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度余年》 第1章 豪门验身 “要到了没？” 男人沙哑餍足的嗓音在明嫣身后低低响起。 “霍铮寒，你是疯了吗？我马上就要嫁给你堂哥了。” 明嫣拼命挣着，奈何双手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扣住，压在落地镜子前，身子被迫随着他的律动而颤动。 镜子里映出她那张不情愿的脸，羞涩的、屈辱的、一片绯红。 婚纱店的更衣间外时不时传来她准婆婆与人交流的笑声，一声声，吓得她胆战心惊。 担心外头的人听到动静，明嫣只能死死抿着唇瓣不敢发出声响。 可身后的男人偏要跟她作对，仗着是“老熟人”，专挑她的敏感处磨，好几次逼得她险些嘤咛出了声。 “我们以前，好像没在这么大的镜子前做过。” 他低低地笑，一如3年前在床上的浪荡。 明嫣死死瞪着落地镜里男人的模样，衣冠楚楚，俊美绝伦的脸上波澜不惊，薄情寡淡的嘴角偶尔露出几分狎笑的弧度，与狼狈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笃笃~” 门板传来两记敲门声，还有她准婆婆的询问声。 “小嫣啊，你好了没？妈要进来了。” “还……还没。”明嫣紧张得声音都是颤抖的，全身绷紧。 身后的男人嘶了声，咬着她的耳垂控诉：“放松点，太紧了。” 那声音勾着色气，惊得明嫣心室猛地一颤，只能用眼神苦苦哀求男人别再出声了。 门外的准婆婆笑了笑：“你这孩子，还是我进去帮帮你吧。” 尾音刚落，“咔哒”一声，门板就传来旋开门把的声音，吓得明嫣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有那么一瞬，她想自欺欺人捂住脸，可手还被死死压在镜面上，镜子映出她慌乱无措的脸和霍铮寒从容淡定的神色。 “咔哒”、“咔哒”，又是两声。 门早已经反锁，门外的刘素琴旋不开门把，明嫣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平复下心绪，她赶紧开口：“琴姨，不用了，我很快就好，你先下去喝茶，我马上就出来。” “哦……那好。”门外的人怔了下，也没继续逗留就走了。 等门外彻底没了动静，霍铮寒又掐着她的腰身一顿折腾，十几分钟后才匆匆结束这场情事。 刚被放过，明嫣整个人失衡跌跪在地上。 她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映着男人在整理衣服的模样，慢条斯理，动作儒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矜骄与强势，跟三年前和她交往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也是，男人现在是榕城权势滔天的霍家太子爷，说一不二的主，还是楼王最宠爱的孙子，自是跟从前不同。 她艰难地套起地上的衣物起身，下巴就被霍铮寒掐着抬起，逼到了墙角。 “现在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了？” 明嫣倔倔地别过脸：“霍铮寒，我们已经分手3年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人。” 霍铮寒冷嗤一声：“就这么想嫁给那个窝囊废？连分手3年这种理由都扯了出来？” 明嫣面上闪过几分错愕：“那个时候，我不是提了分手……”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铮寒阴沉的嗓音给打断了：“谁说我同意了？” 明嫣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是懵的：“明明是你在电话里同意的……” “我说了没有。”霍铮寒掐着她下巴的手重了几分，声音夹杂着隐怒。 “出去把婚退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消失3年，转身让我喊你堂嫂，真当我没脾气？” 明嫣不知道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这会儿倔脾气也上来了。 “霍铮寒，你当年不肯娶我，现在我要结婚了，你又来搞破坏，这很没品！ 婚，我是不会退的。你愿意祝福我最好，不愿意，我们日后见了不打招呼就好。”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霍铮寒扼住她的手腕，眸光渐冷：“真不打算出去退婚？” “是。”明嫣坚持。 霍铮寒忽地一笑，薄唇忽地贴近她的耳垂，近乎残忍地开口：“你说……要是让我大伯母知道你初夜被我干到上医院，还为我拿掉过孩子。这声堂嫂，我还用叫吗？” 明嫣呼吸骤然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婚是自己退，还是我帮你退，自己好好想想。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看到小嘴成功闭上，霍铮寒这才满意地摩挲着她的下颚，低低地警告。 “你给我记住，这辈子无论生或死，你都只能是我霍铮寒的女人。别再妄想逃走。” 说完这句话，霍铮寒彻底松开了她的下颚。 明嫣身子一跄，只觉得脑子里都是懵的。好半晌，她才渐渐找回了呼吸，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出更衣间。 刘素琴见她出来，愣了下迎上去：“小嫣，你怎么没换婚纱？” 明嫣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虚得不敢直视她。 “尺寸不太合适……我刚用力扯拉链，给扯坏了。”她随口找了个理由。 刘素琴眉头微拧，似是觉得哪里不合理，但最终改口道。 “也好，刚刚璟川给我打电话，说爷爷临时安排他出差，来不了。等他回来，再陪你试婚纱。” 明嫣应了声，神色恍惚和刘素琴一起下楼。前台两位接待员八卦的声音传了过来。 “知道吗？昨天我签的那张六位数的订单取消了。” “啊？为什么？” “结不成婚呗，还能为什么？” “是男的出轨了？” “不是，据说是女的被拉去做婚前检查，结果查出来身子不干净，堕过胎呢！男的一生气就取消了婚礼。” 听了这话，明嫣面上心虚得更甚，只想拉刘素琴赶紧离开。 然而，下一瞬，楼上就传来霍铮寒轻飘飘的声音。 “大伯母，堂嫂，挺巧。去哪？我送送你们。” 明嫣心口咯噔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而刘素琴见到霍铮寒出现在这里，面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笑着推脱。 “刚刚碰到一位圈里的姐妹，她说看小嫣这么瘦，让我带她去医院做个婚前健康检查，顺便好好给她调理下身子，就不麻烦你了。” 说完，她拉着明嫣的手，慈爱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明嫣面上挤出笑意回应她，心里头却急得团团转。 不行，她是绝对不可以去进行婚检的！ 再说这一身红痕，去了不就露馅了吗？ 明嫣想着借口脱身，耳边却响起霍铮寒不容置喙的声音。 “不麻烦。我顺道送你们过去。” 第2章 生过孩子 话刚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不是乐意，霍铮寒就迈着大步朝着婚纱店外走去。 刘素琴在霍家没地位，没有拒绝的资本，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拉着明嫣往外走。 两人经过前台的时候，其中一个接待员还在激动地讲着八卦。 “我跟你说啊，这豪门里头，最注重的就是女方身子干净，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其次就是要能生养。要是娶个不下蛋的母鸡回家，改日还要离婚，多麻烦啊。所以，豪门里的婆婆最喜欢婚前拉着女的去检查。 这种事情，我真的听了多了去。那些被查出来有问题，十有八九都是结不了婚的！” 明嫣听了这话，捏着包包的手指又是一紧，面色算不上太好跟着刘素琴，朝着霍铮寒的车子走去。 不行，她得赶紧想出应对婚检的办法。 这婚她是必须要结的！ 上了车，明嫣发现后车厢很宽敞，有两排面对面的座位，中间隔着用餐桌，内饰极其奢华。 霍铮寒坐在一侧，刘素琴选择坐在另外一侧。 这会儿上了车，她自然要坐在她刘素琴身侧。 刚坐下来，霍铮寒就问了两人：“要喝点酒吗？” 刘素琴有些拘谨，摇了摇头拒绝。 明嫣低着脑袋，也跟着拒绝。 霍铮寒旁若无人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漫不经心摇晃着酒杯，长腿在桌下一伸，撩着明嫣的丝袜一路往上。 明嫣心口一慌，吓得连忙夹住他作乱的脚。 霍铮寒睨着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那眼神仿佛在无声询问：要是你准婆婆知道你在桌下夹住小叔子的腿，这可怎么好？ 明嫣急得直冒冷汗。 要是松开，这混蛋肯定会继续撩拨她。 可夹紧了，万一被刘素琴发现怎么办？ 忽地，耳边传来刘素琴的召唤声。 “小嫣，想什么呢？我刚叫了你两声。” 明嫣猛地回过神，表情还残留了几分惊慌：“怎么了？” 刘素琴拉着她的手，端着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有几句话，妈还是想跟你说说。 检查这件事，你千万别多心。妈呢，也不是不开化的老古董。 带你去医院呢，主要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而且现在的人，不都强调优生优育吗？” 说着，刘素琴笑了笑：“妈现在全副心思都在怎么调理好你的身子，好让你给妈生个大胖孙子。” “我……我明白的。”明嫣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服，但面上还是要假笑应对。 刘素琴心里怎么想，她是很清楚的。 这番假惺惺的做派多少让她有点不适。 可她现在又好到哪里去？ 桌子下夹着未婚夫堂弟的腿，面上还应对着准婆婆。 她真的快要疯了，尤其对面这狗东西的腿还隐隐往上，一寸一寸朝着腿心的方向挪。 刘素琴全然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吐槽：“璟川这孩子也真是的。试婚纱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因为公事说缺席就缺席。等他回头，我替你好好骂骂他。” “不用了，琴姨，工作要紧嘛。我没关系的。”明嫣乖巧应答。 刘素琴满意地点了点头，反倒是霍铮寒嘴角嘲讽的弧度更甚了。 明嫣趁着刘素琴不注意，暗暗伸手到桌下，狠狠掐了下霍铮寒腿上的软肉一下，逼退他后，连忙双腿夹紧收了回来。 霍铮寒吃疼“嘶”了声。 刘素琴诧异看向他：“铮寒，怎么了？” “没事，估计被什么蛰了下。”霍铮寒换了个姿势叠腿，神色自若，带着几分禁欲感。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在桌下面净干不是人的勾当？ 刘素琴没深究，怕气氛尴尬，又找了个话题。 “等璟川订婚后，你也差不多了吧。我听说，爷爷亲自给你选了十几个联姻的对象。” 刘素琴声音透着一股难掩的酸楚。 而明嫣在听到“联姻对象”四个字的时候，心口还是不可遏抽动了下，但面上她努力不露出一丝破绽，扮演好“准堂嫂”的身份。 她很清楚，现在不能露出任何一丝痛苦和不甘，哪怕是迟疑的表情，都只会让两人日后更加牵扯不清。 本来前任是自己的小叔子这件事就敏感。 果不其然，霍铮寒应了声“嗯”后，目光就死死锁在她的脸上。 明嫣自然也察觉到霍铮寒的打量，假装镇定看向她的婆婆，结果就看到刘素琴在听到肯定答案后，眸底难掩失落。 她是知道的，刘素琴多少有些不甘心。 她是大房长媳，自从老公死后，大房就剩下他们孤儿寡母。 而霍铮寒是二房的儿子，非长孙，却获得比长孙更好的待遇，更多的荣耀，只因为老爷子偏心他。 一边是老爷子亲自为其挑选十几个联姻对象，另一边是老爷子看都不看一眼，说你安排就好。 这口气怎么能让刘素琴舒服地咽下？ 当然，明嫣也清楚，霍璟川的能力远不如霍铮寒，才受不到爷爷的重视。如若不然，也不会爷爷在订婚这个节骨眼丢出去一个任务，他还要迫不及待去完成来证明自己。 可她并不嫌弃霍璟川，就像霍璟川从不嫌弃她一样。 毕竟，她的条件也不好，有一段不光彩、甚至惨烈的初恋，而且还是豪门里的边缘人，虽然是真千金，却不受宠。 有时候明嫣会想，这样的两个人能结合在一起，往后低调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不用非要去争那些遥不可及的恩宠和家族荣耀。 她和霍璟川，同霍铮寒这种天之骄子，生来就注定要站在顶峰的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很快，车子就抵达霍氏医院。 因为顺路去院长办公室，霍铮寒跟她们一起来到八楼的妇科检查室。 刚到检查室门口，一对男女就走了出来。 女的哭得撕心裂肺，拼命要去拽男的手，苦苦哀求，就差要下跪了。 “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们都要结婚了啊！” 男的狠狠把女人甩在地上：“贱人，你生过孩子，居然还想骗婚！” 声音落下，明嫣身子跄踉了下，脸色惨白得吓人。 不行！ 她是绝不能让霍铮寒知道她生过孩子的！ 第3章 拿掉过孩子 “堂嫂，你脸色怎么不太好看？”霍铮寒戏谑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胃不太舒服。”明嫣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就更要好好检查检查了。”霍铮寒眸光重了几分。 “是啊。”她的婆婆也应和着，把她往检查室的方向推，“小嫣，你赶紧去检查看看。” 明嫣被推着走了几步，刚走到检查室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霍璟川的电话！ 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明嫣立马接通手机，转而对着婆婆说：“是霍大哥的电话，我先接一下。” 说着，她连忙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像极要说甜言蜜语，不好让婆婆和小叔子知道的模样，全然没发现身后有一道目光，死死锁着她的背影。 霍璟川打电话过来是想跟她解释出差的事情。 “小嫣，很抱歉。我刚打给你，你没接。现在下了飞机，我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他的嗓音温柔如春风，宛若邻家大哥哥，让明嫣听了莫名安心。 “没事，霍大哥，我能理解的，工作重要。再说，试婚纱我一个人也可以。” “说什么胡话？我这边的工作预计2天就可以结束。等我回去第一时间就陪你去试穿婚纱。我可舍不得别的男人先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嫣听着这话，心口莫名发虚，只能僵笑着应了声“好”，又说了现在在医院的事情。 “霍大哥，我过去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你能不能帮我跟阿姨……”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璟川给打断了。 “小嫣，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的过去，我知道，也尊重。我妈那边，你不用跟她解释。让我来处理就好。” 明嫣轻呼一口气，挂断手机回到刘素琴身边时，霍铮寒已经不在了。 “琴姨，霍大哥说有事要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刘素琴就打断了她，拉着她去乘坐vip电梯：“铮寒说，咱们是霍家的人，不用跟她们在这个普通妇科挤，可以去18楼的vip室。” 很快，电梯就抵达18楼。 刘素琴手机响了起来，是霍璟川打给她的。 可她顾不上接，直接把明嫣推进了vip检查室：“小嫣，你快进去。” 明嫣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头走。 推开检查室的第二道门，明嫣就看到霍铮寒坐在椅子上，面上错愕了一瞬，又打量着四周，发现没有检查的医生后，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你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你似乎很想让你婆婆和我堂哥知道……” “知道什么？”明嫣心口的无名火蹭地腾了起来，“知道我堕过胎？还是知道我跟你那些荒唐事？ 她情绪激动，直接打断霍铮寒的话。 从婚纱店到医院，她一路战战兢兢。 先是听到前台振振有词的豪门秘闻，接着又在检查室门口看到一场男人嫌弃女人的真人秀，这会儿情绪已经绷到了极致。 她冷笑看向霍铮寒，眼角猩红，带着浓烈的恨意。 “难道有过恋爱史的女人就不配拥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难道我们就活该被人糟蹋，一辈子活在为自己错误买单的痛苦里吗？ 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清清白白。是你一直哄着我要做，我有没告诉过你，我的身子想留给我新婚夜的丈夫？ 你还是一遍一遍地哄我。既然不想娶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碰我？ 哪个女孩子跟第一个男人的时候不是想着要过一辈子？你很清楚，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乱搞的人！ 跟你所有的荒唐，是我当初纵着你的，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但你现在也别来恶心我！” 明嫣吼完，霍铮寒黑得更甚。 “跟我就是个错误？” “难道不是？”明嫣反唇相讥，“逼着我拿掉孩子，今天还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难道我的青春不是喂了狗？” 霍铮寒被气笑。 “而且，我也不怕你威胁。拿掉孩子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跟霍大哥解释清楚了。他愿意接受我。”明嫣补了句。 霍铮寒错愕了一瞬，脸色继而黑得透底。 “哪怕知道了刘素琴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想着嫁过去？” “是！”明嫣眸色坚定回答。 “为什么？”霍铮寒几乎是从齿缝挤出这三个字，眸底阴沉可怕。 “因为我爱他。”明嫣反应极快说出口，“因为爱他，所以愿意为了他去处理好这段婆媳关系。 而且，嫁给谁不用处理婆媳关系?更何况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完美的婆婆。 我自己也很清楚，刘素琴算不上万里挑一的好婆婆，但起码她不是最差的。 这对我这个想结婚，经营好自己小家庭的人，就足够了。” 明嫣每说一句话，霍铮寒面色就阴沉一分。 “你放屁！你根本不可能爱这个窝囊废。” 明嫣强行稳了稳心神，扬起讥讽的嘴角：“那请问小叔子觉得我爱谁呢？你该不会以为我还爱着你吧？” “不会笑就别笑。难看！”霍铮寒黑沉着脸掐灭烟头起身，步步逼近。 明嫣却偏要笑，笑得越发灿烂。 “请问你凭什么觉得的，我会惦记一个不肯负责任的渣男，又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爱一个人让我拿掉孩子的男人？ 我是疯了，有体贴温柔的男人不要，非要去舔一条狗吗？” 话音未落，霍铮寒已经掐住了明嫣的下巴：“够了！你这张小嘴说的话，没一句我爱听。”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低头吻她。 明嫣也没在客气，使命挠他。 挠他掐着她下颚的手，挠他那张榕城女人都排着队要亲的脸。 一下一下，使命地挠。 他不肯停，她就继续挠。 许是挠得厉害，霍铮寒终于松开了她。 “你应该庆幸我还纵着你，不然坟头草都不知道割了几茬。” 明嫣客客气气倒退两步，欠身：“那就多谢不杀之恩。” 霍铮寒面色沉得要掉冰渣子：“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不能好好说话？” 明嫣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看着霍铮寒的眼睛。 “好，你想我跟你好好说话，我就跟你好好说话。 霍铮寒，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 3年得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我们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的。 你放过我吧，我现在只想嫁人生孩子，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你是知道的，我在明家不受宠，因为童年颠沛流离的经历，我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而现在，霍大哥能给我这一切。他对我很好，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说完，明嫣就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她想，这一次，霍铮寒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应该不会再纠缠她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男人有多骄傲。 他是不会愿意再碰，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明嫣朝前继续走着，手指下意识紧紧攥住，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间隔了3年，可要重新做个彻底切割的时候，心口还是疼得像是要死去一样。 可真真没出息啊！ 暗暗吸了吸酸酸涩涩的鼻子，明嫣走出了检查室。 刘素琴就欣喜迎了上去，嗓音贼大。 “哎呀，小嫣，你这孩子，怎么不跟我说实话啊！ 璟川刚打电话都骂我一通了，说你们那个了…… 说我这么鲁莽带你来做检查，万一怀孕了，弄掉了怎么办？” 明嫣听了这话，心口莫名一慌，下意识看向还没彻底阖上的门，心里盘算的是霍铮寒也不知道有没听到这话，心口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霍铮寒这个人重欲，占有欲还极强。 以前两人交往的时候，他就不允许任何男人碰到她，不许她身上蹭到别的男人的味道。 她不敢想，如若霍铮寒还把她当成“私有物”，听到刘素琴的话，会有什么样疯狂的反应。 后来刘素琴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整个思绪很乱，也没想到霍大哥竟然能为她撒这么大的谎，连尊严都不要了，心里头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走出医院的大门，明嫣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后，手机那端传来女人不算和善的声音，带着几分问责的语调。 “我让你私下赶紧跟霍璟川去登记结婚，你们去了没？” 第4章 年没碰过女人 “妈，我们还没订婚呢，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明嫣捏着手机，往安静处走。 “我不管。总之，你赶紧跟霍璟川扯证。只要你扯了证，我就把你想要的还给你。” 提到自己想要的，明嫣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但软肋握在亲妈手里，她也不好撕破脸，只能装乖说。 “我已经很努力在推进进度了。5天后，我就会和霍璟川订婚的。” “不行，订婚，我还是不放心。你必须赶紧结婚。你名声太差，不要影响你姐找个好人家！” 明嫣心口莫名被刺了下，讥讽扬起嘴角想说“她算哪门子姐姐，不过是个养女”，但最终还是没有逞口舌之快。 “好，等璟川这次出差回来，我会跟他谈谈这个问题。” “要快！”明夫人不耐催促。 “好。但是到时候，我要的，你也必须还回来。” “只要你跟霍璟川登记结婚，我说到做到！”明夫人说完就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明嫣拧了下眉头，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家里人非要逼着她尽快结婚。 她就算在榕城名声不好，那也是被他们害的。而且，这真的会影响那个养女的婚事吗？ 明嫣想不出答案，索性收起手机往回走。 看来和霍大哥登记结婚的事情得尽快了。 明嫣刚接电话朝着无人的地方走，走着走着，没想到走进了医院后门的无人小道。 忽地，一只野猫从她眼前跑了过去，把她吓了一跳。 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明嫣无奈笑了笑，心想着刚刚不好的预感，估计是自己想多了。 霍铮寒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还可能还来纠缠自己。 可没想到刚转身，眼前一黑，人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醒来，已经浑身赤裸躺浴缸里，霍铮寒正拿着毛巾，一寸一寸擦拭着她的身体，好像要把一层皮给搓掉一样疼。 “你疯了！违背妇女意愿，是可以抓你坐牢的！” “那你报警吧。”霍铮寒面上蒙着一层寒霜，继续专注搓她的身体。 明嫣被搓疼，起身就想跑。 可她很快就被霍铮寒逮住，扛着丢到了床上。 身子惯性荡了荡，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男人的身子就压了下来，声音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跟他做了？” 明嫣被这一记裹着寒冰的声音吓怔。 “说话！你跟他做没做？刚在更衣室那么紧，你们怎么可能做过？” 明嫣回过神，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逆着男人，但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试探。 “是，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觉得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男人面色阴沉沉，没说什么，明嫣试探性推了推他的身子。 “我知道你不屑碰一个被别人碰过的女人，也不屑要一个心里头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霍铮寒，你起开，我脏，我走，我不碍你的眼。” “呵~”头顶砸下男人的冷笑，扼住她的手腕的手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一样。 “明嫣，我还没答应你分手就着急给我戴绿帽子，是当我死了吗？ 消失3年，就是为了甩掉前任，嫁进霍家？” 说着，霍铮寒让她转了个身趴跪着，直接从后面要了她。 不管不顾地要着她。 男人的盛怒一波接着一波，逼着她承认是他的女人。 明嫣其实从刚刚刘素琴说了那话就有不好的预感。 可即便有不好的预感，也没想到霍铮寒会这么疯！ 一遍一遍要着她，饿了就给她吃的，她稍有力气就拉着她折腾。 那旺盛的精力，让明嫣怀疑男人这三年里压根就没碰过女人。 连着折腾了3天，霍铮寒的怒火依旧没灭。 “说话，你是谁的女人？” 明嫣被逼哭了，细碎的呜咽从晃荡的嘴角里溢出，却伴着倔强的声音。 “我很快就会成为霍大哥的妻子。” “好，很好！”霍铮寒抱着她去了浴室，逼着她看着镜子，加重了力道折腾，“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现在是谁要着你。你男人是谁？” 被折腾狠时，明嫣终于崩溃，双手根本撑不住洗手台，腿心直打颤，也不敢再提自己是霍璟川的女人。 最后是霍铮寒抱着她去床上的。 她头发凌乱，有些狼狈，可配上那张顶级的脸，却依旧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此时漂亮的杏眸里还噙着泪花，湿漉漉，带着引人凌虐的破碎美感。 霍铮寒动情俯身亲了亲她，似是极其满意地抚摸着她这具身体，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长教训了？还敢不敢说自己是那个窝囊废的女人？” 明嫣别过脸，无声淌泪。 “还跟以前一样娇气，弄疼了就哭。” 霍铮寒轻笑一声，俯身就要去吻掉那些眼泪，耳边响起她委屈到了极致的声音。 “你只会在乎我干不干净，而霍大哥却会关心我开不开心。” 霍铮寒身子骤然一僵，顿住了动作。 “霍铮寒，我求你了，我不欠你的。我真的已经放下你了。我想要好好重新过日子。” 顿了下，她抬起泪眸定定看着霍铮寒：“而且你也不是放不下我。你只不过占有欲作祟，看不得前任嫁给你瞧不起的堂哥而已。 你放心，婚后我们会离开榕城。我们不会碍你的眼的。这几天和3年前的事情，我也不会绝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再说，3年前你本来就没公开承认过我，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我跟过你的。你不会丢脸的。” 霍铮寒沉着脸起身，背对着她点了根烟，声音不辨喜怒：“就这么想结婚？” “是，我想有我自己的家。” 霍铮寒拉开了满柜子的奢侈品女装，眸光沉沉凝着她：“跟那个窝囊废退婚，我把这个房子过户到你名下，这就是你的家。” “然后呢？”明嫣讥讽一笑，“你去联姻，让我成为你永远见不得光的情人？ 那万一有孩子呢？让孩子当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碰到你太太还要绕道走？” 霍铮寒身体忽然僵了一下，眉宇间便染上一层阴霾道：“不会有孩子。” 明嫣嘴角苦涩笑了笑，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往下坠，坠入漆黑不见底的深渊。 原来时至今日，他一遍一遍地要着自己，哪怕过去这三天里，在最疯狂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她呢喃，“老婆回来好不好”，却到头来还是不要她的孩子。 不要她怀他的孩子。 多讽刺啊！ 她带着最后的不甘心看向霍铮寒，笑得像要破碎一样。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退婚了又如何，你能娶我吗？” 第5章 喜欢堂嫂这样的 “他也不会娶你的。” 霍铮寒用的是“也”字，一并回答了她的问题。 明嫣嘴角一扯想笑，却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细长软针，沿着她的心血管一寸一寸扎了进去，时隔3年，依旧疼得让她连笑都笑不出来。 霍铮寒见她沉默，继续点明。 “会选择你，是因为刘素琴暂时找不到更好的代替品。能订婚，不代表能结婚。你的条件不适合霍家，霍璟川那个窝囊废是保不住你的。” “可我还是想试试。我想证明给你看，霍大哥与你不同。” 明嫣幽幽站了起来，神色清冷，冲着他虚弱又倔强一笑。 霍铮寒面色倏地变黑：“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就当我是吧。” 话还没说完，明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后，手机那端传来刘素琴的声音。 “小嫣啊，今天的家宴，老爷子让你过来跟我们一块吃饭。” “好。”明嫣从善如流应下，挂断电话后又挑衅看了霍铮寒一眼，“小叔子顺路，要不送我一程？” 霍铮寒深睨了她一眼，眸色古怪，最后让司机送她去老宅。 很快，明嫣就弄明白，霍老爷子是目前牌面上能制衡霍铮寒的人。 在霍老爷子面前，他不敢太造次。 要不是这通电话，她不敢想，霍铮寒还要禁锢她多久。 收拾了一番，明嫣最后还是自己打车去了霍家老宅。 刚抵达老宅，刘素琴就拉着她去厨房，让她给老爷子做一道江南里脊肉。 明嫣皱了下眉头，心里头隐隐有些不舒服。 这毕竟是霍老爷子第一次邀请她来做客。哪有客人做饭的道理。 而且初次姿态放得太低，以后立都立不起来。 这个道理就跟很多人在网上问，初次去男朋友家到底要不要洗碗是一个道理。 见她不乐意的样子，刘素琴明知故问：“小嫣啊，怎么了？是不会做这道菜吗？” “不是，琴姨，我不想做。”明嫣实话实说。 闻言，刘素琴端着长辈的姿态敲打她：“小嫣啊，你可别犯糊涂。 这道菜可是你的加分项。老爷子最想吃的就是这道菜，但找了好几个厨师都没做出那个味。 妈知道你厨艺了得，你若是能做出来，必定能获得老爷子的青睐。妈，这可是在帮你。” 明嫣最后想不到其他理由拒绝，只能说：“好吧，我试试。” 刘素琴这会儿面上才有了些许笑意。 明嫣见她那样，不忍浇灭她的希望，乖巧找出网络视频，做了江南里脊肉。 到了饭点，明嫣把里脊肉端上餐桌。 刘素琴立刻讨好地对霍老爷子说：“爸，小嫣听说你喜欢吃江南里脊肉这道菜，特地提前过来做给你吃。” 坐在正位上的霍老爷子，穿着蓝色唐装，头发银白，老皱的脸上自带威严。 他冲着明嫣淡淡点了点头，声音淡漠而疏离：“有心了。” 说完，他看了眼里脊肉，本来没动筷的欲望，但似乎瞧出些许不同，尝了一口，神色微微一变看向明嫣。 “你加了什么？” “加了点陈皮，解腻。”明嫣乖巧应着。 “不错，味道确实很特别。”霍老爷子难得点了点头。 刘素琴面上大喜，兴奋看了明嫣一眼。 那眼神写得明明白白：我就知道这样做有用！ 这会儿，霍老爷子似乎也对明嫣多了点兴趣，随口问了句：“你最近可有回家？” 明嫣不太明白霍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就保守回答了句：“因为工作原因，我搬出来租了间公寓，但偶尔还是回去的。” “嗯。”霍老爷子也没再问，老眸讳莫如深。 明嫣心里头隐隐有不安的预感，耳边就响起霍铮寒母亲的声音。 “你可算来了，赶紧过来坐下！” 明嫣一抬头，就看到霍铮寒西装革履走了过来，跟霍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后坐在了她的对面。 刚坐下，霍母就暗暗瞪了他一眼：“怎么家宴也会来迟。你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临时有点事。”霍铮寒淡声解释。 霍母缓了缓脸色，看向盯着自己的大嫂刘素琴吐槽：“这孩子就是这么不靠谱。要是他有璟川一半稳重，我就放心了。” 刘素琴借着话题，顺着往下说：“弟妹啊，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要是我们家璟川有铮寒一半能干啊，也不会这会儿还回不来了。” 叹了口气，刘素琴看向主位上的霍老爷子解释：“爸，刚刚璟川给我电话，您给他的工作，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处理完。你看他马上就要跟小嫣订婚了，这……” 话还没说完，霍老爷子似乎不太意外扬起手：“不急，先处理好工作再说。订婚这种小事，重新找个日子就行。” 声音落下，明嫣和刘素琴都不同程度变了脸。 而坐在明嫣对面的霍铮寒则深看了她一眼。 明嫣眉头紧拧，怀疑这事是霍铮寒搞的鬼，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霍大哥回来跟她订婚。 许是看穿明嫣的想法，霍铮寒面色不悦黑沉了下来。 见气氛尴尬，霍母又出来打圆场：“横竖是重新选个日子的事情，都是小问题。倒是我们家铮寒，到现在还没个谱，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霍母边说边拧自家儿子胳膊。 许是被拧疼，霍铮寒叛逆来了句：“妈，我喜欢堂嫂这样的。” 这下，整个餐桌都安静了，针落可闻。 明嫣后背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不知道这个局面现在要怎么圆回去。 见众人安静，霍铮寒又重复了句：“妈，我喜欢堂嫂这样的，你能照着给我找吗？” 霍母面上松了一口气，又狠狠掐了霍铮寒手臂好几下：“混球，就会吓你妈！” 说完，霍母又笑着打圆场：“像小嫣这么好的，还真的不知道哪里找呢。” “那倒不至于，爷爷已经帮我找了。”霍铮寒不咸不淡接了下去。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唯独正位上的霍老爷子不动如山，似乎早已经深谙这一切。 少顷，佣人走过来汇报：“老爷，客人来了。” 霍老爷子淡淡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明嫣抬眼看向来人，只觉得脑袋好像轰隆一声炸开一般，白茫茫一片。直到好几秒钟后，她才慢慢找回了呼吸，看着明家人提着礼物，鱼贯而入。 第6章 故意 所以，霍老爷子给霍铮寒选的联姻对象是明雪？ 那个顶替她身份的假千金？ 明嫣在桌下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她想起之前霍铮寒在车上承认过，霍老爷子给了准备十几个联姻对象。 所以，他是故意的！ 有那么多联姻对象可以选，却偏偏故意选明雪来恶心她的，为的报复她选了他堂哥。 她有多恨明雪，霍铮寒是再清楚不过的，可他还是专挑她痛处下手，直接一刀捅得她体无完肤。 心口阵阵搅紧，明嫣面上花了大力气佯装平静噙着茶水，目光触及刘素琴时，发现她脸色更难看。 明嫣不理解为什么刘素琴反应会比她还大？ 这会儿，明父让三个儿子把贵重的礼物一一呈上，躬着腰客客气气道。 “老爷子，真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您看……您这邀请我们全家来吃饭，我们反倒迟到了。” “没关系，临时通知，你们礼数准备得这么齐全，也算有心了。”霍老爷子面上卸了几分严气。 明嫣能明显感觉到霍老爷子态度前后的变化，又下意识看了刘素琴一眼，这时她的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可她却没有太大的意外。 相较于一道菜，霍老爷子更看重的是家庭背景，以及家人背后的支持程度。 他们这个高度和阅历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一道菜，而轻易对一个人改观。 这也是她刚刚不愿意做这道菜的另外一个原因，非但把姿态搞低了，还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明家人陆续入座，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空气。 而穿着小白裙的明雪缓缓走到霍铮寒身边的空位上，羞涩问：“铮寒哥哥，我坐这里……适合吗？” 声音落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霍铮寒这个正主身上。 而霍铮寒的母亲也好奇地看着儿子的反应。 明夫人护女心切，连忙笑着打圆场：“你这孩子，在家里还铮寒哥哥长，铮寒哥哥短的，怎么这会儿害羞上了？你们年轻人啊，就应该坐一块，好好培养感情。” 明雪头低得更甚，娇噌推了亲妈黄淑芬一下：“妈咪~你别乱说。” 黄淑芬笑得一脸“我懂”又宠溺。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眼前这两人才是亲母女。 明嫣面上愈发难堪。 这时，黄淑芬笑着看向霍老爷子，说：“年轻人多处处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问得极有艺术，是想要从霍老爷子嘴里得到个肯定的答案。 “那是肯定。”霍老爷子淡淡颔首，目光随之落在霍铮寒身上。 霍铮寒神色不改，抬眼看向明雪：“你不适合，谁适合？” 尾音刚落，明嫣的指甲直直嵌入掌心，那疼却没有心口钝痛的十分之一。 这句话有多残忍，只有她自己清楚。 几个小时前，他才用轻飘飘一句“你的条件不适合”要打消她嫁给霍大哥的念想，可转身又这般敲打她。 心口一阵一阵发紧，往昔恩爱那些画面如同雪花般飘如脑海里，一帧一帧都在嘲笑她曾经的天真。 原来……原来这就是他当年不愿意娶自己的原因。 条件不合适。 而明雪有明家人的支持，所以她合适。 明嫣心口止不住往下沉，只觉得连血液里的温度都一点一点往下沉。 后来，餐桌上大家聊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太清了，偶尔抬眼，看到明雪贴霍铮寒贴得很近，眸里有光，像极了那时的她。 霍铮寒偶尔回应，引得她低低地笑着。 倒是霍铮寒母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眉头紧拧不舒，一句话也没说。 一场家宴下来，明嫣觉得累极了。 就在众人移步去客厅喝茶的时候，她寻了个借口去上洗手间喘口气。 一转身就撞上了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的霍铮寒，心口不由得突地一跳。 霍铮寒也没有跟她兜圈子，直白地告诉她：“爷爷想要明家的地。” 明嫣愣了下，诧异抬头，就看到霍铮寒戏谑的嘴角。 “刚刚的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 明嫣仔细回想，脸色紧跟着一白。 霍老爷子在明家人没来之前，故意问了一嘴，她有没回家，目的是试探她跟家里人的关系。 又组了今天的局，同样也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就是明雪和她，哪个在家里更有地位。 她灰溜溜地一个人来，去厨房做饭，而明雪却是在全家人众星捧月般的陪伴下她出席，谁是家里的小公主，一目了然。 明嫣脸色白得惨淡，连笑都不会伪装了。 明明这一切应该属于她，明明她才是明家的血脉，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亲妹妹，可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要告诉我，我不合适，对吧？” 明嫣很累，眼下只想着离开，给自己留一丝体面。 实际上，爷爷看重谁，她并不在乎。 她和不受宠的霍大哥就一起做豪门的边缘人夫妻好了。 她不想争。 可没走出几步，霍铮寒的声音就幽幽传了过来。 “爷爷是不会让霍家的孙子同时娶明家的女儿。” “什么？”一句话，砸得明嫣变了脸色，紧张转身睨他。 霍铮寒看到她那么在意结婚这件事情，面色黑得更彻底：“看来你还没想明白。刘素琴之所以同意霍璟川跟你订婚，就是知道爷爷想要明家的地。 她在赌，赌订婚后，明家人对你态度的改变，赌明家人为了攀上霍家，愿意拿出地来合作。可她没想到，我出了这么一招，直接破了她的局。” 明嫣后知后觉，怪不得刘素琴刚刚脸色那么差。 原来她之前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而爷爷今天清楚你和明雪两个人在家里的受宠程度后，你以为爷爷还会让霍璟川娶你？ 这并不符合家族利益最大化原则。霍家的子孙，绝不会全部挂在一个明家。但凡他随便找另外一个世家，把霍璟川推出去，都能或多或少给霍家带来利益。” “原来是这样。” 明嫣笑得惨淡，拖着沉沉的身子去了客厅，脑子里嗡嗡作响，全都是霍铮寒刚刚的那一番分析。 延迟订婚，她和明雪之间二选一，这些对她都非常不利。 如今的形势，要顺利跟霍璟川订婚，拿到自己想要的，怕是难上加难了。 她下意识看向亲妈黄淑芬，暗暗猜测她到底知不知道霍老爷的心思。 就目前来看，她应该是不清楚的。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办法，赶在黄淑芬知道老爷子的想法之前，把事情给定下来。 看着满客厅的明家人，明嫣忽地心生一计。 这个时候回去明家，说不定能找到她想要！ 对！ 就打这个时间差！ 明嫣整个心口都雀跃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假装不舒服，提前离席。 而在她离开后，明夫人黄淑芬也起身偷偷打了个电话，眸色阴恻恻。 第7章 儿子沐沐 明嫣离开霍家老宅后，立刻打了车去了明家。 不过路上有人出了车祸，堵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过程等得她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到了明家，她偷偷溜了进去，没敢开灯，直奔地下室。 一路上，她紧张得心口突突突跳个不停，震得她耳膜都要破了。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明嫣四处寻找，可地下室根本找不到她想要。 不死心又找了一圈，刚要放弃离开的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明嫣吓得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 来人是黄淑芬的司机，三十出头的模样，矮个子，四肢粗壮，臂膀粗得跟藕节一样。 明嫣认得他，这人深得黄淑芬的心。黄淑芬做什么事都喜欢让他去做。 强行稳了稳心神，明嫣假装在找东西：“我就是来看看。我之前有条手链落这里了。” 说完，她火速想离开。 司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大小姐，我知道沐沐在哪里。” 一句话，明嫣骤变脸色，整个人定在原处，不敢置信地转身看他，声音都跟着激动了几分：“你知道？” “对！是太太让我转移的。人是我送过去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嫣紧张地看着眼前人，试探性哀求：“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沐沐？” “可以，但大小姐，前提是你要跟了我。我才能帮你。”说话的时候，司机已经伸手要去摸她的脸了。 明嫣吓得往后退。 司机露出一副痴迷的模样：“大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从你回明家的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大小姐，你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好的。而且我会对沐沐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的。” “你疯了？”明嫣过于震惊，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整个人不住往后退。 司机笑得不太正经：“大小姐，你总要给我点甜头，我才能为了你背叛太太啊。” 话还没说完，人就扑了过去。 “不要！你放开我！”明嫣心口一惊，这里是地下室，隔音效果极好，要是出个什么事，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拼命挣扎，对来人又打又踹，逮到机会，一脚精准踹向他命根子。 “啊——贱人！”司机吃疼惨叫，躬着身子捂紧命根子。 明嫣趁机跑了出去。 刚跑到客厅，司机就追上去，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甩在地上。 “放开我！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报警的！”明嫣用力抓司机的脸。 司机不管不顾，俯身下去就要亲她。 明嫣看准时机，伸手插他的眼睛。 “啊——”司机一阵叫。 下一瞬，他就被踩在肩头上的一条长腿给踹飞了。 “砰——”一声，整个人撞向墙角，吐了一口鲜血，捂着刚刚被踹的肩头，整个人直发抖。 他的肩胛骨应该是断了，插入血肉里，疼得就像要死去一样。 明嫣捂着心口，惊魂未定抬头，就看到刚刚踹了司机一脚的霍铮寒站在她跟前，面色阴沉得像要杀人一样。 而明家人也都陆陆续续抵达了客厅。 她难堪地别过脸。 明雪紧张地小跑过来，关切地扶着她起来：“小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淑芬则走到司机面前，扬起手狠扇了一巴掌：“混账东西，竟然敢在我们明家犯浑！” 司机大喊冤枉：“太太，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犯浑的。我……我就是气不过。 我还想跟大小姐欢好一下而已。以前大小姐也跟过我。谁知道她现在谈了有钱人，就看不上我了。我刚刚也是太生气了，就跟她说最后一次……” “你胡说！”明嫣看着那人颠倒黑白，气得唇瓣直发抖。 霍铮寒喊来助理：“周律，把人拿下。是不是真的，我有的是办法从他嘴里撬出来。” 周律刚要抓司机，黄淑芬就挡在跟前，温笑着看向霍铮寒：“这事毕竟是家丑，还是让我们明家自己来处理吧。” “不行！”明嫣立马咬牙拒绝，“我要报警！我不能任由别人玷污我的名声。” “玷污什么？你还有什么名声可玷污！”说话的人是明家三哥。 这会儿，二哥也跟着附和：“就算刚刚是他强迫你的，又能怎样？报警，你是还嫌不够丢人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怎么不去搞别人，偏偏来搞你？” “就是！而且你这个点，为什么鬼鬼祟祟出现在我们家！”明家三哥继续激动道，“你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他给逮着了。” 明嫣气得浑身发抖，要是手里有刀，她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划花这两个哥哥的脸。 “够了！”明家大哥低斥出声，“不管如何，公众不会在意真相，只会在意第一既定印象。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报警。报警会影响我们明家的名声，也会影响雪儿的婚事。” 明嫣惨烈一笑。 听听，这就是她的家人。 原本对他们就没有期许的心，可还是在听了这番话后，全身还是冷得彻底。 明雪走了出来，护在明嫣身前，眸色坚定道：“不行！这件事情不能委屈小嫣。我的婚事不要紧。” 说着，她善解人意地看向霍铮寒：“而且铮寒肯定也不是不能明辨是非的人。爷爷那边如果有意见，我也会去解释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给小嫣一个交代。” 明家三哥听了这话，有些恨铁不成钢瞪了明雪一眼：“你啊，总是这样善良。她那样的，也值得你帮？而且，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居然还帮她说话。” “三哥，那些都过去了。”明雪落落大方地说道，“小嫣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帮她，帮助她成长。” 这会儿，黄淑芬拍了拍明雪的肩膀，安抚道：“这件事情，让妈咪来处理。” 说着，她主动牵起明嫣的手：“你三个哥哥说得有道理。你先跟我来楼上一趟。我要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说着，黄淑芬就把明嫣带到了她的房间。 房门刚关上，她在人前那点慈爱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脸。 “我知道你想要找什么？” 明嫣也懒得跟她兜圈子，直白问：“沐沐到底在哪？你把他藏在哪里！” 无视她的激动，黄淑芬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叠起一条腿，轻飘飘说了句。 “待会下楼，跟霍铮寒说，这件事情，你愿意私下和解，交给我处理。” 第8章 妈咪，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凭什么？”明嫣眸底透着恨意，怎么隐藏都藏不住。 “如果是你的宝贝养女明雪遭遇这样的事情，你会想要息事宁人吗？” 黄淑芬脸色骤地变黑：“你别什么事情都拉雪儿下水，晦气！雪儿是我一手养出来的名门千金，大家闺秀，她跟你不一样。她才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明嫣听了这番话，骨子里止不住发冷：“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逼着我嫁给霍璟川了。” “哦？”黄淑芬撩起眼皮睨她，一副也不怕她知道的样子。 “你担心霍铮寒对我旧情复燃，影响你的如意算盘。逼着自己得亲生女儿去嫁给不受宠的大房儿子，却让自己的养女嫁给霍铮寒。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们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黄淑芬有那么一瞬，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我推着雪儿去嫁给霍铮寒，那是因为我们明家需要！我们明家需要更上一层楼。 从你被认回来那天开始，我就告诉你，明家的所有子女都有联姻和维护家族利益的责任，你也不例外。 我让你去追那些跟你有婚约的豪门公子哥，结果呢？你自己一个个闹成了笑话，你怪谁？ 我倒是想推你跟霍铮寒结婚？可问题是你配吗？一个跟小混混生下野种的女人，也配嫁进霍家？” “沐沐不是野种，他是……”话到嘴边，明嫣连忙给咽了下去。 “他不是野种，还能是豪门的种不成？”黄淑芬眸底难掩轻蔑，声音讥讽，“总之，不按照我说的，我不确定保镖会不会给那个野种东西吃……” 明嫣心口忽地好似被什么扼住，又心疼沐沐，又憎恨眼前人恨得牙痒痒，垂在身侧的小手紧了紧，最终无力松开，只能服软道。 “好，你让我跟沐沐通上话，我就按照你说的和解。” 黄淑芬权衡了一下，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就打了个视频电话给保镖：“让那个小野种接电话。” 明嫣紧张地捧着手机，生怕错过什么。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间像监狱的土坯房间，里头坐着一个小男孩，穿着发黄的白色的小t恤，身子比一般小男孩要瘦上几分。 小小一只，怀里抱着破破烂烂的毛绒小兔子，整个人惶惶不安地看着镜头，不明白等待自己的即将是什么。 等他看到明嫣的那刻就哭了起来：“妈妈，你怎么还不来接沐沐？” 明嫣心口猛地一阵揪紧，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沐沐乖，妈妈很快就能来接你了。以后，妈妈和沐沐都不会分开了。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吃饭……” 话还没说完，曲夫人就不耐烦掐断了视频电话。 “沐沐！沐沐！”明嫣激动喊了两声，拽着黄淑芬的手服软，“妈，沐沐还是个孩子啊。你放过沐沐吧。他也是您的外孙啊。” “外孙？”黄淑芬像听到什么恶心的话一样，狠狠甩开明嫣的手。 “我没这种野种孙子。总之，你嫁给霍璟川那天，我就把野种还给你。 你想快点见到他，你就快点跟霍璟川登记结婚。还有，赶紧下楼，去跟霍铮寒交代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说完，黄淑芬就利落转身。 明嫣哭得整个人虚软无力，跌坐在地上，冲着她的背影喊：“为什么……明明我才是您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若是不想要我，当初又何必把我从山里认回来。” 黄淑芬面色阴沉，极其厌恶地睨着她：“我哪里知道认回的会是你这样一个丢人现眼，败坏家风的玩意！”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明嫣痛苦地捂着嘴呜咽，想起沐沐，心口好似被千刀万剐过一般地疼。 整理了好一会儿情绪，她才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敛起所有神色，走到楼下无力说了句。 “就按照我妈说的，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你确定？”霍铮寒语气阴沉，眼神犀利还带着几分失望。 明雪也跟着附和，温柔地抓着明嫣的手说：“是啊，小嫣，这可是关乎你的清白的事情。” 尾音刚落，一旁被保镖控制住的司机就出声了：“她有什么清白，她以前就跟我搞过……”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给周律使了个眼色。 站在离司机最近的周律，长腿一扬，重重踹在司机的心口上。 噗一声。 司机吐了一口血。 这次，他感觉应该有四根肋骨断了，反插入内脏，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还没几秒，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黄淑芬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改说道：“铮寒，你爱屋及乌，替小嫣着想，我们都很感激。 但这里头确实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报警，不方便对外披露，还希望你能谅解一二。我们……我们明家……” 说着，她故意看了明嫣一眼：“我们明家也是要脸的。” 明嫣没再说什么，只拖着重重的身体离开了明家，刚走出大门，她身子就支撑不了，跄踉了下，整个人几乎崩溃跌在地上。 沐沐可怜又无助的眼神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会晕过去。 可想起可怜的小儿子，她只能死死咬着牙，强撑着站了起来，打了辆车离开。 在车上，她不断回想下刚刚那个视频电话，有没哪里可以判断出沐沐被关押的地方。 可越急，越想不出破绽。 看来还是只能嫁给霍璟川，才能救出沐沐。 然而，想到霍铮寒的警告和霍老爷子的打算，如今要嫁给霍璟川怕是难上加难。 而时间一拖，说不定黄淑芬就知道了霍老爷子的想法，到时候还不知道逼她嫁给什么阿猫阿狗。 这么想，明嫣忽地下定决心般对出租车司机说：“大叔，我不去原来的地方了，麻烦你送我去高铁站。我待会给你补钱。” 司机大叔同意，很快就把明嫣送到了高铁站。 明嫣下了车，直奔售票处，二话不说买了张去霍璟川出差城市的高铁票。 她攥紧手里的票，暗暗下决心：这一次，她一定要在那边跟霍大哥扯了证，把沐沐救出来。 第9章 找霍大哥登记 明嫣拿着高铁票，紧张地朝着检票口跑去。 站在长长的检票队伍后头，眼看着前面一个一个顺利过关，心里头止不住雀跃。 只要跟霍璟川领了证，沐沐就能顺利她身边了！ 这一次把沐沐接回来，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好好给他调养身体。 担心出错，她再次翻出包包里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确认无误后才给霍璟川打了个电话。 手机只响了一声，声筒里就传来霍璟川意外的嗓音。 “小嫣，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 听到温柔的邻家大哥哥的嗓音，明嫣心里头酸酸涩涩的，甚至想把在母亲和哥哥那边受到的委屈都说出来。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霍璟川在那边已经够烦了，她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就改口说了句：“没事，就是我想你了。” 声音落下，身后一道欣长的身影突地僵住。 手机那端安静了许久，明嫣愣了下，不安地问：“霍大哥，怎么了？”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声筒里传来男人温柔如风的声音，“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想我，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明嫣好似收到鼓舞般嘴角微微扬起，小手紧攥着户口本，试探性问。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带着户口本，马上就坐高铁到你身边，明天想跟你领证结婚，你会不会更惊喜？” 声音落下，明嫣手里的户口本就忽地被抽走了。 她心口一惊，转身就惊恐看到霍铮寒杵在她身后，面上似蒙着一层寒霜，那犀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手机那端传来霍璟川惊喜又不敢置信的声音。 “小嫣，你是说真的吗？” 明嫣站在原地，只觉得兜头浇下一整桶冰水一样，浑身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的时候有多兴奋，这个时候就有多绝望。 她很清楚，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的。 手机那端持续传来霍璟川的声音：“小嫣？小嫣，你还在听吗？” 明嫣回过神来，无力张了张唇瓣：“抱歉，霍大哥，我不应该开这个玩笑的。” 手机那端安静了半晌，许久才传来温柔依旧的声音：“没关系的。小嫣，你能跟我开玩笑，这说明与我越来越亲了。我等着你，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 “好，霍大哥，晚安。” “晚安。” 挂断了手机，明嫣伸手去抢自己的户口本。 霍铮寒避开她的抢夺，径直打开那户口本看了一眼，讥讽冷笑。 “把自己的户口从明家迁了出来，落户小区公户，为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拿了户口本去跟霍璟川结婚吧？你就这么爱他？” “这不关你的事！”说着，明嫣又要去抢户口本。 霍铮寒反扼住她的手腕，把人强行带到副驾驶座上。 砰一声，甩了车门反锁。 “系好安全带。”霍铮寒上了车，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油门踩尽，车子一路狂飙了出去。 明嫣吓得心脏险些要跳出来，慌乱之中连忙系好安全带，又抓紧扶手。 “霍铮寒，你疯了？你停车，你快停下来。” 霍铮寒置若罔闻，回应她的只有更快的车速和风驰电掣般的惊魂感觉。 很快，车子驶入霍铮寒私人别墅的庭院。 车子进去后，大铁门缓缓关上。 明嫣眼瞳猛地一缩。 她认得这里，她中午才从这个牢笼里出去的！ 哒哒两声。 霍铮寒刚解开车锁，明嫣就迫不及待下车。 许是下得急，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身子晃了下。 可她顾不上身体的异样，连忙绕过车子，走到霍铮寒跟前：“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把户口本还给我。” “还给你，好让你给我戴绿帽？”霍铮寒冷眼睨她。 “霍铮寒，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们3年前已经分手了。我要嫁给谁，与你无关！” 顿了下，她捏着阵阵作痛的额头，睨了霍铮寒一眼：“你该不会是还没放下我吧？” “是啊。”霍铮寒果断回应。 明嫣愣了一下，仿佛听到心口没出息咯噔嘣了一下。 然而下一瞬，眼前落下一道黑影，霍铮寒掐着她的下巴抬起，耳边响起的是他戏谑的声音。 “原本只是看不得你嫁给给比我差太多的窝囊废，想吓吓你……可这几天，我忽然发现你这具小身子，我还没睡够。” “你……你无耻！”明嫣整个人极其难堪，猛地甩开他的手，“我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霍铮寒面色阴沉了几分：“怎么？后悔了？” “是。”明嫣斩钉截铁回答，心口却隐隐生出一丝不忍。 她也不想这般伤害他，否认两人的过往。 霍铮寒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不管你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我一天没睡够你，你都别想嫁人。” “你混蛋！你都要订婚了，订婚的对象还是明雪，却不让我订婚。”明嫣整个人气得直发抖。 “所以？”霍铮寒撩起眼皮睨她，相对于她的激动，声音不咸不淡。 “所以？你是想让我给你当小三？还是想让我给你当暖床的情人？”明嫣低低地咆哮。 霍铮寒眸底透着几分无奈，似乎难得耐心给了个解释。 “明雪适合这个位置，就让她放在这个位置。她对我们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话听在明嫣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刺耳到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下去，一句话都不想跟男人多说。 连户口本也不要，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霍铮寒大步追上去，扼住她的手：“你又在闹什么？我已经跟你解释了。” 明嫣狠地甩开霍铮寒的手，忍不住咆哮：“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我跟明雪分享你！永远都别想！” 霍铮寒错愕了半瞬，随即上前死死将人抱住在怀里，低睨着她。 “明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介意我订婚，还是介意我订婚的人是明雪？” “这有区别吗？”明嫣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总之，我是不会当你的小三，当你的暖床工具的。” 霍铮寒依旧死死地紧箍着她，盯着她的眸底看。 “我问你，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你妈手里？” 声音落下，明嫣错愕了几秒，随即讥笑道。 “是不是我跟你说了，你就能帮我解决？你就能不娶明雪？” 第10章 失控 明嫣话还没说完，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来袭，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晕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听到霍铮寒紧张失控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如多年以前她高原反应，他紧张地抱着她一路狂奔去医院，全程喊她不要睡觉。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 要不怎么会觉得现在霍铮寒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在乎她？ 他都要娶明雪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身子好似被人抱了起来。 等到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她检查完毕。 耳边响起医生的诊断：“明小姐身体问题不大。额角磕到地面的伤也不严重，擦下活血化瘀的药就好。会昏睡过去，应该是精神高度紧张导致的。” 明嫣似乎听到站在床头的霍铮寒暗暗松了口气。 她懒得睁开眼，浑身重得像压着重重的铅块，连多余一个动弹都做不到。 医生走后，她依旧意识混沌，隐隐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脱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擦拭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又给她的额头上药。 那动作很温柔，还时不时往她的伤口吹上几口冷气。 她想，应该是霍铮寒让女佣干的。她还没自恋到觉得霍家太子爷会放下身段帮她做这样的事情。 身子被擦了温开水，舒服得她更加昏昏欲睡。 她真的太累了，没多久就彻底睡了过去。 梦里，她梦见自己终于救回了沐沐，还带着他去吃肯德基。 可醒来却什么都没有，心里空落落的。 扫了眼房间，霍铮寒不在，但身侧位置的床单皱皱的，旁侧的枕头明显有睡过的痕迹。 估计昨晚他在这里应对了一晚。 忽地，明嫣想起以前两人在国外同居的时候，每天早上霍铮寒都要闹闹她。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是逗她，把她逗得脸红耳赤，他就开心去上课了。 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明嫣起身洗漱，走出浴室时就发现霍铮寒还没来得及藏的红色户口本，连忙欣喜地把本子偷偷放回自己的包里，然后下楼。 走到客厅时，霍铮寒正在开放式厨房里捣鼓早餐，而客厅的电视正播放着早上新闻直通车的内容。 电视声音开得略大，估计是霍铮寒边做早餐，边听财经新闻。 想到昨晚的事情，明嫣还是想跟霍铮寒说一声再走，唇瓣刚动，目光触及电视上出现的一张照片，脸色皱白。 是黄淑芬的司机！ 昨晚那个企图侵犯自己的男人。 他死了。 死于高速公路上的车祸，事故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明嫣整个人动弹不得，浑身血液一寸一寸变冷。 虽然那个人对自己作恶，但想到好端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她心口还是阵阵后怕。 她下意识看向还在煎蛋的男人，心里头惶惶不安。 是意外吗？ 霍铮寒看了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拧了下眉头，不耐开口：“还杵着做什么？过来。” 明嫣被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朝着餐桌走过去。 面上被放下一盘三明治，一小块鸡排和一杯纯牛奶。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霍铮寒这位大少爷也会偶尔心血来潮下厨。 可每次下厨，他都要她感恩戴德，然后当天晚上加倍从她身上找回来。 似乎也想到了一处去，霍铮寒眸色沉沉睨着她：“在想什么？” 明嫣面上一慌，连忙埋头去吃三明治：“没想什么。” 霍铮寒也没继续问。 好半晌，明嫣才试探性问：“我妈的司机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半小时前，周律就打电话跟我汇报了。”霍铮寒深看了她一眼，“你到现在还确定不想告诉我，你有什么把柄落在黄淑芬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明嫣听了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按照霍铮寒这个说法，司机的死，十有八九跟他没关系，而跟黄淑芬有关。 只要跟他没关系就好了。 至于黄淑芬，总有一天，天会收她的。 而且，只要她做过的坏事，她都会亲手、桩桩件件把送她进去的！ 稳下心神，明嫣吃了口鸡排，淡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我们母女素来不亲。你知道的。” 声音落下，明嫣耳边就响起霍铮寒的讥笑声和他的手机铃声。 霍铮寒斜昵了屏幕一眼，按下接通按键和扬声器，然后慢悠悠地切着鸡排。 手机那端传来明雪焦急的声音：“铮寒哥哥，你看到新闻了吗？” “没有。”霍铮寒声音很淡，目光却一直落在明嫣脸上。 “昨晚的司机出车祸了。妈咪教训了他，然后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回去乡下，以后都不要再来榕城了。 可没想到路上却出车祸了。现在，这件事还传了出来。整个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司机跟小嫣有不正当的关系，我妈给了他几十万打发他，让他离开榕城。你说怎么办？” “她自己都不追究，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霍铮寒把切好的鸡排放入嘴里，声音寡淡，听得出完全不在乎。 “可是小嫣的清白就被毁了啊？这件事情……”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打断她了：“你家妹妹还有清白？” 说话的时候，他恶劣地看着明嫣。 明嫣只觉得难堪到了极致。 “可是铮寒……”手机那端的明雪还想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的霍铮寒耐心已经告罄，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够了。她的事情如果对订婚没影响，就不用再说了。” 明雪愣了下，随即心花怒放道：“抱歉，怪我。我一直考虑的是小嫣的感受。可没想到你的关注点在我们的婚事上。我知道了。” 明雪挂了电话，明嫣已经彻底倒了胃口。 听到霍铮寒提及婚事那瞬，她心口还是不可遏地裂开了。 她真的很不甘心，甚至想自取其辱地问，但凡她受到家里人宠爱点，以当初他们那种情况，他是不是也会考虑娶她？ 只是，她终究还是要脸，压下那点最后的不甘心，紧紧捏着手机离开了别墅。 眼下，救沐沐才是重中之重。 上了出租车，她立刻给闺蜜秦素素打电话，把昨晚的情况大概说了下。 “想办法，把我送到漳城。目前机场和高铁都去不了。” 秦素素想了想：“那就只能走水路。” 第11章 男人可怕的权势 “水路？”明嫣蹙了蹙眉。 手机那边传来秦素素肯定的声音：“对！我三叔公是渔民，经常送鱼去漳州，我可以让他捎你过去，就是渔船的味道有点大……” 话还没说完，明嫣就激动打断她：“素素，我不怕有味道！你赶紧联系下你三叔公，看看能不能送我去漳城？最好今晚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好，我现在就联系他。”秦素素爽快应下。 半小时后，就通知明嫣，晚上十点可以走。 得到肯定回复，明嫣紧张得什么都不敢准备，生怕霍铮寒起疑心。 她现在得跟霍铮寒玩心理战术！ 到了晚上，她先让秦素素开车来接她去酒吧，然后又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偷偷从后门走，打了辆车，直奔码头，找到秦素素三叔公的渔船。 渔船上，年近六旬的老人冲着她热情招手：“你就是明小姐吧？我是素素的三叔公。” “嗯，我是。”明嫣应声，心惊胆战上了船。 坐稳后，渔船很快就顺利驶出码头。 突突突的马达声在耳边响起，宛若自由快乐的小音符。 看着不断远去的码头，明嫣心口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这一次，她应该可以见到霍大哥了。 只要两人领了证，沐沐就能回到她身边了！ 渔船开出了半个多小时，明嫣提着的心口渐渐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素素三叔公的手机铃声响起。 老人家站在船头接了个电话，起初信号不好，大声吼了几句，等听清楚内容，面色沉得难看。 安静抽了根烟，他走到明嫣跟前，一脸窘迫。 “明小姐，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出什么事了？”明嫣紧张得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秦素素的三叔公双手搅紧，不太好意思去看明嫣的双眼。 “我儿子和儿媳妇在西口那边卖鱼。他们说如果我送你去出去，那档口就要收回。我儿子儿媳妇就靠那个档口养活一家。这……” 说着，他作势要掏钱还给明嫣：“素素的钱，我全还给你们。贵人……我们是惹不起的。” 明嫣面色一白，浑身像浇了桶冰水般骇冷。 刚刚有多激动，这会儿就有多心灰意冷。 不用猜，她也知道素素三叔口里说的“贵人”是谁。 估摸是跟着她的保镖发现她在酒吧里消失后，汇报给霍铮寒了。 明嫣推了推递过来的两千块，说：“不用还了，就当是素素孝敬您的。您现在送我回去吧。” “诶。”素素的三叔公是老实人，接到家里的电话慌得不行。 见明嫣没坚持就立马掉转船头，把她重新送回了码头。 船刚还没靠岸，明嫣就远远看到霍铮寒站在码头路灯下等她，江风略略，打在他笔挺西服上。 他倚着路灯抽烟，烟头明明灭灭，在暗夜里映出他那张轮廓冷沉的脸和深不可测的眉眼。 明嫣心口止不住发憷，有那么半瞬，她是害怕面对这样的霍铮寒的。 有种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五指山的绝望。 耳边响起秦素素三叔公讨好的声音。 “明小姐，待会麻烦你好好跟贵人说一声，放过我儿子和儿媳妇。不要找他们麻烦，拜托拜托了。” 明嫣回过神来，理解老人家的担忧，给了个肯定答复，就深吸一口气，提着裙要上岸。 霍铮寒面色阴沉走过来，伸出大掌，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腕，把人往上拉。 明嫣重心失衡，直接跌入他怀里，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包裹过来，宛若多年以前曾经出现的场景。 久远的梦见和现实觥筹交错着，明嫣有种快坚持不下去的疲惫感。 耳边响起男人戏谑嗓音。 “吹了半个小时的江风，脑子清醒了？” 明嫣自然是骤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不敢置信地抬头睨着他：“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还……” “不让你多跑几次，你能死心？” 霍铮寒勾着唇，攥着她的手，朝车子那边走去，声音不咸不淡地敲打着她。 “你大概不知道，就算你跑了，我还可以封了整条江。” 明嫣眼瞳跟着一紧，诧异地看着他，还以为他开玩笑，但见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在开玩笑！ 可这……怎么可能？ 封江？ 随随便便一个上位者都不敢说自己能封江，更何况这里面会涉及很多复杂的政策和条款。 围绕三城的恒江，是重要的码头，单个晚上的gpt贡献值少说都上千万，是他说封就能封的？ 在明嫣的震惊中，霍铮寒淡淡点了点头。 “这条江上的任意码头，我都可以禁止你们停靠上岸。 只要我不乐意，你们就得在这条江上吹江风，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们才什么时候能上岸，懂了吗？” 明嫣身子一跄，唇瓣白得彻底。 她这是第一次，时隔3年，直面霍铮寒的权势。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明嫣回望了眼辽阔的江面，顿时觉得一江之隔的霍大哥变得遥不可及。 她过不去，霍大哥回不来，两人就没办法领证，那沐沐就要一直待在那个人间炼狱里。 想起这些，她心口一阵阵得抽痛，内心一片绝望，浑身疲软无力，最后就连自己怎么被霍铮寒带到车上也不知道。 直到挡板哒哒哒降下那瞬，她才如梦初醒，满眼戒备。 “霍铮寒，你要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按着她的后颈压在自己大腿上，另一只手利落掀起她的裙摆，啪一声，大掌落在她翘臀上。 又脆又响。 “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明嫣身子动了动，奈何后颈被压得死死的。 她屈辱地红了双眼，反骨回了句：“跑，只要能跑，一定跑得远远的。” 啪一声。 又一掌落下。 细嫩的臀部很快像打了腮红，诱人得很。 头顶砸落男人慢悠悠的声音。 “还跑不跑了？” 第12章 我是你男人 “还跑。”明嫣被迫趴着，怎么挣都挣不了，声音闷闷的，只是这次不如刚刚说的那么中气十足。 头顶飘来霍铮寒一声轻笑，似是心情不错。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没事，我就喜欢管教倔小孩。” 声音落下，又是啪一声脆响。 翘臀染红一片。 他赞赏道：“手感不错。” 啪又是一掌下去，也没问她跑不跑，存心要她长记性，又似是恶趣味地找到了某种新玩法。 明嫣小身子不断挣扎着，屁股火辣辣地疼，被用这种教育小孩的方式训着，面上又羞又气急。 “霍铮寒，你凭什么教训我。” 回应她的又是“啪”一声脆响，还有霍铮寒慢悠悠的声音。 “我是你男人。教训自家的女人，你说凭什么？” 啪啪~ 连着又是好几掌落下，后脊一重，霍铮寒俯身凑近她耳边问：“跟爸爸说，知道错了没？” 明嫣倔强别过脸，憋屈出声：“我不知道。” “下次还跑不跑了？”粗粝的手指在她臀部摩挲，隔着布料，暧昧又透着一股威胁。 明嫣瞬间警铃大作，连忙憋屈改口道：“不跑了。” 霍铮寒嘴角溢出一声轻笑，似乎也没全信，但却松开了她。 明嫣坐直起身子，立马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旁侧的霍铮寒动作更快，直接抓着她一只手，揉着她的手背，就跟在和一只圈养的金丝雀玩似的。 明嫣下意识要抽回手，霍铮寒却偏不让。 她越是用力往外抽，霍铮寒就攥得越紧。 她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可他面上依旧气定神闲，凤眸波澜不惊，就跟逗她玩似的。 明嫣气急，紧绷了一路又被教训的情绪忽地就崩了：“霍铮寒，你到底想干嘛！” “你还看不明白吗？”霍铮寒神色不改睨她，姿态得体，端的是顶级豪门里清贵公子的模样。 明嫣愣了下，就看到他嘴角噙着上位者才有的自信，眸底透着如鹰隼般志在必得的坚定。 “我在告诉你，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段关系的主导权都在我手里。” 声音轻飘飘的，却极其残忍地揭示了两人强弱的关系。 有那么一瞬，明嫣觉得浑身卸了力，有种落入网中的小麻雀再怎么挣扎都徒劳的挫败感。 “我不跑，你前面放我下来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 “今晚不行。”霍铮寒强势地攥紧她的手，侧眸看了状态不太好的明嫣一眼，“今晚，你得陪我一晚。” “你……”明嫣再次气急。 霍铮寒却云淡风气地笑：“怎么？你刚刚不是答应秦素素的三叔公要帮他说好话？” 明嫣一下子变了脸色：“你明明答应素素的三叔公，只要他送我回来，就不收回他儿子的档口。” 霍铮寒挑了挑眉，依旧一副无赖的姿态：“档口是我的，我想收回就收回。而且，我这个人没有美女陪，记性不会太好。” “无耻！”明嫣气呼呼瞪着他。 霍铮寒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开口：“陪我一晚，什么都不用干，就陪我睡一觉，天亮帮我做早餐，系领带，我就放过秦素素的三叔公。” “你确定什么都不用做？” 霍铮寒点了点头，带着几分痞气勾起嘴角：“除非你有特殊要求，我也不是不可以。” “混蛋！”明嫣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怎么折腾都没用，最后只能由着他了。 霍铮寒还是把她带回了私人别墅。 刚到别墅，他就松开了她。 似乎料定她不会跑一样，径直走了进去。 明嫣认命下车，跟了上去。 两人直达主卧，霍铮寒丢了一件睡衣给她，命令道：“去洗澡。” 明嫣接住睡衣，愣了一瞬。 那睡衣是她之前在k国买的卡通睡衣，棉质t恤，略显廉价。 霍铮寒经常取笑她，哪有女朋友穿这样在男朋友面前晃的，是想把男朋友逼废了吗？ 她记得这套睡衣还有男款，她当时买的是情侣套装。 但面料不太好，又幼稚，霍铮寒嫌地摊货，只穿了一次就没再穿。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找不到那件睡衣，估计被霍铮寒扔了吧。 明嫣没多想，去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舒服了几分，换上棉质睡衣就走了出来。 她刚走出浴室，就看到霍铮寒擦着头发，从外头走进来，应该是去客房洗了个澡，身上穿的是跟她同款的睡衣。 是当年那件情侣睡衣！ 柔软打湿的头发和宽松的睡衣，让他卸了几分商场上的严气，显得整个人更加柔和。 但明嫣却有些绷不住。 因为这副模样的霍铮寒，跟3年前留学生的霍铮寒太像了。 她声音透着几分激动的颤抖：“霍铮寒，你穿这睡衣，到底想证明什么？” 霍铮寒擦着头发，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睨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没激动，我只是觉得你做这些事情又幼稚又没意义！” 霍铮寒笑着坐在床沿上，心情似乎很好擦拭着头发：“有没意义，我说了算。” 忽地他动作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倒是你这么激动，看着不像是心里没有我的样子。 怎么？想心里头装着老情人，还想嫁给霍璟川那个窝囊废。” 明嫣面上带着几分被戳穿的难堪，气呼呼走了过去，嘴上半点也不留情。 “我是脑子坏掉了吗？放着温柔的霍大哥不要，要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说完，她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背对着霍铮寒。 霍铮寒也不恼，似乎给足了耐心，又似乎印证了他说的那句话。 两人的关系里，他才是主导。 他慢悠悠地出招，下慢刀，可只出了一招，明嫣就有点受不了了。 明明当年他同意分手的，明明他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可凭什么反过来指责她消失3年。 又为什么要回去那间公寓，把两人的旧衣服全都保留了下来。 为什么！ 身后忽地一暖，霍铮寒如同3年前他们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样，从后背抱住了她，一条苍劲有力的大腿还卷着她。 明嫣心口一跄，小幅度挣了挣：“你松开。” “别闹。再闹办了你。” 霍铮寒稍稍调整姿势，继续把她当被子一样又抱着又卷。 明嫣3年来都没被人这么卷着，有些不舒服。 可很快，该死的身体记忆就让她火速适应了这种不适，沉沉睡去。 身后的霍铮寒若有似无勾起了嘴角。 两人一觉睡到天亮，明嫣没有像过去那样早起帮他做早餐，霍铮寒也没说什么，只挑了一条领带，让她帮忙系上。 明嫣拿到领带，有些恍惚。 以前，她不会系领带。那个时候，霍铮寒好像是要出去实习还是应酬，开始穿起了西装。 她是特地为他去上网学的。一个晚上，勒了他几十次，不厌其烦地学，勒到他最后烦了，直接用那条领带绑着她的手腕做了好几次。 从回忆里抽回，明嫣踮起脚尖，要帮他套上领带。 她刚凑上去，他的头就主动低下来。 两人的鼻间蹭过，都淌过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气氛瞬间有些暧昧。 明嫣记得有一次，也是这样。 当时，他取笑她：“就这么想嫁给我？想做个贤妻良母？” 她那会儿也不害臊，目光赤忱地盯着他问：“对啊，像我这样的贤妻良母，你要不要赶紧娶回家？” 回应她的是男人的讥笑，然后掐着她的腰身说：“那得先试试好不好睡。” 明嫣想起往事，心口酸酸涩涩。 从遇见霍铮寒开始，那些尘封了三年的回忆就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 许是生疏，许是心思太杂，明嫣系这领带系得并不好，卡顿得很。 解开，重来，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也系得歪歪扭扭，她都懒得调整了。 “就这样吧，以后让你的太太系。肯定系得比我好。”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手刚要松开，就被猛地扼住。 耳边响起霍铮寒笃定又犀利的声音。 “这三年里，你一次都没帮霍璟川系过领带！还想骗我？” 第13章 出事了 明嫣心口一紧，错愕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霍铮寒的关注点竟然在霍璟川身上。 愣了下，她幽声回复：“是又怎样？” 知道骗不过去，只能索性承认。 毕竟，她刚系领带的手法，实在太生疏了。 “所以，你根本没跟霍璟川同居过。男女同居，第二天帮对方系领带再寻常不过。” 霍铮寒的分析，句句在理。 但明嫣看不得他这般嘚瑟，轻描淡写往他心口来了句。 “嗯，不过……去酒店开房，谁规定事后女的一定要给男的系领带？” 说完就转身，也不去看霍铮寒的脸到底有多臭，继续像极真有那么一回事般说道。 “累都累死了，谁还有那个闲工夫。 再说了，第一次谈恋爱，学会了给男人系领带，结果又如何？ 第二次就不想伺候了。这很正常。” 明嫣难得看霍铮寒吃瘪，心里头正痛快着，后腰就猛地被掐住，被迫跌入男人的怀里。 她眉头一蹙：“你又要发什么疯？” 霍铮寒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惹怒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明嫣唇瓣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铺天盖地的，让人窒息的，仿佛要弄死她的感觉。 她的后脑勺被死死扣住，唇瓣又被堵得严丝合缝，有种快要溺水，只能攀附着他的感觉。 许久，霍铮寒才松开了她的后颈。 明嫣猛吸气，缺氧到脑袋轻微眩晕。 而霍铮寒却神色自若整理了下衣袖，又恢复人前那副禁欲矜贵自持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盛怒和失控只是一个错觉。 “你说，如果把你昨晚主动来我这里留宿的监控发给那个窝囊废，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边说，边贪恋地摩挲着明嫣那张漂亮的脸蛋：“我给你的时间剩不到一天，你最好自己处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明嫣不耐拍开他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今天会跟霍大哥提退婚的事情，但绝不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我没脸再跟他在一起。霍大哥，他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说完，明嫣利落拿起包包，转身离开。 门外年龄在五十岁出头的司机拦住她，坚持要送她去目的地。 “明小姐，霍总吩咐的，你就别为难我一个打工人。而且，别墅区这边也不好打车。” 明嫣最后没办法，只能上了司机的车去公司。 她一离开，霍铮寒的助理周律就把车子开了过来，恭恭敬敬为霍铮寒拉开车门。 霍铮寒看了眼明嫣离开的背影，掀起唇角吐了句。 “蠢，是他配不上你。” 说完就上了车。 路上，助理周律边开车，边汇报工作。 “漳州那块地收地收得不干净，留了很多手尾。霍璟川现在在那边焦头烂额，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顿了下，周律又说：“不过，我查到他在漳州那边，对总公司这边的小动作还是不断。霍总，需不需要……” “暂时不用。就这种货色，也敢把自己当成我的竞争对手？” 霍铮寒阖上手中的文件，轻飘飘砸下三个字。 “他、也、配？” --- 回到办公室，明嫣就给霍璟川打了电话。 “霍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温柔如沐春风的嗓音。 “小嫣，你知道，我向来没办法拒绝你的。” 明嫣心口一紧，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霍大哥，我不能跟你订婚。” 手机那端安静了半晌，随即又传来焦急的声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有谁逼迫你了吗？” “霍大哥，你别问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明嫣的声音满是羞愧，“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哪怕不是我自愿的，但我真的没脸再嫁给你了。霍大哥，你值得更好的。” 手机那端安静了好半晌才传来霍璟川无可奈何的声音。 “可小嫣，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也只有你一个。” 顿了下，他又无奈叹气道：“不过我答应过你，我永远尊重你，永远都不会勉强你。这件事，可以先按照你说的做。但是，你帮霍大哥一个忙好吗？” “好，你说。”明嫣愣了下。 “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我妈知道，帮我瞒着。等我回去，再跟他们解释我们取消订婚的事情，可以吗？” “好，我知道了，霍大哥，谢谢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明嫣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想亲手收拾烂摊子。 霍璟川又苦笑：“小嫣，你对我，永远不用这么客气。” 明嫣挂断了手机，心口闷得难受，目光落在桌上两人合影时，不知道为何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笃笃，门板响起两记象征性的敲门声，闺蜜简合伙人秦素素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神色凝重。 “出事了！老王把公司给卖了！” “什么？”明嫣心口咯噔一颤，紧张得站了起来。 “老王背着我们，偷偷把公司卖给了霍氏，连同我们的项目也给打包了出去。”秦素素说得咬牙切齿，“小嫣，我们现在就得去霍氏谈项目归属问题。那边的负责人约我了。” “好。”明嫣慌乱抓起包包，跟着秦素素去了霍氏。 即便有心理准备霍铮寒会对她们的项目出手，可得知结果的这瞬，她还是一路紧张得心口直跳。 “肌光水”美肤系列产品是她和秦素素的创业项目。当初缺资金，跟老王合作，作为一个项目嵌入老王的公司，但拥有独立的运作权。老王只负责提供资金。 如今老王把公司打包卖给霍氏，霍铮寒就直接变成他们的投资人。 这下，霍铮寒更能拿捏她了。 很快，两人抵达霍氏。 投资部负责人吴经理客客气气接待了两人。 “两位，根据你们跟王先生签订的合作协议里的约定，我们霍氏会对你们的项目继续进行投资，而且会执行你们之前约定的保密协议，对明小姐学历、研发资质以及明小姐持有欢颜肌光水股份的事情进行保密。 但作为合作，你们需要按照进度跟我们汇报项目进度，也需要配合总公司的一些研发工作。请问两位有没什么问题？” 秦素素和明嫣互视了一眼，然后锐声问：“根据我们之前和老王的约定，里面还有一条规定，如果我们半年内筹到资金，可以从转手方里赎回自己的股份，并且独立出来是吧？” “是的。”吴经理颔首。 “那如果这些内容其中一项是从你们这里泄露出去的呢？”明嫣问。 吴经理情绪极稳解答：“根据合约规定，如若我们泄露其中一项，我们是需要赔偿2个亿的违约金的。” 明嫣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素素又问：“那你们霍氏的投资什么时候到位？” “签了这份合同，马上就到账。” 秦素素侧眸看了明嫣一眼，见她点头，最后两人就签了合同。 几乎落笔的那瞬，秦素素的手机就“叮”一声响起，显示第一期的投资款300万到账。 吴经理收走一份合同，冲着两人微笑：“为了谨防两位主要项目负责人携款潜逃，麻烦你们明早把护照交到我们霍氏的人事办，暂由他们保管。” “好。”秦素素应声，利落拉着明嫣离开，边走边说。 “居然还要扣押我们的护照，看来霍铮寒真的很担心你跑了。” 明嫣自嘲笑了笑，也没觉得多意外。 两人相携走入电梯，全然没发现身后角落里一双女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把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都听了进去。 到了地下车库，秦素素见明嫣兴致不高的样子，连忙揽着她的肩头紧了紧。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这不是还有半年缓冲期吗？我努力再找个金主爸爸，人帅钱多意见少，往死里砸咱们项目。 咱们把肌光水系列做大做强，争取公司一年上市，到时候，你就成榕城首富了，还有霍铮寒什么事？” “不！等你成了全国首富，到时候你就拿钱砸霍铮寒，跟他说脱裤子，趴下，蹲下，随你怎么玩。” 声音落下，两人身后溢出一声冷笑。 第14章 双向奔赴 “呵，我还真挺期待有那么一天。” 说完，霍铮寒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径直上了车。 明嫣咬了咬唇瓣，尴尬得脚趾抠地。 秦素素则后知后觉拍了一下大腿，边朝着车子走去边说：“瞧我这张嘴！” 明嫣埋汰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你说错了话吧？” “对啊！”秦素素认真看向明嫣，“男人趴下这个动作没什么好玩的。我刚说错了。那玩意在前面……” “素素！”明嫣气急瞪她，整张脸都是滚烫的。 秦素素被吼得心口一跳，悻悻笑了笑：“不说就不说嘛……我是怀疑刚刚霍铮寒揪出我的语病了。” 明嫣：…… “你说你也真是的……都跟霍铮寒全垒打了，怎么碰到这个话题还会脸红啊。” 秦素素小声嘀咕，拉开车门，让明嫣坐了进去。 车门刚阖上，她还想说什么，明嫣就深看了她一眼，连忙摇头制止她。 秦素素神色凝肃了几分，启动车子，把明嫣带回了自己公寓。 刚关上公寓的门，秦素素就紧张抓着明嫣的手，问：“吓死我了。霍氏真没一个简单的！ 那个投资部的吴经理，你别看他笑眯眯的，他一直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 小嫣，怎么样？我演技还行吧？应该没露出破绽？” 明嫣仔细回想了下开口：“应该没有。” 秦素素长长呼了一口气，把自己丢进客厅的沙发里。 “妈呀，我一直担心给你拖后腿。不过我说，小嫣，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你怎么能想出利用跟我对话，故意说给老王听，说霍铮寒有意要控制你，很可能会对公司下手，让老王主动去找霍铮寒，把公司卖给他呢？” “这也是不得已的下策。”明嫣无奈笑了笑，“自从我在商场撞见老王跟小三约会后，我就很担心老王会出事，特地找了个人盯着他。” 秦素素无语翻了个白眼：“老王手头没钱没权，全靠老婆，怎么还有那个胆子出轨啊！” 明嫣点点头：“前几天，我的人跟我说，王太太已经察觉到苗头了。加上霍铮寒不肯让我去漳州找霍大哥，反正走不了，我只能将计就计。” 秦素素到现在还是一阵后怕：“只要老王被他老婆逮到出轨，断了资金，老王就没有钱再可以投资我们这个项目。短时间内，我们也未必能找到新的投资和新的办公地点腾退，到时候我们的项目就会面临破产。” “是啊，努力了这么久，我不能看着我们所有心血都没了，所以只能利用霍铮寒当我们的跳板！ 根据我们和老王的合同，就算他把公司卖了，只要我们可以在这半年里找到新的投资人，还是能从霍氏剥离出来。” “对！小嫣，你放心，我会立马着手找新的投资人。”秦素素最后感慨，“所以说，渣男的人脉也是人脉嘛。再说，渣男的钱是无辜的。” 明嫣被秦素素逗笑。 秦素素又忽地正经起来：“你说，霍铮寒知不知道你在利用他？” 明嫣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清楚。他那人城府极深，智商高，我也拿捏不准。 反正我们以后在公司里，一定要像今天一样，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 如果霍铮寒知道我算计他，还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好。”秦素素应声，“这段时间，我也要多出去外面跑跑，赶紧找到新的投资商。毕竟霍铮寒是个不稳定因素。” 明嫣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记得叫上我。” “不用。当初我们说好的，我主外，你主内。你只要负责研发就好。” 明嫣斜瞪了她一眼：“说得我们好像两口子一样。” 秦素素顿时极其认真坐直起来看着明嫣：“有什么不可以？现在又不是没有闺蜜搭伙过日子的。 反正我婚也结了，离也离了，知道婚姻是个什么玩意，是绝对不会再进去的。 你也不打算结婚，咱们之间还有沐沐，为什么不能一起过日子？还要男人干什么？” “确实。”明嫣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次日，明嫣打车去了公司，刚到楼下，就看到个熟悉的背影，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她没打算跟对方打招呼，稍稍绕着走。 明家三哥明正理看到她，脸色蓦地沉下来：“我是来找你的。” 明嫣停下按电梯的手，侧眸打量了他一眼：“找我做什么？” “我听说你们公司被霍氏收购了？” “嗯。”明嫣不咸不淡应了声。 明正理指着她立刻说：“马上辞职。不要再跟霍铮寒纠缠在一起。他现在是明雪的未婚夫。你们不适合一起共事。” 明嫣被气笑：“凭什么你说辞职，我就得辞职？辞职要赔一大笔违约金，请问你会帮我给吗？” “钱钱钱，你这个女人就知道钱！真丢人。”明正理眼底难掩厌恶，“如果我是你，我就死咬着牙，不跟别人要一分钱也要辞职，出去外面重新找工作，重新站起来证明给别人看自己是有骨气的。” 明嫣抱着双臂，轻飘飘笑了：“抱歉，明教授，我这人没什么骨气的。骨气对我来说，在钱面前不值得一提。” “你——！”明正理指着她，气得牙齿发颤，“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们明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家人。” 明嫣懒得理他，伸手要去按电梯按键。 明正理动作比她更快，抢先一步扼住她的手腕。 “你学历低，出去找不到工作，我当哥哥的谅解你。但是……”明正理嗓音骤然沉了一个度，“我警告你，不要对霍铮寒有不该有的想法，也不许你告诉明雪，你跟过霍铮寒的事情。” 明嫣骤然一愣，眸底都是不可思议：“她不知道？” “这件事，只有妈和我知道。明雪只知道你当年在国外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怀了小混混的孩子。 所以，我警告你，不许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许恶心她，不许破坏她对爱情的幻想，否则别怪我……” 声音落下，刚抵达的秦素素就拿起包包狂砸他的脑袋。 “否则什么……你堂堂大学教授，对自己的妹妹动手，还有理了！ 明正理，你这个人活着最大的讽刺就是你的名字。你明个屁理啊。” 明正理脑袋被砸得疼，被迫松开了明嫣的手。 他一边躲秦素素的攻击，一边跟秦素素对骂：“你这个泼妇，毫无教养，怪不得嫁不出去。不，是被离婚，被扫地出门，你和明嫣真的是天生一对。” 声音落下，明嫣就提起旁侧保洁阿姨的拖地水桶，喊了声“素素让开”，然后直接把脏水泼在了明正理身上。 哗啦一声，明正理瞬间变成落汤鸡。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明嫣：“你疯了？” 明嫣勾唇一笑：“有句话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和素素确实天生一对。” 秦素素按下电梯按键，也勾唇一笑：“没错，我们这叫双向奔赴！像你这种脑袋里装着屎的东西自然不会懂。”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两姐妹走了进去，看着明正理站在电梯外，狼狈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两人前脚刚走进公司，后脚霍铮寒也到了。 第15章 手滑 明嫣和秦素素错愕了一瞬。 知道霍氏会派人过来监督项目进度，但却没想到霍铮寒会亲自来。 “怎么？不欢迎？” 霍铮寒薄唇一掀，神色淡漠而疏离。 他身材欣长，气质清冷，人往那里一站，扑面而来的是压迫性十足的气场。 而这会儿，办公室里的女员工看到霍铮寒，已经在流哈喇子了。 谁都没想到新的大老板这么帅啊！ 这颜值，就是把老王回炉再造十辈子也整不出这样的啊！ 忽然，大家对公司易主的事情没那么抗拒了。 秦素素最先反应过来，露出老鸨子的笑。 “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就是吴总跟我们说会派一个项目总监过来入驻我们办公室，倒是没想到是霍总亲自来了。” “秦总误会了，霍总是来视察公司环境的。”霍铮寒身侧的助理周律适时出声，打了个圆场。 谁知道声音落下，两个男人身后冒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冲着明嫣笑得灿烂。 “小嫣，惊喜吗？新来的总监是我。”说着，明雪上前一把抱住了明嫣，“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我真的太开心了。” 松开了明嫣后，明雪又假装生气瞥了霍铮寒一眼，随即安抚明嫣。 “你别被他吓到，说什么视察工作，其实他是送过过来的。大家都别紧张哈。” 尾音刚落，霍铮寒眉头不可察皱了下。 明嫣面色也沉得难堪。 她是想过霍铮寒会刁难她，不让她那么顺心，但万万没想到霍铮寒会派明雪过来当驻地项目总监。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明雪不明所以，天真地看看明嫣，又看看霍铮寒：“怎么了？” 没人应她，她努努嘴，露出一副天真灿漫的模样：“大家都没吃早餐吧？圆圆，把我们路上买来的早餐分给大家吃。” 很快，一个身材有点圆润，穿着大码西装外套的女人就气喘吁吁提着一堆早餐，分发给办公卡位上的每个人。 有的人打开，惊呼一声：“天哪，这不是袁记的早餐吗？这家的早餐超级难买，还要排长队啊！” 很快，就有人带了个头：“谢谢新总监。” 紧跟着大家都附和了起来。 “谢谢新总监。” “新来的总监真的是人美心善。” 秦素素侧眸看了明嫣一眼，两人对上目光，默契十足：看来接下去的日子不会太轻松。 明雪把一袋早餐递给了明嫣：“小嫣，这是你的。” “谢谢。”明嫣平和收了下来。 秦素素也假笑接过早餐。 每个人都拿到早餐后，明雪就亲自拆开一个烧麦，要喂到霍铮寒嘴边。 明嫣莫名心口一紧，心想两家议亲才过了几天，两人的感情已经进度这么快了吗？ 而这时霍铮寒眉头一拧，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周律。 他不动声色挡在霍铮寒跟前，淡笑着说：“明小姐，霍总刚刚在来的路上才吃过早餐。” 明雪莫名失落，一双眼眸水水看向霍铮寒，俏皮问：“就不能再吃一点吗？这家店的烧麦很好吃。” “我不吃烧麦。”霍铮寒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啊？那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给你买。”明雪双眼亮晶晶地睨着霍铮寒，爱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周律依旧挡在两人跟前，公事公办道出声：“等我回公司，把霍总的饮食习惯整理成表格发到您的邮箱。” 声音落下，秦素素就忍不住噗嗤一笑：“周助理，你这不厚道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在跟明雪小姐谈恋爱。”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凉幽幽凝了她一眼。 “得，正主不高兴了。”秦素素悻悻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那行，明雪小姐，我给你和你助理安排个办公桌吧。” “不行！”朱圆圆反应很大，“我们总监可是代表霍氏过来的，怎么能坐外面的办公桌呢！我能坐外面的办公桌，她不能坐。” 明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平日里跟明嫣走得比较近的苏澄就出声了。 “我们这是小公司，拢共就两个独立办公室。秦总和明工各占一间，你总不能让她们两人让出一间吧。” 苏澄这人有自己的强烈喜好，喜欢的人喜欢得要命，不喜欢的人也讨厌得很明显。 明雪和朱圆圆出现的时候，她就看不爽这两人，连她们给的早餐也没吃。 这会儿说话更是毫不客气。 气氛骤然有些僵。 明雪主动拉起明嫣的手，温柔地出声：“小嫣，我仔细想了下，圆圆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如若今天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也就算了，但我代表的是霍氏的门面，我确实不能将就。” 说着，她噙着温柔笑意看向霍铮寒，又看看明嫣：“那你看能不能我们各退一步，两人一间办公室。我也很想跟你一起共事。” 明嫣看向明雪，她眼底确实有着真诚的灿漫，得体又大方，任谁听也都不忍拒绝，不怪她那些哥哥，一个个被迷得晕头转向。 明嫣把手抽了出来，淡漠道：“不用了。办公室给你，我出来坐办公卡座就好。” 明雪还想说什么，朱圆圆一锤定音。 “那就这样决定了。谢谢明工。” 明雪生气瞪了朱圆圆一眼：“圆圆，铮寒哥哥还没说话呢！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朱圆圆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但还是辩解：“你有鼻炎，不能坐这个靠窗的位置，有很多花粉，对呼吸系统不好。” 说着，朱圆圆还看了一眼窗台的位置，那里摆放了很多盆栽。 朱圆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又是新总监入驻第一天，关系不好搞得太僵，明嫣就主动出声。 “我把东西搬出来，坐窗边的位置吧。” 秦素素还想说什么，霍铮寒直接打断。 “办公室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这几天我让周律安排人来安装空气循环系统。” 声音落下，明雪羞涩垂下眼，娇噌说了句：“谢谢铮寒哥哥，你对我真好，我的鼻炎最需要的就是空气循环系统了。” 明嫣心口莫名酸胀，连忙转身去办公室收拾东西，避开明雪和霍铮寒的恩爱现场。 秦素素担心她难堪，跟了过去。 霍铮寒也跟着明雪前后脚走进办公室。 明嫣收拾柜子里的文件，没注意身后的事情。 谁知道“啪”一声，桌面的相框跌在地上，玻璃四溅。 她一转身，就看到霍铮寒面不改色踩了过去，刚好踩在霍璟川的脸上。 他对上明嫣的目光，声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抱歉，手滑。” 第16章 心上人 明雪眼瞳一缩，锤了锤霍铮寒的手臂，呵斥道。 “铮寒哥哥，你这是干嘛！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小嫣的心上人。” 说着，她心疼地帮明嫣把照片捡起来，还拿湿巾仔细擦拭。 “小嫣，实在对不起啊。铮寒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明雪已经一副是人家正牌未婚妻的姿态，护人护得紧。 明嫣面上闪过一抹诧异，心口好似被什么拧得紧紧的。 高高在上的霍铮寒何时会被人这么训着？ 在她的记忆中，是一次都没有。 他怎么会对明雪纵容到这种程度？ 难道说，这就是对待正儿八经要娶的女人，和玩玩女人的区别？ 心口酸涩难耐，明嫣连忙继续佯装认真收拾文件。 霍铮寒眉头一挑，尾音嘲讽：“心上人？” “是啊。”明雪一边擦拭照片，一边像是知道小秘密一样得意洋洋。 “铮寒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妈咪告诉我，小嫣跟霍大哥可不是商业联姻这么简单，他们早就情投意合。两人偷偷在一起三年了呢！” 声音落下，霍铮寒周身瞬间寒意外放，整个办公室感觉骤然掉了几度，冷得渗人。 明嫣则心口莫名一跳。 她知道霍铮寒生气了。 明雪这话，显然是把她往坑里带。 她素来擅长用最天真灿漫的语气，把她坑得最惨。 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什么，场合也不合适，只能算是默认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明雪把照片放到她的纸箱子里，热情道：“小嫣，我也帮你收拾吧。” 她开始帮整理抽屉。 秦素素在一旁，死死盯着她的小动作。 在拿出一堆书籍时，一片很有特色的书签掉了下来。 彩色的书签是一个官方比赛的logo，很特别。 明雪捡了起来：“小嫣，你这枚书签好特别啊！你应该很喜欢吧，用了很多次，这书签棱角都磨掉了。” 明嫣转身看了一眼，就对上霍铮寒探究的目光。 那枚书签是霍铮寒送她为数不多的东西里的一件。 她淡声回应，“也没那么喜欢。” “那你要收走吗？”明雪问。 “不用了。总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明嫣走过去，随手拿过书签，扔了垃圾桶，全程不去看霍铮寒那张阴翳得渗人的脸。 短暂的换办公室风波过去，秦素素心疼地帮明嫣把东西搬到外面的办公卡座，又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没事吧？” 明嫣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啊？” 秦素素紧拧着眉头：“你说，明雪真的不知道你交往过霍铮寒的事情吗？我刚看她的眼神天真又灿漫，就一个傻白甜，看着不像是作假。” 明嫣耸耸肩：“谁知道呢？以前我和霍铮寒的事情，确实没几个人知道。我也只告诉了你和老师。” 明嫣说的老师，是秦素素的母亲。 顿了下，明嫣自嘲抿了抿唇瓣。 “而且霍铮寒也从没公开我的身份，他身边只有周律和一个朋友知道。 我妈是有一次飞国外要去看明雪，意外撞见了我和霍铮寒在一起。” 秦素素眸底划过一抹狡黠：“你这么说，我倒是越发好奇，明雪知道你和霍铮寒睡过是什么表情。” “你啊，就别给我添乱了。”明嫣瞪了她一眼。 秦素素闷闷的：“我知道，不过就过过嘴瘾嘛。我就是看不得渣男贱女这么欺负你。” 说着，秦素素忽然有了主意：“小嫣，要不我出一道人事调动，调你去别的地方学习吧。” 明嫣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可以应对。放心吧，我早就放下霍铮寒了，他们影响不了我。” 秦素素还想说什么，明嫣勾起嘴角自嘲笑了笑。 “我很清楚，霍铮寒这样的男人碰不得，也不是我碰得起的。 明雪就算栽了，背后有一堆家人帮她擦屁股，只道自己曾经天真。 但我如若还对霍铮寒心存想法，那就叫犯贱。天真和犯贱，我还是区分得清楚的。” 秦素素没再说什么，只是满眼心疼。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明雪提议：“今天是我第一天来欢颜上班，我请大家吃饭。咱们就当来个小团建。地点就定在前面那家河师傅日式料理店怎么样？” 声音落下，就有人惊呼出声：“那家很贵啊！明总监，我们可以任点吗？” 明雪笑笑点头：“当然可以。” 周围一阵欢呼声。 苏澄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朱圆圆叫住她：“喂，今天是给我们明总监的欢迎会，你不去吗？” “抱歉哦，我肚子疼，吃不了生。”说完，苏澄就直接走人。 朱圆圆目光沉沉地瞪着苏澄，小声说了句。 “你给我等着。” 苏澄走了，秦素素和明嫣也不好再走，只能权当公司同事聚会去了日式料理店。 刚坐下来，秦素素就小声埋汰：“真不愧是小公主啊，上着几个小时的班，下班跟同事聚会还要去换小礼服。恶，我真的要吐了。” 明嫣撞了撞她的手肘，示意她别说了。 再抬头明雪和霍铮寒走了进来。 明雪换上一身洁白简约的小礼裙，整个人显得温婉又不失俏皮。 而霍铮寒一身黑色禁欲西装，咋一看，两人还莫名般配。 两人走进包厢，明雪又给大家送了小礼物。 女生的是一条价值1000的小手链，男生则是一盒国外高端的巧克力。 “这是我今天第一天上任给大家的见面礼。以后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助我适应工作。 男生的巧克力是意大利的品牌，这款巧克力口感很好，有女朋友的可以送女朋友哦，相信你们的女朋友会很喜欢的。” 说着，明雪甜甜一笑，纷纷把人心收拢到自己手里。 明嫣和秦素素又互视了一眼。 心里头酸，但不说。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不像她们，明知道礼物笼络人心最有用，却也不敢这么做，毕竟每块钱都要掰开揉碎了用。 要把肌光水这个项目做好，需要的资金实在是太多了。 明雪还在跟几个女生聊饰品，霍铮寒已经朝着空位走过来。 眼下只剩下明嫣身侧两个空位，按道理说，明雪应该坐在她身侧，霍铮寒挨着她坐。 但霍铮寒却径直坐在了明嫣隔壁，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长腿贴着她的丝袜，紧挨着滑坐了下来。 那触感就好似有一只大手摸了她的丝袜一下。 只那么一瞬，明嫣浑身像过了电流一样，身子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第17章 刺激 霍铮寒神色自若端起一杯清酒，噙了一口，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明嫣收回视线，心想应该自己多心了，估计就是不小心蹭到的。 谁知道下一瞬，他竟然直接摸了自己的丝袜一把。 一阵电流淌过，明嫣怒目瞪他。 霍铮寒还是神色不改噙着清酒，只是嘴角咧开的角度上扬，似乎隐隐透着心情不错的感觉。 渣男！ 明嫣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声，努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明雪跟几名女职工聊完心得要入座，看了霍铮寒和明嫣一眼，愣了下。 她娇滴滴撅起嘴：“铮寒哥哥，你坐过去。我要跟小嫣一起坐。我们两姐妹要说悄悄话。” 声音落下，有职员好奇发问。 “明工和明总监以前就认识的吗？” 明嫣的职位是美肤研发工程师，私下大家都叫她明工。 这会儿有人推了推说话那人：“你没发现两人都姓明吗？这个姓多罕见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明雪微笑着跟大家说。 “我和小嫣却是是姐妹，我是姐姐，她是妹妹，但是私下聚会姐妹相称ok，在公司，我们可要公私分明哦。尤其是我现在代表霍氏。” 众人嘻嘻哈哈地点头应和。 明雪刚刚娇噌着说要跟明嫣一起坐，霍铮寒就起身，腾出了座位。 很快，服务员把各种昂贵的日式料理端上桌。 很多人拼命拍照发朋友圈炫耀，还不断跟明雪说谢谢明总监带他们见世面。 不一会儿，东西就见底了。 有人提议，玩个游戏吧。 明雪好奇看向那个带头的男职工：“玩什么游戏。” “掰手指，我们一人说一个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比如我说，我家里有三个姐姐，我有，你没有，你就要把一根手指掰下去。 最后，几轮过去，谁剩下最后一根手指，谁就赢。” 众人都觉得可以，就开始玩游戏。 第一轮是带头的男职工说：“我交往超过两个女朋友。” 他旁侧的哥们是单身狗，锤了他一记，就把自己一个手指头掰下去：“好啊你，玩得够狠。” 明嫣下意识看了霍铮寒一眼，发现他把手指给掰了下去。 这说明他没交往过超过两个女朋友。 不知为何，她心口还是不可遏咯噔颤了一下。 而明雪也暗戳戳看了霍铮寒一眼，嘴角扬起甜蜜的弧度。 秦素素扫了眼众人的手指，揶揄道：“没想到霍总还挺纯的。” 众人下意识看向霍铮寒。 他这个长相，权势滔天，又有钱，居然还不滥交，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啊？ 不少女员工越发羡慕和嫉妒明雪。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命，被这样的男人宠着。 明雪察觉到这些女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又满眼爱意看了霍铮寒一眼。 这会儿，刚刚被刺激的哥们就跟着提条件：“我每个月的薪水都存了三分之二。” 果不其然，刚刚带头的男职工哀嚎了声，把手指给掰下去了。 接下来轮到几个女员工提条件。 大家手指都掰得七七八八。 一轮接近尾声，一个男的不怀好意笑了笑：“我来个狠的。我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现场女员工纷纷哀嚎一片，都掰下了手指。 明雪也掰下手指。 最后只剩下明嫣和秦素素没有掰手指。 秦素素是离过婚的，大家都知道。 但关于明嫣，大家对她的了解甚少。 这会儿，不少男员工打量着她。 “明工，没看出来啊，深藏不露。” 秦素素拿起桌上的花生，直接砸了那人脑袋：“闭嘴吧你，这算什么深藏不露。这个年龄，谈过恋爱很出奇吗？弟弟，大清早灭亡了。” 秦素素声音刚落，明雪就羞涩看向霍铮寒，压低声音说：“铮寒哥哥，我没谈过恋爱，你可是我第一个男人，你要好好对我哦。” 霍铮寒低低说了句：“明雪，话可不能乱说。第一个男人不是这个意思，得……” 那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磁性，听着像调戏。 明嫣心口不可控滋生出一股酸涩感。 以前，霍铮寒也很喜欢这样调戏她，每次都逗弄得她羞涩不已，他就开心了。 果不其然，明雪娇噌的声音响起。 “铮寒哥哥！你太坏了！” 周围的人埋汰：明总监和霍总喂我们吃了好大一口狗粮啊。 明嫣则一杯一杯喝着清酒，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有把火在烧，很是不舒服，唯有喝着冰冰凉凉的清酒，才能缓解几分。 朱圆圆适时拍马屁：“哎呀，这年头没谈过恋爱的女人是国宝了，霍总真是好福气啊。” 明雪闻言，娇噌也瞪了朱圆圆一眼：“就你话多。” 秦素素看着明雪娇噌的模样，简直想呕，讥讽说了句：“按照朱助理的逻辑，七八十岁的老处女也是国宝，那赶紧让霍总娶回家算了。” 明嫣被逗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霍铮寒扫了她一眼，面色黑得彻底。 游戏继续。 轮到明雪，她看了明嫣一眼：“咱们姐妹就不相杀了。我说，我去过k国留学。” 明嫣、明雪、霍铮寒都去过。 这一轮，三人都不用掰下手指。 很快，就到了决赛圈。 秦素素、明雪各剩下一根手指，明嫣、霍铮寒剩下两根手指。 大家直呼刺激啊！ 这不是新旧公司高层对决吗？ 有男员工冲着秦素素说：“秦总，你可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秦素素甩了那人一记“安了”的眼神，对着明嫣说：“这轮，我让你过，我把明总监和霍铮寒拉下来。” 说着，她故意提出条件要刺激霍铮寒：“爱过三个男人。” 明嫣震惊看向秦素素。 秦素素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还有一个沐沐。” 明嫣这才笑了。 秦素素和明雪都掰下了手指，退出决赛圈。 不少男职工“啧”了声。 “没想到啊，明工看着像个乖乖女，原来是王者啊。” 秦素素又抓了一把花生砸那人脑袋上：“闭嘴吧你！” 而霍铮寒面色阴沉掰下一根手指，眸底阴翳毕现，仿佛要把明嫣生吞活剥了一样。 三个！ 她怎么敢！ 明嫣则挑衅地看向他：“霍总，游戏而已，不是玩不起吧。这样，我让你先提条件。” 霍铮寒声音又沉了几分，提条件道：“资产过千亿。” 之前带头说要玩游戏的男职工惊呼：“霍总这真的是绝了。” 明嫣笑笑，不以为意，掰下一根手指，转而对着霍铮寒勾起嘴角：“轮到我提条件了。” 第18章 霍铮寒知道沐沐 “嗯……”明嫣装作认真思考，“我想霍总应该没亲过三个男人吧？” 声音落下，霍铮寒锋利的五官上猝然间蒙上了一层寒冰，把手放了下来。 明嫣勾起嘴角：“我赢了。” 气氛有些冷沉。 几个男的带头鼓掌起哄，祝贺明工赢了游戏，尴尬就一下子揭了过去。 酒过三巡，明雪捏着太阳穴，难受地看着霍铮寒：“铮寒哥哥，我有点晕。你送我回去吧。” 说着，她也不等霍铮寒同意，就径直起身，摇摇晃晃要去拿包包。 霍铮寒起身，跟了上去，送明雪回别墅。 明嫣垂下眼眸，又喝了一杯清酒，心口感觉好似被什么刺了一样。 几位男职工主动承担送女生回去的责任。 秦素素酒量好，还没醉，就叫了代驾，先送明嫣回去，再自己回公寓。 明嫣回到公寓，刚洗完澡，换好睡衣，门铃就响了。 她头疼得像是要裂开，心想秦素素这家伙肯定是忘记带钥匙回不去了，就摇摇晃晃着去开门。 结果门拉开，就对上一张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脸。 她倚着门框，眨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霍铮寒看，什么话也没说。 杏眸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透着一股清纯的魅惑。 头发微卷披散下来，凌乱却不失美感，身上还穿着粉色的吊带睡裙，露出心口一大片白皙的光景。 她大抵不知道自己这副要醉不醉的憨嗔模样有多勾人，还嫌嘴干舔了舔唇。 霍铮寒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可看到她这副模样，也发不出来，只是紧拧着眉头，不悦问：“穿成这样给陌生男人开门，不怕有危险吗？” 明嫣打了个酒嗝：“你是陌生男人吗？” 霍铮寒：…… 明嫣见他不说话，傻笑着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你是我老公呀~” 说着，她把脸埋在他肩头埋怨：“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霍铮寒身子骤地一怔。 他知道明嫣醉了，把现在跟三年前的日子搞混了。 霍铮寒揽着明嫣的后腰，把人带了进去，关上公寓的门，又将人抱到床上。 “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明天头疼难受又要娇气哼哼唧唧一整天。” 明嫣没回应，乖乖地任由着霍铮寒给她盖上薄毯。 做完这一切，霍铮寒不悦捏了捏她的脸颊：“和三个男人睡过，你可真有本事啊！一个是我，一个是霍璟川，还有另一个是谁？” 说着，他声音若有似无，透着几分讥讽。 “你以为我真的会信？” 明嫣被捏着不爽，推开了霍铮寒的手，嘀咕道。 “沐沐，别闹。” 尾音刚落，霍铮寒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 次日，明嫣醒来的时候，公寓里空无一人，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 去到公司，明嫣刚坐下，明雪就踩着小高跟走进办公室。 明眼人看得出来，她手上提的包包是c家最新季的，换作普通人可以买套房了。 女生们私下窃窃私语，都羡慕得不得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霍总送的？” “肯定啊！这种价位的包，也只有霍总能不眨眼就买下来吧。” 明嫣没加入大家的议论，敛下眉眼看公司最新的产品**设计。 欢颜的肌光水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研发工作，只剩下一些临床实验。 接下来就是找厂家生产和**上市。 目前，**打样也是重中之重。 明雪听到大家的议论，轻笑着要推开办公室的门，忽地目光落在明嫣身上。 “小嫣，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明嫣抬头，就看到明雪已经走了进去。 她起身，礼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就走进去，坐在明雪的对面。 “明总监，你有事找我？” 明雪把包包挂在衣帽架子上，转身笑着看她：“小嫣，别那么严肃。工作还没开展，我就是找你进来聊几句。” 明嫣大抵能猜到她想要炫耀，背靠着椅子问：“你想聊什么？” 她的态度带着几分淡漠疏离，偏偏明雪像没看到一样，继续热情地跟她聊天，像极了两人是可以分享心事秘密的好姐妹。 “你觉得铮寒当你姐夫怎么样？” 明嫣心口猛地一跳，一时半会有些喘不上气，缓了小半晌才开口：“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嗯。”明雪认真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家人。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说着，明雪无比真诚地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戒心，我也知道，你还没完全接受我。 但是没关系的，我会用一辈子向你证明，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想要弥补我的存在给你带来的伤害。” 顿了下，明雪眸里闪着些许泪花。 “但是小嫣，我好冤枉。我不是故意要取代你的。 如若当年是我妈妈恶意把我们两人调换，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你恨我，我没有任何怨言。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是你被拐卖后，爸妈担心奶奶的身体，才选择去孤儿院抱养我当你替身的。” 说着，一滴眼泪从明雪的右眼角滑落了下来。 “你或许不知道，在很长的时间，我知道自己是别人的替身，有多难过？ 还好，是爸妈和哥哥的爱支持我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刻。” 明嫣恍惚。 多让人羡慕又多讽刺啊！ 偏偏她人生那段最黑暗的日子，却是爸妈和哥哥们加注在她身上的啊。 365个日夜，全是黑的。 没有一点光彩。 至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小嫣，小嫣。”明雪双眸噙着泪花，“那件事，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趁着今天，我们把话说开了吧，不然以后不好展开工作。 大四那年，我生了病，没办法完成毕业作品设计。你刚好又要被学校开除。 妈咪就想着不要浪费你的心血，把你的毕业作品替我提交了上去。我发誓，这件事情，我全程不清楚。” 明雪竖起了三根手指发誓，模样无比认真。 “我知道你因为大学毕不了业，到现在还是高中学历而耿耿于怀。 但是明嫣，如果不是你要被学校驱逐，妈咪也不会去拿你的作品的。 妈咪说，不想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那么好的作品，应该让它面世，让它发挥价值。” 明雪拉着明嫣的手，眼神无比的真诚又灿漫。 “后来那个面膜的配方被大家认可，喜爱，这难道不是对你个人存在价值的证明吗？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精神鼓励？” 明嫣心口一阵一阵地抽疼，看着她那双天真灿漫又真诚的眼睛，不知道是多不谙世事，被家人保护得多好，才能顶着这样一双眼睛，说出这样伤人却不自知的话。 她会被学校驱逐，是因为黄淑芬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她毕业。 她冒名顶替她的毕业作品，卖了专利卖了钱，名利双收，一分钱都没分给她，却睁着眼跟她说这不是一种个人存在价值的证明？ 何其可笑啊！ “明嫣，我会补偿你的，往后余生，只要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明雪言之凿凿。 声音落下，明嫣讥讽扯起嘴角：“哦，什么都可以？” 第19章 骂你秒 “当然，我未来的老公霍铮寒除外。” 明雪羞涩一笑，撒娇道，“哎呀，小嫣，不开心的事情，我已经说开了。你最好啦，你快点跟我说说，你觉得这个姐夫怎么样？” 听到“未来老公”四个字，明嫣心口还是不由自主一紧。 “挺好的。”她敷衍着，准备起身，“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完成工作了。” “哦，还有一件事。”明雪拿出一份文件格式递给明嫣，“我知道你们之前有项目进度记录文件。 但那个格式不是霍氏要的。麻烦你把从开始构想，设计配方到研发整个过程，全部按照这个格式整理出来。” 明嫣接过表格一看，眉头微拧：“这不是你的工作吗？这后面写的执行人是项目总监。” 明雪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是我。但我昨晚喝醉了，手指不小心夹到车门了。” 说着，明雪扬起贴着止血胶布，完全不肿的一根尾指。 “铮寒哥哥心疼我，就说这份文件可以让你替我做。哦，对了，今天就要做完。” 说着，明雪可可爱爱双手合十：“拜托拜托了嘛。” 明嫣拿着文件，手指紧了紧。 拿了她的毕业设计，现在还要让她替她写项目进度监督记录。 这群人真不要欺人太甚！ 但明嫣没有跟明雪直接撕破脸，眼下素素还没找到新的投资人，她确实底气不足，只能拿了文件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给霍铮寒发信息求证。 她不太相信霍铮寒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明雪这种打定她不会去询问事主“狐假虎威”的事情干了不少。 于是，她憋着心口一阵邪火，给霍铮寒发了微信：明雪手指夹到，说是你让我替她完成工作报告的？ 滴一声，正在听属下报告的霍铮寒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浮现的联系人提示，神色难辨，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名躬着身子在他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高管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其中一位高管就出声：“霍总，您日理万机，每天的信息都牵涉上亿的项目。要不，您先看看信息？我们这边不急，再等等。” 高管的话似乎给了霍铮寒一个台阶，他手指一滑，屏幕解锁，就弹出了跟明嫣的对话框，看到了微信的内容。 霍铮寒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明雪的小花招。 他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可想起昨晚明嫣口中的“沐沐”，霍铮寒又迟迟打定不了主意要回复什么。 他心里还憋着一股气。 犹豫一番后，霍铮寒伸手要触碰屏幕，似乎要回复什么。 可还不待他编辑，明嫣许是等久了，下条信息也跟着发了过来。 明嫣：她是手指夹到，你是脑门被夹到吗？ 霍铮寒瞬间被气笑。 站在他跟前的高管一个个汗流浃背，有人更是掏出手绢擦额头。 死定了，接下来的汇报估计不会太顺利！ 霍铮寒阴沉着脸回复：没错，作为被投资者，帮投资人的未婚妻解决烦恼，不是很应该？ 发完信息，在场的高管们内心一阵哀嚎。 妈呀，霍总的脸又冷了几分。 老天奶啊，保佑我们汇报工作顺利吧！ 果不其然，一堆高管集体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赶出总裁办公室。 这会儿有人就暗戳戳埋汰：“你们觉不觉得，霍总最近火气比以前大了好百倍？” “可不是。你们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改变的吗？” 其余几位高管摇摇头。 那人煞有其事说：“从霍总脸上带伤开始。” 高管们瞪大眸子，恍然大悟。 前阵子，霍总第一次顶着脸颊的红印子出现，吓得大家都说不出话。 榕城太子爷霍铮寒啊，这张脸谁敢打？ 这打了，不得坟头草有一米八高？ 然后第二次，霍铮寒脸上就带着被挠的伤出现。 高管们就明白了。 哦，霍总恋爱了。 其中一个高管嘀咕：“我听说他跟明家那位小姐联姻。那位看着也没这么厉害啊。霍总怎么每天都带伤。” “我看不像，估摸是外面的野猫。那位明小姐向来什么都顺着咱们霍总。” 高管们齐齐点头。 “哎呀，要是谁知道那位让霍总脾气暴躁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一定天天给她烧高香，求她不要折腾我们霍总。” “可不是，最后惨的还是我们，唉。” …… 另一边，大家纷纷想烧高香的明嫣，收到信息后，把键盘敲得啪啪啪响，心里头不知道把霍铮寒骂了几百遍。 不一会儿，手机滴一声响起。 霍铮寒发来微信：在骂我？ 明嫣：没错。 霍铮寒：骂我什么？ 明嫣：骂你秒，诅咒你以后跟明雪都不会有孩子！ 霍铮寒：后半段无所谓，但是前半段，你可以试试？我秒不秒。 明嫣气呼呼关了手机屏幕，没再理会霍铮寒。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霍铮寒带着周律和一帮穿工装服的人走进来。 周律解释：“要装空气循环系统。” 明嫣愣了下，没想到霍铮寒会心细到这种程度。昨天朱圆圆才说明雪有过敏性鼻炎，今天就立刻派人来装。 想想以前，霍铮寒除了哄着她做那事的时候会对她言听计从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淡漠的。 明嫣心里讥讽笑了笑。 舔狗真当不得啊。 她当了3年的舔狗，都换不来霍铮寒的真心对待。 或许，这就是男人想玩玩的女人和正儿八经要娶回家的区别。 安装队的人看向霍铮寒，询问：“霍总，请问要装在哪。” 霍铮寒指了指明嫣的办公桌上头说：“就在这边打个孔，内嵌进去。” 明嫣打字的手骤然一顿，这是合着要机器轰隆隆运作，都在她头顶炸响的意思了。 因为要安装空气循环系统，明嫣不得不抱着笔记本暂时离开卡位。 安装队的人开始支起铁梯，路过的苏澄吩咐了一声。 “你们小心点，这几盆花是别人送明工的。” 话还没说完，砰砰两声。 是花盆的坠地声。 明嫣转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神色无辜的霍铮寒和急于揽责任上身的周律。 “抱歉，是我不小心碰掉了。” 周围有一两个看到真相的，自然也不可能跟霍总过不去，揭发他。 明嫣没有证据，便也没再说什么，自然也不好为了一两盆盆栽发难。 明雪这时走出办公室，一副天真灿漫女孩的模样迎向霍铮寒。 “你是来接我下班的吗？” 说完，她也不待霍铮寒回应，直接给亲妈发了语音微信。 “妈咪，妈咪，铮寒来接我下班了，我不跟你说了哦。” 说完，她甜甜笑着看向霍铮寒解释：“妈咪刚刚发微信说，爷爷问我们两人的进度呢，有没去约会？我赶紧跟她说，你来接我。” “嗯。” 霍铮寒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然后，下一瞬，就发生了让人眼镜大跌的一幕。 第20章 霍铮寒逼问:沐沐是谁? 明雪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羞涩什么玩意，但她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在场不少男人心口荡了又荡。 “铮寒哥哥，幸好你来了。其实公司要经过外面那条小巷子才能走出去。这巷子又安静，我真怕有什么坏人呢。每次走，我心里头都很不舒服。” 声音落下，苏澄翻了翻白眼。 “有病！得了一种不矫情、不发骚就会生病的绝症。” 明嫣眉头下意识拧了拧，担心苏澄惹到明雪和霍铮寒。 苏澄说话确实让人觉得痛快，但这并不符合职场生存之道。 明嫣担忧看了明雪一眼，幸好她似乎没听到这话，还沉浸在自己的娇羞中。 而霍铮寒眉头沉了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下一瞬，明雪也没抬头，娇滴滴地就要去挽霍铮寒的手臂：“还好铮寒哥哥你来了。” 说完，她就挽住了男人的手臂。 而这一瞬，全部人都跌破了眼镜。 因为明雪挽的是周律的手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律和霍铮寒互换换了位置。 而此时，明雪还没发现，朱圆圆欲言又止，又担心下了自家主子的面子。 最后是周律打破了局面，低声问：“明小姐，请问你还要挽着我的手挽多久？” 声音落下，不少人暗笑出声。 明雪惊呼，连忙松开周律的手，一副受惊又委屈的模样看向霍铮寒。 “铮寒哥哥。” 霍铮寒转而似是生气沉声一喝：“周律！” 周律低垂着头，小声辩解“也不是我的错”，然后就拿着湿纸巾擦拭被明雪挽过的地方。 霍铮寒没再说什么，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很快，空气循环系统就安装好了。 运行起来倒是安静得过分。 明嫣不由得感叹，有钱人买的东西就是好，尤其她坐的这个位置，感觉空气特别清新，头脑也精神气爽。 安装队的人撤离。 明雪背着包包，对着明嫣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小嫣，加油！我看好你哦。” 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到底是被家人宠大的孩子。 明嫣无语笑了笑，看着明雪和霍铮寒离开的背影，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柠檬水里一样，耳边仿佛还响起明雪娇滴滴的声音，说害怕走那条小巷子。 其实她也怕。 二环以内的办公楼，寸土寸金。 老王付不起租金，就找了二环里这种巷子里九弯十八曲的办公楼来当公司。 外面那条小巷子安静阴森，偶尔会有露体狂，确实不太平。 有一次，她和秦素素加班回家就碰到了。 当时秦素素很冷静地观摩了一番，然后评价：“大树挂辣椒也敢来现？” 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最后愣是把那露体狂给说哭着跑了。 明嫣轻叹了一声。 算了，同样姓明，同姓不同命。 她的命就是贱命，活该帮人家小公主做文档，活该加班，活该一个人走安静得小巷子。 滴一声。 秦素素发来微信：小嫣，今天在公司还好吗？明雪没为难你吧？放心，姐这边已经物色了两三个不错的投资商，很快就会谈拢，带你出苦海的。 明嫣嘴角弯了起来，回复道：没有，她那种娇滴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是我的对手？ 秦素素回了句：那就好。 两人都若有所思结束了话题。 她们太清楚彼此的说法方式了。 明嫣知道，秦素素那样说就是还没找到投资商，估计碰壁了，发信息也只是关心她，担心她，安抚她而已。 而她不想让她担心，自然也不会说实话。 但估计秦素素也猜出一二。 明嫣继续认命加班。 到十点半的时候，她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字符，保存文档，关机，离开公司。 可能是有了明雪的暗示，明嫣走在巷子里总觉得哪哪不对劲，心里发毛，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身后传来若有似无的脚步声，偶尔听得到，偶尔又觉得幻听，吓得她心口砰砰直撞。 明嫣攥紧包包的带子，下意识加快步伐。 可她一加快步伐，好似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加快了，吓得她没命往外跑。 跑到巷子口的时候，没留意，一不小心直接栽入眼前黑影的怀里。 “啊——”明嫣尖叫。 那黑影直接把她包裹住。 明嫣刚要挣扎，可熟悉的气味滚入鼻腔，让她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吐了一口气，没再动。 要不是这会儿霍铮寒揽着她的后腰，她整个会虚脱下来。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霍铮寒低斥了一声，转而看向旁侧的周律。 “去巷子里看看，有没什么人？处理下。” “是。”周律应声，快速没入巷子里。 明嫣稳住心神后推开霍铮寒，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在他领口一小块红印子，心口莫名一刺。 霍铮寒见明嫣的动作，再次被气笑。 “真是白眼狼。” 明嫣没说什么，攥紧包包的带子转身就要打车走。 霍铮寒扼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明嫣不肯：“你松手！” 霍铮寒置若罔闻，用了部分蛮力，把人往车子那边带，推入后车厢。 砰一声，车门甩上，霍铮寒整个人俯身过来，压迫性十足。 “你又要发什么疯？”明嫣戒备地对上他阴翳的凤眸，下意识拉了车门就想跑。 可霍铮寒比她动作更快，扯着她的手，直接把人压在了后座的椅子上。 “沐沐是谁？” 明嫣眼瞳猛地一缩，只一个瞬间，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都是冰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想干嘛？” 明嫣吓得心如雷捣，推了推霍铮寒想挣脱，奈何他的手臂宛若钢筋水泥浇筑的一般，怎么也撼动不了。 明嫣急了，连忙撂狠话：“你若是敢动沐沐一根头发，别怪我跟你拼命。” 霍铮寒素来沉得住气，本来还想多套她的话，多知道沐沐的底细，可被她这么一说，瞬间理智全无，眸底燃着跳动的火焰仿佛要把眼前人给吞噬了一样。 “有了霍璟川那个窝囊废还不够，你还要一个沐沐？明嫣，你是没男人会死吗？” 明嫣愣了下，下巴就被抬起。 “沐沐那个狗男人是谁？霍璟川藏了你三年，你怎么可能还认识别的狗男人？说！” 明嫣看着眼前似乎要把她脱皮拆骨的男人，莫名舒了一口气。 还好。 看来他不知道沐沐的情况。 只把他当成是她喜欢的人。 “霍铮寒，你松开我。”明嫣推了推他的身子，解释道，“是个误会。就一个普通认识的朋友，玩游戏的时候故意气你的。” “呵~还想骗我？”霍铮寒冷笑一声，“你们有身体接触！” 明嫣怔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下一瞬，霍铮寒捏着她的脸颊：“我昨晚这样捏你的时候，你说沐沐别闹。喝醉酒都下意识说出这话，只能说明你们两个关系亲密，不一般！说，那个狗男人到底是谁。” 明嫣瞬间有些懊悔，昨晚喝那么多酒干嘛。 “他……他出国了。总之，你别找他麻烦。” “装，你继续装！”霍铮寒摩挲着她的下颚，“你这张嘴，除了骗我，就会说我不喜欢听的话。” 话还没说完，他毫不讲理啃上明嫣的唇瓣，把她咬得生疼，大掌也顺着裙摆滑了进去。 明嫣瞬间警铃大作，拼命推搡捶打着他。 “不行！霍铮寒，你疯了，这是在大马路上！” 第21章 不说只做 可霍铮寒置若罔闻，用了力气啃咬她。 一寸寸，从脸颊到颈侧，再到锁骨，宛若要把她拆骨入腹一般。 明嫣被疼出了生理眼泪。 “霍铮寒，你听我说……”只要逮到空隙，明嫣就开口。 可霍铮寒不管，还在泄愤，边啃边含糊说。 “我不听。你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没一个是我爱听的。以后我都不听，我们做就好。” 声音落下，霍铮寒起身，解下皮带，直接捆在她作乱的手上。 “不要！”明嫣手脚并用挣扎，伸脚就踹他。 不算很宽敞的后车厢因为她的挣扎，磕磕碰碰，很是狼狈。 “现在轮不到你说不要。”霍铮寒捞起掉在车子地毯上的明嫣，把人翻过来按在后座上。 明嫣还想挣扎的时候，车窗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吓得她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霍铮寒也因为被打断，而停止了动作。 “笃笃笃……” 车窗上持续响起敲击声。 霍铮寒没开窗，面色沉得可怕，低吼了一声：“滚。” 明嫣趴在后车厢座椅上，把脸埋在手腕上，面上难堪又屈辱。 虽然她知道霍铮寒车窗的玻璃是特制的，外面看不到里面，但在这种情况下被抓包，她心里头还是涌起了羞耻感。 “笃笃笃……” 车窗上继续传来敲击声，有种霍铮寒不降下车窗，就不肯罢休的意思。 霍铮寒把明嫣扶坐了起来，解开了她手上的皮带。 明嫣细皮嫩肉，皮带一解开，白皙如莹玉的手腕上立刻出现骇人的勒痕。 霍铮寒眉头一拧，面色不可遏又臭了几分。 刚得到松开，明嫣立刻缩在贴着车门的角落里，恨不能离霍铮寒越远越好，心口一阵后怕。 霍铮寒脱下西装盖在明嫣身前，才缓缓降下车窗，目光触及车外正欲抬手要敲车窗的男人，满眼不悦：“怎么是你？” 明嫣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一个气质清冷如月的男人站在车外，怔了下，出于礼貌还是唤了声：“商先生。” 商靳之冲着明嫣礼貌点了点头：“是我，我刚刚看到背影，觉得很像你，就想着来打招呼。没想到真的是你。明小姐，我刚好有事找你。你下车。” 明嫣收到暗示，连忙要打开车门，结果手腕就被霍铮寒给扼住，耳边响起男人裹着寒冰的嗓音。 “商靳之，你凭什么带走我的人？” 商靳之浅笑：“明小姐是独立自主的人，不是谁的人。而且据我所知，霍总的未婚妻是另外一位明小姐。” 声音落下，霍铮寒凤眸冷了一个度，周身寒意外放：“商靳之，你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在讲道理？” “但我却是在跟你讲道理。”商靳之的长眸里也透着同款锋利。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让空气骤然都凝结了几分。 气氛压迫性十足。 “两个方案，让我送明小姐回去，或者让我的警察朋友送她回去。”商靳之指了指不远处的警车。 “好巧不巧，今天刚好跟一位开警车的朋友出来吃饭。” 霍铮寒顺着商靳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辆警车。站在警车外的人跟他挥了挥手。 “请问，霍总会怎么选呢？” 商靳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霍铮寒脸色黑得跟糊穿的锅底一样，默了半晌，最后松开了明嫣的手腕。 明嫣得到自由，顾不得多想，面色仓惶抓起包包就下了车。 她伸手要招车，但商靳之阻止了她，亮出底牌。 “是霍璟川让我来保护你的。我今天必须安全把你送回去。我和霍璟川之间有交易约定。” 明嫣一愣。 商靳之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空间，直接拉开了车门。 明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商靳之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后，她心口还惊魂未定，小口小口喘着气，难堪不敢看商靳之：“刚刚的事情，谢谢你。” 商靳之转了转方向盘，侧眸看了局促的明嫣一眼，表情没太大的变化。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说了，我和霍璟川之间有交易。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明嫣抓紧手中的包包，多少觉得跟这位商家二少爷说话有压力。 榕城豪门圈里，能跟霍家这样的顶流豪门抗衡一二的不多，商家算是叫得出名号的。 而且商靳之这人眉眼深邃，五官偏冷，跟他相处，有种不同于霍铮寒的压迫性。 一路上，明嫣没再说什么，商靳之也没主动找话题，专心开车。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冷沉下来。 没多久，明嫣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霍铮寒车子的身影，咬得极近，原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一会儿，警车鸣笛声响起。 明嫣转过头，就看到商靳之刚刚那位警察朋友开着执勤车跟了上来，心口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商靳之侧眸看了眼明嫣，又看了眼后视镜里咬得极近的车子，神色淡然自若地问：“你现在住在哪？” 明嫣报了个地址。 商靳之就把车子开到她说的那个小区大门口。 “谢谢你，商先生。”明嫣道谢后转身，还走进小区，就听到一阵车子疾驰的呼啸声。 紧跟着发生一记刺耳的声响。 砰—— 是车子撞击的声音，尖锐得宛若要刺破苍穹。 明嫣心口一惊，转身就看到…… 第22章 交易 霍铮寒的车子像发疯一样撞上商靳之的车子，顶着车屁股往前冲。 明嫣吓得心肝胆都跟着颤了一颤。 紧跟着又是砰地一声，商靳之的车子撞到了马路上的围栏停了下来。 明嫣连忙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她焦急拍了拍车窗：“商先生，你没事吧？” 商靳之从容不迫推开车门下车，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依旧一身清冷如月的气质，声音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没事。” 明嫣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对上凤眸沉沉的霍铮寒。 那目光锋利如刀刃，宛若刀刀要片她的肉剐她的骨。 商靳之虚虚护着明嫣的后背，嗓音带着上位者惯有命令别人的口吻：“你先上去。” 可手还没碰到明嫣，就被霍铮寒骇冷的声音喝住。 “你敢碰她一个试试？” 商靳之难得退让，收回手，又对明嫣说了句：“先回去。” 明嫣满眼歉意，掏出手机：“我给你叫辆车吧。” “不用。”商靳之婉拒，“会有人来接我。” 明嫣这才收起手机，点了点头。 霍铮寒上前，一把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那力道之大，让明嫣险些站不稳。 “商场上的事情，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如果你把算盘打到她头上，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敢保证十个商家都保不住你。” 裹着寒冰的声音砸下来，明嫣看向商靳之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关于商靳之是霍铮寒的死对头，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难道商靳之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 商靳之敏锐察觉出明嫣神色的变化，但还是依旧一副君子端方自持的模样。 “我照顾明小姐是受霍璟川所托。你吃醋，大可不必把火撒在我身上。容我提醒你一句，她的未婚夫是霍璟川，不是你。” 声音一出，霍铮寒面色不可遏变黑：“我们霍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我说了，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商靳之话还没说完，他的警察朋友就紧张跑了过来，询问他：“没事吧？” “没事。”商靳之神色淡淡，看着完全不像经历一场车祸。 “我送你回去。”说着，商靳之的警察朋友就要拉着他走。 “让明小姐先走。”商靳之坚持。 明嫣愣了下。 “我答应霍璟川照顾你，说到自然会做到。”商靳之定定看着她，嘴角噙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明小姐上楼后，记得锁门，毕竟这世道，色狼和衣冠禽兽都不少。” 声音落下，霍铮寒的脸沉得可以掐出冰水。 明嫣也担心霍铮寒会继续追问沐沐的事情，连忙跟商靳之道谢后就上楼，反锁公寓的门。 明嫣离开后，两个男人也各自散去。 一个坐在警车里，一个坐在锃亮的黑色限量版卡宴里。 两辆车交错擦身而过，两个男人的眼眸里都藏着锋芒。 车子平缓开出去，周律看了眼后座的霍铮寒：“没想到霍璟川居然会让商靳之帮忙。” 霍铮寒轻笑一声：“倒是小瞧那个窝囊废了。” 顿了下，霍铮寒又问：“查到明嫣有什么把柄落在黄淑芬手里了吗？” 周律摇摇头：“暂时没查到。就连霍璟川这三年来把明小姐藏在哪都查不到。我总觉得霍璟川不像有这种本事的人。” “查，继续查。”霍铮寒俊颜沉沉看着车窗外，“顺便查一个这几年出现在明嫣身边的男人，叫‘木木’。也有可能是他把明嫣藏起来的。” 周律愣了下，看向倒视镜：“哪个‘木’？” 霍铮寒在倒视镜里与他对上眸子，嘴角似笑非笑：“你问我？” 周律被那阴翳到极点的凤眸吓到，连忙收回视线：“我会着手去查。” 霍铮寒面色稍缓，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声音沉得可怕。 “找点事给霍璟川做做，他太闲了。短时间内，我不想看到他回江城。” 周律咽了咽口水，应了声“好”，在心里头默默为霍璟川祈祷。 -- 另一边，明嫣回到公寓，心室还在狂跳个不停。 无论是今晚从霍铮寒嘴里说出来的沐沐的名字，还是霍铮寒撞上商靳之的车子，桩桩件件，都让她惊魂未定。 还没坐下来，霍璟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嫣，我暂时回不去，委托一个朋友照顾你。” 明嫣喝了口凉开水，情绪稳定了不少：“是商先生吗？” “是。在榕城，能跟霍铮寒对抗的人不多……” 霍璟川说完，似乎后悔了。 声筒里沉默了许久，明嫣才开口稳。 “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的男朋友是霍铮寒？” “是。”霍璟川没有犹豫。 明嫣似是有些意外，声音也跟着激动了几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嫣，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很早我就知道了。当时，我也在k国留学，只不过跟你们不在一个学校。 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意外撞见了铮寒，毕竟是我的堂弟，我就多看了一眼，就看到他身边的小姑娘。” 顿了下，霍璟川又解释。 “再后来的见面，就是你在医院外头晕倒的那次。 我当时帮你，也是觉得这是我堂弟的女朋友，我能帮就帮。 小嫣，多数人不会对不认识的人多管闲事，更何况那种情况还可能被讹上。” 明嫣没开口，但经过霍璟川这么解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声筒那边传来叹气的声音。 “可我没想到，你们当时已经分手了，而且铮寒还强迫你拿掉孩子。 我觉得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你身边又没照顾你的人，我就想留下来照顾你。 我担心你把对铮寒的情绪转移到我身上，拒绝我的照顾，就隐瞒了我们的身份。 可我没想到在后来的相处中，我会喜欢上你。我承认我有私心，如果我告诉你，我和铮寒的身份，你一定会拒绝我的，所以我选择继续隐瞒。” 手机那端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明嫣不堪的声音。 “所以……你出差这些天，我这边发生什么……你也猜到了是吗？” “是……这不难想象。我知道铮寒是什么人。”霍璟川的声音满是苦涩，像极了被绿的丈夫，“小嫣，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宁可被爷爷看不起，也不来接手漳州这个烂摊子。 我当时想的是，我要啃下这个狗骨头，然后去跟爷爷要求，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我没想到……我把你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你说要退婚，我不会阻止你，是我没用…… 而且我说过，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为难你，我只想你舒服、快乐地过你想要的日子。 但是，小嫣，我也会用我的方式保护你，永远保护你。这是我一个男人应该做的。” 明嫣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忍不住问：“霍大哥，你到底和商靳之交易了什么？据我所知，他这个人不会轻易答应帮忙。” 霍璟川有些哭笑不得：“你确定想知道？” “是。” 可当霍璟川说出答案的时候，明嫣又后悔了。 第23章 沉重的感情 有时候装傻的人会活得比较轻松。 手机那端的霍璟川似乎也思忖了许久，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 “小嫣，我知道的，我没办法骗你，也答应过你，永远都不会骗你…… 我给商靳之打电话，只要他能护下你，我就给他霍氏的股份。” 声音落下，明嫣心口一颤。 她不敢相信，霍璟川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好半晌才发出声音。 “霍大哥，你是疯了吗？霍氏的股份……” “小嫣，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疯了。我要的从来不是霍氏，是你。只要你安好，其他的我无所谓。” 明嫣红了眼眶：“可你这样做，爷爷不会原谅你的。以后也不会对你委以重任……” “无所谓了，只要你好。”霍璟川声音透着几分疲惫，“都怪我，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霍大哥，你别再说了……” 明嫣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挂上电话的。 她只知道，霍璟川这份感情过于沉重，重到有些让她喘不过气。 为了她，男人的尊严，事业，他统统可以不要吗？ 如果他知道沐沐是…… 一个想法刚冒出来，明嫣立刻甩了甩脑袋，连忙把那个想法扼杀掉。 这夜，明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到了天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 刚坐到办公卡位上，朱圆圆就来了。 她左手端着一杯咖啡，右手拿着一个u盘：“明工，我来跟你要昨天明总监让你做的文档。” 明嫣打开笔记本电脑，淡漠说了句：“你回你的工位上，我给你发邮件。” “不用这么麻烦，我带u盘了。”朱圆圆扬了扬手里的u盘。 明嫣撩起眼皮，戒备睨着她：“我的笔记本是不会让别人的u盘随便插入的。” 里面有一些配方和商业资料，万一被拷贝或者染上病毒就麻烦了。 朱圆圆面上应了声“好”，手却假装一抖，把咖啡直接洒在明嫣的笔记本上，然后惊呼出声。 “啊~明工，你有没怎么样？不好意思，我刚手滑。” 滚烫的咖啡整杯全洒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滴答滴答顺着笔记本流下来，落在明嫣的西装裙上，小腿上。 但她顾不上腿上的灼热感，连忙抽了桌面的纸巾擦拭笔记本，抢救笔记本。 哒哒两声。 笔记本直接黑屏，之后再怎么开也开不了机。 比明嫣更忍不了的是苏澄。 她坐在明嫣对面，目睹这一切，蹭一下就站起来了。 “什么手滑，你分明是故意的！” 而这时，霍铮寒和明雪刚好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霍铮寒的目光落在明嫣腿上的咖啡污渍，面色沉沉。 因为穿的是黑丝袜，所以窥探不出究竟，也不知道有没被烫到。 朱圆圆见状，连忙解释：“刚刚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明工笔记本上。明工还没说什么呢，这个小职员就跟我叫嚣，说我是故意的。” 说着，朱圆圆眼眶红了几分，委屈地看向明雪：“明总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了你多少年，你难道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明雪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弯下身跟明嫣说：“我替朱圆圆道歉。她这个人做事虎头虎脑的，但本性不坏，应该不是故意的。这样，你的笔记本和衣服，都由我来赔，怎么样？” 苏澄被气笑：“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谁不知道工位电脑、工作笔记本是上班族的命！这下出故障，谁能保证里面的内容不受影响……” 话还没说完，明嫣起身拉住苏澄的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谢谢你苏澄。” 苏澄面上错愕了一瞬，仿佛不认识明嫣一样，继而愤愤甩开明嫣的手，气呼呼坐下来，低声呢喃了句。 “没用的东西。” 明嫣面不改色，看向明雪：“你要赔多少？” 明雪愣了下，随即抓了一把购物卡在手上，抽出其中一张放在明嫣桌上：“这是霍氏旗下大悦商城的购物卡，里面有十万，没有密码。你看够了吗？” 这姿态宛霍氏未来的老板娘。 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十万的购物卡啊！这是顶级的vip才有的吧。” “我刚看明总监掏出一沓，应该是霍总给她的吧。” “果然是霍氏未来老板娘啊，这出手够阔绰。” “羡慕死了。谁酸了，我不说。” 还有人怂恿明嫣：“明工，赶紧收下啊，一台电脑，十万值得啊！” 明嫣眸色错愕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霍铮寒。 而霍铮寒面上神色不改，窥探不出究竟。 明嫣扯了扯嘴角，心口还是泛着密密麻麻的酸痛。 他和明雪才相亲几天，就出手这么阔绰了。 而她追了他三年，跟了他一年，到头来连分手应有的体面都没有。 强压下心口的酸涩感，明嫣露出微笑收起购物卡，对着众人说：“确实是值了，待会给大家带下午茶。” 众人笑笑：“明工威武。” 明嫣把购物卡放入包里，起身对着明雪说：“抱歉，笔记本坏了，我要请半天假去重新选购一台，先跟你口头请假，回头再补假条，没问题吧？” 明雪眼巴巴地看着明嫣：“是没问题，而且小嫣你这样……也需要去换身衣服。 但是……昨天让你做的表格，霍氏那边吴总催得紧，你的笔记本又这样了……你看怎么办？” 说着，明雪抿着嘴一副内疚模样看向霍铮寒：“铮寒哥哥，我让你失望了。我特别想做好你给的任务。” “吴总那边，我让他们推迟提交时间。” 霍铮寒淡漠看向周律，刚要开口，明嫣就出声打断他了。 “不用。” 霍铮寒以为她拒绝自己的好意，面色沉了几分。 明嫣也不去看他的臭脸，笑笑看向明雪。 “你说不想让你的铮寒哥哥失望，原来你的不想失望是让别人帮你代做。” 明雪面色僵硬，随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真的特别不想铮寒哥哥失望。我想好好表现的，但我的手指……” “你的手指……怕是去医院，医生也无可下手。”明嫣毫不犹豫怼了回去。 这会儿，苏澄面色才稍缓几分。 “小嫣，我知道让你帮我做这个，你心里有气。对不起，今天我会自己做…… 这件事情，你做不好，没关系，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害你的笔记本坏掉了。你放心，我不会记录在员工绩效了的。” 明嫣冷笑一声：“谁说我做不好？” 话刚说完，她就随手拿出手机，转发了一份到明雪的邮箱。 叮一声，明雪不敢相信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显示有一封新邮件。 “这年头，谁做文档，还不在云端备份？笔记本是打开不了，但我手机可以。” 说完，她提起包包，勾唇一笑：“那明总监，我去买笔记本了。” 之后只剩下哒哒哒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 明嫣走后，霍铮寒也跟着走了。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茶水间就传来一声尖叫。 “啊——” 第24章 想要了? 一杯滚烫的咖啡精准无误泼在朱圆圆脸上，烫得她半边脸都红了，眼睛更是睁不开。 耳边响起周律没有感情的声音。 “霍总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员工。” 朱圆圆想辩解，却被周律沉声警告。 “得罪明雪，还是得罪霍总，你自己掂量。霍总不希望敲打你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 声音落下，明雪就踩着小高跟赶了过来。 她紧张地看着朱圆圆：“怎么了？” 朱圆圆想了想，最后还是说：“我想给周特助递咖啡，结果没拿稳，弄到自己。” 这话漏洞百出，明雪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致歉地看向周特助，转而扶着朱圆圆去一旁的洗手盆洗脸，敲打她一番。 “周特助年薪很高，长相也不错，目光自然高。你俩的条件不太般配。而且，他不太喜欢女人主动，圆圆，你以后还是不要太主动了。” 明雪能想到的是，圆圆要勾引周特助，周特助抬手拒绝，咖啡就反泼在朱圆圆的脸上了。 这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朱圆圆听了这话，心里头暗暗叫苦，又不敢说出真相。 她心里头总觉得怪怪的。 霍总不是明雪的未婚夫吗？ 怎么会护着明工？ 难道是周律喜欢明工，狐假虎威？ 但不管是哪个答案，与周律和霍总为敌，显然不是聪明的选择，她只能选择咽下这口气。 -- 另一边，明嫣还没走出小巷子，就被霍铮寒给拉上车了。 明嫣以为他又要质问“沐沐”的事情，转身就想跑，结果“哒哒”两声，车门给锁上了。 “霍铮寒，你想干什么！”明嫣心里明显有气，瞪他。 霍铮寒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人给推倒在后座的沙发排座上，伸手往她裙里钻，大掌落在腿根处。 明嫣剧烈挣扎：“霍铮寒，你这个禽兽，你脑子里只有这档事情。” 嘶一声。 霍铮寒半拉半扯，把明嫣的丝袜给褪了下来，然后盯着她白皙的腿看，其中一处殷红，应该是刚刚咖啡给烫出来的。 他从后座拿出随车医疗箱，取出烫伤膏，给她抹上。 冰冰凉凉的药膏落在明嫣的腿上，冷得她一怔。 之后两人都没说什么。 明嫣也知道自己误会他了，更没脸开口，直接把脸别过一边，不去看他。 只是腿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传来，让她很难忽略霍铮寒的存在。 尤其那只粗粝的大掌，上药的时候，若有似无撩拨着她，让她腿部的肌肉绷紧再绷紧。 霍铮寒察觉她的反应，涂抹的动作更缓，带着几分故意。 抹了好一会儿，他粗粝的手指往腿根方向挪，磨了磨，低低笑了声。 “想要了？” “你胡说！我哪有！”明嫣反应很大，有种不打自招的尴尬。 “哦，是吗？”霍铮寒嘴角揶揄，往蕾丝角边探了探。 明嫣如同触电般，整个人挣扎着坐直了起来。 霍铮寒什么话也没啥，眉头轻挑，把一根略带湿润的手指放在她眼前。 “死变态。”明嫣咬了咬唇瓣，羞愤别过脸看向窗外。 霍铮寒似乎也不恼，慢悠悠擦了擦手指后降下挡板，对前面的司机说了声：“去霍氏大悦城。” 很快，车子抵达大悦城。 明嫣推开门下车，直奔数码层。 霍铮寒也跟了上去。 明嫣有心甩掉他，可三两步就被霍铮寒不费吹灰之力给追上。 她瞪他：“你到底想干嘛？” “你懂笔记本配置？”霍铮寒挑眉睨她。 明嫣瞬间败下阵来。 她是个数码白痴。 那些配置，她无论听多少遍，还是不懂。 趁着她缓神瞬间，霍铮寒扣着她的手，亲昵把她拉到一间综合型的数码店铺，附在她耳边说。 “你哪件数码产品不是我安排的？” 明嫣心口一紧，想反驳却又反驳不了。 大学时期，她所有的数码产品都是霍铮寒一手包办的。 霍铮寒霸道专制，很喜欢安排她的东西。他喜欢看到她身上有内到外都是他安排的物品。 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属于他。 以前，明嫣是享受这种安排的，可现在她有些恍惚，更觉得讽刺。 他明明都要娶明雪了，却来插手她的人生，不让她嫁给霍大哥。 “霍总。”门店经理迎了上来，打断了明嫣的思绪。 明嫣偷偷把手从霍铮寒掌心中抽走。 霍铮寒不悦夹了下眉，但还是报了一连串的配置，从屏幕大小，色彩分辨率，到硬盘，到驱动，无一不详细。 他说话的时候，语速流畅，淡定从容，显得十分专业。 旁侧的女生都看待了，忍不住锤了自家男朋友肩头一下：“你看看人家！” 那男生看了看霍铮寒的穿着和气度，也自知跟人家相差十万八千里，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能悻悻笑着挠头。 门店经理也非常专业，很快就挑出三个符合霍铮寒要求的笔记本。 “霍总，前两个跟你要的配置最接近，而另外这个笔记本是我们店最顶级的配置，跟前两个其实也就相差了两千块。” 门店经理自认为这两千块对霍总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可没想到霍铮寒却选了粉色那个笔记本，轻笑了声：“就要这个。最高配置那个，用在她手里，大材小用了。” 那是用于设计建模渲染用的，要顶级设计师才会用到， 明嫣不需要。 明嫣暗暗翻了个白眼，又听到他报了一串配置。 “再给我拿这个配置的手机。”说完，他难得征询明嫣的意见，“喜欢什么颜色？白色、粉色，还是蓝色？” 目光却落在她手中捏紧的那只老旧的手机上。 明嫣面上一涩。 霍铮寒看的手机，正是他当年为她选的手机。 明嫣瞬间有种被揭穿的难堪，恨恨说了句。 “要黑心肝的黑，或者渣男绿。” 门店经理面上一怔，有些不太敢出气。 明眼人都看出霍总跟眼前这位漂亮小姐闹矛盾了。 可没想到霍铮寒不以为意，扬了扬手，让经理去拿手机：“把符合配置的所有颜色都拿出来，让她选。” 最后，明嫣选了一台流光紫外壳的手机。 难得她一眼相中，喜欢得不得了。 结账的时候，明嫣拿出了购物卡。 门店经理不敢贸然接购物卡，毕竟霍总陪着过来的首位女性，他多少得征询霍总的意思，等得到霍铮寒的颔首后，他才接过购物卡说。 “好的，女士，请稍等。” 刷完卡，门店经理毕恭毕敬把卡还给明嫣。 “女士，里面还有余额8.2万元。” 明嫣听到余额，顿时觉得手里的购物卡有点像烫手山芋。 她是不想留着这么个东西膈应自己，想了想，她开口：“再帮我拿一台手机，剩下的能拿多少台笔记本就拿多少。笔记本要黑色的，适合办公的。” 霍铮寒笑了笑：“明嫣，真有你的。” 明嫣抬眼睨他：“怎么？霍总心疼你未婚妻的钱了？还是心疼自己的钱了？” 第25章 吃醋 声音落下，门店经理差点就原地挖个洞跳下去，原地消失。 敢情霍总这么宠着，亲自来挑选产品，到头来不是要娶的那位未婚妻啊！ “那霍总，我就去备货了。”门店经理悻笑着比了个请，“要不，霍总和这位女士到贵宾室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明嫣拒绝，火速写了个办公室的地址，“购物卡放在你这里，麻烦你把货送到这个地点，如果还剩下零头，就顺便麻烦你买几杯咖啡一并送去，谢谢。” 说完，明嫣就转身要走，但霍铮寒扣着她的手腕，强势带着走进贵宾间。 砰一声，门关上，霍铮寒的身子也压了过来，居高临下睨她，眸角染着几分笑意。 “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明嫣表现得异常冷静。 “你吃明雪的醋。”霍铮寒点明。 “我没有！”明嫣像极被捅了下屁股的蟋蟀，险些炸跳起来。 霍铮寒低低地笑着，拿起她手中紧攥的手机：“用了三年，那个配置，现在手机转速应该很慢了，怎么不换？” 忽地，他凑得很近，热气全喷洒在她耳际上：“是那个窝囊废舍不得为你花钱，还是你心里有我？” 明嫣身子猛地一怔，像极被揭穿恼羞成怒的样子。 她用力推开霍铮寒：“霍总，你想太多了。有些东西只不过用着顺手而已。 正因为心里没有别的想法，所以用起来才不觉得膈应。至于你说霍大哥舍不得为我花钱，那纯属是你自己的臆想。” 说着，明嫣忽地想起霍璟川昨晚说的交易，嘴角顿时变得讥讽几分。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霍铮寒：“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霍大哥为了我……会有多舍得，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说完，明嫣就利落转身离开，留下霍铮寒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沉得骇人。 她走得很快，像极要把霍铮寒带着自己买笔记本的画面，一帧帧丢落在身后一样。 坦白说，她有点落荒而逃。 因为刚刚霍铮寒带着她买笔记本的场景，跟3年前的场景几乎重合。 她受不了这些。 她极力掩埋的感情，好似被这些相似的场景刺激着，隐隐有要破土而出的趋势。 可她不愿意！ 因为她不能再犯贱一次。 很快，明嫣就走出大悦城，深深呼了一口气，找回了些许状态。 就在这时，霍璟川的母亲刘素琴打来了电话。 “小嫣啊，我听璟川说你们的公司被收购了。现在着急着找新的投资商是吗？” “嗯，确实是这么回事。”明嫣大方承认。 “那正好！妈下午有个茶会，你陪我一起去。我前些日子，我在茶会上认识了一位朱太太，她托我找一些关于护肤品和奢侈品的投资项目。你去了正合适。” 刘素琴还不知道两人口头退婚的事情，依旧亲昵地自称“妈”。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要是明嫣能创业成功，这对于她儿子来说，无疑也是加分项，所以热衷于撮合这件事情。 明嫣犹豫了半晌，没答应。 毕竟已经跟霍大哥提了分手，再享受他给的资源，心里头过意不去。 可不待她拒绝，刘素琴就报了时间和茶话会的地址：“小嫣，那妈下午在酒店门口等你了。” 说完，不待明嫣反驳，她径直挂断了电话。 明嫣没办法，最后只能准时赴约。 在酒店门口碰了面，明嫣就挽着刘素琴的手抵达茶话会。 可谁也没想到，两人刚走进会场就碰到了明夫人。 四目相对，明嫣面色微隐，而明夫人黄淑芬则一脸晦气。 她别过脸，想假装看不到明嫣，结果旁侧的太太就远远指着明嫣说。 “哟，那不是你们家认回来的千金吗？模样和身段倒是不错。” “嗯。”明夫人僵着嘴角应着，不知道跟那位夫人说了什么，就匆匆朝着明嫣走过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黄淑芬四处张望，压低声音说，“这就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看着亲妈面上担心丢脸的仓惶，明嫣心口还是不可遏地一紧。 她嘴角微扬，讥讽反问：“这种地方就应该是你养女那种人才能来的，对吗？” 黄淑芬愣了下，随即又扼住她的手腕：“赶紧走。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话还没说完，刘素琴就忍不住出声。 “明夫人，会不会有点过？小嫣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人。” 黄淑芬面色微微一变，继而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霍夫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明嫣好。 可你……你没有带她出来的经验，你不会明白的。她真的不适合这种茶会的。 你听我一句劝，趁现在茶话会还没开始，赶紧让她走。不然待会，你和我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会儿，旁侧有几位夫人就已经拎着奢华的包包走了过来，一脸揶揄地打量着明嫣。 “淑芬啊，这位就是你的女儿吧？那位山里认来的千金吧？” “是。”黄淑芬心口咯噔一跳，悻笑应承着，精致的妆容略显僵硬。 “哦，这气质瞧着倒是不输你养女，半点都看不出是山里来的。”其中一位有钱太太阴阳怪出声。 唰一下，黄淑芬的面色立马沉了下来：“这怎么可能？” 她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 拿明嫣跟她一手养大的雪儿相提并论，这不是侮辱她，打她的脸吗？ 对方愣了下，明显没想到黄淑芬会怼自己。 这时另外一名夫人故意打了对方的手臂一下：“你真是的，这张嘴会不会说话？你这不是在说淑芬养明雪，白养了那么多年吗？ 你可别忘了，淑芬的养女啊，可是被誉为咱们榕城的第一千金大小姐。” 这话黄素芬听得舒心，就又听到那人明知故问道。 “那这位是明嫣吧？都学了什么？也跟明雪一样，是知名大学毕业的吧？” 黄淑芬得意没多久的脸又沉了下来，极其不自然抢白道：“明嫣……她没明雪那读书的天分……没上大学。我们就让她私下去学了个茶艺师。” 一旁的明嫣听了这话，瞬间被气笑。 拿她的大学毕业设计给曲云雪，还威胁她不能公开，现在却反过来说她没读书的天分。 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对方听到“茶艺师”，下意识噗嗤一笑，但又随即假装认真道。 “啊，茶艺师啊？那正好，让她给我们泡个茶。” 那声调听着像理所当然一样。 黄淑芬下意识想拒绝，就又听到对方说。 “对了，刚刚商夫人还在问酒店服务员，能不能给她请个茶艺师呢？正好，让你们家明嫣给大家露一手。” 那人说话的嗓音高了几分，旁侧不少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黄淑芬还想拒绝。她丢不起这个脸。 可对方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啊？淑芬，你该不会是不乐意吧？怎么？商夫人不足以让你给面子，让你家的明嫣泡杯茶？” 还有人附和：“就是啊，泡杯茶而已，又不是少块肉。” 三言两语，这些人就把黄淑芬和明嫣给架了起来。 明嫣下意识看了眼刘素琴。 刘素琴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怎么办？小嫣，你行不行？这个商夫人可得罪不得。” 第26章 打脸 顿了下，刘素琴又压低声音在明嫣耳边解释。 “贵妇圈里，目前几个有影响力的太太，霍峥寒的母亲算是一位，这个商夫人也算一位。 若是得罪她，待会过来要谈合作的朱太太怕是也不敢跟我们合作。” 明嫣明白其中的道道，连忙点头：“放心，我有把握。” 说着，她就随着众人去到一旁的工夫茶区，落落大方对着商夫人欠了欠身。 “商夫人，你好，打扰您的雅兴了。这几位太太让我来给您泡茶。” 说完，她笔直站着，仪态落落大方，也没上来就鲁莽去碰那些茶具，而是等着看商夫人的意思。 商夫人喜静，被打扰，兴致阑珊放下手中的茶碗，轻描淡写瞥了眼几位好事者。 她的眸光极淡，但威慑力十足。 有的人到了一定的地位，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自带着威严。 那几位太太自知理亏，都低下了头。 默了一会儿，她抬眼看向明嫣，涵养极好道：“麻烦你了。” 明嫣看了眼旁侧几瓶水，有纯净水、蒸馏水、山泉水和矿泉水。 每种水，还有两到三个品牌，顿时不知道怎么选。 众人好事地看着她，都想看这个山里来的女孩怎么丢人。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乡巴佬估计不认识依云这个牌子。” 黄淑芬捏了捏眉心，略显责备地看向站在她身侧的刘素琴：“我没说错吧。别以为我对明嫣苛刻，其实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刘素琴闷声，没有说话。 明嫣礼貌询问：“商夫人，介意我拿你的茶碗闻一下吗？” 商夫人淡淡颔首示意。 明嫣拿起茶碗，掀起盖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众人不解地看着她这个举动。 黄淑芬更是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丢人，恨不能现在就离开现场！ 阖上茶碗，明嫣看向商夫人，温婉道：“是永春的佛手茶。” 商夫人撩起眼皮，顿时来了精神：“没错！” “那……还冲佛手？”明嫣仔细询问。 “嗯。”商夫人点了点头，回味道，“我记得之前去永春山巅一家茶艺馆，也是这样放在茶碗里泡，但口感就很不一样。” 商夫人好茶，对那个喉咙回甘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 明嫣不急不缓走到一旁的茶柜，取下其中四罐标注着永春佛手的茶罐。 一一打开，放在鼻下嗅。 最后选了其中一罐。 商夫人好奇探头：“你怎么不选第一罐？。我刚刚选的就是第一罐。” 声音刚落，旁侧的夫人们连忙拍起马屁。 “商夫人，这小门小户的女人怎么能跟您的品位相提并论呢？” “就是啊！怕是好茶都没喝过呢！” “是啊，山里来的，又没上过大学，能有什么样的见识。” 商夫人被打断，不悦凝了那几个嚼舌根的女人一眼：“我有在问你们话？” 一句话，那三个拍马屁的夫人瞬间噤若寒蝉。 商夫人又把目光放回明嫣脸上。 明嫣解释：“这四罐永春佛手茶，在价格上相差不大。但第一罐是低纬度的茶，茶的香度会不够。 第二罐是春后茶，且属于轻烘烤茶，茶香会比较刺鼻，但也有个缺陷，就是伤胃。 第三罐是重度复火茶，口味比较浓郁。但从商夫人刚刚选的第一罐茶叶来看，你应该会偏向口味清淡甘甜的茶叶，所以我选了第四罐茶叶，高纬度，烘焙适度。” 商夫人面上闪过一抹赞赏. 明嫣不急不缓点开茶艺桌上的开关，煮沸水，选了个高脚盖碗缓缓介绍道。 “永春的佛手，是属于乌龙茶里的一种，适合采用山泉水和高脚茶碗来冲泡。 山泉水我选用的这款漳洲的山泉水。因为这款山泉水在地理位置上最接近永春，跟您之前在永春喝到的水应该是口感最接近的。” 说着，她把山泉水倒入煮水壶中加热。 商夫人好奇问：“那为什么要用高脚茶碗？” “因为高脚的盖碗，能让茶叶充分舒展和呼吸，泡出来的茶水会更加清澈，接近茶叶的本味。” 商夫人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眸底多了几分期许。 明嫣摆好茶具，提着沸水，把盖碗和茶杯都淋了一遍，又取适量的茶叶倒入盖碗中，加入98c洗茶，醒茶，最后再冲泡出来。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搭配着她一身素雅的珍珠旗袍，让她整个人显出东方女人的婉约美，柔和却不张扬，让人觉得很舒服。 商夫人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嘴角止不住欣喜上扬：“应该是这个味道。” 她迫不及待尝了一口，满眼惊喜，声音也跟着高亢了几分：“对！就是这个味道!” 之前那些揶揄明嫣的阔太太们面色隐隐。 这会儿，也有地位比较高的豪门太太揶揄：“真不愧是茶艺师啊，冲出来的茶就是不一样。” 那人素来跟黄淑芬不对付，这会儿抓起黄淑芬的手，姐妹情深地说：“你们家明嫣这个手艺，可以去茶馆当个头牌了。你啊，也放心了。” 声音落下，不少太太们都暗暗笑出了声。 明嫣看向出声的那位太太，礼貌道：“夫人，我是茶道师，不是茶艺师。” 对方一愣：“什么茶道师？” 可话说出口，那人面色就沉了几分。 这等于是在承认自己没见识。 明嫣嘴角噙着温笑，看向那位太太，缓缓解释。 “茶道师是比茶艺师要高一阶的资格认证。茶艺师是学习泡茶的技艺，可以在茶馆里为客人服务，也可以在文化节、特色节目上进行茶艺表演。 但茶道师则是传承茶文化，深入学习茶文化，掌握茶叶的所有类别分枝，学会品鉴茶叶。 优秀的茶道师能为万元以上的茶叶定价，也能充当弘扬茶文化的传承人。茶艺表演只是当中的一环。 榕城的茶博物馆就曾高薪聘请过我去当顾问，但被我拒绝了。” 声音落下，那位夫人面色不可遏地变得难看。 而刚赶过来的朱夫人则止不住地点头，目露赞赏。 明嫣又为商夫人冲泡了几壶茶，等到茶水变淡，才礼貌请辞。 商夫人看出她有事，便没再强留，但要了她的电话，说是日后可以联系。 这个举动还是让那些阔太太们吃惊得合不拢嘴：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额的商夫人吗？ 众人陆续散去。 刘素琴看了黄淑芬一眼：“我就知道，小嫣不会让我丢人的。” 说着，她就宠溺地牵着明嫣的手，朝着朱夫人走去。 三人去了另外的角落里谈事。 商夫人看着远去三人的背影，眉心一夹，眸色透出几分古怪。 第27章 危!来酒店房间见面 这会儿，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而黄淑芬显然还有些震惊，没回过神来。 旁侧几位富太太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不就是会冲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这茶道师能跟我女儿法国艺术学院毕业的相比？” “肯定不能啊！” 黄淑芬这才如梦初醒。 是啊，不过就是在商夫人面前讨了个巧而已。 她刚刚怎么会有明嫣能压过雪儿的错觉？ 黄淑芬摇摇头暗笑，也不再去关注明嫣，径直跟自己平日里交往得好的几位夫人吃起糕点。 另一边，明嫣把项目的计划跟朱太太讲解了一遍。 朱夫人认真地倾听，过程中不断点头，眸底透着赞赏。 等明嫣讲完，她问：“你说得这个肌光水系列这么好，那你有带样品来吗？” “有。”明嫣从包里拿出样品，就要倒在自己的手背上演示给朱夫人看。 朱夫人见状，指着脸说：“你给我上到脸上。我下午出门出得急，都没化妆，赶紧帮我润润。” 明嫣犹豫：“朱夫人，虽然我们的肌光水没有致敏成分，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抹在手背上测试6小时比较稳妥。” “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我就是要拿我这张脸来赌你们这个项目。如若真的过敏了，我还真不投了。” 说话间，朱夫人已经把脸凑了过去。 明嫣面上为难，这并不符合程序。 但刘素琴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没事，大胆放心做。 明嫣想到想尽快摆脱霍铮寒，就豁出去，取出干净的化妆棉，为朱夫人上了一层肌光水，又上了一层面霜。 朱夫人摸了摸光滑的脸蛋，顿时心花怒放。 “投！这么好的项目，必须投！” “真的？”明嫣满脸欣喜，声音不由得激动了几分。 而此时，商夫人和明夫人都同时寻声远远看过来。 一个眉心微拧，一个眸色隐隐，若有所思。 “当然是真的。”朱夫人拨了下刘海，炫耀式地露出手上的3克拉钻戒，“一千万的投资对我们家来说，小菜一碟。不过，具体搞合同那套，你得跟我儿子签。合同这玩意，我看不懂。” 说着，朱夫人给了一张名片。 “我跟我儿子打过招呼了。你晚上去万豪酒店找他。合同签了，钱立马到账。” “晚上？”明嫣面上闪过一丝疑虑，“这样吧，我带着律师，明天早上去您儿子的公司签合同，您觉得怎么样？” “我儿子下午在开会，晚上回酒店收拾东西，明天飞南非。只有2个小时的空档。你们若是等得及，就等他下个月从南非回来吧” 朱夫人一副“反正我又不急”的表情。 明嫣低头看了眼名片，总觉得哪里古怪，但面上没有露出来：“行，那晚上我联系您儿子。” 离开茶话会后，明嫣打给秦素素。 秦素素没接。 明嫣回了趟公司，拿了投资合同，又给法务部的实习律师打了电话。 “小吴，你今晚能陪我去酒店签个合同吗？” 手机那端传来小吴刻意压低的声音：“明嫣姐，我陪秦总在应酬呢。秦总说这几个大佬都是色胚，让我今晚负责保护好她。你那边……” “哦，那没事。你保护好素素。我这边一个人能搞定。你保持手机通畅就行，要是签约成功，你们那边就别进行了。” 明嫣一边吩咐小吴，一边火速整理合同。 挂了电话后，她简单吃了碗馄饨就去万豪酒店门口等着朱夫人的儿子。 朱夫人给她的是房间号，说到酒店直接上去就行，但明嫣不方便上去，就想着在门口拦人。 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站到小腿直发麻也没见到朱夫人给她看的照片上的男人。 快七点半的时候，一记陌生的电话打来。 明嫣对比了下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正是朱夫人的儿子，连忙接通。 问候的话还没说出来，声筒里就传来男人极其不耐的声音。 “不是说你七点要过来吗？” “朱先生抱歉，我在六点半就在万豪酒店门口等着了。可我一直看不到您……” “少废话，赶紧上来205号房，我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明嫣犹豫：“朱先生，抱歉，我一个人来，不太方便去您房间。您看我开个包厢，请您吃饭行吗？” “我缺你这顿饭？爱来不来。”说完，那人就挂断了电话。 明嫣天人交战一番，最后深吸一口气，跟酒店订了个小包厢，然后给朱夫人的儿子发了短信：朱先生，我们公司是很有诚意跟您合作的。我在楼下订了个小包厢，包厢号是306。我在这里等着您。 等了大半个小时，朱夫人的儿子还是没有下来。 明嫣如坐针毡，最后实在坐不住，就在包厢里走来走去。 “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坏人？”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难道就真的要这样放弃了吗？” 刚要走出包厢，明嫣又拼命摇头。 “不行不行，一定要有危险意识。”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坐下，耐着性子在等。 又等了二十来分钟，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包厢门推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精壮、样貌普通的男人，手里拿着一瓶开过的酒。 “我真服了你。轴得跟什么似的。”说着，朱夫人的儿子砰一声把红酒放在桌上。 明嫣连忙起身，把菜单递过去：“朱先生，您看您想吃点什么？” 朱少随意翻了两页菜单，点了两个菜：“把合同拿给我看。我没太多时间。” 明嫣连忙把合同递过去。 朱少又命令道：“倒酒。” 态度傲慢，让明嫣心口有些不适，但想着投资，她又硬着头皮给对方倒了酒。 朱少瞥了她一眼，又是命令的语调：“给自己也倒一杯。” 明嫣只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见状，朱少这才举起酒杯，一副打量的目光看着明嫣，宛若她是一件商品般。 打量了许久，他似是满意地勾起嘴角：“来，先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明嫣觉得朱少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腰身上有点久，心里头有些反感。 强压下那抹反胃，她把杯子递过去，轻轻与对方碰了下，然后假装噙一口。 朱少瞬间面上露出明显不耐，声音讥讽。 “怎么？就这点酒，都不给我面子？假喝？” 第28章 商靳之在左，霍铮寒在右 “抱歉，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朱少老道地笑，把手里的文件夹随意往桌上扔：“跟我来这套？知道我喜欢贞洁烈女，还真演上了？” 明嫣眉心一拧，实在忍无可忍，拿起合同起身：“很抱歉，朱先生，我想我们没办法合作。我认为的合作，是基于平等关系，共同理念的合作。而不是一方高人一等的实施。” 说完，明嫣就提起包包准备离开。 朱少一副看透的表情，笑了笑，伸手拦住了明嫣的去路：“再演就过了。知道我喜欢潜规则这套，还越演越来劲了？” 说着，他伸手捏了下明嫣的脸颊：“其实你不用演，光是你被霍铮寒上过这点，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只要一想到我能跟霍铮寒共用一个女人，我小弟弟就忍不住激动。明小姐，既然签了合同任玩，就不要装得这么过嘛。我会当真的。” 明嫣心口莫名一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不是来谈投资吗？ 关霍峥寒什么事？ 她甩开朱少触碰自己的手，戒备十足地拉开距离：“朱先生，我是来谈投资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错啊。投资就是暗号。”朱少不装的时候，笑得越发猥琐。 明嫣心口瞬间警铃大作，戒备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知道朱夫人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朱先生，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说着，明嫣径直朝着包厢的门走去。 “妈的，装什么装！又不是没被男人上过。” 朱少动作比她更快，用身子抵住门板，发狠把她往地上推。 明嫣被推倒，就在男人要扑上来的瞬间，爬了起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利落反锁。 “出来！我警告你，趁我心情还没变差的时候，你最好乖乖滚出来，否则别怪我待会下死手。滴蜡玩过吗？” 朱少用力地拍着卫生间的门板，把门板敲得砰砰声。那门板好似下一秒就会坠下来一般。 明嫣下意识摸了口袋。 糟糕，手机在外面，根本没办法报警！ 怎么办？ 明嫣急得团团转。 她想找武器自保，可卫生间里哪里找得到武器？！ 砰、砰、砰！~ 朱少开始发狠用脚踹门。 那撞击声一下一下砸在她心头，震得她头皮发胀。 卫生间的门本来就是用普通杉木制作的，并不牢靠，被朱夫人儿子这么一踹，好几下险些脱框而出,吓得她心脏都要跳了出来。 门外的男人不断爆粗话，下流不堪。 “妈的，收了钱就想跑。” “不要脸的贱玩意，我待会戳爆你的嘴，喷你一脸。” 明嫣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咬牙，拿起洗手台上的金属纸巾盒子,往玻璃窗上砸。 哐当一声，玻璃被砸碎。 她踹了几下窗框边缘的碎玻璃，就钻了出去。 卫生间窗户下面是个空调架子。 她只要能爬到隔壁包厢的露台，或者见到底下的人呼叫就获救了。 明嫣小心翼翼站在空调架上。 下一瞬，二楼包厢露台上的商靳之看到她，情急之下出了声：“明小姐？” 明嫣吓得身子一怔，脚一滑，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慌乱之中，她小手在空中胡乱攀抓，最后抓住了二楼洗手间外的小铁架，整个人挂在半空中！ 商靳之连忙朝着她伸出手：“快，把手给我。” 这时，霍铮寒在旁侧包厢，隐隐听到“明小姐”的三个字后，鬼使神差走出露台，也看到明嫣挂在半空中这骇人的一幕。 他眼瞳一紧，想也不想朝着她伸出手，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快，把手给我。” 明嫣抬头看了上头的两个男人：商靳之在左，霍峥寒在右。 两个男人都同时朝着她伸出手。 明嫣不知道该朝谁伸出手，抓着铁架的手隐隐发颤，很害怕自己抓不牢架子。 商靳之催促：“快。我这边比较近。” 话还没说完，霍峥寒霸道的声音就砸了下来：“你敢把手递给他试试？” 说话间，霍峥寒似乎看穿明嫣够不到两人的手，利落翻出了二楼的栏杆，站在栏杆外一小处可以下脚的地方，伸出手要拉明嫣。 好几次交手失败后，明嫣也急，白着唇瓣出声：“去拿……拿个棍子或者可以借力的东西。我手不够长……快，我要坚持不住了。” 商靳之闻言，折回包厢找可以借力的东西，而霍峥寒一手拉着二楼露台的栏杆，猛地蹲低身子，直接捞住了明嫣的一条手臂。 “慢慢来，别紧张。”不知道是不是绷力的原因，霍峥寒的声音竟然透着几分害怕的发颤，“用你的脚去找可以借力的点。” 明嫣的脚在半空中扑腾，够了好几下，都没够到可以着力的点。 霍峥寒用力拽着明嫣的手臂，把人往身侧拉近了几分：“试着用脚够上露台。” 明嫣往上踢了几下，还是够不到。 霍峥寒就用力把人往上提。 明嫣用力蹬脚，小皮鞋踩到露台外面水泥板时用力想往上蹬。 结果鞋底一滑，整个人惯性作用力反而让她的手臂脱离了霍峥寒的拉扯，身子不住往下坠。 耳边掠过咧咧作响的风声。 身子不断往下坠。 她本能想看霍峥寒一眼。 在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素来高高在上、淡定自持的霍峥寒面上露出慌乱的神情，冲着她低吼。 “明嫣——” 然后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霍铮寒就跟着她往下跳。 砰一声，明嫣害怕地闭上眼睛，下一秒，整个身子就陷入到巨大的包裹气垫里，大到不见天日。 紧跟着，旁侧的气垫一沉，霍峥寒也坠了下来。 耳边好像响起他后怕的声音。 “明嫣，你要吓死人是不是？” 明嫣听得不太真实，耳朵里带着杂音，像高原反应那样鼓胀，是不舒服，心口跳得特别快，心脏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好似要撞碎了肋骨，跑出来一样。 她浑身瑟瑟发抖，惊魂未定，然后就感觉好像在溺毕的水中有人突然抱住了自己一样。 那个怀抱很温暖，让她冰凉的四肢慢慢地回温。 她甚至有些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也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就在男人温热的胸腔前哭了起来。 被吓的。 也是委屈的。 还有得救后的庆幸。 好半晌，她听到了自己惊魂未定的声音。 “霍铮寒，你为什么跟着我跳下来？” 第29章 到死都是我霍铮寒的女人 明嫣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响起周律紧张的声音。 “霍总，你没事吧？” 周律把深陷在气垫里的霍峥寒给拉了起来。 这气垫就是周律及时通知酒店的工作人员推过来的。 霍峥寒又面色沉沉把明嫣拉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明嫣摇头。 赶过来的商靳之见她没事，也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人刚走，霍峥寒训斥的声音就砸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吗？三楼掉下来，缺胳膊少腿的，你很开心？要是我今天没刚好看到……” 霍峥寒目光触及明嫣那殷红的眼眶，最后不耐吐出两个字。 “娇气。” “说，那包厢里是有什么鬼东西，非让你得这样爬窗跳出来。” 明嫣难堪别过脸。 周律见状，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我通知酒店安排气垫后，第一时间去了明小姐订的包厢，发现……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霍峥寒听清楚缘由，面上似是蒙了一层寒霜，把烟头扔在地上，就像踩那人狗头一样狠狠灭后来了句。 “解决掉他。” “是。”周律应声。 明嫣眼瞳跟着一紧，生怕霍铮寒摊上事，急忙道：“不行！这件事情，我要报警。我自己能处理。” 霍峥寒转身凝她，用笃定的语气道：“这件事不能报警。” “为什么？”明嫣愣了一下。 “没有为什么，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处理。”霍峥寒眉宇一凌，面上的愠色已经完全藏不住。 明嫣知道他的手段，态度也坚决：“不行，这件事情，我说了要自己处理。而且，霍峥寒，我不想再欠你人情。” 霍峥寒一把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凤眸沉得像是可以掐出冰水一样。 “你是我的女人，说不想欠我人情？你跟我计较这么清楚？” 明嫣心口忽地一颤，面上却还努力佯装淡定道：“霍峥寒，我现在不是你的女人，而且你也有未婚妻了。你的未婚妻是明雪。”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阻止我？”霍峥寒置若罔闻，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眸色越发阴翳，“别人都要搞我霍峥寒的女人，你还叫我别管？” 明嫣心底苦涩一笑。 这个说法确实很霍峥寒。 他素来占有欲强，把她像私人物品列入他的领域范畴。只要谁企图踏入他的领域，他都会毫不犹豫回击。 不顾后果。 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明嫣情绪敛了几分，挣了挣手腕，冷漠开口：“霍总，你别忘了，三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没同意，就不算分手。”霍峥寒声音透着几分偏执，“我一天没同意，你就还是我霍峥寒的女人，到死了都是。” 明嫣被气笑，态度极其强硬：“总之，这件事情，我要自己处理。”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助理周律适时出声。 “明小姐，霍总也是为了你好。 楼上的朱少是惯犯。被她欺负过的女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都没人能告得了他。 而且这种事情，传出去，吃亏的总是女人。霍总还担心……” 周律边说，边打量着霍峥寒的神色，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 “霍总还担心老爷子那边知道这件事，恐怕对你不好。霍总这也是为你着想。” 声音落下，明嫣面色缓和了几分，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坚决。 她很不甘心，就这么放走一个人渣！ 霍峥寒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交给我。我有办法处理他。” 见她唇瓣微动，他又补了句。 “我不会有事的。” 明嫣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下一瞬就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原来酒店的人有人报警了。 很快，警务人员就走了过来，请明嫣去警局配合调查。 霍峥寒就陪着她去了警察局。 穿过长长的过道，两人来到审讯室门口，就看到朱少斜坐在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没把警务人员放在眼里的模样，神色散漫。 “审我做什么？” “我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 “那娘们踹我裤兜一下，我要去验伤，我要告她！” “她就是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明明就是她签了合同要上门来给我玩，临了还给老子整这么大一出……我建议你们查查，她是不是要搞什么仙人跳。” 在门外听到这话的明嫣，怒不可遏冲了进去。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借着谈投资想要轻薄我，反过来却这么编排我。如果我真的要搞仙人跳，我何必从三楼的卫生间钻出去。” “谁知道呢？”朱少的语调漫不经心，一直抖着腿，一副欠削的模样，“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起你那霍家未婚妻的身份……又不想卖了呢？” 朱少的目光落紧跟着落在刚走进门的霍峥寒身上，立马抖了身激灵，像好学生一样把腿乖乖放了下来，面露谄媚的笑。 “霍……霍总，你怎么来了？” 说完，朱少偏过头，压低声音问身侧的律师：“霍峥寒怎么来了？不是说他看不上这娘们的吗？这些不是都打听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那律师耸肩摇摇头，一副不敢看霍峥寒的模样。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霍峥寒嗓音低沉，像是裹着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霍总，我真的是冤枉的。真相就是这娘们的缺钱，出来卖的，你不要被她给骗了。”朱少站起来，拿出一份文件，“你看，我有证据，这是我们签的买卖合同，还说明可以不用戴套，是个包生儿子的套餐。” 明嫣闻言身子猛地一跄，神色大变：“你胡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明嫣拿过那份所谓的合同，气得拿着合同的手一直在抖。 合同上面有很多条文不堪入目，还写到要给她注射一种东西，促进她怀孕。 朱少继续说着：“霍总，我可打听好了。这个明嫣想着嫁给你堂哥，但你爷爷看不太上她。 我看啊，她签这合同，就是为了找个男人，赶紧把肚子里的孩子给补上。” 霍峥寒眸色沉沉，面上不辨喜怒，也没出声。 明嫣激动地摇头：“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朱夫人介绍我们跟她儿子谈欢颜的项目投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份合同。霍峥寒，你认得我的签名，你看这上面的签名……” 明嫣连忙把合同页面翻到最后一页。 就看到签名处签的不是她的名字。 眼瞳骤然一缩！ 竟然是刘素琴的名字！ 第30章 无耻反咬一口 “怎么会？”明嫣脸色白得彻底。 霍峥寒眸底也闪过几分意外。 朱少则拍着桌子对着警务人员说：“你们大可可以验验看文件的真伪。 而且，我妈一直在国外，根本就不可能像这女人说的，什么跟她谈投资。” 听到这话，明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如果下午的中间人不是朱夫人，那么肯定是有人给刘素琴和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这幕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是谁要这么害她？ 冷静下来，明嫣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也没废话，直接按下播放键。 因为包包有段时间离开她身边，她不知道录音内容有没被洗掉。 幸好，寻常人不知道她做记录向来有录音的习惯。 录音笔里缓缓播出了两人之前交谈的内容。 播到“只要一想到我能跟霍铮寒共用一个女人，我小弟弟就忍不住激动”的时候，霍峥寒直接抬脚一踹。 把人踹飞到墙上。 朱少后背撞墙，疼得心里头直骂娘，面上又不敢如何，心口憋着一股恶气，也不敢嚷嚷。 更别说什么告霍峥寒。 很快，刘素琴就赶来，看到合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慌乱的，不停嚎啕。 “警察同志，真的是冤枉。这个不是我的签名！我怎么可能对我准儿媳妇做这种事情呢？这都是有人要害我啊！” 警务人员听了里头每个人的说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毕竟犯事的人没得逞。 这种侵犯未遂的案件，一般是可以保释的。 可这里面又夹杂着豪门恩怨，不太好处理，只能循例又找了那个冒牌的“朱夫人”问话。 一查就查出来那个人是做“特殊中介”的，专门为有钱的男人找符合条件的女人，提供身体服务。 包括有的人喜欢人妻，有的人喜欢幼女。 这女的都能帮人在豪门圈里找来，而且多数是用诱骗的手段搞来的。 因为赚钱了不少钱，就一直混富太太圈，又因为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担心名誉受损，也都不敢追究她，所以导致她一直没有翻车，还能继续害人。 明嫣听了警务人员的解释后，坚定地说：“警察同志，我要告她。我不怕名声问题。” 反正她那点名声，早在以前就被明家人嚯嚯得差不多了。 而且，她不能放过这样一个人渣，让更多的女性受害。 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风风火火跟着公司的法务小吴赶了过来。 听清楚前因后果，秦素素气得脱了一只高跟鞋当武器，指着那个女人。 “妈的，你还是不是个人？同样是女人，你这样陷害自己的同性？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告，我让我们公司的法务，告死你！” 说着，秦素素吆喝了小吴一声：“帮老娘告得她牢底坐穿！老娘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女人！” 声音刚落下，冒认朱夫人的人就轻呲一声，拉下口罩：“告我？我还要告你们那还没上市的破护肤品，毁了我这张脸呢？” 口罩一拉下来，露出女人肉饼般的大脸，上面都是红肿和溃烂。 “这都是下午涂了你们那个什么肌光水和面霜害的！ 我的佣人可以证明，我出门的时候没有涂任何护肤品，因为我赶时间。 酒店的监控也可以证明，是这个女的，亲手帮我涂的肌光水和面霜。” 说着，那女人自信满满地勾起嘴角，挑衅看向明嫣和秦素素。 明嫣迎向她挑衅的目光，提起手中的包包：“给你涂抹的肌光水样品还在我包里。我可以立刻申请查验里面是否有违规成分。 而且，现在护肤品案件的定论，也不会随随便便光由受害者说了算。” 小吴适时出声补充道：“有关部门还会对你脸上的情况进行一个提取和化验，最终才会出事故责任鉴定书。” 秦素素甩了他一个赞赏的眸光：“对，总之，该我们负的责任，我们一分都不会少。但不该我们负的责任，半毛钱都嫌多！” 冒牌朱夫人笑了笑，扬起她手上那颗大钻戒，扫了眼前三人，：“小姑娘，小伙子，天真了不是？ 现在网络上啊，谁还看你责任书？网友都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 声音落下，明嫣、秦素素、小吴面色微微一变。 “好，就当你的事故责任书说得通。可你一个产品还没上市，就搞出这么大的丑闻，你觉得还会有消费者愿意买单吗？” 这话砸下来，明嫣、秦素素、小吴三人彻底变了脸色。 是啊，她们前期花费了多大的精力，投了多少资金下去，如今产品还没上市就闹出这样的新闻，消费者宁可不买，也不会拿自己的脸去赌。 小吴是明嫣同个学校的师弟，到底年轻，被女人压这么一头，面上满是怒意，眼眶猩红。 明嫣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这个小师弟，为什么要当律师。 他言之凿凿说自己曾经看过一本叫《昭昭天明》的书，里面有人问主角为什么要当官。 他说，学生为官，不是为了个人欲求，而是愤怒。是有口不能言的愤怒，是有道不能行的愤怒。 学生愿意做那指天而发誓的刃，愿做那揭竿而起的旗，为那些不能言，不敢言，无处言的人，讨一个公道。 他说，明嫣姐，那段话触动了我。我就想做那样的人！ 明嫣此时理解他的难受和愤怒。 她何尝不是，尤其想起那段话，一股“不能言，不敢言，无处言”的深深挫败感向自己袭来。 那冒牌朱夫人看着眼前三个耷拉下来的人，嘴角得意勾起。 “和解吧~你们撤诉。不告我和朱少，我就不追究你们这件事的责任。” 说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向朱少。 “瞧，这不皆大欢喜了吗？” 第31章 霍铮寒:想睡你，还不够明显吗? 秦素素从包包里拿出一迷你的方瓶洋酒，仰头喝了几口后，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做明嫣和小吴的思想工作。 “眼下，没什么比欢颜更重要了。这件事，咱们只能吃哑巴亏。” “我懂。”明嫣无奈点头。 秦素素原本还以为要花很大力气说服他们，结果看到明嫣这么爽快反应过来，顿时更难受了，一脸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小孩子可以发脾气，但成年人不能。 成年人只能在得失之间衡量，两害相权取其轻。 律师小吴紧攥得拳头也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后，对警务人员说：“我们愿意……”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事必须公事公办。” 声色沉沉，透着厉色。 明嫣神色猛地一变，错愕向霍峥寒：“你……” 霍峥寒侧过头对周律说：“刑事案件，不能随便撤销。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说完，警务人员就明白过来了。 将朱少、当中介的女人和刘素琴都拘留了起来。 而明嫣则让她签下口供就可以离开。 听到要拘留，刘素琴的反应很大。 “不……我不可以被拘留。” “铮寒，我不可以被拘留。你跟他们说说。” 许是着急，刘素琴慌乱无措抓着明嫣的手：“小嫣，你帮帮我，帮我找几个厉害的律师。我不能被拘留。我是霍家大房太太，我不可以有案底。 小嫣，你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被陷害的。我也是好心。璟川说你们公司有困境，不想跟霍铮寒牵扯上，让我帮帮你……” 说完，刘素琴也警觉说错话，害怕偷瞄了霍铮寒一眼。 可霍铮寒似乎没有太大的意外，依旧神色傲倨站在那里，五官冷沉，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场。 而明嫣则杵在原地，难堪到了极致。 她没想到刘素琴已经知道她和霍铮寒的关系了。 警务人员迅速带走了刘素琴。 明嫣下意识看向霍铮寒，大抵也猜出霍铮寒是要借着这件事情拘留刘素琴，敲打霍璟川。 而且刘素琴被拘留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传到爷爷耳里，她和霍璟川的婚事就更成不了。 霍铮寒这样做，可谓是一石二鸟。 明嫣心口难受得紧，是她害了刘素琴。 而这会儿，眼见霍铮寒要走，秦素素着急冲过去：“霍总，到底几个意思？这件事闹开了，对我们欢颜是致命的打击。可霍总别忘了，你刚收购欢颜！” 霍峥寒淡漠扫了她一眼：“几百万的玩意，我还没放在眼里。” “你……”秦素素气急，还想追上去。 但周律挡在了她跟前：“秦小姐，这个时候，谁的话有用，谁的话没用，你还不清楚吗？” 明嫣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秦素素的肩头：“你别急。这事我来处理。” 说完，明嫣就主动上了霍峥寒的车子。 霍峥寒斜睨了她一眼，声音讥讽：“难得，难得你肯主动上我的车。不是说不是我的女人？” 明嫣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想着解决问题：“霍峥寒，我们谈谈。” “谈什么？你是想为了霍璟川那个窝囊废来求我，还是为了你那准婆婆来求我这个未来小叔？” 霍铮寒声音刻薄，明嫣面上难堪得紧，想生气但又只能生生憋着。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霍大哥那边，我已经跟他说退婚了……他也答应了。你不要为难琴姨。霍大哥答应我，等他回来，会亲自跟琴姨和爷爷交代。” “你没看出他在拖延时间吗？”霍铮寒讥笑了声，眸底都是鄙夷。 明嫣愣了下，倒是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恍神的瞬间，霍铮寒报了个地址，让周律开车过去。 明嫣听到是陌生的地方，眉头紧拧：“霍铮寒，你想带我去哪？” 霍铮寒不答反问：“不是你说要谈？” 明嫣抿了抿唇瓣，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上，两人都安静得很。 最终，车子在一个私密性极好的公寓小区里停了下来。 这边的公寓是一层一户，私密电梯，出入一般都不会撞见上下楼的邻里。 明嫣疑惑地打量着这个小区周围的设施，总觉得多少有些熟悉，但这种档次的小区跟霍铮寒身份又格格不入。 她古怪看了霍铮寒一眼：“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怕了？”霍铮寒没有解释，只扼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进了电梯，带到了公寓。 公寓的门刚打开，明嫣的眼泪猝不及防就要掉下来。 这套小公寓不大，装修也算不上奢华，却跟三年前他们同居的那套公寓里的装潢是一样的。 不仅如此，所有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回忆的碎片铺天盖地袭来，明嫣心口有些呼吸不太上来。 她不知道霍峥寒为什么要带她来这样一个地方，更不明白，回国后，为什么霍峥寒还要找一间类似的大小的公寓，装修得跟以前他们住的小公寓一模一样。 她的手微微在颤抖。 霍峥寒看了她一眼，毫不吝啬夸奖道：“你今天穿这身旗袍，很好看。” 明嫣下意识往后退。 霍峥寒通常会对她说好话，是要上床的节奏。 她素来只会在这件事情上哄她。 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后背递上门板，霍峥寒的胸腔就贴了上来，嘴角勾着一抹坏笑，大掌在旗袍开衩处细细地摩挲。 明嫣抖了一身激灵，肚子咕咕直叫。 霍峥寒唇瓣刚要落到她耳垂处，就听到这声响，溢出一声轻笑，拍了她屁股一下。 “去弄点吃的。不然就你这点体力，晚上受不了。” 明嫣唇瓣紧抿，觉得难堪，又隐隐有几分失落。 果然霍铮寒对自己好的时候，都是为了那件事情。 他这人素来在床上要求极高。 把公寓装修得跟以前一模一样，估计也是为了睡得更顺手吧。 可她能怎么办呢？ 刘素琴还在拘留所里待着，欢颜的生死也在他手里掐着，她只能憋屈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简单煮了两碗鸡蛋面面。 冰箱里的食物不多，看得出来，霍峥寒不经常来这里。 坐在以往两人经常一起吃饭的小桌子，明嫣浑身不自在。 倒是霍峥寒神色自若，也没嫌弃这清汤挂面的，直接吃了起来。 明嫣吃了几口面，终于憋不住气问。 “霍峥寒，带我来这套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公寓，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铮寒抬眸睨她，目光灼灼盯着那身旗袍。 “怎么？我想睡你，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第32章 今晚放开让我尽兴点，嗯? 霍铮寒说得赤裸又直白，那灼热的目光更像是要直接把她给吞下去一样。 明嫣面上一涩，感觉很不被尊重，忍不住怼了回去。 “怎么，明雪满足不了霍总吗？让霍总得出来偷腥？” “你吃醋了？”霍铮寒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睨着她。 “我没有。”明嫣否认得极快，差点要咬到舌头。 霍铮寒低低地笑，把剩下的面汤喝光才起身走到她身侧，俯身凑在她颈侧蹭了蹭，“有没人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这副吃醋又不肯承认的样子？” 声音刚落下，人就猝不及防被霍铮寒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里走。 担心掉下来，明嫣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彻底取悦了霍铮寒，让他嘴角勾得更甚，动作也更温柔轻缓。 后背刚触碰到床垫，霍铮寒的身子也压了下来。 明嫣眼疾手快抵住他的胸腔，推了推：“我们是来谈欢颜和琴姨的事情。” 尾音刚落，霍铮寒眉眼冷了几分。 “别扫兴。刘素琴就待一晚，明天就放出来了。” 明嫣面上闪过一丝错愕，难道说霍铮寒不是故意要为难刘素琴，只是想给她个小教训？ “可那个冒牌的朱夫人说要告欢颜……” 霍峥寒薄唇掀起：“你以为我会给她出来的机会？我已经让周律去收集所有受害人的证据。这个女的不会有机会出来，也不会有接触律师告欢颜的机会。” 明嫣听了这话，面上微微松了一口气，耳边就响起霍峥寒低哄的声音。 “这下放心了？那你今晚放开点，让我尽兴点，嗯？”霍峥寒嘴角扬起，嗓音低沉勾人，“今晚别走，在这里陪我到天亮？” 明嫣没应，但两具身体紧贴着，霍铮寒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要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 看着周围极其熟悉的环境，明嫣有些情动，就好似回到了两人过去的小公寓。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空气中就响起旗袍被撕碎发出“嘶啦”的声音。 霍峥寒的唇瓣落在她光洁的肌肤上，轻轻啃咬，嗓音暗哑。 “这旗袍你穿了很好看，但不是我买的，我不喜欢……” 明嫣苦笑，这就是霍铮寒，占有欲大得吓人。 以前她会把这误认为爱，但现在不会了。 很快，旗袍就变成了碎布条。 明嫣被掠夺得浑身没劲，手虚虚地落在床侧。 忽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吓得她“啊”叫一声。 “有人！床下有人！” “不可能！”霍峥寒被她双腿这么一夹，险些给交代了，不耐掰过她看向一侧的脸，“专心点。” 明嫣心跳如雷捣，刚刚那触感很真实，还是温热的，根本不是幻觉。 她有种被偷窥，被揭穿的难堪，心里害怕紧张得要命。 身子一直在抖，担心知道的人怎么看待她跟霍峥寒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 直到霍峥寒要得狠，她才短暂忘却刚刚的小插曲。 手再次虚软无力地垂在床沿。 这一次，又是真实的触感。 明嫣“啊”叫一声，整个身子直了起来，吓得小脸苍白：“真的……真的有人……床下有人……” 霍峥寒面上难堪得厉害，身子一阵战栗。 明嫣知道，他交代了，骤然不敢说什么，死死咬着唇瓣。 霍峥寒起身，黑沉着脸下床，直接掀开床笠：“怎么可能有人……” 话还没说完，他目光骤然一顿，明嫣察觉出底下真的有人，吓得连忙抓起毛毯挡住身前。 “出来！”霍峥寒命令。 明嫣腿心直打颤，甚至有想自欺欺人跑到浴室的冲动。 可没过几秒，一只漂亮的金刚鹦鹉从床底钻了出来，扑腾着极其艳丽的大翅膀，神色骄傲地唠嗑着。 “啊~大兄弟，你来了~” “啊~带妞来快活啊~” 明嫣看到是只金刚鹦鹉，暗暗松了一口气。 “啊~啊~啊~”那金刚鹦鹉忽地妖娆地叫了起来，模仿霍峥寒刚刚说的话，“叫大声点，我爱听。” 明嫣：…… “啊~啊~”金刚鹦鹉还在呱噪地叫着，然后好像看到什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哇~兄弟，好大一只鸟啊!” 说完，不正经的金刚鹦鹉还吹了一记口哨。 明嫣顺着金刚鹦鹉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霍峥寒的某处，吓得连忙捂住眼睛。 “橘百万，给我滚出去！”霍峥寒面色阴寒欲滴，掐起金刚鹦鹉的鸟脖子就往外走。 橘百万肥嘟嘟的身子在空气中挣扎着，爪子不停乱扑腾。 “啊~杀鸟了~杀鸟了~环保局的电话多少来着？” 明嫣一整个人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霍峥寒直接把鸟给扔出房门，砰一声关上门。 “橘……橘百万……是我们以前养的那只吗？” 以前在k国的时候，她看了一部叫《里约大冒险》的动画片后，就特别想养金刚鹦鹉。 霍峥寒就开车带着她去宠物市场挑金刚鹦鹉。 成年的金刚鹦鹉特别贵，她就在宠物市场挑了一只便宜的，毛还没长全的小家伙。 当时，小家伙身上有几戳漂亮的橘色的毛发，她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橘百万”。 当时，她很兴奋，捧着橘百万，对霍峥寒说：“我也有几百万了！” 霍峥寒看了她一眼，嘲笑她：“就这点出息。” 只可惜，后来，没多久，他们就分开了。 当时走得急，也没顾得上这个小家伙。 可她没想到霍铮寒竟然分手后还会养着它。 这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头还是有那些不一样？ 明嫣只觉得自己心下全乱了。 许久，霍峥寒淡声应了声“嗯”：“你走后，都是我在养。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虐待它。把对你的气，全部撒在它身上。” 明嫣骤然哭笑不得。 门外的橘百万啄着门板：“啊，终究是我承担了所有~啊，鸟生艰难啊~” 橘百万还想说什么，霍峥寒猛地拉开门，瞪它。 它瞬间就乖乖闭嘴了。 霍峥寒关上门，回到床上，大手一捞，把明嫣捞进了他怀里。 后背贴到霍峥寒温热的胸腔，明嫣本能要动。 耳边就传来霍峥寒低低的警告声：“如果你想睡不了的话，尽管动。” 明嫣也知道霍峥寒这人说到做到，就没再动。 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她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霍峥寒低声的呢喃。 “就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当个听话点的女人？” 咚一声，好似小石子投入了湖面，明嫣的心口久久不能平静。 第33章 麻麻，带我回家 心里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明嫣有些怨自己，似乎对他的抵抗力，在一点一点地土崩瓦解。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扛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 次日，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霍峥寒怀里，周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摆设，有种不知道是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她一动，霍峥寒也跟着醒过来了。 “笃笃。” 门板传来敲门声，明嫣吓得身子一颤，耳边就传来霍铮寒沙哑的声音。 “这里不会有人来。” 这话，霍铮寒昨晚就说过。 有时候会给她一种“只有他会来这个地方缅怀过去”的错觉。 明嫣强迫自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起身，去了浴室。 刚打开浴室的门，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地定在原地。 浴室里的装扮风格不仅跟以前的公寓一模一样，连毛巾摆放的位置、沐浴露、洗发水和牙膏的品牌都是一样的。 两只漱口杯，一蓝一粉，里头摆着同色调的牙刷。 如果不是心口传来阵阵抽疼，如此清晰地提醒着两人三年前已经分手了，她还真以为这三年只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噩梦而已。 明嫣反复洗冷水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橘百万抬起呆萌的小脑袋，试探性唤了声。 “麻麻？” 明嫣瞬间被它这副模样给萌到，弯下腰身抱起了它，温柔地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 橘百万被摸得舒服，嗷嗷叫。 霍峥寒试探性问了句：“要带回去养吗？” 明嫣一愣，眸底带着几分意外：“可以吗？国内可以养金刚鹦鹉吗？” “可以，我有证。”霍峥寒边说，边把门外的外卖拿到小餐桌上，坐在明嫣的对面，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证我也可以给你。” 说着，霍峥寒就看了眼橘百万。 橘百万适时叫了起来：“麻麻~麻麻~带我回家家。” 那鸟音，把她的心都给萌化了。 她刚想说谢谢，就听到霍峥寒说。 “条件是乖乖做我的女人，永远都不能再提‘离开’这两个字。” 明嫣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这会儿再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心口一阵悲凉。 原来公寓也好，橘百万也好，霍铮寒兜这么大的圈子哄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而她昨晚还差点被他制造出来的假象给骗到。 明嫣淡漠把鹦鹉放下：“我还是那句话，我永远都不会跟明雪共享你。” “你的意思是，换了别的女人，你就可以？”霍铮寒面色差到了极点。 明嫣忽然觉得有点心累，肩头无力下垂：“霍铮寒，我真的累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没空陪你们这些有钱人玩爱情游戏。”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 她还要把沐沐救出来。 昨晚经历了那样的惊吓，她心里毫无防备，险些心软再次栽进他的温柔，但如今天亮了，她就不允许自己在青天白日下再犯蠢。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说得再直白点。 “我真的不想回到过去了。我不想再当你床上的玩物，我不想再在床上，毫无尊严地被你摆弄，听你的指令，取悦你。” 明嫣越说越委屈，而霍铮寒面色沉得可以掐出寒冰，死死扼着她的手腕。 “你跟我的过去，就那么不堪？” 明嫣不想掰扯过去，越掰扯只会陷得越深。 她挣了挣死死被钳住的手：“霍铮寒，你答应过我的，今天把琴姨放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霍铮寒被她的态度气笑：“怎么？真把我当成恩客了？交易完就走？”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明嫣心口压着的火，蹭一下就点着了。 “是啊，不想卖了，你满意了吗？” “那你想卖给谁？”霍铮寒扼着她的手腕紧了几分，“不想卖给我，想卖给霍璟川吗？” “是！”明嫣带着几分负气应下。 霍铮寒愤愤甩开她的手：“你可真有出息。” 明嫣红着眼眶转身走出公寓，两人不欢而散。 然而走出了公寓门，她发现如果没霍铮寒同意，她根本离开不了。 这栋公寓估计是什么明星、有头有脸社会人士居住的，主打一个隐私卖点。 电梯、逃生楼梯间的门和公寓下面的门，全部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明嫣就在门口僵持了许久，也不肯回去求霍铮寒。 十几分钟后，霍铮寒走出来，见到她在门口，似乎也不意外，径直朝着电梯口走去。 两人刚闹过，脸色都不算太好。 最后还是霍铮寒斜昵了她一眼：“不走？” 明嫣才低着头，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楼下公寓的大门，明嫣就抓着包包要走。 霍铮寒把车开到她身边，命令道：“上车。” 见她不肯上车，又补了句：“没有我，你出不去。” 明嫣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半路上，霍铮寒的手机响起。 他按了下智能方向盘的按键，就接通了电话。 周律的声音就从扬声器里被播放了出来。 “霍总，那个女鸨子也被收监了。我昨晚提交了部分证据。不过最关键的证据是商夫人提交的。” “商靳之的母亲？”霍铮寒似是意外撩起眼皮，又侧眸打量了明嫣一眼。 明嫣心里头也诧异，没想到一面之缘的商夫人会帮她。 “嗯。”手机那端传来周律的声音，“商靳之的母亲是那个茶话会的牵头人，也是会长。 据说别的城市的女会长跟她提过要小心那个女人，她就多留了个心眼。 这次知道明小姐被那人陷害后，就连夜联合几个城市的会长，找出受害者的信息，提交了上去，这才把那个女人给锤死。” 顿了下，周律又汇报道。 “霍总，早上老爷子让人把刘素琴给捞了出去。这件事情，老爷子很生气，说是刘素琴让霍家丢脸了，罚她住在祠堂隔间里半个月，闭门思过。” “嗯，我知道了。” 霍铮寒应声，挂断了电话，侧眸看了眼眉心沉沉的明嫣。 “在想什么？” 第34章 睡烂你的准女婿 霍铮寒嘴角似笑非笑，一副看穿她的表情：“在想爷爷怎么可以这么做？禁锢刘素琴的人身自由？” 明嫣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霍铮寒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勾起嘴角笑了笑：“爷爷还能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情，比如让管家用戒尺管束她。” 明嫣眸底的错愕更甚，语调也跟着激动了几分：“爷爷只是琴姨名义上的公公，怎么能这样对她？而且，琴姨是自由身……” “是也不是。”霍铮寒眸色讳莫如深，继续专注开车。 “什么叫是也不是？”明嫣眉头紧拧。 霍铮寒解释：“刘素琴确实能走，但是她自己不愿意走。她舍不得霍家的富贵。 只要她一天是大房长嫂，一天就能得到霍家给于应有的体面和源源不断的经济物质条件。 如果她一走了之，不受大家族约束，那么她得到的就只是一个固定的数字。刘素琴她自己清楚，所以不愿意走。 另一方面，她是不想走，但如若她想走，爷爷有的是办法逼迫她不走。” “为什么？”明嫣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 “爷爷不会允许霍家媳妇重新跟别的男人，组建新家庭。这对于他来说，是把霍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而刘素琴自己也懂这个道理。” 明嫣讥笑：“这是老封建思想！” 霍铮寒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明嫣：“你总问我能不能娶你，但你有没问过你自己，这豪门的阔太太，你当得了？” 明嫣一时哑口无言。 车子停在巷子口时，霍铮寒深看了她一眼：“但明雪跟你不一样。她比你更聪明。不信，你待会看看，得知我昨晚去警局捞你，她是什么反应。” 其实不用霍铮寒提点，明嫣知道明雪是不会跟他闹的。 可这样的豪门未婚夫妻关系，让她觉得恶心。 明嫣拎起包包，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霍铮寒跟在后面。 刚抵达办公楼，从暗处就冲出来一个人影，啪一声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疯了吗？缺钱找投资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现在霍老爷子知道，说是要重新考虑你和霍璟川的婚事，你看你怎么办！” 黄淑芬动作太快，明嫣和霍铮寒都没反应过来。 明嫣生生扛下了那巴掌，而霍铮寒站在原地，面上不动声色，唯独垂在身侧手指紧了紧。 黄淑芬自打知道昨晚明嫣跟霍铮寒在一起，心口就憋着一口气。 这会儿打这巴掌，更是愤怒到了极点，怎么压也压不住冲动。 当然，她也是存了要试探霍铮寒的心思。 见霍铮寒神色没什么变化，她心口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霍铮寒也没真把这个小贱人放在心上，就当做个解腻的玩物而已。 黄淑芬稳了下情绪，露出得体的笑：“铮寒，让你看笑话了。我听了昨晚的事情，实在是气得不得了。明嫣要是有明雪一半让我省心，我也不用这么生气了。” 霍铮寒轻笑，四两拨千斤道：“明夫人要教训自己的女儿，无可厚非。但手伸太长可就不好了。” 黄淑芬面色一变，装傻充愣问：“铮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霍铮寒眸色清冷睨着她：“这件事才发生几个小时，老爷子的态度就传了出来，莫不是明夫人在我们老宅子那边安插了人？是与不是，你心知肚明。” 说完，霍铮寒就径直朝着电梯走去，临走进电梯前，深看了黄淑芬一眼。 “若是为了两家的婚事，明夫人紧张点，多安插点眼线也没什么。但怕就怕惹恼了爷爷。而且，明嫣名声不好，你觉得霍家与你们联姻，很有面子？” 黄淑芬脸色猛地一变。 她没想到霍铮寒会这样敲打自己。 “下次……明夫人要报警的时候，还望三思。” 声音落下，霍铮寒走进电梯，电梯门彻底阖上。 黄淑芬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狠狠剐了明嫣一眼。 “我警告你，别以为以前爬上霍铮寒的床就怎么样。豪门大家族是不会要你这种生过孩子的下贱女人的！” 顿了下，她整理了下头发，才重新找回几分气场。 “霍璟川那边，你赶紧哄他跟你领证。要是实在不行，我给你安排别人，赶紧结婚。你只要结婚了，霍铮寒就不会对你还有别的想法！还有，你若是敢有别的心思，别怪我对那个野种心狠手辣。” 提到沐沐，明嫣心口猛地一紧，但面上却笑笑凑近黄淑芬几分：“那你可以尽管试试。但凡沐沐少吃一顿，我都能让你宝贝养女哭上几天。” “你……”黄淑芬素来的威胁很有用，今天突然失效了，眸底闪过明晃晃的错愕。 明嫣勾唇一笑：“逼急了我，我就告诉霍铮寒我生过孩子。我自知配不上他，但愿意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当情人，不要名份。 到时候，我天天跟明雪争宠，让你的宝贝养女夜夜活守寡。你也可以尽管试试，我到底敢还是不敢。” “你……”黄淑芬错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瞳瞪大几分，气得牙痒痒的，“你这个贱人，之前一直在装？” 装乖顺，装可怜，好降低她的戒心！ 明嫣也没再废话，单刀直入：“看你的反应，应该是知道昨晚霍铮寒跟我在一起了。 如你所见，我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为了你的宝贝养女少受罪，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谈下条件。” “你想干什么？”黄淑芬恨恨瞪着她。 “我要每天都能跟沐沐通上电话。我必须知道他每天过得好不好。他过得好，我才能让你的宝贝养女过得好。” 明嫣很清楚，她目前手上的资本能谈的条件只有这个。 黄淑芬是不可能因为她这点威胁就放了沐沐的。 她必须看到自己结婚，才能安心放了沐沐。 可她没想到，就这么个条件，黄淑芬还是一口回绝：“不行！” “那行，我今晚就去睡烂你准女婿~再给明雪发点照片……” 说完，明嫣就笑笑转身。 可转身那瞬，她对上楼梯间霍铮寒似笑非笑的眉眼，笑容瞬间凝住。 第35章 商靳之:明小姐欢迎我 明嫣整个人慌了。 她不知道霍铮寒到底听到了多少内容。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乘坐电梯上去的霍铮寒会返回来在楼梯间偷听她和黄淑芬的对话。 这怎么可能呢？ “偷听”这种事情放在过去，是霍铮寒最不屑做的！ “等等。” 身后传来黄淑芬的声音。 明嫣屏住气息转身睨她，生怕她说出什么让霍铮寒知道沐沐的身份。 “我答应你，但必须是我们这边安排方便了，才能打给你。” 这是黄淑芬最大的让步。 明嫣轻呼了一口气，从黄淑芬的角度来看，她是发现不了霍铮寒的存在。 而从她这句话来看，霍铮寒应该也听不出个究竟。 “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离霍铮寒远一点。”黄淑芬狠狠瞪了她一眼。 明嫣弯起嘴角浅笑：“我自然会做到，但若是你未来女婿自己不争气，非要挂在我身上，那我的能力……也是抗争不了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这话说出来，刺激的是两个人。 楼梯间的霍铮寒轻笑了声，而黄淑芬则气得说不出话。 但黄淑芬自己也很清楚，只要霍铮寒想要，别说榕城的女人，就是整个华国的女人，也没几个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反正管好你自己。如若不然，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消失。” 撂下狠话，黄淑芬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霍铮寒从楼梯间里缓缓走了出来，一口淡淡的烟随之喷洒在明嫣脸上。 “你可真越来越有出息了。” 明嫣掐入掌心的指甲蜷了蜷，浑身僵硬，什么也没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霍铮寒也没再说什么，明嫣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霍铮寒的反应，应该是没听到关于“沐沐”的内容。 她转身按了电梯，心口惶惶走了进去。 霍铮寒盯着她的后脑勺，眸色沉厉，紧跟了上去。 电梯阖上那瞬，明嫣耳边响起他很轻的声音。 “还是不想跟我说，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你妈手里？” 明嫣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因为否认就等于把霍铮寒当成傻子。 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 两人的气氛从早上分开到现在一直是压抑的。 明嫣甚至想，她听到故意刺激他的话也好。兴许骄傲如他，就不再纠缠自己了。 回到办公室，一名男同事殷勤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说。 “明工，商场已经把笔记本送过来。粉色那台，我已经放在你桌上了。” “谢谢。”明嫣礼貌回应。 “那个……我看了下，那些新的笔记本配置都好牛啊。明工，我能不能申请一台……”说着，那男同事看了眼自己的老旧电脑，露出哀求的眼神。 明嫣也知道那台是老王之前贪便宜进的二手货，确实不怎么好用，就点了点头。 “你走下办公书面申请流程。” “好嘞~明工威武。谁能想到明总监给你十万，你全买了笔记本啊！” 声音刚落下，明雪正好走进办公室，看到那几台崭新的笔记本后，愣了下，继而宠溺走到明嫣的办公卡位上。 “小嫣，你啊，给你的购物卡你就好好留着。怎么全用在买办公室用品了？我那可是私人给你的。” “若是明总监想宠我，再私人给我一张，也不是不可以。”明嫣撩起眼皮看，笑笑看她。 声音落下，几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盯着明雪看。 明雪有些骑虎难下，嘴角僵了僵，最后笑笑掏出一张购物卡放在明嫣桌上：“这有什么不可？下班的时候，去买个笔记本包吧。” 话还没说完，周律就把看着价格不菲的粉色的笔记本包包双手奉上。 “明小姐，公司客户刚好送了几个笔记本包，我看这个很适合你，就拿了过来。” 明嫣看了眼，也没直接揭穿，这审美绝对是出自霍铮寒的手笔。 粉色的笔记本搭配粉色的皮质收纳包，他还在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小女孩在养。 她笑了笑，故意问：“客户没送别的颜色的笔记本包吗？” 周律一噎，嘴角僵硬：“明小姐，这粉色的刚好跟你的笔记本很搭，我就自作主张拿了这。” 明嫣也没再为难周律，毕竟都是打工人。 她低下头打开笔记本，忽地目光落在笔记本屏幕和后壳上贴着的一层保护膜，神色顿时有些恍惚。 3年前，霍铮寒陪她去商场买笔记本也是这样，顺道帮她选了同色系的笔记本包，还跟老板要了保护膜，回公寓就帮她贴上了。 那种细心的程度让她有种被深爱的错觉。 明嫣下意识抬头看向霍铮寒，却看到他和明雪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什么，明雪很快就被哄好了，心口莫名一涩。 大抵是童年太缺爱，以至于总是在这些别人施舍的细枝末节里寻找爱的证明。 须不知那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 噼里啪啦敲了几行字，耳边就响起办公室女同事们的惊呼声。 “哇——天哪，好帅啊！” “他居然还捧着花束过来，是要送给谁啊？” “啊啊啊，是哪个女的这么有福气啊？” “我们办公室没听过谁最近交到这么个极品啊。” 明嫣没抬头，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而且这花也不可能是送自己的。 然而，下一瞬，一束漂亮的粉玫瑰和向日葵混搭的花束就闯入她眼帘，吓得她身子微微一怔。 “商先生？”明嫣抬头就看到了容貌清冷如月的男人站在他办公桌侧，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搭配着白色笔挺的衬衣，禁欲感十足。 “是霍璟川让我过来的。”商靳之淡淡颔首，姿态得体。 说着，他微微欠身，由于说的内容不便公开，便凑近明嫣几分：“霍璟川让我亲自过来跟你解释，说他母亲的事情，他很抱歉。不过应该不是故意的，而是被人骗了。” 商靳之的凑得很近，远远看着就像是要贴到明嫣的耳际一样。 下一瞬，霍铮寒就大步走到两人跟前，声色沉沉。 “商靳之，你来这里做什么？” 商靳之支起身子，莞尔一笑：“我来找明小姐。” “这是我的公司，这里不欢迎你。” 商靳之单手插入裤兜，似笑非笑睨着他：“可我觉得明小姐欢迎我。” 声音落下，两人的视线齐齐看向明嫣。 第36章 伺候 明嫣嘴角僵硬，干脆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盯着笔记本看，最后还是霍铮寒出了声。 “她也没有很欢迎你。” 商靳之神色不改，依旧一身清冷：“不管明小姐是不是欢迎我，这都与你霍总无关。霍总收购人家公司，难道还管公司员工谈恋爱的事情？” 声音落下，周遭不少女同事的芳心都动了，一脸姨母笑看着商靳之。 而商靳的目光则直直落在明雪身上：“而且据我所知，霍总的未婚妻是明雪小姐。 你现在当着未婚妻的面，管未来小姨子的感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这话说得直白又刺激。 要是商靳之说自己没有故意挑事的成分在里面，明嫣是不信的。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在期待霍铮寒会怎么回应商靳之的挑衅。 明嫣还隐隐听到有男同事说，“姐夫和小姨子”听起来就很刺激啊，我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最后还是明雪落落大方站了出来，冲着商靳之莞尔一笑。 “商先生，铮寒管明嫣这事，是我同意，且还是我拜托他的。 明嫣还小，以前受到的教育也有限，我们虚长她几岁，自然要多照看她，避免她遇人不淑。” 这话说得可谓得体，还顺势帮霍铮寒打了商靳之的脸。 明嫣心想，怪不得霍铮寒会选明雪。 她果然适合当豪门阔太。 商靳之被明雪下了面子，倒也没恼怒，反而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希望明雪小姐以后不会为自己的话后悔才好。” 说完，他就把一个袋子放在了明嫣的桌上，嫌弃地看了粉色那个包一眼，说道。 “昨天在商场看到你买笔记本，想着你应该需要一个笔记本包就买来送给你。别用粉色的，土。” 做完这一切，商靳之也不待明嫣拒绝，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商靳之走后，明雪走了过来，端着姐姐的姿态问：“明嫣，你到底跟商先生是怎么回事？商先生跟铮寒哥哥不太对付。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啊。 而且，你不是要跟璟川哥订婚了吗,怎么会收商先生的礼物？” 说话的时候，明雪已经把装在礼品袋子里的笔记本包拿了出来。 明嫣不悦地看着她拆**，还想拦住么，明雪就惊呼一声。 “铮寒哥哥，你看这个是不是那个很有名的商务牌子？一个包起码要六位数。看来，商先生对小嫣是真的很舍得啊。” 明嫣愣了下。 而霍铮寒面上似蒙着一层寒霜，犀利的眸光宛若要把那个包包大卸八块。 这时，周围有男同事忍不住出声：“不是吧，一个笔记本包也要六位数？” 明雪点点头：“是商务品牌，适合一些总裁出门提着，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说着，她苦口婆心地规劝明嫣：“你最好还是把这份礼物还给商先生。毕竟太贵重了，而且你又有婚约在身。姐姐担心你被人说闲话。” “就是！有婚约的人，收别人这么贵的包，这传出去不是让人说一脚踏两条船吗？”朱圆圆适时出声。 “一主一仆”配合得当，当下就把明嫣给架在道德高处。 明嫣习以为常，笑笑回应：“这就不劳两位费心了。包是我未婚夫送的。商先生只是代劳而已。” 听到“未婚夫”三个字，霍铮寒面色不可遏变黑。 而明雪则露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原来是璟川哥送你的啊。小嫣，你早说啊，害我替你担心了好久，担心璟川哥要是知道你收了商先生的包会不高兴呢。” 说着，她又指了指粉色那个笔记本包，一副天真灿漫的模样：“那小嫣，你能把客户送的那个送给我吗？” 还没征得同意，明雪就已经伸手要去取包。 明嫣随即按住要被明雪抽走的粉色笔记本包：“抱歉，这个我也要用。我觉得有两个笔记本包可以轮换，挺好的。” 说完，她把两个包包都收到桌下的抽屉，也不去看霍铮寒的面色有多臭。 明雪则一脸遗憾的表情：“好吧，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粉色的包。” 说完，她可怜兮兮看了霍铮寒一眼。 而霍铮寒好似完全没收到暗示一样，直接越过她，大步走到明嫣的办公卡座上，拿走办公桌上的鲜花，砰一声，丢进垃圾桶。 “明雪有鼻炎。以后办公室不准出现鲜花和盆栽。” 明雪被点名，没有骄傲，反而面色僵了下。 等到霍铮寒离开，她似是落寞回了办公室。 …… 另一边，老鸨子被收监，但欺负明嫣的朱少被家里人捞了出来。 刚离开警察局，朱少就把身上的西装给扔了，对着身边的马仔说：“妈的，晦气。赶紧找个妞给我下下火。” 那人立马狗腿道：“那还去咱们之前一直去的会所？” “嗯。”朱少应了声上车。 在车子后排座上想起昨日明嫣的身段，心口越发地痒。 “没想到那娘们看着不胖，胸倒是挺大的。配上那张幼态的脸，啧~童颜巨……” 话还没说完，马仔就出声了：“朱少，你就别想了。昨天霍峥寒的意思很明显。他碰过的女人，是不会给别人碰的。” 朱少砸吧了两下嘴：“不让碰，还不让人幻想啊。切~我待会上那女的，就脑子里就想着他霍峥寒的女人。看他能拿我怎么招？” 马仔没再说什么。 很快，车子就抵达了朱少经常去的会所。 会所的妈妈桑给他安排了个女的。 那女的进到包厢，就坐在朱少的大腿上，勾魂地捧着他的脸吻了起来。 朱少坐在沙发上，被伺候得眉眼愉悦。 那女的一路吻着向下，解开了朱少的皮带。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玩意。 朱少蹙眉：“什么玩意？” 那女的对他抛了个勾魂的眉眼：“好东西，能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东西。” 朱少还想说什么，那女的一根手指抵在他唇瓣上。 “嘘~别说话。别人都说，朱少玩得很野，我不准备点特殊的小玩意，怎么能满足你？” 朱少笑得浪荡：“来吧，不舒服，我可不放过你。” 说着，他就头靠着沙发，大字型打开身体，一副等着女人伺候的模样。而那女人眸角一沉，嘴角隐隐勾起…… 第37章 拿她开刀 她出手极快，把手掌中的小玩意打开开关，按到男人胯下。 在巨大的电流通过的那瞬，朱少应激瞪大眼睛。 可他根本说不出话。 滋滋滋~ 他整个身体都在抖动，神经都发麻。 痛，那里很痛! 然后痛到没有知觉。 包厢里还有烧焦的味道。 是……是什么烧焦了吗？ 朱少瞬间瞳孔欲裂。 不是……不是他的…… 一定不是他的东西…… 下一秒他惊恐地晕了过去。 女人收起东西，火速离开，在周律的安排下，神速出国。 等朱少被救回来，那玩意已经废掉了。 他失态大吼：“查！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个女的给我找回来！老子要把她碎尸万段！” -- 办公室里，明嫣专心处理实验室的数据反馈，再抬头，已经是中午用餐时间。 眼见苏澄要走，明嫣连忙起身拉住她：“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苏澄带着小脾气甩开明嫣的手。 明嫣知道她心里有气，但也没跟她计较，强行揽着她的肩头，把人带去一间安静的包厢用餐。 刚坐下，苏澄就忍不住开口：“明嫣姐，我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怂。” 她眸底带着浓烈的失望。 明嫣也没真跟她计较，耐心解释：“苏澄，人过钢易折,唯有善柔不败。 公司刚被霍氏收购，你这样跟新来的总监和助理杠上，怕是会得罪她们，日后不方便开展工作。” “我不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苏澄一掌拍在桌上，“一份工作而已，我苏澄去别的地方也能找到！我不像你这么怂，我但求活得舒心畅快。” 明嫣苦涩一笑，自从创业后，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哪能像苏澄说的这般惬意。 但她不后悔。 她一定要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人生，要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和沐沐。 稳了下情绪，明嫣还是劝她：“苏澄，现在换工作不容易。我记得你每个月都要给你父母寄钱，还要租房子，日子也过得不充裕。 你若是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我自然是支持你的。但还没找到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尊重一下职场的规则比较好。 而且……得罪上司不可怕，得罪有权势的人，才是真正可怕。 那种无处可伸冤，那种有苦不能言的苦，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体会到。 我们总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自己没有做错，善良的人总会得到善待，但实际上，社会的规则并非如此。” 说着，明嫣又给苏澄讲了几个身边女性被权贵欺辱，最后只能吞下哑巴亏的故事。 “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正义，而是正义的代价太大，有时候可能要牺牲全家人的性命、打破原本美好的生活才能取得。而很多人权衡利弊后，最终只能选择哑忍。 苏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明家在业内多少有点能力，若是要封杀你，并不难。” 苏澄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明嫣姐，你刚说的这两个故事，都是真的吗？” 明嫣点了电梯：“你还不知道更残忍的……” 比如她，又比如那个莫名其妙出了车祸的司机。 明明那晚被霍铮寒打到骨折，又怎么可能自己开车上高速呢？ 一顿午餐的时间，明嫣终于把苏澄哄好，也让她收敛起几分性子。 刚到公司，苏澄就接到老家的电话，说她爸在田地里摔了跟头，骨折，不仅有一段时间不能劳作，还要每个月额外支出一笔钱看病治疗。 苏澄这会儿才有些后怕，感激地对明嫣说：“姐，我以后会夹起尾巴做人的。” 明嫣露出欣慰的笑，然而下一瞬，她就被明雪喊去了办公室。 “公司要进行人员精简，目前第一个要开除的人是苏澄。这件事情由你来处理。” “什么？为什么要辞掉苏澄？”明嫣面上怔了下。 明雪坐在正位上，一副无奈的样子：“这是上头的综合考量，最后决定先拿苏澄开刀。” “明雪，这到底是上头的综合考虑，还是你个人的决定，你很清楚。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苏澄三番两次顶撞你，你决定拿她开刀？”明嫣没打算跟她兜圈子。 明雪听了这话，面上瞬间染然了几分愠色：“小嫣，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说着，她委屈得红了眼。 “小嫣，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问问，哪家公司被收购合并后，第一件事不是精简人员构，择入更优秀的人才，优化公司架构？ 你们的前任老板王总，之所以把公司做到这番境地，跟他用人的目光有很大的关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第一个拖公司后腿的人请出公司。” 明嫣听了这话，有些无语：“老王公司被收购，跟资金链有关。明总监，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苏澄头上，会不会太过分？” 明雪这会儿也有气，从旁侧拿了几个外观设计的样品，像垃圾一样摆在桌上。 “你看看，这就是苏澄设计的产品**。你觉得有人会为这样的**买单吗？ 现在产品要上市，**马上就要打样。苏澄这个位置非常关键，容不得岔子。” 明嫣又怎么会不清楚。 苏澄目前的工作是重中之重。 而明雪非要开除她不可，就是存心要打乱产品上市的进度。 如果产品错过今年的黄金上市季，很可能就要再延迟一年。 一年又一年，明嫣担心自己跟秦素素撑不下去。 所以她坚持不能开除苏澄：“根据劳动合同，我们是没有权利开除苏澄。” “为什么没有权利？”明雪一副总监的姿态看向她，“苏澄绩效不合格，我们当初签订的合同里，只要绩效连续三个月不合格，公司是有权清退她的。” 明嫣心口的火蹭一下就被点燃：“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澄前两个月的绩效一直……” 话还没说完，明雪就疲惫扬起手打断了她。 “小嫣，不要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我知道你和苏澄感情好，但请你正视她的工作能力。 而且，于公，我是你的上司。这件事情，我现在是通知你去做，而不是来征询你的意见。请你搞清楚这点。” 说完，明雪把人事档案和人事令递给明嫣。 “我给你两天时间，约谈苏澄，让她办理辞职手续。” 明嫣紧攥着文件，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明雪的声音。 “还有，这件事情，我希望不要麻烦我未婚夫。” 第38章 你勾勾手，我霍铮寒就得脱裤子? 明嫣身子微怔了下，拉开明雪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刚坐下，苏澄就把一杯咖啡放在她眼前，讨好地冲着她眨了眨眼。 明嫣顿时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 “上头对**设计不太满意，问你还有没备选方案？要不，你今天再做个不一样的**风格？” 声音落下，明雪刚好拿着杯子走出办公室，听到这话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苏澄这会儿已经乖了不少，低声问：“姐，那你知道上头想要什么风格吗？” “巴罗斯特的手绘风格。最新巴黎c家刚上市那款香水的**就不错。”明雪抢白道。 苏澄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等明雪走进茶水间，她才压低声音对明嫣说。 “那个是出自国际大师的手绘啊！我怎么可能做到？说句难听的话，这是要个月薪三千的设计师，做出月入百万的大师才能做出来的**设计啊！明嫣姐，你不觉得这很鬼扯吗？” 明嫣眉头紧拧。 她在研究产品**的时候，也看过明雪说的那款设计，确实是精美又吸人眼球。但那种程度的设计，苏澄是做不到的。 这点她很清楚。 明雪几乎是给了个不可能的任务。 生怕再出什么岔子，明嫣借口公务外出，去了一趟霍氏。 她找的是当初跟她和秦素素接洽的投资部经理，谈裁员的问题。 根据明雪给她的文件，裁掉苏澄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28人的办公室，还要裁掉起码一半人数。 而接下来的裁员名单还要她和秦素素来拟定。 不说明嫣下不去这个手，就怕消息放出来，整个办公室里的员工都没心思工作，宛若一盘散沙。 这对欢颜产品要上市来说，是致命的。 明嫣刚坐下来，就阐明来意。 投资部的经理听完，婉拒了她。 “明小姐，裁员的事情，你恐怕还得跟霍总谈，我没这么大的权限。” “但当初我们签订的合同里有一项就是要保持公司的稳定性。合同协议纠纷，我应该来找你。”明嫣并不想去找霍铮寒。 经理点了点头：“但是，明小姐，如果你细心点就会发现，其实后来改签的合同，跟你和王总之前签的合同有所不同。 之前王总的协议里规定，为了维护公司的稳定，不会裁员，且权限交在你们手里。 但你们跟我们霍氏改签的合同里……我们霍氏提高了投资的额度，同时也修改了相关的权益。 这条稳定公司的协议里……并没有明确表明，我们不能精简你们的架构。” 明嫣面色一白。 她和秦素素当初不是没有发现这个细微的差别，但看“维护公司稳定性”这几个关键字眼还在，就签了名。 毕竟当时，她们真的很急。 马上老王就要破产了，她们必须逮住霍氏这块跳板。 可没想到霍铮寒还是留了一手。 明嫣认命去找他。 刚敲开办公室的门，明嫣就对上他森冷的目光。 “怎么，商靳之满足不了你了吗？” “工作的事情，自然得找霍总。”明嫣努力忽略霍铮寒的阴阳怪气。 霍铮寒冷嗤一声，目光跟着沉了几分。 “那什么事找商靳之？感情的事吗？” 霍铮寒情绪难得外放，目光沉炼如冰。 明嫣心口微颤，看来比起霍璟川，霍铮寒更介意的是商靳之。 “说话！”见明嫣迟迟没回应，霍铮寒的声调高了几分，“你到底清不清楚，商靳之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在商场上一直死咬着我？” 明嫣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但想起刚刚苏澄还发微信跟她借钱，想着她的情况应该比中午说的还要糟糕，不然她不会朝自己开这个口，就耐着性子跟霍铮寒解释。 “首先，不是我主动去招惹商靳之。是商靳之来找我。在公司，你都拒绝不了，更何况是我。 其次，正因为你们两人是敌对的关系，这个时候你应该清楚他想要的是达到什么样效果。 如果你与我一直争吵不休，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听了这话，霍铮寒面上怒意消退了不少，但目光依旧如炬，声音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命令口吻。 “以后不许见他，不许跟他牵扯在一起。” 这话一如三年前的霸道。 但三年前，明嫣爱他，愿意惯着他。 但三年后，她就不想了。 “抱歉，这我不能做到。我是自由身，我有交友的权利。我能自己判断好坏，远离我不想交往的人，但我不能每件事都听你的。 霍铮寒，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是3年前那个什么都听你的小女孩了。” 刷一下，霍铮寒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为了这个人，你跟我闹？” “霍总，我是来谈公事的。”明嫣尽可能把他的关注重点拉回来。 霍铮寒忽地被气笑，淡漠收回视线，边敲键盘边说。 “那没什么好谈的。官方的答案，相信吴经理已经给你了。” “霍总，苏澄已经在重新修改设计方案了。她会努力做到霍氏也满意的。”明嫣努力想要帮苏澄再求一个机会。 “没必要。”霍铮寒头也不抬，语气极冷，“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没那么多时间等她成长。在这点上，我和明雪的意见一致。” 听到跟明雪意见一致，明嫣心口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是……再看一版方案，霍氏不会吃亏。” “我的时间不宝贵？霍氏其他精英的员工时间不宝贵。再看一版明知道失败的方案，你怎么知道霍氏不会吃亏？” 明嫣顿时哑口无言。 霍铮寒声音重了几分：“你听着，苏澄是不可能设计出符合要求的方案。换掉！不要再浪费时间，直接重新找符合要求的新设计师。” 霍铮寒的态度没有任何退让，明嫣深吸一口气，问。 “那不是官方的说法呢？霍总，请问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苏澄？”明嫣打直球。 霍铮寒从文件中抬起头，嘴角勾起薄凉的角度：“怎么？明工又想找我卖了？ 不需要我的时候说不要，喊我小叔子，需要我的时候，又要勾我？ 你还真当我霍铮寒没脾气？你勾勾手，我就得脱裤子上？” 这话，说得极其羞辱，明嫣是无论如何也站不下去的。 “你无耻。” 丢下这三个字，明嫣转身离开。 出了霍氏，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 她抬头看向那些砸向她的细雨丝，只觉得宛若一根根银针，直直刺向她心口，浑身是满满的无力感，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种无论怎么使劲，都改变不了任何结果的深深挫败感。 她原以为经过三年的努力，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起码强大了许多。 可她到头来还是护不了自己想要护的人。 跟苏澄的认识，可以追溯到一年前。 那个时候，她刚搬出来，住在秦素素的公寓。 有一次，她产后抑郁犯了，莫名其妙跑到楼下想要淋雨，结果等要回去才发现自己手机和钥匙都没带，而秦素素出差了，不在本地。 她最后只能狼狈地躲在银行自助服务区里。苏澄就是在那个时候跟她搭话的，询问她的难处后，主动带她回出租屋，让她洗热水澡，让她穿自己的衣服，给了她片瓦遮身。 事后素素回来，明嫣拿到手机，坚持要给苏澄发小红包。 但苏澄死活不肯要，说像她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女孩，就是要互相帮助，互相取暖。 那次，明嫣就记下了这个人，等到她来公司应聘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聘下了苏澄。 雨越下越大，明嫣刚想要打车，头顶就出现一把黑色的雨伞。 她侧眸看了眼撑伞的男人，愣了下。 “商先生，怎么是你？” 第39章 商靳之:我行情这么差? “先上车吧。”商靳之轻推着她的手臂要上车。 明嫣也不傻，这个时候遇到商靳之，不可能是碰巧。 她婉拒了商靳之的好意：“我自己打车就行。” 商靳之撑着伞，态度也坚持：“雨天不好打车。而且，我答应过霍璟川要照顾你。” “商先生……” 明嫣话还没说完，后面堵着车的司机已经不耐烦地按喇叭。 还有的司机探出个头：“喂，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你们不赶时间，我们赶啊！” “就是啊！小两口吵架，回家吵去，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啊！” 商靳之被这么一说，神色不改杵在原地，大有跟她耗着的意思。 而明嫣脸皮子薄，实在没办法，最后上了商靳之的车。 而这一幕，远远落在拿着雨伞走出霍氏大厦的霍铮寒眼里，面色越发地冷沉。 …… 明嫣刚上车，商靳之就立马把车子开走了。 他边开车边说：“你的左侧有纸巾，可以用。” “谢谢。”明嫣抽了几张，整理下身上的狼狈，又报了个地址。 商靳之侧眸看了她一眼：“我没打算送你回去。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司机。” “你想干什么？”明嫣顿时眼神充满戒备。 “别紧张，我只是带你回家。不会对你做什么。” 声音落下，车子已经抵达一间欧式别墅门口。 别墅门自动感应打开，车子驶了进去，最后停在一个小池塘前。 商靳之从车子抽屉里拿出几张空白的a4纸递给明嫣。 “会折船吗？” 明嫣愣了下，婉拒：“商先生，我现在只想回公寓洗个热水澡。还有，我不是小女孩，对雨天玩纸船没兴趣。” 商靳之什么话也没说，干脆自己折了一艘纸船，推开车门下车。 明嫣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下车。 商靳之把纸船放在池塘里。 他指了指漂浮的纸船，用剩下的碎纸捏纸团，丢到船上。 “现在的商场环境里，每个企业，都像这艘风雨飘摇里的纸船。本身要运行就不容易。” 明嫣侧眸看了商靳之一眼，发现他神情专注，似乎真的是在认真讲解这件事情。 明嫣重新把目光放在纸船上，耳边响起商靳之平静如水的声音。 “必须往船上加合适的人，这艘船才能运行起来。” 这个时候，商靳之还在不断往纸船上加小纸团。 可纸船依旧随着微风荡漾着，半点要往下沉的趋势都没有。 商靳之卸了一个金属袖口：“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 说着，他把袖扣放在了纸船上。 纸船没有沉。 他又卸了一个金属袖扣加上去：“这是对我有恩的一个人。” 纸船往下沉了沉，打湿了船身。 商靳之又拿出一个打火机，放上去：“这个是很重要的客户塞进来的关系户，我拒绝不了。” 可这时，整艘纸船沉了下去。 明嫣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想张口辩解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能说是最后这人把整艘船给压垮吗？ 不，是每个错误的人。 没有那个我喜欢的人，没有那个有恩的人，这艘船不会往下沉。” 商靳之深看着明嫣的眼睛，目光是跟霍铮寒的同等犀利。 他们都是同类人。 极其冷静又极其无情的人。 “可……如果只有一个呢……” 商靳之笑了笑：“任何一个企业里，管理层都不敢说，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不合适的。 明嫣，心软的人，拒绝不了一个人，就会拒绝不了后面的人，最终的结果就跟这艘船是一样的。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从一开始，严格把控，全部拒绝。” 明嫣其实懂这个道理，只是狠不下心而已。 她抬头看向商靳之：“那商先生不会觉得太残忍吗？” “如果做不了，以后会面临更大的残忍。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踢掉一两个不适合的人，或许能保住一个大企业几百人的生计问题。 但如果放任不管，到时候的损害的是更多人的利益，上位者从来都要懂得抉择和取舍。” “取舍……”明嫣呢喃着这两个字，好似有那么一瞬，她突然懂了，感激地跟商靳之道谢。 商靳之还想说什么，不远处就响起了商老太热情的声音。 “啊~小嫣，真的是你！” 商老太欣喜若狂，快步走来，一把抓住明嫣的手臂，激动地跟商靳之说。 “她就是上次扶奶奶的人。佣人拉肚子，奶奶在外面摔倒了，都没人敢扶我这把老骨头，是小嫣扶我起来，送我去医院的。 之之，你真的帮奶奶把人给找到了？奶奶真的没白疼你。” 商老太说得神采飞扬又激动。 明嫣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太太，又看看商靳之。 她没想到不久前在小公园里扶起来的老人竟然是商靳之的奶奶。 而且看商靳之的反应，好像并不意外。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明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商奶奶拉着到老宅里去。 商靳之看了她一眼：“你陪我奶奶说会话，半小时后，我送你回去。” “嗯。”明嫣应了声，“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想起她刚刚对他的戒备，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商靳之神色清冷睨着她：“不用谢，明小姐在我眼里，约等于一沓霍氏的股份。” 商奶奶听了这话，不悦拧眉瞪了自家孙子一眼，又热情拉着明嫣往里头走。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走，奶奶去给你找好吃的。” 不一会儿，商奶奶就恨不能把商家厨房里的所有点心都搬出来，琳琅满目，几乎铺了一桌。 她一脸姨母笑地招呼着明嫣吃点心喝茶：“小嫣，多吃点。你太瘦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商夫人回到别墅。 见到明嫣时，她微微一怔，修养极好地冲着她点了点头。 商奶奶则热情地冲着自己儿媳妇招呼。 “来来来，看看，这是我给咱们之之找的媳妇，怎么样？好不好看？” 商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明嫣连忙解释。 “商夫人，不是的，奶奶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对商先生没有非分之想。” 明嫣可不想商夫人刚在朱少那件事情上帮了她，回头就误会她要攀上她儿子。 这多少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 可没想到声音刚落下，商靳之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没想到我在明小姐这里，行情这么差？” 第40章 可以把我当工具人 明嫣瞬间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倒是商奶奶一脸姨母笑地看看自家孙子，又看看明嫣。 “我滴乖乖，这不是跟我最近听的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情节一模一样吗？嘿，太甜，太好磕了。” 商夫人对这个一把年纪还爱听霸道总裁文小说的婆婆有些无语，笑笑看向明嫣。 “你倒是个精明的。我儿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她就径直朝着自己的茶房走去。 商奶奶气呼呼的：“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而商靳之则耸耸肩，不置可否，显然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评价。 明嫣愣了下，追上去认真道谢：“朱少的事情，我还是要亲自跟您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您提交的关键证据，怕是那个女中介还会纠缠着我们不放。” “嗯。”商夫人也没矫情，应了声转而问，“你有没空帮我泡杯茶？” 明嫣自然答应，陪商夫人喝了一会茶。 还没喝上几杯，商奶奶就拿着点心进来，气急败坏地控诉：“你霸占小嫣。你一来，小嫣都不陪我了。” 明嫣礼貌性询问商奶奶：“要喝茶吗？” “不喝！茶有什么好喝的？”商奶奶继续控诉，“我这个媳妇，整天就知道泡在这个茶室，也不关心两个儿子的婚姻大事，弄丢的大儿媳妇也不关心关心。” 婆婆责备儿媳妇，明嫣自然不能接话，但听到商奶奶提及的“大儿媳妇”，神色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商夫人的大儿子就是秦素素的前夫。 明嫣这会儿多少有些好奇商夫人的反应。 可没想到砰一声，她把茶杯放在桌上，声响不大不小，神色多少有些不耐，正色道。 “妈，你有点吵。” 明嫣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商夫人敢这样怼自己的婆婆。 更让她诧异的是，商奶奶听了这话，撅着嘴，小声嘀咕。 “我说你两句就说我吵，我听小说也说我吵……迟早这个家变成尼姑庵。小嫣啊，你可要多来陪陪奶奶啊。” 明嫣怔了下，浅笑出声，倒是越发喜欢商夫人和商奶奶，喜欢商夫人的洒脱，也希望商奶奶的顽皮，大智若愚。 这两婆媳的相处模式，倒是让她开了眼。 如若有天她想要婚嫁，还真希望能摊上这样的好人家。 恍神的瞬间，商靳之已经走到了跟前。 “我送你回去。” 明嫣没拒绝，起身跟着他走。 到了公寓楼下，临推开车门前，明嫣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 “以后请商先生不要再来找我了。你送的笔记本包，我会快递给你。霍大哥那边，我也会跟他说的……” “你怕霍铮寒误会？”商靳之单手握着方向盘，侧眸睨了她一眼，神色清冷难辨其真实想法。 “不是，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刺激霍铮寒的工具。”明嫣说得很直白。 商靳之似笑非笑：“如果我说，我没有把明小姐当成工具呢？” 明嫣愣了下，又听到他说。 “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不能拒绝霍氏的股份。 只要霍璟川一天不终止交易，我还是会继续照顾你。 明小姐，相反，若是你有需要，你也可以把我当工具人。我们各取所需。” 明嫣见说不通，也没再纠缠下去，径直下了车回公寓，思考怎么妥善处理黄澄这件事情。 想着想着，就靠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次日，到了办公楼，明嫣远远就看到霍铮寒在等电梯，不由得一怔。 自从明雪来这里当总监后，霍铮寒倒是越来越殷勤了，真有几分未婚夫的样子。 想想以前自己跟霍铮寒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是一次都没送她去上课，也一次都没陪她去图书馆。 原来男人对待要当妻子的女人和外面玩玩的女人真是不同的。 明嫣自嘲笑了笑，走了过去，也没打招呼。 上班时间的电梯尤其慢，每一层都要停一停。 两人站着，都很沉默。 好不容易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最后还是霍铮寒打破了沉默。 “怎么？商靳之答应你，让黄澄过去当设计师了？”霍铮寒居高临下睨着她。 “有底气了，连见到上司也不用打招呼了？” 明嫣懒得理他。 霍铮寒以为她默认，怒不可遏钳住她的手腕：“你跟商靳之交易了什么？拒绝他！他能给的，我也能给！” 明嫣被这话羞辱到，心口的无名火蹭地腾了起来。 刚好电梯门打开，她猛地甩开霍铮寒的手，走了出去。 又气不过，转身回怼了句。 “霍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你放心！黄澄，我自会开除！不用你来这里阴阳怪气和假惺惺。” 尾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东西掉地的声音。 明嫣连忙转身，就看到苏澄站在身后，满脸错愕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开除我，为什么要开除我？” 明嫣深吸了一口气，要去抓黄澄的手：“你听我解释。” 苏澄狠狠甩开她：“我不听！你明明要开除我，昨天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么多的话，教我做人？ 你还让我重新设计一版方案。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昨晚通宵画了一版新方案。 结果……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瓜一样好让你糊弄？” 苏澄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时，明雪也眉头深凝朝着霍铮寒和明嫣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 “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吵起来了？大家在里面都看着呢！” 说着，明雪还故意拉开明嫣，低声责备：“你说你，要是闹得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让大家团结起来工作？” 明嫣还是想上去好好跟苏澄解释。 可苏澄讥笑剐了她一眼，眼里淡漠得很：“明工，谢谢你，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不劳烦你，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明雪担忧地看看明嫣，又看看霍铮寒，最后对霍铮寒说：“铮寒，你放心，我来善后。” 说完，她就温柔地把苏澄给叫到了办公室。 “苏澄，你的设计其实很有灵性。我呢，是很想要留下你的，但明工……却不这么认为。她把你当作第一个裁员对象交给了总公司。” 第41章 戏中戏 到了办公室，明雪叹了口气：“我很抱歉，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不关你的事，是我瞎了眼，看错人了！”苏澄整个人愤愤不平，桌下的手不断搅紧再搅紧。 “这样，我们来谈下劳务合同的事情吧。你是职场新人，被霍氏开除，日后怕是不好找工作。 但如果被霍氏开除，你是能拿到六个月的失业补助金的。” 明雪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呢，是建议你自己辞职，然后我这边帮你申请三个月的工资补贴。你看怎么样？” “谢谢明总监，你真是好人。我都听你的。以后，你只要需要用到我苏澄的地方，尽管说。我苏澄一定肝脑涂地。”苏澄眼眶猩红，再三保证。 明雪露出温柔的笑：“我还真有件小事要你帮忙。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员工群，我希望你能委婉让大家知道，这次明工要裁员一半以上的人。 这样做，一方面能刺激大家努力工作，在明工面前多努力表现，另一方面，也能让下个被裁员的员工不会像你这么激动。” “嗯，明总监，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都像我这样，傻傻被利用，多做一版设计再被辞退的。” 明雪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明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真的想帮你。” “明总监，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了！”苏澄走出办公室，直接就把桌上的摆件给砸到地上。 砰一声，弄出巨大的声响。 “明嫣，你我从此不再是朋友！在街上碰到，也不用打招呼！” 明嫣看着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陶瓷摆件，面色沉沉，没说什么。 朱圆圆这会儿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火上加油。 “哎呀，怎么闹这么大动静。这是怎么了？你……你跟明工不是平日里关系挺好的吗？” 这会儿，也有不少人看苏澄在收拾东西，都想来她这里套消息。 “苏澄，怎么回事？” “被开除了，能力不足，没办法。”苏澄努力说得轻巧，又看向众人，“你们啊，也都准备准备吧。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谁了。我听说这次可是要裁员一半以上。” 说完，苏澄抱着纸箱，气呼呼离开。 明雪朝着霍铮寒走过来，莞尔一笑：“我已经处理好了，苏澄也同意签辞职协议了。” 霍铮寒淡淡点了点头：“嗯，做得不错。” 说话的时候，他轻飘飘扫了明嫣一眼。 明嫣只觉得面上莫名难堪。 明雪被夸，露出羞涩的笑：“你来我办公室里坐坐吧。” 霍铮寒没拒绝，跟着明雪进了办公室。 两人前脚刚走，收到消息的秦素素后脚就抵达公司。 她看了眼地下破碎的摆件，把明嫣喊到她办公室。 刚坐下，秦素素还没开口，明嫣就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下面裁员的事情，都交给我吧。”秦素素心疼她。 明嫣还是摇头：“不用，你还要负责找投资，已经够忙的了。而且，我总是要成长的，不能一直躲在你身后。” 话还没说完，苏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内疚，还带着几分颤抖。 “明嫣姐，对不起。我当众让你那么难堪……” 明嫣苦涩抿了抿唇瓣：“你能从明雪那里拿到补助就行，也不枉费我们演这场戏。至于裁员的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也省了我后续的麻烦。” “明嫣姐，谢谢你。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明嫣挂了电话，秦素素后知后觉。 “你是利用……” 明嫣点点头：“每次，只要别人对我有意见，或者当众发火，明雪为了表示她的善良，都会安抚那个人，给那个人好处。 所以当我觉得黄澄做不出明雪想要的那个设计时，我就跟她说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并让她演了这场戏。” 秦素素拍了拍她的肩膀：“为难你了。” 明嫣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帮到苏澄挽回点损失，我无所谓。她家里是着急着要钱。有了这笔补助金，她也能安心找下一份工作。” 秦素素点头：“好了，苏澄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眼下我们还是得赶紧找到新的投资人，从霍氏独立出去。 我真怕再这样下去，我们辛辛苦苦创办的欢颜就要被明雪给毁了。” 说着，秦素素掏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我给你看个视频。” 明嫣疑惑接过手机，就看到视频里的女人，年龄约莫三十出头，穿着藏蓝色西装和职业裙，搭配白色的衬衫，西装领口别着珍珠胸针，显得整个人干练利落又不失优雅贵气。 视频里的女人侃侃而谈，声音铿锵有力。 “这个社会对女性是苛刻的。 他们要求女人既要当好一个母亲、妻子的角色，同时还要求女性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要输出自己的价值。 现阶段，榕城的江城职业环境对女性来说，并不宽容，尤其是创业环境，更是严苛。 而我未来一年要做的，就是尽自己一份绵薄的力量，投资女性创业项目，打造出更多的女性精品创业案例，让更多的女性同胞从中受到鼓励，看到希望。” 明嫣听了章虹这番话，心口好似莫名有了一股力量。 秦素素也跟她是同样的激动：“最近章虹风头很盛，而且她要投资女性的项目，我觉得我们胜算很大。我想去找她谈谈。” 声音落下，秦素素手机叮一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欣喜若狂看向明嫣：“我托人查章虹的联系方式，找到了！” 明嫣面上一喜，就看着秦素素连忙对方拨电话。 电话里，秦素素不卑不亢，表现得非常专业。 明嫣看着她打电话，心口也莫名跟着紧张了起来。 等到秦素素挂断电话，明嫣连忙追问：“怎么样？章虹怎么说？” 秦素素眉眼有些凝肃：“章虹给了我们一个难题考验我们。她约我们今晚八点半，在香格里拉的慈善晚宴见面。” “今晚？时间这么赶，我们怎么找到邀请函？”明嫣也觉得有点像是不可能的任务。 秦素素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晚宴的入场券要默认捐一百万才能拿到。有那个钱，我也砸在咱们公司啊。我为什么要去花那个钱，去买入门券。” “那不能约去她公司吗？”曲明嫣问。 秦素素摇头：“听她那语气是想考验我们。也是，现在大概整个榕城的女性创业者都要找她。 她必须设个门槛过滤掉部分人。不然她每天估计有见不完人的。” 秦素素说话间，已经拿出随身的名片本。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看看有没哪个熟人会去慈善晚宴，我当他的舞伴。用这种方式混进去见章虹。” 秦素素挑了几个去这种慈善晚宴可能性最大的公子哥，给对方拨了电话过去。 她先是巧言吹捧对方一番，侃侃大山，紧跟着把话题往慈善晚宴上绕。 结果……笑到嘴角僵硬，还是没找到去那个慈善晚宴的人。 秦素素耷拉着肩头，一脸挫败。 曲明嫣原本雀跃的心也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忽地，明嫣的手机叮一声响起。 是商靳之发来微信。 【今天晚上八点半香格里拉大酒店有一场慈善晚宴。奶奶让我来邀请你当我的舞伴。请问，你方便吗？】 第42章 商靳之的邀约 明嫣怔了一下。 秦素素察觉她的反应，问：“怎么了？” 明嫣为难开口：“商靳之邀请我参加今晚的慈善晚宴。你觉得我要答应他吗？” 她知道秦素素离婚后，不想再跟前夫的家里人牵扯在一起。 秦素素面上显然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她无奈挤出笑意：“还能怎么办？去呗。小嫣，我们现在清高不了。再清高下去，欢颜很可能就要破产了。” 明嫣想到裁员的事情，心有余悸，可想起昨天自己才跟商靳之说不要联系的话，现在又觉得有些打脸。 左右为难的时候，商靳之许是等得久，又发来微信。 【就当是你帮我一个忙，还我跟你讲纸船的人情。我不完成这个任务，奶奶是不让我回去。】 【那好吧。】 明嫣回复后，觉得自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秦素素看着明嫣复杂的表情并不清楚当中的情况，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商靳之这人深沉，不容易看穿，又是霍铮寒商场上的死对头，你还是提防着点。” “其实昨天我已经跟他说不要联系了。”明嫣面露尬色，“而且麻烦的是，若是他直白追求我，那我还能果断拒绝，不留余地。 但现在……你看这微信，字面的意思是他一百个不乐意，是商奶奶要他这样做，所以他才邀请我。 还有，上次送我，也说了是跟霍璟川有交易。 他对我说话，并不热络，看不出追求的意思，但又确实是护着我的，帮着我的。 素素，我其实也看不穿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嫣浑身有种无力感。 秦素素倒是若有所思说了句：“这确实不好处理。你万一拒绝人家，人家说就压根没那个意思，那不是自取其辱？” 明嫣无奈点头：“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更何况，我跟他的恩情现在掰扯不清了。 我帮了商奶奶，商夫人也帮了我。他把我从霍铮寒手里救下，今晚又间接帮了我们的忙……” 明嫣越说，头越疼。 秦素素理解她的难处。 很大程度，她俩是一类人。 都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别人给一分帮助，她们心里头会记十分，然后迫切地想要把恩情还回去。 就这种跟商靳之恩情来回叠加，算不清的情况，是最难处理的。 秦素素安慰地拍了拍曲明嫣的肩头：“算了，别想了。慈善晚宴过后，我跟你一起请他吃一顿饭，事后就尽量别联系就行。日后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咱们再出手好了。” 明嫣也认为这是个办法，然后就跟着秦素素去了她的公寓挑选礼服。 路上，秦素素忽地神色凝重开口：“小嫣，眼下还有个难题。” “什么？” “今晚的慈善晚宴，明雪作为榕城第一狗千金肯定会去的。那种地方，就是慈善作秀的秀场。如果到时候明雪逼你捐款，怎么办？” “既来之，则安之呗。”明嫣面上说得轻巧，不让秦素素担心，但心里头还是盘算着怎么应对。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找个人搭我进去。我不能看你被明雪那个贱人给欺负了。”秦素素边开车，边想着找谁帮忙。 明嫣侧眸看了眼秦素素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 “素素，谢谢你，有你真好。” 这话是真心的。 她和秦素素在某个方面很相似。 两人从小的成长环境都缺爱。 因为长期缺爱，所以她们会比寻常人更渴望爱，更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好。 一旦有人对她们好，就会想拼了命付出，回报对方。 她对霍大哥就是这样的感情。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秦素素就让明嫣自个上去挑礼服，自己则去找能搭她进晚宴的公子哥。 到傍晚六点，商靳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起伏。 “明小姐，给我个地址，我现在过去接你去做造型。” 明嫣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体贴：“商先生，不用这么麻烦……” 话还没说完就被商靳之打断了。 “你当我的舞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用了，商先生，我已经穿上素素准备好的礼服了。”明嫣再次拒绝。 商靳之默了下，也没再强求：“那你发个定位给我。我七点半去接你。” “好。”明嫣这次没有拒绝，发了秦素素公寓的定位。 七点二十五分，明嫣穿着礼服提前下楼，远远就看到商靳之穿着一身黑色高级手工定制西装，姿态随意地倚在宾利门边上等她。 修长的指节夹着点燃的烟，月光洒在他那过分清冷的五官上，让他的眸光显得越发疏离，让人窥探不出个究竟。 明嫣提着长长的香槟色裙摆，礼貌唤了声：“商先生。” 商靳之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看向她，似乎眸底有那么一瞬的惊艳。 无疑，明嫣是好看的。 但她那种好看跟时下讲究棱角分明的高级整容脸又有所不同。 她脸颊带着少许的肉，带着天真幼态的憨厚，鼻子挺而小巧，鼻头圆润，不会给人过于峰凌的感觉。 唇瓣温厚，带着几分果冻粉，看起来像是个孩童才有的唇瓣，又莫名透着几分厚唇独有的性感。 在这张脸中最突兀的要数那双会勾人的眼睛。 眼尾微挑，明媚动人，灿若桃花。 整体五官结合起来，给人一种幼态又不失妩媚的娇艳。 只是数秒，商靳之就敛起神色，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动作绅士而疏离，实在看不出有要追求她的意思。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两个不善交际的人，相处略显安静。 好在路程不远，车子很快就抵达了慈善晚宴现场。 刚走进会场，明嫣本能感知到某种强势的气场宛若浪潮般朝着自己压过来。 她心口一闷，刚抬眸就远远对上一双犀利的凤眸。 眸光侵略性十足。 第43章 晚宴修罗场1 明嫣心口咯噔跳了一下，没想到刚入场就碰到霍铮寒。 她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他长身鹤立在群人中，骨节分明的长手捏着酒杯，看着姿态随意放松，实则一举一动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骄与贵气。 都说有的人生来就是在罗马。 而霍铮寒，确实是这样的存在，生来就注定要被人仰望，被人众星拱月般地捧着。 在那一帮衬托的星星里，明嫣看到了明雪，站得离霍铮寒最近，端的是未婚妻的姿态。 明嫣心口有些莫名不适，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提起精神。 毕竟光看在场的人，今晚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商靳之绅士地护着她，手虚虚地拢在她身后，似乎用一种照顾的语调问：“要不要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明嫣淡笑摇头，两人一并朝着会场深处走去。 许是明嫣容貌过于突出，又许是商靳之的身份过于显贵，总之两人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有的人顺着明嫣的视线，还看到了霍铮寒。 于是，整个会场很快就传出古怪的谣言。 还越演越烈。 “商少带来的女伴好漂亮啊，知道是谁吗？” “明家那位啊！山里认回来那位！” “卧槽，商靳之和霍铮寒，今天一人带着一位明家千金，一真，一假，还怪刺激的~” “那你们觉得谁赢了？” “从模样和身段上看，我觉得是真千金胜出~所以商靳之这次压了霍铮寒一头？” “你说，商靳之这样做，会不会是在故意膈应霍铮寒？” ……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声，几乎毫不掩饰。 明嫣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偷偷打量了眼商靳之。 商靳之显然也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淡声回了句：“我没那么无聊。” 明嫣敛下打量的神色，心想应该是她想多了。 感觉商靳之也不像这么低级的人。 这会儿，明父端着酒杯朝着明嫣走了过来，悻笑看向商靳之，点了点头：“商先生。” 商靳之很有眼色，说了句“你们聊“就淡漠退开。 明嫣和明父两人站着，都有些别扭。 “爸。”憋了半天，明嫣才挤出这个字来。 回到明家后，明嫣跟明父的相处并不多。 明父一直忙生意，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但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关心她。 但在家庭利益面前，他最后还是会牺牲她，站在自家老婆和明雪那边。 明父神色不自在应了声，问：“最近还好吗？” 明嫣愣了下，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就像是真的在关心她好不好，可那抹真诚却刺伤了她。 她淡漠地低下头，倔强不愿意他看到自己眼里的酸涩：“您觉得呢？” 一句话，明父愣了下，然后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只剩下尴尬。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很不熟悉的父女。 “您先随意，我还有事。”说着，明嫣提起裙摆，转身想离开。 她此行的目的是找章虹，不是来叙旧的。 刚转身，明父就唤住她：“明嫣。” 明嫣回过头看他，就看到他一脸犹豫地说。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明雪……其实有点忌惮你。我怕她待会说什么做点什么，让你难堪。” 明嫣心口不可遏地一紧，嘴角讥讽呵出一声冷笑。 “跟我打招呼是假的，问我过得好不好是假的，劝退才是你的目的是吧？” “不是的……”明父一脸为难，“你和明雪，对我们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嫣凌厉给打断了。 “那凭什么次次都是我要退让！不能她明雪自己滚回去吗？” 明父面上震惊，仿佛不认识这个女儿一样。 之前他听老三说过，明嫣最近性子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老三没撒谎。 “明嫣，你几次跟明雪在宴会碰头，都没好果子吃……到最后丢脸的是我们明家。听爸的，回去吧。” 明父苦心规劝，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卡里有十万块，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听爸的。” 声音落下，明雪就缓缓走了过来，吓得明父连忙把卡给收了回去。 明嫣嘴角嘲讽得厉害。 这个父亲，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 他怕明雪把他给钱的事情回家告诉她妈，所以连忙把私房钱给收了回去。 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 明嫣告诉自己不要介意，可心口还是传来阵阵撕扯的痛感。 “小嫣~”明雪热络朝着她走过来。 她的声调略高，一下子就吸引了周遭人的注意。 明父有点想逃，觉得头皮瑟瑟发麻。 “我跟铮寒哥哥过来参加慈善晚宴，正好看到你，过来打声招呼。”明雪说得落落大方，一副姐姐的姿态去拉着明嫣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你对这种晚宴不熟悉，就让姐姐来给你当向导，怎么样？” “不需要。”明嫣淡漠抽开自己的手，懒得跟她演姐妹情深。 “小嫣，还是让姐姐教教你吧。这个慈善晚宴的规则比较多。 捐了一百万，拿到邀请函是一回事。但进来，还是要捐东西，用于待会的慈善义卖。 那小嫣，你准备好捐什么东西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准备？” 明雪说得一脸关切又真诚，还指了指会场天花板上的音响。 “待会会有工作人员把捐款的物品和人名都念出来。 我也是担心你会影响商先生的面子，影响我们明家的面子。” 声音落下，广播果不其然响了起来，念着各家善款。 “霍家，霍铮寒，价值千万的七色琉璃古董马。” “商家，商靳之，价值千万的汉代古字画两幅。” …… 这时，明雪解开自己手上的绿宝石手链，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这个你拿去吧，拿着去前台登记，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帮你的一点小心意。” “不用了。”明嫣拒绝，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孤本茶史，正准备往前台走。 刚迈出一步，她的左右手臂就分别被商靳之和霍铮寒扼住。 商靳之在左，霍铮寒在右。 曲明嫣：……。 第44章 晚宴修罗场2 “不用捐。” “不用捐。” 霍铮寒和商靳之异口同声，明嫣表情怔了下。 “已经捐了。” “已经捐了。” 霍铮寒和商靳之异口同声解释。 似是不悦这种默契，两人都冷剐了对方一眼，眸底的不悦很明显。 “松开她！” “松开她！” 两人低声警告着彼此。 而明嫣双手死死被两个男人扼住，怎么挣也挣不开，眼见周围的人又纷纷朝这边投来关注的目光，多少有些难堪。 这时，霍铮寒和商靳之两人隔空对视，再次默契十足出声。 “凭什么我放开她？” “凭什么我放开她？” 明嫣听了这话，头皮鼓胀得厉害，耳边响起商靳之清冷的声音。 “凭我是她的男伴。” “呵~舞伴算什么东西？”霍铮寒声音透着几分狂傲，“她是我霍家的人。”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先松手。 这下，不仅是明嫣有点尴尬，就连在场的明父都觉得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们都松开。大家都看着呢。”明嫣耐着性子，压低声音说。 “你让他先松开。” “你让他先松开。” 霍铮寒和商靳之再次异口同声。 明嫣头疼得厉害，低声警告：“你们再不松手。我可要咬人了。” 谁知道声音落下这两个男人再次默契十足。 “先咬他！” “先咬他！” 明嫣：…… 这时，匆匆赶来的秦素素也有些无语。 这阵仗谁看了不迷糊啊？ 就是她脱下高跟鞋，也不知道先砸哪一个啊？ “我说两位……要不你俩干脆牵手得了。就你们这默契程度，同志圈里都未必找得到啊……” 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同时接收到两道想杀人的目光。 秦素素摸摸鼻子，只觉得整张脸都麻：…… 而这会儿明雪也轻轻挽住了霍铮寒的手臂，温柔地劝说：“铮寒，你先放手吧。现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传出去……对小嫣和你都不好。” “是啊。请问霍总凭什么拉住自己未来小姨子的手呢？”商靳之挑了下眉，眸底皆是挑衅。 明嫣原以为这下霍铮寒会松手，却没想到他侧眸看了明雪一眼，眉眼染笑。 “你不是说担心小嫣所托非人吗？我这是在帮你管好妹妹，避免她误入歧途。” 明雪面露尴尬。 霍铮寒声音不紧不慢，看向商靳之的时候，眸角也勾着一抹挑衅。 “毕竟，商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声音落下，明雪面色尴尬得更甚。 而商靳之似是被逗笑：“霍总还真高看了自己。你又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男人死活都不肯第一个先放手，事情僵持到最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倒是同时默契松开了明嫣。 这会儿，广播还持续念着人名和捐的善款、义拍物。 “明嫣女士，上好金丝绸缎一份。” 声音落下，明雪就诧异看向明父。 因为明父给她捐的就是上好的金丝绸缎一份。 明父有种被揭穿的尴尬，僵笑着说：“刚刚……我去前台给你们两姐妹弄的……一人一份，公平。” 明雪笑得有些不自然，但还娇噌地拉住明父的手，埋怨道：“爸，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害我替小嫣担心死了。”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妈的。你这样做很好，现在真的是皆大欢喜。” 说着，明雪又看向霍铮寒：“铮寒哥哥，你说呢？” 话还没说完，广播里又传来一条播报声。 “明嫣女士，捐九成新古驰限量版k83包一只。” 明嫣愣了下，就看到秦素素就朝着她挤了挤眉眼。 “我还没给自己捐呢~” 明嫣心口一暖。 她就知道，这个秦素素对她，比对自己还要舍得。 就在大家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的时候，广播里又传来播报声。 “明嫣女士，捐价值80万汉白玉马一只。” 这下，明嫣震惊得有些合不拢嘴。 她诧异看向秦素素。 秦素素连忙摇头，一脸懵逼：“要是有那玩意，我早典当了，投公司啊！” 就在明嫣还错愕的时候，商靳之冲着她淡淡颔首，礼貌而绅士。 “作为男伴，我刚帮你处理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明嫣面上都是诧异。她没想到刚刚商靳之离开，是去处理这件事情。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听到播报声。 “明嫣女士，捐价值80万的青花瓷花瓶一只。” 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明嫣下意识就看向霍峥寒。 “是我捐的。”霍铮寒高冷点了点头，“怎么说也是要进我们霍家的人，我不能让你丢脸。” 商靳之勾唇浅笑：“明嫣是霍璟川的未婚妻。倒没想到霍总如此爱屋及乌。” 一句话，成功让霍铮寒面色沉了下来。 而秦素素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两个大鸡蛋了。 “我滴乖乖~霍铮寒、商靳之，你们俩今晚的默契真的绝了好吗？ 居然都替我们家小嫣嫣捐80万的东西！ 你们俩这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吗？” 霍铮寒：？ 商靳之：？ “你们这样会让我脑补出一部浪漫的爱情腐剧~”秦素素激动。 霍铮寒：…… 商靳之：…… 明嫣站在原地，看着两个男人尴尬又生气的模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和秦素素还在为几百万的投资款奔波，但他们这些有钱人，随随便便将近百万的东西就这么替她捐了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人类的悲欢从来都不能共通。 明嫣把茶史孤本重新放回包里，上前挽住秦素素的手，准备去找章虹。 而秦素素则得意扫了明雪一眼：“这下，明总监应该不用替我们家小嫣担心丢脸了吧？ 对了，刚刚我们家小嫣捐了多少份来着？ 哦，是四份，那你捐了多少份呢？” 明雪尴尬得脸都僵了：“做善事……也不能用数量来计算……” 说完，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秦素素朝着她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明嫣扯了扯她的手臂：“好了，别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秦素素点点头，立刻找了几个熟人，询问章虹的下落， 没过多久，秦素素回来，表情紧张来。 “小嫣，我们得快点了！我刚跟人打听章虹的情况。她们说，明雪也在打听章虹在哪。” 明嫣点点头，刚想说“分头找”，结果眼尾就扫到明雪朝着二楼的休息区走去。 “快，跟上！” 明嫣心里有隐隐有不安的预感，拽着秦素素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秦素素也紧张，两人快步跟了上去，刚走上二楼，就听到角落里隐隐传来明雪和章虹的交谈声。 “章女士，这是十万元的支票，我希望你待会能拒绝一个叫欢颜的项目。” 声音落下，秦素素和明嫣心口咯噔一跳。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第45章 麻麻，救我 “什么意思？”章虹挑了挑眉，看着那张支票，没有伸手去接。 明雪温笑点头：“这是我的诚意金!我希望章女士能帮我一个忙。 待会有两个女人要来找你谈项目，一个叫明嫣，一个叫秦素素。 我希望章女士帮我回绝她们，拒绝跟她们的合作。” 章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打量着明雪：“我能问下，明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小嫣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我想保护好她。”明雪落落大方回答。 章虹是人精，怎么会听不懂话里的含义，笑了笑，继续晃动手中的酒杯。 “那明小姐凭什么觉得我一定就要按照你说的做？就凭这十万？” 章虹眸底透着浓浓的不屑。 明雪扬起下巴：“我想章女士对我也有所耳闻，我是榕城的第一名媛，霍铮寒的未婚妻，在圈内也有一定的人脉。 章女士今天若是能帮我这个忙，他日，我必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商人重利，我想章女士应该会知道怎么选的吧？” 声音落下，明嫣和秦素素面色不太好互视了彼此一眼。 “不行！素素，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明嫣压低声音说。 秦素素也不是怂的人，点了点头：“对，管他行不行，试了再说。” 两人冲着彼此点点头，同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就听到章虹平静的声音。 “明小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十万块钱就想收买我章虹？” 明嫣和秦素素两人骤然顿住脚步。 这会儿，章虹目光已经落在两人身上，唇角微勾：“你们就是她说的那两个人？” “是。” 明嫣和秦素素异口同声应着，落落大方朝着章虹走去，分别自我介绍道。 “章小姐，你好，我是明嫣。” “章小姐，你好，我是秦素素。昨天是我打电话给你的，我们欢颜真的很希望有机会能跟您合作。也希望您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听完我们整个计划再做决定。” 章虹扬起手打断：“行，是她说的那两个就行，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 声音落下，明雪露出几分欣喜的表情，又温柔地抓起明嫣的手说。 “小嫣，你也别怪姐姐。姐姐真的是担心你压力太大，把章女士的钱都给败光了…… 姐姐是真心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在霍氏的保护下成长。” 可这番姐妹情深的话还没说完，章虹已经利落写好一张支票，嘶啦一声，撕了塞到秦素素手里。 “这是一百万，我的诚意金。明天上午九点半，你们两人准备好ppt和合同书，来公司找我。” 说完，她踩着高跟，轻蔑扫了整个人愣住的明雪一眼：“这位小姐，以后还是别随随便便拿十万的支票给别人，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说完，章虹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秦素素手里拿着一百万的支票，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这就成了？” 明嫣也有些回不过神，木木点头：“好像是这样。” 秦素素同款激动地握着明雪的手，真心感谢：“全靠你衬托！真的太谢谢你了。” 明雪神色极其不自在甩开秦素素的手。 秦素素也没放在心上，揽着明嫣的肩头的离开：“走，姐带你去吃串。” 明嫣也难得露出舒心的笑：“太好了。只要章虹肯投资我们，欢颜就有希望了。” 距离脱离霍铮寒的掌控和“肌光水”产品上市的目标，就又近了一大步。 不过，明嫣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你说，章虹会不会明天反悔？” “应该不会吧？她要是反悔，这诚意金，我可不退！”秦素素宝贝地把支票往包包里塞，“她应该不会当这个大冤种的。” 秦素素就没见过，还没看项目就给了一百万诚意金的人。 这应该是非常有诚意了！ 明嫣点点头，内心大受鼓舞：“我也觉得这次能成。” 两人互相打气走到楼下，秦素素就碰到了投资圈里的老熟人，只能丢下明嫣，被迫应酬了起来。 秦素素刚离开，商靳之和霍铮寒则同时朝着明嫣走过来。 “我送你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 明嫣捏了捏眉心，有些疲于应对。 她还没天真到以为这两个榕城金字塔尖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为她争风吃醋。 她很清楚，眼下，这两人不过是胜负欲在作祟而已。 许是见明嫣没回答，两人再次同时扼住明嫣的手腕。 历史还真的是出奇的相似。 商靳之在左，霍铮寒在右。 两人异口同声，就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强势。 “跟我走。” 明嫣瞬间头皮发麻，手腕被扯得多少有些不适。 目前她还没底气叫嚣，这两个人，横竖都是她得罪不起的，只能委婉道。 “我已经叫了车子。” 声音刚落下，明雪一路小跑过来：“峥寒哥哥，既然小嫣已经叫好车子了，你送我回去吧。” 说着，明雪就要去挽霍峥寒的手臂。 霍峥寒巧妙避开，却也被迫松开明嫣的手。 而商靳之趁机把明嫣拉在自己身后。 “既然霍总要送未婚妻回去，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商靳之就拉着明嫣离开。 霍峥寒黑沉着脸跟了上去。 明雪也提着裙子，紧跟其后。 四人同时抵达酒店门口。 商靳之的车子，酒店门童还没帮他开过来，他拉着明嫣等车。 明雪看了眼面色黑臭的霍峥寒，笑着调侃：“峥寒哥哥，你看，小嫣若是没跟霍大哥订婚，其实跟商先生也是蛮般配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般配？”霍铮寒眸底恼怒外涌。 明雪被吓得一怔，许久回不过神来。 适时司机开车过来，打破死一般的沉静。 霍铮寒拉开车门，看了明雪一眼，神色仍旧算不上好：“上车。” 明雪以为霍铮寒在找下台阶，就乖乖上了车，还探出头跟明嫣挥手：“那我就先走了。” 声音落下，砰一声，霍峥寒就甩上车门。 司机踩油门，车子直接开了出去。 明雪坐在车里，整个人都懵了。 她扭头看向车后，发现霍铮寒、商靳之、明嫣三人依旧站在原地，整个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明雪离开后，周律开着车子过来接霍峥寒。 霍峥寒倒没说什么，率先上了车。 商靳之眉头轻蹙，总觉得走得这么容易，不像是霍峥寒的性格。 下一瞬，一只五彩的金刚鹦鹉从车窗里被扔了出来。 那力道不算小，惊得明嫣心口一颤。 她看过去，就看到漂亮的金刚鹦鹉趴在地上，站都站不稳，好不可怜。 周律走了过来：“明小姐，霍总说，你要是不上车，他今晚就把橘百万的毛都给拔光。” 适时，橘百万可怜兮兮地抬起鸟头，黑眸水水地看着曲明嫣。 “麻麻，救我，救救我。” 第46章 霍铮寒看到沐沐的视频电话1 咳咳~ 橘百万痛苦地轻咳，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挂了一样。 它咳了两声后，小脑袋就神色恹恹耷拉在地上，一双乌溜溜得到小眼睛水水看着明嫣。 “麻麻~” “麻麻~抱~”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把明嫣的心口都给揪了起来。 霍峥寒斜睨了周律一眼，淡声命令：“走了。” 周律弯腰，抱起橘百万肥嘟嘟的身子，重新放回后座。 橘百万脑袋耷拉在车窗上，眨着小眼睛不舍地看着明嫣。 这会儿，滴滴司机也到了酒店门口，见明嫣一直没上车，直接探出个头吼：“喂，你是尾号7588的机主吗？你上不上车啊？” 一边是司机的催促，一边是橘百万的哀求。 “麻麻，我不要秃头~我这么好看~” “麻麻，救救我~” 明嫣看着滴滴司机，又看了眼金刚鹦鹉，一番天人交战后，跟司机道歉：“对不起，师傅，你扣我违约金吧。” 说完，她又跟商靳之轻声说了句“抱歉”，就低着头上了霍峥寒的车。 砰一声，车门关上的那瞬，霍峥寒看向车窗外神色冷沉的商靳之，挑了挑眉。 两个男人阴翳冷沉的目光隔空对上，在暗夜中暗自较量。 霍峥寒嘴角一勾，脱了明嫣脚上的鞋子，直接扔到车窗外。 哒一声，其中一只鞋子险些砸在商靳之的小腿骨上，幸好他反应快，不着痕迹倒退了一步。 “你做什么？”明嫣被脱了鞋子，只觉得莫名其妙，动身就要下车去捡鞋子。 霍峥寒蛮横扼住她的手腕，锁了车门。 明嫣怎么打也打不开。 商靳之到底也不是普通人，轻笑一声，神色自若走到霍峥寒车窗前，问。 “霍总，几个意思？” 霍峥寒抬眼睨他，态度轻慢：“哦，不好意思，鞋子不想要了，想扔垃圾桶的，没扔好。还麻烦商总帮个忙，捡起来扔了。” 说完，霍峥寒就把车窗升了上去，让周律开车。 车外的商靳之被气笑，低声说了句“幼稚”，就弯腰捡起明嫣的鞋，放到了自己车上。 …… 此时，车厢里，明嫣没鞋子穿，悬空的脚怎么放都不自在，气呼呼瞪了霍峥寒一眼：“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车子开了出去，霍峥寒这才松开了明嫣的手，顿直西装，冷声警告。 “下次再敢跟别的男人走，我打断你的腿。” 明嫣不想再跟他这样不清不楚纠缠下去，故意刺激他说：“霍总，这话你应该对明雪说，而不是对自己的未来小姨子说。” 霍铮寒听了这话，非但不恼，反而心情很好溢出一声轻笑。 “怎么？吃醋了？” 说话的时候，他握住了她一只脚踝，暧昧地抓放在自己腿上。 明嫣身子一怔，反应很大：“你想干什么？” 她的身子，现在对霍铮寒有些应激。 霍铮寒看出她的反应，原本愉悦的眉眼沉了几分，什么话也没说，但一只手死死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从旁侧掏出一只珠光粉色调的单鞋给她穿上。 明嫣愣了下，这鞋一看质地就不便宜。她下意识伸手要去脱鞋。 “你敢脱一个试试？”霍铮寒眸色冷了几分。 明嫣觉得莫名其妙，心口也窝着一股火：“霍峥寒，你到底想干什么？扔我鞋子的是你，送我鞋子的也是你。” 眼见两人可能又要吵起来，正在开车的周律适时出声阻止。 “明小姐，这鞋子是霍总专门找人给你定制的。鞋垫完全贴合你的足型，穿后走起路来不累。 鞋子底加了防滑设计，抓地力比一般鞋子要好上三倍。自从上次你在酒店踩空掉下去后，霍总就让人设计了这款鞋……” 话还没说完，霍峥寒就面色很臭打断周律的话：“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明嫣有些诧异，再看向霍铮寒，发现他神色很淡，看不出一丝端倪，那样子仿佛就像养着小宠物，心血来潮买个小东西逗一逗它，完全不值得一提一样。 明嫣心里头思绪复杂，别过头看向窗外：“那我……也不要你的鞋。” 霍峥寒看了眼她那别扭的劲，冷笑出声。 “穿着。以前说男女朋友交往，不能送鞋送伞，不然两人会分手会散。以前没送，最后还不是分了？” 只一瞬，明嫣眼眶就酸涩得厉害。 当年，逛街的时候，她盯着一把可爱卡通造型的伞看了很久。但那把伞有点贵，她舍不得买。 霍峥寒就说要买给她。她坚持不要，而且很激动，说男女朋友交往，是不可以送鞋送伞的，送了就会分手！ 那个时候的她，有点小迷信，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什么，对两人那段感情不好。 可没想到后来两人还是分了。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明嫣努力憋着泪花，谨慎藏好自己的情绪。 橘百万小脑袋看看爸爸，又看看麻麻，似乎发现麻麻的不开心，就想唱歌逗麻麻开心。 它小脑袋瓜里想了想，努力回忆着爸爸刚刚说的什么“分手”，就唱。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啊~” 歌还没唱完，整鸟猝不及防被霍峥寒掐着翅膀，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前座。 明嫣心疼橘百万，还想说什么，霍铮寒就按下了挡板按键，把前后座给彻底隔绝开来。 后座空间重新安静了下来。 两人也都没再说什么。 等车子快抵达明嫣公寓楼下的时候，霍峥寒薄唇微掀：“章虹，这个人………” 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被尖锐的紧急刹车声给掩盖了。 吱一声—— 明嫣身子惯性往霍铮寒身上倒，手里的手机飞了出去，掉在了霍铮寒身侧。 周律连忙解释歉：“抱歉，霍总，刚有个孕妇从小路里冒出来。” “嗯。”霍铮寒应声，明嫣也刚好要从他身上起来，结果掉在一侧的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都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屏幕上显示，沐沐打来视频电话。 明嫣眼瞳骤然一紧，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可霍铮寒的动作更快，抢先把手机拿到了手里。 第47章 霍铮寒看到沐沐的视频电话2 “不是说出国了？没联系了？” 霍铮寒修长的骨节捏着还在作响的手机，声音极淡。 但明嫣很清楚，他现在处于盛怒的边缘，不能轻易惹得。 可她又没办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霍铮寒知道沐沐的存在。 “你手机还我。”明嫣伸手就要再次抢手机。 霍铮寒察觉了她的想法，单手就轻轻松松扼住了她想要抢手机的作乱的手。 男女力量悬殊在这一刻清清楚楚演绎着。 明嫣还在挣扎，耳边就响起霍铮寒带着笑却又响裹着寒冰的嗓音。 “你骗我。” 明嫣没见过这样的霍铮寒，心口莫名一颤，被这话砸得有些晕眩。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霍铮寒说的是她骗他两人没再联系。 明嫣吓得心口起伏不平，一边观察着霍铮寒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是没怎么联系。这次是他……主动打过来的，挂掉就好。”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挂掉还在接通的手机。 霍铮寒似乎察觉了她的小伎俩，捏着手机的手举高，轻易避开了触碰。 他嘴角一勾，冷笑从齿缝里溢出来。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让你魂牵梦绕的狗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他就要接通手机。 可明嫣动作比他更快，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往他胯下探去。 她是知道怎么勾起他的反应的。 霍铮寒怔了下，身子微抖，不小心拇指就触碰到了拒绝按键。 手机挂断了。 明嫣松了一口气，刚想要抽离，霍铮寒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粗粝的大掌狠狠地揉捏着她，揉得她生疼。 明嫣想躲，但霍铮寒不让，强势地扣着她的腰身，把她往自己怀里嵌，带着几分惩罚的力道。 明嫣疼得直哆嗦，最后咬了他一口，两人才得以分离。 一得到自由，明嫣立刻拿了手机就拉开两人的距离。 霍铮寒擦了下嘴角的血珠，被气笑。 “明嫣，你可真的越来越有出息了。” 明嫣顾不上霍铮寒的冷嘲热讽，连忙开了车门下车，一路小跑回公寓。 等到反锁上公寓的门，才敢回拨电话给沐沐。 不一会儿，手机接通。 沐沐看着视频里的妈咪，小眼眸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妈咪，你怎么刚刚挂掉沐沐的电话？你是不是不要沐沐了？” 那不安的语气，一下子就把明嫣的心口给揉得酸酸涩涩。 “妈咪怎么会不想要沐沐呢？妈咪刚刚按错按键了。而且，妈咪最喜欢沐沐了……” 说着，一滴强忍的眼泪猝不及防从明嫣眼角溢了出来。 她努力强绷着情绪，耐心哄着沐沐。 “沐沐再等等妈咪。妈咪还不够努力，做的事情还没达到外婆的要求，所以妈咪暂时不能接沐沐回家。沐沐原谅妈咪好不好？” “妈咪不哭。妈咪已经很厉害了。沐沐……乖乖等你。” 等挂断视频电话，明嫣背抵着公寓门板滑坐在地上，脑海里反复出现沐沐那抹失望又强装没事安慰她的小表情，就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 而此时，公寓楼下的黑色劳斯劳斯里，霍铮寒正看着明嫣所在楼层的方向。 公寓里迟迟没有亮起灯。 他嘴角似笑非笑扯起：“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他打回去？” 眼皮微垂，似乎带着几分不太甘心，霍铮寒给明嫣拨了过去，结果手机那端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霍铮寒掐断手机，面色冷得更甚，吓得前座往日里呱噪的金刚鹦鹉大气都不敢出。 …… 次日，明嫣和秦素素依约抵达章虹的公司。 章虹带了一个小团队跟她们对接，仔细听了她们的演讲，不停跟自己的投资团队沟通，非常专业。 等到秦素素和明嫣介绍完投资项目的时候，章虹给了一个大大的肯定。 “good！能拿到kdf的国际认证，证明这款护肤品，未来可期，非常具有投资价值！” 就在明嫣和秦素素面上一喜的时候，章虹话锋一转，直白道。 “不过……眼下，你们的项目有两个方面是让我担忧的。 第一个是门面问题，你们的办公地址……坦白说，很上不了台面。 我的团队就很清楚，我投资的项目，办公室必须在二环以内的正规办公楼。 第二是生产资质的问题。你们现在手里有跟大厂合作的订单吗？有意向合同吗？ 如果没有，你们如何保证拿了我的投资，能给我带来ppt上说的实现8%以上的收益？” 秦素素唇瓣张了张，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张巧嘴无计可施。 因为章虹提出的两个问题是合情合理的。 “ok，放轻松点。”章虹笑了笑，拿起旁侧的一份文件递给秦素素，“我呢，是对你们这个项目是很感兴趣的。但我只跟有资历的公司合作。 这份是合作意向书，表明我章虹妇女创业基金愿意投资你们一千万。其中一百万是预付金。 我给你们两周的时间，两周内，你们完成我说的两个问题，一个是门面问题，一个是大厂的合作意向。 如果能达标，你们就能顺利拿到第一期的500万的投资款。 如果不能达标，我们会取消跟你们的合作。你们要把一百万预付款还给基金会。有没问题？”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彼此一眼，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签下了合作意向书。 章虹拿起合同，跟她们握了握手，又在桌面拿了一张名片递给秦素素。 “这个是我合作惯的房产经纪，专门做办公室房源这块。你可以联系他。他清楚我要的规格是什么样的？” “好。”秦素素接过名片，利落应下，跟着明嫣离开章虹的办公室。 两人走出办公大楼，秦素素就说：“虽然章虹的要求苛刻，但对我们来说，要做好欢颜确实得走好这两条路。一个是门面问题，一个是生产力问题。” 这点，明嫣也是认同的，努力挤出一抹笑：“那我们就迎难而上吧。” 接下来两周里，两人忙得双脚不着地。 很快，两人就在章虹推荐的房产经纪带领下，在二环找到了一处环境、硬件各方面都不错的办公楼层。一层总共有八百多平方，用来做护肤品的研发公司是够了。 双方经过两三次砍价，最终确定了租金的价格，押一付三，需要先给50万。 到了签约这天，明嫣要求看房产证：“请问你是周山川先生本人吗？我们需要看你的身份证。” “哦，不是，我是他儿子周正。”周正指了指房产证上的姓名。 第48章 明嫣心口咯噔一跳，暗叫不好 明嫣听了这话，立刻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矮个子的男人，态度强硬：“那不行，我们必须要跟房产证上的户主签约。” “可我爸变成植物人好多年了。跟我们交易过的人都知道的。” 周正态度温和，看不出一丝慌乱。 他像寻常一样拿出手机，调出短视频递给明嫣和秦素素看。 短视频里，一位年龄在六十岁上下的老男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胸口放着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姓名跟房产证上是一致的，照片跟患病男人的脸也是一致的。 这时，周正又从公文袋里拿出了一份证明，笑着递过去：“签约这种事情，多个心眼是好的。你们看，这是居委会给我的证明，证明我爸是我爸。 这份是我爸生病的证明。还有这张是我的身份证。我咨询过律师，有了这三份证明就可以签约的。” 法务部的小吴立刻接过手，研究起文件。研究了一小会后，他对着明嫣和秦素素点了点头。 很快，双方就签了合同，支付了50万的预付款。 刚签完合同，代加工厂那边也传来喜讯。 秦素素挂断电话后，激动得直跳脚。 “小嫣，厂长让步了！原本要求预付款200万，现在同意只收取定金150万！ 我下午把钱打过去，我们就能拿到代加工厂的合同了。有了这两份合同，我们就明天就可以拿到章虹的投资了！ 以后欢颜就不用再受明雪和霍铮寒的控制了！” 听了这话，明嫣心里头也跟着激动起来，但面上仍露出一丝担忧。 “可章虹给我们的一百万只剩下五十万了。而霍铮寒的钱又在公司的账户上，我们不能动……” 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打断了她。 “小嫣，我们既然要摆脱霍氏，自然是不能拿霍氏的钱去做这件事情。” 明嫣认可点了点头。 “放心，我去卖掉几个包，再加上手头一点钱，凑凑就有了。” 说完，秦素素就马不停蹄去卖包了。 明嫣则回了公司。刚进门，她就看到写字楼的房东好似在跟前台小妹纠缠什么。 前台小妹见到她，连忙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明工，房东说我们租金到期了，说不愿意跟我们续租，要求我们今天就搬。” 明嫣愣了下，这才想起前几天秦素素确实说老王给的写字楼租金也快到期了，就算章虹不让她们找新的办公地点，她们也是要找的。 这时，明雪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了解了情况后低声责备明嫣。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能毫无准备呢？今天就要搬，你让这么大一个办公室搬去哪？” “就是啊！”朱圆圆跟着起哄，“大家干脆都到天桥底下去办公好了。” 房东这么一闹，加上朱圆圆起哄，办公室里的人都明显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看个究竟。 “又要裁员，房东又赶人，公司该不会要倒闭了吧？” “就是啊！” “天哪，那我手头的工作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显得心浮气躁，没有心思工作。 明雪看着这个场景，叹了口气，一副拿明嫣无可奈何的模样，拿起电话就要打给霍铮寒：“还是我来给你擦屁股吧。我问问霍氏那边有没地方给我们腾退……” 话还没说完，明嫣就打断了她。 “不用了，我和素素已经找到新的办公地点了，今天也签约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办公室的设备搬过去。” 前台小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小声凑到明嫣耳边说：“明工，可新办公室不是还没装修……” 明嫣温笑着看向她：“没事，新公司有八百多平方。我们把东西放一处，一边装修，一边办公。” 说着，明嫣又看向众人，温笑着解释：“公司不是要倒闭，公司是想要找更大门面的办公室，寻求更好的发展。” 前台小妹也跟着附和：“对对对，秦总跟我说过，新公司有八百多平方，而且还在二环的正规写字楼！” 众人听了这话，你看我，我看你，但似乎安心了不少。 房东不依不饶：“那既然你们找到新的办公室了，现在就搬！你们的房租昨天已经到期了！” “好。”明嫣应下，又转而对同事们说，“辛苦各位兄弟姐妹们了！我现在就叫货拉拉，麻烦大家帮忙把东西收一收。” 几个男同事带头干活，最后大家都去收拾办公用品了。 也有人私下说：“终于不用继续待在巷子里了。” “可不是，回头相亲的时候也能说在什么办公楼啊。” “对对对，看来公司也不是要倒闭嘛。” “那是肯定，都拿到霍氏的投资了，肯定不会倒闭的。放心吧。” 众人越说越来劲，一鼓作气，把东西都搬到新公司，来来回回好几趟。 明雪自然没有加入这个行列，只说要回总公司汇报情况，就带着朱圆圆走了。 到了晚上六点的时候，公司终于搬好了，大家累瘫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地板上，开始幻想未来。 “这里，以后可以做公司的活动室。” “这里是前台。” “这里搞个贵妇美容专区，给做定制的vip客户可以躺下来做肌肤检测。” 声音落下，一个六十几岁的老男人背着手，像极大老板的模样走了过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我的办公楼里做什么？” 声音落下，所有人都懵了，面面相觑。 “你这老头说什么呢？” “就是，这是我们的新公司，什么叫做你的办公楼？” “对啊，我们还没问你是谁呢！” 欢颜里的有几个男同事激动叫嚷了起来。 而明嫣目光在触及那张熟悉的老脸时，心口猛地一颤，暗叫不好。 就在这时，秦素素拿着代加工的合同回到新办公楼。 她一进门就看到一群人在起冲突，不由得加快步伐走过去，狐疑地盯着老男人看：“您是哪位？” 明嫣连忙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说：“是房东本人。” “你确定？”秦素素神色猛地一变，看向明嫣。 明嫣点了点头：“跟签合同时的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同个人。” 第49章 硬茬 秦素素眉眼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露出一抹笑走了过去。 “老人家，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们刚跟周正签了合同，他已经把这层办公楼租给我们了。” “周正？又是那臭小子！”老头子面带愠色，骂骂咧咧挥手，“走走走，他说的不算。这房产是我的，他没资格买卖和租赁。” 这下，欢颜一帮员工就更懵了。 秦素素拿出合同解释：“老人家，我们虽然不知道您和您儿子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我们的手续是齐全的。 你看，这里有您儿子证明是您儿子的证明文件，也有您生病的证明和委托书……” 话还没说完，老头子气得直跺脚：“生什么病！我好着呢！这生病证明是假的！ 而且这委托证明也是假的，这根本就不是我的签名，是无效的。” 说着，他气呼呼戳着那张居委会的证明：“这是三个月前，他要取我银行卡里的钱，特地去找居委会打的证明。 但这证明跟租这层办公楼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闺女，你们都被我那浑小子给骗了！” 小吴听到这话，连忙上前自我介绍道：“周先生，你好，我是我们公司法务部负责人。 虽然部分证明是假的，但合同却是真的。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是保护我们双方的合法权益。 而且这份合同是您儿子签署的，您也有一定的法律连带责任。” 老头轻蔑笑了笑：“小伙子，毛都还没长齐就跟我讲法律？ 我跟你说，听说过父债子还，还没听说过子债父偿的。 我那浑小子，整天借高利贷赌博，我早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那份断绝父子关系的协议书还拿去公证了的。你若是想看，我明天就可以带给你看。” 顿了下，老人家又说：“像你们这样的……我一年到头都不知道见了几家。 法律我也咨询过了，你们可以告我儿子，他是跟你们签合同的人，但你们不能告我。” 听了这话，明嫣和秦素素同时看向小吴一眼。 小吴点了点头，肯定了老头子的这个说法。 老头这会儿笑了笑：“你们要是想去告那浑小子，尽管去告，我不拦着。但这办公室，你们得给我腾出来。” 秦素素打圆场道：“老先生，您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理解，您儿子平日里给您添了不少堵。 但这当人家长的，说不要儿子，那总归是气话。您也理解理解我们的不容易。 创业型公司，从手指缝里抠出五十万预付款，都给了您儿子。 您看看，我们也不报警，能不能您也认个亏，这五十万就当帮帮您儿子。 日后的租金，我们打到您的账户上。您看这样处理，行吗？” 声音落下，老头子直接气呼呼拨了110的号码：“喂，报警中心吗？我要报警，我儿子骗了人家闺女的钱……对，用我的房产证骗了……” 挂断了电话，老头子硬气道：“我帮你们报警了。要告要抓，随便你们！ 不过我可跟你们说，这臭小子拿了这么一笔钱，约莫是去了澳门赌钱了。一时半会是抓不回来的，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秦素素看了明嫣一眼，两人心口都堵得慌。 谁能想到会碰见这么个硬茬的老头子，软硬不吃。 “老人家，您就当帮帮我们，再宽限我们一点时间。眼下这么多办公用品，我们也找不到地方放。” 明嫣话还没说完，老头子直接挥挥手打断她。 “不用说了。我也不是搞慈善的，而且我一年到头，真不知道遇见多少次这种事情。我能同情得了几个？” 老头子态度十分强硬，指着办公的地说：“就两天，不能再多了。 两天之内，你们要么跟我签合同，重新给我打钱，要么直接搬走。” 说完，老头子就转身走了。 秦素素一气之下，让小吴起草起诉书：“告，连那个中介！连中介经纪一起告！他们筛选不利，要负连带责任。” 小吴应声，立刻找了一处地，拿着笔记本开始敲了起来。 这会儿，欢颜的几个员工面面相觑。好几个哭丧着一张脸。 “秦总，要是找不到那个人的儿子，老的办公室那边又退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是啊，就两天，能干什么呀？” 财务部的负责人看向秦素素，笑得比哭还难看。 “秦总，霍氏那边好像知道您要把公司分离出去，已经冻结了给我们的第一笔资金。现在公司账面上没钱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工资是不是发不出来了？” 声音落下，好几个小妹妹都忍不住哀嚎。 “啊，我等着工资还花呗呢！” “我妈每个月都跟我要家用。要是没有，她能把屋顶给捅破的。” “秦总，能不能先发我的啊？” “秦总，先发我的，我家里有难处。” 几个人叽叽喳喳，把秦素素吵得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 明嫣安抚了大家几句：“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来想办法。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和秦总商量下应对的策略。至于工资的事情，你们放心，不会欠你们的。” 几个员工互视了彼此一眼，垂头丧气离开。 门外隐隐传来几个人毫不掩饰的声音。 “啊，我们是不是要开始考虑找工作啊？” “嘘~小声点。” “小声什么啊？你该不会觉得她们有办法翻身吧？” “就是啊，本来工厂的定金，就是秦总卖了包包挤出来的。据我所知，秦总是真的没钱了。” “就她们会折腾。霍氏投资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就是，就算被霍氏裁员，我们还能拿到失业补助金呢！这下全完了！”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彼此一眼，心口都堵得更厉害了。 这么大的烂摊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要从何收拾起。 看屋主那口气，他儿子是惯犯，又是职业赌徒，怕是不太好找。 现在是报警了，也草拟了起诉书要起诉，但这件事两天内是不太可能解决的。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直拖着。 可明天就是章虹给的两周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她们如何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给章虹变出一层二环的办公室呢？ 如果不能，那章虹的100万要还回去，而且工厂那边支付的150万定金也很难要回来。 那到时候，公司真的可能面临的是解散的问题。 明嫣和秦素素坐在地上，心口从没有过的沉重。 这时，秦素素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屏幕，头疼地对明嫣说：“是章虹！” 第50章 霍铮寒:来找我? 明嫣眉头紧拧，满眼担忧。 秦素素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接通了电话：“喂，你好，章总。” 手机那端传来章虹略显兴奋的声音。 “怎么样？办公室定在哪？我明天过去看看。” 秦素素噎了一下：“章总，工厂合作意向书，我们已经签好了。” “嗯，我知道。我们法务部已经收到你们发过来的文件，而且已经存档了。 我明天去看下你们的办公环境。如果没问题，最快明天下午，我会让财务给你们打款。先想想明晚去哪里庆祝吧。” 相比章虹的兴奋，秦素素心口实在是闷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对章虹坦白：“章总，抱歉，我们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办公地方是租好了，也搬好了……” “是什么问题？”章虹声音不乏关切，“这样，你们现在过来我办公室。我现在还在这边。我看看我们这边的团队能给你们提供什么帮助。” 秦素素挂断电话，心里头感觉又腾起一丝希望。 “我觉得这个章总似乎也不是没有一丁点人情味。” 明嫣点着小脑袋，心里头也同样有了希冀。 兴许她们的难题，章虹就帮她们解决了呢！ 很快，两人抵达章虹的办公室。 章虹听了事情的经过后，紧锁眉头，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秦素素和明嫣两人面上一滞，瞬间说不出话来。 章虹打了公司法务部的电话，叫来几名律师咨询。 结果律师听了详细的经过后，都摇摇头：“这种情况，屋主是没有责任的，更何况对方有断亲协议，还公证了。 眼下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起诉和报警。不过……这种情况，往往要拖上好几年。”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章虹利落问。 律师们都摇头。 章虹双手撑在会议桌上，默了半晌，当下就雷厉风行道。 “那很抱歉了。秦总，我必须终止跟你们的合作。 第一，你们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这说明你们的处理事情的经验不够，办事能力不足。 而这会让我对你们产生怀疑，怀疑以你们的能力，是否足以应对日后一个企业运作过程中会碰到的各种难题。 第二，今晚十二点一过，就到了我们的合同期限。我和你们终止合作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 你们需要在三天内，按照合同规定，把一百万预付款打到指定的账户上。” 说完，章虹几乎不给她们任何回绝的机会，直接起身握住秦素素的手。 “秦总，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合作。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的秘书会接待你们。” 说完，章虹拿起西装外套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章虹这么一走，秦素素整个人好似所有的希望都被抽走了似的，身子险些软了下来。 明嫣连忙扶住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无所不能的秦素素这般无助，可她现在心里头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我没事。”秦素素声音满是疲惫。 明嫣欲言又止，安慰的话最终也说不出口。 章虹的抽身干净利落。 作为投资者、企业家，这样做无可厚非。 只是原本给了她们一丝希望，这会儿再掐灭，让她和秦素素都难受到了极点。 缓了一会儿，明嫣跟着秦素素走出章虹的公司，边走边说。 “房东不是给了我们两天时间吗？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们再想想办法。” 秦素素点了点头：“对，我们不能这么快认命！” 两人回公寓商议了一番，给员工放了两天假。 她们则想着利用这两天时间里，把能想到的人和关系都用上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办公室临时腾退的点。 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业内人都知道霍氏投资了她们，但她们想跟霍氏掰手腕，独立出来，结果遇到了骗子。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帮她们？ 有的人则更直白地说，不想跟霍氏为敌。 两天跑断腿，明嫣和秦素素也没找到临时可以腾退的地。 警局那边则让她们再等等，有屋主儿子消息，会正式通知她们。 而被起诉的中介和房屋经纪则想跟她们和解，表示愿意拿出五万块现金私了。 小吴告诉她们，就算法院判处连带责任，也很难要求中介公司赔偿全款的。 可这五万块钱对她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秦素素把明嫣喊到自己公寓里。 “来，我们干一杯，庆祝我们的不容易。” 明嫣强压下心口的难过，拿着啤酒罐跟秦素素碰了杯。 “对不起呀，小嫣，我尽力了。剩下几个小时，我不想努力了。” 其实她们都很清楚，几个小时改变不了什么。 秦素素坐在榻榻米上，曲起一条腿，壕气灌了好几口啤酒，笑得勉强。 “就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是我不自量力，想要证明给商家的人看，我们普通人，也能跟他们肩并肩的。 可……可创业真的太难了。小嫣，我最后悔的是不该把你拉下水。” 明嫣看着秦素素这副模样，心口的酸涩蔓延得厉害：“素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秦素素苦涩一笑：“申请破产呗。还能怎么办？在那之前，先把能卖的东西卖掉，把员工的工资还上。回头重新找份工打。” 说着，秦素素揉了揉明嫣的脑袋：“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很多人创业失败，都能放下架子去打工还债，我秦素素也可以。” 秦素素边说边猛灌自己酒，很快就醉了，醉的时候抱着明嫣一个劲地哭。 “小嫣啊，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能力把你捞出来，让你还在明家和霍家的水深火热里。” “小嫣啊，是我太不自量力了。我不仅想证明自己，还想把你带离明家，拯救你，还想让你站在我的肩膀上，把那些人的脸狠狠都给打回去。” “可到头来，我发现自己秦素素什么都不是，屁都不是！” 明嫣紧紧抱住烂醉如泥的秦素素，感觉从未有过的艰难。 在过去，她们遇过无数的难题，但都没有这一次这么难挨。 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掉，她只觉得心口疼得跟着被人拿着刀一圈一圈搅着似的，痛到无法呼吸。 好半晌，她似是下定决心般，轻拍着秦素素的后背哄着：“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等到秦素素睡着了，明嫣才离开公寓，决定去找霍铮寒。 可她没想到刚走到楼下给霍铮寒拨了电话，一辆黑色的卡宴就缓缓开到她跟前。 驾驶座上的玻璃窗降下，霍铮寒隔着几步的距离与她隔空对视，手里还捏着作响的手机。 “找我？欢颜都要独立出去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第51章 被迫当着商靳之的面亲霍铮寒 手机铃声还在响，明嫣整个人从头难堪到了脚。 她别过脸，挂断了手机，好半晌才僵硬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眼下，不管为了素素，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救沐沐，欢颜都不能申请破产。 这张脸是不能要了。 “霍总……” 话还没说完整，后脑勺就被霍铮寒猛地扣住，对上他那双阴翳想杀人的眼。 “不会笑就别笑，跟我在一起，真有这么痛苦吗？” 明嫣愣了下，眼眶莫名酸涩地地看着眼前过分好看的男人的脸，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痛苦吗？ 真的要走霍铮寒这条路吗？ 其实，能这么近距离看着这张脸，大抵很多榕城的女人都是愿意的。 曾经，她是想着天天贴着这张脸，怎么看也看不够，心里甜得跟拔丝一样。 可再次重逢，她却只想逃离，逃得远远的，恨不能不要跟他有半点牵扯。 她害怕他知道她身上那些秘密，也害怕自己花了整整三年放下他，最终发现到头来只是自欺欺人。 所以问她痛苦吗？ 其实是痛苦的。 几天前，拿到两份合同的时候，她真以为可以摆脱霍氏的操控。她像一只即将飞出牢笼的鸟儿，尝到了满心满眼的快乐。 可转瞬，她就被狠狠摔在地上，被迫折掉了羽翼回到他身边，又变回曾经那个在床上处处讨好她的女人，又怎能不痛苦呢？ 明嫣为自己感到悲哀。 3年前，她还是他未公开的女朋友，可3年后，她兜兜转转却成了他的地下情人，小三，比不堪更加不堪。 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明嫣努力露出毫不在意的笑。 “我只要欢颜无恙，其他都无所谓。痛苦和快乐，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哦，是吗？”霍铮寒冷笑，侧眸看了眼不远处下车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商靳之。 明嫣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商靳之倚着车身点了根烟，目光是看向秦素素公寓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她。 “主动亲我。”霍铮寒下了命令，眸底没有半点情动。 明嫣反应过来，知道他是要她故意亲给商靳之看，脸色骤然煞白，头皮每个毛孔都写着难堪。 “你……” “怎么？想让我不对欢颜赶尽杀绝，就这点诚意？”霍铮寒松开她的后脑勺，打开了门锁，指着不远处的商靳之。 “你也可以去找他帮忙。” 霍铮寒的声音不紧不慢，可明嫣很清楚，这是霍铮寒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下了车，她就没再这么好哄回他了。 无奈之下，她闭上眼，捧着他的下颚亲了上去。 霍铮寒单手按在方向盘上，“叭”了一声。 商靳之看过来，就看到明嫣捧着霍铮寒的脸在亲。 月色下，清隽的男人神色清冷，窥探不出究竟。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朝着两人大步走来，敲了敲车窗。 笃笃两声，惊得明嫣像触电般抽离，尔后低着头，难堪得不敢去看商靳之。 这倒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商靳之，毕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只是她素来保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表露亲昵的一面，总认为男女之间的亲热是私密的，是独属于两人的。 而霍铮寒这么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廉价、可以随意让人观摩的女人。 加上霍铮寒有未婚妻，所以她实在没脸正视商靳之。 霍铮寒降下车窗，抬眸看商靳之：“商总怎么有偷窥别人亲热的习惯？上次是，这次也是。” 商靳之冷笑：“霍总这样强人所难，很有意思？ 三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是吃一两顿饭的饭钱。如今霍总为了这点饭钱为难两个女人，传出去不怕丢人？” “我欺负了吗？”霍铮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给她们投资，她们私下再找别的投资商想要独立出去，我只是遂了她们的愿，终止合作而已。” 商靳之没打算继续谈下去，直接越过霍铮寒，递了两张支票过去。 “一张是我奶奶借给你的，有两百万。 一张是霍璟川卖了点霍氏的股份给我，让我折现后给你，有三百万。” 明嫣盯着那支票，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拒绝了。 “谢谢商先生的好意，麻烦您回去替我跟奶奶说一声谢谢，但这钱，我不能收。 欢颜的事情，以后就不麻烦商先生。而且，我也不希望霍大哥为了我，再跟你交易什么。” 说完，明嫣低着头，搅着手指。 这个拒绝等于告诉商靳之，她要拿自己跟霍铮寒交易。这让她觉得羞耻。 霍铮寒似是没有任何意外，勾唇一笑：“没想到商总也有上赶着送钱，别人不要的一天。” 说完，他踩了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又侧眸扫了明嫣一眼。 “你这次倒是学聪明了。” 明嫣看着窗外的风景，没应。 其实她很清楚，如果是女性来投资她们，那根据合同规定，欢颜或许能独立出去。 但相反，如果是男性给这笔钱，那霍铮寒就算是毁掉欢颜，也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的。 只要霍氏不愿意，找一两个缘由说要审查后才能交接，扣着欢颜一两年，她们也拿他无可奈何的。 更何况，这次找了章虹投资后，明嫣才发现，她们想得太天真了。 这不是单单五百万从霍氏手里买下欢颜，独立出去的问题。 后续的办公室、产品代加工、宣传上市，每个环节都要烧钱。 五百万、甚至一千万根本就不够。 拿了商靳之的钱，她们也没能力独立出去的。 只是买了个虚假的自由而已。 车子很快抵达了霍铮寒的别墅。 明嫣身子莫名一颤，也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霍铮寒是不会放过她的。 有那么一瞬，她是想逃跑的。 因为直觉告诉她，平静的霍铮寒比以往要可怕一万倍。 许是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刚踏进别墅客厅，她下意识想转身离开。 可还不待她彻底转身，人就被霍铮寒推倒在客厅的透明玻璃茶几上，动作极其难堪。 “就这么不情愿待在我身边吗？”霍铮寒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那张狼狈的小脸，声音低低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你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呵~”霍铮寒嘴角溢出一声轻笑，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骗子。” 明嫣认命闭上眼准备承受他的暴风疾雨，可没想到下一瞬，霍铮寒却抽身离开了她。 第52章 有我在，你就不会输 明嫣怔怔地看着霍铮寒，不明白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只见他不急不缓坐在了沙发上，优雅叠起一条长腿：“急什么？条件还没谈拢。” 明嫣狼狈撑起身子，就对上霍铮寒锐利又深沉的眼眸，心口莫名生出一股惶意。 她向来是怵霍铮寒的。 3年前是，3年后仍是。 “怎么？霍氏对你们不好吗？这么着急着找下家？” 明嫣别过脸，不愿意与他对视，声音很轻又很官方地解释：“当初合同写明，半年内……只要符合条件，我们是可以独立出去的。每个创业型的公司，都想拥有更大的自主权……” “你的意思是……霍氏没有给你们自主权？”霍铮寒的声音沉了几分，透着上位者审问的威严。 明嫣听得出来他心情不太美妙，可多日来她憋着的委屈和压力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并不想继续顺从着他。 一双猩红又委屈的眼眸带着几分愤愤然盯着霍铮寒看。 “难道明雪逼我们裁员，是在给我们自主权？ 明知道我们产品马上要打样，在这样的关头还逼我们辞掉设计师，是在给我们自主权了？ 逼我们辞掉一半以上的员工，弄得整个欢颜人心惶惶，难道也是为了我们好？” “没错。” 霍铮寒声音砸落下来的时候，明嫣整个人怔了好半晌，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是没出息掉了下来。 她没想到霍铮寒竟然护明雪护到了这种地步，狼狈到近乎惨淡别过了脸。 霍铮寒眸底透着几分烦躁。 “这件事，明雪没做错。她若是做错，我自然会纠正。还有我，你到底怕什么？” “我怕什么，霍总不清楚吗？”明嫣含泪冷笑，“你和明雪背后都有家族支撑，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欢颜。我和秦素素都输不起。” “有我在，你就不会输！”霍铮寒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如他这个人的霸道和狂傲。 他掐着明嫣的下颚抬起，那双深邃的凤眸好似要把她给卷进去一样，又嗓音低沉重复了一遍。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让你输。” 明嫣苦涩一笑。 3年前，她还可以天真地以为他爱她，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3年后，她实在骗不了自己。 霍铮寒或许对她的新鲜劲还没过，或许不满当初她提出分手后又消失，或许占有欲作祟想强留她当情人，但无论哪一种，都不会是爱和在意。 明嫣阖上双眼，一滴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满是屈辱开口：“所以这就是霍总收购欢颜的附加条件？” 霍铮寒瞬间被气笑，掐着她下颚的手紧了几分：“对。” 明嫣难堪地阖上眼。 可霍铮寒偏不让，低着嗓音命令着：“睁眼，取悦我。像你平日里跟沐沐亲热那样……取悦我。” “沐沐？” 明嫣错愕睁开了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才理解霍铮寒在说什么。 可沐沐是她儿子，她怎么能用对沐沐的方式对待霍铮寒呢？ “怎么？想保住欢颜，就这点诚意？”霍铮寒双手撑在她身侧，抵着玻璃茶几。 明嫣咬了咬牙，回想她平日里是怎么跟沐沐亲热的，然后伸手摸了摸霍铮寒的脑袋，又很轻很轻抚着他的脸，再认真亲了他一口。 霍铮寒看她这般虔诚认真的模样，骤然被气笑，直接甩开人离开。 他真的是脑子抽了，才想知道她要跟那个沐沐平时是怎么亲热的。 心里头憋着一股闷气，自然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明嫣呆坐在沙发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外头传来汽车离开的声音，她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不是他叫自己取悦他的吗？ 可霍铮寒走了，她也不敢贸然离开别墅，生怕他回来找不到人又要发作。 眼下欢颜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在客厅里不知道坐了多久，明嫣认命去了楼上主卧休息。 刚躺下，霍璟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熨贴。 “小嫣，商靳之把支票给你了吗？” 明嫣默了下，才开口：“霍大哥，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明嫣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璟川打断了。 “小嫣，你的事情，对我而言，永远都不是麻烦。你也不用说没办法报答我之类的。小嫣，喜欢一个人，只要对方过得好就满足了。” 明嫣鼻头一酸，深吸了两口气才说：“谢谢你霍大哥。不过……就算我们给霍铮寒五百万，他未必也同意让欢颜独立出去。” 这下，换霍璟川安静了半晌。 “嗯，我明白了。还是怪我，怪我没能在你身边帮你。” 两人又说了几句，明嫣才挂断电话。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明嫣忽地有些厌恶自己。 对自己这么好的霍大哥，她为什么就爱不了呢？ 明明霍大哥跟霍铮寒相比，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啊…… …… 此时，黑色的卡宴里，霍铮寒面色臭得可怕。 正在开车的周律不小心从倒视镜瞄了一眼，吓得够呛。 “霍总，你……怎么不告诉明小姐，霍氏拿苏澄设计的**进行过市场调查，结果选择率仅有2%。她的设计根本就不行……” “而且，在我们霍氏看来，欢颜里的员工有60%都是不合格的。欢颜刚创办，经济能力有限，开不出优渥的薪资，所以招到的人能力也是很有限的……” 霍铮寒嗤笑了声：“我说，她就会信？她现在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沐沐。就连那窝囊废霍璟川都比我好。” 周律没再说什么，把车子开进“夜色”的停车场。 “夜色”是榕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每天晚上都人满为患。 不到十点，车位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而此时，商靳之的车子也朝着仅剩的车位开过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车里两个男人同时撩起眼皮，对自家的助理吩咐道。 “冲过去，撞死算我的。” 第53章 我看上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砰一声，两辆豪车同时抢一个车位，直接硬碰硬撞上了。 车头斜着同时挤进一半，还殃及旁侧的豪车。 见都不可能再挤进去，两辆车被迫停下来。 霍铮寒和商靳之两人同时推开车门，优雅下了车，把残局丢给助理善后就走了。 反正该赔的赔，这点钱对他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商靳之顿直西装，一副衣下无尘、清冷如月贵公子的模样朝着大堂走去，率先按了下电梯按键。 “霍总，火气挺大的。” “彼此彼此。”霍铮寒侧眸扫了他一眼，神色淡定，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旁侧的电梯门打开，商靳之看了霍铮寒一眼，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看来霍总今晚没得到满足。” 说完，他径直走进旁侧的电梯。 “狗东西。”霍铮寒低咒了声，转身走进了另一部电梯，抵达“夜色”的最高层。 这一层是私密楼层，任何客人都不能直接上来，只有跟幕后老板厉宴臣要好的几个哥们能刷卡上来。 抵达坐拥整个榕城夜景的独层包厢，霍铮寒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年龄最小、面相像小狼狗的容湛就蹭地站了起来，神色带着几分狠劲。 “二哥，听说你在楼下撞车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霍铮寒径直走了过去，勾着他的肩头坐下，轻描淡写道，“撞上商靳之的车了。” “撞死了？”主位上面容成熟俊美的男人拿着还没点的雪茄，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这人便是“夜色”的幕后老板，厉家的掌权人厉宴臣。 “那倒没有。”霍铮寒神色不改，径直给自己倒了杯酒。 拿着雪茄的厉宴臣轻笑一声，嘴角带着几分宠溺：“撞不死，大哥帮你兜着。” “就是！敢得罪我二哥，我弄残他。管他商家老大老二。”小狼狗容湛附和出声。 这群人里情绪最稳定、被称为“商场玉面公子”的沈良洲捏了捏眉心：“大哥，那是商家老二。商靳之的大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也不问问老二跟商靳之怎么回事，就这么纵着他？” 被称为大哥的厉宴臣笑了笑，叠起一条腿打量着神色还带着几分闷气的霍铮寒，打趣道。 “还能有什么事让他破防？肯定是消失三年那位。”厉宴臣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扎自家兄弟的心不遗余力。 “自个的女人都能看丢三年，你也是没用。” 霍铮寒听了这话，直接一杯闷，又倒了一杯酒。 榕城能让他吃瘪的人，大抵也只有这位他心甘情愿唤作大哥的人。 厉宴臣吐了口烟，凑近霍铮寒几分，眉眼透着几分狠劲：“女人嘛，她愿意留下，自然是最好的。不愿意留下……也得留下。我看中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大哥！”沈良洲打断厉宴臣的话，“你能教老二点好的吗？你还嫌他不够疯？” 厉宴臣斜靠着沙发，叠着的长腿轻轻抖动，扫了沈良洲和容湛一眼。 “你们两个人还是单身狗，不懂。老二，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沈良洲表示不感冒，又看向霍铮寒：“老三，你别听大哥的。有什么事，好好沟通。大哥家里那位还没搞定呢。” 说着，沈良洲看向厉宴臣：“你敢说你想娶你家里那位妹妹，你家老爷子没意见？” 厉宴臣把手中剩一小截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拧了拧，嘴角挂着一抹带狠的轻笑。 “那小东西是还没点头。”说话的时候，厉宴臣没个正形，看着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然而下一瞬，他眸底闪过一股在刀刃上行走的狠劲。 “若是她点头，全世界都得祝我们百年好合，更别说那几个老东西。 嘴里能吐出点好听的，就留在榕城，若是嘴里吐不出好听的，我能送全给送到海外的小岛上，与世隔绝。” 声音落下，霍铮寒和容湛都带着几分崇拜看着厉宴臣。 这就是绝对的上位者，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沈良洲再次捏了捏眉眼，总觉得老二和老四的恋爱观会被大哥给带扭曲。 他轻咳两声：“说正事吧。” 其他三人附和，便开始讨论近期的投资布局。 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下半夜。 几个人干脆宿在“夜色”顶层。 反正这边也有他们平日里休息的房间。 …… 次日，明嫣醒来，发现别墅里空荡荡的，霍铮寒一整晚都没回来，脑子里止不住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他昨晚在哪里过夜。 是明雪那里吗？ 恍神的瞬间，手机响起信息通知声，是由霍氏办公软件群发出来的信 息，通知大家九点准时到霍氏大厦11楼上班，括号，欢颜新的公 办地址。 明嫣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霍铮寒是暂时放过欢颜了。 很快，秦素素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劈头就问：“你昨晚去找霍铮寒 了？” “嗯。”明嫣也没隐瞒。 “你……”秦素素生气但又无可奈何，最终说了句，“是我没用，委 屈你了。” 两人挂了电话，相约去了霍氏。 刚抵达11楼，就听到不少欢颜员工的惊叹声。 “连欢颜的招牌都准备好啊~霍总这也太贴心了吧。” “才一个晚上，霍总就准备了这么大的办公楼给欢颜，这效率也太牛 了吧。” “天哪，还有贵宾接待室啊！” “哇，电脑还有复印机，全部是新的！” “太激动了，我以后能跟别人说我在霍氏上班了啊！” ……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一眼，两人走进办公楼，也是被眼前现代化的办 公规模和清新的环境给惊艳到。 很快，明雪就嘴角噙着温笑走了过来：“小嫣，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 物，喜欢吗？” 明嫣愣住。 “怎么？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明雪伸手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 “我说了，我永远都会帮你的。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妹妹。我也只有你 这个妹妹。” 说完，明雪就把工作任务布置了下来。 很快，众人各司其职，欢颜只花了半天时间，就重新有序运作起来。 明雪走后，秦素素忍不住看向明嫣：“这真是她跟霍铮寒争取来的？ 我怎么这么不信啊！” 明嫣茫然摇头，也不清楚明雪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 而她昨晚跟霍铮寒谈了，但好像又没谈妥。 她耸了耸肩：“我总不能跑去问霍铮寒，喂，你是因为我们昨晚谈拢 了才给办公室，还是明雪帮我求来的？” 秦素素抿了抿嘴：“确实，咱们要脸，问不出来。” 这一整天，霍铮寒也没出现。 到了要下班的时间，明嫣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整个人好似触电般站了起来。 “不对！”她神色凝肃找到了秦素素，“租办公室的事情不是意外，是诈骗！” 第54章 反转! “你说什么诈骗？”秦素素有点儿懵。 明嫣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抓着秦素素的手有些抖。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屋主说，一年到头会碰到很多像这样的情况？” 秦素素回想了下，点了点头：“这话没什么毛病。他可能是有很多套房子和办公楼的大地主。他儿子拿他的房产骗人，这也是有可能的。” “问题就在这里。既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劣迹斑斑，那为什么不把房产本好好藏起来？ 一次是意外，那一年好几次呢！这个屋主是不是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呢？ 他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无辜。甚至，我们可以告他纵容儿子这么做！ 跟儿子断绝关系，两人联手诈骗这些租客！” “对啊！一次是意外，几次就不是了。”秦素素拍了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而且，我们还可以查，周正的其他房子骗租、骗卖是不是我们合作的那个房产中介公司经手的。 如果说是，那么这家公司就有问题！他们是在明知道这种情况，还把有问题的房产推销给雇主的无良商家。” 秦素素猛点头：“我觉得这家房产公司有问题居多。据我所知，全市的房产中介都有联网。一些信用不好的客户，私下都会互相知晓的。” “可要怎么取证呢？目前你说的，都是自己的推理。”秦素素提出了症结所在。 声音刚落下，商靳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明嫣犹豫了半晌，直觉告诉她，在取证这件事情上，商靳之能帮到他们。 可上次，她才对商靳之说了不要联系这样的话，又实在没脸…… 天然交战一番后，明嫣还是接通了手机：“商先生，我刚好也有事要找你。” 对方似乎愣了下。 明嫣顾不上矫情，只能飞快说道：“能不能请你上次的警察朋友帮我调取下证据。我想调查下关于周正父子的报警记录。” “这个不难。你过来找我。” “好。”明嫣挂断电话，就跟秦素素去找商靳之。 路上，两人又给小吴打了电话，让小吴一同去警局。 小吴的身份是律师，由他来申请调取证据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快，在商靳之朋友的帮助下，明嫣和小吴就拿到了11个报案记录。 “这个人可以说是声名狼藉。光过去一年，就有9个报案记录，全都是告他诈骗租金。而且9次里有7次是他父亲大义灭亲亲自报的警。” 商靳之的朋友边走边跟明嫣和小吴说明情况。 明嫣提出疑惑：“那你们怎么不抓他呢？” “这家伙是地头蛇，特别会跑。每次拿了钱就偷渡去国外花天酒地和赌钱。输光了才回来作案。 我估摸是有相熟的房产经纪，每次作案快准狠，不到两三天的时间就走。我们根本抓不到他。 据说，有一次苦主天天在他父亲老宅那边埋伏着，抓到他了，狠打了他一顿，把他打得半死，但他死活就说没钱。最后那个人也无可奈何。” 小吴听了这话，连忙翻起手上的资料，激动道：“明嫣姐！这几单房产，经手的都是那个中介，而且是同一个经纪人！” 明嫣也满眼兴奋，转而对商靳之的朋友说：“警察同志，我们要报警，我们现在就要报警告这家中介公司，这个房产经纪人和周正的父亲联合进行经济诈骗。” 商靳之的朋友也来劲了：“你们正好给我们打开了新思路！我现在立马上报上级，即刻就展开行动。” 很快，警务人员就把房产中介公司的老板、房产经纪人和周正的父亲全都抓到警局审讯。 周正的父亲大喊“冤枉”：“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不信去村里头问。大家都知道我跟这个臭小子断绝关系了。我们是有公证书的。”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敲了敲桌面。 “断绝关系，是怎么个断绝法？互不往来吗？” 周正的父亲猛点头：“对对对！” “既然互不往来，为什么周正还能回你家？” “没回啊！”周父辩解。 警察同志冷笑一声：“没回，又是怎么拿到你的房产证实施诈骗的呢？ 一次是意外，两次也可能是意外，但整整11次呢！你就不会买个保险柜把所有的房产都锁起来？ 我就不信，你把东西藏好，锁保险柜里，他周正还能把保险柜给撬开！” 警察同志低声一喝，周父瞬间汗流浃背。 不仅周父，房产中介公司的老板和经纪人也很快被各个击破。 走出警局，明嫣一再跟商靳之道谢。 她很清楚，如果没有商靳之的朋友，这件事情的处理效率不会这么高的。 “如果商先生不嫌弃，我和素素想请商先生吃饭。” “不用了。”商靳之看了秦素素一眼，似乎对三人晚餐兴致不高。 明嫣还想说什么，商靳之单手插入裤兜，绅士开口道：“若是你真想感谢我，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吧。等日后我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希望明小姐不要拒绝才好。” “好……”明嫣不知道日后要还什么样的人情，心口惶惶不安，但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不知道为什么，商靳之隐隐给她一个感觉，他的这个人情并不容易还。 两人还想说什么，一辆刚提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就出现在她眼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霍铮寒那张好看却很臭的脸。 “上车。”他低声命。 明嫣揪着包包的带子，很是不自在，不敢去看秦素素和商靳之的眼睛。 毕竟，她和霍铮寒的关系，多少有些让人不耻。 可眼下，人家是欢颜的金主，她确实也不敢忤逆他。 只能小小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就上了霍铮寒的车。 商靳之神色自若走了过去，站在霍铮寒车窗一侧，单手搭在车顶，微微俯下身，直接越过霍铮寒，看向另一侧的明嫣。 “对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你，其实是有一则好消息要跟你说的。” 他神色从容，半点两人隔着霍铮寒的难堪都没有。 霍铮寒脸色不受控的变黑。 明嫣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太美妙，但商靳之这么说，刚刚又帮了她们一个大忙，她也不好下他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问。 “是……是什么好消息？” 第55章 供给他发泄的玩物 “我让人去查了，你们签约的那家加工厂的桦树林出了事，根本没办法产出足够的桦树汁。 也就是说，你们的订单，他根本无力承担。你们可以拿这点追究他们的失责，把定金要回来。” “真的吗？”明嫣原本没期待商靳之告诉她们什么好消息，权当他是故意要刺激霍铮寒。 可当听到这个消息，她激动得眸底都是欣喜。 “是真的。”商靳之淡淡颔首，弯起得体的嘴角，“那我能再跟你讨个人情吗？” 明嫣怔了下，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好，那你一共欠我两个人情。”商靳之嘴角噙着得体的淡笑，支起身子。 霍铮寒面色沉得越发难看。 司机座位上的周律忍不住出了声：“这不是我们刚查到的……”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打断了他：“说那么多干嘛？开车。” 霍铮寒按了升车窗的按键，把商靳之隔绝在窗外。 很快，车子就平稳开了出去。 霍铮寒侧眸看了了眼旁侧的人，声音不辨喜怒：“很开心？” “这是当然。”明嫣这会儿心情很好，懒得理会霍铮寒的阴阳怪气。 明天就要把一百万定金退还给章虹了。 这笔钱，自然是不可能由霍氏来出。 可她们两人也实在凑不出五十万了，正急得团团转。 而商靳之带来的消息，无疑给了她们一条活路。 明嫣连忙给秦素素打了个电话，把刚刚商靳之说事情再说了一遍。 “素素，你现在就联系那个加工厂。我想厂长应该不想这个内部消息传出去，这样会影响他们其他订单。你赶紧跟他们交涉，说不定能马上要到退款。” “好。我有什么好消息，立刻告诉你。”秦素素的声音也是同样的兴奋。 挂断了电话，明嫣偷偷打量了霍铮寒一眼，见他面色冷沉，也就没再开口。 去别墅的路有点远，明嫣坐得实在无聊就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结果看到明雪的朋友圈时，骤然怔住。 明雪发的是一张星空图，发文说是“美好的夜晚”，而时间点刚好跟霍铮寒昨晚离开别墅的时间对上。 明嫣脸色骤白，呼吸有些不畅看向霍铮寒：“你……昨晚是在明雪那里过夜？” 明知道不该问，问了就输了。 可她捏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发抖，根本就忍不住不问。 霍铮寒斜瞥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似是不觉得痛快，开口反问。 “你管我？你什么身份管我？你自己还不是跟霍璟川和商靳之不清不楚。” 明嫣捏着手机的手紧得手背上青筋隐隐，心口起伏得更甚，几乎磨着牙强调：“我说过，我不会跟明雪共享你，永远不会！” 只要想到她和明雪都在他身下，她就觉得很恶心，身子也对他起了应激反应。 霍铮寒被气笑：“不是明雪，那别的女人就可以？” 明嫣心口还是被刺了一刀，泛着丝丝的疼，而那些痛意却让她有了一丝清明。 是啊，她现在拿什么身份责问他这些。 她不过是他的玩物。 见两人误会更深，周律急得连忙出声：“明小姐，昨晚霍总在厉总那边过夜，没跟明雪在一起。” 霍铮寒听了这话，眉眼夹着几分不耐：“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她去见商靳之，跟我说了吗？” 周律只能悻悻闭嘴。 明嫣怔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霍铮寒声色平静的解释。 “我没碰过明雪。” 明嫣错愕地看向他，心口猛然间闪过一抹诧异，还有欺骗不了自己的欣喜。 她显然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 就连前座的周律也有种“不容易啊”的老父亲般感慨。 然而下一瞬，霍铮寒淡漠的嗓音也随之响起，寡淡的薄唇扬起残忍的弧度。 “主要怕吓到她。再说，这不还是有你吗？” 明嫣身子骤然一抖，不敢置信地抬眸，就撞上了霍铮寒那双沉冷凛冽的凤眸，像是一把无形的冰刀，直直刺向心口。 只一个瞬间，她脸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苦涩宛若黄连压在心口，密密麻麻地铺开。 原来…… 原来他也是会如此珍视一个人。 要娶她，会在婚前尊重她。 而3年前，她拒绝再拒绝，可他还是一遍一遍抱着哄着自己说想要。 说想得紧，想得不得了。 回忆铺天盖地袭来，裹得明嫣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狼狈近乎惨淡地别过脸看向窗外，任由心中的苦楚一遍一遍折磨着自己。 她早该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早早交付身子，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轻视。 原来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都只是供给他发泄的玩物，仅此而已。 准备好的欢颜招牌也好，宽敞明亮的现代化办公楼也好，都只是他为了睡得顺手的施舍。 车厢里安静得针落可闻，空气仿佛像凝结住般难以淌动，让人窒息。 明嫣喘不过气，霍铮寒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许久，周律轻叹了声。 他凭情商帮老板追妻，奈何老板凭本事推得更远。 之后到了别墅，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做。 明嫣在主卧睡了一晚，霍铮寒在书房待了一晚。 但明嫣倒不至于觉得霍铮寒放过自己。 只不过，他这人在床上素来对那事要求极高。 情绪、情趣、还有各种软硬件设备，缺一不可。 若是觉得不会舒心，他宁可不开始。 次日，霍铮寒像极恋爱中冷战的男友一般，早早离开，但给她留早餐和司机。 司机是之前送明嫣回去年龄较大的大叔。 车子选的是低调的白色商务车，不像他的那些限量版车子那般高调。 明嫣想，他估计也怕明雪会发现端倪，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强压下心中的苦涩，明嫣上了霍铮寒给她安排的车子。 到了公司，秦素素就找到她，声音难掩兴奋。 “周正的父亲为了争取可以保释外出，已经把五十万打给我了。 而且，代加工厂那边也同意退定金了！但是，要依照他们公司的财务流程，估计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账。” “太好了！”明嫣面上一喜，可随即又想到什么，嘴角耷拉下来，“可章虹给我们的三天期限，今天就到了。还差五十万呢！就剩下几小时，我们去哪找这五十万！” 第56章 局中局 “小嫣，别担心，钱……我已经有了。”秦素素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宽心。 明嫣眼里都是担忧：“你去哪里找五十万？” “我妈那笔保险赔偿金，刚好今天打入我的账户。只不过，我不太想动那笔钱的……” 秦素素一出声，就红了眼眶：“感觉就像在动我妈的卖命钱……但现在又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秦素素的母亲死于交通意外。 保险公司拖了两年走流程，才肯把钱赔付给秦素素。 明嫣理解她的想法，紧攥着素素的手，也是无可奈何。 她的钱也创业之初，全投入公司了。 “没事。”秦素素挤出一抹笑，“小嫣，中午的时候，你陪我去趟章虹的公司吧。章虹是个不错的女投资人。就算这次合作不成，我还是想给她留个好印象，最后再去见她一面。”明嫣点点头，但听到秦素素对章虹赞赏度这么高，心里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素素，你觉得有没可能……章虹其实知道那个房产经纪人的情况？毕竟那张名片是她给我们的。” 也因为是章虹给的，所以当时她们十分信任那个房产经纪。 不过，明嫣说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有点应激了，现在看谁都像是看坏人。” 秦素素唇瓣张合，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也拿不定主意。 很快，两人就抵达章虹的公司的办公室 章虹的秘书接待了她们：“抱歉，章总现在不在公司。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交代给我，我替你们传达。” 秦素素自然不会把支票随随便便交给一个人，只笑着说：“那我们先留个预约信息，等章总方便，再联系我们。” “好。”秘书从善如流道。 一边的小助理说漏了嘴：“要不你们再等等吧。章总刚刚好像去下面二楼商城喝咖啡了，应该不会太久。” 声音落下，秘书就瞪了小助理一眼。 小助理立刻闭嘴。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离开章虹办公楼层，去了二楼的咖啡馆。 还没走出几步，明嫣忽地拉住秦素素，躲在一旁的隔断。 “怎么了？”秦素素顺着明嫣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不远处的章虹和明雪在喝咖啡，眼瞳骤然瞪大。 两人有说有笑，看着关系很好的样子。 明嫣面色猛地一沉，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们被耍了！章虹和明雪之前故意演了那样一场戏给我们看，是请君入瓮！” 秦素素心口蹭地腾起一团火：“那怎么办！这一百万是签了合同的，我们没道理不还！ 可还给她，我又不甘心这么被她耍。我连我妈的保险金都拿出来了。” 明嫣陷入沉默，显然也在思考怎么破局。 “妈的，真的越想越气。我受不了了！”秦素素脱下一只高跟鞋，“老娘现在就去弄花她们的脸，再赔一百万，就当做是她们的医药费！” 声音落下，秦素素就要往前冲。 明嫣眼明手快拦住她：“不行！你这样冲出去，有没想到后果？ 你会被人告，她们很可能还不和解，把你抓起来，而且一百万按照合同，照样得还回去。 而欢颜少了你这个擅长外联工作的人，就彻底没戏了。” 秦素素经这么一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认怂，把钱还回去，任由她们拿一百万，还耍了我们一通。 还是说有钱人因为有钱，就可以随意戏耍我们？我不服！ 章虹拿了一百万，看似慷慨，结果让我们整个团队陷入了绝境。 兜了一圈，钱又回到她账户上，她半点损失都没有。 可我们欢颜呢？没了原来的办公地点，不上不下，你还被迫受制于霍铮寒。 而且，要不是你聪明，找出周正的破绽，商靳之又提供了有用的信息，我们现在非但破产，还损失了150万！” 想到一百万还要还回去，秦素素就更憋屈。 可别说秦素素，明嫣也咽不下这口气。 稳了稳心神，明嫣拦着秦素素：“你等等，让我来想想办法。” 说话间，明雪接了个电话走了。 明嫣让秦素素先躲起来，自己走到章虹座位的对面，优雅地放下包包，调整裙子坐了下来。 章虹原本要结账离开，看到明嫣坐下来，似是意外愣了下。 “章小姐原来跟明雪早就认识了。”明嫣懒得跟她兜圈子，单刀直入。 章虹看到对方是明嫣，而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秦素素，便也没什么戒备心。 尤其听明雪说过，对方就是个高中文化水平的人，就更看不上眼。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莞尔一笑，半点被揭穿的难看都没有。 “确实，是我和明雪演了一场戏，把你们骗进来，耍了你们。有问题吗？” 明嫣听了这话也不恼，淡定得过分，目光直直地看着章虹：“我能知道原因吗？我很好奇。” “原因很简单。第一，有钱人认圈子，宁愿跟卑鄙无耻的有钱小人喝咖啡，也不愿意怜悯可悲低下的穷人。 因为前者总有一天会给你带来利益，而后者只会拖后腿，带来负能量和穷酸的气息，仅此而已。” 章虹喝了口咖啡，嘴角噙着淡笑：“其二，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被废掉的朱少，其实是我闺蜜的未婚夫。 现在他那玩意烧焦不能用了，两人的婚事自然也作废了。 所以，明雪雪找到我，说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离开她的羽翼去独立创业，希望我帮帮她，给你长长记性，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种一箭双雕，又能笼络未来的霍氏总裁夫人，又能讨好我闺蜜的事情，你说我为什么不做呢？” “嗯，我知道了。我没什么问题了。”明嫣露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这下倒是让章虹看不清她了，好笑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个原因？” 明嫣从头到脚一句话都没骂她，情绪一直波浪不惊，淡定得过分。 这让她觉得很意外，甚至很不痛快！ 在章虹看来，她应该是抓狂的，痛苦的，歇斯底里的。这样才会让她有设了这个局的成就感。 而不是眼前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看了，恨不能狠狠撕碎她那张脸！ 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双手环在胸前，一脸傲慢。 “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奈我何？” 第57章 反击! 明嫣弯了弯嘴角，声音淡淡：“说实话，你让人挺失望的。你流传于网上那段鼓励女性创业者的话，曾经让我和素素大受鼓舞。 我们觉得你是个正直、对女性宽容、有大爱、有正能量，值得大家膜拜的人。 可现在问清楚原因，不是我做得不好，而是你本身就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那我就没啥好怪责自己了。” 章虹听了这番话，忽地一笑：“说你天真，你还真的是天真！ 我去大学演讲，念公关写好的稿子，混个人设当当，宣传下企业，你还真当我是慈善家了？” 章虹越说越激动，涂着厚妆的脸有几分狰狞。 “说我表里不一，这行的人哪个不是表里不一？！ 操着慈善家的人设，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事。 我就是表里不一又怎么样？！” 明嫣嘴角还是噙着得宜的笑，继续引导道：“没什么，你不过是耍了全城的创业女性而已。她们把你这样的人当成了偶像。” 章虹笑得更加癫狂：“耍了就耍了呗。你该不会以为我在意那些穷鬼的看法吧？ 她们穷有她们的原因！她们应该反省自己，为什么没钱，为什么生在那样让人鄙视的家庭里。如果是命，那就乖乖认命好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相。这种所谓的创业基金资助，最后还是会从我们的亲戚朋友里选出几个人，用她们的名义去创业，最后拿了这笔基金。 其实说白了，钱对我们来说，要不就顺手做个人情，要不就是左手出，右手进的事情。你还真以为有什么公平啊？” 看着明嫣的淡定，章虹表情越发阴沉，故意说道。 “是，是我设计你，你现在又能拿我怎么样？那一百万，你还不是得乖乖还回来！” “那可未必！”明嫣拿起包包，嘴角噙着社交礼仪的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个是写份赠予协议给我们，说明这一百万是你们公司自愿赠予我们的。 不过，你也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臭钱。这一百万，我们会捐到资助乡村妇女的公益活动里，替你行善积德。 另一个选择是，一百万我们还，但我会把你刚刚这番‘穷人有罪’的慷慨言论发到网络上去。 既然你不在意我们这些穷鬼，那不如感受一下人设崩塌给你们公司带来的影响吧。” 说完，明嫣从包包旁侧取出手机，对着章虹莞尔一笑。 章虹眼瞳猛地一缩，整张脸都变了。 她这才发现打从一开始，那个包包就正对着她的脸。 包包的提手处有个丝巾蝴蝶结的设计，挡住了大部分露出来的手机，所以她才没发现。 “你——”章虹慌了，二话不说就要冲上来抢手机。 这会儿，秦素素拿着两只高跟鞋，光着脚冲了出来，挡在明嫣跟前，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模样。 她转过头问明嫣：“她现在如果动手，我是不是可以打她？这算正当防卫吧？” “当然。”明嫣点了点头，“是合法自卫。而且这边有监控，可以看到是她先动手的。” 章虹气得鼻孔张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憋屈，似是经历了一番权衡后，她死死瞪着明嫣和秦素素，磨着牙挤出话来：“这一百万就当是……送给你们了。” 明嫣也没客气，连忙从包里掏出a4纸递给章虹：“那我先替乡村的妇女同胞们感谢章小姐了。下面还麻烦请你写赠予书，我念你写，秦素素录影存证。” 章虹一肚子火重新坐下，按照明嫣的要求写了一份赠与书，最后扔了手里头的笔，踩着高跟，臭着一张脸离开咖啡厅。 秦素素拿到赠与书，激动得手直颤：“小嫣，你太厉害了。怪不得我妈当初说你是我的贵人。” “贵人？”明嫣面上的诧异藏不住，“当初我被陷害毕业设计涉嫌抄袭，学校要开除我。是老师收留了我，还帮我从中斡旋。老师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贵人，怎么说我是贵人？” “真的。”秦素素目光极其真诚强调，“我妈说我性子冲动，容易犯事，说你小小年纪，性子沉稳，刚好跟我互补。 小嫣，我妈把你当做亲生女儿，而我也把你当成妹妹。不要说什么贵人不贵人，我们是家人。” “对，我们是家人。”明嫣心口被涨得满满的，挽着秦素素的手朝着餐厅走去。 章虹的事情得以解决，两人松了一口气。吃完午餐，两人就笑着互相调侃走进公司。 明雪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向两人：“秦总、明工，麻烦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只一瞬，秦素素的笑就糊在了脸上。 “他妈的，我们还没找她，她反倒来找我们了。” 秦素素边说，边撸起白色的丝绸衬衫袖子：“她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看不得我们开心啊！” 明嫣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先去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毕竟是投资人的未婚妻，我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秦素素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跟明嫣前后脚走进明雪的办公室。 刚坐下来，明雪就难受地看向小嫣：“章虹给我电话了，她说你们都知道了？ 小嫣，你不会怪姐姐吧？姐姐只是想留你在身边而已。我想你在我的保护下成长而已。” 说着，她按住桌面上明嫣的手背：“不要生姐姐的气好不好？姐姐这样做也是因为爱你。 给姐姐一个机会，以后都别找别的投资人好不好？让姐姐和姐夫来保护你？” 一旁的秦素素都要气炸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无耻恶心到这种地步。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明嫣就淡淡地从明雪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秦素素的肩头，示意她别发火。 “明总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你我的关系，不用弄这个开场白。” “你啊……”明雪吐了吐舌头，一副宠溺明嫣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我确实找你们有事。” 第58章 婚约 明雪从旁侧拿了两份文件，一份递给秦素素。 “我们希望秦总这段时间能把关注点放在产品的宣传上。新品上市，宣传是重中之重。这里有一些宣传渠道需要你去对接。” 秦素素接过文件，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她要负责的内容。 见秦素素没意见，明雪又看向明嫣。 “明工的任务是找产品**设计师，顶替黄澄的位置。” “好。”明嫣也没意见。 她现在比谁都着急找设计师的事情。 明雪笑笑，继续说下去：“集团的意见是，希望由鬼手来担任肌光水**上的手绘。” “鬼手？” 明嫣和秦素素异口同声惊呼。 明雪点了点头：“没错，是每次出**就震惊国内外设计界，有鬼斧神工之手的画家。 鬼手最近一个商业作品在3年前。如果肌光水系列能请到鬼手操刀，一上市就会引发高度的关注。 这是再多的宣发都很难达到的高度。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霍总说了，鬼手的设计费无论多少，集团都会出。”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了一眼。 鬼手设计的作品，几乎没有一个卖得不好。 而且像明雪说的，他3年没出画作，3年没出商业作品，如果由他来操刀肌光水的设计，肯定会引起广泛的关注。 而且这笔高额的设计费用全部有霍氏出，对她们来说，百里无一害。 请鬼手画她们的产品，这是两人从不敢想的！ “可没人知道鬼手长什么样？这人又不参加一些活动，素来龙见首不见尾。 而且鬼手对外公布的公司邮箱，据说一千封邮件里，起码有九百九十九封是不回复的。我们怎么找他？” “确实。”明雪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明嫣， 说着，明雪把一份资料递给明嫣。 “霍氏打探到，鬼手跟美院的宋教授关系不错。如果你能说服宋教授为你引荐，我们霍氏会出高价砸到鬼手愿意接单为止。” 明嫣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神色大变：“宋初白？” “对，宋教授。我跟他有一些私交，我跟他说一声，初白哥应不会为难你。” “嗯，我试试看。”明嫣神色不太自然，阖上文件就和秦素素离开了明雪的办公室。 走到外面，秦素素就压低声音问她：“这个宋初白怎么回事啊？我看你一提起他，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明嫣看了眼四周，最后推着秦素素去了她办公室。 “这个宋初白，跟我有过婚约……我追过他。当初多少也闹得不太好看。我怕他不会同意帮我们。” “什么？”秦素素一脸吃到大瓜的震惊。 “可霍铮寒不是你的初恋吗？这个宋初白怎么回事？” 明嫣其实不太想提起这件事。 “我真正交往的人确实只有霍铮寒。但在那之前，我追过几个人……”明嫣敛下眼皮，一脸难堪，“听起来就像个花痴一样。” 秦素素坐到她边上，满眼心疼：“小嫣，你不是这样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嫣其实挺不愿意提起那段过去，但她对秦素素向来没有隐瞒。 “我十八岁那年，电视台去山里采访，意外发现我是被拐卖的，就配合警察，把我带出了山里。后来，根据警察局里的dna对比，他们又把我送回了明家。 我回到明家刚好是六月份，因为户口的问题，我没办法立刻参加高考。 当时，我妈就跟我说，奶奶给我订了几门婚约，说豪门里的子女，首要任务是联姻。可这几门婚约的豪门少爷，都不太乐意履行老一辈的约定，想让我主动去追追他们，完成联姻。 我当时也没多想，刚回到豪门世家，又急于想要讨好家里人，就听从我妈的安排去追那些人。 结果……自然是闹出了许多笑话。有了第一二次追人失败被嘲笑的经验后，我不肯继续。 但我妈拿落户的问题威胁我，说我如果不能跟争取到联姻，就不给我落户。不办理落户，我就没办法参加高考。” 秦素素眉头拧得死死的：“你妈这样做，应该不是要你不能参加高考，而是要毁掉你的名声啊！” 把一个山里领回来的真千金，搞成见到男人就想要扑上去的花痴女！ 不过，这话太残忍，秦素素舍不得说出来伤了明嫣。 可她心里那个疼啊！ 真恨不能弄死黄淑芬！ 天底下哪有人这样当母亲的啊！ 明嫣点点头，承认了秦素素的说法。 当时，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几个哥哥提起她的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哪怕她解释，但就是没人相信她。 回想起提及那段阴暗、窒息的过往，明嫣的眼眶还是不可遏红了几分。 她原以为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自己可以放下了。可当再次提起的时候，心口那些尘封的钝痛，还是一阵阵蔓延到了四肢。 那些恶意的嘲笑，那些恶意的诋毁，那些高高在上的鄙夷和不屑，几乎要摧毁掉那个时候的她。 秦素素心疼抱住明嫣：“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把那些豪门公子都得罪光，对明家有什么好处？” 明嫣讥讽一笑：“我以前也是想不明白。我甚至在她骂我毁了明家的婚约时，还觉得内疚。可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她是在给明雪铺路！” “给明雪铺路？” “对！我在山里生活了十年，社交能力，谈吐、品味各方面肯定不如明雪。 这个时候，把我推出去，就会成为明雪的对照组。那些豪门少爷就会更喜欢明雪。 而且毁掉我这个真千金的名声，最后霍家就会考虑都不考虑我，而把目标放在明雪身上。” 秦素素惶然大悟：“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妈其实已经盯上霍铮寒了。” “对！”这些也是明嫣最近才想明白的。 秦素素忽地讥讽笑了：“可你妈没想到，你跟霍铮寒在国外碰到了，还谈恋爱了。” “是啊，她最大的后悔，估计就是送我出国让我给明雪当抢手吧。” 秦素素拍了拍明嫣的肩膀，提议道：“要不，我去找这个宋初白吧。” 明嫣摇摇头：“不用了，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而且，我总要去面对的。” 秦素素讥讽笑了笑：“我怕，这才是明雪的真正目的吧。就是要你难堪。压根就不是要我们找什么鬼手！” “可有一线希望，我们总是要试的。毕竟霍氏连八位数设计费这样的诚意都拿出来了，我们不试太可惜了。” 秦素素撅着嘴，轻拍着她的后背。 “抱抱我们家小嫣，你去找宋初白，就把他当成一个狗男人就好。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明嫣点点头，稍微准备下就去了美院找宋初白。 第59章 第一位未婚夫:故人重逢 再次到了美院，看到熟悉的建筑物，一草一木，明嫣瞬间有些恍惚。 七年前，她来了这里无数次，宋初白的办公室怎么走，她闭着眼睛都能去。 可这里却给她留了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起初许是有些钦慕优秀大哥哥的情分在，可到后来全都是自尊被无情践踏的痛。 也是重新踏进美院的这瞬，明嫣明白了明雪根本就不是在给她指条明路。 让鬼手画“肌光水”的**是假的，借着宋初白敲打她才是真的。 让她真真切切知道，只要她们母女想，七年后还是可以让她再重蹈覆辙，让她身败名裂。 明嫣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教学楼。 迎面而来是个二十五岁出头的男生，推着比人高的小推车，上面都是木制画框和一些绘画工具。 男生视线被高高堆起的杂物挡住，一边探头，一边喊：“让让，让让。” 下一瞬，一块画框掉了下来。 男生眼瞳一缩，惊呼出声。 “完了，完了！” 明嫣见状，眼明手快帮他接住画框。 但那画框太沉，明嫣单手力道不住，接住后，画框往下沉，嘶一声，在她的丝袜上划了一小道口子。 男生刚要说谢谢，抬头看了明嫣那张精致的脸，先是惊艳，尔后惊呼出声：“小嫣！” 明嫣被对方的激动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宋初白的助理。 “许师兄。”她礼貌唤了唤对方的名字。 许光明见到明嫣很激动，又不太好意思直视明嫣的腿，只能摸摸鼻子说：“要不，你给我留个微信，我赔你双丝袜吧。” “不用了，就一点小口子，不碍事的。”明嫣婉拒，又见气氛有点尴尬，就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许光明大大咧咧回应，又问，“你来美院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 明嫣面上多少有些尴尬，当年她追宋初白的事情，许光明可以说是整个过程的见证者。 她低着头轻声解释：“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来找宋教授。” 话还没说完，许光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回应了几声，又对着明嫣说。 “抱歉，我得赶紧把东西送过去。你等我回来，我们再叙旧。” 明嫣点点头，但也没把对方的客套话真的放在心上，转而乘坐电梯去了宋初白的办公室。 宋初白是系里最年轻的教授，拥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又因为他是横跨金融和美院的双料教授，所以拥有这一片景观最好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明嫣多少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稍稍调整了情绪才敲门。 “进来。” 办公室里传来男人清冷如玉的嗓音，低沉没有夹杂任何一丝情绪。 明嫣推门走进去，就看到宋初白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工作，身后是那片景致极好的人工湖。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清冷深邃的五官上，浓艳热烈，让他周身好似有着万千光华，但细看那眸底却是苍山雪岭的冷。 许是许久都听不到声音，宋初白不耐抬起那双冷眸睨着明嫣。 “什么事？” 一开口，就像是一股寒意扼住了明嫣的喉咙。 她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宋初白眸底对她有恨意。 可为什么呢？ 明明当年求而不得、受尽屈辱的人是她，宋初白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恨意？ 明嫣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宋初白再次开口。 “你只有3分钟的时间。” 说完，他神色冷漠看了眼腕表。 第60章 霍铮寒:开工资给你和老情人叙旧? 明嫣听到3分钟的时间限制，明显有些慌，连忙把名片递了过去。 “宋教授，你好，我是代表欢颜公司来找您的。 我们公司想请鬼手帮忙设计一款新品的**，想请您帮我们引荐鬼手。” 宋初白撩起眼皮看她，眸底夹杂着浓浓的不耐：“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 “宋教授，我们公司是真的很有诚意想跟鬼手合作。您不妨听下我们公司给鬼手准备的条件。当然，如果宋教授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 说着，明嫣笑着把路上带过来的一盒生煎包放在办公桌上。 所谓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明嫣尽量把礼数做足。 “没要求，鬼手不会跟你们合作的。”宋初白利落拒绝。 明嫣急着还想说什么，宋初白抬眸，眸光似冰刃直直射向她。 “3分钟到了。现在请你离开。” “宋教授……”明嫣唇瓣张了张。 宋初白声音重了几分：“我给你3分钟，是给明雪面子。你还想纠缠？”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明雪，他根本不会见她。 明嫣对上他那双淡漠又疏离的冷眸，眸底还夹杂着一丝鄙夷，骤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种七年前熟悉的耻辱感铺天盖地袭来，裹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很不想离开，还想为见鬼手再争取点什么，但自尊又不允许她继续待下去。 目光掠过那盒生煎包子的时候，明嫣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初白似是被气笑，声音带着几分轻嗤：“怎么？谈不成，带来的东西想带回去？” 明嫣身子微微一怔，唇瓣有些惨白：“没有。” 说着，她转身要离开，结果“嘶啦”一声，丝袜裂开了一大道口子，从腿根到小腿。 肉色的丝袜如蜘蛛网状裂开，露出白皙丝滑的长腿，极具视觉冲击性。 明嫣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要命，还想解释什么，就听到宋初白的冷笑声。 “还想说你跟七年前不一样了，结果没想到你的手段比以前更低劣了。” 霎时间，明嫣浑身血气上涌，红了眼，声音也跟着重了几分低斥：“宋教授！” 她屈辱地抿着唇，还想说什么，可理智让她生生把那些话压了下来，扭头离开。 她边走边安慰自己，没有创业成功的社畜都是这样的。 每个上班族都要受委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越是安慰自己，委屈越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她的血液，一寸一寸蔓延她的全身。 她转头看了眼美院，还是那个美院，高大庄严，各种艺术雕塑极具特色，多少人趋之若鹜，可她却对这里敬谢不敏。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剥离，可这一趟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没彻底放下。 她心疼那个年幼、孤苦无助、跌跌撞撞、尊严被肆意践踏的自己。 也是这一瞬，她似乎理解自己为什么曾经那么爱霍铮寒，爱到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 那年，霍铮寒从混混手中救下她，出于感激，她给他送早餐。 那是当时的她仅能做的。 其实那一次，她是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因为榕城这些公子哥，素来眼高于额，普通的早餐看不上。她这种人送的早餐更是瞧不起。 可霍铮寒吃了。 仅仅一个举动，让她感受到了被尊重。 再细想，3年前，他除了从没想过娶她之外，其实从没羞辱过她，一直都是很尊重她的。 她大抵是童年太缺乏尊重，所以在他掌中溢出的那一丝尊重里，沉沦到难以自拔。 恍神的瞬间，一辆锃亮的黑色幻影缓缓停在她身侧。 车窗降下，露出霍铮寒那张冷得凝霜的脸。 他盯着明嫣殷红的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上车。” 明嫣难得没拒绝，情绪低落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刚阖上，车厢里就传来男人讥讽的声音。 “我给你开工资，是让你来跟老情人红着眼眶叙旧的？” 第61章 霍铮寒:现在知道我好了? “霍铮寒……” 明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疲惫且脆弱。 肩头微垂，如同幼兽一般呈现自我保护状态，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破碎感。 霍铮寒见她这样，嗓音都不自觉降低了几分：“怎么？” “见宋初白是明雪的意思，不是我的。” 明嫣难得主动解释，这让霍铮寒多少有些意外。 他一怔，就看到明嫣整个人双脚分开，跨坐在了他腿上。 一点也不生硬，宛若3年前两人相爱到极致，非常自如的动作。 霍铮寒微微恍神，担心她掉下去，下意识护住她的后腰，却又不由自主溢出了一记鼻音。 “嗯？” “宋初白是目前外界唯一知道跟鬼手有联系的人。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想见他。” 说着，她的唇凑近霍铮寒几分，带着一种疲惫的脆弱感凝视着他的唇。 她一只手攀着他的后颈，一只手细细摩挲着他的薄唇，仿佛在回忆什么，声音淡淡的。 “3年前，你这张嘴从不说羞辱人的话……怎么3年后这么喜欢说了？” 霍铮寒唇瓣被轻抚，感觉好似被撩了一样抿了抿。 “但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不想再听到羞辱人的话了。” 说完，她就堵上霍铮寒的唇，温柔地亲吻着，似是在亲吻3年前的霍铮寒，又似是在感激他3年前给的那份尊重。 是那份尊重，给了她救赎，让她的人生照进了一丝光亮。 霍铮寒温柔地揽着她的后背，仿佛在抱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一样，轻轻地、缠绵地与她交缠，不同与往日的掠夺和强势，是他难得的温柔。 后座的挡板缓缓升起，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偶尔清浅的喘息声。 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不断掠过，两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吻绵长，最后明嫣瘫软在霍铮寒怀里。 霍铮寒似是餍足勾起了嘴角，心情愉悦地摸着怀里人儿脑门上一小戳刚生出来的绒发，如同在安抚一只小奶猫般。 “现在知道我好了？” 明嫣累积，没说话，乖顺得过分。 霍铮寒带着她回了以前的公寓，让她去做饭，自己转而去了书房给周律打电话。 “调查鬼手的资料，无论如何都要他出山，不管砸多少钱，都要他画欢颜的**。” “是。”周律应声。 …… 另一边，美院办公室 许光明推门走进宋初白的办公室，直接就坐在他办公桌上，试探性问。 “师兄，你跟小嫣是不是又闹什么误会了？我刚才看到她，眼眶红红的，一个劲朝着校门口走去，我喊了她三次，她都没发现。” 宋初白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神色不辨喜怒：“你很闲？” 许光明抿了抿嘴角：“也不是很闲。就是觉得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为难一个小妹妹了。我看着她挺可怜的。而且，她不像你想的那样，挺善良的。” “再说她，你给滚出去。”宋初白直接下了逐客令。 许光明竖起一根手指，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后一句，你把她联系方式推给我吧，我赔她丝袜。” 宋初白正在签名的手一顿，再次抬眼看许光明：“你赔她丝袜做什么？” 第62章 宋初白好久没发这么大的火 “展馆那边刚才不是催我赶紧把库存弄过去嘛。我懒就全部堆一起了。走得急，最上面那幅画掉了下来，是明嫣帮我接住的。 不过就是……不小心就划破了她的丝袜。我跟她要了微信，她没给，说一点小口子，不用赔。不过，我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许光明嘻嘻地笑：“而且，我确实想约她。你有没发现……6年不见，小姑娘眉眼都长开了，整个人气质又好，又漂亮，就像会发光一样。我刚见到的时候，都晃眼了。” 许光明越说越来劲：“你说，小姑娘在你这里受了委屈，我一哄，再对人家好点，说不定就脱单了……” 话还没说完，宋初白就冷冷盯着他：“滚出去！” 许光明吓了一跳，但也不意外。 跟师兄久了，也知道他脾气，外强中空，发顿火就过去那种。 他悻悻地笑，目光落在那盒还热乎的水煎包上，指了指。 “那我能不能带着它滚……反正你又不吃……” 话还没说完，许光明就对上他淬了冷冰的双眸，摸摸鼻子走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自言自语。 “奇了怪了，老宋都好久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许光明离开后，宋初白的目光落在那盒水煎包上，耳边仿佛还有许光明的余音在。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 默了许久，他拿起了明嫣的名片，目光落在“欢颜生物化妆品有限公司副总经”一行小字上，骤然笑了笑。 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是个经理、副总。 原本想打电话的心也歇了。 他看了眼那盒生煎包，似是勉为其难打开，拿起其中一只还温热的生煎包尝了一口，神色骤然一怔。 不一会儿，六只生煎包都被他吃了下去，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 他有厌食症，已经很多年没吃过量这么多的一顿了。 他拿起手机拍了下盒子的**，然后拿起盒子往外走，途径电梯口拐角时，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 一旁看到的许光明摇摇头，叹息了声：“可惜了。不吃给我嘛，真是浪费！” …… 次日，明嫣到了办公室，明雪立马就迎了上去。 “小嫣，怎么样了？初白哥哥答应帮忙了吗？” “没……”明嫣眼眸微垂，多少有些难堪，“宋初白那边，我还会再去找他。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准备一手方案？找其他合适的设计师……” 话还没说完，明雪就打断了她：“鬼手就是最合适的设计师，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这样，你手头上也没其他工作，不如现在就过去美院，争取早点说服初白哥哥。 而且，小嫣，我听说初白哥哥私下经常会跟鬼手喝酒。你这几天可以不来公司报道，偷偷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鬼手的线索，直接跟鬼手谈合作。” “嗯，我知道了。”明嫣早餐外卖还没到，就被明雪赶走了。 她前脚刚走，霍铮寒后脚就到了办公室，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明嫣的办公卡位上。 外卖小哥到了前台喊人：“谁是明嫣？” 明雪笑着接过外卖：“给我就行。” 拿了外卖，她招呼霍铮寒去她办公室吃早餐，笑着说：“是小嫣买的。” 霍铮寒面上闪过几分诧异：“给我的？” 他今早有点事，从公寓走得急，没想到明嫣居然记着这事给他准备了早餐。 明雪笑了笑，打趣道：“不是。你想太多了。小嫣那性子可不会讨好你这个姐夫。” 霍铮寒抿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明雪笑着解释：“小嫣原本点了外卖要在公司里吃。 不过她突然想起初白哥哥可能也没吃早餐，就想着路上买了早餐去找初白哥哥一起吃，顺便谈鬼手的事情。” 声音落下，霍铮寒的脸色不可遏沉了下来。 第63章 小嫣真的很喜欢宋初白 明雪把早餐摊开放在办公桌上，递给霍铮寒一份，像闲暇聊天一样问。 “你知道小嫣和宋初白的事情吧？” 霍铮寒不语。 明雪继续说下去：“宋初白是小嫣第一个追的对象。” “嗯。”霍铮寒眉眼冷了几分，淡淡噙着手中的豆浆。 “我有时候想啊，霍大哥老是不回来订婚，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嫣闹什么别扭了。 要是两人私底下分开了，那小嫣能跟宋初白死灰复燃，也是挺好的。毕竟以前，小嫣真的很喜欢宋初白。做梦都喊他名字呢。” 声音落下，霍铮寒用力一捏，纸杯立刻变了形，滚烫的豆浆洒了下来，面上似蒙了一层寒霜。 …… 另一边，美院。 明嫣买了早餐过去，才知道早上宋初白有会议，去开会了。 她拿着早餐坐在他办公室门口的横条椅子上等他。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宋初白几点才能来，她就干脆打开早餐，边坐着边吃。 可煎饼果子才啃了几口，眼前就映入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明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宋初白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眉眼似是带着一抹不悦。 “咳……咳……”明嫣险些噎着，剧烈咳了起来。 等她喝了豆浆，缓过那个劲儿，宋初白已经走进了办公室。 明嫣赶紧擦了嘴，提着早餐进去，客客气气唤道。 “宋教授，你吃早餐了没？要不，也吃点？” 说着，她把另外一份煎饼果子递了过去：“是豪华套餐，我让店家把全部材料都加进去……” 话还没说完，宋初白冷冷睨了她一眼：“出去。” 明嫣怔了下，眼眶微酸，有些无措。 她不明白，为什么七年后，宋初白的态度比之前更恶劣。 “宋教授，以前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跟鬼手的合作，我们公司是真的很有诚意的。” “出去！”宋初白的声音重了几分。 明嫣眼眶红得更甚，手指搅紧，没再说什么，走出了宋初白的办公室。 她漫无目的地在美院里逛，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觉得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沉得要喘不过去。 七年前，她被这些豪门少爷看不起，轻贱。她以为七年后会不一样，可兜兜转转，无论她多努力，好像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她这几年那么努力往上爬，到底算什么呢？ 微信里传来秦素素骂骂咧咧的声音。 “气死老娘了，那个什么金牌宣发，一副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 “妈的，老娘堵了他十次，他居然喷了我十次汽车尾气！” “真的气死我了！等欢颜上市，老娘暴富了就拿钱去砸他，包养他，肆意揉虐他！” “玩弄他的身体，玩弄他的尊严……啊……” 最后一条语音微信里，秦素素话还没说完就尖叫了声，听起来像是被抓包了一样惊慌。 明嫣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眼下把“肌光水”产品推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听点难听的话又算什么呢！ 当年，她能为了一张高考准考证，后着脸皮跟在宋初白身后，现在怎么就不能为了“肌光水”的**，受点气呢？ 再说，秦素素堵了那个金牌宣发堵了十次，她这才到哪啊？ 明嫣深吸一口气，不断给自己打气，然后往回走。 与此同时，许光明推开了宋初白办公室的门。 “师兄，你又怎么欺负小嫣了？我刚路过人工湖的时候，看到小嫣坐在湖边，趴在膝盖上哭。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老是欺负她一个小女孩啊！” 许光明心疼得不得了。 “她是不是跟我们系里要搞什么合作啊？要是你看她不顺眼，不如让她跟我对接。” 许光明说话的时候，宋初白起身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就看到穿着鹅黄色羊毛衫，牛仔长裤的明嫣，如许光明所说坐在湖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小一只蜷成一团，看着有些可怜。 许光明絮絮叨叨的瞬间，她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深吸气起身朝着教学楼这边走来。 宋初白转身，冷眼睨了许光明一样。 “你对接不了，她要找鬼手。” “鬼手，那不是……” 第64章 江野是鬼手? 许光明话还没说完，就悻悻闭嘴了。 他叹了口气，心想明嫣这事是肯定办不成了。 真心疼小姑娘，怎么就遇见他师兄这个冷清冷眼的大魔王呢！ 这些年，也有不少系里的老师和女学生向宋初白表白。 光许光明碰见的就不知道多少个。 可宋初白每次都淡淡说：“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拒绝次数多了，加上身边一直没人，有人就跟许光明说，你小心点，你师兄没准是个同志。 思及此，许光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兄，我喜欢女的，我喜欢小嫣。” “滚出去。”宋初白眉眼全冷了下来。 许光明摸着鼻子推开门走出去，就碰到要走进来的明嫣。 他愣了一下，压低声音跟明嫣说：“你要不晚点来，他心情不太好。刚骂了我一顿。” “不用了。”明嫣抿了抿嘴，报以一笑。 宋初白都看到她了，这个时候再退出去也很不礼貌了。 许光明看着明嫣的笑，晃了下神，面上都是羞涩和不自在，挠了挠脖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不滚出去！” 宋初白又补了句，吓得许光明拔腿就跑。 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宋初白和明嫣两人。 明嫣目光落在那卷豪华煎饼果子上，还在原来的位置，宋初白碰也没碰，心里头忍不住失落。 宋初白还跟七年前一样讨厌她。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努力露出职业微笑：“宋教授，如果你不方便引荐鬼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几句话给鬼手……” 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染着藏蓝色头发的男人毫不客气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表哥！”来人古怪睨了明嫣的背影一眼。 明嫣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身子不可遏一颤。 那人显然也觉得明嫣的背影很眼熟，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打量她。 “表哥，你有事啊？我方不方便在这？”话是这么说，但他却往旁侧的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明嫣。 等他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时，也刚好看到明嫣的侧面，眼瞳骤然瞪大。 “真的是你！卧槽，七年了，你还对我表哥贼心不死啊！” “卧槽，你真的绝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女的这么不要脸！” “你这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明嫣朝着沙发上越说越刻薄的男人望去，依旧是记忆中那张面带桃花，过分妖艳的脸。 只不过七年过去，男人成熟了几分，柔顺的头发染了藏蓝色，带着几分叛逆和不羁。 这人是宋初白的表弟——江野，人称江小爷。 当年她跟在宋初白身后转，江野少不了揶揄她。 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碰上这么个人。 她面露尬色解释：“我不是来追你表哥的，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找他。” “装！你继续装！”江野笑得邪肆，“你能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找我表哥？” “我想拜托你哥引荐鬼手。” “谁？鬼手？” 江野唇上叼着的烟掉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自在。 “你……你找鬼手做什么？” 明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跟宋初白关系不错的，宋初白能替他做主的…… 难道说，江野是鬼手？ 第65章 宋初白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不过，明嫣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她记得江野是学金融的。 可根据外界的人对鬼手的评价，也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鬼才，而且对金融方面有有些涉及。 思及此，她看向江野的目光多了几分殷勤：“我们公司很有诚意想找鬼手设计**。” 江野看了看宋初白，很快又恢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鬼手……是不会答应你的。” “这么说，你跟鬼手也很熟？”明嫣眼眸一亮。 “你管我。”江野重新拿了根烟，抽起来，“赶紧滚开，我看见你就烦。” 声音落下，宋初白不耐的声音响了起来。 “明小姐，我今天约满了，你若是想跟我谈工作，麻烦你先预约。眼下，请你出去。” “好，那我先登记预约。” 明嫣还想问跟谁预约，宋初白就拿出一个本子，煞有其事看了起来。 “很抱歉，这一周内，都约满了。”宋初白的声音不咸不淡，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好，那我先走。”明嫣敛下眼皮，转身离开。 人家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不过她没立马回公司，而是掏出笔记本，在宋初白办公室外面开始办公。 宋初白办公室门口有监控。明嫣刚坐下来，他就看到了。 江野看到监控画面，蹭就站了起来：“还没完没了都！你等着，我去给你赶走她。 “不用了，随她。”宋初白神色自若地滚动着鼠标看着工作页面。 江野咂了两下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说。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监控画面。 “工作起来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跟你说，她这是装给你看！” 宋初白向来喜静，有些受不了江野的呱噪，一记冷眼射过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野露出讨好的笑：“我爸让我回公司，我不想，就说过来跟你学习金融。救命，我才不想跟那帮老古董在一起呢！” “再吵，你也出去。”宋初白扫了他一眼。 江野瞬间闭嘴，弄了个无线耳机，打起游戏。 到了中午的时候，江野伸了伸拦腰，打了个呵欠：“表哥，我们去吃饭吧。” “不用。”宋初白拒绝。 江野是知道他有厌食症的人，还想劝他：“多少吃点吧，再这样下去，你都要成仙了……” “没事。”宋初白声音很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每天都有喝营养师专门调配的糊，营养全面，每次都像喝中药一样喝下去。 定期也会吃点肉食，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 他只是不太喜欢吃东西，每次都吃不出味道，形同嚼蜡，觉得很烦。 江野这些年也劝了不少，见劝不动，就走了。 走出办公室门口，他看了眼明嫣，讥笑一声：“你还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惹人讨厌啊！” 丢下这么句话，江野就走了。 而办公室里的宋初白目光落在已经放凉的煎饼果子上，脑海里仿佛出现多年以前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的模样是稚嫩的，胆怯的，不像现在美得明媚张扬。 印象中，她有张很可爱的脸，带着点小肉，杏眸湿漉漉，看人的时候像是在看很心爱的宝贝一样，让人感受到尊重。 她把一个煎饼果子递到他跟前，像献宝一样说。 “这个很好吃的。我以前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里面还加了油条，脆脆的，口感很特别。” 说着，她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等我有钱了，我就请你吃一个超级豪华的全料煎饼果子。” 听着这种穷酸的发言，他有些理解不了，单手插入裤兜，没去接煎饼果子，也不觉得有多好吃。 一旁的江野直接替他回绝了，拿过煎饼果子就往垃圾桶里丢，嬉笑看着小姑娘一张快哭的脸。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这些富二代会吃这种街边小贩的东西吧？” 说完，江野就揽着他的肩头离开。 临走前，他似乎看到她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心口有轻微的不适。 他甚至以为，她第二天不会来了，不会再来找他了。 可最后她还是来了，耷拉着脑袋，像只可怜的小兽，神色恹恹。 所以，他想，她以后应该不会离开的。 结果等到她再也不来那几天，他确实是生气的。 从回忆中抽回，宋初白咬了冷掉的煎饼果子一口，长眸一怔，竟然意外吃出了味道。 他目光下意识看向了监控里明嫣的小身影，吃完煎饼果子后，朝外头走去。 第66章 四个人的修罗场 办公室门打开，宋初白走出来，低看了明嫣一眼，拔腿就朝着电梯走去。 他下午没课，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宋教授。”明嫣蹭一下站起来，抱着笔记本，连忙追了上去。 “我知道您未来这段时间都没有预约，能不能把到车库这段时间给我……” “不能。”宋初白是个工作和私生活边界感明显的人。 他不喜欢被打扰，更不喜欢空间被侵占。 “宋教授，我只耽误你一点点时间。”明嫣快步追着宋初白，有些喘不上气。 “耽误一点也是耽误。”宋初白拒绝得毫无回转余地，大步朝着座驾走去。 明嫣怔在原地，侧眸看了宋初白一眼。车库的冷炽灯打下来，映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上，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心口莫名不适，但她还是劝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欢颜，追了上去，伸手按住他的车窗。 “宋教授，这个项目对于鬼手来说，不也是一个机会吗？ 您是鬼手的好朋友，要做得是替他传达，让他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替他做决定，不是吗？” 宋初白抬眼瞥了明嫣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一口一个“宋教授”，一口一个“您”，觉得格外刺耳。 当初她来找他的时候，喊的可是“初白哥哥”，软糯的声音，带着股甜味儿。 如若不是她死缠烂打，或许他当初不会对她那么恶劣，反而会对个小妹妹一样对待她。 “明小姐。”宋初白启动车子，不去看她，“我是鬼手的经纪人，我自认为足够专业可以替他筛选和过滤掉不必要的信息。” 声音落下，车子扬长而去。 明嫣怔了下，没想到宋初白居然是鬼手的经纪人。 完了，刚刚的话彻底把路给堵死了。 明嫣垂头丧气回了公司。 明雪得知她回来，立刻关切朝着她走过来。 “小嫣，怎么样，初白哥哥答应帮忙引荐鬼手了吗？” 明嫣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你可要加油哦。现在你手头没有别的工作，拿下鬼手这件事可就作为你这个月的绩效审核标准哦。” 言下之意，拿不下鬼手，她这个月绩效就不合格。 三个月连续绩效不合格，她就有可能被请出公司，变成没有职务，光有股份的股权人。 不过明雪显然不知道她有欢颜的股份，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这点都写在保密协议里。 恍神的瞬间，明雪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底难掩关切。 “要不，我这就去找铮寒问问，说不定他能说服宋初白。” 听到“霍铮寒”的名字，明嫣微微一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就直接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好吧。”明雪抿了抿唇，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可不一会儿，明嫣去茶水间，就听到她夹着嗓子跟霍铮寒发微信，说的是宋初白的事情。 明嫣不想听明雪的撒娇，就默默退了出来，转而回工位查适合送给艺术从业人的礼物。 查了半天，最后挑了一盒108色的敦煌色彩颜料下单，第二天提着去宋初白的办公室。 既然他不喜欢早餐，那就送点实用的礼物好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明嫣就看到江野斜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一头藏蓝色的头发和右耳耳钉极为显眼。 他撩起漂亮的桃花眸不耐烦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还阴魂不散？” 明嫣努力忽略江野的存在，挤出社交礼貌的微笑，把礼物放在宋初白办公桌上。 “宋教授，我为昨天在车库里不当的言论道歉。这是我的道歉礼物。” 宋初白凝着她的假笑，目光更冷。 不待他说什么，江野就烦躁起身，直接把桌上的礼物扫在地上。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把戏。” 砰一声，颜料礼盒坠地，砸在明嫣的脚背上，疼得她弓起了身子。 这108色的颜料大礼盒，加起来足足有几十斤的重量。这一砸，让明嫣有些受不住，直接红了眼。 颜料坠地，**破裂，一瓶一瓶颜料到处乱滚。 江野面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但声音却依旧很冲：“你别装可怜啊！就几瓶颜料，能有多重。 滚，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滚。都说我表哥不稀罕你的礼物。” 那声音极具羞辱性。 一瞬间，明嫣心口胀满的委屈溢了出来。就在她蹲下去的瞬间，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嫣，怎么了？” 明嫣抬起头，就看到霍铮寒和明雪提着礼物出现在宋初白的办公室里。 男的俊俏，西装笔挺，女的婉约，举止优雅，与此时窘迫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那么一瞬，明嫣是要哭出来的，不过被她生生给忍住了。 她没想到，霍铮寒护着明雪竟然护到这种地步。她开个口，他就亲自屈尊纡贵陪着她过来，给足体面。 不像她，永远只能单打独斗，狼狈不堪。 “宋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霍铮寒低沉的嗓音似夹着隐怒，砸了下来。 第67章 宋初白霍铮寒对峙 宋初白没看霍铮寒，目光落在明嫣脚背上鼓起的殷红肿块，眉眼不动声色沉了下来。 宋初白没出声，江野第一时间跳出来解释，笑着粉饰太平。 “铮寒哥，不就出了点意外。” “一点意外？这看着像是一点吗？” 霍铮寒嗓音冷得像裹着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大步走过去，像揪一只小鸡翅膀一样扯着明嫣的手臂，把人给拉了起来，不准她再去捡地上的颜料，神色阴沉看向宋初白。 “我们霍氏的员工，不是来给人糟蹋的。” 明嫣面上闪过一抹惊讶，倒是没想到霍铮寒会为她出头。 宋初白抿了抿生冷的嘴角，不动声色回击：“若是霍总想先借着这件事打先打压一番，再抛出此行目的，倒也大可不必。” 宋初白是学艺术出身的，开口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儒雅，给人一种高山雪岭的既视感，以至于让人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嘴上刻薄和不近乎人情，认为他说的就是对的，就是权威的。 两位大佬在对峙，都在不动声色要掌控权。 明嫣后知后觉，这会儿才自嘲砸吧了两下嘴角。 原来，霍铮寒不是为她出头，而是出于是商业战略性谈判的技巧才那么说的。 双方剑拔弩张，气流暗涌，江野再次跳出来当和事佬，把责任都推到明嫣身上。 “铮寒哥，这也不怪我表哥。这事主要是我看不过眼。” “你是不了解这个人。她以前追我表哥就这样，死缠烂打，面子里子都不要。送早餐，送雨伞，送节日祝福，送礼物，别提多恶心了。” “刚刚我们不要礼物，她非要送，这才闹出这一出。真没多大的事，说不定她在扮可怜……” “够了！”宋初白低斥了声，夹着隐怒打断了江野的话。 江野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觉得委屈，唇瓣动了两下，一副老子很不爽的神色死死瞪着明嫣。 这会儿，明雪温笑着出声：“好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还要碰面呢！ 一点小意外，说开了就好。再说，我们家小嫣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是不是啊，小嫣？” 说着，明雪就温笑着看向明嫣，直接把压力给到她。 肿起来的脚背还在火辣辣地疼，一阵一阵的钻心地疼，明嫣暗暗打量了霍铮寒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心口渐冷。 刚刚江野说“小意外”，霍铮寒反驳了。 轮到明雪，他就没出声。 果然，要娶进门的女人，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 明嫣强压下心口那抹酸涩感，也知道这个时候闹得太僵不利于谈和鬼手合作的事情，就顾全大局低声应了声：“嗯。” 气氛缓和了几分。 明雪笑笑说了几句家常，说前不久还在画展上碰到宋初白的母亲，两人聊得很好。 这就是明雪。 每次她多狼狈多难堪，明雪都能踩着她上位，游刃有余地竖起自己名媛的人设。 不过宋初白似乎难得没有耐性，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兜圈子了。” 说着，他目光极淡看向霍铮寒：“不知道霍总来我办公室，有何事？” 霍铮寒是在商场游刃有余的人，看到宋初白递过来台阶，自然也不好太过。 他走到宋初白对面的办公椅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在身前，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而明雪则端着未来总裁夫人的姿态，走到霍铮寒身侧坐下，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明嫣心口一下子涩得难受，分不清是脚疼的，还是嫉妒。“开个价，或者条件，我会尽量满足。我们想要见鬼手。”霍铮寒开口，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但宋初白此时目光也同样偏执，不肯退让，并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道：“我还是那句话。鬼手是不会接这个单子。” 明雪又开口说了几句：“初白哥哥，我们知道要请鬼手出山有难度。但你只负责帮我们引荐就行，其余的……” 话还没说完，宋初白直接起身：“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很抱歉，我十分钟后有课。” 宋初白直接下了逐客令。 霍铮寒不是死缠烂打的人，黑着脸走了。 明雪自然跟了上去。 江野看着垂眸的明嫣，说了句：“害人精。” 毕竟一个圈子的，江野也不想得罪霍铮寒。 明嫣没辩解什么，抿着唇瓣，一瘸一拐走出了办公室。 走到教学楼一层，一阵钻心地疼，整个人猝不及防往旁侧倒去。 “小心！”许光明冲了过来，及时扶住她。 明嫣缓过最初的疼痛，白着唇瓣跟许光明道谢。 许光明看她脸白唇白的模样，可心疼坏了，扶着她往学校里的卫生室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颜料掉下来不小心砸到。”明嫣轻描淡写，侧眸看了许光明一眼，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那个……我送给宋教授一套108色的敦煌水彩颜料。他好像不太喜欢。价格也不便宜……丢掉真挺可惜的。你介意……我把它转送给你吗？”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待会就拿回去用！”许光明笑得一脸爽朗。 明嫣不自觉被他的笑意感染：“你不介意就好。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什么啊！ 你送我东西，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敦煌炫彩108色耶，里面加了鎏金粉，所以特别贵。 我都舍不得买！正好你送我了！” 明嫣知道许光明有“演”的成分在里面，但她真的因为他对自己释放的善意而感到温暖。 两人聊了一路去到卫生室，竟然也不觉得这一路脚疼难捱。 到了卫生室，许光明看不到医生，就对明嫣说：“顾医生估计跑出去了，你坐在这等等，我去给你喊人。” 说着，许光明就跑了出去。 明嫣扶着卫生室的床刚要坐下来。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外面走。 明嫣心口一惊，抬头就对上霍铮寒冷毅的下颚线，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骤然松了下来。 很快，周律把车子开过来。 霍铮寒把人抱到了车上，喊了声“去医院”，车子就开了出去。 明嫣坐定，就给许光明打电话交代。 “许师兄，不好意思，刚我同事来接我，说什么都要带我去医院，强行把我给拉走了。” 许光明拿着电话，笑嘻嘻地挠着后脑勺走进宋初白的办公室。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到处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回来办公室了呢！” “哎呀，叫什么许师兄，你以后喊我光明哥就好。” 声音落下，宋初白的眸角余光似乎冷了几分。 许光明没发现，看了落在地上的颜料一眼，很自然就弯腰下去捡，边捡边说。 “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们都没看明嫣的脚肿成什么样了！” “小姑娘刚疼得差点都摔了，整张脸蛋和嘴巴都没了血色。” 第68章 宋初白壁咚她 “你心疼她？”江野阴阳怪气，一边打游戏，一边斜瞥着许光明的身影。 “对！我心疼她！” “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老宋，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介意小姑娘当年缠着你的事情？ 咱们是男人，要大度点。 再说，人家捧着真心到你面前，你不想要，拒绝不就好了。你也没吃亏啊！ 而且，你不喜欢她缠着你，后来她不是没缠着你吗？” 许光明边说，边把颜料捡起来。 集齐108色敦煌颜料的时候，他打开其中一瓶，啧啧赞叹。 “小嫣可真会选。这敦煌颜料可真好看。”说着，他就要把颜料抱走。 一直没开口的宋初白冷眼凝着他：“你做什么？” “把颜料抱回宿舍啊！小嫣她说转送我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初白给打断了。 “放下，你仓库调出明天学生要上课的材料。” 许光明看了一眼颜料，有些懵：“不是，我这也不耽误啊。” “还不去？”宋初白眸色冷了几分，声音裹着寒霜。 许光明抖了下，多年的肢体意识让他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嘀嘀咕咕。 “这老宋怎么回事？都好多年没这么发脾气了啊。” “就这么讨厌小嫣？真是的，人家小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呢？” 许光明走后，江野翻了个大白眼：“哥，你这个师弟是被那个女人下降头了。这恋爱脑了不是？” 宋初白什么也没说，从旁侧提起一个20公斤的哑铃，走到江野跟前，低睨了他那只穿着人字拖的脚一眼，然后松手。 哑铃砸下来，落在江野的脚背上。 “啊——”江野疼得炸跳起来，抱着肿起来的脚背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初白，“哥，你干嘛！” 宋初白神色清冷地睨着他：“一瓶颜料重量是225克，108瓶颜料的重量就是克，也就是24.3公斤。这么重的东西砸下来，你说她装？” 江野嘴角抿了抿，神色极其不自然：“那我也不是故意弄她的……” …… 此时，另一边，霍铮寒的车厢里。 明嫣刚挂了手机，被砸到的脚就被轻轻捏着放到了霍铮寒的腿上。 霍铮寒从旁侧的抽屉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喷在她发肿的脚背上。 清清凉凉的喷雾洒下来，缓解了几分灼热的痛感。 霍铮寒睨她：“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跟你那些未婚夫相比，我起码没羞辱过你。” 明嫣眼眶酸涩，狼狈别过脸看向窗外，没再说话。 是，3年前，霍铮寒确实没有羞辱过她。 相比那些羞辱她的未婚夫们，他给足了尊重。 可如今，他却让她成为见不得光的情人，把所有的体面给了明雪。 那他又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呢？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她还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单打独斗，累到极致的时候，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肩膀靠一靠都没有。 明嫣忽地心口悲凉一片。 车子抵达医院的私密通道。 霍铮寒下车，把她拦腰抱起。 明嫣挣扎着想要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霍铮寒置若罔闻，死死锢住她的小身板，大步朝前走：“不用担心，这里是vip通道，不会有人看到。” 明嫣身板一怔，随即有些泄气。 霍铮寒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把她当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也是，他都要跟明雪订婚了，就不必再节外生枝了。 抵达了诊疗室，医生给明嫣进行了简单的检查，说是没伤到骨头，上点药，走路注意着点，应该很快就能好。 简单包扎后，明嫣就回公寓休息。 次日，明嫣没再去宋初白的办公室。 最先烦躁的人是江野。 “哥，你觉不觉得，少了明嫣，好像有点无聊。” 宋初白凝了他一眼，眼色有些冷，视线触及他包扎的两只脚背时，眉头微拧。 江野顺着宋初白的视线，发现他的目光后，“嗐”了声：“别提了，昨晚回公寓，倒霉死了。上头连续砸下来四个花盆，就好像非要砸到我的脚一样。 要不是上面有两口子在吵架，我真会以为是霍铮寒派人要谋杀我呢！” 宋初白闻言，眉结拧得更甚。 到了下班时间，江野起哄跟宋初白和许光明一起去吃饭。 宋初白心不在焉，恍了下神，江野就当他默认。 最后由宋初白开着白色的小轿车去找吃的。 车子缓缓开出校门的时候，宋初白眼角瞄到一抹小身影，躲在旁侧，看到他的车子出来，连忙上了旁边候着的出租车，跟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燥了一天的心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安定了下来。 副驾驶座上的江野也看到明嫣的身影。 “我就说，这女人怎么可能放弃呢！” “我跟你说，是霍铮寒才上她的当。她肯定就是借着工作的名义，还想继续追你。” 后座的许光明则发表了不同的意见：“我倒觉得小嫣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人家早放下了。 她应该是想跟着老宋，看看老宋私下有没跟鬼手见面，好完成工作。” “天真！”江野丢了两个字给许光明，侧眸看了宋初白一眼，“等会停车，我下去凶凶她。” “不必，她想跟就让她跟着。”宋初白的声音极淡，听着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 接下来几天，明嫣都没再去宋初白的办公室。 她很清楚，宋初白不会再见她。 连霍铮寒的面子都不给，宋初白不可能因为她多去几次就改了主意。 于是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看看能不能逮到鬼手。 一连好几天，明嫣都在下班的时候出现。 宋初白去哪，她就跟去哪，保持很长一段距离，像极一条小尾巴。 这天，宋初白下班后去逛了一个展览。 这个画展说实话，完全入不了他的眼。 他这人生活极其规律且无趣，不喜欢应酬，就喜欢安安静静地看书，画画，欣赏国外一些画作。 他基本除了固定一周两次的健身之外，每天从学校下班后就回自己的大平层，月初就去老宅一趟陪下长辈。 十年来如一日，规律得令人发指。 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了班突然不想回大平层，总在外面闲逛。 他是一个不会闲逛的人，逛久了就没什么地方好去，最后只能去一家大露台的咖啡厅，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看书。 有时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一回过头，就看到最远处的明嫣坐在角落里，也点了杯咖啡，看着书。 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相处很安心。 一连好几天都保持着这样的相处。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突然不再满足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心里莫名觉得烦躁，就来了画展。 看了几幅不知所谓的画作后，他最终把明嫣堵在了一个拐角处。 明嫣发现宋初白要堵她的时候已经太迟。 前面是死路！ 她一转身，宋初白一条常年健身线条紧致的手臂就压在了墙壁上，阻挡了她的去路，单手把她“壁咚”在角落里。 第69章 江野承认是鬼手 明嫣记忆中没跟宋初白靠得这么近过，鼻腔滚入的是他身上淡淡的颜料清香，一抬头就对上他滚动的喉结。 明嫣下意识往角落里缩了缩，避开两人的肢体碰触。 “宋教授，我打扰到你了吗？”明嫣试探性问。 “你说呢？”宋初白嗓音低沉，“用这么拙劣的跟踪技巧，很有意思？还是要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不是的。”明嫣急于反驳，宋初白脸色沉得更甚。 担心再得罪他，明嫣连忙解释，“宋教授，我跟着你是想找到鬼手的信息。我不是要故意引起你注意的。我远远跟着，就是怕打扰到你的私人空间感，怕你不喜欢。” 宋初白眸底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她远远跟着是怕打扰到他的私人空间。 见宋初白面色稍缓，明嫣又试探性问了句：“宋教授，能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你说呢？”宋初白神色再次沉了下来，眸底是苍山雪岭化不开的冷。 明嫣捏着包包的手一紧，想起过往那些事，心里头憋屈，但面上还是态度很好地欠身。 “那我为过去冒犯您，跟您道歉，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听下我们与鬼手合作的计划？听完您再做决定也不迟。” 明嫣一口一个“您”，听得宋初白心口越发烦躁，心口腾起一股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恼火。 “到底是你自己想缠着我，还是真的想谈鬼手的合作？” 明嫣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宋教授，我知道我过去有前科，但我这次真的是想谈鬼手的合作。” “为什么？”宋初白声音重了几分，那张清风霁月的脸霎时间又冷了下来。 明嫣也不知道哪句话惹得他不爽，无奈一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上班族的责任就是为老板分忧解难的。 找鬼手的任务计入我的绩效，三个月完成不了，我就要被开除了……” 话还没说完，宋初白就冷声打断她。 “我缺个助理。霍铮寒给你多少工资，我给双倍。” 明嫣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一记熟悉的男人嗓音由远及近。 “宋教授这样当面撬墙角，不好吧？” 明嫣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霍铮寒和明雪两人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霍铮寒占有欲十足的目光，毫不掩饰落在她的身上。 “还不过来？” 宋初白也没为难明嫣，收回了手。 明嫣就一瘸一拐走了过去。 “你倒是会折腾。”霍铮寒低睨了眼她受伤的脚，声音讥讽。 明嫣抿抿唇瓣，垂眸不语，一副上班族憋屈有火但不敢发的模样。 宋初白暗暗瞥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对上霍铮寒侵略十足的眼眸，四两拨千斤道。 “能撬得走，那也是我的本事。” 说完，宋初白就淡漠往会场中心方向走。 经过霍铮寒身侧的时候，霍铮寒忽地来了句。 “宋家有意做半导体，霍家可以入股……但条件是换鬼手的联系方式。” 声音落下，明嫣和明雪都愣住。 两人都没想到霍铮寒竟然可以抛出这么大的橄榄枝！ 半导体的投资，动辄上亿，这可不是随便几百万就可以敷衍了事的。 而眼下宋家要进入新领域，最好的做法自然有霍氏这样的领头狼带着入场。这样做的风险也能降到最低。 宋初白听到这话，也是身子一顿，似是消化了数秒才转身，似笑非笑地睨着霍铮寒：“不必了。就算入股了又如何？” 霍铮寒眉眼深了几分。 宋初白清笑着勾起嘴角说了下去。 “入股了，也能撤股再合并，不是吗？商靳之名下的三家公司，最近不就被你这么折腾？” 明嫣听了这话，更加错愕看向霍铮寒。 只见他神色不改，轻描淡承认：“商场合作瞬息万变。这不是很正常？” 宋初白淡笑不语，心里头暗骂他混蛋，面上却云淡风气转身离开。 宋初白走后，明雪就拉着明嫣的手询问：“小嫣，你有没看到宋初白来画展跟谁待在一起过？ 我和铮寒哥哥收到消息，今天鬼手会出现在这个会展上，给画展主人撑场面。” 明嫣摇摇头，余光就看到了江野从二楼走下来，两只脚都包着绑带，穿着一双拖鞋，啪嗒啪嗒朝着宋初白走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尔后江野揽着宋初白的肩头，一起离开展馆。 明嫣眉头微拧看着江野离开的方向，思忖着：难道说他就是鬼手？ 之前提到鬼手，江野的反应很大。 而宋初白这么笃定鬼手不会合作，也很有可能他认为江野这么讨厌她，是绝对不可能帮她的。 一想到这个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明嫣心口就沉甸甸的，就像压了一大块巨石一样喘不过气。 如若江野真的是鬼手，怕这一关比想象的还要难过。 次日，明嫣早早来到宋初白的办公室门口等着，想着能不能碰到江野，直接跟他谈谈。 没想到事情出奇顺利，宋初白还没来，江野就穿着那双拖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看到她的时候，江野也没有很意外，就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都是鄙夷：“你还真是个粘人精！” 说着，江野就要去推宋初白办公室的门。 “鬼手！”明嫣试探性地唤了声。 江野后背怔了下，转身看向明嫣的时候，神色不再轻浮，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高深莫测。 明嫣激动揪紧包包带子，试探性又问了句：“你就是鬼手吧？跟宋初白关系笃定，又出现在会展，完全符合鬼手的条件。” “没错，被你发现了。那又如何？”江野那双妖艳的桃花眸里透着天才少年才有的傲慢，“我是不会和跟屁虫、粘人精合作的。” “条件可以慢慢谈。”明嫣声音难掩激动，“不合适，我们可以谈到合适为止。” 江野没再说什么，径直推开宋初白办公室的大门，大爷似地走过去，把自己一股脑丢在沙发上，开始斜躺着打游戏。 “你不用说了，不是条件的问题。” 说着，他轻蔑勾唇扫了明嫣一眼，带着有钱人家少爷固有的底气讥笑道。 “你也知道的，我不差钱。” 这话无疑是把砸钱的路给堵死。 明嫣深吸一口气问：“那你差什么？” 第70章 宋初白眉心隐隐，得知当年明嫣追他的真相 “差乐子啊！生活太无聊了。” 江野抖着腿打游戏。 明嫣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知道鬼手从没画过美妆行业的产品**。进行一项新得到挑战，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江野轻飘飘扫了她一眼：“我现在有点口干。口干的时候，我就不想跟别人谈事。” 明嫣听懂他的暗示：“那江少，你想喝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嗯，我要g3的纯黑咖啡，还有清晖园的蟹黄包。”江野抖着腿，撩起眼皮子坏笑看向明嫣，“而且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只要吃的东西超过半个小时，我就不想吃了。” 明嫣一听就知道江野在故意刁难她。 这两家都是榕城里有名的网红店，因为供不应求，所以没有开通网上外卖，只能线下去排队买。 而且一家在城东，一家在城南。 这番折腾下来，半小时怎么够。 江野看了眼腕表：“行不行？” “我尽量做到。”明嫣应声后，就飞快跑了出去。 跑得急，险些撞上宋初白。 她来不及打招呼，直奔电梯。 宋初白看了明嫣的背影一眼，走到办公室里，踢了踢没个正形的江野一脚。 “你让她去做什么？” 江野打着游戏，神秘兮兮地笑：“待会你就知道了。我跟她承认，我是鬼手。” 宋初白听了这话，那张清风霁月的脸冷了几分。 另一边，明嫣飞快跑出美院后，就找了间咖啡厅坐下，打开微信里的跑腿代购群，发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问谁能帮忙代购。 职业跑腿群的人很多都是专门蹲在网红店附近等订单。明嫣一发布需求，立刻就有人接单了。 不到20分钟，两个跑腿已经把代购的东西送到了明嫣手里。 明嫣付了钱，跟他们道谢，然后稍稍弄乱下头发，就拖着伤腿小跑回宋初白的办公室。 江野摆明要折腾她。 她越狼狈，江野心里头就越痛快。 所以，她必须给足情绪价值。 在将近要满30分钟的时候，气喘吁吁，直不起腰跑到办公室。 “江……江少，你要的g家纯黑咖啡和清晖园的蟹黄包。” 明嫣把东西摆在他眼前，又把一杯咖啡和一份清晖园的蟹黄包摆在宋初白的办公桌上。 “宋教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她做得面面俱到，宋初白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 江野看着面前的东西，又看看明嫣凌乱的头发，满眼不敢置信：“你怎么做到的？” “今天g3那边人不多，我先打车过去，很顺利就买到。然后好巧不巧就塞车了，我立刻跑到地铁站，坐地铁去清晖园。 去的时候，清晖园排队的人很多，我出高价跟别人买了蟹黄包，然后就赶回来。” 江野半信半疑，拿起一只蟹黄包塞嘴里，又连忙招呼宋初白。 “哥，你试试看。清晖园这家蟹黄包真的很赞。” 宋初白端起那杯咖啡，打开盖子，优雅噙了一口，又看了眼一次性筷子，没动。 明嫣立刻秒懂，拿起一次性筷子，用办公室的开水烫了一遍才递过去。 宋初白似乎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然后拿着筷子夹起一只蟹黄包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似是不排斥，又咬了一口。 他的气质很好，吃东西的姿态很优雅，让人赏心悦目，不像江野，囫囵吞枣，没几下就把蟹黄包给吃完。 江野吃完后看了眼正在吃第二只包子的宋初白，瞬间满脸震惊，像发现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哥，你能吃下去？” “嗯。”宋初白淡淡应了声，古怪打量了明嫣一眼。 这几天，她买的东西，他都能吃出味道。 那几天在咖啡厅里，有她在，也意外喝出了咖啡的味道。 他曾拍下她那家小笼包的**，照着**去那家店买，但自己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吃不出味道，形同嚼蜡。 吃完蟹黄包，江野又指使明嫣帮他整理材料。 材料是他老爸让他准备的，他直接交给明嫣。 处理完材料，又让她去买午饭。 午饭是很贵的私房菜。 明嫣循例买了两份，一份江野的，一份宋初白的。 东西摆放后，她就退至一旁，吃起自己的三明治。 宋初白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们吃。我吃三明治就行。”明嫣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喝了起来。 宋初白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吃完午餐，明嫣再次提了合作的事情。 江野抬眼看她：“会打游戏吗？打赢我，我就听你们的计划。” 明嫣愣了下，如实道：“不会打，但我可以学。” 江野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明嫣没说什么，掏出手机，坐在他旁侧：“哪个游戏？我现在就下载和注册。” 江野报了个游戏名，见她下载后，又教了她几句：“这个按键是前进，这个是后退，反复点击就是攻击。这里还有武器的属性。” 很快，两人就连上线。 前几局毫无悬念，明嫣都惨败。 “真蠢！”江野翻了个大白眼，神色恹恹说，“你先去找别人练练手再来找你小爷我。” 明嫣就一整个下午都在练手，神色专注，安静得很。 宋初白时不时抬眼看她。 到下班时候，明嫣还是没打赢江野。 接下来几天，江野还是使劲折腾明嫣。 明嫣依旧没有怨言，帮他们买各种外卖，自己啃自制三明治。 第五天的时候，江野终于看不过眼：“喂，你他妈的故意的吧！装可怜装给谁看！” 明嫣也没装傻。 她知道江野在说什么，语气平和解释：“没装。江清悦府，人均1000，纯水岸的私房菜，一份也要800起跳，不是我们上班族能吃得起的。更何况我还有房租要付。 这几天的单子，我跟财务那边说了声，但未必最后真的能报销。” “什么？你还要付房租。你他妈好歹也是明家小姐，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这点东西都吃不起。”江野语调高了几分。 宋初白目光也随之落在明嫣身上。 明嫣低着头，声色幽幽解释：“自从没能追到几个未婚夫，明家人都不管我。我搬出来住了，每个月都有房租要付的。” 话刚说完，宋初白眉心隐隐，似是在想什么。 江野这个藏不住话的，站起来疑惑看着明嫣：“你的意思是说，追这几个未婚夫，是明家人让你干的？” 明嫣知道鱼儿上钩了，抬眼与他对视：“我被认回明家的时候才十八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根本就急着结婚。 再说，他们不给我这些未婚夫的个人资料、家庭住址、工作单位、手机号码，你觉得我一个从山里刚来榕城的人能找到他们？” 第71章 她在赌，赌宋初白和江野会救她 江野久久说不出话来，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他不得不承认明嫣说得很有道理。 就算她回到豪门，知道自己有几个未婚夫，动了心思，但如果明家人不给她这些人的信息，她是根本不可能联系、找到他们的。 再细想，当初明嫣要见宋初白，明雪好像还特地打招呼，让宋初白见她。 说她这位山里寻回来的妹妹特别自卑，让他见见她。 这样一想，就觉得明家人是在特地促进这件事情。但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野想不出答案，但也不妨碍这一刻，他觉得明家那些人多少有些恶心。 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谁都没在说话。 明嫣低着头，假装局促，暗暗打量着宋初白和江野。 她很清楚这两人对她最大的意见，应该就是几年前，她“不要脸”追宋初白留下的。 所以故意告诉他们这些，是要让他们放下跟她的敌对心。 半晌，明嫣走到江野跟前，主动说：“江少，我们打一局吧。” “打就打，怕你啊。”江野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 两人连上线。 很快，江野就败下阵来。 “卧槽，你来阴的。” “刚这场不算，我没注意。再来。” “再来。” “这局不算。” …… 一整个下午，江野都在嚷嚷。 宋初白意外看了明嫣一眼，只见她气场极其稳，没说什么话，双手稳稳地操控手机，神色专注，竟意外地好看。 江野赖皮，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陪着继续打下去。 到了要下班的时候，江野终于打赢了一局，高兴乍跳起来。 “老子赢了！” 明嫣好脾气道：“江少厉害。” 声音落下，宋初白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着一抹淡笑。 江野后知后觉，狐疑着她：“你故意的？最后一局，你故意输的？” “没有。”明嫣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那江少，我们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 江野动了动唇阔，多少觉得有点丢面子，又看了宋初白一眼，说：“走，去吃饭，边吃边谈。” 说完，他还恶狠狠威胁：“这顿我请！请你这个穷鬼吃！” “好。”明嫣嘴角挂着笑意，半点也看不出恼意。 一行三人去了一间酒店吃晚餐。 位置是江野定的。 走到餐厅入口的时候，江野手机响了起来，他让宋初白和明嫣先进去，自己在外面接。 电话是明雪打来的。 “江野，我是明雪。我想拜托你多照顾照顾小嫣。” 江野倚着入门处，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嗯。照顾着呢，我今天请她吃饭呢。” 手机那端似是意外怔了下，随即传来几分哀怨的嗓音。“那就好。虽然小嫣一直不喜欢我，不接受我，也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帮帮她。” “她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江野眉头一拧，难掩不悦。 “没什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我做姐姐的，不会跟她计较。 我听小嫣说初白哥哥是鬼手的经纪人。这件事情还要请你多帮帮小嫣，多跟初白哥哥说好话。” 江野不耐打断了她：“那我问你，是你们逼她去追我哥吗？” “这怎么可能。”明雪否认。 “那她为什么会有我哥和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不是你们给她的，她怎么会有？”江野的声音越发凌厉。 明雪有些招架不住，安静了半晌才开口：“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毕竟是关乎小嫣的隐私。 小嫣回来后，极其不自信，处处都要跟我比。她偷听到妈妈要把婚约给我的时候，就不停地闹。 有一次，大冬天的，她还把我的作业扔到游泳池，让我下去捡。 我当时不会游泳，差点就被呛死。家里人不想她再这么折腾，担心我出什么意外，就把初白哥哥的信息给了她…… 江野，你不要跟小嫣计较，她那个时候年纪小，还不懂事……” 江野挂了电话，眉眼沉戾走进了餐厅，居高临下地问明嫣：“会游泳吗？” 那语气很强势。 明嫣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发生了变化。 因为江野的态度变了！ “不怎么会。”她说话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那行！”江野摘了尾指上的戒指，咚一声，直接扔到酒店餐厅外的用泳池里。 “你去帮我捡起来。捡得起来，我就听你的合作计划。捡不起来就算了。” “江野，你疯了？”宋初白眉心紧拧站了起来，“外面现在才3c，你让她跳下去？” 江野轻嗤：“她可以大冬天让明雪跳下去捡作业，我为什么不能让她跳下去捡戒指。这就是耍你江小爷的代价！” 明嫣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定定看着他，眉眼没有之前的示弱。 “是不是我见到了戒指，你就能听我们的合作计划？” “是！”江野冷笑一声，漂亮的桃花眸里堆满不屑，“怎么，不装了吗？我是脑子抽了，才相信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明嫣很清楚多说无益，直接走出去。 宋初白要拦着她，江野挡住他的去路。 “哥，你别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肚子心机。我就不信她会跳。” 下一瞬，砰一声，明嫣毫不犹豫跳进了游泳池里。 江野面上闪过几分错愕。 宋初白猛地推开他，快步走出餐厅。 可这个时候，明嫣已经沉了下去。 刺骨的池水很快将她淹没。 她不敢显露出她会游泳的事实，只能克制住身体自救的本能反应，让自己一点一点往下沉，朝着那枚戒指靠近。 身体越来越冷，血液也在一点一点变凉，但相比这些，心口的温度更冷。 从以前到现在，无论明雪说什么，别人就信！ 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解释！ 一直都是这样的！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靠近戒指，捡了起来，死死攥在手心里，开始假意扑腾几下，然后彻底放弃挣扎，阖上双眼。 她在赌！ 赌宋初白和江野其中一个人会跳下来救她！ 可这天是真的冷啊，冷得骨头里好像都在打颤。 所幸的是，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很久。 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里。 她不知道是谁，但很快有人抱起了她的腰身，带着她往上游。 第72章 霍铮寒总能轻易将她看穿 露出水面的时候，明嫣憋着的气终于得到释放。 但她四肢已经冷得有点僵，完全游不了，只能头靠着宋初白的肩膀上，任由他把她带到游泳池边上。 江野似乎也吓到了，在边上帮着宋初白把人给拉了上去。 明嫣上岸后，酒店送来毛巾包裹着她。 宋初白这才双手撑着泳池边缘，整个跃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狼狈坐在地面的明嫣：“他疯了，你也疯了吗？” 明嫣没应，死死咬着牙站了起来，把掌心中那枚尾戒放入在江野手中。 因为身子一跄，她下意识抓住江野的手。 江野被她手心的温度给冷到，本能想甩开她的手。 可明嫣死死掐住，想掐住最后救命稻草一样掐着。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我从来没扔过明雪的作业……一次都没有。” 话刚说完，她整个人像撑到极致，身子直直朝前栽了下去。 “明嫣！”宋初白眼瞳微颤，身子几乎本能挡在她前面，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顾不上身上湿漉漉，宋初白把人打横抱起来，快步往酒店外走。 江野追上去，跟着宋初白把人送往医院。 人进了急诊室，江野让宋初白去换衣服。 宋初白直直盯着他，声音冷得宛若从雪山之巅传来：“刚接了谁的电话？” “明雪。”江野没隐瞒。 宋初白似是一怔：“说了什么？” 江野提到这个，还有些火气：“哥，我们都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说着，他打开手机里的音频文档，调出手机接通后自动录音的存证：“你听听看就知道了。” 听完录音，宋初白似是有些意外。 江野读懂宋初白的表情，声音也跟着激动了几分：“看吧，听完你也生气吧。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了！亏我下午还有几分心软，想说服你……” 江野话还没说完，宋初白就淡声打断。 “她不是这样的人。” 声音很淡，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这会儿，助理已经拿来宋初白可以更换的衣物。 宋初白转身要去换衣服，江野不敢置信地被气笑。 “哥，你信那个女人？” 宋初白淡淡转身看着他：“你仔细想想，明雪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拜托我照顾那个女人啊！” “既然要拜托你照顾她，为什么又要说自己受委屈，又要说明嫣对她不好？正常逻辑，想要拜托别人照顾某一个人，只会说她的好话，不会说她的坏话。” 说完，宋初白就转身去换衣服。 这也是他刚才诧异的原因。 明雪的这通电话，多少让他对这个人有些改观。 而且他心里头从不认定明嫣是个品行有问题的人。 几年前，她虽然追着他，缠着他，让他不耐烦，但小姑娘的举止是得体的，有礼貌的，永远睁着明亮的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只是不知道后来什么时候，她看他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杏眸里带着一抹猩红，很是委屈。 只是想起当年一两个画面，宋初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很是不舒服。 宋初白换好衣服，回到急诊的时候，护士说人已经送去了病房。 他刚踏入病房，就看到霍铮寒站在床头，低睨着脸色苍白的明嫣。 “我让你找鬼手，我没让你用命去找。” 明嫣手背打着点滴，斜躺在病床上没出声，一张漂亮的精致小脸惨白到极致，带着几分破碎的美感。 “说话！”霍铮寒声音砸了下来，下意识扼着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证明点什么？还是想在你的初恋面前博同情？” 声音落下，宋初白走至床边，扼住霍铮寒的手腕：“霍总，人还在打点滴，是不是先把手松开？” 霍铮寒低睨了眼回血的点滴管，这才找回了些许理智，松开了明嫣的手。 明嫣别过脸，不想看霍铮寒。 霍铮寒心口憋着一团火：“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你再找鬼手了。我让周律去国外找威廉。” “不行！”明嫣一口回绝，“霍总，你讲点道理。现在要我放弃，我之前半个月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泳池也白跳了！ 霍铮寒听到她还想跟宋初白纠缠在一起，面色倏地沉下来。 明嫣知道他要发怒，赶紧解释。 “霍总，鬼手跟威廉不一样。 在找设计师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我把跟鬼手同个等级的设计师都调查了一遍。 威廉的设计偏向天马行空，很多人看不懂他的设计。 他的设计是走在国际前沿的设计，但不太适合我们华国的本土市场，也不匹配我们产品的调性。 从噱头和成功率来看，威廉的设计都不如鬼手！而且，威廉之前就有过三款产品设计失败的案例。” 宋初白和江野听了这话，面上都闪过不同程度的诧异。 明嫣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她不是随随便便说要找鬼手合作，而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 霍铮寒垂眸，思考了数秒，最后还是拒绝。 “我是老板，我有权收回要找鬼手设计的决定。鬼手的设计费我不会再出。” 明嫣闻言，脸色一白，连忙坐直起身子喊住他。 “霍总，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行，我会放弃。 找鬼手来设计这款产品，是你给的希望。你也明知道我不愿意再踏进美院，你也很清楚明雪为什么让我来见宋初白。 她就是想要我被羞辱，想要我想起过去那些事情，想要我再体验一次自尊被丢在地上，让人肆意践踏滋味。 可前面我都熬过来了，你偏偏现在这个时候取消原计划，跟要羞辱我的明雪有什么区别？” 霍铮寒眸色顿了下，背对着明嫣：“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 声音落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霍铮寒眉眼一沉，似乎碰到了什么事。 他三言两语挂断电话，讳莫如深离开了病房。 明嫣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霍铮寒要的是她当着宋初白的面，承认自己不愿意再踏足美院的事实。 不管有没威胁到他，霍铮寒都要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划清界限。 霍铮寒前脚刚走，明嫣就要迫不及待跟江野谈计划。 然后唇瓣刚张，宋初白就面色沉沉来了句。 “他不是鬼手。” 第73章 他是男人，再清楚不过宋初白那点心思 声音落下，秦素素刚好踏进病房，整个人懵了一小会儿，随即拿起包包狂砸江野。 “你不是鬼手，还叫她跳游泳池？” “你不是鬼手，还指使她买这个买那个？” “妈的，我就没看过你这样的男人。你是觉得她没家里人撑腰就好欺负吗？” “我告诉你，她这辈子，是我秦素素罩的！” 秦素素砸得不过瘾，直接脱了高跟鞋砸江野的脑袋。 “妈的，老娘弄死你！” 江野用手护着头，也没好意思跟女人动手，只一个劲地避让。 明嫣则在听到宋初白的话后，愣了下，但也没有很意外。 她肩膀微垂，整个人像个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声音虚弱。 “你们先走吧，素素留下来照顾我就可以。” 宋初白唇瓣张了张，只觉得有什么糊住喉咙底，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别多想，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来往办公室谈你的计划。” 明嫣看了他一眼。 宋初白就拉着江野离开。 秦素素在确定两人离开，这才关上了病房的门，坐到明嫣病床上，关切问：“你怎么样？有没哪里不舒服？” 明嫣摇摇头。 秦素素还是满眼心疼，摸着她的脑袋：“为了一个鬼手，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秦素素知道她会游泳的。 明嫣点了点头：“值得。素素，借势实在太重要了。这个世界不是说你勤奋就能成功。很多人就是做到死，也未必能成功。” 明嫣回想起章虹的“穷鬼理论”，呼了一口气。 “更何况光靠我们两个人的双手，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跨越阶级。 我们要成功，就一定要站在风口上，一定要懂得借势。鬼手就是很好的‘势’。 我不敢说有了他的设计，我们能扶摇直上，但起码能让我们少奋斗几年。 素素，我没那么多时间，沐沐也等不了。我只要想想到他还在那个炼狱，我的心就跟被人捅了一刀一样。” 秦素素抱住明嫣，眼眶酸涩。 她这个闺蜜实在是太难了。 明嫣阖上双眼，吸了吸鼻子，继续跟秦素素解释。 “我知道鬼手应该是在宋初白和江野之间。 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能跟他们玩心眼。 素素，我要宋初白的愧疚感！ 只要宋初白觉得亏欠我的，鬼手合作这件事情，才有戏！” 秦素素不断点头，心疼地拍着明嫣的后背。 明嫣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她确实有点累，跟秦素素聊了几句宣传方面的事情就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秦素素就被广告商的电话给叫走了。 她见明嫣点滴也打完，人也睡着了，就给她留了个纸条后悄然离开。 秦素素前脚刚走，霍铮寒后脚推开病房的门，脱掉大衣，褪了一身风寒，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他习惯性把人捞到自己怀里。 明嫣睡眠浅，很快就惊醒。 霍铮寒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倦意。 “你要宋初白的愧疚。但你知不知道，一旦他觉醒了愧疚，就会追你。” 他是男人，这点再清楚不过。 明嫣身子微微一怔，没想到霍铮寒能轻易看穿她。 不过也是，她会游泳，还是霍铮寒教的。 没办法否认，她只能转过身，捧着他的脸，极其认真说。 “霍铮寒，我不想输。” 说完，她就亲了上去，小手抓着他的胸肌，主动讨好他。 霍铮寒吻得动情，而明嫣脑海里却无比清醒。 她不想输！ 她不想一次次被黄淑芬和明雪拿捏！ 她不想再过那种，明雪一哭，全世界就与她为敌的日子！ 但要摆脱这种日子，前提就是让自己先强大起来。 好半晌，霍铮寒才松开了她，讥笑了声：“知道自己小日子来了，还故意勾引我？ 你现在倒是越发有出息，来月事也敢往冷水里跳。” 明嫣面上闪过一抹错愕，倒是没想到霍铮寒还记得她的小日子。 可随即唇瓣一白，小腹一阵一阵抽疼，因为受了凉，疼得比以前更甚。 她捂着下腹，抿了抿唇瓣，逞强道：“听霍总话里的意思，难道是怕宋初白追我？” 霍铮寒轻笑一声，揪了揪她脸颊的软肉：“激将法对我没用。” 说着，他侧身下了床，拿起刚充完电的暖宝宝，塞入她怀中，贴上小腹。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让我知道你经期跳进冷水，我不会再跟你客气。” 说完，他反锁了病房，关了灯，重新躺进被窝，把人揽入怀里。 明嫣睡在他怀里，小腹传来暖宝宝的温热感，人舒服了不少。 房间安静了半晌，响起霍铮寒沙哑的声音。 “你倒是变了不少。” 借着黑暗，她在他怀里抬起了头，盯着他的下颚看：“那霍总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都好。”霍铮寒拍了拍她的屁股，“消停点。” 明嫣眼眶一酸，没再说什么，在他怀里，身子慢慢热了起来，困意来袭，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 另一边，靳家别墅书房里。 商靳之站在落地窗前，神色隐隐，窥探不出究竟。 他的大哥坐在沙发上，叠起一条腿，神色不悦：“为什么非要去惹霍铮寒？” “我跟他素来不对付。”商靳之看着无尽的夜色，讳莫如深。 “是我问得不够直白？为什么要去招惹霍铮寒的女人？” 商靳之的大哥撩起眼皮，锐眸宛若暗夜里的鹰隼。 商靳之依旧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开口。 “三家公司而已，我还应付得来。”说着，他深看了沙发上的大哥一眼，“再说，你不也是帮我出手了？” “我动霍铮寒，是在告诉外人，谁都不能动我弟弟。但不代表我认可你的做法。靳之，别去招惹那疯狗。素来没有女人能放在你心上的。” 商靳之没应，转身离开了书房。 …… 次日，明嫣出院后就去办公室找宋初白，也没兜圈子，直接把自己做的计划跟宋初白讲了起来。 宋初白眸底闪过几分意外，坦诚道：“计划书，我也看完了。做得很用心，但鬼手从不画保健品和美妆品的**。” 言下之意，这两类产品很容易踩雷。 明嫣怔了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她原以为宋初白愿意听她的计划，代表着有希望合作。 可没想到他还是拒绝了她。 而且这个理由确实十分充分。 有的人到一定的高度就会格外珍惜自己的羽翼，而护肤品和保健品是非常容易出现消费者纠纷的。一旦出现纠纷，就会给设计师、代言者带来负面的影响。 如此一来，“鬼手没画过护肤品类的产品”就很难成为打动鬼手的点。 明嫣头疼得厉害。 宋初白盯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心口那根弦暗隐隐好似被揪紧。 他哑着嗓子问：“你跟霍铮寒说……不愿意踏足美院，是真的吗？” 第74章 宋初白真香预警 “你也不想见到我，不是吗？”明嫣露出无奈一笑，不答反问。 宋初白沉默了。 明嫣起身，深看了宋初白一眼，又不甘心问了句：“宋教授，这件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吗？能不能拜托你，跟鬼手好好再谈谈？” 其实明嫣猜测，宋初白应该就是鬼手了。 但他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就尊重他。 宋初垂眸没再说什么，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那行，我知道了。我就不打扰宋教授了。”明嫣挤出笑意，真诚把一个饭盒推了过去。 “我听许师兄说你有厌食症，就照着网络上的方法，给你做了一个便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尝尝看，也算是我感谢你听完我的计划书。” 深吸了一口气，她欠身离开：“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之后，一连五天，明嫣都没再出现在宋初白的办公室。 榕城下起了雨，宋初白看着落地窗外的雨，烦躁与日俱增，对办公室多出来的江野容忍度也下降了了不少。 渐渐地，江野也发现了。 “哥，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女人勾走了魂吧？” 宋初白听了这话，那张清风霁月的脸骤地沉了下来，眸底是苍山雪岭的冷。 江野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哥……你千万不要上当。这都是那个女人的伎俩，欲擒故纵！ 我觉得啊，她这次回来，可比以前聪明多了，心眼也多。我就不信她对你没感觉！ 你信我，再等几天，她肯定上门来找你。最迟明天！对，明晚你们戏里跟外面的企业不是有个晚宴吗？ 许光明都说了，外面的人在传鬼手也会去。那个女人肯定会借机过来找你的。” 江野见自家表哥面色稍缓，没再赶他走，就安心坐下来打游戏。 他边打还边说：“哥，我觉得你明晚的晚宴干脆就不要去！反正你向来最讨厌这种应酬。就不让那个女人得逞。” 声音落下，许光明正好拿着表格走了进来。 “老宋，系里让我再跟你确认一下，明晚的晚宴你是不是不去了？” “去。”宋初白目光专注落在电脑上，忽地应了这么一声。 许光明和江野都傻眼了。 “老宋，你不是向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吗？”许光明原本要在表格上画叉的手骤然顿住。 “明晚有几个重要的校企合作商，要见见。”宋初白轻描淡写。 江野轻呼了一口气，继续低头打游戏。 原来他表哥是因为工作啊。 他就说嘛，他表哥怎么可能对明嫣那样的女人上心！ “妈的！”江野骂了句国粹，“这玩意要是明嫣在，肯定能弄死他。” 说完，他又惊觉说错话，下意识看向宋初白，发现宋初白也在睨着他，神色不冷不热。 江野摸摸鼻子，低着脑袋：“一码归一码，我是讨厌她。可她打游戏打得还……还不错。” 话匣子打开，江野就有些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学，明明第一天注册的时候，我看她样子就很生疏，不像是装的。这才两天就会了，还挺有……天份的。” 宋初白眼眸微垂，想起明嫣好似那天一直在认真学打游戏，神色专注，安安静静，不像江野这么吵。 一对比，他又想把江野给丢出了。 次日晚宴，江野也出席了。 他跟宋初白打了赌。 只要明嫣出现，宋初白就不能再赶他回家，要继续收留他一段时间。 结果这天晚上，晚宴过半，也没看到明嫣的人。 “再等等，我就不信她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江野咬着牙。 宋初白站在旁侧，端着酒杯，下颚线条紧抿，眉眼越发不耐烦。 他容貌清越，身上又自带艺术从业人员的气质，一个晚上引来不少女人的主动搭讪，烦不胜烦。 待到晚宴最后五分钟，宋初白忍无可忍，直接离开了。 江野不死心，等晚宴结束，还去了监控室调监控确认。 结果发现明嫣真的没来，也把他气得不行。 次日，他厚着脸皮去美院打算找宋初白，结果在楼道里看到了明嫣的身影，直直朝着系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他眼睛一亮，立马就闪进了宋初白的办公室。 “你还来做什么？”宋初白掀起眼皮子，眸底的不耐很明显。 “哥，我不算输啊！我确实没说错，那个女人心里还有你。只不过我算错她昨晚会来而已。” “说完了？说完就出去。”宋初白面无表情审批着学生提交上来的论文。 “不是啊，哥，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我看到明嫣了！” 宋初白滚动鼠标的手一顿。 “不过，你猜她去哪？她居然去你们系主任办公室了！” 江野撇撇嘴，一脸嫌弃：“你们系主任听说刚离婚不久，她该不会打他的主意吧？额……要真的是这样，我真的没眼看，你们系主任都可以当她爸了。”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出去。”宋初白声音极冷，一会儿又补了句。 “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游戏倒是打得蛮好的。”江野嚼着口香糖，“可比起明雪是差远了。” 说完，江野又想起上次那个电话，骤然一噎，心虚看着宋初白，“上次肯定是个意外。” 声音落下，许光明心情很好走了进来，下意识就半边屁股坐在宋初白的办公桌上。 “老宋，你登陆你的系统，把会议室点一下，备注有事占用1个小时。” “你要跟学生开会？”宋初白听了这话，就打开系里的系统处理。 “不是。”许光明没能忍住，怪不好意思笑了出来，“刚刚小嫣找了系主任，霍氏要赞助我们明天系里那个彩绘杯子的小活动。 他们想把杯子换成瓶子，借此来筛选，有没美院的学生适合完成他们那款产品的设计。 找完系主任后，她主动跟我聊了几句，问我能不能给她收集到的资料一些意见。 你想啊，我办公室那么多人，多不方便啊，我这不就想着要弄个会议室嘛。” 看到宋初白处理好，许光明忽地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老宋，谢了。” 说着，许光明就要走。 “等等。”宋初白喊住了他，“我忘记跟你说了，老张今早找你，应该是要谈转正的事情。” “啊？现在就要去吗？那小嫣还在会议室等我呢？”许光明脸垮了下来，但心里头也清楚孰轻孰重。 宋初白略显无奈起身：“会议室那边，我先替你去一趟。” 许光明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毕竟男人前途更重要。 他边说边往外走：“老宋，你就给点专业意见就行。别为难人家小姑娘。 小嫣其实蛮努力的。我看她做的那些资料，连我都惊呆了。” “嗯。”宋初白浅浅应了声，“我心里有数。” 江野不放心，跟着宋初白朝着会议室走去。 第75章 宋初白得知当年明嫣追他的真相 会议室里，明嫣从拉来的行李箱里，把买来的爽肤水瓶子一瓶一瓶放在会议桌上。 这些都是她从世界各地收集的，林林总总，有三百多个瓶子。 根据不同的风格，她依次排列好。 会议室的门啪嗒一声被推开，她欣喜转身，就看到明家三哥明正理黑着一张脸，像一阵风似地闪到她跟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明正理的怒火砸了下来，会议室外的宋初白和江野脚步骤然一顿。 明嫣也没想到会碰到明正理这条疯狗，稍稍退后了两步，避开他的怒火。 “我来找个朋友，让他从艺术审美的角度给出点专业的建议。处理完事情，我就走。” 明嫣话还没说完，明正理就扼住她的手腕拒绝。 “不行！立刻带着你的东西滚！ 我不许你出现在我的地盘！ 你在别处丢脸，我不管，但你不能在我的学校丢脸，你丢的是我的脸。” 说着，明正理一甩，把明嫣往门口的方向甩。 明嫣整个人跄踉，险些撞到会议桌，有些狼狈。 “明正理，你到底发什么疯。我跟朋友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不碍着你什么事。而且这些都是公事，不是什么私事。” 明正理讥讽笑了笑。 “装！你继续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霍璟川迟迟不回来，连订婚都推迟了。你就把目标放在宋初白身上。拿什么工作当借口。” “我没有！让我来找宋初白，也是你那个宝贝妹妹的想法。”明嫣心口憋着一团火。 要不是担心许光明过来看到这一幕，她真的会扇这个自以为是的哥哥几巴掌。 “你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明嫣，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一个高中毕业生，要不是秦素素帮衬你，你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你觉得你这样的学历，又是在山里长大的，宋初白能看上你，宋家能要你这样的学历？” 明嫣也被羞辱得不痛快，往日的屈辱如同海浪般袭来。 她恨恨等着明正理：“既然你们这么清楚宋家不会要我，为什么当初还非要逼着我去追宋初白！” 明正理冷笑了一声：“不让你去追那些人，碰碰壁，你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又怎么会死心？你不死心，日后肯定会跟明雪抢婚约。” “明雪明雪，你们心目中只有明雪，但你有没想过，我也是你妹妹，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羞辱我？” 明嫣低吼出声，双眸淬着火焰，恨不能把明正理给烧死。 “你也配跟明雪相提并论！明雪是名牌大学毕业……” “够了！”明嫣直接打断他，“我为什么不能考大学，你们比谁都清楚！ 妈用落户威胁我。我如果不去追那些未婚夫，我就根本落不了户。 上不了户口，我就拿不了准考证去参加高考。你到头来反而指责我是高中学历……” 提及往事，明嫣气得要炸，眼眶里蓄满了泪花。 明正理这会儿也怒意上头，指着明嫣说：“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你也想落户我们家？你追那些未婚夫的时候，你有没看看自己恶心的嘴脸？那一年，我根本在榕城抬不起头。” 说着，明正理指着桌上的东西，面容狰狞威胁：“走，赶紧带着这些破东西走。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话还没说完，明正理就情绪失控手一扫。 乒乒乓乓，好几十个爽肤水瓶子掉地，碎了一地。 明嫣心疼得不得了，要上前推明正理：“你混蛋！你一个读了那么书的教授又如何？不会明辨是非，又比我们高尚到哪里去？” 啪一声，明正理怒不可遏扇了明嫣一巴掌。 明嫣还想还手，但宋初白和江野听不下去，闯了进来。她难堪别过脸，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难堪到了极致。 “明教授！”宋初白声色极冷，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他多一个字都不想跟明正理说话。 “宋教授……”明正理还想辩解什么。 宋初白眸光渐冷：“我没耳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明正理多少也觉得理亏，但还是要辩解：“你是不知道，明嫣有多丢人……” “能有你丢人？”宋初白认真地睨着他。 那表情狠狠刺了素来要面子的明正理一下，让他整个人怔了一下。 “身为男人还对女人动手，你不觉得丢人？身为副教授，说出如此没有涵养的话，你又高级到哪里去？” 宋初白的话宛若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撕扯着明正理的脸面。 他愤愤不平瞪了明嫣的后背一眼，撂下一句“害人精”就走了。 明正理走后，明嫣没转身看宋初白，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只觉得特别难堪。 宋初白低声吩咐江野：“你先回办公室。” 江野看了眼明嫣的背影，最后没说什么，离开了会议室。 好半晌，宋初白才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许光明没空，我来……” “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嫣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收拾桌上的瓶子。 宋初白一噎，最后拉住了她的手腕，喉咙好似被堵了什么一样沙哑问。 “你找许光明，怎么不来找我？” 明嫣被惊了一下，尔后低着头说：“我怕打扰到你。” “不打扰。”宋初白声音哑得厉害，得知明嫣当初追自己的真相后，他情绪极其复杂，眼下正努力控制着情绪。 他说，“我比许光明专业。” 明嫣安静了一小会：“你给我五分钟，我先去下洗手间。” “嗯。”宋初白应声。 明嫣就去了洗手间，洗了脸，快速平复心情。 等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宋初白发现她脸上已经看不出刚刚的情绪了。 明嫣把自己的资料放在桌上：“这是我收集到的爽肤水瓶子设计，总共分为这几个类型。 这几个是在欧美国家卖得好的，这些是在国内南方卖得好的，这些是国内北方卖得好的。 但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从外观上，我看不太出来。” 宋初白翻着厚厚的资料，每张资料上都有瓶子特点的分析，瓶子的材质、重量等等。 她给每个**都做了个小档案，专业得让他诧异，更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做出来的资料整理。 许光明说她非常努力。 宋初白觉得说“非常努力”还看轻她了。 她非常用心，非常努力，还非常专业。 明嫣见宋初白久久都没开口，试探下问了句：“怎么了？” 宋初白抬眸睨她：“为什么非要拿到鬼手的设计？” 第76章 霍铮寒看到宋初白拉着她的手…… 明嫣愣了下，看到每个小档案后面都标注着跟鬼手设计风格的区别，才反应过来。 “素素答应给我一些干股。这款产品做得好，上市了，我也能分点钱。如果有鬼手的设计，这款产品的成功率会更高。上班族嘛，都求财……” 明嫣笑得僵硬，觉得跟宋初白说话很有压力，不如跟许光明说话舒服。 被宋初白打量得不自在，明嫣又自嘲解释了两句。 “因为条件不好，所以要更努力赚钱，不是吗？不过既然鬼手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宋初白看出她的不舒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从光、线条和消费者心理学方面给出了建议。 明嫣飞速记下宋初白的意见。 一个小时过去，明嫣起身，一边收拾瓶子，一边跟他道谢：“宋教授，你的建议非常专业。真的很谢谢你。” 要分开时，她随口问了句：“便当还合口味吗？” “很好吃。”宋初白难得给出这样的评价。 明嫣拉起行李箱：“那我回头把菜单和烹饪方法发给许师兄，让他转交给你。你可以让家里佣人给你做。” 宋初白还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以加他微信”的时候，明嫣已经拉着行李箱，挥手跟他说再见。 宋初白喉咙一紧，沙哑挤出两个字：“再见。” 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江野还想说什么，他捏了捏眉心说：“让我安静一下。” 江野唇瓣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他心里头也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妈的，怎么说也是明家千金，怎么混成这个鬼样子。 不一会儿，许光明挠着后脑勺过来：“老宋，你是不是记错了？老张说他没找我。 他刚去开会，我还特地为了表示尊重他，在他办公室里等呢！早知道就去见我的女神了。” 宋初白回过神来，神色不改说了句：“是吗？” 江野心头一跳，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他不敢说。 许光明脑子向来不会绕弯子，也就没深究：“对了，老宋，明天画那个瓶子，我能和小嫣一组吗？” 说完，许光明面露羞涩。 江野忍不住翻了白眼：“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许光明呛声：“怎么，不行啊！你们不心疼小嫣，我心疼！你们不喜欢小嫣，我喜欢！” 说到“心疼”，江野骤然就噎了。 回想这几天对明嫣干的事情，他心里头挺不舒服的，酸酸涩涩。 许久，宋初白反应过来，神色清冷地睨着许光明：“明天你没有机会。” “为什么？”许光明脸垮了下来。 “她说想让我指导。”宋初白自然，让人不疑有他。 许光明瞬间就败下阵来，谈到专业，自然是老宋比他专业。 有老宋指导，谁还会要他啊！ …… 次日，手绘活动在系里一个小会场里举行。 学生会提前拉了霍氏赞助横幅，又把桌椅围成一大圆圈，让来参加活动的人可以围着圈子坐下来。 每对参加手绘活动的情侣坐一张桌子。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入会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学生会和许光明忙前忙后，负责分发手绘材料。 明嫣准时进入会场。她是过来拍照的。如果有学生画的瓶子觉得合适，她会拍下来，带回公司。 刚进会场，明嫣就碰到了宋初白。 避无可避，明嫣不太自在打了声招呼：“宋教授。” “嗯。”宋初白淡淡颔首。 “我去那边……”明嫣捏着手机，指了指许光明的方向。 宋初白看出她的不自在，不待她说完，就问她：“要玩吗？” “啊？”明嫣愣了下。 宋初白指了指旁侧的空桌子，再问一遍：“要画一个吗？我教你。” 明嫣眼瞳瞪大几分：“你教我？” 如果能拿到宋初白亲手画的瓶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嗯，要么？”宋初白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酥。 明嫣连忙点头。 两人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 明嫣脱了毛呢外套，放在一旁，然后撸起袖子，打算认真学点彩绘。 宋初白抬眼，被那深邃的锁骨晃了下眼。 他以前似乎没怎么注意到她的长相，只觉得她很可爱，那张带点小肉的脸颊捏起来应该很舒服。 一双杏眸是漂亮的，看人的时候很是真诚。 可今天，他却发现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捧着早餐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而是个女人。 一个漂亮，身材姣好，浑身散发着魅力的女人。 那张可爱的脸也长开了，明艳动人，又带着几分天真，勾人而不自知。 “宋教授。”明嫣试探性唤了几声。 “嗯。”宋初白回过神来，跟她讲不同笔刷和勾线笔的作用。 宋初白教得很细致。 明嫣学得很认真，有模有样地模仿宋初白涂他那个瓶子的动作。 “你慢点，我跟不上。”明嫣一边看，一边画。 许是投入，就忘了跟宋初白相处的尴尬。 宋初白察觉到她的放松，轻笑一声，抓着她的手帮她把画错的笔画给修改好。 明嫣的手被宋初白抓在手里，怔了下，两人靠得极近，倒是有几分暧昧。 她莫名心跳快了几分，总觉得宋初白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身体僵硬，下意识要拉开距离。 宋初白紧紧抓着她的手，神色不改问：“怎么了？” 大抵是他神色过于自然，以至于明嫣觉得是自己小家子气了。 “没有。” “嗯，认真点，别分神。”宋初白继续抓着明嫣的手勾线，嘴角隐隐翘起。 咔嚓一声，宋初白和明嫣两人同时抬头，就看到明雪拿着手机在拍他们两人。 而霍铮寒站在她身侧，面色阴沉得可以渗出冰水。 明嫣觉得不自在，连忙收回手。 霍铮寒的声音砸了下来：“明小姐，我给你开工资，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 明嫣低着头，明雪捅了捅霍铮寒，娇噌道。 “你干嘛这么凶？你没看到宋教授和小嫣刚刚多般配。” “不觉得。”霍铮寒的声音重了几分。 “你……真是的。”明雪假意气呼呼地瞪他，又把手机亮给宋初白看。 “初白哥哥你看，刚刚我这张照片是不是拍得很好？” 第77章 霍铮寒宋初白的修罗场 “嗯，是不错。你发我。”宋初白表情自然。 明嫣和明雪都怔了下。 明嫣以为宋初白会生气，会让明雪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毕竟，明雪拍这张照片的目的就是要刺激宋初白，让宋初白当众说出羞辱她，嫌弃她的话。 果不其然，宋初白声音落下，明雪嘴角就僵了下，等回过神，才略显慌乱找到宋初白的微信，把照片发了过去。 而一旁的霍铮寒脸色早已经不能看了。 收到照片后，宋初白也没立刻拿手机查看，转而继续神色自若地教明嫣彩绘。 明雪这才面色稍缓，心想宋初白估计是有风度，不好下明嫣的面子才被逼着承认两人很般配。 明雪转过头看霍铮寒，撒娇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好要陪我过来diy画瓶子的吗？” 说着，明雪就自然而然坐在明嫣旁侧的位子。 霍铮寒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过去，坐下来。 明嫣看到他坐下来，心口不可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她提过让霍铮寒陪她参加一些周末小情侣的活动。 每次霍铮寒都拒绝，说“无聊”，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在公寓里睡觉。 到最后，他一次都没陪她去。 闹得厉害的时候，他就睡她，把她给睡老实了，她就不敢再提要参加这些情侣小活动。 明嫣莫名眼眶一酸，后知后觉，霍铮寒其实渣得明明白白，只是她深陷其中没有发现而已。 他没爱过她，有的只是身体上的欲念，仅此而已。 宋初白察觉她的异样，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明嫣摇了摇头，开始给瓶子上色。 宋初白时而给自己的瓶子上色，时而侧眸观察明嫣在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他回想起前些天在露天咖啡厅的场景。 他坐在那里，她坐在角落里，看着同一个夕阳，喝着同间咖啡厅的咖啡，安安静静的，却莫名舒适，就像现在两人一起给瓶子上色一样，意外的舒服。 不过，没过几分钟，这种安静就被人打破了。 “哎呀，铮寒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啊。” “讨厌！” “铮寒哥哥，不能这样画。” “哎呀，你画好一点，待会你这个瓶子要给我喝水用。我的这个要给你。” …… 明雪很嗲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听得明嫣和宋初白都觉得有点呱噪。 周围都是学生，也不认识霍铮寒和明雪。有的人直接翻了白眼。 “恶心死了，好像就她在谈恋爱一样。” “想秀恩爱，但也太拙劣了吧。都一把年纪了。” “就是，发骚都生怕别人不知道。” …… 众人的议论声陆续传来，明雪脸色僵硬，尤其那句“一把年纪”让她想发火又不能发火。 江野闲来无事也过来看看，可没想到就看到明雪发嗲的样子，也是觉得幻灭。 很快，活动接近尾声。 宋初白陪着明嫣看学生们的作品，两人出奇地默契，连摇头都是同频的。 江野好奇跟了上去，指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瓶子：“这不挺好看的吗？” 宋初白和明嫣异口同声：“这不合适。” 江野又指了个设计简单的瓶子：“这个看着也挺素雅的。” “不够吸睛。”两人异口同声。 这下，两人都有些意外看着彼此。 一圈走下来，最后一个瓶子都没能入两人的眼。 好在这种学生会的活动赞助费也就几千块，不贵。这点钱打水漂，对霍氏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就是明嫣有些失望，哪怕看了许光明亲手画给她的那个瓶子，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倒是宋初白还没上完色的那个瓶子，却是极其惊艳。 有的人的设计，真说不出哪里好，但看上去就跟别人的不一样，高级感拉满。 明嫣意外看了霍铮寒桌子上的瓶子，只动了两笔就没再动，看着似乎真的对这种活动不感冒。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给足明雪体面。 哪像曾经的她，怎么求都求不来。 霍铮寒似是注意到她的注目，目光也跟她对接上。 明嫣不动声色挪开，耳边响起宋初白温柔的嗓音。 “我那个瓶子还没上色完，回头再送你。” “哦，好，谢谢。”明嫣稍稍愣了下，随即道谢。 宋初白走过去要把明嫣和自己的瓶子收好。 霍铮寒起身，动作幅度有点大，桌子连带撞了宋初白那边的桌子一下。 桌上的瓶子掉了下来。 宋初白大步走过去，接住明嫣画的那只瓶子，起身时，一记眼刀穿过空气，与霍铮寒的直直对上。 两人各不相让，犀利的眸光交叠。 半晌，宋初白才挪开视线，把两只瓶子装入收纳盒子里。 明雪拉着明嫣的手，俏皮提议：“初白哥哥，不如今天我做东，大家中午一起吃饭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 明嫣淡漠抽回自己的手。 宋初白看着明嫣的反应，应了声：“好。” 然后把装手绘瓶子的盒子交给许光明，吩咐放他办公室，又转身对着明嫣说。 “坐我的车。”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察觉了她的难堪一样。 霍铮寒和明雪是一对的，她再去坐霍铮寒的车不合适。 所以，宋初白主动提出了让她坐他的车。 明嫣多少感激他顾及自己的体面，低着头，上了宋初白的车。 到了明雪指定的餐厅，两人也自然而然坐在一侧。 霍铮寒、明雪入座，坐在两人对面，看着就像是两对情侣一起吃饭一样。 明嫣和霍铮寒的视线短暂对上，都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四人点了四份牛排。 明嫣先点，宋初白看了她一眼，跟她点了一样的。 明雪俏皮道：“那铮寒哥哥，我也要跟你点一样的。” 霍铮寒没说什么，径直点了牛排。 服务员又询问明雪的意见，尔后给大家配了红酒。 明雪手指摩挲着红酒杯的长柄，微笑着说。 “初白哥哥，以前小嫣不懂事，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挺担心你不答应来吃饭呢。” 说着，她端起红酒杯子，冲宋初白举了起来。 “今天我这个做姐姐的，敬你这一杯，就当做替小嫣赔罪。 希望过去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困扰，都一笔勾销。” 明雪声音落下，明嫣难堪地蜷紧了手指。 第78章 宋初白对上商靳之 宋初白侧眸温柔看了明嫣一眼，又转而带着几分冷意看向明雪。 他修长的手指绕着杯沿轻抚，但就是没端起来，态度轻慢。 半晌，他才撩起眼皮冷冷地问：“你说的不好的事情，具体是指什么？” 神色认真。 明雪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初白哥哥，小嫣还是女孩子，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吗？” “要。”宋初白坚持，苍山雪岭的眸子冷了几分。 一旁的明嫣垂着脑袋，掐着掌心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无论过多久，面对那段过去，她心口还是会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一遍一遍地提醒她，所谓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也想有那么一瞬，像秦素素一样脱下高跟鞋，不管不顾，冲着这么一桌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可这对于她苦难的人生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她的肌光水还没有上市，她的财富还没完成初步的积累，她的沐沐还在人间炼狱。 明嫣难堪地阖上眼，最后只能不断调整呼吸，让自己要保持理智和冷静。 此时，霍铮寒不动声色瞥了明雪一眼，目光带着压迫性，夹杂着隐隐的不悦。 明雪察觉到压力来源，原本还想说什么，最后抿了抿唇瓣，僵硬地笑了下。 “初白哥哥，一切都在这杯酒了。” 说完，她就要仰头饮尽。 “等等。”宋初白打断了她，目光比刚刚更冷了几分，“我让你说明嫣对我做了什么，不是因为我对她有意见，而是你的话里含有很大的歧义。 什么叫做不好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在别的场合若是说了这样的话，会给她造成困扰和不必要的误会。” 宋初白侧眸又看了明嫣一样，只见她睫毛轻颤，杏眸里透着几分意外，宛若原本要被杀头的小动物忽地看到了希望。 他嘴角隐隐翘起，发现自己竟然会因为她一个小表情而心情愉悦，乃至于他再看向明雪的时候，语气笃定。 “而且，我们之间……并没什么不愉快。” 明雪愣了下，眸底都是意外和不敢置信。 “明嫣给了我一段非常难忘的体验。”宋初白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明嫣的杯子，“所以这杯酒，应该我敬她。” 明嫣完全愣住，也不知道宋初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就像要溺水的人突然被捞起来一样，她只能木木端起酒杯，礼貌性噙了一口。 宋初白放下酒杯，看着明雪还悬在半空的酒杯，嘴角噙着一抹疏离的淡笑。 “既然很愉快的经验，那也不用你替明嫣道歉了。明雪，以后类似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哦……好。”明雪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只觉得这一瞬脸好似被宋初白狠狠丢在地上踩了又踩一样。 她甚至不敢去看霍铮寒的表情。 “还有。”宋初白出声。 明雪应激抬头，神色已经很难看了：“还有什么？” “以后喊我宋教授吧。”宋初白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眉眼极淡，“你喊霍总铮寒哥哥，喊我初白哥哥，不合适。毕竟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么喊。” “好。”明雪嘴角僵硬，整张脸已经不能看了，最后带着几分恼意应了这么一声。 一顿饭，原本明雪以为自己掌握了上风，结果开局就输得一败涂地，以至于后面的用餐时间里，她都没怎么说话。 服务员上了牛排。 宋初白暗暗打量了明嫣一眼，发现她的吃相很好看，安安静静的，一点也没有山里来的粗鄙。 这些年，她应该为了融入这个圈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 宋初白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眸色骤然深了几分，又不由得深看了明嫣一眼。 他原想着过来应对个饭局，不想她难堪，却没想到竟然吃出了味道。 宋初白捏着刀叉的手紧了几分，修长白皙的手背青筋浮现，连日来的困惑似是在这一瞬有了答案。 他从那件事起就有厌食症，但也不算太严重，只是不喜吃东西而已。 但七年前，她转身离开，他才彻底吃不出食物味道，就像一夜之间，日夜都无光了一样。 而这几日，但凡跟她沾上关系的食物，她买的，和她一起吃的，他都能吃出味道。 答案已经很明朗。 宋初白看着明嫣，所有的烦躁都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宛若空气中的尘埃，纷纷落地。 一餐结束，宋初白起身，很自然就拿起明嫣椅背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明嫣愣了下，弯起嘴角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餐厅，像极还没捅破恋爱关系的小情侣。 身后的霍铮寒已经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宋初白把明嫣送回霍氏，主动下车给她开车门。 明嫣有些意外，但还是真诚跟他道谢。 “宋教授，谢谢你中午替我说的那些话……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她说得礼貌客气。 宋初白眉头微微一拧，似是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变化。 他低着头靠近她，低着声解释：“不是场面话。我是真那么觉得。” 明嫣又愣了下，等回过神，也没全信， 毕竟他以前看起来那么讨厌她，每次看到她，眉眼里都夹杂着不耐烦。 但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 “那宋教授，再见。”明嫣拧着包包的带子，转身就要走进霍氏。 宋初白喊住了她：“要不要考虑换一份工作？” 明嫣转身睨他，唇瓣微动，就听到宋初白柔声说。 “我上次的提议是认真的，当我的助理，薪水会是霍氏的两倍。” “但我不是你那个专业的。”明嫣婉拒。 “没关系，从整理资料和今天手绘的瓶子来看，你做事认真专注，且很有天份。 你来当我的助理，可以在美院里边工作边进修。由我出面，你应该两到三年内就拿到大学本科的学历。” 明嫣错愕地看着宋初白，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不过她还是婉拒了：“谢谢宋教授的好意。 其实明家人让我给明雪当陪读的时候，修的就是美妆方面的生物研发。 我的老师就是秦素素的母亲，所以素素敢让我参与肌光水的研发。 这些天，我一直在跑肌光水的**设计，也是想着把这个产品推上市。” “好，我知道了。”宋初白看着她眼里的光，温柔轻笑，似乎开始理解她想要找鬼手的执念。 他唇瓣微张，还想说什么，一道清冷的男人嗓音打断了他。 “明嫣。” 商靳之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同样身为男人的宋初白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敌意。 那种敌意原始而浓烈，就像动物世界里的雄性，看到有其他雄性觊觎自己的雌性继而腾起得到那股战斗欲。 宋初白不动声色对上商靳之清冷的眸子。 两个男人都在暗中较量，皮笑肉不笑。 第79章 商靳之宋初白过招 商靳之走了过去，极其自然地把袋子塞到明嫣的手里。 “你的鞋子。” 这话说得暧昧，像极了在暗示某种关系，又像是在炫耀之前两个人的独处。 下一瞬，他冲着宋初白淡淡颔首，算是打招呼：“宋教授。” 但那语气透着几分古怪。 宋初白也淡淡颔首，不咸不淡回了句：“商先生。”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锋，一旁的明嫣总觉得哪里古怪。 她是有那么一瞬觉得这两个男人在为她吃味，但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毕竟这两位都是榕城里叫得出名号的公子哥，她不该有这样的错觉。 大抵过去的年月失去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有时候真相放到自己眼前时，她又不敢去相信。 明嫣低头打开了礼品袋，就看到上次霍铮寒丢出车外的那双鞋子，还有她寄回给商靳之的笔记本包。 诧异了一瞬，她连忙开口：“这个包……” “我是不会收的。”商靳之先打断了她。 “但这太贵重了，商先生，我真的不能收。”明嫣说着，就要把包推回给商靳之。 商靳之双手插入裤袋，半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相比我的资产，你就把它当成几十块钱的包。” 明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忍不住笑了笑，又略显无奈说：“可还是太贵了。相比我这个上班族，简直是要绕道走那种包包。” “总之，我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你可以随意处理，包括扔在垃圾桶里，唯独不能回寄给我。你再寄一次，我再送回来一次。” 商靳之难得强势，顿了下又补了句。 “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你救了我奶奶的谢礼。” “那行吧，我就谢谢商先生。” 适时，明嫣的手机定点提醒闹钟响起。 她划掉闹钟，提着礼品袋跟宋初白和商靳之道别：“我得去上班了，再不去就迟到了。宋教授，商先生，再见。” 说完，她快步往霍氏大厦方向走。 商靳之更快，两三步追上她，凑在她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在找设计。这件事你要顺着霍铮寒，不要跟他对着干。他那人，顺着的时候，比许愿池的王八还灵验。” 明嫣第一次听有人这么形容霍铮寒，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又听见商靳之说“去吧”，她就头也不回地小跑到电梯口。 而身后的宋初白眉眼霎时间好像蒙了一层风霜，多了几分寒意，垂在身侧的手隐隐攥紧。 刚刚就在商靳之凑近明嫣的那一瞬，他有种想上去把他撕开的欲望。 看到明嫣噗嗤一笑的时候，更有种疯狂想要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觊觎的冲动。 商靳之朝着自己车子走过去。 宋初白忽地来了句：“看来霍铮寒最近给你找的事，还是少了。” 商靳之似是意外挑了挑眉，与宋初白对视，嘴角缓缓勾起。 “一点小事而已，不劳烦宋教授挂心。 “我挂心的是什么，商先生应该很清楚。”宋初白这等于是亮了底牌，也是警告。 说完这么一句话，宋初白就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只是好似车门阖上之前，有那么一句话顺风溜了进来。 他说：“那就看最后鹿死谁手。” 宋初白眉眼深了几分，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紧了紧，再次撩起眼皮时，带着几分与他文雅外形截然不同的眸光，护犊性十足。 …… 明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前天人事这边把一间资料室整改后，给她腾出了独立的办公室。 刚转身把包包和大衣挂在衣架上，霍铮寒就贴着她的后背，将人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塞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明嫣心肝一颤，连声低斥：“霍铮寒，这是办公室。” “我反锁了。”霍铮寒干起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抱着怀里人儿的动作更紧，下巴抵在她肩胛上，低低笑了声。 “还好，不用转身就知道是我。都说狗撒尿占地盘。看来我在你身上撒的‘种子’也有这种效果。” 他边说，边用鼻尖蹭着她的颈侧。 酥酥麻麻，明嫣很不自在，挣了挣，没挣开，只能侧眸瞪他：“霍铮寒，你是在说自己是狗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是向来知道？” 霍铮寒音色平平，听起来并没生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宋初白在觊觎你？” 明嫣被抱得不舒服，扭了两下身子，没好气道：“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而且宋初白以前有多讨厌我，你又不是不清楚。” 霍铮寒忽地就笑了，似是有些满意她的反应，单手掐着她的脸掰了过来，粗粝的食指摩挲着她的唇瓣。 “你大概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诱人？比3年前更诱人，让人想要一口吞下去。” 明嫣翻了白眼，不觉得这种色气的话是情话。 狗东西永远就想着“撒尿”占地盘。 占有欲还是跟3年前一样强。 “嘶~”肩头忽地一疼，霍铮寒咬在她的肩头，低低地笑着：“只可惜，你是我的。” 说着，他松开了怀里的人。 明嫣揉着吃疼的肩膀，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抽了，揪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就吻了上去。 吻到最后，一口咬在他下颚上，用力地。 红红一小圈。 他咬在她肩头，她就咬在他下颚。 看谁不好见人！ 霍铮寒笑了笑，似是没把她这点小动作放在眼里，转而把一份资料丢在她桌上。 “这是跟鬼手同等级的设计师和作品的资料，你先看下要哪个？” 说着，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几天有点忙没陪你，但别忘记你男人是谁。” 说完，霍铮寒转身离开，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对上要敲门进来的明雪。 她眼瞳猛地一缩，惊呼出声：“铮寒，你下颚怎么了？” 明嫣闻言，心口咯噔一跳。 第80章 宋初白心动 “你说呢？”霍铮寒垂眸睨她。 明雪唇瓣骤然失去血色，身子有些受不住往后一跄，好半晌才僵着嘴角问：“是不是磕到了？” 明嫣听了这话，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明雪这个豪门未婚妻也当得也挺没意思的。 不过，霍铮寒还是应了声，给了明雪一点体面，然后顶着那一圈小牙印去开会。 高管们脑壳疼。 这小祖宗怎么这都敢咬啊？！ 一整个会议，高管们都不敢抬头，生怕霍总觉得他们在打量他的牙印。 其中还有几个有颈椎问题的高管头低得都受不了了。 -- 办公室里 霍铮寒走后，明雪也跟着走了。 许是觉得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明雪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怅然若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明嫣仔细翻阅霍铮寒给准备的材料，忽地就想起商靳之说的那句“霍铮寒比许愿池的王八还灵验”的话。 商靳之的形容真的绝了。 接下来半个月里，明嫣忙着联系设计师，忙得双脚不着地。 不过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一些大牌的设计师，档期排到了明年，只能作罢。 一些算是有名气的设计师，听说她先找鬼手，再来找他们，都不愿意接。 只剩下一下不上不下的设计师，给出了比稿的方案。 明嫣拿捏不准，就约了许光明见一面，希望他能给点意见。 而此时，办公间里，宋初白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熬了十几天低气压的江野差点就熬不下去，想回家继承家业。 “我说哥，你就再等等。明嫣肯定在玩欲擒故纵。我跟你保证，她心里肯定有你。” 宋初白低睨了眼已经上完色，还没送出去的瓶子，沉默不语。 这会儿，许光明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 “老宋，我真的是倒霉透了！这老张存心跟我过不去。”许光明扶着腰，大口大口喘气，“每次我约小嫣，他就找我会谈。真的是气死我了。” 宋初白抬眼，眸底骤然一亮。 “老宋，你当帮我个忙行不行？小嫣有几份比稿拿不准意见，要问问我。你先帮我去看看。我回头搞定老张那边，我就去找你们。” “可以。”宋初白幽幽起身，问了句，“约在哪？” 许光明掏出食堂的饭卡塞宋初白手里：“约在我们食堂门口。我们昨晚约好要吃早餐的。你刷我的卡，小嫣估计也没吃早餐。” “嗯。”宋初白应了声，就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许光明古怪看了他背影一眼：“怎么走得这么急？他不是挺讨厌小嫣的吗？” 许光明自言自语去了系主任办公室。 而宋初白走出教学楼，远远就看到明嫣的身影。 今天天气不太冷，小姑娘穿着白色小裙子，搭配深蓝色的毛衣，抱着资料站在食堂门口，左右张望。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垂直腰间。冷风偶尔吹过，撩起她的微卷的长发和白色的小裙子，露出一双细长又白得晃眼的长腿。 许是过于吸睛，路过的男生频频看向她。 宋初白骤然有些吃味。 他朝着明嫣走去，一颗浮动的心渐渐归位。 走到明嫣身侧时，他低声说了句：“走吧。许光明去了系主任那里。” 明嫣表情怔了下，瞬间有些局促。 宋初白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眉心不悦拧了起来。 自从上次跟明雪一起吃饭后，他就感觉到明嫣对自己的排斥。 但具体原因，他想不出来。 其实，这几天，他是有些生气的。 生气明嫣不来找他。 这种生气和患得患失，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忽然某天，她就不来找他了，就像他是可有可无，可以随意放弃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也以为再次见面，他肯定会刁难她。可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只想着不要吓跑她，连日来那些烦躁、压抑、怒意全都消失殆尽。 “要吃什么？”宋初白侧眸打量了她一眼。 只见她紧紧抱着文件，低低说了句“都好”。 “嗯。”宋初白想跟她多待会，就挑了条最长的队排。 两人安安静静地排着队。 偶尔宋初白也会问她一两句，明嫣也会答，但就是不太自在。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点餐，点餐的阿姨认出了明嫣，神奇地看看明嫣，又看看宋初白。 “这不是以前天天为宋教授排队吃虾饺的小姑娘吗？没想到又见到你了。” 明嫣尴尬笑着点了点头，恨不能原地找个洞跳下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宋初白倒是难得嘴角挂上一丝浅笑：“那要两份虾饺。” 阿姨露出遗憾的表情：“虾饺没有哦。宋教授，你太晚来排队了。” 说着，阿姨用勺子指了指明嫣：“小姑娘就知道，咱们美院的虾饺啊，是一绝，是最受学生欢迎的。每天都要很早来排队才能排到。” 说着，阿姨还觉得自己像个好心的媒人，故意说道。 “小姑娘啊，特别有你的心，以前一大早就来排队。担心你来了，东西不热，就放在怀里捂着。我就没看到这么用心追人的姑娘。” 明嫣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 “还不好意思啊！”阿姨取笑明嫣，又一脸感慨看向宋初白，“还好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又一起了……” 话还没说完，明嫣连忙打断：“阿姨，不是的……我和宋教授只是普通朋友。” 阿姨狠狠愣了下，随即带着几分尴尬说：“没事，这不重新凑到一块去了吗？走着走着就在一起了。” 明嫣唇瓣刚动，宋初白就抢先开口问她。 “除了虾饺，还想吃什么？” 明嫣知道他在转移话题，连忙点了几个：“顺便帮徐师兄点一份吧。他待会要来。” 宋初白面色微沉，但还保持风度应了声“嗯”。 结账的时候，宋初白用的是自己的饭卡。 端着餐盘，宋初白找了个角落的餐桌走了过去。 明嫣坐在他对面，很不自在开口。 “刚刚阿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宋初白似是不可察叹了一声：“你不用这么紧张。” 明嫣笑得不太自然，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似是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宋初白倒是觉得她很有意思，就连打呵欠的模样都很可爱。 “最近是不是很累？” “有点。” “因为忙设计的事情？”宋初白又问。 明嫣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吗？”宋初白问。 明嫣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宋初白神色微沉，就听到许光明热情的声音响起。 “小嫣！” 许光明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对着宋初白疯狂挤眼睛。 “老宋，就不麻烦你了。” 第81章 霍铮寒给的底气 说着，许光明半推着宋初白，想要代替他坐在明嫣的对面。 明嫣这会儿也抬起头，微笑对宋初白说：“是啊，宋教授，你忙，你就先走。徐师兄帮我就行。” 宋初白一噎，感觉好似有什么糊住喉咙。 他唇瓣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系主任老张的大掌就落在他肩头。 “宋教授，你在正好，走，我正好有点事找你聊。” 宋初白只能沉着一张冷肃的脸，起身跟着系主任走了。 系主任主要是谈系里几个学生推荐的事情，就把他拉到食堂外一旁的大柱子后面聊。 结果宋初白的目光一直落在明嫣身上。 许光明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捂着嘴笑，神色完全不似跟他在一起那般不自在，是放松的。 许光明也在笑，笑得好似已经把人给追到手一样，宋初白那张清风霁月的脸瞬间又沉了一个度。 系主任察觉到他的失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明嫣和许光明。 “宋教授？”老张唤了声。 宋初白极不情愿应着：“在听。” 老张反应过来，调侃道笑：“你啊你啊……宋教授，你这可不对劲。我记得那个小姑娘，以前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跑。” 宋初白难得收回视线睨他。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头：“你这可是学生说的那个什么……追妻火葬场啊！行了，事就这么个事，你大概也听不下去了。等你回头再来找我。” 说完，老张就摆摆手走了。 这时，许光明刚好也起身送明嫣。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宋初白下意识就躲在了大理石柱子后面。 他隐隐听到许光明的声音传来过来。 “小嫣，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你也不要太拼了。” 明嫣冲着他礼貌一笑：“没关系，我还年轻。许师兄，那先这样了，再见。” 说完，明嫣就抱着文件走了。 “小嫣。”许光明忽地就唤住她。 宋初白心口莫名咯噔一跳，以为许光明要表白，骤然有几分紧张。 明嫣转过身，疑惑看着他：“怎么了？” “你是真的放弃找鬼手了吗？其实你再求求老宋，说不定老宋会同意帮忙。他心肠其实没那么硬的。” “不了。”明嫣挤出真诚的笑。 “为什么？”许光明面露疑惑，“其实好点的设计师担心接手鬼手的烂摊子，宁可不接也不想承担市场反应不好的后果。而且，从你刚给的比稿看，确实不尽如人意。” 明嫣弯起嘴角，想了想才说：“其实刚开始,我找鬼手的执念很重。因为鬼手给我们画产品**，可以给我们造势。 产品成功，我也能分到可观的分红。我就告诉自己，不就再被别人讨厌吗？不就被别人多羞辱几句吗？不就把脸放在地上吗？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为了赚钱，这次我也可以。” 许光明眉心微拧，心口莫名地疼：“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做不到了。突然就想心疼心疼自己,突然就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也不是非要走这条路。” 明嫣笑着再次跟许光明道别。 转身那瞬，她的嘴角隐隐沉了下来。 其实她还有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没说。 她跳下游泳池的那天，刚好是她的经期，晚上疼得肚子一阵一阵地抽。 她当时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她是个成年人，做事之前早就预见了这样的后果。 而她还是愿意去赌，就没什么好埋怨的。 可霍铮寒塞给她一个暖宝宝，把她抱在怀里的那瞬，她破防了。 委屈铺天盖地袭来，像是要把她淹没。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他在哄她。 “如果不想做，就不要勉强自己。有我。” “没有鬼手就砸广告。1个亿不够就砸两个亿。” “到时候全国人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肌光水。” 现在想来，她的底气是霍铮寒给的。 不管他会不会兑现，还只是她梦里臆想的对白，但无论如何，七年后重来，她都不想再走十八岁的明嫣走过的那条路。 明嫣离开后，柱子后的宋初白才走了出来，面色算不上好看，心口传来一种陌生的、但又难以言喻的刺痛。 许光明看向宋初白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宋初白直到明嫣的身影看不到，才失魂落魄回了教学楼。 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明雪在里面等他。 明雪看到宋初白回来，礼貌站起来欠身，举止优雅，让人挑不出刺来。 宋初白坐回办公主位上，喉底沙哑：“有事？” “是这样的。我想来替我家小妹要一门亲事。”明雪温笑着，像极了长姐关心小妹的模样。 “我知道小嫣最近跟你的师弟许光明走得近。我觉得两人从外表看也蛮般配的，就想来找初白哥哥……” 明雪脸僵了下，随即改口：“就想来找宋教授帮忙，撮合他们。 虽然许先生是研究生，小嫣是高中生……学历上有些不般配。但是，我会私下劝小嫣好好上函授，争取早点考上大专的。 不知道宋教授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撮合下他们两人。据我所知，这两人早上还约在你们学校里吃早餐。” 明雪说完，宋初白目光已经很冷了。 他定定地凝着她，宛若要把她看看出两个洞来，许久才出声。 “这件事，是明嫣拜托你来说的吗？如果是，那不如让她亲口跟我提……” 说着，宋初白就作势要拿出手机求证。 明雪愣了下，连忙承认：“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小嫣毕竟是我的妹妹，而且我占了她的位置这么多年，一直觉得亏欠她。我是真心想要对她好，弥补她。这些感情的事情，自然要由我这个姐姐来操心。” 说着，明雪吸了吸鼻子。 “虽然小嫣一直对我有敌意，有误会，也给我了很多委屈，不过，我无所谓……而且，我想……以后小嫣总会长大的，总会明白我这个姐姐的良苦用心的。” 声音落下，一旁的江野目光越发地古怪。 而宋初白直接撩起眼皮，目光沉沉地睨着她。 第82章 宋初白怼明雪:明家人不护着她，我护着! “你说完了吗？”宋初白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明雪怔了下，疑惑地看着他：“初白哥哥……怎么了？” “你自我感动完了吗？” 宋初白的话又冷又狠，宛若刀子直直划破明雪那张虚伪的脸。 明雪一双长眸立刻染了几分湿意：“初白哥哥，我是哪里说错了吗？还是小嫣这段时间跟你说了什么？从上次，我就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改变了。初白哥哥，你跟我说，我都可以解释的。” 宋初白冷笑一声：“既然明嫣没有拜托你来说媒，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替她来牵红线。她可是有正面透露过，她喜欢许光明？” 明雪极少承受这样的怒火，有些受不住，唇瓣张合：“我是看他们……” “般配？”宋初白把话接了下来，“前几天，你还说我们般配，给我们拍了照片，怎么今天就说她和许光明般配了？” “可你是教授……我仔细想想，你们家不会同意小嫣进门的……” 明雪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初白给打断了。 “我家同不同意，那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你一边口口声声说为她好，结果处处贬低她。 不是说学历问题，就是说她欺负过你。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你如若真的为她好，如若真觉得亏欠，就不要总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顿了下，宋初白浑身怒意外放。 “明雪，不是全榕城的男人都得围着你转的。你今天来这趟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很清楚。我不是傻子。” 明雪被无情戳穿，整个人仓惶又狼狈：“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初白哥哥……” “够了！我说了，以后叫我宋教授！” 说着，宋初白那双苍山雪岭的冷眸迸出寒意，放在办公桌上修长的指节攥紧，显然是动了怒。 “明雪，别怪我没警告你，再用这种伎俩在明嫣身上，休怪我不客气。明家人不护着她，我护着。” 说完，他就下了逐客令。 明雪一口呼吸没上来，险些整个人没站稳。 她一直摇着头，似是不能接受宋初白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发这么大的火。 这怎么可能呢？ 宋初白怎么会为了一个明嫣这么对自己呢？ 明雪道最后连自己怎么走出办公间的也不清楚。 她走后，江野忍不住淬了声。 “妈的，以前怎么没觉得她这么绿茶！我……我真的瞎了眼。” 江野还想说什么，宋初白头疼说了句：“滚出去！” 说完，他目光落在之前明雪偷拍的那张合影。 他抓着明嫣的手在给瓶子勾线。 他有预感，这很可能是他们最亲密的唯一一张照片了。 心口像倒挂的沙漏一样，宋初白很清楚地感知到一些东西在流逝。 他想抓，但抓不住。 他不愿意承认，当初那个双眼里有光，追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他弄丢了。 她放弃了。 她不要他了。 …… 宋初白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保持着江野离开的那个姿势，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等缓过神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竟然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没改变过姿势。 四肢有点发麻和酸胀，宋初白动了动，就接到了江野的视频电话。 很不耐烦，但宋初白还是按了接通按键。 视频那边看得出是一间小餐馆。 江野坐在角落里的位置。 他的前面摆放着一打啤酒。 江野看到宋初白出现在视频框了，就连忙说：“哥，你放心，我今晚约了明嫣，肯定帮你套出话来。” “你要做什么？”宋初白眉眼沉了下来。 “灌醉她啊！我跟她说出来见一面，只要能喝得过我，我就让鬼手亲手给她画一个产品上市的海报。 我说**设计我没办法，但海报我能说服鬼手。小样的，她居然还防着我，说什么不去夜总会包厢，要来就来餐馆。” 江野一阵嫌弃：“你江小爷我，这辈子都没来过这样的小餐馆。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把手机摄像头藏起来。你待会就等着看她醉酒跟你告白吧。 哦，对了，我调静音了，免得你那边出声露馅。” 说完，江野就把手机藏在桌面一个纸巾盒里，只露出摄像头。 而手机那端的宋初白唤了几声。 “江野，你别乱来！” “江野，把地址发给我。” 但江野手机调了静音，根本就不知道宋初白在说什么。 五分钟后，明嫣就抵达小餐馆。 小餐馆里人比较多，而且老板娘是女的，跟她很熟，来这里喝酒就算喝醉了，也相对安全。 去江野那桌之前，她还特地给老板娘塞了钱，吩咐老板娘，她待会要是喝醉，就给秦素素打电话。 老板娘一个劲猛点头，表示让她放心。 明嫣这才去了江野那桌，坐下来。 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江野，又把来之前写的协议推了过去。 “你说的，只要我陪你喝了这顿酒，你就让鬼手帮我们上市画一张海报造势。” 明嫣一边录像，一边敲着签名处：“在这里签名。” 江野白了她一眼，拿起笔签名：“这样总行了吧。” 签完名，江野就给明嫣倒酒。 明嫣酒量不太行，一罐啤酒下肚，已经有点晕乎乎的。 江野一直在絮絮叨叨地问她。 “明嫣，其实你还喜欢我哥吧？” “不喜欢！”明嫣摇头，两颊浮着两朵小红晕，撅着嘴巴的模样有点可爱。 江野嘶了声：“不喜欢，那就是还没醉。来来来，再来，继续喝。” 很快，明嫣就变成了一只小醉猫。 等宋初白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明嫣一只手撑着脑袋，好乖好乖地听着江野在说话。 “我跟你说，我哥！你都不知道以前你把他害得有多苦！” “我？”明嫣杏眼圆溜溜，满眼迷茫。 “对啊，就是你！”江野这会儿也有几分醉意，“你当年追我哥，追着追着，就跑去追周妄那小子！ 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哥被上流社会的人笑多久吗？还有的人经常拿他跟周妄那小子作对比！ 你说他们是有可比性的吗！周妄那小子配跟我哥比吗？你说，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追我哥了？” 声音落下，宋初白刚好走到明嫣的身侧，紧张得连呼吸都要差点不会了。 第83章 必戳，宋初白心都碎了 明嫣好似也察觉身侧有人，就顶着那两坨红扑扑的小浮云，扭头看向宋初白。 她杏眼湿漉漉，眼巴巴的，像一把无形的钩子，把宋初白的心给挑了起来。 宋初白似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难得像用对孩子的语气询问：“怎么了？” 江野想撮合两人，连忙出声：“对啊，你跟我哥说说，怎么就突然不想追了。” 明嫣扁着嘴，很久都没说话，把江野那个急啊。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明嫣终于出了声。 小小声，就像一只小猫崽在呓语。 “太疼了。” 宋初白只一瞬间，整张脸就煞白了。 明嫣委屈巴巴、脑袋迷迷糊糊地旁侧倒去。 他眼明手快揽着她的手臂，让她朝着自己肩头倒过来。 明嫣就软弱无骨地栽在他的肩头上，小声又重复了一遍。 “太疼了。” 宋初白阖上双眼，喉结滚动。 那一刻他也尝到了锥心刺骨的疼。 耳边传来她小小声的嘤咛。 “追他太难了。” “天没亮就要起床，坐公交车去美院，然后排队给他买早餐。可他一次都没有吃。” “给他送伞，他好高冷啊，一次都没应我。好没礼貌啊……” “我关心他，他不要。我努力学习他的专业，他觉得我烦……我也不知道怎么追他了。” 宋初白喉咙一噎，感觉好似被什么糊住了声带，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小声啜泣着，起初像一头小兽，后来越哭越大声。 “那么多人说我下贱，那么多人嘲笑我不要脸，那么多人骂我是山里人不配追他……可我……可我觉得我很尊重他。我……我一直保持着距离。”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得不得了。 “我觉得他画画的样子很好看，我就去看。女生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也会去看他打球？” “可是你知道吗？”明嫣抬起湿漉漉的杏眸看着他。 宋初白心口一紧，只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拧着他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拧了又拧，让他快要喘不过气，让他疼得无以往复。 可他还是用尽肺腔那点力气，沙哑地挤出一句：“什么？” “他一次也没替我说过话。那么多人骂我，他就边上冷冷在边上看着。” 说完，她脑袋又耷拉在他肩头上，一颤一颤地哭着。 “追他太累太难了。” “妈妈说追不到他，就换一个。” “而且，我也没钱追他了。” 说着，明嫣又倔强地撑起了脑袋，一双委屈到极致的杏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宋初白的眼眸。 “六百一十五块！” 宋初白心弦一紧，就听到她不满的控诉。 “那是我全部的积蓄！” “是我在山里暑假给人家坐鞋垫，攒下来的钱。” “那是一万两千三百双鞋垫才能攒下来的钱！” 她煞有其事地把自己的手拿起来，放在宋初白眼前，醉醺醺地撒娇。 “好疼~好疼的~” 宋初白盯着那双光洁如玉的小手，上面白皙粉嫩，如今什么都看不到，可他的心还是好疼好疼，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个一个针孔的手，宛若他此时那颗被戳得都是千疮百孔的心脏。 明嫣醉了，看不清宋初白的表情，继续控诉着。 “可那些钱，全部用来追你了。坐公车，买早餐，排很长很长的队去买虾饺。阿姨说，美院的虾饺最好吃了……” 说着，明嫣忽地哭得像个幼儿园的孩子。 “可我把全部的钱都花光了，我一次也没吃到虾饺……” “一次也没有！” “我那么辛苦存的钱，我却看到你和江野把我送的东西都丢进垃圾桶里。” “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多难过。” “明家不给我钱，太晚回去不给我饭吃。我看到你们丢掉的东西，好心疼好心疼，都想去垃圾桶捡回来吃。” “呜呜呜……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啊？我……我当时还是高中生啊……” 明嫣太委屈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累了又耷拉着脑袋挨在宋初白肩头哭。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染湿了送宋初白整片肩头的衬衫，宛若滚烫的岩浆，仿佛要渗过衬衫，灼穿他的皮肤的一样。 他沙哑的声带发不出一个音符。 但其实他想说…… 别说了，你要我的命就直接拿去…… 你这样一句一刀这样捅下来，他的心口已经疼得要死，疼得四分五裂。 她说的每一句，他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相应的场景。 她说她疼，可他何尝不疼？ 他少年成名，出自书香世家，如果不是撞见保姆用胸部喂父亲吃东西，如果不是她追了他一阵子又放弃了，他的人生是极其顺遂的。 他有很多个马甲，在金融界也好，在设计界也好，在大学当教授也好，向来都是万事顺遂，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他却不曾有过像现在这般失控，这般慌乱，这般无助。 他轻轻地哄着她，像哄个小孩一样，那双拿着颜料画笔的大掌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 “别哭。” 一声声。 他除了说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他完全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 哄了很久，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他正要把人抱着起身的时候，一只男人的大掌扼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仿佛要把他的骨头给捏碎一样。 “把她交给我就行。” 宋初白抬头，就对上霍铮寒那双犀利的凤眸。 “不行。”他想也没想拒绝。 霍铮寒的声音沉了几分：“宋教授难道还想潜规则我们霍氏的员工？” 宋初白眉头微拧，长眸透着浓浓的不悦：“你吵到她了。”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霍铮寒坐了下来，声音放低了几分。 然后江野就傻眼地看到这两个榕城金字塔尖的男人在对峙，明明都撂着狠话，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说。 那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两人都不肯退让，最后是老板娘把秦素素给叫了过来。 可秦素素扛不了明嫣。她已经完全醉了。 这个时候，两个男人又为谁抱明嫣上车，谁抱明嫣上楼争执了起来。 吵得秦素素脑壳疼：“闭嘴！给老板娘钱，让她帮忙！” 声音落下，江野就对着秦素素说了句：“嘘，小声点。” 秦素素心里头直翻白眼。 霍铮寒给了老板娘钱，宋初白又塞了钱。 两人又争了起来。 胖乎乎的老板娘笑着收了两个男人的钱，还说以后有这种好事继续找她。 于是，老板娘帮着秦素素把明嫣带上了霍铮寒的商旅车。 那车后座有桌子，还有两排座位，够宽敞，能容得下这么多人。 明嫣上车后，宋初白和江野也跟着上了车。 明嫣脑袋挨着秦素素的肩头，江野坐在她的另一侧。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了，江野忽地问了一句。 “明嫣，你以前是喜欢过我哥的吧？” 第84章 明嫣，我是鬼手 “嗯。”明嫣靠着秦素素的肩头，小脑袋点了点。 “宋教授像个很厉害的大哥哥……” 言下之意，那个年龄的女孩见到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心动。 宋初白闻言，抑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如同清风拂朗月般，又见清明。 他嘴角难以抑制住欣喜，微微勾起。 霍铮寒轻嗤了声，没说什么，但那表情写得明明白白：年龄小，不作数！ 而且那个时候她是没碰见他！ 没见到过好的，自然不会对残次品产生情愫。 明嫣醉醺醺笑了笑：“不像霍铮寒……” 声音落下，江野眼瞳猛地一颤，像见鬼一样看向霍铮寒。 他以前没听说明嫣追过霍铮寒啊！ 怎么听这语气，像是两人有猫腻啊！ 明嫣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说：“追宋初白的时候，我是真喜欢他。 追霍铮寒的时候……嘻嘻嘻嘻……是他那天主动问我是不是要追他，我不好意思才点头的。 那个时候，我根本对他没想法……就想着感谢他救我而已。我心想，人家都那么问，我也不好意思下他面子，就随便追一下……” 声音落下，轮到宋初白轻嗤一声。 霍铮寒这会儿面色已经很臭了。 吃到大瓜的江野震惊到合不拢嘴，又好奇问。 “那你觉得霍铮寒和我哥，哪个长得更好看？哪个更帅？” “霍铮寒……”明嫣几乎没有犹豫。 声音落下，霍铮寒嘴角得意勾起，看向宋初白的眼神，似是扳回一城。 然而下一瞬，酒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和宋初白，都好看。” 霍铮寒：…… 宋初白嘴角再次勾起。 一旁的秦素素觉得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江野又问：“那霍铮寒和我哥，你喜欢哪个？” 秦素素眼瞳狠狠一颤。 而酒鬼明嫣完全不知道危险，笑嘻嘻地说：“那当然是……” 话还没说出口，秦素素就严严实实捂住她的嘴吧。 “乖，快睡吧。很晚了，谁家好孩子这个时候还没睡啊！” 明嫣打了个酒嗝，点了点头，乖乖靠在秦素素肩头睡觉。 秦素素轻呼了一口气。 没听到答案的霍铮寒和宋初白显然有些失落。 很快，车子抵达明嫣的公寓楼下。 健硕的老板娘背着明嫣进电梯。 霍铮寒和宋初白跟了进去。 直到老板娘把明嫣放在床上，秦素素才开始赶人。 “没问题吧？剩下的由我来照顾，两位请回吧。” 宋初白没来过明嫣的公寓，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但秦素素既然赶人，他也不好继续待下去，就跟着霍铮寒前后脚离开公寓。 到了楼下，霍铮寒径直上车，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走，喷宋初白和江野一脸尾气。 “哥，你看他……”江野抱怨。 宋初白眉眼极冷扫了他一眼：“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江野瞬间缩了缩脖子，最后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们。 回家的路上，他想起明嫣哭得一抽一抽的，问宋初白。 “她说回家太晚，明家人就不给她吃的……你说是真的吗？” 宋初白面色沉沉：“应该是真的。” 江野脸垮了下来，扇了自己一巴掌：“那我他妈多混蛋啊！ 我当时还取笑她说，说她看垃圾桶的眼神，好像狗狗要去扒拉东西一样。” 江野说完，一颗心酸酸涩涩的。 宋初白想起那个时候，明嫣说等她有钱了，就请他吃豪华的煎饼果子。 她说得可向往了，眼里有光，仿佛那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不理解。 如今理解了，心口却一阵一阵地刺痛。 这天晚上，大抵只有酒鬼明嫣睡得最好。 就连江野都破天荒辗转难耐，想着要怎么补偿她。 次日，明嫣醒来，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她看了秦素素一眼，大吃一惊：“你怎么在我这？” 秦素素深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解释：“你昨晚喝醉了。” 明嫣打了个呵欠：“哦，是老板娘打电话叫你来接我的吧。” 秦素素点点头：“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昨晚到那里的时候，霍铮寒和宋初白都在。在此之前，你有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就不清楚了。” 明嫣揉了揉吃疼的太阳穴，恨恨道：“那个江野就是八字跟我不对付！存心折腾我的。” 秦素素看了下时间，连忙洗漱后就出发了。 她今天要坐高铁去临市出差。 秦素素走后，明嫣也连忙收拾心情，洗漱一番后准备去上班。 刚走到楼下，就碰到在等她的宋初白，尴尬得不得。 “宋教授。” 她像做错事的学生，别扭朝着他挪动。 “昨晚我喝醉了。”她咽了咽口水，“而且我还断片了。如果我昨晚说错什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宋初白见她小心翼翼，一颗心再次像被丢进了柠檬气泡水里一样，酸酸涩涩的。 “没有。你没说错什么。”宋初白把一份早餐和一杯蜂蜜水递了过去。 “宿醉喝点蜂蜜水舒服点。” 明嫣愣愣接过早餐，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以前你给我买过那么多早餐，我也没跟你说谢谢。” 明嫣古怪地睨着宋初白，总觉得他今天哪里不一样。 她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尴尬不自在：“那宋教授，我就去上班了，拜拜……” “我送你。”宋初白已经拉开了车门。 明嫣懵了：“不……不顺路吧。” “我送你。”宋初白坚持。 “哦。”明嫣也不好拒绝得太强硬。 找那些设计师的时候，有人给她建议，如果想找到大牌的设计师，可以让美院的宋教授当美学总监。 有了这个名头，大家就不怕得罪他。 明嫣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设计圈里也有设计圈的规矩。 想着这件事，明嫣就上了宋初白的车。 宋初白关上车门，侧眸看她：“先吃点早餐。我再开车，来得及。” “不好吧……有味道，” 宋初白开了车窗透气，说：“没什么不好。” 明嫣这才打开**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双眼诧异：“是虾饺？” “嗯。”宋初白低声应着，“不知道买什么，就买这个。” 他不会告诉她，听到她一次都没吃过虾饺，心都要碎了，早早就去美院那边排了队。 担心虾饺凉了不好吃，他特地买了个保温袋。 小心翼翼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似乎体会到了她当年的心情。 明嫣低着脑袋吃虾饺，就听到宋初白温润如山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当年的事情，我欠你一句道歉。是我年少轻狂，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尊重你的感情。 看到你在舆论漩涡中心，也没有伸手拉你一把。是我和江野给你带来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对不起。” 明嫣吃着虾饺的动作怔住，眼眶忽地一酸，感觉眼泪要掉下来的时候，连忙别过脸看向窗外。 时隔七年，她好像等到了宋初白一句道歉，一句尊重。 骤然，眼眶就很酸很酸。 她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然后强装淡定说。 “好，这话我收下了。” 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 明嫣也以为他是特地过来道歉的，临下车前还是很有礼貌跟他说谢谢他的早餐和接送。 说完，她就朝着霍氏大厦走去。 身后传来推开车门的声音，尔后是宋初白唤住她的声音。 “明嫣，我是鬼手。” 第85章 霍铮寒这狗东西又出损招 明嫣怔了下，但也没太大意外。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也没再强求什么，以为宋初白把她当成朋友，不想对她隐瞒而已。 宋初白见她的反应，沉默了下，最后似是认命一笑：“走吧，去霍铮寒的办公室。” “啊？去做什么？”明嫣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有些呆萌。 宋初白嘴角一弯，忍不住伸手轻点了下她的脑袋。 “你的产品**，我来画。” 明嫣错愕瞪大双眸，整个人被巨大的惊喜包裹住，不确定地问：“可你不是说……” “没什么可是，走吧。”宋初白轻碰着她的肩头，把她往霍氏的方向带。 这时，手上提着一个小袋子的商靳之朝着这边走来，把小袋子很自然就挂在明嫣手里。 明嫣愣了下问：“是什么？” “补铁软糖，放在办公桌上可以当零食吃。霍璟川说你贫血，让我照顾着你点。” 商靳之说得神色自若，像极了受人所托的样子。 “哦，谢谢。”一点小东西，明嫣也不想矫情推来推去。 商靳之还想说什么，宋初白侧过头对明嫣说。 “我们先走。我三四节还有课。” “哦，好。”明嫣反应过来，急匆匆对着商靳之说，“商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不跟你聊了。” 说完，明嫣就和宋初白朝着电梯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宋初白转过头，远远看了商靳之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长。 而商靳之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明嫣和宋初白就抵达霍铮寒的办公室。 “宋教授是来跟我们合作的。他就是鬼手。”明嫣开门见山阐明来意。 霍铮寒眸色深了几分，背靠着办公椅打量着宋初白，声音轻飘飘的。 “鬼手不是从来不接保健品和美妆产品的单子？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明嫣听了这话，心口咯噔一跳，也不知道霍铮寒这家伙抽什么风，宋初白明明已经答应要帮忙了。 他这话也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她拼命用眼神暗示霍铮寒，但霍铮寒依旧一脸傲倨，像是完全没接收到她的信号一样。 宋初白嘴角噙着礼貌性的笑，也没把霍铮寒的话放在心上，转而给明嫣拉开了张椅子，又给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自己身前，淡声说。 “所以不是商业订单，是赠予。我会以鬼手的名义对外公布，赠予肌光水全系列的**。” 明嫣诧异地瞪大眸子看着他：“赠予？” “对，是赠予，不收设计费。”宋初白笑着看向明嫣，那双苍山雪岭的眸底难得有冰雪消融的暖意。 明嫣震惊得合不拢嘴，连忙看向霍铮寒。 只听见他一声轻嗤。 “不要钱的东西，我们霍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要。毕竟便宜没好货。” 明嫣听了这话,差点连肺都要气炸了。 也不知道这狗东西又要作什么妖，要找鬼手是他，如今不要鬼手也是他! “霍铮寒……”明嫣真觉得再这样下去，好好一件事情会被他给搞砸。 可话还没说完，霍铮寒一记眼刀过去制住她。 “急什么？我有没告诉过你，不要别人给你一点小恩小惠就着急上钩？这些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都教过你？” 明嫣心里有气，瞪他。 霍铮寒敲打着她，却又说得暧昧：“怎么？以前跟过我，还能瞧得上这些小恩小惠？” 明嫣在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霍总，我们现在在谈工作。” “谈工作跟做人是一样的道理。”霍铮寒神色不改，依旧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你……”明嫣气得想狠狠抓花他那张禁欲不动如山的脸。 “霍总。”宋初白忽地出声，声音重了几分，“我要赠予的人是明嫣，不是你。你没权利拒绝。” “是，你可以赠予她，但我有权不让你设计用在我们共同合作的产品上。”霍铮寒勾起嘴角，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明嫣唇瓣微动，还想说什么，宋初白就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别说，由他来出面应对霍铮寒。 霍铮寒眉心一夹，面色倏地沉下来，锐利的目光仿佛要戳穿宋初白那只手。 明嫣显然也没想到宋初白会按住她的手，意外一愣，身子应激抽回了手。 宋初白倒是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转而看向霍铮寒的时候，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霍总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还是那句话，不要钱的东西，我们霍氏不会要。但……” 霍铮寒故意一顿，“但如果宋教授想参与我们新产品的设计，可以走我们对外产品**的竞赛征集。不过奖金不多。一等奖只有十万。” 宋初白瞬间被气笑，就连明嫣也觉得霍铮寒过分。 鬼手的设计国际上享负盛名，设计费都是千万起跳，别人求都求不来，排队都未必能排得到。 现在人家要赠予，他不要，说不要免费的东西，居然要人家参加征集竞赛比稿，而奖金还只有十万。 这不是侮辱人是什么？！ 就在明嫣也觉得这事没戏的时候，宋初白淡声来了句：“可以。” 明嫣彻底傻掉了。 而霍铮寒勾起嘴角：“那我就静待宋教授的作品了。回头，我会让我助理把征稿信息发到你邮箱，今天霍氏也会对外正式发布征稿公告。” “好。”宋初白起身离开。 明嫣送他到楼下。 一路上，她都没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 宋初白看着明嫣纠结的模样，本想想跟她说，不用这么为难。 霍铮寒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对外征稿，能给产品起到预热的作用。 奖金十万，对他这种级别的人是看不上的，但对一些设计师来说，吸引力还是很足的。 这样一来，势必会吸引到不少人的关注。 而到时候霍铮寒如果放出鬼手会来参加比赛，就会把这场比赛的关注度再推到一个高度上去。 届时，还会有一些平日里看不惯他的对手会来参赛，那么产品的知名度就会一步一步炒作起来。 而且如果他拿到了产品设计权，又收了十万奖金，那就不是赠予，明嫣对他是没有亏欠的。 霍铮寒可以说是方方面面为她都想得周全，就是出招损了点。 可话到嘴边，宋初白咽了下去。 既然霍铮寒和商靳之都在玩心眼，那他也只能玩心眼。 这么想，宋初白就笑得如沐春风，像极大哥哥一样温柔地看着她的脑袋说。 “放心吧，我会赢的。” 第86章 她从没见过霍铮寒这般狼狈 明嫣默了下，犹豫了会儿抬起头看向宋初白。 “你为什么会同意霍铮寒的要求？” 宋初白苦笑，还能为什么。 因为你呀。 但他很清楚，如果他现在就表明目的，明嫣是不会接受，而且之后会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所以他只能隐忍开口：“你知道鬼手为什么两年多没接单了吗？” 明嫣困惑摇头。 “因为无趣。因为找不到一点想要设计的欲望，找不到一点刺激。” 这也是实话。 “我以前的人生太顺遂了，所以早早就找不到挑战的感觉。名誉、金钱对我来说，不过是数字的增长和别人嘴里几句羡慕的话，仅此而已。 但我在看到你那么努力想要去做好一件事情，就突然有了也想试试看的感觉。 霍铮寒说比稿，其实我不觉得是侮辱我，反而刺激了我的设计欲望。我想看看鬼手这块金字招牌，到底有没人能砸得掉？” 明嫣愣住，怎么恍惚间有种霍铮寒高瞻远瞩的错觉。 “加个微信吧。”宋初白把微信二维码递了过去，“关于产品的事情，我可以问你。” “好。”明嫣爽快加了宋初白的微信，就回了办公室。 因为“鬼手”的加入，让她心情变得愉悦不少，步伐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哼着小曲。 可没想到办公室的门刚阖上，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铮寒给按到了办公桌上。 要不是他还有点良心，大掌垫在她后脑勺，明嫣怀疑那力道，一定会磕到脑震荡。 因为莫名其妙被放倒，她心口也蹭着腾起一股无名火。 “霍铮寒，你又发什么疯？”明嫣挣了挣身子。 霍铮寒身子压制得更紧，单手钳着她的两只手腕高举过头，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光危险而迷离。 “这么开心，是因为宋初白？” “是……因为鬼手。”明嫣解释。 霍铮寒讥讽笑了笑：“鬼手不就是宋初白？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 明嫣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无论自己解释什么，霍铮寒都有那个本事曲解她是因为男人。 反正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就是没男人活不下的女人！ 她的高兴与不高兴都只能与男人有关，不能是与自己的理想、事业、追求有关。 她早就习惯了。 可哪怕习惯，她还是会觉得憋屈。 霍铮寒别过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从这张脸上确认什么。 “怎么，被戳穿了，不想说话了？” 他凭借着模糊却又刺痛的记忆，学着她的语气重复着。 “追宋初白的时候，我是真喜欢他。” 明嫣愣了下，觉得霍铮寒有些莫名其妙。 可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她，语气不咸不淡。 “追霍铮寒的时候……是他那天主动问我是不是要追他，我不好意思才点头的。” 明嫣脸色骤然一白，不敢置信地盯着霍铮寒。 可霍铮寒却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一样，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我根本对他没想法……就想着感谢他救我而已。 我心想，人家都那么问，我也不好意思下他面子，就随便追一下……” 明嫣面上闪过极快的仓惶，眼睛不知道瞄向何处，心慌得厉害，脑海里回想起秦素素早上说的话。 说她抵达酒馆的时候，霍铮寒和宋初白都在，不清楚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显然没想到她昨晚竟然说了这样的胡话，眼下也不知道要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忽地，霍铮寒笑了。 身下女人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一瞬也没有错过。 她醉酒说的话，果然是真的。 “明嫣，你到底有没有心？”霍铮寒讥讽扯了扯嘴角，“你追了那么多个未婚夫……” 话还没说完，明嫣就好似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炸了，“霍总这是想追究责任吗？还是想说我是个渣女？ 咱们彼此彼此。你有了明雪，还来招惹我，难道不是渣男？ 怎么，是觉得压着自己的小姨子能让你更硬吗？” “你闭嘴！”霍铮寒红着眼尾低斥，“别跟我提明雪，你不配！ 她比你好，起码一条心扑在我身上！ 你呢？明嫣，你到底有没心？” “你说呢？”明嫣平静地睨着霍铮寒，“霍总，三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你觉得我有没心？” 霍铮寒身子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近乎狼狈地撑起身子。 “倒是成我强求了。” 有那么一瞬，他唇瓣血色尽失，跄踉着后退了一步。 那是明嫣不曾见过的狼狈。 记忆中，这个男人永远运筹帷幄，一副指点江山的傲娇姿态。 可此刻他却像要碎了一样。 只那么一瞬，她的心口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揪了起来。 可她死死掐着掌心，强迫自己直视着霍铮寒，强迫自己不掉一滴眼泪，因为她不允许这个时候自己退却！ 七年前被迫追那些未婚夫，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那些被羞辱的，尊严被丢在践踏在地上的经历是她这辈子永远最不想面对的。 而明雪是始作俑者，是她恨之入骨的人。 一件事，一个人，都是她心口深深扎入的刺。 可霍铮寒刚刚完完全全踩在这两个点上，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哭，不允许自己示弱。 这辈子都不允许！ 两人无声对视，倔强地拉扯着彼此，最终是霍铮寒先出了声。 他声音很淡，带着几分不可察的虚弱，却像是在坚持要把刚刚没说完，被打断的话说完。 “你追过那么多个未婚夫，我不是不知道。在国外的时候，不是没有榕城的人告诉过我。可我有说过你一句什么？” 声音落下，明嫣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嘣一声，断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霍铮寒，显然没想到他当年就知道了。 她当时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生怕他知道会嫌弃她。 可没想到他早早就知道了。 “你……”明嫣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口有些喘不上气。 霍铮寒讥讽扬起了嘴角。 “我总以为我是那么多人里最特别的一个……可没想到……到头来，你喜欢过宋初白，唯独没喜欢过我。” 第87章 明嫣和霍铮寒的过往 霍铮寒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继续留在这个办公室里。 门刚阖上那瞬，明嫣也跌坐在地毯上，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一个劲往下掉。 她的心疼得四分五裂，说不清为什么哭，可心口就是好疼好疼。 过往的记忆如同雪花般飘进脑海里。 当年，没有追到那些未婚夫，黄淑芬不肯给她上户口。 后来是明老太得知了这件事情，发了一场大火，才让明嫣上了明家的户口。 但落户后，黄淑芬以担心明嫣高考成绩丢人为由，不肯给她办理入校。 没有学籍，她最后同样参加不了高考。 明老太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亲孙女不能上大学，黄淑芬就再三保证，把明嫣和明雪送到国外去留学，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会一视同仁的。 可把她送到国外后，明家人不肯给她生活费。她只能晚上去华人餐厅打工。 有一次，要回学校，她路过酒吧街的时候，被五个纹身的醉鬼捂着嘴拖到了后巷子里。 她当时害怕极了。 那五个纹身的醉鬼都是大块头，个个肌肉饱满，手上特别有劲。 她怎么挣都挣不开。 他们一个捂着她的嘴，一个抓着她的手，两个拉开她的腿。 她全身动弹不得，特别特别地绝望。 尤其看到面前的男人拉下裤链的时候，她有一瞬想就这么死去，也免去遭受侮辱和折磨。 可就在她想咬舌头的时候，巷尾传来一记男人清冷的嗓音。 “放开她。” 明嫣有那么一瞬，像极溺毕的人突然被捞了起来。 她嘴巴被捂住，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前面的人，就像看到一线生机一样。 那时夜空飘着细碎的雪花，男人站在巷口，身材高挑，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于她而言，却像是天神降临。 刚拉下裤链的大块头用英语说：“嘿，小子，不要多管闲事。等我们哥几个爽完了，也让你上？” 大块头说完，他几个同伙都笑了。 “还是你觉得你能打得赢我们几个？”大块头扭了扭手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明嫣可吓坏了，生怕眼前要救她的男人反悔走了。 男人安静了半晌，明嫣的心口一点一点地变凉，然后就听到他说。 “没多管闲事，她是我的女人。” 大块头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头：“你觉得我会信？” 话还没说完，大块头的手腕就被扼住，一个反转，咯吱一声，立刻发出杀猪的叫声。 “啊——shit！” 男人踹了大块头一脚：“信不信是你的事。打不打得赢，那得试试才知道。” 大块头被这么一踹，直接跪了。 这会儿，原本控制明嫣的几个男人，也松开她，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着男人冲上去。 四个大块头打一人。 男人很快处于下风，尤其其中一个还掏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眼看又一刀要扎在男人脸上，明嫣吓得拿起地上的木棍子，直接敲在那人脑袋上。 好在，巡警很快就过来，迅速制服了这帮人。 去警局的路上，男人斜瞥了明嫣一眼：“还行，没自己一个人跑了。” 说完，他也没再说什么。 明嫣偷偷地打量着他，这才发现男人有一张极其惊艳的脸，浓眉凤眸，鼻梁高挺，唇瓣薄却勾着性感的弧度。 那张皮相是极其好看的，在明嫣过去追的那些未婚夫里，没有一个人的容貌比得过他。 到了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明嫣才知道这人叫“霍征”。她偷偷记下这个名字，想着以后有机会报答人家。 之后，她再见到他是在学校的操场。 她路过操场，听到一阵女生尖叫欢呼声，下意识就望了过去，只见他刚投了一个三分球，正扭着脖子，朝着场下走来。 毫无征兆，就这么四目相对。 明嫣觉得视线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低着脑袋跟室友快步离开。 室友取笑她：“是不是有心动的感觉？跟ray对视，你整张脸都红了。” 明嫣摇着小脑袋否认。 室友拍着她的肩头说：“是也没关系。ray是金融学研一的大帅哥，传说没女生能跟他对视3秒不喜欢上他的……” 在室友的科普中，明嫣这天才知道原来这人也是留学生，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他读的是研究生，而她是大一新生。 但她真的没有心动。 许是追几个未婚夫的惨痛经历，让她再也不敢再轻易去喜欢和追求一个人。 人就是这样，尝试失败几次后，骨子里会下意识觉得自己不配。 她知道“霍征”身上的衣物不菲，加上来留学的学生里，没几个家境差的，所以她下意识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种天之骄子，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他。 之后，无意听“霍征”的室友吐槽他，说他总不吃早餐，活该胃疼，她才想着要给他带早餐。 买了几次早餐后，忽地有一天，他单手把她壁咚在学校里那棵樱花树下，凑得很近问她。 “你是不是想追我？” 那天风很轻，樱花纷纷扬扬落下，有那么一瞬，她傻傻就点了点头。 “嗯。” 然后，他就笑了，拿着她的早餐离开，什么话也没说。 之后，明嫣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是想着报答他，帮他买早餐。 他每次都吃，但什么都没说。 再后来，他突然问她要了一份功课表，然后根据她空闲的时间，丢了一份他的课表给她。 “这几节课，我没空上，你去帮我记笔记。每堂课，我给你500美金。” “500美金？”明嫣瞬间瞪大眼眸，满眼惊诧。 那是她一周的生活费。 “嗯。”“霍征”敲了她一记脑袋，“要记得好，记不好，我打你。先试用一节课。” 明嫣得到这个兼职的机会，喜出望外。 如果她能拿下这份兼职，就意味着晚上的其他兼职可以不用再去做了，也不用担心再遇到类似的危险。 于是，她很认真学习怎么记录金融学的笔记。 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霍铮寒其实去了。 不过他在课堂上睡觉，她负责记录笔记。 偶尔，他会撑起脑袋指点她一下。 到后来，他嫌她记录得慢，就把自己的笔记本给了她，让她打字更快点。 第一节课后，她紧张地看着他，问：“我的课堂笔记还合格吗？” “嗯。”他懒懒散散应了，当下就给她转了五百美金。 明嫣高兴坏了。 之后的课堂，“霍征”偶尔去，偶尔不去。 去了也是睡觉，他好像有睡不完的觉。 有时候老师点他的名字，明嫣紧张得连忙把答案打在笔记本上，帮他过关。 他嘴角微勾，取笑她：“等学期结束，你估计金融系的课程都修得七七八八了。” 后来明嫣才知道，人家压根就不用她提醒，即便不用听课，他也知道怎么回答老师的问题。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明嫣坐在地毯上，脑袋挨着办公桌，很轻很轻念了许久不曾念的名字。 “阿征。” 她阖上双眼，痛苦地呢喃着：“起初可能是不敢喜欢，但后来也是真的喜欢。” 只是这种喜欢，直到她怀孕了，被他朋友押着去打胎的时候，彻底变成了一种笑话。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霍铮寒那个朋友看着她那种讥讽、嗤笑的表情，跟七年前那些豪门阔少们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他说，“蠢货，你知道他是谁吗？真以为他会娶你。他根本就不叫霍征，耍你呢！” 那一刻的冷是真的冷到了骨髓。 又冷，又疼。 …… 此时，坐在车子里的霍铮寒看向车窗外飞逝后退的风景，对正在开车的周律无意识呢喃了句。 “当初，其实我也不是一眼就看上她。” 第88章 明雪要生扑霍铮寒 周律握着方向盘的手悠地一紧，然后很轻应了声：“嗯。” 他也拿不准霍总到底是要跟他倾诉，还是无需他的回应，只是单纯的发泄。 霍铮寒目光依旧看向窗外，自嘲笑了笑。 “她大概以为我在小巷子里对她一见钟情。其实我只是看不过华人女孩在异国被欺负……周律，那是我人生里唯一一次的多管闲事。” 周律透过后视镜看了霍铮寒一眼，斟酌后说了句：“霍总，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多管闲事救了个老婆，挺划算的。” 霍铮寒轻笑一声，收回视线，后脑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没再说什么，似是陷入了回忆。 其实当年，他问她是不是要追她，也只是逗逗她而已。 给她兼职的机会，一来是自己需要个人减轻自己的课业负担，让自己可以腾出更多的事情干别的事情，二来是看她可怜，想帮帮她，仅此而已。 可后来到底是怎么陷进去了，他自己也忘记了。 当时日复一日的相处，后来就出不来了。 尤其那次他跟朋友飙车受伤，她见到他那瞬，扑过去哭得就像他要死掉一样，他突然就觉得身边有个爱哭鬼好像也挺好的，就同意她当他的女朋友。 轻呼了一口气，霍铮寒从回忆里抽回，猛地撩起眼皮，神色恢复冷静。 “周律，明天实行第二阶段的计划。” 周律面上闪过一丝错愕，犹豫了会儿问：“是要把明嫣小姐调到奢颜吗？” “嗯。”霍铮寒应了声。 “可……霍总，现在这种情况，你调明嫣小姐的岗位，她会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没时间了。”霍铮寒声音重了几分，又烦躁对周律说，“去夜色，找大哥喝酒。” “是。” …… 另一边，霍氏办公大楼。 明嫣稍稍调整了下情绪，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结果经过露台的时候，隐隐听到明雪的哭泣声。 她下意识顿住脚步，借着遮挡墙，偷偷探出脑袋看向露台，就看到明雪一个劲在哭，来探望她的黄淑芬在安抚她的情绪。 “我的心肝啊，你别哭了。你哭得妈咪心口都要碎了。” “妈~你都不知道，铮寒下巴顶着一排牙印从小嫣办公室里出来，我有多难堪……” 明雪趴在黄淑芬肩头一直哭，肩头一颤一颤的。 黄淑芬眸底翻滚出浓烈的恨意：“那个小贱人，给我等着！” 说着，她又轻拍着明雪的后背：“雪儿，你放心。这口气，妈咪帮你出！但是霍铮寒的事情，你也要上心。” 明雪挣开了黄淑芬的怀抱，吸了吸鼻子，委屈得不得了：“妈咪，我怎么不够上心！” “我的好女儿，好宝贝，你不懂，男人都是贱货，脑子里想的只有那件事情。 你不给他碰，他肯定要找个下贱的发泄发泄，去去火。 等他尝到你的滋味，你觉得他还会看得上那种山里来的女人吗？” 明雪面上一阵羞涩，不情不愿瞪着她：“妈咪！” 黄淑芬叹了口气：“都怪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雪儿，你听妈咪一句劝。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霍铮寒也一样的。不要把男人想得太好了。你要主动点。” 说着，黄淑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接通后，应了几声就挂断手机，转而激动地冲着明雪说。 “雪儿，机会来了！夜色那边有我的人，他说刚刚霍铮寒心情不好，点了很多酒。今晚十有八九会醉！” 明雪读懂黄淑芬的意思，娇羞点了点头。 黄淑芬露出笑意：“诶，这就对了。” 明嫣听完这话，悄声离开，胃里隐隐作呕。 这一瞬，她突然就释怀了。 她也没有很想得到母亲的爱了。 毕竟黄淑芬的爱太恶心，恶心得让她想吐。 作为母亲，居然不是教女儿自爱自强，而是教女儿去勾引男人！ 这跟老鸨子有什么区别？ 洗了把脸，明嫣就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走神。 她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浮现明雪娇噌的模样。 她甚至会想，明雪真的会主动睡了霍铮寒吗？ 越想，脑子里越乱成一团麻。 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明雪接了个电话，匆匆提着包包提前离开。 明嫣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 到了夜色，明雪轻而易举刷了会员卡进去。 而等到明嫣要进去，门童却拦了下来。 “小姐，麻烦你出示会员卡。” 明嫣抿了抿唇瓣：“我没有会员卡。” 说着，她掏出手机：“我现在办一张吧。” “那不行。小姐，就算你现在办一张会员卡，也没办法立刻进去。我们这边需要审核会员的资产证明。” 明嫣听了这话，只能悻悻关上手机，退到一旁。 她说不清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就跟着明雪过来。 可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在说，她不想明雪碰霍铮寒。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是因为放不下霍铮寒，而是不想明雪碰霍铮寒，仅此而已。 因为进不去，明嫣就只能在外头等。 另一边，明雪进到夜色。 黄淑芬的眼线立刻带着她去了旁侧的包厢。 “明小姐，你先稍等一下。霍总还没醉，等他醉了，我通知你。” “嗯。”明雪又打电话叫了几个姐妹，假装自己真的是来夜色玩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幕渐渐笼罩下来。 明嫣急得团团转。 这么久也没看到明雪扶着人出来，她心口一点一点往下沉，想着明雪该不会在里面直接就睡了霍铮寒吧。 而明雪此时也是等得心焦。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十点，服务员给明雪发来信息，说霍总确定醉了。 明雪面上一喜，对小姐妹说：“我出去外面透透气。” 说完，她就提着包包走出包厢，看到周律守在包厢门口的时候，她假装惊讶打招呼。 “周律，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霍总过来。”周律言简意赅。 “哦，铮寒哥哥也在啊，那我进去打声招呼。” 明雪说着就要推开包厢的门。 第89章 周律:霍总有怪癖 周律不动声色挡住了包厢的门：“恐怕不太方便，明雪小姐，霍总喝醉了。” 听到周律确认霍铮寒喝醉，明雪的嘴角止不住扬起。 “那我更要进去看看铮寒哥哥了。” “不行！”周律寸步不让，态度强硬，“霍总喝酒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是有女人的人，让我务必保护好他的贞操。” 明雪嘴角扬得更甚：“那有什么？我是铮寒哥哥的未婚妻，就是她的女人。他是要为我守身如玉，难道我还不能进去？” 说着，明雪就又要推开包厢的门，但周律半点挪开的意思都没有。 明雪骤然面色就沉了下来。 “周律！”她的声音重了几分，端着女主人的威仪说道，“是不是我还命令不了你了？” 话说到这份，周律也不好再阻拦，抿了抿唇瓣，低垂着脑袋，做最后的挣扎。 “明雪小姐，我实话告诉你了吧。霍总其实有怪癖。” 明雪拧眉，狐疑地看着周律：“什么怪癖？” “这说来不光彩，但明雪小姐执意要进去，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霍总喝醉酒，会打女人。只要靠近他的女人，他都会动手……” “让开吧。”明雪眉眼全是不信，带着几分女主人的气势凝视着他。 周律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让开。 明雪推了包厢门就走了进去，发现包厢里没有别人，只有霍铮寒安安静静靠在沙发上。 他身上盖着西装，眉心微拢，看上去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明雪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近，盯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心口忍不住怦怦跳动了起来。 这张脸，还有他的权势，全都长在她喜欢的点上。 “铮寒哥……” 明雪试探性地唤着，伸手正要触碰霍铮寒的眉心就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 “滚！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明雪单膝跪了下去，膝盖疼得唇瓣发白。 “铮……寒哥哥，我是明雪啊，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啊。”明雪咬着牙，撑着感觉骨头裂开的膝盖，往前挪了两步。 “我就是你未婚妻，我是来照顾你的。让我好好爱爱你，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揪着她的头发撞向一侧的软墙。 “胡说！还敢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没这么不要脸。” 明雪被撞得头疼欲裂，扶着脑袋艰难站了起来，还想说什么，见霍铮寒又要动怒，就吓得跑出包厢，大口大口喘气。 周律见她那模样，想笑，但忍住了，一脸认真地说。 “明雪小姐，我没骗你？” 明雪咬了咬牙，又不甘心这么走了，直接打电话叫来自家的保镖。 周律脸色猛地一变！ 看来这次黄淑芬是有备而来的！ 早早就给明雪准备了12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让他们在夜色候着，要不然保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在他眼前。 明雪见到保镖，面色稍缓，指着身后的包厢，傲娇地扬起下巴。 “里面的人是我未婚夫。他喝醉了有打人的习惯。你扶他的时候，多少注意着点。 就算他打你们，一律不许动手，听明白吗？回头，医药费多少，我给你们十倍。” “听明白了！”12个保镖齐声回答。 周律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再次以身子挡在包厢门口。 “明雪小姐，用你们明家的保镖来接我们霍总，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我是铮寒哥哥的未婚妻。两家人本来就没有计较谁家。”明雪素来天真灿漫的眸子难得多了几分锐利，跟周律对峙。 周律身子纹丝不动，声音也冷了下来：“明雪小姐，何必呢？” “周律，你什么意思？”明雪面色微愠。 “我什么意思，明雪小姐不应该很清楚吗？明雪小姐是大家闺秀，霍总如今醉了，你要何种照顾，不是很清楚？” “你！”明雪难得火气上脸，“周律，我是你未来的女主人，你就对我用这种语气？” “明雪小姐，我的主子永远只有霍总。不论谁嫁给霍总，我周律这辈子要服务的人，也只有霍总一人。” 周律声音不急不缓，跟着霍铮寒久了，多少也有点震慑力。 “而且，容我提醒明雪小姐一句。男人断了片是没有感觉的。你就算让自家保镖绑着他又能如何？ 男人这种事最讲究感觉和尊严。如若天亮醒来，知道明雪小姐让自家的保镖绑着他的双手双脚，扒了他的衣物，强迫了他，你觉得他会怎么看待你？ 霍总那么骄傲，你觉得她还能容你？退一万步说，霍总因为家族利益关系容了你，那又如何？男人会被你吓出障碍的。” “你——！” 明雪气得嘴角直抽，脸色火辣辣地疼。 她作为榕城第一名媛，第一才女，从没被人这么当面下过面子！ 那些世家公子，豪门阔少，哪个不是处处捧着她？！ 更何况这样的话，私下也已经够侮辱人了，周律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保镖的面说出来！ “周律！”明雪磨了磨牙，怒目狰狞，“我作为铮寒的未婚妻，不过是要照顾自己醉酒的男人而已。你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周律则完全没动怒，浅笑回答：“真相如何，明雪小姐门儿清。” “你！”明雪气得鼻孔龛动，吆喝着保镖，“还不动手？把周律给我带出去！” “我看谁敢动手！”周律低声一喝，捏紧拳头随时准备作战，“在厉爷的地盘要带走厉爷的兄弟，我看谁敢？” 说着，周律扫了明雪一眼，“你真当我们霍家没保镖？” 不到数秒，很快就有夜色的保镖和霍家的保镖齐齐围了上来，乌泱泱一片，把来夜色消费的人都吓了一跳。 明雪面色发青，这会儿也深知把事情闹大了，她会下不来台。 要是明家大小姐带着一帮保镖要抢人，还被霍家打脸，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明雪僵硬的嘴角动了动，之前的气势也缓和了下来：“不过就是点小事，周助理又何必咄咄逼人？我也是出于好意。既然周助理觉得铮寒不需要我，那我走就是了。” 说完，明雪就踩着高跟，火速闪入隔壁包厢，生怕再被围观。 她心里怄气得狠。 小姐妹在包厢里唱歌，完全不知道刚才的阵仗就问她怎么了。 她随口解释说跟未婚夫助理闹矛盾了。 明雪离开后，周律遣散了保镖，给明嫣打了个电话，语气客客气气的。 “明嫣小姐，霍总喝醉了，指定要你来接他。” 明嫣听到霍铮寒真的醉了，心口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周助理，我就在夜色门口，但我进不去。” 周律随即反应过来，让保镖出去，把人给带了过来。 明嫣推开包厢的门，快步走到霍铮寒身边，低下身子问：“你怎么样？还能自己走吗？” 霍铮寒蹭地站了起来，醉醺醺地抱住她。 “老婆，你来接我了？” 只一秒，明嫣眼眶就酸涩得厉害。 第90章 霍铮寒:老婆，你为什么不要我? 交往的时候，霍铮寒一次也没喊过她“老婆”。 以前，她想他喊的时候，他死活不乐意，还取笑她。 “就这么想嫁给我？” 明嫣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反倒是意外听到他喊这声老婆。 心里酸得厉害，又止不住想，霍铮寒知道是在喊自己吗？ 还是在喊明雪？ 他和明雪已经发展到“喊老婆”的地步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强压下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只想着赶紧把人给带走，不要让明雪得逞。 “自己能走吗？”明嫣一开口，就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 霍铮寒点了点头。 明嫣就扶着他走出了包厢。 周律伸手要帮忙扶着。 霍铮寒一把甩开他的手，嫌弃道：“要老婆抱，别人不要。” 这时，疑似听到霍铮寒声音的明雪，身子像触电般，滋地站了起来，本能打开包厢门缝看向外头，就看到明嫣扶着霍铮寒往电梯方向走去。 霍铮寒一条手臂，半边身子都挂在明嫣身上，看着像是真的醉了，但潜意识还是乖乖地配合着明嫣走路。 明雪气得眼眶一寸一寸染红。 为什么，他连喝醉都对她没有防备！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雪天真的眼眸里透出浓烈的恨意，跟她平日里清纯、婉约的形象大相径庭。 因为走得急，明嫣也没发现身后有这么一双眼眸盯着自己看。 扶着霍铮寒上了车子后，他整个人就像树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抱住她，卷着她，搞得她都很不好意思。 “你坐好！周助理还在。” 明嫣挣了挣，霍铮寒却抱得更紧，声音带着浓浓的酒气。 “我不听，就不听！我就要抱着老婆。” 周律也尴尬，只能暗暗放下升降板，给两人腾出私密的空间。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别墅。 到要下车的时候，霍铮寒又乖乖松开了明嫣。 明嫣下了车，吩咐周律：“那麻烦周助理……”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脑袋倚着门口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我不要周律，我就要老婆抱。” 明嫣从没见过霍铮寒露出这样无助的眼神，心下一软，就认命拉起他一条手臂，扶着他上楼。 刚到主卧，院子里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应该是周律把车子开走了。 明嫣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答应帮忙带霍铮寒上楼。 一个恍神的瞬间，人就被霍铮寒带到了床上，身子死死被他箍在怀来，紧得就要透不过气。 “松开！”明嫣被勒得不舒服，低斥了声。 结果霍铮自然是抱得更紧，还把脸埋在她的锁骨上，蹭了蹭。 “我不要。我松开，你就要跑了。” “一跑就跑三年，不顾我的死活。” “老婆，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明嫣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疼得眼泪一个劲往外倒。 她唇瓣张了张，哽咽地看着天花板：“明明……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不要你？”霍铮寒蹭了蹭明嫣的颈侧，就像在吸猫一样，又像是瘾君子在贪恋她的体香。 “老婆，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不要喜欢那个宋初白好不好？” 明嫣没应，心口的苦涩犹如浪潮，一阵一阵，就要将她淹没。 她也想回应他，可她不能。 就像他在问她有没心的时候，她哑口无言。 3年前，她义无反顾爱他，发了疯想要嫁给他，想要为他披上婚纱。 3年后，她明知道他渣，明知道他没想过要娶她，明知道他的情动不过一时的占有欲上头，可她还是陷了进去。 大抵是当年他救过她，那个光环过于强大，以至于她再怎么也恨不了他。 身子被动被蹭着，明嫣痛苦地阖上双眼。 久久等不到回应的霍铮寒也没动了。 明嫣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心软问了句：“怎么了？” 霍铮寒就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心口给看穿了一样。 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软软，你不爱我了吗？” 只一个瞬间，明嫣心口那根弦就疼得不行了。 “软软”是他给她起的昵称。 交往的时候，她要他喊“亲爱的”、喊她“宝贝”，他不肯。 闹得厉害的时候，他抱住她，低低喊了声“软软”。 他说，“亲爱的”、“宝贝”叫起来太俗气，但“软软”却是最特别的，是独属你一个人的。 再后来，无数次亲热的时候，他都要喊她千遍万遍软软。 那声音沙哑，低涩，带着情动，性感又勾人。 恍神的瞬间，霍铮寒已经翻到她身上，嘴角噙着暖笑，低头亲了亲她，动作温柔得像月光洒满了大地。 明嫣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思考不了，双手紧紧攥着床单，宛若3年前一样紧张。 亲了好一会儿，霍铮寒哑着嗓子，低低问她：“软软，把腿打开好吗？” 轰一声，明嫣脑子里有根弦断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了他的话…… 这一晚，霍铮寒也喊了无数次“软软”，喊到喉咙沙哑。 次日，明嫣怕尴尬，早早打车回了公寓洗漱，再去公司上班。 刚到公司就接到了人事调动令，让她去霍氏旗下的高端美妆品牌——奢颜协助研发一套口红和一款贵妇面膜。 明嫣接到人事调动令后，立刻去了人事部协商。 人事部负责人是个地中海的高管，掏着方帕擦了擦额头，露出为难的笑。 “明小姐，这是霍总的意思。你跟我跳脚也没用。” 言下之意，他也不敢忤逆霍总的意思。 交涉无果，明嫣只能拿着人事调动令去找霍铮寒。 她气呼呼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把将人事调动令拍在办公桌上。 “霍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91章 提裤无情 霍铮寒撩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今天挽着头发，穿了件黑色的高领紧身毛衣，搭配骆色的长款窄裙，显得整个人很有气质气质又婉约又大方。 “就字面上的意思。”霍铮寒收回视线，淡声说了句。他态度清冷疏离，跟昨晚床上的热情如火判若两人。 要不是明嫣早就习惯霍铮寒床上床下两副嘴脸，还真以为他昨晚被魂穿！ “霍总明知道眼下是新品上市的关键时期，我不能离开岗位，为什么还要下人事调动令？”明嫣心口窝着火，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霍铮寒继续手头的工作，头也不抬，声音慢悠悠地回应。 “有多关键？肌光水的研发工作已经完成了。剩下都是市场运作，跟你关系不大。还是说……” 平稳的语气骤然一顿，紧跟着声调高扬了几分。 “还是说，你想继续借由工作跟你的初白哥哥再续前缘？” 明嫣一愣，倒是没想到霍铮寒的点竟然在宋初白身上。 也没想到那天醉酒说的话，后劲这么大。 要是早知道，她就不要江野允诺的海报了。 霍铮寒见她恍神，以为她被拆穿尴尬得说不出话，不由得讥讽一笑。 “别想了。交接工作，我已经交给另外的人负责了。你现在要负责的是奢颜新品的研发。” “霍铮寒，我现在对宋初白没有想法。你不用搞针对。我可以不对接宋初白的工作，但我必须留在欢颜。” 霍铮寒听了这话，面色稍缓，继续签手头的文件，笔锋一顿，声色平缓说了句。 “这件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霍总，我不是你们霍氏内部的员工，我拒绝岗位调剂。”明嫣坚持。 霍铮寒抬眸，轻飘飘扫了她一眼：“我们签的合同里，你有这个义务。” “你！”明嫣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都跟他说对宋初白没想法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坚持要把她调岗！ “我什么？”霍铮寒揶揄看着她。 明嫣气急，不过脑就怼了句：“提裤翻脸不认人！” 话说完，她面色稍僵，神色有些不自知。 霍铮寒倒是心情很好溢出一声轻笑。 明嫣听到他还在笑，心口又气又委屈：“霍总可是要把我赶走，把欢颜交给自己的未婚妻为所欲为？” 霍铮寒怔了下，之后声色平平说：“那行，你们姐妹情深，我就把她调过去跟你一起研发新品。这样总可以了？ 明工，你调岗，公司也没有让你白干活。新品研发的销售额的2%会作为奖金打入你的工资账户。 而且为了感谢你的配合，公司也会追加1000万给欢颜作为生产投入。眼下正是欢颜急于要生产的阶段……” 明嫣很清楚这话的含量，不待霍铮寒说完，就应了下来。 “我去，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还没说完，明雪就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明嫣在，愣了一下。 “小嫣也在呀。” 她露出和善的笑，问：“是来跟铮寒讨论调岗的事情吗？巧了，我也是。” 说完，明雪就看向霍铮寒：“我想跟小嫣一起调岗。我不放心小嫣一个人，怕她去奢颜被欺负了。” 声音落下，霍铮寒和明嫣默契对视了一眼。 “好，听你的。”霍铮寒果断应下，又转而看向明嫣，“去报道后，还有一件事情要你负责。奢颜要试探性推出个官方视频号，但不知道效果如何。你先用奢颜的名义，做个私人账号来试试水，具体怎么做，会有运营的人联系你。” 明雪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铮寒，这件事不如交给我。小嫣没在奢颜工作过，对奢颜环境不了解。我怕她出差错。” “没关系，不过是私人账户，代表不了官方。”霍铮寒轻描淡写拒绝了。 可明雪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块“肥肉”。 奢颜是华国有名的贵妇轻奢品牌，成立短短三年，就拥有无可撼动的业内口碑。 这三年里，无论是行业里的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对这个贵妇品牌充满好奇。 偏偏霍氏在这个方面没有进行任何对外宣传，还要求霍氏里的所有员工不得用手机拍摄、记录奢颜和霍氏里的一切，否则当透露商业机密处理，开除和行业内除名。 正因为此，引得外界对霍氏也好，奢颜也好，越发地好奇。 如今有个私人账户能对外展露这些，怎么可能没有流量？！ 明雪听到霍铮寒拒绝，心口很是不舒服，但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下。 “铮寒，我最近有意要尝试做新媒体，你就不能把这个练手的机会交给我吗？” 明雪睁着天真又无辜的大眼眸，直勾勾地向着霍铮寒撒娇。 明嫣在一旁，听得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个碍眼的大电灯泡。 可眼下“私人账号”这件工作还没确定落在谁的头上，她又不能走。 霍铮寒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看着明雪。 “一定要我说得这么直白吗？” 明雪和明嫣骤然一顿，就听到霍铮寒说。 “爷爷不喜欢霍家的女人，尤其是未来的女主人，抛头露脸。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女网红。 我家大伯母、我母亲这辈子都没有工作，也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脸。你还不明白吗？” 明雪听着这话，面色一喜，而明嫣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她错愕地看着霍铮寒，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的样子。 原来他也会为一个人方方面面谋划到如此细致。 原来他也会如此地想要把一个女人娶到手。 只一个瞬间，她觉得昨晚的温存像极一场笑话。 明雪被哄好，又带着那天真的眼眸看向明嫣。 “那就劳烦妹妹替我分忧了。” 说完，她就拉着明嫣离开办公室。 明嫣回到办公室，开始忙交接工作和安排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工作。 她要确保她不在，整个欢颜能有序运行。 另一边，新的工作人员抵达宋初白的办公室。 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只看了宋初白一眼，说明来意后就羞涩地低下头。 这会儿，宋初白那张清风霁月的脸也沉了下来。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霍铮寒的意思。 “把东西放在桌上，我回头会自己看。” 小姑娘愣了下：“宋教授，需要我帮你解释什么吗？” “不需要。请你现在离开，不要影响我做课件。”宋初白头也不抬，面色生冷下了逐客令。 等人走后，他有些烦躁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的人工湖。 而此时，江野开着拉风的橘黄色玛莎拉蒂抵达霍氏大厦。 第92章 原来是内衣太子爷啊! 明雪的跟班朱圆圆看到从玛莎拉蒂下来的江野，心口忍不住怦怦直跳。 她在自己的家人群里发信息：家人们谁懂啊，开玛莎拉蒂的帅哥来跟我搭讪。 家族群里的人自然不信。 尤其平日里跟她不对付的表姐：说什么瞎话呢？说该不会是吃沙琪玛的歪瓜裂枣吧？ 玛莎拉蒂，还帅哥，也真敢编！ 朱圆圆气急，咔嚓就拍了江野一张照片就发了群里：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是不是跑车帅哥！ 信息发完，朱圆圆头顶就落下一道黑影。 “你偷拍我？”江野夹着眉心，满脸不耐命令道，“立刻删了照片。” 朱圆圆心口咯噔一跳，连忙把手机屏幕往心口捂：“你说什么？我哪有偷拍你，你……你胡说！” “丑八怪，我看到了，你还想狡辩。”江野伸手想抢手机，结果眼尾就扫到从他身侧经过的明嫣。 他瞪了朱圆圆一眼，最后放弃拿回照片，转而去追明嫣，一把拉住她的手。 “上车。” “不去。”明嫣挣了挣，想挣开江野。 结果江野死死扼住她的手腕，难得强势：“自己上车，还是我抱着你上车，选一个？” 明嫣见不少路过的人都在看了，最后只能妥协自己上了江野的车。 两人离开后，朱圆圆死死地盯着车子扬长而去的背影。 刚刚江野那句“丑八怪”像兜头盖下来的一巴掌，让她从头难堪到了脚底。 而且刚刚周围还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看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还是跟明嫣竟然是认识的。 不，这就是明嫣授权的！ 朱圆圆心里头笃定，一定是明嫣让这个男人骂自己丑八怪的。 一定是的！ …… 明嫣上了江野的车后，偷偷给宋初白发了微信：宋教授，江野突然来我公司楼下把我带走，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宋初白接到微信，心头所有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 他很快回复：发定位给我。 等车子抵达江边酒店，明嫣就把定位发给了他，然后谨慎地跟着江野上楼。 到了包厢，她戒备地看着江野：“我不会再跟你喝酒的。” 江野接过经理递来的红酒，倒进自己的酒杯里：“你不用喝，我喝。” 江野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又问明嫣：“想吃什么？” “江野，我想回去，不想吃什么。我们上班族很累的。下班就想回公寓躺平。”明嫣说的是实话。 江野嫌弃看了她一眼：“吃完就送你回去。” 明嫣也没全信，毕竟这家伙跟她八字不对付。 江野撇了撇嘴，冲着经理说：“那行，来两只澳洲大龙虾，要新鲜的。两头鲍鱼，北极贝鱼生、甜虾，还有三文鱼鱼腩。” 顿了下，他看了明嫣一眼：“再来一只蜘蛛帝皇蟹。” 明嫣瞪大眼眸看着江野：这家伙上次灌醉她，这次是想撑死她吧。 等经理走后，江野看向明嫣的表情又有些别扭。 他拿了个酒杯，象征性倒了点红酒进去，递给明嫣：“这杯酒，你必须喝。” 说着，他掏出了一把迷你小匕首，按了下按钮。 哒一声，探出明晃晃的刀肉，吓得明嫣脸色白了一个度，心里只希望着宋初白快点来，把这个神经病给拉出来。 “这杯酒，你一定要喝。” 江野重复了一遍，然后拿着匕首划了自己食指一个刀口，挤了点血放在红酒杯里，然后一掌拍在她肩头上。 “今天我就跟你歃血为盟了。” 明嫣：……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哥，有什么事告诉我，哥哥替你出头！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 明嫣有些无语，哪里知道江野搞这一出。 江野看了看明嫣葱白细嫩的手指，挥挥手说：“算了，你就不用歃血了，直接把酒喝了就行。” 明嫣僵笑着避开杯子上江野的血迹，小口噙了下红酒。 江野眉心拧了拧：“你嫌弃我？” 明嫣心想，我嫌不嫌弃，你心里没点数吗？ 谁要喝你的血啊！ 但面上却转移了话题：“你几年几月几日生的。” 江野古怪地看着她，报了自己的生日。 明嫣悻悻笑了笑：“巧了，我比你早一天生日。” 江野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激动跳脚：“别想我喊你姐。我是你哥！你哥！” 明嫣嘴角抿了抿，也没说什么。 总之，少个敌人，总比多个敌人好。 她坐了下来，等宋初白的过程，她随口找了点话题。 “对了，你怎么不回去继承家业？” “咳咳……”江野险些呛到，斜瞥了明嫣一眼，“你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 明嫣实诚地摇着头。 江野动了动唇阔，一副想死的表情：“做内衣的。” “啊？”明嫣眸底都是意外，“你是内衣太子爷？” “噗~！”江野直接喷了红酒，“你给我闭嘴！把那什么古怪的名称给我去掉！” 明嫣好笑地看着江野。 江野被盯得不自在：“干嘛？难道要我去跟那帮老阿姨老头子工作，每天商量这件内衣好不好看，透不透气，要做无痕材质还是蕾丝材质，罩杯要做多少？” 明嫣一直笑：“你倒是蛮懂的嘛。” “你还说！我请你吃海鲜，你还说。要不是你说你没吃过好吃的……” 话刚到嘴边，江野就眼珠子四处瞄，飞快说了句：“对不起！” 明嫣也不知道自己醉酒那天到底说了什么，但不管如何，宋初白和江野的诚意道歉，她收下了。 “嗯。”明嫣轻声应着。 下一瞬，宋初白就风尘仆仆赶来，发现是误会后，两人讨论了工作。 明嫣把研发的想法，设计的初心跟他交流。 宋初白一一记下，也会认真提问。 一场交流下来，明嫣发现宋初白真的很用心在做这件事情。 估摸着是真的被激起了胜负欲，想要做好这款产品设计。 她顿时有些心安。 结束了晚餐，三人推开包厢门往外走，就碰到霍铮寒带着明父明母和明雪来吃饭。 那一大家子和谐的模样狠狠刺了明嫣一下，让她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明雪看到她，满眼欣喜，弯着嘴角就迎了上来。 “小嫣，你也来这里吃饭呀~” 声音落下，霍铮寒的目光犹如一道冷箭，嗖一声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鄙夷。 第93章 宋初白牵着明嫣的手:她深得我心 明嫣只觉得心头好似被什么蛰了一下，连带眼眶都红了起来。 她不明白霍铮寒为什么能用这样的眼神审视自己？ 明明他此时带着明雪和家里人来吃饭不是吗？ “小嫣，小嫣。”明雪唤了几声，热情依旧，“那吃完了吗？要跟我们一起吃吗？” 她殷勤地询问着，无辜的眼眸扑闪着睫毛，看上去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尾音刚落，黄淑芬就端正高高在上的姿态，扬了扬下巴。 “雪儿，不许胡闹！” 她声音重了几分，看似真的在训斥明雪。 “今晚是铮寒带我们来见他们家宗亲的。霍家是大家族，最讲究名正言顺。什么人能上得了台面，什么人上不得，铮寒心里清楚得很。” 声音落下，明嫣脸色白了几分，不敢置信地看向霍铮寒。 只见他神色淡漠，也没出声解释，看着是默认了黄淑芬的说法。 明嫣顿时觉得心口有点儿堵。 昨晚一声声“软软”的呢喃依稀还在耳畔回响，可他怎么做到转身就带着明雪来见家族里的宗亲？！ 那她算什么？ 一个床上解决生理需求的玩物而已？！ 只一个瞬间，明嫣似是想到什么，面色骤然煞白。 对，他们的第一次！ 她就是被霍铮寒这么哄着的。 他说，软软，把腿打开好吗？ 原来……原来昨晚他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而她却傻得再次陪他胡闹，任由他在床上提出各种要求。 多傻啊！ 明嫣身子一跄，下意识抓紧宋初白的手臂，稳住重心。 江野瞧见明嫣脸色煞白的模样，忍不住跳了出来。 “明夫人，我这人学识不高，真不知道什么叫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我只知道，但凡上了台面的，都是祖宗的牌位。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说，你就快要嗝屁了，还是说明雪可以做牌位了？ 那一场相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们准备三炷香啊？” “你！”黄淑芬气得瞪大双眸，精致的妆容上皆是崩裂之势。 明雪不敢置信地看着江野，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要倒下去一般。 “你刚刚说我什么？牌位？江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江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面上嫌弃得很。 “不就说了你一句吗？至于就一副马上挂了的模样吗？矫情！” “不是的，江野，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的。”明雪咬了咬唇瓣，一副不甘要辩解的模样，又看向霍铮寒，委屈得双眼猩红。 “初白哥哥，到底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和江野以前都不会这么对我的？” 说着，明雪泫然欲泣。 宋初白置若罔闻，侧眸看了明嫣一眼，低声问：“还好吗？” 明嫣随意扯了个借口：“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刚刚有点头晕。” “嗯。”宋初白低声应了声，抓着她触碰自己手臂的手，改而放到自己掌心，握住，然后微微欠身看向黄淑芬，姿态得体。 “明夫人，既然你们今天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您把明嫣培养得很好，深得我心，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以表感激之情。” 说完，宋初白嘴角噙着社交微笑淡淡颔首，又深看了霍铮寒一眼，就牵着明嫣的手离开。 黄淑芬面上闪过一抹诧异，目光落在宋初白牵着明嫣的手上，眉头拧得死死的。 江野则做了个鬼脸，就跟着离开。 走出酒店，明嫣就很不自在抽回了手，抿着唇道谢：“刚刚……谢谢你为我解围。” 宋初白唇瓣张了张，最终弯起嘴角说了句：“不用客气，我现在送你回去。” 明嫣点了点头。 江野看得那个急啊，小声问：“哥，你怎么不说实话。” 宋初白苦涩笑了笑：“会吓跑她的。” 这都是以前给自己挖的坑。 宋初白和江野上了车，把明嫣送回公寓。 而酒店这边，宋初白走后，霍铮寒一直气场很低。 此时，霍家的宗亲里走出一个穿着花衬衫，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 他一脸痞笑，看向明雪的眼神带着几分浪荡。 “雪儿，好久不见。” 明雪就像小兔子受到惊吓一样躲在霍铮寒身后。 男人朝前又迈了一步，好笑地打量着明雪：“怎么……不认识了？” “霍朗。”霍铮寒声音重了几分，制住了男人的继续动作。 霍朗双手插入裤兜，笑得漫不经心：“哥，赶紧进去吧，大家伙都等急了。” 说完，他就推开包厢门，比了个“请”。 霍铮寒扫了这个旁支的堂弟一眼，然后径直走进包厢。 明雪紧跟在他身后，用极小声的音量说。 “霍朗追过我。他追得很凶，我有点怕。” “嗯。”霍铮寒淡淡应了声，神色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明雪垂眸，似是有些失落。 她以为霍铮寒会吃醋，多少会在意。 入座后，霍铮寒为众人一一介绍明家人。 霍朗忽地笑了声，看向霍铮寒的目光意味深长。 “哥，介绍人总得有个名头。明总、明夫人、明雪，这些我们在别的宴会也能认识。你就说吧，这位如花似玉的明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吗？” “爷爷有意让我们相处。”霍铮寒说得模棱两可。 霍朗目光直勾勾地在明雪和霍铮寒之间来回。 倒是明夫人有些沉不住气，笑着看向众人：“今日能来见各位宗亲，是我们明家的荣幸。” 说着，她举起酒杯：“都说霍氏这艘大船，除了有铮寒在掌舵，还少不了你们宗亲一份力。 我们明家在东面有块地，有幸能搭上霍家这艘大船，还希望各位宗亲们，日后多多关照，大家一起共赢。” 声音落下，霍铮寒面色沉了下来。 黄淑芬这是在明面暗示大家，明家有块地，霍家想要，要促成两家的亲事。 自爆底牌，真是愚不可及！ 这会儿，霍朗面上带着笑跟黄淑芬碰杯，眼角却暗了几分。 一场宗亲应酬结束，霍铮寒面色很臭离开。 明雪紧跟在他的身侧。 明父明母紧跟其后。 明父小声埋汰明母：“霍铮寒怕是不高兴了。他不喜欢你自作聪明。” 明母笑了笑：“他当然不希望我自作聪明了。我是在敲打他。他不珍惜我们雪儿，有大把人珍惜，谁叫我们明家在东城区有那块地呢！” 明父摇摇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站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把车子开过来。 下一瞬，咻一记刺耳的摩托车轰鸣声。 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看不出模样的男子，开着重型机车，直直朝着明雪撞过去。 第94章 秦素素:为了闺蜜，八块腹肌的宣发，我得上 霍铮寒眼明手快扯了明雪衣袖一下，把人给扯开。 开摩托车的男子撞了空气，折回来，又轰了轰油门，拉起车头，单轮前行，再次朝着明雪撞过去。 那模样，像是不撞死明雪不罢休！ 这一次，抬起的车轮撞向明雪的肩头。 “啊——”明雪一声尖叫，捂着肩头倒在地上。 “叫保镖！”霍铮寒果断对周律下命令。 霍家保镖赶过来的时候，开摩托车的男人已经扬长而去。 黄淑芬紧张扑到明雪身边，吓得唇瓣发白，双手紧张地发颤：“雪儿……我的雪儿……你怎么样？” “妈咪……呜呜呜……我觉得我骨头都要碎了。”明雪柔弱无骨哭了起来。 黄淑芬紧张地把她抱在怀里，眉眼间满是心疼。 霍铮寒面无表情看了周律一眼：“叫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就抵达酒店门口。 明雪被抬上救护车前，虚弱地朝着霍铮寒伸出手：“铮寒，你陪陪我。” 这会儿，明父明母已经坐上了救护车。 护士不耐出声打断：“没位置了，自己打车跟过去。” 声音落下，护士砰一声关了救护车的门。 霍铮寒转身上了自家的车子。 周律启动车子，转过头问霍铮寒的意见：“霍总，我们要跟过去吗？” “跟，暗处的人估计还在观察我们。” “嗯。”周律应声，边开边感叹，“这明家人也真是蠢，居然在饭桌上自爆有那块地，打破了老爷子的计划不止，还给自己招惹麻烦。” 霍铮寒冷笑了声，凤眸讳莫如深。 “回头让大哥查下，是不是宗亲里的人动的手。” “好。”周律应下，随即就给厉宴臣的助理打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厉宴臣的助理就打电话过来。 周律在开车，随手点开扬声器。 “霍总，周助理，厉总说初步查到霍朗跟那个开摩托车的人私下的联系，让你提防着霍朗。但具体是谁指使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好。”霍铮寒应下。 大哥不亏是大哥，这么快就能查到眉目。 而且他大哥做事心细，查到一点端倪，立刻就反馈给他，让他可以提防着。 挂断电话，车子也抵达了霍氏的私家医院。 刚走进去，霍铮寒就立刻吩咐医院给明雪开绿色通道，找最好的医生接手，并让人准备最高级的vip病房。 吩咐完这一切，他转身对黄淑芬说了句：“放心，我会找出幕后人，给你一个交代。” 这一番操作下来，黄淑芬安心了不少。 显然，霍铮寒玩归玩，还知道个轻重。 没多久，她又得意跟明父说：“看吧，如果我不在宗亲宴会上这么敲打铮寒，他这会能对咱们雪儿这么上心？” 明父眉眼沉沉：“霍铮寒这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都没把他看得通透，他不觉得自家老婆能玩得过他。 不过，明父也没再说什么。 这是他的生存之道。 否则忤逆了这个老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半小时后，明雪就被推出急诊室，送入病房。 医生也紧跟着抵达病房交代：“霍总，没什么大碍，就是伤了肩头的韧带，肩头处有一块乌青肿了起来，还有手脚小面积擦伤破皮，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三天后来换药就行。” 霍铮寒淡淡点了点头：“辛苦了。” 医生也点了点头离开。 病房门刚阖上，黄淑芬扑到病床边，心疼得不得了：“我的雪儿啊，可遭罪了。” 明父则出声询问：“铮寒，这件事，你有没怀疑的人？” 霍铮寒还没开口，明雪就颤着一双泪眸，哽咽着开口。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霍朗。” 一旁的周律：…… “霍朗看着凶，其实他……很爱我。爱到骨子里那种，一直追我。要不是我心里头有铮寒哥哥，我可能会答应他。” 周律：…… 顿了下，明雪又试探性看向霍铮寒：“你说……会不会是喜欢小嫣的人做的。小嫣向来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讨好她，她都憎恨我抢了她的位置。喜欢她的人很可能为了她……” “我会查明真相。”霍铮寒淡声启唇。 明雪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问：“那你今晚会留在这里陪我的吧？” “嗯，我出去打个电话，拿个笔记本就过来。你先休息。”说完，霍铮寒就跟周律去了车上处理公务。 上车的时候，周律提了一嘴。 “霍总，你觉不觉得黄淑芬对明雪的态度很奇怪。” 霍铮寒发送了邮件就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正常人的逻辑，怎么可能对一个养女疼成这样，反而对亲生女儿百般刁难。 黄淑芬对明雪的心疼不像是假的，反而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一样。但你看明父，他的反应就很正常。 黄淑芬给我的感觉就有种明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明嫣小姐不是。 可当年，我记得明嫣小姐是根据警察局里报案的dna匹配，被送回明家的。按道理应该不会出错。” 霍铮寒眸色深了几分：“你回头让人调下当年的档案，确认下。dna对比有没可能发生差错？” “好。” 霍铮寒处理了几份文件后，就拿着笔记本上楼继续处理。 周律也带着笔记本。 一主一仆在病房里加班到深夜。 明雪趁着周律上洗手间的功夫，偷偷拍了张霍铮寒的背影。 那照片很巧妙地避开了旁侧周律的笔记本。 明雪把照片发到朋友圈：吓死了，刚刚遇到了一点小车祸，手脚轻微擦伤，还好有你陪我。 底下很多人认出霍铮寒的侧脸，纷纷拍马屁。 哇，这不是我们的霍总吗？ 天哪，霍总亲自陪床，看得出他很爱啊！ 好羡慕，幸福死了~ 霍夫人，以后记得提携我们小姐妹呀~ 浪漫死了。 明雪，霍总对你可真好。 …… 另一边，凯撒酒店。 秦素素对着浴室的镜子往颈侧喷了喷香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事的，秦素素，你的身经百战的人，你可以的！” “不就睡个男人，so easy！” “而且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不是吗？” “想想小嫣，她为了公司，还在霍铮寒那个狗男人身边。你有什么资格轻松？” 说着，秦素素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奶凶奶凶训道：“不是你说要带她脱离苦海吗？这就怂了？” “更何况睡章远知，你不亏！有八块腹肌的金牌宣发啊！有了他，产品发发发啊！” 做完心理建设，秦素素就穿着黑色的吊带蕾丝睡衣走了出去，撩了撩波浪长发，风情万种地坐到章远知的大腿上。 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纤指轻点着男人的胸腔，发嗲喊了声。 “章总~” 第95章 商靳墨太禽兽 “嗯？”章远知眉眼淡淡，让人窥探不出端倪。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着红酒，不断晃动着，也没怎么看秦素素。 章远知今年34岁，是圈内有名的金牌宣发，有“点石成金”的雅称。 一年到头找章远知工作室做产品定位宣传的，数都数不过来。 这样身份一个人，加上年龄阅历摆在那里，就注定他不可能像愣头青那样懵懵懂懂，也不可能表现得像色中饿鬼那样急躁。 秦素素手指在章远知心口画了画圈，低低问：“章总，我们的肌光水……” 话还没说完，章远知就斜瞥了秦素素一眼。 “秦总，没有人跟你说，在床上跟男人谈工作，很败兴吗？” 秦素素嘴角一僵，继续发嗲地哄着他：“可怎么办呢？我这人满心满眼都只有工作。工作的事情敲定不下来……我是没办法投入的。” 章远知抬了抬下巴：“秦总，门在那边。我章远知从不跟女人做交易。能不能留住我是你的本事，但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秦素素咬了咬牙，原本搭在章远知心口的手也僵得很。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响了。 秦素素看了眼联系人，弯着嘴角对章远知说：“抱歉，章总，我先接个电话。” 说完，她也没避开章远知，就坐在他腿上接。 “喂，小嫣，怎么了？” 明嫣把鬼手要参加霍氏举行的**征集简单说了出来。 “什么？这样鬼手都答应？”秦素素声音高了几分。 手机那端传来明嫣的声音：“嗯，事情今天基本确定下来，我才敢跟你说。 素素，要是宣发那边难度太大，也可以暂停。我们这边可以借由鬼手来造势。” 秦素素忽地尖叫一声：“你他妈早点说啊，姐裤子都脱了啊！” 明嫣：…… 挂上电话，秦素素悻悻地对着章远知笑了笑，连忙起身披上长款毛呢外套：“章总，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挥挥小爪子，飞快提着自己的包包往外跑，生怕章远知反悔。 跑得急，她连毛呢外套的腰带都没绑上，就这么松松垮垮地跑出酒店房间。 一出门就险些栽到一个男人怀里。 那人及时扶住了她的手：“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秦素素眉头微拧，怎么觉得抓着自己这只大手有点熟悉，而且声音也很熟，一抬头就对上她前夫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旁侧是他那坐在轮椅上的白月光。 “你们也来开房啊？”秦素素甩开前夫的手，露出个迷人的笑，“好巧哦。” 商靳墨没应，伸手直接勾了勾秦素素露出来的一边蕾丝打底肩带，顺着往下看是白皙起伏的饱满，诱人的风光，嗓音阴沉得骇人：“你就这么出门的？” “你管我？拿开你脏手！”秦素素拍掉男人勾着自己肩带的手，呛声道，“我新男朋友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一个狗前夫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秦素素边说边整理衣物，系上扣子和腰带后，傲娇甩了男人一脸波浪长发，就踩着小高跟扬长而去。 秦素素走后，商靳墨看了眼身侧的助理：“去查下，她跟谁来开房，几点到，几点走。” “是，商总。”助理应声。 秦素素离开酒店后，就去了明嫣的公寓。 “气死我了，狗东西，居然跟他的白月光去开房。” “妈的，他那白月光有肾病，也不怕把人给做死。” “小嫣，你说那商靳墨是不是禽兽？” 秦素素越说越气，从刚提过来的超市袋子里摸出一罐啤酒，啪一声打开，就往嘴里灌。 “算了，不提狗男人了，谈工作吧。 现在**征集也发出去了，鬼手到时候也能作为话题炒作，那么剩下的重中之重就是找代加工厂了。” 明嫣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我暂时帮不了你。霍铮寒把我调到霍氏的奢颜，要我负责一款口红和一款面膜的研发。” “去啊！这很可以啊！”秦素素眼睛一亮，咕噜噜往嘴里灌啤酒，“奢颜是贵妇品牌。如果你能在那边研发一两款产品，还拥有自己的署名权，这等于是在给咱们肌光水镀金啊！” 明嫣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方面的好处。 “小嫣，你仔细想想。大家都对贵妇品牌充满好奇。但贵妇品牌的面膜一片动辄几百块上千。普通上班族根本就消费不起。 这个时候，贵妇品牌的研发者跑出来设计大众都能消费得起的护肤品，那大家还不抢疯了？” 明嫣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做好这件事情的。” 秦素素又灌了一口啤酒，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又骂起那个狗前夫。 “你说他刚才看我的眼神，那叫什么眼神啊。” “还勾我打底内衣的带子……” 秦素素抱怨的时候，明嫣刚好刷到了明雪的朋友圈。 背影是霍铮寒在工作的背影。 原来从酒店出来，明雪擦伤了，霍铮寒陪着她就诊，还在那边陪夜。 想起当年自己是被他朋友押着去打胎的，他连人都不出现，顿时觉得讽刺。 耳边还响起秦素素呱噪的吐槽声，明嫣忽地抬眼看向她。 “素素，你陪我哭一场吧。” 秦素素愣住，戒备看着她：“你干嘛？” “我心里难受。”明嫣把朋友圈亮给秦素素看，“咱们不是好姐妹吗？你陪我哭一哭。” 说着，明嫣就把秦素素抱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秦素素脸埋在她肩头，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了。 “先说好啊，我是陪你哭的。我可不是为了我那狗前夫哭的。” “嗯。”明嫣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声音也同样哽咽，“就陪陪我。” 两人哭了起来。 她轻轻拍了拍秦素素的后背，小声地说：“素素，过去就让它过去的。你可千万不要爱上商靳墨啊。” “我才不会呢！那狗东西，我……我巴不得拆他的皮，脱他的骨。”秦素素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嗯。”明嫣轻声应着，也没全信。 她阖上眼是全是老师，秦素素的母亲被车子撞得手脚异位的场景，心口瞬间疼得四分五裂。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素素啊，你可千万不要爱上商靳墨啊！ 明嫣紧紧地抱着她，也陪着她哭，越哭越难受。 哭到最后，她不知道到底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秦素素。 她们明明都是这么努力、那么积极向上的姑娘，为什么总得不到命运的眷顾？ 事业也是，爱情也是。 这晚，秦素素在明嫣的公寓睡下。 次日，两人又分道扬镳。 秦素素去找能生产肌光水的代加工厂，而明嫣则去了霍氏奢颜报到。 刚进门，就碰到了黄淑芬陪着明雪来上面。 四目相对，明嫣从黄淑芬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恨意。 第96章 分组 明嫣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她害她心肝宝贝受伤的。 在奢颜入口处站了会儿，明嫣快速打量着这个高端美妆护肤品牌的工作室。 环境和装修都比欢颜略胜一筹。各个员工休息区、健身区、娱乐区、客户vip休息室、接待间、定制区应有尽有。 明嫣暗暗记下这些，想着以后能把欢颜也打造成这样的规模。 站了不到五分钟，奢颜的行政经理李总，一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男性高管就走过来为明嫣介绍。 “我们奢颜分为两个研发部门。一个部门是由吴总监负责管理的，另外一个部门是由施总监负责的。” 明嫣顺着李总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年龄在四十岁上下，成熟稳重，笑得温和的吴总监和年龄三十出头，一身干练职业裙，满脸傲慢犀利的施总监。 “明雪原来是跟着吴总监的，是在一部。不过霍总交代了，两位这次要做新品研发，就各自临时组个新组。等项目结束再解散。” 说着，李总笑眯眯看向两位总监：“吴总监和施总监不如各自派出几个得意干将来协助两位新组长完成新品研发的项目。” 年长的吴总监派了5名得力干将出来，年轻的施总监派了一个空闲的组出来。这个组里只有3人。 被点名出来的人都面面相觑，有的人私下小声议论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啊，我们以后是去新组，还是能回去吗？” “那个空降的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没听说最近有人通过奢颜的考试进来？” “鬼知道，估计又是关系户吧。” “那我们选谁？” “当然选明雪啊！跟我们关系熟，又是霍总的未婚妻。有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抱紧未来总裁夫人的大腿啊。” “对对对，谁知道那个新来的是什么人呢！谁要去做开荒牛啊！” 行政经理李总轻咳了两声，警告地看了一眼在小声议论的人：“接下来，大家选择自己想要跟的组长吧。” 一部的人动作极快，吴总监派出来的五个精英立刻站到了明雪的身后。 而施总监派出来的3个人才朝着明雪走出来几步，就被李总给喝住了。 “明雪小姐这边人超标了，你们就跟着明嫣小姐好了。” 二部的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极其不情愿地站到了明嫣身后。 明雪看到这一幕，得意地跟母亲黄淑芬对视，眸底有浓烈的优越感。 明雪转身看向身后的五名精英：“这样，你们再安排一个人过去帮明嫣。我们这边有五个人，她们只有3个人，这不公平。” 一部的五个人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意过去。 还有一个性子烈的直接说：“反正我不过去！让我跟着不清不楚的人，我宁愿辞职。” “我也是！”另外几个也跟着附和。 明雪一脸为难，又拧着眉看向明嫣：“小嫣，你看这……” “没事，3个就够了。” 明嫣尾音落下，一些出来看热闹的人就轻笑出声。 “3个就够？也太天真了吧！” “就是啊，施总监派给她的可是闲人组，一个产品都没参与过的组。” “就是，给十个这样的闲人也不顶事啊！别说3个。” 李总轻咳两声，遣散众人后，就让前台带着明嫣和明雪去各自的小组办公室。 李总刚走，明雪组里有个成员就瞥了明嫣小组的人一眼，阴阳怪气道：“唉，可以考虑下拿到奖金后去哪里玩了。” 另外一个组员附和：“我是想去做个光子嫩肤。” “我也是。霍总这次给出一百万奖金，我觉得去趟旅游加做个医美，应该是够的。就是呀……咱们拿奖金有点降维打击，有点胜之不武呢！”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成员都暗笑。 明雪也没说什么，带着自己的组员就走了。 而明嫣的3个组员则暗暗翻了翻白眼。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气呼呼地对另外两个组员说：“你们看看，那嘴脸，就好像奖金已经在她们口袋里一样。” 穿着小香风套裙的女人无所谓耸了耸肩：“那你觉得我们能赢？”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瞬间噎了。 明嫣笑着看向三人：“只要我们努努力，也不是不可能。”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悻悻笑了笑，没应。 一行四人刚抵达办公室，明嫣就做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明嫣。霍氏注资了我们欢颜一个肌光水的项目。 因为合作关系，我被临时调遣过来奢颜，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将跟你们一起完成一个口红系列和一款面膜的研发。 你们可以叫我明嫣，也可以叫我明组长。希望在未来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合作愉快。” 声音落下，扎着丸子头的小女生就自我介绍道：“明组长，你好，我叫张晓晓，是咱们组的助理，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完，张晓晓热情鞠了个躬。 明嫣视线紧跟着落在旁侧的女人身上，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似乎在等她的自我介绍。 但那个女人固执僵持着，似乎不肯自我介绍，存心要让明嫣下不来台。 张晓晓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推了推一旁穿着小香风名媛裙的女人。 那女人慢悠悠举起自己涂着漂亮彩甲的手，小幅度挥了挥，敷衍着打招呼：“嗨，乔欣儿。” 丸子头女生张晓晓怕气氛尴尬，又连忙给明嫣介绍：“这位是方莹姐。咱们组的研发师。 欣儿跟我一样是助理。以后，我们组就有两个研发师，两个助理了。” 声音落下，方莹态度极冷起身：“组长，我还有事，先去工作了。” 说着，方莹就要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时，推着门走进来的明雪拦住了她：“方莹，先别走，我带了蛋糕。” 方莹愣住，转身诧异看向曲云雪：“明总监……知道我的名字？” 明雪走过去，温柔地拉住方莹的手：“你啊，可是毕业于全国排名前十的211重点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大名鼎鼎，我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呢？只是平时没过来二部，就没跟你打招呼而已。” 方莹被明雪这么一肯定，心口涨得暖暖的。 明雪转身笑着招呼着助理朱圆圆说：“来，赶紧把酒店的蛋糕放在桌上给大家吃。” 张晓晓看着精致的小蛋糕，吃惊到口吃：“这……这不是六星级酒店那什么铂金小蛋糕吗？” “是。”明雪点了点头。 “啊啊啊~”张晓晓尖叫，“我要拍照发朋友圈。” “拍吧，这是我给大家的见面礼。”说着，明雪又温笑着看向明嫣，端着一副长姐的姿态说，“这是我们家小妹，今天刚来报道，以后还要靠大家多多提携和帮忙。 我家小妹可能……学历比较低，行业经验也不如大家丰富，但她这个人聪明，有一颗好学的心，希望大家能多多教她。” 这话说出来，现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第97章 霍铮寒听到沐沐的事情 “怎么？大家都很意外我和明嫣是姐妹吗？”明雪看着大家脸上诧异的神色，调皮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们虽然是姐妹，但比赛讲究公平公正，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哦。” 明嫣心里有些反胃，直接怼了回去：“不用你手下留情。” 可话还没说完，黄淑芬就笑着主动挽起她的手：“跟妈出来，妈有话跟你说。” 明嫣深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好”就跟着她走了出去。 目前，她还不想外人知道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就乖顺地跟着黄淑芬走到外面的拐角暗处。 “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明嫣刚转身，黄淑芬就直接变了脸，一巴掌狠狠盖下来。 啪一声响，明嫣脸颊一侧火辣辣，耳膜轰鸣，整个人有些站不住脚。 面上砸下黄淑芬狰狞的咆哮。 “小贱蹄子，别以为昨天有宋初白撑腰，你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等明嫣站稳脚跟，扬起手就要回击。 “你试试！”黄淑芬瞪她，磨着牙，“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十倍、百倍还在沐沐身上。” 明嫣死死瞪着黄淑芬，瞪了好半晌，才把扬起的手放了下来，垂在身侧紧紧攥着。 黄淑芬见她这样，不免得意冷哼一声：“你给我记住，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这辈子都要像今天一样，处处被雪儿踩在脚底。这就是你的命！” 出了气，黄淑芬骄傲扬起下巴，转身就要离开。 忽地，她好似又想到什么，又别过头来。 “我告诉你，宋初白的事情，我、不、同、意！ 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想你赶紧嫁人，断绝了霍铮寒的想法，但我决不会让你嫁进任何一户上得了台面的人家。 因为这就是你的命。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贱命，不要挣扎，这辈子乖乖仰着脖子，看着我雪儿嫁进豪门，眼巴巴地看着她过上好日子。” 说完，黄淑芬就傲慢踩着高跟，扬长而去。 明嫣咽了咽口水，强将心里头那股排山倒海的情绪压制住，转身去了洗手间洗脸。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狼狈、眼眶猩红的自己，止不住一阵干呕。 哪怕早已经习惯黄淑芬前后一秒变脸，哪怕早已经习惯她对自己的态度，但还是会被恶心到。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亲生母亲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而且，她不止一次在黄淑芬眼里看到那股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 明嫣打开水龙头，往被扇的一侧脸颊反复泼水，让自己待会出现在办公室，不要太难看。 做完这一切，她才去了露台缓解情绪，打算等脸上的痕迹消下去再回办公室。 一直在角落了没出声的霍铮寒深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最后自嘲扯了扯嘴角。 “原来你在黄淑芬手里的把柄是沐沐……” 他的声音很轻，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就挟裹着一身寒意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周律就敲门进来汇报。 “霍总，我查了下，警局那边的dna样本配对没有任何问题，正是明嫣小姐当年被拐卖，明家人提供的残余头发提取出来的dna。 按道理来说，明小姐应该是明家人。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是有问题，会不会还没被拐卖前，黄淑芬就知道明小姐……甚至黄淑芬有可能是故意促成明嫣小姐被拐卖的事情！” 周律细思极恐。 可话还没说完，霍铮寒疲惫打断他：“不用再查了。” 周律怔了下，敏锐察觉到霍铮寒的情绪不对劲：“霍总，你怎么了？” 霍铮寒背靠着办公椅，摸了根烟点上。 烟雾弥漫，衬得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透着几分倦意和脆弱感。 忽地，他说了句：“周律，我好像快坚持不下去了。我的骄傲不允许……” 他眼眶莫名一酸，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闷得就要窒息气。 “霍总……你刚刚说什么？”周律没听清，因为实在太小声了。 “没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霍铮寒吐了口烟，转动办公椅，看向落地窗外。 周律转身要离开前，听到他一记很轻的笑声。 “周律，你说我是不是贱骨头？” 这次，周律听清楚了，但他不敢应，只能假装什么都听不到，默默带上了门。 -- 明嫣待了大概半个小时，见脸上的红肿消得七七八八，才回办公室。 刚走进去，她就敏锐察觉到张晓晓和乔欣古怪的眼神。张晓晓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明嫣面上有几分心虚，担心脸上的痕迹被发现，但还是强装淡定问了声。 张晓晓露出几分尴尬，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 “明组长，刚刚网上好像有人在造你的谣。” “造什么谣？”明嫣眸光骤然锐利了起来。 张晓晓指了指递过去的手机说：“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他们说你高中还没毕业就来我们这里研发护肤品，说霍氏也真敢，不怕消费者烂脸…… 还说……还说你是搭上年过半百的高管才免试进来的……明组长，这些都不是真的吧？” 声音落下，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方莹正好也听到张晓晓的问话，目光随即也落在明嫣脸上。 明嫣快速浏览了公司论坛的帖子，上面有她早些年被电视台找回来的报道，还附上她在山里读乡村高中还没读完的档案记录，以及她在榕城没有任何入学记录的信息。 之后华国的学历网也查不到有关她的大学信息。 所以爆料人言之凿凿，明嫣的学历就是高中生。 明嫣看论坛上的内容，大概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她把手机递给张晓晓，对上她殷切八卦的双眼，平静解释：“你刚刚都说造谣了，那肯定不是真的。我是霍总用特殊人才条例引进的，自然不用参加公司的笔试和面试。”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办公室。 张晓晓看向一侧的乔欣儿，又看看方莹：“你们说，这论坛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方莹咬了咬牙，一脸嫉恨：“应该是真的！你们没发现她根本没否认学历的问题吗？ 如果她真的是什么特殊人才，真的有什么高学历，为什么不把学历说出来，打我们的脸？为什么不去论坛解释。” 张晓晓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就拼命点着小脑袋，又心疼地看向方莹。 “莹莹姐，就是委屈你了。你说你学历这么高，毕业211大学，又是硕士，本来组长这个位置就应该是你的。突然搞了这么个空降组长……” 提及痛处，方莹面上越发难看。 而来混日子的乔欣儿则一句话也没多说，继续玩自己的美甲。 很快就到了中午饭点，明嫣提前定了附近一间热度很高的餐厅，才走出办公间对大家说。 “今天是我来报道的第一天，我请大家吃饭。” “不必了，我们已经定好餐厅了。”方莹态度生硬，提着包包就往外走，半点面子都不给。 张晓晓怕气氛难堪，就僵笑着解释了句：“明组长，实在不凑巧，我们昨天就约好三人去吃自助餐的，都已经抢好号了……” “没关系，我知道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明嫣神色不改回了句。 张晓晓尴尬地拉着乔欣儿离开了。 最后，明嫣只能一个人去了餐厅，因为有最低消费，所以只能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饭菜。 吃不完，她就让服务员打包，然后把那些打包的剩菜放到了公园的小长凳上，摆上好几双一次性筷子，方便流浪者过来取食。 做完这一切，她心情很好回了公司，全然没发现刚吃完午餐的黄淑芬和明雪也看到这一幕。 黄淑芬勾起阴恻恻的嘴角，拍了拍明雪的手背：“妈咪这就帮你出口气。” 第98章 动机 “妈咪，你想做什么？”明雪困惑地看着黄淑芬。 黄淑芬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明雪眉头夹得紧紧的，一副害怕的模样：“妈咪，这不太好吧？” 黄淑芬冷笑一声：“这有什么不太好的？我的傻雪儿啊，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个贱蹄子骑到你头上去。你记住，我黄淑芬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就叫明雪。” 明雪听到这话，羞涩地露出笑意。 等到黄淑芬要去做什么的时候，明雪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妈咪，你不要亲自动手。我有办法。” 黄淑芬愣住。 明雪撒娇地摇晃着她的手臂：“妈咪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你出事？” 黄淑芬听了她的说辞，满眼感动：“好好好，妈咪没白疼你。” 说着，黄淑芬正色了几分：“雪儿，你信妈咪。这辈子，你都会过着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日子。 妈咪要把榕城豪门第一夫人的殊荣亲手交到你手里。妈咪要你以后无论你去到哪里，别人都只能仰着你的鼻息。 妈咪要你无论去到哪里，那些豪门公子哥、阔少对你只有爱慕，膜拜的份。 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媛、第一才女、豪门第一夫人！” 明雪听了这话，羞涩点了点头，应了声：“嗯，都听妈咪的。” 而此时，明嫣也回到了办公室。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她顺手给大家带了几杯下午茶。 乔欣儿看了一眼那**袋的牌子，没看上，也没动。 张晓晓怕气氛尴尬，甜笑着给大家分发奶茶。 她走到乔欣儿工位上撞了她手臂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就意思意思喝个两口，给点面子。” 乔欣儿挑了挑眉，没说话，拿起吸管啪一声戳破奶茶盖薄膜，意思意思用唇瓣沾了下，也不知道是喝还是没喝。 而方莹是连奶茶碰都没碰。 见这阵仗，明嫣也深知这三个人不好管理。 她看了方莹一眼，温声开口：“方研发员，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方莹不情不愿跟着进去。 一进去，方莹就重重坐在了明嫣的对面，带着几分情绪。 明嫣把霍铮寒布置的任务简单给方莹作了介绍，然后认真征询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方莹以为明嫣想抄袭她的东西，声调嘲讽：“你是组长，还是我是组长？你来问我什么想法？” 明嫣面色渐渐了冷了下来。 饶是她脾气再好，可一直贴这群人冷屁股也会不爽。 “方莹，我们组就两个研发师。有项目，我必须尊重你，询问你的意见。让你进来这里交流，是尊重你，不是想做什么。”明嫣声调重了几分。 “呵~”方莹讥讽笑了笑，态度极其敷衍，“谢谢组长重视。我呢，现在没什么想法。口红嘛，无非几个色号调来调去，颜色也就拢共那几个颜色。您呢，敲定后跟我说，我来做样品。” “不用了。”你明嫣干脆利落安排，“你去做个方案给我。三天后，在说明会上，我们和明雪的小组成员都要上台把想法和创意展示出来。” “知道了。”方莹看向明嫣的目光满是鄙视。 她心里头认定明嫣就是要拿她的方案交上去。 高中生就是高中生！ 有背景，靠歪门邪道就能踩在她们这群人头上。 方莹越想越气，离开的时候，关门声还不小。 明嫣冲着紧闭的门，摇了摇头，认命研究起这个组原来的工作流程和研发档案，但是越研究越头疼。 虽说有心理准备，明雪不会给她留好用的“兵”，但这三个人简直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得多。 待在公司一整年，连个能上提案的项目都没有。全部提案在一开始就被否决了，压根就没进入到制作样品和验证的流程。 明嫣吃疼捏了捏太阳穴，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张晓晓就紧张兮兮冲了进来。 “明……明组长。外面来了两个警察，说是要来抓你的。” “抓我得？”明嫣眉头紧拧，起身准备出去看个究竟。 这会儿，两名警务人员已经移步到了办公室，堵住了明嫣的去路，并出示了证件。 “明小姐，麻烦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怀疑你毒害流浪汉。” “毒害流浪汉？”明嫣呼吸骤然一窒，回想起中午放盒饭的行为，心口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毒害流浪汉？而且，我也没有作案动机。” “有没作案动机，不是你说了算！”女警员满脸英气，“而且现在有的人就是纯纯的报复社会，发泄上班积压的怨气，不需要什么作案动机。” “警察同志，我没有。”明嫣辩解。 这时，女警员看向外头聚在一起的张晓晓、乔欣儿和方莹，三人正在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朝着这边看过来。 张晓晓满脸惊吓，小声说：“该不会我们今天这样对她，她心里头有怨气，发泄在那些流浪汉身上吧……” 女警员敏锐捕抓到信息，连忙拿着笔和工作便签就走了过去：“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一一作答。” 张晓雪、乔欣儿、方莹都配合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们有没发现今天你们这位同事情绪异常？” 张晓晓解释：“警察同志，其实明组长今天第一天来报道。我们跟她不太熟。” 女警员锐眸审视着眼前几个人：“你们最好说实话，要是知情不报，那可是包庇罪！” 沉声一喝，眼前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变了脸色。 张晓晓第一个招了：“警察同志，我们没有隐瞒。今天……今天确实发生了点事情。有人在论坛造谣明组长。明组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方莹也配合着说：“中午明组长请我们吃饭，我们拒绝了。” 女警员低睨了方莹一眼：“也就是说，你们今天搞了职场孤立，导致她心情不好，是这个意思吗？” 方莹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们只是不想跟一些走歪门邪道，靠美色上位的人吃饭而已。这不犯法吧？” 乔欣儿这会儿也指了指奶茶：“她订的奶茶牌子不是我经常喝的那个，所以我没喝。” 女警员快速记录下经过，然后看向明嫣，推断道：“你在职场被孤立，继而心存怨恨，把气都撒在流浪汉身上。你说你没动机，现在动机，都被我找到了。师兄，拿手铐，把人带走吧！” 声音落下，明嫣脸色惨白如纸。 不行！ 她是绝对不可以被用手铐带走的！ 这样一来，她的名誉毁了，她的肌光水项目也会跟着毁了的！ 第99章 可明小姐那边…… 被唤作师兄的警员还想说什么，周律就快步走了过来，递了名片。 “警察同志，很抱歉，仅凭刚才的证据，你们不可以带走我们霍氏重要的研发人员。 请问你们有没直接相关的证据？或者说是上面审批的逮捕令？” 男警员垂眸看了眼名片，掂量着名片的份量。 榕城曾传过一个说法，霍铮寒不在场的时候，只要周律递上名片，就能代表霍铮寒本人。 周律见男警员不语，继续解释。 “眼下，明嫣小姐现在正参与我们霍氏一款重要产品的研发。如果她这个时候被你们用手铐带走，未来势必会影响我们霍氏产品的上市。 这动辄关乎上亿项目的运作。我们霍氏又是榕城纳税大户，完全有资格要求你们慎重处理，将逮捕改为我们主动上门配合调查。” 声音落下，女警员就出声了。 “不行！改为主动上门配合调查，万一你们跑了怎么办？ 而且，我们查了沿街的监控，发现流浪汉就是吃了她的盒饭才出事的！现在四个流浪汉都在医院急救。” 这位女警员是第一天参与执勤，非常在意带走人的结果。 周律听这语气，态度也强势起来：“沿街的监控只能说明四个流浪汉吃过明小姐出于善意布施的盒饭，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吃了盒饭中毒的。他们有可能还吃过别的东西。 而且现在盒饭的责任人到底是餐厅，还是明小姐，都还没界定，怎么就能认定明小姐有罪？” “有没罪，我们自然会带回去好好审查，轮不到你在这里教我们做事！”女警员情绪激动呛声。 旁侧的师兄拉了拉她。 她还是语气很冲呛：“现在到底是他们执法，还是我们执法！” 声音落下，周律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那端传来霍铮寒阴沉沉的声音：“在哪？” “霍总，我现在在处理……”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打断了他：“现在马上过来。” 周律嘴角抿了抿，应声：“好的，霍总。” 周律挂断电话，匆匆看向男警员：“请稍等。回头我们霍氏的律师团会过来跟你们交涉。” 说完，周律就快跑着离开。 女警员用眼神示意师兄：“我们现在就把人带走！” 男警员把她拉到一旁训斥了一顿：“我们本来就是来请人回去配合调查的，不是拘捕，根本就没有拘捕令。 而且，是谁告诉你，跟同事之间有矛盾就可以作为动机去毒害流浪汉的？” 女警员辩解：“警校里的老师也教我们要大胆假设。” “大胆假设是方便你判案找线索，不是这样直白给嫌疑人定罪的！”男警员低斥了声。 这会儿，周律已经气喘吁吁回到总裁办公室。 “霍总，明小姐她……”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把一份文件塞在他手里。 “你帮我处理这个会议。我要出去一趟。”说着，霍铮寒已经穿上西装外套朝外走。 “可……”周律急得手心都是汗，“可是霍总，明嫣小姐那边……” “到底是她给你工资，还是我给你工资？我说了，不用管她！”霍铮寒一记压迫性十足的眼刀射向周律，身上寒意隐隐外放。 周律瞬间噎了。 霍铮寒走后，周律坐立不安，也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毕竟他也不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霍总听说黄淑芬陪明雪来上班，估计是担心明嫣小姐受气，就下楼查看。 但不知道为什么，上来后，霍总的情绪就很低落。 眼下，霍氏的律师团，他到底是叫还是不叫？ 可霍总已经下令不许他管了。 周律左右为难。 …… 此时，奢颜的办公室里，警员在外头候着。 已经等了许久，女警员有些不耐烦：“师兄，你说会不会那什么霍氏的律师团是唬人的。这么久也没见有人下来。” 男警员低头看了眼腕表，没说话。 而明嫣在办公室里等着，也是急得走来走去。 时间每过一秒，她心里的焦灼就多增加一分。 碰到这种事情，说不害怕是假的。 一方面是担心找不到证据，自己不能洗白，另一方面是担心，万一她真的被警察用手铐带走，届时有心人拍了照片，那么整个肌光水的项目也会跟着玩完！ 因为品牌的研发者曾被警员用手铐带走，这叫大众还怎么相信产品。 而大众也不会听你解释原因，对手则会用这件事情不断来打击产品…… 明嫣真的是越往深处想就越害怕。 不行，她决不能让警员带走！ 慌乱之中，明嫣掏出手机，顾不上矜持，直接打给霍铮寒。 嘟……嘟…… 她心里急得团团转，可手机刚接通两声后就被挂断了。 明嫣心口恍惚了几秒，心想霍铮寒有可能是按错，就连忙又拨了一次。 这一次，手机又挂断了。 她脸色瞬间煞白，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明嫣有那么一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过去。 手开始不由自主冷得发抖，呼吸也跟着紊乱，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 她得想法办自救！ 强行稳定心神后，明嫣给秦素素打了电话。 手机只响了一声就火速被接通。 “素素。”明嫣一出声，声音就哽咽了，“你在哪？忙吗？” 秦素素立马察觉出不对劲，马上坐直起来：“小嫣，怎么了？你记住，你永远别问我在哪，忙吗？你对我，永远都不用这么客套。 只要你有事，我他妈就是在男人的床上，就是快高.朝了也立马爬起来，飞奔到你身边！” 说完，秦素素又补了一句：“当然，前提是先穿好衣服。” 明嫣被她逗得噗嗤一笑，眼泪险些飙了出来。 她也知道秦素素是故意逗她放松情绪的。 “素素，我……我很害怕。”明嫣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出来，“你有没这方面的朋友，可以帮忙查监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素素立刻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嫣，你先别怕。有我呢！我来想想办法，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证据的。” “嗯，谢谢你素素。” “谢个屁！”说完，秦素素就利落挂断了手机，争分夺秒想办法。 而此时，办公室外的警员也耐心告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客客气气道。 “明小姐，还是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开口的是男警员，态度挑不出毛病。 第100章 好手段 明嫣往入口处看了眼，没看到周律和霍氏的律师团，内心一阵失落：“那打个商量，能不能不戴手铐……” 她现在必须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可话还没说完，商靳之就大步朝着这边走来，藏蓝色双翻领的毛绒外套因为走得急，衣摆翻飞，像极了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样子。 他三两步挡在明嫣跟前，正面跟警员交涉：“我已经跟你们的上司沟通好，由我来护送明小姐去警局协助调查。 此行，明小姐不是去接受调查，而是作为热心市民提供线索。” 尾音刚落，男警员的工作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通后，应了几声，不难猜出是他的上司打给他。 挂断手机，男警员神色不改看向商靳之：“可以由你来护送这位小姐到警局协助调查。 但毕竟也是重要嫌疑人，我们会一路跟在你们车后护送，谨防你们逃跑。这是我的责任。” 商靳之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前后下楼。 走到大堂的时候，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 “真的有警察来带人啊？我还以为论坛骗人的！” “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今天论坛上说的那个高中生啊！睡了年过半百董事空降的女人啊！” “卧槽，这么精彩？是因为造假高中学历，所以被抓了吗？” “不是，高中学历有什么好造假的！听说是毒害流浪汉，报复社会！” “长得挺好看的呀~怎么净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真可怜，估计这遭过后会被公司开除。被那个年过半百的董事白睡了。” “这种人就是活该！哪里可怜？就这样的人研发的产品，我就不信有人敢用！” 一句句歹毒的声音刺进耳膜，明嫣很难做到从容淡定。 她看着那些人指着她的模样，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7年前，她被群嘲的场景，不由加快脚步，跟着商靳之上了车。 刚系好安全带，明嫣就听到商靳之主动解释。 “素素让我找人查监控，我追问之下，才知道你出事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明嫣点了点头：“又要麻烦你了。” 商靳之也没跟她客气，边启动车子，边问：“路程有四十五分钟，你要不要闭上眼休息下？” 明嫣摇摇头，声音充满疲惫：“我睡不着。” 说完这话，她就挨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往后退的风景。 榕城早已经不是当初她来那个时候的榕城。 地标性建筑物一座座拔地而起，城市建设飞速发展，说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其繁华程度比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只有过而无不及。 可她似乎还是当初那个从山里被救出来的小姑娘，懵懵懂懂，搞不清这些豪门的手段，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没有背景，别人动动手就够她喝一壶，什么都没有改变。 明嫣挫败地阖上眼，脑海里再次冒出当年那些被人群嘲的场面。 “山里来的女人也妄想攀上高枝！呸！” “太不要脸了！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婚约，她配吗？” “这不是花痴吗？见到男人就想生扑？” “来，哥哥带你去开房间，满足满足你空虚寂寞的身体，但结婚就免谈。” …… 忽地，商靳之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明嫣的回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耳边就响起商靳之助理焦急的声音。 “商总，那四个流浪汉有一个进重症了，现在情况很危险。有可能撑不过去了。” 声音落下，明嫣只觉得有人往她脑子里投了一枚炸弹，轰一声，炸得她什么都思考不了。 “如果……如果出了人命，那作为重要嫌疑人，我是不是要被拘留？” 一想到拘留，明嫣就彻底慌了，明明想忍住，可眼泪却扑簌扑簌地往外掉。 “别多想。”商靳之安慰她，又转而对助理说，“我知道了。监控的事情查到立刻通知我。” 说完，他就飞速切断手机，腾出一只手，握住她一只冰凉的手，紧了紧。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明嫣一只手渐渐有了温度和力量，混乱的心口才慢慢有了一丝清明。 她侧眸看了商靳之一眼，明明知道他这人藏在云里雾里，让人看不清究竟。 可在这一刻，她还是莫名地想要有个人可以给自己一丝支撑。 哪怕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别怕”，都能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立无援。 十几分钟后，两人抵达警局。 工作人员让她先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等，等一会叫到名字就去笔录室录口供。 商靳之陪着她坐下来。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健硕的男人就提着公文包，风风火火走了过来。 他五官刚毅，如同料峭的山崖带着几分锋利。一身腱子肉仿佛要撑爆那西装，跟电视剧里的律师形象截然相反。 明嫣认得这个人，是霍铮寒的右臂——江岩，是霍氏法务部的负责人，也是霍铮寒的好哥们。 江岩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嫣，满眼不耐烦：“说！把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说出来！” 明嫣被喝得有几分难堪，但还是乖乖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复述了出来。 江岩讥讽一嗤，音量拔高了不少：“你是幼儿园毕业的吗？就这点脑容量？小学生也知道现在不能喂流浪汉，会被碰瓷，你居然能干出这样的蠢事！” 明嫣低着头搅手指，没应。 江岩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要是男的，我早动手揍你了！ 没什么金刚手段，学什么菩萨心肠？你以为这叫善良，其实是蠢！ 我他妈是太闲了，才卖周律这个人情来处理你这些破事！” 声音落下，明嫣面色难看得更甚，而商靳之却站了起来，与江岩平视。 “江律在业内小有名气，商某也是有所耳闻。但如若江律实在不愿意帮忙，我想我们商家的律师团队也可以胜任。江律大可不必这么侮辱一个小姑娘。” 江岩讥讽瞥了没出声的明嫣一眼：“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声音落下，明嫣心口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江岩。 第101章 秦素素、江野、宋初白齐聚 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江岩，什么也没说，也没哭，但说不委屈是假的。 可毕竟她不是明雪，听不得别人一句话就要哭，就要倒下。 她很清楚有时候别人认定一件事情，无论你怎么辩解，都扭转不了那人心里面的想法。 与其闹得不愉快，还不如闭嘴。 更何况，眼下她还得仰仗江岩的专业来摆脱嫌疑。 江岩见她没反驳，眉眼似是顺畅了不少，提着公文包就去找相关办案人员交涉。 他又专业又有手段，三两下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他递上名片给警务人员：“回头案情相关的事情都可以找我联系。”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扫了明嫣一眼，语气不善道：“走了，还想留在这里过夜？” 明嫣低着头，修养极好说了句：“谢谢。” 江岩轻嗤，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她那张白到极致的脸，仿佛下一秒人就要倒下去，便难得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明嫣跟在江岩身后，哪怕走得有点快，还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 刚走出办公大厅那瞬，没了暖气，迎面扑来的是榕城十月的寒风，明嫣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她搅紧手指，被动地跟着走出警局大门，就看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宋初白、江野和秦素素。 他们刚好齐刷刷关上车门，目光殷切落在她身上，快步走过来。 到了这一刻，明嫣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还好，在这个毫无归属感的城市里，她与七年前还是不同，多少收获了两三个朋友。 宋初白大步走上前，脱了白色的风衣外套披在她身上，低声问：“你还好吗？” 素素则紧握着她一条手臂，上下焦急打量着她：“有没哪里不舒服？” 明嫣木讷地摇摇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秦素素，好半晌才开口。 “素素，你说善良到底有没用？我在山里的时候就吃不饱，刚来榕城的时候也吃不饱。 那么大一桌食物，我只想着不要浪费……想着给那些跟曾经的我一样吃不饱的人吃而已……可是，素素，我真的做错了吗？” 明嫣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地往外流。 在这一刻，她的所有委屈、所有迷茫、所有情绪都绷到了极点。 看到宋初白、江野和秦素素的时候，她像极摔倒一路强撑的幼儿园小朋友，忽地就碰到关心自己的家人。 秦素素什么也没说，很man地按着她的后颈，把她按靠在自己肩头，轻拍着她的后背，自个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江岩瞥了眼明嫣痛苦崩溃的模样，好似有朵轻飘飘的棉花堵住心口一样闷闷的，捏着公文包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 而宋初白和江野两人互视了一眼，面上多少都流露出心疼，可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安安静静等着明嫣缓过情绪。 不一会儿，商靳之接了个电话，就让助理把监控影像发到他手机上。 他看了明嫣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辆锃亮的黑色迈巴赫就停靠了过来。 砰一声，明雪下车，飞速把车门甩上，一脸担忧地小跑过来，语气关切。 “小嫣，你怎么样？有没事？” 明嫣听到明雪的声音，瞬间敛起所有的情绪，背对着她擦了擦眼泪，再转身时，就看到霍铮寒也跟着从车上下来，身姿挺拔，凤眸深邃又充满探究地落在宋初白、商靳之和江野身上。 明雪转身看看霍铮寒，又看向明嫣，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我刚刚跟铮寒去听音乐会。那个音乐会实在太精彩了，所以…… 所以，我们不太清楚外面发生的事情，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等音乐会结束，我们就立马赶过来了。” 声音落下，明嫣错愕地看着霍铮寒，手指微抖。 原来……他掐断她的手机是因为在听音乐会？ 这一刻真她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素素，我们走吧。”明嫣拉着秦素素就想走。 明雪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都快哭了出来。 “小嫣，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明嫣面无表情地甩开明雪的手，冷眼凝她：“再演就过了。你是来真心来关心我，还是来炫耀你和霍总去听演唱会，我还是分辨得清楚的，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啊？小嫣，你就是这么看着我的？”明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要倒下去的模样。 江野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挺茶的。” 明雪不敢置信地摇晃着脑袋，躲在霍铮寒身边，仰着脑袋看他：“铮寒……看来小嫣真的是误会我们了。” 说着，明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向明嫣。 “姐姐是真的关心你的。只不过……姐姐也有自己的感情世界。我和铮寒也有感情需求……我们是不可能事事以你为主的。” 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脱了高跟鞋作为凶器，在明雪眼前晃动。 “闭嘴!你他妈恶心到老娘了！再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老娘直接敲爆你的脑袋，再去警局里自首!” 说着，秦素素又拿着高跟鞋分别指着霍铮寒、明雪还有江岩：“你，你，还有你，统统给老娘滚！ 我秦素素是没有你们有本事！ 没有霍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本事！你若不是有未婚妻还来招惹小嫣，她也不至于一次次受委屈！ 我是没有你大块头就会阴阳怪气小嫣的本事，也没有你这杯顶级老绿茶会演！ 但我秦素素会拼尽我的所有，保护小嫣！” 声音落下，明雪就像震惊到了极致看向霍铮寒。 “素素说的是怎么回事？铮寒，你去招惹小嫣了吗？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两个人……” 明雪的视线不断在明嫣和霍铮寒之间来回。 这下子，宋初白、江野、商靳之倒是来了点兴趣，目光齐齐落在霍铮寒身上。 “是啊，霍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前嫂子总不能信口胡诌，冤枉你吧？”最先开口的是商靳之。 他素来跟霍铮寒不对付。 紧跟着宋初白也淡声点了点头：“霍总，你的明雪妹妹在等你回答。” “是啊，霍总，你再不回答，你的未婚妻可是要哭倒了。”江野笑嘻嘻补了一刀。 秦素素*江岩：…… 这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第102章 霍铮寒:你听我说…… 明嫣最终也没听霍铮寒的解释，转身上了秦素素的车。 秦素素套上高跟鞋，就跟了上去。 霍铮寒倒是在两人离开后，轻描淡写看了明雪一眼：“你说呢？” 明雪嘴角僵得不能再僵，在这群熟悉的公子哥门前，顿时有些抬不起头。 “那……那肯定是秦素素误会，或者想挑拨离间我们了。” 江野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呲了一声：“挺没劲，哥，我们走。” 宋初白点了点头，两人上了车离开。 商靳之也上了自己的车离开。 江岩则抬了抬下巴，示意霍铮寒上他的车：“一起？有点事跟你聊。” “嗯。”霍铮寒转身让司机送明雪回家，自己上了江岩的车。 周律也跟着上去江岩的车，坐在了副驾驶座，留明雪一个人和迈巴赫在原地，等霍家的司机过来送她回去。 江岩启动车子，看了周律和霍铮寒一眼：“找个地，喝一杯？” 霍铮寒没应，眉眼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岩主动解释：“事情不大，好处理。放心吧，既然周律找我卖个人情，这件事我就会妥善处理到底。你对这个前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声音落下，周律低着脑袋不敢出声。 霍铮寒盯着他的后脑勺问：“你怎么不汇报？” 周律咽了咽口水，内心一阵委屈：“霍总，我汇报了。你三番两次打断了。” “那还是我的错？”霍铮寒嗓音沉入淬冰。 周律悻笑：“我的错，我的错……” 话是这么说，但周律还是庆幸自己找了江岩帮忙。 他还是赌对了，霍总不可能完全不管明嫣小姐的，只不过心里怄着气而已。 江岩从后视镜里看了霍铮寒一眼：“话说，你这个前任不怎么样，但你这个现任更让我觉得倒胃口。” 江岩这人说话直，又直又毒。 “你怎么回事？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老绿茶？刚才的演技要多假有多假。而且从我查到的监控来看，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嗯。”霍铮寒应了声，报了个地址，“开到这个地方。” 周律一听是明嫣小姐公寓的地址，默默不出声。 江岩则紧拧着眉头：“不喝酒了？” “不喝。” “好吧。”江岩只能把车子开到霍铮寒指定的地点。 下车前，霍铮寒对周律吩咐了句：“找点事给秦素素做。” 言下之意，要把秦素素调开。 周律点了点头。 霍铮寒就下了车，径直朝着小区走去。 霍铮寒走后，江岩对着周律说：“喝一杯。” “不喝，我得回去把车子开过来。在这边候着。” 江岩嘴角抽了抽，觉得有些无趣。 周律看穿他的想法，打趣道：“你都快三十了，要不也学人家相个亲，找个对象陪你？” “我才不要。女人就是麻烦，什么都不会，就会哭。”江岩抖了抖，“我对女人没兴趣。” “那你可千万别对我有兴趣。”周律推开车门下车。 身后传来一声咆哮。 “滚——！” 江岩车子离开不久，秦素素就把明嫣送回了小区。 原本她还想陪着明嫣上去，结果就接到有意向投资商的电话邀请。 挂断电话，秦素素冲着明嫣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几次我每次要陪你回去，都有投资商联系我。 而且每次都说得很感兴趣，结果去了，聊了好几个小时，对方也兴致勃勃。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说考虑考虑，这一考虑就都没下文，烦死了。” 明嫣笑了笑，同情地看着她：“去吧，这本来就是你的工作。” 秦素素摸了摸她的肩头，满眼担忧：“我走了，那你一个人行不行？” “放心，我又不是纸糊的。” 明嫣笑着，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阖上，商靳之就给她发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显示她把盒饭放在公园的长凳子上后，黄淑芬和明雪两人就走了过去，盯着盒饭不知道在说什么。 很快，明雪就叫来朱圆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朱圆圆就在那边守着。 有流浪汉拿走盒饭，她就给对方一瓶水。四个流浪汉分别拿走了盒饭，还有朱圆圆手中的水。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明嫣气得手直抖。 又是黄淑芬和明雪！ 这两个人弄不死她，还真的是不会甘心。 明嫣气呼呼用指纹开了锁，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开灯，人就被压在了门板上。 她吓得惊呼出声，下一瞬，熟悉的男人气息就紧紧地包裹着她。 意识到压着她的男人是谁，明嫣戒备地问：“你怎么会有我的指纹锁密码？” “上次你喝醉给我开门，我顺手添了自己的指纹上去。” 霍铮寒边说，粗粝的指腹边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透着几分暧昧，“我今天没管你，生气了？” 明嫣面色一沉，用力推开了他。 “怎么会？要真影响了你和明雪听音乐会，那才真的是罪过。” 明嫣面无表情打开了灯，朝着客厅走去。她一身冷意，像极了竖起混身刺的刺猬，满是戒备。 霍铮寒想要拉住她的手，结果意外碰触到她手中的手机。 微信里商靳之的语音也随着外放了出来：“明嫣，霍铮寒让人洗掉了这段监控。” 明嫣身子一怔，把手机的屏幕亮给霍铮寒看：“你知道这件事是明雪干的？” “是。”霍铮寒神色淡淡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然后你让人删掉了这段监控视频？”明嫣抬高了嗓子，几尽咆哮，“你明知道这段监控能自证我的清白，你还是让人删了？” “这段监控，没你说的那么好用。”霍铮寒说着，随手就删了明嫣手机里的视频。 明嫣眼瞳猛地一缩，想也没想，直接啪一声，扇了他一巴掌。 “霍铮寒，你为了明雪，居然能做到这么无耻。你混蛋！” 明嫣情绪激动，手脚并用踹他，打他。 霍铮寒钳住她作乱的双手，脸颊一侧火辣辣，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下来了就听我说……” “没有，我冷静不下来。霍铮寒，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明嫣一出声，发现眼泪先掉了出来。 她恨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争气，自欺欺人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 “你有视频又能如何？商靳之比谁都清楚，这段视频不能将明雪定罪！ 饭盒和喝水的瓶子都被处理过。现在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到底是盒饭有问题，还是饮用水有问题。 闹到警局里去，你们两个都得不到好处。而且你觉得爷爷会袖手旁观？会让明雪坐牢？ 不会！爷爷只会把罪名推到你身上。对他来说，他要的是利益最大化。 商靳之比谁都清楚，他发这段视频，无非就是想离间我们两人而已。” 明嫣冷冷地盯着霍铮寒，眸底腾出了几分恨意。 “能不能将明雪定罪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删掉我的视频？只要我手头握有证据，我就可以跟黄淑芬谈判！起码我能拿着这段视频去……” 霍铮寒讥讽一笑，心口被明嫣眼底的恨意给灼了一下，声音幽幽道。 “起码你就能拿着这段视频威胁黄淑芬，去见沐沐了，对吗？” 第103章 当年那个孩子明明是…… “是。”明嫣也没有隐瞒。 只要有关明雪的把柄落在自己手里，黄淑芬多少能退让。 她找了好几个私家侦探跟着黄淑芬，到现在都没打探到沐沐被抓在什么地方。 而如果霍铮寒不是洗掉了监控，那么她手里的证据起码能让黄淑芬带她去见见沐沐。 只要见到沐沐，她就有一线希望能带走他！ 可现在全都被霍铮寒给毁了。 她冷冷地盯着霍铮寒：“你不是问我，你今天没管我，我生不生气吗？ 霍铮寒，我能生气吗？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一个没有名分的前任？ 就连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几时对外公布过我的身份？！ 你又何时在我需要你的时候，管过我？” 这话一说出来，霍铮寒那瞬凤眸好似点燃一样。 “明嫣，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我没管过你吗？我今天……” “管过？”明嫣杏眸淬着泪花笑了笑，“那我问你，我被你朋友押着去医院打胎的时候，你在哪？” 提及当年那个孩子，霍铮寒脸色猛地一变：“说到底，你恨我，是跟那个孩子有关？” “是。我恨你。我恨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明嫣低低地咆哮，心口恨意难平。 “你问我，今天你不管我的时候，我生不生气？那可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 当时我很害怕，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我下意识给你打了电话。可你掐断了手机。 我打了两次，你掐断了两次！可我给素素打电话，响的第一声，她就接了。” 霍铮寒唇瓣张了张，好似有什么噎住了喉咙底，发不出声。 “我打你一次电话，你掐断一次，我仿佛就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快发疯的自己。 霍铮寒，你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却连脸都不露！ 你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你出面跟我商量过没有？ 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那段恋爱有的孩子。你就这么叫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带着他的保镖，押着我去医院打胎，你让我怎么想？ 我觉得我像个笑话，我觉得我从头到尾都被人给骗了，骗身骗心，活该落到那样一个境地。” 明嫣眼里的恨意，伴随着眼泪一颗一颗不要命地往外掉，声音沙哑又哽咽。 “那个时候你在哪？我给你打电话，你跟今天一样！我打一个，你掐断一个！” 霍铮寒心口一窒，有些喘不过气：“那个孩子不能留……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明嫣情绪激动，笑得残忍又悲凄，“你不是很好奇，我什么时候跟霍璟川认识的吗？我告诉你，就是你让你朋友拉着我去堕胎的那天。 你朋友丢下住院费就走了。我追出来，求他把你别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你通电话。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 可他推开我，我晕倒在了地上，是霍璟川抱着我去就诊的。” 霍铮寒身体一跄，眉心深拧，像是遭遇巨大重创一样险些站不住脚。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恨我是因为那个孩子。”他自嘲地扬起嘴角，“所以，你后来不断爱上别人，也是为了报复我？” 明嫣面无表情拉开了公寓的门，生冷一笑：“霍总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还没下贱到需要这样来伤害自己。 结束跟渣男的过去，难道我就不配拥有新的感情吗？” 霍铮寒垂在身侧的手攥得咯吱咯吱作响，最后黑沉着脸离开。 明嫣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了下来，仿佛全身的劲都被抽干了一样。 在地上坐了半晌，她冷静掏出手机，给黄淑芬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干的。” “那又怎么样？你有证据抓我和明雪吗？”手机那端传来轻慢的声音。 “自然是有证据才打敢这个电话。”明嫣语气平稳回答，听不出一丝心虚，“我手头有一段监控录像，上面显示你和明雪到过现场。” “哈~”手机那端传来一记得意的笑，“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监控被霍铮寒洗掉了。明嫣，原来你在霍铮寒心目中，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你还爱着霍铮寒，现在心里也还有他，那你就等着吧，等着他爱上我的雪儿，爱到不能自拔，把榕城最高女人的荣耀全部捧到她眼前！” 明嫣也笑，轻描淡写：“但你大概不知道，我手头不但有那份监控，还有那份监控里的完整对话。 监控影像不能证明你们就是凶手，只能说明你们去到过现场附近，但监控加上监控里还原出来的完整的对话则可以。” 说着，明嫣神色自若地复述了明雪和黄淑芬的两句对话。 “怎么，还需要我再复述你们是怎么跟朱圆圆说的吗？” 声音落下，黄淑芬瞬间气息有些不稳：“你……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有录音？这不可能！我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声，这绝对不可能！” “黄女士，你大概低估了现代科技的力量。”明嫣依旧声色平平，让人听起来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这气场，还是她模仿霍铮寒学来的。 果不其然，她越淡定，黄淑芬就越抓狂，在手机里不断咆哮。 “贱人，贱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哦，我还没想好。我得先想想。”说完，明嫣就挂断了手机。 之后黄淑芬再打过来，她打一次，她就掐断一次，最后直接关机。 她知道黄淑芬慌了，而她要的就是她慌！ 既然今天晚上，她睡不着，那就让黄淑芬和明雪两人一起陪着她好了。 她不好过，这两个人也别想好过！ 事实上，她并没有录音。她只是会看唇语而已。 明嫣坐在地摊上，面无表情地扔了手机，双手抱着膝盖调整气息。 刚阖上眼，脑海里就不断回响着黄淑芬的话。 一遍一遍。 “你这辈子就是贱命！” “你这辈子只能仰着脖子看我雪儿怎么幸福！” “你就等着吧，等着霍铮寒爱上我的雪儿，爱到不能自拔，把榕城最高女人的荣耀全部捧到她眼前！” …… 明嫣忽地睁开眼眸，眸底同时迸出一抹恨意：黄淑芬，那你就等着看，看我这条贱命，能不能把明雪拉下神坛？ 属于她的一切，我都要一点一点全部都拿回来。 -- 霍铮寒下了楼，周律就把车子开过来。 他上了车，什么也没说，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一阖上眼，明嫣刚刚说的那些画面，就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她的无助、她的懊悔、她的崩溃，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掠过。 奇怪的是，明明是脸颊被扇的那一侧还隐隐有灼热钝痛感，但那种钝痛好似会游走一般，从心口蔓延到了四肢，最后一点一点侵入骨髓。 许久，他才用干涸到几乎发出声的声带说。 “周律，她恨我。” 周律安慰道：“霍总，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论坛的事情，加上流浪汉的事情，明小姐心情不好，说的话不作数的。” 霍铮寒讥讽轻笑：“不，是因为当年打掉的那个孩子。她恨是因为那个孩子。包括后来的霍璟川、沐沐都是我亲手把她推到他们身边的。” 周律闻言，眉心不可遏紧紧皱了起来。 “可那个孩子明明是……” 第104章 当年那个孩子必须拿掉的真相 “不重要了。”霍铮寒疲惫呼了口气，对周律说，“去夜色。” “是。”周律不再敢说什么，把车子往“夜色”的方向开。 当年孩子那件事情，对霍铮寒来说，也是心口不愿意提及的伤。 忽地，霍铮寒眉头轻颤，好似反应过来：“你刚刚说的论坛是怎么回事？” 周律把事情大概的经过说了出来：“有人拿明嫣小姐的学历做文章。论坛的帖子，我已经让技术部门删掉了，而且也出了公告，不允许大家继续讨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 霍铮寒眸底多了几分锐利：“能附上这么详细的报道和档案的人，也只有明家了。”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家人会这么恨明嫣小姐。哪怕觉得明嫣小姐让他们丢脸了，那不想认就可以了。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周律总觉得这里面不符合常理。 “因为她跟过我。黄淑芬担心她影响我和明雪的婚事，所以要往死里打压她。 周律，这件事，等看明家怎么处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会把那个叫朱圆圆推出来顶罪。 如果明天他们没这么做，想个办法把朱圆圆推出去，把明嫣完完整整摘出来。” “是。”周律应下，又从后视镜看了霍铮寒一眼，“但是霍总……或许明嫣小姐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呢……”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霍铮寒笃定的声音落下，周律有点理解不了。 霍铮寒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声色幽幽：“其实她不蠢。她很清楚手上的牌面能做什么样的事情。 周律，她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和隐忍。她很清楚这点东西，根本扳不倒黄淑芬、明雪，乃至整个明家。所以，她不会闹得太过。 因为逼得太厉害，明家人会直接把她解决掉。就算她鱼死网破，也未必能把明家全部人拉下来。 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要么直接一招毙命，要么只能稍稍敲打，让他们不要咬得太紧。” 周律听清其中的打理，恍然大悟。 确实，出于利益共体，明家人还有霍老爷子，就现阶段来看，霍老爷子想要那块地，就不可能让明雪和黄淑芬出事。 所以如果明嫣小姐非要闹，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激怒霍老爷子联合明家人直接牺牲掉她。 周律突然有几分心疼明嫣。 很快，车子抵达夜色门口。 霍铮寒直接去了最高层的私人包厢。 难得的是，今天大哥厉宴臣、老三沈良洲，老四容湛都在。 三人看他过来，都互视了一眼。 霍铮寒没说什么，过去直接就给自己倒了酒。 厉宴臣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揶揄道：“不应该啊，自从发现你准堂嫂是消失三年的前任后，你可是好久没来找我们喝酒了。”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仰头灌了一杯，紧跟着倒第二杯。 容湛走了过去，关心问：“二哥有心事？” 霍铮寒又灌了一杯酒。 这酒是高度数的洋酒，喝得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良洲连忙帮忙劝着。 “咱们这几个兄弟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别光喝不说。” 厉宴臣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也笑了笑：“就是，说出来让兄弟几个笑话一下。” 霍铮寒又灌了一杯酒，充满怨念地凝着厉宴臣：“她说她恨我。”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厉宴臣从旁侧的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耸了耸肩，“反正，不管她的答案如何，你都早就决定要把她强留在身边，不是吗？” 霍铮寒置若罔闻，继续闷头灌酒。 容湛非常崇拜这个二哥，努力提出建设性建议：“那二哥，她有没说因为什么讨厌你？你得对症下药。” 沈良洲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也不想自家兄弟因为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 “因为当年拿掉的那个孩子……我总不能让那个孩子死而复生。”霍铮寒讥讽笑了笑，又是一头闷。 “她说我当年派了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押着她去堕胎。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容湛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当年这件事本来是要他去做的，但他死活不肯干，这事才落在别人头上。 如果当年换做他去做，也许不会做得这么不妥帖。 “可是二哥……”容湛心里头有些别扭，“你没告诉她，当年你被注射了那样的东西，那个孩子很大可能是畸形儿吗？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留下来……” 容湛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就抬眼睨他。 “很可能就代表还有机会不是。” 容湛一噎。 沈良洲大掌拍在霍铮寒肩头上：“别想了，当年你都自顾不暇。那个情况下，你很难顾及到她。你也别自责了。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当年那些事吧。” 霍铮寒没应，只是又闷了一杯酒。 如果明嫣心里没有他，他做不到用那些事情去让她心软、同情他。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厉宴臣的手机闹钟响起。 他划掉闹钟起身，拍了拍霍铮寒的肩头：“别想了。你我是商人。商人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你当年大学养了她四年。就冲着这点，她就必须是你的。” 说完，厉宴臣就披上毛呢外套走了。 他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他养的，就必须是他的。 他从不给别的男人养老婆。 容湛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有点反应不过来，对着沈良洲说：“啊，大哥这就走了？不管二哥了？ 我们的酒量可都不如二哥。他走了，谁来帮忙分担。” 沈良洲轻笑：“他家妹妹下晚自习了。大哥得亲自接人。你几时见过他为我们耽误他家妹妹的事。” 容湛：…… 好像是…… 容湛恍惚的瞬间，霍铮寒已经给他和沈良洲倒上酒了。 容湛悻悻笑了笑：“三哥先上，我垫后。” 到最后，容湛都倒了，霍铮寒却还是无比清醒地坐在沙发上，疲惫扯了扯领结，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他也想醉，醉了起码比醒着好受。 …… 次日，明嫣早早去了霍氏，在茶水间倒了一杯黑咖啡，笑着递给了朱圆圆。 “100c的咖啡，给你，方便你待会泼人。” 第105章 承包你一辈子的内衣 朱圆圆手里被塞了一杯咖啡，木讷地看着明嫣。 等她掌心被烫了一下，才回过神，戒备地看着明嫣。 “你想干什么？泼人？泼什么人？” 明嫣勾起红唇，莞尔一笑，低声凑近朱圆圆耳边，一字一顿道：“泼、明、雪。” “我才不会……” 朱圆圆下意识反驳，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嫣给打断了。 她眉眼弯弯，笑着看向朱圆圆。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明雪就会叫你去办公室，让你去顶替昨天毒害流浪汉的事情。” 提到“毒害流浪汉”，朱圆圆面上闪过几分心虚，嘴角僵硬得厉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自己知道就行。我不仅知道，我还在监控里看到，是明雪亲口跟你说，让你把加了泻药的矿泉水交给拿了盒饭的流浪汉。” 声音落下，砸得朱圆圆脸色猛地一变：“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也不可能有监控的……” “是，明雪很聪明。你们避开了街头监控的天眼，却不知道刚好被一家小店门口的监控给拍到，还把你们说的话全部清晰记录下来。” 朱圆圆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就……就算是真的……明雪也说了，她会保我，而且不过是泻药……” “不是泻药。”明嫣眸光深了几分，带着笃定，“里面加了某种曲霉菌，不是简单的泻药，所以四个流浪汉才会都进了重症！其中一个，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朱圆圆脸色彻底绷不住，身子一跄：“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就是普通泻药而已，怎么可能这么严重。” “因为一开始，明雪就没想着让我走出警察局。”说着，明嫣猛地扯住朱圆圆的手臂。 朱圆圆手一晃，100c的咖啡溢了出来，洒在她手上，殷红一片，但她却不觉得痛。 她现在心口慌得彻底，完全顾不上皮肉这点痛楚。 “而且，她一开始就想好有事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朱圆圆还是摇头：“不会……不会的……” 明嫣莞尔一笑，帮着朱圆圆整理衣物：“没事，待会你就去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记住，她要是太无耻，你就把咖啡泼她脸上。 你捅她，打她，是恶意伤人，要刑事责任，但你泼她的脸，她还要你当替罪羊，只能咽下这口气。” 说完，明嫣拍了拍朱圆圆的肩头：“我能帮你的，也只能帮到这里。” “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朱圆圆咬着牙，强装镇定。 明嫣嘴角还是噙着笑意，上下打量着朱圆圆。 “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换一副眼镜，把头发剪短，其实你的五官还是能营造出一些可爱的样子。 加上美妆的修饰和饮食上的调节，你也可以变得比以前更好看，实在没必要自卑。 更没必要因为自卑，害怕别人说自己胖，而跟着明雪为虎作伥。 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明嫣就想转身离开，可朱圆圆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发疯地咆哮。 “我没有自卑！ 我……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明雪是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她就是替我气不过，知道你让那个开跑车的男人侮辱我，说我是丑八怪，才帮我想了这个办法，让我给流浪汉送水，把你送到警察局！ 你才是那个坏人……” 话还没说完，江野就提着一个保温桶，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一把拉住明嫣，让她往自己身后躲。 “丑八怪！骂你的人是我，有事冲着小爷来，管她什么事！” 朱圆圆再次被骂丑八怪，整张脸都涨红了，毫无理智可言。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我的！不是明雪！” 江野笑了笑，指着围观的人，又指着霍氏大堂顶部好几个监控说。 “刚是你自己承认明雪让你去下药的，又不是我们让你去给流浪汉下药的。 而且，骂你丑八怪，是因为你侵犯我的肖像权。我跟你认识吗？ 我跟你非亲非故，你凭什么拍我的照片，发给别人。” “我没有！”朱圆圆下意识反驳。 江野气得扬起了拳头：“你他妈敢不敢把手机交出来，我找个鉴定机构。如果你没有偷拍我的照片，没有外传，我赔给你一百万！并公开向你道歉。”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朱圆圆面色越来越白，心虚的神色怎么掩藏都藏不住。 “我……我凭什么把手机交给你。我里面有我个人的隐私。” 江野眸底阴翳毕现：“你该敢说没拍我的照片！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讨论我蓝头发，讨论我这个那个，路上不认识就随随便便拍我的照片外发！ 头发是我自己的，我爱染什么颜色就什么颜色，关你们这些人屁事！” “神经病，我……我要去上班了。”朱圆圆拿着咖啡，连忙跑了。 江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了声，再看向明嫣时，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没想到还是我连累你了。” “倒也不是。明雪要找我麻烦，没有你，她也会找的。” 明嫣话还没说完，江野就把保温桶塞到她手里。 她愣了下，看了看手里的保温桶，又困惑地看着江野：“这是什么？” 江野双手插入裤兜，眼睛四处乱瞄：“我妈给你煮的，是我们江家独门镇惊汤。我妈听了你的昨天的事，让我给你带，说压压惊。” 明嫣心口莫名一暖：“帮我谢谢伯母。” “嗯。”江野挠了挠后脑勺，“那个……我妈还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江家可以承包你一辈子的内衣。” 说完这话，江野就跑了。 明嫣站在原地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提着保温桶，朝着电梯走去，边走边对着微信说：“江野，我刚没看错吧？你是不是脸红了？” 语音传来江野的大嗓门：“你看错了！小爷才没有脸红！” 明嫣又忍不住对着微信笑出声。 霍铮寒远远看到这一幕，侧眸看向身侧的周律，自嘲道：“她大概只有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么笑。” 周律低下头，不敢应。 明嫣进了电梯，回到办公室。 张晓晓、乔欣儿和方莹都古怪地看着她。 张晓晓轻咳了两声，尴尬地看着明嫣：“那个……你是来交接工作的吗？” 声音落下，方莹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第106章 霍铮寒:我就是那个年过半百的董事 “交接？交接什么？”明嫣好笑地看着张晓晓。 张晓晓愣了下，脸上写满困惑：“论坛上说你昨天被警察带走了，影响了霍氏的声誉，人事部开除了你啊！” “开除？我怎么没接到通知？”明嫣扬了扬手里的工卡，“而且我刚刚也可以打卡。” 说着，明嫣提着保温桶朝着办公室走去，边走边说。 “待会运营部的人要过来拍视频。张晓晓，麻烦你把实验室稍微整理下。各种物品归类放好，谢谢。”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回了办公室。 张晓晓怔在原地，总觉得今天的明组长有哪里不一样。 哦，对了，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酒红色针织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杏色的风衣，长发微卷披散到腰间，走起路来又带着一种明艳动人的风情，又带着几分很飒的气场。 张晓晓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又看向乔欣儿和方莹，征询道。 “那我到底要不要整理实验室啊？咱们组的实验室好久没用，里面都乱糟糟的。” 乔欣儿耸耸肩，没给肯定答案。 她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方莹则面色沉沉，也没说话。 张晓晓又问：“你们说，会不会是开除的，但人事部的通知刚好还没下。 你们没看论坛吗？写得言之凿凿，还说消息特别靠谱。我感觉那个发帖的人就是人事部的人！ 肯定是，就是流程还没走完而已。” 声音落下，明嫣办公室的门就打开，把张晓晓吓了一跳。 明嫣看着她，淡笑勾起红唇：“不管你的猜测是真是假，但一分钟没收到辞退通知，我一分钟都是你组长。我就有资格在你的绩效上填写我看到的事情。所以，麻烦你提前在运营部的人来之前，整理下实验室。谢谢。” 说完，明嫣就关了办公室的门。 不轻不重。 也没表现出她的任何情绪。 张晓晓像见鬼一样看着乔欣儿和方莹：“你们觉不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 方莹冷笑：“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昨天跟我们装柔弱呢！能抱上五六十岁的董事，那样的男人都啃得下去，肯定就不是普通人。” 说着，方莹就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可那也是她的本事，不是吗？” 乔欣儿难得说了一句明嫣的话，方莹背影骤地一怔。 等方莹回了办公室，张晓晓推了推乔欣儿。 “你也真是的。”她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那个人也不知道能待多久，说不定中午人事开除令就下来了。你又何必为了她，得罪方莹姐。” 乔欣儿笑笑不说话，继续弄自己的美甲。 她不是为明嫣说话。 她只是看不惯那些没有证据就说人榜上什么大老板，老头的，而且说得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实际上，这些人是没机会，等有这么个机会放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会这么做的。 办公室里，明嫣刚坐下，就登陆了霍氏公司的论坛，实名注册了论坛名，在大火的贴子上留言：【警察都没把我定罪的事情，请问你们是凭什么把我定罪？】 紧跟着，她又分别@了说得特别难听的留言者。 【你能提供证据，证明我买了毒药吗？如果能，请履行好市民的职责，赶紧去警局举报我，谢谢！】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流浪汉下毒？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们这样，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胡乱编排人，那请问这个世界，谁还敢发善心？】 【我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就是在做好事！我把没吃完的食物放在公园长凳子上，一来是让流浪汉可以饱腹，二来是不浪费粮食。我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错了。】 【还有，请问我跟年过半百的董事在滚床单的时候，你们是钻到我们床底下吗？如果是，请多提供点证据。】 【再捏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不介意跟霍氏技术部拿你们注册的工号，全部起诉你们毁损我的名誉权。】 【最后声明，没睡年过半百的董事，没被定罪，暂时没被开除，谢谢大家！】 明嫣一顿发声后，整个论坛果然安静了不少。 那些恶意诋毁的人都不敢再冒头，生怕明嫣真的去技术部要他们的工号，起诉他们。 明嫣退出论坛，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法务部的江岩言简意赅说了声：“来我办公室。” “好。”明嫣应下，拿了昨晚准备的厚厚一叠资料就去了江岩的办公室。 她落落大方坐在了江岩的对面。 江岩沉着棱角分明的脸凝着明嫣。 这张脸大抵是职业导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性。一些心虚的罪犯、嫌疑人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江岩单手握拳，敲了敲办公桌，问：“论坛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明嫣回答。 江岩面色猛地一沉：“明嫣，你是不是太嘚瑟了？我暂时保释你出来，不代表你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就这么高调？” 明嫣不卑不亢与他对视：“请问我在论坛说的哪一点违反了法律，以及真相了？” 江岩眉心一夹，满脸不悦：“我说的是你的态度问题！而且，现在警方判定你没罪了吗？” “那江律师，请问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不管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来说，于你而言，你都是不满意的，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岩眉眼已经溢出几分隐怒。 “不管是3年前在国外，还是3年后的今天，江律师都没瞧上我，不是吗？ 3年前，您觉得我一无是处，配不上你的好朋友，语言和行为上从未对我尊重过。 出于尊重我男朋友的好朋友，出于教养，您对我的挖苦，我是一句话都没有回复。 3年后，我和霍铮寒分手了。在警察局的时候，我隐忍低调，您觉得我懦弱、无脑。今天，我据理力争，您觉得我嚣张。 总之，我无论怎么做，您都不会满意，不是吗？那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我明明没有错，我为什么一定要被这些人这样恶意的辱骂？” 顿了下，明嫣拿出昨晚重新跟商靳之要的视频。 “江律师很清楚，我到底有没犯罪不是吗？ 还是说，江律师觉得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正义，真相。 判决结果，也不过是有钱人、有权人操纵的游戏，所以你觉得我有没罪，现在来说尚早。 如若您真的是这样的律师，那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高处指责我这个做好事的人呢？” 江岩定定地看着明嫣，锐眸微眯，什么话也没说。 明嫣也不期待能从他这里听到什么。 她把很多份资料摆在江岩桌上。 “这份，是国内外关于给流浪汉喂食导致中毒的相关案件处理经过。 这份是我昨晚罗列出来能自证我清白的证据方向。还有这一份，是相关的法律支持。 您可以看一下。当然，我不专业，我只是出于自保，临时上网自学和收集到的资料，希望对您的工作有帮助。 如果您不想处理和负责我的案件，请尽早告诉我，我可以找别的律师。” 江岩随意拿起一份资料，上面不仅是打印资料，每个重点的部分都做了批注，做得非常用心，比他专业的法律助理还要细心。 他狐疑地看着明嫣：“这都是你做的？” “是，比起依靠别人，我更相信自救。”说完，明嫣就转身离开。 她刚走出江岩的办公室，就听到法务部员工兴奋的八卦声。 “天哪~霍总亲自下论坛撕人了。” “霍总说，大家好，明嫣小姐是我用特殊人才条例引进的。我就是大家口中那个年过半百的董事，请问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天哪，我怎么觉得好帅啊~！” “对！霍总真他妈的帅！” 第107章 爆红 明嫣愣了下，回到办公室就登陆了霍氏的论坛，结果确实如大家所说。 霍铮寒跟她一样，实名注册后在论坛留言。 在一堆“不加薪不改名”、“王一博是我老公”的论坛名里，他们这两个“实名制”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但也正因为真实性，所以才显得有震慑力。 明嫣退出论坛，没再看那些帖子。 但很快就有个仓库小哥哥发了一段小视频上去。 【坦白贴：我昨天偷偷跟了过去，原本是想吃瓜，但看到小姑娘走出警局哭得特别伤心，哽咽着问她朋友，说善良到底有没用？我觉得她可能是无辜的。请大家不要再没有证据胡乱攻击她了。】 那段小视频发出来后，不少直男都看直了眼。 还有人留言：有一说一，这位明小姐哭起来真的特别好看。 霍氏资深老员工：+1，哭得特别美，能把人的心给哭碎。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把视频发到了外网去，标题是“最美的哭泣小姐姐”。 然后，那个视频突然就火了，在榕城的热度一直保持在前三。 “心疼小姐姐”，“最美小姐姐”，“小姐姐别哭”等评论铺天盖地。 但很快，舆论风向也发生了一些小改变。 有网友人肉出明嫣在警局的事情，断章取义制造噱头标题骗取流量： 劲爆，美院教授涉嫌毒害流浪汉，疑声名受损。 最帅美院教授涉案，疑遭遇校方记过处理。 到最后，这些流量贴越传越离谱，还有网友跳出来说：不不不，真相是最帅美院教授和商氏副总为小姐姐大打出手，这才去了警察局。 那人言之凿凿：我没撒谎！我警察局里有人！ 然后网友开始各种奇奇怪怪的留言！ 胖人一生平安：好气啊~就不能一三五让宋教授熏陶下小姐姐的艺术，二四六由商总陪小姐姐学下金融方面的知识吗？ 要相信光：就是啊~！这两个这么帅，要我，我也选不了。 路人甲：你们是不是要尊重旁边蓝色头发那个，据说是内衣太子爷，江野，跟着他，这辈子不愁没有内衣穿哈哈哈哈！ 霍氏员工：天哪~你们都不知道，为了这个最美小姐姐，我们家霍总都亲自下场撕人了。我在霍氏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请问一三五、二四六，那我们家霍总排在哪里？ 于是，网友对此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又把事件的热度给顶了上去。 明嫣看到外网的热度居高不下，急得团团转，连忙给宋初白、商靳之和江野分别打了电话。 商靳之的电话很快就打通。 他轻笑表示无所谓：“你要是觉得连累我，那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明嫣也不好拒绝。 毕竟冲着商靳之来霍氏接自己，帮自己争取不用上警车这份情谊，她就得好好答谢人家。 挂断电话，她又给了江野打电话。 江野也很大气：“多大点事啊。不用理会网友说什么，小爷我每次造型都被网友讨论一阵子，我都习惯了……” 忽地手机那端传来鼠标滑动的声音和江野冲着助理的咆哮声。 “什么内衣太子爷？！删掉，赶紧找人把那几条留言给老子删掉。” 明嫣忍不住笑出声。 手机那端传来江野支支吾吾的声音：“我不跟你说了，我……我这边有事。” 声音落下，江野就挂断了电话。 明嫣再拨宋初白的电话，还是没能接通。 她心口隐隐有些不安。 还想给宋初白的微信留言，就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们这边谁来负责拍短视频？” 明嫣放下手机，走了出去，就看到一名年龄在三十岁上下，板寸头的男人提着便携式拍摄机器扫视众人。 他穿着很时尚，带着几分酷酷的。 张晓晓下意识看向明嫣。 “是我。”明嫣走过去承认，看了眼对方的工牌上写着“张峰”二字。 张峰眉心微拧，上下打量了明嫣一眼，然后直白给出个答案：“你不行。” 声音落下，张晓晓眼睛就亮了一下，看向方莹。 如果明嫣不行，那是不是代表她们都有机会？ 方莹此时眼里也有同款期待，下意识挺起胸膛站着。 明嫣平静地看着运营部的人：“请问，我为什么不行？” “虽然是私人账号，但毕竟代表着霍氏。你现在的风评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让你来拍摄，只会影响霍氏的声誉。我们运营部第一个不同意。” 说着，张峰把机器往旁边一放，态度强硬：“换人处理！” 明嫣倒是很平静，就事论事道：“首先，我接到的通知是由我来完成这项工作。现在不是我不愿意配合，是你不愿意配合，那么过错不在我这一方。 其次，换人，换谁，你要跟公司管理层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声音落下，一道阴沉的男人嗓音就响了起来。 “换人，换什么人？” 明嫣抬眼看过去，就看到霍铮寒带着周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霍铮寒身上穿着熨帖笔挺的黑色定制西服，浑身矜贵，步履生风，跟昨晚那个眼眶猩红、狼狈得有点像求而不得的男人判若两样。 他的步伐沉着有力，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过来，凤眸如注，落在明嫣心口，激得她猛地一跳。 明嫣微微敛眸，掩饰自己的情绪。 无论过了多久，无论有多少爱恨纠葛，她似乎都很难做到面对这个男人做到从容淡定。 这会儿，最先开口的是张峰：“霍总，这真没法拍。现在外网都是关于这个女人的负面消息。 虽然也有正面的，但不外乎集中在样貌、身材这些没什么营养成分的话题上。 让这样一个人来作为霍氏视频对外的第一人，我怕会影响霍氏的声誉。 霍总！先把事情弄糟糕了，再找我们运营和公关部门来处理，这不是浪费人力成本吗？” 张峰话还没说完，明雪就踩着小高跟走了过来，苦口婆心规劝。 “是啊，铮寒，我知道你关心我妹妹。但这件事情，张峰说得有道理。 我们不能这个时候把小嫣推出去，让她被网友骂，最后还要浪费霍氏的公关资源啊！” 说着，明雪声音放低了几分，双眼水水地看着霍铮寒。 “而且，我是真的心疼小嫣。这个时候，霍氏用小嫣来拍摄短视频，肯定会引来各方关注的。 到时候，估计很多人会骂小嫣，还会骂得很难听的。铮寒，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这件事算了好不好？” 声音落下，明嫣和张峰都齐齐看向霍铮寒。 第108章 情侣id “那依你们看，人选应该换谁？”霍铮寒深邃的凤眸直勾勾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个人。 明雪心头雀跃。 张晓晓和方莹也互视了一眼，就连向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乔欣儿也多了几分紧张。 明嫣垂眸不语，眸底难掩失落。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间针落可闻。 霍铮寒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嘴角噙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但眸底却冷得骇人。 “到底现在是你们做决策，还是我做决策？一个个都来教我怎么做？” 声音落下，霍铮寒周身寒意外放，就连明雪都被吓得一怔。 明嫣意外地抬眼看着他，就看到他薄凉无情的嘴角微微掀起。 “我说了，第一，这是私人账号。公司只是授权允许她拍摄而已，好坏都由她个人承担。 第二，一个个都跟我说外网热度问题，公关成本，但你们有没想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趁着热度炒作，第一天能涨粉会比原先预计的翻倍。这是需要投钱才能带来的热度？这不是零成本公关吗？” 明嫣一怔，心口不由得溢出几分苦涩。 原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他却没想过，在风暴中心的她，要遭遇什么？ 明嫣重新垂下眼眸，保持沉默。 这会儿，张峰也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霍铮寒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起身，扫了张峰一眼：“第一条视频，中午我就要剪辑完毕，由她的私人账号发出去，有没问题？能不能做？不能做，我换人。” “霍总，能做的。”张峰低着头，面色僵硬。 明雪还想说什么，被霍铮寒一记锐利的眼神给制住。 “网友已经在人肉事情的真相了。我劝你有时间在这里磨嘴皮子，不如想想怎么处理好，避免爷爷知道。” 一刹那，明雪脸上血色尽失：“铮寒我……” 刚想否认，但明雪马上就意识到不能把霍铮寒当白痴耍。 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会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她改口道：“那都是妈咪的意思……我……我忤逆不了妈咪的意见……铮寒，我真的不是想这样做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霍铮寒神色淡漠：“我不关心过程，也不关心动机，我只关心到爷爷那边的结果，你懂？” 明雪面上一喜，连忙点着脑袋：“我……我明白了。” “嗯。”霍铮寒轻应一声，就带着周律走了。 他走后，明雪也连忙跟着离开了，剩下明嫣一个人站在原地，自嘲笑了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昨天霍铮寒提起当年那个拿掉的孩子，能有几分负罪感？ 强压下心口的不适，明嫣拿起张峰丢给她的脚本，回到办公室研究。 刚坐下，秦素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焦急。 “小嫣，霍铮寒现在还要你继续拍短视频吗？” “嗯，视频中午会发出去。”明嫣实话实说。 “小嫣，现在外头舆论都成什么样了，这个时候发视频……我怕网友们说的话会很难听。”秦素素语气充满担忧，“要不，咱们这破工作不做了吧……” “不，素素，我想做。”明嫣语气极其平静，眉眼间多了几分坚定。 手机那端的秦素素愣了几秒：“为什么？” “因为我想出名。”明嫣没有任何隐瞒。 秦素素这下更懵了：“可你的性子向来低调，不喜欢出风头，怎么会……” 明嫣耐心解释：“素素，你知道现在网红大咖的影响力吗？ 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其号召力不逊色一个当红明星。 霍铮寒没说错，打铁趁热，趁着热度发视频，说不定能快速完成早期积累粉丝的过程。” “小嫣，你是想当网红吗？”秦素素还是觉得玄幻。 “算是。素素，我想得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一直斗不过黄淑芬，因为我们两人赤手空拳，没权没势。 我以前总觉得我们努力创业，积累财富就能实现阶级跨越，就能打倒黄淑芬，扳倒整个明家。 但我错了，明家的根基是从祖上三代开始努力。你说，我们花几年就能扳倒别人百年的根基和上流人脉吗？” 秦素素越听越迷糊：“那你的意思是……” “当网红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影响力的机会！ 而且霍铮寒说了，这是私人账号。只要做起来，这账号就代表我明嫣自己。 我可以有自己的网络号召力，我可以自己宣传肌光水，不用事事拿捏在别人手里。 现在我就是流量，我开个私人号，加上霍氏的加持，我就能属于自己创造流量。” 明嫣越说越兴奋：“素素，我厌倦了别人说我什么，我就是什么的日子。 明雪一哭，一跟别人说什么，我在上流社会的圈子就是这样的人。 黄淑芬要拿捏我，就随意拿捏我。我已经厌恶了这样的日子。我要掌握自己的话语权！ 就算这件事情失败了，顶多也就被网友多骂几句而已，没什么的。” 秦素素叹了口气：“小嫣，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就是舍不得你去面对网暴。” “没事的，素素，我能挺过来的。”明嫣安抚了秦素素几句就挂断电话，火速熟悉脚本。 很快，张峰过来喊人。 明嫣圈出其中几句脚本的台词：“这里我有个想法，改成这样……会不会比较通俗易懂。 当然，出于尊重脚本创作人的意见，如果你们坚持，我也不会要求修改。” 张峰愣了下，没想到明嫣的态度这么好，而且也很专业。 “你说得很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做。” “好。” 很快就进入到拍摄的流程。 明嫣换了一件白色的实验服，把头发都盘了上去，又用实验室一次性透明帽子罩住头发。 张峰狐疑地看着她，委婉说：“其实你那件酒红色的裙子更上镜。” 明嫣莞尔一笑：“我知道。但既然是第一条片子，又是在实验室，还是介绍制作口红的器具，我就希望至少给别人专业的印象，而不是作秀。” 张峰又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我有个建议，希望待会少点拍我的脸，主要拍手和实验设备。毕竟这些才是主角。” “好。”张峰开始找走位。 很快，两人就配合着拍完第一条视频。因为难度不大，张峰就原地修片。 明嫣也提出了一些意见，最终达成共识。 剪出来的片子确认无误后，提交给运营部门审核，再由明嫣的私人账号发出去。 这天，明嫣注册了微博和视频号，注册名简简单单，就叫“明yan”。 视频发出去后，她也发了第一条微博，宣传自己的视频：宝子们，想了解霍氏旗下奢颜品牌的实验室吗？赶紧戳这条视频。 很快，霍氏官方就转发了这条视频。 一个id名为“霍铮han”新注册用户，也转发了这条短视频。 很快，就有人认出视频的博主正是风暴中心的“最美哭泣小姐姐”。 于是，视频的热度直接爆了。 第109章 你比明嫣差远了 【天哪，终于见到霍氏里面的样子了。哪怕只是实验室，呜呜呜，满足了。】 【艹，不要脸，趁着热度出来炒作，请问博主这样做，霍氏能同意吗？】 【就是，谁不知道霍氏对公司里面的要求极其严格，谁都不允许拍摄。】 【对，奢颜的实验室曝光，对手争相仿造怎么办？这个小姐姐要自己热度，不管公司死活。坐等被开除！】 【呵呵呵，楼上的，没看到霍氏官方都盖章了吗？】 【就是啊，霍氏官方自己都宣传啊！黑粉就别瞎操心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时间点，霍氏推小姐姐出来拍视频，肯定是小姐姐是没罪的。】 【我也这样觉得。坐等警方宣布小姐姐的清白。】 【哎呀，我不管东南西北的，反正这颜值，我是粉的。】 【老天奶，请告诉我，为什么有的人穿白衣服都能这么美。】 【卧槽，我能说是制服诱惑吗？摄影师干嘛不多拍小姐姐的脸。脸好看，要多拍啊！】 于是，很多人纷纷@张峰：【拍人啊，拍手做什么，虽然小姐姐的手也好好看。】 【呜呜呜，今晚做梦的素材有了，小姐姐这双美手抚摸着我的脸，流口水哈哈哈哈。】 很快，江野转发了微博，还置顶。 商靳之也转发了微博。 网友表示又磕到了！ 【呜呜呜，好甜。】 【还差霍总和宋教授。】 【霍总无不无聊，我不清楚，但有个叫“霍铮han”的cp粉已经转发了。】 【我来注册个“霍zheng寒”哈哈哈哈~立刻来转发~】 仅仅2个小时，明嫣的视频号涨粉两万，微博号涨粉两万五。 其热度肉眼可见地上涨。 明雪在办公室看得气歪了嘴。 随着热度的升高，不少网友也纷纷自觉开展调查流浪汉的事情。 明雪看着不少技术控黑进监控拿出来的影像，瞬间心惊肉跳。 她拿起座机，给朱圆圆打了个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朱圆圆心口咯噔一跳。 早上到现在，明雪一直没找自己，她还以为明嫣是骗她的。 刚松一口气，明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朱圆圆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去茶水间倒了杯滚烫的咖啡，去了明雪的办公室。 她战战兢兢在明雪对面坐下，把咖啡往前推了一点：“明总监，这咖啡给你。” 明雪看都不看咖啡一眼，阴沉着脸说：“圆圆，你去警局自首吧。昨天给流浪汉送水的事情，瞒不住了。监控录像拍到你。我也保不住你了。” 朱圆圆听了这话，整张脸吓得都青了。 “可是……明总监，你不是说，这件事不会有事吗？” 明雪咬了咬牙：“还不是怪那个贱女人。她现在热度这么高，有人已经把洗掉的监控复原了。” 明雪私下就是这副模样，所以朱圆圆看到她骂“贱人”也没有很意外。 她想了想昨天明雪说过的话：“可你昨天不是说了，流浪汉同时喝了水和饭盒，根本没办法证明是哪个有问题啊！” 明雪面上怒意难消：“是，我昨天是这么说。可我没想到，江岩也去她昨天吃饭的餐厅取证。 那间餐厅提供了全部食材采购证明和厨房监控，证明食物没有任何问题。 而路上的天眼又能证明她从餐厅直接去了公园，没有往饭盒里面添加什么。 这个贱女人，居然连江岩也能勾引到手，让他乖乖替她做事！真可恶！” 顿了下，明雪不自在开口：“但是，你去药房买泻药，被拍了下来。 换句话说，饭盒没问题，那就是水有问题！ 我根本保不了你。圆圆，你去自首吧，把这件事情全部揽上身，我会给你一笔钱补偿的。” “不……”朱圆圆脸色由青转白，“我不要坐牢。” 明雪哄她：“不会坐很久的。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也会派律师去帮你的。你就说明嫣让江野骂你丑八怪，你记恨，就想嫁祸给她。” “不对！这件事不是我想嫁祸给明嫣，是你想嫁祸给她的！你骗我！明雪，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那水里根本不止有泻药，还有一种曲霉菌。所以有个流浪汉险些没撑过去。这可不是小罪！ 枉我对你死心塌地，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到头来推我出去。” 朱圆圆情绪激动，明雪却反应淡淡。 “那好吧，就一起被警察抓好了。” 明雪一边拨弄着手腕上的细链，一边慢悠悠地说：“只要你供出我，我就把你偷窃那些美妆方案说出来。 这可是偷窃罪，还违法商业机密。只怕你坐牢出来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用你。你说，你到时候靠什么吃饭呢？” “你……”朱圆圆气得心口都要炸了，“明明都是你让我偷的！ 你……你根本就不会做什么护肤品、美妆品！ 你的全部配方都是偷别人，再找人改的！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说出去吗！” “说啊~”明雪挑了挑眉，“朱圆圆，我跟你不一样。你是贱命一条。我有妈咪，背后有明家。他们会帮我搞定一切。 而且……我未婚夫是霍氏总裁，你说大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朱圆圆，别傻了，你跟我斗，只会更惨而已。但是你乖乖去认罪，我不但可以给你一笔巨额赔偿，还会找律师帮你。 你出来的时候，还能帮你安排新工作。你自己考虑吧。” 朱圆圆气得身子一直抖一直抖，好半晌才磨着牙站起来说：“好，我去认罪，但你要先把一半的钱打到我妈的账户。” “这有什么问题。”明雪跟朱圆圆要了账户，随手就让人给转了20万。 “这下，你可以去自首了。”明雪把转账记录往朱圆圆面前扬了扬。 “可以。” 朱圆圆起身，拿起眼前温度还极高的咖啡，直接往明雪脸上泼去。 滚烫的咖啡落在脸上，明雪尖叫了一声站起来。 “朱圆圆，你疯了！” “我没疯。这是你欠我的！明嫣跟我说了，泼你，你不会告我的，因为你还要靠我去顶罪。” 明雪拼命抽着桌上的纸巾擦拭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嫣确实没说错。 眼下朱圆圆肯去认罪，她不敢再说过分的话刺激她。 否则20万打水漂，还不知道找谁去顶罪合适！ 朱圆圆看明雪憋屈的模样，鄙夷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明雪戒备地盯着朱圆圆。 “你做人比明嫣，真的是差远了！我朱圆圆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说完这句话，朱圆圆就甩门离开，收拾好办公桌，跟家里人交代后，去了警局自首。 朱圆圆刚离开，黄淑芬就提着包走了进来，看到明雪狼狈的模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宝贝，我的宝贝，你怎么这样了？” 明雪擦了擦头发，一副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妈咪，我没事的。” 这副模样哪里可能没事，黄淑芬自然不信，一直追问，等知道明嫣教朱圆圆泼咖啡，气得气得脸上厚厚的粉底都差点皲裂了。 “这个小贱人！你等着，妈找水军去黑她，决不让你受委屈。” 第110章 三位大佬齐齐撕人 很快，黄淑芬安排的水军就下场了。 他们的留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现在霍氏是没人了吗？之前我见过那个明雪，长得也不错啊，怎么会用这样的高中生来录视频。】 【就是啊，听说她是在论坛被人说陪睡年过半百的董事才下药毒害流浪汉的。】 【高中生，恶心!】 【滚，你凭什么来代表霍氏！】 【给大家科普一下吧。这位你们说的最美小姐姐，其实是最美花痴。当年追了好几个未婚夫？】 【还好几个？愿闻其详。】 【据说当年明家老太做了一件对八大家族有益的事情，八大家族允诺和明家联姻。八大家族的少爷们任选联姻。】 【卧槽，这不是手握爽文的剧本吗？】 【但是人家不要脸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从山里来，怕那个假千金抢了婚姻，土味还没去掉就跑去追人家了。】 【对，倒贴那种追啊！据我所知，宋初白当初就深受其烦。估计这次出现在警局，也是因为婚姻的关系，出于责任去保释吧。】 【对，我有内幕，当初有位豪门阔少，不堪其扰，最后都跳楼了。】 视频下面的留言越留越夸张，还有人问明嫣：一夜多少钱？可以线下交易。 明嫣挑了几条最恶心的留言转发@江岩：麻烦法务部处理。 又在微博上发了条文字动态：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垃圾，留言全是诋毁别人的内容？是不是狗嘴里永远吐不出真善美的词汇？ 亲自下场撕人后，不少人纷纷留言支持明嫣。 同意博主的话，有的人酸的不要太明显。 嘿嘿，有图有真相，这是我们霍总的辟谣贴，说他就是那个年过半百的董事。 哇~又相信爱情了捏~求这样质量的年过半百董事睡我啊！ 看别人有热度就诋毁别人，真挺垃圾的。 高中生？开玩笑，高中生可以进霍氏吗？真把霍总当脑残吗？ 很快，id为“霍铮han”的人也转发了有图有真相的霍总辟谣截图，此外就什么都没说。 还有的人磕这对cp，跑到号下面留言：兄弟，有一说一，你还弄得挺真的。好的，你们的“严寒cp”我磕了。 明嫣发完微博后继续工作，也没去理会网络上的狂风暴雨。 但秦素素看不过眼，私下掏钱找了一群技术宅，维护明嫣的形象，下水撕黑粉，并扒拉出他们职业水军的身份。 不一会儿，宋初白就给明嫣打来电话。 手机那端传来男人清冷焦急的嗓音。 “小嫣，你打了3个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抱歉，我手机调静音了。” “那个……我的事情是不是影响到你的工作了？”明嫣心里头多少有些内疚。 “什么事？”宋初白声音满是困惑。 明嫣愣了下，把网络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初白轻笑一声：“学校没那么无聊。学校若是真的要处分我，也会找到证据再处分我的。 我刚刚是在工作室里画肌光水的初稿，怕别人打扰，手机直接调静音。” 明嫣一听是这个原因，暗暗松了一口气:“产品的**画得还顺手吗？” 宋初白苦笑了声：“坦白说，不太顺利。” 明嫣怔了下，连忙追问：“是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确实，首先是瓶子本身。我发现世面上的爽肤水、补水作用的精华水外观都差不多。 我找不到一个创新的介入点。当然，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把这次比赛看得太重，又有完美情结，所以出现下笔难的问题。” 明嫣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都是因为霍铮寒提议要比赛，才给你那么大的压力。” 宋初白几乎拿出了“鬼手”金字招牌和职业生涯的前途来参赛。 “鬼手”金字招牌会不会被砸了，成败就在此一举。 而且很可能，霍铮寒还会从中动手脚，不让鬼手赢得比赛。 所以，宋初白压力会更大。 手机那端传来无奈的轻笑声。 “明嫣，我是男人。” “啊？”明嫣忽地反应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是男人，我有能力承受压力。这一切本来就是应该我承担的。 你不必有负担。我刚刚只是不想欺骗你，对你实话实说而已。你别给自己增加负担。” 明嫣心口一暖，跟宋初白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网络的热度又爆了。 宋初白转发了明嫣拍摄的视频，又截图了几条网友的评论，附上文字：没有“深受其烦”，而是“乐在其中”，谢谢。 紧跟着，商靳之也发了微博：没有因为争风吃醋而被抓，谢谢关心。 霍氏官方很快也发了微博：坚决抵制恶意诋毁霍氏的一切行为。 网友直接震惊了~！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阵容。】 【宋初白，商靳之和霍总亲自下场撕人啊~！】 【对，霍氏官方下场，四舍五入约等于霍总下场。】 【哈哈哈~妈妈呀，我磕的cp成真了~！】 【出来了~！警方出通告了！】 【毒害流浪汉的人是朱圆圆，人已经自首，主动承认错误！】 【据说，她是因为同事明嫣的男伴江野骂她“丑八怪”，因此记恨，看到她给流浪汉饭盒，就想到送水这个方法来陷害她。】 【额，有一说一啊，虽然但是，骂一个女的“丑八怪”好像有点过分哦~！】 没过多久，朱圆圆那位平日里看她不顺眼的亲戚就上线还原当天的真相。 她用另外一部手机拍摄当天家族群里的内容，表示自己没p图。 江野也出来撕人：莫名其妙偷拍我的照片，侵犯我隐私，我骂句“丑八怪”怎么了。 结合家族群里的对话内容，网友顿时有些恶心。 【也太不要脸了吧，人家根本不认识她，也没搭讪，看到人家开玛莎拉蒂就偷拍人家照片yy】 【就是啊，我是江野他老婆，我家老公经常这样被人yy的，好烦的。】 【嘿嘿，黑粉们，赶紧出来受死！】 【黑粉们，给小姐姐道歉啊~！装死做什么！】 【就是啊，全网欠小姐姐一个道歉。】 【粉了~人美心善，爱了~】 …… 下班前，明嫣看了眼警方的通告，就关了电脑，离开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了秦素素激动的声音。 “成功了！小嫣，你成功了！你的视频号单日涨粉11万，微博单日涨粉12万，破今年之最啊！” 明嫣嘴角微微弯起：“还得靠后续高品质的视频内容输出。现在只是开了个好头而已。我今晚还得研究下视频博主的赛道要怎么走。”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小嫣，我妈以前就说你特别聪明，想学什么都能学会。” 明嫣笑着挂了电话，刚走进电梯里，就对上刚毅冷脸的江岩。 “长本事了，都会指使我了。” 第111章 今晚睡我? 明嫣怔了下，认真看向江岩：“你是在说网友评论，我@你那件事情吗？” 江岩面色黑沉得彻底，没有说话。 “很抱歉，因为你是公司法务部的。我法务部只认识你，所以就@你。我认为这件事情跟霍氏有关，你们法务部是有责任维护公司对外展示的形象……”明嫣认真解释。。 “你知道我一场开庭45分钟，打的是几个亿的官司吗？” 明嫣颤了颤睫毛，再次道歉，然后公事公办地问：“那江律，请问类似的事情，我可以找法务部谁来处理？” 那表情写得明明白白，不想跟江岩有过多的牵扯。 江岩倒是有些看不懂她了，眉头皱了下。 一旁跟着江律的实习生立刻主动递上名片：“明小姐，现在关于公司网络舆论这块，目前都是我负责，你回去可以加我微博和微信，以后这类的事情推送给我就行。” 江岩不耐扫了这名主动出声的实习生一眼，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明嫣双手接过名片，对着对方礼貌弯起嘴角：“小宋，以后估计有很多事要麻烦你了。” “明小姐，你不用客气的。大家都是为公司做事。”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明嫣跟对方告辞，就踩着小高跟走了出去。 刚回到公寓，正要关门，一个漂亮的七彩鹦鹉脑袋就被塞了进来。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看，可以看出很紧张。 明嫣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凡她手再快一点关上门，就会弄断鹦鹉的脖子。 垂眸往下，她就看到门缝里还塞进来一只穿着锃亮黑色皮鞋的脚，不用想也知道那脚的主人是谁。 “霍铮寒，你到底想干嘛。”明嫣心口莫名烦躁了起来。 她不想见霍铮寒，又做不到直接关门，最后只能生自己闷气。 霍铮寒嘴角溢出一声得逞的轻笑，推开门开，人走了进去，手上的“作案工具”就随手一丢，转而把人禁锢在自己和门板之间。 “我想你把我的指纹重新添加进去。”他声音暗哑，带着几分像逗弄小动物的语调。 可明嫣心口还是不可遏漏跳了一拍。 三年前，每次他这样抛出低姿态的时候，她总是没有免疫力。 “霍铮寒，你做梦！”明嫣气呼呼挣了挣，没挣开，直接别过脸，不去看那张近在咫尺又过分俊美的脸。 霍铮寒也没恼，眉眼染着几分笑意：“怎么？还没哄好，还在生气？” 他霍家二少爷想哄人，有的是耐心。 这点明嫣以前也领教过。 “那请问霍总，你到底哄我什么了？”明嫣努力保持着冷意瞪他。 霍铮寒讥讽笑了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整个霍氏都给你当跳板了，还想怎样？ 明天再让摄影师带你去拍霍氏的食堂，这家不算哄你？” 明嫣眸子瞪大了几分，心口忍不住狂喜。 霍氏的食堂？ 那可是对外界极具有诱惑力的地方！ 很多霍氏的员工经常会对外说霍氏的饭堂伙食有多好有多好，但他们私下又不敢发图。 因为霍氏有规定，不能发任何一张关于内部的图片。这就导致外界对霍氏食堂持有极高的好奇心和窥探欲。 明嫣都不敢想，明天如果能拍摄霍氏食堂，粉丝量会涨到什么样的地步。 “怎么……看样子是哄好了？”霍铮寒低头亲了她的唇瓣一口，也没加深这个吻，只是浅浅啄了一下，像极情人之间的亲昵。 明嫣有半瞬恍神，霍铮寒就抱着她，把人放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细细摩挲着她的眉眼。 “你说……我都下场承认自己是那个年过半百的董事，你是不是也该坐实这件事情？” 说着，他嘴角勾着一抹痞笑：“今晚睡我，嗯？” 只一瞬，明嫣周身就冷了下来。 霍铮寒还是以前那个霍铮寒，无论做什么事，无论给她多大的甜头，怎么放低姿态哄她，最终目的都是想把她拐骗到床上，让她用各种姿势迎合他。 明嫣神色恹恹推了推他，眼底腾起的光骤然黯了下去。 “如果霍总只是想找个人睡觉，那不如去找明雪。不用这么麻烦……” “口是心非的家伙。”霍铮寒捏了捏她的脸颊，嗓子哑得像是要着火，“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哄好你？” “真想知道？”明嫣看着霍铮寒充满欲念的眼神，双手不自觉地捧上他的脸。 她能听到他难以压抑的鼻音，性感又勾人。 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有种可以拿捏住这个男人一切的错觉，仿佛他的命就在她手里攥着。 她的身子渐渐被磨得有了感觉，可脑海里却无比清晰地回响着黄淑芬的话。 “你就是贱命！” “你这辈子就等着看霍铮寒如何把榕城女人最高一切的荣耀捧到我雪儿跟前。” 一声声，一遍遍，如雷贯耳。 忽地，她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定定地看着霍铮寒。 “要什么都可以吗？如果我说，我要你不跟明雪订婚呢？我要明雪这辈子都不能用你的名义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呢？” 霍铮寒身子骤然一顿，原本两人之间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他克制地从她身上挪开，坐直起身子来，摸出烟盒子，径直点了根烟。 有那么一瞬，明嫣看到霍铮寒眼底似是燃起一丝怒意。 “看来，这个要求对霍总来说，很难？”明嫣也撑起了身子，嘴角讥讽扬了扬。 瞧瞧，男人多冷静。 明明上一秒骨头都要酥了，非你不可，不然就死在那里了，可下一秒，提到实际利益的事情，又能果断抽离。 她说完这句话就没再说话，霍铮寒也沉默。 两人似乎都在暗暗较劲。 好半晌，霍铮寒才讥讽地掀起薄唇，吐了口烟。 “要我把明雪赶走，那你想要明雪的位置吗？” 声音落下，霍铮寒锐眸如刀看向明嫣，仿佛要把她看穿。 他介意的是，她说让他跟明雪撇清关系，不要跟明雪订婚，却只字不提自己。 他介意的是，她究竟在意的是自己，要夺回自己，还是因她恨明雪！ 忽地，霍铮寒就捏住她的脸颊，似是耐心告罄又追问了一句。 “说！那我未婚妻的位子，你想要吗？” 第112章 头疼!三个男人一台戏! “我想要，霍总就给吗？” 明嫣眉眼染着笑意，但眸底却带着几分冷意。 霍铮寒仿佛被那冷意灼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全然卸了下来。 “刚见面就告诉我，我不配，也不适合，不是吗？ 3年前你不会娶我，3年后也不会，不是吗？ 在霍总这里，我顶多算是个床伴，哪里敢妄想？” 明嫣巧笑欣赏着霍铮寒的一脸挫败：“说这话的人是霍总，现在就又来问我想不想？霍总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霍铮寒盯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只觉得心口猛地一紧，往日放出去的话，像撞了钢板反弹回来的子弹，精准无比地击中他的心脏，疼得厉害。 他讥讽笑了声，凤眸里也腾起一股偏执：“那总得试试不是吗？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明嫣，我有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好呀~那我就试试。”明嫣不走心应了声，心里头有自己一番盘算。 既然跑也跑不了，那就实现“渣男”利益最大化！ 更何况黄淑芬不是一直盼着明雪嫁给霍铮寒吗？ 那就让她们也经历一次绝望看看！ 霍铮寒仿佛看穿明嫣心里头的想法，不可察叹了声，伸手直接把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嗓音低哑，眸色是难得的认真。 “乖一点。再有耐点一点。说不定我被你勾得神魂颠倒，连霍家的家产都不要了。” 明嫣眉头一夹，还想捕抓什么，但霍铮寒眸底那抹认真却消失殆尽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戏谑的嘴角：“去弄点东西，我饿了。” 明嫣肚子也咕咕直叫，就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乖乖起身准备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还没走到厨房，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转过头看向霍铮寒：“你叫了外卖？” “没有。”似是想到了什么，霍铮寒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明嫣疑惑拉开公寓的门，就看到一身清冷的宋初白穿着驼色的羊绒大衣，双手提着外卖，问她。 “吃饭了没？” “没。”明嫣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宋初白敏锐察觉到，但依旧神色不改问：“那方便让我进去，一起吃吗？” 明嫣看了眼客厅的方向：“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霍铮寒也来了。你介意吗？” 明嫣后退了一步，腾出空间，由宋初白自己做选择。 “不介意。”宋初白还是那一身清冷、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神色自若走了进去。 他把提着的外卖放在了餐桌上，调侃了句：“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请霍总吃饭。” 霍铮寒唇瓣张了张，就听到宋初白说。 “当然，霍总若是嫌弃，也可以选择不吃这外卖。” 尾音刚落，霍铮寒就彻底阖上唇瓣。 若是他不想吃，就等于给宋初白和明嫣制造二人世界。 狗东西，想都不用想！ 霍铮寒黑沉着脸走了过去，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宋教授，这是你的荣幸。榕城想请我吃东西的人还排着队。” “哦，这荣幸不要也罢。”宋初白嘴角噙着淡笑，云淡风轻地怼了回去。 明嫣听着两人唇枪舌战，恨不能原地装死，降低存在感。 但看宋初白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她又不好意思，只能帮忙从厨房拿出餐具后，又帮忙拆外卖的**。 她刚打开一盒轻食，手机就响了起来。 明嫣看了一眼页面的联系人，额头突突突地跳。 是商靳之！ 拿起手机，她不着痕迹地往客厅的方向走。 “喂，你好，商先生。”她努力降低音量。 “在家吗？”手机那端传来商靳之清冷的嗓音。 明嫣下意识看了眼餐桌边上的两人，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心虚的感觉。 “嗯，在家的。” “我车子开到你公寓附近抛锚了，外面又下着大雨，方便去你公寓躲雨吗？” 明嫣心口咯噔一跳，真的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她捏了捏额角，不断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手机那端的商靳之低声问了句：“怎么，是不方便吗？” “也不是。就是……霍铮寒和宋教授都在。” 明嫣话还没说完，商靳之就说了声：“我不介意。” 明嫣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挂了电话，走过去跟两人解释：“商靳之车子抛锚了，要上来躲雨。” 霍铮寒瞬间被气笑：“狗东西！” 这会儿，站在厨房灶台上的橘百万也重复了句：“狗东西！” 叮咚，门铃响起。 明嫣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商靳之刚进门，就脱了一身带雨水的外套，从容走了过去。 橘百万就叫了起来：“啊~狗东西来了~狗东西来了~” 霍铮寒给了它一记赞善的神色。 宋初白嘴角挂着浅笑。 倒是商靳之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神色自若整理着袖口走了过去。 明嫣尴尬得不得了，倒是三位大佬神色淡定从容。 此时，长方形的餐桌，商靳之坐在霍铮寒的对面，宋初白的旁侧。 眼下只剩下霍铮寒旁侧有位置。 她如果坐过去，就有点像夫妻俩招待客人的感觉，多少有些暧昧。 明嫣恍惚的瞬间，霍铮寒拍了拍旁侧的椅子，声音暧昧：“想什么呢？还不过来坐。” 明嫣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拉开霍铮寒旁侧的椅子，放在了长方形餐桌的短边那侧，看着就像她坐在主人的主位上，招待三位客人。 明嫣刚坐下，宋初白和商靳之就不可察溢出一声轻笑。 而霍铮寒则面色臭了几分。 明嫣礼貌地朝着宋初白道谢：“今天这顿晚餐，谢谢宋教授了。” “不用客气。”宋初白轻声应着，接过了明嫣递过来的一碗汤。 商靳之看了眼满满当当十个外卖，又不动声色看向宋初白：“还好我和霍铮寒在。不然这么多的菜吃不完，岂不是浪费又不环保？” 宋初白拿着筷子的手骤然一顿。 适时，霍铮寒也补了一刀：“嗯，宋教授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我们。” 说着，他若无其事把一块里脊肉往嘴里送。 明嫣有些咋舌，这两位大佬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吃着人家的东西，到头来还要人家感谢他们？ 怕宋初白觉得难堪尬，明嫣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宋教授，你来找我，是不是**设计方面有什么问题？” “嗯，有空周末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交流一下。”宋初白从容接下了明嫣的话题。 明嫣点了点头，觉得为了工作，没什么问题。 可不待她开口，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她周末没空。” 明嫣诧异地看着霍铮寒和商靳之：？ 商靳之眉眼清冷，神色认真地看向明嫣。 “是这样的，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有事的。” 明嫣木讷地应了声：“商先生找我什么事？” “还记得我欠我两个人情吗？这个周末，商家有家宴，我想请你帮个忙，假扮我的女朋友。” 第113章 三个大佬过招，刀光剑影 “不可以。”霍铮寒率先替明嫣拒绝，下意识大掌就覆盖在明嫣手背上，占有欲十足。 他凤眸锐利地看着商靳之，像极了护食的野狼，语气透着一股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人的森然。 “她刚刚答应要追我了，要从明雪手里把我抢过来。商总，这种事，是不是也讲究个先来后到？”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明嫣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她这般拆台，霍铮寒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刚刚就是这个意思。” “我……” 不待明嫣说完整，商靳之就笑着打断。 “霍总大概是误会了。明小姐也说了，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明小姐现在跟霍璟川也口头上解除了婚约，是自由身，我觉得我向单身的她发出这样的邀请，应该不算突兀。” 说着，商靳之喝了口饮料，看向宋初白：“宋教授怎么说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你觉得我这话说得有道理吗？” 突然被点名的宋初白神色自若地喝了口饮料，淡淡看向霍铮寒。 “我倒是觉得霍总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霍铮寒捏着饮料瓶，凤眸微眯，总觉得下一秒钟，这个狗东西嘴里就要吐出他不爱听的话来。 商靳之眸底闪过几分意外：“哦，愿闻其详。” “霍总说，先来后到。明嫣第一个追的人，不是我吗？先来的不是我吗？” 这话落下，明嫣头皮又瑟瑟发麻。 她觉得今晚这三位大佬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有种为她争风吃醋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估计三位大佬就喜欢这种对峙的感觉，而她不过恰好是那个他们对峙的“工具人”罢了。 毕竟都是榕城顶端的几位大佬，平日里都互看彼此不顺眼，借题发挥一下也很正常。 三个男人争执不下，最后齐齐看向了明嫣。 明嫣头皮瞬间一麻，嘴角僵硬得不得了。 “我觉得事情的决定权在明嫣手里。我们应该尊重明嫣。” 说着，商靳之冲着明嫣点点头，“你欠了我两个人情，不想先还了一个吗？就一天，我保证给你绝对的尊重。我只是不想奶奶一直唠叨我而已。行吗？” “抱歉，商先生，奶奶对我很好，我并不想欺骗奶奶。 等改天，我一定登门跟奶奶说说话，让奶奶不要总催你，尊重你的婚姻。”明嫣说得委婉。 她一方面对商靳之存了戒备的心，另一方面，她确实不想跟商家扯上关系。 尾音刚落，霍铮寒溢出一声满意的笑。 宋初白眉眼间似乎也舒坦了不少。 而商靳之嘴角略平，但仍点了点头，态度极好地说：“我尊重你。” 明嫣松了口气。 饭后，她起身收拾餐桌。 宋初白也站了起来：“我帮你吧。” “不用。”明嫣多少有些客气和急促。 “没关系的，这些事情，我平常也做的。”宋初白温声解释。 明嫣微微愣了下，看着他一身清冷脱俗的艺术气质，总觉得这人不食人间烟火。 “不就收拾餐桌？”霍铮寒蹭地起身，拿起两个打包盒子，直接扔进垃圾袋里，“说得好像谁没收拾过一样。” 后半句，霍铮寒咬字极重，听得明嫣心口突地一跳。 以前同居的时候，霍铮寒确实偶尔也会收拾餐桌，尤其她月事来的时候，他都会主动收拾。 3年前温馨的一幕幕掠过脑海，明嫣眼眶骤地一酸，连忙低下头。 撇开婚嫁不说，以前的霍铮寒确实是个满分的情人。 恍神的瞬间，似乎为了表现自己，商靳之竟然也加入了收拾餐桌的行列。 他从厨房拿了一次性餐巾，沾了水就擦桌子，略显殷勤但又显得动作有些笨拙。 没几分钟，三位大佬就把餐桌收拾得光洁如新。 这下没事干，多少有些尴尬。 明嫣给三位大佬泡了茶。 四人坐在客厅地毯上，安静得有些诡异。 飞在茶几上的橘百万像好奇宝宝一样盯着四人看。 “不打架吗？” “扯头发那种打架啊？” “这么安静做什么？” 明嫣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真不知道霍铮寒平日里都教了这家伙什么。 忽地，霍铮寒就踹了商靳之一脚。 “喂，你什么时候走？” “关你什么事？”商靳之回踹。 “叫你家司机过来接人！” 霍铮寒又踹了商靳之的脚一下，惊得明嫣连忙换了下位置，坐在两人之间，生怕两人打了起来。 明嫣刚坐下，霍铮寒嘴角就溢出一声冷笑，得意看向商靳之：“商总看到没，她担心你踹我，连忙过来护着我。她心里更护着谁，还看不明白吗？” “我……”明嫣瞪大眸子，被霍铮寒的无耻给震惊到。 还没来得及辩解，霍铮寒就猛地扼住她的手腕，低声警告她。 “你闭嘴！” 这会儿，一直没出声的宋初白睨了霍铮寒一眼：“霍总倒是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说着，他带头起身：“我们三人一起走。再这么留下去，我怕小嫣会不方便。” 商靳之还想说什么，宋初白补了句。 “商总的车子若是不方便，我可以代劳送你回家。” 商靳之嘴角僵了僵，淡淡点头：“有劳宋教授。” “不客气。”宋初白淡笑着点头，伸手就准备去提外卖的垃圾袋。 明嫣连忙抢了过来：“放在门口就好，待会会有人来收。” 说着，她顺势打开了大门，提前把垃圾提了出来。 三位大佬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坐下去，都齐齐朝着门外走。 好死不死，隔壁公寓的阿姨也要倒垃圾，正好打开门。 看到霍铮寒走出来的时候，阿姨眼前一亮，笑得诡异。 “小嫣啊，这是你的男朋友？” “不……” 明嫣话还没说出口，霍铮寒就淡淡冲着阿姨点了点头。 “不是……阿姨，你别误会。”明嫣连忙解释。 主要是怕霍铮寒经常上电视和上财经头条，阿姨以后会知道他的身份，误会了不好。 可霍铮寒自个都点头承认了，阿姨就一副过来人的表情。 “我懂，我懂。还在追求，暧昧阶段嘛……” 话还没说完，宋初白就走了出来。 阿姨又是眼前一亮，疑惑看向明嫣：“这位是……” 第114章 明嫣:这名声真不能要了 宋初白神色自若指了指霍铮寒：“我跟他一样。” 阿姨眼瞳猛地一震。 紧跟着，商靳之也走了出来。 阿姨唇瓣张合，已经问不出话了。 商靳之也跟着指了指霍铮寒，对着阿姨自我介绍道：“我也跟他一样。” 阿姨眼瞳欲裂：！！！ 现在的年轻人太会玩了。 她又震惊又古怪地看着明嫣，笑得很是僵硬。 “阿姨，他们跟你开玩笑呢！”明嫣抿了抿唇瓣，真想原地挖个坑跳下去。 这名声真的是不能要了！ 隔壁公寓的阿姨悻悻笑了笑：“现在……你们年轻人就是幽默……” 说完，她连忙找了个借口回屋。 明嫣正要送三人去电梯口，宋初白和商靳之就齐齐出声。 “等等。” 明嫣表情顿了下。 “霍总的鹦鹉。”宋初白好心提醒。 明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回屋，身后传来商靳之的轻笑声。 “免得给霍总折回来的机会。” 霍铮寒面色沉了下来。 很快，明嫣就把橘百万抱了出来，交到霍铮寒手里。 送走了三位大佬，明嫣彻底松了一口气，刚回到公寓就接到秦素素的电话。 “小嫣，周末的时候，你陪我去商家吧。” 明嫣一口饮料差点喷了：“我刚拒绝了商靳之的邀请。” “为什么呀！”秦素素声音激动了几分，听着好像在跺脚。 明嫣无奈地笑，坐靠在沙发上：“那你又是为什么？都说是家宴，素素，你又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我也不想的。”秦素素声音特别别扭，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地揪客厅的盆栽，“但商靳墨那狗东西给我发邀请函了！周末是商老夫人生日。他还特地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奶奶想我。 妈的，你说他都说到这个份上，就差说不是他想邀请，是奶奶逼他这样做的了。 我再不去，他还以为我对他念念不忘呢！小嫣，我最最最最亲爱的闺蜜，你就陪陪我嘛。 万一我喝醉，你可以拉我一把。万一我要脱高跟鞋砸那货和他白月光脑袋的时候，你可以拦住我嘛。” “好，我周末陪你去。”明嫣确实也担心秦素素失态。 尾音刚落，秦素素就激动对着声筒一阵猛亲。 “我就知道，我家小嫣最爱我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工作就挂了电话。 次日，明嫣神色如常到办公室。 运营部的张峰早早来这里等着她：“这是今天拍摄的方案和脚本。你看看有没问题？” 态度也客气了几分。 明嫣能感受到尊重，对他报以一笑，然后低头仔细翻阅着脚本：“没什么问题，你们运营部的人做得非常专业。不过，我有个想法。” “你说。”经过昨天的合作，张峰改变了对明嫣的看法，认为她多少还是有些专业的。 “能不能你们运营部那边出一周的方案，我们讨论通过了，直接腾出时间，在1-2天里全部拍摄完。 这样，我这边的工作时间会比较完整，你们那边也比较好处理。” 张峰面上闪过几分意外：“我刚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不用了。” 明嫣点点头：“那行，我们按照这个来。” 张峰又问：“那今天拍霍氏的食堂，你打算穿什么衣服？” 明嫣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搭，藏蓝色的宽松毛衣，搭配着牛仔裤，显得休闲又轻松就说：“我觉得我现在这身就挺好的。不刻意。毕竟是食堂这样的地方。” 张峰点点头，两人对了下脚本后就去拍摄。 不出所料，拍摄后的短视频发到网上去，“霍氏食堂”瞬间就挤上热搜。 “明yan”账号蹭蹭蹭地涨粉。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赞美居多。 【小姐姐真的好好看~】 【小姐姐的腿好长。】 【这张小肉脸，为什么明明有肉，但看着就是不胖。】 【呜呜呜，感谢小姐姐，让我看到了霍氏食堂的样子。】 【哇，霍氏食堂的菜式真的好多啊~真想进去吃一顿！】 【今天又是羡慕霍氏员工的一天~】 【求小姐姐蓝色毛衣同款链接~】 【同求~】 更搞笑的是，明嫣意外带火了身上的毛衣。 很快，就有一大波服装、妆造、配饰、办公用品赞助商找明嫣，想要植入广告。 明嫣接电话接到手软，最后只能把这项工作交给助理张晓晓。 “让我负责？”张晓晓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应很大。 明嫣微笑着问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做过。”张晓晓实话实说。 明嫣听了这话，嘴角的笑有点撑不住：“坦白说，这件事情，我也没做过。你可以上网查下攻略，博主助理是怎么做的，是怎么筛选广告的。” 说着，明嫣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张晓晓：“这里是我早上接的几个广告商的联系方式。 你联系一下，主要拿样品，要资质，看服装的材料上有没什么问题，然后审核他们的店铺，差评率高吗等等，最后填到这个表格里交给我。” 紧跟着，明嫣又把一份资料交给乔欣儿：“麻烦帮我收集这上面的资料，模板我也放在里面了。” 布置完工作，明嫣就打算转身回办公室。 张晓晓心里有气：“组长，我们没做过这些工作，也没做过这么多的工作。” 乔欣儿见张晓晓拒绝，自己也跟着拒绝：“是啊，内容太多了。” 她边说，边涂指甲油。 明嫣转身看着两人：“第一，来工作，很多人都是从不会到会。员工的价值就是为公司创造价值，公司给于同等的薪水作为报酬。 第二，我奉劝两位，不会就学。我还没见过员工这么理直气壮说自己不会。 请问是我给了你们超过助理本身工作范畴的专业工作了，还是给了你们正常人无法完成的工作？ 如果你们觉得工作量大，我可以去别组调来助理每日的工作量，你们大可以对比看看。 第三，我自认为已经是很好的组长了。你们不会的东西，我已经给了模板。你们需要快速上手，用这些标准规范自己的工作。以后的工作，我都不会给这些模板，你们需要自己去设计模板。 如果真的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我可能会考虑向人事部要求更换助理。 两位，首先，我非常希望能跟你们和平相处，报道的第一天，我也释放了我的善意，但你们没有接受。没关系，那我们就以工作关系相处，我不强求。 其次，我没来之前，你们部门是怎么工作的，我不管。但现在既然是我的助理，就没有我在忙，你们在休息的道理。你们的职责是帮我分忧，帮我减轻工作。” 说完，明嫣就回了办公室。 门刚阖上，张晓晓就气呼呼看向方莹。 “莹莹姐，你看，她拽成这样。态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肯定就是这两天涨粉涨得厉害，飘了。” 张晓晓越说越酸：“霍总很明显是在捧她嘛。” 方莹抿抿嘴：“那也得自己有本事才行。光靠这些虚的，有什么用。等着吧，明天新品研讨会就现原形了。” 说完，方莹就倒了水回自己的办公间。 乔欣儿看着手里的资料，没说什么，椅子一转，开始认命工作。 毕竟明嫣没说错。 哪有员工能说自己不会的。不会就学。 张晓晓直跺脚：“欣儿姐，你还真的干啊？” “那不然呢？继续摸鱼下去？你别忘了她是我们的上司。我们浑水摸鱼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乔欣儿开始打字，一边打字一边心疼自己的美甲。 另一边，黄淑芬再次提着甜点来探班。 明雪还在刷明嫣的小视频，看底下的评论，越看脸色越黑。 黄淑芬也觉得哪里不对劲，眉头拧得死死的，在办公间里走来走去。 “不对……霍铮寒，不对……” 明雪停下刷视频，抬眼看向黄淑芬：“妈咪，你觉得哪里不对？” 第115章 三位大佬极其默契 “我怎么觉得霍铮寒在护着那小贱蹄子呀。” 黄淑芬老道地微眯起眸子，眉心拧得死死的。 “可是不对啊。霍铮寒怎么会对这个小贱蹄子念念不忘？ 他那么骄傲的人，当年被明嫣甩了，转身就要嫁给他堂哥，他怎么会还对她有想法？” 黄淑芬紧皱着眉头，在办公间里走来走去。 明雪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妈咪，你说，会不会霍铮寒知道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 “不可能！”黄淑芬一口回绝，“那些事做得极其隐秘，连你哥哥们都不知道，霍铮寒不可能知道！” 说着，黄淑芬阴恻恻勾起了嘴角：“宝贝，你别怕，妈咪再帮你想想办法。 妈咪不会让她一直这么得意下去的。妈咪绝不会让她的光环盖过你的！” 明雪试探性问：“妈咪，你想怎么做？” 黄淑芬冷笑一声：“她那些过往，随便拎一件出来都足够让这些豪门公子哥觉得作呕。雪儿，你就等着看吧。” 明雪还想说什么，黄淑芬先开了口。 “雪儿，眼下，你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明天新品研讨会的事情。你要做出点成绩，让霍铮寒对你另眼相看。 妈咪跟你说，男人都很现实的。要不，就是你长得入了他的眼，身材好，能勾住他的魂；要不就是你有家世，或者你有什么能力，能给他带来利益。” “妈咪，这点你放心好了。明天的研讨会新品，我已经做好ppt的。而且我能保证，明天过后，明嫣再没办法在奢颜继续待下去。” 明雪说着，眸色狠了几分：“我保证她明天一定会失态！到时候就算是霍铮寒也保不了她。” 黄淑芬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确定？你这次都没用妈咪给你准备的团队。” 黄淑芬私下养了几个美妆研发师。 明雪交出去的所有作品，都是这些人给当枪手的。 “妈咪，你就等着看好了。”明雪嘴角勾着一抹自信。 黄淑芬点了点头，但还是多说了句：“切不可轻敌。那小贱蹄子，确实如你三哥所说，最近变了不少，手段也比以前厉害多了。” “妈咪，那是我们之前没用心。”明雪勾起自信的嘴角，“这次保证不一样。” “嗯。”黄淑芬点了点头，把心放在肚子里。 那个贱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她一手养出来的雪儿。 这绝对不可能的！ 她的雪儿是整个榕城最棒的名媛千金！ 另一边，明嫣在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刚制作完样品，张晓晓就走了进来。 “明组长，这是我整理的资料。” “辛苦了。”明嫣接过资料，快速翻了几页，发现整理得还行，能节省她不少时间。 “行，资料的事情先这样。”明嫣放下资料，收拾实验桌面。 张晓晓连忙殷勤抢了过来：“都交给我吧。这些活，我来干就行。 明组长，我仔细想了你早上说的话，确实说得有道理。 员工存在的意义，就是要为公司创造价值。我得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那行，麻烦你了。”明嫣挑了挑眉，拿起资料走出实验室，就正好对上要下班离开的方莹。 “方研究员，明天早上就是新品研讨会了。请问你的方案能交给我了吗？” 方莹下意识捂紧了手上的笔记本包：“抱歉，组长，我还有一点手尾，明早才能提交给你看。我今晚得把笔记本带回去加班。” 明嫣深看了方莹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这次机会。按照流程，你的方案是必须经过我这个组长审核和签名才能上台讲解。但你既然这么说，我可以这次可以暂时不管，你自己全权负责。” 方莹什么也没说，抱紧笔记本包就朝着电梯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明嫣平缓的声音。 “方莹，这次机会很难得，是一个可以展示你才能的机会，你要把握好。” 方莹背对着明嫣，讥讽扯起嘴角，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这种大饼，她现在根本就不会信！ 明嫣抿了抿唇瓣，也没把方莹的态度放在心上。 她把方案的内容拷贝在了自己的u盘里，就带着随身物品离开。 这边明嫣刚离开不久，霍铮寒那边就拉了个三人群。 叮一声。 宋初白和商靳之莫名其妙被拉进一个临时群，都有点懵。 商靳之：？ 宋初白：霍总是几个意思？ 霍铮寒：今晚谁都不许去打扰她。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新品研讨会。她今晚应该会很忙。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宋初白回了句：知道了。 商靳之也应了声：嗯。 这一次，三人倒是出奇的默契。 这会儿，正要提交资料的周律不小心瞄到了这个群，眼瞳小小震惊了下。 这个群群名是不是应该叫“明嫣小姐后援会”？ 明嫣小姐追求者联盟？ 原本霍铮寒是打算拉个临时群，通知后解散，可没想到这会儿周律拿资料给他签名，就忘记解散，也没想到以后这个群的成员还会越加越多。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明嫣回到公寓就开始认真修缮明天要讲的ppt。 担心被打扰，她还特地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结果等要睡的时候，发现一整个晚上都没人联系她，倒是挺难得的。 次日，明嫣带着方案抵达奢颜，就被通知带着组员去多功能会议厅参加新品研讨会。 “多功能会议厅？”方莹面上闪过几分诧异。 “怎么了？”明嫣看了她一眼。 “奢颜总共有八个会议厅，平常可以给小组讨论开会使用。而多功能会议厅是所有会议厅里最正式的一个。” 方莹有些懵，不停地眨着眼睛：“得重量级的新品或者重大的事件才会在多功能会议厅召开。我来这里两年，还没进过多功能会议厅。” 许是紧张，方莹不由自主多说了几句。 明嫣则没太大反应，跟着她并排走：“我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方莹面上闪过几分慌乱，捏着笔记本的手颤了颤。 说话的瞬间，四人来到了多功能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可以容纳五十多人，设备各方面都是最先进的，装修方面也非常气派恢宏。 方莹一走进会议厅，心口多少有些怵。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张晓晓哇了几声，而乔欣儿也止不住打量多功能会议室的环境。 明嫣则淡定拿着笔记本，走到自己名牌的位置上。 刚坐下没多久，明雪就跟着两位女总监走了进来。 明雪在一组，跟一组年纪较大的吴总监显得关系较好，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看着关系很亲昵。 而二组比较年轻的施总监，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一脸傲娇凝肃，本身看上去就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但明雪把话题抛给她的时候，她还是会接，表示了充分的尊重。 看到这一幕，方莹挑衅看着明嫣：“你觉得这个样子，我们还有希望吗？呵~你昨天还跟我说什么机会。” 说完，她又讥讽地笑了笑。 对这些职场的潜规则，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而张晓晓抿了抿唇瓣，叹了口气：“唉，认命吧，像我们这种炮灰就是来陪跑的。” 乔欣儿什么话也没说，就坐下欣赏自己的美甲。 “不管如何，总得试试。”明嫣冲着三人莞尔一笑，淡定得过分。 下一瞬，会议场里传来一阵骚动。 明嫣下意识抬眸看向入口处，就对上霍铮寒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身姿欣长，走路带风，永远是那么闪耀的存在。 对上他犀利的凤眸那瞬，明嫣心口突地一跳，莫名有种小时候考完试，老师要来批改卷子的紧张感。 第116章 明雪偷了明嫣的方案 霍铮寒的到来，无疑是引起众人骚动的原因。 奢颜从成立至今，只有几名高管汇报季度业绩的时候见过他本人，还没见过总裁亲自来这边开会的。 大佬一出现，大家骤然紧张了起来。 “铮寒，你怎么来了？”明雪双眸水水看向霍铮寒。 她声音微嗲，透着几分意外的欣喜，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在宣示自己的身份。 霍铮寒神色不改，应了声：“刚好有空，过来看看。” 声音落下，几名高管和吴组长私下暗暗互看了一眼。 而之前选择跟着明雪的几名研发员都意味不明地发出暗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地看着吴晓晓等人。 吴晓晓、乔欣儿和方莹则低下了头，恨不能这该死的“陪跑”早点结束。 倒是看着骄傲不好相处的施组长谁也不看，冷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在等着开会。 方莹偷偷打量了明嫣一眼，却发现明嫣低着头认真整理自己手头的资料，压根就没管会场上的情况，淡定得过分。 方莹都不知道要夸她心大，还是天真。 不，这绝对是没被现实打压过的天真！ 经过这次“陪跑”，她以后肯定就会学老实了！ 很快，会议秘书就上台主持流程。 “今天是关于我们奢颜新季度要重点推广新品的研讨会。请问两位总监有没什么话要说的？” “没有，直接进入主题吧。”高冷的施总监不耐烦挥了挥手。 吴总监面上露出和蔼的笑：“那……哪组先开始？” 明雪看了吴总监一眼：“这次我们两个组各做了两套方案。不如先让我们组的研发员上台，然后由二组的研发员上台，最后再由我们两位组长pk。你觉得怎么样？” 吴总监点了点头。 明雪组就派了一名组员上台讲自己的方案。 这套方案是之前选择加入明雪组的几名研发人员联合完成的。 组员在台上详细列举了各项数据，最后把新品方案放了出来。 施总监全程面无表情。 倒是组员讲完的时候，吴总监很给面子拍了拍手：“不错，不错，那接下来由二组的方莹上台讲自己的方案吧。” 方莹心口莫名一跳。 她还没试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解自己的方案，战战兢兢上了台，好几次不是撞到投影仪设备，就是磕到屏幕板，整个方案讲得特别卡顿。 还没讲完，施总监就听不下去：“够了！不要拿这些垃圾来污染我的耳朵。” 说着，施总监看了眼桌上的名牌，毫不客气开怼：“你叫方莹是吧？ 方莹，现在来奢颜考试面试的应届毕业生都不会做出这么低级的方案。你怎么敢把这种垃圾拿出来！” 方莹低着头，死死抿着唇瓣，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是随便做了个方案应对，一方面怕明嫣抄袭，另一方面总觉得没有机会，不用浪费自己的精力，反正就是个陪跑的项目。 她哪里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多高层来开这个会。 要是早知道，她也不会写得这么马虎。 明嫣听了方莹的方案，也深知她没有机会，低声对她说：“下来吧。” 方莹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 人刚坐下，明雪就悠悠站了起来，自信朝着台上走去，插入u盘，把ppt投在了大屏幕上。 做完这一切，明雪弯着红唇，得意地看向明嫣。 明嫣笑着与她对视，同样嘴角弯弯，看不出丝毫的慌张和愤怒。 只一瞬，明雪就意识到不对劲，扬起的嘴角骤然就冷了下来，几乎下意识瞪向张晓晓。 只这么一瞬，张晓晓也慌了，紧张地看向明嫣。 但她一看向明嫣，又觉得自己露出马脚了，连忙低下头。 明雪双手死死紧攥着演讲台的边缘，不断盯着明嫣看。 原以为明嫣会流露出诧异，震惊的表情，继而是愤怒，抓狂的模样，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 明雪这会儿第一反应就是张晓晓背叛了她！ 那么这个ppt很可能是有问题的！ 那她到底应不应该讲这个ppt？ 底下的人都面面相觑，明雪的组员交头接耳。 “明雪在搞什么鬼？” “我怎么知道？” “怎么怪怪的。” 吴总监等得神色也有些绷不住，连着唤了两声，明雪也没回过神来。 明嫣温笑扬起嘴角，一脸无害看着明雪：“怎么了？明雪组长上台要讲自己的方案，怎么反而盯着我的组员看？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买通了我的组员，拿了我的方案呢？” 说着，明嫣也跟着站了起来：“若是你不方便，也可以由我先来讲我的方案。” 声音落下，方莹不敢置信看向张晓晓，眉头紧拧，眸底似是透着更多的是愤怒。 而张晓晓低着头，不停地抠着手指，明眼人一看就看出问题。 大家看看明雪，看看张晓晓，又下意识看看霍铮寒。 却发现霍铮寒神色自若，目光一直落在明嫣身上，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 “你站住！我先来！”就在明嫣要上台的时候，明雪失态喊住她。 她的声音有些大，再次引得众人狐疑地打量着她。 明雪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反应有点大，恨恨剐了明嫣一眼，强装镇定解释。 “抱歉，我刚刚在思考一个数值要不要修改。想得太入神了，没注意到大家在叫我。” 说着，她又看向刚坐下的明嫣：“小嫣，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什么叫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买通你的组员偷你的方案。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工作归工作，一码归一码。 若是你待会要讲的项目上内容跟我的撞了，我可不会念在你是我的小妹而原谅你。 我们施总监可是最讨厌抄袭的，对抄袭撞梗零容忍，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被点名的施总监眉头微皱，透着几分不耐。 而霍铮寒则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直接开始吧。” 明雪弯了弯嘴角，温柔地回应：“好的，铮寒，我这就开始。” 说着，她开始向大家介绍方案，不复刚才的紧张。 因为从明嫣要抢着站起来上台介绍项目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贱女人在虚张声势！ 她肯定是担心自己讲了她的方案，她没内容可以讲，才故意假装淡定的！ 明雪越说，越自信：“众所周知，奢侈品最重要的是外形的吸睛。它给人带来的不仅是一种实用价值，更多的是身份的象征。 试想一下，在各大高级宴会厅的洗手台上，名媛贵妇们都拿出极具辨识度的奢颜口红来补妆，把使用奢颜的口红当做一种骄傲，一种炫耀，那我们的奢颜的品牌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后面这几组数据都是证明国外奢侈品外观设计对消费者的吸引……” 吴总监看到专业的数据方案，频频点头。 倒是施总监眉头紧皱，等看到明雪放出几个外观设计时，眉头才又慢慢舒展开。 “所以我这次方案的重中之重就是从产品的外观上入手。 这几个是我的初稿，主题打造新中式口红，给消费者带来宫廷般贵妇的体验感。 外观上主要用鎏金、复古色调来和古典元素来设计……” 介绍完方案，明雪就微微向大家欠身，拿起u盘缓缓走到台下，对着明嫣勾起嘴角。 “小妹，现在轮到你了。” 第117章 霍总怎么看? 明嫣提着裙摆，淡定起身，笑着看了明雪一眼：“明组长，以后在工作场合，还麻烦你称呼我的名字。” 说完，她就拿着自己的方案上台。 方案被投在屏幕上的时候，明雪脸色猛地一变，跟她让张晓晓偷的方案完全不一样！ 她想都没想就恶狠狠瞪向张晓晓。 那眼神简直像是在说：你背叛我？！ 张晓晓这会儿也彻底慌了，看看大屏幕，又紧张地看向明雪，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明雪组长，请问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组员张晓晓看？需要给你们个私人空间出去聊吗？” “不……不用。”明雪面色僵硬又难看。 不用想也知道，她被明嫣这个贱人给耍了！ “那行~各位领导，下面，我讲下的个人的见解。我呢，跟明雪组长的意见是完全相反的。 明雪组长刚刚做的这款ppt，我也有款类似的。不过它在我电脑的垃圾箱里了。” 明嫣双手握着演讲台的边缘，神色冷静淡定，侃侃而谈的时候，倒有几分专家的气场。 “我认为，我们就是美妆产品的内容提供者，研发者。如果把奢侈品简单定义为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的糊弄，那简直是在把消费者当成傻瓜！” 明嫣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连方莹和乔欣儿都忍不住诧异地看着她。 而明雪这会儿只觉得脸僵硬得厉害，像被当众狠狠打了几巴掌一样难堪。 贱人，这个贱人竟然设计她。 先把自己不要的方案给她，再反过来根据方案的内容打她的脸。 明雪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认为，这不应该是由一个专业内容研发者的口中讲出来的话。”明嫣看向明雪，嘴角勾着几分戏谑，“而我这边也有证据可以证明，即便是国际公认的大品牌，若是不能提供满足消费者的内容，也会引起群嘲。” 说着，明嫣按了几下触屏：“这是2004年，**牌推出的蓝白纹挎包，因为外形酷似民工背的蓝白纺织袋，一经上市就获得全球的关注。 而这一年，大众对这款包包的讨论热度极高，但全球销售出去的蓝白纹挎包拢共不超过20个。这足以证明这是一次失败的设计。 还有下面几个案例……” 说完案例，明嫣又点开自己的方案。 “我这次设计的这几款口红，选用的是可食用的火龙果果肉、洛神花、山茶花等天然材料萃取出来的颜色和精油，再通过古法胭脂炮制的方法制成。将从色、香、味三个维度来打造这款口红。” 说着，明嫣看向几位男性高管。 “相信大家对于可以吃的口红已经不会感到陌生了。消费者也很可能不会再对这个概念买账了，但如果我说这次提出的概念是，一款可以亲吻的口红呢？一款在和伴侣接吻过程中能带来愉悦感官体验的口红呢？” 声音落下，在场懂行的人几乎眼前一亮。 就连施总监都忍不住催促：“继续说。” 明嫣冲着她礼貌点了点头：“我这几款口红，色是在说色泽艳丽，同样也是在讲女色。 香是因为采用纯植物精油制作，加上特殊的配方，所以这款口红可以当做香膏使用，男性一旦靠近，就会闻到使用者唇瓣上淡淡的清香，从约会的角度来看，这款口红具有提升个人魅力的作用。 而味则是指这款口红在制作过程中加入的花香、瓜果的味道，在亲吻的时候，能给自己和对方带来一种天然的、芬芳的、让人愉悦的体验。” 这会儿有位男性的高管拍了拍桌子：“对，我就讨厌那股化工味道。” 声音落下，旁侧不少人暗暗偷笑。 那名高管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这是实话实说……” 这时，高管旁侧的霍铮寒赞同点了点头。 大家看总裁都这么表示了，也不敢再笑了。 而刚刚出声的男高管好似受到鼓舞般，对着明嫣说：“那个谁，你说得这么天花乱坠，有没样品可以让大家闻闻？” “对啊，你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还不是用可食用香精？”明雪组里一位组员出声。 紧跟着，另外一名组员也跟着出声：“精油加入过多，口红就会变软，而且难以着色。这是行业共识。你的这个加入30%的精油，简直是鬼扯！ 你说我们组长忽悠消费者，那你这个不是忽悠消费者吗！” 明雪听到这话，愉快地勾起嘴角，但还是转头训斥了自己的组员几句：“好好说话，咱们要有风度。专业的问题，拿上台面来探讨就行。” 施总监点点头，看向明嫣：“这个你怎么解释？” 明嫣动了动鼠标，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一个短视频，是她在提取精油，又把精油和蜂蜡融为一体的过程。 这会儿，施总监一脸不敢置信。 而吴总监激动地站了起来，几乎要凑到屏幕前：“你……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方法？ 这个方法太绝了！所有的口红制作都要用到蜂蜡，但你能把精油和蜂蜡事先融合在一起，成功变成新的物质，这太绝了！ 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会在行业里取得多大的轰动！” 方莹这会儿也彻底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这样的天才方案，明嫣怎么会想出来？ 可如果要说她抄袭，她根本无人可抄啊！ 因为整个行业迄今为止根本没听到有人用这种方法制作口红。 明雪的组员也是面面相觑，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明嫣从袋子里拿出了几根口红样品，递给大家。 “我不仅能融入精油，我还做出了色号。大家尽管可以上手试试看。这几个加入大于30%精油浓度的唇膏，到底能不能上色。” 说着，明嫣还把口红的样品递给了那名男高管。 男高管一一旋开盖子闻了闻：“嗯，这个味道香。嗯……这个也好闻。” 于是，现场的女士们都拿起口红涂抹在手背，有的人更是直接上唇，而男士们则闻口红的味道。 “不错，这个颜色很艳丽，而且带着珠光色调，很时尚。” 明雪那组的吴总监还拿出卸妆液，给自己唇瓣卸了妆，又涂上了明嫣制作的口红样品，结果镜子中的人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一整个精神都上去了。 “天哪！明嫣，你真的是天才啊！这颜色也太好看了吧。我相信，富太太们一定会疯抢的。” 这话还没说完，其他开会的助理、秘书们也纷纷抢样品，拿着往嘴唇上涂。 全部人都赞不绝口。 明雪的组员和张晓晓都纷纷低着头，没脸去试口红。 明嫣看到众人的反应，微笑着欠身：“谢谢大家，我的今天新品分享就到这里结束。” 这时，面色素来很臭的施总监鼓起了掌。 众人也跟着鼓掌。 方莹、乔欣儿、张晓晓也跟着鼓起了掌。 明雪的组员互视了彼此一样，最后也不情不愿鼓起了掌。 这会儿，明雪也隐隐知道这款口红的厉害，站起来，笑着朝着明嫣走去。 “妹妹，恭喜你，没想到你的新品研发演讲这么精彩。姐姐是真心替你高兴。不过呢……” 明雪语气一顿：“我觉得啊，你在内核方面确实设计得要比我的略高一筹。 但是嘛，你这个外观设计确实不如我。毕竟姐姐用过的奢侈品比较多，也比你更了解奢侈品行业的需求。 我有个建议，不如，把你们二组和我们一组的方案合二为一。你觉得怎么样？” 声音落下，在场的人都不同程度震惊了。 就连素来斯文的周律都忍不住在心里头吐槽：这他妈说的还是人说的话吗？ 自己有个破**，见人家的东西有突破性的成就，就想要合二为一，侵占别人的知识版权！ 这也太贱了吧！ 方莹看看明雪，又看看明嫣，眉眼全是担忧。 而吴总监嘴角的笑意裂开，瞬间像是凝结住了一样。 怎么办？未来总裁夫人都出声了，她要怎么处理啊！ 于是，她狗腿地看向霍铮寒：“霍总觉得这个意见如何？” 声音落下，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铮寒脸上。 第118章 霍铮寒的决定 吴总监的声音落下，方莹眼中就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 她讥讽地扯起嘴角，甚至连想也没想就说了出口：“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尾音刚落，吴总监面上有带着几分尴尬。 毕竟她刚刚有多激动扑到屏幕前去看那段小视频，怎么夸奖明嫣是个天才，现在就有多打脸。 可这是职场啊！ 她都四十几岁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怎么会不懂明哲保身。 吴总监面上满是无奈。 笃笃两声，窗玻璃上传来敲击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被吸引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头漂亮的金刚鹦鹉，从窗缝钻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叫。 “啊~脸呢？” “要脸吗？” 金刚鹦鹉大翅膀一扑腾，就飞到了会议桌上。 它似乎受了什么气，在椭圆形的会议长桌上来回踱步，嘴上骂骂咧咧。 “啊~女人，你用的是什么保养品的啊，怎么把脸皮保养得这么厚的？” “长得比我像人，拜托你做个人啊~” “癞蛤蟆插毛，你说你是飞禽还是走兽？” “想方案合二为一，想什么想呢~想屁吃啊~” 忽地，她就停到了明雪跟前，乌溜溜的小眼珠子盯着明雪看，煞有其事地说。 “不好！你赶快藏起来！” 明雪也被它的紧张感染了，有些无措地看向身侧的人。 哒~哒~ 橘百万迈开大爪，朝着明雪直直走近两步。 “保洁阿姨就要来了！”橘百万张开艳丽的大翅膀，表情认真地看着明雪，“你再不藏起来，保洁阿榆就要把你当成垃圾收走了。” 声音落下，有男高管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一个人笑出了声，其他人就也跟着笑了出来。 明嫣笑得尤其畅快，要不是顾及到场景不合适，她都想亲亲橘百万了。 不愧是她当年一眼选中的宝贝！ 明雪对上明嫣的笑脸，气得鼻孔不断张努，脸色又僵硬又难堪。 关键她还不能说什么。 一旦说了就等于对号入座！ 会上不少人暗戳戳交头接耳。 “这鹦鹉谁的啊？这么嚣张？” “就是啊，连我们未来老板娘都敢骂？” “嘘，不要命了，这鹦鹉就是霍总的！听说是霍总的宝贝疙瘩呢！谁都不给碰。” “啊？霍总的爱宠骂自己的未婚妻？那霍总会护着谁？” 众人又再次暗戳戳看向霍铮寒。 只见他神色微愠，带着几分不耐看向周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橘百万带出去。” 众人瞬间噤声，恢复正经神色。 答案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这会儿也没人敢嘲笑未来总裁夫人了。 明雪这才觉得找回了几分场子。 她暗暗瞪了橘百万一眼。 橘百万扑腾着翅膀，带着几分不服：“啊~看什么看，丑八怪~” 下一瞬，它就被周律抓在手里，带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刚阖上，橘百万就瘫软在周律怀里，一脸生无可恋。 “45楼啊！他让老子爬窗，他怎么敢啊？” “妈呀，老子的命不是命啊~” “用老子这么可可爱爱的脑袋塞门缝，麻麻一个不小心，老子就嗝屁了啊~” “周律，我们私奔吧。” 橘百万说得无比气愤，又略带几分认真看向周律，仿佛在研究跟着他的可能性。 周律也认真与它对视：“我买不起你的罐罐。” “啊，那算了吧~”橘百万一秒变脸，露出几分嫌弃的表情，“我发现我对我耙耙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快，给我弄几个罐罐。这次两个罐罐是哄不好的那种。” 周律轻笑一声，就把橘百万交给专门的饲养人，然后返回会议室。 经过短时间的休整，明雪的提议再次摆到了桌面上。 她双眼期期看向霍铮寒：“铮寒，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施总监先开了口：“我反对！” “理由呢？”霍铮寒神色清冷盯着施总监看。 施总监轻蔑一笑，那表情写得明明白白的，仿佛这是什么弱智问题。 “这款口红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完全可以申请专利。 凭什么用**来侵占别人的知识产权？ 是这款外**的设计是很有含量吗？是达到可以申请专利的精妙设计吗？ 如果是，那是强强联合，如果不是，又凭什么大言不惭地想要合二为一呢？” 说完，施总监看了吴总监一眼，眸底流露出瞧不上她的鄙夷。 吴总监垂下了头，避开了施总监锐利的目光。 霍铮寒背靠转椅，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倒是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声音落下，明嫣神色猛地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霍铮寒：“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我个人认为，两组组长的新品方案各有千秋。如同明雪组长所说，她相对来说，会更了解奢侈品多一点。” 说着，霍铮寒看向明雪。 明雪面上一喜，就听到他略显温柔的声音。 “我倒是觉得明雪组长没必要妄自菲薄，没必要把自己的方案跟二组的结合在一起。 真正好的产品，不是在研讨会上商量出来的，而是由真实的客户决定的。 所以，我想把两组组长的设计方案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样品，邀请上流社会的名媛和豪门太太们来参加我们的新品预热会，由她们投票选出心仪的产品。 最后采用获胜的方案正式投入生产，成为最新一季的重点产品。各位觉得如何？” 施总监没再说什么。 几名男高管止不住点头。 “确实，方案做得再漂亮，如果没有消费者买单也没用。” “而且霍总这个方法，又可以帮我们筛选出低风险的产品，又可以帮新品起到预热的效果，一举数得！” “对，我同意！” “我也同意！” 最后，会议一致通过霍铮寒的决定，由名媛贵妇们共同投票筛选出最新季的口红新品。 会议结束后，霍铮寒和几名高管就率先离开。 明雪得意勾起嘴角，一边整理桌上的文件，一边眨着无辜的睫毛看向明嫣说。 “小嫣啊，抱歉，姐姐可能要胜之不武了。” 第119章 这还用比吗? 施总监闻言，下意识深看了明雪一眼。 明嫣也没被激怒，笑笑看向明雪。 “你就这么有自信？” “这不是废话吗？”明雪还没开口，她的组员就忍不住帮腔。 “整个上流社会，谁不认识我们榕城第一名媛？谁不知道我们明雪即将要嫁入霍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该不会觉得那些富太太们会选你的口红吧？” 说着，明雪组的组员甩了甩头发：“哎呀，好烦，得想想拿了奖金要去哪里玩了。” 几个组员哄笑打闹着，簇拥着明雪离开。 施总监看了明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明嫣拿起笔记本和文件返回办公室。 方莹、乔欣儿和张晓晓灰溜溜跟着她身后，一行人垂头丧气。 没参加会议的人好奇地看着两组人。 “你们说，哪一组赢了？”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总裁未婚妻那组啊！你没看她们笑得多开心。” “唉，也没什么意外的。本来五对三，就胜之不武。” “那倒是，而且那边五个全都是研发员，这边就那组长和一个研发员，能赢才有鬼呢！” 众人议论纷纷。 方莹越听越窝火，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低着头跟明嫣道歉：“对不起，今天的方案是我没做好。” 明嫣看了她一眼：“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说完，明嫣就要回自己的办公室。 方莹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了句重话：“可就算拼尽全力又如何呢？结果又会有什么不一样？” 明嫣转身认真地看向方莹：“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我比你更能理解这种感受。 憋屈，无奈，无助，愤怒。方莹，我经历过的，只会比你更多，不会比你更少。” 方莹狐疑地看着明嫣：“那为什么你还愿意被人当傻瓜耍？” 明嫣莞尔一笑：“多数人经历一次挫败，就会失望一次。渐渐地，心里头那把火也不复存在。 可是方莹，人心中的火如果彻底熄灭了，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就像今天，机会放在你面前，你迟疑了，所以它跑了。 而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管这次能不能成功，我都会拼尽全力。 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有背景，没有资源，不清楚机会什么时候来，但只要我抓住了其中一次真机会，我就能比以前更接近成功。” 说完，明嫣就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运营部的张峰就打电话过来：“霍总跟我说了你们那个新品投票晚会的事情。他说到时候要用明yan的账号来做现场直播。我先跟你说一声，让你有心理准备。” “好。”明嫣挂断电话，心口只觉得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闷。 如明雪所说，上流社会那些贵妇们认人。 就像之前章虹说的，她们认人、认权势、认圈子。不管她的口红做得有多好，这些人最后多数都会昧着良心选明雪设计的口红。 毕竟霍铮寒的未婚妻，谁敢得罪？ 更何况过了今天，黄淑芬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在富太圈里拉拢关系，让大家都投明雪一票。 所以公开pk这件事对她来说，压根就没有公平性可言。 可没想到霍铮寒居然还要用她的账号来做直播。 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秦素素听说这件事后，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立马就开车回办公室陪明嫣。 “霍铮寒这个王八蛋！狗东西！挨千刀的！” 秦素素插着腰，在办公室里骂了好几十分钟都不带重样的。 “算了，素素，霍铮寒想出这一招，无可厚非。宣传预热，圈定目标客户，可以说做得非常漂亮。素素，他是个商人。” 说这话的时候，明嫣心口微微发涩。 她终究不是他的偏爱。 他想给体面的人只有明雪。 秦素素郁闷着脸，拍了拍明嫣的肩头：“还有十分钟下班，走，姐请你吃串串去。没什么是一根串串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根！” 明嫣被逗笑，稍稍整理了办公桌就提着包包准备下班。 两人刚走出办公间，周律就提着几个袋子和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抱歉，明嫣小姐，你不能走。今晚大家都得加班。” 已经背好包包的乔欣儿瞬间瞪大眼眸，下意识看向张晓晓和方莹。 “霍总为几位准备了礼服，现在请大家更换礼服，稍作造型后移步霍氏的宴会厅，参加今晚的新品预热会。”说着，周律把礼服递了过去。 其中一个盒子明显与大家不一样的，交到了明嫣手里。 “什么新品预热会？”明嫣接过礼服，眸底都是困惑。 “早上霍总在大会上已经说了。” 这下，众人眼眸瞪得更大。 “可才一个下午，样品做出来了？” “那**呢？**总得开模打样吧？” 明嫣和秦素素都被震惊到合不拢嘴。 “早上会议结束，霍总就吩咐生产部用最快的速度生产出1000只口红样品。 因为你和明雪小姐用的材料，霍氏生产车间都有，所以不算难。 至于产品的**设计，这次直接采用3d打印技术制作，所以无需定制模具。” 说着，周律把一份文件交给明嫣：“这是霍总用你的名义申请的口红专利。现在由你保管。” 说完，周律礼貌欠身离开。 秦素素翻了翻专利，痛快道：“哼，这下看明雪还怎么侵占你的专利！小嫣，你乐观点，我觉得霍铮寒这次动作这么快，说不定打黄淑芬个措手不及。” 明嫣面色沉沉点了点头，就去办公间更换礼服。 张晓晓、方莹、乔欣儿也跟着去更换礼服。 等明嫣换好礼服走出来，秦素素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她长发微卷披散至腰间，一袭天蓝色的人鱼亮片长裙穿在她身上，显得婉约又灵动，宛若一条出水的小美人鱼。 “天哪，小嫣，你这样子，我要是男人都想把你藏起来了！” 张晓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普通礼服，都有些嫌弃。 乔欣儿打趣道：“有礼服给你穿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人家那套啊。” 张晓晓还想跟方莹说什么，方莹不动声色拉开了跟她的距离，态度极其冷漠。 张晓晓瞬间心虚低下头，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霍氏三层楼高顶的宴会厅，进门那瞬，还是被眼前的奢华给震惊到。 “这就是传闻中霍氏的宴会厅啊！”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秦素素也忍不住咋舌，“真不愧是霍铮寒啊，一个下午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策划这么盛大一场晚宴，还能把这些贵妇们都邀请过来。” 乔欣儿也跟着感慨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霍氏的宴会厅。” “谁说不是啊，来这里上班一年，第一次进多功能会议室，第一次进霍氏的宴会厅。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呀。”张晓晓附和。 乔欣儿偏过头说：“我听一些人说，有人工作了十年也没来过霍氏的宴会厅。” 张晓晓点点头。 这会儿，场上响起一阵骚动。 明雪穿着艳红色的长款礼服裙，挽着黄淑芬的手走进了会场。 不少平日里交好的名媛和富太太们都朝着两人走去。 “哎呀明雪，你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就是，怎么会有这么漂亮，还会研发美妆产品的人呢！你真的是当之无愧的榕城第一才女啊！” 富太太们冲着明雪一顿尬夸。 还有名媛看了明雪手上提着的包包，表情夸张道：“哇，明雪，这可是限量版的荔枝纹爱马仕，是霍总送的吧？” 明雪面上娇羞，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还阴阳怪气看了明嫣一眼。 “明雪，你可真低调啊！就你这样的，真不知道哪来的阿猫阿狗敢跟你pk。真是不要脸！” “就是啊！就冲着咱们明雪这受欢迎的劲，就霍总摆明捧着她的派头，还用比吗？谁赢，这不是公开的秘密吗？” 第120章 霍夫人商夫人来了! 嘲讽、挖苦的声音不断传了过来。 明雪组的成员一个个一脸傲慢，嘴角勾起，仿佛已经赢了一样，面相丑陋不堪。 明嫣神色淡然，压根就没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张晓晓觉得丢人，咬着唇瓣，不敢抬头。 反倒是方莹气得直发抖：“太欺负人了！不给机会就算了，居然还要让我们组长给明雪踩着上位！” 乔欣儿看了眼明嫣身上的礼服，莫名说了句：“我看倒是未必。” “什么意思？”方莹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吧。”乔欣儿耸了耸肩，不愿意多说。 这会儿，全然不知道直播已经开启的名媛们，也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被直播了出去。 网友们都把这件事议论上热搜了。 【卧槽，感谢博主，让我有幸看到霍氏晚宴的现场。】 【我是土鳖，我只能说，妈呀，这顶真他妈的高！】 【这这这晚宴现场真的是……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建筑恢弘……抱歉，我已经用了我毕生所有的词汇来形容！】 【呀，博主呢？给我们露个脸啊~我是来看博主的。】 这会儿，张峰把镜头切向明嫣。 网友就看到明嫣穿着一袭微透、渐变色的蓝色人鱼裙缓缓朝着镜头一侧走来。 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有头发上别着一只小贝壳发卡，显得俏丽又灵动。 【老天奶，活的美人鱼看到了。】 【呜呜呜，小姐姐美哭了~】 【大爱小姐姐~！】 【草草草，工作人员把镜头切回小姐姐啊，怎么就这么几秒啊！】 【就是啊！这个工作人员是会拍的。真的是惊鸿一瞥~】 【咦，这些名媛说什么呢？她们的意思是小姐姐这次新品发布会是来陪跑的？我第一个不同意！】 【靠，感谢摄影师让我看到了上流社会的拉踩！】 【所谓的名媛有时候真让人觉得恶心的。】 【就是，心疼我小姐姐，抱走！】 【这么不公平的pk，有意思吗？】 【知情人说，这是一个新晋员工跟未来老板娘的pk，唉……所以，大家觉得谁赢？】 【天哪，霍总为了捧自己的未婚妻，拿小姐姐来当垫背的，过分了！我宣布，我从“严寒cp”脱粉。】 【呜呜呜，求个路过心软的神，让我家小姐姐逆风翻盘吧！】 …… 网络上关于新品竞选的议论热火朝天，这会儿现场也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谁喊了句。 “快看，商夫人居然也来了。” “啊！霍夫人也来了！” 明雪循声看过去，就看到霍铮寒的母亲穿着一袭低调的黑色旗袍和商夫人两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霍铮寒和商靳之是死对头，倒是不妨碍这两人的母亲成为圈里的闺蜜。 商夫人看到明嫣，远远冲着她礼貌点了点头。 明嫣也回以社交性的点头，没有向前打招呼。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又在暗戳戳八卦。 “看来这研发师也不是完全没有背景。没看到商夫人跟她点头吗？” “是啊，我原本听说她是明家弃子，爹不疼娘不爱的，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的。” 黄淑芬听了身侧人的议论，面色沉了下来，连忙捅了捅明雪的手肘，示意她赶紧上前去打招呼。 明雪反应过来，就连忙弯起嘴角迎了上去，亲昵地抓住霍铮寒母亲的手。 “阿姨，你怎么过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呀？好让我去接你。” 明雪语气发嗲，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说完，她就发现大家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嘴角又忍不住勾起。 她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而且她很清楚，大家就是在羡慕她这个霍氏未来的女主人！ 这么想，明雪的下巴又不由得扬起几分。 可霍铮寒母亲的面色却沉了下来，眉心里隐隐流露出几分不悦。 她性子慢热，突地被不熟的人握住手，心里头有些不爽，面上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我来我儿子举办的宴会，为什么需要你接？ 你是觉得我会迷路还是怎么？ 再说，我是主，你是客，哪有让客人来接的道理？” 说着，霍铮寒母亲就淡漠抽回了自己的手。 明雪面色猛地一顿，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她怎么想也没想到，霍铮寒的母亲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看到明雪死赖着不走，霍夫人不耐烦挥了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用管我，免得误导大家投票，影响待会活动的公平性就不好了。” 这话，霍夫人的音量故意调高了几分，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 明雪的脸色更是白得彻底。 黄淑芬见状，连忙提着裙摆，笑着走过来。 “哎呀，亲家母，你说得对。这孩子，我刚跟她说，要不活动结束了再跟你打招呼。 她说不行，说你是长辈，哪有见到不打招呼的道理。这是不尊重你。” 黄淑芬三言两语就想粉饰太平，但霍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声亲家，留着以后再喊吧。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就先失陪了。” 说完，霍夫人就拉着商夫人往平日里交往得来的几个朋友走去。 商夫人好笑看了她一眼：“怪不得你平日里这么不想提起这门亲事，看着可真够讨厌的。” “可不是。要不是你没生女儿，不然我都想跟你谈亲家。”霍夫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雪丢了脸，秦素素第一个笑出声，挑衅地看着她，用嘴型说：活、该！ 明嫣也暗暗笑了笑，不得不说，能看到明雪和黄淑芬丢脸，心里头确实是痛快的。 黄淑芬见明嫣在笑，还想过去教训她几句，女司仪就提着礼服裙摆进场了。 “下面，请明雪小姐和明嫣小姐移步到宴会厅入口的接待处，向来晚宴的宾客提供产品介绍。 对我们奢颜新品感兴趣的来宾，也可以移步到两位研发师那里进行咨询。” 明嫣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入口处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两张硕大的海报，分别是她和明雪的。 海报前面各自有一张接待台。 黄淑芬听了女司仪的话，忍不住勾唇一笑，远远地看着明嫣。 “小贱蹄子，得意什么？很快就轮到你丢脸了！” 说完这话，黄淑芬挽着明雪的手臂，朝着接待台走去。 明雪自然知道黄淑芬在说什么，也跟着会心一笑。 秦素素见这两人的做派，实在忍不住吐槽。 “这他妈还叫人吗？脑子里的水都不知道有几吨，放着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个毫无血缘关系的！” 明嫣自嘲笑了笑：“这哪里是有没血缘关系这么简单，我每每都觉得她跟我有仇，血海深仇那种。” 秦素素听了这话，眉头拧得死死的，心里头越发笃定明嫣不是黄淑芬的亲生女儿。 难道说明雪才是？ 可就算明雪才是黄淑芬的女儿，那为什么要把明嫣认回家呢？ 恍神的瞬间，秦素素和明嫣也走到了接待台。 很快，两人就知道，黄淑芬和明雪究竟是在得意什么。 第121章 霍铮寒送的礼服一千六百万? 明雪刚站到自己的接待位置上，就有一群名媛贵妇们过来捧场。 反观明嫣这边的接待台，压根就没人过来了解。 一边是门庭若市，一边是门可罗雀，对比不要太明显。 方莹拉着乔欣儿和张晓晓：“走，我们过去。” “我不要。”张晓晓挣了挣方莹的手，低着头不敢去看方莹的眼睛，“你没看到那些千金大小姐和豪门富太太们是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她吗？我们何必去当这个炮灰。” 方莹讥讽一笑：“你是觉得晚宴结束，明雪能带你去她组，就看不上我们组是吧？” 张晓晓脸色猛地一白，说话支支吾吾：“方莹姐，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张晓晓，我做梦也没想到，整个组你看着最无害，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竟然会做出偷方案这种事情来！” “你胡说！我没有。”张晓晓焦急辩解。 方莹冷笑，一眼看穿她的表情：“我去过明嫣的办公室。她电脑没关的时候，我正好看了一眼。我知道她的方案是什么。 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她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只会在外观下手。 但我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知道做个假方案，让要偷方案的人上当！” 张晓晓脸色发白，但嘴上还是坚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莹几乎咬着牙：“因为被偷过方案，所以我比任何人更讨厌这种无耻的行为！” 撂下这句话，方莹就气呼呼朝着明嫣那边走去。 她并排站在明嫣身侧，仗义道：“要丢脸，我陪着跟你一起丢脸。” 说完，她站直起身子，直面接待台前的空荡荡。 明嫣侧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倒是难得弯了起来。 乔欣儿看了眼张晓晓，思考了一瞬，最后也朝着明嫣的方向走去。 张晓晓连忙拉住她，紧张出声：“你该不会不清楚，这个时候站过去，就是站队吧。” 乔欣儿顿了一下：“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你确定她真的会输吗？” “百分之百输定了啊！”张晓晓压低声音说。 乔欣儿眨了眨睫毛，思考一瞬后，还是朝着明嫣走去。 明雪组的组员噗嗤一笑：“哟，没发现啊，你们组还蛮团结的嘛？” 另外的组员阴阳怪气：“嗯，要丢脸一起丢脸，这种团魂是挺好的。” 这时，一位新晋名媛跟着捂着嘴笑：“哪里是什么团结啊？这简直是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玩意，淘宝两三百块的夜店裙也敢穿来这么重要的场合……” 这话还没说完，旁侧另外一位名媛就连忙拉住她：“你别说了……” “别说什么？我难道说错什么了？”家里刚暴富得以来这种高级场合的新晋名媛一脸有些生气看向拉住她的人。 真是的，她还要赶着巴结明雪这位未来霍氏集团的女主人了。 她还嫌自己的表演不够卖力呢！ 没看到明雪刚刚对她的拉踩多满意吗？ 拉着她的女人压低声音说：“她那裙子……是d家最新季的限量款高订人鱼裙，光这裙子就要八百多万，关键还要配货，得配货同等价格的珠宝才能订。” “什么玩意？八百万的裙子，还要配货八百万的珠宝？！开什么玩笑。一千六百万的裙子，她买得起吗？” 新晋名媛毫不犹豫笑出了声，“我们明雪都没穿这种要配货的高订，这个没人要的贱货也配？” 声音落下，明雪整张脸都僵了。 她的礼服裙虽然不差，也要七八十万，但确实是不用配货就能直接买下来的裙子。 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名媛这么一说，她的档次立刻就掉了啊！ 明雪气得脸都跟着臭了几分。 可偏偏这人还没眼力劲，拼命拉她下水。 “明雪，你说是不是？有的人啊，没钱买不起礼服，就不要去买什么高仿货，还撞什么d家同款，真的是笑掉大牙了。哈哈哈哈哈……” 说完，新晋名媛要拉着大家一起笑，却发现不少名媛面上都露出嫌弃她的表情。 明雪也笑得很不自然，掰开了这个拉扯住自己手臂女人的手：“你不要这么说了……我和小嫣是姐妹。小嫣能穿这么漂亮的裙子，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替她高兴的。” 新晋名媛愣住。 不对啊，这反应不对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秦素素一阵风就冲到她和明雪跟前。 “我真的是哕了！”秦素素看向明雪，气势汹汹，“别装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善良呢！你怕不是知道这件裙子是正品，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着，她又把手机直接怼到新晋名媛面前。 “据我所知，d家是没有高仿和同款的！你放大你的狗眼珠子给老娘看，看这款裙子跟官网这款有什么区别！” 新晋名媛愣了下，看了眼手机，又看向明嫣身上的裙子，好几个来回，确实看不出什么区别。 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地双手环胸：“好笑，怎么可能没有高仿和同款……” 这话刚说完，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名媛跟她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秦素素冷笑一声：“出门没带脑子就不要到高级场合混，否则丢脸的是你。 说谁是井底之蛙呢？连d家没有高仿都不知道？ d家是全世界唯一一家会申请高额外观设计专利的奢侈品牌。 但凡裙子的色调、造型和细节有三个地方跟她家同款衣服撞了就会立刻起诉，整垮对方公司。 所以，没有任何一家淘宝店和义乌商家敢生产和敢卖高仿款，明白吗？ 这些事情圈里的人都知道。明雪，你说是不是？” 秦素素笑嘻嘻看向明雪，最后还不忘点下她的名字。 明雪自然是知道这点。 她也喜欢d家的衣服，但d家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所以她为了避免给自己添堵就没经常看，这才导致刚刚没有认出这条裙子。 “确实是这样的。”明雪僵着脸回应，又欲言又止。 “就是不知道小嫣，你怎么会有这条裙子？ 据我所知，像这种等级的裙子，就算你有一千六百万，对方也不会卖给你的。 d家是需要超级vip账户才能买到高阶产品的，就像爱马仕包包，你没有烧钱，从低级的包包买起，养账户，他们是不可能给你一下子把热门高阶的包包卖给你的。” 声音落下，新晋名媛立刻附和。 “对啊！她怎么看也不像能穿得起正品的人啊！ 要不就是跟老男人睡了，要不就是这裙子是假货！” 秦素素闻言，噗嗤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霍总给小嫣买的裙子是假货？” 声音落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明雪的未婚夫豪掷千金给别的女人买高订的限量版礼裙？ 而明雪自己只穿七八十万的礼裙？ 新晋名媛想也没想问：“什么霍总？哪个霍总？” 明嫣拉了拉秦素素，示意她不要说。 但这个时候，秦素素又怎么肯咽下这口气，得意地看向明雪和那个新晋名媛。 “自然是霍铮寒霍总啊！一千六百万的人鱼裙，榕城也没几个老男人能买得起吧？” 新晋名媛像是被什么震惊到一样，拉了拉明雪的手臂问：“霍铮寒不是你未婚夫吗？怎么给你妹妹买高订啊？” 这话说出来，明雪肺都要气炸了，压低声音在那个女人耳边会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警告完，她又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看向众人。 “其实这事我知道。铮寒跟我说过。这条裙子本来就是要送给我的。 但我跟他说，小嫣以前被拐卖到山里，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也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所以就把裙子让给了小嫣。” 言下之意，这裙子是她不要的，是她让出去的。 第122章 霍总和小姨子 “放你妈的狗屁！” 明雪话还没说完，秦素素就直接呛了回去！ “你刚刚还在问，怎么会问小嫣怎么会有这条裙子，才几秒就说是霍铮寒送你的。老年痴呆症都没你健忘得这么快！” 明雪面色一僵，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说话的漏洞，连忙尬笑着说：“我这不是忘记了嘛。铮寒平日里送我这么多礼物，我怎么可能全都记得住。” “一千六百万的裙子记不住，请问什么才能记住！” 秦素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有，老娘的眼睛就是尺！大家都知道d家的衣服都是定制的。这裙子很明显就是用小嫣的身材定制的。 你说你一个破a，撑得起这c杯的裙子吗？区区一个海棠果也想装红富士，你当大家眼瞎啊！” 声音落下，不少名媛都被秦素素的形容逗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只能暗戳戳憋着笑。 黄淑芬轻咳了两声：“秦小姐，适可而止吧。明雪和明嫣都是我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谁穿好看的裙子，都是我们明家的脸面。 再说了，大家都是来了解奢颜最新一季的新品。请不要本末倒置了。赶紧回你们的摊位接客吧。” 黄淑芬这是在嘲笑根本没人去她们的摊位。 明嫣则笑着把秦素素拉回自己身边：“不过要论接客，我们倒是没明雪这么会接、客。” 她特地咬重了“接客”两个字的音。 果不其然，黄淑芬眸色立刻变得阴郁了起来。 秦素素则翻了个大白眼，回到明嫣身边，压低声音嘀咕：“真想抽她个大耳光，装什么装，这个时候就说是明家脸面了，恶不恶心。” 明嫣瞪了她一眼。 秦素素立刻乖巧地挽着她的手臂，在她肩头蹭蹭蹭。 “我错了，小嫣，我知道你不想让大家议论你和霍铮寒的关系，所以刚刚一句话都没说。 可是人家气不过嘛~你看那群贱人，都主动踩到咱们头上了。” 说着，秦素素眨着卡姿兰大眼睛，努着嘴巴撒娇：“你就原谅我这么一次好不好？” “行了，别装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肯定还是这样。”明嫣假装生气瞪了秦素素一眼。 秦素素立刻咧开嘴角笑：“嘿嘿，我就知道你最懂我。要不怎么说咱们是姐妹呢！比亲亲亲姐妹还亲那种！” 这会儿，网友又在直播间展开热议。 【开眼了~一千六百万的人鱼裙啊~见到真人版了~！】 【我在巴黎见过时装秀！我发誓，那个超级瘦的模特穿了都没有小姐姐这么好看！】 【啊啊啊啊，只有我吃到大瓜吗？霍总买给小姐姐的呀~我们严寒cp又可以了啊~】 【感觉我们霍总在暗戳戳宠小姐姐。】 【但是没有人解释，给未婚妻穿七八十万的裙子，给小姨子买一千六百万的高订吗？】 【楼上的，我来科普下，首先，两人没订婚，还算不上未婚夫妻。其次，霍总好像从来都没有在公开场合承认过有未婚妻哦~这些都是传言哦。】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咳霍总和小姨子~咳咳咳~太踏马刺激了。】 【咦，好像来了几个人模狗样的男人？】 网友顺着摄影师的镜头看过去，就看到明家三兄弟穿着正装，手上捧着花束朝着明雪走过来。 霍家大哥把一束向日葵交到明雪手里：“雪儿，大哥预祝你今晚旗开得胜。” 明雪面上一喜，收下鲜花，摆放在接待台上：“谢谢大哥。” “只有谢谢大哥吗？”明家二哥是演艺圈的，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名媛的注意。 他把一束糖果玩偶造型的花束送给明雪：“这是二哥送给你的，祝你事业更上一层楼。” “谢谢二哥。”明雪欣喜收下花束，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紧跟着，明家三哥上前，把一束白玫瑰送给明雪：“那三哥就祝你新品发布成功咯。” “谢谢三哥。”明雪羞涩收下花束。 周围的名媛纷纷羡慕地看向她。 有三个相貌不凡的哥哥来撑场，这阵仗真不迷糊。 黄淑芬这会儿也才扬起下巴，仿佛面子里子都找了回来。 她得意看了眼微微垂下头的明嫣，冷哼了声：“丧家之犬。” “你！”秦素素还想说什么，明嫣及时拉住了她，冲着她摇摇头。 这个时候耍嘴皮子，只会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她们身上。 无论她多不甘心，无论她多不情愿，都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她的家里人不爱她，还很讨厌她，恨不能把她踩在脚底才甘心。 这点，她在外人面前辩驳不了。 其实，早在三个哥哥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从小到大，只要这三个哥哥出现的场合，她都会成为被拉踩的对象，成为明雪赤裸裸的对照组。 果不其然，这会儿，明雪拉了拉三哥的衣袖：“小嫣在隔壁，三位哥哥们也过去说些鼓励她的话吧。” “不必了。”明家三哥的脸直接沉了下来，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都叫她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她非要出现在这种场合，还要跟你争。这种小心眼的人，我们明家不认。” 明家三哥冷眼扫了明嫣接待台前面空荡荡的区域，不由得冷笑一声：“简直是自取其辱！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看，压根就没人对她那破产品感兴趣。” 声音落下，一记漫不经心的男人嗓音由远及近。 “说谁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呢？我看倒是你的嘴臭得连厕所都比不上你。” 众人寻声望去，就先看到一头标志性的藏蓝色头发，尔后才是白色笔挺的西服。 蓝白相配，极其抢眼，加上他那张妖艳得过分的脸，一出现就把明家二哥那张明星脸给比了下去。 “江野？”秦素素诧异唤了声。 江野就旁若无人地捧着一束混合多种花品种的花束，塞到明嫣手里：“送你的。我说了，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明嫣看着江野那别扭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刚想说谢谢，现场又引起一阵骚动。 “天哪，宋初白也来了。 “啊，商靳之也来了！” “卧槽，宋教授穿着白色风衣和高领毛衣，好像白月光啊。” “我怎么比较喜欢商总的黑色风呢~带着几分禁欲的清冷感。” 这会儿，网友们比现场的名媛更激动！ 【啊啊啊啊~宋教授是来给我们小姐姐撑腰的吗？】 【一定是的，没看到他手上拿着白玫瑰吗！】 【商总，你倒是给我上啊！我站“胭脂”cp的！】 【呜呜呜，说真的，我是大人，我就不能全要吗？】 【摄影师，球球你了，能不能让他们借个位接吻啊~我好想看啊~】 【小姐姐的人鱼裙和宋初白的白色风衣配一脸啊~】 【呸！跟我们商总才配一脸好吗？】 【啊啊啊啊，我不管，宋教授和商总都带鲜花来了，我爱了~】 【上一秒还在心疼小姐姐做错了什么，三个哥哥这么对她，下一秒，姨母笑，给我亲啊~！】 【就是，办什么新品发布会啊，我们就想看甜甜的爱情。】 【but，请问霍总在哪？超大声！请问那个送了一千六百万人鱼裙的霍总在哪！】 第123章 三个狗男人的打赏 这时，网友口中的“霍总”正在办公室里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看直播。 看到弹幕里网友都在呼唤他，就伸手一划，在直播间打赏了一套别墅。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打赏了520个“你最好看”。 直播间里的网友瞬间沸腾了。 【卧槽，霍铮han出手了！冒牌霍总出手了！打赏了5888元的虚拟大别墅啊！】 【呜呜呜，还有那个十块钱的“你最好看”。虽然价值不高，但我还是磕到了。】 【前面那条弹幕啊，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啊~这哪里是一个“你最好看”，是刷屏好吗？】 【呜呜呜，弹幕发早了。】 【艹！我无聊数了下，整整520个“你最好看”，也就是说5200元的打赏，这个冒牌霍总有点钱啊~！】 【哈哈哈哈，估计是霍总一直不出现，土豪cp粉亲自下场发糖啊~】 【不管如何，520个“你最好看”打赏，甜疯了啊~】 …… 秦素素也一直在关注直播间这边的情况，压低声音在明嫣耳边说：“会不会这个霍铮han就是霍狗本人？” “应该不是。他不会这么无聊。”明嫣顿了下又说，“一万元的打赏，现在很多土豪也出得起。不一定非得是他。” 但说是这么说，明嫣还是让张峰拍一下自己，在直播间亲自感谢这位网友的打赏。 宋初白和商靳之互视了一眼，两人都默默掏出手机在直播间里打赏。 宋初白送出一支火箭。 商靳之送出一座城堡。 宋初白送出一座海岛。 商靳之送出一场烟花。 …… 两人轮流刷屏。 直播间的网友嘴角都歪了。 【呜呜呜如果这都不算是爱情？那以后还有什么好磕的呢~】 【妈妈问我嘴角为什么ak都压不住，我说因为我粉的小姐姐要笑发财啦~】 【江野实名@霍铮han，被比下去咯，略略略略~】 此时，办公室里的霍铮寒生生折断了一根原子笔。 而在现场的明雪面色臭得熏天。 偏偏江野还在旁边一直大声念叨。 “卧槽我哥这波打赏牛。” “靠，这个霍铮han打赏了十几个海岛啊，不知道是不是咱们都认识那个霍铮寒啊！” “明雪，要不你也开个直播。这年头开直播好赚，像你这种榕城第一名媛，到时候一定有很多的公子哥给你打赏。那场面肯定比这个还壮观。” 明雪嘴角僵硬得几乎要不会笑了：“这种……机会还是留给小嫣吧。我就不跟小嫣抢了。” 江野笑了笑，一副痞样直勾勾地看着她：“装，你他妈继续装！ 你要不是怕开了直播没这么多打赏，丢脸丢大发了，肯定早早就开直播了。” 明家三哥最听不得有人这么跟自家的小妹说话，面色严肃护在明雪跟前。 “江少，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再说了，我们明家的大小姐不需要这种嗟来之食。” “我呸！还明家大小姐，她跟你有血缘关系？”江野双手撩开西装衣摆，双手插在腰上，火力全开。 明家三哥被下了面子，瞬间声音高了几分。 “我们明家的人都是有骨气的！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靠的是堂堂正正的实力，无需别人的打赏。 这点你看看明雪这边咨询产品的人有多少，你们那边的人有多少就清楚！ 而且，我们明雪不会以这种“要饭”的行径而沾沾自喜。” 声音落下，明嫣脸色猛地一变。 她原本还在忙着劝说商靳之和宋初白别闹，打赏的钱有一半进了平台的口袋，这样置气不划算。 可听到这话，她敏锐就察觉到三哥亲手把自己的把柄递了过来。 她冲着张峰招招手，示意张峰拍她。 张峰跟她合作了两天，越发有默契，直接把摄像头朝着她和明正理推进。 “明教授。”明嫣客客气气唤着，“如果我刚才没听错，你是说我接受网友的打赏这种行为，是要饭行为是吧？” 明正理看到明嫣这张脸，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不是？我有没跟你说过，做人要有骨气！ 贫者不食嗟来之食，这是每个人都应该刻在骨子里的！ 我有没跟你说过，如果我是你，就算是被辞职，身无分文，我爬也要爬着出去堂堂正正做人。 我就算去工地搬砖，我也要靠自己努力成为人上人，让别人高看我一眼。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明知道明雪要跟霍铮寒订婚，还在这里工作，也不知道避嫌，还处处蹭明雪和霍铮寒的好处！你这样跟吸人血有什么区别！”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周围的名媛议论纷纷。 “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这不是暗示明嫣和霍铮寒不清不楚吗？” “卧槽，这是真假千金抢男人的狗血剧啊！” …… 而江野和秦素素都被明正理这话气得肺都要爆炸了。 “我他妈今天就是当着直播的面，我也要砸了你这个孙子的狗脑袋！” 说着，秦素素就脱下了高跟鞋。 而江野也撸起袖子：“我他妈也没见过这么当人大哥的！江小爷我今天就是进局子也要揍你一顿，教你做人！” 江野在左，秦素素在右，两人都要冲上去。 明嫣扬起手，就按住了两人。 “小嫣，你看他……” “不用拦着小爷，我今天跟秦素素揍定这家伙了。我们可以一起进局子。” 秦素素看着江野，郑重点头：“对！咱们一起进局子，也有个伴！” 说完，两人还隔空击掌。 明嫣哭笑不得：“你们俩，先让我自己处理。我不行了，你们再上，再一起手牵手进局子行吗？” 这会儿，宋初白上前拉着江野，商靳之也上前拉着秦素素。 两人出奇默契，异口同声道：“先让她自己处理。” 顿了下，两人又再次出声：“不行，我们再上。” 直播间的网友一脸姨母笑。 【这是我今年看过最有意思的直播。】 【呜呜呜，小姐姐扬起手阻止秦素素和江野的时候，好帅啊~！】 【对啊，我都要气炸了，她居然还这么淡定，我真的是粉上加粉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江野和秦素素击掌要一起进局子也莫名好磕。】 【妈呀，宋教授和商靳之两人出奇默契，也好好磕啊，姨母笑，姨母笑。】 【嘘，别发弹幕了，咱们看小姐姐怎么处理。我真的气得肺也要炸了，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哥哥。】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同样看到直播的周律紧张问：“霍总，明正理这么说，是在帮明雪公开跟你的关系，我们要下去处理吗？” 霍铮寒捏着钢笔的手紧了几分，半晌才说：“不用，她可以处理。” 说完，他也没心思处理工作，视线都落在直播的屏幕上，就看到明嫣向前走了一步。 她后脊挺拔，体态很好，双手随意放在身前，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气场和风骨。 第124章 老子这可是为你牺牲色相了 “首先，你必须向我道歉。你刚才的话里有歧义，已经侵犯到我个人的名誉权，严重影响我个人的声誉。 霍铮寒和明雪没有举行订婚仪式，也没有对外公开承认任何关系，所以说我蹭明雪和霍铮寒这层关系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你——”明正理下意识要反驳，可突然发现什么都反驳不了。 毕竟明雪和霍铮寒确实还没举行订婚仪式。 明嫣见到明正理吃瘪，莞尔一笑，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霍总早已经公开承认，我是他通过特殊人才条例引进来的。 既然是这样，凭什么说是我蹭了霍总的人情，而不能说是霍总蹭了我的才能，给公司带来收益呢？” “带来利益？”明正理指着接待台前面空荡荡的区域，大笑几声，“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为什么说不出来，现在pk结果出来了吗？产品上市销售了吗？还没到最后一刻，我凭什么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 还有，你说的避嫌，不食嗟来之食和有骨气，我都无法理解，无法认可！ 我有才华，有能力，为什么非要证明自己那点破骨气，就放弃一切的资源，跑去工地没苦硬吃？ 我明明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证明自己的价值，为什么非要去用一种吃苦的形式来证明自己的清高和有骨气呢？ 就为了你这样的人高看我一眼？那为什么你们不能避嫌呢？你们不能远离我的圈子呢？” 她声音温温软软，带着江南水乡独有的软哝，明明嘴角噙着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字字戳心。 那一瞬，她温软身子，温软的性子仿佛淬了烈阳，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明正理有那么一瞬被她给唬住，舌头打结，都要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你的三观已经扭曲了。”明正理指着明嫣，手指气得直发抖，“从小到大都这样。只要有你的场合，我们明家人都丢尽脸面。” “丢脸的人是你，不是我。明教授，我话还没说完，你今天除了向我道歉，还要向广大的网友道歉！也要想辛苦做直播的千千万万博主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歉！”明正理声音洪亮，理直气壮，一副“我没错，错全在你”的表情。 明嫣眸色骤然一凝，气势瞬间也提了上来，不再像之前那样嘴角噙着温笑。 “因为你刚刚的话侮辱了绝大多数网友和博主！ 你把一种正常的精神娱乐交流，强行说成了低级的施舍，把博主们代入了乞讨的角色，这不是侮辱人是什么？ 明教授，大清早已经灭亡。现在是多元化展示个人才能的时代。 法律既然赋予这些行为的存在，就说明了这些行为的合理性。 你作为一个应该明辨是非的大学教授，今天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却侮辱了一个庞大的群体，试问你这样的三观又该如何在大学里教书育人呢？ 所以，我今天让你当着我直播间的面，向广大的网友和博主们道歉，我是在帮你，也是在拯救你。” 声音落下，宋初白和商靳之嘴角都溢出一声轻笑。 看来是他们小瞧了明嫣。 这小小一副身子里隐藏的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力量。 教训明正理不说，还偏要得便宜再卖乖，说她这是在帮他。 而且，无论明正理道不道歉，这一局无疑是明嫣赢了。 因为她已经把明正理架在千千万万，日以继夜辛辛苦苦做直播博主的对立面上。 再者，作为一个教授，一个社会公认的高知人群，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公开场合说出这种带有职业歧视的话。 这会儿，网友们的情绪也被煽动到了极点。 【我是博主，请问这是哪个大学的教授？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 【就是啊，直播收到打赏，凭什么就成了乞讨？】 【你直播过吗？你知道我们每天辛苦工作十几个小时，从选品到深夜直播连轴转吗？不就是个教授，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别说了，是我们系的教授，真丢人，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对，我明天不想去上他的课！脑子装的都是清朝的玩意。】 【而且他怎么这样对她妹妹啊，好无语。】 【呜呜呜，从没打赏，也不觉得打赏侮辱人，只因为我没钱，但今天我要给小姐姐打赏，小姐姐情绪稳定，太飒了。】 【对对对，小姐姐刚刚身上好像有光~！】 【刚开始我的思路还被破教授带偏，什么不食嗟来之食，有骨气什么的，没想到被小姐姐这么说，我豁然开朗啊！小姐姐凭什么要没苦硬吃啊！】 【美貌也是一种资源，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得去工地搬砖才能证明自己清高吗？脑子有病。】 …… 看着网友的热议，霍铮寒在屏幕前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知道她可以应付得来。” 旁侧鹦鹉架子上的橘百万扑腾着翅膀，扯着嗓子叫了几声。 “啊~这会儿说得多好听~” “刚也不知道是谁急得站起来，还折断了笔？” “你这个老登，就会装逼~” “装逼能有老婆？” 周律闻言，忍不住低头暗笑。 霍铮寒斜瞥了橘百万一眼：“今晚，你没饭吃了。这一周……也没罐罐吃了。” “啊~”橘百万哀嚎了声，然后朝着爸爸的方向挪了两步，笑得贱兮兮，“爸爸最帅，爸爸最好看~” 眼看还没哄好，橘百万试探性地夸：“爸爸的鸟最大？” 霍铮寒面色黑了几分，挥了挥手：“带走。” 周律连忙钳住鸟嘴巴，把橘百万给带走。 而这会儿，宴会厅里，明正理气得整个人都有些失态。 “想要我道歉！你做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向你这种人道歉！” 明家大哥和二哥眼看网上的舆论风向越来越不利自家三弟，连忙强行把人带去洗手间，这才短暂结束了这场闹剧。 明雪的组员翻了个大白眼：“再怎么强词夺理，也改变不了产品无人问津啊！这还用pk吗？结果不是摆在这里吗？” 声音落下，就有位名媛朝着江野这边走来，害羞地问。 “我能加你微信吗？” 江野眼眸一亮：“加！你先咨询产品，咨询了，我就加！谁咨询产品，我就加谁的微信号。” 这话放出来，瞬间有几个漂亮的千金过来找明嫣做咨询。 做完咨询，她们就去加江野的微信。 江野都有些加不过来，哀怨看了明嫣一眼：“老子这可是为你牺牲色相了。” 网友：呜呜呜，三人行里就不能加入江野吗？他一脸幽怨的表情太可了！跟平日里凶巴巴的外表形成了反差萌啊~ 没想到小姐姐训男人有一套啊！ 眼看着明嫣接待台前的人越来越多，明雪的面色越发地难看。 忽地，她的目光落在入口处走进来的男人身上，脸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 第125章 我和铮寒是真心相爱的 “妈咪……是……是霍朗。”明雪脸色发白，害怕地往黄淑芬身侧躲。 霍朗远远看见，舌头抵了抵唇阔，偏过头跟自己的马仔说。 “妈的，晦气死了。当初在国外，也是她主动贴上来的。 我都懒得碰她。 不就出去吃过几顿饭，现在搞得见到我，我就要上去强制爱一样。 我看着像是那种饿了，什么都吃得下那种人吗？” 那个马仔笑了笑：“不至于，朗哥还不至于要啃这种搓衣板。” “就是。”霍朗吊儿郎当走了过去，轻飘飘瞥了明雪一样。 “没想到啊，霍铮寒这么大手笔，就是为了捧你。” 明雪一副面色发白的模样，睫毛轻颤，可怜兮兮：“霍朗，我和铮寒是真心相爱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是不可能的……” “噗~”正在喝小弟递过来红酒的霍朗差点就喷了，瞬间觉得像被喂了一口狗屎一样。 他看了眼明嫣：“那个谁，你就是今天跟她打擂台的人是吧？” 也不待明嫣回答，他就指着周围的小弟：“赶紧的，给我去拉几个人过来！ 今天霍铮寒要明雪赢，我就要这个赢！偏要跟他唱反调。” 江野听了这话，暗笑出声，凑在明嫣耳边说：“咱们反倒是捡了便宜。” 明嫣和秦素素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方莹和乔欣儿看着接待台前越来越多的人，眼底都藏不住欣喜。 十几分钟后，女司仪上台。 工作人员也把两张工作台抬到了台前。 “下面，我们有请奢颜的研发师明雪小姐和明嫣小姐上台，为我们演示如何制作手工口红。” 明雪怔了下，完全没想到这个环节，骤然有些慌，下意识拒绝：“可我没准备。” 女司仪得体地看向她：“明雪小姐，你不用担心的，材料我们都准备好了。 而且，这是个突击考验环节，明嫣小姐也是事先不知情的。这对两位来说，都非常公平。 而且，这个环节只是对外展示我们奢颜研发师的实力，不会计入pk环节的分数。” 司仪都这么说了，明雪再拒绝也说不过去，只能提着裙子上台。 明嫣落落大方站到放着自己名牌的桌子前，在司仪说开始就着手制作口红。 网友见过她直播制作口红，动作娴熟，做的过程行云流水，看着就觉得很治愈。 反观这时候，明雪就显得很紧张，桌上的计量器和试管拿起来磕磕碰碰，流程也不熟悉。 她总是时不时就往明嫣那边看，看到她怎么做，自己才怎么做。 秦素素等再次捕捉她偷看的动作，就扯着嗓子大声喊：“哎呀，明雪组长，你怎么老是偷看我们家小嫣在做什么呀？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制作口红吧？” “就是啊，你这个样子跟偷看同桌答案有什么区别？”江野说完，得意跟秦素素击了个掌。 霍朗轻笑一声补刀：“这货以前上大学经常翘课出来泡男人，你们不会真以为她能研究出什么玩意吧。” “不是的！霍朗，你……你不能因为追不到我就冤枉我。”明雪焦急辩解，“我……我只是现在负责配方，有助理帮忙做样品，所以有点生疏而已。” 明雪刚刚已经偷看得七七八八了，说完就连忙倒腾，然后赶在明嫣做完样品前，把口红竖在大家跟前。 “看！我做完了。” 为了证明自己行，明雪不断地转动底部，把整根口红都旋了出来。 秦素素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可明雪却激动了：“看，我比明嫣更早做出来！我能做口红，这就是证明。” 说着，明雪手一抖，整支口红就掉了下来。 不仅如此，掉在桌板上的口红很快就融化成水了。 秦素素噗嗤一笑：“这是口红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冰激凌呢！” 周围的人掩嘴暗笑。 明雪在台上急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明嫣也把制作好的口红展示给大家看。 明雪不停地摇头辩解：“这口红刚做出来的，就是这么软的。你们不信，让她把口红整支都旋出来。” 明嫣闻言，就把口红整支都旋出来。 不仅如此，她还扬了扬，然后倒栽，最后横着放在案台上，也没融化。 明雪脸色僵硬，指着自己的口红说：“我……我这个的质地绵软，涂上去肯定比她那个硬的舒服。” 秦素素点点头：“就是估计得放冰箱里。不过，现在冬天这么冷，放冰箱里拿出来涂，难道不会活受罪吗？” 明雪气得快吐血，但面上却红了眼睛。 “秦小姐，我知道你护着小嫣，偏袒小嫣，但你也不应该这么说我呀……” 明雪还想说什么，女司仪已经发话了。 “好，感谢两位研发师。接下来就到了我们今晚的重磅环节。我们奢颜最新一季的口红新品，将由现场300位女士共同投票决定。 下面，请300位女士先到我们的贵宾区座椅上就坐，背对着我们的大屏幕。 我们叫到入场号的女士，就请移步到美容区里为心仪的口红色号投票和预订产品。 为了感谢您的配合，今晚参与投票的女士都可以获得奢颜限量版伴手礼一份。再次衷心感谢您的支持与配合。” 明雪从台下走下来，下意识就握住黄淑芬的手，低声问：“妈咪，怎么回事？” 黄淑芬也是云里雾里的。 她微眯起眸子，从霍铮寒当天举行新品竞选晚宴，杀她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就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晚宴现场搭建起几个小房间。 被叫到号的贵妇进入房间里选口红色号，全程会被直播且投放到大屏幕上。 但是还没参加口红投票的人，只能坐在贵宾区，背对着大屏幕，根本就不知道小房间里，哪个颜色是明嫣研发的，那个颜色是明雪研发的。 这个pk设计可以说是非常公平了。 明嫣和秦素素互视一眼，眼底难掩激动。 “看来这个霍铮寒也还没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嘛。”秦素素忍不住为他说好话。 明嫣紧了紧手指：“素素，我觉得我们有可能会赢。” 很快，小房间里进了一批又一批贵妇。 晚宴大厅屏幕上也开始显示计数。 明雪：3票，预订口红0根。 明嫣：20票，预订口红56根。 “56根！20人投票却预订了56根！说明有好几个人预定了几根口红！说明你调出来的色调，大家都很喜欢！” “没错，其中有几位太太，预订了明嫣研发师的全色系口红。五个颜色全订。”女司仪笑着解释。 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施总监看着屏幕的票数，暗暗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 “快看，明嫣100票了，明雪才6票！”秦素素激动得直跺脚。 江野扫了眼明雪组的组员：“怎么不叫了？刚才还叽叽喳喳地叫，这会儿不嘚瑟了？” 明嫣捅了捅江野的手肘：“低调点，现在人数还没过半。” 而明雪面上明显挂不住，焦急地把黄淑芬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 “妈咪，你快点想想办法呀！再这样下去，我输定了。” 第126章 pk结果 黄淑芬也知道这样下去会难堪，以后在姐妹圈里会抬不起头，可她也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办法呀！ 黄淑芬急得团团转。 “雪儿，现在这种情形根本就没办法作弊。 那些跟咱们交好的名媛和富太太们，大家都是有心要帮你的，可也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损的招啊！ 现在大家进去小房间里，压根就不知道你研发的口红是什么样的，只能凭感觉选。” 黄淑芬朝着用泡沫板组装起来的临时美妆间看去，就看到跟她们平日里关系特别要好的一个富太太走了出来。 她下意识看向屏幕，结果就看到明嫣的票数跳动，增加了一票，瞬间抱歉地看向明雪。 下一个名媛小姐走出来，也下意识看了下屏幕，结果还是明嫣的票数加一票，就一脸愁容看向明雪，那表情都快哭了。 她用嘴型说：我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看！霍夫人出来了！大家快看霍夫人选的是谁。” 结果就看到屏幕上明嫣的票数增加了一票。 “啊！霍夫人也选的是明嫣啊！这是压根看不上未来的媳妇啊！” “快看！商夫人选的也是明嫣！” “说实话，我出来也才知道，我选的是明嫣。她的那个口红真的好好看，你看，我都舍不得擦掉呢！我刚才都直接上唇。” “对，我也是，我还定了五个色号。那五个色号，真的选不了一点，哪一个都舍不得弃了。” 很快，pk就到了尾声。 最后的结果是：明嫣281票，明雪19票。 晚宴现场，明嫣研发的口红预定高达1002支，明雪研发的口红预定只有8支。 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此时，女司仪请模特上台，分别展示明嫣和明雪的口红色号，并对着话筒宣布。 “恭喜明嫣小姐，研发的五个口红色号，成为我们奢颜最新季的口红新品。 下面，请大家通告vcr的介绍，来了解我们明嫣小姐此次新品的设计理念。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明嫣小姐研发的口红还申请了技术专利。这项新技术相信在未来会给口红界带来一场新的革命风暴…… 对我们奢颜最新季口红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通过直播间的链接预定我们的产品，再次感谢大家关注我们奢颜的新品发布会。” 【呜呜呜，小姐姐研发的口红色号真的很好看。】 【我是穷鬼，麻烦告诉我，奢颜的口红多少钱啊~我好想买。】 【官方价格1080元，直播间预定680元。】 【贵，但跟迪奥牌子的价格也差不多，还算勉强可以接受。】 【呜呜呜，是可以接受，但要全部色号买下来就有点肉疼。】 【好生气啊，小姐姐为什么不能研究几个难看的色号啊，五个都这么好看，让我这个穷鬼怎么买！】 【小姐姐赢得毫无悬念吧。不能说明雪研究的不好看，只能说太普通。那几个色号，别家不是也有？这算不算抄袭？】 【就是啊，斩男色、番茄红，这不是烂大街的款式吗？换个名字，以为加个好看的**就可以骗消费者吗？】 …… 网络上，几乎没人说明雪的好话，晚宴现场也是。 大家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看到都会举杯说几句场面话，但私下也都嫌弃她设计的那几款口红。 秦素素还在盯着直播间看，越看越激动。 “小嫣，这次你真的是要火了！你知道刚刚上链接10秒，直播间卖出去多少支预订款的口红吗啊？” 明嫣摇了摇头，她没怎么看手机。 “一万支！3秒1万字支口红啊！这个数据是非常恐怖的！” 秦素素抓着明嫣的手，激动得直抖：“这还只是刚刚的数据。 预售优惠只到今晚12点，我估计到时候能冲破10万支的预售额。 小嫣，如果奢颜这个新品能成功，那肌光水上市也能复制这个模式！” “对！奢颜这个新品，可以说给我们当了实验品！”明嫣面上也难掩激动。 这会儿，也有不少看到商机的豪门太太们走过来跟秦素素谈合作。 “我听说研发师是你们公司的，这次是临时借调到霍氏去的？” “对呀，秦总，我也听说了。你有没兴趣让这个研发师跟我们搞个合作呀？” “有有有，不过得等跟霍氏合作结束了。”秦素素笑得像老鸨子看到金子一样合不拢嘴。 很快，秦素素就跟几个豪门太太们聊得火热。 明嫣不善谈合作，放下酒杯就朝着洗手间走去。 结果还没走到洗手间，一间杂物间的门忽地打开，从门里头伸出一只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扼住她的手腕，宛若丛林中捕猎得到猛兽，嗖一声就把人给拉了进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明嫣根本反应不过来。 杂物房紧闭，里头没有一丝光线，根本看不清抓自己的男人是谁。 “救~”明嫣下意识要大声呼救，可刚出声，男人就死死堵住了她的唇瓣。 “唔~”明嫣抬起脚踹男人。 男人预判了她的预判，趁着她抬腿，抱起她的腰身，挤贴了进去，两具身子严丝合缝贴着，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轮廓。 明嫣挣不开，只能死命挠他。 可男人不管不顾，越吻越凶，身上透着一股至死方休的狠劲。 只是一瞬，鼻腔吸入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明嫣的身子就渐渐软了下来，好似松了一口气。 担心掉下来，她还攀住了霍铮寒的后颈。 霍铮寒敏锐察觉到她的反应，越发欣喜地加深了这个吻。 明嫣被吻得心惊胆战，推了推他的肩头：“不行。” “怎么个不行法？”霍铮寒放过她的唇，鼻头抵着她的鼻尖，嗓音低哑得厉害，“刚才你不是发现是我，就接受了吗？” “哪有。”明嫣抿着唇否认，庆幸现在霍铮寒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霍铮寒嘴角溢出一记轻笑，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她的脸侧。 “一开始还像贞节烈女，等发现是我，整副身子都软了下来。 你不用狡辩，我知道你情动的样子，明嫣，你心里还有我。” “我……我刚刚就是觉得霍总吻技还不错，就……就没挣扎了。谁说只有男人能享受，女人不能？” “能。”霍铮寒又亲了亲她，“那这么说，我得更卖力些了。” 说完，他就又含住她的唇瓣，揶揄道：“这个味道，确实好吃。” 这话一语双口，说的是她研发口红的味道，但说的也是她。 明嫣意外发现自己竟然听懂了，脸也跟着烫了几分。 霍铮寒这人接吻和做亲密的事情都很会带节奏，她经常被他给带进去。 密闭的房间里响起低低的暧昧喘息，下一瞬，门板就传来两记敲门声。 笃笃~ 紧跟着，门板传来明雪的声音：“铮寒哥哥，你在里面吗？” 明嫣身子一怔，惊得睁开了眼。 霍铮寒还是含着她的嘴角：“专心点。” 明嫣推着他的肩头，低声说：“你疯了，明雪在外面。” “可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霍铮寒勾起嘴角，凑近她耳边轻笑。 “哒哒”两声，明雪拼命转动门把：“铮寒哥哥，你在里面吗？我刚刚好像看到你进去了。” 霍铮寒依旧没理她，继续气定神闲地逗着明嫣。 明嫣紧张得每个毛孔都绷紧，偏生她现在还被霍铮寒抱起来，双脚不着地，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别~”明嫣被霍铮寒亲得浑身绵软，嗓音也是软得一塌糊涂。 门外原本还在拼命转动门把的明雪好似也听到里面的动静，忽地手指收紧。 安静了那么一瞬，她看向朝着她走过来的保安说。 “去拿钥匙。我刚刚好像看到霍总进去了，但不知道怎么也打不开。我怀疑霍总在里面晕了过去。” 声音落下，明嫣脸色猛地一白，紧张地揪紧霍铮寒肩头的衣服。 第127章 生出莫名的羞耻感 霍铮寒面色冷沉下来，极不情愿挤回应门外的明雪。 “我没事。” 他把明嫣轻轻放下地，但姿势依旧是占有欲十足地圈抱着她。 明嫣背抵着门板，一门之隔的外面是明雪，而她被霍铮寒这么抱在怀里，莫名生出了一种羞耻感。 “铮寒哥哥，真的是你啊!”门外传来明雪欣喜的声音。 “我刚刚看到有个人跟你很像走进来，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有什么事？”霍铮寒不悦打断了明雪的喋喋不休。 “是这样的，今晚奢颜的新品pk，大家最后选了小嫣的产品……” “我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吗？”霍铮寒的声音重了几分，抱着明嫣的动作却轻了几分。 “是这样，我和小嫣的产品谁上，都可以。我主要是担心小嫣没参加过高考的事情再次被扒出来。她的学历也会跟着被扒出来……到时候会影响到消费者对产品的信任。” 说着，明雪忽地啊叫了声：“铮寒，怎么办？我的麦克风忘记关了！刚刚我说的话，在会场的音响里播了出去。” 声音落下，霍铮寒和明嫣都变了脸色。 “我出去处理一下。”霍铮寒握着明嫣的肩头，将人挪开，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明雪下意识朝着门缝看去，可霍铮寒已经关上了门，什么也没看到。 “铮寒哥哥，你刚怎么去杂物间了？是跟什么人一起进去的吗？” “明雪。”霍铮寒声音重了几分，“我需要什么都跟你交代吗？你是在管我？” 明雪脸色骇变，声音立刻变得委屈巴巴：“不是的，铮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像你这种地位的人，一定不喜欢女人管着你……”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已经迈开双腿，径直朝着会场走去。 这会儿，会场已经很混乱了。 一名叫陈琳的名媛声音尤其激动。 “什么意思？特殊人才条例就给我引进个高中生吗？”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之前闹得很大那个高中学历的霍氏员工！”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用一个高中生来给我们做口红，会不会出事啊？用了，我的唇会不会烂啊？我反正是不敢用的。” 在陈琳的煽动下，周围不少豪门千金都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办？要不要退？” “算了，五个色号也就三千多块钱，何必为了这点小钱跟霍氏过不去。” “有道理，买了不用就是了。” 众人议论纷纷。 周律这会儿面色也不太好看，走过来压低声音对霍铮寒说：“网络上也有不少退货。霍氏的公关想公开明嫣小姐的真实学历，但不敢擅自公开，让我询问你的意思。” 霍铮寒眉眼沉沉，还没做出决定，就听到陈琳故意提高音量的声音。 “其实，口红这东西，颜色固然重要，但安全性也很重要啊！ 据我所知，明雪这位研发师可是海外k大毕业的，而且人家学的还是生化美妆专业，更让人放心！ 要不，咱们大家把订单都换成她的产品吧？我第一个来，我第一个换。” 黄淑芬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局面，得意地抓起明雪的手：“妈咪说过，不会让你输的。我的雪儿，一定是最棒的。” 这时，明家三位哥哥也走过来。 明家大哥赞赏地看了眼明雪：“哥哥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明家丢脸的。” 明家二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今晚你受委屈了，想买什么礼物，刷哥哥的卡。” 明家三哥也愤愤说了句：“我就知道，邪不能胜正！那种歪门邪道能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更何况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陈莹还在怂恿大家换货。 说着，她招呼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你好，我要申请换货。” 工作人员微笑着问：“请问女士，您为什么需要换货呢？” 陈琳对她这种明知故问的态度很不爽，双手环胸看着她：“这不是很明显吗？一个是高中生研发的口红，一个是名牌大学，专业对口的研发师研发的口红，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声音刚落，秦素素就气呼呼冲过来。 “放屁！名牌大学生化美妆专业的人，连根口红都不会做！还算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人？” 秦素素指了指霍朗：“而且你没听他说，明雪整天逃课泡他吗？她上个鬼专业！” 霍朗挑了挑眉，没否认。 陈琳眸色犀利了几分：“明嫣是你公司的人，你自然为她说话。你不捧着她，怕是连你那个破公司都要跟着完蛋。但我的脸，我的唇，我做主，我是绝不会明知道有风险，还用的。我就是要换货！” 声音落下，霍铮寒沉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走了过来，身上寒意隐隐外放，气势压人。 “你要换什么货？” 第128章 明嫣气场全开，学渣明雪瑟瑟发抖 陈琳是哪里见过霍铮寒这般气场十足的人，瞬间慌了神。 “霍总……我们不是要退货，而是要换货。”陈琳面色惨白。 “我耳朵没聋。”霍铮寒眉眼生冷，犀利的目光直直压着陈琳。 陈琳整个人慌乱无措，只能无脑地重复：“霍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是退货，不是……不给霍氏面子。” “霍氏的面子还轮不到你来给！”霍铮寒冷笑一声，嗓音宛若惊雷，掷地有声。 “我问的是你要换什么货？我们霍氏说了要生产明雪的产品了吗？你拿什么来换？需要我们单独开条生产线给你换吗？” “不……不用了……”陈琳面上血色尽失，慑于霍铮寒的气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铮寒会当众这么不给明雪的面子啊！ 明雪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而此时的明雪面色也是难堪到了极致，仿佛众人都在盯着她，在心里头嘲笑她一样。 而一旁的周律眉头罕见紧拧，眉眼沉沉。 他知道霍铮寒这样说，就是还想遵守约定，不公开明嫣小姐生物学博士专业的学历，让她保有王牌。 可这样做，纯粹是靠个人身份和气势打压的做法，难以服众，对霍氏的声誉必然是有所影响的！ 公关经理自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急得对周律一个劲地眼神示意。 周律摇摇头，表示霍总决定的事情，他也没办法。 现场安静得针落可闻。 霍铮寒目光犀利，先是剐了陈琳一眼，又带着压迫性看向在场的众人。 “各位，我们霍氏今天既然决定举办这场新品竞选，就会完全尊重赛制和流程。 定规矩的是我们，回过头又因为个别嚼舌根的人否定自己制定的规矩，那我们霍氏成了什么？以后又将如何取信合作对象！” “话不能这么说！铮寒，大企业应该比小企业更有直面错误，修正错误的能力！” 明正义站了出来，一身正义凌然，“难道明知道有错误，也要为了所谓的规矩而坚持错误吗？” “那你到是说说看，我们错哪了？”霍铮寒眉眼燃起一股杀意。 “不管如何，用一个高中生来给大家研发产品，就是对大家的健康不负责……” “那明教授身为大学教授，在公开场合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请问又哪里来的颜面指责我，指责霍氏呢？” 明正义的话还没说完，明嫣就带着周身寒意，踩着高跟鞋朝着他走了过去。 哒、哒、哒。 一记又一记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脆响，宛若重锤砸落在明正义心尖。 有那么一瞬，明正义竟然怵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又硬气地呛声：“我哪里说不负责任的话。” “你作为我的哥哥，别人不清楚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说着，她远远看了黄淑芬一眼。 在黄淑芬的剐视中，坚定走到台上，跟司仪要走她手中的话筒。 “明教授，我只是没参加高考，但不代表我的学历就是高中生。这两者是有区别的。还有，你莫不是忘记，我为什么不能参加高考？” 明嫣眸光凌厉了几分，直直地落在明正义身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不能参加高考，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 明正义一想到她要说什么，面色骤然变得狰狞：“你是不是不要脸，想要公开家丑！” 明嫣被气笑，握着声筒的手指紧得发白。 “明教授这话说得好不公道啊！你可以不顾我的体面，四处散播我的谣言，在公开场合不管我的尊严，肆意打压我。 这个时候，你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反倒是我要解释的时候，你说我不能解释，这是家丑！” 声音落下，直播屏幕前屏息观看的网友们纷纷点头。 【这个教授怎么回事？简直霸王逻辑！】 【好恶心的哥哥啊~！我代入后，疯狂想杀了他。】 【就是，就允许他说小姐姐坏话，还不允许小姐姐辩驳了。】 【我决定了，明天这货的课，我不上了。】 【+1】 …… 此时，现场，霍铮寒退至一旁。 他很清楚，明嫣既然走出来，就是想自己来处理这个局面。 他完全尊重她的做法。 有默契的是，这会儿宋初白、商靳之也退至一旁，站在了霍铮寒旁侧。 江野也走了过去。 秦素素也走了过去，仿佛站队一样。 霍朗看了那群人一眼，最后竟然也带着马仔走过去。 霍铮寒看着自己身侧这么一队人，骤然有些无语，甚至极其嫌弃瞥了宋初白和商靳之一眼。 摄影师意外捕抓到这个画面，网友纷纷被逗笑。 【这是不是小姐姐后援会啊？】 【一群大佬静静等待小姐姐表演，太可了。】 【呜呜呜，偶像剧也不敢这么演啊~】 这会儿，也有网友疯狂@张峰，让他赶紧把镜头切回去。 【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啊！】 张峰反应过来，这才连忙把镜头转到台上。 只见明嫣笔直地站在台上，定定地看着明正义，用一种像聊天的语气平静地开口。 “还记得你们当初是怎么不给我上户口，不给我办理入学，让我没有学籍可以参考高考的吗？ 现在反而来责难我没有参考高考，说我是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高中生，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如果你失忆了，我来帮你回忆。我记得你当时说，妈，我不要这个山里来的妹妹去参加高考。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学教授，要是人家说我一个大学教授都教不好自己的妹妹怎么办？ 要是她考个七八分，别人笑话我一个大学教授的妹妹考得这么差怎么办？” 声音落下，明正理瞬间火冒三丈，像是被什么刺了一样炸跳起来。 “你还有脸说？你在山里学的是什么玩意？能跟榕城的教育相比？要真的参加高考，考出个恶心的分数，我们明家不是跟着你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声音落下，商靳之的母亲怒不可遏出了声。 “简直是强词夺理！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让别人参加高考，左右别人的命运，还义正言辞！” “就是！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不让人家参加高考的是你们，处处拿这个说事的也是你们。” “我要是你们，我就会烂在肚子里不说！哪来的脸叫嚣啊！” 周围贵妇们的指责声，一句句宛若刀子般扎过来。 明正理面色僵硬，但仍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冷笑一声：“诸位倒是针扎不到肉，不知道肉疼！合着丢脸的不是你们，你们才能站在道德高处指责我。” 明嫣闻言，冷笑一声。 “明教授口口声声说我让你们丢脸了，担心我参加高考的出来的分数让家族蒙羞。 好，那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比一比。我，你，还有你引以为傲的明雪，咱们三人在这里公开比历年的高考真题。 由现场和网友随机挑出历年的高考真题，我们三人现场作答，看看你这个大学教授怎么吊打我，如何？” 声音落下，学渣明雪白了脸，瑟瑟发抖。 第129章 霍铮寒骄傲:她为我而战 不待明雪拒绝，明正义就率先替她回答：“比就比！我们两个接受过城市教育的人，怎么可能比不过你！”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脸色发白的明雪：“不用怕！我们兄妹二人今天就教教她怎么做人！她最近真的是**了，不打打她的脸，她都不会做人了。” 女司仪也是个会来事的人，看到霍铮寒点头，立马就让工作人员着手准备相关工作。 很快，工作人员就现场搬来三张桌椅，每张桌椅拉开两米的距离。 每张桌椅旁侧都配备一名专业的直播摄影师，务必确保计算推演过程能够直播到屏幕上。 此时，台上的大屏幕已经进行分屏处理。 上半边的屏幕直播间的网友以留言的形式出题，下半边的屏幕是明嫣、明雪和明正义的怼脸拍。 这会儿，黄淑芬咬着牙，匆忙地朝着明嫣走去，要警告她。 明嫣蹭地站了起来，拿起桌面的话筒对着她唤道。 “黄女士，请止步！” 黄淑芬被当众点名，面色难堪站在原地。 “你不用过来警告我。我的能力去到哪里，我就会做到那里！ 我不会因为你的威胁，警告而松懈半分、放水半分！ 今天这场比赛，不仅是还我过去一个公道，为我自己没参加高考的遗憾而战，更是为了奢颜的产品，一款即将投入几千万生产的产品而战，为了霍氏的脸面一战。 我不能随随便便接受你的威胁。我在这里也当着直播镜头的面对你放话！ 你若是敢对握在您手里的王牌做什么，我保证，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送入监狱！ 如果法律都对付不了你，我豁出这条命，也要你偿命。你尽管试试看！看看要不要彼此都把手上那点料都抖出来！” 明嫣眸光淬着恨意，眼眶通红。 原本还想要威胁她的黄淑芬气得心口起伏，也没办法再向前。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害怕，害怕这个小贱人不管不顾，就这么撕破脸把全部事情抖了出去。 那她到时候还怎么在上流社会立足。 而且她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是有可能被抓进去的！ 短暂慌神后，黄淑芬笑着回应：“说什么呢，妈只是想跟你说，一家人，其实没必要弄成这样。过去参加高考这件事情，我们家做得确实有欠斟酌……”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直接打断她的：“开始吧。一些网友都听得出来很假的话就不必说了。” 声音落下，黄淑芬面色一青，最后只能暗暗咬了咬牙。 这会儿，直播间的弹幕也是铺天盖地。 【妈呀，这个明教授好恶心啊。说什么不相信城市里的教育会输山里的。这不是地域歧视是什么？】 【就是啊，这真的是一个教授应该当众说出来的话吗？】 【叫黄女士，明家人对小姐姐不好实锤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应该都听得出来，小姐姐的母亲应该握着小姐姐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她。】 【好恶心啊！明家人真的不配拥有小姐姐！】 【怎么会有这样当母亲的啊！】 【看小姐姐说得那么严重，应该是经常拿那个事情威胁她了。】 …… 此时，宋初白看了霍铮寒一眼：“你为什么不阻止明嫣？你似乎不担心她？” 声音落下，商靳之的目光也落在霍铮寒身上，似乎也好奇他的答案。 霍铮寒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语气透着小骄傲：“没听到她要为我而战吗？我为什么要阻止？” 宋初白愣了下：“她什么时候说要为你而战了？” “她要为霍氏而战，四舍五入，不是等于要为我而战？” 宋初白：…… 商靳之：…… “而且她不会输，我为什么要阻止她。”霍铮寒语气稀松寻常，好似明嫣已经赢了一样。 宋初白被他眸底那股笃定恍了下神。 他又看了眼正在准备草稿纸的明嫣，霎时间有些羡慕霍铮寒。 羡慕他这么了解明嫣。 而他似乎对明嫣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高中的小女生。 不过，没关系，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她。 或许因为霍铮寒的笃定，宋初白和商靳之对这场临时pk又多了几分好奇。 但江野倒是不淡定了。 他捅了捅秦素素的肘子：“喂，明嫣到底行不行啊？” 支持她是一回事。 但毕竟一个高中生要到打败一个大学教授，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 “放心吧！”秦素素挑了挑眉，眼底是跟霍铮寒的同款笃定，“我不敢说小嫣是个天才，但她就是个小卷王！只要她想的，没有她卷不赢的。她敢提出pk，肯定是有把握的。” 很快，霍氏的工作人员比了个“ok”，表示题库已经准备好了。 女司仪好奇地看着大家：“现场谁来出这第一道题。” “我来。”霍铮寒迈出一步，做了个示范，“21年，全国卷，语文选择题第二题。” 工作人员从题库调出题目放在大屏幕上，是一道错别字题目。 女司仪还没开口，明嫣只扫了一眼就说：“选c。” 女司仪咋舌，笑了笑：“明嫣小姐答得好快。我都没反应过来。请问另外两位的答案是？” “我也选c”明正义瞪了明嫣一眼，“这次算你侥幸。可不是每道题选c都能正确。” 明雪这时也甜着嗓子说：“这道题的正确答案就是c。” 女司仪看了眼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立刻把答案打在屏幕上。 “第一个回答正确的人是明嫣小姐，记一分。下面第二道题，请问谁来出。” 明嫣笑笑看向明正义：“这样吧，第二道题交给明教授出。免得他输了还说我作弊。” 女司仪征询看向明正义。 “我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的！”明正义眼里火冒三丈，又随之对女司仪说，“23年榕城卷，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说完，明正义得意冲着明嫣勾起嘴角。 而明雪则脸色白得彻底。 最后一道大题？ 那不是很难？ 而且没有选项？ 又看不到旁侧人的答案，她要怎么办啊？ 而明嫣表情还是淡淡的。 很快，题库人员就把题目放在了公屏上。 明嫣和明正义快速地浏览题目。 明正义还没看完，明嫣就开始动手演算起来。 网友：！！！ 【靠，我题目还没看完，小姐姐就开始做题了？】 【啊啊啊，土拨鼠尖叫，小姐姐一脸淡定的样子好帅啊~！】 【再次表白小姐姐~】 【只有我觉得明雪像极了考试的我吗？怎么办？桌子距离好远，看不到答案啊，哈哈哈哈哈~】 很快，明嫣就把演算好的草稿亮了起来。 她字迹清秀，整个版面非常整洁，看起来特别舒服。 网友：赢了！ 【我是数学课代表，小姐姐的演算完全正确！】 【卧槽，小姐姐这么厉害，当初没去参加高考还可惜啊！】 【就是，那个大学教授还在做题！】 五分钟后，明正理自信地亮起草稿纸。 而这会儿明雪还在戳草稿纸。 女司仪反复催促让她亮出答案。 明雪僵笑着说抱歉：“我数学方面不太行。这道题我放弃。” 女司仪保持礼貌的微笑：“那行，明嫣小姐和明正理先生都答对了。但最先亮出答案的是明嫣小姐，这次依旧是明嫣小姐记一分。” 明正理听完，激动地朝着明嫣走去：“不可能！你不可能会做这种题目。” 说着，他抢走了她手里的草稿纸，看了一眼，眼瞳骤然一缩。 “不可能的！你肯定是之前做过这道真题，碰巧会背过程而已！” 明正理言之凿凿。 女司仪温馨提醒：“明先生，请您回到座位上去。下面，我们抽几位网友的点题。 不过，应广大网友的要求，接下来的作答，不管是选择题，还是填空题、大题，都请写在答题板上亮起来，不要口头作答。” 言下之意，不要让明雪偷听了答案。 声音落下，明雪再次慌了。 第130章 明家全员丢人! “接下来是网友精选的10道历年语文真题，内容涵盖选择题、填空题和修改病句题。” 女司仪声音落下，屏幕上立刻把十道题都呈现了出来。 明嫣拿起草稿纸火速作答。 不到五分钟，她就做完了。 女司仪看了还在奋笔疾书的明教授一眼，故意说道：“明小姐已经完成作答。” 声音落下，明正理面色惊慌了几分，下意识看向明嫣，发现她神色泰然地坐着。 而才写了五道选择题的明雪更是慌得手都在抖。 明嫣看向女司仪：“能麻烦工作人员给明雪送一瓶风油精吗？” 女司仪愣了下。 明嫣解释：“我看她脸色不太好，担心她晕倒了，没办法继续参加比赛，到时候会影响比赛的结果。” “好。”女司仪反应过来，很快就吩咐工作人员去办。 工作人员也是个会来事的，拿了一瓶加大号的风油精放在明雪桌前，那样子看着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明雪看着那碍眼的风油精，气得只能暗戳戳地咬牙。 而这时有精明的网友发现端倪。 【卧槽，小姐姐，这是怕明雪装晕吧？这招好绝啊！】 【对啊，好崇拜小姐姐。如果明雪装晕了，小姐姐赢了也胜之不武，还分分钟被说成逼晕明雪！】 【明雪啊，给我争气点啊，别晕，让我看到最后！】 很快，弹幕就变成“明雪争气点啊”的喊话。 看到弹幕的明家老大气得面色黑沉。 而明家老二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总觉得大家都在笑话他们，埋汰说了句。 “妈，我今晚要是上热搜了怎么办！你说老三没事去惹明嫣做什么！烦死了。” 明家老二埋汰的瞬间，明正理也宣布答题完毕。 工作人员把三人的答案卷面同时投影到屏幕上。 人工智能机器人自动批改。 明嫣全部答题正确。 明正理错了一道选择题，一道改错题。 明雪只答了五道选择题，只对了一道。 看到这里，明雪面色有些挂不住了。 一旁的秦素素趁机嘲讽：“哟，不是说数学不太擅长吗？原来你语文也不太擅长呀。” “就是！”江野嚼着口香糖补刀，“五道选择题才蒙中一道，看来你今晚运气不行。” 明正理看着明嫣的计分，再看看自己的，不停地摇头。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些都会呢！肯定是她串通网友作弊的！一定是的！” 明嫣淡定自若地看着激动站起来的明正理。 “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接下来的题目，全部由明家人来出题。” 声音落下，女司仪立刻微笑着看向黄淑芬：“好，那接下来，我们有请明夫人，还有两位明先生上台出题！追光师，还有直播摄影师，麻烦给他们一个特写。” 很快，一束强光就落在黄淑芬、明家大哥、二哥脸上。 三人面色僵硬，神色绷都绷不住那种，明明想笑，但却挤不出一丝笑意。 明家老二努力保持上扬的嘴角，小小声说：“妈，我今晚真的是出名了，丢死人了。” 明家老大何尝不觉得丢人。 三人迟迟迈不开脚步。 女司仪笑得更甜：“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明夫人和两位明先生上台。” 霎时间，现场响起不嫌事大的热烈掌声。 黄淑芬、明家老大、老二都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龟速朝着台上走去。 江野见状，疯狂鼓着掌，还不忘凑在秦素素耳边吐槽：“明嫣这把玩得够大啊！妈呀，好刺激！” “玩的就是刺激！小嫣，给我狠狠地把他们的脸都打肿。” 秦素素咬着牙，说得眼眶猩红。 这一路来，明嫣受多少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还要心疼。 江小爷看到她红了眼，吓了一跳，瞬间变得紧张兮兮。 “妈呀，你怎么眼眶还红了，进沙子了？小爷，我给你吹吹？” 江野自来熟地撩起秦素素斜刘海，认真吹了吹。 秦素素以为他在替自己掩饰尴尬，心口一暖，小声嘀咕：“你这小子，倒是蛮贴心的。看着也没那么讨厌了。” 谁知道这一幕被直播摄影师捕抓到，网友直呼“好甜”。 【我家江小爷真的是跟谁都配一脸。】 【御姐和小狼狗，哇哇哇~甜死了。】 【秦素素：死鬼，讨厌，会场哪来的沙子啊。我：哈哈哈哈哈哈，姨母笑。】 在网友们磕糖脑补的瞬间，黄淑芬和明家老大老二已经站到了台上。 黄淑芬挑了五道英语题，都是选择题。 她很清楚，明雪只能做选择题。 这次，明嫣和明正理正确率100%，明雪正确率70%，但也不算太难看。 紧跟着，明家老大挑了50道理综选择题，内容涵盖生物、化学和地理。 几乎题目打在屏幕上的时候，明嫣就飞速作答。 明正理斜看了她一眼：“之前是侥幸，我就不信这次50道题目，你能全对！” 说完，明正理也开始答题。 等到司仪让大家亮出答案的时候，三人的答案齐齐被投映在大屏幕上。 50道选择题，明嫣和明正理的答案极其相似。 只有八道题不一样。 但明雪却跟他们几乎不一样。 机器人还没批改答案，明雪已经唇瓣血色尽失，脑袋晕乎乎的，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拿起风油精涂抹太阳穴。 可等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她像触电一样扔了风油精。 明正理得意地看向明嫣：“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明嫣讥讽一笑：“明教授，听说到现在你的总计分还没有一次超过我，请问你哪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很快，批改机器人就开始批改答案。 屏幕上出现一个个红“√”和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红“x”。 明雪那边几乎连着十来个都是叉。 而明嫣和明正理接连十来个都是正确的。 很快就到了两人第一个答案分歧的地方，明正理嘴角勾起，但下一瞬，红钩落在了明嫣那处，他的答案落下一个“叉”。 明正理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不可能！我要重新看题目！这机器人不会批改！我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第二个答案分歧的地方，明嫣再次正确，而他那处落下一个红叉。 “司仪！出错了！一定是出错了！”明正理大叫，很没仪态。 周围的贵妇人们掩嘴低声议论。 “这人也太没品了吧！” “怎么说也是明家公子，这么没风度。” “就是啊，更何况这些历届真题都是早有标准答案的。” “对啊，机器人就是根据那些真题答案批改的，怎么会有错。” “输不起就别玩，丢人现眼的玩意。要是我儿子，我回去能打死他。” …… 一声声的讥讽声传过来，明正理面色难堪到极致。 他还想辩驳，但这种情况下又不能辩驳。 他唇瓣张了张，台上的大哥就瞪了他一眼。他只能憋屈地闭上嘴。 “好的，机器人批改完成，这轮理综比拼中，50道题目，明嫣小姐正确率100%，得到50分，明教授错了8道题目，拿到了42分。而明雪小姐只答对了7道题目，得分7分。” 声音落下，明正理不敢置信地看向明雪。 “雪儿！” 第131章 明正理面子里子全无，黄淑芬狗急跳墙 “哥，我头有点晕，今天状态不佳。”明雪说着，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手指还有模有样地揉着太阳穴。 网友们笑疯了。 【明雪嘴硬的样子，像极了每次考砸，我跟我妈说话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学渣本渣实锤了！】 【我来重复下！明教授说，我就不信，我和雪儿两个接受城市教育的，会赢不了她一个山里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 紧跟着，明家老二又选了文综题目，又是全国各地、历届的真题。 估摸是觉得明嫣理科好，估计文科就不行。 结果50道题目出来，明嫣只错了1道，而明正理错了12道，明雪只答对了5道。 女司仪微笑看向明正理：“请问还要比吗？” “比，比物理！”明正理是物理专业的，对自己这方面特别有自信。 而且，多数女生都不擅长物理。 他很有信心在这方面碾压明嫣。 女司仪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向明嫣：“全场都是他们出题，明嫣小姐，你有没什么想法？” “谢谢关心，我都可以。”明嫣感激地看了女司仪一眼。 女司仪点点头，随即看向明正理：“没想到明嫣小姐这么有风度。明教授，你可以出题了。” 言下之意，明正理一个大男人做得有点太过，一点风度都没有。 明正理哪里听不懂这潜台词，但他这会儿已经上脑了，就想着要赢明嫣！ 必须找回自己的面子，找回自己的场子！ 于是，他一连出了10道大题，全都是历届全国物理卷里面的最后一道大题。 其中，作为高考大省的东省卷子被誉为全国所有卷子里最难的。 明正理却挑了里面五道大题，由此可见，他有多想打败明嫣。 可网友纷纷说，他大概是想明雪死，没看到明雪一脸哭丧的模样吗？ 很快，题目就被打到屏幕上。 因为是大题，明嫣也得认真审题，做得就没之前那么快。 明正理斜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就开始做题。 30分钟过去，明嫣全部答题完毕。 女司仪看向明正理：“明教授，你不能答题了。因为明嫣小姐已经交卷。为了确保比赛的公正性，你现在就必须停下来。” 明正理被点到名字的时候，还懵了一小下。 他看向工作人员收走明嫣的答题纸，整个人反应不过来。 他再看看自己的草稿纸，只勉强完成了6道题。 “她怎么可能做完呢？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输给她的。” 明正理拍了一下桌子：“不会！我绝对不会输给她的！物理是我的强项！她很可能写出来的十道题都是错的！为的就是干扰我的时间！对，是这样的。” 很快，工作人员也收走了明正理的草稿纸。 这会儿，明正理才想起明雪，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整张草稿纸上只有一个“解”字。 可物理答题不用写“解”字啊，数学才要啊！ 明正理震惊地看着明雪：“你一道题都不会吗？” 明雪摇摇头：“哥，我是文科生。” “那也不至于一道题都不会啊！”明正义几乎吼了出来，“你是我的妹妹，我是物理学的教授，你居然一道题都没做出来！” 秦素素噗嗤笑了出来：“明教授，你也知道你自己是物理学的教授，可小嫣十道题都做出来了，你才做了六道。我就问你，这脸打得疼不疼！” “哼！做得快有什么用？做得正确才重要！”明正理冷笑一声，就看到秦素素一直抬着下巴，示意他看大屏幕。 这会儿，机器人已经批改完毕。 明嫣正确率几乎达到95%，只有一道大题最后的步骤做错了。 但明正理6道题却错2道。 明正理看到批改，激动地冲到台上去，看看明嫣正确的地方，再对比自己的答案。 他震惊地转身看向明嫣：“你……你怎么会这种做法的。你……你不可能会的……” 明嫣拿起台上的话筒，起身：“明教授，题目全程都是你出的，我没有作弊。 为了证明我可以完成这道题目，我还故意用超纲的方法来解答，而不用课本里的标准答案。” 声音落下，明正理眼瞳震裂，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明嫣。 明嫣微微一笑：“我承认，山里的教育资源比不上城市的教育资源，但明教授你忽略了人自身的努力。 因为在大山里，所以我们拼了命想要跑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会比很多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所以，请问你现在可以向我道歉了吗？” “道歉？道什么歉？”明正理现在脑子完全转不过弯。 他整个身体麻得像无法控制一样。 他无法接受自己在最专业、最骄傲的领域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妹妹给打败了。 明嫣眸光骤然凌厉了几分，声音铿锵有力。 “为你当初阻碍我参加高考道歉！ 为你身居高位，肆意操控左右别人的人生道歉！ 为你明明跟家里人造就了这一切，还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在公开场合数次侮辱我，看不起我，说我是个连高中都毕不了业的人！ 你应该为你的不负责任，为你的无耻，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道歉！” 明正理面色苍白，身子频频后退，仿佛明嫣的话里有一股内力震向他一样。 “可……可我没说错，你确实没参加过高考……” “但不等同于我就是高中生！ 明雪也没参加高考，难道你忘了吗？ 家里人送我和明雪去k大留学，我和明雪学的是一个专业，凭什么说她研发美妆就是专业的，说我研发美妆就是要害人烂嘴的！” 明嫣捏着话筒的手隐隐发抖。 时隔多年，提及当年没能参加高考进入自己心仪的大学，仍觉得遗憾，恨意难平。 “你们一个个打着是我家人的名义，却肆意践踏我的人生。 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大人对一个没钱、没户口、没人脉的18岁孩子单方面打压而已！ 明教授，我想问你，经过这一轮比赛，你今天对我没参加过高考、从山里来的孩子，服不服！” 黄淑芬面上完全挂不住，气得直吼：“闭嘴！就算我们家当年亏欠你，不让你去参加高考，但我们也花了大价钱送你出国留学，让你和明雪上同个学校、同个专业！ 你自己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搞得学校要开除你，拿不到毕业证，现在反过来责怪我们吗？” 第132章 狂扇黄淑芬的脸，当年留学阴谋揭秘! “你放屁！分明是你偷明嫣的毕业设计给明雪，害她差点毕不了业。你现在居然还敢来倒打一耙！ 你当初让明嫣去k大，根本就没给她办理学籍，用的是陪读游学的政策！ 你的目的也不是送她去k大深造，而是让她跟明雪学一个专业，帮明雪做作业！ 等到要毕业了，就一脚踹开她！我这辈子真的没见过这样当妈的！也没见过比你更加无耻的人！” 秦素素越说越激动，气到脱了高跟鞋就往台上扔。 嗖一声，高跟鞋在空气中划出了完美的抛物线，直直砸在黄淑芬脸上。 那精准程度，连秦素素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看向江野：“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寻常她砸人，都有明嫣拦着的。 江野一脸无语：“怪我咯？” 说完，他认命顶着那头标志性的藏蓝色头发酷酷走上台，弯下腰捡起那只高跟鞋，走下台丢给秦素素。 秦素素单手扶着他的肩头，穿上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行，姐姐原谅你了。” 而这会儿，被人砸了还被无视的黄淑芬气得恶狠狠地剐着秦素素：“你一个被商家赶出家门的贱妇，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与我们明家为敌？” 声音落下，商夫人就走前两步：“明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难听。 素素跟我大儿子性格不合，两人和平分手，怎么就成了被赶出家门了？ 难道说，我们商家的做派在你眼里就是这么龌龊的？ 你说谁给她的资格，我倒是想起来，她和我儿子离婚那天，我就跟她说了，我们这辈子都是亲人，做不了婆媳，也可以做姐妹。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给她的资格？” “就是！加上我江小爷一个！明嫣和秦素素，我都罩了！你要是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江野过不去，跟我们江家过不去！ 你说，商家再加上一个江家，你们一个破明家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狂吠？” “还有我。”宋初白淡笑出声，眸底是摄人心魂的冷。 明雪知道这种情况再闹下去，肯定是对自己不利的。 于是，她哭了起来，睫毛带着泪：“素素，我知道你和小嫣关系好，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我呀。 高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高中的知识也忘光光了。 是，我承认这些题目，我做不出来，可你们毕业这么多年，也不见得做得出来呀~” 明雪哭着为自己洗白：“小嫣毕不了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怎么能说是我造成的呢？” “闭嘴吧，死绿茶！”秦素素冷笑，“需要我把你一年四季在学校请假、休学的记录全部调出来，砸你脸上吗？” 说着，秦素素看向明正理：“明教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引以为傲的绿茶妹妹，在国外到底干了什么？ 一年到头不是请病假，就是请事假。其中还因为大四的时候，病假休学了八个月出去泡男人。请问她这么请假，最后的毕业设计是哪里来的！ 如果我没记错，刚刚明教授说大家用小嫣研发的东西，用了会烂嘴。 好笑，这种能吊打专业大学教授的学霸研发的东西不用，难道要用明雪这种留学混日子，隔三岔五请假出去泡男人，请枪手完成作业的人研发出来的东西？” 声音落下，周围的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胡说，你胡说！雪儿是身体比较差才请假的！” 明正理据理力争，由于过于激动头发都乱了。 明雪这时也潸然泪下：“是啊，素素，那段时间，我花粉过敏，身体一直不太好。” 话还没说，霍朗就嗤地笑出声：“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是榕城霍家的，专门请假出来泡我，你忘记了？ 你花粉过敏？那怎么一直缠着我买玫瑰花给你？” 声音落下，明雪面色惨白到了极致，一直摇晃着脑袋：“不是的，不是的，大家不要听他乱说。是霍朗追我，一直追不到才……” “放屁！我当时跟在朗哥身边，谁不知道你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人！”霍朗身边一个马仔骂出声。 秦素素心里头暗叫痛快！ 明嫣这时迎着黄淑芬想杀人的目光，拿着手机走上台，对着女司仪说：“麻烦帮我的手机连接到投屏上。” 很快，明嫣手机里一张毕业证书就被投到了大屏幕上。 “各位奢颜尊贵的vip客户，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感谢你们来参加奢颜最新季的新品研发会。 由于一些错误的舆论导向，导致你们对我有误解。现在，我把k大的毕业证书放在这里，大家都可以拍照，上网求证。” 说着，明嫣划动手机投屏：“这张是我荣誉毕业的证书，后面还有五张大学期间特殊研发贡献奖，以及连续四年拿年级奖学金的证明。 这些大家都可以委托k大那边的人查证。希望我提供的这些证明，能让大家放心使用奢颜的新品。” 说完，明嫣冲着明雪微微一笑：“如果我没记错，明雪好像一次都没拿过k大的奖学金、特殊研发贡献奖吧？荣誉毕业证书，应该也没有吧？” 明雪咽了咽口水，嘴角僵得不能再僵。 而明正理不敢置信看向身后的大屏幕，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 明嫣微笑看向旁侧同样震惊的黄淑芬：“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是凭本事拿到属于自己的学位证。” “不可能的！”黄淑芬整个人失态，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明明没有学籍，用的是临时陪学的政策，只能参与课题研究，只能提交作业，但不能毕业的！你怎么可能会有学位？！” 话刚说完，台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明家也不缺这个钱，怎么送人出国，用陪学、游学的身份啊！居然也不给办理学籍的那种！” “让人家苦读四年，最后才发现没有学籍，这不是残忍是什么？” “天哪，这不是缺钱啊，这是缺德啊，缺大德啊！” “当她家的女儿，真的是倒大霉了！” 黄淑芬后知后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可也已经太迟了！ 她刚刚这话，不等于承认自己是故意不给明嫣办理学籍的！ 这会儿，明家老大、老二和老三同样也是怀疑人生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家的母亲会这么对待明嫣！ 明嫣则愉悦地欣赏着黄淑芬的不打自招，眉毛一挑。 “抱歉，怪我太优秀，k大破格给我这个没有学籍的人授予优秀荣誉毕业生。让你失望了。” 说完这话，她微笑着走下台，看向明雪：“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有很多误会，想对我这个妹妹解释。行，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去茶水间说。” 说完，明嫣就率先走向茶水间。 第133章 必戳!明嫣身世浮出水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雪只能跟了过去。 女司仪把明家人赶下场，宣布有明星过来表演。 现场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此时，茶水间里，明嫣转过身看着明雪，直接挑白道。 “你猜，我为什么明知道你会派人来偷我的方案，还故意把那个方案给你吗？” 明雪今晚丢脸丢到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根本就无法思考。 明嫣这么问，她下意识就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惯犯，我知道你没能力做方案，一定会来偷。 而且你不仅会偷我的方案，还会反过来贼喊捉贼，说我偷你的方案。 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用抄袭的罪名把我赶出霍氏。所以，对此，我早就做好两手准备。” 说着，明嫣朝着明雪走近了几步，挑眉。 “我本来做了一个很垃圾的方案，就是为了让你偷走。但你知道我最后为什么没这么做吗？” 盯着明嫣容光焕发的模样，明雪整个人像被牵着走一样，下意识重复：“为什么？” 明嫣自信勾唇一笑，又带着几分轻狂说道：“我想看看我自己做的一个方案，能不能打败自己的另一个方案？” “你——”明雪气得直发抖，脸就像被丢在地上被蹂躏过的纸团一样，皱巴巴的难看。 明嫣忽地又作惊恐状：“啊？抱歉啊，我不小心带了麦克风进来，刚刚这对话，好像被宴会厅的音响给播了出去。” 忽地，明雪浑身血液一凉，整个人犹如被冰封住一样动弹不得。 明嫣勾唇一笑：“这些都是跟你学的。” 说完，明嫣就走出茶水间，返回会场。 秦素素远远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会场的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还什么第一名媛、第一才女，我以为她多厉害呢，结果靠抄袭啊。” “天哪，第一才女做题做成这样，真是笑死人了。” “她刚才在茶水间也没否认，就说明她真的是抄袭明嫣的。” “我还说那**也怪好看的，原来也不是她的呀。” 黄淑芬站在会场，微微一阖眼就能听到这些人揶揄的声音传过来，宛若万箭穿心。 更让她的心疼得四分五裂的是她的雪儿。 她的宝贝雪儿得多伤心啊！ 不行！ 她一定要找回场子。 黄淑芬踩着高跟去茶水间，牵起明雪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霍铮寒面前。 这个时代，尤其是上流社会圈子，都是笑贫不笑娼。 只要明雪一天是霍氏未来的女主人，这些人就算是笑话他们，也要给霍铮寒三分薄面。 不！ 他们还得捧着她的雪儿！ 黄淑芬气势汹汹地走到霍铮寒跟前，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铮寒，送送我们！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霍铮寒神色不改，和周律送黄淑芬等人从后门离开。 此时，原本有应酬的明父看到直播，也连忙赶过来接人。 他刚下车，就看到霍铮寒面色黑沉地送着他的家人走过来。 “霍总……” 明父客客气气要迎上去，话还没说完，黄淑芬就火力全开。 “霍铮寒，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帮着外人打我们家雪儿的脸。你有没诚意跟你我们明家联姻，还是说想不想要我们明家那块地！” 这一顿输出，把明父吓得够呛。 全然不理解自己的妻子哪里来的底气这么跟霍铮寒叫嚣。 霍家可是八大家族之首啊！ 摒除八大家族，就算是第二梯队的豪门，明家也是够不着啊！ 明父还想上前打圆场，结果就被霍铮寒一道如利刃的目光给制止了。 “明夫人，你这是在威胁我霍某？” 霍铮寒的声音低沉，像是裹着千年寒冰，让黄淑芬不可遏打了个寒颤。 “是……是你先过分的不是吗？”对上霍铮寒的气势，黄淑芬明显有些绷不住。 但她努力让自己强撑住。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妥协，一旦妥协，霍铮寒就会越发觉得他们好欺负。 霍铮寒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睨着黄淑芬：“我有没告诉你，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拿捏？我先过分？那是谁在宗亲的家宴上先敲打我的？明夫人觉得我是傻瓜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霍铮寒的声音很轻，但却让现场的人感觉到心口好似压着重石，快要喘不过气。 “明夫人，我是很有诚意跟明家联姻的。我一直想娶的人也只有明家人。 但在宗亲宴会上，想把明雪推给霍家其他人，推给她那个旧情人霍朗的不也是你？还是你觉得霍朗对那块地没兴趣？” 话点到即止。 霍铮寒收回视线，转身带着周律离开。 他一走远，黄淑芬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明父及时接住她：“你说你，我上次就叫你不要在宗亲宴上敲打霍铮寒，你偏不听！我说了他不好拿捏，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明父扫了三个面色同样难看的儿子一眼：“你们先带雪儿上车，我有话跟你们妈咪说。” 等四人走远，明父气得手指直哆嗦：“你……我说你什么好呢？妈要你善待明嫣，你就是这样善待她？不给她上户口，说怕她考出来的分数丢我们全家的脸，当时我也听你的了。 你再三保证，送她出国，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结果呢！结果呢！” 明父一顿咆哮下来，黄淑芬面色生硬别开了脸。 “你明明知道明嫣是我们明家人，知道我是明嫣的舅舅，你还非要这么做。万一有一天阿岚回国知道真相，知道当年那个孩子根本没死，她会怎看我们？” 明父话还没说完，黄淑芬就发狂扇了他一记耳光。 “不要跟我提你那个妹妹！她以前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她的女儿！” 明父怒不可遏，气得胸腔直颤：“你不可理喻！阿岚就算看不起你这个嫂子，态度傲慢，但也从没对你打骂过，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提起这个人，黄淑芬恨得眼眶都红了，眸底是明父从未见过的恨意。 …… 另一边，霍铮寒和黄淑芬离开后，秦素素就激动地握着明嫣的手，拉着她到一旁，忧心忡忡地开口。 “小嫣，今晚爽是爽，但……黄淑芬会不会回去对沐沐不利？” “不会。”明嫣笃定回答，“我想过了。如果我处处被黄淑芬拿捏，那么我们永远不会有翻身的一天。 翻不了身，就更没办法跟她抗衡，那她一辈子就会都骑在我头上，操控我的人生。 沐沐的事情，我反复想过了。黄淑芬想让雪儿嫁给霍铮寒，就不会随便打出这张王牌。这张王牌，她只能在用在威胁我不能跟霍铮寒在一起。” 思及此，她走到暗处，给黄淑芬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黄淑芬狰狞的声音。 “贱人，你还敢打电话过来。” “我为什么不敢？黄淑芬，我警告你，你若是敢饿到沐沐，敢欺负他一分，我就立马去睡霍铮寒，然后发照片给你宝贝女儿明雪！ 再逼我，我不介意告诉霍铮寒，我生过孩子，我自觉配不上他，但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情人。 总之，你敢让沐沐疼，我就让你宝贝女儿疼，疼一辈子，一辈子膈应她！咱们走着瞧！ 你若是还想明雪嫁进霍家，你最好就好好把我沐沐供起来，好生伺候。” “贱人——贱人——！” 手机那边传来抓狂又恨得牙痒痒的声音。 “跟你妈……” 第134章 霍铮寒霸气宣誓主权 “跟你妈……”一样贱！ 话还没说完，手机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的碰撞声。 砰一声，是车子相撞的声音，紧跟着是整车人混乱的尖叫和哀嚎，之后手机就挂断了。 明嫣拧了拧眉头，刚刚她好像听到了古怪的话，但又听得不真切。 还没想出个大概，秦素素就按着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嫣，这样威胁黄淑芬，应该没问题吧。” 秦素素面上忧心忡忡，也是特别担心干儿子的安危。 “放心吧。”明嫣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其实黄淑芬就是利用我不想让霍铮寒知道我生过孩子的心理，我一旦跟她挑破了，她反倒要仔细想想，不敢逼我逼得太急。 她这人心思又细腻，是不会随随便便摧毁手上王牌的。” “小嫣……”秦素素面上犹豫，“这件事，霍铮寒迟早会知道的。” 明嫣抿了抿唇，无奈一笑：“那就让我多当一会缩头乌龟吧，能当多久是多久。 原本我的计划是救了沐沐就走，永远都不留在榕城。我们的肌光水总部由你留守，我带着沐沐去开拓海外市场。 只是现在计划全乱了。霍铮寒怕是不会让我走。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走，估计也没那么容易。” 明嫣看着霍铮寒刚刚和黄淑芬离开的方向，心口莫名一涩。 这个她纠缠了六年的男人啊，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讨厌，你居然想丢下我，自己和沐沐双宿双飞。小嫣，你这样计划，我可是要生气了的。”秦素素努了努唇瓣，目光触及明嫣眼底那抹殷红，又忍不住改了口气安慰道，“会好的，都会好的。也许结果会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乐观。” 秦素素总觉得明嫣低估了霍铮寒对她的感情和执念。 说不定等霍铮寒得知明嫣生过孩子，还是会接受她呢？ 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秦素素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那可是榕城权势滔天，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啊！ 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生下孩子呢！ 多数男人做不到，霍铮寒更不可能的！ 秦素素恍神的瞬间，宋初白就挟着那一身独有的清冷艺术家气质走了过来。 白色风衣紧裹着他修长的身材，搭配那高领毛衣，宛若高山上皑皑的白雪，让人止不住仰望。 “小嫣，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宋初白声音低柔。 “礼物？” 明嫣说话的时候，秦素素已经被江野给拉走了，独留明嫣和宋初白两人相处。 “嗯，你跟我来。”宋初白很自然就拉起她的手，往会场外走。 明嫣被拉得很不自在，正好商靳之唤了她一声，她就趁机挣开了宋初白的手，转而看向商靳之。 “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送你回去。”商靳之大步走到明嫣跟前。 宋初白不着痕迹侧着身子挡在明嫣跟前：“不用了，我会送她回去。她刚刚答应我跟我一起看礼物。” 说着，宋初白再次拉住明嫣的手腕，而商靳之也强势扼住了她左侧的手腕。 历史出奇的相似，商靳之在左，宋初白在右，两人都不肯松手。 直到宋家的保镖，把一个煎饼摊推车推了过来，宋初白才松了手。 明嫣看着推过来的小车子，满眼诧异：“这是……” “请你吃豪华煎饼果子。”宋初白宠溺看了她一眼，就走到煎饼摊推车前，倒了些黄色的玉米浆在铁板上，拿着摊饼工具平稳推开，看着就像是在作画弄颜料一样。 明嫣好奇，挣开商靳之的手走上前看宋初白摊煎饼。 “给你加两个鸡蛋、两块午餐肉、一根油条，可好？”宋初白嘴角噙着笑，温柔的眉眼里似含有万千星河。 “太多了，我可吃不下。”明嫣连忙笑着拒绝，又下意识摸摸肚子，“大晚上的，我也怕吃成个胖子。” “好，那我放少点。”宋初白穿上一次性手套，掰着食材，每样都放一点，最后卷了煎饼，包裹上油纸递给明嫣。 明嫣咬了一口，频频点头：“好吃。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宋初白腾出了位置。 明嫣把手上的煎饼果子放到商靳之手里：“麻烦商先生先帮我拿。” 说着，她就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好奇走到宋初白的位置上。 宋初白不动声色扫了商靳之一眼。 商靳之捏着煎饼的手紧了几分，里面的脆油条吱吱作响。 明嫣认真研究了一小会，对着商靳之借花献佛道：“商先生，那我做个煎饼果子给你吃吧？也算是感谢你今晚特地过来支持我。” “好。”商靳之应了声，冲着宋初白扬了扬眉。 宋初白敛下眼皮，不做声。 明嫣又倒了点紫薯米浆在铁板上，但她推起来就没宋初白那么丝滑，加上动作慢，煎饼一下子就糊了。 她苦笑看向宋初白：“你是练过的吗？” “嗯。”宋初白淡笑颔首，“练了十几次。” 说着，他就从明嫣身后虚虚贴了上去，抓着她推煎饼的手，就像那日教她画瓶子一样，带着她推开米浆。 明嫣鼻腔滚入不同霍铮寒的青松果味道，身子瞬间局促僵硬了起来。 一张紫薯煎饼刚摊开，明嫣一晃神，耳边就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你们在干什么？” 明嫣心口一跳，抬眼就看到霍铮寒从暗处走来，眉眼深刻，仿佛噙着冷夜的寒露，从黑暗中一点一点显露出他那张卓绝矜贵的脸。 明嫣莫名心虚。 她怎么有种跟人偷情被自家老公抓到的错觉？ 宋初白能感觉到明嫣对霍铮寒的惧意，温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不用怕，我在。” 安抚完明嫣，他又迎上霍铮寒想杀人的眼神：“如霍总所见，我在教小嫣摊煎饼。” 尾音刚落，商靳之也解了句：“小嫣刚说要摊煎饼给我吃，我就在这里等着。” 霍铮寒瞬间被气笑：“你们一个两个，把我霍氏大门口当成什么了？” 说着，霍铮寒大步向前，一把扼住宋初白的手腕，巨大的作用力迫使宋初白不得不松开明嫣的手。 宋初白毫不怀疑，霍铮寒就是想捏碎他的骨头。 明嫣下意识看了眼宋初白的手腕，还想说什么，就被霍铮寒占有欲十足扯向身后。 “两位，我有没告诉过你们，明嫣是我的女人。三年前是，三年后依旧是！” 第135章 明嫣质问霍铮寒举办晚宴原因 霍铮寒的声音里裹着熊熊的怒火，好似要把眼前两个男人都给吞噬。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那边敲打明家人，这边却后院着火！ 两个狗男人趁机跑过来撬他墙角，还是在霍氏的地盘！ 这怎么能忍？！ 商靳之站得最近，承受了霍铮寒绝大多数怒火，捏着煎饼果子的手下意识又紧了几分。 他稳了下心神，才神色淡淡回怼：“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 “我一天没同意，她就一天还是我霍铮寒的女人！”说着，霍铮寒牵着明嫣的手，转而看向周律说，“让保安把这破摊子收掉！我们霍氏广场，不允许摆摊！” 宋初白不动声色挡住了霍铮寒的去路。 “你可以冲着我们发火，但你不能限制明嫣自由。” “我限制了吗？”霍铮寒警告意味十足地扫了明嫣一眼，又瞪向宋初白，“我不过是要跟明组长开个会，讨论新品的后续而已。何来限制人身自由之说？” 声音落下，霍铮寒就松开了明嫣的手腕，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自己选，跟我走，还是跟他们。” 明嫣揉了揉吃疼的手腕，有些无语。 她还有得选吗？ 霍铮寒这话很明显是在敲打她。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朝着宋初白和商靳之微微欠身。 “宋教授，商先生，今晚谢谢你们来支持我。现在我还有一些工作的手尾要去处理。抱歉了。” 说着，明嫣又很有礼貌看向宋初白：“谢谢宋教授的煎饼果子，我很喜欢。” 说完，明嫣就跟着霍铮寒走了。 霍铮寒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吃味地说：“一条手臂也不露给他们看。” 明嫣侧眸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觉得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个时候的霍铮寒就是这样，占有欲十足，不许旁人多看她一眼。 也不明白她那时怎么会不觉得窒息，反倒认为他很爱很爱自己。 大抵是那时的自己太幼稚，思想不够成熟吧。 又或者是早年缺爱，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把自己捧在手心，全方位地看着自己。 明嫣没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默契朝着车库走去。 宋初白目送着明嫣离开。 在她向自己道谢，说很喜欢煎饼果子的时候，他就想问她，“可还是迟了，对吗”。 不过，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突然有点害怕那个答案。 时隔七年，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吃不起豪华煎饼果子的女孩了。 他错失了那个最佳时机。 直到明嫣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宋初白才略带冷意看向商靳之。 “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都不会允许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她。” 商靳之淡笑扬起嘴角：“宋教授，眼下我们不是应该一致对外？” “你不爱她，至少谈不上爱。这是男人的直觉。”宋初白冰冷没温度的目光直视着商靳之。 有那么一瞬，商靳之神色有一丝微动。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跟霍铮寒不对付也好，应对家里人也好，但伤害她就是不行。 哪怕她最后没有选择我，但我依旧会护她一世风雨无忧。 商总，我平等尊重每个对手，但不包括别有用心的人。而且，我也不介意与别有用心的人为敌。” 宋初白说完就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 “这样做真的值得？” 宋初白微微侧过头：“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欠我自己的。” …… 另一边，明嫣似乎也知道霍铮寒所谓的谈工作是说辞。 两人很有默契朝着车库走去。 走到一半的路程，周律就已经把黑色的迈巴赫开了过来。 两人坐进车里，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霍铮寒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来电人是霍老爷子。 他又看了眼旁侧手机还在响的明嫣，对着周律说：“把车子停一停。” 等车子停下来，他下车接电话。 明嫣也这才接通了秦素素的电话。 “小嫣，在哪呢？要不要跟和我江野一起撸串？”手机那端传来秦素素干脆利落的声音。 “我和霍铮寒在一起。” 对秦素素，明嫣向来没隐瞒。 手机那端的人默了下，才煞有其事地说：“小嫣，你猜，我刚刚在跟那些富太太聊天听到什么？ 有好几个富太太都在说，怀疑霍铮寒搞这个新品会，目的就是为了让明雪出丑，突出你的好。 这样霍老爷子一对比，说不定就松口让你嫁进霍家了。而明雪丢了脸，明家人不能仰仗她，就只能转而巴结你。 说不定，明家人会为了你，把那块地拿出来讨好霍家，跟霍家联姻。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她们说的很有道理。霍铮寒可能在会议上就是那么故意说的，一方面阻断明雪那个恶心货想要侵占你的专利，另一方面又偷偷憋着这么一出大戏。 哦，对了，我还打听到，一般申请专利的流程是没有那么快的。你那个口红专利当天就下来，有霍氏在里面推波助澜。” 秦素素每多说一句话，明嫣那根紧绷的心弦就颤了一下。 聪明如她，也不是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只是当秦素素把这一切都摊开的时候，她又有种“近乡情怯”，不敢去直面真相。 “小嫣，小嫣，你还在听吗？”手机那端传来秦素素的呼唤声。 “嗯，我在听。”明嫣应了声。 手机那端似乎犹豫了半瞬，又忍不住开口。 “小嫣，那你要不要试试？我看霍铮寒心里也不是没有你的样子。试试看，能不能把他抢过来？” 咚一声，明嫣心口那根弦彻底绷断了，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心里头乱糟糟的，含糊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一抬头，就看到车窗倚着车身还在接电话的霍铮寒。 他脱了外套，白衣黑裤，一手拿着手机，无意露出手腕见名贵的墨绿色手表，另一只手指随意解开领口的两粒扣子，露出滚动的喉结和紧致下颚线，矜贵又性感。 明嫣盯得恍神，直到霍铮寒挂断了手机回到车上，好似也没完全回过神。 脑子混沌得厉害，理性和秦素素的话两方在拉扯。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问出口后，她却后悔了。 因为她得到的很可能是那句模棱两可的话，那句霍铮寒忽悠拿捏了明雪无数次的话——“你说呢？” 那样子真的会让她觉得自己蠢极了。 “算了，你当我没问。”明嫣收回视线，有些退缩。 可霍铮寒的大掌却穿过她的发丝，托着她半边脸颊，嘴角噙着一抹温笑。 “因为我从来都看不得你有一丝委屈。” 轰。 只一瞬，明嫣觉得大脑坍塌了。 第136章 明嫣的秘密 霍铮寒升起了车子里的挡板，似乎也不着急，只缓缓朝着她挪了过去，一点一点，宛若森林中的猛兽在看向逃也逃不掉的猎物，步步逼近，直至整个强壮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为止。 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按在车门上，手指微曲，俯身凑近那双宛若含着秋雨的杏眸。 “哪怕你三年前甩了我，哪怕你不说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哪怕这三年里我无数次想着把你抓到就打到你屁股开花，可我还是见不得你一丝委屈。” 明嫣鼻腔酸涩，眼眶好似有股湿意要涌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铮寒会说这样的话。 意外，但又似乎不是很意外！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我后悔刚刚那个问题。我要收回我的问题。” 她手指蜷紧，努力让她自己看起来从容淡定、冷静理智。 可她知道，她现在徒劳的样子看起来一定的蠢极了。 她也很清楚，榕城霍家太子爷，权势滔天，擅长玩弄权术和人心，只要他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稍微花点心思，根本没有女人能抵挡住他的攻势。 更何况她从来都拒绝不了他。 “可是晚了。”霍铮寒轻轻掐着她的下巴，鼻子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鼻尖，薄唇悬在距离她唇瓣的一寸处，就是久久没亲下去。 “你既然问出来了，我就不会给你收回去的道理。 上次我就说了，你要不要试试？试试能不能重新勾住我，说不定我为了你，偌大的家业也不要了。” 明嫣被盯得浑身不适，心口一个劲狂捣。 偏生男人还顶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凑近她，大有持美行凶的意思，嗓音暗哑。 “要试试吗？站在我身边，用我的权势，把欺负过你的人，一拳一拳狠狠打回去！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输。要吗？” 明嫣阖上双眼，整个世界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声好似要撞破胸腔跑出来，震得她耳膜都出现了幻听。 一边是霍铮寒像妖精似地问：“要么？要试试吗？” 还有秦素素问她：“要不要试试？” 另一边是她理智的声音。 有个在狠狠骂她，企图把她骂醒。 你忘记他以前怎么对你了吗？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认认真真谈恋爱付出的惨重代价吗？ 难道你还能再经历一次吗？ 沐沐还活在地狱里，你又凭什么享受恋爱的快乐？ 一声声，弄得她快要精分。 她甚至最后可耻地欺骗了自己。 或许利用霍铮寒，能救出沐沐呢？ 她一个人没权没势，就算赚到了钱，要站在能跟明家对抗的位置上，她还缺一个有权势的人。 这么想，她睁开了双眼，忽地就揪住了霍铮寒的衣领，气息有些不平稳问：“那你要接吻吗？” 这暗示，成年人懂的都懂。 倒是霍铮寒眸角好似有一瞬光迅速的暗了下去。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快得让明嫣以为发生了错觉。 毕竟这种邀请，霍铮寒不可能不懂。 他花费了那么大的手笔，替她创造了一个机会把明雪踩在脚下，不可能是不想睡她的。 按照以往，他做了一顿晚餐，势必是想睡她的。 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霍铮寒似是无奈勾起了嘴角，声音沙哑说了句：“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拒绝不了你的。只要你勾勾手，我就来了。” 声音落下，他就含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吻了一路，吻得难舍难分。 身体的欢愉有时候像一种麻醉神经的毒药，能让两人忽略很多还横在彼此之间的问题，只专注眼前的沉沦。 等车子停到别墅门口，周律立刻弃车而逃，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天窗缓缓打开，明嫣看到他的头顶有璀璨的星星，一闪一闪，宛若多年前两人在山里做那一次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血气方刚，折腾得厉害，总说她身子软得他想死在她身上。 她陪着他一次一次地闹，累得气喘吁吁，却觉得心口被填得满满当当。 有时候，明嫣也会自欺欺人地想，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 如果不提结婚，如果不提孩子，或许两人能快乐很久。 毕竟两幅身体厮磨的时候，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口浓烈的爱，不单单只有那件事而已。 察觉到明嫣失神，霍铮寒咬了她下颚一口，不轻不重，像是小宠物在闹她。 明嫣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双脚攀上他的腰身。 霍铮寒神色一变，立刻又化身猛兽，一直闹到了下半夜，明嫣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霍铮寒盯着她紧闭的双眼，均匀的呼吸，似是无奈叹了句。 “小东西，可比以前难追多了。”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坐在床侧抽了根烟。 他想不明白，明嫣到底还在抗拒什么，还在害怕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还横着什么事情。 霍铮寒能明确感受到那件事情的存在，可就是摸不着，看不穿，这让他很烦躁。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没看出来明嫣在车上的时候的闪躲。 用一句“要不要接吻”含糊带过了本应该给的回答。 烟刚抽了几口，霍铮寒就掐断了。 他俯身过去，轻轻把一缕弄在她嘴角碎发拨开，低声警告。 “不管如何，你这辈子都别想跑。要么乖乖留在我身边一辈子，要么爱我，从身到心。你没有第三个选择。” 不知道盯这张脸盯了多久，霍铮寒终于睡了过去。 等到他彻底熟睡，明嫣却睁开了眼。 她偷偷地打量着霍铮寒的侧颜，手指虚虚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这张脸啊，还真的是百看不厌。 比3年前的更深邃，紧拧的眉头似乎带着成熟男人才有的沧桑感，却总能引女人前仆后继地想要温暖他。 明嫣知道，她退缩了。 问了那样的问题后，还是退缩了。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既然霍铮寒想玩，那就玩玩吧。 不带真心，顺带利用他的权势，救出沐沐就跑得远远的。 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知道她有那件不堪的事情。 就不会知道她给别的男人生下了个儿子。 秦素素的话再次一遍遍在脑海里响起。 明嫣捂着嘴细细哽咽。 旁人大概永远不会懂她的纠结。 她怕霍铮寒现在玩弄她，更怕霍铮寒现在不是在玩弄她。 她坎坷混乱的人生啊，如果没有遇见这么一个闪闪发光的人，或许就那样过去了吧，找个普通人结婚生子，然后跟公婆蹉跎，不断抱怨，又不断修复自己，然后把日子过下去。 可她遇见了他，哪怕他不如想象中那么完美，能娶她，但终究她还是遇见了她。 用那么不完美的自己遇见了完美的他，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奢求能在他余生里留个好印象，当他心口的朱砂痣。 而不是残忍地把她不堪的那一夜撕碎呈现在他面前。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 从别墅区认命走出去的周律，半路上遇见了律师江岩。 江岩冲着他响了一记喇叭：“没车？去我那？” 周律二话不说就上了江岩的车。 毕竟别墅区走出去够呛，还未必能打到车。 江岩边开车边看了周律一眼：“怎么在这落单了？车子坏了？” “嗯。”周律神色淡然应了声，显然不愿意多说。 毕竟他老板的私事，他也不好多谈。 江岩把车子开到自家别墅，收留了周律，顺便给他倒了杯酒。 两人碰了几杯，江岩打量着周律：“真没想过继续干律师？你以前在我们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牛人。不觉得可惜？” 周律摇了摇头：“不了。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跟霍铮寒说一声，他会放人的。”江岩说得笃定。 周律还是摇头：“我过不了自己那关。在我最难的时候，是霍总帮了我。我答应过，这辈子他想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而且现在当助理，也会涉及处理很多跨国财团合作的法律问题，也算学以致用，没什么不好。” “那点恩情，你早还清了。”江岩喝了口酒，神色轻蔑，“我是看不惯你堂堂一个法律系的大才子，跑在一个女人后头算怎么回事？ 霍铮寒也是的，经常要你去伺候明嫣那个女人。是我。我会直接撂摊子不干。 也不知道她哪里好，把霍铮寒这么个金融系的大才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要我看啊，她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霍铮寒。” 江岩情绪有些激动，周律眸光暗了下来，神色也跟着一变。 “江岩，3年前，明嫣小姐跟霍总分手，这里面该不会有你的手笔吧？” 第137章 霍铮寒甜起来能要人命 “你就这么看我的？”江岩面色臭了几分。 周律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岩和他是师兄弟关系，同个系的。 而两人和霍铮寒又是校友关系，在没有聘用关系前，三人算是好兄弟。 明嫣对霍铮寒有多重要，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周律希望江岩不要参与了两人分手的事情，否则霍铮寒的个性，绝对会跟他反目的。 这是周律不愿意见到的。 “其实明嫣小姐，没你说的那么不堪。相反，她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一个女孩。你是带着偏见去看她，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说着，周律垂下头。 “因为我跟她曾经都是不能温饱的人，所以我更能理解她的不容易。 江岩，你要一件东西太容易了，所以不会理解她要某件东西，得靠自己双手一点一滴努力得来那种艰辛。 听我一句劝，对她宽容点，有点风度。” 江岩叠起一条腿，双手打开靠在沙发上，完全没听进去。 …… 次日，明嫣从霍铮寒怀里起身，神色有些别扭。 自己明明后半夜失眠，又怎么会滚到霍铮寒怀里，还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他。 倒是霍铮寒极其坦然，仿佛两人这样相拥而眠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明嫣去了浴室洗漱，霍铮寒去楼下取早餐。 两人出于成年人某种默契，又坐到了一起吃东西。 明嫣咬着三明治，心想昨晚那样，应该就是答应霍铮寒继续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吧。 霍铮寒这般坦然，大概也是认定两人现在是情人关系。 恍神的瞬间，霍铮寒递过来一串车钥匙：“你待会开走车库那辆粉红色的车。我要出差，没办法送你去上班。” 明嫣唇瓣轻启，霍铮寒就直接堵住了她余下要说的话。 “是经济型的车，不贵，很低调，车身小巧好停车，很适合你。” 说话的时候，霍铮寒已经起身穿上外套，把车钥匙和别墅门感应器强行塞到明嫣手里。 “我霍铮寒还不至于亏待自己的女人。” 说完这话，霍铮寒就朝着别墅外走。 周律已经在门外候着，两人驱车直奔机场，掐着点上飞机。 今天，霍铮寒有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要飞往国外处理。 明嫣吃完早餐就去地下车库。 霍铮寒的车库宽敞又豪华。 在最里面一排停了七八辆拉风的跑车，跟霍铮寒的性格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这些跑车，明嫣也没见他开过，估计是收藏作用，所以停在最里面一排。 往前一排是商务车、休旅车，主打乘坐比较舒适。 再往前一排则是他们圈子里比较常见的豪华车型，比如卡宴、迈巴赫、劳斯劳斯幻影等。 等她目光落在最接近车库出口那排车子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霍铮寒说的那辆经济型的车子，他整整买了八辆！ 有白色、有黑色、有粉色、有天蓝色、有紫色、有翠绿色、有橘色、还有明黄色。 其中粉色车子前面放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霸气侧漏：我还是觉得粉色最适合你，但你一定又会说我霸道，不尊重你的想法，所以把其他颜色都买了下来。你可以根据喜好自己选。 下面的署名是霍铮寒。 明嫣咋舌。 有钱人就这么任性吗？ 同辆车买了八个颜色，就为了给她选？ 明嫣还记得以前她私下抱怨过，霍铮寒怎么老是买粉色的东西给她。 粉色的羽绒服、粉色的内衣、粉色的内裤、粉色的包包、粉色的笔盒、粉色又毛茸茸的拖鞋……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都视觉疲劳了。 又觉得霍铮寒有怪癖，就喜好她这种长得童颜的人，穿着粉色的衣服跟他做。 为此，她发过脾气，说自己不喜欢粉色！ 说他霸道，不尊重她的意愿。 当时，他神色古怪，最后哄她的时候说：“我又没养过别的女孩，也不知道买什么颜色。你以后喜欢什么，告诉我就好。” 回想起往事，明嫣眼眶又泛起了酸涩。 瞧瞧，他多会说话。 只要霍峥寒想，估计没有他拿不下的女人。 但也是这些一点一滴的好，填补了她漏洞百出的童年，弥补了她在明家所受的委屈。 其实，当年她也不知道要追霍铮寒追多久。 她甚至都没想过能追他成功，觉得他或许就跟她那些未婚夫一样，逗逗她，等腻了就放手。 后来有一天，一群人堵住了她的去路，嘲笑她不要脸，嘲笑她不自量力，拿着助学金，还想攀上她们金融系的系草。 明嫣死死抱着书本，低着脑袋，也没辩解。 她想，让她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多说几句，说到她们嘴酸就会放弃了。 反正又不是没听过这些话。 她在榕城早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 可越听她们说那样刺耳的话，她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霍铮寒，心里头越发地委屈。 她甚至埋怨，自己为什么有这么糟糕的背景。 上天怎么就不能再眷顾着她多一点呢？ 让她有多点底气追霍铮寒，让她有多点资格可以站在他身边。 可是就在她难过得快要死去的时候，霍铮寒一记沉冷的嗓音，宛若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气波，将四周的人都震开。 “在干什么！” 他眉眼阴沉，眸底是化不开的寒意，大步走到她身侧，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大声宣布。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谁再敢欺负她，敢说她一句不好，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女人我也照打不误。” 说完，霍铮寒就揽着她的肩头走进教学楼。 当时，她的脑子里一直嗡嗡嗡作响，看着那些女人吃瘪的表情，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好爽。 觉得那是她人生从未体验过的爽。 可到了教学楼，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客客气气地感谢他帮她解围。 “小脑袋瓜在想什么。”他扬手就弹了她一记脑袋，“我刚说你是，就是。” 说完这话，霍铮寒就潇洒走向自己的教室，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傻了好久，反复细品着他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那天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很不真实。 从往事里抽离，明嫣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霍铮寒，她怎么拒绝得了？ 秦素素总说，在宋初白、商靳之和霍铮寒这些人里，她的身体记忆会偏向霍铮寒。 可明明在那些人群嘲的时候，宋初白站在高处，冷眼旁观。 哪怕现在的宋初白道歉了，跟她也冰释前嫌了，她依旧忘记不了青春里淋过的那场雨和宋初白冷若雪山之巅的眼神。 可同样的场景，霍铮寒却义无反顾走向她。 那天之后，他也说了那句话——“因为我看不得你一丝委屈。” 明嫣最后还是选了粉色的车子开了出去。 在要开出别墅区的时候，险些撞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 那商务车的主人降下车窗，好似要看哪个不会开车的人这么开车。 等车窗降下来，明嫣就对上江岩那双厌恶，极其不耐的眼。 语气讥讽。 “开的是霍峥寒车库里的车？” 第138章 明家三哥道歉，原谅哥哥好不好? 看到车窗降下，露出江岩那张刻板又严肃的脸时，明嫣有那么一瞬，整张头皮都麻了。 尤其江岩还问她这车是不是从霍铮寒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她更是尴尬手指紧抠方向盘，不知所措。 她甚至为自己暗暗叫屈。 以前是霍铮寒正儿八经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拿他的东西，也没被江岩撞见。 反倒是现在这种关系，她开霍铮寒的车，怎么就被撞见了呢？ 可这种复杂的情绪也只持续了数秒，转瞬，她就小孩子气地按了下喇叭，叭了他一下，回了句：“关你屁事！” 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也只是在那几秒里，她突然就自愈了，觉得没什么可耻的！ 三十几万的车子，靠她现在的能力，也买得起，完全不需要觉得有偷感。 再说，这车子，她只是借用来开去上班而已，也没说一定收下霍铮寒送的这份礼物。 更何况，这些事情都与江岩这个旁人无关！ 想清楚这些，明嫣就开着车子愉快地上路。 半路上，她回想起江岩被她怼后那张吃瘪的脸，心里头又觉得痛快了几分。 不一会儿，秦素素打电话过来。 明嫣按了下扬声器，继续开车。 声筒里传来秦素素激动的声音。 “小嫣！你知道吗？昨晚你的直播间打赏破百万了！ 跟平台对分后，到手后大概有80万！” 明嫣眸底闪过几分诧异，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还有一个好消息！”秦素素激动的声音持续传来。 “奢颜这款新品口红创造了旗下所有产品的销售之最！ 一个晚上就卖出20万支口红！根据霍铮寒给你的销售比例提成，光昨晚你就能拿到300万的奖金！ 300万啊！我滴乖乖！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想想，咱们之前为了500万的投资，真的是求爹爹告奶奶。我喝酒喝到吐，被章虹戏耍，差点血本无归，还是没能拿到投资。 可在霍氏这里工作，就一个晚上就能赚到300万啊！小嫣，原谅我没见过世面，我真的是太激动了。” 明嫣被逗笑，早上见到江岩那点膈应也随之消失殆尽。 她握紧了方向盘，嘴角扬起，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那是一种在黑暗里伏蛰太久的人看到光的兴奋。 “素素，会好的，我有预感一切很快都会好起来的!” 挂断电话后，明嫣开着车子在公路上飞驰，顿时觉得心也跟着蓝天白云飞了起来。 抵达霍氏停车库，她刚把车子停好，就随手拍了张照片发给秦素素，又给秦素素转了40万，然后发了一段语音。 “素素，我记得你有个表弟是开车行的，你帮我买这辆车吧。就这个型号和这个颜色。” 发完信息，她轻快地朝着电梯口走去。 无关江岩的膈应，也无关其他事情，她只是想明白了。 在她有能力的时候，想依靠自己堂堂正正拥有这一切美好的东西。 这样她才不会患得患失，不会担心霍铮寒哪天又会突然收回对自己的一时宠爱，才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内耗。 因为这是她应得的。 “小嫣。” 忽地，身后传来一记沧桑又熟悉的男人嗓音。 明嫣转身就看到明正理一脸颓败站在不远处地，头发凌乱，胡子渣渣都冒出来了，眼眶下乌黑一片，脸上还有乌青和刮伤，估计是昨晚她电话里听到的那声碰撞声导致的。 “明教授，这倒是稀奇。寻常你可是雪儿雪儿地叫，但记忆里却一次也没叫过我小嫣。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小嫣，能不能不要这样的跟哥哥说话？” 明正理嗓子像是被什么糊住一样艰难开口：“我是来找你道歉的。昨天我在台上没脸说，但我认真想了一夜，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明正理这人，对学术方面有偏执，向来偏爱学习好的人。 他之所以那么喜欢明雪，也是因为她榕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而在昨晚，他得知明嫣在专业方面这么优秀，对她的印象已经有了改观。 见明嫣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明正理以为她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就朝着她走近几步，真诚地道歉。 “过去是哥哥做得不好，哥哥没想到山里……不是，哥哥没想到你在学习方面这么有天赋。 这是哥哥看走眼了，哥哥跟你道歉。 咱们兄妹冰释前嫌好不好？今晚跟哥哥回去吃饭？” 说着，明正理就要伸手去拉明嫣的手。 明嫣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 明正理愣了下：“怎么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明正理对上明嫣淡漠疏离的眼神，觉得心口莫名一窒。 “小嫣，你……你不原谅哥哥吗？” 明嫣盯着他狼狈的模样，冷笑了声：“你道歉，我就必须原谅你吗？ 明教授，道歉只需要一秒钟，可我被你们毁掉的人生呢？我那些被你们折磨的年月呢？谁来赔给我！ 犯错的人有权利道歉，但是被辜负的人也有权利选择不原谅，不是吗？” “可是小嫣……”明正理错愕地看着她，“我们是一家人啊。家人哪有隔夜仇” “家人？你们可曾把我真心当过家人？我从山里回来的时候，可曾有一个人对我释放过温暖？” 明正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唇瓣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嫣笑得悲凉：“但凡是个人，哪怕再怎么不喜，都不会当着我的面说，赶紧让佣人带她去洗澡，记得加消毒液，不要把山里的细菌、病菌都带到我们家！ 但凡是个有修养的人，都不会对那个除了你们，在这个城市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女孩说，喂，你懂不懂开我们这种别墅的淋浴啊？不懂记得问，别弄坏了。” 明正理回想起往事，脸色瞬间煞白。 没错，这些话是他说过的。 当时，他刚考上985重点大学，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起来完全不顾旁人死活。 明正理站在原地，双手紧攥，有那么一瞬无地自容。 默了好半晌，他才哽咽开口。 “小嫣，我们全家昨晚出车祸了。霍朗的车子撞上我们的车，我们全家人都受伤了。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泄恨吗？” 明嫣笑得讥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两人根本不在一个认知层面。 “明教授，你们昨晚出车祸，跟我无关，也跟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过去种种无关，两者又如何并为一谈呢？ 你若是问我，这够不够？不够，这远远不够！我还没看到你们一个个坠入深渊，细细品尝我过去的种种，怎么会够？” 说着，明嫣咬着牙，一步步逼近明正理，眸底是多年积压的恨意。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一个个从云端跌入尘埃，我亲眼要看你们在尘埃里摸爬滚打，被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人肆意碾压，我要你们经历我的种种，个个撕心裂肺，我才能觉得够了。” 明正理面上震了震，不敢置信地身子一跄，狼狈一笑。 “可能我的报应已经来了。学校那边已经通知我，要暂停我所有的课。 我的全部学生连夜联名要求罢免我的课程。还有人扒出说我的教授论文有问题，学校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让我先停职一段时间。” “停职？”明嫣诧异地看着明正理，“你接受啊？你这个时候，应该辞职啊！我要是你，我就重新再学习，重新再去别的大学考教授，重新一步一步爬会巅峰，去证明给别人看你是行的！这才是有骨气的做法啊！” “可现在体质内这么卷，要重新考上教授没那么容易……” 话还没说完，明正理就反应过来，明嫣是把过去那些话全部还给他了。 他自嘲笑了笑：“你没叫我去工地，还是说轻了。小嫣，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会努力取得你的原谅的。” 明嫣懒得跟她掰扯，转身就要走。 明正理拉着她，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车子是霍铮寒的吧？” 明嫣面色一沉，刚想说“关你屁事”，明正理就先开了口。 “把车子还给他吧。哥哥给你买。别的事情，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但是哥哥不能看你在霍铮寒身上浪费时间，执迷不悟。 霍铮寒是不会娶你的。你知道什么是七星连珠吗？” 第139章 七星连珠是霍铮寒必须娶明雪的原因 明嫣狐疑地打量着明正理。 “霍铮寒要的是明家的地。在城南那边，有七块地，是传说中七星连珠风水宝地。 传言，谁家拿到那七块地，建设商圈，会庇佑祖孙十代，还能让老人家长寿。” “封、建、迷、信！”明嫣没时间跟明正理继续掰扯，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明正理边追着她，边说：“是封建迷信，可这不妨碍霍家老爷子想得到这七块地。 霍家老爷子被誉为榕城楼王。他这辈子的财富祖孙三代都挥霍不完。 他现在要的是什么？要名、要利、要无上的荣耀，要长寿！ 霍家老爷子这个人极其好面子，一些市里的大工程拿不到手，都会朝着霍铮寒发脾气。 我私下曾经听人说，霍老爷子对这七块地有执念。他贴身的风水大师甚至告诉他，只要拿下七星连珠，他至少能活到100岁以上。 所以，霍老爷子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霍铮寒，作为他继承人的考察项目。” 明嫣忽地顿住脚步：“可霍铮寒现在不是掌管着霍氏吗？” “面上，霍铮寒是霍家指定的继承人，掌管着霍氏，但实际上，霍老爷根本还没有完全放权。 霍氏里面很多高层都是霍老爷子的人，处处牵制着霍铮寒。 而且，他还有一个直系堂哥霍璟川，一个直系堂弟和好几个宗亲里的堂哥堂弟，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地盯着霍铮寒。 这就决定霍铮寒没有任性的资本。他必须拿下这七块地，博得老爷子的欢心，才能真正坐上家主的位置，才能构建自己的人脉网，而不是处处被老爷子牵制。” 明嫣眼皮轻颤，倒是没想到霍铮寒表面上看起来如此风光，在霍氏里却是如履薄冰，稍微一个决策做得不对，估计就会被当成别人打压他的把柄。 果然豪门里头的关系就是错综复杂。 “但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明嫣走进电梯。 明正理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 “有关系。因为七星连珠其中一块地就在明家手里。霍家有四块地，剩下的地是肯定会想方设法拿到手的！所以，霍铮寒最后还是会娶雪儿的。 你也知道……咱们家，实际是妈在做主。妈是不会同意拿那块地，让你风光嫁进霍家的。” 说着，明正理眼皮一垂，目光落在明嫣的小腹上。 “而且霍老爷是不会同意生过孩子的女人嫁进霍家的。” 明嫣被明正理盯得有些生理不适，眸底难掩厌恶：“明正理，现在是霍铮寒缠着我，不是我缠着霍铮寒。请你搞清楚好不好？” “可你可以离开不是吗？”明正理说出这话，面色一僵，也知道自己没脸说出这些。 但他转念又说：“我是真的不想看你再受一次伤。” “好啊，想让我走，可以。黄淑芬把沐沐扣在手里。你把沐沐带来，我就立刻离开榕城。” 明正理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沐沐？” “没错。” 丢下这两个字，明嫣就头也不回走出电梯。 电梯门阖上前，明正理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妈把沐沐藏在哪里。” 明嫣身子怔了下，手指紧了紧。 如果明正理能把沐沐救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回到办公室，明嫣就径直朝着张晓晓走过去：“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去人事部辞职。” 说完，她直接转身回办公室，整个动作干脆利落。 张晓晓整个人慌了，连忙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 “明嫣姐，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是明雪逼我这么做的。她是未来的总裁夫人，我不敢不听。” 明嫣面无表情地拿开她的手，坚定地说：“张晓晓，我是不会用我无法再信任的人来当我的助理。” “明嫣姐，我求你了，求你给我条生路。”张晓晓边说边哭着跪了下来，“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家里还有人生病，我真的很需要钱……” 话还没说完，明嫣就打断了她的话：“这些都不是你犯罪的理由。我今天没报警，没让你全行业封杀，已经是在给你生路了。 张晓晓，你还年轻，你知道偷盗商业机密的事情一旦揭发，是不会有任何一个公司会录用你的吗？ 无论你多缺钱，你都不应该这么做，因为这会毁了你一辈子，会让你变得更穷。” 说着，明嫣扬起手机，警告她：“我手里有你偷我方案的录像。你若是辞职后不给我找麻烦，我就当做这件事情没发生过，给你一条生路。 张晓晓，不是我多伟大，也不是我多圣母原谅你，而是我原来苦过，穷过，知道没钱没势的人在底层摸爬滚打有多苦，所以才没揭发你。 若是你执迷不悟，事后还想对我打击报复，那我不介意直接把你送进监狱。” 声音落下，张晓晓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方莹低睨了她一眼，并不觉得张晓晓可怜。 “她没说错。偷盗方案是职场大忌。她只要把证据提交上去，你立刻就要坐牢，而且出来后，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录用你。赶紧走吧，她已经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张晓晓抹了抹鼻子，面上很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灰头土脸地收拾着东西离开。 明雪那边已经走不通了。 她昨晚给明雪打电话，明雪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说是她没脑子，才害得她被大家嘲笑的！ 如果她能偷到真正的方案，她就不会这样了。 这会儿，张晓晓是真的后悔得不得了，后悔自己不该鬼迷心窍听信明雪，说能帮她升职。 明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刚工作了半小时，明家大哥明正义就打电话过来。 “今晚你回家吃饭，跟大家道个歉，再给老三出份和解书，让他好回去学校交差，这事就揭过去了。 再过几天，我来安排个记者的采访，你就说昨晚在晚宴上说的话都是假的，是家里人闹脾气才这么说的。 这样做能维护我明家的脸面，也不至于让我们明家成为上流社会的笑话，还能缓和明家和霍家的关系。” 明正理当惯掌权人，跟明嫣说话的口吻也是用那种对下属传达命令的口吻。 明嫣瞬间被气笑：“凭什么？” “凭什么？”明正义拿下手机，觉得自己听岔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你做了这样不顾家里脸面的事情，我们大度原谅你，再次接纳你，你还问我凭什么？” “哦，谢谢你们的大度，我不用你们原谅。” 明嫣要挂断手机，声筒那边传来明正义威胁的声音。 “明嫣，你别以为一次小小的晚宴出了风头就能怎样？不跟我们和解，妈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明嫣懒得理会这个自以为是、又大男人主义的大哥，直接挂断了手机。 可手机刚放下，秦素素就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小嫣，出事了。” 秦素素二话不说打开热搜界面,跟明嫣一起看。 热搜词——奢颜新晋研发师过往，后面还跟了一个红色的“爆”字。 戳开关键词，下面是一则报道，里面残忍展示了一个只穿着短裤的八岁女童上半身，上面布满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那是当时明嫣养父酗酒暴打她，明嫣跑去村里大队求助时留下的照片。 这个博主还言之凿凿地说：私家绝密消息，后来这位m姓研发师还被她养父给睡了。因为长期忍受暴力和姓.侵，最终这位研发师放了一把火，把她喝醉酒的养父活活给烧死了。只不过当时山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 底下，还有几张照片，包括明嫣养父房子变成废墟的模样，包括明嫣后来又到谁家寄宿，这家的男人和儿子如何好色等等。 总之一句话，这位m姓研发师真的很惨。 消息一经发出去后，很多人打电话来霍氏问那位m姓研发师是不是就是明嫣？ 公关部现在忙得焦头烂额。 明嫣看完整个报道页面，想起大哥明正义给的警告，气得捏着手机的手直颤。 “黄淑芬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这会儿，秦素素也有些慌了。 眼看到手的荣耀和奖金就要打水漂，她急得不行。 “小嫣，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霍铮寒？ 我听公关部的人说好像联系不上霍铮寒，现在公关部的人担心这件事影响到奢颜的形象，决定先暂停预售通道。 如果霍铮寒还不给批示的话，很可能今晚就要把所有预售产品的金额原路返还，不生产这批口红了。” 声音落下，明嫣也变了脸色。 第140章 妻管严的秘密 医院vip病房里 霍朗手臂上缠着绷带，带着几个马仔踹开了病房的门。 砰一声，吓得病房里的明家人够呛。 霍朗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马仔推来旁侧一张靠背沙发。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陷入沙发里，像个流氓似地翘起二郎腿。 “明雪，没事吧？”他笑嘻嘻地问，“没办法，我这人是爱之深，毁之切。越是得不到你，我就越想毁了你。” 声音落下，明雪就瑟瑟发抖躲到黄淑芬身后。 黄淑芬气不打一处来，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把明雪挡得严严实实的。 她怒目瞪向眼前的男人：“放肆！霍朗，你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明家放在眼里了吧！” 霍朗抖着腿，掏着耳朵：“我就是不把你们明家放在眼里，你能拿我何？” “你！”黄淑芬气得血压一个劲飙升，霎时间头部有点眩晕，“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们明雪怎么说也是霍铮寒的未婚妻。你再过分，也不能抢了自家堂哥的女人，更不能这样伤害她。” 霍朗噗嗤笑了声：“订婚了吗？霍铮寒承认了吗？你们就对号入座了。 要不怎么说你们明家人蠢呢？也怪不得爷爷把你们明家的地，当成第一块要拿下的地。” 黄淑芬见霍朗软硬不吃，也是气得没办法，磨了磨牙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让明雪带着你们明家那块地嫁给我。否则，我就毁了她。 我这个人很公平的。我平等地讨厌霍铮寒要娶的每一个女人。除非明雪不嫁给他。” 说完，霍朗就起身，顿直西装：“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们的答案是拒绝，我保证，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 说完，霍朗给了明雪一个飞吻。 明雪吓得直尖叫：“妈咪，我不要嫁给他！” 出了病房门，霍朗讥讽笑了笑，看向自己的马仔：“说得好像我很想娶她一样。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脸，还有搓衣板的身材。” 马仔同情地看向霍朗：“没事，朗哥，今晚小的们给你物色几个漂亮的，s型身材的。” 霍朗爽朗笑了笑，逐渐走远。 明父直到听不到外头霍朗的声音，才生气指责明雪。 “你说你也真是的，没事去招惹霍朗那个疯子做什么。 我让你出国读书，是培养你长见识的，不是培养你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男人的。” “爸，我知道错了。我也没想到霍朗这么疯。我原先也是想着帮家里的忙，攀上霍家的。” 明雪声音满是鼻音，睫毛轻颤，两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这副模样，旁侧的大哥二哥看了都心有不忍。 黄淑芬连忙瞪了明父一眼，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骂她做什么！你忘了？ 黄大师说我和雪儿是你命中的贵人。你只要大声吼我们，跟我们动手，都会反噬到你身上。 这会儿你冲着她出什么气？ 我跟你说，昨晚的车祸，十有八九就是你冲着我发那顿火导致的。” 明父眉头紧皱，面上都是犹豫。 他昨晚得知那些事情，也是气炸了，还想当一回男人，狠狠训斥黄淑芬，然后把明嫣接回家里住。 可不曾想，转身就出了车祸。 他原本是不信黄大师那套说辞的，可这些年特别邪门，每次跟黄淑芬发火，闹脾气，或者拒绝明雪奢侈的要求，就莫名其妙倒霉，要不就是拉肚子，要不就是摔倒，要不就是丢了订单。 久而久之，都把他给搞自闭了。 人人都说他妻管严。 他哪里是妻管严啊，他是无可奈何啊，有气不敢撒啊！ 眼见明父没有反驳，黄淑芬就继续说了下去。 “明嫣始终不是我们的孩子，对她好有什么用？ 而且她现在那个样子，像是以后会对我们好的吗？ 她不把我们当仇人就不错了！ 但明雪不一样，我们从小在身边养大，乖巧懂事听话，你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你刚刚生气训斥她，她立刻就道歉，这样的女儿，你还想怎么样？” 明父面色缓了下来，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那……那霍朗这件事，你说怎么办？” 黄淑芬看向明雪和两个儿子，眸底露出志在必得的光。 “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赶紧让明雪嫁给霍铮寒。只要明雪嫁进霍家，霍朗要拿到那块地的幻想就落空了。” 明父动了动嘴角，心想：招惹霍朗那疯子也有你一份！都叫你不要透露底牌，你非得在宗亲宴会上说那件事，好了吧，这下遭人惦记了吧！ 明父心里有怨气，但是不敢说，只委婉说：“你觉得出了昨晚那样丢脸的事情，霍铮寒还能同意？说不定霍老爷子都不同意了。” 黄淑芬笑得自信：“你忘记了。昨晚霍铮寒只是表达了对我敲击他的怨气。 他只是用这种做法告诉我，他这人不容易被人拿捏，仅此而已。 你可曾听到他提半句不跟我们明家联姻，或者和雪儿解除婚约的事情。” 声音落下，明雪焦急的目光就落在明父身上。 明父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倒是没有。” “这就对了。霍铮寒就是要那块地！地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不同意松手，他就别无他法，只能娶雪儿，只能跟我们联姻！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着地，借着雪儿嫁进霍家，跟霍家捆绑在一起，一起赚钱。 届时，我们的明氏多年来无法上市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明家老大明正义听到“上市”二字，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至于霍老爷子觉得明雪丢脸……”黄淑芬笑得阴恻恻，“这有什么？因为明嫣很快会比明雪更丢脸，到时候，两害相权从其轻，霍老爷子自然会还是选择我们雪儿。” 明家老大、老二频频点头。 明家老二气得直跺脚：“妈，也该让明嫣那小丫头长长记性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被圈内人笑成什么样！有人说我是万年糊咖，终于上热搜了。你说气不气。” “没事，今天，妈把她送上热搜，也让她好好体会下其中的滋味。” 尾音未落，明正理就砰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妈，热搜上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手脚！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嫣呢？你太过分了！你这让以后小嫣怎么见人。” 明父隐隐觉得不对劲，连忙打开了热搜。 明家老大、老二也跟着打开仔细阅读起版面。 看完，三人都沉默了。 黄淑芬冷笑了声，看向这个三儿子：“我不这么做，我们明家人怎么找回场子？ 我不这样做，又怎么把昨晚雪儿的丑闻给盖下来。要把一件有热度的事情盖下去，只能找另外一件更炸裂的事情来吸引别人的眼球！” “妈！小嫣是我们的家人！”明正理激动得头发都乱了。 “老三，你该不会是因为她有点文墨，就对她改观了吧？” 明家老二阴阳怪气地出声，“我明正理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甘堕落、下贱的妹妹。 我明正理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有你这样的妹妹！ 哦，这会儿是家人了？老三，是不是你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了？” 明正理唇瓣一白，整个人跄踉了下。 往昔说过的话宛若空中的利箭，嗖一声直直戳中他的心口，他唇瓣张合，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他好似隐隐意识到，自己对明嫣到底有多过分。 “老三，你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明家老大一锤定音。 “要经营好偌大一个企业，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们现在在上流社会所受到的尊重，一切都源自我们的家业。 有时候家业要打开版图，要进一步扩展，是需要一些雷霆手段，一些特殊的方法。 作为明家的一份子，在这个风口上，明嫣作为一个女人，能为我们明家牺牲，也是她的福气。” 明正理摇晃着脑袋。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不要脸的话，竟然是从自己家里人嘴里说出来的！ 黄淑芬看了眼化妆完毕的明雪，嘴角勾起：“走吧，妈咪这就带你去找回场子。”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病房。 …… 另一边，明嫣办公室里。 方莹慌慌张张闯了进去。 “不好了，明组长，公关部负责人叫你过去开会，好像是要商量新品下架的事情。” 第141章 霍铮寒会接明嫣还是明雪的电话? “好，我这就过去。”明嫣起身准备去会议室。 秦素素跟了上去：“不行，我陪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被欺负了！” 方莹也紧张地跟在明嫣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她，紧张到不知所措：“明组长，你有应对的办法了吗？” 说话间，方莹竟然跟着明嫣来到了会议室。 里头公关部的周经理看了她们一眼，眉头微拧：“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方莹满脸尴尬，还想说什么，公关部的周经理就招了招手：“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坐下吧。” 方莹低着头跟了过去。 公关部的经理是个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面相沉稳，身材微微发福，一副成功男士的模样。 他坐在会议桌的正位上，佩戴名表的手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明嫣、秦素素和方莹坐在他的右手边。 而他的助理，是一位刚毕业、浑身充满干劲的女孩。这位助理则坐在他的左侧。 再往后是奢颜的两位总监，分别是吴总监和施总监。 “大家都说说，各抒己见，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有什么应对的措施？” 声音落下，大家都没开口。 毕竟谁都不想当这个第一人。 周经理敲了敲桌面，看看左边的人，看看右边的人，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下巴的胡子渣渣。 “最麻烦的是现在联系不上霍总。不知道霍总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 秦素素捅了捅明嫣的手肘，压低声音说：“小嫣，你自己是什么想法，说啊。” 明嫣有些犹豫。 其实她是想坚持继续生产这批口红的，而且她坚持认为自己并没做错什么。 但回想起明正理说的那些话，说霍铮寒在霍氏里也举步维艰，她骤然有些举棋不定。 秦素素说话的时候，周经理正好看过来。 “明嫣，你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直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黄淑芬的声音传来过来。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明嫣和秦素素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明雪挽着黄淑芬的手走了进来。 两人面上都有些深浅不一的划痕，明明很是狼狈，但她们高傲地扬起下巴，愣是被她们整得好像很值得骄傲的样子。 周经理一听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连忙道：“赶紧说说。” 明雪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然后看向黄淑芬：“这件事情还是由妈咪来说吧。免得我说了，小嫣误会就不好了。其实，我本身是不愿意的。” 周经理就连忙看向黄淑芬。 黄淑芬点了点头，开口道：“眼下的办法就是，对外承认这个项目，我们家雪儿、还有两位总监都参与到其中，且完成了超过80%的内容，是主要研发师，明嫣只是辅助研发而已。 这样一来，就降低了明嫣在这个项目中主导作用。既然她不是主要研发师，那么她的丑闻就跟这件产品无关。 再者，我们雪儿是霍总的未婚妻，把雪儿跟这件产品捆绑，也方便日后这款产品在名媛和贵妇圈里打开局面。大家觉得如何呢？” 声音落下，明嫣气得整个胸腔都在颤动。 怎么会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自己研发不出东西，一而再，再而三想要霸占她的成果。 而且，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对待女儿的亲妈！ “我不同意。”这话明嫣还没说出来，施总监第一个出声。 周经理意外看了她一眼：“施总监不同意？这对施总监和吴总监来说，可是增加名气的好机会。 而且两位和明雪加入到这个研发项目里来，也是稀释了明嫣研发师的比重，有助于降低负面事件对产品自身的影响。” 说着，周经理好奇深看了施总监一眼：“能告诉我原因吗？” 施总监还是那副高冷的模样，傲慢掀起嘴角：“我没那么不要脸。” 这话刚说出口，明雪嘴角抽了一下，好似空气中真的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扇了她一记耳光一样。 “那吴总监的意思呢？”公关部的周经理征询地看向她。 她悻悻笑了笑，心动，但嘴上不敢动：“这……说实话，我脸皮也还没厚到这种程度……什么都没干就署个名上去。” 尾音刚落，黄淑芬和明雪齐齐变了脸色。 两人都没想到，这么好的肥肉送到施总监和吴总监手里，她们非但不感激，还拒绝了！ 明嫣这项专利技术，只要跟它沾上边，在业内是很容易出名的啊！ 气死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给脸不要脸！ 周经理顿时也有些头疼，转而看向明嫣：“那你的意见呢？ 如果让明雪成为新品的主要研发师，下次集团再给你其他项目作为补助。 而且我们保证，销售的提成不变，依然还会打入你的账户。你觉得如何呢？” “不如何！”方莹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得眼眶里蓄满泪花。 谁都没想到，比明嫣更激动的是方莹。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方莹说着眼泪一个劲地掉，“你们知道研发一款爆款产品有多难吗？你们知道这对研发师来说，可能一辈子就遇到这么一两次！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努力奋斗，到头来要给有背景的人做嫁衣。 凭什么啊，凭什么把明嫣组长逼到这个份上。你们一个个难道眼里只有资本，只有赚钱，没有做人的基本良知吗？ 难道我们小人物就一定要这么被欺负，被逼到绝境吗？” 方莹代入了明嫣的角色，直接哭得崩溃。 秦素素连忙抽了几张纸巾，塞给她，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明嫣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句：“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她坚定地看向吴经理，“抱歉，我拒绝任何人在我的项目上署名。 而且，我很不理解，召开这个会议的意义是什么？作为受害者，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的过往不说引起别人的同情，但起码不会影响产品的形象。 至于网上说的那些杀人的事情，完全是自乌虚有的事情，难道你们公关部也要把这些事情算在我头上吗？ 如果你问我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我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报警！ 是我的过往，我认，但我也绝不姑息无中生有，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 黄淑芬讥笑了声：“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奢颜是个什么样的品牌？是一个高端的奢侈品品牌。 高端的奢侈品品牌从来代言的都是一线的女明星，没有任何丑闻、且外表要非常漂亮高贵的女明星。 为什么呢？因为这样会给高级客户一种代入感，我使用了这款产品就跟这位女明星一样高贵。 但是你问问你现在的形象是什么？是，你的遭遇或许会得到一些同情。但这些同情你的人是什么人?是底层的人！” 黄淑芬狠狠敲了敲桌面！ “只有底层的人才同情你。一些高级的贵妇名媛只会觉得用了你的产品晦气！” 周经理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确实，轻奢品的圈层不讲究同情，更讲究高雅。” “经理，我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公关部的00后女助理出声，“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不要用过去老一套的思路来看待这件事情？ 这位黄女士说的话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觉得时代在进步，贵妇名媛们也在进步。 现在名媛圈里有很多斯坦福大学、剑桥等名校毕业的高知女性，贵妇圈也有很多不断在进修nba管理的女强人，难道这些女性的见识都这么狭隘吗？ 我反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下架产品，会让对手趁机编排我们霍氏，说我们格局小，反而对我们霍氏不利。” 施总监高冷点了点头：“我同意她的说法。” 秦素素也附和：“我也同意。” 吴总监是老油条，自然不说话。这个时候，她是不会选择得罪明雪的。 周经理犹豫不决，啧了声：“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个时候，要是霍总的电话能接通就好了。” 说着，周经理看向明雪：“明雪小姐，你是霍总的未婚妻，要不，你联系下霍总？” 明雪僵笑了下，拿出手机，当众打给了霍铮寒。 手机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她悻悻地笑：“估计铮寒在忙。我听说他今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不，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周经理还是犹豫不决，又看向明嫣：“要不，你也亲自给霍总打个电话？ 要是打不通，你就把这件事情编辑成文字汇报给他。该走的流程，咱们还是得走。” 秦素素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她觉得霍铮寒一定会接明嫣的电话，就捅了捅她的手臂说。 “你给霍铮寒打一个试试？” 明嫣拿出手机，就给霍铮寒拨了过去。 秦素素伸手点开扬声器。 嘟~ 众人屏住呼吸。 嘟~ 第二声，电话接通了。 手机那端传来霍铮寒低沉暗哑的声音。 “喂~” 第142章 大家看到明嫣对霍铮寒的昵称 明嫣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不是什么“想我了妈”之类的开场白。 而电话接通的那瞬，明雪顿时脸侧颤了下。 脸疼！ 周经理也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微妙。 霍总竟然不接自己未婚妻的电话，转而接明嫣小姐的电话。 而且，这声“喂”，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短短的0.5秒不到的发音，但愣是被他听出里面的百转千回的柔情。 我的老天姑奶奶啊！ 霍总何时对他们这些高管说过如此温柔的一个“喂”字啊！ 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把霍总脸都挠花的那位小姐姐？ 他们一直想烧高香的小姐姐！ 啊啊啊啊~吴经理觉得他挖到了绝密的信息！ 这会儿，明嫣哪里知道吴经理脑子里如此丰富的想法，她生怕霍铮寒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开口抢在他前面说：“吴经理有事情要找你决策。” “什么事。”霍铮寒的嗓音骤然冷了下来。 只一秒钟，吴经理就要哭了呀~ 对明嫣小姐就是温柔的“喂”，对他就是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 老铁啊，扎心呀~！ 不过，专业的、年逾四十的吴经理很快就稳住了气场，征询道：“这样吧，霍总，您有没时间，临时给我们开个视频会议？” 得到应允后，吴经理就指导小助理，把明嫣的手机连到大屏幕上。 助理挂断了手机，又重新按照原号给拨了过去，然后大屏幕上就显示。 正在接通霍狗…… 吴经理眼瞳狠狠一颤！！！ 内心翻江倒海！！！ 什么样的侠女敢这样命名他们高贵举世无双的霍总啊？！ 原来是明嫣姑奶奶啊！ 天哪~好想拍视频啊，好想跟那些高管朋友分享啊！~ 啊啊啊，爪子好痒啊！ 不，我不能啊！ 我是高冷稳重的公关部危机应对经理啊！ 吴经理最后凭借惊人的毅力按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的小爪子。 明嫣看到那个昵称，也是尴尬得直扶额。 等00后的女助理抬头看到那个昵称，直接噗嗤笑了出来：“明嫣小姐，上班怨气这么重？” 说着，她对明嫣竖起了大拇哥：“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完，她就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录影。 这会儿，视频电话刚接通。 霍铮寒的头像就出现在大屏幕上。 然后他头顶就是“霍狗”两个大字，别提多搞笑。 从背景来看，是在机场，应该是刚下飞机不久。 吴经理看到女助理在录影，私下那个激动啊，压低声音对女助理说：“待会视频发一份给我。” 说完，他还假模假样轻咳了两句，对助理说：“好好做会议记录。” 然后他看向屏幕，看到霍总头顶那个“霍狗”想笑，但又努力给忍住了。 “是这样的，霍总，这边热搜出了点关于明嫣小姐的新闻，有点不太好。 我们这边想征询您的意见，是不是要下架新品口红？停止生产？” 霍铮寒下意识拧了拧眉心：“为什么停止生产，下架？怎么回事？” 声音落下，一旁的周律就递上平板，把热搜的页面拿给他看。 霍铮寒快速浏览网页，越看面色越沉，看到最后直接摔了平板电脑，吐出两个字。 “报、警！” “报警？”吴经理愣了下，又下意识看向明嫣。 他没想到霍总和明嫣小姐的答案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是嘿嘿嘿小情侣呀！ 这会儿，霍铮寒以为明嫣不想报警，锐眸射向视频里的吴经理：“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你们公关部的人干什么吃的！ 报不报警，听研发师明嫣的。她是当事人。她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按照她的想法做。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款口红，绝不下架，绝不停止生产，非但如此，还要加大生产！ 我们霍氏不接受任何对手的恶意打击，也绝不向恶势力妥协。你们把这件事给我办好，我要销量比现在还翻一倍！” 说完，霍铮寒直接切断了视频电话。 00后的女助理嘴角抽了抽：“看看，这就是老板啊！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要我们销量翻一倍啊！累死累活的是我们啊。” 吴经理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话不要太多。 女助理吐了吐舌头，低下头。 吴经理在桌子下踢了一下女助理的脚：“赶紧的，把视频发我微信。” 收到视频后，他心里头悄咪咪狂喜，但面上又一本正经看向众人：“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们公关部的人得先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处理。有后续的处理结果再通知大家。” 说完，他又笑嘻嘻看向明嫣：“那个……明研发师，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霍总说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 “那我想报警，可以吗？”明嫣总归还是要考虑到公关部门的运作。 “可以，霍总都说了，绝不向恶势力低头！你尽管报警。我这边短暂开个会后，再跟你沟通。”周经理笑得跟舔狗一样灿烂。 “好。” 明嫣点了点头，随手就报了警。 紧跟着，她又打开微博，把热搜那张小女孩的照片发了上去，大大方方承认：没错，小女孩是我，但其他新闻纯属子虚乌有的构陷，目前已报警处理。我想告诉某些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做完这一切，明嫣毫无畏惧迎上黄淑芬淬满恨意的眸光，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用嘴型说：咱、们、走、着、瞧！ 黄淑芬笑了，明明没赢，却跟赢了一样，扬起下巴，带着明雪离开。 明雪见她那样，不太理解：“妈咪，你怎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那当然。”黄淑芬冷哼一声，“明嫣以为她赢了，其实她输了！ 她在网络上承认那个小女孩是她，这不是蠢是什么？而且事情闹得越大，霍老爷子就会越瞧不起她，越不可能让她嫁进霍家。 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产品专利，那些都只是你的加分项。我要的是霍老爷子的选择！ 我要的是你嫁进霍家，风风光光一辈子，被整个榕城的女人都视作羡慕的对象。” 明雪想象了下那个画面，羞涩地摇了摇黄淑芬的手臂。 “妈咪，你对我太好了。” “再说了，你别忘记我们还有一张王牌。”黄淑芬阴恻恻勾起嘴角。 明雪眸底一亮：“那个野种！” “对！” -- 明嫣离开会议室后就去了天台。 秦素素和方莹都表示想陪她。 可她说只想一个人静静。 走到了天台，她爬到围栏上，坐在了上面，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心好累好累。 她想不通命运为什么总不肯放过她？ 从小到大，她好像都跟幸运不沾边。 寻常人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必须很努力很努力去争取才能得到。 可即便如此，她那么努力，命运还是不眷顾她。 明嫣坐在天台围栏上，记忆飘回了七年前。 第143章 明嫣被拐卖的真相 七岁那年，黄淑芬带着她和哥哥去游乐园玩。 记忆里，哥哥们那个时候，并不讨厌她，但那个年龄的孩子，玩性很大，跟她年龄又相差有点大，所以也没有很照顾她。 那天，到了游乐园大哥说要去射击，二哥说要玩碰碰车，三哥说要坐摩天轮。 三人见到自己心仪的项目，立刻就朝着不同方向跑去。 黄淑芬和带出来的两个佣人连忙跟着三个哥哥去不同方向。 混乱中，她们落下了她。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人用涂着药水的手帕捂住鼻子，装入大麻袋里，坐了很久很久的火车，卖去山里。 七岁的小女孩，经过这么一吓，在火车上发烧了很多天，也没吃药，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家里父母叫什么名字。 她很清楚自己有父母，有哥哥，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知道自己被拐卖了，卖给一户不能生育的夫妻，所以当下只能乖乖当他们的女儿。 起初，这对夫妻对她还好。但后来养母病逝了，养父就开始酗酒，喝上头就就打她，说是她克死了养母，打得她身上没有一处好肉。 她跑去村里大队求救。大队那些人就口头教育她养父几句。 她说要报警，那些人拍了几张照片，就跟她保证，一定会找个机会报警。 但春去秋来，他们始终没有报警。 因为这座山里太多人买孩子，买媳妇，一旦把警察招惹来，整个村很多人都会被抓走，妻离子散。 从往事抽离，明嫣掏出了手机，打开那张被无数人疯转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跟她现在的样子判若两人，很瘦，黑黑的，双目无神，空洞，害怕。 排骨似的上半身布满纵横的新伤旧伤。 她被拍照的时候，很没安全感，眼神都是无措的，紧张的。 明嫣轻轻抚摸着那张照片，心疼那个时候的自己。 啪嗒，啪嗒，一滴又一滴眼泪滴在屏幕上。 她紧紧抱住曲起的膝盖，把脸埋了进去。她真的想跟那个年幼的自己说一句：别怕，我抱抱你。 她也想跟现在的自己说一句，明嫣，你很不容易，但也很厉害了。 但她又忽地想起霍铮寒的好，疯狂地想念3年前的霍铮寒。 实际上，她回到榕城明家也经常吃不饱。 黄淑芬让她去追那些未婚夫，每次她都要很晚才回家，但家里人没给她留饭菜，她只能自己煮面。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身子比同龄人要瘦，也是黑黑的，不好看，难怪那个时候的宋初白看不上自己。 到后来，出了国，她经常奔波转场做兼职，也照顾不好自己。 真正慢慢把身子养起来是当霍铮寒女朋友的那段时间。 大一的时候，她追他，只追了三个月，他就答应了。 而他借着做笔记的名义，经常给她钱，给她买好多粉红色的生活用品，带她去吃饭，去华人餐馆喝炖汤。 有段时间，他让餐厅的老板安排每天不重样的炖盅，炖好了送过来给她喝，还亲自监督她喝下去。 早餐喝羊奶，晚餐吃中餐搭配炖汤，又不用出去打工，也没有经济烦恼，她很快就被霍铮寒养胖了。 虽然霍铮寒每次都对她说，养胖了，手感才会好，才能吃得下口，但她真的还是很感激那个时候的霍铮寒。 是他养了她，让她有更多的时间专注在学业上，是他成就了她，给了她一方遮风挡雨的天地。 大抵也因为这些恩情，所以她很难真正狠下心恨他。 深吸了一口气，明嫣终于把心情平复下来。 她转身要从围栏上下来，就对上江岩厌恶的眼神。 “怎么又不跳了？像你这种不要脸，明知道霍铮寒有未婚妻还要贴上去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啪一声，明嫣扬起手直接冲上去扇了他一巴掌，完全没在客气。 “江岩，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声音落下，江岩怒不可遏掐住明嫣的手腕：“你打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拜金不要脸的女人，也配打我？谈爱情，你也配！” 明嫣手腕被扼得生疼，情急之下踹了江岩小腿骨一脚。 江岩吃疼，猛地甩开她。 明嫣难敌他的力道，整个人就被甩在地上。 她双手撑地，被凹凸不平的土坯地面蹭出了几道骇眼的刮痕。 江岩毕竟天天撸铁，这力气自然不会小。 看他身上的肌肉就能窥探一二。 这会儿，江岩也是气得够呛。 他素来习惯上天台吹风冷静思考案件，谁知道这个时候碰上明嫣。 他向来看不上明嫣，觉得晦气，就出口刺了她一句。 哪里知道她这么激动，竟然敢打他！ 江岩居高临下看了眼摔在地上的明嫣，还有她手上的狼狈，心口的愤怒只增不减，厌恶吐出一个字：“滚！” 明嫣见打不过他，只能咬了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出天台，去了洗手间整理自己的狼狈。 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无奈笑了笑：“明嫣，你看你这是什么破运气！” 洗了把脸，刚走出洗手间，明嫣就接到了公关部周经理的电话，请她到办公室里详谈。 明嫣过去周经理的办公室，就看到他的00后助理也在。 “明嫣小姐，是这样的。我这位助理想出了一套解决方案，我觉得还不错。你要不先看看？” 明嫣点了点头。 这位女助理就打开投影仪。 很快，墙壁上就出现了方案名——00后整顿绿茶大作战！ 明嫣嘴角抽了抽，想笑，但又好像笑出不来。 这位女助理，走到自己的方案下面，比划比划，声情并茂地讲了自己的计划。 第一步应该怎么做，第二步要怎么做，第三步要怎么做，都说得很详细。 “其中，跟你被拐卖的村子里签订合作协议这件事情。需要由你自己决定。 我们没有要要求你当圣母的意思，也没有要一定拿这件事情来营销的意思，一切尊重你的意愿。” 说着，女助理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明嫣姐，我刚刚调查了下你以前的事情。你被拐卖到的村子叫大同村。 当时，你的养父死后，你又有了新的养母。新的养母年纪大，但对你还不错。 你新的养母经常生病，所以你后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根据我了解到有限的资料，其实你对大同村和里头一些村民，还是有感情的。 而大同村的后山窝盛产山茶花，非常适合作为原材料来制作你这款口红的精油。 我们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可以代表霍氏跟大同村签署合作协议。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私下让别人去签，或者找别的合作对象。” “我愿意。”明嫣几乎没有迟疑，“如你所说，除了最初买我的养父，我对其他村民还是有感情的。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好。那按照我们这个计划进行？”女助理问。 明嫣点了点头：“你的方案很好。” 女助理兴奋地看着她：“真的吗？我这就发出去。” 于是，网络上开始疯传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两只猫扭腰对话。 标题是：赶紧戳！最高机密！马上就会被删！霍氏公关部会议关于口红事件讨论录音传出…… 然后大家就听到了完整的会议内容，包括黄淑芬说的那些话！ 网友都震惊了！ 【天哪！也太太太无耻了吧！居然要侵占小姐姐的专利！】 【我靠，那个说两全其美的人，真的快去死，我受不了了。】 【那个明雪也没反驳啊！同等鄙视她！】 【施总监赞一个！我脸皮没这么厚！】 【艹，什么叫做底层的人才同情小姐姐啊！我同情小姐姐，所以我就是底层的人吗？】 【算得上是一个名媛，妈呀，我们在这些人眼里就这么肤浅吗？】 【喜欢霍总那句，霍氏不向一切恶势力低头！帅爆了！】 【我觉得里面一个小姐姐说得对！可能会有一些老鼠屎拉踩小姐姐，但多数人的三观是正的。这种事情，小姐姐是受害者，而不是施暴者啊！】 【就是，把名媛和贵妇们都整得没有脑子，没有三观，只追求一味假大空的高端吗？】 很快，宋初白也转发明嫣的微博：坚决支持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商靳之也发了微博，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支持。 而江野一连发了好几条微博，都是爆粗口。 妈的，我真的想杀人！ 妈的，她怎么能这么惨！ 妈的，发这些东西的人有良心吗！ 老子真他妈想杀光你们这些人！ 有人在底下调侃他：内衣太子爷，扒出幕后水军头头，承包一辈子内衣吗？ 江野立刻回复那个人：包！承包你两辈子的内衣，你死了，我都给你烧下去！ 那人：…… 那倒大可不必。 很快，舆论的转向就偏向了明嫣，还有很多在校的网络专业小哥哥表示要扒出幕后的水军，一定要让这些博主得到应有的处罚！ 除此之外，江野还预定了1万支口红，说是谁说明嫣的好话，他就随即抽送粉丝。 宋初白见状，给他转了笔钱，就说是零花钱。 江野难得有骨气拒绝了：哥，我帮明嫣，真的不是为了你的钱。 我真的是……被这件事情气哭了。 你说怎么会有人惨成这样！ 我现在……是在为我过去赎罪。 …… 另一边，江岩向来不看热搜，也不知道网上发生的这些事情。 刚从阳台下来的时候，他随手把刚刚偷拍的照片发给霍铮寒：你前女友差点跳楼。 发完信息，他也没去管霍铮寒有没回复。 他只是想告诉霍铮寒，他以前看上的这个女人很差劲！ 第144章 明嫣看着江岩，脑壳疼 江岩回到办公室，实习生就迎了上来。 “江律，网上关于明嫣姐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吧？” 提到“明嫣”的名字，江岩下意识拧起眉头，声音不耐。 “她又怎么了？” 实习生一愣：“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啊？我们办公室都忙疯了。霍总指令，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造谣的。” 说着，他连忙打开热搜里的链接给江岩看。 “江律，你也赶紧看一眼吧。上头指示，现在要把这件事情当做重中之重来处理。” 江岩接过平板查看，越往下看，面色越发凝肃。 而一旁的实习生喋喋不休。 “唉，没想到明嫣姐以前过得那么惨。” “老天爷也对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太不公平了吧。” “这张照片虽说是八岁小女孩的身体，可谁想要这样的照片被人看到啊！明嫣姐应该会很难受。” “而且现在说是说报警辟谣，但那些垃圾的人，谁知道会怎么想，肯定会误认明嫣姐被村里那些老男人给那个了。你说明嫣姐就算长几百张嘴，也解释不了啊。” “这种网络暴力本身对女人就不公平。不管最后赢得什么样的结果，其实还是输了。唉，心疼明嫣姐。” 江岩也不知道怎么了，忽地脑海中就冒出明嫣在天台哭的模样，心里头越发烦躁。 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她并没有要跳楼的意思。大抵是碰到什么难事，哭一哭，然后很快把自己拼凑修复好，就转身要离开。 只是他一杯咖啡的时间莫名就被这么毁了，心里头很不畅快，便故意那么说。 “我知道了。”江岩把平板丢给了助理，黑沉着脸要回办公室，结果就被明雪叫去了。 江岩对明雪有几分好感，又加上她是霍老爷子心仪的联姻对象，便给了她几分薄面，朝着她的办公室走去。 结果刚走到明雪的办公室外头，就听到训斥声。 “这是什么咖啡！这种档次的咖啡豆也配冲给我喝？” 之后是一阵哐哐铛铛的摔东西声。 “记住，我只喝意大利品牌的原豆，不要速溶，一定要手磨冲泡，滤渣，要下法国皇家奶泡和巴黎世家的枫糖。糖要下两份。记住了吗？” 说完，明雪还翻了个白眼：“底层的人就是没喝过好货，一杯咖啡都不会泡。” 江岩听到这里，眉心微拧。 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 明雪转而对着女助理娇滴滴地说：“抱歉，这些咖啡我喝不惯，但也别浪费了，你端出去给大家喝吧。大家都辛苦了。” 只一瞬，江岩眉心又夹了夹，心里头多少觉得膈应，对这位江城第一名媛的滤镜好像有些碎了。 不过，江岩素来是专业的，情绪很快内敛起来。 他坐下，问明雪叫他过来有什么事。 “我想拜托你，帮我清除网络的负面影响。” 说完，明雪叹了口气，一副要哭的模样：“我知道小嫣要从负面新闻里走出来，肯定要拉踩我的。 而且，你也知道，我是霸占了她位置的养女，她心里头肯定是有怨气的。所以，本来让她出出气也没什么。 更何况我是姐姐，让妹妹是应该的……” “直接进入正题吧。”江岩捏了捏眉心，不耐打断她的话。 明雪的脸僵了下，但又很快有挤出笑意，端着那副名媛做派。 “你知道的，我很快就要嫁进霍家了。关于网友那些对我不利的负面消息，我希望你能帮我处理，顺便在微博上公开承认你会当我的代理律师。” 江岩冷笑一声。 这会儿知道明雪在打什么算盘。 他是榕城首屈一指的金牌律师。他在自己的微博上说这话的震慑力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 “抱歉，我只听霍总的指令。” 明雪愣住。 她记得之前江岩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明嫣一回来，初白哥哥也这样对她，江野也变了，现在连江岩也…… 可恶！ 这个明嫣真的是来克她的！ “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让我的助理处理。”江岩顿直西装起身，微微欠身，然后面无表情离开办公室。 有那么一瞬，他忽然觉得霍铮寒要是娶了这么个玩意，更垃圾。 刚走出明雪的办公室，小助理就焦急跑过来：“老大，公关部的周经理让你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嗯，知道了。” 江岩面无表情走过去，刚进办公室就发现明嫣也在。 她看到他进来，立刻就别过脸。 但江岩还是敏锐地捕抓到她眼底的红眼丝，估计后头又哭了会儿。 周经理递过来一份文件：“跟明嫣去大同山签订合同这件事情，公司决定由你陪她过去。眼下这件事闹得很大，一般的小助理去处理，我们不放心。” 明嫣看了眼旁侧的江岩，瞬间觉得脑壳疼。 她才刚刚扇了他一巴掌，闹得很不愉快，这会儿就要跟他一起坐车去大同村。 江岩快速翻阅文件后也知道这是公关手段里的一环，就侧眸看了明嫣一眼，见她没什么意见就说了声：“好。” 明嫣诧异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启程？”江岩公事公办问。 “越快越好。公关宜早不宜迟。而且此次你过去，还有另外的任务就是要收集罪证，搞清楚到底谁去大队里要了那些材料。公司会一一起诉他们，这也是公司对外的态度。” “嗯，我现在就可以走。”江岩回答。 “现在？”明嫣看了眼时间，还想说什么就被江岩打断了。 “现在是你的事情，大家都在帮忙想办法，赶时间补救。你还想舒舒服服回去睡一觉，天亮再出发吗？” 明嫣抿了抿唇瓣：“那行吧，我准备点衣物，1个小时后出发。” “女人就是麻烦。”江岩看了眼腕表，报了个车牌号，“就一个小时，我在楼下车库等你。” “好。”明嫣应了声，几乎用跑的去准备行李。 她日常的行李都有准备一份在办公室里，但要去大同村，就还需要额外准备一些其他装备和食物。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明嫣背着一个大背包，拉提着大行李箱，气喘吁吁跑到地下车库。 江岩不耐烦看了她一眼：“你迟到了五分钟。” 等目光落在她手上提着的两个大行李箱，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你是去做事的，还是去旅游？” “这些都是……” 明嫣还没解释完，江岩又打断了她。 “赶紧上车！” 说着，他打开后车厢，把她两个行李箱扔了上去。 明嫣抿了抿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刚要坐进去，就听到江岩不耐的声音。 “坐前面！你懂不懂礼貌？把我当司机？” 明嫣这会儿心口也蹭地窜出小火苗，憋着气关上车门，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江律师，我不是不懂基本的社交礼仪。我只是以为你这么讨厌我，我不想坐在你旁边膈应你，才选择后面的位置。 还有，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大学有没交过女朋友，这么没风度？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受得了你的？” 万年单身狗江岩唇瓣张了张，最后闭嘴。 他也不想对她态度这么差的，但有时候总是忍不住。 明明知道自己在天台做得多少有点过分，但就是拉不下脸跟她道歉。 江岩启动车子开往机场。 明嫣则直接看向窗外，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机场，江岩倒是难得绅士风度地帮明嫣拉了一个行李箱。 两人安检后，就坐在候机厅里等飞机。 这会儿，有人看着手机，又对比明嫣，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人直接跑过来问：“你是网上说的那个明嫣吗？有个叫谢佳琪的名媛，实名指证你当初缠着他堂弟，缠到他堂弟不堪其扰跳楼，有没这回事？” 第145章 江岩真香预警前夕 声音落下，明嫣脸色猛地一变。 一段不堪的记忆隐隐破土。 江岩敏锐地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不由得皱起眉头，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明嫣抿紧唇瓣，面色难堪到了极致。 而那个穿卫衣的男人却像嗅到八卦爆点一样越发地兴奋，拿着手机对着明嫣和江岩拍。 “是这样的，明嫣小姐，我是你的粉丝，而且我本身也是个博主。如果这件事有误会，你不如在我的视频号里解释，我可以帮你证明你的清白。你放心，我的视频号有很多粉丝的。” 男博主越发兴奋，仿佛看到了巨大的流量在朝着自己招手。 他甚至都想好标题了：霍氏网红研发师首次公开回应未婚夫跳楼事件！ “我没什么好回应的。”说着，明嫣就起身想去洗手间。 男博主挡住她的去路。 明嫣左躲右闪，不敢呛声，也不敢动手，因为她很清楚那个男博主现在正在录影。 无论她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反应，只要骂了，动手了，她就会处于道德下风。 而且她真的没什么好回应的，就算要回应，也不是用这么个路人甲的账号来回应。 明嫣努力避免跟男博主的肢体接触，但奈何这个男博主处处想要碰瓷，一直挡着她的去路。 这时，有个小姐姐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挡在明嫣跟前。 “就会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我警告你，我刚刚也在拍你，你要是敢碰瓷小姐姐，我就把刚刚的视频发到网络上去。 至于那些未婚夫，你怎么不去采访他们？怎么不去问那个心灵脆弱到别人一追他，他就要跳楼的未婚夫？我看是不敢吧！ 而且，你怕不是个假粉吧！小姐姐之前就回应过。追那些未婚夫不是她自愿的，是为了明家入户。 明家人说她如果不去追那些男人，就不给她上户口。不上户口，没有学籍就没办法参加高考！ 你连这个都不清楚，还敢来假扮粉丝。当我们这些真粉丝是吃素的。” 明嫣看着女粉丝这么护着自己，内心一阵感动。 一个恍神，就被那男博主递过来的手机砸了脸。 江岩蹭地站起来，大步扼住男生的手腕：“我是律师江岩，仅凭你刚才的动作，我就可以告你蓄意伤人。 而且，你刚刚未经过我的许可就拍摄我，已经侵犯了我个人的肖像权。 根据我的身价，如果我向你索赔，你需要赔100万以上。” 那个男博主一听，脸色直接发青，连忙当着江岩的面把视频给删了。 “对不起，江律师，你看，我已经删掉了。” 江岩递了一张自己名片给他，这张名片代表了他的身份。 “如若让我看到刚刚这段视频出现在网上，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 那个男博主再三保证不会，然后就灰溜溜去了隔壁候机室里候机，没脸在待在这边。 那人走后，女粉丝看着江岩翻了个白眼：“刚才怎么跟死人一样。你还是个男人吗？” “这位小姐，你刚刚的言行已经侵犯……” 江岩话还没说完，明嫣就按住了他，转而跟女粉丝道谢。 “刚才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这会儿女粉丝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得飞快。 “小姐姐，加油。我很喜欢你，你一定要加油。你可以的。” “谢谢你。你的加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让我意识到，我也有粉丝了。”明嫣真心道谢。 在她不被喜欢的过往里，承受的只有打压和谩骂。 今天这个挺身而出的女粉丝却让她感觉到，自己也会被人喜欢，自己也值得被喜欢。 女粉丝要了签名后就回到男朋友身边。 明嫣则继续坐下来候机。 江岩看了她一眼：“她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话？”明嫣低着头看手机，淡声反问。 “追那些未婚夫的事情。” “嗯。”明嫣抬起头，看了江岩一眼，“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年我回到榕城，我妈不想我参加高考，理由是担心我的分数太低，丢家里人的脸。 实际上，她是不想我上大学，想我一辈子屈于明雪之下。 为了烘托明雪，她拿落户的问题逼着我去追那些未婚夫。” 明嫣无奈一笑：“我当年才十八岁，哪里懂得什么喜不喜欢。我就只想参加高考而已。” 说完，明嫣就低头继续看热搜。 原来在她来机场的时候，有个叫“谢佳琪”的名媛在个人账号上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在化妆，边化妆边说。 “我不怕你们找我麻烦，我也不用捏造个什么字母m开头的网红，我就直接说那个明嫣！ 我想表达自己的一点看法。资本嘛，大家都清楚。一个系列产品要生产，肯定会投入大量的资金。 这种情况下，你们觉得霍氏会不保她吗？所以，官方洗白那些话，听听就行了！ 这些都是人设！而且她说被家里人逼着去联系那些未婚夫，你们就信啊？ 一个山里来的小姑娘，来到豪门，爹不疼娘不爱的，这个时候能干什么？就是抓紧手中的筹码，嫁入豪门！ 反正我堂弟真的是不堪其扰，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真人真事！你们细品吧！” 这个叫“谢佳琪”的女人，平常总是分享奢侈品和旅游，所以这个账号粉丝量还挺大的，有五十几万人。 她这么一说，很快这个视频就被疯转。而霍氏之前洗白的那些公关稿瞬间被弱化了。 明嫣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关了手机。 因为机场广播里已经催他们上机。 她起身朝着检票口走去。 江岩面色沉沉跟在她身后，又问：“那个跳楼的未婚夫怎么回事？” 明嫣扭头深看了他一眼。 江岩神色很不自在：“我不是八卦。现在公关的事情跟我们法务部也有关系。我必须了解事情的真相才能做好后续的工资。” 明嫣耸了耸肩：“那件事我也很冤枉。我只知道他是谢家的少爷，具体叫什么，根本就不清楚。 她当时压根就没追过他，连见面都没见面。那人就说要拒绝联姻，为了自由，宁愿死，然后从三楼阳台跳到自家泳池里。 他的家里人被吓得够呛，就没再提这件事情，就通过管家婉拒了我提出见面的要求。 我就上他家门一次，管家拒绝，我就没去纠缠了啊！” 江岩嘴角抽了抽：“三楼跳到游泳池？” 这倒是很符合他们这些富二代的做法。 很快，两人就上了飞机。 下了飞机后，江岩就租了一辆越野车，开上了渡轮。 那艘渡轮比较破，年久失修，味道很重，明嫣和江岩都戴上了口罩。 不止他俩，渡轮上很多人都戴上了口罩。 两人坐定。 明嫣旁侧相隔两个座位坐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运动服的男人。 他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衣服上的帽子包裹着脑袋，还戴着硕大的黑色口罩，只留一双看起来极其不好惹的黑眸露在外头。 身后坐椅的女孩都在看手机，发出尖叫。 “你看，谢榕川好帅啊！” “呜呜呜，最后那一球，简直帅到我心窝里了。” 明嫣知道，她们在讨论的是最新拿下国际网球锦标赛大满贯的网球职业选手，有燃魂之手雅称的谢榕川。 听着小女生们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明嫣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哪里帅了，头那么大。” 声音落下，旁侧的黑衣男人怔了一下，侧眸看了她一眼。 第146章 黑衣男人是要去祭拜他的白月光 明嫣没察觉到旁侧男人的异常，不过好在她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背后说人坏话不符合她从小到大的教养。 她刚刚之所以吐槽这句，也主要是这个谢榕川跟自己有仇！ 上初中的时候，这个谢榕川就坐在自己后头，总是动不动就扯她头发，戳她后背，给她起难听的花名，还处处指使她。 讨厌死了，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明嫣心里头还有气，腮帮子鼓鼓的。 渡轮陆续到子站。渡轮上的人下去得七七八八，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江岩、明嫣和那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子和他的助理。 他的助理起身看向不远处高耸的山脉，嘴角抽了抽。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有谁会来这种地方吗？” 声音落下，他略显不好意思看了明嫣和江岩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着黑衣男子说。 “那个……山里会不会有老虎？会不会咬人？” “杰森！”黑衣男子磨着牙警告，“你太吵了。” 杰森立刻做投降状：“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几分钟后，杰森又受不了，娘娘腔扭了扭腰：“那个……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就再让我说这最后几句。就几句！ 咱们是真的非去不可吗？我听我奶奶说，其实在别的地方烧纸钱，下面的人也能收到的。 你那么在意你的白月光，你可以在三叉路口喊她的名字在，再烧点纸钱给她也是可以的，不是一定要去大山里的……” 话还没说完，黑衣男人就一记杀人的眸光射去，吓得那杰森险些跳渡轮。 明嫣暗暗打量了那黑衣男人一眼，心想原来他的白月光死了啊。 男人这是要去给她烧纸钱？ 倒是满深情的，就是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渡轮到站的地方，还要经过三座大山才能抵达大同村。但前面还会有一些其他的村落。 很快，渡轮就到了最后一站。 黑衣男子背着跟明嫣差不多大的登山包，率先下渡轮。 杰森看了明嫣一眼，热情地问：“诶，你们也是要去大同村的吗？” 明嫣眸底闪过几分诧异，刚刚还在想黑衣男子要去哪个村，没想到居然跟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 出于礼貌，她点了点头。 杰森满眼欣喜，就像看到姐妹一样高兴：“哦，那一起吧。路上多个人，也好壮壮胆。” “不用了。”江岩直白拒绝。 杰森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不过他也表示理解，毕竟人家小情侣，不想被人打扰也是很正常的。 一行四人，分开几米的距离，朝着山里走去。 江岩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只看了一眼就瞪大双眸看向明嫣。 “这么远的距离，天黑之前能到吗？” “不能。”明嫣实话实说，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侧眸看了他一眼，“来之前，我整理了一份攻略发你邮箱，你没看吗？” 江岩面色一僵。 他看到了。 作为律师，按照职业素养来说，看到电脑弹出来邮件，应该第一时间查看。 可他看到是明嫣的邮件，就想着晚点再看，一耽搁就忘记看了。 明嫣边走边说：“在周经理的办公室里，我本来就想跟你说，明早出发，从时间上来算，应该天黑之前能进村。但你拒绝了。” 江岩回想起自己当时说的话，神色瞬间有些不自在。 “那我们今晚怎么办？住哪？住在大山里？”说着，江岩扼住明嫣的手腕，“我们坐渡轮回去，找间酒店住，明早再出发。” “渡轮是最后一班咯~没有咯！~”杰森俏皮冲着江岩眨了眨眼睛，“原来你刚才是不知道路程这么远啊？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晚上山里要是有狼叫，我们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江岩面上过不去，没应，但行动上却不自觉朝着黑衣男子和杰森靠近。 就这样，大家心照不宣一起进山。 到了晚上九点，一行人已经爬山爬了3个多小时，体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忽地，明嫣和黑衣男人同时开口。 “就在桃花村这里休息。” 两人诧异地看了彼此一眼。 双方都戴着口罩，加上天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何，都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这里？”江岩和杰森异口同声发出疑问，看了眼脚下的一块平地，满脸怀疑人生。 明嫣点了点头：“这里是桃花村，相对来说，是有人烟的地方。 森林里的动物知道这里有人烟，多数是不会过来的。而且我在网上做过攻略，一些背包客会在这里露营。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杰森指了指前面有灯光的桃花村，提议：“要不，我们去村里找个借宿的地方？” “桃花村的人曾经被外来人骗过，对外来人很抗拒。一般不会同意借宿的。就算给钱，他们也担心有诈。”明嫣解释。 黑衣男子扔了一个包给杰森：“少废话！自己弄！村里的居住条件还没帐篷好！” 说完，黑衣男子就自己开始搭设帐篷。 江岩急得直冒汗，看了明嫣一眼：“那我们怎么办？” 明嫣默不作声，跟黑衣男子他们拉开点距离，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压缩帐篷，递给江岩，然后自己快速搭建了一个帐篷。 江岩看了眼手里的帐篷，有些说不太出话来：“你刚刚的一个小时，就是去买帐篷？” “不然呢？总要做好准备才能出发。我平常都有准备简单的衣物行李在办公室，随时可以拉了行李箱就走。 但这次来大同村，路程远，环境恶劣，总要准备点应急的东西。” 说着，明嫣就打开了应急灯。 霎时间，他们这小块地方就亮了起来。 江岩看明嫣刚弄帐篷，一键启动，轻轻松松就搞定了，可到自己手里，很明显不一样。 他不想明嫣知道自己不会弄帐篷，就别扭说：“那个……我这个帐篷怎么跟你那个不一样……” 话还没说完，明嫣就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撸起袖子帮他安装。 安装好后，她还铺好了里面的帐篷被褥，然后走出来，没好气地说。 “你这个是贵的。我那个是便宜的。我心想你这种大少爷，金牌律师，肯定睡不惯我们普通人用的帐篷，就给你买了一个价格贵点的。真是好心没好报！” 这会儿杰森也猜出两人不是什么情侣，忍不住插嘴：“一键启动的帐篷适合新手，操作起来简单，但防风性会比较差。反而是这种需要手动支起来的帐篷，防风性和舒适性各个方面都不错。” 江岩面上很不自在，打开手机：“要不……我把帐篷的钱转给你。” “好啊。”明嫣把付款码递过去。 江岩扫了扫，表情越发窘迫：“没……没信号。等我回去转给你。” 明嫣也没再说什么，塞了一瓶水和一个三明治给他。 自己也坐在帐篷前面啃起干粮。 “天台上的事情，还有办公室的事情，对不……”江岩面色僵硬，不太敢去看明嫣。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记惊呼声。 “啊——” 第147章 江岩，我不缺男人 “救命——” 不小心滑落到大水坑里的杰森大叫。 明嫣也没听清江岩在说什么，直接蹭地起身，赶到前面查看情况。 “救命——救——救我。” 明嫣推了推黑衣男人的肩头：“喂，你朋友叫你呢！” 黑衣男人不喜欢被异性触碰，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立马拉开跟明嫣的距离，转而冲着杰森说。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你自己爬上来。” 咕噜咕噜~ 杰森沉下去好几次。 “川……”哥~ 杰森又沉了下去：“我腿抽筋了。” 明嫣四处张望，找不到树枝什么，树上的又太高，只能一咬牙，脱了外套，直接跳下水里。 噗通一声，把江岩都给吓到了。 江岩连忙小心滑到坡下，站在坑口上面看明嫣的情况。 只见明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着杰森的领口，带着他往坑口游。 这是个山谷中间天然形成的水坑，很深，但不大，游不了一会儿，明嫣就把人拽到了坑口边缘上。 杰森双手抓在坑口，这会儿腿抽筋那股劲已经缓过去了。 他深深吸气，对着明嫣比了个“ok”：“我缓一下，自己能上去。” 江岩弯下身子，随时准备伸手拉人上来。 可随着明嫣离岸边越来越近，露出水面的部分也越来越多。 她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身上，下意识甩了甩，露出了那张清如芙蓉的脸，锁骨若隐若现，淬着水珠，映着清冷的月光，竟然美得像会发光一样。 她跳下水的时候，穿着一件圆领酒红色打底衫，此时紧紧贴在身上，勾勒着她娇小身体的曲线。 江岩有一瞬看呆了，喉结下意识滚了滚。 在他看来，一直以为明嫣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因为她个头较小，脸蛋又带着点小肉，奶呼呼的。 生气说话的时候，气呼呼，就跟个小屁孩一样，若真的要说好看，就那双眼睛最好看。 可这会儿，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向纤细的颈侧，汇入性感的碎骨上，那是一种清纯与妖艳杂糅到极致的美。 尤其她甩头发那一瞬，江岩一下子失了神。 他此时也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好盯着她看，但目光却怎么也挪不开。 这一刻，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明嫣是个女人。 哗啦一声，明嫣直接撑着坑口的大岩石，直接跳上了岸。 她看了眼杰森，见杰森也上岸，就径直朝着坡上走去。 许是力气不支，走了几步，险些摔下来。 江岩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身，只觉得掌心触感柔软得过分，而且她的腰侧也太细了…… 咚、咚、咚，江岩心口得极快。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黑夜里无限放大。 他家境优渥，自视甚高，素来看不上一些欢场中的女子。在读法律的过程中，又一心钻研法律，根本就没接触过异性，但饶是这样，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心里头起了不该有的邪念。 一种不自觉朝着她靠近，想要触碰更多，不好宣于人知的邪念。 江岩咽了咽口水，不敢去正眼看明嫣。 而明嫣稳了重心后，径直朝着帐篷走去。 路过黑衣男子身侧时，她忍不住说了句：“冷血！” 黑衣男子抬头要看她一眼。 明嫣已经侧身绕过他。 他只匆匆看了一眼没戴口罩的她一眼，莫名觉得有种熟悉感。 江岩看黑衣男子盯着明嫣，心里头莫名不舒服，脱下外套，三步作五步走，要把衣服披在明嫣身上。 “不用了。”明嫣这会儿已经走到帐篷口，就拒绝了江岩，“你帮我在外面守着就行。” 明嫣打开手机手电筒，走进帐篷里，拿起毛巾绞着头发。 江岩站在帐篷外，看着被灯光无限放大的曲线，在帐篷上晃动，心口又是一阵不可遏的提速跳动。 察觉到有人似乎也看向这边，江岩转身对上黑衣男人探究的目光，锐眸骤然凌厉。 他健硕的身躯挡住帐篷。 谢榕川也似觉得这样看别人换衣服不太好，便收回了视线。 真见鬼了！ 他怎么觉得刚刚那个女人有点像“小排骨”。 谢榕川哑笑，然后钻进帐篷里躺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帐篷顶，苦涩掀了掀唇。 “你要是还在，那该多好。” “小排骨，我拿了大满贯，你在天上知道吗？” …… 明嫣擦完头发，就关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黑暗中快速更换衣服。 江岩背对着明嫣的帐篷，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动作声，也猜得到她在做什么。 但不知道为何，耳朵好似变得滚烫起来。 明嫣换好衣服就走了出来，抖了抖头发，想尽快风干头发。 这会儿，杰森也换好衣服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嘿，我杰森。我们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吧。” 说话间，杰森已经把微信二维码递过来了。 “没网络。”江岩打断道。 “没事，现在有了。”杰森掏出随身wifi，笑嘻嘻看向明嫣，“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联系我。” 明嫣出于礼貌，加上杰森：“你好，我叫明嫣。” 杰森这人自来熟，放了快野餐垫，就邀请明嫣一起吃东西。 明嫣见他目光清明，大大咧咧，没什么邪念，就坐下来跟他聊了起来。 对着漫天的星空和大山里的虫鸣声，明嫣紧绷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下来。 杰森很会聊天，没几分钟就把明嫣逗得直笑。 江岩坐在不远处，面色没由来沉了下来。 明嫣跟杰森聊得上头，就压低声音问他：“你老板刚不救你，你不生气吗？” 杰森摇摇头：“明天是我老板小青梅的死忌。每年这个时候，我老板心情都很差。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呢！我都习惯了。” 明嫣咋舌：“看你老板凶巴巴的，没想到还有个小青梅。” 杰森点了点头：“嗯，好像叫什么青梅炖排骨之类的。” “哈？是网名吗？是网恋吗？” 杰森摇摇头：“我都是听别的助理说的。” 明嫣忽地有点同情那块“青梅炖排骨”，被这么凶残又冷血的人盯上，真倒霉。 两人聊了一会儿，明嫣头发了干了，就准备回帐篷睡觉，经过江岩身侧的时候，他欲言又止。 明嫣忽地就正色看着他：“我不缺男人！” 江岩神色忽地紧张起来，呼吸也有些不畅，声音高了几分。 “你……你什么意思？” 第148章 江岩，他急了～! “我、说、我、不、缺、男、人。” 明嫣重复了一次。 “你不用羞辱我，也不用问我是不是很缺男人，见到男人就想贴上去。” 江岩这会儿也听懂明嫣话里的意思，面色直接沉了下来，怒意外放：“你就这么看我的？” “不是吗？你刚刚不是要对我说，就这么饥渴，就这么缺男人？见到男人就想贴上去？” 江岩眉头紧拧，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到明嫣讥讽笑了笑。 “明明我只是帮人家捡起了东西，你非说我有了霍铮寒还不够，还要勾搭别的男生。 明明我只是出于礼貌对着人家笑，你就非说我见到男人就要贴上去。 在你江岩眼里，我只要跟男人说话，对着男人笑就是下贱，就是要靠男人上位，不是吗？” “我……”江岩一噎，想反驳，但发现他在国外确实对她说过那样混账的话。 霍铮寒是他们这群上进的富二代里的偶像，他总觉得谁都配不上他，更别说低到尘埃的明嫣。 那个时候，他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仿佛连她会呼吸都是种错误。 明嫣见江岩没反驳，自嘲笑了笑。 “说实话，很长一段时间，我挺讨厌你的。” 江岩原本挺不在意明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听到她讨厌自己，他心口竟然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拧住一样受难。 这是过去不曾有过的。 “我本来就不自信，可被你说得，我更害怕去跟异性接触了。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长一段时间，才告诉自己，我没错，错的是你，错的是你和我那些未婚夫！” “江岩，我知道你想教育我什么。你想说我配不上霍铮寒。 其实，你这人真挺差劲的。你总用你的思路和你认定的角度去看一件事情，就好像我明明没有要跳楼，明明只是整理自己的心情，你非说我要跳楼！ 像我们这种人活着已经挺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踩一脚，是因为你的优越感吗？” 江岩唇瓣张合想辩解，却无从辩解，想道歉，却在那一瞬，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看着她那张明艳的小脸，脑子不合时宜地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看着她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我认识霍铮寒的时候，他叫霍征，不是霍总，也不是榕城太子爷。 追他的时候不是我本意，给他送早餐也只是感激他救了我而已。但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们两人确实产生了感情。 当时，我们两人都是单身，请问情侣正常交往有问题吗？” “还有，请问我拿过他昂贵的一只包包吗？是，他是给了我很多帮助，也给我买了一些日常物品。 可恋爱得过程中，男朋友给女朋友买东西。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接受了，我就是十恶不赦吗？我就该下地狱吗？” 明嫣低低咆哮，眼尾猩红。 江岩莫名地慌了。 “江岩，我一直很尊重你。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私下对我说过那些恶毒的话，我也都记得。 可我一次都没跟霍铮寒说，每次见到你还是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江岩这会儿只觉得呼吸快提不上来，只能本能顺着她的问话说下去。 作为律师，他素来思路清晰，才思敏捷，从没体会到这种从词库里找不出文字来表达的无奈。 明嫣定定地看着他：“从前，我是因为不想我的男朋友跟兄弟闹矛盾。至于现在，你有本事叫霍铮寒别纠缠我，没本事就别揪着我不放。” 说完这话，明嫣就转身回了帐篷。 躺下后，她捂着自己的脸，又有些后悔了。 真是的，明明都忍了那么久，干嘛不多忍一会，起码等工作结束啊！ 这样两人明天还要一起工作，多尴尬啊！ 不过，很快，困意上来，明嫣翻腾两下就睡着了。 反倒是躺在帐篷里的江岩睡不着了，辗转反侧，脑海里都是明嫣鲜活的模样。 被他训斥憋气的模样，想生气又无奈的模样，给他准备帐篷的模样，奋不顾身跳进水里救人的模样，从水里冒出来的模样，以及刚才那张小嘴叭叭叭骂他的模样。 他似乎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有趣。 他这才想起自己以前好似都没看看看过她一眼，没发现其实她长得挺好看的。 明明是一张娃娃脸，看着像长不大的小屁孩，但仔细一看，发现那些五官是极其精巧的、明艳的。 不行、不行，他想这些做什么？！ 江岩烦躁得不行，借着杰森的热点，他打开手机想转移注意力。 可打开小视频软件，哪哪都是明嫣的身影。 真的是见了鬼！ 江岩想关了手机，可目光却死死黏在一个明嫣穿着人鱼裙礼服的封面上。 那是网友剪辑当天直播的小视频。 他鬼使神差地戳开了，就看到明嫣穿着那条渐变蓝的人鱼裙，香肩纤腰，走路姿态挺直，毫不逊色那么顶级名媛。 她就这么笑着缓缓朝着镜头走来，微微朝着镜头挥挥手，应该是在跟直播间的人打招呼。 但就这么短短几秒，江岩觉得自己都要不会呼吸了。 他从没发现她这么美，美得像会发光一样，这还是当初他在国外见到那个又瘦又黑的山里女孩吗？ 哦，对了，他当时对霍铮寒说什么来着：“你贪她小，贪她黑啊？” 霍铮寒当时估计也还没怎么深陷其中，轻描淡写说了句：“养养就好了。” 江岩现在才发现，当时的霍铮寒是何其睿智。 一旦点开了一个视频，江岩就忍不住了，就像上瘾一样，接连点开好几个同类的视频。 然后他就看到明嫣和明雪、明正理的pk。她做题的时候是那么地自信，漂亮得晃眼。 而镜头还捕捉到明雪眸底怨恨失态的一个画面。 两者相比，他真觉得两人是云泥之别。 只不过这次，他觉得明嫣是天上的云，而明雪是脚底下的泥。 再联想那个倒咖啡的情节，他瞬间对明雪这个人好感尽失。 这晚，帐篷里的江岩和谢榕川都辗转难眠。 两人到后半夜里才睡着。 等到江岩闹钟醒来，他下意识就走出帐篷要去找明嫣，结果发现明嫣帐篷里空无一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感袭来。 “明嫣！” 他焦急大叫，想找人，却发现他自己对这个地方全然是陌生。 “明嫣！” 江岩这么一吼，杰森和谢榕川都醒来，也连忙走出帐篷外。 杰森揉揉眼睛，问：“明嫣不在吗？” 这会儿江岩在打电话，就没回杰森。 杰森捂着嘴：“该不会是半夜有老虎或者狼过来吧？我赶紧看看有没血？” 江岩明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少，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心慌得直冒冷汗。 直到杰森拍着心口说：“没事，帐篷里面和外面都没血迹，应该没事……” 电话接通两下就断了，江岩还想再打，结果一看，手机显示没信号。 “明嫣！”江岩顾不上其他，直接朝着村子走去找人。 杰森和谢榕川也跟了上去。 第149章 江岩扎心了～ 三人还没走出几步，明嫣就穿着运动服，提着折叠水桶回来了。 三个男人见她没事，都不同程度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江岩面色黑沉，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 “我出去跑了一圈，顺便到后头的小溪给你们提水洗漱啊。” 明嫣扬了扬手里的水桶，古怪地睨着江岩。 “出去不知道打声招呼吗？你几岁了？”江岩忍不住斥了声。 但发完火了，他又马上后悔了。 明嫣被他凶得肩头下意识一颤，觉得莫名其妙。 江岩见她那样，心口拧得更难受了。 杰森随口补了句缓和气氛：“我们刚才真的担心你被狼给拖走了。” “那是你！” 谢榕川和江岩异口同声，还同频白了杰森一眼。 明嫣把水桶放在地上，看了江岩一眼，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我要是被狼给拖走了，你不应该是第一个高兴的吗？” 江岩一噎，心口堵得慌。 “喏，水在这里，你们可以洗漱。我自己处理好了，这水你们用。” 说完，明嫣又折回帐篷，拿了一瓶牛奶和一个面包给江岩。 “我早上吃好了，你处理完就跟我说，我随时可以出发。” 说完这话，明嫣就到不远处大树下，借着岩石拉伸着身体。 杰森捅了捅谢榕川，小声嘀咕：“川哥，你不要老是盯着人家看，好像要把人家身上戳穿一个洞一样。这样不太好。” 可谢榕川还是死死盯着明嫣。 可明嫣为了避免再次碰到像机场博主那样的人，就除了吃喝之外，基本都戴着口罩，只留一双漂亮的杏眼在外头。 毕竟，也不知道杰森和戴着口罩的男人是什么人。 杰森见谢榕川还在盯着明嫣，忍不住问：“川哥，你到底在看什么？你不像是会看美女的人。” “我总觉得她很像一个人。”谢榕川死死拧着眉头，眸眼沉如猛兽。 “谁？”杰森下意识八卦出口。 “王美丽。” “噗~你家小青梅啊！她不是死了吗？”忽地，杰森声音拔高了几分，瞬间瞪大双眸，“川哥，你该不会是……啊啊啊啊，学人家搞什么找替身吧！” 这声响不小，直接把江岩给招来。 “少打她主意！别怪我没警告你们。”江岩块头大，本身站在那里气势就挺吓人的。 杰森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毕竟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不是情侣。 倒是谢榕川眸光阴沉跟江岩对上，完全没把江岩的话放在眼里。 那目光好似在说：是你的女朋友，我要，也照抢不误。 江岩跟谢榕川对上几秒，也知道这个是硬茬，撂狠话没用。 他转身回帐篷边上洗漱，洗完脸就直接就把水桶里剩下的水给洒了，也不给谢榕川和杰森用。 杰森撅了撅嘴巴：“小气吧啦的。” 那边的明嫣，腿放在岩石上，一拉伸，运动衣的下摆就会往上缩，露出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腰身。 江岩坐下来，正要喝牛奶，见到这幕，噗嗤就喷了出来，瞬间也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瞄。 他明知道不该看，但总忍不住那边瞄。 等他发现谢榕川也盯着明嫣看的时候，不耐走了过去，直接挡住谢榕川的视线。 “那个……帐篷去收一下。”江岩用的是命令语气。 明嫣嘴角抽了抽，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去收拾帐篷了。 然后江岩就诧异地看着她，小小一只的身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能量，迅速地把两个帐篷打包得妥妥贴贴，折叠水桶一压，全部装入行李箱里，动作干脆利落。 江岩朝前走去，一抬脚，其中一只鞋底脱了大半，瞬间神色尴尬。 明嫣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双运动鞋出来：“喏，昨天我去商店顺便买的。你试下。” “买给我的？”江岩看了眼新鞋，又惊又喜。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雀跃什么劲。 “那不然呢？昨天我看你穿皮鞋，又限定1小时后会合，就笃定你应该不会回去换运动鞋。 你这鞋子爬半座山还行，后面三座山是爬不了的，我就做了两手准备。” 江岩拿起鞋子，看了眼鞋底的码数，眸底难掩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码数？” 问这话的时候，他心底竟然腾起一丝希冀。 “问你助理的啊。这很难知道吗？”明嫣暗暗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帐篷什么的，放入行李箱，必备的饮用水、药物和食物就放在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把行李箱藏在了岩石后面，然后背上背包，对着江岩说：“走了。” “走？”江岩指了指行李箱，“你不带了？” “爬山，怎么带？咱们昨晚爬这座山有修路，所以拉着行李箱也方便。 而且，这个行李箱本来就是为了应对昨晚要住下来休息准备的。 今天要爬山，带着行李箱会很不方便，而且会消耗自己体力，所以就放在这里。 回程的时候，能找到就放在咸鱼上把里面的东西给卖了。找不到就算了。” 明嫣说得轻巧，引得江岩再次诧异。 他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你不是一点东西都舍不得扔吗？ 有一次，我扯坏你一个破背包的带子，你还舍不得扔，说什么缝缝补补还能用。现在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坦白说，江岩的阶层，接触到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千金，一瓶香水就好几千，当时看到明嫣那穷酸模样，觉得很丢人。 明嫣倒是像忘记以前那件事一样，耸了耸肩。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明家只给我学费，不给我生活费。 我爸偶尔会偷偷给我一点。但他私房钱不多，也没固定说什么时候给我，能给多少。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 “什么？”江岩脑子有点懵。 他理解不了那种生活。 明嫣笑了笑：“就是那种，有上顿没下顿的感觉。你永远不知道家里人什么时候会大发慈悲给你钱。 所以做兼职赚来的钱也好，身上现有的物品也好，都要好好珍惜。 但是现在我不一样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要仰仗家里人才能活下去的人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存款，当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割舍掉一些物品了。” 江岩不明白为什么，听到她说这些话，心口酸涩得厉害。 他没想到她以前那么惨。 他记得曾经在一个场合里见过明雪。她身上的奢侈品加起来就要一百来万。 却没想到真千金的明嫣竟然连一个普通面料的布包包被他扯坏了，还要缝缝补补。 再联想昨晚看到的那些小视频，他似乎也不难理解，明家人也跟他一样，带有地域歧视。当年她从山里回豪门，一直被人看不起，一直不被善待。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江岩打开鞋盒子，上面躺着一张单据。 江岩：…… 明嫣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想，你要是不要，我回头还可以去专柜退了。” 江岩：…… “价格就是那个价格。你要是讨厌我讨厌得不得了，不想穿我买的鞋子，你也可以照上面的价格转账给我。”说完，明嫣双目期期地盯着江岩。 第150章 谢榕川，我没死好不好! 江岩：…… 好半晌，他才低着头，假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穿上运动鞋，也没要给钱的意思。 他藏了个私心，想要明嫣送他这双运动鞋。 明嫣见他也没要给钱的意思，嘴巴撇了撇，小声嘀咕：“有钱人也一样抠门。” 整理完东西，两人就一起出发。 路上，江岩见明嫣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坚定，每个分叉路口都没有半点迟疑，就问了句：“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这些山路，要记住并不容易！ 更何况要记住四座山。 “这些路，我晚上闭着眼睛都能走。”明嫣侧眸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有点小骄傲。 江岩眉眼多了几分兴趣，侧眸睨着她，眼底难得浮现温柔。 “以前被拐卖的时候，我晚上会偷偷跑出来。 有时候趁他们不注意也会跑出来。起初，我不敢跑远，怕在大山里迷路。 我就先跑个一千米左右，折回去，记住路线，下一次再多跑一点，下下次再跑完一座山头这样。 每次回去，我都会记下路线，要睡着之前，我会强迫自己在脑子里过一遍。 从九岁到十二岁，这四座山头，我走不下上千遍，我现在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在脑海里画出完整的路线图。” 明嫣说得很是骄傲，但江岩的心口却像被喷了柠檬水一样，又酸又隐隐带着刺痛感。 在她的描述中，他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战战兢兢在认路的模样。 她是那么小，却又那么地坚定。 忽地，他没由来说了句：“这些霍铮寒都知道，对吗？” 因为知道，所以像他现在这样心疼着那个年幼的她，所以就养着她对吗？ 养着养着才发现她身上那股劲，才喜欢上的她，对吗？ 江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地就想确认这一点。 明嫣摇摇头：“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江岩觉得不可思议，嗓音高了几分。 “嗯。”明嫣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没说。人都是要面子的嘛，在喜欢的人面前，哪里会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当时，我没告诉他我被拐卖的事情，就说家里人不太喜欢我而已。” 只一瞬，江岩心口就堵得慌。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慌。 总之，很慌。 他看到了自己和霍铮寒的差距，似乎隐隐感觉到“不可能”三个字。 但什么“不可能”，他吓得连深究都不敢深究。 …… 另一边，见两人走远，杰森指了指明嫣藏着的行李箱，说：“川哥，没想到有人跟你的想法一模一样。” 谢榕川面色沉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非常烦躁，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把那个女人的口罩给扯下来。 洗漱后，收了帐篷，谢榕川和杰森也跟着出发了。 经过了九个小时的时间明嫣和江岩，在下午四点率先抵达大同村。 两人刚到大同村，明嫣就感慨看着眼前的一切。 江岩关切地问她：“还好吗？” 明嫣点了点头。 她突然觉得自己来对了。 就像以前无比害怕去美院一样，这些路总要自己走一遭，跟过去的自己和解，她才能活得不那么别扭，才能更加从容自信。 路上，明嫣碰到了个推着板车的老熟人。 她热情地唤着对方：“王婶。” 被换作王婶的人愣了下，站住脚步，看着明嫣，满脸疑惑：“你是……” “王婶，是我呀？你再仔细瞧瞧，我以前月初还经常在你家吃饭呢。” 对方脸色猛地一变，直接把板车放下，不敢置信地上下瞧着她：“你……你是……你是王美丽？这么漂亮了，我……我都不敢认。外面的水就是养人啊。” “王美丽？”江岩嘴角抽了抽。 明嫣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她：“这个村的人全部姓王。我当时被拐卖来，发了高烧，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我养母就给我起了个美丽的名字，还好没叫翠花。” 江岩也被他逗得闷笑了声。 明嫣帮着王婶推车。 江岩的目光几乎黏在她身上，似乎挪不开了。 明嫣帮着王婶把车子推到她家，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包牛奶粉。 “婶子，我这次来得匆忙，要爬山也不敢带太多东西，只能给你带两包高钙奶粉。你这个年纪，冲了这个喝，正好。” 王婶推搪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你这孩子，破费啥。” 明嫣还带着任务来，也不敢聊太久，及时掐断话题离开，去了村长办公室。 还没到办公室，村长的儿子就应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眸底都难掩激动。 “小美！” “爱国哥！” 两人又激动，又好似做不出拥抱彼此的动作，都有些害羞。 最后，王爱国对着明嫣说：“小美，进来坐。” “爱国哥，我没想到你回村了。” 王爱国点点头，叹了口气：“这村里的年轻人都跑了。要是连我都跑了，就这个村就更没希望了。” 说着，王爱国主动给江岩和明嫣倒水：“不过庆幸的是，现在还有几个基层工作人员也被调派到我们村里来，都是年轻人。 有他们的帮助，我相信，大同村会越建设越好。而且，这不，你们也来了。” 明嫣也不含糊，拉着江岩连忙跟王爱国谈签约和后续山里种植茶花的事情。 大同村的土壤特别适合种植茶花。而茶花萃取的精油是很多护肤品、美妆产品都会用到的原材料。 现有大同村的野生茶花能供给霍氏一阵子，后续就很难说了，所以要提前种植。 两人谈起合作，都非常激动，俨然忘记了江岩的存在。 好半晌，明嫣笑了笑，侧眸看向江岩：“忘记给你介绍了，王爱国，村长的儿子，现任村长。以前是我们班里成绩最好的，是我们的班长。” 江岩吃味冷笑：“我以前也是我们班里成绩最好的，也是我们班的班长。” 说着，他握上了王爱国的手。 明嫣拧了拧眉，也不知道江岩脑子哪里抽了，怎么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符合他高冷凝肃的大律师形象。 三人又谈了下合同的细节，但还有很多问题要详谈，感觉一时半会说不完，王爱国看了看外头的天气，又对明嫣说。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明嫣点了点头。 “那你先去看看吧。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让我每年王奶奶忌日都去看看她，我每年都去了。今年，你就自己去跟她说说话吧。” 明嫣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江岩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王奶奶坟前。 路上，明嫣摘了一小束野花。 她把野花放在王奶奶坟前，跟江岩介绍：“这是我养父死后，接手养我的奶奶。” 说完，她就亲手给王奶奶坟前锄草，因为没带工具，只能徒手拔。 江岩难得蹲了下来帮忙。 整理了好一会儿，明嫣又摆上一盒板栗糕。 “奶奶，你以前说想吃大城市的板栗饼是什么味道，我给你带来了。” 江岩垂眸看着明嫣。 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她竟然能做到细致如此。 准备帐篷，给他买鞋，还有给王婶子买牛奶，给养她的奶奶带板栗糕。 可他那个时候还嫌弃她说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有那么一瞬，“对不起”三个字就脱口而出。 明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虽然听到江岩的道歉，但也没深究。 跟王奶奶聊了好一会儿，明嫣才诧异地发现旁侧被草盖住有一块小墓碑，只有巴掌大点，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王美丽”三个字，好似还有血迹。 她瞬间嘴角抽了抽，伸手要去捣毁这块墓碑。 真觉得晦气啊！ 哪怕她现在不叫王美丽。 可她只碰了一下，一道黑影就冲了过来，夹着盛怒问:“你干什么？” 明嫣抬头，就对上那黑衣男人想杀人的红眸。 但这会儿，她也不难猜出他的身份，没好气回答：“你管我做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谢榕川死死扼住她的手：“你敢动一个试试!” 明嫣被扼得生疼，忍不住怼他：“谢榕川，你幼不幼稚！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我没死，也不用给我弄个墓碑啊！” 轰一声，谢榕川就傻了，想也没想扯下明嫣的口罩，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刚刚……说什么？” 第151章 谢榕川得知真相，霍铮寒抵达现场 “疼，你松开我。我手快断了。” 明嫣哪里懂他的失态和震惊，只知道这个王八蛋再不松手，她的骨头可能就要断了。 旁侧的杰森也及时出声：“是啊，川哥，你是运动员，手劲特别大，一般人受不了。你赶紧松松。” 江岩也连忙上前扼住谢榕川的手，面色冷肃，低声一喝：“松开她！” 谢榕川松开了明嫣的手，但转而又紧紧抓住明嫣的肩头，生怕是错觉。 他阴沉的目光落在她那张脸上，宛若扫描仪，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她，心口剧烈起伏着，嗓音宛若野兽般沙哑低吼。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谢榕川又忽地掐着她的脸：“你以前没这么胖的？ 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但脸没这么有肉？ 你……真的是小排骨？” 明嫣翻了翻白眼，拍开他捏着自己脸的手：“谢大头，你到底发什么神经？你放开我。” 明嫣挣开了谢榕川的束缚，但也只是一瞬。 就“谢大头”那句话说出来，谢榕川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泣，眼眶湿润又猩红。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一米八八高个的谢榕川瞬间高兴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似地跳脚。 他的手一个劲地捏着明嫣的脸：“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就是脸怎么这么有肉？胖了？” 他低头看了明嫣心口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地，忽地脸颊就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 “确实是……胖了。” 声音落下，原本走到这处的老村长见状，缩了缩脑袋，连忙要折回去。 谢榕川眼角瞥及老村长的身影，面色直接沉了下来，冲着杰森说：“去，把那个老头子给我拎过来！” 老村长很快就被杰森给带了过来。 谢榕川目光像是要杀人一样，寸寸剐着老村长。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排骨还活着，你怎么跟我说她死了！” 村长后领被杰森给拽住，尴尬地笑了笑：“都这么多年了……” 谢榕川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气得咬牙切齿：“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害了我这么多年！” 明嫣愣在一旁，也不知道谢榕川哪里来这么大的怨气。 而谢榕川也不顾尊卑老人那套，直接就把老村长给甩在地上：“说，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明嫣嫌弃白了他一眼，帮忙扶起老村长。 老村长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吸了口长长的烟筒，说：“当年，你回去后，说是要认养小美。你妈表面同意了，但实际上……没同意。 当时，她派人来村里，得知美丽也被警察带了出去，就给了我们全村人一笔钱，说让我们骗你，就说……王老师房子坍塌那天，小美也在里头，两人一起死了。” 谢榕川双眸瞬间烧着熊熊的烈火，仿佛要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一样！ “所以……所以我后来回来村里，你们全村人都哭，是在演一场大戏给我看！” 回想起那日的场景，谢榕川还历历在目。 那天是阴天，阴雨连绵。 多日的大暴雨让大同村不少房子都塌了下去。 听说王奶奶家的房子是半夜三点突然坍塌的，毫无征兆，人根本就跑不出来，连呼救都没法呼救。 谢榕川站在王奶奶家门口，看着那堆高高的废墟，一直不肯相信“小排骨”就这么没了。 可脑海里却不可遏地冒出大房子坍塌，那副小小的身子骨根本逃不出来的情形！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就这么被房子掩埋在里面，直接去了也还好，要是剩下一口气，她该多绝望。 他不停地想，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瞬想过他，想着他会来救她。 她是不是在临死前，还在等着他。 那天，他在那堆废墟前面崩溃，拼命用手挖废墟，挖得双手血肉模糊。 村里的人就这样一个个跑来拉住他。 村长说，几个村民和他把人给扒了出来，好好安葬了。 好几个婶子，也哭着来跟他说节哀，还说小排骨怎么那么命苦。 他当时就信了这么一场惊天大谎言，跟着村长去了王奶奶的坟前。 他不是没怀疑，指着墓碑问：“怎么没小排骨的？” 村长解释：“这是村子里的规矩，没成年的孩子，没嫁人的女人，不能立墓碑。” 但村长又跟他说，就葬在这里了，跟王奶奶葬在一起。 两人下去也有个伴。 当下，谢榕川就指着坟墓说：“小排骨怎么就不能立墓碑？你们不给她立墓碑，我给她立！” 那天，谢榕川找了好久，才找了一块略小，但四四方方的石头。 他就坐在路边，捡起一块尖角的石头，一笔一划地刻下“王美丽”三个大字。 因为是生手，没刻过这些，谢榕川刻得磕磕碰碰。 那日，雨下得越来越大，他一个人抱着石碑，刻字，刻得眼泪混着雨水打落在墓碑上，刻得血水也留在了墓碑上。 刻完“王美丽”三个大字后，他还亲手刻上“谢榕川立”四个小字。 他对着墓碑说：“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来看你的。” 然后，他就好似丢了一抹魂在这里，面无表情回了谢家。 从那以后，他身上好像有发泄不完的力气。 家里人为了他舒缓情绪，就送他去打拳和练网球，谁知道越练越上手，从市里打到省里，从省里打到国家，再打到国际，之后就成了家喻户晓的网球明星。 然而，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或许没那么热爱网球。 他之所以打网球，是因为他的“小排骨”死了。 从她死的那天，他心口就堆积了一大堆的怨气，无从发泄，只有一下一下，往死里打网球，往死里打对手，他才能觉得心口舒坦几分。 从往事里抽离，谢榕川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他钳着明嫣的肩头，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你没死……真好。” 说完，他就要抱住明嫣。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震耳欲聋。 突突突~由远及近。 那声响极大，让人很难忽略它。 声音越来越响，杰森都双手捂住耳朵。 螺旋桨带来的飓风席卷着地面的长草，还有谢榕川刚刚带来的那个大袋子里面的一部分纸钱。 突突突~ 直升飞机降下来一条长长的梯子，从机舱里走出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 男人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军人，从长梯子上快速下来。 他动作有些急，甚至等不到飞机师寻找合适的地点降落，直接顺着梯子走了下来，最后三级梯子的时候，他直接跳跃下来。 明嫣诧异惊呼出声：“霍铮寒？” 霍铮寒面色沉沉，箭步上前，抬脚踹了谢榕川一脚，然后一把拉住明嫣往自己怀里带，一只宽厚的大掌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 “就这么点事，至于要跳楼？我有没跟你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易察觉的轻颤和后怕。 第152章 谢榕川:卧槽，小排骨你是我的未婚妻! 跳楼？ 明嫣身子被紧紧箍在霍铮寒怀里，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风尘仆仆的他拉入怀里的那瞬，她莫名觉得有安全感。 尤其这会儿，霍铮寒体温包裹着她，让她渐渐意识到，原来她也是很渴望他的拥抱。 哪怕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紧紧抱着就好。 被毫无征兆踹了一脚的谢榕川爬了起来，双眸燃满腥红，仿佛撞见妻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丈夫一样！ “霍铮寒，你凭什么抱她！” 谢榕川上前就要扯开霍铮寒。 明嫣这才反应过来，现场还有这么多人，瞬间不太自在推开了他。 “我凭什么抱着她，就凭她是我的女人！”霍铮寒甩开谢榕川的手，“你离她远点，还嫌害她害得不够？” 太多的信息丢过来，谢榕川有些接受不来，下意识看向明嫣：“他是你男朋友？” 明嫣摇了摇头，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和霍铮寒不堪的关系。 更何况谢榕川回榕城肯定会知道霍铮寒和明雪要订婚的消息。 她只能小声说：“是我前男友。” 谢榕川面上松了一口气，霍铮寒却面色不可遏黑了下来。 “补充一句，我是她提分手，但我没同意、还没分成的男朋友。” 谢榕川挥了挥手：“少在这跟我绕！小排骨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 说着，他毫不敬老踹了老村长一脚：“都怪你！要不是你骗我，小排骨也不至于被这家伙给趁虚而入了。” 霍铮寒不动声色挡在明嫣跟前：“我想你还没搞清楚，我说了，我没同意，我们没分手。” 谢榕川轻笑一声，毫不畏惧对上他的凤眸。 “你以为老子会怕你？我跟你说，小排骨就算有老公，老子照抢不误！” 声音落下，明嫣跟见鬼一样看着谢榕川。 觉得他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可再联系杰森之前说的，明嫣瞬间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她……该不会就是谢榕川那个早死的白月光吧？ 谢榕川喜欢她？ 不可能吧！ 他以前对她那么差劲！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的。 这会儿，谢榕川似乎想到了什么，拉住霍铮寒：“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我什么时候害她了？” “回去问你堂姐！”霍铮寒面上寒意津津，丢下这话就牵起明嫣的手，温声问，“事情办好了吗？” “还没，刚到，一些后续的种植和供货细节，还要跟新的村长详谈。” “嗯。”霍铮寒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赶紧谈，处理完就走。” 谢榕川大步追了上去，急忙牵住了明嫣的左手。 历史出奇的相似，谢榕川在左，霍铮寒在右，一人牵着一只明嫣的手。 明嫣挣了挣，都没能挣开两个男人的束缚。 她有点窘迫，这场景怎么有点莫名熟悉？ 而跟在三人身后的江岩神色阴晦，极其难看，胸腔憋着一股怒意。 但其实他极其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谢榕川牵着明嫣的手，看向霍铮寒：“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关我堂姐什么事？” “自己去查。”霍铮寒面无表情。 明嫣感觉像是被两个男人架着走，一时半会挣不开，她也就放弃了。 忽地，她好奇看向霍铮寒，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你好像每次都牵我的右手？” “嗯。”霍铮寒高冷了应了声，“听说结婚时戴戒指戴的是右手的无名指。右手连接着心脏。” 明嫣忽地心弦一荡，心脏差点儿漏跳了一拍。 她承认，这话她是爱听的。 但又生怕被别人察觉出端倪，所以连忙低下了头。 谢榕川见状，孩子气说：“那我也要牵右手！” 霍铮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很快就到了村委门口，明嫣忽地就站住脚，不肯走了。 谢榕川和霍铮寒齐齐看向她：“怎么了？” “松手！你们两个这样让我怎么见人？接下来是要去谈事情的。” 声音刚落，谢榕川和霍铮寒就异口同声。 “让他先松开~！” 明嫣头疼，这历史真的是出奇的相似。 她深吸一口气，气鼓鼓看向两人。 “再不松开，我真的生气了。 我数一二三，你们一起松开。 一、二、三！” 尾音刚落，两个男人就极有默契地松开了手。 明嫣这才走进村委办公室，和霍铮寒、江岩继续跟王爱国谈合作。 谢榕川跟了进去，手机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他担心明嫣生气，就连忙设置了静音，再打开微信，就看到许久不联系的江野给他发微信。 刚开始江野还客客气气的，说些恭喜他夺冠的场面话，然后就试探性地说。 “川哥，那个明嫣跟我是好哥们，你能不能帮个忙，叫你堂姐别造谣了。” “这个对小嫣影响很大的。其实她的身世挺可怜的，你堂姐就别再欺负她了。” “川哥，要是小嫣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等你回榕城，我请你吃饭。” “但是，川哥，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帮忙在微博上澄清一下。” “小嫣真的特别努力，她特别需要机会站稳脚。要是这次的产品被毁了，她以后要翻身就很难了。所以，川哥，拜托拜托你了。” 谢榕川听得云里雾里的，联合起刚刚霍铮寒说的话，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头的问题。 就在这时，杰森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谢榕川，还把手机给递过去。 “川哥，你……你和明嫣上热搜了。” 谢榕川拧着眉，打开热搜一看。 这才发现经过他堂姐那番言论，大家很快就扒出谢佳琪说的所谓堂弟就是“谢榕川”。 当年被明嫣追得不堪其扰，为了拒绝和她联姻，跳楼自杀的人就是谢榕川！ 加上谢榕川最近夺冠，热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而很多人“爱国情怀”爆棚，就都跑到明嫣微博下面去骂她，说她是害人精，险些让国~家丢失了这么优秀的运动员！ 要贴男人，离我们川哥远点！ 之前那么多人骂你，我还不觉得你有问题，但川哥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触碰川哥者，死！ 看到“死”字，谢榕川眼瞳猛缩！ 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字！ 谁都不许骂他家小排骨死！ 谢榕川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不过好在，他这人智商不低，很快就从每个帖子里掌握到重要信息，然后整理出整件事情的脉络。 他瞬间激动地跳了起来。 “卧槽！小排骨，你是我未婚妻！” 声音落下，明嫣、霍铮寒、江岩、王爱国齐刷刷看向谢榕川。 第153章 叫老公! “不是，我是你那个早死的青梅炖排骨。”明嫣翻了个白眼。 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谢榕川喜欢自己。 就谢榕川以前那样，怎么可能呢！ 估计是觉得自己死了，又是一个认识的人，多少有点情分在而已。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榕川大步向前，握着明嫣的肩头,直接把人揪了起来，然后激动地抱住她，“老子是你未来的老公！来，叫老公！” 霍铮寒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单手握住谢榕川的手臂，直接把他给掀开：“发什么疯！你忘了你拒婚，从三楼跳下来？ 从那一刻起，明嫣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忘了你把她害成什么样子？ 以前让她成为圈里的笑话，现在还让她反复被鞭尸。你还敢说自己是她未婚夫？” 谢榕川唇瓣张合，代入了下当年她被人嘲笑的场景，瞬间紧张得不知所措。 “不是的，小排骨，不是那样的，我当时是不知道你是我要联姻的对象。我他妈知道了，肯定不会跳啊！” 谢榕川急得直跳脚，然而下一瞬，他就狐疑地指着霍铮寒的鼻子。 “你故意的！ 你故意在小排骨面前说这样的话，对不对？ 你挑拨我和小排骨的关系！ 你这个前男友可真歹毒！ 老子要跟你打架！” “够了！谢大头，你出去，你已经影响到我们谈工作了。”明嫣冷着脸，出声驱赶。 谢榕川瞬间就秒变委屈大狗狗：“小排骨，你赶我？” “谢少，我们为什么这么麻烦爬山过来，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你堂姐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我们现在要对外处理一系列的公关，请你不要再耽误我们的进度。”江岩也出声驱赶。 杰森拉了拉谢榕川，小声说：“川哥，留好印象很重要。” 谢榕川这才跟着杰森走出办公室，坐在石头台阶上。 谢榕川越想越气，直接在微博上@了谢佳琪：【狗叫什么？我有让你替我发声？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在这里乱叫什么？我那叫自杀？我那叫练习跳水！】 发完微博，谢榕川还不觉得解气，又接着发了一条：谁敢再骂她，我跟谁没完！她要是追过我，我现在能立马蹦三米高放烟花！ 微博发出去后，杰森直哆嗦啊。 “川哥，你不用跟团队商量吗？” 谢榕川一记眼刀射过去：“商量什么？老子的微博想怎么发就怎么发！他们现在都欺负到我未婚妻头上了，你让我怎么忍？” 接连两条消息发出去，微博瘫痪了。 福尔摩斯的网友们立刻扒出两点：1，谢佳琪说的不是真话。谢榕川没自杀，纯粹练习跳水。运动员嘛，多领发展很正常。 2，划重点，蹦三米高放烟火！天哪，谢榕川不对劲啊！很不对劲啊！ 此时，恋爱课代表上线：【老粉们都知道，川哥有个白月光，死了。懂的都懂！明嫣肯定跟她白月光长得很像！】 可谁也没想到，谢榕川直接在那人下面回复：【没死，就是她！】 消息一发出去，网络再次炸了。 杰森捂脸哀嚎：完蛋了！ 这怎么搞啊？ 回头团队的人肯定怪他没拦着谢榕川！ 两个多小时过去，明嫣他们和王爱国也结束了项目的沟通，一行人饿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王爱国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美，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跟大企业的人谈事情，兴奋过头了就忘了时间。来来来，赶紧出去吃饭。” “小美？”霍铮寒斜瞥了明嫣一眼。 江岩接了话，似是带着一种骄傲在说：“你不知道明嫣在以前在村里的名字吧？” 霍铮寒看了明嫣一眼，明嫣直接捂脸走出办公室。 江岩轻笑解释：“叫王美丽。” 说完，江岩也走出办公室。 霍铮寒深看了江岩的背影，总觉得哪里古怪，但又说不上来。 村长搬来了好几张大桌子，把乡亲们炒的菜都放在上面。 把明嫣吃过百家饭那些村民都来了。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叙旧，明嫣也趁机跟大家分享种植山茶花的知识。 餐后，众人陆续散去。 村长给几位贵客泡了茶，感慨地看着明嫣：“没想到小美越长越好看，我都认不出来了。果然是外面的山山水水养人。怪不得村里的年轻人出去后，都不愿意回来了。” 村长叹了口气。 王爱国安慰他：“爸，有了霍氏的项目，后续加上修路，会好的。” 村长点点头，但也没敢抱太大希望。 喝茶的时候，杰森一直偷偷打量着明嫣。 没想到他家川哥的白月光长这样啊。 忽地，他没脑说了句：“我家川哥每年都烧好多东西给你，去年是飞机，前年是别墅，今年还带了一百万纸钱过来，你都没收到吗？” 噗~ 明嫣直接喷了茶。 谢榕川一记杀人的目光射向杰森：“她又没死，怎么会收到？你脑子有病！” 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死”字。 王爱国笑呵呵打了圆场，又给众人安排了房间住。 安排的是几位大学生村官的宿舍，还算干净整洁。 明嫣洗漱后，霍铮寒就敲了敲她的门，面色清冷：“明天就要走了，想去哪里看看，我陪你去。” 明嫣心头一暖，感激点了点头。 两人就一并朝着外头走去。 两人动作都刻意放轻，似乎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想被打扰。 乡间的夜晚很安静又清冷，明嫣只是不舒服耸了耸肩，一件男士的长款毛绒外套就落在她肩头上，一股暖意带着男人清冽的气息，瞬间从四肢袭来，紧紧地包裹着她。 明嫣侧眸看了他一眼，月色映着他深邃的五官，显得清隽又俊逸。 心口不可遏漏跳了一拍。 她发现无论过了多久，霍铮寒对她的诱惑都是致命的。 明嫣连忙收回视线，努力绷紧自己的心门，朝着一堆废墟走去。 这里曾经是他养父的家。 明明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坍塌成煤炭废墟了，但明嫣好似还是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四处跑，满地爬。 一声声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她下意识揪着手指，想跟自己说“都过去了”，看你现在过得比以前好了。 下一瞬，霍铮寒就抱住了她，声音低哑在她耳边铺开。 “都过去了。” 明嫣心口一哽咽，反抱住了霍铮寒，紧闭的心口有一角正在塌陷。 她拒绝不了他。 这个怎么纠缠都甩不掉的男人。 这个她拼了命想忘掉的男人。 她努力了，但还是拒绝不了他。 他总是轻易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把她拿捏住。 在她苦难的过往，他确实如明灯短暂照亮了她，成就了她。 也是在这个拥抱里，她似乎才放下了。 脑海中那个疲于奔跑求饶的小女孩，那个不安的自己，就这么稳稳地被他给抱住了。 “小排骨~小排骨~” 远处响起了谢榕川的声音，明嫣猛地一怔，连忙从霍铮寒怀里挣了出来。 霍铮寒眼皮微垂，面上似蒙着一层薄霜。 谢榕川拿着手机手电筒照着，气喘吁吁跑过来。 “小排骨，你想过来，怎么不喊我？我可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陪未婚妻，天经地义。” 第154章 谢榕川:老子早恋不行啊! 霍铮寒面色刷一下就沉了下来。 没想到打发走一个霍璟川，来了一个宋初白。 宋初白和商靳之这还没赶走，现在又来了一个谢榕川！ 霍铮寒几乎咬碎牙。 而明嫣看到谢榕川来，第一时间就把手缩在霍铮寒的外套里。 她可不想两只手又同时被两个男人拉住。 这也太奇怪了。 谢榕川看到明嫣披着霍铮寒的衣服，第一时间就想脱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结果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套头的毛衣就跑出来了。 算了，那就先披着前男友的外套吧。 冷了谁也不能冷着自己的未婚妻。 明嫣拢紧外套，朝着王奶奶的房子那边走去，看到同样一片废墟，也是感慨。 “王奶奶是村里的老教师，人很好，对谁都很和蔼。她以前对我很好的。就是她，一直跟我说，让我要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明嫣侧过头跟霍铮寒介绍。 “嗯。”霍铮寒淡淡颔首。 明嫣长长叹了口气：“如果当时我不是回明家，也许还能有些警惕，或许王奶奶也不会死了。” “这不关你的事。王奶奶年纪也很大了，能活到82岁，人生也没什么遗憾了。”谢榕川站在明嫣身侧，出声安慰。 他伸出手想要揽住明嫣。 啪一声，手还没碰到，就被霍铮寒给拍开了。 谢榕川在明嫣背后甩了甩手，瞪霍铮寒。 明嫣刚好朝前走了几步，蹲在废墟中拨了拨，捡起王奶奶一件银梳子，也就没发现两人的异样。 过了十来分钟，三人就往回走。 路上，谢榕川挠了挠头发，发现跟没死的小排骨相处，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他说：“那个……你看我打球了吗？” “啊？”明嫣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谢榕川说。 “我现在网球打得特别好，呵呵。”谢榕川笑得有点傻。 “嗯，恭喜。”明嫣看到老同学有出息，还是特别为他高兴。 其实，当年谢榕川跟她不一样。 她是被拐卖来的，但谢榕川的祖上据说是在大同山走出去的，加上他当时有点叛逆，谢家爷爷就送他来这里磨磨他的性子，要他懂得珍惜生活。 他一来这里插班，就明显跟他们不一样。 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 当时班上有几个势利的孩子看到他这样，就自觉当了他的马仔，想要巴结他。 而他当时坐在自己身后，总是欺负自己，连带着那些马仔为了讨他高兴，也自然欺负自己。 所以，明嫣对他是没啥感情的，有的也是坏印象。 面对这样一个人，明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只能礼貌性说了声“恭喜”。 谢榕川又挠了挠头发，搞得头发乱糟糟的，又笑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看看天空，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枝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宁静的乡村小道上，气氛还是蛮好的，于是就说。 “小排骨，其实我以前真的喜欢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铮寒给打断了。 “你认识她的时候，还没成年，毛都没长全就敢说喜欢？” 谢榕川心里头的火蹭一下就冒起来了。 “什么叫做毛还没长全？老子早熟，那个时候早长全了！” 霍铮寒偏过头看向明嫣：“他的意思是，那个时候早熟，脑子里对你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榕川眼瞳猛地一缩，抬脚就朝霍铮寒踹去：“你这个前男友好歹毒，就会挑拨离间！” 霍铮寒最不喜欢就听到“前男人”这三个字，也反踹了他一脚。 “才十六七岁，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什么叫不懂喜欢，你管老子！老子早恋，老子早恋不行啊！”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 明嫣忽然觉得霍铮寒好像变得有点幼稚。 她笑了笑，多少冲淡了几分故地重游的哀愁。 至于谢榕川，她也没往深处想，就他那样的，估计真不懂什么是喜欢，就会欺负她。 等走到宿舍楼下，明嫣抬头就对上站在二楼阳台的江岩，面色阴沉可怖，好似看到出轨的妻子跟着别的男人回家一样。 明嫣懒得理会他，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估计看到她和霍铮寒谢榕川在一起，又想刺她几句。 一想起是这样，明嫣就没有任何想和他打招呼的心思，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回了房间。 江岩捏着竹木围栏的手紧了紧，双眸嫉妒得猩红。 三个男人都没说话，也没打招呼，各自回了房间，气氛低沉且诡异。 霍铮寒敏锐地察觉到江岩的变化。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准得可怕。 如果说江岩在炫耀自己知道明嫣村名的时候，他还有一丝迟疑，那么这会儿看着江岩在等他们回来的眼神，他就百分百笃定。 他的下属、他那个一直看不上明嫣的好兄弟看上了他的女人！ 霍铮寒眸色猛地一沉， 而谢榕川回到屋里，也怎么都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从网络上恶补了明嫣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他迫切需要了解她。 可越看，他越睡不着，越气得胸腔直颤。 明家人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欺负她！ 可另一方面，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懊悔。 如果他当年直接带走她，直接把她带回家，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如果他当年多点怀疑，说不定能看破家里人做的局，会不会她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也不会被霍铮寒趁虚而入。 总之，经过一个晚上的盘点，谢榕川得出两个重点：一个是明家人真不是东西；一个是霍铮寒这狗东西就是趁虚而入。小排骨只是一时被感动了而已，算不得爱情。 然后他又上网恶补了如何追女朋友的攻略，等到睡醒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 妈的！ 霍铮寒居然带着明嫣坐直升飞机走了！ 好他妈歹毒的前男友啊！ 谢榕川还想追上去，江岩拦住了他。 “干嘛？”谢榕川没好气瞪他。 他平等讨厌每个对他家小排骨不好的人。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江岩解释。 第155章 谢榕川江岩干架 “什么事？”谢榕川甩开江岩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双眸阴翳凝着江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警告你，离我未婚妻远点！” 江岩仿佛脚踝被刺了一刀般炸跳：“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我……我不过觉得她可怜而已！” 谢榕川眸色沉了几分，宛若淬过冰渣子一般：“你最好是这样！” “榕川，让你帮忙是我的意思。”王爱国走了过来，主动打破两人的剑拔弩张。 “是这样的，网络上的事情，相信你也清楚。其实，我们跟霍氏的合作到这里就完事了。 是我自己私心还是想拍一段视频，拍拍乡亲们的话，帮帮小美。 还有当年小美养父死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我想让你也帮帮忙，不然小美一辈子都要背着杀父的骂名。” 谢榕川听到王爱国这么说，面色缓和了下来：“要怎么做？” 王爱国连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然后他就带着几名村干部着手拍摄。 一条小片子很快就拍好了。 谢榕川、杰森和江岩就一同返程。 路上，谢榕川和江岩两人都挺别扭的。 突然，谢榕川就放低身段，主动跟江岩搭话。 “小排骨……明嫣跟霍铮寒那个狗东西交往了多久？” “从大一到大四。”江岩看到谢榕川面色耷拉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快感。 总之就是觉得痛快，仿佛跟明嫣交往的人是他一样。 “这么久啊……这狗东西趁虚而入居然这么久。”谢榕川长眸微眯，眉头拧得死死的，心口一阵烦躁。 “那他们是怎么分手的？”谢榕川厚着脸皮，继续刺探“敌情”。 “不太清楚。有一阵子，霍铮寒家里有事，好像经常莫名其妙消失。” 谢榕川点了点头。 他只听到“莫名其妙消失”，完全没听到“霍铮寒家里有事”这几个字。 不重要的信息，他一般会自动过滤掉的。 “那他们毕业了就分手？”谢榕川又问。 “具体不太清楚，好像快毕业的时候分开。”当时江岩在忙着实习，没关注霍铮寒的情况。 很多事情，他也是后来在留学圈里听说的。 好像两人分得挺难看的。 “哦，也就是说，两人分开有三年了。”谢榕川笑得鸡贼。 过了将近一天，三人抵达桃花村。 江岩大步朝着明嫣藏行李的岩石走去，发现那行李还在，伸手要去拉行李箱。 结果谢榕川抢先一步，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后，笑嘻嘻地说：“我未婚妻的行李箱，就不麻烦你拿了。” 江岩面色沉了下来：“谢榕川，我倒是没想到你脸皮子竟然这么厚。你不是跳楼自杀拒婚吗？” “老子说了，那是学跳水！”谢榕川呛声，但明显底气不足。 “容我提醒你一句，霍铮寒是3年前的过去式，而你是7年前的过去式。 知道7年可以发生多少事吗？可以发生两次世界大战！ 假设三年抱俩的话，你所谓的未婚妻都可以给别人生两个孩子了。 大的那个孩子都会打酱油，喊你叔叔了！” 谢榕川听到“打酱油”和“喊你叔叔”，眼瞳猛地一缩。 江岩趁他恍神，抢走他身后的行李箱。 谢榕川不肯，两人起了肢体冲突。 江岩显然也是怒了：“谢榕川，你确定你的身份能打架？” “打就打！老子怕你！”谢榕川脱了外套扔地上扔！ 他心里头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但杰森怕啊！~ 杰森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又不断安抚谢榕川。 “川哥，冷静，冷静点，你现在是国民网球王子啊！形象啊！你要注意点公众形象！” 说着，杰森又转而对着江岩说：“你是律师，应该清楚动手百害而无一利，对不对？” 这会儿，江岩已经冷静下来，但谢榕川仍旧像极个炮仗，一点就着，要不是杰森按着，说不定就冲上去咬死江岩了。 两人都死死拉着行李箱。 谢榕川拉着拉杆，江岩扯着把手。 两人暗暗较劲。 嘶一声。 行李箱拉链被扯爆，行李箱彻底变成了两半。 谢榕川：…… 江岩：……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谢榕川：“哦，我跟小排骨说，是你扯坏她的行李箱。” 江岩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成熟值几毛钱？”谢榕川闷哼一声。 “那个……”眼见两人又剑拔弩张，杰森连忙出声打断，“我有个提议。两位看看行不行？” “说！”谢榕川面色黑臭。 “这个帐篷呢……是明嫣买给江律师的，就让江律师带走。明嫣的帐篷，就暂时放在川哥这里。你们看怎样？” 声音落下，两人各自抢了各自想要的帐篷。 谢榕川要的就是明嫣的帐篷，而江岩要的则是明嫣送给他的帐篷。 两人都抢到了，也算是得偿所愿。 剩下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谢榕川让杰森收纳起来，回头要还给明嫣。 登上渡轮，又赶了最后一班飞机，谢榕川三人总算在夜晚的时候回到榕城。 江岩回到榕城就找周律喝了酒。 他想着借酒精压住心里头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想着跟周律聊天，就能不去想明嫣的身影。 结果聊着聊着，他总是分神。 周律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头：“你刚说什么？” 周律觉得江岩变得有些古怪。 而另一边，谢榕川回到家，就把家里客厅摔得稀巴烂，把老爷子和谢母吓得够呛。 “我的小祖宗啊，你又发什么癫？” “你……是你买通村长，说小排骨死的！”谢榕川指着谢母，手指直颤，“是你明知道我未婚夫是小排骨，还不告诉我！” 谢母面色先是一僵，随即又愣住。 “等等，你说什么未婚妻？” “小排骨就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故意不让我们见面的！你怕我知道她没死。” 谢母翻了个白眼：“我的小祖宗啊，你真的是冤枉死我了。首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小排骨长啥眼。 再说，你莫不是忘了，那件事的时候，我和你爸都在巴黎。” 谢老爷子点了点头：“这事你妈确实是不清楚。” “总之，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谢榕川又踹了张茶几，“你让村里人骗我说小排骨死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小排骨分开这么多年。” 谢母也是无语：“我的祖宗哟，养个小女孩啊，不是养什么阿猫阿狗啊！ 你去了一趟山里，你就说要把个小女孩领回来养，我能同意吗？ 我好说歹说，你都坚持要养。你当年才多大啊，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兴起？ 那万一你养几年，移情别恋了，那个小女孩怎么办？多尴尬，多伤人啊！” 谢榕川眸子微眯：“我们？” 说着，他扫了现场所有人一眼：“你们都知道？合着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谢家爷爷，谢父，谢母都低下头。 谢家爷爷和谢父暗戳戳瞥了谢母一眼。 谢母伸直脖子呛声：“大家都有份，干嘛我一个人背锅。” 谢家爷爷抿抿嘴，不说话。 谢父又瞥了自己老婆一眼：“主意是你出的。” “但你说特别好。”谢母一语中的，“而且你儿子被国家队选上的时候，你还特别骄傲，说我当年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谢父：…… 谢母笑了笑，又讨好朝着自家儿子那边走去，蹭了蹭他的肩膀。 “干嘛！”谢榕川没好气拉开距离。 “哎呀，妈知道错了错了。”谢母放下姿态，继续蹭儿子，“妈今后一定好好做人，争取早日帮你把小姑娘给拐进门。 进门后，她当媳妇的，一件事都不用做，都我做，行了吧？我保证无怨无悔，绝不挑剔。谁叫这是我欠她的呢？” 谢母边说边假哭，还边悄咪咪打量自己的儿子。 谢榕川面色缓和了几分。 这时，外头传来女人挣扎的叫声。 “放手！放开我！痛死了！” 谢佳琪被保镖扯着身子押了进来。 谢榕川斜瞥了谢母一眼。 “既然你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小排骨，那我跟堂姐算下账，你没意见吧？” 第156章 有点茶艺在身上 谢佳琪被保镖扯得难受，一直大叫。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蔡夫人！你们得罪得起蔡家吗？” “放开你们的狗爪子！弄坏了我的衣服，你们赔得起吗？” 谢佳琪还在乱叫，谢母嘴角僵硬笑了笑，指了指谢父。 “这个，你应该问你爸，是他那边的亲戚，不是我的。我不姓谢，谢谢。” 谢母声音落下，谢父又白了她一眼。 他也不介意这个逆子教训谢佳琪。 毕竟这个侄女，自己也看不上眼，但是吧，一家人，就不能背对着他偷偷解决吗？ 怎么还要他回答。 谢父迟迟不肯回答。 谢老爷子这会儿撑起拐杖：“哎呀，年纪大了，膀胱不好啊！你们年轻的谈，我去上个厕所。” 谢父眼睛一亮：“爸，我扶你上厕所。” 说着，他连忙扶着谢爷爷走了。 “啊，我好像也想上厕所。我去楼上……”话还没说完，谢母已经没了人影。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谢佳琪被保镖拽过来的尖叫声。 谢佳琪见谢榕川面色一怔，随即挤出不太自然的笑：“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堂弟回来了。” 谢榕川阴着眸子睨她，也不跟她兜圈子：“明嫣那件事情，是我让你干的？” 他的嗓音阴沉渗人。 谢佳琪被盯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努力挤出笑意：“堂姐这不是替你气不过嘛~而且，我又没说错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没说错什么？”谢榕川讥笑一声，面色越发阴沉，“她追过我了？” 谢佳琪下意识退了一步，面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我确实有那么艺术加工了一点点。而且，你当年确实是因为这个跳楼的啊！这点我没说错。” 说着，谢佳琪伸手给谢榕川心口顺气：“好了，我知道你气什么。你生气堂姐蹭你流量。 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堂姐就这么做了。咱们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个小贱人伤了和气……” 话还没说完，谢榕川就揪着她的头发，砰一声，直接撞在茶几上，动作又狠又快！ 他也没松手，就这么将谢佳琪的脑袋抵着茶几面，问：“你说谁是小贱人？” 那茶几是大理石做的，谢榕川又是运动员，这么揪着谢佳琪的脑袋往上磕，疼得谢佳琪有半晌说不出话。 等她缓过那劲，立刻疼得哇哇大叫：“谢榕川，你疯了吗？为了明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贱人，你跟我动手？” 谢榕川二话不说，拉起谢佳琪的脑袋，继续重重往台面上撞。 “她不是什么上不来台面的人。她是我谢榕川的未婚妻，是我喜欢的人！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从今天开始，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她不好的话。” 说完，谢榕川松开了她的脑袋，轻描淡写说：“立刻在你微博上面跟她公开道歉。” 谢佳琪直起身子，手捂着脑袋，整个人晃晃悠悠，根本站不稳。 她扶着旁侧的沙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憋出一句话：“要我公开跟她道歉，不可能！我面子往哪里放！” 谢榕川面色一沉，扯着谢佳琪的脑袋，直接往三楼他房间里带。 “公开道歉，和从三楼跳下去，我说你畏罪自杀，选一个！” 谢佳琪头发被扯得毫无形象大叫。 “外公，救我！” “二伯，婶婶，救命啊！” 谢佳琪拼命挣扎呼叫，奈何头发被扯着，她没办法被迫拽着朝前走，来到二楼的露台，整个人有半截身子被推到铁艺栏杆外。 “道不道歉？”谢榕川面色极冷。 “谢榕川，你有病吧！你自己拒婚把人得罪了，现在又说喜欢人家！你活该啊你……” 话还没说完，谢榕川就夺走她手里的手机，面无表情把人给推了下去。 砰一声，水花四溅。 他拿起谢佳琪的手机，在她微博上发了一条文字：我有罪，我嘴贱，我胡乱造谣我堂弟跳楼自杀的事情来博流量，从今天开始，我删号退出所有平台，不再分享个人的生活。 发完微博，杰森就紧张兮兮迎了上来。 “川哥，你真把人推下去了啊？” 谢榕川看也不看泳池一眼：“放心，这里才二楼，死不了。” 杰森捂着嘴巴：“所以你刚才是吓她，说要把她从三楼推下去，实际上才是二楼。你还有点理智，还好，吓死我了。” 谢榕川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说完，他就没好气回了自己房间。 杰森跟了上去。 “我让你调查的东西，你调查得怎么样了？还有，我让你帮我请个恋爱大师，你找了没？”谢榕川看向杰森。 杰森僵笑嘀咕：“我去哪给你找恋爱大师啊。” 话还没说完，杰森就对上谢榕川那杀人的眼眸，吓得连忙把自己查到的资料交给谢榕川。 谢榕川拉开一块移动白板，平时他和杰森开会，都是用这块白板上写提纲写作战计划的。 这会儿，谢榕川在白板上写着：一号未婚夫霍璟川，优点对明嫣有恩，温柔体贴；二号宋初白，优点有艺术家清冷气质，会画画，有鬼手美誉；三号商靳之……四号霍铮寒…… 写完，他还横向、纵向分析他们的优势、短板和自己有的优势、以及如何克服短板。 杰森盯着密密麻麻的作战计划，诧异地捂住嘴巴。 这……这……这也没人告诉他，谢榕川是恋爱脑啊！ 而且，好像还有点茶艺在身上。 见杰森毫无帮助，谢榕川就说了声：“滚。” 等他自个分析完利弊，就把明嫣睡过那个帐篷打开，然后自己躺了进去。 抱着明嫣睡过的床具，小声说了句：“小排骨，我终于找到你了。” 无独有偶，当天晚上，江岩也躺进了那个帐篷里睡觉。 …… 次日，霍氏宣布要举行奢颜最新季口红新品庆功晚宴，庆祝这款“钟爱自己”新品上线第一天线上销量破十万，打破以往奢颜旗下品牌所有产品的销售纪录，届时晚会还会宣布奢颜这款新品的代言人。 奢颜是贵妇品牌，每年的代言人的品牌费8位数起跳，是很多女明星争相要代言的品牌。 能够代言奢颜旗下任何一款产品，也代表着明星自身的身价和影响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因此，晚宴放出这个消息，大家纷纷都在猜，到底是哪位女明星拿到这个广告代言。 尤其霍氏今年还透露，这款产品的代言人有点小特别，就更引得大家越发地期待。 晚宴前夕，霍铮寒特别命人给明雪送了一条礼服，请她务必做好造型，到时候有上台环节。 明雪看着普普通通的白色礼服裙，总觉得比之前明嫣穿的那条人鱼裙逊色不是一点。 她疑惑地看着黄淑芬：“妈咪，你说霍铮寒这是什么意思？” 黄淑芬笑得合不拢嘴：“还能是什么意思？我的傻孩子。我把最近的事情捅到老爷子那边去，霍铮寒学乖了呗，知道要回头来哄你了呗。” 明雪看了眼雪白的裙子，没什么装饰，顿时有点嫌弃。 她虽然很喜欢穿白色的裙子，显得她高洁、单纯无害，但也不是这么素的裙子啊！ 而且裙子越素，其实对人自身的气质要求会越高。 她甚至想，明嫣穿这条裙子，可能都比她穿的好看。 可这想法只一瞬，就很快被她给甩到脑后了。 忽地，黄淑芬激动尖叫出声。 “宝贝，你说……会不会霍铮寒想让你当这个代言人！ 把功劳给明嫣，但把体面和光彩给了你啊！” 第157章 妈，沐沐藏在哪 “不会吧。”明雪面上这么说，但嘴角仍然忍不住往上翘。 如果能当奢颜的代言人，天哪，她都不敢想,以后在圈里有多风光。 “妈咪，你说能是真的吗？” 黄淑芬摸了摸明雪的脑袋：“傻孩子，肯定是真的。这要不是真的，他干嘛送你礼服，又说做好造型，待会要上台？” “可是……”明雪面露犹豫，“妈咪，我觉得霍铮寒好像对小嫣比较上心。你说他会不会对小嫣旧情难忘啊？” 黄淑芬轻蔑笑了声：“在咱们这个圈层了，情爱是最不值钱的。 就算旧情再难忘，就算这霍铮寒再叛逆，他还能不听他爷爷的话？这6000亿的家产，他不想要了？ 他若是想要，就必须听从他爷爷的安排。豪门从来都是这样，没有谁能免俗。 你放心，经过这么一遭，霍家老爷子肯定不会让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进霍家的。” “可是霍铮寒要是心里没我怎么办呀……”明雪都快愁死了。 黄淑芬叹了口气：“雪儿，都怪妈咪，妈咪把你养得太好了，让你对豪门一些事情一无所知。 这豪门的夫妻有多少是真感情呢？一开始联姻，大家都是心里膈应，可睡着睡着，处着处着，这不感情就出来了？ 那些感情不好的，都在外头各自精彩，等到节假日，公司庆典，又出来刷恩爱人设，哪一对不是这样的？ 你千万不要有完美情结，坐到那个位置上，你才可以笑傲整个榕城的阔太圈，名媛圈，懂吗？” 明雪点了点头：“妈咪，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礼服。” “这就对了。”黄淑芬欣慰地笑了。 很快，奢颜新品庆功宴就拉开序幕。 这天晚上，除了榕城上流圈子的人来参加，还有一些知名的自媒体、机构记者也都收到了入场邀请函。 与上次的晚宴不同，这次的晚宴搭建了一个舞台，舞台底下是一张张大圆桌和套着蝴蝶结的椅子，很是隆重。 餐桌上有众人的名字和一些餐前拼盘点心。 众人拿着邀请函陆续入场。 明父和明家三位哥哥也来盛装出席。 四人一到庆功会就下意识开始寻找黄淑芬和明雪的身影。 明家三哥明正理四处张望了下，想寻找明嫣的身影却没找到。 “妈，我们待会跟明嫣坐一起吧。毕竟是一家人……”明正理提议。 “提她做什么。”黄淑芬毫不掩饰，面色直接沉了下来。 明雪挽住黄淑芬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妈咪，哥哥说得有道理。咱们这样，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声音落下，明正理和明父都赞赏点了点头。 明家二哥嫌弃撇了撇嘴：“也就是你才这么宽容大量。你忘记她上次怎么对你了？我们把她当成一家人，她哪里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明家老大明正义心里头也尤其：“是啊，我上次让她道歉，她也不肯道歉。 这次暂时不跟她坐一起，挫挫她的锐气，好让她明白一个家庭是整体的。 没了我们，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成不了大事。” 明雪听了这话，心里头才舒坦不少。 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哥竟然会替明嫣说话。 从上次pk之后，她就发现三哥对明嫣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这让她有些慌。 她怎么能让明嫣抢走所有的风头呢？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霍铮寒她要，三个哥哥的宠爱，她也要！ 整个榕城公子哥们的仰慕和名媛们的羡慕，她统统都要！ 这些本来就都是属于她的! 思及此，明雪露出了甜甜的笑意：“三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成为奢颜的最新代言人。霍铮寒让我准备准备，待会上台。” “真的吗？”明正理眼睛亮了亮，“那你待会要好好表现表现。” “会的。”明雪善解人意地拉起三位哥哥的手，一位叠着一位的手背，然后自己在最上面哥哥的手背上拍了拍，“有三位哥哥的支持，我一定会走得更高更远。当然，我也不会忘记哥哥们的教诲，不会忘记我们明家的荣耀。” 明家大哥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事事都为明家考虑，难为你了。不像某人！” 提及“某人”，明正理眸色暗了几分。 他朝着黄淑芬走近，压低声音问：“妈，以前明嫣生的那个男孩，你藏在哪了？是不是送到孤儿院了？” 黄淑芬听了这话，立刻戒备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有，我就是好奇。”明正理神色不太自在。 “不该你好奇的事情别好奇！这件事情是让我们明家丢脸的事情，不许再提了！”黄淑芬训斥了两句。 明正义听到也警告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在这种场合，提这种话题，合适吗？万一被大家知道了，还不是看我们家笑话！” 明正理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这会儿，现场一阵骚动。 “啊——谢榕川来了！” 明雪寻声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用发胶把略长的板寸头头发往上弄的谢榕川走了进来，看着像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卧槽，谢榕川真的好帅！” “就是，有贵公子的模样！” 很快，现场又一阵喧哗。 明嫣手里拿着晚宴包，身上穿着香槟色的吊带流苏裙缓缓走了进来。 她身姿纤瘦，锁骨深邃，腰身细软，一颦一笑间，流苏缓缓摇曳，美得不可方物。 谢榕川简直都看傻眼了。 而已入座的江岩看到这一幕，拿着酒杯的手一抖，红酒都跟着抖落在自己裤腿上。 他连忙放下酒杯，处理自己的尴尬。 明嫣和秦素素进场，连忙找自己的座位。 谢榕川迎了上来，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小排骨，你今天真好看。” “哦，只有今天好看，别的时候都不好看？”秦素素说着，侧眸看了明嫣一眼，“这就是你那个为了拒婚从三楼跳下来的未婚夫？” 谢榕川：…… “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还好你当年没追他。” 谢榕川：…… 这人怎么这么擅长扎心捏？！ 明嫣不好意思捅了捅秦素素的手肘，又转而对谢榕川说：“不好意思，素素跟你开玩笑的。” “没关系。你闺蜜跟我开玩笑，说明她看得起我。”谢榕川放低姿态看向秦素素，“是不是闺蜜姐？” 秦素素冷哼一声：“倒是蛮有眼力劲的。” 话还没说完，明正理就朝着三人走过来。 秦素素立刻拉响二级戒备：“你干什么？你来做什么？” 明正理欲言又止：“小嫣，我能不能私下跟你说两句？”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秦素素拉着明嫣的手，态度强硬。 谢榕川深知，这个时候跟闺蜜姐站在一条战线总没错，就跟着附和。 “就是，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明嫣也表态了：“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说完，她就转身想离开。 “小嫣！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明正理眉头拧得死死的。 这个时候，明雪也看到这边的情况，朝着明嫣走了过来。 明正理犹豫了半晌，最后扼住明嫣的手腕：“哥哥不想看你一错再错。 是，霍铮寒最近看着是把你放在心上了，但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声音落下，明雪步伐一怔，而谢榕川眼眸一亮。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啊！ 他这会儿也就没强硬赶走明正理。 “小嫣，像上次新品发布会，从头到尾，霍铮寒都没有出席！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要放我们狗咬狗，自己作壁上观。” 明嫣瞬间被气笑，而秦素素反应极快淬了回去。 “呸！你才是狗！我们小嫣不是狗！” 谢榕川附和：“对，我们小嫣不是狗。” 说完，他摸了摸明嫣的脑袋。 秦素素立刻护犊子十足拍了拍他的手：“干嘛呢你！占便宜啊！摸什么头，有话好好说。” “嗯，闺蜜姐，教训得是。”谢榕川乖乖低下头，笑得一脸得逞。 明正理还是扼着明嫣的手腕。 “听哥哥一句劝，不要自取其辱。霍铮寒再怎么支持你，永远都只能搞背后那一套。你永远要自己冲锋陷阵。 他给不了你任何支持，给不了你任何公开的尊严。他永远只能把你藏在暗处。 为了家业，为了那块地，他只能把所有的体面都给明雪。” 明雪听了这话，嘴角暗隐隐勾起。 而明嫣心口莫名一慌。 不可不承认，明正理的话戳到了她心里头。 霍铮寒能给她的，永远是背地里那套。 而她对他的感情，也只能像在大同村里的暗夜，偷偷摸摸，不能宣告于人。 就在明正理还想说什么，秦素素激动地摇晃着明嫣的手。 “看！霍铮寒来了！谁说他不能出现在明面上啊！” 第158章 明嫣心口跳得极快，掌心滚烫 明嫣下意识往入口处看去，就看到霍铮寒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鎏金暗纹黑西装，搭配着深蓝色的温莎结，衬得他整个人清贵儒雅。 加上那完美的侧颜和深邃的五官，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咚咚咚。 明嫣心口剧烈博动着。 曾经两人事后亲密贴贴的时候，她曾抱着他的脖子说：“如果我以后成为了不起的研发师，我发布新产品了，我获奖了，你一定要来。 相反，如果你人生取得了不起的成就，我也会出现在现场的。 我们要相互见证彼此的成长，见证彼此的荣光。” 他漫不经心说了个“好”。 她没当真，但他今天能来，她确实是开心的。 霍铮寒一到现场，也像在寻人一样，扫了现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明嫣脸上。 四目相撞时，他冲着她勾起了嘴角，缓缓而至。 猝然间，明嫣觉得心口沦陷得厉害，有点儿招架不住。 咚咚、咚咚。 她心跳得巨快，尤其霍铮寒就这么旁若无人，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她走来，然后握住她的手。 “恭喜，销量翻倍。” 明嫣手心一怔，觉得霍铮寒掌心滚烫的温度险些要把她给融化了。 她呼吸一紧，只能木木地回应：“谢谢。” 一旁的谢榕川双目险些淬出火焰，在心里头咒骂了不下几百遍：狗东西，装什么b！ 霍铮寒绅士比了个“请”，明嫣就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到了自己的座位。 是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主桌！ 而且挨着他坐，旁侧则是一些高管。 明嫣提着裙子，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霍铮寒绅士帮她拉开了椅子。 之前公关部的周经理冲着其他高管挑了挑眉毛。 众人瞬间了然于心。 毕竟大家上次都偷偷看了周经理发来的小视频，知道明嫣这位研发师居然把霍总的昵称设置为“霍狗”。 这是何其放肆！ 何其大胆！ 何其嚣张啊！ 所以，大家一下子就捕捉到两人不寻常的关系。 嘿嘿嘿，怎么突然有种磕到高级机密cp的感觉！ 谢榕川扫了主桌一眼都没自己的名字，瞬间就气炸：“霍铮寒，为什么没我的位置。” 说着，他直接在明嫣旁边坐了下来：“我不管，反正我要坐这个位置。” 霍铮寒轻描淡写解释：“这张台子不适合你。你这个位置坐的是明嫣的上司，总监的位置。” 明嫣看了一眼，确实是“施总监”的位置，就推了推谢榕川，示意他不要坐在这里。 谢榕川面色黑沉起身，眸子微眯凝着霍铮寒：“你故意的！你故意拿明嫣上司来压我？” 霍铮寒嘴角浅浅翘起，对上谢榕川阴沉可怖的眼眸，淡淡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你！”谢榕川感觉要被气炸了，但看了明嫣一眼，又不好发作，只能黑着脸问霍铮寒，“我的位置在哪。” “在适合你的地方。” 谢榕川嘴角抽搐，拿着邀请函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一步三回望。 ┗|｀o′|┛嗷~~ 他的小排骨没看他。 内伤。 找了好几张桌子，谢榕川面色越发黑臭。 怎么离主桌、舞台越来越远了？ 他还怎么给小排骨加油。 就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最后面一张台子上的宋初白朝着他扬了扬手。 谢榕川走过去，就看到他的名字挨在宋初白的旁侧，不由得淬了声。 “狗东西！居然安排我坐在这么远的位置。他一定是嫉妒小排骨是我的未婚妻。” 谢榕川一边碎碎念，一边朝着宋初白走去，最后愤愤坐在他旁侧。 谢榕川看看左，又看看对面的江岩，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我说……这张桌子怎么怪怪的？” 谢榕川的右侧的商靳之噙了口红酒，看向他：“你可以理解为前任桌，或者霍铮寒视为情敌的桌子。” 声音落下，江岩手又抖了一下，面色微怔，立刻敏锐意识到，霍铮寒把他安排在这张桌子，很可能是在敲打他。 谢榕川眉头拧得更死，目光落在宋初白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初白神色透着几分无奈：“我是她的未婚夫一号。” “未婚夫一号？”谢榕川嘴角抽得更厉害。 “在上谢家门之前，明嫣追过我。” 谢榕川：…… 他又不敢置信看向商靳之：“小排骨也追过你？” “没有。”商靳之晃了晃酒杯，“但霍铮寒那个狗东西觉得我对他有威胁。” 谢榕川：…… 妈妈的，这么多人，要打群架也未必打得过啊！ 打霍铮寒一个人，他还有点信心，毕竟是运动员底子。 可这么多个…… 等他跟小排骨结婚的时候，前任和追求者都能凑一桌了吧。 唉，都怪他家未婚妻太有魅力。 另一边，霍铮寒也入座后，明正理和明雪瞬间怔在原地。 最后还是黄淑芬看不下眼，把狼狈的两人给扯了回来。 “你们想跟她一家人一起坐，人家还不想呢！” 明雪面色已经有些慌了。 她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她。 黄淑芬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抚：“别慌，你是要笑到最后的人。不要自乱阵脚。” 明雪抿了抿唇，低着头跟着黄淑芬入座。 庆功宴正式开始，女主持人上台。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尊贵的来宾朋友们，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们奢颜最新季口红新品——中意自己的庆功宴。 截止今晚八点前，我们的口红单品线上预定销量已经冲破40万大关！ 这是我们奢颜过去任何一件新品销售从未达到的高度。今天，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接下来一个小短片。” 声音落下，主持人优雅退场。 现场暗了下来，台下不少自媒体纷纷准备着手直播。 这时，台上的大屏幕亮了起来，播放一条很有质感的短片。 哒哒哒。 字幕一个个字弹出来。 【有的人出身在罗马，有的人从小锦衣玉食，有的人生活在普通而有爱的家庭……但有的人活着就需要用尽全力。】 银幕上，很快就出现大同村的村长，坐在一把破旧的竹椅上，吸着长长的烟筒。 “明嫣那个女娃子是在8岁的时候，被人贩子带过来的。” 镜头切换到一个婶子说话：“来的时候，长得可水灵了，大大的眼睛。” 镜头又切换到另一个村民说的话：“就是小姑娘被装在麻袋子里，出来的时候，一身都是汗，估计吓着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爱国出现在镜头里，充当一个采访的角色：“那王婶子，你还记得明嫣当时卖了多少钱吗？” 明嫣心口一颤，霍铮寒在台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明嫣下意识侧眸看了他一眼。 暗光中，霍铮寒冲着她点了点头。 明嫣这才把视线重新放到大荧幕上。 那些不堪的过往，此时正一点一点揭露在人前，但有这么一双大手牢牢地抓住自己，明嫣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短片还在继续播放。 银幕里的婶子说了个数：“三百二十块钱！人民币！这女娃子不值钱。 但就算是男娃子，在咱们村也撑死能买到五百块！咱们村子里穷，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钱去买娃子。 花个一两千块买个老婆，还能下崽。这买娃子还得养，咱们村子的人都不乐意啊。 所以，我们当时就猜，这三百二，除了火车票就没剩下啥了。你说这人贩子图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小姑娘家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故意有人要把她卖到这里的？” 声音落下，黄淑芬狠狠变了脸色。 底下的人暗暗交流。 “是啊，三百二，图什么啊？” 第159章 明父犹如遭遇重创 听着这混乱的议论声，明嫣整个脑瓜子都是闹哄哄的，没有被霍铮寒握住的另一只手一直在颤抖。 她看看霍铮寒，又看看视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怀疑、混乱、不安、惶恐、愤怒充斥着她的胸腔。 她一直以为她倒霉，碰上了人贩子。 可如果那不是意外呢？ 而是有人要刻意毁了她的人生呢？ 明嫣不敢想……她不敢往深处想。 桌子下，霍铮寒紧握着她的手，似乎还掐了掐她的虎口处。 一股刺痛感渐渐压制住了她内心那股错乱又复杂的情绪。 而此时混乱气愤的人又何止是明嫣。 宋初白面色隐隐，连冷漠的江岩也攥紧了酒杯几分。 谢榕川更是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 哪怕这件事在拍摄短片的时候，他就知道。 可此时那个狗东西把这件事给播出来，他还是心疼他的小排骨心疼得无以往复。 这时，不远处的明父脸色发白，整个人犹如遭遇重创。 他张着的唇瓣久久合不上，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黄淑芬。 而明正理也有点慌。 他自己说不清为什么慌，心口隐隐有个猜测要破土而出，但那太疯狂了，他不想继续想下去。 台上的片子还在继续播放。 村长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口烟雾：“那个时候，王老三夫妇生不了娃子，就想养一个来养老。 他们买下那丫头……起初日子也过得还行。后来，王老三媳妇病死了。 王老三就得病了，动不动酗酒，打那个娃子。这么大，这么长的软藤子。” 村长比划了两下，“一鞭鞭抽下去，那是真的疼。我们村的人见到，都会帮忙拦着。 有一次，我见到那娃子，就跪在那里，说爸爸别打了，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妈妈。爸爸别打了，我以后听话，会乖乖给你养老。那一年，那个娃子才九岁啊。” 村长抹了抹眼泪，叹气：“那个时候，我们村里的人没文化，不知道王老三那是酒精中毒，还很可能得了狂躁症、抑郁症。 我们没这个文化知识，也帮不了他，只能看着娃子三天两头被他打。 偶尔，这个接她去家里住几晚，偶尔那个接她去家里住几晚。 我们也跟王老三说过，让他不要再打娃子，但他说娃子是他买来的，让我们大家不要多管闲事。 再后来，王老三出事那天晚上。他打娃子打得极凶，往死里打那种。我路过撞见，拦下。 他还想打娃子，拿起椅子就要砸她脑袋，娃子推了他一把就跑了。 这应该就是后来警察鉴定时，说他后腰有撞击的伤。但我记得当天晚上，明嫣那娃子就跑到王奶奶家里睡觉了，没有再出来。” 镜头转到谢榕川这边。 他坐在一间破旧的中学课室里，坐在他以前坐的那个位置上说。 “从九岁起，每一年暑假，我都会被我爷爷扔到乡下来。 王老三死的那天晚上，明嫣哭着跑去王奶奶家。我就知道那老王八蛋又打她了。 我带着石头上门砸破了他的窗口。他骂骂咧咧，骂了我好几句。那个时候，他还是清醒的。 再之后，我等他彻底喝醉了，就在他脸上写了王八两个字，然后就走了。我走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九点钟。 那个时候，他已经睡得很死了，我打了他两巴掌，他都没醒来。” 林爱国出现在画面里：“也有可能，当时王老三已经酒精中毒，已经不清醒。这跟后来警察来村里调查的结果是一致的。 房子大火的原因是木屋的线路失修，出现火花所致。而起火后，由于王老三醉死过去，所以没办法自救逃脱，导致活活被烧死。 这跟网络上所说的，明嫣杀死了养父，明嫣打伤了王老三的腿，导致他没办法逃出火海的说法是完全不符的。 我这边还有当年警察来调查王老三死亡事故做出来的报告。” 忽地，谢榕川就面色凝肃看向镜头：“我、谢榕川，用我这辈子的运动员声誉做保证。明嫣养父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结果不属实，我愿意终身退出体坛，永远不碰我的球拍，也不从事相关工作，包括教练。” 声音落下，明嫣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远处的谢榕川，眸底全是错愕的泪花。 有错愕，有感动，但更多的是震惊！ 谢榕川怎么能……怎么能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做这个保证？！ 这份保证太沉重！ 谢榕川却在接受到明嫣目光的那瞬，大大咧咧站起来，握起拳头，冲着她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用嘴型说：安啦！老子这辈子都挺你！ 明嫣死死抿着唇，连忙收回视线。 她生怕自己憋不住，就要哭出来。 霍铮寒深看了一眼那个笑得像二愣子的谢榕川，心里头有点吃味。 其实片子他从头到尾看了几遍，高潮节点，煽情的环节在哪里，他都很清楚。 尤其谢榕川这段，明嫣看了有多感动，他再清楚不过。 但他还是舍不得删掉。 因为谢榕川用过自己的职业生涯做担保，这无疑对明嫣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留了下来。 此时，谢榕川坐下来，笑得有点儿骚，还不停摆弄自己的头发。 “喂，看到了没，她刚看我了。” 他左捅了一下宋初白的手肘，右撞了下商靳之。 “看到没，她感动得眼里都有泪花了！ 嘿嘿嘿，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来参加我们订婚那天穿什么衣服了。” 宋初白淡淡瞥了他一眼，端的依旧是高山白雪的艺术家清冷气质。 而商靳之无语噙了口红酒，什么也没说，但神色却表达得明明白白——不跟二傻子聊天。 谢榕川见大家都不理他，顿时有几分急了。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跟我搭话？ 嫉妒，你们一定是嫉妒我对不对？ 我真觉得我也可以考虑我和嫣嫣的女儿上哪个幼儿园了。嘿嘿嘿……” 跟过来看着自家“艺人”的杰森无语扶着额头。 真希望他家老板不要再说话了！ 一说话，傻气藏不住，人设掉一地啊！ 这会儿，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也炸了。 【我川哥说的肯定是真的。】 【对，就信我家哥哥说的话。】 【哇，我川哥拿球拍发誓，他一定是很爱这个小青梅啊~！】 【唉，明嫣的身世好惨啊。】 【心疼小姐姐~】 台上短片还在继续播放。 村长：“王老三死后，那丫头就住在王老师家里了。王老师是我们村里的退休老教师，人很好。小丫头9岁后跟着她，日子也算好点。 王老师经常教她一些知识，娘俩处得不错。后来，王老师身体不好，小姑娘也一直照顾着她。 我记得当年电视台要把那丫头带走的时候，王老师还过来找我，故意让我帮忙骗那个丫头。” 声音落下，明嫣心口瞬间提了上来。 第160章 明正理心口抽疼，明雪期待代言人 村长叹了口气：“那个时候，王老师的身体不好，小丫头不放心离开。她又不想拖累那丫头，就来村办公室找我。 那天，她话还没说，就吐了一大口血。我紧张要送她去卫生所，她求着我不要告诉那丫头，说是要让那丫头高高兴兴离开山里，放心去融入她的新家庭，以后考上一所好大学，出人头地。 为了让那丫头走得安心，她让我骗那丫头，就说过几天，她城里的侄子要来接她去大医院治疗。如果她在，反而还会增加麻烦，会让她侄子觉得还要多养一张嘴。” 明嫣听到这里，没能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她糟糕的人生里都是各种被嫌弃，被当做皮球踢来踢去，却没想到，她是曾被人用心爱过。 当时，她确实有点犹豫。 一方面，她想出去接受更好的教育。王奶奶给她讲了太多外面的世界，她真的很向往，而且也渴望跟家里人团聚。 但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她离开后，王奶奶没人照顾。 可当村长跟她说，王奶奶侄子要来接王奶奶了，如果她留下来，反而会给王奶奶造成麻烦，她真的很难受，再次感受到被嫌弃。 毕竟她真的跟王奶奶处出了感情。 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王奶奶骗她的。 如果她当时知道她已经吐血了，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台上的短片还在继续播放，视频里出现很多人的面孔。 王爷爷：“小姑娘从小很聪明，很懂事的。” 王婶子：“小姑娘很会照顾人。” 王大妈：“阿妹啊，从小嘴甜。” 王奶奶隔壁大婶：“那丫头读书很厉害的，是我们村里最厉害的。” 谢榕川：“她上课很认真。每次我揪她头发。她都会生气半天，半天不理我，说我影响她上课了。 有一年暑假，我带了市里一模的卷子给她。她特别高兴，很认真做了。 我当时把她的卷子带回市里，让老师帮她批改。那老师说，这个成绩，在一中的一模里可以冲进前十名，是属于能上清北的种子选手。” 声音落下，明正理脸色发白，心口难受到了极致，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旁侧的老二捅了捅他的肩膀：“你干嘛？” 明正理哽咽：“他们说她是个聪明，嘴甜的人……是我们……是我们把她变成了怯懦，自卑，不敢表达的人。我们是她的家人，对她却还比那些村里的人…… 谢榕川说她是清北种子选手，王奶奶宁愿自己死在那所房子里也要把她送出来考大学……是我……都是我毁了她……” 明正理偷偷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明家老二气得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人设！我们明星宣传都用这一套的！这些都骗人的。你别在这种场合哭……丢死人了。” 明正理心口像突然横来一刀，错愕地看向自家老二。 他们是一家人，可他却这样说自己。 可忽地，他又想起自己曾经跟明嫣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她丢人现眼，心口瞬间像被刀子搅了又搅地疼。 一阵阵地抽疼，混着模糊的血肉，让他唇瓣张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视频里，村长深吸了一口烟，叹了长长一口气。 “出了这么档子事，外界都说那丫头杀了养父，还说那么娃子被我们村里人给糟蹋了……” 村长说得激动，手一直抖一直抖。 “这纯粹就是胡说八道！这造谣的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摸摸你的良心，为了那点流量，就可以毁了一个娃子，毁了我们整个村吗？ 把我们村里老实巴交的村民都说成什么样了！” 这会儿，视频里也出现一名女警员，拿着记录出来澄清。 “当年电视台把小女孩带出来后，就带到我们警察局落案。 我们第一时间组织女警员带着小姑娘上医院做检查，包括网络上说的姓~侵害，结果发现小姑娘身体除了一些很淡的伤痕之外，没有其他伤害了。 这些都记录在案。而且，我们接到明嫣小姐本人和霍氏法务部的报警，也会对造谣者成立专案调查。在此呼吁广大网友们，网络不是造谣的法外之地。” 女民警的声音落下，明嫣诧异地看向霍铮寒。 而霍铮寒神色不改，冲着她淡淡颔首。 四目交错，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明嫣心口忽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要背着这些自乌虚有的诋毁。 毕竟，她总不能让霍铮寒站出来澄清，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可……可他还是用他的办法帮她澄清了，让她得以堂堂正正地站着。 这让她怎能不感动？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霍征”，虽然会逗她，捉弄她，但他总是轻易能看穿她的需求，他总能不动声色满足她。 她拒绝不了这样的他。 台上的短片现在很快掠过一帧帧画面。 从村民们夸奖明嫣的话，到明嫣一些活动的照片。 从容跟明正理答题pk的明嫣，道实验室里穿上白色实验服认真研发产品的明嫣，再到穿着人鱼礼裙，站在台上闪闪发亮的明嫣。 最后，画面定格在穿着人鱼礼裙的明嫣上。 这会儿，女主持人上台。 “明嫣小姐是一位很普通、很平凡又不平凡的女性。 说实话，她的身世甚至有点惨。 她跟很多普普通通的女性一样，没有值得炫耀的成长环境，没有拿得出手兴趣特长，起初身上也没有闪闪发光的地方，看似没有被命运眷顾，但她却凭借着一手烂牌，一步一步成长到今天的样子。 大家可能还不清楚，起初这款新品pk的时候，明嫣的小组里只有一个研发师，两个助理，而对手的小组里却有四个研发师。 哪一组比较弱，哪一组比较强，不言而喻。甚至对手的组员还肆意嘲笑明嫣小组的成员。 但正是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明嫣小姐拿着一手烂牌，却打出了王炸，打出了一款能申请到专利的口红产品，打出了我们奢颜品牌目前最好的上市销售成绩！”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其中方莹鼓得最热烈，手掌都拍红了。 而明雪小组的成员纷纷低下了头，都难堪得恨不能立刻离场。 在雷鸣般掌声消退的时候，女主持人微笑看向台下的宾客。 “所以，今天，我们奢颜品牌想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款新品口红，我们决定请一位素人来当我们这款新品代言人。大家猜猜看，这位新代言人是谁？” 声音落下，明雪呼吸一窒，心口整个提了上来。 第161章 请明雪小姐见证明嫣小姐的成功 “明嫣！”谢榕川第一个喊了出来。 不少自媒体也跟着激动喊起了名字。 片子播放到现在，已经把现场人的情绪调动到了极致。 明雪脸上一整个大变，慌乱地看着周围的人，紧张地摇晃着黄淑芬的手：“妈咪，这些人怎么都叫着明嫣的名字？” 忽地，她觉得周围有好几个名媛小姐都朝着她看过来，指指点点，好像在嘲笑她。 明雪慌得彻底，脑袋耷拉着往黄淑芬身侧缩：“妈咪，妈咪，我该怎么办？” 黄淑芬其实心里头也多少有点膈应明雪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但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出来，转而按了按明雪的手背。 “放心，大家越是猜明嫣，到时候女主持叫你的名字，那才真打脸呢！” 黄淑芬依旧笃定霍铮寒不敢忤逆他爷爷。 至于这部煽情的片子，撑死就是拿她的悲惨来做宣传，好让产品销量上去而已。 黄淑芬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半点感动都没有，相反觉得极其丢人！ 如果她是明嫣，被人把身世这样弄在大屏幕上，她立马出国，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明雪听到黄淑芬的安慰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等着女主持人叫自己的名字。 这会儿，女主持人笑着拿起话筒。 “我们奢颜这个品牌代表的不单单是美，更是一种美的力量。 我们认为，美不应该只有单一的、固定化的。她应该有很多种面孔，是多样性的，能给人带来力量的。 像我们的研发师明嫣小姐，我们从她身上看到了女性奋斗的样子，看到她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坚韧不拔的样子，看到她站在舞台上闪闪发亮的样子。 我们从她身上看到了极致的美，也看到了力量，而这种坚韧不拔的美，带着力量的美，与我们奢颜的品牌灵魂不谋而合。 所以，我们的代言人就是……” 女主持人调皮顿了一下，明雪激动得站了起来。 “就是明嫣小姐！ 恭喜明嫣小姐，成为我们奢颜品牌全球首位素人代言人！ 下面，有请明嫣小姐上台，为我们宣讲代言人的品牌口号。” 声音落下，霍铮寒适时松开了明嫣的手。 明嫣茫然看了他一眼。 霍铮寒还是淡淡颔首，两掌轻拍，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明嫣提起红色的礼服裙摆，得体走上台。 而明雪僵在原处，面色难堪到了极致。 黄淑芬气得咬碎一口牙，连忙拉着要哭的明雪坐下。 “霍铮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这会儿，明雪眼眶已经红了。 女主持人微笑看向她：“下面我们有请明雪小姐上台，为明嫣小姐献花。” 明雪都快被气哭了，使命摇晃着黄淑芬的手：“妈咪，你看他们……这么欺负人！” 黄淑芬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血压蹭蹭蹭上升。 女司仪走过来，把手里的白玫瑰花花束塞到明雪手里。 明雪咬了咬牙，红着眼睛上台，把花献给明嫣：“恭喜你。” “谢谢。”明嫣优雅接过花束，半点局促都没有。 明雪恨恨要下台，女主持唤住她。 “请明雪小姐站在一旁，见证明嫣小姐的成功。我们相信，作为最爱明嫣小姐的姐姐，你应该很乐意见到这一幕。” “那……那是当然了。”明雪笑得比苦还难看，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台下的黄淑芬心疼得不得了。 女主持把卡片交到明嫣手里。 明嫣看了一眼，就对着直播镜头说：“我是明嫣，我是研发师，我为奢颜代言，我钟爱自己。” 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再次恭喜我们的明嫣小姐成为‘钟爱自己’口红系列的代言人。 我们奢颜在此也宣布每卖出10支钟爱自己系列的口红，就捐出一支试用装给环卫女工人，早餐店的老板娘，农村种植农副产品的阿婆，送给各个领域闪闪发亮、努力的女性。愿每位女性都能钟爱自己。” 现场掀起新高潮。 明父也鼓起掌，明正理也用力鼓掌。 谢榕川都站起来鼓掌了。 江野、秦素素也红着眼眶鼓掌。 霍铮寒鼓着掌，冲着明嫣微微勾起了嘴角。 明嫣心弦一荡，只觉得霍铮寒的目光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给深吸了进去一样。 整个仪式结束，明雪灰头土脸走下台。 现场正式进入餐宴环节。 服务员陆续上菜，不少人都轻松聊了起来。 “那个明雪啊，好丢脸啊。” “喊代言人的时候，她站起来了，结果是让她去献花。” “我听说，那个明嫣是霍铮寒的旧爱。” “啊，这是新欢不如旧爱的意思吗？” “不，这是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哈哈哈哈哈。” “那这个明嫣是霍铮寒的白月光咯？” “何止白月光，简直是白月光+朱砂痣的plus版本！” 明雪听着旁侧那桌名媛的嘲笑，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走过去。 “你们懂什么？你们见过霍氏未来的老板娘自己亲自去当代言这种不入流的吗？ 我为什么上台，我代表的是霍氏，代表的是霍氏未来老板娘去上台献花！” 声音落下，正好要去洗手间的明嫣就跟明雪对上目光。 第162章 抢姐夫的小三 明嫣怔了下，有那么一瞬，心口莫名有点儿慌，就像偷拿了别人心爱的玩具把玩，这会儿玩具的主人找上门要要回玩具一样难堪。 她下意识就扭过头看向霍铮寒。 霍铮寒这会儿正和跟旁侧的高管在谈话，两人神色专注，没发现这边的目光。 明嫣骤然有几分难堪，捏着裙摆的手一紧，连忙要侧身越过明雪。 秦素素见状，赤呼呼踩着高跟鞋就杀了过来，一把拉住要逃离现场的明嫣，转而冷笑看着明雪。 “现在的人吹牛真的是不用打草稿。你那是代表霍氏女主人上台吗？ 人家女主持都说了，是让你去见证我们小嫣成功的！ 明雪，没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种不要脸的贴劲，我还真怕你去火化都能糊了人家的锅！”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名媛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暗笑。 而明雪气得咬了咬牙，但随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露出惊恐又被欺负惨的小白兔表情。 “素素，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你缺钱卖了婚房，结果你前夫的白月光偷偷给买了下来，现在还睡在你们两人以前的婚床上……可你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应该这样冲我发脾气呀。” 声音落下，秦素素和明嫣的脸色都跟着一变。 两人显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卖房子？”明嫣错愕地看着秦素素。 “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说。”秦素素安抚了明嫣一句，转而用力地扯住明雪的手腕，“你刚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啊？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啊？”明雪露出慌张的神色，“不好意思，素素，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以为你是因为这件事迁怒我。毕竟，那房子是我陪楚楚去看的。” 周围的名媛瞬间露出吃到瓜的表情。 秦素素面上挂不住，直接就脱了一只高跟鞋就要砸明雪的脑袋。 “妈的，王八蛋！你这个贱人，我先撕了你，再去找秦楚楚！简直欺人太甚！” 明嫣眼瞳一缩，连忙抱住秦素素，阻止她上前。 可没想到明雪还凑秦素素跟前凑，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继续一顿输出。 “素素，我知道你很激动，很难受，也知道你偏袒小嫣，想撮合小嫣和铮寒，让小嫣嫁到一户好人家。 可你再怎么难受，你也不应该这样说我，处处打压我呀。 毕竟现在圈里人都知道，霍家要和明家联姻，我们明家也要拿出祖上一块好地来给我做嫁妆。你这样强出头，把小嫣当什么了？” 说着，明雪就一双湿哒哒的泪眸看向明嫣：“是想把我们……小嫣变成要抢姐夫的小三吗？” 声音落下，明嫣心口宛若砸下重物，咚一声巨响，惊得她身子都颤了颤。 说不难堪是假的。 毕竟她最怕的就是被别人当面戳穿这件事。 秦素素敏锐察觉到明嫣身子的变化，轮着高跟鞋又要砸明雪脑袋。 “贱人，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秦素素闹出了不小动静。 江野这会儿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喊了声“我去”就连忙跑过去，捂住秦素素的嘴巴。 “唔~唔~”秦素素拼命挣扎。 江野帮着明嫣把人给架到外头走廊上。 秦素素刚被放过，就踹了江野一脚：“你干嘛！” “我拦着你啊~”江野被踹疼，抱着缩起来小腿骨，有点委屈，“上次我没拦着你，你又说我。” “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你没看到明雪都欺负到小嫣头上来了。还说小嫣是三。妈的，我现在就去给你出口气！” “好吧，你去吧。”明嫣平静地开口。 秦素素刚走出几步，察觉到明嫣态度的变化就停了下来，转而一副憋屈的模样看着她：“现在……你怎么不拦着我了？” “素素，你现在要过去砸她，还没砸到她，她就假装晕倒，然后好好的庆功宴就会变成两姐妹抢男人，大打出手，把正室都给弄晕了。” “正室，她也配！”秦素素淬了声。 “素素，你先别打断我。你听我继续给你分析。”明嫣头疼捏了捏疼胀的眉心。 江野也适时出声：“是啊，你就那冲脾气，跟我以前一样，就会惹事。你还是听听明嫣说什么？” 秦素素又瞪了江野一眼，顺势抬起了脚。 江野应激蹦了三米远。 秦素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明嫣见两人孩子气的互动，无奈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 “到时候，场上的八卦只会越传越夸张。而且，很快八卦新闻的热度就会取代庆功宴上的正能量的宣传。 这样一来，整个公关团队这几天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毕竟人们都是对八卦消息、刺激的小道消息更感兴趣。 到时候，宣传奢颜口红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没人会记得我是研发师，只会记得我跟明雪争风吃醋。素素，你喜欢这样的结果吗？” 明嫣站在一旁，只觉得心好累，头疼得厉害。 “不是，小嫣，你不要告诉我，霍铮寒为你做这么多，你都没感觉到？” 明嫣无奈一笑：“我又怎么会感受不到？素素，我的心也不是铁做的。 可他一天没对外解释跟明雪的关系，一天没承认和我的关系，我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我看不得那个死绿茶那么嘚瑟！”秦素素肺都要气炸了。 江野笑得不太好意思，提了个建议：“我倒是有个办法。” 第163章 霍铮寒当年要打掉孩子的真相 秦素素立刻看向江野：“说！” 江野狗狗眼看向明嫣：“你可以考虑嫁给我哥啊！变成宋太太，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打明雪的脸啊！宋家在榕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滚！”秦素素吼了江野一声，又是抬脚一踹，“什么破主意？现在的情况适合谈这个吗？” “怎么不适合？霍铮寒那个狗东西，摆明了既要还要，两个都要啊，土地和两姐妹都要啊！”江野被踹疼，也有点小脾气，叉着腰，“秦素素，你可警告你啊，你别再踹了。你江小爷我，也是有脾气的啊……啊……你还踹。” 江野四处跳脚。 秦素素把气都撒他身上，“还江小爷，你就是内衣太子爷。” “喂，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不许再说什么内衣太子爷了！踹我出气可以，但不能叫我内衣太子爷！” 江野这么一说，秦素素倒是停了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拿你出气？” “废话，我又不傻！” 秦素素忽地噗嗤就笑了出来：“还说你不傻，傻死了。” 江野拿她无可奈何：“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去喝酒总行了吧？别再给明嫣添乱了。” 说着，江野就看了明嫣一眼：“放心，我带她走。会看住她的。” 明嫣感激点了点头。 这会儿，她心里头乱糟糟的，就想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 明嫣走出露台透气，又自嘲笑了笑。 兜兜转转三年，原来她还是以前那个在霍铮寒身边不配拥有名分的女人。 此时，憋了一肚子火的谢佳琪正好路过露台，恨恨瞪了明嫣的背影一眼，转而走进旁边的贵宾休息室里反锁大门。 她气呼呼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来气。 那天她被谢榕川揪着脑袋撞茶几，又被他推下楼。 等她从泳池里爬起来，就气呼呼要去找二伯要说法，结果二伯一家都玩失踪。 她就想着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等父母旅游回来，再帮自己做主。 可没想到今天就被自称是霍氏的黑衣人冲到家里，强行架到这里参加晚宴，说什么瞪大她的狗眼看清楚台上的真相！ 还要求她宴会不结束，不准离开！ 谢佳琪一整晚坐在那里，真的是如坐针毡。 周围的名媛对她指指点点，真的让她多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谢佳琪越想越气，就给远在k国的老公打了电话。 “喂，老公~你都不知道，人家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蔡子睿接到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就想问“哪个老婆”，但还是克制住，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问：“怎么了？” “老公~你不是霍铮寒最好的兄弟吗？可你看看你老婆我，在榕城现在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蔡子睿跟谢佳琪属于家族联姻，加上两人长期分居两地，基本没什么感情。 但碍于两家的合作项目在，蔡子睿还是礼貌问了句：“怎么，谁欺负我家亲亲宝贝老婆？” 谢佳琪就一口气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你说你不是霍铮寒最好的兄弟吗？你赶紧给我出出气啊。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明嫣不过是霍铮寒一个小情人而已，至于这么打我的脸吗？ 再说，我也没怎么惹她，我就是经营我的微博而已，现在还被谢榕川整得不能再做微博了。 老公，我以后还怎么晒我那些包包啊，你赶紧帮我出出气呀！ 霍氏的工作人员为了这个小情人欺负我，肯定是因为不知道我是你老婆啊。” 蔡子睿脸色变了变，脑袋瓜嗡嗡作响。 “等等，你先等等。你说霍铮寒的小情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手机那端似乎传来很大的动静，好似人从沙发上掉了下去一样。 “明嫣啊，有问题吗？”谢佳琪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我听人家说，好像是霍铮寒以前在大学时期的情人。 两人好像闹了什么矛盾分开了几年。现在明嫣要嫁给他大哥，他死活不让，强占着人家。 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毕竟霍铮寒好像要跟明家那个明雪联姻。 对了，老公，你以前是在k国跟霍铮寒认识的，你知道他这个小情人吗？霍铮寒很宠她吗？ 我感觉这次霍铮寒为了她，花了不小的手笔，而且不惜把自己未婚妻都给得罪了。” 蔡子睿心口跳得巨快，紧张开口：“你……你再仔细想想，好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包括庆功宴上的事情，事无巨细跟我说。” 谢佳琪想了想，把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蔡子睿就吩咐：“你现在立马给我回家。这段时间不要再惹霍铮寒和这个女人。跟他们有关的事情，一切都不要碰！不要说！别给我惹事。”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把ktv包厢里的所有人都吼退。 “滚！赶紧都给我滚出去！” 声音落下，跟了蔡子睿最久的马仔连忙起身，帮着清场：“走走走，睿哥不开心了。你们赶紧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这个狗腿马仔又关切地看向蔡子睿。 “睿哥，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蔡子睿看了他一眼，心里头乱成麻团，面上犹豫不决。 这马仔拍了拍心口：“睿哥，我……你还信不过吗？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我说了，这辈子我生死都是你的人。 睿哥给我吃给我喝，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你现在就是让我替你去杀个人，我都立刻替你去做。” 顿了下，这个马仔又说：“睿哥，你也不用心情这么沉重。就算你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可以找霍铮寒啊！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蔡子睿听完马仔的表忠心，心里头倒是放心不少：“这事就是跟霍铮寒有关。你赶紧来帮我分析分析。” “嗯，睿哥，你说。” “我在这边有这个工业矿是霍铮寒给的。”蔡子睿抽了口烟。 马仔狂点头：“这都是你当年帮霍铮寒，对他有恩嘛。”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蔡子睿眉眼沉沉。 “怎么回事啊？睿哥，你赶紧说啊。我好帮你分析分析。” 蔡子睿长长吐了口烟。 “当年，霍铮寒有个相好的，叫明嫣。当时霍家大房和二房争权争得厉害。 霍铮寒就算换了个身份和名字在这里读书，大房的人都能派人对他下毒手。 我听人家说，连黑市里最新的毒剂都用上了。据说那病毒跟丧尸差不多，一发作，全身皮肤上会爆出黑紫色的血管，特别恐怖。 所以那段时间，霍铮寒经常躲起来，没回学校。据说是厉宴臣那帮人给他找医生，才捡回来那条命。 也有人说霍铮寒担心吓到他那个相好的，所以才躲起来的。” “然后呢？”马仔好奇问。 “别急！我这就说。”蔡子睿烦躁得厉害。 “之后，那相好的就一直打电话给霍铮寒。霍铮寒都推脱说不回去，然后那相好就说她怀孕了。 霍铮寒从医生那里得知，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留下来，十有八九是个畸形的胎，就想着打掉那孩子。 那天，霍铮寒要去找他那相好的打胎，正好就碰上我。本来这件事是落不到我头上的。 但霍铮寒的母亲派人过来，立马就要带走霍铮寒，说他爸被人掳走，带去了缅甸。 当时直升飞机已经到了那，霍铮寒没办法，就把打胎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这样听，没问题啊。” 蔡子睿咽了咽口水：“可问题是，我当时用了点特殊的手段。” 马仔愣了下问：“什么特殊手段？”。 第164章 分手真相 “当时那娘们，死活不肯打胎。我能有什么办法？ 在医院里对我又打又踹又咬，还大声喊说要叫警察，就是不信我是霍铮寒喊来的，还说霍铮寒不会这么对她。 当时，霍铮寒在飞机上，手机又打不通。我又特别想把这件事情给办好，想着以后霍铮寒能感激我…… 就说了很多狠话，还打电话让朋友用ai合成霍铮寒的声音，给那女的打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后，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抽了魂一样，就软在地上，任由那些保镖架着她去拿掉了孩子。” 听完蔡子睿的描述，马仔皱了皱眉头。 “睿哥，那这也没什么啊。顶多就是手段过激啊。” “问题就出在，霍铮寒没让我提分手。我让人弄的那段ai电话提分手了。 霍铮寒当年给我提了两个要求，一是一定要拿掉孩子，这孩子不能留；二是一定要好好帮她养身体，安抚好她的情绪，给她最好的善后。 可我当时不是没办法吗？加上我姐当年又喜欢霍铮寒，承诺他俩要是能分手，让她成功搭上霍铮寒，就给我家里头的股份。我就鬼迷心窍了。 现在我听那个在榕城的老婆说，霍铮寒跟那个女的又碰上了，好像还追着人家。你说这事要是捅出来，霍铮寒能饶了我？” 马仔抖了下，摇了摇头：“那不能！” 蔡子睿整张脸耷拉了下来：“妈的，我当年就是想，这圈子里的人都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 不就一个女的吗？霍铮寒回榕城肯定就忘了。哪里知道都差不多四年了，他还念念不忘啊？” 说着，蔡子睿仰头灌了口酒，看向马仔：“那现在怎么办？” “睿哥，只有两个办法了。一是离间他们。男人最怕什么？最怕戴绿帽子。 如果能让霍铮寒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睡觉。你觉得她以后说什么，霍铮寒还能信吗？” 蔡子睿摇摇头：“不能！那第二个办法呢？” 马仔眸色一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蔡子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睿哥，你若是信任我，小的愿意回国帮你把这件事情给办好，报答你以前对我的大恩大德。” 蔡子睿一掌拍在马仔的肩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马仔得到应允就回公寓收拾东西，路上不停说。 “发大财了……这破天的富贵，挡也挡不住……要是我把这个秘密告诉霍铮寒，我就发财了！” …… 奢颜庆功宴现场 周律附在霍铮寒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铮寒神色凝肃起身，跟着周律退场了。 黄淑芬远远看到这幕，嘴角阴恻恻勾起。 她看了旁侧的服务员一眼。 服务员立刻冲着她点头示意，转而去寻找明嫣的身影。 找了好一会儿，才在露台找到明嫣。 “明小姐，霍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好。”明嫣回过神，礼貌冲着服务员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她一路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还没推门，就听到里头传来巨响，骤然一怔。 此时，办公室里，霍家老爷子扬起拐杖，往办公桌面一扫。 哐哐铛铛，桌上的东西全都坠落地面，砸在霍铮寒身边。 霍铮寒面不改色地站着，后脊挺直宛若劲松，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挪开半分。 霍老爷子瞥了他一眼，砰一声，又砸了一个古董花瓶。 霍铮寒面上平静如水，神色看不出一丝皲裂。 霍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扬起拐杖打在霍铮寒身上。 霍铮寒身子惯性动了动，但依旧神色不改受下了这一杖。 周律神色焦灼，险些上前拦住霍老爷子。 霍铮寒扬起手制止了他。 一旁陪霍老爷子上来的老管家也是焦急叹了口气：“二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赶紧跟老爷子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霍铮寒依旧不应声，凤眸波澜不惊地看着满地狼藉，整个人站在那里，贵气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狼狈。 霍老爷子老眸里闪过一丝赞赏，舒了长长一口气，才坐了下来。 “知不知道，价值八千万的古董花瓶，为什么我送给你了，又亲手打碎？” 霍铮寒不卑不亢回答：“因为爷爷想告诉我，你给我的，也能随时随地收回去。” “你倒是聪明。”霍老爷子冷哼一声，“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不清楚。”霍铮寒平静回答，“若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会惹爷爷生气，我必定不会这么做。 而我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并且认为是对爷爷最有利的。” 霍老爷子被气笑：“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次动了这么大的阵仗，扶你那个前女友上位，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明家那块地。你这么做，把明家人的脸面丢在地上摩擦，你觉得我们还能拿到那块地？” 霍老爷子越说越气，整个人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明明知道七星连珠对我的重要性，你非但不放在心上，现在还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勾走心魂！” 说着，霍老爷子扬起拐杖，再次打在霍铮寒身上。 “我从小有没告诉过你，男人最忌讳的就是长情！从古至今，哪个帝王不是专心在开疆辟土上？！儿女情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说着，霍老爷子再次扬起拐杖，打落在霍铮寒身上。 霍铮寒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攥，面色苍白了几分，但依旧昂着骄傲的头颅与霍老爷子对视。 “我正是听了爷爷的教诲才这么做！ 去年，霍氏创值2800亿，厉氏创值2752亿，排名第三的新晋上市企业寰宇集团创值2680亿。 第二名和第三名跟霍氏咬得极近，稍有不慎，我们霍氏第一名的位置就不保。 而这其中的原因，正是因为霍氏的主业在房地产，而其他公司已经进行深度的多元化发展，尤其是霍氏极少涉猎的新媒体领域。 如果我们霍氏不进行试探性的变革，继续深耕房地产领域，很可能会被时代抛弃。 如今的房地产泡沫已经显现，风险增加，利益大幅度下滑，整体行情远不如爷爷那个年代。 所以，我把明嫣推出去，是想利用她的身世博大众眼球，快速把她打造成一个为霍氏可用的ip。 爷爷可知道一个具有影响力的ip明星，就可以为一个新东方集团带来十几个亿的收入？ 同样的，我们把明嫣的身世曝光，博了大众同情，仅仅不到五天，就可以给我们霍氏带来上亿的收益。只要往深挖这个ip的价值，我相信一年赚几十个亿不是问题。 而且，只要她成功了，我们霍氏还可以按照这个模式继续复制别的ip。” 霍老爷子听到收益，面色稍缓：“那若是失败呢？” “失败了，名声败坏了也是她，与我们何干？我们霍氏充其量是做了一笔失败的投资，一个小的尝试而已。”霍铮寒说得薄情。 霍老爷听到收益，面色稍缓：“那你怎么解释下明雪脸面的事情？” “下就下了，不过是个女人，不值得我上心。我能下，自然也能哄。” 霍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孙子倒是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样子。 “而且，明家也该下下面子了。到处说他们有块地，我们霍氏要跟他们合作，必须娶明雪。在外头说得像我们霍家非他们不可的样子。”霍铮寒眉眼不屑。 “人我娶，地我要，但我也要告诉他们，我们霍家不会被任何人拿捏。” 霍老爷子点了点头，老眸微垂，拄着拐杖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 “那个前女友，你打算怎么处理？” 第165章 惊天大秘密 “养着。我挺喜欢她的。”霍铮寒直言不讳。 霍老爷子神色大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霍铮寒说。 “就像您养着张俪奶奶一样养着。叫情人也好，叫知己也罢。就咱们霍家的实力，养几个问题不大。这也是爷爷教的，不是吗？” 霍老爷子笑了笑，神色透着几分诡异：“玩玩可以，千万不要上心。 必要时，要及时斩断。你那个小情人，模样倒是个好的，但性子怕是不如你张俪奶奶那么乖顺讨喜。” 说完，霍老爷子看向管家。 管家立刻会意过来，扶着他的手臂准备离开。 咔嚓，要旋开门把前，霍老爷子转过头看了霍铮寒一眼。 “记住，不管如何，我们霍氏第一名的地位必须保住！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想看到我们霍氏排名第二。” 说完这话，管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扶着老爷子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刚阖上，周律就忧心忡忡看向霍铮寒：“你刚跟老爷子说想养着明嫣小姐，就不怕老爷子对她下手吗？” 霍铮寒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不这么说，他不会信。就目前来看，他应该还不会对明嫣下手。” 周律看了眼地上，认命弯下身子去收拾。 “叫保洁过来处理。”霍铮寒面色沉沉回到座位上，双手交叉耷拉在腹部。 周律边收拾边说：“还是我来吧。老爷子在你办公室发火这件事情，不好传出去。” 霍铮寒这才没再说什么。 …… 此时，躲在楼梯过道里的明嫣弓着身子，死死捂住嘴。 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包裹住她的全身。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可这话从霍铮寒嘴里说出来，她心口还是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无以往复，疼到浑身直发抖，根本站不住。 往昔的记忆犹如雪花片般飘入脑海。 一帧帧刺痛的画面重现。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她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往医院里带。 她想跑，几名黑衣保镖就围了上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拿掉。霍家是不会认这种孩子的。 就算你生下来又如何，他以后的联姻对象也会把这个孩子弄死的。 豪门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会娶你吧？ 不过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吃点清淡的缓缓胃口，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是被男人一点东西哄着就脱了衣服，摸不清南北的女人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根本就不叫霍征，连名字都是假的，玩你的呢！” 一声声无情的嘲笑，直接戳穿明嫣心底一直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自卑，戳得鲜血淋漓。 被未婚夫们、哥哥们反复讽刺、打压而形成的不配德感再次冒了出来。 那一次的痛苦，比以往任何一次打击还要致命。 因为之前，她不曾真心喜欢过任何一个人。 未婚夫是被迫追的，哥哥们从一开始就没给好脸色，她一直清醒地站在局外，明白这些人并不喜欢她。 可霍铮寒不一样，他为她编织了一个唯美的梦境，告诉她，她是值得被爱的。 等她沦陷下去，他再无情揭穿真相，把她踩到泥里。 明嫣小声啜泣，恨死了自己。 她是多蠢啊，蠢到再一次沦陷，蠢到再一次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到头来，她不过是他造人设挣钱的工具而已。 比第一次还不堪。 明嫣想笑，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整个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 就在她要倒下的那一瞬，耳边响起男人紧张的声音。 “小排骨。” 明嫣身子一暖，就落入了谢榕川的怀里。 “小排骨，你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我在晚宴里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谢榕川的询问，明嫣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她心口有些闷，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刚要从谢榕川怀里挣开，耳边就响起霍铮寒骇冷的声音。 “你们俩在干什么？” 从他的角度来看，明嫣被谢榕川紧紧抱在怀里，从未有过的怒意和被辜负感席卷他全身，如同巨虫一样侵蚀啃咬着他每一寸神经。 刚刚，他挨了爷爷三杖！ 他怎么敢？ 怎么能！ 他不惜跟爷爷为敌，把她推上去，让她有资本可以跟明家人抗衡，让她可以掌控她的命运。 转过头，她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 此时，另一边，蔡子睿的马仔拿着机票，正在要去车库拿车。 他边走边念叨着“发财了”，然后又给远在榕城的蔡太太谢佳琪打了电话。 “琪琪，我有个惊天大秘密要告诉你！” 第166章 梦想和明嫣，二选一 “什么秘密？关于蔡子睿的？” “对！琪琪，你以后都不用被他要挟了。” 马仔边走边说，激动地把整个秘密说了出来。 “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国把这个消息告诉霍铮寒。说不定，霍铮寒也会给我一个矿场的使用权……噗……” 话还没说完，一把20米的刀从马仔的背后捅来，直接刺穿他的肚皮。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仔惊恐地瞪大双眼，像机械人一样，慢慢转动过头看向身后。 “睿……睿哥……” 蔡子睿单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夹着烟，冲着马仔吐了口烟雾。 “你说得没错。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说完，他冲着戴白手套的保镖点了点头。 那保镖立刻抽走水果刀。 砰一声，叛逃的马仔倒地，彻底没了声息。 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 保镖面无表情把刀丢在马仔尸体上。 蔡子睿吩咐他：“处理干净点，回头去财务那里领一百万。” “谢谢睿哥。”保镖利落地开始收拾尸体。 蔡子睿看了眼马仔闭不上眼的模样，冷笑了声。 “不知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丢下这句话，他就弯身捡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喂，蔡太太。” “你……你……你把他怎么了？”谢佳琪吓得连声带都在发抖。 “谢佳琪，我也不跟你说废话。咱们夫妻是利益共体。我好了，你才能好。 我有权势，你在榕城，在你们谢家才能站住脚跟。你若是敢打我主意，我不介意送你下去跟他团聚。” “不……不会的……我不会乱说的。我保证会保守住这个秘密。”手机那端传来谢佳琪被吓坏的声音。 蔡子睿又看了眼正在被装入麻袋的尸体，冷嗤一声：“蔡太太，你还真的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 另一边，楼梯过道里。 明嫣被内心繁杂的声音刺激得要晕倒那瞬，耳边不断响起王奶奶的声音。 “情绪是最没用的东西。” “你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你才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再冷静。分析发生的事情，最终得益者是谁？” “对方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再反其道而行。” 然后是秦素素的母亲，自己恩师的声音。 “小嫣，你处事比素素冷静，但碰到你那个男朋友就乱了套。” “情字是你最难过的关，也是你的弱点。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把自己抽离出来，去旁观整件事情。” “不要让别人抓住你的弱点，你才有机会能赢。” 然后，她失衡坠入谢榕川的怀里。 那一瞬，她无比清醒。 身后响起霍铮寒责问的声音，她也能从容从谢榕川怀里抽离，半点难堪都没有与霍铮寒对视。 “没什么，血糖有点低，谢榕川刚扶了我一把。” 她从善如流解释，神色挑不出毛病。 但霍铮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变得冷漠疏离，不似刚刚在会场上那么依赖他。 他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最终落在谢榕川身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管我？”谢榕川这人浑身都是刺，“老子爱去哪就去哪！” “不对！”霍铮寒凤眸微眯，打量着谢榕川，“霍氏这么大，你怎么就能精准在后楼梯间里找到她？” 明嫣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也觉得过于巧合了。 她被人唤去霍铮寒的办公室，却意外听到了霍铮寒和老爷子的对话，看着像是有人预知老爷子会来，故意通知她一样。 而她因为老爷子要走，临时躲到了楼梯间。 按道理说，谢榕川是不可能会来这里找到自己。 除非有人指点他。 见两人怀疑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谢榕川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还气呼呼踩了霍铮寒一脚。 “你这个前男友，真的好歹毒！三言两语就想挑拨我和小排骨的关系。不是……小排骨，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榕川被明嫣盯得越发心虚，声音越说越小声：“那什么……是有个女服务员跟我说，你在这里……说你很难过，要我过来的。” 谢榕川也不是傻的。 他知道明嫣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唯一怀疑的是她出事了，所以他第一时间赶过来。 这会儿，他算是整明白了。 人家是故意要让他来制造明嫣和霍铮寒的误会。 所以，他刚才想将计就计，让两人彻底误会下去。 谁知道霍铮寒竟然识破了，好气啊！ 明嫣听到这里，也猜出七七八八，转身就要离开。 霍铮寒及时拉扯住她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不可察的紧张：“你要去哪？” “回公寓数钱。算算我最近帮霍总赚了多少钱？能拿多少提成？”明嫣弯起嘴角，表情无懈可击。 霍铮寒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明嫣，你把我霍铮寒当成什么人了？” 过道门外闪过一道黑影，明嫣猛甩开霍铮寒的手，音调跟着拔高了几分。 “那你霍铮寒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就把你当成什么人？” “就是！”谢榕川孩子气附和。 “你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我就把你当成赚钱的工具。咱们互惠互利，钱货两讫。” “就是！”谢榕川戳了戳霍铮寒的胸口，“听明白没，你就是个工具人。” 霍铮寒瞬间被气笑，紧攥的手直颤：“明嫣，你真好样的。过河拆桥都没你厉害。” “霍总谬赞了。”说完，明嫣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谢榕川冲着霍铮寒做了个鬼脸，然后护着明嫣离开。 霍铮寒浑身冷意阵阵回到办公室，整个人犹如坠落冰窟。 明明是她先离开的！ 明明是她先爱上别人的！ 可他还是全盘接受，处处为她铺路，她回过头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有半瞬，霍铮寒气得肺都要炸了。 但转念一想，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嫣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仔细回想明嫣说过的每一句话。 想了半晌，还是没想出答案，就拉下了办公室一块隐藏式的白板。 板的上面贴着几张工程图。 那是他父亲亲手所绘，而工程的地点就在七星连珠的那几块地上面。 那是他父亲的梦想，也是他的执念。 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他都会看这几张工程图。 他一直都希望能帮植物人父亲实现这个梦想，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告诉他。 “爸，你当初的梦想，我已经帮你实现了。” 霍铮寒抚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工程细节，这些早已经刻入他脑海里的细节。 经过这么多年，这个工程何尝不是变成了他的梦想。 他忽地声音有些哽咽跟周律搭话。 “你说，她是不是等不到我实现这个梦想了？” 周律不知道霍铮寒说的是哪个“他”，不敢贸然回答，只能垂下了头。 霍铮寒转身，定定地看着他，仿佛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是不是七星连珠和她之间，我只能选一个？” 这次，周律听明白了，默了半晌才说。 “七星连珠的地还没全拿下来。加上工程，最起码需要五年的时间。五年真的太久了。 你难道要明嫣小姐这么不清不楚跟着你，当五年的地下情人？她的性格是不会答应的。 而且霍璟川那边，我们拦得了一次，拦不了两次。他总会回来的。 可七星连珠的地有四块在霍家手里，如果你这个时候离开霍家，选择明嫣小姐，以后就更不可能实现霍叔当年的梦想。” 周律叹了口气，心疼霍铮寒的左右为难。 霍铮寒自嘲笑了笑：“就算等不了那么久，可她对我的信任就这么点吗？我为她做了这么多，她都没感受到吗？” 话还没说完，霍铮寒脸色就猛地一变。 “不对！周律，你去查监控，刚刚爷爷来的时候，明嫣在哪？” 第167章 霍铮寒明嫣摊牌 “你是怀疑明嫣小姐偷听到你和老爷子的话？” 霍铮寒越仔细推敲明嫣的话，越觉得有可能。 “有人把谢榕川故意引到那里，要制造我和明嫣的误会。 同样地，那个人也有可能把明嫣引到我办公室里来。” 霍铮寒跟周律对上目光，两人异口同声。 “黄淑芬！” 周律火速去查了监控，然后回复霍铮寒：“霍总，你猜的没错。老爷子来的时候，明嫣小姐确实在办公室门外。” 霍铮寒身子一颤，连忙拿起车钥匙，直奔明嫣的公寓。 此时，无独有偶，秦素素也来到明嫣公寓。 “不是跟江野去喝酒了吗？” 秦素素甩了甩高跟鞋，“谢榕川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状态不太对劲，说你怎么都不肯跟他说，让我过来看看你。” 明嫣这会儿已经很平静了，看着秦素素，把偷听到的内容都复述了出来。 “天啊？这不能够吧！这霍铮寒要是敢这样利用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把他脑袋砸开花！” 秦素素简直不敢想，明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有多绝望。 她气呼呼地插着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眉头拧得死死的，可又不死心坐下来问明嫣。 “你真的相信霍铮寒心里头这么想？” “刚开始是信的，疼得什么都放下的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明嫣实话实说，“素素，如果他真的想打造ip的话，不会让我用私人账户注册。 明yan的账户现在在我手里，也没跟霍氏签署任何协议。真正的受益方是我。 再说，霍氏每年的总收益是在千亿以上。就算霍氏在新媒体变现这块比较薄弱，也不差我这么一个人。” “所以……你也觉得霍铮寒在骗他爷爷？”秦素素激动地下结论。 明嫣弯了弯嘴角：“那恐怕只有霍铮寒自己知道了。 我已经给他暗示了，点到即止。他能不能想明白，就看他有多少心思在我身上了。” 而且，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我现在想的是，怎么利益最大化，怎么把我们自己的事业做起来，而不是把喜怒哀乐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对！”秦素素拍了拍明嫣的肩头，“在庆功宴上的时候，我确实是被明雪刺激到了。 可到了酒吧，我仔细一想，我要把婚房卖出去，就代表我要跟过去做了断！ 那买家是谁，谁在上面滚床单，都跟我无关！我干嘛还要介意，离婚就代表结束了。” “素素，慢慢来，一段感情放下，没那么容易。 我也是在被谢榕川抱住的那一刻才明白，其实我要的一直是霍铮寒。 我心里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挣扎，都是因为他。 这次回来，碰到了后悔的宋初白，碰到了一直给我讲道理的商靳之，碰到了护着我的谢榕川。 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只要我点头，相信立马就能开启一段全新的恋情。 而且他们的家世可以帮我避开霍铮寒。毕竟他们是霍铮寒多少也要忌惮的人。 可我做不到。无论碰到谁，我脑海里总会想起他过去对我做的那些好。素素，你先别勉强自己。 有时候，你越想放下，就越放不下，转移重心就行。” 秦素素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门铃就响了起来。 她透过猫眼瞅了一眼，转过头看向明嫣：“应该是他读懂你的暗示了。” 明嫣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秦素素拿起包包，打开了公寓的门，臭着一张脸看向霍铮寒：“你们聊吧，我们先走了。” 秦素素走后，霍铮寒就迈了进来。 明嫣走过去，真诚抱住了他：“霍铮寒，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谢谢你以前为的做的一切，谢谢你养着我，让我专心可以学习，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深入骨血。 也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为了我，挨了你爷爷的打。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应该真心跟你说这一声谢谢。” 没有霍铮寒的托举，她或许没有这么快站到现在这个位置上。 这点明嫣很清楚。 霍铮寒在明嫣抱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明嫣已经利落抽身离开。 霍铮寒讥讽一笑，抽出一根烟，定定地盯着她看。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跟我提分手了？发完好人牌了？” “这取决于你要跟我说什么，而不取决于我？” 霍铮寒撩起眼皮看她：“那如果我要你再等我三年呢？” 第168章 霍铮寒:我不会娶明雪 “问题从来不在等多久。” 霍铮寒夹着的烟的手骤然一抖。 “而在于我不会跟任何女人分享同个男人，更不可能跟明雪分享你。如果你做不到，就放我走。”明嫣语气坚定且冷静。 霍铮寒坐在沙发上抽烟，好半晌才抬头问她。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霍璟川吗？” “因为霍家掌权？”明嫣心里也不太确定。 她总觉得天之骄子的霍铮寒，是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就该过着肆无忌惮、众星捧月的日子，却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挨老爷子的打。 霍铮寒长长吐了口气，那双昔日锐利的凤眸带着几分不可察的破碎感。 “早些年，爷爷信奉狼性教育，一直有意无意制造我爸和大伯的误会。 爷爷从中刺激两人，希望两人都抢着做出业绩，做出成就，把霍氏推上更高的巅峰，却没想到他制造的那些误会，加深了两兄弟的矛盾。 两人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最后的大打出手。 3年前，霍璟川的父亲车祸死了。我爸也因为被掳走去缅北，最后救回来变成了植物人。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就连爷爷到现在也没查出来，这两个儿子出事，到底是因为旁支动手脚，还是他们彼此下的毒手。” 说起这些往事，霍铮寒显然不太愿意提，神色有些躲闪。 明嫣看得出来，他并不以生活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而觉得骄傲。 相反，他浑身透着疲惫感。 “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霍家。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明嫣斟酌了许久，才问出这话。 “七星连珠，对爷爷来说，是风水迷信，对我爸来说，却是他一生的理想。 他还没变成植物人之前，就亲手绘制了整个项目的工程图，画得非常详细。” 霍铮寒吐了口烟，自嘲笑了笑：“他以前是基建狂魔。” “所以，你想帮他实现这个梦想，而七星连珠的一块地，在明家手里。” “没错。”霍铮寒哑声应着，似是身上压了千斤重担般站了起来。 他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看了明嫣一眼。 “我不会娶明雪，但具体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想走，那就等面膜项目上市了，第一批肌光水投入生产了再走。 霍氏有全国最好的无菌代加工生产车间，5a级的。你不会找到比它更好的加工厂。” 说完，霍铮寒深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体面退场。 他不会告诉她，奢颜从头到尾都是为她打造的。 从她在他世界消失的那天起，他就发疯了。 他救回了父亲，却失去了这辈子的最爱。 他全世界地找她，找无可找的时候就筹备了奢颜，筹备了全国最好的化妆品加工厂，等着她自投罗网。 那时候，他取品牌名字的时候，心灰意冷，觉得这辈子怕是永远都找不到她了，所以就起了个“奢颜”，“颜”与“嫣”谐音，寓意你是我穷其一生的奢望。 可当她真的回来了，他如今却强迫自己放手。 霍铮寒离开公寓后走得极快，好似生怕自己下一秒会后悔一样。 他不是个心软的人，相反还很偏执。 重逢那日，他就想不管不顾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先低头，因为是她先不管不顾抛弃他的。他就想着等她再次爱上他，等着她的臣服，等到七星连珠的项目完成，再跟他坦白这一切。 可到头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对她狠下心，没办法看到她心如死灰，冷心冷眼却还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 霍铮寒离开后，明嫣坐在客厅里，久久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变。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四肢发麻，僵硬得像没有知觉。 她不想哭的，但还是哭了。 她想冷静的，但还是败给了他。 从他说“奢颜”有全国最好的加工厂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从一开始，她利用老王去找霍铮寒，霍铮寒就知道她打的算盘。 他接盘她的项目，看似在控制她，实则是在托举她。 再往深层面想，这个奢颜是为她设计的，也不是不可能。 明嫣苦笑。 年少的时候，真的不能碰到太惊艳的人，否则刻入骨血，终其一生大概都很难再将就。 情爱如棋，他们下到了死局。 不是不爱，而是彼此都进退两难。 如今的她，是不可能在重蹈覆辙，更不可能去给霍铮寒当三。 他一天解决不了明雪，她都很难说服自己站在他身边。 …… 霍铮寒离开公寓后，就去了会所找大哥厉宴臣。 大哥看出他神色不对劲，给他倒了杯酒。 “怎么？又闹掰了？” 霍铮寒神色不改，一口把手中的洋酒喝光，“我答应放她走。” “你会后悔的。”厉宴臣晃动手里的酒杯，任由冰块撞得哐哐声，“而且，我保证，你要不了几天就后悔的。” 老四容湛也急了：“二哥，你们以前不是在k国那边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铮寒打断了。 “她想要的，我现在给不了她。那个就当做留个几年吧。”说着，霍铮寒看向大哥厉宴臣，神色多了几分认真，“爷爷怀疑我了。我担心他对明嫣出手。爷爷的手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着，霍铮寒自嘲一笑：“七星连珠和她，我总不能既要还要，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厉宴臣放下交叠的腿，凑近认真地凝视着他。 “我厉宴臣认的弟弟，为什么不能既要又要？你是成年人，为什么要做选择？ 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大哥都给你兜底。顶多，把霍氏搞破产，跟我们的寰宇集团合并。 我们的寰宇集团现在总资产全国排名第三。厉家再出点资金和项目，把它托举到第一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啊！”容湛果断附和。 老三沈良洲捏了捏眉心：“那是霍氏啊，不是阿猫阿狗的企业啊。我们现在贸然要动霍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我是不会动霍氏的。”霍铮寒声音充满倦意。 大哥从小跟家里人关系不融洽，什么都做得出来，拿下厉家的掌权，把一些能动摇到他权势的人全部送到国外软禁起来。 但他做不到这些。 他从小在霍家长大，对霍家是有感情的。 他不会亲手摧毁父亲曾经辛苦耕耘的企业，让它变成另外的名字。 “霍氏不能动，老二，那你就装可怜啊！女人嘛，都很心软的，你先哄哄。要老婆，不能太要脸。” 厉宴臣声音刚落，容湛就拼命点头。 沈良洲暗搓搓翻了个白眼：“老大，这里除了老二，咱们三个都是光棍，你不要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你家那个妹妹拿下了？” “迟早的事。”厉宴臣一口闷了杯中的洋酒。 谁说他没经验？ 他梦里什么都做过了。 霍铮寒烦躁得厉害，喝了几杯就走。 人前脚刚走，厉宴臣就指着他离开的方向说。 “老二太要脸了，不如你们想办法帮帮他？” 第169章 橘百万:你差点失去本宝宝 “怎么帮？”容湛目光热切看向大哥。 厉宴臣挑了挑眉：“想办法帮忙解释。老二卖不了惨，我们帮他卖。” “没错，大哥的话永远是对的。”容湛衷心附和。 厉宴臣颇为舒心点了点头：这话他爱听。 又挑眉看了沈良洲一眼。 沈良洲：…… 他总因为过于正常理智而觉得跟这群疯子格格不入。 感情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当事人自己处理吗？ …… 另一边，明雪觉得丢人，不愿意搭乘电梯离开，生怕撞见人，坚持要走楼梯。 黄淑芬无奈，只能陪着她。 明雪边走，边拿着纸巾擦眼泪：“妈咪，我明天怎么见人啊？我以后在圈子里怎么见那些姐妹啊。妈咪，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呀！” 明雪气得直跺脚。 黄淑芬不断帮她顺后背，满眼心疼。 “经过这一遭，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我们知道，霍铮寒心里还有她。” 明雪一听，整张脸耷拉了下来：“妈咪，那我怎么办呀？” 黄淑芬叹了口气，眸里带着恨意：“我倒也没想到，把那些丑闻揭发出来，霍铮寒也不觉得丢脸，居然还处处护着她！换做别的男人，早有多远跑多远了！” 明雪也跟着叹了口气：“算了，妈咪，我就不嫁给霍铮寒了。我就不做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反正我也是明家的假千金。我没资格过上这种好日子。你还是帮我找个普通人家，让我嫁了吧。” 黄淑芬一听，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你就是我黄淑芬的女儿！ 你这辈子生来就是来享受的，来过被人羡慕的生活！什么嫁普通人，你想都不要想。 我黄淑芬的女儿，怎么可能比不过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说着，黄淑芬忽地嘴角勾起，笑了出来。 “有了！妈咪有个一箭双雕的计划！” “什么计划？”明雪双眼殷切。 “那个贱人周末不是要去参加商老太的生日宴？到时候，霍铮寒应该也要去。 妈咪有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能让你跟霍铮寒生米煮成熟饭，又能让霍铮寒对明嫣寒心的办法。” 说着，黄淑芬拍了拍明雪的手背：“雪儿，就是到时候委屈你了。 这件事情，还得利用商家的宾客的嘴给传播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和霍铮寒发生关系了。 这样……霍铮寒就是想不认，也不行了！” 黄淑芬说着，嘴角阴恻恻勾了起来。 而明雪却羞涩地低下头：“妈咪，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的。” 两人相携朝着楼下走去。 刚离开没一会儿，相隔两个楼层就传来一记鸟声。 “哈秋~” 打完喷嚏后，橘百万吓得瞪大鸟眼，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往上走。 一步，两步，三步。 鸟眼瞪得贼大。 见黄淑芬母女没发现，它立马飞速往上爬，最后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飞到总裁楼层的时候，它连跑带滚。 “我去，吓死本宝宝了~” “救命啊~周律，救我~” 一个急刹车，橘百万就撞到了周律皮鞋上。 看清来人，它连忙顺着周律的裤腿往上爬。 “抱~周律~” 正在加班的周律有些无语，但还是抱住了橘百万。 橘百万吓得瑟瑟发抖。 “律，你差点失去本宝宝了。” 周律：…… “哦~爸爸~要告诉爸爸~有惊天大咪咪~” “又开黄腔！”周律敲了橘百万一记脑袋，没理它，拿了杯咖啡就回办公室继续加班。 橘百万吵得不行。 “真的是大咪咪，好大好大的~” “爸爸，清白，要没了~” 周律被橘百万吵得不行，最后带着它去了别墅。 到了别墅的时候，霍铮寒正在吧台上一个人喝酒。 橘百万扑腾着翅膀，稳稳地飞落在吧台上，然后楚楚可怜地看着霍铮寒。 “爸爸~你差点就见不到本宝宝了。” 说完，它小脑袋挨了过去，蹭了蹭霍铮寒的手背，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霍铮寒心情倒是被这小家伙逗乐了不少，伸手挠着它的小脑袋，脑海里仿佛浮现明嫣当年在动物集市里看到橘百万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笑得很灿烂，很开心，就跟向日葵一样治愈。 橘百万被霍铮寒挠得舒服，鸟眼都眯了起来。 霍铮寒看了周律一眼：“怎么这么晚还把它带过来？” 周律看了橘百万一眼：“它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霍铮寒看向橘百万。 橘百万骤然抖了一身激灵。 “大咪咪，惊天大咪咪！” 霍铮寒：…… 周律：…… “爸爸的清白，要没了~” 霍铮寒：…… 周律：…… 捏了捏眉心，霍铮寒把橘百万抓给周律：“什么乱七八糟，带走。” “爸爸~爸爸~” 橘百万紧张得啄了周律一口，扑腾翅膀飞到了高处。 它急得团团转，想着怎么表达，然后它扯着嗓子模仿黄淑芬说话的语调。 “啊~你胡缩什么，你就是我黄淑芬的女儿！” “我黄淑芬的女儿，怎么可能比不过那个贱人生的女儿。” 声音落下，霍铮寒和周律互视一眼，都变了脸色。 橘百万据说扑腾着翅膀，激动地跳爪。 “啊~商老太生日~一箭双雕~跟霍铮寒生米煮成熟饭~嘿嘿嘿~清白，没了！” 说完，橘百万伸长脑袋看着霍铮寒和周律：“懂了吗？” 霍铮寒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橘百万咽了咽口水，试探性问：“那我能加一个罐罐吗？” “周律，给它十个罐罐。” 橘百万激动地跳了起来：“谢谢老登~哦~呸，谢谢爸爸，爸爸最帅~” 霍铮寒看了周律一眼，顺便吩咐道，“偷偷查下黄淑芬和明雪、明嫣的关系。” 此时，江野江家。 江野的母亲给远在海外的明岚打了个电话。 “明岚，你还记得你大哥大嫂当初从山里找回来那个女儿明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