦很不甘心地说道。 人群瞬间炸了。 平局？居然是平局？他们在旁边看了那么久，得到的却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满意吗？怎么可能满意啊！ “别怂啊，莎伦，站起来撸！” “相信你，可以的，莎伦，起来再给这混蛋一拳。” 人群之中，不断为莎伦加油打气的声音传来。 莎伦摊手，“我可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多支持过。” “足以见我的影响是多么的声势浩大。” “结果居然是因为你，真是让人心情复杂啊！” 双方相视一笑。 爱尔兰从星际列车上下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踏足贫民窟，他甚至是从这里出去的，所以他很了解这个地方。这里充满着欲望与罪恶，这里是底层人类挣扎生存的地方，在这里带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人性是真的不值钱。 因为舍弃它你才能得到钱。 有几名穿着得体的乞丐蹲在路边，爱尔兰一一过去给了几枚帝国币，但他没有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感激，反而是憎恨。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是因为帝国夺走了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才会沦落在这里乞讨为生。爱尔兰不想在这里有过多的驻足，他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小拐，来到了一扇激光门栏前。 “来找矿工？”守门的两人问道。 “对。”爱尔兰回道，一人丢了一枚帝国币。 “进去吧。” 爱尔兰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老头。 “好久不见了，斯摩莱特。”爱尔兰主动打招呼道。 老头脸上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接着又归于淡定，“那么，爱尔兰，你这次过来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你所供奉的那条狗？” “出于对于老朋友的关心。”爱尔兰回道，“我可以不把你刚刚那句话告诉阿弗尔雷德大人。” “哼，大人。”斯摩莱特不满地叫了声。 爱尔兰也丝毫不在意地坐下，“来一杯mosi。” “不加冰，三七比例？” “哈哈，你倒是一直记得。” “因为没有其他人喝得惯这么奇怪的mosi。” 斯摩莱特调好了酒，递给了爱尔兰，后者喝了一口，叹道，“果然还是你家的mosi最正宗，你真的不考虑去城区开家酒馆吗，我帮你的话，一定能赚大发的，比你现在做这种不入流的生意强多了。” 斯摩莱特擦拭着酒杯，“你要是自己想喝的话随时来就是了。” “那么……”爱尔兰放下酒杯，既然寒暄过了，接下来就得进入正题了，他打开手腕上的全息投影装置，将霍不凡的面容投到了面前的空气之中，“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斯摩莱特扫了眼，不满地说道，“你这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吗？” “我很清楚你知道这个人。” “是的，我是知道。”斯摩莱特说道，“实际上告诉你也无妨，但我知道得知道你的目的，情报是要交换的，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很简单。”爱尔兰回道，“这个人是个外来者，你也不希望他的存在影响到你的生意是吧。” “实际上他已经影响了。”斯摩莱特回道。 “哦，怎么说？”爱了兰好奇地问道，要知道以眼前这个人的本事，能够影响到他生意的情况少之又少。 “我说过了。”斯摩莱特说道，“需要情报来交换。” 爱尔兰摊手道，“但实际上我们对于这个人的情报也少之又少，就目前而言，我们仅仅知道这个人来自于长林禁地。” “哼。”斯摩莱特看了他一眼，“你们总是在一些地方耍小聪明，但是无妨，如果你承诺之后有这个人的消息也通知我，交换这点情报也是可以的。” 爱尔兰笑了笑，“看来这个人把你折腾得够惨，行，就算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敌人？ “这小子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至少他不可能是双系九阶，这导致我们损失了一名十二阶矿工，而对此理应要付出赔偿的雇主却不见踪迹，我们连尸体都寻不到。” “十二阶，那小子杀的？” “我们对于这名矿工的行动全部都掌握在手里，当时那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因为错估对方的实力才会导致失败。” 爱尔兰瞧着桌子，“也就是说，他至少也是个双系十一阶？” “只会更高。”斯摩莱特回道，“要知道他可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我们的矿工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那不得了了。”爱尔兰摊手道，“你们惹到了一位不到百岁的双系十二阶的天才。” 斯摩莱特留意到了他话语中的措辞，“阁下的意思是打算和这位‘天才’交好了？” “毕竟这就是阿弗尔雷德大人的愿望。” “你刚刚才说过，他是名外来者。” 爱尔兰摸着下巴思索，“看来这其中得权衡一下了。” 斯摩莱特漫不经心的擦着杯子，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惊声道，“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在什么之间权衡？” “这可以不到一百岁的双系十二阶的天才外来者啊。”爱尔兰感叹道。 斯摩莱特注视着他眼神中的光，末了，沉声道，“希望你能想清楚。” 爱尔兰丢下一袋帝国币，起身离开了酒吧。 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接下来就是他选择的时候。 “到底该怎么做呢……”爱尔兰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风险与收益。 菲利克斯学院，十三阶修炼场…… 随着一声爆喝，交战的双方同时止住了身姿，定睛一看，不正是霍不凡和莎伦吗？这些天来，几乎一有时间，这两个人就会打上一架，两人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而围观人员也不再围观，他们看了好几场，都没看见莎伦战胜霍不凡，纷纷都不再抱有希望了，连过来瞧一眼的欲望都没了，有那时间，还不如自己抓紧修炼，然后自己打回来。 战斗着结束后，早已脱力的两人凑近了席地而坐，交流着刚刚的心得。 “其实刚刚那个地方插一个精神刺枪会更好，我其实已经没有余力去防备了。” “我本来想，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分心呢？” “我感觉那一拳你慢了点。” “我想着再补上一脚的。” 这种情况，在外人看来就有点看不明白了，明明刚刚还在战斗中要死要活，怎么这会儿就促膝而谈像一堆多年的老朋友了呢？ 890.邀请 总而言之，霍不凡和莎伦的关系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了卡莱尔的耳朵里。 正在斗志昂扬修炼的卡莱尔差点没被这一头凉水给浇熄热情。 于是霍不凡一回家就看见委屈巴巴盯着他看的卡莱尔。 虽然有点好笑，但这一幕也让霍不凡有点儿怀念当初在母星和堂堂宁雪晴在一起的时光。卡莱尔是好看，但霍不凡最多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小女孩。 第二天一早，宿舍的门铃响了，卡莱尔率先跑去开门，没一会儿就气呼呼地敲响了霍不凡的房门，霍不凡看着一脸气愤的卡莱尔，只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找你的！” “哦……” 霍不凡还以为又是什么挑战者，结果在屏幕上看到了莎伦那张潇洒的脸。 霍不凡摸了摸下巴，“这女人怎么这么该死的帅气。” 卡莱尔还是很紧张地跑了过来，就明目张胆地站在那儿准备听两人的谈话，莎伦只是扫了她一眼，对于这个仅仅只有精神系八阶的少女也没太在意，转头对霍不凡说道，“你最近有时间吗？” “嗯，怎么说，除了修炼也没有啥计划，你先说说什么事吧，我看看。”霍不凡直言不讳地说道。如果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他可不想被这些打搅到他的修炼计划。 “我感觉我的修炼到了瓶颈，继续在学院里面也难有寸进，我在附近的星球发现了一个遗迹，准备邀请一些人去探索一下，你也来更保险一点。” “我也去！”几乎是第一时间，旁边的卡莱尔就喊了出来。 她才不想让霍不凡和莎伦单独跟着出去呢。 霍不凡回头扫了眼卡莱尔，想了想问道，“什么样的遗迹？” “根据探索的人发来的消息，守护遗迹大门的是有九阶实力的战斗兽。”说罢也顺带看了眼卡莱尔。 卡莱尔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如果守护遗迹大门的战斗兽都有九阶的话，那么她一个八阶的过去只会是成为拖油瓶一般的存在，这让她怎么接受？虽然莎伦没有明显，但这一眼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不过，她再强行要去就是不明事理了。 身为菲克里斯星球的大小姐，卡莱尔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孩，当下虽然委屈不满，也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跟着去了，霍不凡，你小心点，回来一定要跟我说说里面发生了什么！” 霍不凡并没有立刻就同意莎伦的请求，他得判断这个遗迹有没有去的价值，按照莎伦的说法，守着大门的战斗兽都有九阶，那么遗迹里面只会是更危险，说不定还会出现他把实力都爆发出来也无法面对的情况。 所谓危机，危险即机遇。 莎伦的说话也很正确，他在菲利克斯里的修炼只是帮他把实力稳固在了十四阶，但距离十五阶还是遥遥无期，他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星球，而如果不做点什么，可能真的会在这个阶段止步不前。 这么一想，前往那个遗迹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行吧，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莎伦回道，“我已经邀请好了其他的人，大家约好了在门口集合。” 霍不凡哑言失笑，这女子做事真的就突出一个词，雷厉风行。 在卡莱尔念念不舍的目光中，霍不凡离开了宿舍，和莎伦一起到了学院门口，也很快就看到了莎伦口中这次一起往遗迹的队友。 “这是霍不凡，双系十阶。”莎伦的介绍也是言简意赅。 “名人啊！”一名男子立马凑了上来，和霍不凡热情地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埃文斯，你肯定不认识我，不过你一进学院我就注意到你了，当时我听说学院里来了个双系十阶，那叫一个惊喜了，心里想着他是不是长得又高又大，现在一看，果然壮实，不过虽然霍不凡你外表不凡，可惜还是稍逊我几分，我在……” “闭嘴！”莎伦嗔怒道。 霍不凡真被这家伙的滔滔不绝吵得头皮发麻，莎伦的出声打断真的是在关键时刻拯救了霍不凡。 “这是埃文斯，力量系十二阶。”莎伦介绍道。 霍不凡觉得这家伙的精神攻击也有十阶的威力，那嘴遁攻击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之后霍不凡也一一了解他的队友。除开霍不凡，莎伦，而埃文斯，还有一女两男，分别是艾米丽，精神系十一阶，穿着洋裙子，看起来天真可爱，但她只是看着霍不凡微微地笑着。然后是泰特，力量系十三阶，拉塞尔，力量系十二阶。总共六个人，四个力量系，一个精神系，一个双系。 这样的队友，看起来莎伦对这次的遗迹之旅特别看重。 而最让莎伦比较意外是，这几个人对于莎伦的服从程度，隐约有将莎伦看成队长的意思。 “需要的东西都放在星际飞船上了，出发吧。”莎伦说道。 霍不凡看向莎伦，目光里满是赞叹。 六个人搭上个人星际飞船出发后不久，爱尔兰的身影在一个拐角出现了，同时，另一个人悄悄地靠了过来，喊了声，“大人。” 爱尔兰笑了笑，“怎么样，有没有把遗迹的消息按我说的那样透露给他们。” “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那人回道，“门口的巨兽我只说了有九阶。” “那就行了。”爱尔兰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眯着眼睛，“那就让我看看，这个叫霍不凡的，究竟有多少实力吧。” 虽然莎伦一开头跟霍不凡强调的是“附近”，但前行遗迹的路程比想象中还要远，星际旅行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情，但是飞船上的设备还是挺足的，足以帮助大家渡过这段无聊的时间。 这是，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埃文斯就展现出了强大的统治力，他的滔滔不绝里这些的人san值狂掉，哪怕是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能东扯西扯地讲上半天。最后在莎伦实在受不了喝斥了下后，他才安静了一会儿。可嘴巴还没休息多久，他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大家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都害怕的不行。然后是队伍里的他泰特，指了指从始至终都在飞船角落里安静地坐着的艾米丽，“你去跟她说吧，你看她一个人多孤独。” 埃文斯眼睛一亮，“对啊，这小姑娘怕是不合群，我去跟她聊聊。” 然后大家就见到一对奇怪的组合…… 一个在滔滔不绝地说，一个一直微笑而安静地听着，即没有出口打断，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莎伦无奈地叹道，“他可能不知道，这女孩耳朵有点问题，听不见声音。” 于是霍不凡觉得她的微笑可能有着更多的含义。 飞船在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旅途之后，在一座荒芜的星球上停了下来。霍不凡从飞船上下来，踏在了黄沙漫天的大地上，眼神里露出疑惑的神情，“你的人是在这种地方发现的遗迹。”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莎伦一边说着一边放出了记录机器人，“跟着它就能够找到那座遗迹了。” 埃文斯在身后喋喋不休地抱怨，“怎么是在这种地方，什么都没有，景色难看的样子，风还大，对皮肤很不好……” 艾米丽抬头看了看这个世界，眯了眯眼，微笑。 霍不凡感受到了什么，回过头，看见艾米丽也恰好看过来，双方对视，他感觉到她的眸子里隐藏着深邃的黑暗，让人不自觉想要沉沦进去，于是他感觉挪开了眼睛。 891.毁灭的文明 “赶紧走吧，这地方让我感觉不是很好。”霍不凡说道。 路上，霍不凡像莎伦问起了那个叫艾米丽的女孩，“双耳失聪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一般的失聪，帝国应该是有实力治好的吧。” 莎伦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进学院就是这样了，平时她也不带助听设备，一般人都很难和她交流。” “那你是怎么和她认识的？”霍不凡很疑惑地问道。 “认识？”莎伦说道，“不，我和她并不熟。” “那她还愿意跟你来这个遗迹？”霍不凡很惊讶。 “她主动过来找我的。”莎伦给出了一个让霍不凡倍感意外的回复。 不怎么和人交流的少女，主动要求一同前往遗迹？ 霍不凡一回头，发现那女孩还在微笑地看着他。 队伍在风沙中跋涉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在地平线消散的一瞬间，看见了一座已经被废弃的城市，残垣断壁，无声哀泣，述说着这座城市曾经拥有过的繁华。 霍不凡主动上去敲了敲墙壁，“很硬，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组成的。” 十三阶的泰特直接上去就是一拳，结果只扬起了一层灰。 “继续往里面走吧。”莎伦说道。 城市里面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只有风穿过洞口时发出的“呜呜”声，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区行走，很容易让人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而从街道两边倒塌的建筑，证明这里曾经确实有生命居住，而且文明程度还很高。 “究竟是怎么回事？”莎伦眼神里满是疑惑，“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毫无节制的开采破坏了这个星球的坏境。”霍不凡说道，“这个星球已经不适合生命居住了。” “他们是离开了，还是灭亡了？” 处在陌生的坏境，就连埃文斯都沉默了，足以见这个地方气氛之压抑。 霍不凡在路上看到了不少类似于汽车一样的交通工具，没有轮子，随意地倒在了路边，霍不凡好奇地摆弄了一下，看样子已经失去了能量来源，无法启动了。 一路上，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一具尸体，无论是类似人类的，还是动物的。 难道时间太过久远已经风化成为化石？ 几个人不禁猜测到。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埃文斯总算开口了，“各位，我提议我们还是不要往前走了。” 几人停下脚步，回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当然，艾米丽依旧微笑着。 泰特怒了，“你怂了吗，小子？” “对，我是怂了。”埃文斯承认道，“生命只有一条，如果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小遗迹，我陪大家闯一闯也没什么，但是，各位也看到，这里曾经是一座文明，一座不知道被什么毁灭了的文明，这样的地方，真的是我们能够顺利探查的地方吗？” 埃文斯的话很有道理，最先发火泰特也无处反驳，大家纷纷陷入了沉思。 而霍不凡想的很清楚。 一个文明留下来的遗迹，几乎是非去不可的地方，当然，这来源他本身双系十四阶的实力，而其他人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霍不凡有。 如是就出现了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 末了，组织了这趟探险的莎伦开口了，“那这样吧，不愿意去的先回飞船，等十日后如果我们还没回来，或者没收到我们的任何信号，就回菲利克斯找救援队。如何？” 言外之意，我是去定了。 霍不凡意外地看向莎伦，没想到这名女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如此刚毅。 “这……” 一时间众人纷纷举棋不定了。 这个时候，艾米丽第一个表明了态度，她满含微笑地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莎伦的旁边。 不言而喻。 “可恶啊！”面对这种情况，埃文斯无奈地大叫一声，也走了过来。 暴怒的泰特骂道，“我才不会像某个没种的孙子临阵脱逃。” 拉塞尔摊手，“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回去吧。” 得，最后还是一个人都没走。 霍不凡抬头看了看眼天空，说道，“那快走吧，我们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天黑，更不知道天黑多久，趁着白天，我们得加快速度。” 于是，在小吵了一番后队伍仍旧继续。 后面的旅程，损坏的交通工具开始变得更多了起来，甚至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行李，霍不凡从里面的物品分析了下，得出了这里确实一个类人文明，文明程度跟帝国不相上下的结论。 既然是类人分明，几人心理也放松了点，只要长得差不多，就存在着还能交流的可能。 不久，探索机器人的路线偏移了街道，开始朝着崎岖不平的荒野前行，几个人意外地互视了一眼，咬牙跟了上去。而那边说不上名字的交通工具，依旧时不时地散落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仿佛是在指引着什么。 莎伦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朝着这个方向开？” “应该是原来的城市发生了什么。”霍不凡回道，“这让他们不得不远离城市，逃进荒野之中。” 随后，他们看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一个山洞，大门紧闭，门上两个小洞。 山洞的周围，无数的交通工具整齐地停放着，仿佛在告诉几人，这儿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而让他们警惕的是，门的两边，巨大的机械怪兽安静地伫立着，狰狞而凶狠。 两只巨大的机械怪兽，挡在了他们和山洞之间，最开始远远望着感觉不到什么，等靠近了些，就连霍不凡都有些头皮发麻，这两只机械怪兽，也太大了一点，霍不凡只有它们脚掌大小。 埃文斯提出了质疑，“这两只怪兽只有九阶？” “情报上是这么说的没错。”莎伦说道。 埃文斯用手比了比对面的身高，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调侃道，“我感觉他们能一脚把我踩成肉酱。” 尽管那两只机械巨兽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那这里没有人认为这两只就是无法行动的废铁，莎伦收紧了她的手套，“做好战斗准备吧。” “不会吧？！”埃文斯叫了起来，“真的要上啊？” “就你废话多！”莎伦已经冲了出去。 霍不凡摇了摇头，心想这女孩还真是喜欢冲动啊，不过她的无畏也让霍不凡不得不敬佩，即便是面对如此巨大的机械怪兽，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丝毫的惧意。 只是…… 你这也有点太抢风头了啊。 既然有人冲了出去，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如霍不凡预料的那样，在几人靠近机械巨兽一定范围内后，那刚刚还乖乖地静止不动的机械巨兽瞬间活了，霍不凡只看见他们大大的脑袋上原本黯淡的双眼亮起了红光，然后他听见了机械转动的声音。 机械巨兽只是走了一步，大地却都在颤抖。 “让开！”精神系的霍不凡感受到了什么，冲着前面的莎伦喊道。 早就全神贯注的莎伦听到这话，也是毫不犹豫纵身一跃，随后一个翻滚离开了原地，而在这时，一道粗壮的射线击中了莎伦刚刚站立的地方，产生了一个深坑，而那个深坑了，所有的石头的漆黑一片。 霍不凡眉头紧皱。 这到底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在霍不凡的母星，他们也只是勉强能造成可以和六七阶怪兽对抗的机甲，而眼前这个机械怪兽的这一下的威力，霍不凡估摸着也有十阶了。 情报有误！ 霍不凡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得先把眼前的危机给化解再说。 892.钥匙 机械巨兽不止一头。 第二道激光射线直接就是一个横扫，几人翻滚，跳跃，很狼狈地躲开了，但好在都没有受伤。 霍不凡不可能让这两只巨兽肆无忌惮地发射的激光射线，他不敢用自己的体力去赌对方的能量，虽说可能早已所剩无几，但这种拿性命去赌的事情——不靠谱。 莎伦已经率先到了脚底。 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她的欺诈气息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于是她只能凝聚起力量一拳轰出。 随后霍不凡听到了一声很清脆的金属敲击声。 莎伦目光中满是惊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硬度和我们帝国的合金不相上下。” 话音刚下，一个阴影就笼罩了下来，莎伦只得原地一个翻滚，勉强躲掉了这记踩踏。 远处的霍不凡先尝试着放了个精神刺枪，真如他所料的一样，石沉大海，在机械面前，精神攻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另外三个力量系的也相继赶到，但结果都如出一撤，根本不能击穿敌方的装甲，反而是其中的拉塞尔被一巴掌拍飞，落地后急忙站起来，霍不凡从他的嘴角的血迹看出来他受了点伤。 只是一击，就能让一个十二阶力量系的肉体受伤。 这怎么可能只有九阶？ 霍不凡暗暗在精神凝聚在脚底，用了大概十一阶的实力，跃起来一脚提到了机械巨兽类似小腿的地方。在精神系的加持，以及击中的位置不错的加持下，巨兽踉跄的走了几步。 有效果！ 不用霍不凡说话，另外几个战斗系的都是聪明人，立马有样学样。 但场上不仅仅只有一个机械巨兽。 “压上去。”霍不凡喊道，“你们对付这个，另外一个我先牵制住，你们解决完这个立马过来支援我。” 几乎在吼玩的一瞬间，霍不凡就冲向了另一个机械巨兽。 又是一道激光射线射了过来！ 好快的速度！ 霍不凡在前方聚点的防护罩仅仅坚持了一刹那就瞬间破裂，但这也给了他反应的时间，而他的选择也很拼，在这种情况下，霍不凡选择的是先前翻滚。 射线在他身后爆炸开来，哪怕慢上一秒，他都可能要被激光射中，下场只会很惨。 这么一小会儿的战斗，霍不凡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信息，这两只机械巨兽很笨重，身体的防御力高但不够灵活，很容易就能闪避，唯一能够造成威胁的，也是最大的威胁的，是他们头顶的激光射线。 只要能够毁了那个！ 看见冲过来的渺小得图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机械巨兽一爪子拍了下来。霍不凡直接一个滑铲，在爪子和地面合上之前滑了出去，接着一个急刹车止住了身形，回头奋力一跃跳上了爪子上。 “啊！”霍不凡暴力一喝，精神力凝聚在脚底，就这么踩着机械巨兽的胳膊冲了上去。 机械巨兽甩着胳膊，想把霍不凡甩下去，但霍不凡的精神力已经牢牢地攀附在了机械巨兽的胳膊上，根本甩不下来。 这怎么一会儿，他以及攀上了肩头，随后高高跳起，一脚向着激光炮给踢去，为了能够让这一击得逞，他甚至用上了十四阶的力量。 巨大的嘶吼声差点震碎了霍不凡的耳膜。 但这一脚还是踢了出来。 “中了！”霍不凡惊喜地说道。 激光炮应声而碎，但接下来脚底下传来的能量让霍不凡瞬间感觉不妙。 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 那其中恐怖的能量如果被直接炸到，即便是霍不凡也凶多吉少，但此刻他因为铤而走险已经身在了半空中，根本没有闪避的能力，无奈之下，他只能把防护罩撑开，只希望能够阻挡一点。 “轰！” 爆炸声响起，霍不凡感到滚滚热浪拍面而来，防护罩又一次失望地应声而碎。 “完了！”霍不凡苦笑道。 就在这时，又一个防护罩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哪里来的防护罩？ 这是霍不凡的第一个反应。 这防护罩怎么这么离谱？ 这是霍不凡的第二个反应。 他的防护罩基本上一碰就碎，这他身上的这个防护罩格外坚挺，已经承受住了好几波热浪的猛扑却依旧屹立不倒，而且看样子好绰绰有余的样子。自爆的机械巨兽发出一声怒吼后倒了下去，霍不凡也从空中往下跌落。 落下的途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他下意识地望向了艾米丽的方向。 她微笑着，摊着小手，正对着他。 霍不凡的目光紧缩，这个防护罩是她放的？精神系十一阶？ 怎么可能！ 霍不凡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重重的落在地上，霍不凡感觉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但好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事，正面承受这样的爆炸却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就很离谱。 这下霍不凡敢肯定，这女孩也跟他一样，是隐藏着实力，并且也可能是知道他在隐藏实力，所以一路上基本上都在看着他。 幸好目前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饶是如此，霍不凡依旧惊出了一声冷汗。 太可怕了，外面的世界。 另外一只机械巨兽在四名力量系的围殴下，也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只不过因为没有动头顶上的激光炮原因，并没有产生爆炸。几人赶紧跑了过来，莎伦眼神复杂，“你一个人就解决掉了那只？” 要知道，他们可是两个十三阶两个十二阶废了好打力气才解决掉那只。 难道双系和单系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 霍不凡苦笑地摇头，“我哪里有那么强，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自爆了，差点把我带走了。” 埃文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厉害了兄弟，能够抗住那么猛的爆炸。” 霍不凡意味深长地看向艾米丽，后者只是笑了笑，仿佛是笃定了霍不凡并不会说出来，或者说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埃文斯却自以为是地上去安慰起了艾米丽，“没事的，这两只刚好是只机械怪，你精神系的发挥不出作用也很正常。” 莎伦扶额，“我要不要把艾米丽其实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的事实告诉他？” 霍不凡嘴角抽了抽，“还是不要了吧。” 然而让霍不凡比较在意的是，这种威力巨大的机械怪兽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合金，才能够支撑得住如此庞大的机械骨骼，而且提供的能源居然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后，依旧能够让两只机械怪兽发射威力不俗的激光射线。 怎么都是令人狂热的超高科技。 那掌控着如此之多星系的迈顿帝国，他们的科技，又达到了什么地步？ 这是霍不凡内心里深深地疑问，而这些疑问，可能就在门后就能获得答案。 休息一番后，几个人在怎么进去上犯难了。这门所用的金属，根本不输那两只机械巨兽，想正面轰开根本不可能。几个人一起试着推了推，接过大门纹丝不动。 “看样子是要什么机关。”霍不凡说道，接着在门附近摸索了起来。 但机关特别明显，门上有一个棱形的凹槽，看样子是要放上面东西进去才行。 “这是什么，钥匙吗？”埃文斯问道。 “应该是钥匙。”霍不凡摊手，“但是我没都没有这个钥匙。” “可恶。”莎伦皱眉，“明明好不容易打死了那两只守门的巨兽。” “从一开始你的情报就有问题。”一旁的拉塞尔扫了她一眼，说道，“先是两只巨兽根本不止九阶的实力，然后你连进门的钥匙都没有，你甚至都不知道需要钥匙。” 893.死亡 “怎么这么说话的……”埃文斯不满地说道，“莎伦也不知道会这样，再说了明明你过来都没意见。” “但她总要负点责任的。”泰特说道，“如果我们这趟旅行等于白费的话。” “我知道了。”见几人都把矛头转向了自己，莎伦咬牙道，“我会想办法补偿你们的。” 一旁的霍不凡终于开口了，“还是先别放弃吧，毕竟大家都累死累活的，先在周围找找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去废城里碰碰运气，大家也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是吧？” 霍不凡说的话在理，再说只是找一找也不用费什么力气，于是大家都散开寻找可能会出现的“钥匙”。 而霍不凡却是直接来都了机械巨兽旁边，研究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两个机械巨兽和洞穴的关联更大，不过有一只头部还隐藏着恐怖的能量，让他有点儿心悸。 这时，一个脚步声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艾米丽正微笑地看着他。 微笑，又是微笑。 再得知眼前这女子也是扮猪吃老虎的存在后，霍不凡也不敢怠慢，连忙站了起来。 但艾米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手伸开，一块绯红色的棱形宝石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霍不凡深吸了口气，“这是……钥匙？” 身形矮小的艾米丽把手抬高，要给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霍不凡扫了眼周围，剩下的四人都在专心的寻找钥匙，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霍不凡赶紧接过棱形宝石，内心却震惊不已。 为什么她会有这里的钥匙，为什么这里那么多人，却独独选择了交给他，为什么她不主动站出来？ 太多疑问了，霍不凡只得压在心里，毕竟，他打不过对面。 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霍不凡大喝一声，“我找到了。” 几个人闻声跑了过来，莎伦看着他手里的棱形宝石，疑惑道，“你在哪里找到的？” “机械巨兽身上。”霍不凡说道，“我想这两只巨兽应该不仅仅只是守门的作用。” “我早就说吧。”埃文斯在一旁嚷嚷道。 “行了，赶紧试试吧，是不是真的钥匙让难说呢。”拉塞尔说道。 几人重新回到门前，霍不凡把棱形宝石放进去，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看来真的是钥匙，这让他对艾丽米的身份更加忌惮了。 神秘而强大。 接着听见轰隆巨响，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深邃幽暗的通道…… 通道在往底下通入后拐了个弯，众人看不到通道的尽头有些什么。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埃尔文问道。 莎伦白了他一眼，率先踏了进去。 霍不凡笑了笑，也紧随其后。 一个接一个走了进去后，艾米丽，这个丝毫不起眼，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女孩，就这么微笑地站在原地，直到众人消失在了拐角处，她才朝某个方向望了望，身形一顿，消失在了原地。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没有跟上来。 而在距离山洞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个人正手拿着全息记录仪记录着眼前的一眼，他全神贯注，眼神里满是认真，此时，他的身后，艾米丽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谁！”艾米丽出现的一瞬间，那人感受到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十四阶的力量瞬间爆发了出来。 但他没有想到，居然是那行人之中的那个小女孩。 为什么她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艾米丽微笑地抬起了手，摊开…… 随后那人整个身体一晃，接着软趴趴地倒了下去，没有了一点生命气息。十四阶力量系的强者，连小女孩一招都接不下，她的微笑，是如此的可怕。 通道的尽头，又出现了一道门。 埃尔文气得破口大骂，“真是的，怎么又是一道门啊！”甚至直接上去就是一拳，莎伦刚想阻止都来不及。 但这道门意外地应声倒地，扬起了一片尘。 “哦，这么简单？”埃尔文大感意外。 莎伦扶额，“别人根本就没打算上锁。” “进去看看吧。” 五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接着，就被眼前的情况震惊到了。 眼前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大厅，四周不满了不知道靠什么提供能源的灯光，在灯光的照射下，大厅内十分的明亮，于是几人可以异常清楚地看清大厅里，遍布着无数人类的尸体。 “这……”莎伦张大了嘴巴，“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人都被眼前异常的情景惊异地接不上话。 霍不凡扫了眼周围，走到一具尸体旁边，蹲下来查看起来，“这里应该就是城市里那些人的避难所，看来他们都被困在这里困死了……嗯，身体已经僵直了，死了很久了，这里没有微生物，无法对他们的尸体进行分解。” “我们还要进去吗？”埃尔文头皮发麻。 霍不凡很遗憾自己并没有带意识收集器过来，也许运气好捕捉到一些没有来得及消散的灵魂，就能够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而现在，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得继续往里面走了。 “人在绝望之际也许会想办法留下有用的信息。”霍不凡说道，“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吧。” “不会吧，这还要继续走啊。”埃尔文抱怨道。 泰特怒骂道，“怕个卵子！” 越往里走，几人的心情就越加沉重，尸体一个叠着一个，如果不想踩到尸体，他们就必须得小心翼翼地通行，一步一步寻找落脚点的地方。而不时出现的妇孺老人，让几人的同情心都泛滥起来。 “可怜的家伙。”莎伦蹲在一个死在襁褓中的婴儿旁边，默哀道。 “快走吧。”即便是坚强的霍不凡看到这场面，也不时地倒吸凉气。 集体无声地死在了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如果他们不来的话，尸体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永远永远地躺在这个地方，直到这里的能源耗尽，微生物进来，终于黑暗，归于大地。 多么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五人很快来到了一扇金属门前，而门的两边，躺着两具手持枪械的士兵，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霍不凡走上前捡起枪械，摆弄了一下，说道，“没能量了。” 莎伦皱眉，“这道门又怎么进去？” 霍不凡看了看身后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这道被士兵把手着的门说道，“大概里面就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吧。” “先试试看能不能轰开！” 十三阶的泰特在门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划痕。 “看来跟外面那个大门一样的材料。”莎伦说道。 “可恶啊！”埃尔文叫道，“一个又一个门的，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门自己开吧？” 话音刚落，令众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眼前的金属门轰隆一声，缓缓地降了下去…… 什么情况？！ 几人立刻摆好了战斗姿势。 但随着门沉入地面，除了冰冷的走廊之外，什么都没有。 埃尔文张了张嘴，“艹，真的自己开了？” “走吧。”莎伦说道。 就在几人打算继续前行时，身后的拉塞尔突然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嗯？”几人互相望了望，这才发现至始至终跟在身后不发一言的艾米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因为艾米丽总是微笑着不说话，所以就连霍不凡都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该不会害怕了就偷偷溜了？”埃尔文判断道。 894.玛雅文明 霍不凡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怎么办，要回去找她吗？”莎伦问道。 霍不凡看了眼身后，皱眉，“可能她有其他的事情吧。” “但她只有十一阶，还是精神系的，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莎伦说道，“我们先原路返回试试能不能找到她吧？” 众人举棋不定之际，明亮的大厅里突兀地暗了下来，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大厅里立马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谁！” 五人随着反应过来，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而也是这一瞬间，霍不凡刚刚想做出防御警备，就感觉到了一个娇软的身躯扑到了他的怀里，那冲击力直接让他后退的几步，原本开门时他就是离门最近的那个，这一退，直接就退到了门里面,紧接着，根本不同于方才开门时的速度，门在霍不凡退了进来之后，立马让其余几人反应不及地合上了。 霍不凡直接被分割开来。 在黑暗中被扑进门里，霍不凡几乎下意识就想对怀里的人进行攻击。 “不要……” 一个细若轻蚊的空灵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灯光恢复了正常，怀中，艾米丽微笑地看着他。 霍不凡停止了动作，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怀里的这个家伙可是连他都看不穿的存在啊。 霍不凡深吸了口气，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同时充满戒备地看着艾米丽。 而后者这是微笑地看着他，对于他的动作和态度没有一丝不满。 门的那一边传来了莎伦的叫喊和拍击声，“霍不凡你在里面吗，发生了什么事？” 霍不凡看了眼艾米丽，回道，“我没事，艾米丽也在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关上了，现在没办法打开。” “艾米丽？她怎么会在里面，那怎么办，要我帮你们想办法吗？” 霍不凡真思索着，瞧见艾米丽伸手指了指里面。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喊道，“我再往里面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等吧，不行的话就先回飞船去。” “那你小心点啊，我和他们看看这边有没有打开这门的方法。” 霍不凡估摸着他们一时半会也带不开这个门，而在他思索的时候，艾米丽已经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这是她一路而言第一次走在前面。霍不凡没办法，只得跟了上去，走廊幽暗，两人一路沉默。霍不凡大概是明白了这女孩对他并没有攻击欲，便开口问道，“你其实是能开口说话的，对吧？” “是。”声音很小。 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霍不凡看向她耳朵，这才注意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助听设备给戴上了。 “你是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霍不凡问道。 不知道是嫌弃解释太麻烦，艾米丽并没有回话。 霍不凡只得悻悻作罢。 良久，前方的艾米丽忽然停下了脚步，“到了。” 霍不凡闻声抬头看了眼，一个狭小的设备房，中间，一台巨大的量子计算机摆在那里，而一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趴在了一边。 这里就是被保护起来的地方吗？ 霍不凡深深地吸了口气，距离这个地方的谜团，看起来就只差一步了。 艾米丽走上前去，小手按上一边的屏幕，计算机启动了起来，电子合成的声音响起—— “叮！指纹认证已经通过，欢迎你的到来，第三代全新智能型战斗机器人aiy-32号艾米丽。” 智能型战斗机器人？！ 霍不凡看向旁边一直微笑着的艾米丽，震惊不已。 而这时，一名女子虚拟形象出现在了两人前方的空气之中。 “这是深度学习型人工智能——智子。”艾米丽在一旁解释道，“同时也是这场灾难的核心。” “这……”霍不凡不理解，“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这种东西，霍不凡母星上就已经能够制造出来，为什么会成为这场灾难的核心呢？ “迪伦库大人在死前，已经将他生前的理论都输入到了这太计算器中，其中包括了对于时间逆流可能性的分析。” “时间逆流？”霍不凡惊道，“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存在吗？” 艾米丽摇头，“我不太懂这些，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查看，调查深度资料权限开放，目标，霍不凡。” “明白。”智子回道，“权限已经开放。” 取得了权限的霍不凡做足了准备，开口道，“资料调取。” 很快，智子就把霍不凡需要的资料一一放在了他的面前，而这些理论，更让他震惊不已，完完全全是对他如今所认知的宇宙的一种颠覆，如果能够运用到实际之中，那么，科技水平就会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文明，才是发现这些东西？ 而这样的一个文明，又是怎么样被毁灭的？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霍不凡说道，“这些东西要是没了，对于宇宙生命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这些东西，即便以霍不凡超强的学习能力，不眠不休都要几百年才能学习完，毫无疑问，这是这个文明全体科学家几代人的智慧结晶，是全无仅有的成果。 如果说这些东西成为了这个文明灾难的核心，霍不凡完全有理由相信。 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在这份资料面前保持镇定。 “玛雅族，你可以这么称呼他们。”艾米丽开口说道。 “玛雅文明？”霍不凡楞道，“这个星球上的这些人就是那个玛雅文明。” “是的。”艾米丽说道，“玛雅族创造了就目前已知的宇宙文明里，最为灿烂的科技财富，没有任何一个文明能超越他们。” 单就眼前这个被称作第三代智能型战斗机器人的艾米丽来说，就是霍不凡母星只能仰望的存在。 “毫无节制地发展科技终于引起了其他文明的觊觎。”艾米丽继续说道，“玛雅族从未想过要战斗，他们穷其一生都只是为了追寻科技的巅峰，所以对于突如其来的入侵者，玛雅族防备得十分艰难。” 霍不凡明白了，这个种族的科技线点偏了，本身上都没有什么战斗能力，才会在入侵者的炮火下如此得无力。 “我们逃到了这个地方，这是我们最后的地点，入侵者没有破开大门的实力，但他们包围了这里，死亡，成了玛雅族最终的走向。” 见识到了外面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霍不凡很难去想象当时的绝望感是有多强烈。 “最后，作为一个唯一完好的智能型机器人，我被换上了智子的学习芯片，在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年后，背上了寻找复仇者的使命。” “复仇者？” “是的。”艾米丽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认真地看着他，“知识需要传承，但想要获得这些知识，也必须得背负玛雅一族复仇的愿望。” 霍不凡看着眼前的这些资料，说道，“也就是说了，我想要得到这些东西，就必须得承诺帮助你们完成复仇？” “对。”艾米丽点头道，“而且就算你不打算复仇，在被知道你得到了这些资料后，他们也会找上门来的。” “那……问一下，若是我不答应的话，会怎么样？” 艾米丽脸色阴沉，“这里的秘密必须得保住。” “这意思不就是不答应就得死吗……”霍不凡感到深深地无力感，“能问一下，为什么选择的是我吗？” 895.外来者 “你的未来存在着更大的演化可能。”艾米丽说道，“并且，你是外来者。” 外来者么…… 霍不凡没想到这层身份也被她知道了，确实，按她虽说，她身上有着最新一代的人工智能的学习芯片，所有有着很强大的学习能力。 通过细枝末节分析出他是外来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再问一下，你们的敌人是谁？” “迈顿帝国。”艾米丽很淡然地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四个字。 “我就知道。”霍不凡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除了迈顿帝国，他也想不出还有谁给给予玛雅文明毁灭的一击。 现在，玛雅文明的族人都全部死光了，只剩下一个机器人背负全种族人复仇的使命，也幸亏她是个机器人，不然还有谁能背负得了那么多死者的怨气啊。 “不接受就得死，接受了还能得到令人疯狂的知识。”霍不凡苦笑道，“我似乎没得选择，可是迈顿帝国那么强大，我只是一个双系十四阶的菜鸡，怎么能够帮你们复仇呢？” “艾米丽愿意等。”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为了帮助你推翻迈顿帝国，艾米丽可以做任何事情。” “真是上了艘不得了的贼船啊！”霍不凡说道，“那么，作为盟友，我能问问你目前的实力如何吗？” “按照迈顿帝国修炼者的实力评判标准，我现在是双系二十阶的水平。”艾米丽顿了顿，又说道，“因为利用太阳能作为能量来源，我无法长时间战斗，可能会在三个小时之后后不得不陷入休眠。” “双系二十阶啊……” 看似很强，但对于迈顿帝国来说，塞牙缝都不够，而且艾米丽是机器人，失去了继续变强的可能，除非霍不凡能够学习玛雅文明的知识，为艾米丽进行加强。 总得来说，如果真要以推翻迈顿帝国为目标，任重而道远。 室内的灯光毫无征兆地闪了两下。 霍不凡抬起头，“这是要没电了吗？” “是的。”艾米丽说道，“我们没剩下多少能源，被设定在打开大门后启动，所以就这一次机会，现在我得将智力存储资料的数据盘取出来。” “你身上有智子的学习芯片的话，按理说也能读取学习这些知识吧？” 艾米丽摇头，“我被设定了权限，触碰这些知识是僭越行为。” 权限对于机器来说是绝对的命令，不同于人类的法律。看来玛雅文明对于人工智能的防备上，很有远见。 “先回学院吧。”霍不凡说道，“之后在商量一下该如何做。” 门重新降下来后，霍不凡只看见莎伦一个人靠在墙边。 “你还在啊。”霍不凡打招呼道。 “是。”莎伦连忙站了起来，“不过他们几个都先走了，这会儿估摸着快到飞船。” “这也不怪他们。”霍不凡说道， 莎伦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艾米丽，问道，“里面有什么吗？” 霍不凡摊手，“一台启动不了的计算机。” “是吗？”莎伦看着霍不凡的眼睛。 “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去看。”霍不凡丝毫不畏惧地和她对视。 半晌，她叹道，“那行吧，知道这些也已经够了，还是先回去吧。” 等三人回到飞船后，另外三个人很义气地没有抛下他们，几个人乘着星际飞船原路返回。 回到学院的感觉让霍不凡格外舒心，人作为一个定居动物，无论在哪儿有需要有一个家的感觉才能够安心，而对于霍不凡来说，至少目前，菲利克斯学院的宿舍就是这么一个家。 霍不凡走了一会儿后，发现艾米丽紧紧地跟着他。 “那什么，你不需要做自己的事情吗？”霍不凡问道。 “艾米丽不需要进行修炼。”一旁的艾米丽小声地说道，“艾米丽当前的任务是保护复仇者，同时执行复仇者下达的以推翻迈顿帝国为目的的命令。” 霍不凡顿时头疼不已，“你这样让我怎么在学院里低调啊。” 当然，他的所作所为早就离低调去了十万八千里。 既然她的程序是这么设定的，而且霍不凡也没有命令她的权限——他只能得到帮助。 更何况他还打不过她。 所以只能任由艾米丽跟着了。 “话说你的听力系统是怎么回事？”霍不凡问道，“机器人的话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才对。” “是植入智子的学习芯片时做造成的系统上的冲突，父亲当时已经没有精力与时间去做系统上的冲突了，只能依靠辅助装备来获取声音信息。”艾米丽晃了晃小脑袋，“虽然听起来很小，但还是能用。” 霍不凡听明白，简单地来说就是遇到了bug，但是有能力修这个bug的人已经死了，所以艾米丽想听声音只能靠外设了。 机器人不会有不满失落这类的情绪，艾米丽并没有因为失去听力能力而被影响到生活。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霍不凡笑了笑，说道，“等以后我有能力，我就帮你看一看，能够亲耳听一听这个世界的声音还是挺不错。” “行。”艾米丽答道。 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啊…… 霍不凡回到宿舍，早已闻讯的卡莱尔急冲冲地跑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欢呼，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哈，什么情况？ “这……这位是？”卡莱尔盯着这位凭空出现的“情敌”，眼神里满是戒备。 “哦，这位艾米丽。”霍不凡并没有注意到卡莱尔的神情变化，“跟着我们去遗迹的队友，精神系十一阶。” 卡莱尔顿时有些气馁，这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的女孩子居然是精神系十一阶的强者，这让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天赋是不是奇差无比。 而对于艾米丽来说，卡莱尔根本都没有认识的必要。 “你好。”卡莱尔很有教养的打了招呼。 艾米丽无动于衷地微笑着，霍不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设定成这样，这微笑看着怪渗人的。 “她耳朵听不见。”霍不凡解释道，“你不要在意。” “这……这样啊。”卡莱尔露出伶俐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霍不凡刚刚开门，就看见艾米丽已经站在门口。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霍不凡问道。 艾米丽微笑着没有说话。 霍不凡心领神会地回过头，正看见梳洗打扮完的卡莱尔正闷闷不乐站在那儿。在卡莱尔看完，早上的那一段时光本来理所应当地属于她和霍不凡两个人，结果这么莫名其妙跑出来了第三个人。 这简直比莎伦还要可恶！ 毕竟莎伦本质上也只是和霍不凡战斗修炼，可这位却明目张胆地站在宿舍门口等着了。 这一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吗？ “怎么了？”霍不凡觉得有点好笑。 “没什么！”她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那就走吧。” 十三阶修炼场，莎伦面对这对奇怪人的组合露出了异色，“什么情况，你们俩？” 霍不凡和艾米丽，怎么都是不搭调的两个人。 “在里面聊了一会儿……”霍不凡解释道，“现在你就当我收了个妹妹吧。” 听到“妹妹”两个字的艾米丽抬起头看向霍不凡，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 “妹妹？”莎伦看着艾米丽，“嗯……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 但实际上这家伙的年龄足够当我奶奶了…… “霍不凡。”莎伦的身后，泰特向他伸出了手。 “哦，你好。”霍不凡朝他握了握手，然后朝莎伦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896.不合规矩 莎伦摊手道，“他说他想要和你打一场。” “他，我？”霍不凡问道，“这不合规矩吧。” 并没有高等级向低等级挑战这种规则存在。 “所以来问你同不同意。” “我很期待我们能打一场。”泰特说道，“我从莎伦那里听说了，你双系组合在一起并不输给她，我想来试试。” “那行吧。”霍不凡笑了笑道。 战斗很快开始，对于霍不凡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泰特在力量上比莎伦更胜一筹，但在技巧上却落了下风，所以霍不凡很容易就凭借双系的优势取得了胜利。落败后的泰特也很干脆，“我输了，原来双系组合在一起这么厉害，这让我也很想去修炼精神系了。” “你不会想的。”霍不凡笑道，“没想到中那么容易。” 泰特哈哈大笑，“你不应该是那种一路飞速进步的天才吗？” “那怎么可能。”霍不凡说道，“进学院之前我可是到处被追着跑。” “厉害。”泰特竖了竖大拇指，“难怪你那么强。”说完还过来拍了拍霍不凡的肩膀，“这样的话，你和莎伦的事情我也就不反对了。” 莎伦扶额，“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些啥。”语气中满是无奈。 “哈哈。”泰特笑道，“要知道能让这女人佩服的男人可不多，霍不凡你可是其中一个。” “哦。”霍不凡挑了挑眉，“这么说还有其他的人？” “那当然了，就比如说我们菲利克斯学院被称为传奇的那个男人……” “够了，泰特，你不要再说了。”莎伦语气中带着哀求。 “行，如果你们关系好的话，你自己去问她吧。” 但霍不凡实际上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莎伦对他来说，可能只会是漫长人生中一个葱葱过客，见识到了那么多事物后，他早已把自己的舞台，设置在了更高更广阔的地方，而如今所做的这些事，这是为了登上舞台进行华丽表演的努力罢了。 “艾米丽，要去吃点东西吗？”霍不凡朝旁边的小女孩问道。 对于这种问题，艾米丽没有回答的心情，微笑着。 路上，霍不凡看着乖巧跟在身后的女孩，终于忍不住问道，“艾米丽，你能不能换个表情，别一直微笑着。” 艾米丽呆了呆，说道，“根据收集的资料显示，这个表情能让绝大多数人心情舒畅，从而避免很多冲动。” “但那也只是在特定的情况下。”霍不凡回道，“特定的情况下你懂吗，不然有的时候只会让人看起来很欠揍，又或者说，有时候会很渗人。” 艾米丽歪头思考了会，摇了摇她的小脑袋，“听不懂。”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明白呢。”霍不凡说道。 “人类的情感是一个很复杂的知识。”艾米丽说道，“利用大数据得到的资料根本无法作用到特定的人类身上，而且，智子的学习芯片，感情学习是锁着的。” “哦？”霍不凡疑惑道，“还有这种学习功能吗？” “是有的。”艾米丽说道，“父亲在创造我们的时候，在我们程序里载入的是情感模拟功能，这个功能能够让我们自主选择并模拟人类的喜怒哀乐。” “但始终还是模拟？” “对，而情感学习却不一样，智子的创造者之所以发明并植入了这样的功能，也是为了在智子的身上看到真正的人工智能，他坚信，拥有情绪的人工智能能够帮助人类更好地发展。” “拥有情绪的人工智能吗……”霍不凡陷入沉思，半晌，他说道，“也就是说，利用这个功能，你也可以真实地感受到喜怒哀乐，拥有人类的情感？” “最初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这样。”艾米丽说道，“而且人类的情感太过于复杂，父亲认为我的机体不具备学习这种复杂情感的能力，因此植入进去后将其锁住了。” “那真可惜。”霍不凡摸着下巴，“也许你可以成为真正的人。” “真正的人类？”艾米丽疑惑抬头，“有了情感就可以称之为人类吗？” 霍不凡张了张嘴，他还真这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他刚刚真是随口一说，真问起来，他自己都没有一个答案。 “算是吧。”霍不凡答道。 “可我身体里面是机械骨骼。”艾米丽答道，“而包裹这副躯体的是仿真皮肤，操控我的行动的是程序而不是意识，一旦失去了能源，我就会停止运行。即便这样，在有了感情之后也能算人类吗？” 霍不凡眯着眼睛，“都差不多。我们的身体里是钙元素组成骨骼，外面的皮肤是脂肪和蛋白质，我们虽然有意识却不自由，一生可能都被所谓的命运给操控，如果没有了能量，我们甚至会死亡，很多有着感情的人类，甚至比机器人还活得更像机器人。” “但我真的是个机器人。” 霍不凡看向艾米丽，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这只是她在简单地陈述事实罢了。 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爱尔兰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如此棘手，甚至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派出去十四阶的强者，没有传过来一丝讯息，就这么无声地消失了，这其中肯定是有其原因的。 难道那小子超过了双系十四阶？ 不然的话，以那人的水准，即便打不过，跑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完完全全地失踪了。 而关于那个星球的星期，爱尔兰是知道，他笃定霍不凡一行人打不开那个门，才敢肆无忌惮地放出消息。但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艾米丽这么一个变数，在菲利克斯学院里潜伏了那么久。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霍不凡肯定不止双系十阶，那么他隐藏实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一鸣惊人不更好吗，如果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变强，这样做反而能让他获得更多的修炼支援，然而他却甘愿平淡一点。 除非他志不在此。 阿弗尔雷德从外面进来，爱尔兰见状赶紧起身。 “坐吧。”老爷子说道，率先坐了下来，爱尔兰跟着坐下，注意着对方的表情。 “听说玛雅文明那边去了几个学生。” “对，霍不凡和莎伦几个人一起去了那。”爱尔兰回道，“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吗……”阿弗尔雷德说道，“他们打败了那两只机械巨兽？” “是的，不过门应该是进不去的，那个钥匙已经被玛雅里带到里面去了，而里面的人早已经死光。” “提起这件事……”阿弗尔雷德感概道，“当初帝国的手段会不会强硬了点。” “是玛雅人的骨头太硬了。” “如果我能穿越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会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爱尔兰笑了笑，“老爷还是善良点。” “善良吗……但有时候也会助长邪恶的气息啊。” …… 贫民窟，这是霍不凡来到菲利克斯星球后第一次涉足这个地方。 “贫民窟吗，没想到帝国也会有这种地方。”霍不凡扫视了眼周围林立的街道，和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缓缓说道。 这里不同于城区的宁静，更加得热闹，也更加得脏乱，罪恶在这里滋生，黑暗于此处蔓延。 “根据数据显示，贫富差距在每个文明都存在，并且文明程度越高越明显。”身后的艾米丽无情地说道。 “所以说……”霍不凡看向一旁一群衣衫得体的乞丐，“贫富差距是永远也没办法消除的是吗？” “除非所有人都成了机器人。”艾米丽说道。 897.平民区 霍不凡摸了摸下巴，“嗯，有点道理，按照程序行动的机器人，哈哈哈。” 艾米丽不能理解他在笑些什么，所以说人类的情感真是难以理解。 霍不凡不得不承认，以迈顿帝国的实力，即便是所谓的贫民窟，其实也接近他们母星一般居民的程度了，不过贫富都是由差距体现的，比如说这里的人，每天都要为了一枚帝国币而苦苦挣扎。 “既然到了，我们就来好好地看看这个地方吧。”霍不凡笑道。 霍不凡走向在列车站旁边乞讨的乞丐，一人给了一枚帝国币，但对面不但没有感谢，反而对他怒眼相向。 霍不凡也不在意，笑着地带着艾米丽往城里面走，“你看那几人，一面又驻守在列车旁边，依靠从列车下来的城区人的施舍生活，一面又对其十分不满。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艾米丽摇头，“我并不能理解这些东西。” “这就是人类的情感了。”霍不凡笑道，“他们认为这些钱是他们应得的，所以他们收得心安理得，而他们又对城区的人充满了不满，只是在他们眼里，双方是存在着表面上的不公平的。” 艾米丽皱眉，显然是在学习并分析霍不凡说得这番话。 霍不凡也不指望她能立即明白什么，继续说道，“一个国家怎么样，是可以从他各个阶段居民可以看出来的，在这个地方，我们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东西，那就是矛盾。” “矛盾？” “对，矛盾，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想要扳倒帝国这座大山，这份矛盾就是我们需要的‘蚁穴’。” 艾米丽望向周围，“可是他们岂不到任何作用，他们的实力都只有六阶左右。”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霍不凡说道，“停留在事情的表面是什么任何的作用的，只有深入去挖掘，才能发现其真正的价值所在。就我们目前所看到的，也是帝国能看到的，既然他们看得到，也就能防得到，所以我们就得深入一点，就找帝国‘看不到’的东西。” 艾米丽似懂非懂。 尽管在实力上霍不凡输了，但在谋略这方面，即便是霍不凡这种二调子，也胜过艾米丽太多。 “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霍不凡看见前面有一家类似他们母星面一样食物的店，“我们去那吃点东西。” 老板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坐下后，霍不凡要了两碗。 “我并不需要。”一旁的艾米丽说道。 “我都忘了这个点。”霍不凡尴尬地笑道，“算了，待会儿我一个人吃两碗。” 艾米丽奇怪地望了这个人一眼。 老板端过来面后，霍不凡忽然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老板是本地人吗？” 老板直接被问愣了，显然他不太懂这个“本地人”是什么意思，“算……算是吧。” “这样啊。”霍不凡吃了一口，夸赞道，“嗯，好吃，比我们学院的要好吃多了。” “原来两位是菲利克斯学院的学生啊。”老板的眼神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能够去那里的都挺厉害的吧。” “还好，还好。”霍不凡谦虚地说道。 “不过这里很少有学院的愿意过来这里，原因嘛……”老板尴尬地笑了笑，“你们也是知道的，和城区那边还是有点差距。” “我倒是不觉得。”霍不凡大快朵颐，“这味道，我可就不知道差距在哪里了。” “哪里的，哪里的。”老板还是十分客气。 填饱了肚子后，霍不凡带着艾米丽离开了这儿。 “怎么样？”艾米丽知道他不是无缘无故搭话。 “比想象中的要棘手。”霍不凡说道，“不过这也很正常。” “还有一件事。”艾米丽说道，“我们被跟踪了。” “被跟踪了？”霍不凡转过头，熙熙攘攘的人群，错乱林立的房屋，根本看不到跟踪他们的人在那里。 “从我们下列车开始，就有一道气息一直在距离我们十多米的位置。”艾米丽说道，“因为移动得很不频繁，总是随着我们的行动而移动，所以我判断是在跟追我们。” “实力怎么样？”霍不凡问道。 “很弱。”这是艾米丽的回答，“怎么样，要不要直接杀掉？” 霍不凡皱眉，“我们这是被谁盯上了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么人多眼杂，不太好下手。” “可以无声无息的。”艾米丽在一旁提醒道。 霍不凡嘴角抽了抽，“连对方来意都没搞清楚还是先别，走吧，我们想办法摆脱他。” 摆脱跟踪着最重要的一个点是发现跟踪者并确定其位置，有艾米丽这个外挂在这里，达成这一点很简单，两人在连穿几个巷子在连钻几次人群后，成功地将身后的人甩掉。 目的丢失在了视野之中，迪优尔皱了皱眉，呼叫道，“报告，跟踪被发现，目标已经丢失。” “哦……这样就被发现了吗，看来这外来者真有两下子，先回来。” “是。” “看样子成功甩开了啊。”霍不凡笑道。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如果这都没有甩开，那跟踪者的水平未免也太高了一点。 “已经没有再扫描到相同的气息。”艾米丽说道。 霍不凡注意到她在说话时看着一个方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是一家机器人店。 “怎么了吗？”霍不凡笑道。 “只是感觉这个地方出现一家这样的店铺不太合理。”艾米丽说道。 “那就进去看看好了。”霍不凡迈开了步伐。 这家店很破旧，到处都是散落的零件，周围摆着的机器人都锈迹斑斑，居然用的还是会被氧化的材料，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头上绑着白色的带子，正蹲在那摆弄着这些零件。 听到声音后他回过头，目光扫过两人，最后停留在艾米丽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 霍不凡看了眼周围，“这里是卖机器人的？” “只有民用的。”老板答道，“而且大多都是一些贵族丢弃的残次品，有很多坏毛病。” 霍不凡啼笑皆非，“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这么做还卖给谁？” “那你建立在有需要的人身上。”老板说道，“你进来后都没怎么看那些破铜烂铁，怎么看你不需要这些。” “倒也是。”霍不凡坦然道，“你看得挺清楚的。” “跟我来吧。”老板说道，“里面说不定有你要的。”言罢，掀开一旁的帘子钻了进去。 霍不凡和艾米丽对视了一眼，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的场面吓了霍不凡一跳，只见狭小的空间里站立着几台锃光瓦亮的机器人，紧紧链接在一起的四肢骨骼，优美的线条，看起来压迫力十足的外表，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次品。 “这些是……” “非智能型战斗机器人。”一旁的艾米丽答道，“型号已经被取消了，因为是淘汰品，而这几件应该是出口品，玛雅人在功能上对其有所限制。” 老板十分意外地看了眼艾米丽，“小姐比我还要清楚啊。” “非智能型吗……”霍不凡说道，“这几件不好搞吧？” “有点历史了。”老板说道，“在菲利克斯星球还没有被占领的时候，这些机器人就是用来反抗迈顿帝国的武器，留存下来的不多，这几件我也是经历了一些事才搞到手，之后为了修理它们可是费了我不少材料。” 艾米丽走上前去查看了下，皱眉道，“技术上的层次有些欠缺，修理后的实力连原来的一半都没有。” 898.露娜 “那是当然的。”老板一点儿也不在意，“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机器人爱好者而已，主要是能源方面不好解决，民用的根本支持不了它们的挥霍，军用的又被帝国牢牢掌控着。” “只有一半的实力的话，可能对我没什么用。”霍不凡思索道。 老板摆手，“无妨，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再等等，我再研究一段时间差不多。” “打扰了。”霍不凡笑道。 “没事，我叫克里夫恣，有需要再来啊。” 走出小店，一旁的艾米丽忽然开口道，“里面还有一位。” “什么？” “在更隐秘的角落里，看起来是刻意藏起来的，我扫描到了和我骨骼相同的组合成分，这是玛雅人在第三代智能型才使用的技术。” 霍不凡皱眉。 店里，克里夫恣看着眼前这些机器人苦笑道，“一个都卖不出没有资金啊。” 说完并没有出去，而是转身走向了隐秘的角落里，那里有一道侧门，在昏暗的光线下很不起眼，拉开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蓝色战斗长裙的少女。 又或者说不是少女…… 只剩下的一只眼睛紧闭着，身体从左肩到腰部都被撕裂，错综复杂的电线裸露在了外面。 此情此景，克里夫恣的思绪飘飞到了很远，少年的他，在战火弥漫里瑟瑟发抖，面对着眼前无法反抗的强者，只有绝望，也这时，她冲了出来，蓝色的战斗裙在空中飘扬，精致得如同娃娃般的脸庞满是刚毅。 但克里夫恣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第三代智能型战斗机器人miy-108号露娜。”艾米丽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克里夫恣立马转头，做出了战斗姿势，十二阶的力量爆发了出来。 “不要紧张，我们没有什么恶意。”霍不凡举着双手，说道。 但克里夫恣充满戒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霍不凡指了指旁边的艾米丽，“这得问她哦……” “第三代智能型总共有两种型号，miy系列是于战斗中紧急生产出来的产品，这系列的机器人甚至没有基础的感情模拟系统，比起我们来说，她更像是一个机器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清楚？”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霍不凡说道，“因为这个小家伙，也是个机器人。” “什么？”克里夫恣的眼神震惊无比。 店门已经被克里夫恣关上了，几个人坐在小黑屋里，克里夫恣最先表达他的惊讶，“不可思议，没想到这……这位居然是个机器人，你懂我的意思，这……她的行为已经十分接近人类的。” “情感模拟是父亲生前最得意的作品。”艾米丽答道，“并在以此的基础上诞生了情感学习。” 克里夫恣眼睛露出了狂热，“这是要让机器人无限接近于人类吗？” 霍不凡说道，“不太能搞懂你们，为什么要追求让机器人更接近人类呢？” “你不理解。”克里夫恣说道，“这是意义上的转变，我们将从制造工具想创造生命的方向上转变。” “创造生命……”霍不凡失笑，“哪有那么容易。” “科学的进步来源于尝试。”克里夫恣回道，“更何况现在有着一个接近成功的例子摆在眼前。” 艾米丽眼神里满是疑惑。 “可惜她还是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情感。”霍不凡摊手道。 “这是当然的，人类都无法理解他人的情感，就像你不知道我此刻为何如此兴奋一样，但只要能让机器人自己产生情感，都是一种伟大的进步。” “老实说……”霍不凡说道，“我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在哪里。” 克里夫恣摇头，“真是对牛弹琴。” 霍不凡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成语。 “先说一些眼前的事情吧。”霍不凡正色道，“关于这个机器人露娜……” 他指了指穿着蓝色战斗裙的少女。 “我正在尝试修好她。”克里夫恣苦笑道，“为此我几乎花完了我所有的积蓄，所以才不得不变卖那几个机器人。” “你想修好她？”霍不凡很惊讶，“那并不容易吧？” 艾米丽扫描了一下，无情地打击道，“躯体损坏程度达到了32%，而且内部的能量核心已经遭到破坏，除非拥有相应的材料和技术，否则根本不可能修好。” 克里夫恣垂头丧气，“我也明白，但是她救了我的命，那一天，如果不是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早就死了。” “miy型号的机器人都是战斗时被紧急制造出来的战斗型机器人。”艾米丽继续说道，“她们从被制造出来开始系统里就只要一个指令，攻击迈顿帝国的军队，所以你说的保护，理应是不存在的东西。” 霍不凡皱了皱眉。 “也许确实是这样。”克里夫恣苦笑道，“就结果而言，我确实是在她出现的情况下活了下来，无论是不是她的无心之举。” “也就是说，露娜执行程序去攻击迈顿帝国的军队，恰好保护了你？”霍不凡注意到了不一样的点。 “是这样。”克里夫恣说道，“等战争结束的时候，我找到了她的遗体，并带离了战场。” 他用的是“遗体”。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菲利克斯的居民？”霍不凡问道。 “当然。”克里夫恣毫不避讳地答道，眼神里没有一丝地慌张。 这是很容易就能够判断出来的事情，迈顿帝国占领菲利克斯星球已经过了很久了，那个时候克里夫恣都还未出生，也就不存在保护一说了。只有可能来自于迈顿帝国边界星球，才会遭受到帝国军队的入侵。 “但是玛雅和迈顿帝国的战斗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艾米丽答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露娜只够存在那么久，她和我不一样，虽然是智能型，却只有一个命令在执行。” 克里夫恣摇头，“这点上我也无法作出解答。” 霍不凡敲着桌子，思考着什么。 克里夫恣问道，“现在能让我问你们一些东西了吗？” “可以。”霍不凡说道，“你很诚心。” 克里夫恣看向艾米丽，“按照你的意思，你和露娜都来自于同一个叫做玛雅的文明？” 艾米丽点了点头，“从第一代智能型开始，核心的系统都是由我父亲进行撰写，而我是第三代，第三代有两个型号，一个是搭配了情感模拟的ayi，总共三十二台，我是最后一台。接着是在战争中被紧急生产，只有最基本的战斗系统的myi型，总共278台，而露娜是第108号。” 艾米丽回答得非常详细。 克里夫恣点头，望向一旁的霍不凡，“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霍不凡苦笑道，“我并没有找她，是她主动找到我的。” “主动？”克里夫恣感到疑惑，“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霍不凡说道，“只是前提是你做好了心理准备。” 克里夫恣回头，露娜安静地躺在壁橱里，残缺的躯体，精致的面孔，宛如一只段翼的天使，在人间流转不得飞。 再次面对霍不凡和艾米丽，他的眼神坚韧了几分，“只是我看出来，如果想要修复露娜，跟着你们才有更大的可能，毕竟，这个小女孩身上有着相关的知识。你们回来找我，并且愿意跟我说那么多，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是这样。”霍不凡说道，“我需要帮手。” 899.找上门 和克里夫恣的相遇让霍不凡看到了另外一条路线，智能型战斗机器人，这是霍不凡短时间内能取得和迈顿帝国对抗的更快速的捷径了。但即便是想要走这样的捷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他有着玛雅文明全套关于智能型战斗机器人的知识，然而这不是单靠他一个人就能够达成的事情。 和克里夫恣交谈了一番，霍不凡十分确认他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对机器人的狂热，有着执念，不是迈顿帝国的公民并且和迈顿帝国有着仇恨。 这简直就像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正如你猜想的那样。”在克里夫恣的目光中，霍不凡继续说道，“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关于玛雅文明的全套机器人的技术。” 克里夫恣的眼神激动起来，“真的吗？只要能够修好露娜，让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霍不凡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执念如此之重，明明她这是一个机器人，甚至连情感模拟都没有。 他望向艾米丽。 “你做决定。”艾米丽说道，“艾米丽只负责执行。” “那好吧，克里夫恣，听好了。”霍不凡不打算隐瞒他，“我的目的也很简单……” 商店的大门忽然被暴力踢开，脱离了原来位置的大门撞击到了墙上，留下了蛛网般的裂缝。 “真是的，为什么要来这种破地方啊，恶心死了。”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霍不凡，克里夫恣和艾米丽立马赶了过来，商店门口站着五名男子，为首的有着粗壮的四肢，头发红加黄刺眼而醒目。 “瞧瞧这里是哪里。”红黄毛随意踢着地上破碎的零件，“怎么还有人把自己的家弄成个垃圾场啊？” 这个举动彻底惹火了克里夫恣，他根本不管对面有多少人，也全然无视了这人进门一脚时的恐怖力道，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 面对十二阶力量系的愤然一击，红黄毛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一点不慌不忙。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些嘲笑的表情。 克里夫恣更加怒了，大吼着加快了速度。 直到克里夫恣近了，他一个非常迅速的扭身以毫厘之差的距离侧身躲过了这一击，位置完美的他直接一击膝撞击中了克里夫恣脆弱的肚子，吃痛的克里夫恣还没缓过气来，红黄毛高高跃起，用手肘强击对面的脊椎。 一旁的霍不凡不得不出手，不然让克里夫恣吃了这一下起码要在床上躺半个月。 霍不凡抬起手，聚点的防护罩拦在了双方的中间。红黄毛的攻击已经停不下来了，这一下完完全全地轰在了防护罩上面，全仅仅荡起了片片涟漪。他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时，缓过来的克里夫恣转身就是一脚踢出，忌惮霍不凡存在的红黄毛不敢再战，一个后撤急速拉开了距离。四名小弟压了上来，与红黄毛成掎角之势，双方剑拔弩张。 克里夫恣气呼呼地战在那，怒道，“不要动我的东西！” 红黄毛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谨慎地看着霍不凡。 仅仅是一刹那的交手，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并不好对付，至于另外一个乖巧地站着的艾米丽，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能够有什么实力？ 霍不凡向前走了两步，“你们是谁？” “原来如此，这么年轻就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难怪普雷托在你的手中翻了车。雇主提供的消息根本不属实，没办法，你的外表确实更有欺骗性。” 霍不凡陷入沉思。 “怎么了？”红黄毛邪笑道，“是怕了吗？” “普雷托……是谁？”霍不凡还真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红黄毛差点一口血没吐出来，搞半天对方连名字都没有记住。 “大哥，废话干什么，直接将这三个人打倒了在说。”一旁的小弟吼道。 “吼你m.b，大哥在这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下次再吼我把你嘴巴打烂信不信！？”红黄毛怒道。 于是小弟乖乖地不说话了。 “所以能说说普雷托是谁吗？”霍不凡问道。 “看来这人的死对你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是吧？”红黄毛眯着了眼睛，“但是很不好意思，毕竟生前我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这个仇，我也是不得不报。”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霍不凡露出疑惑。 “受死吧！” 红黄毛冲了出去，身后的四个小弟也冲了上来。 霍不凡和红黄毛撞在了一起。 “嘿嘿嘿，小妹妹，不要害怕，哥哥我会温柔对待你的。”实力最低，只有十阶的小弟直接找到了他认为最好欺负的艾米丽，而让它放心的是被老大攻击的霍不凡和被三个人纠缠的克里夫恣似乎都没有时间顾着这边。 那他岂不是有时间做更多的事情？ 这小女孩长得这般标致，在贫民窟里是难寻的珍馐，旁边又恰好有个小黑屋，把她打倒了拖进去，岂不是可以…… 一想到这里，小弟心花怒放了起来。 艾米丽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根本无视他的淫言秽语。 “哟，这么冷漠。”小弟愣了愣，接着笑道，“没关系，我会好好地调j你的。”说着便向艾米丽伸出了他颤抖的手。 “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穿破了贫民窟的云霄。 就连激烈战斗的几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就寻找这声音的源头，于是便看见傲然站立的艾米丽的身边，抱着被拧成了麻花的右手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的小弟。 霍不凡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是哪里有胆子找艾米丽的麻烦的。 而看在红黄毛眼里又是另外的含义。 这个小女孩的实力，似乎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这两个人是什么组合，天才与妖孽吗？ 红黄毛忽然涌起了退意，命令是一回事，但生命更重要一点。 然而霍不凡并不打算给他撤离的机会。 精神力量全部放出，如果一张网将红黄毛完全笼罩了起来。红黄毛只感觉身体一沉，接着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变得格外迟缓，然后霍不凡轻描淡写地一拳轰出，直接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红黄毛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牙齿碎了几颗。 霍不凡握住了他的头将他提起，“现在能够跟我说了吗，普雷托是谁？” 红黄毛却依旧邪邪地望着他，眼神里看不到丝毫的畏惧， 霍不凡皱眉，难道这个人根本不怕死？ 既然如此，霍不凡也不打算继续问些什么，这些人敢进来对他们动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而霍不凡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别人和他说话，他就能够客客气气和和气气聊天，想要杀他？ 那对不起，我们只能活一个。 当下，霍不凡手上用起了力量。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红黄毛嘴角勾起的诡异的微笑。 霍不凡瞬间在前方撑起了防护罩，一道巨大尖锐的精神刺枪落在防护罩上，一同破碎。 “能够放开他和平地说上两句吗？”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霍不凡目光一凛。 出现了，菲利克斯第一个，十五阶巅峰，精神系。 斯摩莱特笔直得站在那儿，眼神锐利，如鹰似狼。 霍不凡笑了笑，说道，“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打得过，那我们就得趴着听话，打不过，你就跳出来要求坐下来和平？”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斯摩莱特咄咄逼人地问道。 “不好意思。”霍不凡不吃这套，“我有我的规则。” 900.对峙 斯摩莱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贫民窟，被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外来者给嘲讽了。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挑战。 “你这么做会后悔的。”斯摩莱特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闹大的话，阿弗尔雷德也会知道你隐藏了实力的事情。” “无妨啊。”霍不凡眯着眼睛，“反正本来就瞒不了多久。” 斯摩莱特看不清他说这话时霍不凡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啃到了一块硬骨头。 差点没有崩碎他的牙。 霍不凡的刺头行为让斯摩莱特开始怀疑他的决策是否是正确的行为，他本以为，隐藏实力的霍不凡应该会有所忌讳，却没有想到对方也有撕破脸皮的魄力，和这样的对手打交道无疑是最难缠的事情，因为你根本无法将局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红黄毛还在对方手上。 斯摩莱特手中的实力强大的矿工不多，所以红黄毛若是死了，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无奈，斯摩莱特招了招手，于是，在霍不凡的视线之中，陆续走出来大量的矿工，实力不是很强，但胜在数量多。 斯摩莱特也是决心硬刚到底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地盘，如果任由霍不凡胡作非为，对于他的生意影响也是致命性的。而现在就是，既然你不在乎，那么我就帮你把事情闹大，闹大阿弗尔雷德不得不介入的局面。 两败俱伤的局面。 霍不凡皱眉。 他没有想到斯摩莱特也是个性格上不愿意退让的主，确实如他所说，事情闹大对霍不凡没有任何好处，此前他孑然一身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实力，现在自己还莫名其妙背负一个天大的使命，要与迈顿帝国碰撞，在实力起来之前，低调显然更能成事。 空气中燃烧着火药的气味，一碰就着。 艾米丽一步步走向前去，挡在了霍不凡的面前。 她已经判断出这些人对霍不凡的生命产生了威胁，她程序中的第一要务就是得保护好霍不凡。 斯摩莱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从年龄来看，理论上应该不会有超强的实力才对。但霍不凡却很放心地让她来到了这么前面的位置。 如果真按人类的年龄来说，艾米丽也有两百多岁了。 现在的决定权又落入了霍不凡手中，杀死红黄毛，双方大打一架，有艾米丽在场多半会以胜利收场，但那个时候阿弗尔雷德肯定会有所感应并登场，艾米丽的身份立马就会受到对方的怀疑，以阿弗尔雷德在迈顿帝国的身份，霍不凡并不觉得他会认不出艾米丽来。 到那时候，霍不凡只得想办法逃跑，还得全凭运气。 不杀死红黄毛，双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交谈？ 但霍不凡却感到很不舒服。 这个红黄毛很明显是斯摩莱特用来试探霍不凡的棋子，简单的来讲，就是来确认霍不凡有没有坐下来和平商谈的资格。如果霍不凡的实力不够，那么他就会在此被杀掉，死在贫民窟，斯摩莱特有太多的手段去掩盖这一切。 眼前的这情况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的——霍不凡打赢了。 如果他是一个人，那么霍不凡就没必要如此权衡，全凭喜好做事，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了。 但现在不是。 一边是对机器人充满热情，死死守护着这家店的克里夫恣，不过才刚认识不久，无妨。 他前面，是背负着玛雅一族全族人怨恨的艾米丽，此刻面对着众人，没有一丝惧意。 是因为是机器人才没有惧意吗？ 霍不凡想不通，比如说克里夫恣，为什么要对那个叫露娜的机器人付出那么多的情感。 机器人始终还是机器人，所以霍不凡依旧是一个人。 他还是可以凭借喜好做事。 手中的这个人，狂傲得真的好令人讨厌，明明什么实力都没有。 霍不凡一巴掌拍出，红黄毛在空中飞出了一道弧线，落入了对方的阵营中。跌落在地上的红黄毛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受伤不轻，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斯摩莱特松了口气。 他也不想和霍不凡撕破脸皮。 “我可以不杀他。”霍不凡站在原地，傲然道，“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而且，下次见面，可能会不在像今天这么和平。” 斯摩莱特看着他，眼睛阴晴不定。 “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的。”他说道，“霍不凡，我们或许有着共同的敌人，你可以做出更明智的决定。” 他强调了“共同的敌人”这点,并提醒霍不凡不要意气用事。 “进去吧。”霍不凡对艾米丽和克里夫恣说道。 全然无视了斯摩莱特的话。 最终双方还是没有打起来，但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事情十有八九会传到阿弗尔雷德的耳朵里去。 斯摩莱特没想到霍不凡是这样的态度，这让他很是意外。 “怎么办？”旁边的人问道。 “散了吧。”斯摩莱特招了招手，“这种心智与脾气，注定也成不了大事，没能达成这次合作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众人看着他回头踱步，忽然发现，这位当了他们二十多年中介人的老头，真的成了一个老头了。 回到房间内，艾米丽开口道，“从菲利克斯势力分布来说，和矿工合作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哪有那么简单。”霍不凡说道，“看事物不能只看表面，虽然菲利克斯星球被掌控得晚，帝国对此处也不太重视，这并不代表着反抗势力这能在这样的环境中萌芽。我见过阿弗尔雷德，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并不简单。贫民窟的一举一动估计他都看在眼里的。我敢肯定的是，他们单纯地做着自己的买卖，那么阿弗尔雷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有所僭越，那么他的手段必将雷厉风行。” 霍不凡喝了杯茶润了润喉咙，“所以说，若是我们选择合作，就等于把我们的目的彻底暴露在了阿弗尔雷德眼皮底下，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这是很不明智的。而我刚刚的举动，也是向阿弗尔雷德表达了我的态度，至少能让他在这方面安心一点。” 艾米丽呆坐着，蹙眉道，“好复杂……” 904阴谋 霍不凡神色认真地说道，“没办法，敌人的实力太强，为了完成复仇计划，我们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艾米丽作出思考状，末了，说道，“你做决定就好，我只负责执行。” 霍不凡失笑，“你倒是挺相信我啊。” 一旁的克里夫恣满头问号，“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又是敌人，又是复仇的，还有你最开始在这里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和斯摩莱特扯上关系？” “你一下问那么多，到底想要我回答哪一个？” “最重要的那个。”克里夫恣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复仇，向迈顿帝国。”霍不凡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对手只是一个小村庄而已。 克里夫恣吞了口唾沫，“不是吧，真的假的，我觉得我们的实力完全不够看。” 霍不凡盯着他笑道，“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你出场了。” “我？”克里夫恣差点跳了起来，“我就一个十二阶力量系啊，迈顿帝国可是遍地的二十阶。” “艾米丽。”霍不凡喊道。 一旁的艾米丽疑惑地看向霍不凡。 “好吧。”霍不凡无奈，他没想到身为机器人的艾米丽根本听不懂暗示，“我以为我们待在一起那么久了足够默契了，那你的实力展现给克里夫恣看。” 901.阴谋 在克里夫恣疑惑的目光中，艾米丽二十阶双系的力量完全爆发出来。 克里夫恣张大了嘴巴，“这就是ayi型号完全体的实力吗，确实myi这种紧急生产出来的实力被削弱了不少。”末了，冷静下来的他陷入了思考，“确实，如果能够大量制造这种战斗机器人，我们就能得到和迈顿帝国对抗的资本。” “怎么样？”霍不凡微笑道，“能够做到吗？” 克里夫恣转头看向露娜，说道：“我很想说我做不到，但如果这关系到能否修不修得好她，即便是拼上这条命，我也得说：‘没问题，交给我吧。’” 没问题，交给我吧。 这就是现阶段克里夫恣能够给予霍不凡的承诺。 此时…… 阿弗尔雷德敲着桌子，听着手下人对于贫民窟发生的事情的报告。 “斯摩莱特带着人去找了霍不凡，然后双方差点打了起来？” “是的。” 阿弗尔雷德看向爱尔华，“这么说的话，库丘林应该确实找了矿工，但不知道为什么，矿工失败了，是吧？” “是。”爱尔华回道，“而且派出去的矿工是十二阶的实力，但连求救信号都没有发出。” “然后这次他去找霍不凡，虽说是霍不凡主动取得贫民窟，但双方居然没有打起来，和霍不凡在一起的有哪些人？” “一个是售卖二手机器人的克里夫恣，有十二阶的实力，另一个同行的是学院里的一个叫艾米丽的小女孩，精神系十一阶。”手下回道。 阿弗尔雷德摇头，“不对，就目前明面上的实力不可能让斯摩莱特那家伙退缩，肯定有不正确的地方。” 爱尔华想到了一点，“那个小女孩是和霍不凡一起从那个星球上回来的，之后双方关系变得比以前好了。” 阿弗尔雷德想了想，说道，“这很正常，经历过危险的男女相互之间产生点感情，说明不了什么。” 但爱尔华觉得并不是这样，他总觉得霍不凡并不是那种会被情感束缚的人，从他对小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既然老爷对此持否定态度，他也就没继续往下提。 “理由有很多。”阿弗尔雷德揉了揉他的脑袋，“关键是重不重要。” “比如说？” “霍不凡还有什么能让斯摩莱特忌惮的地方，要么就是他自己隐瞒了实力，要么就是，他身边还有更强的人是我们不知道，无论哪一点，我都特确保其不会对星球的安危产生影响，所以，继续查。” “是。”接道命令的手下离开了。 这个时候，房间内只剩下了阿弗尔雷德和爱尔兰。 “明明是希望，但这家伙却偏偏给我找了个麻烦。”阿弗尔雷德叹气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爱尔兰接道，“强求不来。” 阿弗尔雷德静静地站在那里，和阿弗尔雷德一起生活了十余载的爱尔兰知道他此刻还有话，所以在一盘安静地等待着。 “也许这也是一个机会。”末了，阿弗尔雷德开口说道。 “什么机会？” “斯摩莱特这家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乖巧。”阿弗尔雷德说道，“他祖先是菲利克斯星球的战士，也许他心中从来没有对帝国有过归顺感。” 爱尔兰皱眉，“老爷的意思是……” “他现在占着贫民窟成了地下势力的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满足于自己的欲望，但如果他想要跳出来叫嚣，我就不得不把他的嘴巴给堵上。”阿弗尔雷德缓缓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霍不凡可以把他暴露在明面，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不仅是他，还有一大堆暗中蠢蠢欲动的老鼠，也可以顺势被打压一番。” 他转过头看向爱尔兰，眼神很平淡，“你觉得怎么样？” 爱尔兰压下他的心惊，努力地去静下来，“很好的计划，需要我去安排吗？” “你能安排吗？”阿弗尔雷德问道，“我记得你也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好像和斯摩莱特那家伙有段时间的交情？” 爱尔兰不敢隐瞒，“我和斯摩莱特认识了一年多。” “只是一年多吗。”阿弗尔雷德笑了笑，“我们已经十年了吧。” 那一瞬间，爱尔兰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压力，身为帝皇级强者的阿弗尔雷德仅是站在那里，没有释放出一丝气息，就让爱尔兰浑身如坠冰窖，不敢动弹。 “是的，老爷。”爱尔兰接道，“你打算怎么做，要让斯摩莱特失势吗？” 阿弗尔雷德面露微笑，“你觉得，直接找个理由处死他怎么样？” 爱尔兰心头狂跳。 怎么样？ 一般情况，这种问题并不需要问他，因为他只要照着做就行了。 从星际飞船上下来的克里夫恣，望着眼前的这一大片废墟，震惊不已。 “这……这就是玛雅文明吗？”克里夫恣缓缓说道，“仅仅只是看着这些废墟，昔日的辉煌肯定超出了我的想象。” 紧随其后的艾米丽补充道，“智子的数据库有留存这座城市当时的影像。” “真的吗？”克里夫恣十分激动，“有机会的话请务必给我看一眼。” “还是先找找有什么价值的东西。”霍不凡说道，“艾米丽，你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我的记忆存储并没有损坏。”艾米丽回道。 好家伙，他被一个机器人给鄙视了。 艾米丽取出投影设备，从数据库中将这座城市昔日的繁荣重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只见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各式各样没有见过的飞行器穿梭期间，天门明镜，社会祥和。 “玛雅人的科技不愧是宇宙的巅峰。”克里夫恣感慨道。 “两万多个玛雅人生活在这座名为斯格特朗的城市里，我们依靠着科技自给自足。”艾米丽说道，“父亲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创造的我们，如果不是迈顿帝国的入侵毁灭了这一切，父亲的夙愿说不定就实现了。” 霍不凡看了看影像里的城市，又看了看面前的废墟，实在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迈顿帝国究竟做了些什么，才将整座城市变成这般模样。 艾米丽收起影像，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那里有父亲的研究室，不过现在应该什么都不剩了。” “去看一眼吧。”霍不凡说道。 为了寻找艾米丽所说的研究室，三人不得不放弃了平坦的主街道，在崎岖不平的废墟中间穿梭。 走了一段时间的霍不凡感觉身边一空，忽然一看，艾米丽正看着一个金属盒子发呆。 “怎么了吗？”霍不凡走过去，问道。 艾米丽将金属盒子抱起来，柔声说道，“很传统的声音存储方式，很硬，很坚实，居然没有在战争被毁掉。” “我看看。”身为科技迷的克里夫恣走过来，看了眼后，说道，“原来是这个，有点年代了，老古董，其实挺好用的，还坚固，就是重了点，没想到居然在炮火下留存了那么多年。” 金属盒子上面还有被烧过的痕迹，不是很清晰。 “还能用吗？”霍不凡问道。 “我看看。”艾米丽捣鼓了会，“好了，有声音了。” 金属盒子发出了很清晰的女声： “天气很不错哦，宝宝，看看天空，蓝天，白云，是不是很漂亮啊，待会儿跟着妈妈出去好好玩耍好吧……”开口是一个母亲正在带着孩子，甜美温柔的声音让人的思绪飘远，饶是霍不凡都有点唏嘘不已，怀念起了当初的美好。 902.猜测 这时，声音停了，几人愣了下，就听见里面传来惊恐的声音，“天啊，那是什么？” 接着声音信号就断掉了，只留下“滋滋滋”的声音。 “这个应该恰好是战争那天录的吧。”霍不凡猜测到。 艾米丽看着手中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先快点走吧。”克里夫恣在一旁催促道，他对于艾米丽创造者的研究室期待不已。 “走吧。”艾米丽这么说，手中却抱着那个盒子。 “怎么了吗？”霍不凡对这个现象有点儿奇怪，“这个东西还有什么信息吗？” 艾米丽摇头，“不知道。” 霍不凡记得她很久没有微笑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天真单纯的模样，还以为她就是普通的邻家女孩，却没想到却背负着使命。 “笑一个？”霍不凡提议道。 艾米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眼霍不凡，大概是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提议，不过还是嘴角轻扬，微微一笑。 “嗯不错，这样好看多了，果然这样才更适合你。”霍不凡赞叹道。 “艾米丽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这是个机器人而已。”她微笑着，眼神迷惘。 幸好有着艾米丽精准的地位，三人才能在一片废墟之中找到被称作研究室的地方，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霍不凡有点儿无从下手的感觉。 “根本就什么都不剩了啊。”霍不凡说道。 “啊！气死我了……”克里夫恣对此反应更大，“迈顿帝国都干了些什么啊，这些可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怎么就全都毁掉了呢，可恶啊。” 艾米丽眼睛里闪烁着微光，说道，“艾米丽的记忆显示着，艾米丽是在一个昏暗的空间里诞生的。” “嗯？”霍不凡回过头。 “没有窗户，空间很大，但必须靠光源照亮，有一个通道，从那里出去，就到了父亲的研究室。父亲很高兴，说我是ayi型最后的诞生者，集合了他前面研究出来的所有科技。” “我明白了。”克里夫恣一拍巴掌，“艾米丽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地下工厂，专门负责他们ayi型机器人的制造。” 霍不凡头疼不已地说道，“我也明白的，不过你的意思是，我们得把这遍地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砖石，金属给清理干净连找到那个地下工厂？” 这边霍不凡头疼不已，那边克里夫恣却干劲十足，“那有啥，说不定我们脚底下就是呢？快点干活吧！” “真的是个疯子。”霍不凡感叹，这人不知道是为了那机器人的技术，还是只是为了修好露娜。 又或者从一开始，他之所以会这么迷恋机器人技术，也只是为了修好露娜而已。 艾米丽也放下了她手中的盒子，加入到清理工作来。 清理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呼……”霍不凡放下一块石头，说道，“不行，这些东西密度太大了，而且这个星球的重力很高，单凭我们去一个个清理这些，不知道要过多久。” 就连克里夫恣都气喘吁吁地坐着了，“呼……呼……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这么重？” 霍不凡望向艾米丽，“你还能想起来其他的东西吗？” 艾米丽摇头，“我的记忆只是数据，存在就是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霍不凡感觉自己又被这个机器人给鄙视了。 “要不我们回去花钱请一些人过来帮忙清理。”克里夫恣提议道，“贫民区很多人愿意花费体力去换这种钱。” “这不是。”霍不凡说道，“这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这里又不是什么禁区星球，来过的人也应该不少，只是迈顿帝国封锁消息，才没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克里夫恣说道、 霍不凡看向周围，“既然是要封锁消息，为什么这个星球没被禁止进入？” “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吧。”克里夫恣说道，“一般人来到这里也只会觉得是因为生存环境逐渐恶劣而被抛弃掉的城市。反正这样的城市在各个星球都不少，也就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 霍不凡盯着眼前的一大堆砾石，“这些东西密度这么高，是被什么东西给毁掉的？” “迈顿帝国来了二十多名帝皇级的强者。”艾米丽达到。 “但我觉得他们没有精力在打赢了战争后还把城市毁成这样。”霍不凡说道。 “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对玛雅一族的征服吧。”克里夫恣说道。 “不……不对。”霍不凡说道，“太多有利的决定，比如说，他们可以住进来，以斯格特朗的繁华，这绝对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再利用时间去消磨同化然而更简单稳定一点。” 霍不凡望向艾米丽，“你走的时候，城市是这样子的吗？” 艾米丽摇头，“绝大多数的建筑还保持完整，一些战斗机器人的生产线被摧毁了。” “玛顿帝国的目的还是很明确的。”霍不凡说道，“而且，玛雅一族的科技我不信迈顿帝国不眼红，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在战胜玛雅族后，并没有在科技方面提升多少，即便资料可以被转移，但是这些实打实的被制造出现的东西呢？” “而且……”霍不凡又提到了关键的点，“大量在战斗中被发现的机器人都是被摧毁得很严重。这种能够快速上升国家实力，又不用担心被背叛的武器，迈顿帝国就没有儿一点心动？”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克里夫恣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斯格特朗被毁成这样很不正常，迈顿帝国除了带赢了这场战争，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收获。” 霍不凡看向艾米丽，“你能想到些什么吗？” 但机器人在联想方面着实太弱，这无关智商，而是由于机器人的思维受程序控制，对自身的资料库及大数据进行分析而产生答案，像类似于看到家具城就想到龙叔可能让机器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艾米丽面露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霍不凡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进的避难所，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由ayi型三十二位智能型战斗机器人组成的小队被成为玛雅族最后的防线。”艾米丽说道，“但在迈顿帝国得到攻势下我们依旧被尽数消灭，在最后统治者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由我和剩下的成员保护着所有的研究人员及其家属避难所转移。” 霍不凡立马捕捉到了重点，“等会，只有研究人员？” “这是统治者的命令。”艾米丽说道，“我们已经没有实力再顾及到两万居民这么庞大的队伍。” 至于被留在外面的两万原住民的下场是什么，这就不是艾米丽所知道的了，至少要在迈顿帝国的高层才能找到答案。 “防守在避难所外的ayi型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并接道了来自父亲的命令。”艾米丽说道，“在我的程序设定里，父亲的命令是高于统治者的，这是父亲在我程序里偷偷设定的。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因为能源即将枯竭，父亲将智子的学习芯片移植在我体内，并让我执行了休眠程序。” “休眠程序完成后我就从避难所里出来了，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了敌人，我便按照程序命令前往各个星球寻找复仇者。”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就是你从避难所里苏醒并出来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是这样一片废墟了对吧？” “对。” 903.钥匙 艾米丽记忆中的那天的画面，在黄沙漫天，荒无人迹的世界里，她一个人伫立，在她的面前，是一片又一片的废墟铺开，无声而寂静。 然而她始终是没有感情的，只是记忆存储将其捕捉到了而已。 “战争真是让人痛苦的东西。”克里夫恣在一旁将主题完成了全面升华。 霍不凡白了他一眼。 “对了，你刚刚提到了统治者。”霍不凡想到了什么，“他呢，也跟着去了避难所吗？” 艾米丽摇头，“不，并没有，他下达的最后命令就是保护避难所，而他本人，这留在了斯格特朗里。” 克里夫恣嘴角扬起，“好一个英勇就义。” 霍不凡望着地面发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什么？” “这些废石的排布。”霍不凡说道，“你看，假设这里就是研究所，这是研究所的中心，那么中心的石头比较碎小，而周边的石头却比较大。” 克里夫恣按照霍不凡的看了眼，惊呼道，“确实是，霍不凡，你眼睛也太尖了。” 艾米丽扫了眼，点头，“是这样子。” “那么这有一种可能会造成这样，就是中间的冲击力比较强，而周围的冲击力比较大。” “攻击点在研究所的中间？” 霍不凡笑道，“你进攻研究所跑到中间放攻击把周围的墙壁打破？” 克里夫恣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是研究所自己内部什么东西爆了造成的这个结果。” 霍不凡说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为了保护研究所里面的内容，在敌人攻击来之前，系统通过执行了保护程序来启动自爆。” “这样确实有可能。”克里夫恣说道，“如果研究所里的东西足够重要的话。” “也许我们可以再想大一点，或者说，就看你够不够疯狂。”霍不凡说道。 “什么……意思？”克里夫恣嘴巴逐渐长大。 “如果，整座城市的建筑，都能自爆……”霍不凡眯着眼睛，“那么，这就是一座被玛雅人自己毁掉的城市。” 可能是霍不凡的猜测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了，于是克里夫恣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艾米丽问道，“统治者做出这样的事情。” “谁知道呢……”霍不凡笑道，“闭门造车的玛雅一族取得了科技上的辉煌成就，却也因此在实力上落后了迈顿帝国，这样的历史悲剧，就是会不停重演的。” 太阳在头顶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却没有人觉得这是它热心的欢迎。 “温度有些升高了。”霍不凡说道，“我们再找一会儿吧，找不到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如果按照你的说话，可能已经被爆炸给毁了。”克里夫恣说道。 “找到了。”搬开了一块石头的艾米丽开口说道。 “哦？”霍不凡和克里夫恣闻言过来，是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地道，地道口已经被乱石给盖住，此刻艾米丽搬开的那块石头成功让其一个小角重见天日。 霍不凡卷起袖子，“好，尽量挪出一个口子来吧。” 在三人的努力之下，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口子，激动的克里夫恣率先钻了进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他的谩骂声，“靠，锁上了。”霍不凡觉得好笑，和艾米丽相继进去，顺着阶梯往下没走几步，就能看见克里夫恣在和一道锁着的蓝色大门较劲。 由于空间太过于狭小，三个人完全地挤在了一起，后面下面的霍不凡和艾米丽几乎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这让霍不凡感觉有点尴尬，可能因为艾米丽的表现有时实在太过于人性化了，他对于这种接触还是有些在意的。只是身为机器人的艾米丽对此没有丝毫感受。 “应该是父亲走的时候锁上了，我看看还有没有能量。”艾米丽说道。 于是，为了誊出空间让艾米丽到前面去，三人又是一番努力。 “不行，估计是能源系统已经被破坏了。”艾米丽判断道，“如果想要进去的话，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恢复这里的电力。” “恢复电力就能打开吗？”霍不凡问道。 “对。”艾米丽说道，“我有权限可能进入父亲的研究室。” “ayi型号都有这个权限吗？”克里夫恣在一旁问了一句。 艾米粒顿了顿，摇头，“不是，只有我有这个权限。” “我总感觉你在你父亲的心里的地位更加特殊一点。”霍不凡笑道。 “也许吧。”艾米丽想了想，说道，“大概因为我是ayi型的最后一个机器人。” “关于恢复能源，你知道怎么做吗？”霍不凡问道。 “可以去试试。”艾米丽说道，“斯科特朗的所有电力都有由能源中心提供，父亲的研究室也不例外，从这个地方向北走一公里，就到了。” “我觉得，听到‘能源中心’这四个字就可以不用去了。”霍不凡苦笑道。 确实，能源中心作为重要的战略点，一旦战争爆发肯定是作为敌人要破坏的首要目标。想都不要想，即便是斯格特朗没有自爆，那里也估摸着是一片狼藉。克里夫恣已经从那狭小的洞口爬了出去，“那还说什么，赶紧出去看看。” 霍不凡笑了笑，跟着爬了出去。 在毒辣的太阳下,往北行驶一公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个星球的重力要远高于菲利克斯星球，导致很多行为都要耗费更多的体力。在付出了大约一斤的汗水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艾米丽口中的目的地。 “真的，如果不是艾米丽的话，打死我也不相信这里曾经是能源中心。”霍不凡望着眼前的景色，神情复杂的说道。 “设备基本上都已经被毁掉了。”克里夫恣说道，“这下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 确实，想在这样一片废砖瓦砾中找到能够恢复能源的办法，无疑是痴人说梦。 霍不凡望向艾米丽，“怎么办，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活着试试强行破开研究室的大门？” “以我们的实力根本做不到。”艾米丽说道。 霍不凡叹了口气。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艾米丽说道。 克里夫恣不满地翻眼道，“真是的，有办法你就早说啊。” 艾米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立马闭上了嘴巴。 这番景象看着旁边的霍不凡暗暗心惊，艾米丽的这种小情绪真的只是来源于情感模拟？那未免也太强大了。 “研究室里保存着重要的研究成果，父亲为了防止这种电力被切断的情况，留下过一把钥匙，可以在无电力状态下打开大门。” “类似于那个棱形水晶？” “不，那个水晶的作用是用来提供能源的。”艾米丽说道。 “那……那个钥匙在哪里，你父亲身上吗，你沉睡之前他没有交给你？” “并没有。”艾米丽说道，“而且我在苏醒之后也没有在避难所找到父亲的尸体，我猜测他可能被帝国抓走了。” “不过现在过了两百年，是否还活着都很难说。”霍不凡说道，“那岂不是唯一的钥匙也没有了？” “有一把备用的。”艾米丽没有打消几人的希望，“父亲是肯定不会待在身上的，我的记忆里，那把钥匙应该就放在他的家里。” 霍不凡回头望着废墟苦笑不已，“不是吧，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在这样一片废墟中找到一把钥匙？” 就连克里夫恣也头疼起来，“你有没有类型于扫描系统，可以扫描出一定范围里的东西？” 904.被烧焦的森林 “我是战斗型机器人。”艾米丽瞪了他一眼，“只能扫描周围的生命体。” “那不是完蛋了。”克里夫恣大呼绝望。 “但父亲的家并不在斯格特朗。”艾米丽说道。 “什么？”另外两人并震惊到了。 这就是所谓的，山中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事实上，身为玛雅族首席研究院的父亲并不很喜欢科技所带来的便利，我记得他曾经说过，科技变的越来越好，却是在另一方面剥夺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粘性，秉持着这一观念的父亲居住在理斯格特朗十公里外的森林里，靠着一些基本上的家具过着日子。” “也就是说，我们能在那里找到钥匙？” “对的。”艾米丽答道。 考虑道目标距离此处已经超过了十公里，三人先回到了飞船取了便携型飞行器，再朝着艾米丽发来的定位出发。这个星球已经没有了什么风景，玛雅族高速发展的科技破坏了当地的环境，一路而来都是崎岖的岩石，以及呼啸而过的风沙。想要在这种地方飙车，你必须得戴好头盔，否则就等着吃下满嘴巴的沙子吧。得利于高效的制氧机器以及鲜美的人工合成的蛋白质食品，玛雅族对绿色植物的需求甚微，作为食物链中生产者的存在，已经在科技的加成下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地位。 总得来说，玛雅族的科技树是点歪了的。 离开斯格特朗大约五公里的地方，风景这才渐渐地好了不少，霍不凡已经看到了不少葱葱大树，碧绿小草。没有了黄沙遮蔽，众人头顶的天空才更加蔚蓝与清澈。 霍不凡甚至看见了不少低矮的房屋从两边闪过，只不过破旧得不可能再有人生存。 这座星球理应还存在着开发的可能，不知为何却被迈顿帝国抛弃在了一边。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三人就快接近了目的地。 只是这时，霍不凡的心情却沉了下去。 想象中的碧树参天并没有出现，反而是空中弥漫着的烧焦的气味，率先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接一个连着的焦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就连地面都漆黑一片，踩上去脚底滚烫。 飞行器停在了森林边缘。 克里夫恣望着眼前的风景，眼神中满是怀疑，“艾米丽小姐，你确定是这里没错？” “父亲的居住所在艾米丽的定位系统中不可能出错的。”艾米丽答道，“这确实是父亲曾经住过的森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霍不凡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温度达到了的五十多度，这还只是边缘，往里走会怎么样还不清楚。” 这是一片被烧焦了的森林。 尽管眼前的景象有些匪夷所思，出于好奇或者其他的什么，三人还是做好了进去的决定。 一路上没有了任何的生命现象，树木全部炭化，地面的草被烧尽，已经不可能再张出新的。随着三人的深入，温度在逐步上升，最开始只是感觉到炎热，到后面霍不凡和克里夫恣两人已经很明显得感觉到皮肤在被灼烧。而在这方面有着天然优势的艾米丽泰然自若，这点温度并不能对她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惹来霍不凡两人的深深羡慕。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生命现象。 “艾米丽，你父亲的家还要再往里走吗？”感受到前方热浪滚滚，十分汹涌，霍不凡停下脚步问道。 “还有一段距离。”艾米丽答道。 “这些树都被烧成这样了，家估计也被烧得差不多了吧？”克里夫恣问道，“还有进去的必要嘛？” 艾米丽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起来。 霍不凡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踟蹰，问道，“怎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艾米丽柔声说道，“程序并没有找到理由，但是却做出了必须要去的决定。” 霍不凡愣了下，接着微微一笑，“简单地说，就是你想去，是吗？” 艾米丽望向霍不凡，后者第一次从她纯净的眼眸中看到如此迷惘的神态，像一只迷路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惹人垂怜。 “这就是‘想’吗，是被称之为‘欲望’一样的东西吗？”艾米丽问道。 霍不凡不知道如何作答。 只有克里夫恣不解风情地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多问题，想去就去，霍不凡那家伙不同意我就陪着你去。” 大概是爱屋及乌，他对同样身为智能型战斗机器人的艾米丽好感度拉满。 霍不凡笑了笑，“明明停下来的人是你。” “我这不是问你们意见嘛，现在意见统一了没有，要不要继续？” “走吧。”霍不凡淡淡地说道，仿佛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 艾米丽默默地跟了上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想往里走并不简单，温度的增量远高于先前，霍不凡不得不撑起了防护罩，来抵挡热浪对自己身体的侵袭，好在艾米丽并不需要担心这些，所以她可以把防护罩套在了一旁叫苦不迭的克里夫恣身上。 “谢谢，谢谢。”克里夫恣感激地说道。 这般恐怖的温度也让霍不凡察觉到危机渐进，绝对有什么东西让森林变成这个样子。 会是什么？ 霍不凡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 “到了。”艾米丽突然开口道。 霍不凡也看到了，在前方不远处，只有两层楼高的石质小屋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几人的面前，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异常温度的影响。兴奋归兴奋，三人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目的地出现在面前而立马跑过去。 因为就在艾米丽创造者的家前面，一条狗趴在那里，似乎是在酣睡。 在一座温度高到毫无生命存在的森林里，没有人觉得眼前这是一只普通的狗。 霍不凡开始缓慢地呼吸起来，他在调整自己的战斗状态，以此来面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那是父亲养的狗。”艾米丽说道。 给出的信息却很惊人。 “你告诉我，你父亲养的狗，活了两百多年？”霍不凡苦笑道，“而且现在它在这种温度里面还安然无恙地睡觉。” “倒还是一只挺忠诚的小狗。”克里夫恣调侃道。 无论从外表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小狗，但正是因为这点，反而令人害怕，因为你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全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着什么东西。 艾米丽皱眉道，“它确实是那只狗，我记得父亲叫它艾瑞，但是它体内的能量很不正常，我能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以他的身体原本不可能承诺得了这股能量，但现在它却活得好好的。” 就在三人进退两难的时候，睡梦中的艾瑞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见它鼻子动了动，见着双眼张开，站了起来，看向了霍不凡三人的方向。 被发现了！？ 霍不凡在一瞬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绷紧的肌肉随时将力量全部爆发出来。但艾瑞并没有立刻冲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充满敌意着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狗看起来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啊。”克里夫恣说道。 “那让艾米丽把身上的防护罩撤了。”霍不凡说道。 “啊，千万别！”克里夫恣立马就投降认输了。 “艾瑞可能还认识我。”艾米丽说道，“你们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去和它试着交流下。” “嗯。”霍不凡点了点头，“不过你千万要小心，一有不对的地方就立马退过来。” 905.地狱犬 真要有危险，在场的三个人，也只有艾米丽最有实力全身而退了。 艾米丽缓缓地走过去，轻声唤道，“艾瑞，艾瑞……” 看着艾米丽走进，艾瑞全身绷紧，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嘴里发出呜呜声，以此警告着艾米丽的接近。 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小心一点。”霍不凡担心地说道。 “艾瑞……”艾米丽继续呼唤，意图凭此唤醒对方两百多年前的记忆。 在双方只有五米的时候，艾瑞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呆滞了起来。 霍不凡和克里夫恣对视了一眼。 有效！？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无情的一击，艾瑞的愣神只持续了两秒不到，接着，就连克里夫恣都能感受到，一股狂暴的能量正在由内而外地从艾瑞的体力要将爆发出来。恐怖的气势能霍不凡脸色大变！ “不好，艾米丽，快离开那里。” 但还是慢了，火焰以艾瑞为中心，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向着四周疯狂蔓延，霍不凡只看见大片火海汹涌而来，可怕的高温灼烧着霍不凡脆薄的防护罩，没有任何防护的头发被瞬间烤干，让霍不凡整个人如果老头一般，没有了一点生气。 而让他担心的是，颤抖的防护罩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个时候，艾米丽及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将火海阻隔在了两边，救下来霍不凡岌岌可危的防护罩。在火海中心叫苦不迭的克里夫恣急忙挤了过来，躲在了艾米丽的身后。 火焰肆虐了大概半分钟中，然而在逐渐褪去的腾腾大火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火而行，直接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踏着火焰而来？ 带身影完全清晰后，霍不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倒地是什么样的一种生物？ 一条巨大的黑色猎犬，浑身上下冒着熊熊火焰，尖锐的獠牙从两侧露出，凶狠的眼神睥睨着一切。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克里夫恣有点儿怀疑人生。 “艾瑞？”艾米丽试着问道。 黑色猎犬发出一声咆哮，打断了她的呼喊。 这是刚刚的那只小狗？霍不凡不敢想象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却偏偏这是最接近事实的答案。面对如此危险的状况，霍不凡打趣道，“我想我找到森林会被烧成这样的原因了。” “废话啊！”克里夫恣喊道，“我也知道了啊。” 他可没有霍不凡这种苦中作乐的心态，他觉得下一秒，甚至只要一秒，眼前的这只巨兽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霍不凡想起了这么一段话：从地狱归来的猎犬，以守护之地为信念，向着胆敢来犯的入侵者献上火焰与獠牙。 他没有想到艾米丽的父亲居然养了一条地狱犬来看家，这可是神话体系中的怪兽啊。 霍不凡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眼前的地狱犬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在震耳欲聋的咆哮过后，地狱犬发动了进攻，裹挟着滚滚热浪迎面袭来，无论是利爪还是高温，都让霍不凡头疼不已，但好在他们还有艾米丽。 凭借特殊身体对高温的耐性，艾米丽直接选择和地狱犬肉体上的硬碰硬，利爪在艾米丽皮肤上划出了刺眼的火花，而艾米丽一拳打在地狱犬的身上，让对法的身体晃了晃。 但也只是晃了晃。 霍不凡不敢让自己在原地停留，迅速后撤了几步，他接下来的思路很简单，用艾米丽吸引地狱犬的注意，自己在侧翼寻找机会。 艾米丽和地狱犬的战斗并不轻松，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为机器人的她并没有恐惧这一说，因为没有死亡的概念，也就没有害怕的存在性，然而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更重要的是她还得分心保护一旁的克里夫恣。 因为霍不凡说这个人是复仇的关键人物。 觉察到这点的克里夫恣咬了咬牙，暗恨自己帮不上忙的同时，也很识趣地飞速撤离战场，让艾米丽能够收回精神力并全神贯注地和地狱犬战斗。 有了精神力的艾米丽实力大涨，她的资料有着大量关注精神力和力量系的用法，身为二十阶的战斗机器人，她远比同实力的人类要强大很多。 艾米丽一个砸击轰中了地狱犬的脑袋，成功奏效的一击让霍不凡抓到了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但接下来的事情令人没有想到，地狱犬身上的火焰来自于地狱，核心温度远不是周围空气温度能比的，霍不凡的精神护盾在接触的一刹那就应声而碎，如果不是霍不凡察觉到了这点急忙退开，他会被这火焰给吞噬，以他的肉体，被炭化不用一秒钟。 霍不凡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身上燃起来了的火给熄灭掉。 霍不凡咬牙，他根本没有机会近身。 一击得手的艾米丽正准备追击第二下，却被迅速苏醒过来了的地狱犬一爪子拍飞，飞出去的艾米丽将几颗合抱之粗的焦木拦腰撞断，她身上的长裙是其父亲专门为其设计的战斗长裙，此刻已经破碎不堪，只遮住了比较关键的部位，赤裸的雪白肌肤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跌落在地上的艾米丽立马跳了起来，没有疼痛感的她一眨眼就又冲了出去， 哪怕对手是一个她根本打不过的恐怖怪兽。 对于艾米丽而言，这就是战斗机器人的价值与宿命。 地狱犬比想象中还要凶猛。 实际上在看到那大片焦木的震撼景象，就已经明白敌人不是那么好对付。 霍不凡看向艾米丽，只见她神情严峻，眼神认真，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强敌只说，只有如何去应对，如何去取胜。而在霍不凡那边，可就犯了难，地狱犬的核心温度让他根本不敢靠近，而他必须不停地维持精神防护罩保护自己免受周围环境高温的侵袭，根本无法将多余的精神力拿出来进行攻击。 他站在这里，也同样没办法帮到艾米丽。 但他知道继续下去，艾米丽落败只会是时间问题。 战斗还在继续。 艾米丽骨骼是坚固的金属，这让她在身体方面并没有太吃亏。然而体型上的差距，让艾米丽左右腾挪闪躲地狱犬的攻击异常困难。但艾米丽特别的勇猛，凝聚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并不断地在地狱犬身上炸裂看来。 轰隆声连成一片。 这种级别的战斗更加不是霍不凡可以参加的进去，稍微一个不小心被余波波及到，他都得吃个大亏。 看着眼前如同蝼蚁一般的艾米丽在身下跳来跳去，感到无比愤怒的地狱犬怒吼一声，霍不凡只看见它的嘴里发红，接着就从嘴里发射出了一道粗壮的火焰射线，朝着艾米丽席卷而去。空气被高温烫得发生了颤抖，霍不凡不得已连着后退了几十米了，担忧地看向艾米丽。 场上的艾米丽却十分淡定，身为机器人的她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火焰射线来的快，地狱犬强大的气息牵引已经将艾米丽给锁定，想要躲开就必须得破开这道牵引。 但艾米丽没有这么做，因为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身为玛雅族的战斗机器人，艾米丽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她的实力来源不仅仅来自于二十阶的双系力量，还有身体里的核心能源。 霍不凡看见了浅蓝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闪耀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火焰在同一时间笼罩了艾米丽。 906.单挑 霍不凡的心提了起来。 但艾米丽并没有像他担忧的那样香消玉殒，成为一堆废铁，一道淡蓝色的月牙形剑气飞出，将火焰劈成了两半，并朝着地狱犬飞去。 霍不凡惊讶万分，这个看似很不起眼的淡蓝色光芒居然拥有这么可怕的威力？ 剑气其中了地狱犬的嘴巴，吃痛的地狱犬收回了火焰，鲜血从口中流出，滴落在了地面上。 从一开始就压制了艾米丽的地狱犬，此时居然，受伤了？ 局势从艾米丽身上冒着淡蓝色光芒开始就发生了逆转，只见艾米丽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淡蓝色仅是在霍不凡的视线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地狱犬的身侧，这一次一拳轰出的艾米丽，不再是让地狱犬身体晃一晃那么简单。 地狱犬被一拳直接飞了出去，一排焦木被轰然撞到。 艾米丽继续穷追不舍，不断地给予伤害和打击。 地狱在痛苦之中不断地哀嚎着，却无济于事，它连艾米丽的身体都捕捉不到，更别提对其进行攻击。 局势似乎真的逆转了起来。 但是真的逆转了吗？ 霍不凡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艾米丽接连不断的攻击只有一个原因，她想速战速决。霍不凡不确定她的淡蓝色光能存在多长时间，但肯定不会很长，所以她出手才会这么的急。如果不能在存在的时间里将地狱犬打败，那么之后肯定更加没有机会。 地狱犬的抗揍能力也让霍不凡很是惊讶，那股淡蓝色气息内蕴含的恐怖力量，不停地倾泻在它的世上，让他痛苦不堪，却依旧在寻找着机会反击。 机会很快就来临。 艾米丽仅仅只是一个稍微的慢了下来，就被地狱犬一口将其胳膊咬住。 “不好！”霍不凡叫道。 一击得手的地狱犬兴奋得不行，他叼着艾米丽的胳膊就开始左右摇头撕扯起来，意图将艾米丽的胳膊给撕下来。 在空中左右飞舞的艾米丽眼神依旧很淡定，她努力地去适应着这份平衡，去对抗着地狱犬的血盆大口，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后，见对方没有松口的意思，艾米丽伸出另一只手，将所有淡蓝色的光芒全部聚集到这上面，接着，瞄准了地狱犬的脑袋，狠狠地，竭尽全力地，甩了过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焦黑的森林内响起。 冲击波扬起的迷雾将整个战场给遮盖住了，令人根本看不清什么。蓝色光芒闪耀，霍不凡伸出手向遮挡下双目，紧接着看见这一个身影飞了过来。眼疾手快的霍不凡立马接住，身体被惯性带的后退了数十米才堪堪站定住。 怀中的少女眼睛微张，虚弱地看着他。 此时艾米丽身上已经光溜溜的一丝不挂，霍不凡看见她被地狱犬咬住的左手上的皮肤都没了，漆黑的金属骨骼裸露在空气之中，再配合上少女精致的面孔，无力的眼神，一股凄美之感迎面扑来，就连霍不凡都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着。 霍不凡脱下他的外套，将赤裸着身体的少女包裹严实。 艾米丽柔声说道，“对不起，我的能量已经耗光了。” “没事。”霍不凡说道。 “但……它还没有死。”艾米丽说道，“只是……得给我点时间，我恢复一下。” 她却想着她还得继续战斗。 霍不凡抬头，滚滚浓烟消散，躺在地上的地狱犬哈着气，缓缓地站了起来，而它身上的火焰，已经被尽数消灭。 感受到身边骤然一凉，霍不凡笑了。 “不用了。”霍不凡对她说道，语气特别的温柔，“剩下来的交给我就行了。” 于是艾米丽看着他，笑了笑。 这一笑，让霍不凡懵了，复杂的眼神，勾起的嘴角，眼前的少女，真的只是一个机器人吗？但左右的机械骨骼以及冰冷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些都是事实。 怀着疑问，霍不凡将艾米丽放下，起身面对起了正朝着这边一步步走过来的地狱犬。 双方的眼神都饱含着凶光， 都毫不退让。 在一旁等待了很久的霍不凡，终于在艾米丽以惨重的代价换来的地狱犬的受伤后，得到了能够出手级机会。失去了火焰的地狱犬，等于失去了它的最大的利器，接下来的它，能凭借的只有它的利爪与獠牙。 但地狱犬没有第一时间扑了上来。 他在喘。 这是一只智商很高的动物，它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霍不凡没有那么好惹，于是选择了以逸待劳这种对它来说十分有益的决定。 而霍不凡却等不起。 艾米丽一时半会恢复不了，而地狱犬只需要将火焰重新给燃起来，就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下，霍不凡只得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但他并没有撑起精神防护罩。 这种东西在地狱犬强悍的肉体下面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根本抵挡不了任何伤害，还不如将精神力发挥在进攻方面，在结果方面收益更大。 面对疾驰而来的霍不凡，地狱犬发出了一声咆哮，接着一低头就顶了上去。 这是地狱犬最直接简单的攻击，然而威力却不容小觑。 好不容易正面地狱犬的霍不凡这才体会到了艾米丽的压力，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技巧往往成了浮云一样的存在，但你的等级与装备碾压了对手之后，你就不会再考虑走位这种东西的存在。 比如说此刻。 仅仅只是一记头槌，但给予霍不凡的压力不亚于一座大山直接朝他砸了过来。 这根本不是可以硬接的存在。 然而地狱犬不会给队友那么好闪开自己攻击的机会，周围的气息疯狂涌了过来，将霍不凡牢牢地锁死在了原地。 “可恶啊！”毫无办法的霍不凡只得强行脱离，这种行为相当于从泥泞的沼泽脱离，你愈加挣扎得想要爬出来，沉积的淤泥就愈加地把你往下面拉。 看见越来越大的脑袋，霍不凡一咬牙，放弃了继续挣扎，反而是将精神力释放出来，以此来感受到周围气息的流动方向。这个机智决定救了霍不凡一命，在精神力的加持下，他很清晰地感受到了气息是朝什么方向进行流动的，找准了方向的霍不凡将身体朝着那个方向猛然一冲，在气息的拉扯下，以毫厘之差从地狱犬的头颅下脱离了出去。 仅仅只是一击，霍不凡就应付得如此艰难。 这还只是受了伤的地狱犬，不然以它全盛时的实力，这一下气息锁定，就远不是十四阶的他能够想办法逃开的了。 到时候一头下来，不死也伤。 霍不凡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 而在身后的不远处，艾米丽还躺在地上，无法行动。 霍不凡开始绕着地狱猎犬奔跑了起来，利用对方体型的巨大体型，霍不凡判断出其身后有一片地方是它的视野盲区，只要利用好这个视野盲区，霍不凡还有一战之力。 在霍不凡转到其身后后，地狱犬咆哮一声，奋力一跃，将庞大的身躯转了个身，正准备攻击，却没有看到霍不凡的身影。 地狱犬发愣了一下。 早就预判到了这种情况的霍不凡已经早一步就绕到了他现在的身后了。 将精神力凝聚到手上，霍不凡一拳打在了地狱犬的屁股上。 从手上传来的霍不凡提醒着他，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是有多么的皮糙肉厚。 没有凝聚浅蓝色能量的艾米丽都只能让这家伙身体晃一晃，更别提实力远不如艾米丽的霍不凡了。 霍不凡心沉了下去。 吃痛的地狱犬一个转头便一口咬了下来，霍不凡几乎一个翻滚才堪堪躲过这次，接着地狱犬穷追不舍，不断地利用爪子，牙齿对霍不凡展开攻击，好几次都仅仅只差上几分，足以见霍不凡的狼狈。 907.绝路 越是危险，霍不凡的表现就越冷静。 面对地狱犬接连不断的进攻，霍不凡将精神力完全放开，他发现地狱犬每次攻击前，周围的气流都会异常流动，于是他把精神力放在了用来锁定气息流动上面，真才他在地狱犬的攻击下险象环生却依旧安然无恙。 如果真的靠盯着地狱犬的动作，他早就身受重伤了。 霍不凡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与力量系相结合所当来的好处。 渐渐低，霍不凡属性了地狱犬的招式，他的闪躲也愈加的轻松一下，甚至出现了料敌先知的情况，这得利于地狱犬的攻击方式太过于单调，抓，扑，咬……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没有了火焰的地狱犬，战斗力相当于少了九成。 于是，再躲过了地狱犬一次飞扑之后，霍不凡迎来了反击的机会。 而地狱犬的皮糙肉厚是他知道的事实，任何事物都存在着弱点，在这段时间里，霍不凡除了在闪躲，就一直在找这个所谓的弱点，有着厚厚皮毛保护的地狱犬，到底应该对其哪里发动攻击呢？ 霍不凡找到了答案，实际上，这个答案几乎适应于全体生物，它不是最佳的答案，因为想要打中这个部位十分的危险，却是眼下面对如此状况，最正确的答案了。 这个答案便是——地狱犬的眼睛！ 在地狱犬闪着幽寒光芒的尖锐獠牙面前攻击其双目，这种行为，不亚于虎口拔牙。 可是说是以命搏命了。 霍不凡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特别是在这一刹那，因为扑空了而转头怒目而视的地狱犬，相当于把弱点完全地暴露在霍不凡的面前，面对眼前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早已在右手同时凝聚了精神与力量的霍不凡，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离弦之箭”跃了起来。 又或者说是冲了起来，时机正好就是地狱犬看过来的一瞬间，目标正好就是地狱犬看过来的两只眼睛。 近了，这一次主动接近地狱犬，霍不凡比以往跟直观地感受到了那颗半人高的獠牙，蕴含着的是多么恐怖可怕的能量，被这颗獠牙咬住，以霍不凡十四阶的体格，下场几乎只有毁灭一条。 但现在霍不凡心神宁静，全无惧意，既然主动发起了进攻，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地狱犬的眼睛！ 愤怒的哀嚎声响彻了整片森林，人的耳膜都要被震得掉下来了。 如果这只地狱犬会声波攻击的话，霍不凡觉得它能把天给捅破一个洞。 现在的情况是，霍不凡以命相搏的一击成功得手，现在他整个人都被鲜血给浇了一遍，看起来如同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看起来好不渗人。 而现在这只恶鬼要将地狱犬拖入地狱之中。 地狱犬的一只眼球已经受了伤，紧紧地闭着，鲜血不停地从眼缝中露出，在地上留下了一滩一滩的血迹。 现在地狱犬只剩下了一只眼睛，然而霍不凡却没有了破坏第二只眼睛的机会，以地狱犬的智慧，它不会在同样的方式上吃上两次亏。“来吧。”霍不凡邪笑道，“现在再让我们看看谁更狠！” 地狱犬咆哮一声，像是在警告眼前这个无知的人类。 但霍不凡并没有理睬这声警告，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的霍不凡正处于这个“一鼓作气”的阶段，所以，他并不能停下来。于是他又冲了出去。 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持续放出，这是他能否赢下这场战斗的关键。 正如前文提到的那样，没有了地狱火焰的地狱犬，攻击太过于单调，尽管威力不容小觑，但在霍不凡精神力的探测之下，全部无功而返。 而霍不凡的攻击也直接被地狱犬给无视，强悍的肉体让它拥有这方面的资本。 这样下去，就是在比拼体力，谁的体力先支持不住，谁就输了。 而在这一点上，霍不凡是占据劣势的，因为他还要承担地狱犬随时可能会恢复火焰能力的压力，承担保护身后无法再行动的少女的压力。更为致命的是，精神力的持续放出带来的是急速消耗，霍不凡已经感受到了大脑在刺痛，眩晕感不断袭来，撕扯着他的防线。 此刻的他，除了咬牙别无他法。 这就是在面对强敌时的场景，实力上的不足带来的只有强烈的无能为力之感，拼尽全力，以命搏命，就是你能做的所有的事情，而即便你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做到了，你在死亡时依旧不能说上一句“死而无憾”。 死亡本身就是种遗憾。 炙热与烈焰，地狱与死神，獠牙与肉体，利爪与双拳。 全神贯注的霍不凡再上一个境界，可惜枯竭的能量不足以让他在境界上更进一步。 然后，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霍不凡脚步一缓，暗道一声“完了”，接着就被地狱犬一爪子拍飞，强大的力道让霍不凡直接飞出去十多米远，撞到了那栋房子的墙上，随手滑落，坐到在地上。 “咳咳咳……” 鲜血不断的从嘴角里涌出。 这就是霍不凡所说的，一下都不能挨的原因。 不过身后这堵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这样都一点事情也没有。 这是这个时候，霍不凡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其他的事情了，他一抬眼，就看见一颗硕大的头颅，上面一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怒视着他。 森森阴寒的獠牙，是死神催命。 不打算认命的霍不凡强撑着想要起来，但右腿传来的疼痛感提醒着他——他骨折了。 霍不凡笑了。 骨不骨折无关紧要了，因为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地狱犬抬起了他的爪子。 死亡将至，过去的生活如同跑马灯一样的眼神闪过，宁雪晴，顾菲洋，他的女儿，儿子，以及昔日的阖家欢乐，最终定格在，艾米丽的背影上。 艾米丽的背影？ 霍不凡这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个背影不是景象，而是艾米丽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了，挡在了霍不凡和地狱犬的中间。 而地狱犬根本不会管那么多，既然你挡在前面，那就把攻击对准你便是了，于是一爪子扬了过来。 “快闪开，艾米丽！”霍不凡撕心裂肺地喊道。 以艾米丽现在的状态，恐怕这一爪子下去，真的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这不是他能接受的事情。 当强烈的刺激感发生在眼前时，会让人窒息，而痛楚感会在这个过程中被淡化。 霍不凡什么都忘了，只有这个倔强地站在他前面的娇小的身躯，格外得清晰起来，在记忆中被催化，在记忆中被永存。 他听见她说:“保护复仇者，是第一执行程序。” 机器人无法违背任何命令。 不……不可以。 “啊！！赶上了！”呐喊声在两人的身边响起。 姗姗来迟的克里夫恣宛如救世主降临一般，一脚踢了过来，目标直指地狱犬的脑袋。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克里夫恣正就卡在了这个关键的点，踢出了关键性的一脚。 他的一脚，说不定，能改变世界…… 霍不凡这么想到，随后就看见克里夫恣被地狱犬随手一爪子给拍飞了。 料想之中的救世之脚仅仅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胎死腹中。 908.相片 霍不凡忍不住扶额的冲动。 艾米丽提了提淡蓝色的光芒，在下一刻又消散，证明她真的一点能量也没有了。 绝望依旧滚滚袭来。 这时，被拍飞的克里夫恣怀中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和地面相撞时发出了脆耳的撞击时，吸引到了两人一狗的注意力。是艾米丽在城区捡到的那个录音金属盒，之后便一直交给了克里夫恣保管。 这一掉还恰好地启动了开关。 随后就听见了那位温柔的妈妈的声音从金属盒子里传了出来，“天气很不错哦，宝宝，看看天空，蓝天，白云，是不是很漂亮啊，待会儿跟着妈妈出去好好玩耍好吧……” 霍不凡笑了，“死前听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但攻击却迟迟没有到来，霍不凡定睛一看，吃惊不已。只见地狱犬死死地盯着那个金属盒子，身上的暴戾气息此刻荡然无存，霍不凡甚至从中嗅到了一丝怀念的味道。 这是什么一情况？ “艾瑞和那个声音的主人有什么关系吗？”霍不凡在身后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艾米丽答道，“我不太清楚父亲的私事。” 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地狱犬一路哀嚎地走到了金属盒子旁边，趴下哽咽了起来。 红色的光芒闪过，一只普通的小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几人措手不及。 凶猛无比的地狱犬居然会因为一只金属盒子而散失进攻意志，这有点超乎他们的常识。 “艾瑞……”艾米丽试着呼唤了一声。 小狗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就又趴了下去，对艾米丽根本不理不睬。 虽然现在的艾瑞看起来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狗狗，但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克里夫恣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它，来到了两人身边。霍不凡将艾米丽身上的衣服拉紧，防止春光外泄。 不过身为机器人的她对此没有丝毫的在意。 “吓死我了。”走过来的克里夫恣感叹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这一巴掌下来我差点没有散架。” 坐下来地上的霍不凡惨烈一笑，“你真不还是很好？” 克里夫恣骄傲地问道，“怎么样，我来的及不及时？” 霍不凡竖起了大拇指，“nb，就冲这个，玛雅族的全部机器人知识你有了。” “那不本来就说好是我的吗？”克里夫恣不满地说道。 艾米丽抬头望着眼前的房子，石块砌成的只有两层高的简单设计，却在各种冲击下完好无损的保存了下来，居然现在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栋普通的房子。 “父亲在休息日就会回到这里，他说他喜欢这里的景色。”艾米丽柔声道，“那时候他就会带上我，整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听起来他很喜欢你。”霍不凡笑道。 艾米丽看向霍不凡，“喜欢？” “是的。”霍不凡说道，“可能你不太理解，但一个人对另一个有人特殊的情感后，这种情感就是喜欢，再往上升，就是‘爱’。” “爱？”艾米丽朱唇轻启。 “这个不太好解释。”霍不凡摊了摊手。 “还是先别聊这么复杂的问题了。”克里夫恣心有余悸地回头瞧了眼那条狗，“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吗，艾瑞不会还来找我们麻烦吧。” “它也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内不会在变化二次了。”艾米丽判断道。 “那就走吧。”霍不凡伸出了手，“不过我腿断了，得扶我一下。” 克里夫恣刚准备向前，艾米丽已经抢先一步接过，用自己的身体将霍不凡给撑起。克里夫恣眼神疑惑地看了眼艾米丽，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几个人缓缓地在走进了那位科学家的房子里。 推开门，厚厚的灰尘便迎面扑了过来，霍不凡咳嗽了几声，招了招手，将鼻子前的灰尘给扇开。身后的克里夫恣跟着进来，吐槽道，“好险，我还以为这道门还需要钥匙。” “不会的。”艾米丽解释道，“父亲从来不锁门，因为这地方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而且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甚至门外还有一只地狱犬守着。 霍不凡也看出来了艾米丽中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切切实实的实话。整个房间里无比的朴素且复古，取暖用的壁炉，照明用的墙边的油灯，木质茶几，木质地板，霍不凡连一个像样的电器都没看见。 “父亲说过，人类不能过分依赖科技生存。”艾米丽说道，“人类只有学着去亲自自然，才能从自然中收获回报。但这一点没有人听他的，父亲后来还偷偷地跟我说，迟早有一天，玛雅族会因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科技而走向毁灭。” 霍不凡深以为然，在他们母星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发展科技的同时也会用科技去反馈自然。艾米丽的父亲也知晓了这点，却没有权利去阻止改变这些事情，所以他才做出这般预言。 “你父亲是个伟大的科学家。”霍不凡感慨道，“他的死亡，是整个宇宙的损失。” 欷歔归欷歔，他们没有忘记本来的目的，经历生死不单是为了进来看一眼这么曾经的科学家留下来的生活的痕迹，更多的还是想看看，他在他的研究室有没有留下重要的东西。 所以说先是得找到钥匙才行。 一楼的东西少得可言，一眼望过去就能把一楼所有的东西给望全，霍不凡行动不便，在艾米丽的搀扶一个个搜寻过来，因为东西实在太少了，所以一楼很快就被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实在二楼吗？”霍不凡问道。 “二楼是我和父亲卧室。”艾米丽说道。 “是的，父亲也给我了个卧室，但是我并不需要睡觉，只在能量不够的情况下自动陷入休眠，所以卧室基本上没有用上。” 于是几人上了楼，左右手都有一个门，左手边推开就是艾米丽的卧室，出乎霍不凡的意料，整个房间打扮得十分少女，粉红色的传单，画着樱花的墙纸，天蓝色的地板，有衣柜，还有旁边一个落地镜。 “啧啧……”克里夫恣感叹道，“这简直就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啊。” 霍不凡疑惑不解，“这是你自己装饰的吗？” 艾米丽摇头，“不是，父亲把卧室交给我的时候就这样了，可能他觉得我比较适合睡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吧。” 霍不凡皱眉，艾米丽的父亲，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从艾米丽的房间出来，三人又去了对面其父亲的房间，和艾米丽的卧室一比，父亲的卧室就简单多了，一张床，床旁边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个奖杯，上面写着霍不凡看不懂的玛雅文字。 “机器人之父，贝克。”艾米丽答道，“这是玛雅族颁发给我父亲的奖杯。” “他确实值得如此称号。”霍不凡说道。 但就一个艾米丽，就是他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成就，这个人在科技方面的理解，怕是要到很多年后才有人能达到。 而霍不凡很幸运地有了他全部的知识。 贝克吗……这是霍不凡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之前艾米丽一直用父亲来称呼他。 桌子上还有一副相框，霍不凡很意外，毕竟这个年代还用相片来记录生活的人比较少了。他拿起来一看，似乎是张全家福，画面中的男子穿着白大褂，面含微笑，旁边站着的女性看起来温柔含蓄，而两人的中间，站着一名小女孩，笑得天真灿烂。 霍不凡觉得很眼熟，凑近了仔细一看。 艾米丽？ 怎么可能？ 909.机器人之父 霍不凡看了看艾米丽，又看了看相片中的女孩，反反复复地仔细对比，最终确认无误，眼前的这个艾米丽分明就是照片中小女孩的长大版。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 但艾米丽确实是机器人无误，此时她右手的伤口还很明显地裸露着身体内的机械骨骼。 机器人是不可能长大的吧？ 难道说……霍不凡看向照片中的男子，你这么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怎么了吗？”见霍不凡一直盯着照片发呆，艾米丽问道。 霍不凡把照片递给她，“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当然。”艾米丽说道，“这个就是父亲年轻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没有被生产出来，右边是她妻子，下面那个，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的女儿？”霍不凡看了眼，“你跟他们的女儿认识吗？” 艾米丽摇头，“从我诞生的那天起，我就没有见过父亲的妻子，以及他的女儿。无论何时，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能陪着他的，只有我们这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从来没有见过吗？霍不凡陷入了思考，他注意到艾米丽称呼她为“父亲的妻子”而不是“母亲”。 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和艾米丽相像的小女孩，从来没见过的母女二人，贝克养的狗艾瑞因为录音盒而放弃攻击……朴素的生活，甚至会有相片来记录美好。 霍不凡总觉得一张网渐渐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给串在了一起，他隐约地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但除非贝克亲自出来承认这一切，否则他这永远只是无根据的猜测。 而且，这猜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总算真的被他猜到了又怎么样，艾米丽不始终还是艾米丽？ 是的，改变不了什么。 霍不凡放下相片，旁边传来了克里夫恣的声音，“快看，这个仪器是什么东西？” 霍不凡终于在被称为机器人之父的贝克的房子里找到了现代科技的影子，就是现在被克里夫恣率先发现，固定在二楼角落里的一件奇怪的仪器。霍不凡也认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中间有个玻璃容器，容器有个蓝色的光点在飘浮着，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仪器上还有个空气投屏装置，但漆黑一片，证明仪器并没有被启动。 “怎么办，要不要试着打开来看看？”克里夫恣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霍不凡朝一边的艾米丽问道。 谁知道艾米丽摇头，“我也没见过，之前父亲的卧室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他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居然连艾米丽都不知道。 “嗯……可以试着打开来看看吧。”霍不凡说道，“以这个人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在房间里放一些危险的东西。” 克里夫恣似乎对那只地狱犬还有些后怕，“谁知道呢，科学家的思维我们都搞不太懂。” 霍不凡笑道，“你这家伙怎么怕成这样，不想看看这位伟大的机器人之父留下了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觉得霍不凡的话很有道理，克里夫恣一咬牙，“罢了，反正这一路的危险都挺过来了，我就不信今天会栽在这里。” 但霍不凡很有把握眼前这东西没有危险。 不过，关于怎么启动这个仪器，三个人都毫无头绪。 霍不凡的科技水平还停留在母星，艾米丽空有一身知识但没有读取的权限，这里面就只剩下克里夫恣还有点水平。他捣鼓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们看这个，应该是个掌纹识别，如果是这个启动的话，那麻烦了，越是普通的东西越是难破解。” 霍不凡想到了那张相片，说道，“可能也没有这么麻烦，艾米丽，你去试试。” 克里夫恣摇头，“不行，没有人会这么麻烦给机器人设计掌握这种没有用的东西。”话音刚下，克里夫恣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只见把乖巧地把手掌放上去的艾米丽成功地将这台机器给点亮了。 “不……不会吧，真有这么无聊的人？”克里夫恣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霍不凡笑道，“你自己不是都说了吗，科学家的思维是你弄不懂的。” “我以为至少会遵循一定的逻辑性。”克里夫恣道，“甚至这掌纹还成功地将仪器给点亮了。” 这是最好的证据，证明艾米丽在贝克心中的地位确实不同于一般的ayi机器人，霍不凡看着脸色平静的艾米丽，后者对此没有一点自觉。 但是，就算她知道了这点，会去在意吗？ 仪器启动后，中间的那个玻璃容器立马就发出了耀眼的淡蓝色光芒，和艾米丽前面的颜色如出一辙，霍不凡不敢想象其中的可怕能量。 他有点儿后悔启动这个仪器了。 危险并没有到来，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光芒便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接着，投屏器光芒一闪，一个身影被投在了几人面前的空气中。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但看起来还很健康，眼神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霍不凡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 “父……父亲？”艾米丽的声音响起。 是的，除了贝克，也不可能会是其他人了。 克里夫恣激动起来，“难道是贝克生前录下的影像，好激动，他会留下什么话呢？” 让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在艾米丽开口喊道“父亲”二字之后，只见贝克转过头，看向艾米丽，电子合成音在仪器里响起，“原来是艾米丽啊，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回来这里，激活这个仪器。” 霍不凡和克里夫恣都有些疑惑，难道贝克死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提前留下这段话？那未免也太料事如神了吧。 这么想着，却见贝克又转过头看向了二人。 两人心里一沉，什么意思，这个人看得见他们？ 贝克开口解决了他们的疑惑，“是你们跟着艾米丽一起过来这里的吧，无论是谁，我都很感谢你们，现在，我很好奇，你们两个，哪一个是被艾米丽选中的复仇者？” 卧槽！ 霍不凡头皮炸了。 他真的看得见他们，这并不是录像！ 因为眼前的这个场面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霍不凡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贝克把自己的形象制作成了一个人工智能。 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的这个场景就能够说通了，嗯，霍不凡觉得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就是你吧。”见没人说话，贝克直接把目光放在了霍不凡身上，“嗯……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弱小，不过无妨，还可以再修炼起来，关键是心性怎么样，对了，现在是多少年？” 艾米丽答道，“帝国历1097年。” “什么！”贝克的语气很惊讶，“我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吗？” 霍不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像“我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吗？”这种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槽点满满。 “现在迈顿帝国怎么样了？”接受了这个现实的贝克问道。 “已经将半个星系给占领了。”艾米丽说道，“现在是整个星系最强大的帝国。” “哎……”贝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虽然说知道这是迟早的时候，但是知道这个消息还是感觉挺无奈道。小伙子，你的路途可以会很艰难，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能够协助艾米丽完成她的使命。” 霍不凡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对手的强大而退缩。” “那就好。”贝克点了点头，“有这份心性，在修炼之涂上也会事半功倍。” 克里夫恣的声音在霍不凡的耳边小声地响起，“喂，这个人工智能也太人性化了吧？” “正常。”霍不凡问道，“这位可是写出了情感模拟系统的大师。” “虽然现在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们说，特别是艾米丽。”贝克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台灵魂传导仪已经没有多少能量了，所以，再进入正题之前，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尽快问吧。” 910.艾米丽的诞生 灵魂传导仪？ 霍不凡皱了皱眉，问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人工智能，还是贝克本人？” “呵呵呵……”仿佛猜到了霍不凡会这么问的贝克大笑道，“吓到你们了吧，这确实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我在研究人类与智能机器人的异同性时，发现了人类身体里存在着被称为意识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在人类死后也能存在很久，只是因为无法被肉眼看见，所以没有被发现过。而这些你们看到的我，就是我利用这台仪器将我死后的意识保存，并制作出了类似于灵魂一样的存在。” 霍不凡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并不过他也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在他的母星，“意识”这种东西很早就被拿来研究了。 贝克的发现只是比他们晚了很多年，不过速度却丝毫不逊色与他们，至少灵魂这种存在，不是他们能创造的。 霍不凡怀疑他还有着其他的研究成果。 但是克里夫恣的惊讶就是实打实的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惊讶万分，“我的天，意思是人在死后意识还能留存吗，如果利用科技的力量，岂不是能实现理论上的永生。” 听到这段话的贝克却是一皱眉，“千万不要往这个方向去想，人类去和自然对抗，是有违天命的，永生这种看似很美好的道路，实际上只会遭致毁灭，一个种族想要生生不息，繁衍也是其最基本的手段。” 怎么也没想到贝克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霍不凡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最个环保主义者。 “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个技术公开。”贝克说道，“这个发现有违自然规律，甚至智子的的数据库都没有其任何资料，不要怨我，小伙子，我无法预测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后，对现有的宇宙会发生怎么样的改变，我能相信的是，一旦获得了永生，人类就会放弃繁衍，事实证明，放弃了繁衍的种族最后只会走向灭亡。” “没事。”霍不凡笑道，“你这么做是好的。” 然而，他母星的人早已在这条道路上展开了研究。 霍不凡并没有在这条路上太过于悲观，任何的科技力量在刚出来时都是令人敬畏的，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料时，只有去深入的了解，研究，人类才会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道路。永生或许确实是绝大多数的人类的需求，但霍不凡相信，真的那天要是到来了，人类会自己处理好一切的。 这是他与贝克的分歧。 贝克目光祥和，对着艾米丽说道，“辛苦你了，艾米丽，让你背负如此艰巨的使命。” 语气中的溺爱，让霍不凡更加觉得他对于艾米丽的情感很不一般。结合那张相片的小女孩，霍不凡的猜测愈加清晰起来。 “这是艾米丽程序第一命令。”艾米丽答道。 “第一命令吗……”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艾米丽，贝克眼神复杂，“看来两百多年过去了，你并没有学习到什么东西，不过能够前来这里，也是一种进步吧。艾米丽，是你主动要来的吗？” 艾米丽摇头，“不是的，父亲，霍不凡判断这里存在对计划有利的事物存在，因此才选择回来。父亲的家中可能留有研究所的备用钥匙，我们才不得不过来。” “霍不凡？哦，就是你是吧，复仇者。” “对。”霍不凡笑了笑，“为了来你这里，还吃了不少苦，我都差点忘了问你，外面那条地狱犬是怎么回事？” “地狱犬？”贝克十分疑惑。 “就是那条狗，艾瑞。”霍不凡说道，“它化身成了一条地狱犬对我们发动了攻击。” 贝克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地狱犬，艾瑞是米娅莎——也就是我的妻子，生前收养的一条流浪狗，在妻子死后，我就把它带到了我的身边，也算是一种怀念吧。化身地狱犬……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可能收养的时候就是条地狱幼犬，只是没被发现而已。”霍不凡笑道。 “说起来，你们是为了钥匙前来这里的吧？” “对。”霍不凡点头，“我们希望在你的研究所找到遗留下来的机器人，拿来作为研究对象，以此来对抗如今强大的迈顿帝国。” “机器人的研究？”贝克笑了笑，“如果有人能继续在这条道路上前进，我也挺开心的。实际上，就算你们不提这个，钥匙我也会给你的。两百多年，艾米丽的进步比我想象中的要慢。我在研究所里给艾米丽留下了一样的东西，你们进去后就能够找到，至于要不要使用那个，艾米丽，我希望到时候你能自己做决定。” “好。”一旁的艾米丽答道。 “如果可以的话。”贝克望向霍不凡，“在你们拿到钥匙离开之前，小伙子，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行。”霍不凡点了点头。 艾米丽小心翼翼地将霍不凡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和克里夫恣一同离开了卧室，并顺带将门给关上。 卧室内只剩下霍不凡和灵魂形态的贝克。 “把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说说艾米丽的事情。”贝克说道。 霍不凡笑道，“你直说就是了。” 贝克叹了口气，“艾米丽是智能型战斗机器人ayi型的最后一款产品，我在她身上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霍不凡，不知道为什么，艾米丽对你的态度有点不同于他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那个能改变她的人。” “大概是因为我是复仇者的原因吧。”霍不凡说道，“你说的改变，是指将她的改造得更强吗？” 贝克摇了摇头，“不，你和艾米丽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注意到了她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其实也就一个月而已。”霍不凡说道，“大概是由于你的情感模拟系统，她确实在很多地方不像人类。” “艾米丽是与众不同的。”贝克说道，“她倾注了我的全部心血，以及我所有的……爱。” “爱？”霍不凡很意外地答道。 “是的，爱。”贝克笑了笑，说道，“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只要你时间够，我乐意奉陪。” “其实我一开始的研究方向，并不是机器人，而是能源。” “哦？”霍不凡对此很意外。 “但能源涉及到了利益太多，我在能源方向取得的成就越大，他们对我的怨恨也就越大。” 霍不凡很理解这个道理。 就像现在，如果石油的地位被取代了，那么世界立马就会进入一场金融风暴。 “那一年……”贝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的妻子米娅莎和我那才小五岁女儿艾丽卡，被一场精心安排的意外夺走了生命，那一年，我人生中最爱的两个人永远离开了我……” 贝克无泪而泣，霍不凡沉默不言。 “尽管后面酋长倾尽举国之力帮我找到了犯人，也无法弥补我的伤痛，我根本无法再专心研究，只要一接触这些，妻子和女儿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最后，为了让昔日的笑脸重现，我决定进击智能机器人领域。” 艾丽卡，艾米丽……霍不凡看向桌面上的相片，“艾米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制造出来的吗？” “是的。”贝克答道，“我按照艾丽卡长大后的模样，制造出来了艾米丽，想让她陪伴着我走过剩余的时光，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像人类，我还制作出了情感模拟系统。” “那你还挺成功的。” “不……”贝克摇头，“并不成功，艾米丽的表现并没有符合我的期望，她的思维方式依旧是智能程序的思维方式。” “这很正常。”霍不凡对此不以为意，“她毕竟是个机器人。” “你不懂。”贝克激烈地否定道，“我在艾米丽身上不知道倾注了多少东西，艾米丽的表现证明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失败的。” “呃……”霍不凡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我觉得还蛮成功的。” 至少他绝大多数情况都不会将艾米丽当作一个机器人来看待。 911. 研究所的地下装置 “失败之后的我又转过向着人工智能的方向研究。”贝克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智子诞生了，并且搭配了我的第一块情感学习系统，这个系统是在情感模拟上的更加升华，搭载了这个系统的智能，会自主地去学习并理解人类的情感。” 霍不凡挠了挠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人类的情感并不是那么好理解的吧。” “你说对了。”贝克叹气道，“那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在人类的情感上进行研究了，这种不能被数据化的东西，是我无法捉摸得透的。” 霍不凡觉得好笑，“也许你应该找个情感专家。” “无论怎么样，在我的后半生中，我已经将艾米丽看作是我的女儿一般。”贝克的眼神中满是怜爱。 “从艾米丽对你们生活的描叙来看，确实是这样没错。”霍不凡说道。 “但是之后迈顿帝国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贝克痛恨地说道，“而艾米丽身上装载了我最强力的战斗系统，哪怕我再怎么不忍心，也必须得让她上战场。而结果你也知道，拥有着超高科技的玛雅族在迈顿帝国的强大实力下不堪一击，最后不得不逃到避难所等待着死亡。” “其实可以投降的吧。”霍不凡问道，“那样的话会少死很多人。” “迈顿帝国要的是我们的科技。”贝克答道，“得到了这些的迈顿帝国便拥有了称霸宇宙的资本。” “你们对你们科技还真自信。”霍不凡笑了笑。 “那肯定的。”贝克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复仇的种子已经埋下，艾米丽也是那个时候被下达了寻找复仇者的命令，也是为了这个命令能在艾米丽苏醒过来后顺利执行……” “你们摧毁了整个城市？”霍不凡问道。 “是的，我们摧毁了这个城市。”贝克，“让玛雅族生活的痕迹彻底地从这个星球上消失，而帝国，他们什么都不会得到。” 霍不凡的心沉了下去，“为了所谓的复仇大计，献上了那么多条生命，值得吗？” 贝克摇头，“我不知道，下达命令的是酋长，而我只负责执行。” 霍不凡忽然觉得身上沉甸甸的。 “但实际上……”贝克终于说出了他保守那么久的命令，“我不并想让艾米丽陷入到那么沉重的使命之中，比起所谓的复仇，我更想看她健康快的成长。因此，在以复仇计划为第一命令的情况下，我偷偷地设定了另外一个程序……” “是什么？” “如果有朝一日，艾米丽找到了她想守护的东西，那么她就会获得在两者之间抉择的权利。” “这个的意思是？” “霍不凡，我希望你能成为那个人。”贝克说道。 望着这位老头“我把我女儿托付给你了的”神情，霍不凡笑道，“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在目前为止，我也只是因为‘复仇者’的身份对艾米丽而言特殊了一点而已。” “那么你得更努力点。”贝克说道，“你也不想看她背负着复仇之命而活吧。” 霍不凡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天真烂漫的笑脸，如今在知道了那么多历史之后，现在再想到那张笑脸，便多了很多别的东西，心里面不是滋味，格外得沉重。正如贝克所说，他也不愿看着艾米丽背负着复仇前行。 然而她只是一个机器人。 得不到答案的贝克叹了口气，“哎……去喊艾米丽进来，我最后再跟她说说话。” 霍不凡一瘸一拐地出去了，再进来时领着微笑着的艾米丽。贝克望着这张可爱精致的笑脸，一时间有些发愣。 “怎么了吗，父亲？”艾米丽柔声问道。 “没什么。”贝克笑道，“醒来之后你去了迈顿帝国是吗，感觉那里怎么样？” “科技很落后，但居民的实力很强大。”艾米丽如实答道。 贝克挠了挠脑袋，“我没问你这些东西，是想问你在那边生活得如何？” 艾米丽似乎有点不太理解这类问题，“我一直在寻找适合成为复仇者的对象，所以一直在潜心观察着他们。” 看样子，贝克无法从艾米丽得到想要的答案。 霍不凡想了想，在艾米丽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接着艾米丽便抬头答道，“我在迈顿帝国生活得很开心，就是没有父亲在身边很不习惯。” 闻言后的贝克哈哈大笑，他指了指霍不凡怒骂道，“你这家伙。”但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很开心。 最后，贝克擦了擦眼角，“钥匙就在这台仪器的下方，艾米丽，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感受到，什么是快乐。” …… 从卧室里出来的艾米丽朝霍不凡问道，“父亲刚刚很开心？” “那是当然。”霍不凡嘴角勾起。 “为什么？”艾米丽不能理解，“他应该不是更想知道复仇计划如何了吗？” 霍不凡摇了摇头，正如贝克所说，艾米丽并不懂人类的情感。 克里夫恣走过来，问道，“怎么样，钥匙到手了吗？” 霍不凡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十分的好奇，贝克究竟在研究所里留下了什么东西，还要让艾米丽做出决定？ 怀揣着疑问，三人走出了贝克的小屋，此时艾瑞又趴在了门口，抬眼瞧了瞧几人，让霍不凡心里一顿紧张。艾瑞并没有理他们，继续趴着，眼神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但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金属盒子被抛弃在了一边，以艾瑞的智商，也很快就能理解这里面并没有它要等的人。 只是会发出熟悉的声音而已。 艾米丽走到金属盒子前，捡了起来，这里面的声音应该就是米娅莎的声音，里面的宝宝就是艾米丽的原型艾丽卡，所以才让艾瑞听到声音后就哽咽。但是为什么艾米丽对此也会有反应呢？霍不凡并不能理解。即使艾米丽的外貌就是长大后的艾丽卡，但艾丽卡是艾丽卡，艾米丽是艾米丽，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是个机器人，怎么都没有交叉的地方。 “走吧。”艾米丽抱着金属盒子说道。 三人又回到了研究所，霍不凡用钥匙很顺利打开了地下通道的门，一路上漆黑一片，不得不掏出光源来照亮，只是可视距离十分有限，并不能看见整个地下场所的面貌。 不过很快霍不凡就确认了这里确实如同艾米丽所说，是一个地下生产车间。 克里夫恣激动起来，“看，是机器人！” 在墙边的培养舱里，躺着一位少女，双眼紧闭。霍不凡凑上去看了眼，觉得好笑，看来这位被称为机器人之父的贝克，从一开始就是以创造女儿为目的，所生存出来的机器人外表几乎都是可爱好看的少女。 艾米丽的裸体在霍不凡脑海里一闪而过，嗯，连那些地方的做的如此逼真，多么难得可贵的工匠精神。 艾米丽走过来说道，“这是失败品，只有外观，里面没有任何核心程序。” “但是这就够了。”克里夫恣激动地说道，“有了她，再配合玛雅族的理论知识，我很快就能修复好露娜了。” 克里夫恣这般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对眼前这位少女做些什么。 当然他的确要做点什么的。 因为停电的缘故，整个地下工厂都停止了运转，而且应该是为了防备玛顿帝国的人找到这里，这些设备的芯片都被取了下来，现在都是一些空壳子的废铁，没有任何作用。不过如果霍不凡以后能制造出那些芯片，那么霍不凡就能回到这里重新激活地下工厂，当然，前提是把能源给修复好。这样就相当于获得了一套自动化机器人生产车间。 912.升级 除了那个机器人，再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去主控室吧。”艾米丽说道，“如果父亲给我留下了什么，应该会在那个地方。” 来到了主控室，那些精妙的仪器直接被两人忽视，没有了能源想研究也没办法。接着几人在主控室角落里找到了个需要掌纹解锁的门，那套门连接着一个小型的备用电源，看样子似乎就是为了眼前的状况而准备的。 “这里就是给艾米丽留的东西吧？”霍不凡说道，“进去看看。” 果不其然，再启动了备用电源之后，艾米丽用她的掌纹很顺利地打开了门，克里夫恣对此很不能接受，谁会没事给机器人设计掌纹这么复杂的玩意儿啊？ 进去后，是一个很狭小的房间，房间内有用备用电源提供的灯关。灯光照耀下，房间的全貌出现在三人面前，很简陋。就两台仪器，一台是讯息留存装置，另一台是舱门被打开着的舱室，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而那台讯息留存装置应该就是解释这台舱室的作用的。 艾米丽走过去打开了它。 贝克属性的声音从装置中传了出来： “艾米丽，如果有一天你能来到了这里，这就证明你拥有了继承那个东西的资格了。右边的升级舱可以将你的系统进行升级，完全启动我移植在你体力的智子的芯片，情感学习系统也会被启动，同时，你的五觉将会被彻底强化，你能够真实地体验这个世界，你会感受到你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存在，这些存在甚至会让你痛苦，但请你不要畏惧这些，哦，忘了，你不会感到畏惧。但是，艾米丽，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够反抗你所谓的宿命。这台机器将赋予你反抗的意志，你将重获新生。艾米丽，你一定要学会思考，这次的选择权在你身上，你要学会自己去做决定，决定是否升级。” 贝克的声音消失了。 霍不凡转过头去，看见艾米丽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显然她不是很懂这些话。 “父亲的意思是说我能在那里面进行升级是吗？”艾米丽问道。 霍不凡点头，“但好像只是让你更接近人类。” “更接近人类吗……” 霍不凡明白，对于机器人来说，这种升级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因为他们是机器人，只需要执行命令，从诞生的那天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执行着各式各样的命令。 但这次却不再是命令了。贝克并没有下达“你要进去升级”的命令，而是交给了艾米丽自己去判断，让她自己决定自己是否该升级。 显然，对于现在的艾米丽来说，这无疑是一种为难。 艾米丽转头看向霍不凡，问道，“我应该升级吗？” 无助的模样让霍不凡格外心疼，他强忍住替艾米丽升级的冲动，反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霍不凡敢肯定，艾米丽的想法对于这次升级是至关重要的。 艾米丽摇头，“我不知道。没有任何讯息告诉我这次升级的结果，以及是否会对复仇计划产生影响。如果‘更接近人类’会让计划走向失败，那么升级就是种违背命令的行为。” “但是现在你可以去选择，不是吗？”霍不凡问道。 “不……不行。”艾米丽拒绝道，“升级这种事情……” 艾米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没有感情，不会悲伤，不会无力，不会孤单，有的只是，因为系统判定的冲突而引起的行为上的异常，简单来讲， 她出现了bug。 这就是贝克将决定交给艾米丽的后果。 克里夫恣知道他帮不上什么忙了，识趣地说道，“你们在聊聊吧，我再出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房间内只剩下了霍不凡和艾米丽两个人，他知道艾米丽能听得见他说话，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理解人类的感情吗，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为什么退缩了？” 艾米丽望向霍不凡，“那么我进去吗？” 霍不凡被问住了，如果这次他问答了艾米丽“进去吧”，那么就相当于他给艾米丽下达了这个命令。 那么她依旧还是个机器人。 这次升级的关键就是，艾米丽能否做出决定，自己走进这台机器中。 “你自己决定。”霍不凡无奈地说道。 “自己……决定。”艾米丽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是因为系统冲突而引起的情感模拟，而实际上她依旧不会感受到痛苦。只是bug会真实地作用到她的身上，比如说现在她的行为——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霍不凡不忍心了，他害怕这样下去会对艾米丽产生什么影响，到时候没有人可以修理，得等到克里夫恣掌握贝克的技术，不知道要过多久。到时候，他不得不和艾米丽分别。 “算了。”霍不凡走过去抱住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不要再分析了，想不通就先放弃吧，我们可以以后再来。” 这句话对于艾米丽来说，就相当于命令，霍不凡认为应该没什么影响，只是把艾米丽的决定权放在了以后。 “嗯。”艾米丽柔声说道。 突然，霍不凡身体一僵，因为艾米丽反手也揽住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中。 冰凉的机械身体，没有一点儿温度，不断地提醒着霍不凡，怀中的这个小女孩，这是个机器人。 “霍不凡……”怀中的小女孩唤道。 “嗯？” “再抱着我一会儿。”那个声音说道。 “嗯……” 霍不凡感觉很是无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动了感情，只是从知道这个小女孩微笑的背后是背负着全族人的意志之后，他就对她重视了起来。人对物品都能有感情，更何况更接近于人类的机器人呢？也许他只是不舍得和她分别，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 对于目前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霍不凡响起了贝克的话，“也许你就是能改变艾米丽的那个人。” 可是，我又能改变她什么呢？ 如果她是个人类，他能教会她什么是爱，他能让她感受到温暖，他能给她最好的快乐。但如果她是个机器人，一切行为都受着程序控制，她的笑，她的泪，她的苦痛，都是模仿人类的行为罢了，面对这样的她，霍不凡又能给她什么呢？ “好温暖。” 艾米丽出乎意料的话语传来。 温暖？霍不凡迷惘了。 “有股熟悉的感觉。”她轻轻地说道，“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样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脑袋。” 霍不凡轰然炸裂，这下他终于明白艾米丽的与众不同是什么了。 912.完成 在此前，霍不凡肯定是想让艾米丽去升级的。 但实现在，他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贝克掌握了灵魂技术，而艾米丽在某些时候表现得不像个机器人。霍不凡可以肯定最开始的贝克，肯定只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替代艾丽卡的机器人陪伴在他的身边，但是在掌握了灵魂技术之后，他还能保持初心吗？他在害怕，如果贝克之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艾丽卡的话，那眼下这台机器的作用便不言而喻了。 艾米丽缓缓地松开，双方对视着，霍不凡从艾米丽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反而令霍不凡害怕起来。 现在眼前站着的这位少女，究竟是艾米丽，还是艾丽卡？又或者说，究竟有没有艾米丽的个体意识？ 这样的答案，让霍不凡太过于害怕了。 因为根本连寻求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去了。”艾米丽柔声说道。她走到舱门前面，将霍不凡给她披上的那件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完美的身体，配合一只手暴露在空气的机械骨骼，更增添了别样的美感，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霍不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艾米丽踏了进去，躺在了里面，双眼闭上，在霍不凡的注视下，舱门缓缓地关上。 再两个人相隔。 毫无感情的金属合成音响了起来，“智子修复程序已启动，检测到目标体有损耗，将进行身体修复……” “身体修复已经完成，现在进行芯片升级。” “检测到有功能被锁定，正在解锁中……解锁已经完成，现在进行芯片升级。” 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霍不凡坐在那，胡思乱想起来，他害怕，害怕舱门打开之后，不再是那个艾米丽。 这么想着，身体承受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深吸了口气，专注着眼前。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又该怎么办？他发现去泰然接受这一切外，别无他法，无论怎么样，想迈顿帝国的复仇计划都不会因为这次升级而中断。 他就坐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期间克里夫恣进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艾米丽进去了？” “对。”霍不凡点了点头。 “我倒是挺好奇升级后的艾米丽会是怎么样的，不过看起来要点时间，等会要走的时候记得喊我，我在外面等你们。”克里夫恣说道。 “行。”霍不凡答道。 不知道等了多久，霍不凡恍惚之际，一道提示音把他惊醒，“目标机体升级已完成，正在对目标进行唤醒。” 霍不凡深吸了口气。 升级舱的舱门在霍不凡眼前慢慢地打开了，艾米丽的绝世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双眼动了动，轻轻张开。随后她看见了霍不凡，展颜一笑。那一笑，天地动容。 艾米丽从升级舱里爬了出去，这次升级不仅将她右手的皮肤给修复好了，还顺带添了一件新的天蓝色花瓣点缀的白色战斗裙，让艾米丽整体看上来更加地活波可人，宛如邻家少女一般。 “怎么样？”霍不凡急忙问道。 艾米丽蹙眉，“不太懂，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身体有点重。而且……”她伸出手，在装置上轻轻摩挲，“很冰，很凉。” 霍不凡松了口气，至少从目前的表现来看，眼前的艾米丽依旧是那个艾米丽。霍不凡又想起了贝克关于永生的那段话，确实，从那段话听起来，贝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对女儿艾丽卡的感情是真的，对艾米丽的感情也是真的。 “你现在，能感受得到这些？”霍不凡问道。 “是。”艾米丽点头道，“证明父亲很早就给我增加了触觉系统，只是一直没有被激活而已。” 原来如此。 “只是……”艾米丽缩回了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的系统在告诉我，不能再继续触碰下去，然而全没有给出缘由，我不太明白。” “以后你会习惯的，会明白的。”霍不凡这么说道。 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第一次真实地去接触世界时，那么她会怎么样？霍不凡没有诸如此类的经验，所以他只能让艾米丽去慢慢地去习惯以及理解。 “走吧，我们回去吧。”霍不凡说道。 “好。”艾米丽点头。 两人喊上在门口默默无声等着的克里夫恣，踏上了个人星际飞船，向着菲利克斯返航。 霍不凡对这次出行的结果还算满意，他们找到了一家几乎完整的机器人生产车间，只需要将能源修好就能激活，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机器人之父，从他口中听到了对于人文自然与科技之间的关系的主张，找到了一个战斗机器人的失败品可以用来做研究，最后，还给艾米丽进行系统升级。 “系统的bug好像被修复了。”路上，艾米丽取下助听器，说道。 “是吗，现在听得很清楚吗？”霍不凡高兴地问道。 “是，很清楚。”艾米丽笑了，“很舒服。” 霍不凡愣了下。 她说出了“舒服”的字眼。 “怎么了吗？”艾米丽有点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霍不凡摇头，“替你感到开心。” “嗯。” 霍不凡隐约觉得，也许这次升级，真的会将艾米丽变得很不得了。 不过，现在摆在霍不凡面前的，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首先是关于玛雅族的科技知识，这肯定是要学会的东西，只是涉及到的东西太深太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学会的，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找上一些信的过的人，把这些知识分开给予出去，比如说克里夫恣，霍不凡打算把所有机器人的知识都给他拷贝一份，至于能不能达到贝克的辉煌，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就是能源的事情，那个地下车间霍不凡可不打算浪费，所以在克里夫恣研究好机器人知识时，他也要同时解决能源上的问题，听起来时间倒是很足，不过不放在心上的话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霍不凡牢牢地急着，至于方案则再做打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眼下急需去做的事情。 和地狱犬的交战让他的实力隐约地接近到了十五阶的边缘，现在他急需一个能量充沛的地方进行修炼。 913.欺诈 回到了久违的学校，霍不凡心情好了很多。 一回到宿舍，就看到卡莱尔坐在公共区域的座位上看书，不过她看的似乎是不很认真，听到门响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惊喜地叫道，“霍不凡，你回来了！”接着便幽怨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你时候走的。” “刚好那个时候你不在。”霍不凡笑了笑，“累死了，你继续看吧，我先去睡一会。” 卡莱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霍不凡已经径直地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了，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之中。卡莱尔的话胎死腹中，她无奈地剁了剁脚，跑出去找她的闺蜜诉苦去了。 累了个半死的霍不凡狠狠地补了个美觉。 第二天一早，艾米丽照常在门口等着她，看见霍不凡出来之后微微一笑，让霍不凡惊呼，这丫头升级之后果然越来越人性化了。 他先是去了十三阶的修炼场，扫了一眼全没看见莎伦，只看见泰特在一旁挥舞的拳头舞得拳拳生风，便问他，“莎伦人呢？” 泰特憨憨一笑，“我就知道你一来就找她，大姐去了十四阶的修炼场，估计是挑战去了。” 霍不凡惊讶道，“这么厉害？” “再厉害也没有越三个等级的你厉害啊。”泰特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戏去。”霍不凡对一旁的艾米丽说道。 泰特看着走远的二人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关系这么好，不妙啊，大姐不会没有机会了吧？” 霍不凡和艾米丽来到了十四阶的修炼场，很快就看到了和一位十四阶力量系打得有来有回的莎伦，身为十三阶的她，打起架来十分勇猛，气势上不输眼前的十四阶，再加上她独特的技巧，因此和十四阶打了个旗鼓相当。不过霍不凡看那位十四阶一副轻松的模样，便知道继续耗下来，莎伦是必败无疑。 话音刚落，场上就突生变故，只见莎伦主动上前欺进，右手凝聚了恐怖的能量朝着对方轰去，估计也是知道这么拖下去对自己太不利，但是奋力一搏，即便输了也不丢人。但霍不凡知道，如果敌人这么想就真的上了当了，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以十三阶的能量水平去正面对拼十四阶，那下场无疑只有一个。莎伦自然是不可能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自尊心强大的她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所有这一击肯定另有玄机。 关键的地方在于连霍不凡都没有学来的“欺诈”技巧。 这个技巧在这个时候的点就是，敌人根本不知道你会不会用这个技巧，因此他就不得不和你进行心理博弈，来赌你这一击是真是假。 是真的，一般人会躲过去，利用一击落空再提气的空挡来反击。 是假的，那么根本无须理会，没有力量的一拳根本破不开十四阶的强悍体格。 但那个十四阶的反应也出乎意料，他根本没有去赌，而是用了十三阶的实力挥了出去。霍不凡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种解法。用和莎伦相同能量程度去对拼，是真的，两股力量相互抵消，莎伦力量全空，而十四阶的仍有余力。是假的，那这一拳会直接结束掉这场战斗。 这种解法也仅限于实力高过莎伦的才能使用。 “完了。”霍不凡啊说道，“这下莎伦基本上是陷入死局，对方根本没有给她一点机会。” 十四阶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在他看来，莎伦的这个行为，跟找死差不多。 这时，一直表情严峻着的莎伦看着他这一拳，反而笑了。 十四阶心里一愣，她为什么笑了？难道她还藏了什么东西？ 可是以莎伦的名声，在她过来挑战之前，他就已经很了解她，也知道她在“欺诈”让她在同阶对抗里几乎战无不胜，如今他找到了可以轻松化解的方法，理论上，应该是“大统领”了才对。 这时，异变再起，莎伦右手的力量忽然暴涨，瞬间就提升到了十四阶的水平，朝着那位男子的拳头主动迎了上去。 “什么！” 十四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来她早就突破到了十四阶的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可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十三阶的一拳根本不可能对拼得赢十四阶！ 这样的话，他会输！ “不……不行。”慌乱之中的他赶忙想到，“不能正面迎接这一拳头。” 他一咬牙，强行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向，并侧身想要扭开这个攻击。 霍不凡摇头，“不好，这家伙战斗经验太不足了，这个时候怎么能想着躲过去呢，这场战斗，看来是莎伦胜了。” 正如霍不凡所有的那样，莎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那一拳继续挥下去，不偏不倚，正巧撞上了十四阶男子想要躲开的路径之下。 挨到这一拳时，男子不可思议瞪着双目，因为他从莎伦这一拳里面感受到的力量，分明是十三阶的。 眼前这个女的根本没有突破十四阶！ 也就是说，他只要继续下去，胜利就是他的了。 可惜战斗时局势瞬息万变，不会有人给他重来的机会，选择了犹豫和逃避，就注定了他的败北。 男子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莎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倨傲地说道，“你输了！” 话音刚落，周围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与欢呼声，那场面，让霍不凡着实羡慕，他每次赢得挑战胜利周围的只有失望。和霍不凡打了个平手的莎伦已经货真价实地成了菲利克斯学院里的人气女王，这个既有实力又有颜值的女人，受到了不少男人的追捧。 就连莎伦本人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就了之后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打完之后的莎伦一眼就扫到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的霍不凡，她微笑着走过来，问道，“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吗？” 在她眼里，实力只有十四阶的霍不凡是有这个水平来指导她的。 914.高山 “厉害！”霍不凡赞叹道，“你现在居然还能模仿高阶的能量水平了。” 这确实是意外之喜，他没有想过莎伦能做到这一步，天才少女这类的称呼非常地适合她。 “可惜只能高一阶。”莎伦遗憾地说道。 “一阶就够了。”霍不凡说道。 要知道等阶高了之后，每一阶都是难以跨越的高山。能够模仿高上一阶的能量，在气势上就占了优势。 “等什么时候教教我。” “你学不来的。”莎伦挑了挑眉。 “那可不一定哦。”霍不凡回道。 莎伦看了看旁边的艾米丽一眼，问道，“你这次出去是去了哪里？” “去平民区那边逛了逛。”霍不凡没有打算挑明。他和莎伦的关系还没有好的这么交心的地步，而克里夫恣不同，私藏露娜的他本来就走上了和帝国对立的地步，所以没有什么好当心。 见霍不凡没有想说的意思，莎伦也没有继续追问，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艾米丽，“你们两个最近经常呆在一起啊，不会是……”莎伦嘴角轻扬，玩味地看着霍不凡。 霍不凡苦笑地挠了挠头，“你想太多了，上次都说过了，我只是将其当作我妹妹罢了。” “好一个‘妹妹’哟……”莎伦更加觉得他在欲盖弥彰。 霍不凡无奈，果然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 至于艾米丽，根本不懂这些的她又恢复了最开始见到她时的微笑，她不太想和别人交流时就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但这次艾米丽却开口说话了，“霍不凡只是遵从着我父亲死之前的请求在照顾我而已。” 没想到艾米丽会这么说，霍不凡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意外，若是以前的她，根本就不会管这些东西。 不过这至少是让霍不凡解了围，莎伦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问道，“霍不凡，你和艾米丽父亲认识？” “呃，认识一点。”霍不凡答道。 莎伦想了想，说道，“感觉还是很奇怪，前面组队时你都不认识艾米丽。” “我那时候不知道是他的女儿。”霍不凡只能选择顺着艾米丽的谎言继续下去了。 “哦哦哦。”莎伦点了点头，末了，她又想到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很惊异地朝艾米丽说道，“你耳朵好了吗？没有用助听器都能听到我说话。” 霍不凡没有想到对方的观察力这么敏锐，因为升级将程序bug也修复好了，所以艾米丽的听力系统得到了恢复，没有必要再带着助听设备了，这种细节居然被莎伦记着。 “对的。”艾米丽答道。 她甚至连原因都没有给出。 霍不凡无奈，她不会想着就这么糊弄过去吧？ 但他低估了艾米丽天真的外表所带来的欺骗性，只见莎伦很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能自己亲耳听见声音还是感受很不同的。” “嗯。”艾米丽点了点头。可能是今天对外人说的话已经到了上线，她闭上嘴巴不再回应，莎伦估摸着她可能还没习惯过来，便也没有在意。向霍不凡问道，“这次过来是要打一场吗？” 霍不凡连忙摆手，“不方便不方便。” 开什么玩笑，他右腿骨折还没痊愈呢。 “嗯,怕了？”莎伦使用了挑衅技能。 “本来这次过来就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霍不凡说道，“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看着霍不凡离去的背影，莎伦喃喃自语，“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霍不凡。” 霍不凡的确不是打来打架的，他来只是来瞧一眼莎伦，对这个性格倾向暴力的女孩，他还是挺有好感的，如果能把这名女子拉到他的阵营里去，对他来说肯定是收益十足的，可惜目前来说也只能想想，他对莎伦是一点了解都没有，相互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其实也就那样。 路上，霍不凡向艾米丽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嗯……什么？”艾米丽回道。 “你就，你父亲拜托我照顾你什么的。” “难道不是吗？”艾米丽笑了笑。 霍不凡愣了下，因为他从艾米丽的眼神中看到了狡黠，再配合上她天真纯洁的脸蛋，可谓是少女感十足，此时把任何人一个人拿到这样的艾米丽面前然后告诉他，“这是个机器人。”换来的只会是一句：“怎么可能！？” 因为这种事情连霍不凡都不会想象，仅仅只是一个情感学习，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 “怎么了吗？”久久没有得到答案的艾米丽问道。 “没什么。”回过神来霍不凡摸了摸鼻子，“就是觉得你有点不太一样。” “是因为升级了吗？” “可能是吧。”霍不凡回道。 往前走的艾米丽忽然停下了脚步，这让霍不凡也不得不跟着停下来，回头看着艾米丽，“怎么了？” 艾米丽踟躇了会，朱唇轻启，“那霍不凡，你觉得我升级之前比较好，还是升级之后比较好？” 听到这这样的问题的霍不凡笑了，“你也会在意这个吗？” “不是。”艾米丽摇了摇头，小跑了上来，“我只是想知道，这次的升级对你来说有没有意义。” 霍不凡思考了会，答道，“其实按照你父亲的本意，你这次的升级有没有意义，其实应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关键是对你来说，是不是有意义的，而不是为了我，懂了吗？”霍不凡解释道。 艾米丽陷入了思考之中。 霍不凡叹了口气，眼前的艾米丽表现越来越像一个少女，越不来不像个机器人。但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一直不敢说，艾米丽越是这样，他越是害怕有一天早上，艾米丽会微笑地看着他，说出，“我是艾丽卡哦。”这样的话。 可能是习惯了前面机械化的艾米丽，他对突然到来的这些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艾米丽……”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和心中的忐忑，霍不凡开口问道，“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吧？” “那当然。”艾米丽答道，“只要记忆存储系统不损坏，我是不会主动删除的。” “那就好。”找回了了一点安全感的霍不凡笑了 915.申请 从宿舍出来，再路过修炼场，霍不凡一路到了其导师克里斯多夫的行政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一名女子正好走过，问道，“这位同学，找克里斯多夫老师有什么事吗？” 霍不凡答道，“我想找他要个修炼房。” 除了每个阶段拥有的大型公共修炼场，以及宿舍里的私人修炼场，每个学生还可以在导师那申请一个能量充沛的小型修炼场所，但一年只能申请一次，还得排队，所以一般只在即将突破却卡在那个仅要关头时才会去申请，不然的话，导师也不会去批。 “这样啊……”女子说道，“但克里斯多夫老师有事情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女子摇头。 “行。”霍不凡问道，“那能不能请问一下，霍华德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是精神系的霍华德吗，他的办公室在十五楼，从电梯出来右转第二间就是了。” “好的，谢谢了。”霍华德笑道。 “没事。”女子甜甜一笑。 按照女子的指引，霍不凡很容易就找到了霍华德的办公室，好在他并没有出门，在霍不凡敲了两下之后就开了门，看见是霍不凡还很意外，说道，“我都快忘了还你这么个学生。” 霍不凡知道他是抱怨他身为其学生从来没有来向他请教过什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现在过来看你来了吗？” “哼。”霍德华冷哼一声，接着他看见了霍不凡旁边乖巧的站着的艾米丽，疑惑道，“这不是赫帝的学生吗，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艾米丽，听她提起过一次。” “你认识她？”霍不凡意外道。 “知道一点。”霍德华打量了少女几眼，“你带着她过来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想要个修炼场，所以一过来就找你了。”霍不凡没有提先去找克里夫斯多的事情。可惜霍华德不是那么好敷衍的，“克里斯夫多那家伙的办公室在楼下，你肯定是因为他不在才不得上来找我申请的是吧？” 被看穿的霍不凡脸不红心不跳的矢口否认道，“我都不知道克里斯夫多不在。” “少来了。”霍不凡撇了他一眼，“刚刚我的另一个学生斯蒂安娜已经发通讯告诉了我你们要上来的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没想到那名女子居然也是霍华德的学生，霍不凡这次是被彻底的摆了一道。 “行了，诚意这种事情另外再说。”霍华德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先说说你要修炼房干什么，你也知道这个东西没那么好批。” “感觉到最近有些瓶颈。”霍不凡委婉地提到。 “瓶颈？”听到这个词后的霍华德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得一旁的霍不凡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好害怕他会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从肺里面给咳出来，好半天才缓过来的霍华德狠狠地瞪了眼霍不凡，“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才突破到十阶，哪来的这么快到十一阶？” 他显然是不相信霍不凡的。 哪里会有这么快的，刚来学院没多久就突破到了十阶不说，你现在又跑过来说你到瓶颈了，需要一个修炼房突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这种速度已经不是妖孽来形容的了，即便是帝国核心的那几个不朽存在，也没有几个有如此逆天的修炼速度。 这……这根本没有任何道理。 望着霍华德的怀疑眼神，霍不凡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我实话实说，你也知道嘛，艾米丽和她的导师，就是赫蒂老师，嗯，相处得不是很好。最近艾米丽要从十一阶突破了，但是练功房没有申请下来，所以……” “胡闹！”霍华德愤怒地说道，“哪里有这么胡来的事情，一年下来也就一次机会，你还让给别人，你不知道这个修炼房只能申请者自己用吗？” “这不是想悄悄的嘛，结果被导师你一眼就看穿了。” 霍华德已经被气得面目通红，“幸好克里斯夫多不在，不然我非得叫他也过来骂骂你。” 好家伙，这还混合双打是吧？ “为了打消你的念头，我可再次警告你……”霍华德瞧着桌子，“偷该申请下来的修炼房的使用者，是违反校规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要被关进紧闭室的。相信我，那地方去了一次你不会想去第二次。还有……”他瞧了瞧旁边的艾米丽，“她和赫蒂的关系不好我也听赫蒂提醒过，不过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如果艾米丽需要修炼场，就让她自己去找赫蒂。” 从霍华德办公室里出来的霍不凡感到深深的无奈，他早就料到了直接申请肯定不会过，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要突破，如果硬着头皮说“是”的话，只会让人心起疑心，这种前无古人的事情会让他隐瞒实力的事情立马暴露。所以他才先假装自己需要突破，才搬出艾米丽打掩护，这样就没有人会往这方面去想了。 只可惜校规摆在那里，他和霍华德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对方顶着违反校规的风险来帮他。 “需不需要艾米丽去找赫蒂？”艾米丽问道。 “不用了。”霍不凡摇头，“你也听到了是不被允许的，为了低调点我们还是先算了吧。” “嗯。”艾米丽点了点头。 “我还是第一次听霍华德提起你的导师，你们没有交流过吗？” “她只有十五阶。”艾米丽说道，“而且，她是迈顿帝国的人。” 确实，只有十五阶的赫蒂哪里有能力教导双系二十阶的艾米丽？况且艾米丽的系统里自带迈顿帝国的全套战斗方法，也根本不需要她教，再加上艾米丽对迈顿帝国心存敌意，就更加不可能和赫蒂有什么交流了。 也难怪赫蒂经常会跑去霍华德那里抱怨了，而这次再加上一个双系十四阶的霍不凡，也算是让这两人有了个共同话题。 为啥我们的徒弟都这么高冷呢？ 没能申请到修炼房，霍不凡就必须从其他的方面去打主意了，一边走着，他一边思考起来。 916.价格 斯摩莱特的酒馆里来了个神秘来客。 实际上这个酒馆里经常会来不少的神秘来客，一般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都是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人，干着杀人的买卖，这本身就是犯法的存在，即便对面宣称不会泄露雇主的消息，但人在外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所以这位神秘来客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是他说的话让斯摩莱特眼神凝重了起来。 “一位精神系八阶的矿，但不好挖。” 精神系八阶？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弱得不行的存在，为什么会不好挖？ “目标是谁？” “阿弗尔雷德的女儿，卡莱尔。”神秘人开口说道。 要不是不符合规矩，斯摩莱特都差点忍不住问“你是谁”了。 “虽然只有精神系八阶，但是她身边的暗桩可不少。”斯摩莱特说道，“这个，不好接。” “不能接吗？” “就算成功了。”斯摩莱特擦着手中的杯子，“我们也失去了在这里生活的可能性。” “呵呵呵，原来你还是害怕着阿弗尔雷德的啊。”神秘人笑道。 斯摩莱特并不打算进行反驳，这个单本身就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请回吧。” “那阁下就一个人在这好好地擦你的杯子。”抛下这句带着愤怒的话，神秘人转身走了。 斯摩莱特的眉头却舒展不起来。 “怎么了？”红黄毛走过来问道，“你们好像没谈拢，是价格问题吗？” “哼。”斯摩莱特冷声道，“很显然是那群人，一直蠢蠢欲动，现在以为能钻出下水道呼吸两口，殊不知阿弗尔雷德一直盯着他们了。” “那群人，反叛者吗？” “一群失势之人。”斯摩莱特摇头，“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荒唐的计划，最后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我知道了。”红黄毛点了点头。 神秘人冲酒馆里出来，却见一名肌肉发达的男子靠在旁边的墙上，向他打招呼，“嘿，兄弟，在斯摩莱特那里吃瘪了吗？” “你是？”神秘人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来找矿工吗，却不认识我？”男子笑道。 “你是这里的矿工？” “对。”男子说道，“你不是要挖矿吗？和我说说憋，目标是什么样的矿？” 神秘人犹豫了会，问道，“但是斯摩莱特已经拒绝了我。” “他是他，我是我。”肌肉男子笑道，“老头已经老了，很多事情不敢做了，而我不一样，我年轻的很。” “可这个矿不太好挖……” “我知道。”男子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哦，卡莱尔是吧，阿弗尔雷德的女儿，还真是一个大胆的目标，虽然我很想问问原因，不过不要紧，只要你给的钱够多，我还是能帮你做到的。” “你？”神秘人显然有些怀疑。 “不相信是吗？”男子将力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如何？” “以你的实力确实可以瞬杀一个八阶的存在，不过之后想要从暗哨的保护下逃离不是那么容易吧？” “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了，你只要知道我有挖这批矿的实力就行了。” “行，你要多少钱？”神秘人问道。 男子微笑地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千。” “好！”面对如此巨额，神秘人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看着神秘人离去的背影，男子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要少了？” …… 从修炼状态脱离的霍不凡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体里的能量，摇了摇头，在宿舍的修炼场修炼还是差了不少，感受过长林禁地那火箭般的速度，霍不凡对眼前的状况十分不满，吃过了山珍海味，再回道以前的咸菜馒头，简直无法忍受。 霍不凡在想要不要考虑跑其他禁地去看看？ 可是禁地的危险性也是不言而喻，长林禁地那百米高的巨人令霍不凡现在想起来还心悸，无论再怎么想要增加实力，可命只有一条啊。 “再这样下去，我可真的要玩命了啊。”霍不凡叹道。 他手里还握着大量珍贵的科技知识，学完那些东西还不知道要多久，手里可真没有多少时间去浪费了。 这个时候，却见卡莱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房间出来，看见霍不凡的她双眼一亮，跑过来兴奋地问道，“霍不凡，你修炼完了吗？” 霍不凡好笑地说道，“修炼这种事情那里有结束的，倒是你，说着要赶上我，天天就没见你做什么事。” “略。”卡莱尔吐了吐粉红色的小舌头，“我很努力了好不好。” 霍不凡也知道，身为菲利克斯星球的千金大小姐，她确实没有什么吃苦耐劳的心性，这是由环境决定的因素，所以也怨不得她。不过有着良好基因的她倒也不用太担心，只要稳定修炼下去，实力也是会不断变强的。这是霍不凡羡慕不来的地方。 “要出门嘛？”霍不凡见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问道。 “对啊，对啊。”卡莱尔想到了什么，“我想去城区买点东西，一起去好吗？” 霍不凡愣了下，他忽然想到来到菲利克斯星球还确实没怎么在城区逛过，主要是这个矿区星球实在没什么风景可言，因此霍不凡就没有啥出去的念头。看着眼前卡莱尔那一脸期待的表情，饶是霍不凡也忍不住有些心动。受苦受难了这么些天，一回来又是忙着修炼，花点时间出去放松下也不错。 而且…… “行吧。”霍不凡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卡莱尔脸上瞬间绽放开来，她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邀一邀霍不凡，没想到对方再考虑一下后既然同意了她的邀请。 那岂不是说……她得到了和霍不凡约会的机会？ 这些时间的郁闷与不满几乎都一扫而空，女孩子就是这么好哄的生物。 “那我们快点走吧。”卡莱尔雀跃道。 之后，站在卡莱尔再怎么样也雀跃不起来，她望着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的艾米丽，语气不满地问道，“她也要一起去？” “怎么了吗？”霍不凡挠了挠头。 “没什么！”卡莱尔气呼呼地往前走，留下原地一脸茫然的霍不凡，他朝艾米丽问道，“她怎么了吗？” 后者摇了摇头。 917.买衣服 来到了城区，霍不凡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地方被称为平民区了，即便是迈顿之国这种不重视科技的帝国，眼前的城市也表现得如同电影一般的如梦如幻。科学总是让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这点毋庸置疑。在林立的科技大厦之中，霍不凡只觉得自己渺小至极。 这还只是菲利克斯这种边缘之国。 虽说相比起“科技顶峰”的玛雅族的斯格特朗还有点差距，但那个是在影视之中，还是没有眼前实际的感受来得真实和强烈。 霍不凡羡慕地说道，“真不知道我们家乡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水平。” “放心吧。”听到这话的卡莱尔说道，“以你的资质，等后面回到家乡，就可以带动发展了起来，把家乡建设得比这个还要繁华肯本不是什么梦想。” “谢谢了。”霍不凡说道。 他连还会不会回去，能不能回去都还不知道了，这种遥远的事情，他不会去想了，想多了也只是图添烦恼。 “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卡莱尔问道。 “没有。”霍不凡摇头，“而且……”他苦笑地摊手，“我也身无分文。” “哦……是啊……”卡莱尔反应过来，“我都忘了你是从家乡里过来的，肯定没有带钱，我这里还有点，要不你拿去用吧？” “不用了。”霍不凡拒绝道，“我也不需要什么，你自己去忙你自己的，我和艾米丽到一边坐坐。” 好不容易得到了和霍不凡出来的机会，带上了一个艾米丽不说，现在这两人居然还想要抛下她独处？卡莱尔差点把牙咬碎了。 “霍不凡，陪我去看看衣服吧。”卡莱尔才不想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看衣服……”霍不凡楞道，“找我吗？” “对啊。”卡莱尔咬牙，“衣服不是要旁人看才知道适不适合嘛，里面的销售人员又只会一个劲地夸。” 作为深知陪女人逛街是有多麻烦的人一时间有些为难，可是又不好拒绝卡莱尔的请求，想了想，说道，“那我进去坐着吧，你穿好了给我看看就是了。” “行。”卡莱尔才不在乎过程怎么样，她只要这两人不独处就行了。 女孩之间的战争，可不要小看啊！她望着一旁沉默不言的艾米丽，暗暗地想道。 可惜艾米丽并没有那么多小心思。 但卡莱尔在前面心满意足地走着的时候，艾米丽来到了霍不凡的身后，小声地说道，“霍不凡，有很多人在跟踪我们，但实力不是很清楚。” “很强吗？”霍不凡皱眉。 “是。”艾米丽说道，“检测不到能量波动，隐藏的很深。” “那应该没什么事。”听到这话的霍不凡然而松了口气，他看着卡莱尔的背影，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可能任其毫无防备的出门。” 跟着卡莱尔走进了街边的一家服装店，看着琳琅满目的精致服装，霍不凡朝旁边的艾米丽问道，“有没有想过买一间试试？” 艾米丽摇头，“我不需要。” “我感觉你穿这些应该会很好看。”霍不凡打趣道。 艾米丽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因为换了件衣服吗？” “嗯……怎么说，主要是新鲜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感觉。”霍不凡说道。 “不太懂。”艾米丽道。 于是霍不凡只得放弃和她说这些。 因为周围的人流量太大，霍不凡也不好和艾米丽讨论复仇计划，于是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这点上，身为机器人的艾米丽真的不是一个适合闲聊的对象，对于霍不凡的话语，她大多数都出于懵懂的状态。不过霍不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恶趣味使然，偏偏很喜欢看到艾米丽的这副样子。 末了，艾米丽忽然问了个连霍不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卡莱尔小姐……是喜欢你吗？” “啊……”霍不凡被问到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到大家都这么说。”艾米丽说道。 “听到？” “系统冲突修复好了之后，听力系统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艾米丽答道。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方便啊。”霍不凡笑道。 “那她是喜欢你吗？”艾米丽睁着大眼睛，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得令人蠢蠢欲动。 “怎么可能。”霍不凡摆手，“我和她认识才没多久，她是这里管理者的女儿，而我却是个身份未知的外来者。只是她善良，比较照顾我而已。” 艾米丽思索了会，说道，“也就是说，喜欢的话，要认识很久，双方地位不悬殊吗？” “呃……”霍不凡没想到艾米丽会这么理解，这还真是纯种的机器人知识啊。 “你想知道吗？”霍不凡问道。 “因为父亲说了些那些话，他对现在的我很失望。”艾米丽说道。 总觉得，艾米丽说出这句话，也是包含着一些感情在里面的，这让霍不凡十分的意外，艾米丽确实是在蜕变，而这种蜕变是好是坏，连霍不凡也说不清楚。 “以后你会知道的。”霍不凡不想强灌给她什么知识，既然情感在苏醒，就让她慢慢地去体验这个世界就好了。 “霍不凡！”正好这个时候卡莱尔走了过来，“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本就体态玲珑的她，此时穿着一件束腰黑色礼服，把身材更加衬显得婀娜多姿。吸引到了不少异性的目光。 第一次如此大胆的她俏脸通红的等在这霍不凡的回应 “不错。”霍不凡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波动，仅是轻轻一笑，说道，“很适合你。” 没听出其中的敷衍语气的卡莱尔兴奋地问道，“真的吗，那我就买这件了？” “嗯？”霍不凡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你要买这一件吗，好像不是平时能穿的衣服。” “当然不是平时穿的啦。”卡莱尔羞涩地说道，“其实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什么事？” “那个……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宴会了，倒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918.邀请 身为阿弗尔雷德的千金，卡莱尔的生日宴会并不是小事，更何况卡莱尔还给出了一个让霍不凡无法拒绝的理由——她的父亲要见他。 霍不凡估摸着是前几天和斯摩莱特的冲突传到了这位帝皇级强者的耳朵里，所以也是找这个机会过来探探风，总之霍不凡是不得不答应了。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霍不凡表示得带上艾米丽。这让卡莱尔神情复杂，偏偏又说不了什么，良好人的家教让她只能同意这个要求。 时间很快就到了卡莱尔生日那天。 霍不凡带着艾米丽又一次来到这座宛如仙境一般的府邸，要进去时，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二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请柬。” 霍不凡愣了下，请柬？这种东西卡莱尔没有跟他说过啊，难道卡莱尔给忘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道，“我们是卡莱尔的同学，这次是她邀请我们来参加宴会的。” “哼。”守卫不屑地笑了笑，“卡莱尔小姐的同学？看你这穿着打扮也不像和小姐认识的样子，没有请柬就别想进去。” 而这个时候，一名穿着十分华丽的男子从霍不凡身边走过，守卫只是扫了他一眼，就任由他走了进去，也没有要什么请柬。 “他为什么不要请柬？”霍不凡觉得好笑，问道。 “你不知道他是谁吗？”守卫说道，“麦思伦矿场的矿场主之子，罗杰斯公子，他要什么请柬？” 行吧，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霍不凡也不好说什么了。修养良好的他犯不着在这里为了这种小事生气，当下就准备给卡莱尔发个消息，让她下来领自己进去。这个时候，身后却想起了熟悉的声音，“咦，霍不凡，你也来了啊？” 霍不凡闻声回头，很意外地发现既然是莎伦。 他还没有看见过莎伦穿着如此正式过，身条本就高挑的她披着一件毛皮大衣，看起来气质十足，霍不凡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人和平时暴力的她想联系一起。莎伦见他呆在原地，知道他被自己的打扮给吓到了，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霍不凡摸了摸鼻子，“确实是差点不认识了。” 莎伦弯下腰，摸了摸艾米丽的脑袋，“你好呀，艾米丽。” “你好。”艾米丽似乎对莎伦没什么厌恶。 “我在学院里就听到了一些话，猜到了卡莱尔会邀请你来。”莎伦笑道，“一起进去？” “我倒是也想进去。”霍不凡尴尬地说道，“可是卡莱尔没有给我请柬。” “请柬？”智商高的她立马就猜到了怎么一回事，目光甩向了门口站着的守卫，问道，“什么情况？”语气中严厉十足。 霍不凡看在眼里，暗暗心惊，敢对行政星球统治者府邸的守卫如此说话，这个莎伦看来并不只是实力强悍这么简单。 而守卫的反应也让霍不凡确信了他的想法。 “不好意思，莎伦小姐。”守卫鞠躬道，“我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莎伦皱了皱眉，说道，“他也是卡莱尔的朋友，而且请柬的事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既然是小姐的朋友，就请进去吧。”守卫说道。 莎伦也懒得和对方计较，朝一边的霍不凡说道，“进去吧。” “那还真是谢谢了。”霍不凡说道。 而在霍不凡与莎伦进到府邸里面后，一直在楼上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弗尔雷德收回了目光，朝旁边同样如此的爱尔兰问道，“如何，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一次不能看出多少东西。”爱尔兰答道，“不过证实他的确不是高调嚣张之人。” “我倒反而希望他是这样的人。”阿弗尔雷德说道。 “哦？” “这样他即便真的是心怀不轨，我们也没什么好当心的。”阿弗尔雷德说道，“没想到他和老朋友的女儿也认识，看样子得多注意注意他了。” “平民区的事，居说是斯摩莱特的人主动去挑衅的他。”爱尔兰说道。 阿弗尔雷德摆了摆手，“这事后面再说，我们先下去招呼我们的客人。” 卡莱尔穿着上次和霍不凡买的黑色礼服，化了精致的妆，还带上了亮闪闪的首饰，作为宴会的女主角，她轻而易举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此时她正在和那位矿场主的儿子——罗杰斯说话，双方都秉持着最基本的社交礼仪，男子面色温柔，温文尔雅，谈吐绅士，女子面含微笑，举止优雅，格外淑女，在外人看来，这两者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对于当事者卡莱尔来说就不是如此的，性格活波的她对于这种交际十分的厌烦，如果不是父亲说眼前的这名男子的地位对于星球的运转十分重要，她早就抛下了他走了，因此看起来十分和谐的场面，其实只是卡莱尔在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 恰好这时候霍不凡走了进来，一直心不在焉打量着门口的卡莱尔在霍不凡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对罗杰斯道了句“抱歉”后，朝着那里一路小跑。 罗杰斯神色依旧，望着卡莱尔小跑的背影，浅浅微笑。 卡莱尔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对着霍不凡甜甜一笑，“你来啦。” “生日快乐，卡莱尔。”霍不凡笑道，“今天真漂亮。” “谢谢。”卡莱尔回道。 然后，这个时候，霍不凡才想到他是空手来的，一时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什么都没有……” 卡莱尔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嗤”一笑，“没事啦，你来了我就很高兴了。” “生日快乐。”莎伦主动伸出了手，“卡莱尔。” “哦哦，你好。”和霍不凡想必，卡莱尔对莎伦的态度就没有那么积极了。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莎伦要来，要知道在身材方面，和莎伦比她可输了态度。平时她还可以以阿弗尔雷德的女儿自居，如今一看，对方在气质上仍然不输她什么，实在是让她有些泄气。 莎伦笑了笑，也不在意卡莱尔在态度上的转变。 霍不凡抬头，正好看见不远处，罗杰斯端着一杯酒，面含微笑地看着他。 919.吃瘪 霍不凡感到头疼，怎么又是微笑啊？ 因为有艾米丽的前车之鉴，搞得他现在看到微笑就瘆得慌，谁知道会不会又惹到些什么事。 苍天啊，我霍不凡只想好好的修炼而已。 聊了会后，卡莱尔很遗憾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要照顾其他的客人，霍不凡，你先自己逛一下好吧？” “无妨。”霍不凡说道，“你忙你自己的吧。” 再和霍不凡说了两句抱歉后，卡莱尔到门口去引接客人了。 霍不凡打量着周围，看得出来阿弗尔雷德对他的女儿是十分宠溺，一年一次的宴会，召开得是格外的豪华。周围是各种颜色的灯光，以及在反重力下飘浮着的彩色的矿石，炫目至极。而来来往往的人就跟不提了，有权利来参加宴会的，除了想霍不凡这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就是政界和商界都有名有姓的大佬，只是霍不凡一个都不认识罢了。 霍不凡走到餐桌旁吃了一口菜，嗯，味道很好。 因为阿弗尔雷德说还要见他，哪怕不喜欢这种场面的霍不凡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了，他本来只是想走个过场，进来看看卡莱尔，但既然阿弗尔雷德要见他，这个过场就走得没有那么随意了。 霍不凡尝了口酒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你好。”罗杰斯主动向他打着招呼。 霍不凡最害怕这种没有一点儿纨绔气息的富二代，和这种人交际是一种麻烦而又可怕的事情，他总觉得这类人最擅长一面笑一面背后捅刀。 “哦，你好。”霍不凡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冷漠一点，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叫罗杰斯，负责麦思伦矿场的开发与管理，阁下怎么称呼？” “霍不凡，卡莱尔的同学。” “看样子霍不凡同学和卡莱尔交集不浅。” “还好还好。”霍不凡答道。 罗杰斯又看向一边的艾米丽，“这位美丽的姑娘又是？” 霍不凡咧了咧嘴，真可惜艾米丽不吃这一套。 果然，艾米丽理都不想理这个人，连话都没有回一句。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罗杰斯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良好的教育让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说道，“既然不愿意告之在下，那就算了。” 艾米丽默默地走到了霍不凡的身后。 哈哈哈！ 这个举动让霍不凡心里暗爽。 连续吃瘪的罗杰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没必要吧，我又不是什么猛虎野兽。” “她不太喜欢和人交流。”霍不凡解释道。 “好吧。”罗杰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的，可是要是传出去被我父亲知道了，我非得被骂死不可。” “哦？”霍不凡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父命难为，你懂得。”罗杰斯冲他挑了挑眉，这让后者一阵反胃。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霍不凡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是不计较这些的人。”罗杰斯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副文绉绉的面孔，你看，进来的我也不得不带上了这样的面具，只有像霍不凡这样的人才能随心所欲，说实话，我挺羡慕的。” “那你不去管这些不就好了吗？”霍不凡打趣道。 “哪有这么容易。”罗杰斯骂道，“出生又不是我能选的。” “哈哈哈哈，也是”霍不凡大笑道，“不瞒你说，我倒是挺羡慕你这种的，不愁吃喝，还有大好的家业等着继承。” “原来如此，我们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罗杰斯也笑了起来。 霍不凡没想到对方是一个这么有趣的人，一时间厌恶感少了很多。 “其实啊……”喝了口酒的罗杰斯继续说道，“虽然父亲叫我多接近卡莱尔小姐，但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哦？”霍不凡问道，“卡莱尔这么漂亮的美人还入不了你的法眼。” “哪能啊。”罗杰斯说道，“是我高攀不起才对，而且我也知道卡莱尔小姐对我也没这方面的意思，刚刚我俩聊了半天，她都应付式的回我，结果你一来，她的眼睛就放光，把我给吓了一跳，我那时就来了兴趣，到底哪个男人魅力这么大，能让卡莱尔小姐心中挂念。” “哈哈。”霍不凡笑道，“你的意思是卡莱尔小姐对我有这方面意思了？” 霍不凡开玩笑的语气让罗杰斯瞪大了双眼，“你难道没这么觉得？” “没这回事。”霍不凡招手，“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我以为她表现得够明显了。”罗杰斯说道。 霍不凡连忙制止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没有，而且我对她也没这方面的想法。” “哦，意思你不喜欢这么可爱的美人吗？” “喜欢是喜欢，不过没方面的想法。”霍不凡说道，“以后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 罗杰斯正打算说什么，张开了的嘴巴忽然又闭上了，霍不凡觉得气氛诡异了起来，顺着罗杰斯的目光回头一看，就看见卡莱尔两眼带着泪花注视着他。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霍不凡尴尬地说道。 毕竟正好在说这件事被别人给听到了…… 卡莱尔咬着红唇，“刚刚来……”末了，可能是实在忍不住，又跑被看到丢人的样子，卡莱尔伸手挡住眼睛，低着头跑走了，临走前荡起的泪花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微寒光，反复在映衬着主人如坠寒窑一般的心情。 这个场景让霍不凡呆立在原地，毕竟在猪的人看见女方这个模样，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霍不凡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顿时满满的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看向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来了你怎么不说？” 罗杰斯摊手，“我也才发现，聊得有些起劲。” “你故意的？” 罗杰斯愣了下，说道，“怎么会这么想，我也不知道她这个时候会恰巧过来啊？” 霍不凡叹了口气，确实，这种事也太巧合了。 “罢了，这样也好。”霍不凡说道，“早点让她明白更好一些。” “哪里那么容易哦。”罗杰斯悠悠地喝了口酒，“有些泥潭，一旦陷进去了可就很难挣脱出来的。” 920.刺杀 霍不凡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位罗杰斯，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只有艾米丽摸不着头脑，双眼闪闪地站在那儿。 “不去追一下吗？”罗杰斯指了指离去的方向。 追还是不追，是个问题，追上去吧，又不知道说什么，显得很尴尬，不追吧，又显得很无情，到时候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 头疼啊。 没办法，霍不凡只得对一旁艾米丽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会，我马上就回来。” “好。”艾米丽答应道。 府邸的阳台，卡莱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一个个好好的生日宴会，只是一个人的一句话就破了防。但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初尝恋爱禁果，吃到口中却满是苦涩的滋味，留在心底的，只会是难受与痛苦。 “不行，不能就这么气馁。”卡莱尔给自己打气，“我还有机会。” 小姑娘没有想过，一个人跑到阳台的她，此时正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黑暗中，葛雷芬缓慢地呼吸着，和其他的矿工不同，他是一个天生的刺客，从黑暗中出现时，就代表他的锋刃能够割开目标的喉咙。他之所以刚接受刺杀卡莱尔的任务，不仅仅是因为他十五阶的恐怖实力，还有超强的暗杀能力，依靠着隐匿能力和角度刁钻的刺杀手段，即便对象是十六阶的他也敢出手，而被无数强者重重保护着的艾米丽，正是他如今挑战的目标。 他在她身边潜伏了整整十天。 十天以来，在阿弗尔雷德安插在卡莱尔身边的暗哨的保护下，他连一百米都接近不来，一旦接近这个距离，他的隐匿术就失去了作用，很快就有几道强大的气息将他锁定，正面作战本就不强大的他只得灰溜溜的逃走。 十天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卡莱尔的宴会空前盛大，甚至已经成了菲利克斯上流社会所关注着的节日，每当这个节日到来之际，这些人都会打扮得体面，过来参加宴会，一旦得到阿弗尔雷德的赏识，就能一飞冲天。而葛雷芬也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沿着府邸的外壁一点一点的爬了进来。 被这样的刺客盯上，足以让任何人心颤。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为宴会主角会一个人跑到阳台来哭哭啼啼，但早就在旁边偷偷摸摸蹲了很久的葛雷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见他右手一番，一把小刀就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一般的武器是破不开修炼者坚韧的皮肤的，但葛雷芬这把小刀可是耗费了他大量的钱财，其体力蕴含着可以由他能量激发的宝石，激发状态下，这把小刀近乎无坚不摧，割开一个精神系八阶的小女孩的脖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可惜以对方的能力只能打造出一把小刀。 但暗杀的对象就在对面，葛雷芬忍不住兴奋了起来，他以及迫不及待地想看割开脖颈时，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的模样了。 此时的卡莱尔根本没有料到危险以至，调整好心态好的她，正准备回到宴会里去。 葛雷芬宛如猎豹一般地冲了出去，手中的小刀直指卡莱尔。 可怜的卡莱尔眼见一花，就看见一名陌生的男子邪笑着朝她冲过来，吓得她花容失色，卡莱尔根本没有面对这个状态的经验，更何况，这一刹那，根本没有时间给她反应。 但冰凉的刀刃抵达她的脖间时，卡莱尔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要死了吗？ 这个时候，她却感到身体被奋力地推开了，卡莱尔转过头，定格在霍不凡急迫的表情之上。 还好……赶上了。 这是霍不凡的第一反应。 小刀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他的防护罩，刺入了他的左肩。 “可恶啊！”霍不凡反手一拳将葛雷芬揍飞了几米远，由于小刀的特殊性，此刻还卡在霍不凡的左肩上，鲜血不断地顺着刀身淌了出来。 霍不凡冷汗直冒。 他在追出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一名男子握着刀朝卡莱尔冲了过去，不用想就知道眼前是怎么一回事，霍不凡此时在想阻止那名男子已经来不及了，考虑到他里卡莱尔更近，只能用此方法。但是他低估了小刀的锋利度，本以为靠着精神防护罩和十四阶的强悍体魄，寻常小刀根本难伤得了他。但现在这把刀却刀身没入了一半，差点将他的整条左手给削了下来。 心脏就在刀身的下方激烈地跳动着。 霍不凡感觉死神离他如此之境。 被击飞的男子很快就站了起来，表情愠怒，对于霍不凡打断他的刺杀特别的不满。 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眼前的这名男子却横插一脚，当下就凝聚起力量，准备好好地教训一下眼前的这名男子。 霍不凡左手已经废掉了，实力大打折扣，他看出来了眼前的这名刺杀者实力不俗，当即大声地吼道，“快来人，有刺客！” 他可不想拖着受伤的身体去和对方拼命。 “可恶！”葛雷芬在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进攻，他也没有短时间内击杀霍不凡的手段，现在被发现了，卡莱尔被保护着，他也没有办法，现在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一咬牙，转身从阳台上纵身一跃。 霍不凡没想到对面会用这种方法逃离。 一股强大的气息降临，阿弗尔雷德寒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原地。 而这个时候，呆滞了很久卡莱尔才发应过来，意识到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况的她，梨花带雨地扑了过来，“霍不凡，你怎么样了？” “我没有事。”霍不凡艰难地笑了笑，说道。 卡莱尔何尝不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一时间，愧疚和自责爬上了心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刺客呢？”阿弗尔雷德问道。 霍不凡能冲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他是真的怒了。 他指了指阳台的边缘，“从那里跳下去了，你要不试着追一追，看还能不能追到？” 没有任何的犹豫，阿弗尔雷德直接从那地方跃下，敢动他女儿，就得做好接受他怒火的准备。 艾米丽而姗姗来迟，看着挂着鲜血的霍不凡，眼神里闪着奇怪的光芒，“你没事吧？” “咳咳……”霍不凡笑了笑，“我也想说没事……但是……” 921.死亡边缘 一口黑色的鲜血从霍不凡嘴巴里咳了出来，触目惊心……很明显，这把小刀不仅仅只是锋利那么简单，甚至还有剧毒。 就连霍不凡都不得不佩服，那人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杀手，出手只为了杀人。 眩晕感袭来，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见了艾米丽一脸的茫然。 “霍不凡！”耳边是卡莱尔撕心裂肺的声音。 黑暗笼罩了下来，意识渐渐远去…… …… 霍不凡睁开眼睛，周围是无尽的虚无，只有眼前一条明亮的路，不知道通向哪儿…… 这是哪里？ 霍不凡记得他最后因为中毒而晕阙了过去,地点是阿弗尔雷德的府邸，为什么醒来之后会在这里，他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霍不凡看着眼前的道路，与其想那么多没用的，不如往前走。 既然都死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见了道路的尽头，一个人影伫立，霍不凡心情激动，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见到人，赶紧过去问问这里是哪？可待霍不凡看清了那人之后，呆在了原地。 居然是宁雪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霍不凡颤声问道。 他害怕起来，如果这里真的是死后的世界，那么宁雪晴…… 但宁雪晴微笑的看着他，不发一言，霍不凡伸手想抚摸她，却只是触碰到一团空气。 她根本就不存在。 霍不凡感觉有点好笑，不知道多久前的回忆一点一滴的涌现了上来，他招宁雪晴生气，他让宁雪晴改观，他慢慢让宁雪晴接受了自己，接受了体内的那个霍不凡。 泪水悄然滑落。 而这时，原本截断了的道路继续向前延伸了出去，霍不凡愣了下，回头看了眼宁雪晴，她微笑地回应了，仿佛是在用眼神告诉他，往前走吧。 于是霍不凡踏着新延伸出来的路，继续往前行进。 之后，道路的两边，霍不凡一路以来相识的人一一出现,姬香凝、岳雯雯、顾菲洋…… 霍不凡怀着沉重的心情从她们面前一一走过，之后，是他来到迈顿帝国认识的人，卡莱尔，莎伦，艾米丽…… 霍不凡不明白这些人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而在最后，道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次不再向后延续了。 而在尽头等着他的，居然是黑魔神海拉，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聛睨，“告诉我，霍不凡，你看到了吗？” “那些应该都不是真人吧？”霍不凡问道。 “见到了那些，你还想成神吗，霍不凡。”海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如果你还想成神的话，你就会忘记她们。” “我会……忘记她们？” “成神是需要代价的。”海拉无情地说道。 “你已经体会到了这个代价是吗？”霍不凡苦笑道。 “看看她们，再好好想想。”海拉说道，“你的追求究竟是什么？” 霍不凡回头，发现他的妻子，女儿，好友，都围了过来。 忘记她们？ 霍不凡一想到这个，心情就格外的难受。 “成神的……代价吗？”霍不凡喃喃自语。 众人的身影消失了，海拉也不见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剩下霍不凡一个人。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霍不凡猛然惊醒，这无尽的虚空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道路已经没了，整个空间之中只有他脚下一个可以站立的点，他茫然的看向周围，这就是死亡吗？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等待，然后在等待中被消磨意识，彻底的死亡。 在这样的地方，连时间的流逝都无法感知，那种感觉，是非常的令人恐怖的。 霍不凡不想在这样的等待中消亡，他看着脚底下无尽的虚空，踏了出去，随后他跌落了，朝着看不见底的深渊…… 跌落。 意识终于回到了本地，霍不凡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了富丽堂皇的天花板。背后传来的柔软感告诉了他，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霍不凡。”熟悉的轻柔嗓音在旁边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霍不凡感到特别的安稳，他转过头，艾米丽就坐在床边，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还……没死？”霍不凡张开嘴，虚弱地问道。 “差一点。”艾米丽说道，“你的脉搏几次降到了零。他们给你注射了大量的药水，才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真是……”霍不凡笑了，“活着的感觉真好。” 那无尽的虚空，他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和艾米丽两个人，艾米丽在椅子上坐着，霍不凡问道，“你……一直待在这里的吗？” “对。”艾米丽答道，“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过了多久了？” “已经过了七天了。” 七天？霍不凡苦笑道，“难怪我感觉那么饿……” “需要吃点东西吗？”艾米丽问道，“我让他们给你端点来。” 感受到肚子传来的煎熬，霍不凡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艾米丽起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盘食物回来了，霍不凡动了动他的双手，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 “怎么回事？”霍不凡问道，“我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毒素让你的大部分神经坏死。”艾米丽答道，“修复它们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居然是这么厉害的毒。”霍不凡说道，“能活下来真是万幸。” 特别是，匕首刺入的地方离心脏如此之近，在那一段时间里，毒素通过心脏的输送在他身体里转了好几轮，把各个器官都浸染了一遍。 艾米丽在他旁边坐下，将餐盘放在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勺子舀起一勺饭，送到了霍不凡的嘴边。 “虽然我现在很饿。”霍不凡说道，“但是我这个姿势真的没办法吃饭。” “不是嘴巴吗？”艾米丽疑惑。 好吧，毕竟是战斗机器人，在照顾人方面的知识几乎为零。 霍不凡只得解释道，“你得先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床头，我才能把饭咽下去。” 艾米丽点了点头，将饭放到一边，然后站起来俯下身去想将霍不凡扶起，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艾米丽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身体一摔……直接摔倒在了霍不凡的身上…… 922.恢复 艾米丽娇小的身躯趴在了霍不凡的怀里，她抬起头，和霍不凡的脸距离如此之近。 她甚至能感受得到霍不凡吐出的热气。 霍不凡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是机器人吧，霍不凡想起来，至从升级以来，她的表情越来越少了，最近基本上都是寒着一张脸，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哪怕是这样的场景，霍不凡也感受不到一丝旖旎的气氛。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卡莱尔的声音传来，“霍不凡，我听厨房说你醒……”声音呆住了。 再然后，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霍不凡头疼起来，这丫头，怎么来得这么是时候？ 闻声回头的艾米丽回过头来，问道，“她怎么又走了？” 不知道如何解释的霍不凡说道，“你先起来吧。” 艾米丽从他身上爬起来，这次她很顺利地将他扶正，然后开始给霍不凡喂饭吃。 门外，卡莱尔做了几次深呼吸，安慰着自己道，“没事的，霍不凡不是那种人，只是误会而已，说不定是艾米丽不小心跌上去。”把事实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卡莱尔再次打开了门，然后便看见艾米丽给霍不凡一口口喂饭的场景。 可怜的女孩当场红了眼，她厉声道，“霍不凡……原来根本不是误会。” 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了。 霍不凡差点石化在原地，他能怎么办，他只能这样才能吃饭啊，而且他和身为机器人的艾米丽根本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他又担心什么？ “她怎么了？”艾米丽疑惑不解。 “没，没事。”霍不凡说道，“不用理她。” “哦。”乖巧的艾米丽点了点头，继续给霍不凡喂着饭。 再一次去而复还的卡莱尔终于没有再经历一次开门杀了，看着眼前正常的二人，卡莱尔松了口气。 “怎么样……”看着小心翼翼走过来的卡莱尔，霍不凡问道，“那个暗杀里的人后面还有再来吗？” 霍不凡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卡莱尔就忍不住落泪，“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伤了。” “没事。”霍不凡笑道，“毕竟你帮了我不少忙，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那人杀害。” “可……可是……”卡莱尔快哭了出来，“他们都说你要死了。” “还没死呢，你这是在咒我吗？” “没……没有。”卡莱尔连忙摆手。 “我知道了。”霍不凡笑道，“不过我这个样子的话可能要在你家耽误一段时间了。” 卡莱尔摇头，“没事的，你想耽误多久都可以，甚至一辈子住在这里都行。”末了，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小姑娘红着脸低下了头，但还是悄咪咪地去看霍不凡的反应。 但霍不凡只是笑笑，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卡莱尔的话，“哪里会要住那么久，等身体恢复了我就得回去了，我还得修炼呢。” 霍不凡的反应让卡莱尔一阵失望，她咬了咬牙，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那麻烦了。”霍不凡点头。 随后卡莱尔和霍不凡聊了会，因为还要回学院，卡莱尔依依不舍地说道，“记得要好好休息啊。”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临走前，卡莱尔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霍不凡床边的艾米丽，见对方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的都没有，卡莱尔眼神复杂的离开了。 霍不凡朝艾米丽看了眼，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艾米丽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了？” “什么？”艾米丽反问道。 “我是说你。”霍不凡说道，“你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能量有点不足。”艾米丽说道，“现在通过太阳能吸收的能量已经低于我消耗的能量。” 霍不凡明白了，因为这些天一直都待在室内的缘故，导致能量吸收效率偏低。 霍不凡抬头看了眼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当即问道，“那你还能坚持过今晚吗？” “在不考虑备用能源的情况下……”艾米丽答道，“我必须得陷入休眠状态才行。” “也就是说必须得睡觉吗？”霍不凡问道。 “嗯……用人类的话来说，是这样的。”艾米丽点头。 “那你睡吧。”霍不凡说道。 “可是……” “没事的，这里是阿弗尔雷德的府邸，经历了那种事，他肯定会加强防备，不会再让人进来的，而我现在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霍不凡打消了她的疑虑。 “好。”艾米丽说道。 末了，她又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我能睡在床上吗？” 愣了半秒后的霍不凡随即笑道，“当然可以。” 随后艾米丽爬上床，在霍不凡的身旁躺下，陷入了睡眠之中。看着对他毫不设防的无暇少女，霍不凡嘴角轻扬。伸手替她盖好了杯子。 她可是坐着这里替他守了整整七天，甚至守到能量快耗尽了都不愿离开一步。 直到看见霍不凡醒来。 一想到这里，霍不凡就心情沉重，无论做什么，艾米丽的行为大多数都是出于程序的命令，比如说，守护好身为复仇者的霍不凡。 如果她不是一个机器人，她还会不会做这些呢？ 霍不凡甚至会去想这些没有结果与根据的事情。 明明贝克是叫他改变艾米丽，到头来，反而是他先被艾米丽给影响，他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下意识地不再将艾米丽当成机器人来看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行为，也不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又会是如何…… 他只想看一看，艾米丽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一定很美。 霍不凡想着这些，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艾米丽在他的怀里醒来，对他展颜一笑，“早。” 霍不凡神情一阵恍惚，答道，“早。” 艾米丽从床上爬起来，“需要去吃东西吗，艾米丽给你去拿。” “好。”望着眼前的少女，霍不凡答道。 于是艾米丽去给霍不凡端早饭去了。 霍不凡此时才清醒过来，自嘲地笑了笑。 那一刻的温馨，真是令人着迷。 923.大结局 霍不凡醒后得到第二天，阿弗尔雷德终于过来看望他了。 这位二十一阶的帝皇级强者，短短的几天，就感觉衰老了很多，他走进来的时候，面色沉重，这让一盘的艾米丽进入了警戒状态。 但他却对霍不凡鞠了一躬，“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霍不凡摆手，“不用这么做的，卡莱尔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回报她而已。” “这种感谢是必须的。”阿弗尔雷德说道，“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的满足你。” “那我就先谢谢的。”霍不凡说道。 “那么，你知道刺客的身份吗？”阿弗尔雷德问道。 “你没找到他吗？”霍不凡惊讶地问道，他原以为以阿弗尔雷德的实力和身份，把对方擒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七天了，居然没有任何的消息。 “狡猾的东西。”阿弗尔雷德说道，“不过我已经将菲利克斯给封锁了，任何未经我允许的星际飞船都无法出航，只要那人还在菲利克斯星球你，就迟早会被我找到。” “那就好。”霍不凡说道。 “我们到的时候刺客已经跑了，卡莱尔当时又太过于惊慌，霍不凡，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刺客的外貌。” 原来如此，难怪搜寻了那么多天都一无所获吗…… 霍不凡将记忆里关于葛雷芬的模样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我知道了。”阿弗尔雷德说道，“你这些天尽管在这里住着，学校那边我已经交代清楚了。” 从霍不凡那里离开了的阿弗尔雷德来到了书房，爱尔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老爷……” “还没有找到吗？”阿弗尔雷德的语气中藏着怒火。 菲利克斯不大，但藏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对面真的一心不想出来的话，那么他们这边一点机会都没有。 “没有。”爱尔兰如实答道，“老爷应该从霍不凡口中得知了对方的外貌。” “哼，谁知道对面有没有换皮。”阿弗尔雷德说道，“如果他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没有理由会在这方面疏忽。” 爱尔兰皱眉，“如果是这样的，那我们也个搜寻的方向都没有。” “也并不是没有。”阿弗尔雷德走至窗边，“菲利克斯里面，能够有胆子敢动我女儿的，没有几个。” “但是老爷。”爱尔兰说道，“斯摩莱特没有理由……” “我知道。”阿弗尔雷德打断了他，“那家伙已经老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女儿出生，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其他人没这个胆子，而且，以前没有清理干净的那群老鼠，看样子又从下水道钻了出来。” “老爷的意思是这跟当初被剿灭的反叛者有关？” “残余势力的临死反扑罢了。”阿弗尔雷德冷声道，“这些年的压迫下来，居然还有反击的力量，看来我得让他们见识下我的手段才行。” “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种报复般的行为。”爱尔兰叹道，“多亏了霍不凡，小姐这次没有事。” “还有斯摩莱特那边……”阿弗尔雷德眼神冰冷，“虽然知道这件事不是他挑起的，但至少跟他有点关系……” 爱尔兰心沉了下去，“老爷想对斯摩莱特也出手。” “这是个足够我出手的理由了。”阿弗尔雷德答道，“我女儿也敢动，这已经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暗杀刺客，只有他那里有擅长干这些事情的人。” “的确。”爱尔兰咬了咬牙。 “你能办好的吗？”阿弗尔雷德凌厉的目光飘了过来。 “我对老爷忠心耿耿。”爱尔兰答道。 “那我就看你的表现了。”阿弗尔雷德淡淡地说道。 而早在几天前的平民区，此时斯摩莱特的酒馆已经闭馆不开放，酒馆里没有了一个客人，只有他已经被他召回来的全部矿工，当然，除了不敢露面的葛雷芬。 斯摩莱特面色凝重，听见旁边的人给他报告消息，他的眉头越锁越紧。 “看样子确实就是葛雷芬。”红黄毛说道，“这是他的风格。” “那个家伙……”斯摩莱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是怎么敢接这个活的？不知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不可挽回的后果吗？是阿弗尔雷德这些年来的绥靖手段给了他能承受得了对方怒火的错觉吗？” 难怪他生气。 看似和平都是建立在阿弗尔雷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一旦他认真对待，斯摩莱特根本没有实力去与之对抗。 “怎么办？”红黄毛问道，“阿弗尔雷德肯定会觉得是我们干的。” “不！”斯摩莱特说道，“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知道我没有这个勇气去做这样的事。” 红黄毛眼睛一亮，“那我们还有机会？” “没有。”斯摩莱特说道，“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有第二次发生的机会，这件事是不是我们做的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了，阿弗尔雷德只需要用这个理由来对付我，这就足够了，刺杀行政统治者的女儿，相当于谋反罪，足够我们死上十几遍了。” “这……”事态发展比红黄毛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正如斯摩莱特所说，阿弗尔雷德也是这么打算的。 “生意是肯定做不下去了。”斯摩莱特环顾着周围，“大家都是跟我一路走过来的，我也不想带着大家陷入泥潭，只不过结局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现在在这里，加入矿工不到一年的，从后门偷偷溜走吧，阿弗尔雷德手中应该还没有你们的消息。” 话音刚落，群人的末尾，灰溜溜地走了不少人。 没办法，大家都只是想混口饭吃，现在你跟我说要和阿弗尔雷德对抗？他们可没有那么不知死活。 “剩下的人……”斯摩莱特苦笑起来，“不是我不愿意放你们离去，就算你们打算走我也不会阻止……” 人群一阵动乱，看样子确实有人打算走。 “走之前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其实你们的身份，早就被阿弗尔雷德确定了，你们要走的话，就是在赌阿弗尔雷德找不找你们麻烦了。” 尽管斯摩莱特这么说，但在场的还是走了超过了三分之一。 望着剩下的众人，斯摩莱特苦笑道，“那么，接下来，就只能去拼命了。” 对霍不凡来说，这并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他在这个时候，忽然接到了黑魔神海拉发来的特殊讯息，母星遭遇生死危机。 来自于异世界的高手，还是找到了母星，发动了攻击。 黑魔神海拉已经成为中位神灵，脱离了母星的范畴。她不太想轻易涉足其中，以免给自己带来危险。 所以她给霍不凡发来消息，寻求帮助。 霍不凡不得不冒险返回，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是很难起到什么关键作用的。 所以，他尝试着回到神庙。 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可以进入神庙禁地。 在神庙的雾气中，霍不凡的力量不断的快速增强，而神庙中的可怕生物也再次发动了攻击。 在这关键时刻，黑魔神海拉现身，帮助霍不凡抵挡了可怕生物，为他争取来了足够的时间。 在黑魔神海拉的帮助下，霍不凡以正常情况下难以想象的速度突破了大师级，帝皇级，乃至不朽级。 当他达到了三十级的时候，四周的能量已经很难再让他快速提升了。 而这个层次，已经堪比黑魔神海拉理论中的上位神。 霍不凡返回了母星，轻松击溃了来犯的敌人。 母星虽然遭遇了这次攻击，很多基础都被毁掉了，但有霍不凡这位三十级的超强存在，层次迅速得到了提高。 一些本来不该处于这个阶段的科学技术，也应运而生。 不过母星提高的太快了，基础并不牢靠，这是最大的缺陷。 霍不凡用了逆天手法，将母星连同银河系隐藏了起来，不让其它文明轻易找到这里来。 而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第七层次的地步，在银河系所在的范围内，还没有这样的文明力量。 之后，霍不凡和黑魔神海拉通过彼此的帮助，不断的进阶，一步步逼近了宇宙的核心。 在第九层次的文明中，他们找到了近乎于创世神一般的存在。 然而这位存在却说，自己并非宇宙的创造者，他只是宇宙力量的使用者之一。 真正的创造者，早已经随着宇宙的爆发被毁灭。 但这位第九层次的顶尖强者提出了一个理论，作为最早诞生的智慧生物，他在诞生的那一刻，隐约察觉到了一股惊天的怨气。 宇宙的创造者似乎并非单纯因为宇宙爆发而毁灭，而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这种原因，让创造者不甘愿。 所以他认为，宇宙的扩张，以及创造者的毁灭，都与某些阴谋有关联。 当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门户打开，这几乎可以囊括亿万星系的黑色大门中，一个宏伟的声音响起：“接近了创造者层次的生物们，一百个宇宙年之后，你们将面临造物考验。度不过，你们将死在这个悲惨的宇宙中。” 黑色大门消失，所有人沉默下来。 一百个宇宙年是多久？ 什么是造物考验？ 没有人知道，但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久的将来，自己将面临世界上最可怕的攻击。 这是连宇宙创造者都无法承受的攻击！ 就算是第九层次的顶尖强者，也为之感到恐惧。 唯有霍不凡和黑魔神，面向了黑色大门消失的方位，发出了不可动摇的坚定声音。 “这个宇宙，昂扬不灭！我们不但会度过考验，还要打进造物世界，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 “所有本宇宙的生物听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将连同一心，共进退！用整个宇宙的力量，去对抗未来的挑战！” “我们，必胜！” 慷慨激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宇宙，所有的文明都在这一刻自主的朝着第九层次的方向而来。 最大的挑战，就此开启。 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新世界！ 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宇宙，霍不凡屹立宇宙虚空，眸中仿佛有无数星系诞生毁灭，轮回交替。 他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怒吼着，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失败。 因为在他的身后，有着无数需要保护的人！ 所有的挑战，他都将必胜！ 等着吧，所谓的造物者们！ 霍不凡的怒吼，在宇宙中传荡着。 完本了 本来是想再写长一点的，但是后期的剧情，可能有点偏向科幻类了。订阅一直掉，感觉大家都不太爱看这种剧情，就不再继续了，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