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状元》 第一章 莫欺少年穷 赵氏江山,以火德立国,因五德终始之说,故名赤宋。 赤宋朝鼎盛繁华,地域辽阔,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诸国称其为中原。 赤宋朝立国百年,当今咸平皇帝励精图治,重视科举制度,文举和武举并行。天下书院林立,其中以夫子庙和武成王庙为最,一文一武分别占据文坛和武坛泰斗之姿。 京兆府治下邠州,新平城。 寒冬过后,万物复苏,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新平城周遭的山林里,处处透着春色,绿意盎然。一条宽阔的大泾河绕过城墙,浩浩荡荡流向东方。 方府就在新平城东南角的一个小角落里,占地面积虽大,可惜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 府内后院里,一位十二岁少年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嘴唇和脸颊略微有些发白,明显有些营养不良。 三天前,方浩然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了,一个封建王朝时代,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方浩然,本来父亲在通州做主簿,家世尚可,可惜父亲在前些年失踪不见,独剩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这些年来,没少受人冷眼,沈家更是堂而皇之地登门来退亲。 前身在听到沈家退亲的时候,一时气急攻心,晕厥了过去,然后一命呜呼,才给了方浩然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门亲事是老爷那一辈订下的,现在你们家老爷都不在了,这门亲事就当作罢。” 又来了,方浩然到了这个世界三天,就享受了这个声音三天摧残。尖锐的声音震得人耳膜都在发胀。 “沈夫人如此咄咄逼人,是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我咄咄逼人?就算我们家妙妙嫁到你们方家,你们方家养得起吗?” “我们家妙妙那可是娇养着长大,每天都要喝上半碗燕窝养身子,每天搽脸的那可都是珍珠粉!你知道燕窝有多贵?你知道珍珠粉有多贵?以你们方家如今的家底儿,恐怕连燕窝都买不起。” “你——” 对此事,方浩然本不予理会,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把这具身体调养好。对于一位资深国术爱好者而言,即使不能习武,也必须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只是,通过前身的记忆,他了解到,自己这个便宜母亲很善良,爱子如命。前身带病卧床多年,全靠着母亲细心照料,才能活下来。而且三天里,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微不至的照顾。 善良的人,应该有好报。方浩然一直坚信这一点。 “既然我占据了你的身体,就理应保护你的母亲。以后你母亲就是我母亲,你就安心的去吧。” 方浩然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关节,向大厅内走去。 一入大厅,三道身影出现在方浩然眼前。 其中一位中年妇女,涂脂抹粉,一脸趾高气扬。她应该就是沈家的主母,前身未婚妻沈妙鱼的母亲,沈林氏。 另一位中年妇女,即便是不施粉黛,素布罗裙,依然难以掩饰身上大家闺秀的气质,她就是方浩然的便宜母亲,方宋氏。 还有一位老者,胡须花白,身穿一身儒雅长衫,正在那里闭目养神。 “浩然!”方宋氏连忙走上前,想扶住方浩然,“你大病初愈,应该多晒晒太阳,这里的事情娘会处理。” 方浩然柔和摆了摆手,随即将目光投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林氏,“沈夫人?” 沈林氏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 方浩然平日里胆小如鼠,又常年卧病在床,见着她根本是不敢说话的,怎的今日这么大胆? 她想着,不提防方浩然大步走上前来,一把从她手中夺过婚约,随手抖了抖,上头红纸黑字,的确是他和沈妙鱼的婚事。 沈妙鱼…… 他想着这个名字,薄唇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在三人的目光中,微笑着将那婚约撕了个干脆。 “浩然!你在做什么?!”方宋氏吓了一跳。 方浩然盯着沈林氏,一字一顿:“退婚可以,但不是你沈家退婚我方家,而是我方浩然,瞧不上沈妙鱼!” 大厅中一片寂静,沈林氏嘴唇张张合合,竟有些被这个少年郎的气势吓到了。 方浩然没再看沈林氏一眼,大步向大厅外走去。 闭目养神的老者,猛然睁开,抚摸着花白胡须,盯着方浩然的背影,老眸中掠过一道精光,暗叹这位方家小子,倒真有几分少年风骨,男人血气。 待到方浩然快要走出大厅了,沈林氏才反应过来,气急道:“方浩然,就凭你,有什么资格瞧不上我家妙妙。” 方浩然脚下一顿,转头冷声道:“辱人者,人恒辱之。你敢趾高气扬上门辱我方家,就不许我方家辱你沈家?” “你们方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又是个病秧子。拿什么给我家妙妙幸福,凭什么叫人瞧得起你们。”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沈林氏也就无所顾忌了。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扔下这句话,方浩然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儿子能够说出这种话,方宋氏很欣慰,儿子真的长大了。 沈林氏尖叫道:“你一个病秧子,还想将来有出息,简直是做梦。” 方宋氏可听不得别人看扁自己儿子,当即发狠道:“沈夫人,既然我们家浩然瞧不上沈妙鱼,从此两家再无瓜葛。若是你胆敢在辱我儿一句,小心我跟你拼命。” 沈林氏被方宋氏突然之间的恐吓下了一跳,“郑老,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沈林氏求救于坐在大厅内的老者,老者面色冷峻道:“老夫今日受邀前来,只是见证你们方沈两家孩子婚约一事,如今婚约已毁,这桩婚约就此作罢,老夫先告辞了。” 郑老一走,沈林氏真怕方宋氏跟她拼命,也不敢继续闹下去了,夹起尾巴灰溜溜的逃出了方府。 ...... 方浩然回到后院,躺在椅子上思索,莫欺少年穷的话已经放出去了,若是没有作为,以后恐怕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当官,在赤宋朝想当官,唯有科举一途。 这具身体太弱,参加武举恐怕还得等几年,以他资深国术爱好者的身份,几年后应付个武举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自古以来都有穷文富武一说,以家里眼下的情况,支撑不起他学武花销。 不过,凭借前世的记忆,文举或许能拼一拼。 想要参加文举,首先要进入到学院就读,再通过学院考核,获得考童生的资格,拥有童生考试资格后,才能在县衙参加赤宋朝统一的童生试。 一县之地,能够入学府就读的也就一百多人,能够考上童生的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新平县治下,有大大小小三十六个村庄,数十万人口,用万里挑一来形容也不为过。 历来下乡选学子的,大多都是学府内的执事一类的人,这些人平日里在学府内受尽欺辱,出了学府就变得高人一等,一个个贪婪成性。 即便是你是文曲星下凡,使不足银子,就别想入学府学习。 “以家里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银子了。拿什么去贿赂那些执事,就更别提被选入学府了。” “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想办法在这几日凑够银子。要么放弃这一次机会,等待下一次选学生。”方浩然内心权衡了一下,想到沈林氏一张可恶的面孔,心里就不舒坦,“我不能等,错过了这一次,就得等三年。” 他方浩然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迎难而上,逆天争命。 打发走了沈林氏,方宋氏缓和了一下心情,莲步微移到了后堂,见儿子眉头紧锁,心里莫名一痛。 “你……没事吧?”方宋氏试探着问,“这门亲事退了,你万万不要伤心,来日,娘再为你寻个好的。” “您就不要操心这个了。”方浩然笑道:“我听说,过几日,县上的青藤学院要来咱们镇上挑选学生?我想去试试。” 【新书开张,求推荐,求收藏,求包养!合同已寄出,请放心收藏阅读!】 第二章 填名被骗 次日。 一大早,方浩然从床榻上爬起来,昨晚温书到凌晨,四书五经看了半晌,愣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出了房门,一路走到大厅内,贤惠的方宋氏已经做好了早膳,“浩然,快过来洗漱一下,吃饭。” 方浩然缓步入了大厅,简单洗漱了一番后,坐在饭桌前。 饭桌上菜品非常简单,一碟咸菜,一碗稀粥,三个小馒头。 方浩然也不挑食,家里的情况他心里清楚,低头趴在桌上吃的香甜。 “浩然,青藤学院选学生,得花不少银子,你这些年卧病在床,家里的银子也花的七七八八了。”方宋氏觉得难以启齿,咬着牙一字一句,“娘过来的时候,你外公还送了娘一些首饰,一会儿拿到典当行了典当了。应该够你去参加青藤学院选生。” 方浩然放下手里的馒头,含笑道:“您就不必操心了,孩儿自有办法。” 方宋氏噗嗤一笑,嗔怒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安慰娘了。” 方浩然调皮一笑,“孩儿长大了。” 方宋氏欣慰的点了点头,方浩然确实长大了,昨日的举动她觉得有些鲁莽了,可是等她昨夜仔细想过以后,才发现儿子做的举动是最正确的。 “别贫嘴了,快些吃,吃完了先去选生的地方把名字填上。” 历年学院选学生,都是在新平城里开元寺门口搭一个棚子,然后让各地适读学子前去填名,填名主要是为了核实户籍和年龄。 赤宋朝科举制,凡年未满十岁者,不能入学堂学习。而且各地学子必须在原籍学习,除特殊情况外,不得违背,违者终生不录用。 简单吃过了饭,方夫人挑选了一件干净体面的衣服,送方浩然出了门。 穿过家门口的小巷,来到开元寺大道上。 开元寺大道是新平城内最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两旁街道上店铺林立,各色货物也琳琅满目。 大道尽头就是新平城内标志性的建筑,开元寺。 “兄弟,你也是来填名的?” 一位身材微胖的少年郎,啃着鸡腿儿,油乎乎的手搭在方浩然肩膀上喊道。 方浩然眉头一皱,他肯定不认识这个少年,“你这油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这身衣服可就被你毁了。” 微胖少年一愣,一挥手,一锭银子出现在手里,递给方浩然,“这就当是我赔给你的。” 方浩然眉头一挑,一抬手就是一锭银子,看分量足有三两多。随随便便拿出三两银子送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浩然缺钱吗?太缺钱了,有银子送上门,哪有不要之理。 微胖少年还是第一次碰见方浩然这种收了人家钱,还一副生人勿近的人。 微胖少年也不在乎方浩然冷冰冰的,凑上前主动攀谈,“兄弟也是来填名的?” 方浩然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看了微胖少年一眼,道:“不错。” “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微胖少年主动邀请。 微胖少年冒然相邀,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方浩然对这种人并不排斥,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还未请教兄弟姓名?” “方浩然。” “袁峰。” 两人通禀了姓名,然后结伴一起到了开元寺门口,开元寺门口,已经同龄的少年们在父母陪同下陆陆续续赶来。 方浩然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禁惊讶道:“人还真不少。” 袁峰扔掉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道:“排队估计也要排到天黑,浩然兄,我有一条捷径,你要不要走?” 方浩然眉头一挑道:“还有捷径?” 袁峰拍了拍腰间的钱袋,“财能通神,只要有钱,砸都能砸出一条捷径。” 方浩然深以为然,世人贪婪,学院选生本来就是交给手底下的执事们管理的,出现捷径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条捷径得花不少钱吧?”方浩然跟袁峰不同,袁峰腰包鼓鼓的,而他浑身上下只有刚从袁峰哪里得来的三两银子。 袁峰似乎看出了方浩然兜里拮据,霸气一拍手,道:“没关系,我请你。” 既然有人出钱,方浩然自然也不会矫情,“那就谢过袁峰兄弟了。” 袁峰头前带路,绕过了开元寺门口的一众学子,直接入了开元寺的大门。 一入开元寺,方浩然有一种里外两重天的感觉,外面学子们摩肩接踵的,里面却只有寥寥几人,而且看架势一个个都是出自于富贵人家,穿着讲究,身材也非常魁梧。 方浩然站在这些人面前,显得有些瘦弱了。 几位学子面前,摆着一方书桌,桌前坐着一位身材魁梧,一身煞气的中年男人。 方浩然有些意外,文人学府里面居然派出了一个看似像是行伍上的人来负责填名。 中年男人惜字如金,“你们都是来填名的?” 方浩然跟随着几位学子们一起躬身,道:“是!” 中年男人仔细打量了几位少年郎,眼神扫到方浩然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扫到袁峰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 “姓名、年龄、籍贯?” “杨顶天,十一岁,新平县下河湾村人。” “焦踏地,十岁,新平县枣庄人。” ...... 轮到方浩然了,方浩然大大方方走了上去,“方浩然,十二岁,新平县人。” 中年男人微微皱眉,“身体弱了些,以后要勤于锻炼。” 说完这话,中年男人大笔一挥,方浩然的名字就出现在了名册内。 方浩然退下来,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赤宋朝文举还要要求身体健康? 紧接着,方浩然就看到了袁峰嘿嘿嘿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一脸献媚道:“王教头,今日怎么是您亲自来填名啊?” 王进眉头一皱,一脸嫌弃的看着袁峰,“你这个死胖子,不好好在院里习武,整天就知道瞎跑,再这样下去,休想老子推举你去参加童子试。” 袁峰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板,道:“王教头息怒,胖子今日出来是办郑师傅交代的事情,如今已经办完了。胖子立马回到武院,潜心习武,争取下一科童子试不给您丢脸。” 方浩然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对劲,等到袁峰退回来后,才上前抓住袁峰的臂膀,“你们刚才提到的武院是什么地方?” 袁峰耸了耸肩膀,一脸淡然道:“武成王庙治下,新平武院。” 方浩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袁峰,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坑了。他是来参加青藤学院填名的,可不是新平武院填名。 方浩然扑上前,抓住了袁峰衣领冷声道:“胖子,你坑我!” 袁峰肥胖的身躯非常灵活,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就摆脱了方浩然,“胖爷怎么坑你了?你不是来填名的吗?” 方浩然盯着袁峰肥胖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死胖子,我是来参加青藤学院填名的,而不是新平武院填名。。” 袁峰抖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一脸鄙夷,“你是在小逊武科吗?历来武科出来的状元,那一个不是惊艳绝伦,盖压一代。” 方浩然也知道,赤宋朝文武并行,对武科的重视程度一点儿也不比文科弱。 而且,赤宋朝历史上,几位武状元,都是真正的强者,武能保家卫国,文能安邦定国,上马征战,下马治国,文武双全。 方浩然内心深处也想选武举,可是以方家现在的情况,连一顿肉都吃不上,就更别提支援他学武了。 方浩然可以肯定,袁峰的身份一定有问题。刚才在外面主动结交,又主动提出了有捷径可以通行,一些显然都是有预谋的。 家里太穷,学不起武。这句话方浩然说不出来,只能挥起拳头,揍向袁峰。 “死胖子,你敢坑我。谁派你来的?” 别看袁峰身体肥胖,毕竟是武院出来的学生,身体非常灵活。方浩然的攻击在袁峰面前就如同是一只苍蝇在嗡嗡一样,根本起不了任何威胁。 “浩然兄,胖子也是为你好。”袁峰头仰四十五度角,一脸憧憬,“吾辈男人,当手持三尺青峰,驰骋沙场,这样才痛快。” “先让我打一顿出气再说。”袁峰动作太快,方浩然使劲力气也大不多。。 “既然浩然兄打累了,胖子就先告辞了。”袁峰身影一闪,直接奔出了一丈多远,几个闪身就闪出了开元寺。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方浩然,“记得五日后,晌午准时到开元寺参加入学考核。一旦考不上,你就得等下一次选生了。” “胖子,你给我等着!” 方浩然冲着袁峰消失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猛然间,方浩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王进面前。 “王教头,我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划掉吗?”方浩然一脸期待的看着王进。 能填入就能划掉,这就是方浩然的想法。 【新书开张,求推荐,求收藏,求包养!】 第三章 红袖添香? 王进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煞气,冷冷扫了方浩然一眼,“可以划掉。” 方浩然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准备让王进划掉自己的名字,谁知道王进后面一句话直接让他跌入到了冰窖里。 “凡是申请武院考核又退出的,终身不得参加科举。” “需不需要我帮你划掉?”王进阴沉的声音在方浩然耳边响起。 方浩然果断摇头,“那个王教头,学生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方浩然退出了开元寺,仰天长啸一声,“死胖子,你坑死我了。” 在他计划里,参选青藤学院学生就已经很费钱了。谁知道出来一趟,被坑进了一个更费钱的地方。 参选青藤学院的学生,上下打点加起来也就一百两银子左右。可是那武举就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如今他身上只有从袁峰哪里得来的三两银子,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难道袁峰是沈家气不过派来坑他的细作? 方浩然越想越觉得有这么可能,把所有恩怨都堆到了沈家身上。 “我不会被任何人看扁的。对于我来说,武举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也许就是天意。”方浩然仰望着天空,“多大的困难都挡不住我,我一定要考中武状元。” “别做白日梦了,赶紧让让,别挡着贫僧扫地。”一位小沙弥一脸鄙夷的看着方浩然。 方浩然豪言壮志被小沙弥无情打断了,只能瞪了小沙弥一眼,耷拉着脑袋向家里走去了。 “哎呦,这不是方家的小子嘛,听说昨天被人追上门退婚了。” “可不是嘛,沈家在新平县里数得上号的大户人家,沈家老爷在邠州监军府当参军,那可是官老爷。方家小子怎么可能配得上人家沈家大小姐。” “哎~方家老爷以前在的时候,方家日子过得可红火了,没少照应咱们邻居,你们就少说一些风凉话吧。” “呦呦呦,你要是同情他们,把你家闺女嫁给方家小子去。” “这...” “不愿意了吧?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方家小子前些年成了病秧子,你也不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更何况人家沈家。” ...... 街坊邻居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就喜欢凑在一起说东家长西家短的,方浩然对此全然不在意。不过,从这些人的话里面,方浩然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沈家老爷在邠州监军府当参军... 邠州监军府参军,在普通人眼里却是是官老爷。可是在官员眼里,只不过是个没有品级的小吏罢了。 方浩然父亲虽然只是正九品通州主簿,可是只有有品级的官员,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官老爷。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锦上添花的人多如牛毛,雪中送炭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越发迫切的让方浩然渴望得到权力。 而他出人头地的第一步就是考入新平武院。 新平武院考核事项他基本上已经了解了,第一项是根骨,这个方浩然实在没办法。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如何判定根骨的存在。 第二项是力量,以方浩然目前大病初愈的状态,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力量,就必须吃一些昂贵一点的补药。 第三项是马术,马术考核也很简单,只需要骑上马,溜两圈即可。前提是你的有一匹马。 不论是昂贵的补药还是马匹,前提都是钱。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方浩然必须赚钱。 “娘,我回来了。”方浩然踏进了家门,高喊了一声。 突然,一个身材瘦小,骨瘦如柴的身影出现在方浩然面前,怯怯的跪倒在方浩然面前,“少爷,您回来了。” 少爷? 方浩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避开了骨瘦如柴的小姑娘行礼,踏入到了大厅内。 “娘,院子里有个小姑娘,是谁家的?为何叫我少爷?” 方宋氏面色有些尴尬,“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 方宋氏冲着院外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随后陪同方浩然坐定,解释道:“娘今日去典当行,典当了一些首饰。路过弘德楼的时候,就看着这姑娘在哪儿卖身葬父。娘想着,你以后是要进入青藤学院读书的,身边怎么能没个伺候的人呢,于是就花钱把她买下了。” 方浩然嘴角抽搐,以家里现在的状况,两个人都很难揭开锅了,老娘还买了个女奴回来。 “娘就是看她可怜...”方宋氏继续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 沉默了良久,方浩然也释然了,既然老娘喜欢,买了就买了,只要他的赚钱大计能够实施,不在乎多养一个人。 “您花了多少钱买下这个丫头的?”方浩然随口一问。 方宋氏见儿子已经接受了小姑娘,心里也放松了不少,“三十两银子。” 噌! 方浩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愕然道:“多少?” 方宋氏一愣,絮絮道:“三十两银子啊?” 方浩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三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三十两银子足够他们母子两人粗茶淡饭吃两年。 算了,既然便宜老娘都买了,也就不说啥了。 “还剩下多少?” 听到方浩然这话,方夫人略微迟疑了一下,“没...没了。你入学的银子,为娘再想想办法。” 似乎感觉到了方浩然的嫌弃,小姑娘跪倒在地上,怯怯的说道:“求少爷不要赶我走,小七吃的很少很少。” 方浩然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到老娘欲言又止的,道:“没说赶你走,红袖添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你就留下来当个帮手吧。” 方林氏闻言,大惊,“浩然,青藤学院填名,你填上了?” 方浩然听了方林氏这话,懊恼道:“您别提了,今天让人给拐带了。” 方林氏担心儿子前程,赶忙追问,“发生了何事?” 方浩然徐徐将今日碰到袁峰,又被拐到新平武院填名处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浩然讲完了,本以为方林氏会发火,谁料到方夫人出奇的平静。 “或许这就是天意。”方夫人长叹了一句,转身进了后堂。 方浩然眉头微挑,不明白方夫人话里的意思。 眼下目标是锻炼锻炼这幅瘦弱的身躯,争取考入到新平武院里。 “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浑身略微哆嗦了一下,怯怯道:“小...小七。” “小七,我记得家里的厨房里有两个闲置的布袋,你去将它取来。”方浩然吩咐小七。 小七一听方浩然吩咐她做事,完全没有赶她走的意思,顿时大喜,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 小七刚出了大厅门口,就听到方浩然在背后叫住了她。 怯怯的转身,眨巴着两个可爱的大眼睛盯着方浩然。 “先去找我娘,让我娘帮你洗一洗,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小七闻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道:“小七...小七不怕脏。”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我怕!” 【ps:加更规则,过万加更,不论是点击、收藏、推荐、打赏、评论、订阅、月票等等等......】 第四章 五禽戏 卧房里,方浩然从外面抱回了些稻草,搂空了稻草里的空气压瓷实。 这些稻草全都是方浩然用来做沙包的,这具身体太弱,前期训练必须用一些软一点的工具,稻草沙包就是其中一样。 小七动作很快,在方浩然搂空了稻草内空气后,小七就已经到了卧房,手里抱着两个布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方浩然。 “你去一旁歇息吧。”锻炼身体这种事情,旁人无法代替,只能亲力亲为。 小七仰首,点了点小脑袋,乖巧的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房门口。 夫人说过了,以后让她跟着少爷,伺候少爷起居,那么她就必须留在少爷身边,等候少爷差遣。 方浩然把稻草填入到了布袋里,用两条麻绳将布袋束缚到了卧房的柱子上。 简易沙包做好了,方浩然开始做热身。 在方浩然脑海里,养身健体的功法有很多,而其中佼佼者,首推两种,一种是前世被广泛传播的太极拳。 太极拳是以华夏传统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心思想,集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结合易学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中医经络学,古代的导引术和吐纳术形成的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 作为一种饱含东方包容理念的运动形式,其习练者针对意、气、形、神的锻炼,非常符合人体生理和心理的要求,对人类个体身心健康以及人类群体的和谐共处,有着极为重要的促进作用。 第二种是五禽戏。 五禽戏是华夏传统导引养生的一个重要功法,据传是华佗在《庄子》的二禽戏基础上创编的。《后汉书·方术列传·华佗传》记载:“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两种健体功法,前者是以意运气,后者是以拳运气。 太极拳和五禽戏相比,方浩然选择后者。 并不是说太极拳不如五禽戏,而是以方浩然现在的身体状况,更适合五禽戏。 习武一道,并不是什么功夫最强就学什么,而是什么功夫最适合自己。 和太极拳的广泛传播相比,五禽戏则少有人练习。传统的五禽戏已经失传,后世人修炼的大多都是一些武林宗师,在传统五禽戏的一鳞半爪上推演出来的。 前世方浩然小时候去外公家,偶遇外公修炼一种拳术,追问下才得知是五禽戏,是外公在一本古籍上找到的。只可惜,那本古籍缺了半册,只记载了三戏,分别是虎戏、熊戏、猿戏。 虎戏过于刚猛,猿戏过于灵巧,唯有熊戏憨态笨拙,适合方浩然现在的身体练习。 熊戏主要讲究的是意守脐中,以求形动而神静。 前世方浩然练习过三戏,因此练起来手到擒来。 双手环于胸前,意念渐渐静下来,抛却了一切杂念。 猛然间,在一旁闷得发呆的小七愣住了。她突然感觉到自家少爷好似变成了一头笨拙的瘦熊。 没错,方浩然身体太瘦弱了,用瘦熊来形容在适合不过。 熊步厚重沉稳、撼运力大无穷、抗靠举重若轻、推挤憨态可掬。 刚猛中不失灵巧,活脱脱就像是一只瘦熊在人眼前。 小七一时间看痴了,盯着笨拙的瘦熊傻傻发笑。 一套熊戏,方浩然连打三遍,三遍打完,浑身透着一股热气,感觉整个人好似蒸过似的。 熊戏打完三遍,方浩然体力一点儿也没减少,反而更加精神奕奕,这就是熊戏的奥妙。 “哎呀~” 正当方浩然收功而立,小七尖叫了一声,“刚才那只熊不见了。” 方浩然一听,喜上眉梢,能够让人把他误以为熊,足以证明他已经习得了熊戏的精髓。当然了,这并不证明这具身体是习武奇才,而是熊戏本身侧重守神,方浩然也是凭借前世的经验,才能把熊戏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那不是熊,只是一种养身的功法。”方浩然把小七的话当成了夸赞,自然不吝啬给这个小丫头讲解一下。 小七闻言,歪着脑袋,“是一种功法吗?怪不得那只熊那么笨。” 方浩然一下脸黑了,瞪了小七一眼。 小七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习练完了熊戏,热身运动已经做完了,方浩然开始了又一轮的训练,熊戏训练的只能训练体力。而新平武院的三大考核,根骨这个东西方浩然没办法去强化,每个人的根骨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后天想改变,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 方浩然连自己根骨到底如何都不知道,就别提去改变他了。 马术一项,方浩然依然望尘莫及,首先他没有马可以练习,其次就算有马,以现在这具身体的瘦弱程度,也经不起烈马的颠簸。 方浩然唯有在力量一项上加以增强训练。 力量训练有很多种,俯卧撑是最为广泛的,而方浩然还知道一种提升力量的方法,那就是激烈的去打斗,通过打斗来刺激身体内的神经,让神经绷弛,从而达到开发体内潜能力量的作用。 方浩然想短期内提升力量,这是唯一的方法,其余的方法用事都太漫长。没有人陪练,就只能用沙包代替。 在简易沙包前,方浩然挥舞起拳头,狠狠砸在了稻草沙包上。 反震回来的疼痛让方浩然直皱眉,但是方浩然一点儿也不在乎。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点点小小的伤痛还磨灭不了方浩然的意志。 小七已经从小板凳上站起来了,惊讶的看着方浩然的拳头不断的挥舞在稻草沙包上,每一次都砸出一个闷响,可见方浩然每一击都拼尽全力。 小七觉得少爷可能是病了,不然怎么会拿自己的拳头去撞柱子。用拳头撞柱子,小七尝试过,很痛的。 应该找以前村里的老神婆赵婆婆过来看看,看看少爷是不是中邪了。 单纯的小七不敢一个人去乡下村里,所以她决定把这个妙计告诉夫人去。 方浩然完全沉浸在击打沙包上,根本没注意小七已经悄然出了门,向方宋氏的卧房跑过去了。 方浩然并不是在沙包上乱砸,他是有章法的进行力量练习,这是从一位老拳击手那里学习过来的。 随着时间不短推移,方浩然脸颊上浮起了一丝细汗,细汗汇聚在一起,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 “浩然,你这是在干什么?”方宋氏在此时夺门而入,见到方浩然在猛烈的击打沙包,赶忙上前阻拦。 方宋氏拉起方浩然的手,看着那已经通红通红的拳面,一脸心疼,“傻孩子,不就是被退婚了,干嘛躲在屋里自残。若不是小七告诉为娘,为娘还不知道呢。” 方浩然冲着躲在方宋氏背后的小七做了两个凶相,仿佛在说你这个小叛徒,迟早收拾你。吓得小七躲在方宋氏背后不敢出来了。 方浩然知道方宋氏心疼儿子,赶忙解释道:“您这又说哪儿去了,婚约已经撕毁了,也就不存在了。孩儿犯不着为了一个沈妙鱼自残。” 方宋氏见方浩然一脸诚恳,不像是说谎,便拉着方浩然手,让手背凑在方浩然眼前,道:“那你这个,作何解释?” 方浩然摇头笑道:“您误会了。孩儿这不是错填了姓名在新平武院嘛。为了考中新平武院,孩儿得好好锻炼锻炼。” 方宋氏一愣,一脸哀怨,“傻孩子,你常年卧病在床,想要把这身体培养好了,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方浩然正色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噗嗤~”方宋氏被方浩然义正言辞的歪理给逗笑了,见着儿子确实不是为退婚的事情困扰,而是为了考中武院而努力,方宋氏也很欣慰,“罢了,既然你有心向上,娘也不阻拦你。只是你要注意着点,别伤着自己。” 方浩然为了说服方宋氏,又送上了一剂强心剂,“孩儿心里有分寸,再说了,您不是还派了个小密探在这儿吗?万一有事,她可以随时告知您。” 听到‘小密探’三个字,方宋氏眼前一亮,转身欣慰的看着小七,“还真是买对了你,以后你就跟在浩然身边,一边照顾他起居,一边帮我监督他。” 小七怯怯的抬起头瞅了瞅方宋氏,又瞅了瞅正在做凶相的方浩然,心里衡量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家里方宋氏是长辈,肯定能够压得住方浩然,听方宋氏的准没错。 “小七知道了。” 方宋氏点了点头,“真是个乖孩子。” 随后,方宋氏又嘱咐了方浩然几句,然后就离开了方浩然的卧室。 方宋氏一走,方浩然瞪着小七,“小叛徒。” 小七撅着小嘴,道:“是夫人让小七盯着的。” “别忘了我才是少爷,你只是个丫鬟。” “是夫人让小七盯着的。” ...... “是夫人让小七盯着的。” “好吧!你赢了!” 【ps: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已签约,放心阅读!】 第五章 上等根骨 一连五日,方浩然都在家里锻炼身体,增强力量。 早起之后,方浩然先出门慢跑两圈,然后回到院内迎着朝阳习练五禽戏的熊戏,随后开始打沙包。 沙包打累了,就习练一会儿熊戏恢复力气,如此反复,五天强化训练下来,方浩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在增强。 力量比以前增大了许多,方浩然测试了一下,以前的力量应该在三十斤左右,现在力量增强到了六十斤左右,足足比之前多了一倍。 老拳师的办法确实管用,短时间内增强的力量成倍数增长。 当然了,这种方法只能用来短时间提升,以后方浩然力量还想继续增长,就采取常规的办法,一点一点用时间积累。 “呼~” 方浩然长出了一口气,尝试的打了一套猿戏,打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目前的身体情况依然无法支撑猿戏修炼。猿戏的修炼要求比熊戏高,猿戏侧重于灵巧,对身体的协调性要求很严格,至少目前方浩然的身体协调性很难达到。 小七很乖巧的将提早准备好的汗巾和凉白开递到了方浩然面前,“少爷,今天不打沙包了?” 五日里,方浩然对小七性格也有了一些了解,一个话痨型,心地善良的小丫头。从五日前,小七被正式任命为方浩然身边的贴身小密探以后,小七就再也没找方宋氏告过状。 而是每天都守在方浩然身旁,等到方浩然修炼累了,就乖巧的为方浩然备好凉白开和汗巾。 短暂的相处,方浩然也开始接受了小七这个小丫头,小七在方浩然面前也越发放得开了。 “不打了,今日新平武院考核,我要去参加考核。”方浩然用汗巾沾了沾脖颈上的汗迹,向门外走去。 小七紧追在方浩然身后,“少爷,药还没喝呢。” 听到了喝药,方浩然走的更快了。 自从了方宋氏得知方浩然开始强身健体以后,就不知道从哪儿弄的偏方,每天天不亮就到泾河边上去挖龙骨,挖回来的龙骨配上一下山上的草药,熬给方浩然喝。 这里的龙骨并不是传说中神龙的骨头,而是古代哺乳动物如象类、犀牛类、三趾马等的骨胳的化石。一种药材,味道甘,略带苦涩。 龙骨熬出来的药非常难喝,配上其他药材,方浩然难以下咽。 方浩然已经被方宋氏逼着喝了五天了,实在是难以接受。 “小七,少爷呢?” 方宋氏端着刚熬好的药去方浩然房里,没找到方浩然,就看到小七在院门口急的原地转圈圈,开口询问道。 小七脚下一顿,想给方宋氏告状,又把话咽回去了,“少爷说他去参加新平武院的考核了。” 方宋氏一愣,恍然大悟,“瞧我这两天忙的,把正事儿差点给忘了,今日是新平武院考核的日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方宋氏想到了新平武院考核严格,很担忧。 小七坚定道:“少爷这么努力,肯定能够考上新平武院的。” 方宋氏心里还是担忧,她可不是小七这个丫头,她知道新平武院考核有多严格,虽然方浩然这几日在家里勤学苦练,可是武院考核和文院考核完全是两个概念。 武院考核比文院考核还严谨,而且都是实打实的凭借实力。不像是文院那边,若是肚子里没墨水,完全可以行贿。 “浩然一个人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小七,你跟着去看看。” 其实小七早就想跟上去了,只是方浩然喝方宋氏都没发话,她不敢跟上去。如今方宋氏下达了命令,小七欢快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向方浩然追去。 小七出了方府,一路向开元寺跑去。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方浩然的身影,这让小七心里有些焦急。 直到在开元寺门口瞧见了方浩然的身影后,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小七扑到方浩然身边,甜甜的道:“少爷!” 方浩然转头一瞧,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小七调皮的笑道:“夫人叫小七来看着你。” 方浩然和小七聊得痛快,却不知道身后有一对儿孪生少年盯着他们。 微瘦一点的指着方浩然对身旁的哥哥道:“大哥,姨母果然猜的没错,这方浩然真的来参加青藤学院的考核了。” 林阳顺着弟弟林夕所指,望了过去,看到方浩然后,鼻头耸动,冷笑道:“姨母可是放话了,只要咱们兄弟二人能够阻止方浩然进入青藤学院,就重重有赏。” 林夕一脸不屑,“方家已经没落了,能拿出银子去贿赂那些执事?就算咱们兄弟不使绊子,方浩然也没有机会考中青藤学院。” 林阳冷冷一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五日前姨母去方府退婚,被方浩然落了面子,回到家后大发雷霆,扬言要让方浩然好看。只要咱们能帮姨母出了这口恶气,好处少不了咱们兄弟。” 林夕贼兮兮笑道:“一切全听大哥吩咐。” 事实上,青藤学院考核和新平武院考核都在一天。 因此,林氏两兄弟才错以为方浩然是来考青藤学院的。 方浩然并不知道有两个人在算计他,他见到五日前跟他一起报名的几个少年,都接二连三的入了开元寺内部,猜想武院考核之所也应该在开元寺内部。 “小七,你在这儿等着少爷,少爷去去就回。” 小七点了点头,“少爷,您可快点儿,考核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方浩然嘴角一挑,拍了拍小七脑袋,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小七,而是大踏步向开元寺内部走去。 在他们身后,林阳和林夕两兄弟一直盯着方浩然的动向,见方浩然一头扎进了开元寺内部,一脸疑惑。 “大哥,这小子跑到开元寺里面干什么去了?” “八成是以为青藤学院会在开元寺内考核。” “噗嗤,大哥,这新平县里谁人不知,青藤学院在开元寺门口点名核查,真正考核的地方是开元寺旁边的青阳院。” “方浩然常年卧病在床,不知道也不奇怪。” 突然,林夕皱眉,道:“大哥,这方浩然不会去参加新平武院的考核了吧?每年新平武院的考核都在开元寺内。” 林阳一愣,随后摇头笑了,“你这个白痴,方浩然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去参加新平武院的考核。那可是新平武院考核,他方浩然在床榻上躺了多年,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还想考新平武院,你想多了。” 林夕仔细思考了一下,赞同林阳的说法,“大哥说得对,是我愚钝了。咱们兄弟都不敢去考新平武院,他方浩然哪来的胆子。” 林阳嘿嘿一笑,“我倒是希望方浩然把新平武院的考核当成青藤学院的考核,等他反应过了以后出来,恐怕青藤学院的点名核查已经完了。” “嘿嘿嘿嘿嘿...” 兄弟两凑在一起贱笑,而进入到开元寺内的方浩然却全然不知。 开元寺内,佛前大殿上,摆放着一排排的石锁,最小的有二十斤左右,最大的有一百五十斤。这东西应该是测力用的。 此外,一位老和尚端坐在佛前大殿内,胡须飘然而动,浑身透着一股巍巍然的气息。 老和尚身旁,王进侧身而立,“既然参加考核的人都到齐了,那么开始吧。” 方浩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王进已经宣布开始了。 然后,方浩然就看到了那位下河湾村的杨顶天,默默走上前,对着佛前大殿内的老和尚双掌合十行了一个佛礼,盘腿坐在老和尚身前。 “阿弥陀佛!” 老和尚高喝了一声佛号,一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搭在了杨顶天的头顶。 “中上等根骨,是个不错的练武苗子。” 老和尚紧闭着双眼,从杨顶天头顶收回了手掌,低声道。 王进在老和尚身边点了点头,随后从背后拿出一个册子,在杨顶天的名字旁画了一个对勾。 “下一个!” 接下来就是那位名叫焦踏地的少年,身材壮壮的,嘻嘻哈哈的走到老和尚面前盘腿坐下。 老和尚依旧喝了一声佛号,然后把手掌搭在焦踏地的头顶。 “中上等根骨,是个不错的练武苗子。” 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按部就班的上前让老和尚检查根骨。 方浩然在底下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老和尚是如何给人检查根骨的。 手掌搭在人头上就能看出人的根骨了?难道这老和尚能摸骨?还不等他细想,就被一道惊讶声给打乱了思绪。 “上等根骨,习武天才。” 老和尚睁开了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盘坐的名叫苏哲的少年。 王进闻言,一脸激动,上等根骨,那可是习武奇才,从新平武院创立到现在,近百年时间,只出现过三位上等根骨的奇才。这些奇才在后来的成就都非常大。 这些年来,上等根骨的奇才,可都被州府级的武院给搜刮光了,没想到居然能够在一个县级的招生考核上,招到一位上等根骨的奇才。 王进很激动,但脸上仍旧保持着矜持,“很好,去一旁等候下一项考核。” 苏哲从地上站起来,冲着王进和老和尚行了一礼然后推到了一旁。 王进看着苏哲的眼神越满意了,资质上等,又不骄不躁,非常好。 “下一个,方浩然!” 【ps: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合同已经寄出,放心阅读,大胆收藏!】 第六章 也是上等根骨?(求收藏!) 那位叫苏哲的少年,方浩然特地注意了一下,上等根骨代表什么方浩然不清楚,可是从王进和老和尚惊愕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这绝对是一位天才型的少年。 一身白色长衫,看起来更像是个彬彬有礼的俊俏书生,而不是一位习武天才。 方浩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对着盘坐在大殿正中的老和尚双掌合十,“老师傅!” 老和尚刚闭上的双眼又睁开了,看了一眼方浩然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 王进对方浩然这个瘦弱的少年很不看好,略微皱眉,“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方浩然不知道王进身份,也不好去得罪他,索性不理他,盘腿坐在了老和尚面前,缓缓闭上眼。 老和尚枯爪搭在了方浩然头顶,方浩然浑身一震。 方浩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股略微炽热的气流顺着他头顶直通脚底板,这炽热气流在方浩然周身转了一圈,随后消失不见了。 方浩然内心惊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气? 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睁开眼,“咦?” 王进见老和尚反应异常,以为又出了一个上等根骨的,赶忙追问,“缘木大师,又一个上等根骨?” 缘木老和尚盯着方浩然微微摇头,“兴许是老衲看错了,让老衲再看一次。” 方浩然不明白缘木老和尚话里的意思,只见缘木老和尚再次将枯爪搭在了方浩然头顶。一股比之前更加炽热的气流窜进了方浩然体内,横冲直撞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方浩然快要忍不住疼痛叫出来的时候,才消失不见了。 “哎~”缘木老和尚睁开眼,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方浩然一听缘木老和尚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王进一颗心也悬起来了,“缘木大师,有何不妥?” 缘木老和尚又叹息了一声,“此子本天生上等根骨,却因后天疾病缠身,愣是把一身上等根骨给拖废了。” “啊?” 方浩然一脸惊愕,王进龙行虎步,走到方浩然身前,不等方浩然反应过来,厚重的大手盖在了方浩然头顶,一股庞大的气流涌入到了方浩然体内。 肆意乱窜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确实有些可惜了,一身上等根骨,却被后天疾病给磨废了。”王进一脸惋惜。 方浩然闻言,心有不甘的问道:“以后我能不能练武?” 王进并没有回答方浩然,而是一旁的缘木老和尚开口了,“以你现在的根骨状况,最多算得上是中下等根骨,习武自然可以。只是想有成就很难。” 方浩然银牙微咬,从王进和缘木老和尚的态度里,他能够感受到中下等根骨显然不被他们看好。 或许之前王进对方浩然还略有不满,但是现在方浩然在王进的眼里只看到了怜悯。方浩然讨厌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 “老师傅,我想知道根骨能不能恢复?” 缘木老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恢复根骨的办法也不是没有,老衲记得,有一套拳法能够恢复,甚至增强根骨,可惜已经失传了。” 王进怜悯道:“这天下想要这套拳法的人多不胜数,可惜数百年来,从未有人找到过这套拳法。即便是真被你找到了,没有相应的汤药篇,依然无用。” “哦?” 王进继续道:“三十年前,这套拳法的汤药篇落在了京兆宋氏的手里,最后引来了无数人窥视抢夺。京兆府最大的财阀宋氏,就因为这汤药篇,被人灭了满门。而汤药篇也随着宋氏被灭,消失了。” 方浩然清楚,这套拳法和汤药篇都失传了,想要找到它们,简直是难如登天。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王进和缘木老和尚同时摇了摇头,缘木老和尚感叹道:“除此之外,老衲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方浩然抱拳,冲着王进和缘木老和尚躬身行礼,“请二位告诉告知拳法姓名。” “痴儿~”缘木老和尚长叹了一口气,“这套拳法,乃是一位前辈神医所著,故名神医经,这卷经文包括两部分,一部分为拳法,一部分为汤药。两者缺一不可。” 方浩然再次向缘木老和尚施礼,“多谢相告。” 为今之计,只有将这神医经记下,以后慢慢寻找。眼下考中新平武院才是头等要事。 方浩然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这个东西真的存在,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王进本想在方浩然名字后面画一个大红叉罢落的,犹豫了一下,勉强给了一个对勾。 虽然方浩然的上等根骨被消磨了许多,但是中下等根骨勉强也能习武。 凡是参加武院考核的学子们,一个个都盯着方浩然,一脸幸灾乐祸。 方浩然对此全然不在意,方浩然不怕天赋低,就怕自己不能习武。 天赋低了还能通过努力提升,可是不能习武的话,这条路就彻底堵死了。 “下等根骨的,立刻退出开元寺,不许再寺内停留,其余人进行下一场考核。” 在场所有的学子们全都测试完了,大部分人都合格了,方浩然也勉强归入到了合格的一方。仅有一小部分的人并未达到要求,他们都垂头丧气的向开元寺外走去。 “不要气馁,一会儿那个叫方浩然的家伙就会出来陪咱们。他根骨掉落到了中下等,勉强过关而已。第二场考核,可是测力,以他那一副身骨,根本举不起石锁来。” 人总是在失落的时候,找个出气筒来踩,而方浩然无疑成了这些被罢落的少年眼里的出气筒。 很显然,在场的没有一个看好方浩然能够通过第二场考核。 第二场考核,力量考核。 场中有二十斤、六十斤、八十斤、一百斤、一百二十斤和一百五十斤六把石锁,考核内容就是举起石锁。 以八十斤为及格线,八十斤以下的都是不及格的。 在众人心里,方浩然也就举起个二十斤的石锁勉强凑活,估计连六十斤的都举不起来。 事实上方浩然自己清楚,他最多只能举起六十斤的石锁,八十斤的石锁他未必举得起来。 但是方浩然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第一场考核后,十六名学子只剩下了十二人,随着王进一声令下,十二人开始轮番上阵去举起石锁。 杨顶天第一个上场,轻而易举的举起了六十斤的石锁,随后又痛快的举起了八十斤的石锁。一百斤的石锁尝试了一下,举不起来,他也就放弃了。 王进点了点头,大笔一挥,“杨顶天,八十斤石锁,过关。下一个!” 紧接着就是焦踏地上场,焦踏地的身材比杨顶天要魁梧,力气也比杨顶天大,上场之后,抄起了一百斤的石锁举过头顶,然后不再搭理其他石锁,直接下场了。 “焦踏地,一百斤石锁,过关。下一个!” 学子们轮番上阵,很快轮到了苏哲。苏哲看起来偏瘦弱,路过王进的时候,王进开口提醒道:“只要能举起八十斤石锁就可以了。不用去尝试别的。” 方浩然暗自感叹,天赋好就是不一样,王进明显怕苏哲意气用事,去尝试其他石锁,万一闪着腰,或者是砸着了,那可就不好了。众目睽睽之下,王进也不能因为苏哲天赋好,就能在考核上放水,因此才出言提醒。 苏哲走到石锁旁,围着石锁走了一圈,然后在一百五十斤石锁面前停下了。 王进见状眉头微皱,暗自摇头,年轻人还是太意气用事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王进大吃一惊。 苏哲单手提起一百五十斤石锁,轻而易举的举过了头顶,然后随手抛在了一旁。 “好!” 王进激动的顾不了身份,大喊一声,本以为苏哲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居然真的举起来了。 上等根骨,身躯并不魁梧健壮,却能轻而易举的举起一百五十斤石锁,肯定是天生神力。 王进看苏哲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件瑰宝。他坚信,苏哲未来肯定能够为新平武院的骄傲。 王进已经决定了,回到武院以后,一定要想方设法把苏哲纳入自己门下。 以苏哲的天赋,加上自己的教导,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自己的名字也会随之传扬天下。 在场的学子们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哲,苏哲身体仅仅比方浩然强一些,居然举起了一百五十斤的石锁,这绝对是在众人意料之外。 “苏哲,一百五十斤石锁,过关!” 王进并不急着叫下一个,而是充分的给足了时间,让众人去惊叹。 苏哲表现很淡然,举完了石锁后,走下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静静待着。 “小弟杨顶天,见过苏兄!” “小弟焦踏地,见过苏兄!” 杨顶天和焦踏地两位,主动上前结交苏哲。 “嗯!”苏哲鼻头耸动,浑然不在意的轻嗯了一声。 杨顶天和焦踏地俩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跟苏哲聊。 “苏兄,你觉得那个叫方浩然的瘦弱小子,能不能举起八十斤的石锁。” 话题一扯就扯到了方浩然身上,俩人摆明了是想以方浩然来衬托他们自己。 苏哲不想搭理俩人,就随口应付了一句,“应该能吧。” 杨顶天和焦踏地一愣,然后抓住机会,道:“这下苏兄可就看错了。小弟专门找人查过此人,此人小时候常年卧病在床,直到六日前才得以痊愈。从未习练过强身之术,根本不可能举起八十斤石锁。” 俩人本打算继续数落方浩然,就听到台上的王进喝道。 “下一个,方浩然!” 【ps: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第七章 一波三折(求收藏!) 方浩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二十斤石锁面前,手握着石锁,轻而易举的将二十斤石锁举过了头顶。 杨顶天觉得有些意外,感叹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力气,能够提起二十斤重的石锁。不过,六十斤的石锁他肯定举不起来。” 焦踏地在一旁,赞同道:“以他瘦弱的身躯,撑不起六十斤的石锁,我猜二十斤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苏哲抬眼扫了一眼方浩然,随即把眼光投向了别处。 放下了二十斤石锁,方浩然走到了六十斤石锁面前,六十斤石锁快接近方浩然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了,举起六十斤石锁,方浩然要消耗不少力气。 提气,方浩然将自己调整在最佳状态,走到六十斤石锁前,单手握住了六十斤石锁的锁把,另一手撑起六十斤石锁的边缘。 举重也是一门技术活,只要找到最好的借力点,能够省下不少力气。 “呼~” 一口长气吐出,六十斤石锁被方浩然举过了头顶。 “这不可能!” “肯定不是真的。” 杨顶天和焦踏地俩人一脸惊愕,刚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说方浩然举不起六十斤的石锁,谁知下一刻就被果断打脸了。 苏哲仰首,意外的看了方浩然一眼,方浩然能够举起六十斤的石锁,他也感觉很意外。 他能够轻而易举举起一百五十斤石锁,那是因为从小在天材地宝中打滚滚出来的。而方浩然不同,苍白的脸颊和瘦弱的身躯证明了,他从小就营养不良,恐怕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进食天材地宝了。 “倒是一个有毅力的家伙,不过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六十斤,是他们这个年龄段普通少年的极限了,八十斤,那可是普通成年男人才能举起的重量。以苏哲的眼力,方浩然的极限就在六十斤石锁了,八十斤肯定举不起来。 杨顶天和焦踏地俩人闻言,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他肯定举不起八十斤石锁。六十斤绝对是他的极限。” 苏哲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俩个家伙。 王进和缘木老和尚一直注视着方浩然,他们二人对方浩然能举起六十斤的石锁也很意外。 和旁人不同,他们可是用内力探测过方浩然体内的,知道方浩然骨骼有多脆弱。 “此子毅力不俗,若是被你们武院罢落,老衲可以收他为弟子。”缘木老和尚盯着方浩然一脸慈悲。 王进嘴角含笑,“这小子能够拜在大师门下,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 缘木老和尚身份可不一般,方浩然能拜在缘木老和尚门下,确实是一种福分。 然而,这一切方浩然并不知晓,此刻他正站在八十斤的石锁前,寻找最佳的借力点。 六十斤石锁基本上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八十斤的石锁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方浩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举起八十斤的石锁,但是他并不愿意放弃,而是选择拼命尝试一次。 他必须考中新平武院,若是错过了这一次考核,下一次就得等三年。 方浩然不愿意浪费三年时间。 场中参加考核的学子们都盯着方浩然,他们渴望方浩然能够创造出一个奇迹,他们又怕方浩然创造出一个奇迹。总之,此刻他们的内心非常矛盾。 当然了,也有人在等着看方浩然失败了被罢落后失魂落魄的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方浩然大步走上前,准备掂量一下八十斤石锁的重量。 嗯? 方浩然手搭在八十斤石锁上,眉头微微一皱。八十斤石锁的重量,方浩然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可是手上的石锁看似有八十斤石锁的外形,却并没有八十斤重。 难道是有人在放水?或者说新平武院的考核有黑幕? 方浩然仰起头,目光四扫了一下,在搬运考核器材的一众杂役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袁峰! 方浩然暗自思索,这石锁应该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换过的,而换石锁的人肯定是袁峰。 结合之前袁峰拐骗自己到武院填名,这一切似乎都是有意设计的。 袁峰为什么要帮自己?换句话说,袁峰为何要帮自己加入到新平武院? 害人或许不需要太多理由,可是无缘无故帮助一个陌生人在新平武院的考核上作弊,那么就一定有理由。 这个理由是什么,方浩然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方浩然就索性不猜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袁峰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肯定有所图谋,相信进了新平武院后,袁峰就会找上门的。 方浩然并不迂腐,既然有人帮忙作弊,那他也就好心接受了。 双手搭在了八十斤石锁上,方浩然双臂用力提起。 一入手,方浩然就感觉出了这个八十斤石锁的重量,八十斤的外形,实际重量在六十五斤左右。 “他...他...他真的举起来了。” 杨顶天目瞪口呆的看着方浩然脸颊涨得通红,却依然把八十斤的石锁缓缓举过头顶。 焦踏地一脸猪肝色,之前说方浩然举不起六十斤石锁,结果人家举起来了,后来又说方浩然举不起八十斤石锁,结果人家又举起来了。一连打脸两次,焦踏地感觉自己脸皮都快肿了。 苏哲望着方浩然,眉头微微一皱,他也没料到方浩然居然真的举起了八十斤的石锁。 同样的,王进和缘木老和尚也一脸意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以说,方浩然以瘦弱身躯,在所有人不看好的前提下,硬生生的闯过了武院第二项力量考核。 虽然石锁只有六十五斤,可是方浩然举的还是很吃力。 抛下了石锁,方浩然长出了一口气,脸颊上的涨红也在慢慢褪去。 “一百斤!一百斤!” “一百斤!” “一百斤!” ...... 有一个学子带头,剩下的学子们也跟着起哄。方浩然举起八十斤石锁,看热闹的学子们便起哄让方浩然尝试一百斤。 方浩然心里可是清楚自己斤两的,见好就收,适合而止比较好。 作弊这种事情还是越低调越好,太高调了就很容易露出破绽。 方浩然可记得,当初填名的时候,划掉一个名字的代价。要是被知道作弊,下场恐怕更凄惨。至少方浩然可以料到的是,一旦作弊被发现,以后这新平县里,他可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了。 王进转头冲着缘木老和尚微微一笑,“大师,看来你这个弟子收不成了。” 缘木老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缘起缘灭,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苦来挖苦老衲。” 王进大笔并不急着挥笔,而是饶有兴致的问方浩然,“你不打算尝试一下一百斤的石锁?” 方浩然没料到,王进也有一颗好奇的心,微微摇头,“学生自己的斤两,学生自己清楚。一百斤石锁,学生举不起来。” 进退有序,这是王进对方浩然的评价,随后在方浩然名后打了个对勾。 此刻,袁峰从人群里走出来,在方浩然疑惑的眼神里,走向王进。 他要揭发自己作弊?方浩然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迅速的掐灭了。袁峰若是揭发了方浩然,就等于揭发了自己参与作弊,这对他没好处。袁峰应该不会这么做。 那么,袁峰找王进作甚? 王进似乎非常不待见袁峰,见到袁峰后,皱眉道:“死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袁峰被王进称呼死胖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依旧笑呵呵。 “奉郑师命,带方浩然前去报到。” “郑教习?”王进眉头皱得更紧了,郑教习的身份非常隐秘,平常很少插手武院里面的事宜,如今为了方浩然冒然插手考核事宜,这让王进有些捉摸不定。 难道方浩然跟郑教习有关系? 即使跟郑教习有关系,也不能破坏新平武院考核的公平性。 想到这里,王进果断拒绝了袁峰的要求。 “考核才进行了两项,还有一项马术并未考核。方浩然还算不上是新平武院的学生,就更谈不上去报到了。” 方浩然眉头微挑,从俩人的谈话可以判断出,袁峰应该是受命郑教习,来帮助自己的。只是他的印象里貌似没有郑教习这个人,那么他又为何要帮助自己呢?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带走自己,难道不怕落人口实? “王教头,郑师的命令,胖子不敢违背,还希望王教头不要为难胖子。” 王进黑着脸,“我不为难你,带走人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就让郑教习自己过来跟我谈。” 袁峰坚定道:“郑师要见他。” 王进见袁峰油盐不进,刚准备喝骂,就听到缘木老和尚高呼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王施主,让郑施主见一见也好。” 王进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明白缘木老和尚这个方外之人,为何要帮助郑教习说话。 王进或许会不听别人的劝告,可是缘木老和尚的劝告他还是得听的。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一个了解缘木老和尚来历的人。 王进思量了一下,今日倘若真的让袁峰轻易把人带走了,他王进以后在新平武院内如何抬起头? “你想带他走,可以!”王进指着下方其余的十一名学子,“你问问他们答不答应,只要他们答应了,我没什么意见。” 王进的想法很简单,把问题抛给学子们和袁峰,这样他就不用背上骂名。 下方的十一名学子们也是一愣,旋即,以杨顶天和焦踏地为首,昂起脖子喊叫道:“当然不答应,方浩然他凭什么缺考一项,就能进入到新平武院。” 袁峰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杨顶天和焦踏地,只是他的眼神格外渗人,看的杨顶天和焦踏地俩人浑身不舒服。 “那你们想怎样?” 第八章 比武 杨顶天和焦踏地俩人觉得袁峰的声音格外刺耳,头皮都感觉在发麻。 杨顶天硬着头皮,嘟囔了一句,“苏哲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强的,除非他能够打得过苏哲。” 焦踏地闻言,眼前一亮,“对,他要是能打得过苏哲,我们就认可他。” 苏哲一脸懵逼,这事儿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我招谁惹谁了? 王进听了这话,嘴角也勾起了一个不可察觉的笑意,苏哲能够力抗一百五十斤的石锁,实力自然不容小逊。让方浩然跟苏哲一战,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袁峰把眼神投在了苏哲身上,“你可愿跟方浩然一战?” 苏哲对袁峰的眼神毫不在意,摇头道:“不愿意。” 王进抓住时机,“苏哲,你就跟方浩然打一场,注意分寸就行。” 王进的话无疑是力挺苏哲,而其他学子们也的看着苏哲。 迫于无奈下,苏哲只好点头答应了。 见苏哲答应了,不等袁峰发问,王进已经率先向方浩然发问了,“方浩然,你可敢跟苏哲一战。” 方浩然知道,这一战至关重要,关系到他能不能顺利的进入到新平武院。 “敢!” 方浩然回应的干脆利索。 见方浩然答应了,众人一脸跃跃欲试的,等待看方浩然被苏哲虐。 方浩然和苏哲俩人双双走入场中,互相抱拳道:“承让了!” 王进见方浩然和苏哲准备好了,嘴角含着笑意,“你们二人切记,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开始!” 随着王进一声令下,苏哲率先而动。 苏哲眼里,方浩然算不了什么威胁,他懒得站在场中被人当猴子看,速战速决。 苏哲身形非常灵巧,踩着某种步法,攻向方浩然。 在场的多少都是懂行的,苏哲一出手,众人就知道苏哲是练过的,方浩然危险了。 “瞧这步法,应该修习了一年半载了。方浩然不是苏哲对手。”王进仔细观察着苏哲的步法,想揣摩出苏哲功夫的出处。 缘木老和尚见识比王进要广,苏哲一上手,他就猜出了苏哲功夫的出处了,不过并没有点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名家功夫!威力不俗!” 袁峰盯着场中的方浩然,一脸担忧。他怎么也没料到王进会来这么一手,更没料到有人在他的逼迫下居然还敢出手。 苏哲的功夫王进和缘木老和尚能够看出来,他袁峰自然能够看出来。 方浩然的底细袁峰清楚,六日前才大病初愈,从未习练过功夫,如何是苏哲的对手? 一想到郑师交代下来的任务,让自己给办砸了,回去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场中,方浩然面对着苏哲,神态自若。苏哲一出手,方浩然就看出了苏哲功夫的端倪。前世见识过的各种拳法足有上千种,方浩然的阅历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苏哲用的拳法应该是从一套剑法演变过来的,非常的灵巧多变,而且多为直拳。 能够把一套剑法演变的拳法练习的如此顺手,这证明了苏哲在这套功夫上下了不少功夫。 即便如此,方浩然并不惧怕。 眼见苏哲直拳直逼面门,方浩然垂下双臂,双手环在胸前,以熊戏应对苏哲的拳法。 啪! 苏哲的直拳被方浩然挡住了。 苏哲见状,招式一变,化拳为掌,再次直逼方浩然面门。 方浩然神情凛然,连退三步,一个熊靠化解了苏哲的攻势。 此刻,苏哲宛如一位百折不挠的斗士,拳掌不断变换,攻向方浩然。方浩然则化成了一只瘦弱的笨熊,笨拙的挥舞着拳头,移动着身体,躲避着苏哲一道又一道攻击。 “这...”场中的杨顶天和焦踏地等学子瞪大眼珠,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都是学过一些简单拳脚的,能够看得出苏哲攻势的迅猛,换做他们任何一人上去,两三招就会被放倒。然而,最不被看好的方浩然,居然能够在苏哲接连不断的攻势下,频频脱险。 这让学子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看台上,袁峰也是一脸惊愕,要知道五天前,方浩然还像一个莽夫一样追着自己乱打。短短五天时间,方浩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能够施展出如此精妙的功夫。 “王教头,方才是谁说方浩然不是苏哲对手的?”袁峰一边欣赏着方浩然硬撼苏哲,一边笑吟吟的问王进。 王进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方才可是他信誓旦旦的说方浩然不是苏哲的对手,如今方浩然和苏哲打成平手,他算是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只不过是打成平手而已,方浩然未必能赢。”王进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一声,对着场中的苏哲喊道:“苏哲,你若是能打败方浩然,本教头保举你成为院长弟子。” “你!”袁峰脸上的笑意一僵,阴沉着脸,“王教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喜欢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互称师兄弟,害不害臊。” 王进之所以敢放话,能保举苏哲成为院长弟子,有两个原因。其一,苏哲自己本身资质过关;其二,院长就是他的老师。 “这有什么害臊的,苏哲拥有上等根骨,是难得的习武奇才,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跟他互称师兄弟,我乐意。”王进冷笑着,看着袁峰脸色铁青,他心里就特别得意,全然忘记了袁峰只是一个学生,而他是武院的教头。 缘木老和尚并不理睬王进和袁峰斗嘴,他一双苍老的眼睛全盯在方浩然身上,一丝也不肯放过。 场中,方浩然和苏哲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对王进的话,苏哲并不在意,可是拿不下方浩然,他心里非常窝火。 “没想到你一身功夫也不差,接下来我要出绝招了。” 苏哲提醒了方浩然一句,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宛如箭矢,直踢向方浩然胸膛。 “穿心腿!” 顾名思义,这一脚力量用足了,踢在人胸膛上,足以致命。苏哲跟方浩然并没有仇怨,不想取方浩然性命,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提醒。 方浩然不敢大意,眼见苏哲腾空而起,一步踏出,别在了苏哲脚下的空位上,一手抓住了苏哲的脚踝。 “腿法不错,但是我必须要进武院,所以就不客气了。” 苏哲被方浩然抓住了脚踝,心里一慌,怎么也没想到方浩然反应居然这么敏锐。 嗖! 方浩然拽着苏哲脚踝往下一拉,苏哲跌落在了地上,还苏哲站稳,方浩然虚步上前,一掌印在了苏哲胸膛上。 蹬蹬瞪~ 苏哲连退三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方浩然并没有赢了的喜悦,而是瞪大眼睛看着苏哲,一脸不可思议。 “方浩然居然真的赢了苏哲。” “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方浩然居然身怀如此厉害的功夫。” “要我说,那是苏哲让着方浩然,不然早把他打趴下了。” ...... 周遭一众学子们,议论什么的都有,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完全不敢相信方浩然居然真的胜了苏哲。 袁峰惊愕了一下,随后惊喜的尖叫了出来,“浩然兄,好样的!” 王进也没有料到,方浩然居然真的胜了苏哲,而且还剩得那么轻松,此刻他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今日在后背学子门前,算是把脸面给丢尽了。 “阿弥陀佛!”缘木老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王施主,此子虽然一身根骨损坏了。可是他的反应和意识都远超常人。之所以能够胜得过苏哲,全凭的是反应和意识,能够料敌先机,并且提前找出对手的破绽,然后巧妙的化解。” 然而,缘木老和尚的话他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此刻,王进看着方浩然的眼神只有狠辣,他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恼羞成怒,只能把怨气全压在心里。 赢了又如何?最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进入到新平武院,只要你进了新平武院,迟早会落到我手里。 还有袁峰,仗着郑老头的身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 方浩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未进入到武院,就已经得罪了一位武院的教头,此刻他正站在原地发愣。 “你...没事吧?”方浩然低头问倒在地上的苏哲。 苏哲气呼呼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方浩然面前。 啪啪啪! 一连三个巴掌打在了方浩然脸上,然后气呼呼的寻找了一个地方独自生闷气去了。 “放肆,输不起就打人?” 方浩然赢了,袁峰别提多高兴了,见苏哲打了方浩然三个巴掌,顿时拉下脸,摆出了一副师兄的架子训斥。 方浩然上前摆了摆手,示意袁峰不要再说了。 “被人打脸了,你居然还能忍,要是我,肯定换回去,而且得多大两个。”袁峰哼哼道。 方浩然自知理亏,也不好讲明,只能岔开话题,“如今我赢了,是不是已经算得上是新平武院的学生了?” “那是自然!”袁峰拍了拍胸脯,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抓住苏哲的破绽,然后将他打赢的?”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求包养!】 第九章 方浩然考上了 “纯属运气!” 袁峰不相信方浩然这个解释,可是除了这个解释以外,方浩然不愿意做出其他解释。 方浩然自然不会告诉他,这具年轻的身体里面,潜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资深国术爱好者的灵魂。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决定守护一辈子,谁也不告诉。 如今方浩然也算得上是新平武院的正式学生了,他很开心。 考入新平武院,就证明他不用再等三年了。同时也象征着他在出人头地的大道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王教头,既然方浩然已经打赢了,那么学生就先告辞了。”袁峰临走还不忘恶心一下王进。 方浩然一脸黑线,这才反应过来,经过了今日一场闹剧,算是彻底把王进给得罪死了。以后到了新平武院后,还不知道王进会怎么为难自己。 “少说两句,快走吧。” 方浩然催促着袁峰,他准备尽快出去,然后好好问问袁峰为何帮助自己。 王进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任由方浩然拽着还准备显摆的袁峰出了开元寺。 一出开元寺,方浩然微微一愣。 小七一个人焦急的站在开元寺门口,其余的学子们全都消失不见了。 一看到方浩然,小七慌忙跑上前,“少爷,你跑去哪里了,考核都开始了,人都走完了。” 小七带着哭腔,看着方浩然一脸焦急。 方浩然被这个善良的小丫头给感动了,“不要着急,少爷我都考完了。” 小七一愣,疑惑道:“可是你都没去那边,怎么会考完了呢?” 方浩然顺着小七手指指向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开元寺旁边有一座书楼,上书‘青阳院’三个大字。 袁峰肥胖的身躯移动上前,笑呵呵的解释道:“青阳院是青藤学院的考核地点,你们家少爷参加的是新平武院的考核,在开元寺内。” 小七眼前一亮,“真的吗?那少爷你考上了没?” 方浩然臭屁道:“那是自然,少爷我在家里苦练五日,考入新平武院自然不在话下。” 小七顿时欢喜的原地蹦蹦跳跳的,“少爷真厉害。” “不知羞耻!”袁峰鄙夷道,显然是看不惯方浩然吹牛皮。 方浩然并没有恼怒,走近了袁峰一些,“胖子,你和你背后的郑师为何要帮我?” 袁峰打了个哈哈,肥胖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胖子我义薄云天,仗义相助,不需要理由。” “说人话!” 袁峰翻了个白眼,“人话就是,胖子我也不知道。胖子只是执行郑师的命令,郑师为何要帮你,这你得亲自去问郑师。” “那走吧!” “去哪儿啊?” 方浩然一愣,“新平武院啊,你不是说郑师要见我嘛?” 袁峰冷哼一笑,“这你也信?” 方浩然耸了耸肩膀,“为何不信?” 袁峰一脸鄙夷道:“胖子是骗王进,然后趁机带你出来,第三项考核是马术,你连一匹马都没有,怎么去参加马术考核。” 方浩然闻言,一脸尴尬,确实如袁峰所言,他连一匹马都没有,马术考核肯定被罢落了。而且这件事传扬出去,肯定会成为笑柄,到时候郑师手段再强,也不能逆着新平县的民意,把自己弄进新平武院去。 “浩然在此谢过袁峰兄相助。” 袁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先回武院了。今日回去准备准备,明日赶早到武院报到,别迟到了。” “袁峰兄慢走!” 送走了袁峰,小七眨巴着呆萌的眼睛,“少爷,刚才你们俩人在说什么?” 方浩然考入到了新平武院,心情舒畅,“一点琐事,不用在意。走,少爷带你去买糖葫芦吃。” 一听到吃糖葫芦,小七双眼亮晶晶的,像个小馋猫似的,“真的吗?” “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浩然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小七跟在方浩然身后像是个小尾巴。 在街边上买了三串糖葫芦,一串给小七,一串方浩然自己吃,另一外一串留给了方宋氏。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舔着糖葫芦向方府走去。 临近方府的时候,碰到了来往的街坊邻居,都在背后数落方浩然。 “听说方家小子去参加青藤学院的考核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听谁说的?” “我堂哥送儿子去参加青藤学院考核,在开元寺外碰见的。” “肯定是没考上,被人赶出来了。” “我就说嘛,方家小子若是能考上,那我家大牛也能考上了。” “你家大牛,你家大牛大字儿不识一个,还不如我家狗蛋呢。” “反正,反正比方家小子强,至少还能帮家里干活儿。方家小子就是个病秧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 方浩然懒得跟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计较,她们一天不嚼舌根子就憋得慌。 然而,方浩然不计较,不代表旁人不计较,比如某个吃糖葫芦吃的满脸都是糖霜的小丫头。 小七听不得别人说自家少爷坏话,撅着小嘴,冲着街坊邻居们辩解道:“我家少爷才不是病秧子呢,我家少爷可厉害了,已经考中了新平武院了呢。” 方浩然竖起一根手指,在小七的鼻头上点了一下,“糖葫芦还堵不住你的嘴,回家了。” “哦!”小七一副我知错了,我是乖宝宝的表情,低下头,不再搭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 直到方浩然和小七回到方府了以后,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才反应了过来。 “那丫头说的是真的?” “小丫头胡说而已,方家小子浑身没有二两肉,还想考上新平武院。” “对对对,新平武院考核可比青藤学院要严格的多了。方家小子怎么可能考上。” “只要进了新平武院,将来最不起码都是个秀才老爷。方家小子没那个命。” “对,肯定是小丫头说胡话。” “哎呦,张家婶子,那不是你家铁蛋嘛。” 伴随着一声尖叫,就看到街道口,一位汉子提着一条鲜活的鱼,向家门口走了过来。 “张家婶子可真有福气,儿子真孝顺,买了一条鱼回来孝敬你。” 张家婶子听到这话,心里别提多骄傲多激动了,虽然有些心疼儿子乱花钱买鱼,但是只要能在街坊邻居们面前长脸,那点儿心疼忍忍就过去了。 见汉子走到了家门口,张家婶子假装埋怨道:“铁蛋啊,这么大一条鱼,可得不少钱,就知道乱花钱。” 汉子憨厚的一笑,挠头道:“俺路过开元寺门口,听人说方府的浩哥儿考上了新平武院,就寻思着弄条鱼,送给浩哥儿补一补。” 街上的人听到了汉子的话,都愣住了。 刚才那个小丫头真的没有说谎,方浩然真的考上了新平武院了。 她们可以不相信小七丫头,那是因为她们不了解小七丫头。可是张铁蛋他们很了解,很老实的一个人,从来都不说谎的。 张家婶子听到儿子的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喜怨参半。 喜的是儿子开窍了,知道巴结人了,懂得给人送礼了。怨的是她刚才嘴欠,跟着众人一起损方浩然。 张家婶子隔壁的杨家婶子追问铁蛋,“铁蛋,你听清楚了?方府的浩哥儿真的考中新平武院了?” 铁蛋乐呵呵道:“俺也有点不敢相信,所以就等了一会儿。等新平武院张贴出了今年的榜文,上面确实有浩哥儿的名字。” 杨家婶子,果断转头,冲着自家院内嚎了一声,“当家的,快把咱家的老母鸡给绑上,送到方府去。” 街坊邻居们也顾不得说人家势利眼了,赶忙都跑回家去,准备礼物送到方府去。 张家婶子也反应过来了,瞪了儿子一眼,“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啥,还不快把鱼给浩哥儿送去。等别人抢了先,你这鱼可就白送了。” “嗯!”铁蛋听了自己娘的话,提着鲜活的鱼儿大踏步的向方府走去。 张家婶子望着方府的方向,心里后悔不止。 早知道方家的方浩然这么有本事,就应该交好方宋氏,以后方浩然当了大官,自己家也能跟着沾沾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条巷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从今以后,方府的方浩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们在背后议论的病秧子了。 ...... 沈府。 林阳和林夕俩兄弟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大门,一路进了沈府大厅内。 “姨母,侄儿今日替您出气了。” 一进沈府大厅,还没搞清楚状况,林阳和林夕俩兄弟已经开始邀功了。 就看林夕在哪里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他们兄弟俩人是如何费尽力气,把方浩然挡在了青藤学院考核的门外,过程堪比九九八十一难。 却没有注意到,大厅内的沈林氏脸色越来越青了。 耳听林阳林夕俩兄弟满嘴跑火车,已经快要把自己的功绩吹上天了,沈林氏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啊!” 直到这一刻,俩人才看清楚了沈林氏的脸色。 “姨母?”林阳心里咯噔一下,看沈林氏的脸色,肯定有事发生,只是猜不出是何事。 “方家崽子考上了新平武院!” “啊?!” 第十章 赚钱的办法 “这不可能。” 林阳林夕俩兄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消息是假的。 方浩然的情况他们都了解,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考上新平武院? 方浩然考上了新平武院?什么时候新平武院的要求这么低了,连病秧子都要。 “有什么不可能的,新平武院的榜文都贴出来了。里面就有方浩然那个小畜生。”提到方浩然,沈林氏恨的咬牙切齿。 林阳林夕俩兄弟傻眼了,新平武院的榜文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方浩然真的考上新平武院了? “姨母,侄儿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方浩然的底子咱们都很清楚,他不可能考上新平武院。”林阳思考了一下,分析道。 沈林氏气不打一处来,“新平武院榜文都贴出来了,有蹊跷又能怎样?” 林阳笑吟吟,“姨母,姨夫在监军府供职,跟新平武院也能说上话。若是那方浩然真的通过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考入到新平武院,咱们就能揭发他,到时候让他身败名裂,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踏入仕途。” 好毒! 林阳的计策可以算得上一招非常狠毒的阴招。 林夕附和道:“对对对,凭咱们对方浩然的了解,那小子肯定考不上新平武院,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沈林氏听了林阳的分析,愤怒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了,一想到方浩然在床卧病多年,又想到新平武院的考核严格,她开始相信了林阳所说。 “当真如你所说的话,确实应该让你姨夫跟新平武院通通气。”一想到方浩然最后会身败名裂,沈林氏变得开心了起来,“林阳,你真是姨母的好侄子。刚才姨母一时失态错怪你了。” 沈林氏翻脸比翻书还快,林阳也适应了,恭敬的低着头,“侄儿能理解,真让那方浩然翻了身,侄儿心里也不好受,就更别提姨母了。” “对对对,侄儿心里也不好受。”林夕在一旁附和。 沈林氏欣慰的点了点头,“林阳,以后有空就经常过来坐坐。你姨夫偶尔会带一些朋友回来,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多接触接触对你有好处。” 林阳闻言大喜,“那侄儿就多谢姨母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林夕傻不愣登的站在一旁,愣是插不上一句话。 ...... 方府。 街坊邻居们几乎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带着东西,一个个进门就喊恭喜,全然忘记了之前她们还在背后指着方浩然的脊梁骨叫骂。 趋炎附势,是人的常态。 方浩然对这些早就看淡了,因此懒得搭理这些人,把这些人都交给了方宋氏应付,自己带着小七回到了卧房里。 回到卧房里,方浩然抽出了几张纸,把自己脑海里想到的东西写了出来,密密麻麻写了足有十张纸。 里面详细的写着前世接触过的所有锻体,恢复身体机能的所有的方法。 方浩然想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方法里面,找出一个能够恢复自己根骨的方法。 修道讲究缘法、修佛讲究顿悟、习武则讲究的是根骨。 毫无疑问,上等根骨习武远比一般人要快很多。特别是方浩然今日见识到了内力后,就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够尽快的恢复根骨。 他敢肯定,内力的修炼肯定跟根骨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不然新平武院也不会如此注重根骨的资质。 若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那就只能去寻找神医经了。 “少爷,你在写什么?” 小七趴在桌子边上,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方浩然在纸上写写画画。 方浩然微微一笑,道:“少爷我根骨出了问题,要想办法将它恢复。” 小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你找到办法了吗?” 方浩然指了指桌上的纸张,“方法我想了很多,但是不知道哪一种有效。” “哪就一种一种挨个尝试。”小七歪着脑袋,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方浩然无奈了摇了摇头,他所书的办法有上百种,每一种都要花费时间,若是挨个尝试下来,恐怕已经到了三年后了。 方浩然不愿意等下去,他决定把这个问题带到新平武院里去。 新平武院里高手如云,应该有办法能够从这些方法里面找出最有用的一种。 根骨的问题暂时放下了,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 方府现在一贫如洗,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以后方浩然还得大量的钱财供养他习武。 在前身的记忆里,武科一直是一个很烧钱的地方。 从童子试一直到武进士,一路走下来得上十万两银子做支撑。 十万两银子,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也导致了很多人放弃了武科,去选择文科。 如此一来,武科的人才就显得更加珍贵了。 而方浩然励志做武状元,那他就必须得花费更多的银子来做支撑。 “别说十万两银子了,现在家里想拿出十两银子来都难。”方浩然感叹了一句,“必须想办法赚钱。” 小七鼓着腮帮子,骄傲道:“小七也能帮少爷赚钱。” 方浩然完全不在意,随口问道:“你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办法赚钱?” 小七一副你别看不起人的架势,昂起头,“小七会酿酒。” “噗嗤~”方浩然被小七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你会酿酒,那你告诉我酒曲怎么弄?” 小七被方浩然问住了,结结巴巴了半天,“小七...小七从小就给隔壁酿酒的林伯伯打下手,小七都学会了。” 方浩然微微摇头,酿酒最关键的可是酒曲。小七显然是以前在酒作坊给人帮忙当打杂的,根本没接触到最核心的酒曲。 她所学会的只不过是一些酿酒的技艺而已。 “你一定要相信小七,小七真的会酿酒。”见方浩然不相信自己,小七都快急哭了。 方浩然见状,赶忙安慰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会酿酒。只不过酿酒需要很多工具,以咱们家现在的状况,根本置办不了那么多工具。” “小七可以去林伯伯的作坊里面干活赚钱。”小七忍住哭腔,一脸倔强道。 方浩然打趣道:“你赚的那些钱,还不够你吃糖葫芦呢。” 听到糖葫芦,小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作为小吃货的她,确实对糖葫芦没有任何抵抗力。 “酿酒...酿酒...酿酒!”方浩然突然之间眼前一亮。 “小七,快去厨房找一个小铁锅过来。” 小七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家少爷又想干嘛。 小七走后,方浩然从床头下取出了一坛冬天用来御寒的糟酒,又从院子里搬进来一个小火炉。 很快,小七提着小铁锅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方浩然点燃了小火炉,把小铁锅架在了小火炉上,启开酒坛,将坛子里的糟酒倒入了小铁锅内。 小七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方浩然的动作,怯怯的,“少...少爷,您在干嘛?” 方浩然给小铁锅盖上了锅盖,随后又用亚麻布围了一圈,围在了铁锅和锅盖的缝隙上。 “我在蒸馏。” “小七能帮什么忙吗?” 小七一脸懂事乖巧,方浩然笑呵呵回答,“那小七就负责给小火炉里面添加柴火。” “嗯~” 小七走过去,蹲在小火炉前,从炭盒里拣出了一块木炭,捏在手里,细心盯着小火炉。 “少爷,为什么要把酒放在锅里煮?” 方浩然取了一个茶杯大小的瓷瓶,放在铁锅边上,然后找了一根空心竹竿从缝隙内插了进去,挠挠头道:“怎么说呢,这只是一种加工而已。” 小七歪着脑袋好奇道:“为什么要加工?” 见小七好奇,方浩然刚好手头上没事做,索性就给小七解释了一番。 “市面上的酒水太淡,一个人想要醉,必须喝很多酒。长此以往是不是便宜了那些奸商?” 小七思考了一下,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醉,为什么要花钱买酒去喝醉。 方浩然自然不知道小七想法,继续解释,“少爷我,只是将市面上的酒进行提纯蒸馏,取出酒内的精华,提高酒的浓度。” “这一坛子酒提纯蒸馏了,能取出多少精华啊?”小七眨巴着大眼睛,她觉得少爷所说的酒内的精华,肯定是好东西。 方浩然摇头,“初次尝试,我也不能保证,但应该不多。” 主仆二人,守在小火炉边上,盯着小铁锅等待。 渐渐的,小铁锅内的酒已经煮沸了,噗通噗通作响,一道细长的白烟顺着铁锅边缘的竹管喷射而出。 “少爷,喷气了。” 小七看到酒蒸汽,惊喜的喊道。 “这叫蒸汽...你看,铁锅里的酒水被加热,变成了蒸汽,顺着缝隙喷出来,蒸汽凝结后,会落下来,变成水滴。这就是酒的精华。” 小七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去沾蒸汽凝结后的小水滴。 方浩然赶忙拉住了小七的小手,“小心烫到。” 小七甜甜一笑,“不会的,小七以前在家里经常烧火做饭,都没有被烫到。” 说话间,小七已经用另一只手沾上了小水滴,含进了嘴里。 “呸呸呸...好辣,好难吃。” “还没弄好,你就这么心急了。难道你是个小酒鬼?” 小七闻言,解释道:“才不是,小七只是担心少爷这个提纯蒸馏失败了。” 第十一章 火烧云(求收藏) “你在这里守着,一会儿没有蒸汽喷完了,就过来喊我。”方浩然交代了一下小七,心头沉甸甸的,过去躺在了床榻上小酣。 小七乖乖的守在小火炉旁。 随着时间推移,酒香味开始越来越浓郁,渐渐透出了房屋,传到了后堂内方宋氏的房内。 方宋氏刚把客人们送走,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从儿子的院子里传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站起身向方浩然的房间走了过来。 一进门,方宋氏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小七蹲在小火炉旁边,小脸红扑扑的在傻傻发笑,方浩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沉沉的睡过去了。 方宋氏眉头微皱,走上前,“小七,你在做什么?” 小七歪着脑袋,傻笑道:“少爷让小七看着小火炉,说是在蒸馏。” “蒸馏?”方宋氏眉头皱得更紧,“瞎胡闹。” 方宋氏可不是不通世俗的农家女子,反而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千金小姐,从小就熟读各种典籍,从未听说过蒸馏。 “浩然,醒一醒。” 方宋氏走到床榻边上,摇醒了方浩然。 “您怎么过来了。”方浩然揉了揉惺忪睡眼从床榻上爬起来。 儿子刚考上了新平武院,方宋氏不忍心责备,只能劝解道:“浩然,如今你已经算是新平武院的学生了,理应努力学武。切不可研究这些旁门左道” 方浩然一愣,古人的封建思想还真是没办法琢磨,“娘,这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咱们母子以后谋生的一种方式。” 方宋氏愕然,“怎么讲?” 方浩然又耐心向方宋氏讲述了一遍蒸馏的方式,以及蒸馏的效果。 方宋氏听完了,虽然还没搞明白提纯蒸馏是什么东西,但是她心里还是很惊讶,“浩然,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这些东西了?” 方浩然眉头一挑,掩饰道:“孩儿前些天看书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本叫《天工开物》的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这些东西。” 为了避免以后再发明出别的东西被方宋氏怀疑,方浩然果断把明朝宋应星所著的《天工开物》搬出来当挡箭牌。 《天工开物》一书,记载了纺织、种植、谷物加工、炼铁、酒曲等等,用来做挡箭牌再合适不过了。 “《天工开物》?”方宋氏略作思索状,“何人所著,为何为娘从未听说过这本书。” “这...”方浩然继续圆谎,“一位古代大贤者,具体名字孩儿忘记了。那本书现在在哪儿孩儿都找不到了。” 为了避免方宋氏继续问下去,方浩然把后面的路全都堵死了。 方宋氏也就选择了相信儿子,毕竟儿子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很少接触外面的东西,能够蒸馏提纯,应该是从书籍里面学来的。除此之外,貌似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也罢,为娘也不为难你。你一定要分清轻重,科举才是大事。” 方浩然见方宋氏一脸伤感,赶忙安慰道:“娘,孩儿做酒,就是为了科举。只要这酒做好了,考武举赚的钱肯定都能赚回来。以前您养儿子,以后儿子养您。” 一句‘儿子养您’,彻底摧毁了方宋氏一颗坚强的心。 “浩然,这些年苦了你了。” “说这些干啥,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方浩然拉着方宋氏到了小火炉边上,“先看看咱们的酒。” 小火炉里面的炭火已经熄灭了,铁锅内的酒水已经全都烧干了。小七被蒸馏的酒气熏的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注意到火已经灭了。 小火炉旁边,小瓷瓶里面装满了一瓶子的蒸馏出的酒水。 “居然如此清澈通透,这真的是酒?”方宋氏看着方浩然端过来的小瓷瓶,疑问道。 赤宋朝的酒水都比较浑浊,类似一种稠酒,第一次见如此清澈通透,如同水一样的酒,方宋氏有点不敢相信。 方浩然嘴角上扬,端起小瓷瓶道:“我先尝尝。” “别!”方宋氏挡住了方浩然,“这东西是你根据古籍捣鼓出来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不良反应,还是让为娘来。” 方宋氏从方浩然手里夺过了小瓷瓶,低头浅酌了一口。 方浩然自然知道这蒸馏出来的酒肯定没问题,顶多就是身体承受不了酒精浓度,睡一会儿就好了。因此他并不担心方宋氏会出事。 方宋氏浅酌了一小口,眉头皱成了一团,“好辣...感觉胸膛像是火烧。” 方浩然有些意外,没想到方宋氏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居然这么刚强。第一次接触到烈酒的人,通常都会喝的龇牙咧嘴的,更何况是个女子。 “您没事吧?” 方宋氏摇头,“没事,这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太烈了。” “我尝尝。” 这一次方宋氏并没有阻拦,反而将小瓷瓶递给了方浩然。 方浩然接过了小瓷瓶喝了一口,一口烈酒下肚,胸膛里火辣辣的,整个人有一种微微的眩晕感。 “浓度低了一点,三十度左右。” 方宋氏脸颊通红,“浩然,你确定这酒能赚钱?” 方浩然点头道:“我朝习武之人甚多,好酒成风,这酒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先卖几瓶子试探一下。” 方宋氏赞同道:“这样的话,确实妥当了许多。” “对了,这酒水是你酿造出来的,你应当给它命名。”方夫人提醒道。 “命名?”方浩然有些发愣,这个事情他还真没想过,“叫什么好呢。” “看,天边好多火烧云,好美。”方浩然思索的时候,小七突然开腔了,葱白的小指指着外面的天空傻笑。 方宋氏闻声向外望去,天空一片湛蓝,并没有小七所说的火烧云。 “这孩子肯定是喝醉了。” “对!火烧云!” 方浩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笑道。 方宋氏自然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火烧云...还不错的名字。” 火烧云这个名字算是定下来了。 方浩然在观察自己的简易整流器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漏洞,这些漏洞都导致了大量的酒水被蒸发掉了,一大坛子酒,最后蒸馏出来的不足三两。 “孩儿在家做加工酒的工具,您去购些酒回来,咱们争取快些把火烧云做出来。”原本方浩然打算让小七去购买酒的,可惜小七已经醉倒了,而且小七一个小丫头去购酒,容易被骗。 方宋氏欲言又止。 “孩儿这里有袁峰赔的三两银子衣服钱,如今还剩下二两五十钱。您拿着去买酒。”方浩然知道家里已经没钱了。 “这...”方宋氏有些不好意思。 方浩然安慰道:“孩儿不能再花您的钱了,孩儿已经长大了,应该赚钱养家,您可不许帮我。” 方宋氏一听,心里很欣慰,很感动,儿子现在越来越懂事了,不仅考中了新平武院,还懂得心疼娘了。 “好...”方宋氏紧握住手里的三两银子,“娘答应你,这就去帮你买酒。” 让内心倔强的方宋氏做出这个决定是很艰难的,可是儿子的孝心感动了她,她还是默默接受了儿子的好意。 方宋氏去买酒了,方浩然也要开始做蒸馏工具了,之前一个小小实验,已经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蒸馏器必须严密一点,而且冷凝蒸汽的方法也必须改良,增加提纯量。 小七小脸红扑扑的,醉醺醺的倒在地上,方浩然低下头,抱起了小七,小七身体很轻,方浩然却抱得格外吃力。 躺在地上容易着凉,现在家里可没有多余的钱去请郎中。 把小七放在自己床榻上熟睡,方浩然喘了一口气,“身体真是弱的可以,抱个丫头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必须尽快加强身体锻炼。” 转身出了卧房的方浩然,并没有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小七在他离开后,嘴角浮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红扑扑的脸蛋笑起来,平添了几分调皮。 方浩然出了卧室,一路走到厨房,找到一个空闲的米缸,米缸是瓷质的,像是个圆筒,米缸有一个木盖,刚好适用。 方浩然用小凿子在米缸略微靠上的位置凿了一个小圆孔。 然后又回到院子里,用砖块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将米缸架上去,又找了一根简短的竹竿,打通了关节,插到了小圆孔里。 竹竿插进小圆孔,并不严丝合缝,方浩然又用亚麻布在竹竿一端缠绕了几圈,直到竹竿插进小圆孔拔不出来了。 “浩然,酒买回来了。”方宋氏身后,跟着几个看着像是酒铺伙计的汉子,一起将酒坛送进了小院。 “方夫人,咱家兄弟几个先走了。以后有事只管招呼。”为首的汉子冲着方夫人抱拳。 方宋氏仰首,“谢谢林家兄弟了。” 为首汉子赶忙摆手,“客气啥,令郎考中了新平武院,以后可是要当官老爷的,您也要跟着享福了。到时候能提点一下我们兄弟就行。” 又寒暄了几句,为首的汉子带着他几个兄弟离去了。 方浩然在院子里数了一下,一共是五坛子酒,应该能够蒸馏出一坛。 “您先去歇着。”方浩然见方宋氏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开口道。 方宋氏关切道:“你大病初愈,不宜过度操劳,娘是担心你。” 方浩然心里一暖,“娘,放心吧,孩儿若是累了,自会休息的。” “也好,那娘去看看小七丫头。”见方浩然坚持,方宋氏也就答应了。 方宋氏走后,方浩然抱起酒坛,一坛一坛的将糟酒倒入到了简易的蒸馏器(米缸)内。蒸馏器的容量还真不小,足足装了三坛酒。 盖上盖子,又用亚麻布围了一圈,方浩然开始点火了。 院内堆着不少柴火,添上几根大柴火,火势越来越猛。 烧了一刻钟时间,蒸馏器内的酒液才开始沸腾了起来。 方浩然往竹管裸露在外面这一端下放了一个空酒坛,然后又添上了一些柴火,坐等出酒。 大火熊熊燃烧,竹管也开始滴答滴答往下滴酒,慢慢的汇成了一撮小小水流。 方浩然用小杯子呈了一杯,喝了一口。 “味道跟之前的差不多,似乎比之前的还要度数还高一点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蒸馏器内的酒液也慢慢被蒸发光了,方浩然又借机把另外两坛子酒液到了进去。 “怎么样了?” 方宋氏从方浩然房内走了出来,手上还牵着小七。 小七睡眼朦胧,嘟着嘴看着方浩然。 “差不多了,估算了一下,五坛子糟酒刚好能加工出一坛子火烧云。” 方宋氏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惊讶,“你打算如何售酒,酒价定在多少?” 【ps:快过年了,要回家过年,熊熊只能每天保持一更,年后开始两更,希望大家勿怪!】 第十二章 先打败我的手下败将再说! “售价?”方浩然迟疑了一下,“一壶十两如何?” 方宋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一壶十两?你想钱想疯了,新平地界上,还没有那种酒敢卖一壶十两的。” 方浩然笑道:“但是我这酒,别说新平地界上,就算是我朝地界上,也找不出来。” 方宋氏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只是一壶十两确实有些贵了。 “算了,为娘也不管你了,你自己把握就好。” 方宋氏觉得儿子长大了,很多事情也应该自己拿主意了,碰一碰壁也好,以后出去了少吃亏。 “今日街坊邻居送来不少好东西,为娘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 方宋氏一走,方浩然指挥着小七,把酒坛里面的火烧云装进了小瓷瓶里,小瓷瓶是一斤装的,一坛子酒,刚好装了十瓶。 方浩然用红纸手书了十张火烧云字样贴在了小瓷瓶上。 “怎么样?少爷我的字是不是很精瘦干练。” 方浩然捧着一个小瓷瓶,对小七炫耀。 小七是个老实孩子,不会撒谎,如实道:“少爷,你的字真的很丑。” 方浩然一听,一脸黑线,“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读过书吗?会写字吗?” 小七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小七会写,而且写比少爷的好看。” 方浩然脸更黑了,把小七拽到了书桌前,“你写两个给我看看,如果比我写的差,就不给你饭吃。” 一听到没饭吃,小七顿时瞪大眼珠,从桌上抓起笔,认认真真的在纸上写下了‘火烧云’三个字。 小七一落笔,方浩然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在吹牛,字体娟秀,非常工整,虽然稚嫩了一些,可是明显比方浩然写的好多了。 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姑娘居然会写字,而且还写的这么好,“老实交代,你家里以前是干什么的?” 听到方浩然这话,原本兴高采烈的小七顿时底下了脑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书桌。 方浩然见小七突然之间神色大变,猜想小七身上很可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七不愿意说,方浩然也不好强迫。 “既然你写字这么好看,以后这火烧云的字样就由你来写。” 小七点了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方浩然看了看小七写的字,又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一脸嫌弃的将自己所写的字样全都从小瓷瓶上撕下来,扔到了地上。 同时心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字,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面子上挂不住。 “浩然,吃饭了。” 一会儿功夫,方宋氏已经做好了晚饭。方浩然带着小七到大厅的时候,俩个人眼睛都直了。 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基本上都有。 这无疑是方浩然到这个世界来,吃的最丰盛的一顿饭。 “东西都是街坊邻居送的,咱家的冰窖早就荒废了,这些东西都放不住。索性一起煮了,给你们两个补一补。” 方浩然和小七才没有心思管冰窖的问题,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对着桌上的菜流口水。 方宋氏的厨艺很好,每一道菜做的都是色香味具俱全。 “快吃吧!你们俩个小馋猫。” 方府的规矩,长辈不动筷子,晚辈也不能动筷子。方宋氏宠溺的看了俩人一眼,然后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 顿时,方浩然和小七俩人,抡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起来。 方宋氏对小七也很宠溺,吃饭睡觉都跟方浩然是一个级别的,并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 “好吃!” 方浩然边吃边赞叹了一下便宜老娘的厨艺。 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方宋氏很开心,“你们俩个都多吃点,不够还有。” 方浩然和小七俩人埋头苦吃,小七吃的满嘴流油,小肚皮圆滚滚的,依旧往肚子里塞。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一大桌子菜,被方浩然和小七俩人给横扫了。 “吃完饭活动活动,早些去休息,明日一早你还要去新平武院报到呢。” 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方宋氏提醒道。 方浩然点了点头,带着吃撑了的小七回到了卧房外的院子里。 “我突然发现,你比小猪都能吃。” 小七皱了皱鼻子,辩解道:“小七才不是小猪呢。” “吃了这么多东西,应该活动活动,不然会长胖的。” 方浩然随口说了一句,也不理会小七的反应,开始静气凝神,在院子里打起了熊戏。 练武一道,讲究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水磨的功夫,只有下苦工,才能练就真本事。 自从见识了缘木老和尚和王进的内力后,方浩然就更加迫切的希望尽快将身体调养好,然后去修习内力。 方浩然的熊戏越来越精湛了,每一次打熊戏,浑身都好想被笼罩在蒸笼里一样。 有前世的经验做根据,方浩然熊戏掌握的非常快,隐隐间已经接近了前世的水平了。 “呼~” 方浩然一个熊扑,居然扑出了风声,这让方浩然有点意外。 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方浩然顿时停了下来。 “传闻中,熊戏练到了巅峰,人就好似变成了一头熊,能够发挥出一熊之力。难道是摸到了巅峰状态的门槛?” 方浩然静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还是抓不到任何的头绪。 “等到了新平武院后,请教一下武院的教习吧!”搞不清楚状况,方浩然可不会贸然瞎练,一旦把自己给练废了,那可就悲剧了。 方浩然低头,对着坐在小板凳上看自己练武的小七道:“天黑了,回去休息吧!” 小七见方浩然不再练武了,乖巧的给方浩然递上来一条汗巾,等到方浩然擦洗完了,才退出了方浩然所在的小院。 ...... 一夜无话。 翌日天蒙蒙亮,方浩然就从床榻上爬起来,悄悄出了方府,围着街道慢跑了几圈,然后回到小院里,做了几组俯卧撑、深蹲跳等训练。 一个时辰训练,方浩然汗流浃背,却不觉得任何辛苦,反而更加跃跃欲试。 要变强,就必须不断的付出努力,汗水是不会骗人的。 在方浩然做完了训练后,方宋氏和小七也醒过来了。 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饭,方浩然从卧房里拿了一瓶火烧云,就准备出门去了。 “少爷,你等等我。” 见方浩然出门,小七赶忙跟了上来。 方浩然拍了拍小七脑袋,道:“我是去武院,又不是去玩,你就别跟着了。” 方宋氏也跟了出来,道:“新平武院不允许女眷入内,你即便是跟去了,也不能进去。还是留在家里吧。” 小七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辞别了便宜老娘和小七,方浩然一个人提着小瓷瓶就上路了。 新平武院在新平县东南方的新平山脚下,濒临泾河,距离方府的距离并不短。 方浩然提着小瓷瓶在大道上慢跑,借此来锻炼身体。 半个时辰的功夫,方浩然终于跑到了新平武院。 入眼的是一道大门,大门口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每一只石狮都足有上千斤重。两扇一丈高的门户刷着一层黑漆,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新平武院’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浑然一体,黑底金字牌匾,更显厚重。 门前,停靠着马车,学子们都立于门前,等待着新平武院开门纳新。 为首的学子,正是昨日跟方浩然交过手的苏哲。 苏哲一身白衣,站在众人身前,显得非常耀眼夺目。 方浩然走上前,很低调的融入到了人群里。 然而,方浩然昨日跟苏哲交手,已经被众人记在了心里,他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方浩然!” 杨顶天一眼就瞅到了方浩然,傲然的走到了方浩然身前,“听说你跟新平武院的郑教习是亲戚,以后可得照应着点我们兄弟。” 杨顶天看似在托方浩然照应,嘴上的话却充满了讥讽。显然是对昨日袁峰带走方浩然的事情非常不满,觉得方浩然能够进入到新平武院,凭借的是走后门,而不是实力。 焦踏地也随之走上前,“浩然兄,我们兄弟可都是平民百姓,没有当教习的亲戚,以后在武院里得罪了你,你可得手下留情,别让你那个当教习的亲戚把我们赶出去。” 焦踏地的话,引来了很多应声附和的人。 方浩然眉头微皱,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讥讽,明显是过来找事儿的。 “你们是想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吗?”方浩然嘴角含笑,“什么时候武院的学生也学会了文院那一套耍嘴皮子的功夫了?” 众人被方浩然的话怼住了,杨顶天冷哼一声,上前道:“方浩然,那咱们就打一场,你若是输了就滚出武院。” 方浩然依旧含笑,“我输了就要滚出武院,你输了也会滚出武院吗?” “你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凭什么跟我们比。”杨顶天刚要答应,就看到焦踏地从一帮走上前,帮腔道。 方浩然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质疑新平武院考核有失公允,大可以找新平武院讨一个说法。何必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呢?想跟我打?你们觉得自己很强?” 众人一脸当然如此的模样。 “先打败我的手下败将再说!” 【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 第十三章 拜师(求推荐!求收藏!) 先打败我的手下败将再说? 一句话一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傲然而立的苏哲差点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苏哲再也保持不了风度了,看着方浩然,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方浩然给生吞活剥了。 片刻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想起了昨日在开元寺考核上,方浩然和苏哲一战。 苏哲的实力他们都很清楚,开元寺三项考核,苏哲都以绝对的优势过关,单凭力量一项,就足以压制众人,更何况苏哲修习过正宗的功夫,他们绑在一起也未必是苏哲的对手。 就是这么一位一骑绝尘的人物,愣是在昨日的比斗中输给了方浩然。 连苏哲他们都打不过,更别提对付方浩然了。 杨顶天脸涨的通红,嘴上不服软,“别把苏哲推出来当挡箭牌,我们挑战的可是你。” 方浩然笑吟吟道:“你确定你能打过我?” 杨顶天骑虎难下,这个时候坚决不能认怂,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焦踏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有什么打不过的,他只不过是个走后门进来的,能有什么本事,跟他打。” 杨顶天恨不得掐死焦踏地,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嘛!杨顶天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一决雌雄。” 关键时刻,杨顶天脑瓜子转得快,斩钉截铁的许下了三个月后决斗的诺言。 “切~” 杨顶天认怂,引来了众人一阵嘘声。 “都吵什么吵,精力旺盛的没处发泄了?”就在这个时候,新平武院的大门打开了,王进黑这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 一众学生们闻言,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都逐个上前,领取你们的练功服和被褥。” 在王进身后,摆放着整齐的练功服和被褥。练功服都是黑色的,胸前绣着新平两个字,应该算是新平武院的校服。 正当王进准备点名配发物品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从大门里伸出来。 “方浩然!” “到!” 方浩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袁峰乐呵呵道:“随我进去,郑师要见你。”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了方浩然身上。 王进的脸黑成了锅底色。 方浩然觉得,自己又一次沦为了众矢之的。 为了避免拉更多的仇恨,方浩然一点也不敢迟疑,绕过了众人,果断跟上袁峰离开了。 入了新平武院院门,入眼的就是一片广阔的演武场。 演武场内,一个个身穿黑色练功服的学生们正在做早课,一套套拳法打的虎虎生风,一套套刀法使的行云流水。 “是不是很羡慕?”袁峰一脸傲然的道:“不用羡慕,这些都是基本功夫,你迟早会掌握的。” “我没羡慕!”方浩然一脸平静道。 方浩然脑海里装载了上千多套功夫,完全没必要去羡慕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 “死鸭子嘴硬!” 袁峰嘟囔了一句,带着方浩然绕过了半个新平武院,终于到了一座小楼前。 小楼的造型在新平武院内可以说独树一帜,新平武院内的大多数建筑都是粗狂豪迈的路子,唯有这一座小楼精致典雅,有点书香味。 “郑楼!” 小楼门口,挂着一副枯木匾额,方浩然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袁峰恭敬的道:“郑师居住的地方,自然叫郑楼。” “进去吧!郑师在里面等你。” 袁峰推开了门,带着方浩然踏入到了郑楼内。 郑楼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入小院,院内有一个小池塘,池塘内的莲花开的正旺,池塘周边摆放着一些花草。 绕过池塘就是大厅,大厅内,一位头发白花花的老者,正坐在桌前烹茶。 隔着老远,方浩然就闻到了一股茶香味。 只是这茶香味有点怪,似乎带着一点儿别的异味。 袁峰走上前,到了大厅外,躬身道:“郑师,方浩然带过来了。” 郑师依旧低着头烹茶,淡淡道:“都进来吧,尝尝老夫的茶艺。” 方浩然跟随着袁峰走进了大厅内,才看清楚了郑师的容貌。 “你是?” 方浩然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方浩然,不得无礼。”袁峰在一旁提醒道。 方浩然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忙躬身道:“小子方浩然,见过郑师。” 郑师笑呵呵的抬起头,“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之前见你小子,可傲气的很哪。” 郑师这么一说,方浩然突然之间想起来了。 眼前的郑师不就是当初陪着沈林氏一起上门退婚的人嘛!当初他以为郑师是沈家的人,所以就没多搭理而已。如今看来,应该跟沈家不是一路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 “小子之前多有失礼,还往郑师海涵。” 郑师挥了挥手,“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傲气,老夫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坐下来尝一尝老夫的茶艺。” 方浩然也不矫情,“好!” 郑师煮了三杯茶,分别分给了袁峰和方浩然二人一人一杯,然后自己独自端起了一杯茶,很享受的喝了起来。 袁峰手捧着茶杯,嘴角直抽抽。 方浩然捧起茶杯后,嘴角也开始抽抽了。 这哪里是茶水,叫茶汤才对,杯子里几片轻悄悄发酵过的茶叶,还有红枣,姜丝等等东西,混在一会儿煮出来的。 “你小子跟袁峰一样,也不懂这茶水的奥妙。” 郑师见袁峰和方浩然手里的茶水动都没动过,温怒道。 方浩然可不想给老者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赶忙把手里的火烧云递上前,“郑师,我这可给你带着好东西呢。” 郑师见方浩然拿出一个小瓷瓶,疑惑道:“酒?” 方浩然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瓷瓶递给了老者,解释道:“这酒是独家秘方酿制,劲头很足,市面上可见不到的东西。” 郑师拔开了酒塞,一股酒香味顺着瓶口四散开来。 随即,郑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如水的酒色让郑师略微有些吃惊,轻轻抿了一口,郑师瞪大眼珠。 “好霸道的酒劲儿。” 袁峰一听这话,眼前一亮,“郑师父,给我也尝尝。”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多喝茶,养养心性。”郑师好茶又好酒,凡是能够叫得上名号的酒,他基本上都喝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烈的酒。 作为一个老酒鬼,郑师深知这酒的价值,赶紧收了起来。 “既然是你小子孝敬,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方浩然心里一乐,果然猜的没错,凡是跟武粘上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好酒的,这礼算是送对了。 “您老尽管喝,这酒是小子酿造出来的,还有不少。” 郑师一愣,惊讶道:“老夫跟方老头几十年交情了,还从没有听说过方家有酿酒的本事。这酒真是你酿造出来的?” 方浩然也是一愣,他听到了郑师提到了方老头,难道这郑师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是因为跟他祖上有交情? “郑师跟祖上?” 郑师闻言哈哈一笑,“知道你小子心里肯定特别想知道,老夫为何帮你进入到新平武院。只是没想到你小子会忍这么久不问。” 方浩然咧嘴一笑,“请郑师赐教。” “也罢!今天叫你小子过来,就是为了解开你心中的疑惑。” 郑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老夫跟你爷爷是战场上换过命的兄弟,后来辞了官,就在这新平武院里担任教习。你也算是故人之孙,照顾一下你,那是应该的。” “我爷爷?”方浩然心有疑惑,听郑师话里的意思,以前在军伍上应该是个官员。能够在军伍上担任官员,都必须是武举出身。以此推理,前身的爷爷身份应该也不一般,只是在前身的记忆里,完全找不到关于爷爷的记忆。 看郑师的架势,似乎也不愿意多提,方浩然就不好继续追问了。 “回家问一问便宜老娘,应该会有收获。” “今日把你小子叫来,就是想问你一问。”郑师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正色道。 方浩然回过了神,道:“郑师请问!” “老夫让袁峰把你骗进了武院,你可有怨气?” 方浩然一愣,回答道:“小子本就有一颗尚武之心,能入武院,也全凭郑师和袁峰兄出力,无怨!” “练武一途困难重重,你可有吃苦的决心?” 方浩然淡然一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好一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郑师赞叹了一句,“老夫再问你,若是你学成一身本领,当如何?” 方浩然一愣,冷静思考了一下,“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方浩然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答案。 郑师哈哈一笑,“最后一问,老夫寓收你入门墙,你可愿意?” 听到郑师这话,方浩然愣住了,袁峰在一旁赶忙道:“傻小子,还愣着干嘛,磕头拜师啊!” 方浩然反应了过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求推荐!求收藏!】 第十四章 武经七书(求推荐!求收藏!) 郑师端坐在桌前,安然的受了方浩然三拜,才开口道:“入我门墙,有两条需要谨记。第一条,不得仗着本领欺压弱小;第二条,忠君爱国。” 方浩然一愣,第一条还能接受,第二条怎么有点岳母刺字的味道。 忠君爱国,万一皇帝是个昏君呢? 这话方浩然不敢问,只能跪地道:“学生谨记!” “若是有一天你违反了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休怪为师清理门户。”郑师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 从郑师的态度不难看出,一旦有一天方浩然真的违反了上面两条,郑师一定会清理门户的,而不是说说而已。 “从即日起,你就跟随袁峰一起,随我学习《武经七书》。” 方浩然愕然,“《武经七书》?” 在方浩然脑海里,对《武经七书》有印象,这《武经七书》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七本讲述兵法谋略的书籍,分别为《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七本书合称《武经七书》。 见方浩然一脸愕然,郑师解释道:“我朝武制,对武科的要求非常高,除了功夫了得以外,还必须懂得行军布阵。武科的考核制度分为内场和外场,外场考核的有箭术、马术、力量和拳脚兵器,而内场考核就是《武经七书》。” “《武经七书》乃是前辈先贤所著,军伍上的所有事宜都包含在内,想要通过我朝武科,就必须通读、参研和精通《武经七书》。历届武举上,外场扬威者不知凡几,最后都输在了内场的《武经七书》上。” 直到今日,方浩然才算得上是弄清楚了赤宋朝的武举考核体制,内场和外场并行,想要拔得头筹,除了功夫高强以外,还必须熟读兵法谋略。 在此之前,方浩然一直以为,只要功夫了得,肯定能考上武状元,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多谢老师赐教。” 郑师点了点头,“以后你每天白天,跟随武院教头学习箭术、马术、力量和拳脚兵器,到了晚上,就来老夫这里学习《武经七书》。” 方浩然猛然抬起头,一脸茫然,“老师,拳脚兵器这些不是您老指导吗?” 郑师摇头,“老夫只传授你《武经七书》,功夫一道,还要你自己去想办法。” 一听到郑师这话,方浩然就不淡定了。 搞了半天,郑师只传授内场的东西,那岂不是说外场的东西他还得去拜别人为师? 拜一个老师不好吗?为什么要拜这么多老师? “学生知道了。” 方浩然脑海里,箭术、马术、力量和拳脚兵器的训练方法又不少,可是很多东西都必须通过实践来验证。方浩然可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小白鼠。 渐渐的,方浩然就把目光瞄在了袁峰身上,顿时有了主意。或许基础性的东西可以从袁峰嘴里套出来。 作为师弟,询问师兄几个基础性的问题,相信师兄应该会不吝赐教的吧? 打定了主意,方浩然心情也就放宽了许多。 “正事儿咱们谈完了,下面咱们谈一谈酒。”郑师又抿了一口火烧云,浑身舒服的打了一个哆嗦,“这酒真够霸道的,真是你酿造的?” 看郑师一副酒鬼的模样,方浩然就知道郑师是惦记上了酒了。 “学生偶尔得到了一副古酒秘方,自己捣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此酒酿造了出来。老师若是喜欢,学生每日过来的时候,给您带些。” 郑师一听方浩然这话,心里很满意,作为师长,不可能厚着脸皮跟后辈讨要,像方浩然这么懂得长辈心思的,很难得。 “难得你小子有孝心,为师就却之不恭了。”郑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新平武院乃是寄宿制,学子们一个月内,只有三次归家沐休,今日你领了床铺练功服,明日就得搬到新平武院内住,所以来的时候多带些酒。” “寄宿制?” 方浩然完全不知道,新平武院居然是寄宿制的学府,这一下就打乱了他赚钱的计划了。 “每个月有几天归家时间?” “在学府内待七日,休学三日,如此反复。” 这样一算,一个月有九天归家时间,合理安排的话,应该不会耽误他赚钱的计划。 只是,家里现在貌似已经弹尽粮绝了,明天就要搬到新平武院住,到了新平武院以后,吃饭肯定得花钱,搞不好还有别的什么开销。 一想到这里,方浩然就知道不能久待了,必须尽快领完床铺和练功服,然后回家去售酒。 蒸馏的工具他已经做好了,只要他打开销路,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完全可以让便宜老娘和小七在家操作。 “老师,那学生就先去领床铺和练功服了。” 郑师点了点头,任由方浩然离去。 方浩然离开后,从刚才就一直没插话的袁峰疑惑道:“老师,为何你不肯传授方师弟拳脚功夫?” 郑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为师传授给谁功夫都可以,唯独不能传给他。” 袁峰一愣,皱眉道:“为何?” 郑师似乎陷入到了回忆里,“他若是学了老夫的功夫,那方家祖传的功夫岂不是失传了?” ...... 方浩然出了郑楼,匆匆忙忙的就赶到了新平武院门口,等到了门口以后,就发现门口的人已经全部都走光了。 “这位师兄,今日入学的弟子去哪里了?” “都去住宿的地方了。” 新平武院面积还真不小,方浩然问了六七个人,才找到了住宿的地方。 住宿的地方很简单,一排简单的卧房,每个卧房都是两人配置的。 在住宿的地方外,方浩然就看到了杨顶天和焦踏地一行人正堵在一个卧房门口看热闹。 “方浩然回来了没有?” “被那个胖子叫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赶紧去瞧瞧,等方浩然回来了,就有好戏看了。” “有什么好戏?说出来我听听。”一道好奇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杨顶天想搭话,猛然响起了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转头一瞧愣住了。 “方浩然?” 方浩然总感觉这些人对自己充满了恶意,脸色不善的盯着众人,“你们都堵在这里干什么?” “这武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堵哪儿就堵哪儿,你管得着嘛!”方浩然今早在众人面前落了杨顶天的面子,杨顶天怎么会给方浩然好脸色看。 焦踏地在一旁戳了戳杨顶天,见杨顶天不服软,只能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前,“方浩然,刚才王教头派发练功服和床铺的时候你不在,兄弟们就帮你领了床铺和练功服,就放在里面。” 方浩然闻言,眉头微挑,总感觉焦踏地没说实话。他们会这么好心帮自己领床铺和练功服?方浩然才不会信。 顺着焦踏地所指,方浩然向内一瞧,微微一愣。 卧房里,苏哲面若寒霜的坐在床榻上,冷冰冰的盯着门外的众人。 一看到苏哲,方浩然就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你们是不是想跟苏哲住在一起,套一套近乎,然后被赶出来了?”方浩然转头问众人。 众人一听,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反应了过来,赶忙摇头。 方浩然心底里暗笑,不是才怪! 方浩然可是知道苏哲小秘密的人,这些人想跟苏哲住在一个卧房,不是找虐是什么? “你们继续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床铺。”既然知道苏哲的小秘密,方浩然可不愿意扑上去触霉头。 唰~ 众人闻言,齐齐挡在了方浩然身前,“床铺都分完了,就剩下这一张了。” 方浩然绕过众人,“这么大的新平武院,怎么可能会却一张床铺,你们给我让开。” 众人寸步不让,挡在方浩然身前,杨顶天讥讽道:“方浩然,你是不是怕了苏哲,不敢跟苏哲正面碰撞?” “我怕不怕不需要告诉你们,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怕他。”方浩然冷冷一笑,“激将法对我没用,赶紧让开。” 见众人依旧不让,方浩然双手抱怀,猛然一个熊靠,冲破了众人的阻碍,向其他卧房走去。 “方浩然,你要是能够住进去,咱们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焦踏地在方浩然背后大叫道。 方浩然置之不理,依旧埋头在寻找床铺。 “方浩然,我赌五两,你就是怕了苏哲,不敢住进去。” 杨顶天这话一出,其他学子们也纷纷叫道:“我也赌五两!” “我赌三两!” “我赌六两!” ...... “我再加十两!” 杨顶天见方浩然无动于衷,继续加码。 听到杨顶天豪气的加码,方浩然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众人,“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杨顶天见方浩然意动,心头窃喜,嘴上却不屑道:“本少爷家里有的是银子,不缺那十五两。”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的?” 为了让方浩然入套,杨顶天和焦踏地在一旁鼓动道:“咱们都是武院学子,一口唾沫一个丁,怎么可能骗你。” 方浩然假装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除非你们先把银子给我。” 【ps:别小看宝宝每天一章哦!宝宝每一章都是三千字足足的大章哦!】 第十五章 六十两银子到手(求推荐!求收藏!) 众人一听到方浩然这话,嘴角不由自主的都挑起了一抹微笑。 此前十几个学子都想跟苏哲住在一起套套近乎,但都被苏哲拽着领子从卧房内扔了出来。 他们就是想看方浩然被苏哲扔出,想看方浩然出丑。 杨顶天领头,痛快的把十五两银子塞到方浩然怀里,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给方浩然塞银子。 方浩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全部加起来有六十两银子。 穷文富武,这话真没错。 六十两银子,值得方浩然去触碰一下苏哲这个霉头了。 “那我进去了?”方浩然看着众人道。 众人连连点头,就差给方浩然加油打气了。 在众人注视下,方浩然缓缓走进了苏哲所在的卧房。 “有好戏看了!” “真够蠢的,几两银子就把他骗进去了。” “坐等方浩然被扔出来。” 门外,众人翘首以盼,等待方浩然被苏哲从卧房里扔出来。 在他们心里,方浩然只不过是个贪财的蠢货而已。 然而,在方浩然心里,他们又何尝不是人傻钱多的蠢货? 卧房内,方浩然一踏进房门,苏哲就冷冰冰的迎了上来,“本公子说过,任何人都不得踏进这间卧房。难道你不知道吗?” 方浩然本打算跟苏哲好好商量一番的,那曾想苏哲这么霸道。 方浩然一听苏哲这话,心里也不爽了,“这卧房乃是新平武院的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不让人进。” 苏哲冷着脸,挡在方浩然身前,“本公子不让你进,你就不许进。你这个色胚,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方浩然闪身,绕过了苏哲,噗通一声躺在了卧房内的另外一张空床上。 “本少爷以后就住这儿了,还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样?” “你!”苏哲脸颊上布满寒霜,抬手就向方浩然抓来。 方浩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苏哲素手一探抓住了自己的领口。 “你要是敢把我扔出去,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所有人。” 苏哲手里的动作一顿,盯着方浩然咬牙切齿,“你无耻!” 方浩然从床榻上爬起来,拨开了苏哲的手,“本来打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的,现在本少爷改变主意了。” 苏哲双眼通红,盯着方浩然,“你到底想怎样?” 方浩然耸了耸肩膀,“不想怎样,只不过是找个地方住而已。以后咱们也算是室友了,互相之间应该和睦相处。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影响不好。” “你不能住在这里!” 方浩然淡然一笑,“为何不能,你把自己搞的这么特立独行,就不怕别人发现你的秘密?” 苏哲紧咬着牙关,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妥协道:“那你不许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不然我宰了你。” “托你的福,本少爷今日小赚了一笔,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方浩然安抚了苏哲,跨门而出,“本少爷先回了,告辞,不用送了。” 苏哲盯着方浩然的背影,恨不得把方浩然生吞活剥了。 卧房外的杨顶天众人,一脸惊愕的看着方浩然安然无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多谢诸位的厚赠,这一局我赢了。这些银子我就却之不恭了。” 在众人呆滞的眼神里,方浩然把六十两银子踹进怀里,扬长而去。 “不应该啊!难道苏哲转性了?” “莫非这苏哲和方浩然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应该不会,不如咱们派个人进去试试,看看苏哲是不是真的转性了?” 卧房外的众人商量了半天,最后派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家伙进去。 那家伙进去后,就听见嗖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卧房里飞了出来。 “再敢进来,本公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苏哲冷冽中包含愤怒的声音,让众人都打了个寒颤。 被从卧房内扔出来的那个家伙状态很凄惨。苏哲正在房里生闷气,他冒然闯进去,当了一次受气包。苏哲把对方浩然的怨气全都撒在他身上了。 ...... 方浩然完全不知道苏哲被自己气的正在抓狂,他已经离开了新平武院,正在往家里赶去。 怀揣着六十两银子,方浩然已经开始在思索如何利用好这六十两银子。 路过药材铺,方浩然进去买了一些人参、甘草、黄芪、白术等药材,这些药材都是滋补气血,补气养身的好东西。路过熟食铺子,方浩然又买了一些卤肉和烧鸡,又在路上给小七买了几串糖葫芦。 大包小包加起来,还真不少。 方浩然两手提的满当当的回家了。 路过小巷,再也没有人背后戳方浩然脊梁骨了,一个个街坊邻居都上前跟方浩然打招呼。 “浩哥儿这是从新平武院回来了?” 张家婶子站在门口,脸上喜滋滋的问道。 方浩然淡淡一笑,“嗯!刚刚领完了床铺和练功服。” 杨家婶子在一旁,夸赞道:“浩哥儿能考上新平武院,真有本事。俺家那个小子,整天叫嚷着要跟浩哥儿学习呢。” 人就是这样,你落难的时候都想踩着你来炫耀自己,你富贵了又跑来巴结你。 方浩然淡然处之,含笑应付了每一个人。 “我回来了。” 踏进方府大门,方浩然喊了一声。 小七哧溜一声从大厅内窜了出来,拉着方浩然叽叽喳喳的问他在新平武院的事情。 “少爷,今天你去报到,还顺利吗?” “少爷,新平武院是什么样子的?小七都没去过。” “少爷,你能不能带小七去新平武院看看?” ...... 小七叽叽喳喳嘴都停不下来,方宋氏也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有些惊讶儿子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 “浩然,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哪来的钱?” 方浩然自然不可能告诉方宋氏,这是打赌赢的,“今早我不是拿了一瓶酒出去嘛,碰见一个识货的,人家给了十两银子。” 方宋氏眉头微皱,“早上你不是去新平武院报到了吗?怎么还有时间去卖酒。” 这个问题必须跟方宋氏解释清楚,不然方宋氏肯定不依不饶。 “本来是带一瓶酒准备去孝敬新平武院的师傅的,走到半道上,碰见了一个酒鬼,闻到了酒香味,就从我手里把酒买走了。” 方宋氏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药材?” “孩儿身体虚弱,以后要练武,就得把以前亏损的气血补回来。”方浩然指了指手里的药材,“这些都是补气血的药材。” 方宋氏沉默了一下,“也好!以后就陪着龙骨一起煮,效果应该会更好。” 提到龙骨,方浩然脸色发苦,实在是因为龙骨太难喝了。 方宋氏的态度明显很强硬,不允拒绝。 小七从一旁伸出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盯着方浩然手里拎着的糖葫芦。 “拿出去吧。”方浩然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小七,剩下的东西全被方宋氏拿去厨房了。 小七捧着糖葫芦,咬了一口,甜甜的道:“少爷你对小七真好。”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 转头,方浩然对从厨房内出来的方宋氏道:“您中午就别给我准备饭了,我要出去一下。” 方宋氏愣道:“出去干嘛?” “孩儿以后练武需要钱,家里生活也需要钱,火烧云已经酿造出来了,孩儿想给它找个销路。火烧云的酿造手段并不复杂,孩儿以后不在家,您和小七也可以酿酒。只要火烧云一直在卖,咱们家也会慢慢富裕起来。” 方宋氏仰首,“新平武院是寄宿制的学院,以后你大半时间都要待在新平武院里,手里没些银两确实不方便。你打算把酒售给谁?” 方浩然见方宋氏并不阻拦他去给火烧云找销路,便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方宋氏。 “孩儿想着,在新平县城里找一家口碑比较好的酒楼,然后跟他们达成合作关系。以后他们只需要每日来府上取酒就行,不需要您出去抛头露面。” “这样也好。”方宋氏宠溺的看了一眼吃糖葫芦吃的满嘴糖霜的小七,“娘跟小七在家也是闲着,能够酿酒赚钱,又不用出去抛头露面,确实很好。” “这酒价,你打算定价多少?”方宋氏想起了这个关键问题。 “一壶十两。” “还是一壶十两?”方宋氏和小七听到了方浩然的话后,瞪大眼睛看着他。 “物以稀为贵,咱们家的火烧云在赤宋朝也算是独一份儿,一壶十两已经算是少的了。” 方宋氏以前也是大家闺秀,也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也罢!售酒的事情你做主。娘以后和小七在家负责酿酒就行了。” 搞定了便宜老娘,方浩然回到了房里,拿了一个书箱,把剩下的九瓶火烧云都装了进去。 背上书框,腰间挂了一个钱袋子,钱袋子里面装了十两银子。 方浩然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才背上了火烧云出了门。 新平县城里,知名的酒楼又六家,而口碑最好的是两家。 方浩然的目标就是这两家。 第十六章 内力(求收藏!求推荐!) 弘德楼。 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小楼以青木搭建成的,上面刷着朱漆,曲廊围栏,冰花格子窗户,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光。 弘德楼是祖传的生意,从祖上传下来上百年了,口碑一直都不错。 二楼,一个临近窗户的位置,一位少年端坐在桌前,桌子侧边放着一个书箱,桌上摆放着醋泡花生、五香牛肉等下酒菜。 这少年正是从家里出来售酒的方浩然。 方浩然前世接触过销售,对销售一道也略有研究。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初哥,不会拿着火烧云去挨个酒楼去问人家要不要。那样的话,即使极品的好酒也卖不出好价钱。 方浩然选择的方法就是钓鱼式销售。 此时,正直午饭时间,弘德楼内聚集了一大批的食客。 方浩然品尝了一下弘德楼的菜品,味道不错,然后伸手从书箱拿出了一瓶火烧云,拔开了瓶口上的酒塞。 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方浩然嗅了一下酒香,前世他就是个好酒之人,每日都会小酌几杯。 浅酌了一口,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胸膛升起来。 “舒坦。” 方浩然放下酒杯,继续品尝弘德楼的菜品。 嗅~ 邻桌,一位大汉一手拿着烧鸡,一手端着酒壶,吃的正酣,突然一股酒香味窜入到了他鼻腔内,大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四望了一下,就看到了方浩然在那儿自斟自饮。 大汉扔下了手里的烧鸡和酒壶,昂首阔步走到了方浩然身前。 “小兄弟,你喝的是什么酒?味道很香。” 方浩然仰头,淡然笑道:“火烧云。” 大汉哈哈大笑,冲着方浩然抱拳,“多谢小兄弟相告。” 大汉转头,对弘德楼内的伙计喊了一声,“小二,给洒家也上一壶火烧云。” 弘德楼内的小二头顶着白帽,肩披着汗巾,匆匆忙跑过来,“客官,小店内没有火烧云这种酒,应该是这位客官自己带的。” 大汉眉头一皱,“你确定没有骗洒家?” 小二苦笑道:“客官,小的哪里敢骗您,已经有好几位客官闻着酒香问小店要酒了,可是小店真没有这种酒。” 大汉见小二不像是说谎,也就懒得搭理他了,转头看着方浩然,“小兄弟,你这酒是那儿买的?” 方浩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浅笑道:“这酒是自家酿的,所以市面上没有卖的。” “自家酿的?”大汉一愣,上前想拿过方浩然手里的酒尝尝,“让洒家尝一尝。” 方浩然抬手,握紧了酒壶,手缩了回去,让大汉扑了个空,“这火烧云性子烈,一般人喝不惯,大叔还是少尝为妙。” 大汉闻言,拍着胸脯哈哈笑道:“洒家就喜欢喝烈酒,越烈越好。” 大汉话音落地,再次向方浩然扑了过去。 方浩然提着酒壶,手腕翻转,以一招咏春的粘手卸掉了大汉手上的力气。咏春的精髓在于连消带打,消除敌人进攻的同时,自己的进攻也打出去了。 方浩然没有跟大汉比拼拳脚的意思,只是以粘手荡开了大汉的手。 大汉见方浩然手里的动作也是一愣,“小兄弟还是练家子,再来。” 大汉也来了兴致,眼前的少年仅有十二岁年纪,手掌翻转间居然能够挡掉自己一扑。 大汉也是会功夫的练家子,三五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料到一个少年郎居然能够荡开自己的手。这一次他并没有扑上去,而是伸手挡在了方浩然胳膊上,和方浩然比拼起了腕力。 大汉再次搭上了手,方浩然也是眉头一皱。他从大汉的手腕上感受到了一道比自己强好几倍的力气。 不能硬拼,硬拼必输无疑,只能凭借技巧取胜。 方浩然瞬间就想到了太极中的推手,推手又叫太极对手,以巧妙的手法,化解掉敌人的腕力,再借助敌人的腕力去对付敌人。 化即是发,发即是化。 俩人手腕贴在一起,互相较劲数招,时间拖得越长,大汉越心惊。 大汉感受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刚发挥出去,就被人推了回来,如此往复,就好像是他自己在对付自己似的。 大汉习武多年,见识过的功夫多不胜数,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招式,一时间好胜心更强了。 蹦~ 大汉手腕再次用力,一道刚猛的内力随着腕力一起推了出去。 方浩然被大汉一推,噗通一声坐到在了地上。 “内力?” 方浩然有些惊愕,想不到这大汉居然还身怀内力。就在刚才,一道刚猛的气息撞击在方浩然手臂上,方浩然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倒了。 方浩然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内力的攻击。 方浩然可以断定,单凭招式,大汉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大汉一旦使用内力,分分钟就能打倒他。 大汉见方浩然倒地,手里的酒水洒了一地,赶忙上前,“小兄弟,你没事吧?” 方浩然被大汉扶起来,微微摇头,“没事,只是没想到大叔居然会内力。” 大汉闻言,尴尬的一笑,道:“洒家也没有想到小兄弟居然没有内力。洒家看小兄弟功夫如此精妙,还以为小兄弟已经修炼出了内力。” 看来这大汉是知道内力的修炼方法,方浩然眼中闪过一道喜色。 在开元寺见识过内力以后,方浩然一直就惦记上了内力,本以为拜师郑老,可以学习到内力的修炼方法,谁知道郑老只授文不授武。如今碰到了一个豪爽的大汉也动内力,方浩然怎么能放过。 “大叔,小子对内力也是一知半解的,不如咱们坐下详谈?” 大汉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洒落了一地的酒水,一脸可惜。 方浩然见状,嘴角翘起,“大叔先坐,小子这里还有一壶,咱们边聊边喝。” 方浩然痛快的从书箱里又拿出了一壶火烧云,取了个酒杯,给大汉斟上了一杯。 大汉见还有一壶,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坐在方浩然对面,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准备喝。 “这酒色怎会如此清澈?” 大汉准备喝的时候才注意到了火烧云的色泽,看清楚后一脸惊讶。 大汉的惊讶在方浩然意料之中,赤宋朝酒水大多色泽都很浊,从未有过如此清澈如水的酒色。 “大叔可别小看酒色如水,这酒劲头十足。”方浩然好心提醒。 大汉满不在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整张脸涨红,憋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痛快。” “好烈的酒,洒家还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这才是吾辈练武之人该喝的酒。” 大汉豪爽的给自己和方浩然斟上了酒,“小兄弟,就凭你这好酒,你这个兄弟洒家交定了。” 方浩然心里,交不交朋友另说,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内力方面的知识。 “大叔不嫌弃,小弟就尊称您一声大哥了。”方浩然也不矫情年岁的问题,顺杆爬了,“大哥,小弟想请教这关于内力的问题。” 大汉一愣,豪爽道:“既然你叫洒家一声大哥,那就别跟洒家客气,有问题尽管问。” 方浩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哥,这内力是如何练出来的?” “嗯?”大汉明显没料到方浩然会问这么常识性的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愣住了。 “大哥?” 大汉被方浩然从愣神中唤醒,笑道:“小兄弟,你应该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不然你家里的长辈怎么会不告诉你这些常识性的问题呢。” 大汉觉得,方浩然手上的功夫非常精妙,却又不懂这些功夫上的常识,再加上方浩然能够拿出这种他都闻所未闻的酒,应该是大家族子弟偷偷跑出来玩耍。 方浩然也不知道如何跟大汉解释,只能点头一笑,算是默认了。 大汉见苏洛默认了,微微一笑,“这内力方面的东西,是个常识性的问题,即便是洒家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家里的长辈也会告诉你的。” 方浩然一听这话急了,“大哥...” 大汉挥手挡住了方浩然的话,“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的,洒家索性就提前告诉你。” 听到大汉这话,方浩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虚心听讲的架势。 大汉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道:“这修炼内力,并没有特定的功法和招式,内力的领悟方式也是因人而异。” 大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方浩然并没有插嘴,他知道大汉应该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大汉喝了一杯酒后,接着道:“习武之人,开始习武的时候,以拳脚功夫,辅助一定的药材打熬筋骨。当筋骨打熬强壮了以后,体内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道内力。” 方浩然略微昂首,大汉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练习拳脚功夫,辅助药材壮大自身,当身体的强度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体内就会生出一道内力。 如此说来,内力的修炼还真是没有特定的功法和招式,只要专心打熬筋骨就可以了。 对此,方浩然很庆幸,庆幸内力的修炼没有特定的功法和招式。不然的话,他还得费尽力气去想办法弄一套内力秘籍什么的回来。 “那生出了一道内力后,后面怎么增强内力呢?” 第十七章 被拆穿了 “以拳脚养气,拳脚领悟的越高深,体内的内力越强横。” 方浩然眉头微皱起,仔细思索着大汉的话,以拳脚养气,拳脚领悟的越高,内力就越强。那岂不是说,内力还是跟功夫挂钩的,功夫越厉害,内力就越强。 大汉阐释的道理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并不简单。功夫的领悟方面是要看资质的,资质越高,领悟的功夫精髓就越多;反之,资质不过关,根本不能领悟到高深的功夫精髓。 大汉的话给方浩然打开了一扇大门,方浩然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盘算。 “小弟多谢大哥赐教。” 大汉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谈不上什么赐教不赐教的,都是一些功夫方面的常识而已,你迟早会知道的。” 谈完了内力方面的问题,大汉和方浩然俩人一通吃喝。 俩人皆有些微醺了之后,大汉起身告辞,“小兄弟,洒家还有要事,先告辞了。若是有事,你只管托人带个信给洒家。” 方浩然起身,抱拳道:“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下榻之处?” 大汉一愣,一拍额头,道:“洒家姓富,叫富林,人称富老刀,有事儿你往监军府送一封信,有人自会带给洒家。” 又是监军府?沈林氏的丈夫就在监军府当主簿,不知道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这话方浩然只是藏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方浩然对富林拱手道:“小弟名叫方浩然,现在在新平武院内学习。” 富林一愣,哈哈大笑道:“新平武院!洒家知道了。告辞!” “告辞!” 富林一走,方浩然也该做正事了,“小二,算账。” 小二点头哈腰的走上前,笑道:“客官,我们掌柜的有请。” 方浩然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头前带路。” 方浩然心里清楚,弘德楼能开百年,掌柜的可都是有眼色的人。在富林找小二要火烧云的时候,方浩然就知道自己钓鱼式销售成功了。 小二带着方浩然上了三楼,三楼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周围的布置并没有一楼和二楼那么奢华,显得古朴,典雅,非常讲究。 走到三楼正中的房门前,小二抬手一敲,“掌柜的,小的把客官给您请来了。” “请他进来。” 方浩然耳朵竖起,略微有些惊愕,房内传出的居然是女子的声音。 小二推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官,您请进。” 方浩然踏进房门,小二就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房间内,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整个房间的布置有点书房的味道。 左边是一排书架,右边挂着两排字画,在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书桌,一位中年女子坐在书桌前,正在忙碌的写写画画。 从方浩然这个角度看过去,这女子一身白色罗裙,素手握笔,玉指千千,一头黑色秀发垂在双肩上,衬托出一张质朴的脸。 女子并不算漂亮,眼角的鱼尾纹很深,应该是经常熬夜形成的,看起来很平凡, 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却让人一眼就记住了她。 似乎感受到了方浩然的注视,女子放下了手里的笔,略微抬起头,微笑道:“未请教小公子贵姓?” 方浩然腼腆一笑,“免贵姓方。” 女子站起身,请方浩然坐下,亲自烹茶,“冒昧请方小公子过来一叙,打扰之处,还请方小公子多多包涵。” 方浩然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子烹茶的手法跟新平武院内的郑老很相近,都是几片发酵过的茶叶,外加姜丝等些许佐料,一起煮。 “掌柜的客气了,叫我小方就好,方小公子听着别扭。” “噗嗤~”女子被方浩然逗笑了,浅浅笑道:“想不到方公子年纪轻轻,性格倒是直爽。” “掌柜的客气了。” 女子为方浩然斟上了茶汤,说:“妾身夫家姓林,是这弘德楼的东家。今日冒昧请公子前来,有一事相询。” 方浩然端起茶汤,浅酌了一下,只碰湿了嘴唇,就赶忙放下,“林夫人不必客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林夫人笑着说:“妾身听闻,方公子有一种清澈如水的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来了! 方浩然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显露,淡然道:“林夫人说的可是火烧云?” 林夫人略微一愣,旋即笑着说:“原来这酒名叫火烧云,不知道可有什么名堂?” 方浩然心里一乐,这是林夫人在试探他,“这酒之所以叫火烧云,原因有二。” “其一,这酒性情如火,一入喉咙,胸膛内好似被烈火焚烧,让人不经意间面颊浮出两团红云;其二,这酒乃是自家酿造的,酿造出第一坛时,有个丫头偷喝了一点,喝醉了,看什么都像是火烧云,家里人取巧,给这酒就取名为火烧云。” 方浩然的话半真半假的,他不可能告诉林夫人太详细,不然林夫人会猜出来他是来售酒的,到时候酒的价钱就不好谈了。 林夫人一听方浩然这话,略微一愣,捂着嘴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趣事儿。那糊涂丫头偷喝酒,就不怕被责罚吗?” 方浩然淡淡一笑,表现的很沉稳,并不会打林夫人的问题。 林夫人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方浩然,她本以为方浩然年纪轻轻,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没想到方浩然居然表现的很沉稳,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 林夫人不得不慎重对待。 俩人坐在座椅上,又闲谈了片刻。 方浩然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任凭林夫人多方面盘问,依然问不出有用的消息。 思量了一下,林夫人决定单刀直入,“方公子,恕妾身冒昧问一句,贵府酿造的火烧云,可有出售的意向?” 方浩然假装为难,“这...不瞒林夫人,这火烧云产量极低,十几个人手忙活一日,才能产出一坛子。产量太低,实在没办法出售。” 林夫人听了方浩然这话,不仅不失望,反而眼前一亮。 方浩然说话很有技巧性,拐了个弯告诉林夫人,火烧云不是不可以出售,而是产量太低,卖不上价钱的话,还不如不出售。 “方公子手上可还有火烧云,借妾身一观。” 方浩然知道林夫人想验一验酒的成色,方便开价,顺手从书箱里取出了一壶火烧云,递给了林夫人。 林夫人接过了火烧云,打开酒塞,闻了一下,“好浓郁的酒香味。” 然后,林夫人从桌上取来一只酒杯,迫不及待的斟上了一杯,清澈如水的酒色也让林夫人非常震惊。 “好清澈的酒色,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林夫人说完这话,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方浩然。 这酒是方浩然的,方浩然刚才只是答应让她一观而已,可没答应让她喝。 林夫人是生意人,深刻懂得生意场上的规矩。 “夫人别喝得太急,这酒性子非常烈。” 在这关键时刻,方浩然自然不会掉链子,提醒了林夫人一句。 林夫人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并没有夸张的表现,而是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了一下火烧云的味道。 半响之后,林夫人睁开眼睛,感叹道:“真如你所言,这酒确实性情如火。” 方浩然没想到林夫人忍耐力这么好,第一次接触烈酒,表现的居然如此平静。 “确实是好酒,贵府若是愿意出售的话,妾身愿意重金收购。”林夫人开始出价了。 方浩然假装犹豫道:“林夫人,这酒产量太低,恐怕不适合拿出来出售。” 林夫人浅笑道:“一坛子烈酒,贵府一天应该也喝不完吧,每天应该会剩余那么几瓶。” 方浩然顺着林夫人的话道:“那倒是,这酒性子太烈,不适合多饮。” “那匀出来的几瓶是不是就可以拿来出售了?”林夫人一副引诱未成年犯罪的口吻道。 方浩然皱眉道:“只是我不太了解这酒的行情,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价格出售。” 林夫人一听方浩然这话,知道方浩然意动了,赶忙趁热打铁,道:“贵府一天能匀出几瓶?” 方浩然假装计算了一下,“大概十瓶!” “十瓶?”林夫人盘算了一下,道:“妾身一瓶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方浩然没料到,林夫人一张嘴就是十两银子,初次谈价就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 方浩然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脸上却不动声色,“一瓶酒十两银子...能不能再加点?” 林夫人一愣,旋即盯着方浩然的面孔看了许久,突然笑了。 方浩然被林夫人的笑声弄得浑身都不自在,“林夫人这是?” 林夫人笑吟吟的坐在方浩然对面,“方公子,从一开始来,你就是来卖酒的吧?” 方浩然一愣,旋即知道刚才心急了,一加价,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了。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一旦抓住了一丁点破绽,就会死死的咬住。 方浩然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术业有专攻,在专业人士面前被戳穿,他也有心里准备。 方浩然也不狡辩,坦然道:“既然夫人已经看穿了我的目的,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十两银子不够。物以稀为贵,这火烧云,在我朝算得上独一份,只此一家。” 林夫人拆穿了方浩然脸上的面具,总算是有了谈判的筹码了,一脸笑意道:“妾身也知道这火烧云在我朝独此一份,只是弘德楼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酒楼,小本买卖。一瓶十两银子的价格,也得妾身省吃俭用才能拿出来的。” 第十八章 林夫人很生气 “林夫人真会说笑话。”方浩然淡然一笑,“贵酒楼家大业大的,差不了那几两银子的酒钱。” 林夫人表现出一脸愁眉,“那是几两银子的事儿吗?这一壶酒十两,十壶酒就是一百两。妾身这酒楼一天才赚一百多两,花一百两银子买酒,剩下的钱还不够养店里的伙计,妾身还得贴钱进来。” 方浩然面含笑意,“林夫人一个女人操持家业,确实不容易。这样,一壶酒九两如何?” 林夫人一愣,以为方浩然疯掉了,怎么突然之间开始自己降价了。转念一想,方浩然应该是有所谋划,不然不可能突然降价。 “一壶酒九两,方公子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不加价了?”林夫人猜不出方浩然的想法,出言试探。 “这也没什么。”方浩然笑眯眯的看着林夫人,“刚才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这新平城里还有五家酒楼,想必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火烧云。” 林夫人眉头紧皱,暗骂方浩然是个小狐狸,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了方浩然的用意。 同行是冤家,酒楼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火烧云如此上档次的酒,若是只有弘德楼有,而其他酒楼没有,肯定会大大增加弘德楼的客流量,长此以往下去,弘德楼肯定能够超越另外五家酒楼,问鼎新平城。 如果这火烧云人人都有了,那就不值钱了。 一想到这里,林夫人果断咬牙,说:“一壶火烧云,妾身最多只能出十三两银子,再多妾身就不要了。” 方浩然愕然,没料到林夫人的性子这么果断刚毅,想通了利弊以后直接加码到最大。 十三两银子一壶火烧云,已经超出了方浩然预期太多了。以新平城的消费水准,林夫人能够给出这个价格,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方浩然也知道差不多了,略微昂首笑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望着方浩然一张笑脸,林夫人恨得牙痒痒,感叹道:“想不到方公子年纪轻轻,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方浩然知道此刻的林夫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含笑道:“林夫人谬赞了,跟林夫人相比,小子还是太稚嫩了。” 看着方浩然一脸人畜无害,林夫人恨不得冲上去给方浩然两拳,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林夫人问道:“方公子,你怎么保证以后火烧云只有我们弘德楼可以卖?” 方浩然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给你承诺这酒只卖给你一家了?” 林夫人牙齿咬的咯嘣响,“方——公——子!” 方浩然淡然一笑,“开个玩笑,林夫人不必这么紧张。我保证,这新平城内,火烧云由你们弘德楼代理,纵然其他家想买,也只能从你们弘德楼这里出货。” 听到了方浩然的保证,林夫人心里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那妾身就在这里谢过方公子了。” “林夫人客气了。”方浩然俯身从书箱里拿出了剩余的火烧云堆在了桌上,“这里有七壶火烧云,算是今日的供应,麻烦林夫人把账结一下。” 林夫人刚刚消散的怒气又一次涌上了心头,“方公子真是好手段,妾身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林夫人强忍着怒火,转身回到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九十一两银子递给了方浩然。 方浩然笑嘻嘻把银子装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对普通人来说,九十一两银子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对方浩然来说也是一样。 直到现在,方浩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脱贫致富了。 绑上了钱袋,方浩然欠身道:“今日我亲自送酒上门,就不收钱了。以后这火烧云的供应,烦恼林夫人找一个信得过的伙计,每日巳时(早上九点和十点)到公刘巷的方府去取。” 林夫人浑身都在颤抖,她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边沿了。 执掌弘德楼多年了,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生气过。 方浩然见林夫人状态不对,知道自己把林夫人气的不轻,赶忙拱了拱手,逃似的跑下了弘德楼三楼。 方浩然一走,林夫人才慢慢消气了。 一消气,林夫人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被方浩然摆了一道。 方浩然刚才所说,新平城内火烧云由弘德楼代理,那新平城以外呢? 林夫人常年做生意,还从未出过这种岔子,今日被方浩然三言两语给气昏了头,才会上了方浩然的恶当。 “王二!王二!” 店小二匆匆忙赶到了林夫人房门外,躬身道:“夫人,您找我?” 林夫人咬牙切齿道:“刚才从这里出去的那个臭小子呢?” “您说的是方公子吗?”见林夫人似乎在气头上,店小二不敢触霉头,赶忙道:“方公子已经走了。” “账结了没?” 店小二一愣,摇头道:“方公子说,您请他吃的,所以小人就没敢收他的钱。” “混蛋!” 林夫人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了,抄起桌上茶杯狠狠摔在了门框上。 店小二王二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还从未见自家夫人发过这么大脾气。 ...... 方浩然出了弘德楼,估摸着林夫人这会儿应该在发脾气,心里暗爽。 这一次出来确实收获颇丰,不仅以十三两银子一壶的价格卖出了火烧云,而且还从富林嘴里得知了内力的修炼法门。 如今方浩然身上已经有了一百三十六两巨款,这一笔巨款,方浩然打算分成两份儿,一份儿给家里补贴家用,另外一部分拿去买一匹马。 赤宋朝武举制度,讲究的是力、马、箭、拳脚。 马术是主要考核之一。 要习练马术,就必须要有马匹。 马匹的价格非常昂贵,因此新平武院里并不提供马匹给学子们训练,学子们训练所需的马匹都得自己去购买。 穿过了新平城中心大道,到了新平城城西。 牲口坊市就在城西,一片宽敞的空地上搭满了窝棚,里面牛羊猪马,骡驴猫狗,应有尽有。 整座坊市基本上都以牛羊为主,马匹的数量并不多。 赤宋朝并不盛产马匹,马匹都是胡商们从草原上诸国贩卖过来的,因此非常稀少。 买东西讲究货比三家,特别是像马匹这种以后要常年陪伴自己的动物,方浩然更得慎重对待。 方浩然耐心转完了整座坊市,把坊市内的卖马的地方都仔细观察了一遍。 经过仔细对比发现,本土的商人卖马都比胡商要贵,而且把自己马匹都吹嘘的特别厉害。而胡商卖马都比较实在,什么样的马什么样的价钱。 这两者之间各有利弊,本土人对马匹并不了解,有可能以很低的价格卖到一匹好马,适合去捡漏。胡商这边就不一样了,胡商常年跟马匹打交道,对马匹非常了解,什么样的马值什么样的价钱,他们心里都有数。 事实上方浩然本人并不擅长相马,准确的说对马一窍不通,为了避免上当受骗,方浩然还是选择了胡商。 “嗨,小雏鹰,不要挡着阿拉巴做生意。” 一位身材矮小,身穿着胡服,头发卷曲的胡人见方浩然突然出现在了马棚前,操着浓重的口音道。 方浩然知道自己的年龄具有诱惑性,也不生气,含笑道:“我是来买马的。” 阿拉巴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浩然,略微摇头道:“小雏鹰,你一定是在跟阿拉巴开玩笑,马儿的价格很贵,你付不起马儿的价钱。” “不!阿拉巴,我有钱。” 阿拉巴见方浩然目光坚定,不像是在说谎,略微迟疑了一下,“好吧!阿拉巴相信你,你想买一匹什么样的马?” 方浩然理所应当道:“自然是能够上阵杀敌的马儿。” “哦!小雏鹰,能够上阵杀敌的马儿,那可都是非常雄壮的马儿,价格可不便宜。” 方浩然笑道:“只要能找到满意的马,价格不是问题。” 阿拉巴有些怀疑的看了方浩然一眼,才感叹道:“小雏鹰,以你的年龄,现在买一匹雄壮的马儿,等你长大了,马儿也就老了,根本不适合你。” 方浩然一愣,才意识到阿拉巴说得没错,他今年才十二岁,等到他长大了,真正需要马的时候,马都老了。 方浩然见阿拉巴心肠不错,就试探性的问道:“那你这里有小马驹吗?” 阿拉巴迟疑了一下,道:“有倒是有一匹,只是...” 方浩然疑惑道:“只是什么?” 阿拉巴欲言又止,旋即摇了摇头,道:“阿拉巴把它牵出来你看看。” 阿拉巴进了马棚,少许过后牵着一匹脏兮兮的小马驹从马棚里走了出来。 方浩然瞪大眼睛,开始有点怀疑阿拉巴是个骗子了。 牛犊大的小马驹,浑身沾满了泥浆,四蹄上,后背上,都有一大片跟其他地方颜色完全不相同的毛发。 虽然方浩然不会相马,可是以前也挺一位朋友提起过,马身上的毛发越纯,那马的质量就越高。 像眼前这个小马驹,一身白色的毛发被泥浆染成了灰色,腿上和背上都有浅的赤色印子,横竖看都不像是一匹长大以后能成为雄壮马儿的宝马良驹。 “哦!阿拉巴,你又把那匹劣马牵出来骗人了。” 第十九章 五花马 “古拉巴,你别乱说,阿拉巴是最诚实的人。” 阿拉巴听到了别人说自己骗人,急得跳脚而起,辩解道。 古拉巴是一个外貌跟阿拉巴差别不是太大的一个胡人,此刻站在阿拉巴的马棚外,指着那一匹小马驹,“阿拉巴,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都拿这匹小马驹出来骗人。是不是跟汉人相处久了,你也学会了奸诈狡猾的那一套了?” “古拉巴,阿拉巴是从不骗人的,这匹小马驹确实是一个马王产下的崽。”阿拉巴继续辩解。 古拉巴懒得再跟阿拉巴纠缠下去了,转身对方浩然道:“小雏鹰,阿拉巴做生意不诚实,你千万不要买他的马。那匹小马驹毛发并不茂盛,四蹄也不健壮,算不上一匹好马。” 古拉巴这么说,阿拉巴一言不发,也就是说在阿拉巴心里,也赞同古拉巴的说法。 方浩然是想要找一匹能够征战的健壮的马匹的,如果真如古拉巴所说,那小马驹确实不适合他。 “嘶~” 突然,阿拉巴牵着的小马驹,冲着方浩然长嘶鸣了一声。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方浩然。 方浩然在小马驹的眼睛里,隐隐看到一丝泪水。 难道这小马驹成精了? 随即方浩然摇头抛弃了这个年头,明显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小马驹的一双饱含泪水的双眼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阿拉巴大叔,这小马驹叫什么名字?”方浩然走上前,抬手抚摸了一把小马驹。 阿拉巴略微一愣,“小马驹一直跟在阿拉巴身边,阿拉巴一直都叫它五花马。” 阿拉巴牵着小马驹,指着马背和马蹄上的花纹,“这里…还有这里,总共加起来有五处花,所以阿拉巴叫它五花马。” 方浩然嘴角抖动了一下,并没有把心里关于五花马的腹谤说出来。 “好!这小马驹我要了。” 古拉巴和阿拉巴一脸惊讶,古拉巴急道:“小雏鹰,这是一匹劣马,并不是好马,你要它做什么?” 阿拉巴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看阿拉巴眼神里的茫然,就知道阿拉巴跟古拉巴所想的一样。 方浩然耸了耸肩头,一脸淡然,“既然它是劣马,那价钱上理应便宜一些,小子银两并不多。” 古拉巴赞同道:“你小小年纪,买一匹劣马回去耍着玩也好。” 阿拉巴有些为难,“小雏鹰,这马儿是马王的后裔,价格方面不能便宜。” 方浩然刚要搭话,就被阿拉巴抢了先,“古拉巴,草原上的汉子,做生意要讲究诚实,不能因为小雏鹰年纪小,就欺骗小雏鹰。” 阿拉巴一脸为难,他并没有说谎,这匹五花马确实是马王后裔,为了这匹小马驹,他也是费尽了心思,在一座荒谷内蹲守了一个多月,亲自看到马王生下的这匹小马驹。 最初得到五花马的时候,五花马一身纯白色的毛发非常靓丽,谁知道五花马长了几个月后,身上居然开始长出了赤色的毛发,一下子就变的不好看了。 “古拉巴,这匹马儿真是马王的后裔。” 古拉巴摇摇头,“汉人有句话,叫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即使它真是马王的后裔,以后也是一匹劣马。阿拉巴,我们做事要讲诚实,不然天神是要怪罪的。” 阿拉巴听了古拉巴的话,低下了头。 方浩然站在一边,一脸茫然,两位拉巴谈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这匹小马驹多少钱。 “阿拉巴,这匹小马驹到底多少钱?” 方浩然上前问道。 阿拉巴垂头丧气的道:“三十两银子,你牵走吧!” 三十两银子一匹马,确实不贵,马市上的马匹,基本上价格都在八十两银子左右,阿拉巴出价三十两银子,确实是一匹劣马的价格。 看来古拉巴和阿拉巴聊了半天,确实有成果的。 方浩然也不还价,痛快的取出了三十两银子递给了阿拉巴。 “谢谢古拉巴大叔,还有阿拉巴大叔。” 古拉巴听到了方浩然的感谢,心里很开心,“小雏鹰,走,去古拉巴大叔那里,古拉巴大叔送你一个小马鞍。” 方浩然并不客气,辞别了阿拉巴,牵着五花马,跟着古拉巴到了他的马棚里。 “老婆子,出来帮小雏鹰把小马驹清洗一下。” 古拉巴热情的招待了方浩然,还让他家人帮方浩然清洗了五花马,并且还给小马驹套上了马鞍。 在方浩然想给钱的时候,古拉巴黑着脸果断拒绝了。 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方浩然这一趟算是碰见好人了。 清洗了后的五花马精神了一大截,体型虽然有些瘦弱,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 “我就是被你这一双眼睛给骗了,才买下了你。” 方浩然牵着小马驹走在街道上,盯着小马驹感叹道。 五花马打了一个响鼻,那意思是说本马驹没有骗你。 方浩然并没有急着回家,而且去了一趟林家酒坊。 在林家酒坊,跟酒坊的掌柜的订了一百坛子糟酒,让他们准时送到了方府去。 林家酒坊接到了如此大的订单,喜出望外,掌柜的承诺,他一定会亲自按时送上门去。 方浩然一次性订了十天的量,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火烧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没肯定会风靡整个新平城,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打听火烧云的消息。 方浩然对自己家里的人放心,但是他对弘德楼的伙计们不放心,难保他们不会被人跟踪,到时候暴露出去,也是一件麻烦事。 搞定了糟酒后,天色已经放晚了,方浩然才牵着五花马慢悠悠的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把五花马拴在了方府后院的杂院里。 方府后院里有专门的马棚,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不能用了。 从方浩然回到家以后,小七就发现他了,并且把方浩然回家的消息告诉了方宋氏。 方宋氏跟着小七一起到了后院,就看到了被拴在了后院里的五花马。 “''浩然,你怎么买了一匹劣马回来?” 方宋氏对武举很了解,知道武举有马术一项,见方浩然牵回家一匹瘦弱的小马驹,皱眉问道。 方浩然转头一笑,“孩儿买这条小马驹也只是练练手,不指望它以后能跟着孩儿上阵杀敌。” “马术一道讲究的是人马合一,人和马是要培养感情的。没有感情,在战场上,马被惊到了,容易把人扔下。” 方浩然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娘居然还懂马。 “您放心,孩儿也只是用这小马驹练练手,等孩儿以后真的要用到马的时候,孩儿肯定会选择一匹好马。” 方浩然坦然一笑,让方宋氏宽心,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孩儿今日出去已经跟弘德楼谈好了酒的买卖,以后每日,弘德楼会派伙计前来取酒,每日十壶,一壶十三两银子,见银子给酒。” “十三两银子?”方宋氏一惊,“一壶火烧云能卖十三两银子?” 方浩然浅笑道:“孩儿也是答应了人家不少条件的,不然还卖不到十三两银子。” 方宋氏皱眉道:“什么条件?” 方浩然知道便宜老娘又多想了,“您宽心,弘德楼掌柜的意思是,这火烧云的酒咱们只能卖给他们,不能卖给别人。” 方宋氏有些惊讶道:“弘德楼想独揽了咱们家的酒生意,弘德楼的掌柜的倒是一个聪明人。” 通过方浩然的三言两语,方宋氏也猜得出弘德楼掌柜的用意。 “你以后要走仕途,考武举,卖酒只是暂时的,以后就交给为娘打理,你要一心习武。” 方宋氏是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士农工商观念非常重,方浩然一时半会儿也扭不过方宋氏的观点,索性就随她了。 “对了,有一件东西是你们方家祖上传下来的,以前你体弱,没办法习武,这东西娘就没给你,现在你已经考入到新平武院了,这东西也该给你了。” 方宋氏带着方浩然来到了后院的一块大青石旁边。 “东西就埋在这大青石之下,搬开大青石,你就看到了。” 方浩然眼前的大青石足有一百多斤重,方浩然肯定是搬不起来,不过稍微抬起一角,移开大青石还是轻而易举的。 方浩然很惊讶,知道祖上应该不一般,没想到还有东西留下。 是神兵利器,还是武功秘籍呢? 怀着期待的心情,方浩然搬开了大青石,然后用铲子清理掉了上面的一层黄土。 黄土下,一道三尺长,一尺半宽的石盒出现在方浩然面前。 石盒以一种罕见的石材打造成的,方浩然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撼动石盒半分。 “这石盒是用泰山石打造的,重有三百六十多斤。石盒内的东西有一百多斤重,加起来有四百六十多斤,一般人根本拿不起来。你就在这里打开看看吧。” 听到了方宋氏的话,肯定是知道石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方浩然点了点头,然后费力掀开了石盒的盖子。 掀开石盒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方浩然眼前。 【ps:在家过年呢!家里没网,所以用手机码字,更新时间不固定,大家请谅解!也没太多的时间检查,有问题请大家流言,宝宝会改正的!最后,祝愿大家新年快乐!新年抱金鸡!求红包!】 第二十章 宝弓 一张弓,通体漆黑,上面以金漆勾勒出几道花纹,弓头上有两只不知名的兽头,一根墨色筋弦联通左右两侧兽头。 整张弓看起来古普大气,颇有几分韵味。 方浩然上手,握在了弓身上,手上使劲用力去提弓。 费尽力气,弓身纹丝不动。 “这弓身以建木打造而成,重一百零八斤,单臂力量达不到一百一十斤,根本提不起这张弓,双臂力量达不到五百斤,也拉不开这张弓。” 方宋氏见儿子在哪里尝试提起弓,好心提醒道。 方浩然听到了方宋氏的话,松开了手惊讶道:“建木是什么木头?” 在方浩然印象里,建木的来头很大,那是撑起天地之间桥梁的撑天巨树。 方宋氏嫣然一笑,“建木是生长在苍梧山山巅的一种巨木,经过千百年风吹雨打,通体呈漆黑色,材质坚硬。能够用来做弓的,只有竖在建木最顶端的那一支条。” 方宋氏叹了一口气,“六十年前,建木就绝种了,因此这张弓非常珍贵,你要小心保管。” 方浩然摊开手,苦笑道:“孩儿现在提都提不起来这张弓,就更别提保管它了。就让它在这里埋着,等孩儿那天能够提起它的时候,再将它取出来。” 方宋氏点了点头,提醒道:“你再看看石盒里有没有一本皮革制成的书籍。” 方浩然闻言,低头在石盒里扫了一眼,在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发现了一本书籍。 低身将书籍拿在手里,触摸了一下质感,果然是皮革制成的,皮革被硝的很光滑,摸着很舒服。 “这本书和这张弓是一套,都是你们方家祖传的东西。” 方浩然点了点头,翻开了书页,映入眼帘的是几个乌墨大字。 箭术真解! 皮革上的字是比较古普的一种古字,前身学习过这种古字,方浩然也能磕磕巴巴的看下去。 方浩然盯着箭术真解仔细阅读,方宋氏在一旁继续道:“方家祖上都是一等一的神射手,希望你不要埋没了祖上的荣光。” 方浩然赶忙收起了手里的箭术真解,躬身道:“孩儿谨记。” 方宋氏略微点了点头,“拿上书,回厅堂内吃饭吧。” 方浩然把箭术真解收入到怀里,重新盖上了石盒,填上了土,又把大青石挪回了原位。 收拾好了一切,方浩然跟着方宋氏回到了厅堂内。 厅堂内,小七一个人站在饭桌旁,望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直流口水。 见到方浩然和方宋氏回家了,赶忙行礼,“夫人,少爷!” 方宋氏略微点头,走到饭桌前,“坐下吃饭吧!” 方浩然和小七都乖乖坐在了桌前,方宋氏指着桌上的一碗汤药,对方浩然道:“先把药喝了。” 方浩然瞅了一眼黑呼呼的汤药,皱眉道:“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孩儿能不能不喝?” 方宋氏冷着脸,“不能!你必须喝,这药对你很有好处,能够增强你的体魄。” 似乎在喝药这件事上,方宋氏态度一直都很强硬。 方浩然不知道这药到底有什么功效,不过方宋氏肯定不会害自己儿子,而且通过了这段时间的接触,方浩然知道自己的便宜老娘貌似懂得很多东西,自己这具身体的祖上貌似也很了不得。 或许这药是祖上留下来的秘方也说不定。 方浩然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碗里黑呼呼的汤药全都灌进了肚子。 看到方浩然把药喝完了,方宋氏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吃饭吧!” 小七在一旁早就迫不及待了,一听到方宋氏发话,抡起筷子就开始大吃特吃,不一会儿就吃的满嘴油乎乎的,小肚皮圆滚滚的,像是个小皮球。 方宋氏笑呵呵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相比于小七毫无吃相,方宋氏和方浩然母子两人吃相就好看多了。 细嚼慢咽,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一副大家族的做派。 “有人在家吗?” 刚吃完饭,就听到了外头有人敲门,方浩然去打开门一看,是林氏酒坊的伙计们把酒送过来了。 一百坛子酒,拉了满满三大车。 方浩然拱手道:“有劳几位兄弟了。” 方宋氏从厅堂内走了出来,见到林氏酒坊的伙计,笑着道:“又麻烦你们林家兄弟把酒送过来了。” 领头的林家老大,笑呵呵道:“方夫人客气了,您可是我们作坊的老主顾,这次又订了这么多酒,给您送过来那是应该的。” 方宋氏扫了一眼外头满满三大车的酒,问方浩然,“怎么买了这么多酒?” 方浩然解释道:“有备无患,万一有人眼红咱家的生意,到时候断了咱们的货路,咱们也不至于弄的措手不及。” 方宋氏仔细一想,方浩然还真没说错,商场如战场,商场上从来都不缺阴谋诡计。 “劳烦众位兄弟帮忙把酒搬到后院。” 方浩然冲着林家兄弟拱了拱手,林家兄弟痛快的答应了。 “兄弟们!把酒搬进去。” 今日过来送酒的人很多,这些人都是酒坊里面的伙计,手上都有一膀子力气,一人提上两坛子,来回跑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把酒搬到了方府的后院里去了。 临走的时候,方浩然从怀里掏出了几两散碎的银子,塞到了林家兄弟手里。 林家兄弟被方浩然这一手给弄懵了,“方小公子,您这是干啥?” 林家兄弟赶忙推脱,方浩然笑道:“这是给大伙儿的茶钱,大晚上的让你们跑一趟,兄弟们都挺累的,就当我请大伙儿喝茶了。” 方宋氏也在一旁帮腔道:“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吧!” 林家兄弟见方宋氏都开口了,也不矫情,收下了银子。 “兄弟们,都谢过方夫人和方小公子。” “谢过方夫人方小公子!” 这些人都是苦哈哈出身,平日里的工钱也就十几文钱而已,方浩然赏的散碎银子,都快顶上他们两天的工钱了。 送走了林氏酒坊的伙计们,回到厅堂内,方浩然掏出了钱袋,把里面的银两都递给了方宋氏。 “这些都是今日卖酒的钱,以后还会越来越多,就都交给您管了。” 方宋氏看着桌上的银两,略微点了一下头,从里面数出了二十两银子,重新给方浩然装在了钱袋里,“你也长大了,身上多带着钱,习武就是个吃钱的窟窿,这些钱娘都给你攒着,不够用就跟娘要。” 方浩然又一次被方宋氏身上散发出的母爱给感动了。 只是那个‘娘’字,他怎么也叫不出口。 再等等吧!再让我好好适应一下。方浩然心里是这么告慰自己的。 “您千万别省,咱们家以后再也不会缺钱了。您就每日多吃点好的,多穿点好的。” 这些年,为了照顾儿子,方宋氏没少吃苦,方浩然承诺过把方宋氏当成自己的亲娘的,那他就不能再让方宋氏吃苦了。 感受到了儿子的孝心,方宋是心里很高兴,“娘知道了。” “孩儿去蒸馏酒了。” “去吧!一会儿娘收拾完了这边,过去帮你收入东西。” 收起了桌上的钱袋,方浩然叫上了吃饱了瘫着不想动弹的小七,去蒸馏酒了。 明日起,就要正式的到新平武院里居住了,答应了要给郑师带酒,方浩然要尽快蒸馏出来。 而且,方浩然也想给自己蒸馏一坛子酒带上,酒这个东西,每日少饮几杯,能够活血化瘀,对身体有好处。 蒸馏用的器具在方浩然的卧房外,并没有拆除,搬过来一些柴火,又从后院搬过来几十坛酒,方浩然就开始点火蒸馏了。 事实上方浩然只是点上了火,倒入了酒以后,就交给小七去看管了。他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卧房内,从怀里掏出了箭术真解开始研读。 箭术真解并不厚,反而很薄,方浩然通过仔细的研读,对箭术的认识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箭术真解里面,包含了对箭术的理解,箭术的发展,箭术的训练方法,以及高深的箭术。 方浩然通读了箭术真解以后,就把箭术真解收起来了。 脑海里开始慢慢消化箭术真解里面的知识。 箭术真解里面,除了前对,眼,腕力,臂力,精准等训练以外,后面高深的部分都必须以内力辅助。 比如箭术真解里面有一道箭术,需要以内力贯穿整支箭身,加快箭矢在空中的飞行速度,以及箭矢射出去的威力。 这些都不是方浩然现在所能接触到的。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增强体魄,然后凝炼出内力。高深的功夫都必须有内力才能施展出来,而且历届武举初试,武童生考核,所有人都是身怀内力的。内力就是武童生考核的一个标准线。” 如今,五禽戏的熊戏方浩然已经练习到了大成,接下来的时间,只要用心的练习虎戏和猿戏就可以了。 三戏如果都练习至大成,那么就证明到了他身体就恢复了。而且,这三戏大成,能够增强他的身体协调性,增强力量,增加速度,以后再练习其他的功夫,就事半功倍了。 【大年初一,熊熊买这里给诸位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第二十一章 娘 翌日清晨,方浩然起的大早,先出去慢跑了两圈,然后回到卧房前院子里,打了一会儿熊戏,又开始打虎戏。 熊戏大成后,方浩然身体的力量增强了不少,身体也恢复了大半,已经可以修炼虎戏了。 虎戏比熊戏要刚猛霸道,一扑之下,就能置人于死地。 方浩然前世对虎戏了解的最透彻,前世他体格强健,身材魁梧,很适合虎戏的刚猛霸道。 再次练起虎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一套虎戏打完,方浩然浑身冒着热气,身躯好似从蒸笼里刚提出来的。 “打完了功夫了,就快点过来洗洗吃饭吧!” 贤惠的方宋氏也早就起了床,见儿子练完了功夫,就招呼儿子过来吃饭。 “嗯!”方浩然应了一声,等到浑身的热气慢慢散尽,才收起拳头,去卧房里洗漱了一番。 坐在饭桌前,方浩然望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方宋氏问道:“小七呢?” 方宋氏放下了手里的汤药碗,笑道:“那丫头还睡着呢!反正起来也没事,就让她多睡会儿。” 方浩然感叹道:“您到底是买了个丫头回来,还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啊?” 方宋氏没好气的瞪了方浩然一眼,“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人,年龄还那么小就被父母给卖掉了,既然现在在咱们家,也是一种缘分,应该对她好点。” 方浩然咧嘴一笑,“孩儿发现您老比庙里的泥像更像是菩萨。” “呸呸呸,你这孩子口无遮拦的,莫要拿神灵开玩笑。”方宋氏淬了几口,正色道。 “先把药喝了!”方宋氏把装满了黑呼呼汤药的碗推到了方浩然面前。 方浩然捏着鼻子,端起汤药碗,一口气就灌进了肚子。 喝了好几天药了,方浩然也不知道这药的作用,每次问便宜老娘,她总是不告诉方浩然,只是说这药对自己的修炼很有好处。 “吃饭吧!” 方浩然把药喝完了,方宋氏才发话让吃饭。 自从方浩然考上了新平武院,桌上的饭菜明显比以前丰盛了不少。 米粥里面开始掺入了肉丝,熬米粥的汤也是骨头炖的。 每一餐都有排骨大肉这些硬菜。 “对了,弘德楼的伙计可能一会儿就过来取酒,孩儿已经把酒分好了装在小壶里,每一壶十三两银子,您记得收。”方浩然边吃饭边提醒道。 方宋氏略微点头,“娘知道了,你放心,娘还没老糊涂呢!” 方浩然打趣道:“您可一点儿都不老,咱们两个人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姐弟,而不是母子呢!” 方宋氏被方浩然的赞叹话说的心里一乐,脸上却不动声色,“贫嘴!快吃饭!” “哦!”方浩然低着头,又扒拉了两口饭菜,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对了,娘,您能不能给孩儿讲讲祖上到底是什么人?孩儿昨天听您说祖上都是神射手,还从未听别人提起过。” 方宋氏手上的动作一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方浩然自然不可能告诉方宋氏,他是从郑师那里听来的,“孩儿昨日见到了那张弓,一百零八斤,能拿起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方宋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在方浩然期盼的眼神下沉默了良久,“祖上的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可是…”方浩然还想追问下去。 方宋氏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总之这件事以后你都不要问了。” 不等方浩然继续追问,方宋氏已经离开了厅堂,留下了方浩然一个人在厅堂里发呆。 些许时候,方浩然吃完了饭,一出门就看到了方宋氏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去新平武院寄宿的东西。 “为娘给你准备了两床被子,平常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回家,为娘帮你清洗。还有你喜欢看的书籍、笔墨纸砚、换洗的衣裳,为娘都帮你准备好了。” 方宋氏把方浩然的东西基本上都准备好了,书籍和笔墨纸砚都装在了书箱里,被子和衣服都给他弄成了便于携带的包裹。 “被子就不用准备了吧?新平武院内有发的被服。”方浩然看着大包小包一大堆的,有些头疼。 他是个出门不喜欢带太多东西的人,对他来说太麻烦。前世的时候,即使一个人出远门,他顶多也就带一个水杯而已。 方宋氏瞪眼道:“新平武院发的被服都太单薄了,现在还是春季,夜里比较寒冷,着凉了怎么办?” 方浩然只能耷拉着脑袋,“孩儿都听您的。” “你买回来的那匹马儿为娘已经帮你喂过了,既然你把它买回来了,以后在新平武院里就记得照顾它。”方宋氏继续叮嘱道。 方浩然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昨晚光顾着蒸馏酒和研习箭术真解了,把五花马给抛在脑后了。 “是孩儿一时疏忽了,以后肯定记得喂它。” 方宋氏又道:“为娘还给你准备了一瓶跌打酒,就放在书箱里,平日里习武,难免会磕磕碰碰的,记得擦上。” 方宋氏就像是一个唠叨的老太婆,在方浩然耳边不断的叮嘱着,方浩然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这些话听起来很厌烦,甚至在以前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是方浩然心里清楚,只有真正关心你,把你当成自己心肝宝贝的人才会叮嘱你这些话。 许久没听到了,不知怎么地,方浩然就想起了前世自己的老娘,一个为了儿子愿意牺牲一切的女人。 不知怎么地,方浩然的眼圈就红了起来。 眼前的方宋氏的身影和前世自己老娘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娘!” 方宋氏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突然听到了方浩然一声沙哑的呼喊声,浑身一震。 “孩儿,你这傻孩子,怎么哭了?”方宋氏直起身,见到方浩然眼圈红红的,慌忙的上前,用手巾去擦拭方浩然眼角的泪水。 方浩然摇头道:“孩儿没事,一时间想起了娘您这些年独自拉扯着孩儿,受了那么多苦,孩儿心疼。” 方宋氏慈祥的抚摸着方浩然的面庞,“傻孩子,我是你娘,这世上那个当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以后不要轻易流泪。” 方浩然点点头,收起了眼眶的泪水,“孩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流泪了。” 方宋氏收起了手巾,“快去把马迁过来,把东西都搬上去。” “嗯!”方浩然轻声答应了一声,出了厅堂大门,走入到了后院里。 后院内,五花马懒散的躺在地上,见到方浩然进来了,打了个响鼻。 “憨货,起来了。”五花马明显是吃饱了不想动,方浩然在五花马屁股上踹了一脚。 五花马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歪着马头在方浩然身上蹭了蹭。 方浩然解开了马缰绳,牵着五花马到了前院,把方宋氏准备好的东西绑在了马背上。 “娘,孩儿先走了。” 方宋氏点了点头,“记得沐休的时候早点回来,娘给你做好吃的。” 方浩然咧嘴一笑,牵着五花马出了方府。 方浩然出了方府后,方宋氏再也忍不住眼眶的泪水了,又哭又笑的,“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老爷,咱们的浩然孩儿长大了,你看到了吗?” “八年了,你到底在哪儿?” “夫人,您怎么哭了?” 小七刚起床,揉着朦胧的双眼,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方宋氏又哭又笑的,不解的问道。 方宋氏见小七醒了,赶忙用手巾沾了沾眼角的泪水,佯装嗔怒道:“你还知道起来?浩然都走了,也不见你这个丫鬟出现。” 这些天相处下来,小七知道方宋氏心地善良,不会真的跟自己动怒的。 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小七乖巧的对方宋氏道:“小七知道错了。” 方宋氏瞪了小七一眼,“饭菜都给你留在了厨房,赶紧洗漱一下过来吃饭。” “嗯!”一听到有东西吃,小七顿时就精神了,点了一下小脑袋,小跑到房里去洗漱了。 方宋氏摇了摇头,走进了厅堂。 ...... 方浩然现在觉得自己肯定是买错马了,五花马驮着东西走的很慢,好像是一个老太太吃饱了出来散步似得。 任凭方浩然如何抽打,五花马依旧懒洋洋的,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到新平武院,骑着五花马的方浩然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等到方浩然到新平武院的时候,新平武院的大门都快要关闭了。 “几位师兄等等,师弟我还没进门呢!” 方浩然拽着五花马,在新平武院大门快要关闭的那一刻才进入到门内。 守门的几位新平武院的学子,年龄都比方浩然大,此刻盯着方浩然黑着脸,“这位师弟,以后记得按时到达,不然大门一关,你就别再想进来了。” 方浩然埋怨的看了一眼五花马,然后冲着几位师兄们态度诚恳的认错,“多谢众位师兄提醒了,给众位师兄添麻烦了。师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守门的几位学子们点了点头,“快进去吧!教习们已经开始演武了,若是迟了,给教习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有你好受的。” 第二十二章 受阻 方浩然进了新平武院,把马拴在了武院马棚里,搬上了方宋氏准备好的被褥包裹等回到了他住宿的地方。 一进门,方浩然有些愣神,若不是看到他的练功服放在床榻上,方浩然甚至有点怀疑走错地方了。 房间内,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用一道很明显的红色绸缎编成的绳索在中间拉了一道线。红线两边,完全是两个世界。 左边床铺上除了一套练功服外,剩下什么都没有;右边的床铺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床边还有个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在书桌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储藏柜,储藏柜里似乎塞满了东西,还上着锁。 方浩然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床榻上,换上了练功服以后就关上了门向演武场走去了。 不是方浩然太懒,不收拾床榻,而是演武场的训练貌似已经开始了,宿舍里完全见不到其他人。 匆匆忙赶到了演武场,就看到了一位位学院的教习每人带着几个学子准备离开了。 方浩然抬眼一扫,在人群里找到了苏哲的身影,苏哲跟着一位身材修长的白面书生后面。 方浩然悄悄凑上前,“这是什么情况?” 苏哲抬眼瞅了方浩然一眼,“学院的教头们在挑选学生,每个教头都有自己的专长,有人擅长刀法、有人擅长拳法、有人擅长枪法、有人擅长腿法、也有人擅长剑法。十八位教头,对应十八般兵器。” 方浩然了解了情况,向周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有十八位教头在那里挑选学生。 “你选的是什么兵器?” 苏哲翻了个白眼,“本公子没必要告诉你。”、 方浩然嘿嘿一笑,“怎么说咱们也是室友,有啥不能说的,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 苏哲冷冷的扫了方浩然一眼,沉默了半响才开口到:“剑术!” 方浩然闻言点了点头,怪不得苏哲挑选的教头身材修长,像是个书生,确实是一位持剑者该有的模样。 “剑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方浩然吧唧了一下嘴,手持三尺青锋,荡尽世间妖魔,想想也不错。 方浩然想到这里,离开了苏哲,凑到了那位身材修长的书生教头面前,“先生好!学生想跟随你学习剑术。” 书生略微抬头,扫了方浩然一眼,见方浩然体型确实适合学习剑术,便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浩然!” 一听到方浩然这三个字,书生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摇头,说:“你太瘦弱了,不适合跟我学习剑术,还是去别的教头那里试试吧。” 方浩然眉头略微一皱,书生态度明显的转变,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从书生最初的反应,到最后的拒绝,态度转变的太大了,而且很不自然。方浩然断定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恕学生冒昧打扰了。” 方浩然略微躬身道。 书生摇头,“你并没有打扰我什么,快去别的教头那里尝试一下吧!” 方浩然辞别了书生,然后走到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面前,这位大汉面前站着不少学子,其中就有跟方浩然不对付的杨顶天。 在大汉背后,背着一把阔面长刀,浑身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 “学生方浩然,想跟随先生学习刀术!”方浩然走上前,略微躬身,直接单刀直入道。 “方浩然?”魁梧大汉也是一愣,皱眉道:“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你来晚了,我这里的学生已经招满了。你去别处看看吧。” 杨顶天站在大汉背后,一脸讥讽,“方浩然,你赶紧走吧!就你那小身板,根本就不适合练刀术,别在这里丢人了。” 方浩然低着头,并没有理会杨顶天这只狂吠的疯狗,略微冲着魁梧大汉躬身道:“恕学生冒昧打扰了。” 魁梧大汉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意。 方浩然移步,找到了教授枪术的教头面前,躬身道:“学生方浩然,想跟先生学习枪术。” 枪术教头手握着一杆乌黑长枪,略微皱眉道:“你就是方浩然?” 方浩然略微躬身道:“正是学生!” 枪术教头似乎懒得跟方浩然多言,摆了摆手,“你走吧!我不会收你当学生的。” 方浩然告罪了一声,就退后了。 一个人是这样,两个人也是这样,三个人还是这样的话,那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如果没人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他们怎么可能不收自己当学生呢? 想到这里,方浩然就把目光投向了王进的身上。 四目相对,当方浩然看着王进的时候,王进也看着方浩然。 从王进的眼神里,方浩然看到了一丝嘲讽。 方浩然心里顿时升起了无名的恼火,这件事情肯定跟王进有关,不然这些教头们不可能统统都将他拒之门外。 方浩然也不再去其他教头面前尝试了,有前车之鉴,其他的教头肯定也不会收他入门墙。 方浩然怀着满腔的怒火,走到了王进面前。 “王教头,这里面有你不少功劳吧?” 王进冷笑着看着方浩然,并不作答,在王进身后,焦踏地一众学子们纷纷开始指责方浩然,“方浩然,身为新平武院的学子,怎么跟教头说话呢?” “对,你还懂不懂得什么叫尊敬师长?” “像你这种走后门进来的,还指望有教头愿意收下你,别做梦了。赶紧卷起铺盖滚回去吧!” 等学生们把方浩然数落的差不多了,王进才开口道:“方浩然,本教头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你只是中下等的根骨,其他教头们不收你,那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吧!你也算是本教头招收到新平武院里的,你现在跪下给本教头磕个头,本教头就勉强收下你当个记名的学生。” 王进身后,王进的学生们也一脸讥讽的道:“老师菩萨心肠,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不乖乖的给老师叩头。” 面对众人的讥讽,方浩然眼里就差喷火了,双眼紧紧的盯着王进,“想收本少爷当学生,本少爷还看不上你呢!王教头,今日的耻辱,来日定当百倍奉还。” 王进闻言,瞪起眼珠,不屑道:“怎么?你还想威胁本教头?整个新平武院内,没有一个教头愿意收你当学生,你也别想学成任何武艺。威胁我?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方浩然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那咱们就走着瞧。” 方浩然扔下了这句话,转头就走, 王进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突然,方浩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回到了王进面前。 王进一愣,讥讽道:“怎么?恼羞成怒了,想跟本教头动手?” 方浩然摇了摇头,“王教头误会了,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苏哲资质上等,为何就没拜到你门下,而是跑去学剑术了呢?是不是王教头你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天才,所以甘心让给了别人呢?” “放肆!” “方浩然!你找死!” “方浩然!你大胆!” 一听到方浩然的话,王进脸色一变,王进身后的学生们蠢蠢欲动,想冲上来教训方浩然。 方浩然的话,可以说戳在了王进的伤口上了。 刚才选学生的时候,王进就迫不及待的以长着的身份要求苏哲加入到自己门下。 能够在新平武院担当教头的可都是精明的人,从苏哲在新平武院的入院考核中优异表现,以及上等根骨,就进入到了众人的注意内了。 在王进以为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其他的教头们也纷纷插手了进来,纷纷许下很多好处给苏哲。 王进见众人加入到了抢夺的行列,顿时毫不犹豫的把他能够给出的所有好的待遇都许给了苏哲。不仅如此,他甚至还给苏哲许下承诺,把他收入到门下只当师弟看待,等院长回来后,会亲自引荐苏哲当院长的学生。 当一众教头们听到了王进要把苏哲引荐给院长当学生的时候,一个个都败下阵来,不再跟王进争抢。 王进自信满满的觉得,终于能够把苏哲收入到了门下时,苏哲却并没有选择王进。而是在王进惊愕的眼神里,选了那个从一开始就不曾开口的剑术教头。 王进当时能够感觉到,一众教头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早就对他充满了鄙夷。 王进又不能当场发火,因为他昨晚跟这些教头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卖给自己个面子,不要把方浩然收入到门墙里。 一旦跟教头们发火了,他们要是争抢着把方浩然再收入到门下,那他的脸可就真的被打肿了。 苏哲拜入到了剑术教头门下后,所有人就没人再提这件事了,因为这是王进心头的伤疤。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方浩然赤裸裸的给揭开了。 王进脸颊涨的通红,“竖子!” 眼见王进怒火中烧,羞愧难当,方浩然突然觉得心头的闷气和怒火消散了许多,而且王进越生气,他心里就越舒坦。 “王教头!我就先告辞了!” 方浩然拱手,转身大步的向演武场外走去,边走边大笑,“哈哈哈~” “畅快!” 方浩然背对着所有人,一声畅快传遍了演武场的所有角落。 【ps:上推荐了,大家给熊熊投点推荐,多多收藏啊!】 第二十三章 挑水劈柴? 出了演武场,方浩然脸上畅快的笑容变的苦涩了不少。由于王进暗地里捣鬼,导致他无师可拜。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能够指点他基础的师傅。 前世的武学方浩然了解不少,但是前世的武学和这个世界的武学究竟有多少区别,区别又在哪儿,方浩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比如内力这个东西,方浩然就了解的很少,具体的修炼方法也只是从富林嘴里得知了一些,本以为在新平武院内能拜师学艺,学习一些基础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必须另想他法。 “算了,先回到宿舍去整理东西,整理完了东西再想办法去学习。” 方浩然迈着小步向宿舍走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见,大概都是去演武场学习武艺了。 拐了个弯,快要走到宿舍门口了,突然被人拦下了。 “嗨~那个小子!” 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方浩然背后响起,方浩然转身望了过去。 一位身材矮小,胡须花白,浑身穿着粗布麻袍的老者站在小道上,酒糟鼻一皱,“小子,你不好好去学武,大早上的跑到宿舍来干嘛?” 方浩然略微一愣,说:“小子资质愚钝,没有先生愿意教我,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老者揪着胡须,盯着方浩然瞅了好一会儿,“资质愚钝?逃课就逃课,讲这么好听干什么。” 方浩然微微摇头,说实话人家居然不信,只能耸了耸肩,继续向宿舍走去。 “小子,给老夫站住。” 方浩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者不想搭理,皱眉道:“干嘛?” 老者盯着方浩然嘎嘎笑道:“你小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帮老夫我挑水劈柴如何?” 方浩然一愣,在新平武院里,学武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头,说要你去挑水劈柴?难道是潜藏的大boss,比如传说中的少林扫地僧? 要不要试他一试? 一想到这里,方浩然突然一跃而起,单手化拳,一击直拳狠狠的砸向了老者。 嘣! 方浩然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老者的鼻梁上,把老者打的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鼻血哗啦啦流了出来。 老者坐在地上也愣了,旋即老脸涨的通红,抬起手指怒指着方浩然,“好你个臭小子,连老人家也打,你是谁门下的?了,老夫一定要让他把你逐出新平武院去。” 方浩然见老者确实不会功夫,被自己一拳就揍倒在了地上,还鼻血长流,模样相当凄惨,赶忙上前举起了老者的一双胳膊。 一般流鼻血,举起胳膊,鼻血很快就止住了。这是方浩然一次偶然的机会,跟一位医生学到的。 “老人家,小子一时失神了,把你当成了仇敌了,所以就出手了。实在是抱歉。” 老者被方浩然举起了一双胳膊,鼻血渐渐的就不流了。 老者气咻咻的看着方浩然,“老夫在新平武院十几年了,连院长见了老夫都客客气气的,你居然敢打老夫,你给我等着。” 方浩然不太清楚老者的身份,赔罪道:“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子也是一时失手,您就别跟小子计较了。” 老者依然不依不饶,哼哼道:“老夫一定要让院长把你这个不知道尊老爱幼,没有武德的家伙逐出新平武院。” 方浩然看老者这架势,摆明了是赖上他了,思索了一下,方浩然咬牙切齿道:“您老到底想怎样?” 老者瞅了方浩然一眼,然后低下头,鼻腔里哼哼着说:“要是有人能帮老夫挑水劈柴,老夫估计心情能好点。” 事到如今,方浩然可以肯定,这个老者绝对是出来找苦力来了,不幸的是被他给撞见了。 挑水劈柴方浩然没什么负担,而且他没有成功的拜师,每天时间都很充裕。而且方浩然还知道,挑水劈柴也能够练功。 比如少林师傅们,就是通过挑水练习臂力和平衡感的,还有些刀法大家是通过劈柴来练习刀法的。 方浩然现在身体刚刚恢复,想要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就需要这些锻炼。本来方浩然还准备弄一些哑铃一类的健身器材的,如今看来都能剩下了。 方浩然咬了咬牙,低声道:“我可以帮你挑水劈柴,但是最多只能帮你一个月。” 老者躺在地上,哼哼道:“一个月时间太少了,老夫这鼻子被你砸伤了,修养起来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 方浩然恨不得把老者摔在地上,鼻子被打破了最多七天就好了,这老者居然好意思说个一年半载。 “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老者故意拔高了声音,一脸愤恨道:“老夫我身体羸弱,被你打了这么一下,说不定还伤筋动骨了。三个月太少了,最少得半年。” 方浩然放下了老者的一双手臂,盯着老者恶狠狠的道:“大不了我不在这新平武院不待了。不过我被逐出新平武院的时候,肯定会再打你一顿出气。” 老者瞪大眼珠,“你敢威胁老夫,你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威胁老夫?” 方浩然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就威胁你了,最多三个月。超过三个月我就打你一顿,然后就离开新平武院。” 老者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思考了一下,然后跐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起,你要帮老夫跳水劈柴三个月。一天也不能少。不然老夫就去找院长。” 方浩然见老者从地上爬起来,也妥协了,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老者躺在地上不起来,死赖着让他再打一个试试。那个时候就真的成了骑虎难下了。 方浩然好不容易考进了新平武院,可不想因为眼前的这个老者而被逐出去。刚才对老者放狠话,也是假装的。 不过现在看来,老者瘫在地上不动,也有假装的嫌疑,把老者放到他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去,绝对是碰瓷界的鼻祖。 “还愣着干嘛!”老者抹掉了鼻子地下的血迹,冲着方浩然道:“快过去跟我去挑水劈柴!” 方浩然耸了耸肩膀,跟着老者的脚步向挑水劈柴的地方走去。 老者带着方浩然,在新平武院内七拐八拐的,最终在靠山的位置停留了下来。 新平武院是依山而建的,因此武院后院就是山林。 在山边上,有一座大院,大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匾,上面书写着伙房两个字。 老者带着方浩然一进伙房门口,就碰到了一个厨师模样的人从伙房内走了出来。 “老柴头,挑水劈柴的人找到了没?” 老者见到厨师模样的人,咧嘴笑了,脸上像是盛开了一朵菊花,“田师傅,人找到了。就是这个小子。” 田厨师瞅了一眼方浩然,皱眉道:“这小子浑身没有二两肉,能挑水劈柴吗?咱们武院里可有两百多人吃饭,这小子一个人行吗?” 老柴头苦笑着说:“这不是挑水劈柴的那些伙计们都嫌月钱给的太少了,都走光了。就这小子还是老头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喊过来的。” 见田厨师还是皱着眉头看着方浩然,老柴头略微上前,凑在田师傅耳边道:“别看这小子瘦弱,能干着呢!最重要的是,这小子不要月钱。” 田厨师眉头一挑,“真的?” 老柴头嘿嘿一笑,“老头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田厨师点了点头,道:“那就让这小子先试试吧!” 方浩然站在两人身后,两人说的话他都听在了耳中,即便是两个人咬耳朵的声音他也听在了耳中。 到现在,方浩然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退缩,反而是悄无声息的默认了这件事。 因为在来的路上,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以他眼下的身体状况,也不太适合修炼太复杂的功夫。这具身体的根基太弱,因此他必须从根基上提升自己。 想想当年乔峰,少林寺出身,基础打的扎实,面对对手,一些简单的套路功夫,依然能够轻易的把使用神功的敌人制服。 万丈高楼平地起,基础是最重要的东西。 “走吧!小子,跟老夫去看看你以后工作的地方。”老柴头跟田厨师聊完了后,转身带着方浩然继续向后走去。 方浩然跟随者老柴头,绕过了伙房,在伙房后面,有一个小院,小院里有个简单的木屋,看摆设应该是老柴头经常住的地方。 小院里,搭着三个柴棚,只有一个柴棚底下是满满的,剩下的两个柴棚都空荡荡的,应该是已经用完了。 除了柴棚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院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十个大水缸了。 宽有四尺,高有五尺,青皮麻边。 “木桶在哪里,从后山这条道绕过去,向下走一会儿,有个水潭,从那里面挑水就可以了。” 老柴头轻车熟路的进了小院,指着院落边上的一副木质的水桶,然后再指了指后山的一条小道。 方浩然抬眼看过去,有些愣了,两个木质的水桶他太熟悉了,圆滚滚的桶身上用三条铁箍捆着,底下一个尖尖的,类似漏斗的桶底。 一瞬间方浩然有种到了少林柴房的感觉。 【ps:浩然弟弟要开启他的强化之路了,吼吼吼!喜欢这本书的朋友可以加一下书友群,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在书友群里找熊熊讨论。】 第二十四章 刀长五尺 抄起水桶,方浩然快步向后山水潭奔去,十个大水缸,以方浩然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勤快点恐怕一天时间也未必能够挑满。 踢上林间小道,方浩然又有一种到了少林后院柴房的感觉,前世嗜武如痴,为了学习一套正宗的少林拳法,不惜进入到少林后院柴房,呆了足足一年时间,每日里跟着一群武僧一起挑水劈柴。 也是在那一段时间,方浩然跟少林武僧们经常接触,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即便是在他以后日子里去别的地方学艺也受用无穷。 挑水不仅是个体力活,更是一个技巧性的活,用尖底木桶挑水,水没倒入水缸前,木桶不能落地,同样在挑水的时候,双臂一定要保持平衡,这不仅能够锻炼臂力,同样能够锻炼指间的抓力。 同时,在快速奔跑的时候,以双臂力道控制住水桶不摇不洒,能够节省不少的力气,锻炼到一定境界,双臂就如同一根扁担,挑起水就更加轻松了。 方浩然思考了功夫,已经到了后山水潭边上,水潭长宽均有十丈左右,圆圆的水潭看起来更像是一面碧绿的镜子,在水潭上方的左右两侧,有两道隐藏的小溪流静悄悄的汇入到水潭里,若是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方浩然调整了一下呼吸,找了找前世的感觉,然后抄起水桶在水潭里打满了水。 一个木桶的重量大概在二十五斤左右,两个木桶加起来就有五十斤左右。 五十斤的水,对目前的方浩然来说还是沉甸甸的。 “起!” 方浩然冷喝一声,双臂如同雄鹰展翅,横成了一条扁担。 提起了水桶,方浩然也顾不得迟疑,习惯性的提起水桶就开始向老柴头住的柴房里面跑去了。 一路上,方浩然努力保持着双臂上的平衡,尽量不使一滴水洒落出来。 可惜,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纵然方浩然控制力很强,依然有不少水洒在外面。 跑到柴房的时候,水桶里面五十斤左右的水被方浩然洒出去了五分之一还要多。 老柴头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手里端着小茶壶一脸悠然自得的看着方浩然提着水桶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水缸边上。 “小心着点,别洒那么多。不然又得多跑两趟。” 方浩然瞪了老柴头一眼,这一趟跑下来,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老柴头非但不安慰,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不行你来?” 方浩然把水桶里的水倒入到了水缸里,庞大的水缸只填满了五分之一。 老柴头一听方浩然这话,果断摇头道:“老夫被你打了一拳,浑身骨头都感觉快要断掉了。老夫现在需要静养,不做体力活,不能...” 老柴头一步三摇的进入到了小木屋里去了,方浩然盯着老柴头的背影狠狠的鄙视了一眼,然后抄起水桶继续去提水了。 两桶水,只能填满水缸的五分之一,那个一个水缸内就需要十桶水,十个大水缸就需要一百桶水,方浩然必须跑五十个来回才能填满所有的水缸。 随着方浩然不断的来回在水潭和柴房两边奔跑,院子里的水缸在逐渐的被填满。 一个,两个...五个! 方浩然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挑满了五个水缸的水。事实上三个半的水缸就已经是方浩然的极限了,在挑满三个水缸的时候,方浩然感觉自己走路都是虚浮的,甚至有可能会随时栽倒在路边上。 但是方浩然心里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够跌倒,一旦跌倒了就很难再爬起来。 方浩然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意志力,硬撑着跑完了一趟又一趟。 直到第四个水缸填了一半的时候,方浩然在奔跑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自己浑身突然之间变轻松了,好像是一下子洗了个热水澡一样爽快。 面对这个情况,方浩然不仅不惊讶,反而一脸兴奋色,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突破了极限以后的征兆。 方浩然趁热打铁,趁着这股劲儿没过去,玩命的有奔跑了好几趟,终于在挑满第五个水缸的时候,他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老柴头晃晃悠悠的从小木屋里走了出来,递给方浩然一个竹筒制成的水杯。 “喝点儿,缓口气。” 老柴头对方浩然这个免费的苦力非常的满意,通过了一早上的观察,老柴头早就看出了方浩然什么时候已经精疲力竭了。可是眼前这个小子愣是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凭借着意志力支撑,又跑了好几趟。 一早上五大水缸的水,这可是以前后院柴房们的伙计三个人才能完成的量。 老柴头心里震惊,但是嘴上绝对不会说出来。在他眼里,年轻人不能夸,一夸就会翘尾巴。 方浩然从老柴头手里接过了水杯,咕嘟嘟咕嘟嘟的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舒坦!” 老柴头从方浩然手里接过了水杯,吧唧着嘴道:“刚刚剧烈运动完,别坐在地上,应该起来走一走,缓一缓。若是你会什么拳法的话,就拿出来打一打,很有好处的。” 听到老柴头这话,方浩然略微一愣,因为这话以前有一位前辈高人也曾对方浩然说过。 方浩然抬头,一脸疑惑的盯着老柴头,“你确定你不是什么前辈高人?” 老柴头一听方浩然这话,就知道方浩然误会了,摇头骂道:“屁前辈高人,以前武院里有个小家伙,经常喜欢跑到老夫这里来,帮助老夫挑水劈柴,你现在用的那一双木桶,就是那个小家伙制作的。刚才那话也是那个小家伙告诉老夫的。” 方浩然闻言眼前一亮,武院弟子那可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能够主动过来帮老柴头挑水劈柴的人,证明这个人自制力很强,对功夫的了解也很高,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提升自己。这种人肯定懂得很多武学方面的知识。 “他还有没有告诉你别的?”方浩然追问道。 老柴头一愣,见方浩然双眼闪烁着小星星,故作神秘道:“这个吗...老夫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等到老夫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方浩然闻言,恨得牙痒痒,看老柴头一脸欠揍的表情,很明显他还知道更多,只是不愿意告诉方浩然而已。 “快起来练一练,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老夫去帮你把饭菜端过来。”说完这话,老柴头晃晃悠悠出了小院,向伙房的地方走去。 老柴头走后,方浩然也听从了老柴头的建议,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在院子里打起了熊戏。 方浩然的熊戏已经练到了大成的境界了,每一招一式看起来更加笨拙了。别人看起来或许是方浩然动作越来越笨拙了,事实上只有方浩然自己心里清楚,越笨拙,就越接近于熊戏的真谛。 一套熊戏打完,方浩然意犹未尽,又开始在院子里打起了虎戏。 虎戏的刚猛霸道被方浩然发挥的淋漓尽致,方浩然心里很震惊,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虎戏有了明显的增强,看来他早上突破了一次极限后,身体的机能有所提升。 “吃饭吧!” 方浩然一套虎戏打完,老柴头提着饭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一字摆开了七八道菜。 方浩然没料到,伙食居然这么丰盛,七八道菜里面,有一半都是肉菜,而且分量很足。 老柴头从房里端出了一个小酒壶,边喝酒边道:“快点吃吧!吃完了赶紧干活儿。” 方浩然本想从老柴头嘴里套一套话,不过看老柴头的架势,明显不想搭理他。 挑了一早上的水,方浩然也饿了,既然不能从老柴头嘴里套出话来,那就吃饱再说。 然后,在老柴头惊愕的眼神里,方浩然风卷残云的把桌上的七八道菜都给扫了个干净。 望着比脸还干净的菜盘子,老柴头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句话,“你比猪都能吃。” 方浩然才懒得搭理老柴头,抄起了水桶,继续开始挑水去了。 再次挑水,方浩然速度就更快了,有了之前短暂提升的甜头,方浩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增强自己了。 一来一回,一来一回,两个时辰后,十个大水缸全都挑满了。 方浩然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的,却也不坐在地上休息,而是很自觉的在院子里打起了熊戏和虎戏。 老柴头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待到方浩然收功而立,才开口道:“水都挑满了,就快点去把柴劈了吧。” 劈柴和挑水一样,同样是一个技术活儿,掌握技巧的人,能够轻松的把柴劈干净利落快速;不掌握技巧的人,即使费尽力气,也只能劈出很少量的柴。 方浩然无疑就是掌握着劈柴技巧的人,曾经在少林柴房的时候,方浩然劈了半年的柴火,甚至自己研究出了一套砍柴刀法。 方浩然对刀法很热衷的,基本上成名的刀法,方浩然都有所涉猎。 劈柴能够锻炼腕力和手臂的灵巧性,同时对刀法也有所提升。 方浩然自认熟知不少刀法,特别是有自己的一套砍柴刀法,因此对方浩然来说,砍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只是,当方浩然见到老柴头递给他的柴刀的时候,就淡定不起来了。 谁家的柴刀有五尺长? 柴刀竖起来比方浩然还要高一线,方浩然瞪着眼睛,“您老确定这是柴刀?”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招待了半天,更晚了,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二十五章 练刀 “怎么不是柴刀了?砍柴而已,你还想要什么刀?”老柴头吹胡子瞪眼的喊叫着。 方浩然从老柴头手里接过老五尺长刀,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刀柄一尺半,刀身三尺半,通体有点像是苗刀,却比苗刀要重很多,而且刀柄比苗刀长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刀柄和刀身相接的地方并没有护手,刀柄和刀身宛如一体。 “老头,这东西用来打架还行,砍柴的话恐怕有些不妥。”方浩然又掂量了掂量,摇头道。 老柴头气哼哼的说:“怎么就不能砍柴了,老夫砍给你看。” 老柴头从方浩然手里接过了五尺长刀,挑了一个粗一点的枯树枝,拿着五尺长刀就狠狠的剁在上面,感觉像是剁骨头似的。 砰砰砰... 老柴头连剁了五下,才把枯树枝砍断。 方浩然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生怕老柴头一个不注意砍到了自己。 “看见了吧?就这么砍。”老柴头重新把五尺长刀塞进了方浩然手里,指着他刚才砍断的枯树枝。 方浩然略微摇头,如果真用这柄刀砍柴,那么一定不能像老柴头这样剁。 以这刀的形态适合用顺砍的方式。 如此一来,方浩然的砍柴刀法用不着了,只能再摸索用五尺长刀的技巧了。 老柴头把任务都交给了方浩然,也就懒得搭理方浩然了。 方浩然一个人握着五尺长刀站在柴棚口思索。 思索了一会儿,方浩然从柴棚一旁把没砍过的枯树枝在眼前摆成了一行,手握着五尺长刀深吸了一口气。 唰~ 手起刀落,方浩然顺势一刀横切了过去,眼前摆成一行的枯树枝被一刀拦腰砍断。 方浩然这一刀也是有讲究的,叫做横扫千军,这一刀在很多刀法里面都有提及,方浩然用的是一种苗刀刀法。 五尺长刀的样式很像苗刀,但是刀身要比苗刀还重一倍,一刀下去自然威力非凡。 砍断了枯树枝以后,方浩然把枯树枝又立起来栽在地上,双手握刀又是一刀,一招力劈华山,枯树枝从中间裂开,被劈成了两瓣。 方浩然刚才只是尝试了一下,见自己想的方法管用,也就不再犹豫了,手里的长刀不间断的挥舞,一支又一支的枯树枝被方浩然劈成了柴火。 方浩然劈柴的时候,老柴头一直悄悄的注意着,当他看到方浩然用五尺长刀一招横扫千军拦腰砍断枯树枝的时候,眼里也闪过了一道惊讶。 本以为方浩然手拿着这五尺长刀会犹豫半天,最后会去学习自己的剁柴的方法。没想到方浩然居然把五尺长刀用的这么顺手。 老柴头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五尺长刀砍柴究竟有多难。当年柴房里有这一柄五尺长刀的时候,他就尝试过,无论如何也掌握不了五尺长刀,只能用剁的方式。后来柴房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伙计,闲暇的时候都尝试过用这柄刀,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够把它用顺手。 即便是当年被称作新平武院小怪物的那个黑小子,也用不顺手这一柄刀。 在老柴头的注视下,五尺长刀在方浩然手里上下翻滚,横砍竖劈,非常顺手。 一会儿功夫,方浩然已经劈了不少的柴火了,看架势,若不是刀太重了,太耗费力气,方浩然还能劈下去。 劈柴是一件很耗耐力的事情,一个人不断的重复做一件事,渐渐的就会厌烦。 方浩然不断重复着劈砍的动作,时间一场,脑子里就多了很多想法。 比如,能不能尝试以前学习过的刀法,通过劈柴来提升自己的刀法。 刀乃是百兵之胆,方浩然喜欢刀的胆气,前世就是个刀法的热衷者,家里收藏了上百柄的各式各样的刀。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刀法也是多种多样,种类繁杂,却又殊途同归。 方浩然练习过的刀法很多,其中有比较知名的五虎断门刀、苗刀十二式、八门金锁刀、八卦刀、太极刀、少林追风刀等等。 想做就去做,一旦方浩然想到的事情,绝对不会迟疑,立马就会去尝试。 脑海里虽然有上百套的刀法,但是有很多重复的地方。 一旦碰到了重复的刀式,方浩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里面最适合自己的哪一种。 方浩然的训练方式是借鉴了一代功夫巨星李小龙的训练方式。 最便捷,最实用,杀伤力最大,最适合自己的招式,就是方浩然想要的。 方浩然一边砍柴,一边在尝试着脑海里的刀法,记忆里的刀法被方浩然不断的使用出来,最后都落到了枯树枝上。 一下午的功夫,方浩然都在一边练习刀法,一边劈柴。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不会知道疲惫的,也不会意识到时间在悄悄的流走。 当老柴头提着饭盒叫方浩然吃晚饭的时候,方浩然才意识刀自己已经研究了一个下午时间的刀法了。 放下了手里的五尺长刀,方浩然感觉到整个双臂充满了酸痛,有种快要失去知觉的感觉。 在吃饭的时候,方浩然一双手都拿不起筷子,最后只能双手捧着粥碗喝了两碗粥。 “明天记得早点来。” 方浩然要离开的时候,老柴头提醒道。 方浩然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劳累了一天的方浩然并没有因为浑身的疲惫不爽,心里上反而很喜悦。 因为方浩然找到了训练自己的方向,虽然整个新平武院里没有教头愿意教自己,可是自己的功夫绝对不会落于人后。 回到宿舍后,苏哲貌似还没回来,方浩然也不急着铺床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坛火烧云晃晃悠悠的又出了宿舍。 “那不是方浩然吗?快要就寝了,他这是干嘛去?” “还能干嘛?你看他手里拿着东西,摆明是去送礼呗。” “嗯!很有可能,早晨的时候,先生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收他,他心里肯定着急,所以有可能借着晚上空闲的时间去托关系。” “到了新平武院,为的就是习武,如果不能习武,这被子就毁了。” 一众学子们刚从饭堂里出来,见到了方浩然手里捧着酒坛子要出去,一个个幸灾乐祸道。 在他们眼里,没有教头愿意教方浩然习武,方浩然以后就会沦为杂役一般的人物。 似乎一瞬间他们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份高贵了不少。 方浩然懒得搭理他们,不过他们说的没错,方浩然提着酒坛子确实是去送礼去了。 他可是记得郑师晚上要教授他《武经七书》的。而这火烧云也是他应郑师的要求带给他的。 一路穿过了许多宿舍,就到了郑师的小楼前,小楼门是开着的,方浩然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郑师和袁锋两人坐在厅堂内,郑师在给袁锋讲解《六韬》。 “老师!袁师兄!” 方浩然进入到了厅堂内,略微躬身向二人行礼。 郑师和袁锋放下了手里的书本,袁锋上前接过了方浩然手里的酒坛子,郑师坐在椅子上并未动,一脸淡然道:“听说早上你去拜教头们学艺的时候,被拒绝了?” 方浩然耸了耸肩膀,笑道:“小人使手段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袁锋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还不算什么大事?武院内的弟子想学武,学武学基础,就只有跟随教头们这一条路走。 方浩然拜师学艺的这条路断了,以后还怎么跟其他武院内的弟子比?又凭什么拿到去参加童子试的资格? 袁锋不知道该说方浩然心大,还是该说方浩然自暴自弃。 郑师听了方浩然的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就此发表任何的言论,随手一指,“坐下说话。” 方浩然顺着郑师所指,坐在了袁锋身边。 “你应该上过蒙学,识一些字对吧?” 方浩然闻言,点了点头道:“除了一些生僻的字,其余的学生基本上都认识。” 郑师满意的一笑,从背后取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方浩然。 “给你三天时间,通读它,回头老夫自会为你讲解。” 方浩然一愣,从郑师手里接过了书,书上写着《李卫公问对》。 《李卫公问对》是前朝著名的军事家李军神所著(正本上记载,这书是唐太宗李世民和大唐军神李靖君臣两人一问一答九十八条次,因为熊熊的这本书是架空,所以在这里就以前朝李军神代替了。)。 《李卫公问对》,全书有一万多余字,以问答的形式呈现的。 方浩然捧着《李卫公问对》点了点头,然后等待郑师继续。 哪知郑师盯着方浩然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方浩然也是一愣,惊讶道:“这就完了?” 郑师哼了一声,“你连书本都不了解,还指望老夫给你讲解?” 方浩然顿时小脸一红,把《李卫公问对》揣进了怀里,匆匆的出了郑楼。 方浩然一走,袁锋对郑师道:“老师,您真的不打算出面干涉一下吗?王进胆敢仗着权势欺压小师弟,实在是可恶。” 郑师抬手在袁锋脑袋上敲了一下,“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替自己想想,这都三年了,你连七本书都背不过,老夫当初怎么就把你这个楞怂收入到门下了。” 袁锋尴尬的挠了挠头。 第二十六章 梁祝 方浩然怀揣着《李卫公问对》晃晃悠悠回到了宿舍,一进门就看到苏哲已经回来了,此事正坐在床榻上冷冷的盯着方浩然。 “你好室友。”方浩然走到自己床榻边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床榻,边整理边向苏哲打招呼。 苏哲盯着方浩然冷声道:“一点儿也不好。” 方浩然手上的动作一顿,“谁惹你了?” 苏哲瞪了方浩然一眼,“除了你,你觉得这新平武院内还有人敢惹我吗?” 方浩然一愣,嬉笑道:“这么说我本事还挺大的。” “不要脸!”苏哲恼怒的骂了一句方浩然,转过身从床榻上拿出了一个帘子,挂在了卧房中间,将卧房隔开了。 方浩然吧唧着嘴,“你挂这东西干嘛?多不方便。” 苏哲气哼哼的道:“不要你管,反正你晚上要是敢踏过这条红线,或者是隔着帘子乱瞧,本公子就砍了你的腿,挖了你的眼珠。” 方浩然铺好了床榻,上下扫了一眼气哼哼的苏哲,不屑道:“浑身都没有二两肉的,鬼才懒得看你。” “你不要脸!”苏哲被方浩然气的,扬起手就要打。 方浩然嘟嘟囔囔的出了宿舍去打水了,“脸又不能当饭吃。” 宿舍内,苏哲听到的方浩然的话,差点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等着方浩然远去的背影,一脸咬牙切齿。 半晌的功夫,方浩然端着木盆,打满了热水晃晃悠悠走了回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后,在苏哲咬牙切齿的目光中,惬意的脱掉了外衣。 “你不许脱。”苏哲一见方浩然要脱衣服,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怒指着方浩然喊道。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打小我就习惯裸睡,不脱衣服我睡不着。” 苏哲不讲理道:“那你就不许睡。” 方浩然懒得理会苏哲,直接把身上的外衣全部脱干净了,只留下了一身内衣并没有脱掉。 苏哲双眼盯着方浩然脱衣服的全过程,整个人气的耳根子都涨红了。 “你这个无耻的色狼,不要脸的东西,本公子迟早要杀了你。” 方浩然哧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冲着还在地上气咻咻的苏哲道:“你到底睡不睡,本少爷累了一天了,得早点休息。” “睡!”苏哲盯着方浩然,恨得牙痒痒。 吹灭了蜡烛,苏哲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床榻,浑身的衣服都没有脱去一件,整个人浑身蹦的紧紧的,他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黑夜里,苏哲顺着帘子望过去,就看到方浩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方浩然,就被方浩然气的咬牙切齿的,从小就受过高等的礼仪教育的他,在方浩然面前,完全没有抵挡之力,轻而易举就被对方给逗怒了。 苏哲很想教训教训方浩然,可惜方浩然手里握着自己的把柄,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见方浩然似乎是睡着了,苏哲隔着帘子冲着方浩然挥舞了一下拳头。 旋即,苏哲躺在床榻上准备入睡。可是躺到了床榻上后,死活都睡不着。总是不经意的看向方浩然,生怕方浩然醒过来跑到自己床榻上来。 “睡了没?” 就在苏哲辗转难眠的时候,方浩然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过来。 苏哲一下子就精神了,耸动着鼻头轻声‘嗯’了一下。 方浩然知道苏哲肯定睡不着,事实上他自己也睡不着,所以就打算逗一逗苏哲。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苏哲闻言一愣,恼怒道:“我不会讲故事,就算是会也不给你讲。” “好!那我给你讲一个。”方浩然早有预谋,知道苏哲会果断拒绝自己的要求,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从前,有一书生与一小姐相知相恋。一日,他们相约出游,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这屋内只有一床,二人虽是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那小姐怜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却在中间隔个枕头,写了张字条,上曰‘越界者,禽兽也’。那书生却是个君子,竟真的隐忍了一夜,未及于乱。 次日清晨,那小姐醒来,竟是绝尘而去,又留一字条。 :上书七个大字,‘汝连禽兽都不如’。” 不等苏哲拒绝,方浩然噼里啪啦的就把故事给讲完了。 苏哲被迫听完了方浩然的故事,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气哼哼的大骂方浩然。 “你这个无耻之徒,再敢乱说,本公子就杀了你。” 方浩然躺在床榻上,听着苏哲气的抓狂的声音,心里别提多舒坦了。索性翻过身爬在了床榻上,继续道:“不喜欢听这么吗?那我再给你讲一个?” 苏哲赶忙捂住了耳朵,冲着帘子另一侧方浩然的方向摇头道:“我不听。” 不听,由不得你! 卧房内静悄悄的,方浩然的声音潺潺而来,即使苏哲捂着耳朵,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方浩然的声音。 “晋时,玉水河畔,上虞祝家庄,祝员外有一女,名唤英台。英台妹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学,恨家无良师,一心想访师求学。祝员外拒绝了女儿英台的请求...” 方浩然所讲的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在前世,这一则故事流传了一千七百多年,经久不衰,被世人所传唱,家喻户晓,流传深远,被誉为爱情的千古绝唱。 方浩然从祝英台求学开始讲起,语速并不快,轻轻缓缓的道出了祝英台一介女流,为了求学,如何跟父亲祝员外斗智斗勇,最后还女扮男装,让祝员外看,祝员外一瞧祝英台女扮男装瞧不出任何的破绽,才勉强答应她去求学。 开始的时候,苏哲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可是慢慢的,苏哲被方浩然所讲的故事给吸引了。不自觉的放开了双手,静静的爬在床榻上听方浩然讲故事。 “越州城外,祝英台带着丫鬟银心,碰到了一位白衣书生带着书童...” 方浩然讲到了祝英台碰到梁山伯的时候,就停下了。 一侧的床榻上,苏哲下意识的问道:“后来呢?” 方浩然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刚才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听吗?” 帘子后的苏哲,面颊上微微浮起两团红晕,嘴里狡辩道:“本公子被你吵得睡不着,觉得你讲的故事勉强能听,就听了几句而已。” “哦~”方浩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摇头感叹道:“苏哲,这个故事我听了很多遍了,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苏哲被方浩然的话勾起了好奇心,疑惑道:“什么问题?” 方浩然吧唧着嘴道:“你想想,这祝英台得多丑,才会女扮男装不被人发现。” “你才丑!”苏哲一听方浩然的话,恼怒的反唇相讥。 方浩然端直从床榻上坐起来,辩解道:“那你说,祝英台若是长得国色天香的,即使女扮男装也难掩绝世容貌,肯定会被人发现的。为何她从上虞祝家庄一路走到越州城,都没有人能够猜到祝英台是女扮男装?” 苏哲没好气的道:“那是因为祝英台聪慧,懂得掩饰,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世人愚笨。” “你的意思能够猜得出祝英台女儿身的都是聪明人?” 苏哲听了方浩然这话,点头道:“那是自然。” 方浩然咧嘴笑道:“多谢夸奖。” 苏哲一愣,皱眉道:“本公子何时夸奖你了,不知羞。” 方浩然笑呵呵道:“你刚才说了,女子男装出行,愚笨的人都发现不了,只有聪明的人才能发现。而我...发现了你...” 事实上当初在开元寺比武,方浩然一掌印在了苏哲胸膛上,摸到了不该摸到的地方,才发现了苏哲的身份。这也是为何方浩然当时挨了耳光也不还手的原因。 “你住口!”苏哲这个时候才发现上了方浩然的恶当,一团怒火瞬间从胸膛内涌出。 方浩然调笑道:“干嘛住口?难道我说的不对?” 苏哲恼怒的喊了一声,“本公子警告你,若是你敢把这件事说出来,本公子一定...一定...切了你。哼!” 方浩然明显能够感觉到帘子后方的苏哲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顿时挡里冒出了几丝寒气,不自觉的加紧了腿。 “好吧!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换一个话题。”方浩然试探了一下,见苏哲并没有反对,才轻声问道:“祝英台是为了求学,才不惜女扮男装,征求了家里的同意。你呢?你也是女扮男装征求了家里的同意,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苏哲闻言,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掀开了帘子,竖起手指指着方浩然恼怒道:“你还说?!”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撒在了苏哲气鼓鼓的脸颊上。 月光下,苏哲的脸颊很白,光华的如同瓷片儿,一头秀丽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下来,遮住了耳朵,秀发上闪着乌光,带着几许幽香,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气咻咻的瞪着方浩然,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 方浩然初见也是一呆,旋即反应了过来,笑呵呵看着苏哲,“我想苏哲应该不是你的闺名,你若是告诉我你的闺名,我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苏哲直愣愣的瞪着方浩然,“我的闺名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休想。” 第二十七章 突飞猛进 方浩然盯着苏哲的面容,浅笑道:“你不愿意告诉我,说明你的闺名很难听,难道叫翠花...大丫、小丫之类的?” 苏哲被方浩然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你才叫翠花,你才叫大丫小丫。” 方浩然略作惊讶状,“既然不是,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闺名,难道你的闺名比这个还难听?” “你的名字才难听呢!”苏哲被方浩然气糊涂了,咬牙切齿道:“你听清楚了,本小姐姓苏,名叫苏惠娘。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大丫小丫的。” “苏惠娘?”方浩然眉头一挑,“惠娘...惠娘,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苏哲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被方浩然气糊涂了,居然把姓名都告诉了他,还来不及辩解,就听到方浩然吧唧着嘴在哪里一脸嫌弃的道。 这下苏哲,准确的说是苏惠娘再也忍不住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手捏了一个剑诀,刺向方浩然。 “本小姐杀了你这个无耻之徒。” 方浩然见苏惠娘愤怒的扑了过来,身体在床榻上打了一个滚,躲开了苏惠娘的剑指,虚步踏上,一个粘手荡开了苏惠娘的手,单手立为掌,横推了过去推在了苏惠娘的肩头。 苏惠娘攻势被方浩然躲开,又被方浩然一推,脚下没站稳,蹬蹬蹬后退了三步,噗通一声坐在了自己床榻上。 “本小姐跟你拼了。” 苏惠娘在床榻上,一蹬腿,一个乌龙绞柱从床榻上站起来,剑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招仙人指路刺向了方浩然咽喉处。 方浩然也是一惊,“还来?” 苏惠娘从小练剑,剑指上的力道非常人能及,以方浩然现在的身体状态,强横的功夫施展不出来,只能以柔克刚。 怀抱一个揽月,虚步上前,踩到了苏惠娘这一招仙人指路的破绽上,抬手一拉,苏惠娘身体在方浩然身前转了一个圈,挡在宿舍中间的帘子全都卷在了苏惠娘身上。 此时,方浩然若是要顺手一揽,苏惠娘必定落入到方浩然怀里。 苏惠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一咬牙,奋力挣脱了方浩然的控制,身上裹着帘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噗通一声就倒在了自己床榻上。 方浩然伸了伸手,想过去帮助苏惠娘解开身上束缚的帘子,哪知苏惠娘见方浩然要过来,尖叫道:“你不许过来,不许踏过那条红线。” 方浩然摊了摊手,“是你自己不让我过去的,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开身上的帘子吧。” 苏惠娘气咻咻的道:“不要你管。” 咚咚咚~ 突然想起了一声砸墙声,隔壁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喊声。 “大半夜的干啥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方浩然闻言,扯起嗓子喊道:“房里进了一只母猫,大半夜炸毛了。” 听到方浩然把自己比作母猫,苏惠娘浑身气不打一出来,恼怒道:“你...” “嘘~”方浩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你想把自己的身份曝光,你就大声喊吧。” “哼!”苏惠娘冷哼了一声,躺在床榻上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布帘子裹着身体,动都动不了。 又挣扎了几下,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 有心让方浩然上来搭把手,却有想到男女有别,怎么也张不开嘴。 方浩然逗了半晌苏惠娘,也累了,扫了一眼在床榻上正挣扎的苏惠娘,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直接上床睡了。 时间过的很快,渐渐的一刻钟就过去了。 在床榻上折腾了一刻钟的苏惠娘终于放弃了,抬眼一瞧,方浩然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睡了。 苏惠娘盯着方浩然的身影,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方浩然好似是她前世的冤家,今世专门找她来讨债的,每次见到他,苏惠娘都会被他气的怒发冲冠。 方浩然睡熟了,苏惠娘感觉到了莫名的轻松,裹着布帘子,靠着床榻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了进来,洒落在苏惠娘的脸颊上,苏惠娘抬手遮住了照射在脸上的阳光,随后伸了一个懒腰睁开了双眼。 嗯? 一睁开双眼,苏惠娘就看到了自己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布帘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榻的一角。 苏惠娘的猛然之间反应了过来,掀开被子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动过,依旧安然无恙的套在自己身上。 转头望向了方浩然的床榻,就看到方浩然的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无耻之徒,色胚!”苏惠娘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生气。 欣慰的是方浩然还知道一丁点儿怜香惜玉,知道帮自己解开身上裹着的布帘子。生气的是方浩然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动自己的身体。 ...... 方浩然起了个大早,慢跑到了武院后方的柴房,老柴头已经出门了。 打开了柴房的门,方浩然站在柴房的院子里,打了几遍熊戏和虎戏,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提起了尖底水桶就去后山打水了。 一晚上的功夫,十个大水缸里面的水全都被用完了。由此可见新平武院内的人手有多少。 同样也说明了古人还是很讲卫生的。 提着水桶,跑了四五个来回,方浩然就感觉到浑身酸痛,腿部的肌肉和手臂上的肌肉根本就不敢碰。 长时间不运动,突然之间运动过量以后,次日身上的肌肉都会感到酸痛。 这都是昨日强烈运动后带来的后遗症。 一个大水缸挑满后,老柴头提着食盒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柴房,见方浩然已经挑满了一个大水缸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是个勤快的好后生! “过来吃饭吧!” 老柴头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食盒内的饭菜很丰盛,方浩然坐下来就吃。 作为伙房的一个部门,在伙食这方面,肯定是全武院最好的。而且这都是方浩然通过体力劳动得来了,自然吃的心安理得,畅快无比。 吃完饭,方浩然又开始挑水劈柴了。 ...... 一转眼的时间,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方浩然这一个月每天早晨都按时起床,慢跑到武院后院的柴房,打几遍熊戏和虎戏,然后就吃饭、挑水劈柴。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锻炼,方浩然的身体说装了很多,身体的各项机能都逐渐的恢复了。 熊戏、虎戏和猿戏,这三戏方浩然都练至到了大成的境界。 每日早上,老柴头都能够看到方浩然在柴院内化成熊、化成虎、化成猿。 在三戏的强化下,方浩然如今的身体机能比一般人更胜。 十日前,当方浩然三戏大成之后,每日早上,方浩然除了练习三戏以外,又额外的添加了一套基础性的拳法。 罗汉拳! 罗汉拳,又名十八罗汉手,是根据十八罗汉之姿创造出来的,是非常著名的基础性拳法之一。有道是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个功说的就是基础。因此,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基础是最重要的。 毫无疑问,罗汉拳就是打造基础的最好选择。 罗汉拳讲究三正,手要正,身要正,步要正。上下相随,步随手变,身如舵摆,灵活多变,出手注意“夺中”和“护中”,劲力要求刚柔相济。 还有,通过了一个月砍柴练习刀法,方浩然也逐渐的开始简化和融合前世所学的各种刀法,目前为止已经研究出了两招简洁实用,威力巨大的招式。 如今,方浩然挑水仅需一个时辰就能轻松完成,劈柴也只耗费两个时辰而已。 剩余的时间,方浩然就在仔细研读《武经七书》,武举一道单凭拳脚功夫远远不够,还要考核马术、箭术以及兵法谋略。 一个月时间,方浩然已经通读了《武经七书》,现如今每晚都会准时到郑师的小楼里去,听郑师讲解《武经七书》的要义。 郑师教学并不呆板,而是根据《武经七书》上讲解的兵法推演,让方浩然自己推演一下战场的局面,然后通过方浩然推演出来的战场局面加以引导和指正,让方浩然切身的领悟到其中最精妙的部分。 目前为止,方浩然已经根据《李卫公问对》推演出了七处战场战局,并且根据当时的情况,推到出三种以上的破局场面。 让方浩然有些吃惊的是,郑师的厅堂后方有个小院,小院里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 每日里郑师都会带着方浩然和袁峰两人在沙盘模型上进行各种攻防之间的战斗。 方浩然曾经侧面问过郑师,沙盘模型是不是很普及,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沙盘模型,天底下只有郑师有这么一座。 对此,方浩然非常兴奋,能够以沙盘模型教导学生战场上的行军和谋略,这远比口述或者是图纸要强百倍。 沙盘模型可以让学生们更接近战场,从而能更好的了解战场的局势,进行一系列利用地形,地理优势作战推演。 方浩然很庆幸自己拜对了师父,虽然在武院内没有拜到教授武学的老师,可是却拜了一位更加了不得的兵法谋略方面的老师。 在方浩然看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想到用直观的沙盘来教导学生的老师,肯定具有一定的开创性和瞻仰性,不会墨守成规,单以书本呆板的去教导学生。有这种思想的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很庆幸被他遇到了一位。 这样的老师肯定不会教出像赵括一样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 除此以外,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方浩然跟苏惠娘的关系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大章送上!大家都看一看熊熊每一章更新的字数,就知道熊熊绝对是用良心在码字!连着两周推荐,别让熊熊扑到老鼠窝里去,求收藏和推荐!同时,感谢这些天以来打赏熊熊的各位童鞋!么么哒(可爱)!】 第二十八章 挑战? 方浩然和苏惠娘的关系怎么形容呢?两个人像是朋友,可一见面总忍不住要斗嘴,又像是一对冤家。 总之,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方浩然成功的以各种各样浪漫的爱情故事征服了苏惠娘。 方浩然给苏惠娘讲故事也是有用意的,作为交换条件,苏惠娘会把自己在课堂上学到的武学方面的知识告诉方浩然。 虽然很多武学方面的知识都加入了一点儿苏惠娘个人理解的东西,但是并不影响方浩然去领悟其中的精华所在。 可以说方浩然这一个月来功夫方面突飞猛进,跟苏惠娘也脱不开关系。 柴房,方浩然劈完了今日的柴火,五尺长刀插在地上,“老柴头,小爷先走了,一会儿你记得把柴火搬进柴棚去。” “小兔崽子赶紧滚,老夫看见你就生气。”老柴头气咻咻的从小木屋内走出来。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下来也算是熟了,打招呼的方式都是骂骂咧咧的。方浩然对老柴头一点尊老的心都没有,老柴头也一点儿没有一位长者应有的德行。 搬柴火一直都是老柴头的任务,不是方浩然懒得不搬,而是老柴头对柴火的摆放要求非常高,必须得摆放的四四方方的,像方浩然胡乱扔在一起,老柴头很看不上眼。 老柴头留在院子里搬柴火,方浩然晃晃悠悠出了柴房,路过伙房,进去打了几个小菜和一碗肉粥。 方浩然这些天跟伙房的师傅们也混得很熟,平日里进去吃吃喝喝根本没人管。 提着小菜和肉粥,方浩然回到宿舍,宿舍内的摆放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书桌被摆放在两个床头之间,为了便于学习《武经七书》,方浩然软磨硬泡才从苏惠娘手里抠出了半张书桌的使用权。 之所以说是半张,那是因为房间正中的那一条红线至今为止依然没有撤掉。 简单的吃过了饭菜,方浩然开始趴在书桌上学习,《李卫公问对》里面讲述的战役都非常经典,很多战役都有他的独到之处,同时也侧面的表现了李军神用兵如神。 方浩然最近一直在研究《李卫公问对》里面的奇正思想,何为奇正思想呢? 简而言之,对敌进行政治声讨是正,进行军事打击是奇;公开出兵是正,奇袭是奇;主攻方向或主要防御方向是正,助攻方向或次要防御方向是奇;前进为正,后退为奇等等。 郑师说过,为一军统帅,要懂得奇正相变,奇正相辅。单一的喜欢以正面攻防,不擅长奇袭的将领,是一个合格的守将;单一喜欢以奇致胜,出其不意的将领,是一个合格的先锋猛将;唯有奇正相辅,合理利用,能够精通奇正之间的变化,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奇正思想可以说是《李卫公问对》里面的精髓,李军神大器晚成,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合适的机遇,唯有年老的时候,统兵出征,才得以发挥自己的奇正思想,几乎可以说百战百胜,被世人称之为军神。 方浩然对《李卫公问对》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会结合在前世学习的一系列的军事知识,来相互印证书中的一些兵法谋略,甚至会借鉴一些经典的战役,加以推导。 尽信书不如无书,方浩然可不会傻不愣登的把书里所写的全部当真,他深刻的知道,时代在变化,很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很有可能一种先进武器的诞生,就能大大的预防兵书上的某些策略。 方浩然研究的入迷,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找上了门。 “方浩然,看书呢?” 方浩然闻声抬头,就看到了焦踏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宿舍门口,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方浩然。 方浩然眉头一皱,他和焦踏地可没什么交情,准确的算起来还有一点小小的仇怨,焦踏地如今冒然找上门,八成没什么好事。 出于礼貌性,方浩然略微点了点头,“焦兄!” 旋即不再理会焦踏地,这让焦踏地很恼怒。 方浩然是谁?新平武院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挑水劈柴,没教头愿意收的废物少年。 在其他学子心里,方浩然没有跟随教头习武,以后也就没指望去考武举了,恐怕一辈子都会沦为新平武院后院的挑水劈柴的杂役。 焦踏地想发火,却又忍住了,因为他今天是带任务来的。 王进教头可是发话了,谁要能狠狠教训方浩然一顿,他就传授一套上乘的拳法给他。 王进的话放出来很久了,一众学子们都不敢找方浩然挑战。他们在开元寺见识过方浩然打败苏哲的手段,自知不是对手,所以就不想来自取其辱。 如今,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他们跟着王进勤学苦练,已经初步的掌握了王进教授给他们的基础拳法,虎啸拳。 他们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身的实力增加了一倍有余,顿时一个个信心大涨。 众人埋头商议了一下,不分先后,挨个的挑战方浩然,挨个收拾方浩然一顿,然后大家一起跟随王进学习上乘的拳法。 新平武院内是鼓励学子们互相挑战的,因此众人不担心打伤了方浩然后被责罚。 焦踏地,他在众人里面算得上能言善辩的,因此被选出来邀方浩然去接受挑战。 “浩然兄,某有一事想跟你谈谈。”焦踏地略微上前,踏进了房门沉声道。 方浩然抬头,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你忘了苏哲的话了,擅自踏进这个房门可是要被打断腿的。” 焦踏地闻言,心里一凸,顿时响起了几天前,一位学子冒然闯进了这间宿舍,直接被苏哲一脚踹出了房门,至今还在床榻上躺着呢。 当时苏哲就放出了狠话,谁再敢踏进这房门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左右扫了一眼,又往门外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苏哲的身影,悄悄退出了房门,站在了门外,焦踏地才松了一口气,沉声道:“浩然兄只会戏耍某吗?” 方浩然挥了挥手里的《李卫公问对》,“有什么事你讲,这边正看书呢,你声音我听得到。” 焦踏地咬牙切齿的盯着方浩然,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一会儿一定要第一个挑战方浩然,狠狠的教训方浩然一顿。 “浩然兄,不知不觉间,大家到新平武院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听闻浩然兄家传的武学非常精妙,大家都想见识见识。” 方浩然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书本,似笑非笑的看着焦踏地,“想挑战我就说想挑战我,干嘛说这么多虚的。” 焦踏地被方浩然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自然,索性一咬牙道:“切磋而已,浩然兄意下如何?” “可...”方浩然原本想答应,转眼一想,感叹道:“可得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没什么好处的事情,我一般都是不会干的。” 事实上方浩然身上根本不缺银子,一个月时间里,方浩然回家了三趟,除了接受方宋氏汤药的摧残外,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家里的火烧云生意上。 一个月下来,单单火烧云的净利润高达三千八百多两。 方家有钱了,方宋氏自然不会亏待儿子,亲自给方浩然准备了一百两碎银带在身上,除此以外,还给方浩然每一件衣服的领子里缝进去了几片金叶子。 方浩然刚才快要答应的时候,才想起了眼前这人跟自己有怨,所有决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焦踏地就怕方浩然不答应,方浩然不答应他就不能出气了,只要方浩然能答应,条件什么的都好谈。 “这样,每输一次,我们给你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而已,对他们这些在武院习武的学子们来说,如同牛毛一样,不痛不痒的。 方浩然一听焦踏地这话,瞪大眼珠叫喊道:“每输一次十两?看不起小爷是吧?每赢一次你们给小爷十两银子,输了小爷给你们十两银子。” 方浩然就像是一个自尊心受伤的孩子,大吼大叫。 焦踏地见状,面上闪过几道喜色,“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为何要站到我的房门口。” 焦踏地差点高兴的从地上蹦起来了,突然就听到一阵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焦踏地转头一看,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苏...苏...苏哲,你怎么回来了?” 苏惠娘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皱眉道:“让开!” 焦踏地乖乖的让开了位置,苏惠娘走进了卧房内,冷冰冰的对方浩然道:“找你的?” 方浩然义愤填膺的道:“他们要找我决斗,我发誓一定要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继续装!”苏惠娘不屑的瞥了方浩然一眼,“最好让他们把你打死,也算是为我朝除去了一个祸害。” 焦踏地一听苏惠娘这话,心里的欢喜更浓了。从苏惠娘的话里,他判断出了,方浩然应该是在假装自己很厉害,其实他只是个弱鸡而已。 “浩然兄,咱们快走吧!”焦踏地生怕方浩然被苏惠娘一劝解,临场变卦。 方浩然问苏惠娘,“你去不去?” 苏惠娘冷冷的摇头,“没兴趣!” 方浩然略微扬首,走出了房门,对焦踏地道:“走!” 望着方浩然和焦踏地渐渐远去的背影,苏惠娘嘴里侧阴阴的吐出了两个字。 “白痴!” 第二十九章 不打不行! 苏惠娘嘴上说没兴趣,但最后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方浩然的实力提升苏惠娘是了解的,但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担心,促使她不知觉跟了上去。 焦踏地一路上领着方浩然穿过了整片宿舍去,不断有人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都加入了进来。 对于方浩然这个走后门进来,他们心里都不爽,如今有机会教训方浩然一顿,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其中也包括了跟方浩然有三个月之约的杨顶天。 对此,方浩然浑然不在意,甚至还出言邀请大家一起来。 从开始的两个人,到最后浩浩荡荡聚集了一群人,近乎和方浩然同届的新平武院学子都过来了。 众人走到了演武场,王进教育下的学生们一个不少的在演武场里站着。 见到方浩然身后众学子都来了,他们心里也是一惊。等到弄清楚状况后,转惊为喜。 他们还以为这些人都是来给方浩然撑腰的,搞了半天也是来挑战方浩然的,这下更有好戏看了。 焦踏地带着方浩然到了众人面前,冲着其他师兄弟眨了眨眼,“某已经跟浩然兄谈妥了,浩然兄打赢你们谁,谁就得给浩然兄十两银子;你们谁打败了浩然兄,同样也能得到浩然兄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众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细数一下演武场上站着的人群,大概有七十多人,方浩然挨个输下来,那就得七百多两银子。 不仅能教训方浩然一顿,还有银子能拿,他们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些小激动。 方浩然也很识趣的配合焦踏地的话,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咱身上装着二百多两,还能输完不成。” 方浩然完全扮演了一个热血少年该有的形象。 众人一看方浩然这架势,心里更放心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随时准备开打。 焦踏地对一位体型瘦弱,眼珠子却很灵动的师弟使了一个眼色。 那体型瘦弱的少年会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手里拿着一份类似协议一类的东西走上前,笑呵呵对方浩然道:“浩然兄,咱们定个契约如何?” 方浩然见状一愣,心里冷笑连连,这群人还真是有备而来,为了怕自己逃跑,连契约都准备好了。 “咱还能怕你们不成,签什么劳什子的契约,直接开打就是了。”方浩然心里冷笑,嘴上却大大咧咧的道。 众人一看,这方浩然是心虚了,于是更多人开始鼓动方浩然,让方浩然签下契约。 “浩然兄,你也不想一想,万一你打败了别人,别人赖账不给钱呢?”另一位学习枪术的学子在方浩然耳边吹风。 “对对对,万一他们到时候死不认账,那你岂不是白打了?” 方浩然假装思索了一下,豪迈道:“好!签就签,咱还能怕你们不成。你们也得签,谁都不能错过。” 随着方浩然痛快的在契约书上写下了大名,其余学子们也踊跃的涌上前,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号。 待到众人签完了契约书,瘦弱少年将其中一份交给方浩然,“浩然兄,这契约书一式两份,这是你的那一份,可千万别丢了。” 方浩然闻言笑了,发自肺腑的笑了,从瘦弱少年手里接过了契约书,仔细折好,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在方浩然眼里,这不是一张简单的契约书,而是七百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行。 “那咱们开始吧?”方浩然见众人都以上钩,口中的獠牙也慢慢露出。 焦踏地痛快的点头,“契约已成,也不怕武院责罚,就由某家先来。” 焦踏地的话里,潜意思就是契约已成,不用怕武院责罚,痛快的教训方浩然吧。 众人让开,方浩然和焦踏地走到了演武场的正中,双方互相抱拳。 焦踏地笑道:“浩然兄,某家跟随老师学了一套虎啸拳,请浩然兄品鉴。” 方浩然摆了摆手,“踏地兄不用客气,咱没什么老师,自己胡乱瞎练了一套打狗拳,请踏地兄指正。” 焦踏地面色一寒,这是在骂他是狗啊!必须狠狠的教训方浩然。 “那某家就不客气了。”焦踏地话音落地,握掌为拳,脚下一踩,一招虎啸山林直逼方浩然面门。 围观的众人拍手赞叹,“好拳法!” 焦踏地的虎啸拳在一众同届学子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在很多人眼里,焦踏地这一招虎啸山林非常勇猛,犹如一只猛虎在向森林里所有的动物们宣布自己霸主的主权。 然而,在方浩然眼里,焦踏地的拳法破绽百出,看似拳法勇猛,实际上并未掌握拳法真正的精髓,整个下三路完全空虚,敞开了任由方浩然攻击。 面对这种对手,别说现在的方浩然了,就是一个月之前的方浩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打败。 焦踏地来势凶猛,方浩然假装被吓了一跳,胡乱之间,别过头,伸出一脚一踹。 “噗通~” 这一脚不偏不斜,端端正正的踹在了焦踏地的两腿之间。 焦踏地瞬间僵直在了原地,一张脸骤然变成了紫色,随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裆部痛哭。 方浩然嘴角勾起一声冷笑,这就是算计他的下场。 一众围观的学子们下巴差点都掉到地上了,一个个惊愕的看着焦踏地和方浩然。 “这也行?” “这狗屎运走的未免也太...” “肯定是狗屎运!刚才焦踏地攻过去的时候,方浩然差点都吓尿了,然后胡乱的踢出了一脚。” “下一个我来,我要为踏地师兄报仇。” 唯有在演武场一角观战的苏惠娘,暗啐了一口,小声骂了一句,“无耻。” 方浩然才不管那么多,走上前蹲在了焦踏地面前,笑呵呵道:“踏地兄,你输了,说好的十两银子呢?” 焦踏地被方浩然的话气的差点从地上蹦起来,奈何伤到了命根,疼的他动都不敢动。 “浩然兄真是好手段,如此阴损的招式都能用得出来。”焦踏地额头上布满细汗,盯着方浩然恶狠狠道。 方浩然不讲理道:“黑猫白猫,能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咱不管,反正咱赢了。给钱给钱。” “哼!方浩然,你休得欺人太甚。踏地师兄的银子某家给出了。接下来就让某家来会会你。”一位王进教育下的学子跳入了场中,盯着方浩然冷声道。 这位学子方浩然记得,就是当初选宿舍的时候,被苏惠娘一脚踹出来的人之一。他的名字叫王正山。 方浩然从地上站起来,全然不理会脚边疼得龇牙咧嘴的焦踏地,一副死要钱的架势,“先给钱,才能再打下一场。” 王正山从身上钱袋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扔在了方浩然面前,“给你二十两,十两算是替踏地师兄给的,另外十两是本少爷赏你的。” 方浩然蹲下来,从地上捡起了十两银子,对另外十两银子看都不看。 “咱喜欢亲手赚来的银子,别人伤的咱不稀罕。” 王正山冷哼一声,“废话太多,看招。” 王正山一跃而起,同样是一招虎啸山林,直逼向方浩然面门。 方浩然一愣,王正山的虎啸山林居然比焦踏地还要强横几分,隐藏的好深。 只不过,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味道,方浩然又鬼使神差的伸出了一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正山已经双手抱着裆部,面颊发紫的躺在了焦踏地身边,步焦踏地后尘了。 方浩然收拾完了王正山,才蹲下,从地上捡起了另外十两银子,“谢谢惠顾,下次再来。” 王正山急火攻心,直接晕厥了过去。 “无耻之徒!” “走狗屎运的家伙!” ...... 众人都觉得方浩然是走了狗屎运,没有人认为方浩然是凭借实力赢的。 一个,两个...十个! 同样的节奏,同样的味道,一连十个人上去挑战,都被鬼使神差的踹了一脚,而且都踹在了同一个地方。 远处观战的苏惠娘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一群白痴。”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若是还明白不过来,那就真是白痴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方浩然肯定是在扮猪吃老虎,一个个心里都大骂方浩然可恶,却没人敢上去挑战方浩然。 因为那一脚实在太酸爽了,让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下面凉飕飕的,要是真挨上那么一脚,那该多疼。简直无法想象。 “怎么不上来了?”方浩然皱眉的看向众人,知道自己的扮猪吃老虎已经被人看穿了,也不继续装了,笑嘻嘻的面颊变得冷冽了三分,“下一个是谁?” 众人听到了方浩然这话,全都后退了一步,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其中包括杨顶天。 方浩然见众人不肯上来,指着一个学习枪术的学子道:“是不是该你了?” 那名学习枪术的学子苦着脸,摇头道:“我认输了,你赢了。” 说着赶忙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方浩然。 方浩然看也不看十两银子,冷声道:“不行,签过契约的,钱的给,切磋也得切磋,一样也不能少。” 众人听到了方浩然这话,差点都哭了。一个个愤恨的盯着焦踏地和那个负责签契约的瘦弱少年。 被你们坑的好惨! 【感谢天有明月,风元麟打赏!也再次拜谢前面打赏的众位兄弟姐妹!希望兄弟姐妹帮忙宣传一下熊熊的书,熊熊会继续努力的!么么哒!】 第三十章 上门讨债 方浩然上前一步,众人后退两步。 “你们到底来不来?”方浩然皱眉喊道:“你们要是不来,那我可来了。” 方浩然话音落地,也不等众人答应,身体宛如猛虎下山,直扑向众人。 扑入到人群中,方浩然一招撩阴腿连踢,凡是被方浩然踢中的,一个个都面色发紫,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裤裆直哆嗦。 剩下的学子们一看这情况,吓得抱头鼠窜,发疯似的向演武场外跑去。 眨眼功夫,演武场内除了躺着的那些以外,站着的就剩下了两人,一个是刚才大杀四方的方浩然,另一个就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苏惠娘。 方浩然俯下身,挨个问刚才被打倒的学子们一人要了十两银子。 收完了赌债,方浩然起身向宿舍方向走去,路过苏惠娘的时候,苏惠娘琼鼻微皱,讥讽道:“威风耍完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扮猪吃老虎挺威风的?” 方浩然脚下一顿,“这可怪不得我,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挑战我的。再说了,我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有人上门送钱又哪有不要的道理。不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啊千金的,平日里零花钱都是成千上百两的。” “你!”苏惠娘被方浩然漫不经心地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还说。” 方浩然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苏惠娘听出了不平凡,特别是话里面的千金二字,很刺耳。 苏惠娘敢断定,方浩然绝对是故意的。 “好了,我不说了,我赶着去讨债,就不跟你斗嘴了。”方浩然摆了摆手,扔下了苏惠娘一个人,自己快速的向宿舍方向走去。 ...... 宿舍。 一间卧房内,两位学子躲在卧房内,身体顶在门户上,耳朵贴近门框,偷听外面的动静。 半晌过后,两位学子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痔的对胖乎乎的室友道:“方浩然真是太可怕了。一个人把焦踏地他们师兄弟们全都踹倒了。” 胖乎乎的学子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还想上去踩方浩然一把,结果被方浩然给踩了。” “都怪焦踏地他们一群白痴,去惹方浩然干嘛,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胖乎乎的学子感叹道:“你说方浩然怎么会那么厉害,咱们可都是跟着学院的老师学习了一个月武艺,方浩然连老师都没有为何这么强?” 脸上有痔的学子苦着脸,“这我那知道,方浩然当初参加考核的时候,就有武艺傍身,也许有家传的武艺。”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这方浩然就是个怪胎,我感觉他可能比苏哲还要厉害。” 胖乎乎的学子和脸上有痔的学子躲在门口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浑身一震,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谁?” “送热水的!” 胖乎乎学子和脸上有痔学子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有痔的学子感叹道:“有点紧张过度,草木皆兵了。” 胖乎乎的学子恶狠狠道:“都怪那个该死的方浩然。” 门户缓缓打开了一半,突然,两人都惊醒了。 武院内的热水都是学子们自己去伙房打的,什么时候开始了。 透过门缝,两人看到了一张最不想看到的面孔。 “方~浩~然!” 看到方浩然站在门外,两人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 眼见两人要关门,方浩然抬腿就是一脚,房门直接被方浩然给踹开了。 胖乎乎的学子略带哭腔道:“方浩然,你究竟想怎样?” 方浩然晃晃悠悠从怀里取出了那一纸契约,在二人面前一晃,“自然是履行契约。” 脸上有痔的学子陪着笑脸,说:“咱们能不能不打,银子我们给你。” “不行!”方浩然断然拒绝道:“既然签了契约,就必须履行契约,我方浩然可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脸上有痔的学子和胖乎乎的学子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我们认输行不行?” 方浩然依旧摇头,“不行,不断一场,我又怎么好意思拿你们的银子呢?有付出就要有回报。” 脸上有痔的学子和胖乎乎的学子似乎认命了,最后讨价还价道:“咱能换个地方踹吗?” 方浩然沉思了一下,说:“转过身,屁股撅起来。” 脸上有痔的学子和胖乎乎的学子一听方浩然这话,不仅不反感,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二人转过身,撅起了硕大的屁股。 方浩然抬起脚,又是两道撩阴腿。 “嗷呜~” 两声狼嚎,脸上有痔的学子和胖乎乎的学子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脸上的冷汗直冒。 方浩然蹲在了地上,晃了晃手指,“一人十两。” 脸上有痔的学子和胖乎乎的学子手臂颤抖着,伸进怀里去取银子。 脸上有痔的学子取出了十两银子,赶忙塞进了方浩然手里,他再也不想见到方浩然这个瘟神了。 胖乎乎的学子手臂伸进了怀里就愣住了,然后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浩然兄,某的银子都花光了,能不能缓几天。” 方浩然一愣,冷笑道:“可以!再让我踹一脚,就让你多缓几天。” 胖乎乎的学子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向脸上有痔的学子借了十两银子,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方浩然。 拿着银子,方浩然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眼睛放亮一点,别跟着一群白痴瞎掺和,不然有你们受的。” 胖乎乎的学子和脸上有痔的学子小鸡啄米般点头,“某知道了。” 方浩然将银子揣进怀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门。 胖乎乎的学子和脸上有痔的学子见方浩然这个瘟神终于走了,一脸解脱。 突然,方浩然的头又从门户外伸了进来,二人浑身又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道:“浩然兄,你这是又怎么了?” 方浩然咧嘴一笑,“没什么大事,谢谢惠顾,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噗~ 胖乎乎的学子和脸上有痔的学子差点一口逆血涌上心头晕厥过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还有完没完了? 下次再来?下次见到你一定躲得远远的。 接下来一个时辰,方浩然游走在各个宿舍之间,凡是签过挑战契约的,都被方浩然找上门。 碰到顺从的,方浩然脚下会留两成力道,碰到不顺从的,或者扬言要找人报复的,方浩然脚下的力道十成十的非常足。 等到方浩然离开后,各个宿舍内都响起了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 然而,这些方浩然才懒得去理会。因为到时间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场挑战,方浩然痛快的赚取了七百多两银子,一下子腰包变得更鼓了。 回到自己宿舍内,将银两放下,并且严肃的提醒苏惠娘不许偷他的银两。 然后在苏惠娘的咆哮下,方浩然丢下了一句话就离开了。 “如果我的银两丢失了,那肯定是你偷的。只有你知道我的银两在哪儿。” 苏惠娘气咻咻的盯着方浩然的背影,恨不得把方浩然给生吞活剥了。 ...... 傍晚时分,方浩然一个人出现在了后山的树林里,手里拿着一张简易的弓,这张弓是武院学子们训练的时候淘汰下来的,被人扔在了柴房让柴烧,被方浩然捡了过来,简单的修理了一下,又能用了。 这张弓修复后,约莫有一石左右。 前朝时,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一石有一百二十斤左右。到了本朝,太祖皇帝为了便于计算,改二十斤为一钧,五钧为一石,一石有一百斤。 方浩然手里的这张弓,就是一张张力有一百斤的弓。 这些日子以来,方浩然除了挑水劈柴,习练五禽戏三戏,罗汉拳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锻炼箭术。 方浩然前身祖传的箭术真解,可不是什么凡品。通过方浩然几次测试,箭术真解上面关于箭术的训练,都非常的简洁有效。 通过了十几天的简单基础训练,方浩然已经尝试开弓搭箭了。 树林里无疑是最好的训练场,这里面有飞禽,有走兽,也有吃人的猛兽。 箭术真解上面有详细的讲解,真正的箭术不是单靠你一味的射不动的靶子就能练出来的。 唯有在经过不断的尝试和磨练,射杀活物,才能更快的提升自己的箭术。 山野里百发百中的猎人们,没有时间去练习射靶,他们都是在一次一次的实践中,逐渐的掌握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箭术之道。 好的弓箭手都是好的猎人,他们能够以最快捷,最有效的箭术,轻而易举的收割掉猎物的性命。 方浩然不打算成为一个猎人,但他却想成为好的弓箭手。 好的弓箭手,在战场上就是一个肆意收割性命的死神。 一张弓在手,弓上搭着方浩然捡来的长箭,方浩然瞄准了东南方十几米外的一只正在低头啄着小虫的野鸡。 拉弓! 放箭! 嗖的一声,箭矢快速的飞射而出,箭尾上有一个凹槽漩,在空气的冲击下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鸣。 【感谢小酒浅酌丨,程阿笙打赏!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 余波 噔唥唥~ 箭矢插在地上,箭尾不停抖动,野鸡已经被惊得跑出去了很远了。 方浩然这一箭,距离差的有点儿大,一根鸡毛都没有沾到。 方浩然也不气馁,上前,从地上拔出了那一支箭矢,重新搭在了弓上,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在树林里走了一圈儿,方浩然准备选择一个体型较大的家伙试一试,毕竟体积较小的很难瞄准。 东边山头上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方浩然还惹不起;西边山头上有一条身披五彩水桶粗细的蟒蛇,方浩然同样惹不起;北边山头上住着一群黑皮獠牙,毛色发光的野猪,方浩然也同样惹不起;唯有南边小溪边上的一群野鹿,方浩然还能去惹一下。只是想要去南边就要穿过吊睛白额大虫和水桶粗细的蟒蛇领地,这让方浩然有点踌躇。 以他现在的身手,对上吊睛白额大虫或者水桶粗细的蟒蛇,纯粹是死路一条。况且,现在是傍晚时分,等他穿过了吊睛白额大虫和水桶粗细蟒蛇的领地后,估计天色已经黑了,即便是有幸射杀了野鹿,也未必能够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夜晚的树林处处都隐藏着杀机,方浩然可不愿意轻易涉险。 “罢了,就让你们多活些时日。”方浩然最终还是放弃了心里的想法,手提着弓箭继续在这片山林里搜寻猎物。 唰唰唰~ 一阵树叶的抖动声引起了方浩然的注意,方浩然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就看到远方的一棵矮树下,一只羚羊在嚼着矮树上的树叶。 好猎物! 方浩然心里一喜,手上弓箭毫不犹豫的瞄准了正在啃着矮树上树叶的羚羊,弯弓射箭,一气呵成。 嗖~ 箭矢飞舞而出,箭尾上的气旋儿又发出了刺耳的尖鸣。 猛然被尖鸣声一惊,羚羊抬起头,顿了一下,然后准备逃跑的时候,箭矢已经狠狠的插进了羚羊的屁股上了。 “咩~” 羚羊尖叫了一声,撒开腿就往林子里窜。 “哪里走!”方浩然怎么可能看着猎物在自己眼皮底下轻易的逃跑,快速的追了上去。 羚羊的奔跑速度很快,方浩然的奔跑速度也不慢,在手里没有水桶的情况下,方浩然的速度是平日的两倍有余。 一追一跑,方浩然不断的弯弓射箭,一道道箭矢飞出去,有的射落在了地上,有的插在了大树上,有的跌落在浅草里,十支箭,只有那么一支勉强能够射在羚羊的身上。 就这样,一人一兽,一追一逃,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丛林里。 ...... 方浩然在丛林里追着羚羊跑得欢畅,而新平武院内却炸开锅了。 晚饭时间,新平武院食堂内,十八位教头们坐在一起,吃着食堂特供的饭菜,吃的香甜。 平日里这个时候,新一届的学子们都会闹哄哄的涌进食堂,见到他们十八人后,便会变得乖乖的,走上前挨个行礼。 可是今夜,出奇的平静,新一届的学子一个都不见出现。 十八位教头们心里犯嘀咕,枪术教头皱眉道:“这群小子们平日里蹦跶的厉害,今个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人影了。” 刀术教头哈哈大笑,“怕是被咱们给操练狠了,一个个回去后都睡了。” 棍术教头皱眉,疑惑道:“真的操练狠了?” 剑术教头淡然道:“今天我给他们讲解了一天的基础,并没有操练。” 一众教头们闻言,眉头皱起来了,那这群小兔崽子到底去哪儿了? 在场的,唯有王进一脸胸有成竹的坐在那儿,王进身旁的鞭术教头见王进似乎知道些什么,问道:“王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王进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心情大好道:“还能干什么,那群小子跟着咱们学艺也有一个多月了,肯定是找了个地方在相互试身手。” 棍术教头闻言,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当年咱们那会儿,也是谁都不服谁,非要分出个高低不可。” 鞭术教头皱眉,“咱们要不要出面去阻止一下,万一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刀术教头大大咧咧道:“怕个啥,吾辈习武之人,讲究的就是个气血之勇,如果连架都不敢打,还习武作甚。” 在场的十八位教头,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不一,有人担心自己的学子、有人一脸淡然、有人则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心里却揣测不安。 唯有王进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学子们都跑去干啥了?他亲自许下的承诺,让手下的学生们去教训方浩然,没想到手下的这些学生们也上道儿,居然懂得拉拢上其他教头们的学生一起去教训方浩然。 如此一来,真的把方浩然揍出个好歹来,也是大家的责任。 一句法不责众,足以保护所有的人。 十八位教头们各怀着心思低头吃菜。 突然,一道轻声将众人给惊的抬起了头。 “学生苏哲,见过老师!” 只见苏惠娘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桌前,此刻正对着剑术教头躬身行礼。 其他十七位教头们有心想问一下苏哲,可是碍于面子张不开嘴,索性一个个都冲着剑术教头使眼色。 剑术教头略微昂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苏哲,为师想问你,其他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饭堂了?” 苏惠娘撇了撇嘴。 还能去哪儿?都被方浩然给打趴下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淡然道:“启禀老师,他们跟随着焦踏地一行师兄弟去挑战方浩然了。” 苏惠娘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性,除了明面的意思外,还有一层潜在的含义在里面。 他们跟随着焦踏地一行师兄弟去挑战方浩然了?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被焦踏地一行师兄弟鼓动着去找方浩然麻烦了。 一瞬间,所有的教头都怒目相向的看向王进。 王进板着脸,道:“学生们课余时间的事情,某可管不了。你们别看某。” 事实上王进心里已经乐开花了,他猜的果然没错,那群兔崽子们果然鼓动着其他教头的学生们一起去找方浩然麻烦了。 这下,方浩然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哼!小兔崽子跟我斗,简直是找死。 其他教头们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当初方浩然在演武场内当众羞辱了王进,以王进的小心眼儿,肯定会使绊子去报复。学子们都去挑战方浩然,摆明背后是受到了王进的挑唆。 王进是院长的弟子,他们明面上都不好跟王进撕破脸,只能咬牙将此事记在心里。 比起心里埋怨王进,剑术教头更想知道方浩然倒地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如果出人命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苏哲,你可知道战果如何?” 其余教头们听到了剑术教头这话,也纷纷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学生被方浩然揍了,因为在他们心里,只有他们的学子教训方浩然的份儿。他们是怕听到从苏惠娘嘴里听到自己学生打死方浩然的消息。 王进也竖起耳朵听着,他很想知道方浩然究竟被欺负成什么惨样儿了。最好别死,留着以后慢慢玩儿。 苏惠娘扫了一眼一众教头,嘴唇轻启,“方浩然安然无恙,其他师兄弟们现在都躺在宿舍内养伤。” “嘭!”王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拍桌子站起身,喝道:“什么?” 其他十七位教头们也是一脸震惊,听苏惠娘话里的意思,方浩然一个人独挑他们手底下所有的新生学子。 这情况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远比听到他们手下的学子们打死方浩然还要出乎意料。 他们所有人心里什么想法都想过了,唯独没有一个人认为方浩然能够打败自己的学子的。 剑术教头眉头皱成一团,追问道:“你确定?” 苏惠娘点了点头,“学生跟方浩然住在一个宿舍,对方浩然的事情还算了解,而且今天的挑战,学生也在场。” 苏惠娘又颦了王进一眼,继续道:“方浩然以一招撩阴脚,横扫了七十多位挑战他的师兄弟。” “撩阴脚?!”王进脸色涨成了将至色,撩阴脚是什么招式,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本人对这一招的造诣也非常高,他知道这一招造成的伤害有多恐怖,一瞬间王进咬牙切齿的道:“好狠辣的小兔崽子。” 王进刚才还志得意满的,现在却满腔怒火,这方浩然就好似是他的克星一般,处处跟他作对。现在,他恨不得亲自出手灭了方浩然。 相比于王进的愤怒,其他教头们则是一脸震惊,因为苏惠娘话里的意思,方浩然是凭借一招撩阴脚横扫了七十多位学子,换而言之,方浩然在功夫远在这些学子之上。 可是方浩然并没有跟随任何一位教头学习啊? 难道这小子是习武天才? 剑术教头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追问苏惠娘道:“老实告诉为师,你有没有跟方浩然切磋过,谁输谁赢?” 一提到这个,苏惠娘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从最初碰到他,一直到现在,切磋了几十次,从未赢过。” 【欢迎纠错!大家可以加书友群,把你看到的错误告诉熊熊,熊熊会立马改正!】 第三十二章 香饽饽 天才! 一瞬间,十七位教头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苏惠娘的剑术修为,在场的十七位教头心里都是清楚的,又经过了剑术教头这位名师指点,剑术修为就更上一层楼了。即便是如此,依然打不过方浩然那个没有人教的野路子,由此可见,方浩然必然是天才无疑。 天才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的是名望,名望代表什么?名望代表更多的金钱,金钱和名望总是相辅相成的。 一想到这里,教头们都满眼怒火的看着王进,都是为了卖王进一个面子,才会把天才拒之门外的。 王进感受到了教头们的怒火,喊叫道:“你们看我干嘛,是你们嫌弃人家根骨有问题,不想收人家当徒弟的。” 刀术教头脾气比较火爆,一拍桌子就站前身,指着王进鼻子骂道:“当初要不是你上门求我,让我卖你一个面子,我怎么会将这种天才拒之门外呢?都是你怂恿的我,你还有脸说。” 枪术教头也是一脸正色,“我早就看出来了此子绝非池中之物,若不是你阻拦,我早就将此子收入到门下了。” 除了剑术教头以外,剩下的教头们都纷纷出言声讨王进。 苏惠娘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看着教头们声讨王进,突然觉得这些人都很虚伪,为人师表也如此虚伪,教出来的徒弟也未必好得到哪儿去。 相比而言,反而方浩然那个家伙不屈不拔,有股子韧劲,即便是憋着坏,也坏的光明正大的。 旋即,苏惠娘心里暗自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方浩然那个讨厌鬼有优点呢? 不对,那个家伙是个贪财好色,满肚子坏水的大坏蛋才对! “苏哲,你跟方浩然住在同一个寝室,替为师带句话,若是他想学习剑术,为师可以允许他旁听。” 苏惠娘浑身一僵,本以为自己的老师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倒头来也是个虚伪的人。 苏惠娘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从刚才她看到众人声讨王进,她就知道有人为了名望,肯定会向方浩然发出邀请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她的老师? 眼见苏惠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剑术教头也绷不住了冷脸,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道:“为师只是不想让这种天才埋没了而已。” 苏惠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理哀怨道:别解释,解释就变得更虚伪了。 其他教头们也听到了剑术教头和苏惠娘的对话,一下子纷纷停止了追讨王进,心中大骂剑术教头无耻。 他们累死累活的声讨罪魁祸首,人家那边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下手了。 刀术教头冲上前,拍了拍胸脯,道:“苏哲,你也帮本教头给方浩然带个话,若是他愿意跟随本教头学习刀术,本教头愿意收他为记名弟子。” “一个记名弟子就想把人抢走?”枪术教头哼哧哼哧冲上前,朗声道:“方浩然若是愿意拜本教头为师,本教头直接收他为亲传弟子。” 棍术教头也出声了,“本教头愿意一力推举他去参加童子试考核。” 赤宋朝科举,必须由身上有功名的人担保,才有资格去参加科举,文举和武举都是一样的。文举相对而言就简单了一些,只要是身上有功名的人,都可以为学子们作保。 武举就不同了,分为三保和全保,三保的意思就是说有三位身上有功名的人为学子们作保,就能去参见武举了。这样的保举危害性并不大,即便是这学子在科场上作弊,作保的人也只会削减功名而已。 全保就不一样了,全保就是指一位有功名的人,全力保举一位学子去参加武举,而且这个有功名的人还必须是武举出身。这样的保举,危害性非常强,基本上算是一保保一生,一旦这个学子以后为非作歹了,或犯下杀头大罪,那么作保的人要跟着连坐。 而且,一个人一生只能保举一个学子。 棍术教头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们都沉默了。 唯有王进一脸铁青的看着众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唆使学生去收拾方浩然,反而让方浩然成了一众同僚们的争夺对象。这到底是在帮方浩然呢?还是在收拾他? 在坐的大多身上都背着武秀才的功名,唯有剑术教头一人是武举人的功名,他们都有资格全力作保让方浩然去参加武举。 有资格就不代表愿意这么做,在坐的都明白全保是要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的,甚至还亲身经历过被保人因为犯事儿把作保人连累的事儿。 沉默了良久,鞭术教头咬牙道:“本教头也愿意一力推举他去参加童子试考核。” 锤术教头也沉声道:“本教头也愿意一力推举他!” 棍术、鞭术、锤术,这些年都没落了,学子们一味的推崇刀枪剑戟,选择棍术、鞭术和锤术的学子们都很少,因此他们想搏一把。 苏惠娘听了半晌也有些愣神,一个月前被众人嫌弃的方浩然居然成了香饽饽了。 方浩然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自私自利,贪财好色的,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坏坏的味道。 ...... 丛林里,方浩然追逐着羚羊快速的在奔跑,他并不知道因为他,新平武院内的教头们都炒成一锅粥了。 抬手一模,背后箭囊里面的箭矢已经用光了。 方浩然一共射出了三十多支箭矢,有四支箭矢成功的射在了羚羊的身上。 但是都没有射在致命的地方,四箭分别有两箭射在羚羊的背上,还有一支箭插在羚羊的尾巴上,剩下的一箭伤害比较高,射在了羚羊的勃颈上。 方浩然手里没有了箭,但是他继续追着羚羊不放,他在等羚羊身上的血流干。 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箭随便射在羚羊的身上,就能把羚羊轻而易举的射死,纯属扯淡。 只要不是一箭致命,羚羊在受伤后会快速的奔跑逃命,而不是爬在地上等人去捉拿。 想要抓住羚羊,除非是一箭射到脖颈上,又或者是射在羚羊腿上,当然了,羚羊的脑袋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惜,方浩然是一个箭术新手,并没有那么高超的箭术,能够射中羚羊,就已经算很不错了。换其他人来,说不定一箭都射不中羚羊。 嗖~ 羚羊窜过了一个树杈,终于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方浩然一跃而起,跳过了树杈,快速的骑在了羚羊的身上,提起拳头就狠狠的砸在了羚羊的脑袋上。 这一拳彻底的将羚羊的性命给收割了。 噗通~ 方浩然从羚羊身上翻身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追了羚羊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浑身的力量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这种长时间的急速奔跑,可跟他在武院后方挑水的时候的奔跑不同。 长时间的急速奔跑非常消耗体力,方浩然能够坚持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说明了方浩然的体力远远的超过了一般人。 瘫坐在羚羊身边,方浩然恢复着力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既然被我盯上了,还想跑。” 费尽周折才杀到了羚羊,方浩然心里还是有一丁点的成就感的。 休息了一刻钟时间,方浩然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才缓缓站起身,抬眼四扫了一下周围。 这... 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山林,方浩然从未到达过。 方浩然刚才只顾着追羚羊,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进入到了山林深处,如今反应了过来,方浩然心头一紧。 太阳已经西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丛林里又有树木遮挡,就显得更加的昏暗了。 夜晚的丛林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刚才羚羊一路奔跑,鲜血撒了一地,很多猛兽会嗅着林间的血腥味快速的找过来。 好不容易打死的羚羊看来是没有办法带走了,羚羊身上的血液虽然流尽了,但是身上还有伤口存在,伤口上还有血迹,这里又没有水可以让方浩然清洗,所以只能果断的抛弃了。 方浩然一脸痛惜的顶着羚羊看了好一会儿,才一头扎进了丛林里寻找回去的路。 ...... 夜色渐渐越深了,天空中明月已经悄然的升起,投过了树杈之间的遮挡,一缕缕柔和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方浩然低着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又开始一路狂奔。 值得庆幸的是,方浩然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任何的猛兽,偶尔会有一两只小兔被他惊醒,然后快速的逃窜向远方。 事实上方浩然自己也像是一个兔子一样在丛林里奔跑。他也不敢肯定,下一刻会不会出现一只猛兽,挡在他的去路上。 嗖~ 方浩然一个纵跳,跳过了一个小土坡,突然他的脚步停下来了。 因为他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声很微小的沙沙声。 自从方浩然五禽戏三戏大成以后,六感都变得敏锐了不少,一些轻微的异样的声音,方浩然也能够听见。 唰~ 【感谢‘2辉’、‘山下出水’‘zhang7648’打赏!感谢qq阅读那边,‘淡淡的忧伤’打赏!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三十三章 白胡子老爷爷 月光下,一道身影骤然闪出,利爪闪烁着幽光,獠牙龇出了嘴外,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人心里直发毛。 狼! 出现在方浩然面前的是一匹狼,龇着牙,看着方浩然口水直流,不时还发出一阵低沉的喘息声。 方浩然浑身像是中了定身术,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狼的凶残方浩然是知道的,一旦瞅准了猎物,必将斗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呼~ 方浩然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在身上寻找起了能对付狼的利器。 摸索了半天,除了手上一张弓外,就只有背后的箭囊了。 这张弓在没有箭矢的情况下,完全无用,空箭囊也不能用来对敌。 方浩然低头在地上寻觅了一下,瞅准了两指宽,三尺长的一根木棍。 方浩然当即顺地一滚,滚到了木棍所在的位置。 狼在这个时候也猛然扑了上来,锋利的爪牙上闪烁着寒光。 木棍在手,面对扑过来的狼,方浩然扬起木棍就是一劈。 方浩然这一劈用上了刀法,一劈之力足有一钧之重,木棍劈在浪头上,狼的身躯一僵,随后被劈飞了出去。 嘎巴~ 木棍因为承受不了方浩然一劈之力,骤然断成了两节。 “要不要这么脆弱?难道真的要用拳头打狼?”方浩然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来不及多想,就看到被劈飞出去的狼再次扑了过来。 狼的韧劲在所有动物里面是最强的,只要它不死,它就能一直的攻击猎物,直到猎物死了为止。 关键时刻,方浩然只能握起拳头,等到狼扑过来的时候,一拳狠狠揍在了狼头上。 一个多月以来,方浩然经过锻炼,拳头上的力气已经达到了九十斤左右,这一拳下去,砸到狼头上,又一次把狼砸飞了。 拳头挥舞间,在狼牙上蹭了一下,锋利的狼牙直接刮破了方浩然的手背,鲜血顺着方浩然的手指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鲜血的味道,成功的激起了狼的凶性,倒飞出去的狼在空中扭动了一下身躯,平安落地,然后又一次快速的冲向了方浩然。 方浩然面色冷峻,只要狼不死,它就会纠缠到底,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凶兽的注意,方浩然决定了冒险一把。 方浩然决定控制住狼的爪子,然后把狼按在地上,控制住狼腰,让狼不能动弹。 嗖~ 狼再次扑了过来,方浩然瞅准了机会虚步上前,一双手掌迎上了狼的一对前爪。 随后,方浩然被狼扑倒在地。 狼见方浩然倒在地上,眼中绿光一闪,张开留着哈喇子的大嘴狠狠咬向方浩然的脖颈。 方浩然一个乌龙绞柱猛然翻身,直接把狼压在了身下,沙包打的拳头紧握,一拳一拳狠狠的揍在狼身上。 伴随着方浩然重拳出击,方浩然身下的狼开始不断的哀嚎,直到最后连哀嚎都叫不出来了。 “嘣!” 方浩然又是一击重拳砸在了狼头上,终于把狼给打死了。 所幸他成功了,如果失败的话,此刻也许就沦为了狼的粮食了。 方浩然喘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下,准备赶紧走,刚才是一匹狼冒出来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老虎冒出来。 方浩然向前跑了几步,脚下一顿,转身将他打死的狼背在了身上。 方浩然准备用狼身做掩护,有狼的气味在,很多动物都不敢靠近。而且,一旦碰到了更加凶猛的凶兽,可以把狼的尸体抛出去当诱饵。 背着狼身,方浩然又继续在丛林里奔跑。 一路奔跑,渐渐的方浩然就看到了远处的灯火。 新平武院到了,终于跑出了危险重重的丛林了。 把狼身扔在地上,方浩然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重新背起了狼身向新平武院内走去。 一路踏着小道,方浩然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宿舍所在的地方。 抬眼一瞧,整个人有些发愣。 在他宿舍门口站满了人,其中为首的是武院内的十八位教头,十八位教头身后就是他们各自的学生。 方浩然见到这么多人站在宿舍门口,眉头微微一皱想到。难道是来找茬的? 方浩然对面,十八位教头们看到方浩然身背着狼身,心里也是一惊。 看方浩然这架势,刚才是去打狼了? 我的个乖乖! 十二岁的年纪,夜晚深入丛林,徒手搏斗恶狼,这得多有魄力和胆识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转头再看看自己身后的学生们,一众教头们都暗自摇了摇头。 魄力和胆识决定了未来的成就,有魄力有胆识的人,再加上本事,那么一定会出人头地的。至少,他们身后的这些学生们都没有。 十二岁年纪徒手搏斗恶狼的,整个新平武院从创立至今,也只有方浩然一人而已。 一想到这里,一众教头们就更加想把方浩然收入到自己门下了。 在场的,估计也只有王进一人,不愿意把方浩然收入到门下,甚至还埋怨方浩然背后那匹狼太废物,居然没把方浩然给吃掉。 “方浩然,你擅自在武院内斗殴,又手段残忍的打伤同门,该当何罪?” 王进见到方浩然背着狼身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全然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脸色铁青,冷喝道。 一众教头们听到了王进这话,恨不得当场就把王进给掐死,心里暗骂王进卑鄙无耻。 王进这么一喊,就等于给了方浩然一个错觉,让方浩然以为他们一行人都是来找茬的。 棍术教头第一个站出来喝斥王进,“王教头,方浩然跟本教头手下的学生们过招,那是有契约在身的。而这契约还是你手下的学生们提供的。武院规矩,学生们不得私底下过招,但是武院却鼓励学生们互相挑战。方浩然赢得光明正大,本教头的学生输了,只怪他们技不如人而已。怨不得他人。” 棍术教头一席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彻底撇清了他跟王进的关系。 下一刻,刀术教头也站出来冷喝道:“王进,你自己心眼小,容不下人,可不要把本教头拉着当枪使。你问问本教头背后的学生,问他们输给方浩然是不是心服口服?” “是!” 刀术教头身后,学习刀术的学子们稀稀拉拉的喊了一声。 不服不行,万一方浩然那个撩阴魔王又找他们搞事情,他们可就真悲剧了。 刀术教头闻言,眉头微皱,说:“大声点,本教头没听清楚。” 一众刀术学子们赶忙挺直了腰板,又大声又整齐的道:“服!” 刀术教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其他教头们也开始纷纷声讨王进,王进在一瞬间便沦落成了众矢之的。 “哼!某家耻与尔等为伍。”王进恼羞成怒之下,拂袖气冲冲的离开了。 方浩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这些教头们突然之间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婉转? 方浩然可是记得一个月前,这些教头们如何帮着王进对付自己的。 难道这是在演戏? 方浩然背着狼身缓缓走上前,对着十七位教头们略微躬身,道:“新平武院,咸平三年学子方浩然,见过众位教头。” 刀术教头乐呵呵喊道:“不必在乎那些虚礼,走,随本教头一起去学习刀术。” “哼!”枪术教头对刀术教头冷哼一声,从一旁上前,“方浩然,本教头觉得你更适合学习枪术,还是跟随本教头一起学习枪术吧。” 一时间,几位教头又乱糟糟的吵成了一团。 方浩然有点茫然,转头看向了剑术教头身旁的苏惠娘。 苏惠娘的眼神则停留在方浩然背上的野狼身上。 苏惠娘同样了解野狼的凶残,甚至见识过野狼掠夺食物时候的凶残。她怎么也想不到,方浩然居然能够赤手空拳的打死一匹野狼。 这么多学子里面,方浩然的身躯是最为瘦弱的,可是方浩然却做到了这么多学子们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一众学生们也盯着方浩然背后的狼身,一个连狼都能赤手空拳打死的人,打死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瞬间,大家再次看向方浩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一种对强者的敬畏。 “你要是喜欢,晚上回去给你摆在床头上,让你看一晚上。”方浩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苏惠娘的身边,幽幽的说道:“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苏惠娘被方浩然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旋即拍了拍胸脯,跟方浩然拉开了距离,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因为你今天白天大杀四方,威名远扬。教头们打算收你当学生,还有...” 苏惠娘扫了一眼周围的学子们,方浩然会意,抬起头瞪了一眼周围的学子,周围的学子们赶忙退后了好几步。 “还有什么?”方浩然追问道。 苏惠娘低声道:“有教头愿意全力保举你去参加武举。” 方浩然眉头一挑,仔细思索了一下,看来今天白天表现的确实有些抢眼了,不然也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教头们的注意力。 方浩然有心找一个教头拜师学艺,只是这么多教头在这里,无论拜了那个教头为师,都要得罪剩下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都不拜,这样谁都不得罪。 “方浩然,你考虑的如何?准备拜我们那个为师?” 一众教头们吵了半天也没有吵出结果,索性就直接问方浩然答案了。 “这个...”方浩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浩然多谢几位教头们抬爱,只是浩然已经拜过师了。” 一众教头们闻言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追问道:“你拜的何人为师?” “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 【那个...调皮的加更了一章,有没有奖励?奖励丰厚以后会继续加更哦!】 第三十四章 突然造访 “白胡子老爷爷?”一众教头们听到方浩然这话,都愣住了。 剑术教头眉头皱起,“会不会是...” 刀术教头一脸苦笑,“如果真是他,那咱们都不用抢了。真要是抢了他徒弟,估计会被找上门来打死。” “白胡子老爷爷,整座武院,除了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棍术教头一脸郁闷,他们争吵了半天,全都做了无用功。 “能教导出如此优秀的弟子,也只有他了。”枪术教头叹了一口气,“都散了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枪术教头对着自己身后的学生们摆了摆手,然后自己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其余的教头也或多或少的叮嘱了几句身后的学生们,也都离开了。 教头们都走了,学子们才不愿意跟方浩然这个撩阴狂魔待在一起,一个个也迅速的离开了。 方浩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教头们相互猜测的说了一大通他听不懂的话,然后一个个都离开了。 他信口胡诌的白胡子老爷爷杀伤力居然这么强? 方浩然凑上前,凑到了苏惠娘身边,疑惑道:“他们怎么都走了?” 苏惠娘嫌弃的瞅了方浩然一眼,“一身血腥味,不要靠近我。臭死了。”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有洁癖的小姑娘一脸无语的,“好了!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难道武院内真有白胡子老爷爷?” 苏惠娘皱了皱小琼鼻,“新平武院内确实有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而且身份还很高。” “谁啊?”方浩然追问。 苏惠娘似笑非笑道:“如果让他知道你扯着他的虎皮当大衣,那你可就完蛋了。” 方浩然心里一凸,“到底是谁?” “新平武院院长,简庄!” “啊!” 方浩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口一说,新平武院内还就真有这么个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新平武院的院长。 貌似院长还是王进的老师,万一王进在院长面前进一点儿谗言,那他可就真完蛋了。 眼见方浩然一脸目瞪口呆的,苏惠娘咯咯娇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方浩然斜眼撇了一眼苏惠娘,大大咧咧道:“有什么好怕的,天底下白胡子老爷爷又不止院长一个人,本少爷又没指名道姓的,都是他们乱猜的。” 方浩然怎么可能在一个女子面前露出怯相呢! 方浩然一扭头,留下了一脸愕然的苏惠娘,直接扛着狼身回房去了。 回到宿舍,方浩然把狼身丢在了地上,然后拿着木盆出去打水了。 在丛林里跑了两个半时辰,又跟野狼干了一场,浑身都是臭汗,方浩然自己也觉得臭臭的。 就在方浩然洗漱的时候,苏惠娘也回到了卧房里,指着地上的野狼尸体道:“这东西晚上不许放到卧房里。” 方浩然丢掉了手上的汗巾,一脸疑惑道:“为何?” “臭!” 好吧!面对这个答案,方浩然竟然无言以对。 方浩然把狼身放在了宿舍门口,有他和苏惠娘这两个凶神在这间宿舍里住着,别人到了宿舍门口都是绕着走的,更别提偷他东西了。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方浩然起的大早,扛着狼身跑到了武院后院的柴房里。 老柴头见方浩然扛着一个狼身进来也是一愣,好奇的问道:“这东西你那里捡的?” 方浩然把狼身扔在地上,一脸郁闷道:“什么捡的,这可是小爷我赤手空拳打死的。” “你就吹吧!你要是能赤手空拳打死野狼,老夫就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老柴头明显认为方浩然在吹牛皮,缓缓走上前,蹲在了狼身边上瞅了一圈。 老柴头抬手在狼皮上摸索了一下,点头道:“这狼皮上一个洞都没有,剥下来是一张好皮子。” 方浩然很大方的摊了摊手,“狼肉一半归你,狼皮必须全都归我。” 老柴头并没有讨价还价,略微点了点头,“好!” 在老柴头指引下,方浩然把野狼的两条前腿绑起来,挂在了一个杆子上。 “剩下就交给你了,我去挑水劈柴。” 剥皮子可是个细致活,而且剥下来后还要削制,方浩然对这些都不懂,只能全部交给老柴头处理了。 提起两只硕大的尖底水桶,方浩然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伴随着方浩然来来回回在水潭和柴房两头奔跑,一个时辰后,水缸里的水都挑满了。 随后,方浩然站在柴房里,先是打了三遍三戏,又打了三遍罗汉拳,最后拿起了那张一石弓,拉了三百下弓。 而老柴头这边,手拿着小刀已经将狼皮给剥下来了,正在用一把锉刀削制。 方浩然瞅了一眼老柴头那边,提起了日常用的五尺长刀,双手握着刀柄,不用刻意的去拜访树枝,只需要不断挥舞手里的五尺长刀,树枝就被劈成的柴火,长短粗细基本上很相似。由此可见方浩然以柴刀练习刀法,也是小有成就了。 “方浩然!有人找!” 正当方浩然劈完了柴火,准备去看老柴头削制皮子的时候,就听到了柴房外一声呼喊。 方浩然眉头微皱,方宋氏和小七是不可能跑到武院来找他的,那么会是谁来找他呢? 在他印象里,貌似跟他相交的熟人并不多。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衣装,方浩然出了柴房,一路向新平武院的大门口走去。 新平武院是全寄宿制,即使学子家里人过来探亲,也不能踏进武院内。武院门口有专门的接待的房屋,供前来探亲或者访友的人居住。 方浩然到了大门口,一看守门的是熟人,便笑呵呵的凑上去,问道:“四位师兄,咱们又见面了。” 今天守门的,正是一个月前,方浩然匆匆回到新平武院时碰到的那四位守门的学子。 四人闻言,略微点了一下头,领头的对方浩然道:“有一个大汉,自称是你大哥,就在那边的甲字二号房等你,你快过去看看吧。” 大哥? 方浩然眉头一挑,他什么时候有大哥了?难道是便宜老娘和便宜老爹以前生的? 转念一想,方浩然就把这个奇怪的念头抛在了脑后,顺着师兄所指,方浩然快速的找到了甲字二号房。 一进门,方浩然就知道刚才师兄所言确实是真的,眼前的这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确实是他的大哥。 “富大哥,许久不见,真是想煞小弟了。”方浩然一进门,就抱拳道。 富林从椅子上站起来,朗声大笑道:“洒家这不也想方小兄弟嘛!路过新平武院就进来看看你。” 方浩然心里嘀咕着,只怕不是路过吧! 新平武院看似在新平城内的醒目位置,事实上还是很偏僻的,地处在山脚下,平常出了武院内的人员外,很少有人会到这边来。 富林专程前来找他,肯定是有事找他帮忙。 方浩然猜出了富林的用意,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笑呵呵的陪着富林寒暄,“富大哥能够来看小弟,实在是小弟的福气。改日小弟做东,一定邀请富大哥好好喝一顿。” 富林乐呵呵道:“方小兄弟客气了,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却也有一饭之缘,如今又兄弟相称,理应洒家这个当大哥的请你才对。” 肯定有事儿! 如果说方浩然刚才猜测只有五分把握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有了八分的把握了。 富林是什么人?行伍之人。行伍之人讲究的都是直来直往,能让富林折下身份跟他套近乎,肯定是有事相求。 “富大哥客气了。当日在弘德楼,大哥可是对小弟有教导之恩的。小弟应该敬着大哥才对。”方浩然不打算率先开口,必须弄清楚富林的用意。万一富林找他去送死呢? “教导之恩谈不上,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而已。”富林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随后道:“不过,洒家确实有一事想求助于方小兄弟。” 果然!有事儿啊! 方浩然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道:“富大哥有事尽管吩咐,若是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如此那洒家就说了。”见方浩然答应的痛快,富林也是一喜,道:“洒家那日在弘德楼喝了你们家酿的酒后,就喜欢上了。” 这是惦记上酒了? 方浩然故作惊讶道:“哦?” 富林感叹道:“后来洒家听闻弘德楼有得卖,因此每天都去弘德楼小酌一杯。可惜这酒每天只供应九壶,去的晚了可就喝不上了。洒家自己喝不上也就算了,不过洒家的恩师过几日大寿,洒家就寻思着弄一坛子火烧云送给恩师当贺礼。可惜这弘德楼每人每天限量供应一壶,洒家这时间来不及了。洒家寻思着这就是你家酿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帮洒家弄一坛子。” 方浩然闻言一愣,心里赞叹弘德楼的林夫人还真会做生意,深得饥饿营销之道。而且每天方府给她供应十壶,她却只出售九壶,一旦方府有事停止供应一天,也绊不住她的脚。 方浩然心里在赞叹弘德楼的林夫人会做生意,富林却以为方浩然感觉到为难,赶忙道:“只要能够帮洒家弄到酒,银子不是问题。” 【ps:熊熊昨日加更了一章,不涨收藏,居然还掉收藏!心好累!感谢‘、伯符’,‘火焰龙刀’打赏!感谢‘2辉’,‘风元鳞’再次打赏!】 第三十五章 吃狼肉 方浩然猛然惊醒,摇头笑道:“富大哥多想了,只要富大哥能答应小弟一个条件,这酒绝对不是问题。” 富林一听大喜,朗声道:“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洒家也答应。” 方浩然会心一笑,这话听着就是了,真要当真那就输了。 “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只求富大哥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府上是答应了弘德楼只允许他们一家售卖火烧云。”方浩然淡然笑道。 富林一愣,本以为方浩然会提出什么苛刻条件,没想到方浩然却说出了一句这话。 一瞬间,富林就觉得方浩然这个兄弟是交对了。 “方小兄弟放心,洒家断然不会出去乱说。”富林拍着胸脯保证。 方浩然点头,“富大哥明日午时,到公刘巷方府前来取酒。” 富林站起身,抱拳道:“那洒家就在这里先谢过方小兄弟了。” “客气了!”方浩然站起身,同样抱拳道。 送走了富林,方浩然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武院后院的柴房,老柴头已经把狼皮削制好了,正用一个梯形的木杆撑起狼皮,在晾晒。 “老柴头,把狼肉也分一下,今个儿沐休,我要把狼肉带回去给娘亲尝尝。” 方浩然盯着木杆上撑起的狼皮,狼皮从剥离到削制都非常的完整,暗自赞叹了一番老柴头手艺,然后指着被剥光了皮的狼身道。 方浩然跟老柴头待久了,自然就不用太跟老柴头客气,事实上老柴头跟方浩然也很不客气。 老柴头闻言,痛快的上前,手起刀落,从中间劈开了狼身,一半带着狼头,一半儿只有两条狼腿和半个身子。 “老夫好久没尝过狼头了,这狼头就留给老夫下酒如何?” 方浩然对狼头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他心底里还反感吃狼头,既然老柴头要,索性给他就是了。 “那狼头给你就留下,不过狼嘴里那两颗利齿我要留下当个纪念。” 老柴头听到方浩然这话略微一愣,把手伸进了狼嘴里,掰下了狼嘴里最锋利最长的两颗利齿递给了方浩然。 方浩然接过了两颗利齿踹进了怀里,随后一手提起一半狼身,另一手收起了狼皮。 “我先回去了,水缸已经挑满了,柴火也劈好了。这三天让伙房的那群家伙省着点儿用。” 老柴头挥了挥手,“知道了,快走吧。” 方浩然扛着狼身回到了宿舍,从房间角落取出了一个筐子,把狼皮铺在了筐低上,为了防止狼身上粘上狼毛,方浩然又给狼皮上铺了一层麻布,随后才把半只狼身放进了筐里。 “你怎么又把这个东西带回卧房了。”苏惠娘一踏进卧房,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抬眼一扫就看到了筐里的半只狼身。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马上就拿回家,回卧房找个东西遮挡一下。” 苏惠娘皱着眉头,低声道:“赶紧快点儿拿走。” 方浩然耸了耸肩膀,又给筐顶上盖上了一层麻布,背起了筐子往外走。 走到门口,方浩然突然脚下一顿,从怀里摸出了一颗狼牙,扔给苏惠娘,“这个给你,留着玩。” 苏惠娘抬手一探,就把狼牙抓在了手里,皱眉道:“狼牙…丑死了。” 嘴上说着丑死了,苏惠娘手上却把狼牙装进了怀里。 方浩然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背上了筐子直接去新平武院的马棚。 从马棚里牵出了五花马,把筐子托在了五花马背上。 这一个多月,五花马模样大变,再也不是最初见到它的时候骨瘦如柴的模样了。五花马每天在新平武院马棚里,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喂养和料理,又有方浩然不时从伙房内顺手牵羊一点儿吃食喂它,渐渐的就硕状了起来。 牵着五花马出了新平武院,方浩然就翻身上了马背,骑着五花马快速向家里奔去。 五花马经过方浩然一个月的感情交流,已经允许方浩然骑在它背上了。虽然只是个小马驹,但驮起方浩然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一会儿功夫就跑到了家里了。 家门口。 方宋氏和小七早就在哪儿翘首以盼。 “少爷回来了!” 一瞧见方浩然和五花马的身影,小七就蹦跳了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小七和方浩然感情好,而是因为方浩然每次回家都会给小七带一些好吃的。 对小七来说,看到方浩然就是看到了好吃的。 方浩然骑着五花马到了方府门口,跳下了马背,笑道:“娘,不是不让您在门口等吗?” 方宋氏浅浅一笑,一脸慈祥,“那个娘亲不盼儿,你在新平武院,每七天才能回来一趟,娘想你。” 简单质朴的话,却充满了浓浓的情意。 方浩然就是被方宋氏这种母爱给深深的同化了。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便宜老娘和老娘之分。 方宋氏就是他亲娘。 “快把马牵着进去,别站在门口。” “嗯!” 方浩然牵着五花马进了方府,把五花马拴在后院里,背着筐子走到了前院。 方宋氏和小七就在前院里等他,方宋氏的眼里全都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而小七的眼里则是在打探方浩然的筐子里装了什么好吃的。 方浩然把筐子放在了地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麻布,“娘,武院里有教头打了一只狼,孩儿就买了一些回来,咱们也尝尝鲜。” 方浩然可不敢告诉方宋氏,这狼是他在丛林里打的,一旦让方宋氏知道了,又得耳提面命了。 看到筐子里是肉,小七两眼全冒小星星,一听到是狼肉,小七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狼在寻常人眼里,可是个残忍的东西,吃人的东西。普通老百姓见了狼,那都是连滚带爬的逃跑。 方宋氏倒是镇定,一脸疑惑道:“这狼肉能吃吗?” 方宋氏提出的这个问题方浩然早就料到了,寻常人可是很少能接触到狼肉的,方浩然也是以前偶然吃过一次,才知道这狼肉也是好东西。 狼肉补五脏,厚肠胃。治虚劳,祛冷积。《饮膳正要》记载“主补益五脏,厚肠胃,填精髓,腹有冷积者宜食之。” “娘,这狼肉可是好东西,大补之物。学院里的教头们都抢着吃呢。”方浩然不可能跟方宋氏掉书袋子,直接把武院的教头们借来当幌子。 一听方浩然这话,方宋氏也略微点了点头,问道:“那这狼肉应该如何烹饪?” 方浩然一愣,笑道:“这狼肉最好的办法就是烤着吃,其次就是蒸或者煮。不过蒸煮的话,可能会有点儿异味。” “那就搬到厨房里,娘给你烤着吃。” 方浩然痛快的点头,搬着狼肉就送到了厨房,把狼肉卸下来挂上后,把狼皮取了出来。 “娘,这张狼皮上一个洞都没有,很完整。留着回头给您做件衣裳穿。” 方宋氏欣慰的一笑,“娘整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狼皮衣裳也没用,还是留下回头娘帮你做一件袍子穿。” “这么大点儿皮子,可做不了一件袍子。”方浩然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狼皮道。 方宋氏伸出葱白的玉指,点在了方浩然脑袋上,“你才多大点儿人,能穿多大的袍子?这张狼皮足够了。” 恍然间,方浩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停留在十二岁。 随即,方浩然把狼皮撑起来笑道:“都听娘的,听说武院后山还有大虫,回头孩儿给您弄一张大虫皮回来。” 方宋氏摇头一笑,“大虫可比狼凶残多了,一般人很难抓住大虫。行了,你快出去吧!别待在厨房里。” 对于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方宋氏执行的很到位。即使方浩然是习武之人,依然不能在厨房内多待。 出了厨房,在厨房外逗弄了一会儿小七,气的小七丫头气咻咻的瞪着方浩然,不理他了。 一会儿功夫,方宋氏的饭做好了,红白相间的狼肉被方宋氏烤的金黄,然后切成一块块码在盘子里,方浩然和小七看的口水直流。 再配上一盆鱼头豆腐汤,两盘炒菜,一盘凉拌三鲜,一桌饭菜就齐全了。 方宋氏吃的并不多,吃得最多的反而是小七,方浩然实在想不明白,小七那个小身板儿为什么那么能吃?一个人的饭量都快顶上两个他的饭量了。最主要的是小七吃多少都不胖。 “先尝一尝狼肉。”方浩然指着狼肉道。 方宋氏并没有动筷子,因此方浩然和小七俩人也不能动。 方宋氏浅浅一笑,指着桌边上的一个汤碗,“先把药喝了。” 方浩然知道还是逃不过去,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全灌进了肚里。这东西汤药,他每次沐休回家,方宋氏都会煮给他喝,但是从来不让他把药带到武院里去。 “吃饭吧!”见方浩然喝完了药,方宋氏提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狼肉,放进了方浩然碗里。 “谢谢娘!”方浩然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狼肉就塞进了嘴里。 不得不说,方宋氏的厨艺确实精湛,这略带一点儿异味的狼肉被方宋氏做的非常好吃,烧烤的味道遮住了狼肉上的异味。 狼肉的味道跟狗肉有些相似,但是必须要新鲜的狼肉,一旦放的时间长了,狼肉就会发臭。 方宋氏细心的剃掉了骨头,方浩然一口下去满满都是肉。 “好吃。” 【狼肉啥味道,熊熊也没吃过。查了很多资料,人家都说新鲜的狼肉好吃,不新鲜的发臭,而且味道也会变得特别难吃。是不是有种荔枝的感觉?一日变味,二日变色,三日色香味聚变。】 第三十六章 潜入夜 一盘子狼肉,在方浩然和小七俩人大肆咀嚼下,一会儿功夫就剩下盘子了。 吃饱喝足了,方浩然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卧房前的小院,架上了自制蒸馏器,给里面倒满了糟酒开始蒸馏。 答应了富林,明日午时要给他一坛子的,方浩然家里并没有多少存货,只得赶忙加工。 一晃又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过后,一坛子火烧云已经加工好了。 方浩然搬进了卧室,让小七找来了一个碗口粗细的竹子,用柴刀把竹节切下来,做成了一个又一个能盛水的竹筒。 方浩然打了一壶水架在了卧房里的小火炉上,随后从书桌内取出了一柄短小的刻刀。 “少爷,你那小刀做什么?”小七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问道。 方浩然右手持刻刀,左手抄起一个竹筒,笑道:“刻字!” 小七嘟起小嘴,疑惑道:“为什么要给竹筒上刻字,有什么用处吗?” 方浩然手里的刻刀已经搭在了竹筒上,手腕翻转间,已经勾勒出了一撇白痕,“刻字自然有用处,这里面的学问可多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方浩然手里的动作很快,横戳竖撇掌握的很巧妙。 以前方浩然闲暇之余就喜欢雕刻,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说话间功夫,一朵枝干明朗的兰花就出现在了竹筒上。 小七瞪大眼睛盯着方浩然手上的竹筒,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少爷,你好厉害。” 方浩然抬起刻刀,又在竹筒上篆刻下了火烧云三个字。 方浩然写字的水准一般,但是刻字的水准却是一流的,简单的三个行书字雕刻的圆润饱满。 把手里雕刻完成的竹筒递给了一脸好奇的小七,方浩然又重新拿起了一个竹筒继续雕刻,边雕刻边道:“这雕刻一道对力量的把握很严谨,若不是你家少爷我功力深厚,未必能够雕刻出这东西。” 小七歪着脑袋,一脸呆萌道:“少爷真厉害,对了,少爷,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在这个竹筒上刻字干嘛?拿出去卖吗?” 方浩然淡然一笑,把手里刚刚雕刻完了的竹筒放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小七脑袋,“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除了吃的就是钱,就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人情吗?” “什么人情?小七不懂。” 方浩然略微摇了摇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七撅着嘴巴,“那小七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面对小七一脸向往的表情,方浩然也陷入到了短暂的回忆,曾几何时,他也期望着快点长大。直到长大后才发现,烦恼多了,欢乐少了。 “呼~”方浩然呼出了一口气,“人迟早都会长大的,你不用着急。” “哦!”小七乖巧的点了一下小脑袋,继续看方浩然雕刻。 一会儿时间,方浩然雕刻出了四个竹筒,四个竹筒上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形象都很饱满,躯干明朗,一气呵成。 这四个竹筒是方浩然为富林准备的,富林买火烧云是去送人,冒然捧着一个坛子去,难免落得下乘了。 倒不是方浩然觉得富林是监军府的,以后说不定还能仰仗一二,而是方浩然觉得富林这个人为人正直,性格又直爽,值得一交。 方浩然交朋友就是如此,只要有眼缘,性格又投缘,那就值得一交。 雕刻好了四个竹筒,方浩然把竹筒放进开水里煮了一下,杀了杀菌,晾干后再把坛子里的火烧云分别装进了四个竹筒内。 四个竹筒装满,还剩下一点儿的火烧云。 方浩然把剩余的火烧云放在了地上,取来红色缎布和木头,制作了四个塞子,塞上了装满了火烧云的四个竹筒。 小七盯着四个身上雕刻着梅兰竹菊,头顶着一朵红骨朵的竹筒,由衷赞叹道:“少爷真厉害,装酒的竹筒做的好漂亮。” 方浩然捧起了其中一个,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送人的东西自然要做得漂亮,这样主人家才会喜欢。” 小七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小脑袋。 方宋氏这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淡淡笑道:“你又在这里捣鼓什么呢,害的小七待在你这里都不回去睡觉。” 方浩然还未搭话,小七已经跑过去拽着方宋氏的手臂打报告了。 “少爷在竹筒上雕花了,而且把竹筒做的很漂亮。” 方宋氏一脸疑惑的道:“在竹筒上雕花?” 方浩然坦然笑道:“孩儿有一位朋友,家里长辈庆寿,想从孩儿这里那点儿火烧云去当贺礼。孩儿寻思着酒坛子太刺眼,就做了四个竹酒壶。这样拿着也会好看点儿。” 方宋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了方浩然的用意,略微点了点头,“给长辈祝寿,礼物应该喜庆一点儿。” 方宋氏对方浩然还会雕刻并不惊奇,这些日子以来,方浩然捣鼓出的奇怪的东西多了,方宋氏已经免疫了。 “那你先忙,娘带着小七先去休息了。”夜色已经深了,不然方宋氏也不会跑到方浩然这里叫小七回去休息。 方宋氏带着嘟着嘴的小七离开了方浩然卧房,方浩然将方宋氏送至门外,朗声道:“娘您早点歇息。” 方宋氏一走,方浩然把地上的碎屑处理了一下,又把坛子里剩下的一点儿火烧云倒入到了一个酒壶里,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也上床睡了。 新平城的夜是寂静的,静的能听到远处山上的布谷鸟叫声。 伴随着空谷回响的布谷鸟叫和嘈杂的犬吠声,方浩然安然进入了梦乡。 夜更深了,布谷鸟和犬似乎叫累了,整个夜静悄悄的。 月光洒在新平城里,为新平城裹上了一层泛黄的银装。 嗖~ 一道黑影迅速的窜入到了公刘巷里,转眼就到了方府门口。 借着月色,盯着方府门头上挂着的牌匾瞅了一眼,确定了地方后,慢慢摸向了方府墙边上。 贴着墙根,黑影四处瞅了一下,确定了没人后,纵身一跃攀上了方府的墙头,手臂一撑就跃上了墙头。 蹲在墙头上,黑影往方府内瞅了一会儿,发现主人们都安睡后就跳下了墙头。 黑影进入的地方是方府的前院,黑影在前院里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后他立马转身向后院走去。 “噗~” 步入后院,五花马打了一个响鼻,吓了黑影一跳,四处瞅了一眼,发现了五花马后才放下心来。 在后院盘恒了半天,黑影又转身向别的地方走去。 黑影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很大又或者很多,不然为何黑影一直盯着方府内的院子不放。 转眼间,黑影转过了大半个方府,似乎依旧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整座方府,唯有方浩然的院子他还没有找。 摸索着,黑影接近了方浩然的院子。 黑影一踏进院子,就看到了方浩然院子里的蒸馏器。 “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黑影慢慢的向蒸馏器走去,他却并不知道,在他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躺在卧房里酣睡的方浩然猛然睁开了双眼。 “有活物接近?” 方浩然躺在床榻上,并没有动,睁开双眼,第一反应就是有活物进了他的院子。 方浩然有一种近乎变态的灵觉,当他在睡觉的时候,一旦有体积大于三斤左右的活物踏进他所在的范围的五十米以内,他就会被惊醒。 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时候,方浩然一个人独自睡在一个屋内,晚上经常不关门。 对此外婆教训了他好几次,为此,方浩然辩解说自己在睡觉的时候,有人接近他就能感觉到。 外婆不信,还专门挑了几个方浩然不在意的夜晚闯进了方浩然所在的房内。 每一次踏入到房内,外婆就会看到方浩然躺在火炕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当然了,这灵觉也不是一直都管用,在方浩然极度疲惫的时候,或者是在人多的地方睡着了,这种灵觉似乎就自动屏蔽了。 很显然,今晚方浩然并没有极度疲惫的入睡,也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入睡,他的灵觉并没有被屏蔽。 方浩然在床上静静的躺着,耳中听到了门外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有贼?” 方浩然慢慢从床榻上爬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悄悄的爬到了窗户边上,略微掀开了窗户一角向外瞅去。 院子里,黑影已经接近了蒸馏器,此刻正趴在蒸馏器上嗅,在蒸馏器上,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心里顿时大喜。 “终究还是被人盯上了,幸好这一次我在家,若是被娘和小七撞上了,那可就不好办了。”方浩然趴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的黑影想道。 从黑影盯着蒸馏器不放,方浩然就猜出了黑影的目的。 这些日子火烧云在新平城内大卖,激灵点儿的商家肯定早就开始打听火烧云是那里酿造的了。 方浩然对方府出售火烧云的消息瞒的很好,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个喜欢吃白食的人。 “这蒸馏的办法在我方浩然眼里不值钱,那也是方府的东西。敢夜闯方府,惦记我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方浩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低声道。 【感谢‘我叫刘可乐’打赏!】 第三十七章 杀人了!(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方浩然悄然套上外衣,摸黑下了床榻,穿上鞋子轻声走到了门口。 “吱呀~” 一声,门户大开,方浩然猛然从卧房内扑了出来,也不言语,握起拳头就向黑影攻去。 黑影也被方浩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待看到方浩然以后,也知道了自己暴露了,面对方浩然攻击也不含糊,同样握起了拳头,向前踏出一步,一个冲拳对上了方浩然的拳头。 嘣~ 双拳相交,反震之力让俩人手都产生了短暂的麻痹感。 方浩然眉头一挑,面色冷峻,“难怪这么晚了还跑出来做贼,功夫不赖,再来。” 话音落地,方浩然脚下一踩,一跃而起,挥起拳头,向黑影砸去。 方浩然对罗汉拳熟如臂指,每一招一式都近乎完美,一招罗汉降魔,犹如阿罗汉从天而降,携带着无尽的威势。 黑影面对方浩然的攻势,不仅不退,反而上前一步,虚步一踩,又是一个冲拳。 嘣~ 双拳再次碰撞在一起,方浩然落在地上后退了两步,黑影也蹬蹬瞪后退了三步。 优劣之势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些东西了,这下不等方浩然进攻,黑影率先攻向了方浩然。 十字冲拳! 方浩然闪身躲开了黑影的十字冲拳,一招童子拜观音,双掌合十,向黑影腰间顶了过去。 “哼~” 黑影被方浩然这么一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又是一个马步冲拳攻了上来。 这下方浩然不再躲闪,站在原地,两手握拳,一招罗汉撞钟,一双拳头狠狠打在了黑影的胸膛上。 黑影被方浩然双拳打的后退了七八步,跟方浩然拉开了足有三米多的距离,一脸忌惮的看着方浩然。 从黑影的招式上,方浩然看出了一点儿眉头,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黑影,黑影身材魁梧,穿着一身夜行衣,双脚稳稳站立在地上,身躯宛如一根标枪插在地上。只有经过长期训练的人才会表现出黑影的这幅做派。 “冲拳!十字冲拳!马步冲拳!”方浩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冷喝道:“你是军方的人?” 黑影一愣,眼中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慌张,本能向墙边跑去。 “想跑?”方浩然冷笑一声,“没门!” 方浩然三步并作两步,脚踩七星,转眼间就到了黑影身边,一手搭在了黑影的肩头,用力一拽。 噗通~ 黑影被方浩然从墙边上拽回了院内,跌坐在了地上。 “谁派你来的?”方浩然冷眼盯着跌坐在地上的黑影,冷声道。 黑影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别多费唇舌,某家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 “那可由不得你!”方浩然从来都不相信人的嘴有敲不开的,只要能找到人身上的弱点,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任何信息。 方浩然上前,扬起脚狠狠踩向黑影,他这一脚很阴毒,又是一招撩阴脚。一旦这一脚踩实了,黑影裤裆里的东西可就彻底报废了。 黑影见状,哪还敢在地上待上等踩,就地一滚躲过了方浩然的撩阴脚。 “要么痛快的招出来,要么被我踩爆,你考虑清楚。”一脚踩空,方浩然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侧身站立在原地冷声道。 黑影面纱下的面孔做狰狞状,转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摇头,道:“某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话音落地,黑影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彻底跟方浩然拉开了距离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快速的窜出了方浩然院子的月形门,快速向外跑去。 “跑得了吗?” 方浩然冷哼了一声,脚下七星步连踩,速度比黑影快了一倍有余,眨眼时间就闪出了月形门。 哐当~ 黑影逃的仓促,碰到了靠在墙边的竹竿,在院子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而这根竹竿也彻底让他速度降下来了,被方浩然轻易的追赶上了。 方浩然上前,下手一点儿也不留情,以手代刀,劈砍在了黑影的臂膀上。 嘎巴一声脆响,黑影的左臂就被方浩然打断了。 “嘶~” 黑影浑身一哆嗦,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来,身体一下倒在了地上,在地上连滚了三个圈,才勉强跟方浩然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落在我手里,你就别想跑。痛痛快快的交代出你的来历,以及背后指使之人,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方浩然冷眼看着黑影在地上打滚,如何黑影再敢逃跑,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打断黑影的腿。 黑影从地上站起来,沉声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这辈子也别想参加武举。” 方浩然眉头一皱,“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那咱们就赌一把,看我敢不敢杀你。” 方浩然的声音冷冽,充满了寒意,一双眼睛如同狼一样盯着黑影。 黑影心头一紧,从方浩然的话语里,他听出的冷冽的杀意,一旦他敢再跑,估计方浩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浩然,是你在院子里吗?”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从黑影背后响起,然后就看到一道身影穿着单薄的外衣走了出来。 “不好!” 一看到方宋氏从黑影背后的房间内走了出来,方浩然大惊失色,快速的向黑影扑去。 黑影在听到了方宋氏的声音后,浑身一震,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方宋氏扑去。 在黑影心里,现在想要安全的逃离,只有抓住方宋氏当人质,才可以。 方浩然脚下七星步连踩,动作快的在黑暗中几乎都看不清了。 在黑影快要接近方宋氏的时候,方浩然已经扑到了黑影的身边。 一双拳头紧握,在接近了黑影的一瞬间,方浩然简单粗暴的使劲浑身力气挥出了拳头。 嘣~ 一声闷响,黑影如同破了的气球一样飞了出去。 噗~ 半空中,黑影突出了一口逆血,冲破了面颊上的面纱,洒在了天空上。伴着皎洁的月光,黑影的身体,连同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的血珠一起落在了地上。 噗通~ 黑影掉落到地上后,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刚从房里出来的方宋氏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方浩然打飞了黑影,赶忙上前急切的问道:“娘,您没事吧?” “娘没事。”方宋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并没有丝毫惊慌,她指着躺在地上的黑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见方宋氏确实没事,方浩然也松了一口气。他心底里可是把方宋氏当成亲娘的,若是方宋氏出了事,他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方浩然长出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家伙晚上悄悄潜入进来,在孩儿院子里想偷走蒸馏器,被孩儿撞见了。一路打斗就到了这里了。” 方宋氏闻言,急忙问道:“你没受伤吧?” 方浩然淡然一笑,“以孩儿的功夫,这样的小毛贼就算再来三个,也不是孩儿的对手。” 方宋氏一听方浩然没受伤,淡然一笑,“贫嘴,快去看看那贼人如何了。” 方浩然略微点了点头,三两步走到了黑影身边,蹲下身冷声道:“别躺在地上了,起来说说谁派你来的。” 话音落地,躺在地上的黑影纹丝不动,方浩然眉头略微一皱,用手指在黑影身上戳了一戳,黑影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方浩然眉头皱得更紧了,伸出两根手指探入到了黑影鼻下。 没有气息?! 方浩然两根手指赶忙探入到了黑影脖颈处。 没有脉搏?! 死了! 噗通一声,方浩然跌坐在了地上,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浩然,怎么了?”方宋氏见方浩然状态不对,赶忙走上前,边走边问道。 方浩然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回答,黑影真的死了。 他杀人了!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方浩然也没杀过人。 以前他习武的时候,经常跟人切磋,最狠的时候也就是断手断脚而已,还从未真的杀过人。 杀鸡、杀狗、杀狼,甚至杀老虎方浩然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因为他们都是不同于人类的动物。 然而,人就不同了,除了跟他的容貌不同外,其他的都是相同的。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自己给打死了。莫名的心里生出了一阵恐慌感。 这并不是因为方浩然没出息,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有良知,有怜悯之心的人。 方宋氏赶到后,看到了方浩然情绪不对,赶忙蹲下来,伸出两根手指探入到了黑影的脖颈处,随后又探入到了黑影的心脏位置。 “死了?”方宋氏眉头一皱,并没有表现的如同寻常女子那般惊恐,只有一脸凝重。 方宋氏并没有理会地上的死尸,反而走到了方浩然面前,蹲下身,素手搭在方浩然脑袋上,柔和道:“浩然,你没事吧?” 方浩然喘着粗气,声音沙哑道:“娘,孩儿是不是杀人了?” 方宋氏听到方浩然沙哑的声音,心里一疼,伸手把方浩然拦进怀里,抱着方浩然的脑袋声音很柔和的安慰他。 【感谢‘红场唐人’,‘1059905560’,‘书友20170104162738415’,‘2辉’,‘风元鳞’打赏!】 第三十八章 报官(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浩然,你是为了保护娘,才失手杀了人,而且还杀的是一个贼人。你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感觉到慌张。”方宋氏搂着方浩然安慰道。 方浩然趴在方宋氏怀里,喘着粗气,“娘,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方宋氏一愣,继续安慰道:“你可是因为杀了人,心里感到惶恐?” 方浩然略微点了点头。 方宋氏扶起了方浩然脑袋,双手捧着他的头正色道:“那就大可不必,别忘了你是要考武举的人,以后战场上杀敌,别说是一人了。就是千千万万的人你也得杀,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方宋氏扶着方浩然站起身,说:“这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只要你不错杀好人,就没有什么可内疚的。男子汉大丈夫,杀一个贼人算什么。挺起胸膛!” 方宋氏最后一句话说的慷锵有力,方浩然浑身一震,低声道:“娘,孩儿知道了。” 方宋氏知道方浩然心里或许还有芥蒂,但至少不会那么内疚了。 “你且在家看着尸体,娘去报官。”方宋氏安慰好了方浩然,转身向卧房走去。 方浩然刚被方宋氏惊醒,还没来得急整理情绪就听到了方宋氏这话。 方浩然赶忙上前,“娘,此人有可能是府兵,报官真的没问题吗?” “府兵?”方宋氏脚下一顿,皱眉道:“既然是府兵,那就更得报官了。” 方浩然皱眉道:“这贼人刚才声称,打死了他,孩儿这辈子也别想参加科考。” 方宋氏凤眉一挑,“此人深更半夜,身穿夜行衣,私闯民宅,纵然是被打死,在官府哪里也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天色已晚,又有夜禁,您一个人出去孩儿不放心,不如明天天亮后再做打算。”方浩然一听方宋氏说的有理,也就赞同了她的想法,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又有宵禁,方浩然担心方宋氏出去遇到危险。 方宋氏一听,点了点头,“大半夜的,院子里放着个死人,为娘也睡不着了。咱们娘俩好好聊一聊。” 方浩然跟随着方宋氏进了厅堂。 厅堂内,方宋氏点燃了小火炉,煮了一些白开水,母子二人在厅堂内开始聊了起来。 大多时候都是方宋氏在举例说明历史上的事情,基本上全都是劝解方浩然放下心中芥蒂的例子。 方浩然深深的被方宋氏的母爱所感动,虽然杀了人,可是他却保护了自己的母亲,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一直聊到了东边泛起了鱼肚白,方宋氏才站起身,“娘去报官,你且在家里待着。” 方浩然起身,躬身道:“孩儿知晓了。” 方宋氏点了点头,穿戴整齐后出了方府,向县衙方向走去。 方浩然出了厅堂,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陷入到了沉思。 经过了方宋氏一夜的劝解,方浩然心里敞亮了不少,他并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有时候更懂得安慰自己。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一点儿,方浩然脑袋也就清醒了不少。 脑海里推演了一下黑影的来路,似乎抓到了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 “唰啦啦~” 正在方浩然低头思索的时候,一行身穿衙役服饰的捕快们冲进了方府内,领头的捕快一眼就瞅到了躺在院内的黑影尸体,一行捕快快速将整个院落围的水泄不通。 “你就是方浩然?”领头的捕快三十岁上下,留着两撇胡子,一张国字脸,腰间挎着横刀盯着方浩然问道。 方浩然跨步上前,躬身道:“小子正是方浩然,见过这位捕快大人。” 领头的捕快略微点了点头,“某叫风华,现任新平县衙捕头,你叫我风捕头就可以了。” 方浩然略微昂首,拱手道:“见过风捕头。” “某家大人接到了你娘亲报案,说昨夜有贼子闯入到你家,被你失手给打死。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且向本捕头一一道来。”风华紧盯着方浩然双眼道。 方浩然略微躬身,道:“昨夜小子在家酣睡,忽然听到了门外院子里有响动,于是就出门瞧了一下,就发现这贼子身穿夜行衣,在院子里晃荡。小子就跟着贼人交上手了,贼人不敌就逃到了小子娘亲所在的院子,欲向小子娘亲行凶,小子一时情急,失手将他打死。” 风华一直盯着方浩然的眼睛,见方浩然不像是在说谎,便挥手招过来一个捕快,“你去另外一个小院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打斗的痕迹。” 捕快领了命,跑到方浩然的小院去查看了一番,然后回来禀报。 “启禀风头儿,小的确实在那个院子里发现的打斗的痕迹。” 风华闻言点了点头,对方浩然道:“事情的情况本捕头已经了解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新平县县衙,将事情交代清楚。” 方浩然沉吟了一下,道:“烦劳风捕头稍等片刻,小子娘亲为归,家里只有一个小丫鬟,小子得交代几句。” 风华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请便。” “多谢风捕头!”谢过了风华,方浩然走到了小七所在的小院,小七还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方浩然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少爷,你干嘛?”小七坐在床榻上,揉着惺忪的睡眼道。 方浩然无奈道:“我和娘亲有事出去一趟,家里若是来人了,你就告诉他我们都在新平县衙。” 一听到县衙两个字,小七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睡意全无,惊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浩然伸出了一根手指点在了小七额头上,“不该问的别问。” 小七嘟起小嘴道:“小七知道了,少爷你别戳小七的额头。” 方浩然收回了手指,转身出了小七的房门,风华跟其他捕快们就在前院等他。 “风捕头,我们走吧。” 风华点了点头,带着方浩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新平县衙门走去。 新平县衙门就在公刘街向北的开元大道上,门口立着一对石狮子,狮子旁立着一个鸣冤鼓,门口站着四个衙役在守门。 “风捕头回来了!” 风华带着方浩然到了衙门门口,就看到在衙门口守门的四个衙役赶忙上前打招呼,看来风华在衙门里的人缘儿还不错。 方浩然一路无话,跟着风华走进了新平县衙门,走到了大堂前。 大堂上,公正廉明牌匾崭然生辉,县太爷高坐在公正廉明牌匾下,手握惊堂木。 啪! “带方浩然。” 两班衙役敲着手里的水火棍,沉声喊道:“威武~” 方浩然跟随着风华走进了大堂,顺势躬身道:“草民方浩然见过大人。” 赤宋朝见官,并不需要行跪拜之礼。 赤宋朝律法,臣民们只需要跪拜天地君亲师五亲就可以了,草民见官不拜,官员见上级也不用拜。 县太爷略微点头,道:“抬起头来。” 方浩然闻言,顺势抬起头,才看清楚县太爷的容貌,县太爷长相跟风华很贴近,应该是亲戚。县太爷留着两撇胡子,身形比风华消瘦一点儿,穿上官服充满了官威。 方浩然猜测没错,县太爷名叫风辉,是风华的亲哥哥。 “本县问你,你可知被你失手打死的是何人?” 方浩然拱手道:“草民不知。” “那你又可知被你失手打死的人夜晚潜入到方府内予以何为?” 方浩然摇头,旋即又点头,“草民不知,不过草民猜测,这贼人夜半潜入到方府,应该是为了图财害命。” 风辉眉头一挑,追问道:“你又怎么能确定是图财害命,而不是上门寻仇?” 方浩然一愣,这县太爷还真是够离开的,三言两语间就给他挖下了一个大坑。 既然知道了风辉挖下了大坑,方浩然自然不会往里面挑了,“草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确定贼人的图谋。只不过草民从小和家母相依为命,从未跟人结仇,又哪里谈得上什么上门寻仇。” 风辉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他没想到方浩然十二岁的年纪,就能够听得出他话里的陷阱。 风辉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浩然,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风华,“风捕头,情况调查的如何?” 风华上前,略微拱手道:“启禀大人,卑职已经查探过了案发现场,从墙头上发现有潜入的痕迹,在黑衣人脚踩的鞋上,也发现有墙头上的青苔。” 风华顿了顿,“此外,在院子里确实发现了搏斗的痕迹,一切都跟方浩然的口供吻合。” 风辉略微点了一下头,问道:“黑衣人的死因呢?” 风华道:“经过仵作初步查探,黑衣人是在搏斗中被人以重拳给打死的。” 风辉抚摸着胡须,点头道:“依照我朝律法,夜闯民宅者,乃是重罪,即便被主家打死了,也无罪。那贼人黑衣夜行,潜入到民宅中,肯定图谋不轨,被打死也是咎由自取。” 一听风辉这话,方浩然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县太爷的话等于是判定了黑衣人的罪责,也证明的方浩然无罪。 “慢着!” 【加更一章!有没有奖励?有没有奖励?】 第三十九章 一箭三雕 话音落地,两位身穿府兵服饰的魁梧大汉护卫着一位中年文书走入大堂。 方浩然闻声望去,中年文书面白无须,一身布衣长衫,浑身充满了书卷气息,唯有那双横刀眉破坏了画面和谐感。 中年文书迈着八字步步入大堂,身后的两位府兵想要跟进去,却被风华给拦下了。 “大堂重地,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器入内。” 两位府兵冷哼一声,瞪着风华。 风华手握横刀,盯着两位府兵,一步也不退让。 中年文书见状,摆手道:“你们且在外面候着,有事本主簿再招你们。” 两位府兵又瞪了一眼风华,才躬身道:“是!” 中年文书进入大堂内,还未开口就听到风辉皱眉道:“沈文霖,你不好好在监军府待着,跑到本县大堂内做什么。” 沈文霖?姓沈!再联想到夜闯方府的是一位府兵,方浩然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沈文霖踏步上前,拱手道:“邠州监军府主簿沈文霖见过风知县。” 沈文霖这个监军府的主簿连品级都没有,而风辉乃是从七品新平知县,跟监军府监军平级,沈文霖可不敢在风辉面前摆架子。 风辉如同看苍蝇一样看着沈文霖,“有事儿说事,没事就滚蛋,别耽误本县断案。” 历朝历代以来,文武都相争的厉害,特别是本朝开了武科和文科以后,文官和武将们阵营就划分的更明显了。风辉对沈文霖这个读书人跑去监军府供职很鄙夷,因此更不待见他。 沈文霖有意无意间扫了一眼方浩然,向风辉拱手道:“风知县,听闻新平县发生了一桩命案,事涉监军府府兵,监军大人派小的过来询问一番。” 风辉眉头一挑,他刚刚才巡查完了案情准备宣判,监军府的人就过来了,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文霖,既然你提起此事,本县倒是想要问问,堂堂监军府府兵,入夜之后不好好在监军府营地待着,身穿夜行衣,潜入寻常百姓家借故行凶,当本县是个摆设不成。” “大人言重了,沈某听知此事后,特意查探了一番,监军府府兵确实有一人失踪了。想必夜闯民宅的就是此人。风大人明察秋毫,新平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必风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风辉眉心皱成川字,他还真不知道黑衣人的真是身份,只是凭借着现有的证据,已经能够证明此人确实入夜之后擅闯民宅行凶,依照赤宋律例照常断案而已,如今听沈文霖的话,莫非这黑衣人还有别的身份? “风华!” 风辉心有疑惑,赶忙招了风华进了大堂,让风华走近了些,爬在风华耳边嘀咕了几句,风华立马会意,匆匆跑到了新平县衙大堂。 风华一走,风辉端坐在大堂上,沉声道:“黑衣人的身份本县自会查明,不过,不论此人身份如何,本县身负皇恩,当以我朝律法为准,判方浩然...” “县尊且慢,查清了黑衣人身份后在判也不迟。”眼看风辉一言要判定方浩然无罪了,沈文霖出言阻止。 风辉冷眼盯着沈文霖,冷喝道:“沈文霖,你是要教本县怎么断案吗?” 沈文霖摇头一笑,略微躬身道:“沈某不敢,只是此时尚未查明前因后果,又未曾查清黑衣人夜入方府的动机,草草结案,只怕不妥吧。” “哼!”风辉冷哼一声,“沈文霖,本县就让你输一个心服口服。” 沈文霖笑而不语,紧盯着风辉。 片刻之后,风辉把头转向了别处不在多言。 沈文霖这才重新打量起了方浩然,“你就是方浩然?” 方浩然昂首,盯着沈文霖浑然不惧,当风辉叫出了沈文霖的身份后,方浩然就猜测到了,昨晚黑衣人夜闯方府的事情,肯定跟沈文霖有关。 “我就是方浩然!” 沈文霖清冷一笑,“小小年纪,盛气凌人,口不择言,须知你得罪的人,是你能得罪的起的吗?” 方浩然坦然一笑,在这一刻,他杀人后心里存在的芥蒂全部都消散了,面对这些无耻的嘴脸,以权势压人的嘴脸,纵然是杀一千遍也不为过。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行的正,坐的直,何惧之有?” 方浩然一席话说的慷锵有力,双眼盯着沈文霖,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好!好!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未曾想到我新平县也能出现你这等少年俊杰。”刚才风辉被沈文霖顶了一道,如今方浩然此话一出,风辉听的浑身都觉得舒坦。 沈文霖脸色铁青,怒斥道:“黄口小儿,不自量力。” 方浩然还想反唇相讥,却见到风华匆匆从门外进来了,应该是查实了黑衣人的身份。 “风华,查证的如何?”风辉心情畅快,见风华进来了,赶忙招风华过来,朗声问道。 风华躬身道:“启禀大人,卑职已经查证,那黑衣人名叫徐庆,乃是临安府人士。” “哼~” 沈文霖冷哼一声,一脸讥讽。 风辉眉头一挑,追问道:“还有呢?” 风华左右瞅了一眼,沉声道:“那徐庆现任邠州监军府左军护卫一职。” 风辉眉头皱的更紧,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肯定在后面。那黑衣人身上一定有什么身份是沈文霖所仰仗的,不然沈文霖也不可能跑到新平县衙来。 “徐庆的消息没有了。不过卑职查探到了徐庆堂哥的消息。” 风辉竖起耳朵,问道:“他堂哥是何人?” 风华低声道:“邠州监军徐杰!” 嘶~ 难怪沈文霖如此的张扬跋扈的,原来那黑衣人徐庆是邠州监军徐杰的堂弟。 此事居然牵扯出了邠州监军徐杰,那情况可就不同了。 风辉倒是不怕徐杰,因为他们俩人是平级,而且分属兵部和吏部俩个不同的衙门下,即便是闹上了,他也不惧怕徐杰。 只是,他们二人若是斗起来了,闹一个文武不合,传出去了肯定影响他的风评,影响他的仕途。 徐杰是武将,升官发财全靠着剿匪打仗,根本不需要去理会风评的影响。他风辉是个文官,文官升官靠的就是政绩和风评,事实上有时候风评比政绩还重要。 新平县低处在赤宋朝西北部,可以说山高皇帝远的,真要干出了什么政绩,京里的大佬们也看不见,他们能听到的就是一些风评而已。 大佬们可都不是蠢货,而是非常精明的一群人。风评就是一种民间反馈给朝廷的声音,一个官员会不会做官,能不能做一个好官,从民间的风评上就能看出一二来。 当然了,也不排除那些刷声望的官员。对于这些官员们,大佬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会刷声望的官员不一定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父母官,但肯定是一个听话的好属下,这些人也值得提拔提拔。 方浩然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突然爆出黑衣人是邠州监军府徐杰的堂弟,这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戒备。 俗话说的好,官官相护,万一新平知县风辉为了给徐杰一个面子给自己定一个杀人罪,那该如何是好? 方浩然脑海里开始推演,这一切应该都是沈文霖的毒计,很有可能是沈文霖暗中调查方府,然后发现了方府出售火烧云的事情,再鼓动邠州监军府徐杰的堂弟徐庆,夜探方府来查探火烧云的秘密。 这个计划对沈文霖来说是一个双赢的计划,若是徐庆没被人发现,则沈文霖就能通过徐庆拿到火烧云这个敛财机器。若是徐庆被发现了,到时候徐庆暴起杀人,杀了方府的人,到时候有监军府罩着,方府的人就算是白死了。 他唯一没有算准的是方浩然在家,而且方浩然功夫比徐庆高一线,居然将徐庆当场给击杀了。 事实上事情不止如此,自从方浩然考上了新平武院后,沈林氏就整天在沈文霖身边吹枕边风。沈文霖找过一次新平武院,向新平武院内的一个管事儿检举过方浩然很可能作弊考入新平武院的事宜,但是这件事貌似在最后被人给压下了,然后不了了之了。 沈文霖也不敢去新平武院内追问,新平武院虽然不是什么衙门,可是新平武院内却存在着很多猛人。这些人有退下来的官员,也有一些不愿意入朝为官,却有功名在身的人。单凭这些人的力量,就足以藐视整个邠州监军府了,更别提这些人背后的力量。 因此,沈文霖只能另外想办法找方府的麻烦。 恰巧,沈文霖在同同僚们在弘德楼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火烧云,又从自己夫人口中得知了以前贫困潦倒的方家最近好像发财了。于是沈文霖就派人监视弘德楼的伙计,最终确认了火烧云就是出自于方府的。 面对火烧云这个敛财机器,沈文霖自然不肯放过,于是他挑唆徐庆去夜探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