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改造人》 第一章 改造人 没有人能想到狄川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先是被一个光头开车撞飞了，然后又被他拉去野外——改造了！（不要想歪了） 没错，你没有听错！ 现在的狄川从严格意义上讲，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改造人！ 什么是改造人，某度百科上没有明确的解释，只有“改造”的解释。 第一种：修改或变更原事物，使适合需要。 第二种：从根本上改变旧的，建立新的，使改造适合新的形势和需要。 狄川心底无比笃定，无论哪一种，肯定都不是他想要的。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狄川躲在卫生间里面，掀开上衣，看着肚子上的那个玩意，眼神呆呆的，布满血丝。 肚子上那个玩意，狄川只在电风扇电脑电冰箱电饭煲上见过，在人身上见到还是头一遭，这个玩意就是——插头！ 没错，狄川肚脐眼正中央有一个插头，而且是和那些电器上一模一样的插头，就是那个充电用的……插头！ 这算不算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就是被改造后的狄川，一个像电器的狄川。 没有人能理解狄川此刻脑海里混乱程度。 狄川决定好好回忆一下，捋一捋细节，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事情还得从四天前说起。 那是风和日丽的十三号，狄川像往常一样在王姨家开的饭馆里面帮忙。 十四号就得开学，得早点回去，把开学的东西准备准备，七点钟就被王姨放了假，还领了一千多块钱的工资，狄川满心欢喜的把钱揣兜里往回走，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的学费总算是有着落了。 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辆豪车，要说这年头谁没见过豪车，那真是稀罕了，不过这辆是迅猛龙般的越野，像个大怪兽蹲在那里，相当霸气威风。 狄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忍不住动手碰了碰，对车绝对没非分之想，结果你猜怎么着？ 结果就被车撞飞了，当时离死只差零点五毫米。 当然，在被撞飞之前，还发生了点事，狄川发现车里面有人在做好事。 狄川是个懵懂无知却又虚心好学求知欲极强的怀梦少年，车里面两个人一脸痛苦，却还津津有味的做着什么动作，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狄川发誓，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真的只是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后来，就被人一脚油门撞飞了…… 狄川的噩梦之旅从此开始，接着被车主——一个貌似光头强的男人，拉到了破工厂里。 法制节目还是看过的，刚开始还以为这丫是要杀人抛尸，狄川还特地留了封血书，等以后有人为自己沉冤昭雪，伸张正义。 结果呢，光头没这么干，把自己开了膛破了肚，狄川又以为是遇到了变态科学家，要做活体实验，把自己制成丧尸怪物绿巨人，或者是个贩卖人体器官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结果没成想对方是名医生，给自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说自己没救了。 狄川心底一片惨然，生命是如此的美好，自己是如此的倒霉，临终前光头让他把遗言说出来，狄川满心不甘的说自己不想死。 这只是一种奢望，毕竟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连个妹子的嘴都没亲过，大好前程就此葬送，委实不甘，然而，狄川被撞得稀巴烂，跟一盆子肉馅似的，自己都不抱希望了。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用奇诡来形容。 光头竟然说或许有个方法可以成功，但是没把握，就是把他改成改造人。 狄川还管那一套？ 改成大怪胎他也乐意。 能活着就成。 于是，光头就拿出来一个机器，给他比划解释，说他是个植物人，大脑没法操控身子了，只能重新架构反射弧，这个机器就是桥梁，就是反射弧的替代品。 狄川哪里听过这么前卫的东西，光头让他眨眼表示自己愿意，狄川不管三七二十几，管你是真是假，反正就是一直眨。 后来光头好像就在他肚子内一直捣鼓，狄川慢慢的就昏过去了，后来的事就不记得了。 再后来，就是今早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赤条条躺在家里面的破沙发上，一旁还放了个档案袋。 狄川有一种被人睡了的感觉，第一眼就看到了肚脐眼上的插头，刚开始还以为是吸管，仔细一看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狄川彻底懵了，连忙打开档案袋，里面有自己的工资，还有一份病历，还有一张留言。 留言上说他的身子已经被改造完了，比想象当中的还要成功，不过还处于磨合期，身子挺僵硬的，让他慢慢适应。 又说这台机器的功能不少，内置了大容量存储芯片，可以放心大胆的学习所有的知识，不必担心存储空间不够，操作方式跟操作普通电脑差不离，只不过这个是用意念，不用鼠标键盘。 还说，一定要保证机器电量充足，一般能连续使用十二个小时，如果没电了，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危及生命。 末了，称这台机器的名字叫做“先锋者九十九号”，对方还叮嘱狄川，要特别注意，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后果难料。 狄川放下留言，久久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哪里能想到被改造成这样啊？ 自己和电饭煲有什么差别吗现在？ 到底是算人还是算机器人？ 狄川连续冲了两个凉水澡，冻得直哆嗦，方才回过神来，盘腿坐在沙发上，慢慢思忖今后该怎么样。 首要任务是赶紧去趟学校。 今天是十六号了，开学都三天了，狄川连假都没请，估计班主任老师早就气疯了吧？ 不过还好这份病历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病情肠胃炎，住院到今天，拿这个应该能搪塞过去。 狄川想起班主任老师的面孔，打消了明天再去的念头。 胡乱塞了几口饭，换上校服，背上书包，狄川刚要出门，猛然间停住了脚步。 “我现在还剩多少电啊？”狄川嘟囔了一句。 不是说没电挺危险的嘛，可别上着课突然挂了，自己出不起这个名。 意念一动。 大脑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虚拟的荧屏。 36%（3615/10000） 第二章 转变 狄川一呆。 没想到操作这么简单。 界面并不陌生，特像平常上的微机课电脑屏幕。 前面显示的应该是电量百分比，后面应该是具体数值。 总电量一共10000个电。 剩下这么点电怎么够一天用？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 狄川关上门，回到卧室，不负己望的顺着电线从床底下厚厚的旧报纸夹层里找到一款老式插座，松了口气。 幸好没记错，不然去隔壁李大爷家借就不太方便了。 李大爷的心脏病几年不犯了，等自己掏出插头那一刻，李大爷就能直接送医抢救了。 至少得有七八年没用这玩意了，在家里就是个摆设，狄川微微沉思，自从父母出车祸走了，家里能用的电器，渐渐就剩头顶的电灯泡，插座被搁置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电线老化厉害，狄川不敢乱拽，放床头上，坐在一旁，掀开肚子，掏出插头，有点踟蹰不定。 插不插？ 充电不是充气，挺危险，不排除漏电可能，瞬间就会挂掉，世界上就会消失一个小帅哥。 不充，好像也会挂掉。 有点两难。 电量数值变动成3598。 不像是假的，不可能这么真，狄川吸了口气，有些紧张，换谁也紧张。 插头插进插座。 狄川感觉用尽了所有勇气，闭上眼睛，一瞬间似乎走完了一生。 35%（3599/10000） 36%（3600/10000） 36%（3601/10000） …… 电量值在飞快增长。 狄川吐了口气，感觉怪怪的，还真能……充电。 全世界也没几个同样的吧？ 稍稍适应了一下奇怪的感觉，狄川挂着苦涩的笑容，翻了翻旧报纸。 一个泛黄的本子掉了出来。 狄川捡起来一看，竟然是狄爸爸的日记，夹在报纸里面一直没被发现。 狄川拿起来翻，看着看着，眼睛突然湿润了。 “小川，今天爸爸虽然严厉批评了你，打了你一顿，但都是为了你好，其实爸爸心底也很疼，每打你一下，都好像打在自己胸口。” “小川，你上一年级了，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将来能考上一所好大学，这样就不会跟我们一样吃苦了。” “小川的语文偏科，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下班后多看一些书，帮他把成绩提上来。” …… 浓浓的爱，透过岁月时空，传递过来，狄川体会到了许久不曾体会的温暖。 “我真该死。” 狄川悔恨不已。 这几年干了什么？ 对得起父母的付出吗？ “不就是一个女的吗，至于搭上我的未来，辜负父母对我的期望？” 一瞬间，狄川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光。 想想这几年实在太堕落了。 在初二时，班内来了名女生，叫郭琪，作狄川同桌，起初狄川不太愿意，郭琪是个活泼好动的女生，经常没话找话，影响他学习。 向班主任明宏放反应，明宏放反而指责他不团结同学，并且告诉他，只有帮郭琪把成绩提上来，今年的贫困生奖学金名额才会给他。 狄川顿时明白了，明宏放一定收了红包，肯定是郭琪的父母托他安排一个学习好的同桌，带带她，因为自己是全年级第一。 狄川没有办法，郭琪偏科严重，问的问题都很幼稚，一看就没有认真学过习，狄川耐着性子讲习题，郭琪听不久就打趣说笑，岔开话题，有时还会起争执，绊嘴。 时间一长，狄川竟然慢慢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两个人形影不离，虽然没有做过热恋男女做的事，但不是情侣，胜似情侣。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初三。 郭琪的一些异常表现，被父母察觉到了，最后被逼问出实情，闹到了学校里面，找到狄川，并且质问。 言辞犀利。 “琪琪，这种人从小没爹娘教育，长大了也不会有出息，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郭母当着老师、同学还有郭琪的面，指责狄川，言犹在耳。 郭父、郭母当场就替女儿办了转学手续。 那一段时间，是狄川的黑暗时光。 明宏放没有安慰狄川，反而狠狠的讥讽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将狄川贫困生奖学金的名额给挤掉了。 原因无他，郭父是他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就这样被狄川给毁了，他自然不会给狄川好脸色看。 上了高中，狄川整个人就堕落了，成了一名彻彻底底的坏学生。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看到狄爸爸留下的这个日记本，狄川还不会警醒。 “我狄川要在高考前最后几个月，拼尽全力，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狄川在内心告诫自己，往昔的那个“无恶不作”的坏学生狄川，从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100%（10000/10000） 荧屏上提示，电量已满。 ※※※※※※※※ 丰新一中，是丰新市最顶尖的老牌高中学府，每年都向各所名牌大学输送不少资质优异的学子，口碑很好，名声在外。 不知有多少家长做梦都想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最差也能混个说得过去的二本。 巧的是一中距离狄川家很近，只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距离，完全可以走读，可以省去大笔额外开销。 当初也是考虑到这些，才决定报的这里。 轻车熟路来到学校，校园内静悄悄的，看来是上课时间。 保安和狄川是“老相识”，把他放了进去，以前逃课的时候，没少过贿赂。 既然要做好学生，就不能再逃避，狄川决定先到班主任老师陆向东那里说明这几天的情况，请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 狄川有点担心，距离高考还有不足四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学校对高三生考勤抓的特别严，出现莫名其妙的旷课情况，很可能会受处分，严重者甚至会被开除。 虽然有病历作担保，但自己并没有事先讲明，学校是杜绝先斩后奏这种情况的。 “咦？狄川，好啊你，开学几天了都不来，你好大的胆子！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狄川正在心底思索，肠胃炎是怎么令自己无法请假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狄川连忙停下了脚步。 第三章 真假病历 狄川躲无可躲，摆出个冤枉表情，“蒋心蓝，我可是三好学生，怎么会逃课？你别冤枉好人。” 眼前女生是同班同学，校花蒋心蓝。 校花主动搭话，本值得高兴，狄川却避之不及，这事还得从高一那年说起。 那时跟人打赌，谁敢闯女厕所，证明谁胆子大，胆小一方必须臣服做小弟。 狄川就是那个闯了女厕所，最后做大哥的人。 现在想起来还后悔。 那一天观察半小时，没人出入女厕所，才大着胆向里走。 谁知还真有人能蹲很久，二人在过道相遇，狄川收获一个响亮耳光，通报批评，记大过，以及媲美长篇小说的检讨书，到现在都不知她在里面干什么。 事后，流言四起，同学都议论，蒋心蓝身子被看光。 狄川尽力解释，越描越黑，甚至还动手揍了一个十分过分的同学，蒋心蓝被气哭了，险些转学，后来校长发话，才平息此事。 后来蒋心蓝学习跆拳道，重新建立了信心，别看她纤瘦，弱不禁风，却是黑带三段高手，不过对他一直抱有敌意，经常言语挤兑。 两个人关系很微妙。 “你要是三好学生，全世界都没坏人了。”蒋心蓝挖苦，手里抱着一摞试卷。 “别用有色眼光看我好不好~~”狄川让开一步。 “你的无耻败类可是事实，人尽皆知。”蒋心蓝停在一旁，狠狠地说。 这句话倒没有夸张的成分。 狄川作了个无奈动作，“我的优点只是没被你们发现而已。” 见她要发作，“算你说的对吧，我是个无耻败类。”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终于肯承认了。”蒋心蓝一脸得胜的表情。 以前这个家伙总是毫不相让的踢回来球，说自己是个胸小脑筋短路的女生，听起来就很气人。 “对啊，因为今天以后，无耻败类的狄川就不存在了。” 蒋心蓝不可思议的说：“听说你生病了，是不是脑子烧坏啦？还是你的无耻败类又到了一个更高深的境界？” 狄川苦笑下，“没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希望蒋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多担待担待。”转身走了。 蒋心蓝呆立原地，“我没有听错吧？” 看了一下他的背影。 到底是不是幻觉啊，这家伙可是连“佛祖”教导主任都束手无策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一边思索蒋心蓝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推开了办公室门，高三班的老师和班主任都在一起。 “老师。” 狄川走到班主任陆向东前，递上病历，正要坦承错误。 “狄川，你想不来就不来，随便找个人冒充亲人打电话糊弄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陆向东劈头盖脸的斥责。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狄川一头雾水，“老师，我没有做过。其实，我真的……” “你的那一套措辞我已经听够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想拿假病历应付我，哼，我已经向教导主任反应了你的事，你有什么话对王主任说吧。”陆向东气冲冲的说，完全不给解释的机会。 “陆老师，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真的改邪归正了。”狄川求饶。 “不要再喊我老师，从今天开始我不在是你的老师。”陆向东冷冷的说。 狄川一怔，这是要开除的意思吗？ “孟老师，帮帮我，我已经变了。” 狄川连忙向一旁的美女老师孟玲玲请求支援，两人平常交情不错，孟玲玲摇了摇头，意思是这次我也帮不了你。 其他老师也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狄川一脸颓然懊丧的来到办公楼。 陆老师的话，有许多不明之处，最主要的是真的完了吗？ 狄川能理解陆老师的心情。 要怪就怪以前作“恶”太深，一个连续十二年获得明星教师荣誉称号，始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人，不可能不给学生悔过的机会。 “王主任。” 狄川打定了主意，无论眼前的胖子说什么，都不顶嘴。 王庆云，一个风云主任，普度众（学）生，挽救过许多误入歧途的学子，功德无量，人送外号“佛祖”。 佛祖，也有失灵的时候。 王庆云照例笑眯眯的，但眼神中充满了严峻，嘴里说：“小川，这一次你撞枪口上了，最近学校严打，对于无故旷课的同学，会记大过。有鉴于你是这方面的惯犯，学校方面决定，对你实行休学警告处分！” 形格势禁，狄川被迫还口，“主任，我真的是因为肠胃炎住院，没法请假，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连佛祖都不口宣佛号，说明这一次真的到了悬崖边，。 王庆云看了一眼病历，“小川，伪造假病历，也是犯罪的一种，你知道吗？” “谁说是假的，这是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狄川硬着头皮说。 “哦？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王庆云掏出手机，病历上是某正规三甲医院的名字，为了防止上面的电话是假的，王庆云特地上网查到了医院的电话。 一对照，电话和病历上是一样的。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哎，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十四号早晨七点多，是有一名叫狄川的病人住院吗？”王庆云边打电话，边用严峻的眼神盯着狄川。 狄川冷汗直流。 这一次西洋镜真的要被拆穿了，自己哪里去住过院？ 现在正规医院的假病历根本就开不出来，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一份是私自伪造的。 只要一认真追查，就漏了陷。 狄川既恨光头，要不是他自己会无故旷课吗？又恨自己，如果以前表现好一些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愧对父母的期望。 “狄是一个犬字旁一个火，川就是三道竖……” 狄川已经一点也不抱希望了。 王庆云突然挺起身子，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你没有看错吗？这个人真的住了院？是挂的胃肠科对吗？” 狄川不明所以，事情有了什么变化吗？ “好，好，谢谢，不，我是他的老师，没什么问题了，好，那我先挂了。” 王庆云恢复了惯有的口吻，嘴中吐出“梵音”，“小川，这一次是老师不对，错怪你了。原来你一出院就来上学，这份上进心很难得。好，好，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回去努力一把，处分的事，老师帮你撤销掉，回去好好学习，待会儿我会给陆老师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 狄川惊魂未定的走出主任办公室，发现浑身上下湿透了，心底松了口气，却有许多疑问。 第四章 背书 第一个疑问，病历。 明明是伪造病历，怎么有据可查？ 第二个，谁给老师打的电话？ 是光头吗？ 亲人失去联系很多年，可能性很低。 第三个，若是光头所为，他怎么得知班主任电话？ 为什么要给自己请假？ 狄川想不明白，向下一分析，疑点重重。 回到教室高三十六班，班内共三十九人，两两一桌，狄川是唯一的独栋。 黑板一侧写着醒目的高考倒计时108天。 “川哥，生了什么病？”狄川径直走到角落孤零零的桌子，书包一放，前面的方星转过身子问。 方星，就是那次打赌收的小弟。 “拉肚子。”狄川不在意的说，将桌洞内乱七八糟的书都掏出来。 分门别类，摆了好几摞，本本崭新，除了高一到高三的课本，还有讲义、试卷、统一订购的学习资料等等。 一本本认真写上名字。 方星大奇，“川哥，你在干什么？这些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卖掉了，你的还可以当一手原价出售。” 狄川挥了挥手，“不要打扰我，我要认真学习，考上一所大学。” 方星目瞪口呆。 周围几个同学也听到了，哈哈大笑。 “狄川，你脑子进水了？” “还有一百零八天，你拉下那么多，能赶上吗？” “大家都听啊，班里大新闻，狄川要考大学！”有人起哄。 “哈哈哈。” “狄川能考上大学，猪都能上树。” “川哥，你被佛祖感化了？”方星走过来说。 狄川认真的说：“方星，有什么事等高考完再说。” “川哥，你……你到底怎么了？”方星不依不挠，直到狄川板起了脸，才一脸惊呆的表情回到座位上。 “蓝蓝，你听到了吗？狄川那个家伙，妄想考大学，哈哈。”蒋心蓝身旁，坐着名烫发青年，嘲笑说道。 “立志考大学，有什么不好吗？”蒋心蓝眉头一皱，“还有，汤正阳，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喊我‘蓝蓝’吗？” “好啊，那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答应做我老婆吗？”汤正阳志在必得的说。 蒋心蓝气恼的起身，“汤正阳，你在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你影响我学习。” 汤正阳还要再说，蒋心蓝走到狄川身旁，“喂，狄川，刚才你在走廊里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 看到这一幕，汤正阳的脸色微微一变，二人不合，人尽皆知，他们在走廊里还能说什么？ 狄川没有抬头的说：“以前的事是我不对，希望你原谅我！”手里一直在翻看课本。 “没有诚意。” 狄川抬起头，认真的说：“蒋大小姐，请你不要打扰我学习。” 蒋心蓝气呼呼转身：“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狄川无奈，大声说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狄川不对，希望蒋心蓝同学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不是！” “这还差不多。”蒋心蓝满意地说，脸上满是笑容。 狄川扫了一眼同学呆呆的眼神，心底无奈，而汤正阳正杀气凛然的看着自己。 狄川不在意的继续看书，蒋心蓝不会是故意拿他当挡箭牌吧？ 听说汤正阳追女生很有一套，凡是他看中的，最后都难逃其手，最近则开始打校花的主意了。 看样子蒋心蓝挺烦他的。 “喂，你这样翻课本能记住什么？”蒋心蓝盯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按住他的课本，打岔说。 狄川翻课本的速度很快，几乎两三眼的功夫就是一页，连方星也觉得这家伙是在为之前说下的大话做样子。 狄川抬起头，用不太肯定的口气说：“蒋大小姐，这几页都是我刚才看过的，你提几个问题考考我。” 狄川现在也不敢确定心底的想法，所以要验证一下。 蒋心蓝向前翻了翻，这是历史课本，心底竟然有一丝醋意。 课本空白，没有画重点，也没有一点笔记，跟刚发下来没什么两样，“你就说一说，分封制有哪些特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班级里的同学早就烂熟于心，但对从来没正儿八经上过课的狄川来说，恐怕他都分不清是哪一科的知识点吧？ 难道他以为看几眼就能记住？ 就连自己记忆力不错，当初也花费了一点儿功夫才记下来的。 几个好事的同学都转过头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狄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分封制规定，诸侯必须服从周天子的命令……随着诸侯国势力的日益壮大，到西周后期，王权衰弱，分封制遭到破坏。” 背完了。 “蒋心蓝，我背的不对吗？”狄川不太确定的说，看着发呆的蒋心蓝。 “啊，不可能，狄川，你……你以前是不是背过？”蒋心蓝不太肯定的问。 这个家伙流利的像是早背会了，但是口吻类似在照着课本念。 “没有，你也看到了，这本书我之前都没翻开过。”狄川一副无辜的表情。 看热闹的同学则讥诮的说：“不可能，狄川，你是在故意演戏吧，想让我们觉得你很厉害吗？” “蒋心蓝，你在问他一个问题。”一个同学提醒说。 狄川无所谓的让蒋心蓝继续，脸上的表情好像一直在竭力控制，让人看了有些奇怪。 蒋心蓝换了一页，提了一个稍难一些的问题。 狄川仍是以相同的口吻背诵了出来。 “他肯定早就背过了。”一个同学跳了过来。 “完全是课本上的原话。” 蒋心蓝也说：“狄川，你是在故意耍人的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无耻败类，怎么可能一下子大转弯？ 也许是他故意设计出来整人的。 包括蒋心蓝在内，所有人都在想，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可怕的记忆力？ 狄川拿回课本，低下头翻动着，掩饰着脸上的震惊，不在意的说：“随你们怎么想，我要学习了。” “不行。”蒋心蓝不放过他，“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耍人。” 蒋心蓝拿过来一本硬皮精装小说，塞给他，“这本小说你肯定没看过，给你十分钟时间，这几页如果能背下来，我就相信你不是在故意耍人。” “我为什么要背？”狄川不满。 他本来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显摆的意思。 “你背不背？”蒋心蓝清澈明亮的眼睛瞪着他说。 狄川心一颤，这个妮子的眼神很难让人拒绝，连忙说道：“好吧，好吧，我背还不行么，蒋大小姐。” 第五章 打赌（上） 狄川安静坐在那里，表面像是看书，实际心中惊涛骇浪。 “我的天！”狄川心里说。 这个本来显示电量的虚拟荧屏上，现在换了一张图片。 是历史课本其中一页，像数码相机拍完放在电脑上显示出来一样。 刚才回答蒋心蓝问题，其实是照着图片念，所以才给人一种读课本的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狄川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被改造的缘故？ 这本领以前是没有的。 被改成外星人似的，狄川心底挺不愉快，以后夏天都没办法袒露胸膛，无缘白色t恤，肚子上那插头真太显眼了。 这是附带安慰吗？ 总的来说，算是功过相抵吧。 如果这份本领经得起考验，狄川考大学的目标似乎不再遥不可及。 狄川这边动静，吸引了不少注意，高三学习太紧张了，这样的缓冲剂令人神经放松。 大家都饶有兴致瞧着一动不动的狄川，殊不知这家伙正出神。 “看吧，这下闹笑话了吧。” “就是，拿我们寻开心，最后还是自讨苦吃。” “这是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吧，蒋心蓝，你还有空看这个啊？”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问。 “人家是尖子生，课程早就复习好了，可以直接保送大学，那些名牌大学，相对来说，课外知识反而更重要一些啊。”听的出来，这声音里面有些许嫉妒。 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老天不公嘛，许多女生都有这种想法。 “川哥，要不要我帮你圆场？”方星一巴掌拍醒了狄川，这一页都看了老半天，跟刚才蜻蜓点水没法比，明显是遇到难题了，方星贴近狄川的耳朵，一脸仗义的小声说。 狄川一愣，“圆什么场？” “川哥，就是这个……背书。”方星一副郁闷的表情。 狄川说话声音这么大，都被听到了，不过只要狄川下令，这本书就会飞出窗外，这样的话，背不出来也就不是“川哥”的错。 狄川心底感动，这个家伙，自从打赌输了，就心甘情愿当小弟，真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俩没什么两样。 狄川思忖，自己背书的事情，没必要闹大吧？ 圆一下场，其实也挺好的。 树大招风。 “狄川，不能背就不要在继续装腔作势。”汤正阳突然穿过人群，走过来不客气的说。 他早就看狄川不顺眼了，尤其是蒋心蓝这样缠着他，让他的优越感不复存在。 狄川看着他，声音微冷：“汤正阳，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吧？” “哼，像你这种学渣，还想考大学，别在痴人做梦了。”汤正阳没话找话的鄙夷道，身旁还有几名身材很高大的男生，站在左右，像是护卫，眼神凶猛的盯着狄川，像是在看一条毛毛虫。 狄川眼眸一眯，汤正阳不会是打翻了醋坛子才这样的吧？ 以前两人虽然有一些过节，但总体来说井水不犯河水，是十六班两股不同势力。 狄川坦然的把双手放在脑后枕着，像是躺在太师椅中靠在墙上，像个大少爷看着下面一众同学形形色色各种表情的脸，随即轻轻闭上眼睛，似在沉吟。 “他们两个不会打架吧？” “不可能，狄川打不过汤正阳的，他可不会自讨苦吃。” “那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准备忍气吞声？除非这个家伙转世投胎，否则不会这样干吧？” 大家都悄声议论起来。 蒋心蓝微微紧张，手掌缩进校服里，化成拳形，“搞什么嘛？这个家伙又在故作深沉。” 狄川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我现在是一名好学生，首要任务是认真学习，恩，就是这样。” 低下头继续看书，好像真的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似的。 “啊！” 许多人惊掉了下巴。 “刚才不是真的吧？” “就是啊，那句话真的是从这个家伙嘴中吐出来的吗？” 方星一脸“惊恐”的退后了一步，从上到下，认认真真打量一遍，像是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这个家伙的脑筋，还真的不一样了。”蒋心蓝低声喃喃。 这个家伙以前怎么会吃这种哑巴亏？ 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来，还令人满腹憋屈。 不过……他这样说，似乎也踩了汤正阳一脚！ 汤正阳看了一眼蒋心蓝，见她痴痴看着那个家伙，终于爆发了。 嘭！ 重重一掌拍在狄川的桌上。 所有人心底一颤。 要打起来了吗？ “狄川，你不是记忆力挺厉害的嘛？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汤正阳有着怒气。 “我什么时候夸过自己记忆力厉害？”狄川满不在意的问。 汤正阳怒不可遏，“那我就问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你说出来听听，如果是跟学习无关的话，那请便，我这里不欢迎。”狄川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仰视着汤正阳的眼神。 “你们两个不可以吵架，汤正阳，你干么打扰人家学习？”蒋心蓝在一旁插口。 狄川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妮子真的是在不停的火上浇油。 汤正阳发誓，如果不是有心仪女生在场，眼前这个家伙，真的已经被暴揍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汤正阳强忍发作，冷笑着说：“我们就赌你能不能背出来这几页怎么样？” 狄川沉吟了一下，要不要完全暴露自己“记忆力”惊人的秘密？ “怎么，你不敢吗？”汤正阳逼近一步，贴近他的脸，咄咄逼人的说。 狄川无奈，这个家伙真的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想在心仪女孩面前表现自己，却要拿自己当垫脚石，如果真的被你骑在头上拉屎，我还是狄川吗？ 狄川摊了摊手，不在意的样子，“随你。” “好。”汤正阳一副满意的表情，大声说：“狄川，如果你背不出来，永远不可以接近蒋心蓝，不，像你这样的渣子，就应该立刻退学，离开一中，你敢不敢接受？” 狄川抠了抠鼻子，仍旧同样的口吻说：“随你。” 狄川心底还有点委屈，明明是这个妮子在主动接近他好不好！ 第六章 打赌（中） 大家都呆了。 这样的赌约也敢接受？ 太自信了吧？ 可是足有近千字！ 现在拒绝，虽然丢脸一些，总比背不出来，然后反悔要好一些吧？ 那样大家还会佩服狄川是个识时务者的人，现在，完全给人一种义气用事的感觉。 这样的人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倘若说到做到，退学的话，那前面两年不是白上了吗？ 太蠢了吧。 “喂，汤正阳，你这样做不觉得很过分吗？”蒋心蓝推开他，一副生气的样子。 “蒋心蓝，你给我站到一边去，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汤正阳正义凛然的样子，大声说。 “你这是卑鄙，无耻，这么多字，他怎么可能背的出来？”蒋心蓝大声责问。 狄川摸了摸鼻子，有一种蒋心蓝在训斥自己的错觉。 什么意思？ 汤正阳不可思议的瞪着蒋心蓝，她是在回护他吗？ 其他同学也都听出来蒋心蓝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喂，川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方星捅了捅狄川的胳膊悄声问。 狄川敲了他一个暴栗，心底有些暖暖的，这个妮子竟然还懂得关心百姓疾苦，真是难得啊，要知道这三年来，不知听了蒋心蓝多少冷嘲热讽。 “蒋心蓝，你不要太不识相，我追你花了多少心血，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比他帅比他有钱比他学习好，我哪一点比不上这个家伙？你为什么护着他？”汤正阳针锋相对的道。 “比我有钱，这一点我可以承认。”狄川不满的插话：“群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单论长相的话，你还是略逊我三分。” 倒！ 大家都以为狄川会在这个关头发表什么高论，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点也没变。 “我哪里护着他啦？”蒋心蓝脸上闪过红晕，语气有些不自在。 汤正阳看的火越大。 “汤正阳，如果我背的出来，又怎样？”狄川站起来，对着蒋心蓝身旁的女生使了个眼色。 蒋心蓝的闺蜜程妍，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说：“蓝蓝，快过来啦，让他们自己解决。” 将蒋心蓝拉出了“战圈”之外。 蒋心蓝还要再说，被程妍制止了。 “狄川，你装什么？”汤正阳不善的说道，“你如果能背的出来，还用在这里上学吗？” “就是，记忆冠军也不见得可以做到吧。”其他同学也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狄川有这个本事，早就被请到厉害机构去了，而事实是这个家伙次次考试年级倒数第一，至今唯一惊人之处，恐怕就是数次与开除擦肩而过，最后都逃过一劫。 要知道，丰新一中可是尖子生扎堆的地方，这个学渣中的极品能混到高三，也算是传奇了。 狄川笑笑：“爱因斯坦也不是一出生就是科学家，以前我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你到底敢不敢？不敢的话就赶紧回去，不要耽误我学习。” “你们说他变没变？厚颜无耻的样子好像更厉害了。”有人窃窃私语。 “恩，这个家伙如果去当谈判官之类的，一定非常杰出。” 方星虽有些着急，但见狄川有恃无恐，心底里也莫名有了几分底气，不愿堕了“川哥”威名，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上前一步，大声说：“川哥的话你没听见吗？汤正阳，我川哥背不出来，你给定了规矩，那如果背的出来，规矩是不是该让川哥来定？” “对啊，公平起见。”班里也有一些男生看汤正阳不顺眼，主动帮腔。 汤正阳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狄川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有些没底，那种感觉，就好像孙猴子在怎么蹦跶，都溜不出如来手掌心。 他真能背出来吗？ 汤正阳甩掉滋生出来的担心，“狄川肯定故意装腔作势，想让我主动退缩出糗，才摆出这副面孔。” 其实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方星的话也没法拒绝。 汤正阳十分大气的说：“好，狄川，你自己定吧，反正结局早已注定。” “恩，那我就不客气了。”狄川露出一脸“奸笑”，汤正阳突然浑身发寒。 怎么回事？ 气温突然下降了？ 看到那张面孔，汤正阳没来由的感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还有三分钟就上课，待会儿还有考试，你们不要再闹了！”班长杜立伟突然出来做好人，向汤正阳使了个眼色。 “老杜，你坐一边去，今天我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汤正阳有些着恼，班里的人都知道杜立伟跟他是一伙的，杜立伟这样说，有心人一听，就是在帮他。 这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杜立伟一副好心肠的劝他：“算了，正阳，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狗一口吗？” “杜立伟，你是班长，怎么出口伤人啊？”蒋心蓝气不过的说。 杜立伟已经拉着汤正阳走出人圈，压低声音说：“正阳，这个家伙有点古怪，你看他这两年虽然做尽坏事，但一直没被开除，不觉得很奇怪吗？” 汤正阳低声问：“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学校里顾念着他是贫困生的缘故吗？” “不对，你仔细想想，如果这个家伙没有分寸的话，就算是贫困生，也不会被一直包容。这说明这个家伙，心底一直有分寸。我觉得这事有蹊跷，狄川很可能真的能背出来也说不定。虽然我猜不到他怎么做到，但还是不得不防。说不定他早就和蒋心蓝串通好了。” “不可能！”汤正阳本来还有点顾及，现在反而觉得窝火，“这可是一本小说，他就算是早就背下来了，这么一大段，过会儿也忘得差不多了。” 占上风的可是我！ 尤其是在看到蒋心蓝走到狄川身旁，像是幼儿园的老师教育小朋友一样，“你是猪吗？这种赌也敢打？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哎，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啊？” 狄川像个受伤的小孩一样满脸委屈坐在那里。 汤正阳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狄川，快说你的条件！” 蒋心蓝挡在狄川桌前，“这里是教室，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又在护着他，我哪里不如他了？ 汤正阳从来没有这样受挫过，以前追有男朋友的女生，就算不是手到擒来，顶多使一点手段就够了，可是蒋心蓝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这样一来，反而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看到她回护狄川，越让他想将她占有，在这之前，当然要将狄川踩得一文不值！ “狄川，你要一直躲在女生背后吗？”汤正阳故意用激将法。 狄川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用一副十足无辜，但也是事实的口吻说：“大家也看到了，不是我要和他打赌，而是他非要逼着我和他打，我要是不打的话，他还不愿意，那我说条件了。” “我现在是好学生，以前的话说不定就收你做小弟。现在嘛，恩，我当然是认真学习为主，汤正阳，我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就很烦，这样吧，如果我能背出来，你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免得我心烦，影响学习，怎么样？”狄川一副赶苍蝇的口气。 汤正阳肚子都要气炸了。 “md，从来都是我汤正阳欺负别人，哪里被别人欺负过？”汤正阳大声说：“好，狄川，这个课间时间不够了，等上完这节课，你就给我背！” 狄川一副头疼的样子：“下节课还要听你说话吗？现在就解决完不行吗？” “mlgb的！”汤正阳气冲斗牛，杜立伟在一旁搭腔：“狄川，你真要现在背？” “对，下一个课间我想专心看书。”狄川一副莘莘学子的模样。 杜立伟看了一下手表，暗中拍了拍汤正阳，汤正阳回过神来，说：“狄川，看来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那你现在背吧，记住，要一字不差，否则也不算背出来。” “要不要我把标点符号也背出来？”狄川用自信的口吻说道。 （书友们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收藏一下本书~~~飞刀在这里谢谢啦~~~） 第七章 打赌（下） 汤正阳胸中喷火，狄川太嚣张了！ 真以为是复印机？ “你不要自己作死。” 蒋心蓝咬牙切齿盯着狄川，说大话代价不小。 “打个赌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狄川满不在乎。 “万一输了怎么办？你到底考虑过没有？”蒋心蓝大声道。 “你怎么哭了？” 看着蒋心蓝出现泪花，狄川有些慌乱。 蒋心蓝把书扔地上，“你个混蛋！” 同学们感觉气氛不对。 “程妍，你不是说蒋心蓝有喜欢的男生吗？不会是狄川吧？”一个女生悄声问。 “不可能，狄川哪里有值得喜欢的地方？” “听说有女生要追他。” “假的，没影的事。” 狄川咽口唾沫，像做错事小孩，“蒋大小姐，我不赌了。” 看到女孩哭，狄川手足无措。 还有，她生气了？ “我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吗？”狄川暗想。 蒋心蓝轻咬朱唇还没说话，汤正阳彻底燃起。 “mlgb的，老子追你那么久，也没见你对我多说一句话，对狄川你却不吝啬眼泪，臭婊子，老子这次先玩死他，在玩死你。”汤正阳向身旁男生使个眼色。 程妍连去拉蒋心蓝，还是被挤一旁。 “蒋心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想不赌也可以，留下一根小拇指，我就放过他。”汤正阳狞笑着，脚踩凳上。 “正阳，过了，这里是学校。”杜立伟劝。 汤正阳一把推开他，杜立伟撞翻两张桌，才倒下。 蒋心蓝毫无惧色，“汤正阳，你想干什么？闹事吗？你成年了吧？我报警的话，你要负法律责任，懂不懂？” 汤正阳打个哈哈，脸上淫邪，就在这时，狄川拉开她，“虽然你是一片好意，但也太不相信我了。” 蒋心蓝一愣，相信什么？ “背不背？”汤正阳要挟。 狄川耸耸肩，捡起书，吹净上面灰。 大家静静瞧狄川动作。 “刚才说下十分钟，还有三分钟。”蒋心蓝还想拖延。 “不用，时间就是金钱，要节约时间。”狄川把书交给汤正阳，“看好了，我可不想再背第二遍。” 汤正阳接过狠狠一瞪，看你还能能耐几秒！ 蒋心蓝还想阻止，清朗声已响起。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 小说中英双语，蒋心蓝主要练习英语，翻译一带而过，还有点印象。 大致没背错，蒋心蓝不很确定，只能如此祈祷。 发生打架斗殴或类似事件，肯定罚当事人，但班长也难辞其咎，杜立伟脸青红交加，还是凑过来。 刚才真的很丢脸！ 被推倒，以后再训同学没威慑了。 但想想汤正阳背后势力，家里生意要他照顾，不得不服软。 初时汤正阳不屑瞄下狄川，在扫眼书，判断有无背错。 最多坚持二页就难以为继，大家都想。 慢慢的，汤正阳开始发僵。 狄川滔滔不绝，像背乘法口诀。 忽然。 “一个提手两个目还有很多笔画念什么？”狄川问。 “你说的应该是……攫吧？”一人僵硬答。 遇到不识的字了？ “攫在手中，逼着你走上一条危险的、孤独的道路……”狄川续。 汤正阳脸青。 他到底怎么记的？ 两页后，汤正阳急了，竖着耳朵，努力寻纰漏。 杜立伟同样如此。 输不起！ 周围人也贴上，同盯着。 挤不过来的，只好掏手机找电子版。 蒋心蓝呆呆。 狄川以前在装疯卖傻？ 等这一天让人大吃一惊？ “翻译偏西方，读起来还拗口，你们能想到他是怎么记的吗？” “变态记法，我想不到。” “绝对记忆王附体。” 狄川不理会，几十道粗重呼吸伴奏，如交响乐。 “……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时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狄川停下，背完了。 刚才不经意把背诵的几页看了，虚拟荧屏不出所料显现图片，念完就可。 狄川轻轻吐口气，众人仍呆滞，“抱歉，如果声情并茂可能更好一些，汤正阳，别忘了履行诺言。” 狄川坐下，下一节历史，据说有测验，提前准备一下。 方星激动，“汤正阳，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和汤交恶同学起哄。 “说到做到。” “还不快消失？” 汤正阳：“不可能，肯定是假的。” “我们亲眼见到的，在座的人都是见证人。” “你想无耻耍赖吗？” 汤正阳要疯了，“杜立伟，你不是英语听力从来不会出错吗？md，你没听出哪里错了吗？” 杜立伟委屈，没错怎么找错？ “md，你说啊！”汤正阳抓他衣领。 方星底气十足：“汤正阳，愿赌服输。” 这一仗太长脸了！ 汤正阳不敢认，认不起，“你们没听到错误吗？谁能指出来一处，我给他一百块钱！” “不，一千块钱。”汤正阳歇斯底。 “没人吗？没人吗？”汤正阳团团转。 大家用可怜的目光望他。 “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这下丢脸丢大了。” “活该，谁让他骄横跋扈惯了，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 “小点声，你想被报复吗？” 汤正阳转了一圈，无人能帮，“你肯定有背错地方，只是我没听到，狄川，你tmd在重背一遍。” 狄川看书，不为所动。 方星：“川哥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大家也知汤正阳接受不了，事实又毋庸置疑。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有人风风火火警示。 “快闪。” 同学作鸟兽散，还是慢了一步。 “你们围一起干什么？”身穿正装套裙的美女老师孟玲玲一阵香风走进来，好奇问。 “没什么。” “老师，班里出了一名记忆王。” “什么意思？什么记忆王？”孟玲玲不明所以，望低头看书狄川，“又是他闹出的？” “狄川是记忆王，刚才他背了好几页小说。”一同学简要叙述，顾及汤势力，无人说打赌。 “又和我开玩笑啊？”孟玲玲笑而不语。 “先回去。”杜立伟低声道，“我们中了他们的圈套，下课了在商议怎么办。” 汤正阳恨恨剜一眼蒋、狄，气冲冲回座，发出巨大动静。 众人都回座，上课铃响。 孟玲玲咳嗽声拍拍手：“有什么事下课再说。同学们，上次老师说过这节课要测验高一上册的知识点，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鸦雀无声，异口同声，“都准备好了。” “好，大家把课本放进桌洞里，要发试卷了。” “总算看完了。”狄川最后放进桌洞，松口气。 这次不混不糊弄了！ 第八章 憋屈（上） 试卷发了下来。 狄川拿过来轻轻一扫，试卷是手写体复印出来的，上面的字娟秀灵动，一看就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女性之手。 真是字如其人，许多男生都有这样的想法，做这样的试卷不在是痛苦，而是一种享受。 坦白来讲，孟玲玲是丰新一中女老师里面最年轻漂亮的一位，没有之一，是不少人心目中的女神。 学校里面的男老师望着她时，眼神都色眯眯的，几个单身老师一直不断频频示好。 包括学生在内，暗恋她喜欢她的的不在少数。 有一段时间，孟玲玲的办公桌上，经常收到情书、鲜花之类的东西，最后还是她主动发声，才止住追求之势。 孟玲玲今年二十七岁，打扮只比大学女生成熟一点，因为年纪的缘故，却比青涩学子多了丝女人味，让人为之着迷疯狂。 无论是男生女生，都喜欢上她的课。 孟玲玲清亮但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老师总结出来最容易考到的知识点，相对来说，都比较简单容易，大家尽量在下课之前做完。” “另外，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以后无论是大考小考的成绩，都会被记录下来，交到你们班主任手里。到时候他会根据你们的成绩，找你们谈话。”孟玲玲扫了一眼狄川及几名学习成绩较差的学生，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不想被约谈，每一次考试都要认真对待。” 大家都沙沙沙答起题来，像听音乐般将孟老师的话记在心里。 孟玲玲转了一圈，来到最后一排，用让人值得掂量的口吻说：“狄川，快高考了，如果还用应付的态度对待考试，吃苦头的人是你自己。” 狄川刚刚写上名字，“孟老师谆谆教诲，狄川铭记于心，不敢有违。” 孟玲玲板起脸来，“还在说笑，好好做，不会的下课问老师问同学，考个中专也比下学打工强。” 狄川点头笑笑，眼睛扫过孟玲玲凹凸有致的身材，低下头开始答题。 孟玲玲脸一红，转过身去，走到方星身边：“方星，你在给狄川抄答案，就是害他，知不知道？” “知道了，老师。”方星闻到清香扑鼻，孟老师的几丝长发垂到眼前，窘迫不已。 孟玲玲走到讲台，戴上副黑框眼镜，开始准备讲义。 期间，她时不时抬头扫一眼答卷的学生，令她满意的是没有人左顾右盼。 狄川也一直在埋着头。 初时她还以为狄川在偷偷翻课本找答案，走过去一看发现他正襟危坐，认真答题。 让孟玲玲吃了一惊，旋即猜他是不是在试卷上恶搞，写一些“轻薄”的打油诗。 但她俯身细看，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仍有一些空白，但凡是他写了答案的地方，都是正确的。 “老师，你太不相信我了。”狄川明白孟玲玲的意思，压低声音，用委屈的口吻说道。 “不是老师不相信你，而是压根儿就不敢相信你。”孟玲玲发觉被狄川带歪了，说话也不为人师表，咳嗽声，正经夸奖道：“狄川，你表现的很好，继续做，看看这次能得多少分。” 狄川痴痴看着她。 戴上眼镜，孟玲玲更别有一番风味，像书中颜玉，文静端庄。 “快答题。”孟玲玲啐了口，狄川的眼神让她不自在。 试卷没什么难度，离下课十分钟，大部分人都提前交卷。 “做完的同学，在复习下重点，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孟玲玲头也不抬的笔走龙蛇。 登上讲台将试卷放下的同学，大都忍不住扫一眼讲桌下翘起的二郎腿。 真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前排男生的窃窃私语传到孟玲玲耳中，“不要讲话。”孟玲玲瞪了一名脸红脖子粗的男生。 刚才男生悄声的话她听到了，很露骨，是关于她那方面的一些事情。 孟玲玲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的学生都早熟了吗？” “川哥，要答案吗？”方星做完，写个纸条扔过去。 以前，都是方星做完，然后狄川抄。 狄川摇摇头。 方星大奇。 “帮我一块交上去。” 方星不可思议的拿着两份试卷上讲台，期间简单瞄了眼，惊异无以。 虽然宛若天书，龙飞凤舞，但也能辩出个大概，狄川试卷上的答案八九不离十。 方星一脸古怪的回到座位。 川哥真变了？ 连试卷都自己做了？ 狄川不在意的继续看书，翻书速度压制下来，尽量不弄出响声。 狄川暗暗嘀咕：“先锋者九十九号能储存多少图片？” 如果猜测不错，他看过的书，都以某种方式保存下来。 狄川思量时，下课铃响，本来大家都会继续学习，但却开始热切讨论。 汤正阳和杜立伟及几名男生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狄川，你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隔壁班男生过来喊。 狄川起身离开。 孟玲玲收拾试卷，听到议论，好奇心起，“狄川真背了几页小说？” 一名同学将那本小说拿过来，指给孟玲玲看。 “孟老师，就是这几页，我们都亲自看到的。” 孟玲玲翻了翻，微惊，背这个太难了，没点记忆天赋不可能背出来。 “真的假的啊？”孟玲玲仍旧半信半疑。 “真的啊，老师，偷偷告诉你，汤正阳还和狄川打赌……”终于有人忍不住向孟玲玲告密。 孟玲玲上课时很严厉，下课像个大姐姐，能和学生打成一片，很多人都向她吐露知心话。 狄川进了办公室，心中仍拽拽。 “陆老师，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我应该让人来学校替我请假的。”狄川轻轻道。 陆向东眉头一皱，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 刚才教导主任王庆云给他打电话，跟他说了事情经过，并且责备他没有事先查明请假的真伪，就以一成不变的态度看待学生，这样做是不对的，同时，王主任还说狄川态度不错，看起来有悔改之意，让他向狄川道个歉。 陆向东心底憋屈的非常难受。 （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 第九章 憋屈（下） 陆向东一言不发。 狄川冷汗直流，“陆……陆老师，你……你别生气了，我真改了。” 陆向东冷哼一声。 改？ 从业十几年，送走一拨又一拨学生，陆向东眼光何等老辣了？ 好学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家误入歧途，一经点拨，就醍醐灌顶，浪子回头，像狄川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学生，就算是满天神佛来教育，也没辙。 这一点陆向东已经深信不疑，不说这两年费的心血，单是加起来的口舌，都能让一群少年犯改过迁善了！ 什么道理没跟他讲过？ 什么例子没跟他举过？ 狄川照单全收，石沉大海，也真是神了。 陆向东早就放弃了今年的明星教师称号。 早就听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厉害，陆向东本来自信没有拿不下的学生，没想到还是栽了，遇到狄川这样一个“克星”，这辈子都忘不了。 职业生涯大污点！ 其他老师听到狄川如此说，付之一笑。 都觉得他如果去别国刺探情报，绝对是个头子，因为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无人能及。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事是老师不对，没有查明真相，就冤枉了你。”陆向东声音听不出感情。 狄川慌忙道：“陆老师言重了，这其实都怪我以前作孽太深，伤了老师的心。”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陆向东同样的口吻回复。 狄川心沉甸甸的，老师明显不信他的话。 怎么冰释前嫌？ 就在这时，孟玲玲推门而进。 瞄了眼狄川，脸色古怪。 刚才对话，只听到后面两句。 “你先把学费交了。”陆向东仍旧没正眼瞧他一下。 狄川掏出一千块钱，孟玲玲坐下，问：“狄川，你这钱从哪弄来的？” 狄川父母双亡的事，不是秘密。 “都是我寒假打工挣得。”狄川挥了挥胳膊，示意强壮。 孟玲玲惊异，“一个寒假挣这么多？我勤工俭学都没你厉害。” 狄川无奈，“我也没办法啊，除了自己拼一把，没有收入来源，平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孟玲玲噗嗤一笑，“你啊你，把开玩笑的本事用在学习上，班里都没人比得过你。” 陆向东冷笑：“狄川上无赖大学，可以轻轻松松博士毕业。” 狄川尴尬，陆老师真是对他“恨之入骨”了。 孟玲玲向狄川吐吐舌头，狄川回之苦笑，孟玲玲问：“狄川，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我记得你中考成绩挺高的吧？你头脑又不傻，最近记忆力又很突出是不是？你成绩提上来，考上大学还有奖金拿，不用吃苦受累，就可以轻轻松松读完。” 狄川知道孟玲玲是在帮他，连忙回应：“对，老师教训的对，我以前太傻了，没醒悟过来，现在后悔了。” “还行，浪子回头金不换，三个月时间努力一把，完全还有机会读个二本，实在不行咬咬牙，复读一年。”孟玲玲也不敢说的太夸张。 孟玲玲翻出狄川试卷，“狄川，给陆老师看看你的试卷。” 狄川连忙把试卷递到陆向东面前。 陆向东说道：“孟老师，你年纪还小，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蒙骗。” 简单扫了眼试卷，只给个应付式回复，“不错。” 孟玲玲一边喝水一边对狄川摊了摊手掌，爱莫能助。 狄川垂头丧气，扫一眼办公室其他老师，一副你继续表演的神情。 狄川吸口气，“陆老师，这两年我惹了不少事，给您带来不少麻烦，狄川深感歉意，不求老师原谅，但希望老师爱惜身体，少生气，这样才能教育更多的学子。” “别，我受不起，遇到一个就要我老命，再来一个，你陆老师至少夭寿十年。” 狄川续道：“陆老师，我知道我以前给您留下了坏印象，如果还是口头说说，不光老师寒心，我自己也已经无可救药。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证明，陆老师，孟老师，还有在座的各位老师，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我狄川真的改了。” 狄川说完，向陆老师鞠了一躬，这两年陆老师为他的事操劳太多，这一躬原不足以表达，但当下也只有如此。 狄川又向其他老师鞠了一躬，随即在全办公室老师惊异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带上门，狄川吐口气，既然言语不足以表达，那么真的只有行动证明一切，回到教室。 ※※※ 办公室内。 “这小子态度还真有点不同了。”一位年长的女老师比较心慈手软。 “谁知道，这年头，咱们都猜不到学生耍的什么把戏。”一名健壮的年长老师不信。 “我比较赞同张老师说的，前两年我教的那个刘云，你们还记得吧？我叫他坑死了，还以为他改了，没想到他给我捅了那么大篓子。” 此言一出，诸位老师回忆起来。 此学生信口雌黄，刚立誓学习，老师信以为真，结果第二天就逃学，打架斗殴，最后失手打残了人家，进了派出所。 事情闹大了，家长反而怪罪起老师，说老师管教不周，学生逃课也不管。 老师受了牵连责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拉到派出所去，丢死人！ 现在丰新一中对于逃课惩治的很严，也有这部分原因。 “孟老师，你怎么还帮狄川说话？”一名年纪轻的男教师问。 孟玲玲拿着红色原子笔改狄川试卷，“我觉得没有真正的坏学生，只要找对办法就能拉他们一把。” 然而，实际孟玲玲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狄川说话。 “等你当班主任就知道了。” “还是太年轻啊。” 孟玲玲仔细审阅完狄川试卷，“就错了一点啊。” ※※※ “怎么办？” 长长走廊内，几名男生围在一起，正在商议。 “老汤，听说你打了个赌啊，哈哈。”一名染着怪异颜色头发的青年走过来嬉笑着说道。 “滚一边去。”汤正阳脸色难看。 积累起的威望，都因为这次打赌，付诸流水，走到哪里，汤正阳都能感受到嘲讽的眼神。 恨啊！ 火大！ 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要不是忌惮汤家的势力，大家早就当着他的面讥诮开了。 如果不履行诺言，以后都很难站得住脚。 如果履行的话，又很丢脸。 “老大，不如放学后，我们教训教训狄川，让他知道点厉害。”高个男生低声说道。 汤正阳眼眸一眯，“只有这样了。” 杜立伟连忙说：“正阳，做得隐秘点，被狄川告密的话，会有麻烦。” 汤正阳狞笑一下，“我不会给他告密的机会。” 杜立伟一呆，“正阳，你不会要？” 汤正阳眉头一皱，“杜立伟，你跟着我还怕什么？” “我认识几个校外的哥们儿，立伟，你放心就是了。”另一名男生捅了他一下。 第十章 消失的狄川 上午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午饭时间到了。 狄川和方星来到食堂内，打了相同食物，一大勺土豆丝、一个鸡蛋饼以及三个馒头。 “就是他，跟汤正阳打的赌，背了一大段小说。” “那不是狄川吗？” “我没看错吧，他手里拿的是课本？” 有人低语。 “川哥，你好像又火了。”方星边吃边用余光打量周围。 周围有不少学生侧目打量狄川。 “恩。”狄川闷头答。 方星有些郁闷，以往和狄川边吃边谈天，聊聊哪个班的女生漂亮，兴高采烈。 高三有很多女生发育的很好了。 或者说说游戏。 不过狄川很少玩游戏。 现在，狄川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废寝忘食，再要讨论，根本得不到回应。 “蒋心蓝也来吃饭了。”方星低声说。 狄川头也不抬的又恩了一声。 蒋心蓝和程妍一起打了饭，左顾右盼，没空座了，很快就发现了狄川这一桌。 蒋心蓝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走过来。 “川哥，她们过来了。”方星也埋起头来吃饭。 一看到女生接近他就会窘迫。 蒋心蓝是校花，几乎人尽皆知，程妍虽稍逊一筹，那也是相对而言。 二人并肩而行，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论发育程度，蒋心蓝反而稍弱一筹，程妍挺起胸走路，两朵丰满的蓓蕾骄傲的高高耸起，在同龄人中几无匹敌，就连蒋心蓝都忍不住微微侧目，露出羡慕目光。 校服下的娇颤，和不相匹配的清纯面孔，很刺激眼球，吸引注意。 老实说，做校花闺蜜，并不是件容易事。 如果没有相同颜值，只能是个自惭形愧的陪衬。 就是仗着这一点，程妍才可以和蒋心蓝面不改色的平等相处。 “我们可以坐吗？”蒋心蓝站在空位前，说完后就毫不客气坐在狄川身边。 “恩。”狄川和方星同时答，只不过一个不在意，一个声音颤抖。 程妍坐下，稍浓一些的香气拂面，与蒋心蓝相比，程妍的妆化的稍重一些。 看到二女的目标是狄、方二人，不少目光变成了失望、妒恨、不敢相信。 蒋心蓝端庄坐在那里，与狄川吊儿郎当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而且一个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一个像饿虎扑食，反差很大。 “你的书上没做笔记，全部看完也不会得高分的。”蒋心蓝率先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恩，我知道。” “你不介意的话，我的笔记可以借给你看一看。” “谢谢。”狄川没拒绝，但也没继续接话。 饭过三巡。 “我吃完了。”蒋心蓝放下筷子，一脸可惜的说：“这些扔掉好可惜，可是吃掉的话，又会长很多肉肉。” “你们两个只吃土豆丝能填饱肚子吗？”程妍在一旁问。 “恩……能……”方星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这一份还没怎么动过，我也吃饱了，方星，你把它吃掉吧。”程妍主动道。 “啊！”方星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狄川，你吃吗？我虽然稍稍动了一些，但……”蒋心蓝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问。 “吃。”狄川用无赖的口气毫不犹豫道：“不吃白不吃。” “你……”脸上的羞涩化成浅怒，狄川已经毫不犹豫的把蒋心蓝餐盘里的食物全部一骨碌扒到自己餐盘里。 “怎么？你嫌脏吗？方星。”程妍问道。 “啊，不是，不是。”方星手忙脚乱的也把程妍餐盘里的食物扒了过来，一点不留。 程妍一笑，和蒋心蓝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 “川哥。”方星脸色涨红，刚才狼吞虎咽，填的肚子直打饱嗝，“我……我吃了程妍的食物。”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狄川思绪飘忽的问。 “不错，不错，香死了。”方星都要蹦起来，搂着狄川的脖子，刚才男生嫉妒的话仍旧历历在耳，想想就令人兴奋激动。 不过，吃水不忘挖井人。 “川哥，你比我还艳福不浅，怎么样？校花的食物好不好吃？” “恶不恶心？”狄川瞪了他一眼。 “别装正经。” 方星不在乎，两个人厮混这么久，谁不了解谁啊？ 见狄川沉默。 “川哥，你追不追蒋心蓝？”方星脱口而出。 “不要胡说八道。”狄川少有的一本正经板起脸。 “别装蒜，谁都看的出来，蒋心蓝对你有点意思。” 狄川脑海里浮起郭琪的面孔，“其实我倒觉得，程妍对你的印象不错。” “额？什么？川哥，你别故意转移话题。”方星被说的方寸大乱。 “仔细想想，程妍讨厌你的话，会主动把食物给你吃吗？”狄川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方星一呆，陷入沉思状，细细品味，似乎是这个理。 “不可能吧，川哥，我家里连小康都算不上，考个二本算烧高香，人家会看上我？” “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有些女生眼里，这些都是次要的，也许你有哪些没注意到的闪光点。”狄川在补一枪。 方星彻底懵了！ 狄川微微一笑，“再说，生活条件可以自己改善，你难道打算啃老？成绩嘛，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一切皆有可能。” 狄川脸上再度恢复了“奸笑”，方星沉默了半晌，突然好像打了鸡血。 “川哥，你说得对，我方星又不是窝囊废。”方星一脸憧憬，“家里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能力。” 狄川心中一动，方星信以为真？ “川哥，你要咋办？”火势复燃。 想到郭琪，狄川心中就有点疼，“我？尽全力考个大学吧，其他的事就不考虑了。” “机不可失，像蒋心蓝这样好的女孩，以后很难遇到了。”方星一副要点醒狄川的样子。 狄川摇摇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方星急了，“川哥，你别犯糊涂，先下手为强，等上了大学，她们社会经验丰富了，不见得会再看上我……我们。” 话一出口，后悔不迭， 二人都了解对方家庭状况。 方星爸爸是个建筑工，妈妈开了家小商店，日子紧紧巴巴。 狄川更惨，父母双亡。 在学校里，有人骂过狄川爹娘，结果被他揍个半死。 这是禁忌话题。 狄川担心，碰到了狄川心中某个不可触碰区域。 狄川拍拍方星肩膀，意示理解，“方星，你就算不拼命，也有大学上。而我，必须全力以赴才有丁点机会，怎么还有闲心谈对象？” 午后阳光有些温热，方星看着狄川背影，恍恍惚惚间觉得，过去那个狄川正在一点点消失。 第十一章 20% 下午上课时，所有老师都发现，往常令人头疼的狄川，今天出奇安静。 不仅不捣乱，还拿出本子认真记笔记。 许多老师回去向其他老师反应这件事。 “假的吧？一定是在故意耍我们。”老师们都有这种错觉。 叮铃铃。 校园内响起悦耳的放学铃。 狄川收拾书包，方星转头，“川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回去。” “你想被老师罚？”狄川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说道。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学生都要上晚自习。 就算是走读生，也要到八点半以后才能放学。 狄川情况无二，才是特例，一放学就可以离开。 “不是。”方星走过来压低声音，“汤正阳那几个王八羔子，盯咱们一天了。” “没事，我能解决。” “川哥，情况不同，这一次你打他一个大耳光，这小子睚眦必报，不得不防！”方星郑重道。 仿佛是验证他的说法，汤正阳瞟了过来，嘴角挂着冷笑。 “看吧，这小子肯定有小动作。” 狄川摊摊手，“打不过还可以跑，两个人碍手碍脚。” “不，不行。”方星清楚汤正阳的底细，被他暗中下绊子的同学，不在少数。 汤的势力太大，不好抗衡。 “鬼鬼祟祟的，你们又在商议什么？”蒋心蓝抱着几个本子过来。 “没，没什么。”方星扫了眼蒋心蓝背后的程妍，有些结结巴巴。 “这是我记得笔记，你回去好好看看。”蒋心蓝认真的叮咛，“尤其是特殊颜色字体，要死记在心里，百分之八九十几率会考到。” “你不看吗？” “我都记住了呀。”蒋心蓝开心的看着狄川。 “大恩不言谢。” “谢泥煤。”蒋心蓝跺跺脚，感觉那个不三不四的狄川又回来了。 “对了，晚上回去小心点，不行留下跟大家一起上晚自习吧。” “不必，我还有份兼职。” “都快高考了，你还打工，不想考大学了是不是？” “辞职了我吃什么啊？蒋大小姐，你养我？” “我养猪也不会养你，我们走，这个混蛋，一成不变。”蒋心蓝“恨恨”的转身离去。 程妍半笑不笑扫了眼狄、方二人，狄川耸耸肩膀，方星低头不语。 二女离开。 方星吐口气。 “你这么紧张怎么追她？” “川哥，我没你脸皮厚。” 狄川突然脸色古怪。 方星连问：“你怎么了，又拉肚子了？” “不是，学校哪有插座？” 从狄川的表情，方星推测不出这句话背后意义。 “插座？找插座干什么？” “充电。”狄川用眼神制止他继续盘问。 “教室里就有啊，还有办公室、会议室也都有吧。”方星不是很肯定。 教室里是有一个，但……狄川根本不敢用。 狄川背起书包，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方星在后面喊。 “别跟着我，否则我们绝交。”狄川人已不见。 方星颓丧一坐。 汤正阳打个手势，跟随他的男生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 “他姥姥的，真不巧。”狄川一脸郁闷。 正准备回家呢，谁知虚拟荧屏上突然弹出个对话框。 黑色醒目字。 “提醒：电量低于20%，请及时补充！！！” 狄川调出电量值一看， 19%（1999/10000） 会议室大门平常紧闭，只能去办公室碰碰运气。 狄川在办公室外兜了一圈，思虑着是否回家充电，但脑海里浮起一个想法，马上打消了念头。 二十分钟后，大部分老师都离开了。 狄川踮起脚一看，办公室内只剩下历史老师孟玲玲在伏案疾书。 “请进。” 狄川停止敲门，一副负屈含冤的模样走进。 “狄川，你来干什么？”孟玲玲余光打量一眼，继续笔耕不辍。 “老师，我想充会电，能借插排用用吗？”狄川一副求肯模样。 “你要充什么？” 孟玲玲左右看看，没人，才说：“用老师这边插排吧。” “充手电棒子。”狄川讪笑着，“老师，我对美女过敏，充这边的不行吗？” 指指角落办公桌。 “呸！” 孟玲玲嘴角却挂着笑。 “别动其他老师东西，被撞见说不清。” 狄川有苦难言，如果真充手电筒，他是不介意的，问题是这是个谎言。 “那我用这边这个吧，行不行，孟老师？”狄川祈求。 狄川指的是孟玲玲对面办公桌。 “行，你用那个吧。” “谢谢老师。” 狄川跑过去，插座被安置在地上，狄川蹲下身子，左右张望一番，不像有人进来。 把书包挡在身前，怀着怪异心情，掀开上衣，摸到肚上插头。 肚子上有一个凹槽，可以卡住一部分电线和插头，发出轻微的“咔”声，拽出一截电线。 狄川心惊胆战，生怕孟玲玲察觉异常。 好在孟玲玲不以为意。 “md，做贼的感觉。”狄川充上电，松口气。 留言上说，一般能连续使用十二小时，现在粗略估计，过去不到九个小时。 余20%，勉强算两小时，加起比预估少一小时。 这种异常耗电速度，让狄川想到学过的物理知识。 仔细想想，今天记了不少知识，就算是普通人，大脑也已倦惫不堪。 同理，作为改造人，消耗电量的多寡，应该也与此有相当关系。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待会儿遇到麻烦，是否会消耗更多电量？ 关于这一点，不得不提防。 “充上了吗？” “恩，充上了。” 孟玲玲翻了翻试卷，“狄川，正好你在这，你过来，老师给你说说你这次考试的问题。” 狄川一僵，嗫嚅道：“孟……孟老师，我……我这个手电棒子接口有点不灵光，必须得用手摁着才行。” “这样啊。”孟玲玲只好说：“那我就这样给你说说问题所在。” “恩，洗耳恭听。”狄川惊出身冷汗，手都发抖。 “这试卷是你自己做的吧？没抄书？” “对，全凭个人能力，老师不是说过不能用应付态度么？我还敢抄书？”狄川顺着说，尽力拖延，别被孟玲玲察觉不对劲。 “不错，这几个大题都答的不错。”孟玲玲指出其中问题，“但是，美中不足，你的答案完全就是照搬课本。你真没抄书？” “真没有，天地可鉴，老师。” “算了，老师就相信你一次。历史和其他学科不一样，像对人物的评价和影响，课本上有很多总结的不太全面，全背下来也不一定能得满分……” 就在这时。 手机响起。 “我去接个电话。” 孟玲玲口气有点恼火，急匆匆出了办公室。 “喂，妈，我说了不喜欢他，你赶快帮我推了。” 第十二章 办公室交谈（求收藏、求推荐！）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什么理由？” “对啊，妈，人家有钱，怎么会看上我？” “不说了，我这边还得备课，您老先帮我推了……错过就错过呗，难不成您老对我这么没信心？” “挂了哈。” “想不到孟老师才貌双全，也有苦恼时。”桌底下传来狄川声音。 孟玲玲走进来，脸上阴云转瞬化成噗嗤一笑，“狄川，你就一直待在桌底下？” “没辙，不摁着充不进去。” “真被你打败了。” “承让了，孟老师还单身吗？” 孟玲玲一叹，“不要打听别人私事，尤其是你孟老师私事。” “这算不上打听，毕竟我都听到了。” 孟玲玲语气有些强硬，“狄川，刚才老师电话不可以对别人说。” “守口如瓶。” 孟玲玲坐下。 狄川低头看着桌下出现的玉足。 孟玲玲脚上蹬一双墨绿色马丁靴，还可以看到粉红可爱袜。 还露出来一截如嫩藕般纯白的脚踝。 狄川喘息微重，孟玲玲微觉有异，咳嗽一声，将脚向后收了收。 “狄川，刚才说到哪了？对了，答历史题，一定要用老师教的方法，其实都有模板，评价有正反面，影响也有正反面。只要你说到点上，意思对了，就一定能得高分……”孟玲玲滔滔不绝。 坦白来讲，优秀女性在二十七八岁这个年龄，身上散发的魅力最为迷人。 她们刚刚摆脱青涩，拥有一定社会经验，正在向成熟迈进，就好像一口将熟未熟甜桃，咬下去感受到三种不同的滋味。 青涩的影、甘甜的汁以及青涩向成熟转化的果肉。 狄川打断，“孟老师为什么不谈对象？” 孟玲玲一摔本子，“狄川，你在乱讲话，就给我出去。” 说了半天，原来狄川心思一直在别的事上。 “好奇心是每个人天性。” “你哪来那么多歪理？”孟玲玲哭笑不得。 “孟老师，这也是歪理？”狄川追问，“我就是好奇，追老师的得有一个连那么多人吧？” “别说那么夸张。”孟玲玲想到父母操持的事，心中就一阵莫可名状烦躁，跟狄川一聊天感觉放松，口气和缓下来。 “有句话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说别的，单说一中里面，就有七八个老师一直暗恋孟老师吧？” “你别造谣，还淑女呐？你孟老师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八了，淑女这个词，那是过去式。”孟玲玲在桌下踢了一脚，半开玩笑的道。 “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就成为一中最幸福的学生。” 孟玲玲怎么听不出狄川话里的意思？ 听到狄川夸自己，心底甜蜜，但究竟微有轻薄之意，道：“狄川，别乱说话。” 狄川正了正神色，“其实，很多人相亲最后遇到了自己的缘分，老师为什么不试一试？” 狄川有些紧张，因为这个问题才是他最想问的。 “你怎么懂这么多？”孟玲玲语气一沉。 狄川暗叫不妙，平常和孟玲玲关系不错，但仅限于师生间斗嘴，很少切中私事要害。 这次主动出言相询，一来是天时配合。 此时乃是一天劳累工作末尾，到了这个时刻，心底疲惫，相对来说，警惕较低，更不想谈论工作上的事。 二来地利。 二人独处，机会难得。 三来人和。 自己现在一心迁善，这次考试成绩也不错，加上平常交情不菲。 如孟玲玲对他相告，则证明对其心中如同朋友无二。 但如对他守口如瓶，则基本扼杀了狄川心底的那一点点遐想。 狄川捏了把汗，“我是坏学生，懂得当然比别人多。” 无声的沉默。 走廊上渐渐安静，二人呼吸声清晰可闻。 狄川心咚咚咚直跳。 孟玲玲深深叹口气，轻轻说道：“你不懂，老师现在不想谈这个。” “不会吧，老师要把大好年华全部奉献给祖国花朵？”狄川无赖的说道，心底窃喜。 虽然看不到孟玲玲的神情，但此时看不到反而更好。 “呸！老师还没那么无私。”孟玲玲啐了一口。 “那其他老师都走了，老师为什么还留在这？”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孟玲玲不满，但心底烦躁被狄川几句话给带到九霄云外去了，“差点忘了，我还有正事干，你什么时候充完？” 说着刷刷刷奋笔疾书起来，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充这些就够了。”狄川钻出桌底，把书包一背，靠近看了一眼，“佩服，原来这些讲义都是老师无数个加班辛勤耕耘的结果。” 孟玲玲白了他一眼，“狄川，你在夸老师，老师可就骄傲了，其他老师的辛苦，那是你没看到，才这样说。哎，谁叫我资历浅呢，万一没带好你这一届，罪过可就大了，阿弥陀佛也保佑不了我。你回去好好学，老师对你期望很高。” “对了，老师问你件事，你现在真有超人记忆力？” 狄川看着孟玲玲的美目，心底一颤，蒋心蓝的美属于青涩，犹如苹果汁，而孟玲玲则像干红，单单散发出的韵味，就让人迷醉，更别说亲口品一品了。 “算是吧。”狄川挠挠头，事实跟记忆力一点也不搭边。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就，是。” 孟玲玲嘴一咧，露出诡谲笑容，“狄川，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发生的巨变，都在老师圈里炸开了锅，大家都不可思议。” 狄川面现尴尬，“没那么夸张吧？” “恩，是没那么夸张，好几个老师都打起赌来了。” “都赌什么？” “赌你是不是真改了，狄川，跟老师透个底，真改了假改了？老师也下了注。” 狄川一呆，现在老师都不安分了？ “真改了！”狄川用笃定的语气。 “太好了。”孟玲玲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狄川，说话可要算话，老师要是赢了，就可以看季尧老师的全部备课和教学计划和方法。” 狄川摸了摸鼻子，自己的凶名如此远播？ 以至于改过自新，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想到季尧老师，狄川心底不愉。 季尧老师是一中教学最棒的老师，自己有一套独特的教学方法，如今才三十一岁，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仍是独身。 “老师，再见。” “路上慢点。” “老师也注意休息。” 狄川出了办公室，长舒口气。 “时间。” 狄川心念一动。 如今身为一个改造人，许多东西都和过去不太一样，就比如可以直接“内视”时间。 这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的。 虚拟荧屏显示： 2021年2月16日17:57:36 迈开步子，狄川向着回家的方向离去，心底则有莫可名状的情绪。 第十三章 好学生的打法 仔细回味，孟玲玲肯定因为某种原因，保持单身。 兴许是情伤。 也许是早已心有所属。 可能性很多。 狄川独自穿过长长沥青路，在走三四分钟，就到了丰新老区。 狄川的家，就在老区一角。 过去的小巷弄，不复盛景，很多处堆着垃圾，破败凌乱。 狄川不在意的穿梭着，思索着被改造一事。 如今与往昔最大不同，就是开始消耗电能。 无论走路、跑步，还是吃饭、喝水，乃至于上厕所、放屁，一切活动，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电。 “我和电动车、电冰箱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有思想。”狄川苦笑着。 这种感觉，无疑相当怪异。 谁能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变成这幅样子？ 但是目前来看，只要自己不坦白暴露，应该没人能察觉异常。 可是以后又该怎么办？ 创造小狄川时，衣服一扒，该怎么解释？就说是电动玩具吗？ 狄川恼火的抓了抓头。 就在这时。 “大哥，就是他。” 前面角落倚着墙的一名拦路青年突然低声喊。 狄川思绪拉回现实，抬头一看，“汤正阳找的打手？” 只见不远处还蹲坐着一名年龄相仿青年，似乎在埋头打游戏，听到喊声站起来，打个响指，从狄川后面街巷又走出二人，将狄川前后包围起来。 像是早就埋伏在此。 四人穿着打扮很像社会青年，流里流气，头上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手背上还有纹身，领头青年王子腾看了一眼狄川瘦骨嶙峋模样，呸了一声。 “mlgb的，听说你很嚣张啊！” 狄川笑笑，“不敢当，请问你们是汤正阳一伙的吗？” “汤正阳是谁？”王子腾明知故问。 从他表情，狄川已经明晓了。 这条道是他回家的必经之地，否则要绕很远一大段。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哥几个缺钱花了，小子，把你身上钱都交出来。”那位染着黄发的拦路青年，像是鹰犬，斥道。 “这一带不是归宋文乐管吗？你们插手他的保护费，不怕挨揍？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狄川轻轻说道。 王子腾脸色一变，冷笑道：“少tm废话，你给不给？” “我没钱，抢钱犯法，你们不要明知故犯，牢饭不好吃。” 本来还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教训狄川，眼下看来这个家伙丝毫不怵，王子腾低声喊：“mlgb的，干他！” 防止迟则生变，也懒得找一个合适理由，直接暴揍一顿，恐吓一下，封住他的口了事。 按照约定，解决后可以收到一大笔钱。 从对方表现判断，几人应是某所职业学院的小流氓，连混混都算不上。 狄川想了想，还是算了，好学生就要有个好学生样子，动口不动手，当即拔腿就跑。 要是放在往常，四个小混混早就趴在地上叫唤了。 王子腾看到这一幕，信心膨胀，之前收到哥们电话，请他教训人，还有八百块钱劳务费，他毫不犹豫满口答应下来。 哥们叮嘱他要做得漂亮点，是替一位叫汤正阳的大哥办事，还要小心点，说对方很难缠，是一中最大的流氓头子，听起来档次比自己都高，心底也不由发憷，若非遇到大麻烦，哥们不会花这么多钱雇自己出马。 保险起见，王子腾叫了三个跟班，一齐过来。 没想到情况截然相反，对方像兔子遇到狼，哪有流氓头子影子？ 搞不好人家还是三好学生！ 也许是对方和哥们有学习上的纠纷。 王子腾心疼分给三个小跟班的三百块钱，早知道一人独吞，岂不美哉？ 其余三人本来心底也没底，这时也都信心爆棚，各个鼓勇，像是赶鸡似的，嗷呜一声，扑了上来。 狄川跑了没几步，脸色一变，感觉不对劲。 一步下去，后脚竟然僵在原地，费了老大劲才收回来又迈了一步。 看起来像是电视上演的，中了肌肉僵化剂，很有慢动作感觉。 狄川心念电闪，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现在身子是磨合期，使用起来不如以前身手灵敏！ “失算了！”狄川嘴中发苦，本来以他以前磨炼出的身手，不足为虑，眼下却有点麻烦了。 身子不听使唤！ 后方的蓝发青年一愣，大概也想不明白狄川这是犯什么病，活了十几年也没遇到过这样跑步的。 莫非是步子大了扯到蛋？ 他随即拦腰抱住狄川，想将他放倒。 这种打法比较普遍，只要放倒，就可以围成一圈殴打，拳打足踢，普通人想反抗也没办法。 狄川深知这种流氓打法的厉害，稳稳扎紧马步，保持站立。 僵硬也有僵硬的好处，竟尔让狄川犹如钉子似的钉在地上。 想当年诸葛亮还舌战群儒，可见好学生打架自古有之，狄川迫于无奈，手臂用力一夹，想夹住蓝毛脖子，迫使他放手。 岂知一用力，力度远比想象中要大的多，蓝毛只觉得脖子犹如被老鼠夹钳住似得，霎时不能呼吸，急的他一顿挣扎。 狄川脸色一变，人类脖子很脆弱，急忙松手，把蓝毛推到一边，岂知这一下力度又失控，蓝毛好似被一辆车撞到般，狠狠飞了出去。 蓝毛倒在地上，不住咳嗽，竟然无法起身再战。 “大家小心！”王子腾一惊，原来这个家伙深藏不露，大意之下，结果被对方一上来就解决一个跟班。 “他是故意这么设计的吗？” “我们同时上！”王子腾下命令。 不愧是一中的流氓头子，打架也这么有头脑！ “你们别过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狄川急忙提醒。 刚才如果力气再大，蓝毛很可能会出事。 “大家小心，他在迷惑我们！”王子腾认定狄川是在用什么“计谋”。 谁都知道一中学生学习好，一中流氓打起架来，肯定也运用学习到的知识，和他们这些职业学校的打法不一样。 王子腾虽然学习差，但也知道什么“调虎离山”、“美人计”，他推测狄川就是在用孙子兵法上的某一个计谋对付他们。 但是任他什么计，好汉也架不住一拥而上，王子腾和黄毛、绿毛三人，一齐冲了上来。 狄川苦涩一笑，真tm倒霉！ 第十四章 连自己都打 当此时刻，无法细想，眼见前后都有来敌，能避则避，狄川咬牙收回脚，深刻感受到老年人生活中的种种不便。 狄川摸索出，越是发力，身子越容易失控，只能减小幅度、力度，侧身勉强避开绿毛来袭，黄毛也因此扑个空，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王子腾顾忌狄川大力，蓝毛就是前车之鉴，虚晃一下，本来骗不到狄川，但狄川一门心思控制身体，来不及分辨，闪身避让，王子腾心中大喜，没料到随便一下建功，机不可失，去攻击狄川空门。 狄川暗暗叫苦，只感觉控制的不是自己身体，再要躲时，已捉襟见肘，费力躲开后被地上黄毛瞅准空档，从后扑倒。 “给我狠狠打！” 王子腾大喜过望。 对着狄川，就要一脚。 狄川明白利害，无暇控制身体，赶紧避开要紧。 当即在地上猛力一撑，双臂中传来一股恢宏之力，手臂像装了两个弹簧，陡然间拔地而起。 王子腾吓得一呆。 身子直接撑起来，这力气得多大？ 狄川晃了几晃，赶紧站稳，毫不犹豫照着王子腾面门一拳，但顾忌力气，只怕打碎他的骨头，因此努力克制。 王子腾骇得魂飞天外，这一拳不得脑浆迸裂？ 岂料拳头碰到鼻子，轻飘飘软绵绵，与想象大相径庭，不禁一愣，不知道狄川搞什么鬼。 故意唬人吗？ 狄川脸色一变。 糟糕！ 控制力道控制过分了，这一拳跟扔出去的棉花无异。 “tmd！”王子腾回过神来，虽然不明所以，但一脚狠狠踢向狄川。 狄川后来者居上，先一脚踢在王子腾腹上。 这一下电光火石，哪里来得及控制？ 嘭！ 王子腾倒飞撞在墙上，肚中翻江倒海，直欲呕出苦水，脑子里混乱无比。 故意耍人吗？ 要打的话，刚才那一拳就足矣头破血流，为什么非要用脚？ “你没事吧？” 狄川也吓得不轻，这一脚可别把人踢出事，费力放下僵在半空放不下来的腿，走过去要看王子腾伤势。 王子腾捂着肚子向一边爬，脸色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到现在他彻底糊涂了。 这个一中的流氓怎么又关心起敌人来？ 完全想不明白对方用的什么战术！ 如果跑的话，以后会被王子腾收拾，黄毛、绿毛只能硬着头皮留在这里。 “你们别过来。”狄川威胁道，在努力熟悉身体，目前总结如下，一旦发力，力气往往要比想象大上许多，一旦收力，则有可能收的一点力气也无。 “大哥，怎么办？”黄毛在一旁喊，一脸恐惧。 王子腾好受了点，恶狠狠的说：“给我上，办了他！” 八百块钱足够挥霍阵子，当然不能轻易放弃。 黄毛、绿毛继续发动几轮攻击，最后吓得不敢上前了。 有时狄川一拳挥出，轻飘飘像扭秧歌，有时又像拴着个链子锤，声势惊人，吓得二人倒退，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狄川好像控制不住，因为惯性竟然摔个狗吃屎。 更“恐怖”的一次是，有一次狄川抡起胳膊来，吓得绿毛矮身躲在地上，结果狄川最后竟然收不住狠狠打在自己脸上。 黄毛害怕不已，“大哥，这家伙打起架来不像正常人，咱们还是撤吧。” 绿毛也怕了，打架打到敌我不分，连自己也不放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一巴掌想想也揪心的疼！ 狄川哭笑不得，不过随着摸索，已经逐渐放开手脚，虽说外人看来仍感觉古怪，但已不像刚才一拳出去，很可能闹出人命，或者打到自己。 “你们还要继续吗？” 狄川直吸凉气，刚才那一巴掌还真狠，嘴都肿起老高，多半破相。 王子腾突然计上心头，“你们就让他多打自己几下！” 黄毛、绿毛脸一白，互视一眼，明白王子腾意思。 “一人冲一次。” 二人对狄川发憷。 他们隐隐间也有感觉，狄川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把握的好，估计都能让狄川自己把自己打倒。 绿毛冲上，王子腾使个眼色，慢慢站起，黄毛顿明，王子腾恢复了，紧随其后。 王子腾瞅准时机，偷袭而上。 蓝毛也已恢复半斤八两，对狄川恨意极深，哼哼唧唧着抱住狄川大腿，差点用咬。 嘭！ 嘭！ 嘭！ 嘭！ 四人来得快，回去的也快。 狄川活动下关节，虽离收发自如仍有差距，但对付目前情况，足够用了。 “谁派你们来的？”狄川审问。 王子腾费力说出，一副见鬼表情。 同龄人中，这么大力气的，极为罕见，莫非对方是个练家子？ 果然如此，完全确认。 狄川沉吟起来，王子腾吓得连忙说：“大哥，别……别报警！” 狄川冷笑，他在思考，如果汤正阳知道教训失败，会不会继续对付他？ 倘若天天有不速之客拦路，岂非是大麻烦？ 这一段时间很紧迫，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狄川有了计议，把王子腾四人底细问明。 “我说的你们都明白了吧？”狄川再次确认一遍。 “明白，大哥，我们都记在了心里。”王子腾马首是瞻。 “如果出了篓子，你们应该清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吧？” “请大哥一百个放心，一千个放心。” “嗯。”狄川点了点头，离开这里。 等到身影消失不见，四人大声“哎呦”，搀扶着起来，真是强盗遇到贼爷爷了。 “老大，天底下有这种好事？”黄毛一脸不可思议。 “你懂什么。”王子腾能明白狄川为何如此，“那位汤正阳一定是不好惹的主！” “刚才还以为遇到深井冰呢，不过这次我懂得了一个道理，看到连自己都打的人，一定不要惹。”绿毛低声发表感慨。 王子腾则想，“有学问的流氓就是比没学问的厉害！” “无论如何，钱是到手了。” 几人蹒跚离开。 ※※※ 回到家，狄川对着镜子，抹干净血迹。 脸上难以掩盖的肿了起来。 换上身旧衣，匆匆出门。 一路径直前去长顺街，最终停在一家叫兰河饭馆的门头，推门进去。 这里就是狄川兼职地方。 饭馆不大，摆了六七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半人。 电视声音开的很大，呜呜泱泱。 食物气味和各种复杂气体形成复合型空气，令人一窒，狄川却感觉很温馨。 “呦，小川，你脸咋啦？”柜台里中年妇女王兰站起，问道。 “撞树上了，王姨。”狄川一笑。 王兰一副心照不宣表情。 “狄川，你总算来了，快来帮忙。” 就在这时，里间内传来一道声音。 一名与狄川年龄相仿，但妆化的甚是艳丽少女，掀开帘子，手里端着盘子，上面冒着腾腾热气，一副不耐烦样子走出来说道。 （书友朋友们，小年快乐~~~新的一章呈上来了，希望大家能收藏一下，这是对飞刀最大的支持！） 第十五章 争吵 “小丽，怎么说话呢？”里间厨房内正在炒菜的罗河斥道。 狄川不在意接过菜。 罗丽不满道：“三号桌。这几天干嘛去了？不来也不说一声。” “有点事，不好意思。” 罗丽哼一声，丢他个后脑勺，“妈，狄川来了，我去学习。” 王兰笑笑，“小川，那你辛苦点。” “没事。” 狄川清楚，罗丽是在偷懒。 一如往常打杂。 过了片刻。 饭馆外突然响起摩托车喇叭。 “妈，我出去了。” 罗丽提着包出来。 “去哪？”王兰追问。 “广场。” 罗丽头也不回出去。 罗河拿着炒勺，气呼呼推开门，看着罗丽上辆陌生男子摩托，狠狠瞪王兰一眼，侧头看狄川反应。 狄川毫无反应。 深夜十点。 饭馆安静下来。 罗河炒几个菜放桌上，拿瓶老黑干（白酒），就在这时，罗丽回来，摩托车扬长而去。 四人坐一桌，准备开吃晚饭。 狄川和罗河坐一起，对面王兰罗丽。 电视开着，放着丰新地方台晚间新闻。 狄川宣上酒。 气氛有些紧。 罗河闷口酒，责问：“刚才是不是于亮？” “不是。” 罗丽浑身散发强烈香水味，脖上还有很重吻痕，满不在意的说。 但几人都听出言外之意，是。 “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罗河教训，“于亮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王兰在桌下踢他一脚。 “爸，你什么意思？”罗丽瞪着他。 “我什么意思？”酒劲上来，罗河气道：“于亮和孙剑是一个货色，你就不长点记性？” 狄川埋头默听默吃，清楚这一节。 于亮是附近混混，长得挺“帅”，看上罗丽，罗丽当时和另一个混混孙剑处对象，也看上了于亮，罗丽甩了孙剑，和于亮好。 孙剑不乐意，过年时候找上门，差点砸了门头。 罗丽一摔筷子，突然大声说，“你不就是想让我喜欢狄川？” 罗河语塞，支吾道：“你知道就好。” “小丽，你怎么说话呢？”王兰捅捅女儿，连对二人眨眼示意。 罗丽大声，“妈，你不用眨眼，今天我就要跟爸把话讲明白！” “狄川有什么好，你为什么非逼着我喜欢他？” 罗河也火了，“小川他干活有几个能比上的？比于亮不是强一百倍？” 罗丽冷笑，“一百倍？狄川，你听了害臊吗？” 啪！ 罗河打了罗丽一巴掌。 罗丽哇一声哭了出来。 王兰看看狄川，狄川仿佛一直没听见。 狄川放下筷子。 三人同时看着他。 “我吃完了。”狄川笑笑。 王兰面现尴尬，“小川，多吃点，菜还这么多，吃不了扔了可惜。” “真吃饱了。”狄川摩纱下下巴，“叔，姨，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你知道就好。”罗丽说。 “另外。”狄川不在意。 “小川，这丫头片子现在叫猪油蒙了心，你别生气。”罗河脸上都是酒劲，打断狄川话。 “另外，叔，姨，高考前我想专心学习，兼职的事想先停一下。”狄川语气不停。 罗河和王兰对视下，两人都清楚狄川什么成绩，有点不可思议狄川说。 罗丽仿佛听到笑话，嗤笑，“狄川，你要专心学习？就你水平，连中专都考不上！” 罗河也劝，“川儿，现在路子广，没必要死磕上学这一条道。这三个月你要跟我专心学厨艺，我包你可以出师。” “我想全力试一把。”狄川仍旧如此。 “小川，你叔说的也有道理，要不等高考完了，你来这里学厨艺，三四年弄个首付没问题。”王兰委婉一些。 狄川不在辩白，把碗筷洗好放下，要出店，电视中一则新闻暂时吸引了他。 站在一旁看。 “本台记者接到热心群众来电，称在外环郊区发现一处汽车焚烧痕迹……经过警方还原，是一辆xx型号路豹……记者询问4s店王经理，王经理称该车价格在70万到100万之间……” “你挣一辈子，也买不起。”罗丽见狄川“赖着不走”，嘲讽道。 狄川心中掀起骇浪。 “难道只是某种巧合？”狄川暗忖。 撞他的光头，开的正是豪车路豹。 随即电视中放了几组同款型号的汽车图片。 狄川看完后，已经确认七八成。 “这就是叫有钱烧的！”罗河敲着桌子。 “叔，姨，丽姐，我走了。”狄川摆摆手。 “慢点。”王兰送到门口。 饭馆内。 罗河把筷子一摔，“刚才川儿在场，我没好意思发火。” 王兰劝，“老罗，那个于亮也没什么不好。小丽说的也对，你为什么非逼着她喜欢小川？” 罗河叹口气，“川儿干活没得比，小丽跟他，我觉着以后吃不着亏。” 罗丽插话，“爸，他就指望在咱家兼职，不勤快点连饭都吃不上。你没听他同学都怎么说他的吗？他就是个流氓！” 王兰向着女儿，“老罗，我觉得小丽话也对。” “那她也不能当着别人面这样说，一点教养都没有。”罗河余气未消。 “行了，行了，下次注意点就是了。”王兰打圆场。 “爸，我给你倒上酒。”罗丽给满上。 罗河看着女儿，也觉得她嫁给狄川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有点不太妥当。 于亮虽是混混，家里最起码有俩钱，狄川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罗河喝一口，感觉又甜滋滋的。 罗丽趁机说，“爸，学校里又要交钱。” “多少？” “一千一。” “怎么又收钱？还这么多？” “爸，你就别多问了。” “我早就说过，这些学校就是骗钱的。”罗河迷迷糊糊的。 ※※※ 罗河和王兰，对狄川非常重要。 狄川吃百家饭长大，二人关照颇多，狄川也很尊重他们。 狄川吐口气，有些烦闷，说不出的压抑。 很难受，还是转移注意力吧。 心念一动。 虚拟荧屏上弹出个页面。 显示着： 本地磁盘c：245tb可用，共250tb 本地磁盘d：249tb可用，共250tb 本地磁盘e：250tb可用，共250tb 本地磁盘f：250tb可用，共250tb 狄川一呆。 一个设想而已，没想到还真成了。 第十六章 熟悉改造 的确和操作电脑无二，狄川想起留言。 有点上手了。 储存空间倒是大的出奇。 “本地磁盘c。” 狄川粗略一览，c盘中是系统文件。 一般电脑系统2、30g算大，先锋者九十九号系统近5t（1pb=1000tb，1tb=1000gb，1gb=1000mb，1mb=1000kb），足近200倍。 狄川咂舌，电脑系统已复杂如斯，机器系统岂非满天星斗，精细如发？ 仔细一想，也可理解。 人身控制，精密无间，能用外物代替，已然卓尔不凡，区区5t系统，倒稍嫌少。 能发明此物，对方定是现象级存在，穷一人之力恐怕不逮。 狄川很清楚机器价值，单是储存空间便价值不菲。 那么，如此珍贵的空前成果，为何会用在普通人身上？ 还是说，自己是实验品？ 前面有九十八个难兄难弟？ 他们而今是死是活？ 无疑，这样空想让人越加烦恼，漫无头绪。 狄川摇摇头。 心念一动，打开d盘，此中只有一个文件夹——图片。 里面储存的，正是今天浏览书籍。 被以图片格式保存。 近200张，每张大小1mb，共200mb左右。 疑问，图片是以何种方式保存？ 数码相机，要有镜头才能拍摄。 莫非眼睛就是镜头？ 念及此，狄川试了下，果然，文件夹内多了张街景图片。 明晰无比。 1m大小。 狄川喜不自胜。 虽说身体被改的面目全非，但此功能，很得他心。 “这样的话，只要尽力多看一些书，三个月时间，考上大学没有难度。”狄川有了信心。 狄川好奇心强，继续尝试。 “还可以录视频？”看着被保存下来的一段录像，狄川咽了口唾沫。 那么，耳朵能否录音？ 这只是他的发散思维。 但是，真的做到了。 要不要安装软件？打补丁？ 会不会死机？ 还有，能联网吗？ 五味陈杂回到家中，狄川喜胜忧。 机器功能远比想象强大，仅仅一摸索，便大开眼界。 “如果使用得当，人生会发生大变化。”狄川也有自己的顾虑，“那么，这究竟算不算是一场造化？” 回到家中。 摸索着打开灯。 冷冷清清。 坦白来讲，还有很多事要探究。 比如力量好像增大了。 但许多事情不必一时之间全部弄明白。 做当下该做事。 狄川洗把脸，赶走情绪，开始试试改造人生活。 电量还很富余。 打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文言文，数学符号，英语字母，陌生又熟悉，以前底子很好，用功的话，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难。 尤其，机器功能辅助，一边翻书，现学现卖，不大会儿，顺利做完作业。 舒口气，看下时间，狄川决定熬会儿夜。 打开笔记，不由叹服，蒋心蓝真的是一名不可多得好女孩。 细节见微知著。 整本笔记，处处用心，应有一套独特学习方法，简单实用，一目了然。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原来蒋心蓝学习好，并非偶然，天赋首当其冲，努力不可或缺。 狄川视若珍宝般轻轻翻。 心底慢慢被征服。 这种笔记，拿来珍藏的话，也不为过。 能从片段推测出，蒋心蓝是个少女心挺重女生，除了平常狠巴巴的不依不挠，还有可爱一面。 许多重点被以可爱图形圈起，观之赏心悦目，犹如置身园林，住宅功能反而次要。 看完，狄川舒口气，又拿起一本。 相对来说，孟玲玲成熟稳重处处彰显，由内而外，鉴字可知，而蒋心蓝略显青涩，字迹透着股纯真之色，偶尔还有调皮之语。 如：这一页一定要背下来喔！ 狄川摸摸鼻子，一页写了句话。 狄川你个猪头，去死吧！ 旁边还画个猪头，中了好几箭，表“万箭穿猪”。 “什么时候招惹的她？” 不过，自己的名字她写起来可漂亮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而过。 几本笔记阅完，狄川闭目，查看一遍，已全部保存。 狄川建了个新文件夹，取名，高三。 高三文件夹下，又建“某人笔记”文件夹。 将刚才图片单独存放。 又建。 “课本” “复习资料” …… 分门别类。 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如果混乱放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看起来不大舒服。 一切有条不紊。 狄川惊异发觉，即便被改的难以接受，但生活起来，并没有不适，相反，改造后拥有的许多能力，可以处处助他更好生活。 但是，总觉得并没那么简单。 夜深。 熄灯。 入睡。 “这种感觉，总还是有点不太习惯。”狄川关上来自心底闹钟，一时还把自己当做从前。 甩甩脑筋，看看时间。 现在，早上五点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入睡才六小时，稍嫌少，但不觉困乏。 上学的话，六点半到校即可，一般六点吃饭，六点十分出发。 早起，并非早读，只是锻炼。 “还是要赶快适应好。” 狄川制定套恢复计划，好让身体尽快度过磨合期。 某些场合，突然出错，肯定很尴尬，比如蹲厕，万一不听使唤，站不起来岂非难堪？ 一副健康强壮身体，可以使精神饱满。 初春时节，天已明朗，空气清冷，多丝欣欣向荣，狄川穿件单衣，竟不觉太冷。 随着热身，狄川脸色也开始古怪。 总有种感觉，身体已非往昔，发生变化。 一系列锻炼下来，越加印证想法。 “力气，超过从前，大大提升。”狄川做完俯卧撑。 以前，一套下来，百个左右，左支右绌，胳膊疼好几天。 而今，二百信手拈来，后来胳膊开始肿胀，方才吃力。 怪不得混混无还手之力。 跑步，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在心中计时，还能判断距离，规定一百米，用时12s。 这个记录，逼近运动员。 狄川咽口唾沫，至少，目前来看，退路很多。 即便大学落榜，下来当健身房教练，去上体校，最不济当个打手，都能混好。 当然，这是无奈之选。 仍以上学开拓视野为主。 狄川又试试其他，如跳远、跳高……，均较以前，大幅度提升，逼近运动员水准。 总体来说，整体感觉变强了好多。 ※※※ 并非今朝有酒今朝醉，狄川存了笔积蓄，均来自假期及平日打工兼职，数目足矣支撑他无忧无虑生活一年左右。 考虑到细水长流，狄川早餐仍很简单便宜。 来到学校时，住校生也才刚刚起床。 狄川正在教室认真看书。 “狄川，你打架了？”一位同学看着狄川脸上淤青，一副果然如此表情。 第十七章 流氓二人组 狄川不置可否。 同学们陆续到齐。 早读开始。 一传十，十传百，四下里都知狄川被揍了。 “汤正阳还真厉害，连狄川都能收拾。” “以后谁还能治他？” 虽然都知是汤正阳下的手，可没一人敢光明正大说出。 汤正阳看到狄川伤势，非常高兴，“丁峰，行啊，这次办的不错。” 能把狄川揍成这样，看来打手实力不凡。 丁峰，就是联系王子腾的男生，非常得意，“阳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我那哥们打架挺能耐的，昨天跟我汇报，说他教训的时候毫不手软。” 汤正阳赞赏有加，“好，以后有事在帮我联系他。” “没问题。” 坦白来讲，学校中有几个能真正治住狄川？ 要不是因为这一次打赌输太惨，他也不想招惹狄川。 “跟我作对，后悔了吧。”汤正阳脸上稍稍光彩些。 昨天打赌，太伤士气，也不知哪个好事的，在一中传开。 几乎颜面无存。 在小弟面前，说话都没底气。 …… 方星气愤问，“川哥，昨天怎么回事？” “没事。”狄川不在意挥挥手。 “那怎么行！昨天就应该一块走。”方星不依不饶。 狄川无奈，这事解释不太丢脸？ 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大哥还怎么当？ “川哥，都打脸上了，怎么能轻易过去？”方星怎么能猜透其中关节？ 虽说方星一片好意，但狄川不想过多提及，头痛不已。 “方星，好好看书，不要乱讲话！”狄川被逼急，如此说。 在监督老师瞪视下，方星一脸懵逼转过头去。 “川哥变的一点也不认识了。” 方星捅捅同桌胳膊，如果不把这个想法分享出来，他会憋死，根本就没心思读。 “是啊，狄川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让人揍糊涂了？”同桌愣愣分析。 昨天狄川变化就够令人吃惊，没想到现在还有更震惊事。 下了晨读。 “谢谢，还给你。”狄川还笔记给蒋心蓝。 “你怎么让人打成这样？”蒋心蓝气愤。 “这是我自己打的。”狄川郁闷。 大家露出一副你真好面子表情。 显然真相，被做笑谈，以为狄川撒谎掩饰。 “你还要什么面子，谁这么傻把自己打成这样？走，跟我去见老师。”蒋心蓝雷厉风行。 狄川连忙拉住她，“蒋大小姐，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啊？” 早就知蒋心蓝有打抱不平侠女心肠，不拉住她，说不定被她闹出大事。 蒋心蓝气不过，“你打算就这样忍气吞声？” 狄川呆呆看着她，“我没听错吧？我以为我变化够厉害了，没想到您老人家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蒋心蓝脸一红，“呸！你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三百六十度不还是原地嘛？” 看到蒋心蓝非但不嘲讽狄川窝囊，反而帮他，汤正阳气得不行，对丁峰使下眼色，“丁峰，你那哥们还干不干？” “干，肯定干。”丁峰拍胸膛。 “再让他教训教训狄川。记住，这次下手更狠点。”汤正阳咬牙切齿。 ※※※ 午饭后，狄川没留学校，回家充电，以防放学缺电。 下午第四节课，又是历史课。 孟玲玲手中捧着试卷，脸色不大好看走进来。 试卷发下。 鉴于明天周末，大家有点急不可耐，课堂稍吵。 “都别说话！” 孟玲玲啪的一下拍下黑板擦。 霎时鸦雀无声。 大家惊异孟老师为何发脾气，难道因为考试成绩不好？ 不过历史课代表已经辟谣，据她考证，全班包括狄川，都在九十分以上。 “我听其他老师说的，是因为相亲。”同学小声八卦，分享内幕。 孟玲玲家中本给安排一通亲事，孟玲玲拒绝了。 谁知昨天回到家，男方竟然客在家中一直候着，而令尊无一人事先通知，显是要伏击促成此事。 孟玲玲非常气愤，大吵了一架，一天都不愉快。 “听说对方家中相当有钱，即便如此，仍然这般，孟老师魅力，真是恐怖如斯。” “恩，孟老师以前是校花级美女，不可小觑。” “那么，你们能猜到孟老师为何保持单身吗？” “八成是情伤啊，你想，校花级美女，会缺男孩追吗？肯定谈过恋爱吧。也许，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孟老师的事，所以才耿耿至今。” “有可能吧，真的很替孟老师可惜。如果她嫁人的话，我一定会去祝福。” 狄川撇撇嘴。 同学们都被孟玲玲情绪传染，郁郁闷闷。 到了课堂尾声，孟玲玲安排大家自主复习。 自己踱步。 “孟老师，我感觉快喘不过气了。”狄川放下书，做个深呼吸状。 “怎么了？”孟玲玲惊诧，以为狄川生病。 “川哥，要人工呼吸嘛？”方星自告奋勇。 登时哄堂大笑，气氛为之一缓。 “气氛，太沉重了。对天生乐观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狄川解释，“瞪”了一眼方星。 孟玲玲强笑下，“谢谢，老师现在不想听到玩笑。”她知狄川帮她排解郁郁。 “老师，我们都把你当朋友，你难道不把我们当朋友嘛？”狄川十足无赖样。 “就是啊，孟老师，笑笑嘛，笑一笑，十年少。” “那样的话，孟老师和我们一样大了。” “如果孟老师继续这样，我们就哭一哭，十年老。” 同学们都开起玩笑来。 孟玲玲瞪一眼狄川，“许多老师都夸你懂事了，没想到你劣根不改，我看就该给你戴上一个紧箍咒！” 这个家伙，只要有心挑唆，老师们基本没办法讲课。 “师父饶命！”狄川尖嗓学猴哥，抓耳挠腮，煞有介事。 孟玲玲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来。 叮铃铃！ 放学铃响。 孟玲玲复又心事重重离开。 收拾书包没多久，一则消息传播开。 “听说了吗？追求孟老师的那名男子，现在就在校外。” “对方开的是暴马，听赵鑫说，那样的车，价值超过一百万。” “看来家里真的很有钱啊。” 同学们溜到校门口看热闹去了。 狄川听到后，胸口一窒，拉着方星，也在驻足观看。 “有钱真爽啊，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他这么有钱，我就去买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铺一条红地毯，追求程妍。”方星羡慕嫉妒的说。 “汤正阳说，这个人叫杨启。” 杨启穿着一身熨烫合身的精致西服，衬托的他越发仪表堂堂，看得出来，他是精心打扮，有备而来。 学校周围被精心布置了一番，显然一切都是为了孟玲玲。 “要来软的啊，据说女人都会被这种东西感动。” “孟老师怎么说呢？” “孟老师躲在办公室内，不敢出来了。” 杨启似乎已经获悉情况，开始向保安大爷礼貌请求放行。 “恩，好，你在这里登个记吧，不过记住，我们也是顶着很大压力，你不可以闹出事情来。”保安大爷收回紧握的手，将手心内的红包，以很自然方式放进口袋。 “老李，咱们老头子还能碰上这种事啊，哈哈。” 表面看去，保安大爷似是对这种事很是热忱，但没有瞒过狄川。 大爷动作，很是眼熟。 “看来对方要动真格的啊，这样一来，学校里哪个老师不知道啊？” “其实吧，很多女人，只要你比她们更强硬一些，拿下是早晚的事。” “好感动哦，如果有人这样追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答应。” 狄川捅捅方星，“方星，还愿意恢复一次我们以前的组合吗？” 方星惊喜，“川哥，咱们‘流氓二人组’，又有行动了吗？” 第十八章 堵门 办公室门前。 “孟老师，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谈一谈吗？” 杨启镇定敲门。 一言一行让人感觉只有阅历丰富的人才能发出。 老师、同学们一旁看热闹。 “真是一位社会精英啊。”女生们赞叹。 “孟老师还摆什么架子，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 “对不起，杨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办公室门紧闭，传出孟玲玲不大愉悦的声音。 “也许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 一边说，一边用稍嫌歉意目光，对着所有人点了点头。 “素质真的很高。”围观者用欣赏目光想。 “没有，什么都没有。杨先生，你也清楚，强扭的瓜不甜吧。” “孟老师一定对我这种人有些误解，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有钱人应酬挺多，杨先生这种人身边有不少女子出现，应付一下，也很正常，孟老师因为这种原因，才一直避而不见吗？”有些人暗想。 “对不起，我还要备课，请你不要在打扰我了好吗？”孟玲玲稍嫌倦厌。 “孟老师，可能冒犯了你，但我真的非常欣赏你。并非夸张讨好，在我遇到的所有女子中，您真的是无出其右。”杨启文质彬彬的说。 然而。 孟玲玲彻底充耳不闻，闭门不见。 杨启鞠了一躬，向大家说：“对不起，影响到大家正常秩序了。希望大家能帮一个小忙，如果大家继续聚在一起看热闹的话，我会被赶出校外去。请大家给我一个留下来的机会好吗？我想孟老师一定对我有些误解，如果不当面澄清的话，只会让误解加深。谢谢，请大家多多包涵！” 真的是如沐春风，想要嫁给这种男人，许多女生都有这种想法。 成熟稳重的杨启，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让人如痴如醉。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狄川拉着方星走到角落。 “什么自己？川哥，人家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方星自卑的说。 狄川拍拍方星肩膀，低声向他耳语。 “这种事不太好吧？”方星听完后，露出惊诧。 “你想让咱们敬爱的孟老师落入这种人手中吗？”狄川反问。 “可我看他不像是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人。”方星不是很肯定。 “换位思考，假如你有钱，对女人是什么心态？”狄川不急。 方星肯定的说，“一心一意对程妍。” 狄川看着方星眼睛，方星有些心虚，“有可能会拈花惹草，我也说不准，尽力一心一意。”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但此刻孟老师不喜欢这个男人，被堵在办公室内，我们是在设法帮助孟老师。” “说的也是。”方星被彻底动员起来，“川哥，书包帮我放好。” 人已不见。 ※※※ “看来是一场拉锯战。” “我们走吧，妈妈还在外面等我呢。” 围观者渐渐散去。 噔噔噔！ 一阵急促脚步声。 杨启微笑，似乎想起了过去时光，一定是着急回家的值日生在火急火燎打扫卫生吧。 想到办公室内那名女子，他的心就一阵发痒。 坦白来讲，自己玩过的货色，与孟玲玲相比，的确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没有能及得上孟玲玲这种温文淑雅的，无论是气质、韵味，乃至于一颦一笑，都在调动着他最深处的欲望。 打从第一眼起，他就想深深地将之占有，成为自己的独享。 这样的女人，得到的话，比得到十个庸脂俗粉都要值得。 征服她的滋味，一定无与伦比吧！ 为了那一刹那从其他女人那里得不到的无与伦比的感觉，现在再多付出，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对于一个情场老手来说，对于一碰就倒的女人，实在生不出丝毫征服感觉。 那样女人，实在没什么兴趣了，真的是味同嚼蜡。 越有难度，最后成功的完美征服，才越有意思啊！ 杨启志在必得，想想孟玲玲穿着学校制服回到家中的样子，心底就一阵亢奋，她一定会让自己体会到从所未有的极致巅峰吧。 下一秒。 “小心！” 哗啦！ 一大桶水毫无防备扑面而来。 就算是有所防备，也不见得可以躲过去，杨启精致西服上滴答答流下夹杂垃圾的浑水，脸色发青。 “对……对不起。”吓傻的同学抱着垃圾桶，一脸无辜害怕神色。 杨启面色一寒，强抑心中怒火，“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没事，对……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不碍事。”杨启语气不自然。 要不是孟玲玲能听到，他是不介意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一脸无害但是坏事的学生。 “我给您擦擦。”方星放下垃圾桶。 “不用。” “这身西服很贵重吧？我给弄脏了，要不要赔钱？” “没事，同学也是不小心的缘故。”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跟我来，至少让我帮您擦干净，否则我可过意不去。” “可是……” “这点小事都不让我做吗？再说身上这么多水，怪冷的，也影响形象，擦一擦总是好的。” 杨启觉得“盛情难却”，实在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 只好点了点头。 心底产生错觉，今天真的很倒霉啊！ 狄川走到办公室门前，轻敲，“孟老师。” ※※※ 教室内。 “你们两个啊，我真是败给你们了，以后不可以在这样了，会得罪人的知不知道？”孟玲玲一脸教育的表情。 “请老师恕罪。”狄川惶恐。 “老师不会把我们发配边疆吧？”方星亦是如此。 “算了，算了，老师这次还要谢谢你们呢，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组合，还能发挥积极一面。”孟玲玲有些哭笑不得。 流氓二人组，单从名字就可瞧出端儿，在一中真是无“恶”不作，恶搞老师、吓唬同学，甚至还向女厕所扔一些东西，吓得她们尖叫……不过，这一次他们把杨启忽悠的团团转，解救了她的危局，她也不好发作。 “川哥，我得回家去帮忙，先走一步。”方星松口气，转身离去，像是完成件神圣使命。 方星一走，孟玲玲脸色和缓下来。 “你啊你，把这些鬼灵精头脑用在学习上，你说说得多厉害？” “老师，不要卸磨杀驴好不好。”狄川心底却很愉快。 “说的那么难听，老师是那样的人吗？”孟玲玲撇撇嘴，“狄川，你不是有兼职吗？还不赶快回去。” 狄川一叹，一副辛酸模样，“为了不辜负老师期望，我已经把兼职辞了，决定一心一意学习。以后吃不上饭，还要请老师发发善心，布施布施，不然就成了一中史上第一个饿死的学生了。” “呸！老师工资也不高，还要人布施呐。不过看你学习态度端正不少啊，你现在存款还多吗？老师建议你请几个一对一家教，专门辅导，成绩可以迅速提上来。老师大学一同学，就是这么考上的。” “老师，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孤家寡人，哪有那么多钱。要不老师恩泽天下，辅导功课，等我上了大学，挣了钱在补发老师工资，我是童叟无欺，绝对不会坑老师一分钱的。” “想得美。”孟玲玲敲了他一个暴栗。 第十九章 事来 美丽夕阳仅剩余晖。 由于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教学楼渐渐安定下来。 “老师，那个家伙忍不住离开了。”狄川一副偷窥敌人动向模样。 杨启在办公室门口苦候无果，没有回音情况下，终于放弃了，带着身脏水狼狈离开。 “呼，总算走了。” 孟玲玲舒口气，伸个懒腰，曼妙身姿一览无遗。 “老师很烦他吗？”狄川以不经意口吻问，眼睛有些移不开。 “很头疼这样的人。” 孟玲玲收拾东西。 “狄川，以后消停点，不要老和人打架斗殴，万一被抓起来怎么办？” 狄川一怔，旋明其意，苦笑着应承下来。 谁也不会猜到真是自己打的自己吧？ “走吧。” “周一见，老师。” “恩，慢点。” 狄川心情奇好向外走，只觉风和日丽，沿着熟悉路行走，不大会儿，便到了先前和王子腾打架地方。 “大哥，等的我好苦。” 王子腾闻声迎上，一副苦等主人模样。 “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变故？”狄川问，看他模样，不像是滋事。 “这个……” 王子腾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 “今天丁峰又给我打了电话。” “呵呵。”狄川笑了，饶有兴致的问：“你想怎么做？” 反正自己打了自己，不能白挨一拳，昨天狄川决定顺水推舟，令王子腾假传捷报，息事宁人。 没想到汤正阳贼心不死，竟尔找打手找上瘾，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自己。 王子腾鼓起勇气道：“大哥，我是这样想的，就算汤正阳不找我，也会找别人，到时候还会给大哥带来麻烦。不如这样，大哥和我合演一场戏，骗他一把，这姓汤的每次都给劳务费，大哥拿一半，以后姓汤的也还会在找我，给大哥省去不少麻烦，怎么样？” 昨日大战历历在目，今日想起，仍对眼前男生发怂，坦白来讲，王子腾挺畏惧狄川的。 一打四，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来。 狄川沉吟。 王子腾连忙道：“大哥，那狗、日的一看就有钱，这钱不拿白不拿。” “你就不怕他报复吗？”狄川不急。 “大哥，只要咱戏演的好，他又不在场，谁能知道？” “说的也有道理。” 狄川点点头，当然，对于王子腾说服自己的用词，没在意。 坦白来讲，狄川是真不怕汤正阳，只是碍于目前形势，才暂避其芒而已。 王子腾连忙掏出八百块钱，塞到狄川手里，一脸热忱的对自己“财主”说：“大哥，这是昨天和今天劳务费，我们四人拿一半，大哥拿一半，大哥，您觉得合适吗？” ※※※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太阳微炙。 做完恢复运动，英气勃勃的狄川发觉自己越来越帅了。 哗啦！ 正在厨房捣鼓早餐的狄川无奈看着朽木般烂成一团的煤气灶。 要不是一直鲜有使用，这台超龄服役的老款煤气灶，早该坏掉了。 家里其他东西，也不外乎如此，称得上古董也不为过，许多都艰于使用，行将就木，狄川动了置换心思。 用了几乎小半天时间，才将家里清扫干净，许多破旧东西都扔掉，屋子虽老旧，但恢复了亮堂堂。 …… “好，谢谢大叔，就送到这里吧。” 狄川跳下送货车，把从二手市场买来的东西依次搬进家里。 别看东西多，其实没花几个钱，二货市场东西相当便宜，况且，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只要不超出额度，买再多也不心疼。 …… “真舒服啊。” 躺在崭新二手沙发上，狄川满怀欢喜扫视着焕然一新屋子，心底很有成就感。 汤正阳这八百块钱虽然数目不多，但称得上雪中送炭，将狄川家翻新了一遍。 居住环境改善，幸福指数提高。 说起来，还真该好好谢谢他，不过他肯不肯接受这番谢意，又另当别论。 …… “手艺果然不行啊” 狄川皱着眉，品尝着味道古里古怪的晚餐。 往昔三餐都在外面解决，不过而今决定在家简单凑合下，减少开销。 “有罗叔一般的手艺也行啊。”狄川一边看书，一边努力忘记食物味道。 “实在太难吃了。” 就在狄川思索如何提高手艺，并且刚刚冒出来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时，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的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对方一定很急。 “谁啊？来了！”狄川不太情愿起身。 会是谁打扰这惬意的傍晚呢？ “川儿在不在家？川儿在不在家？”王兰焦急声音传来。 砰砰砰！ “王姨，有什么事吗？”狄川打开门，一脸好奇的想将王兰让进屋内。 王兰大汗淋漓，脸色发白，腿还有点哆嗦，“川儿，姨就不坐了，姨想拜托你件事，成吗？” “什么事？”狄川有一种不祥预感。 王兰抓住狄川的手，一脸求肯的道：“川儿，你丽姐她……她出了点事，小川你能不能帮帮忙？” 狄川眉头一皱，有一种“我不找事，事还找我”的感觉，“姨，没有报警吗？” “这个……这个……小川，如果一报警，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你……你能理解吗？” 狄川毫不犹豫关上门，“既然如此，姨，边走边说吧。” 王兰露出感激神情，心底暗暗愧疚，前天还那么对待狄川，就算是不念仇，一般人心底也得有点芥蒂。 哪里能像狄川这样，毫不犹豫帮忙？ “事情是这样的……”王兰急急走，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事情解释一遍。 原来刚才王兰在家接了一通罗丽打过来电话，罗丽哭天抢地的对她说于亮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被他骗了，还被狠狠打了一顿，如此云云。 王兰和罗河都是本分人，遇到这样事，束手无策。 念及女儿声誉，暂时还不想报警。 这种事情如果闹大，绝对会像一股飓风，十里八村，以讹传讹，罗丽就彻底“臭”了，未来找个好婆家很难很难。 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解决，绝对再好不过。 因此，他们夫妻俩第一时间想到了处理这方面事情能力比较显著的狄川。 只是前几天罗丽刚刚那样呵斥过他，夫妻俩心底很是拽拽。 饭馆早就打烊。 “小川，如果能帮你叔你姨摆平这件事，叫我们干什么都行！”罗河急的脸色发红。 “这些话等到以后再说也不迟，叔，问清丽姐的方位了吗？”狄川冷静问。 罗河和王兰对视一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狄川的反应让他们感觉踏实了一些。 “暂时还不知道，小丽她在电话里不说。” “让我跟她说。”狄川毫不犹豫道。 第二十章 教训 “喂，爸、妈，我……我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呜呜呜！”电话接通，悲戚欲绝的声音传来。 “小丽，小丽，你要做什么？”罗河慌张无比。 一听口气就不大对劲。 王兰哇一声哭出来，“小丽，小丽，你死了让妈怎么过啊！你要死了，妈也不活了！” 狄川一把抢过手机，沉声道：“丽姐，你是想亲眼看到于亮得到教训，还是自己去做傻事？刚才我姨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心头一动，按照认知，罗丽并非痴情之人，为何对一个于亮闹死闹活？ 不应该啊！ 罗河虎目噙泪，张张嘴，用祈求眼神望着狄川。 如果女儿出事，两口子真不知该怎么过！ “呜呜呜，当然想看到那个混蛋得到教训！”罗丽用一副恨之入骨的口气说。 “告诉我地址。” …… 挂了电话。 “小川，地址也得到了，我看还是报警吧！” 罗河犹豫再三，下了决定。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顾不得名声。 还是命要紧！ “叔，姨，不用报警，何况警察叔叔们也很忙的，这种事他们来了也没法处理。你们放心，我会摆平这件事的。”狄川口气很坚定。 罗河王兰对望一眼，担忧溢于言表。 罗河道：“小川，那个于亮，教训不教训的不重要，只要能把小丽带回来就好。” “老罗，换身衣裳，咱俩都去。”王兰心急如焚，早就按捺不住。 “叔，姨，这么不信我吗？” “不是，你姨是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狄川摇摇头，“叔，姨，你们见过我故意逞能吗？我要是能打过于亮，干嘛不教训他一顿？就只许他欺负丽姐，不许别人欺负他？这口恶气能出就出，憋在心里，谁也不好受。但如果打不过他，在加上两个人，也于事无补，这些小混混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打伤了人，住个一年半载医院，是值是亏？你们放心好了，打不过他，我就带丽姐回来就是，不会故意生事。” “川儿，那你……那你小心点！”两人觉得狄川话有道理，把女儿糟蹋成这样，两口子也有气，加上罗河中年发福，王兰是女流，去了只能帮倒忙。 转身要走，罗河抢上一步，把手机塞给狄川。 狄川没手机，家里也没电话，王兰叫人，都得亲自跑过去。 望着罗河和王兰复杂又充满期盼的样子，狄川大踏步离去，“我听丽姐声音挺虚弱，你们就待在家里准备点滋补食物，然后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 相较于开发区，老区衣食住行费用，相当实惠。 正值下班高峰，沿途很挤。 对于老区地形，狄川相当熟悉，一切当然是源于以前逃课。 轻车熟路，拐进僻静角落。 一下子仿佛穿越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老墙老街，斑驳沧桑。 行了片刻，听到啜泣。 在昏光下，看到街中一蹲着的蜷缩身影。 “丽姐。” 狄川轻拍罗丽肩膀，以示安慰。 罗丽抬起哭花的脸，像落水人抓到救生圈，欲要站起，摇晃下，栽倒地上。 “呜呜。” 罗丽脸色难看，嘴唇发白，身上还有血迹，有气无力，“狄川，我爸妈来了没有？” 摇摇头。 “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帮手？” “是的。” 罗丽气道：“你……你不是要教训于亮！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安慰我！我告诉你，于亮这个混蛋，你今天要是不教训他，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 坦白来讲，如果不是罗河王兰对狄川有再造之恩，这种事情无论如何，狄川都是懒得插手的。 清官真的难断家务事！ “好吧，我尽力。”狄川问，“于亮在哪？” “于亮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罗丽声嘶力竭，面孔狰狞。 “mlgb的，臭婊子，给老子滚！”对面破墙内传来于亮低吼。 “你个乌龟王八蛋%￥#&……”罗丽破口大骂。 嘭！ 于亮狠狠推开破门。 “臭婊子，你tm在给我bb，老子就废了你！”于亮看到狄川，冷笑一声，“我说你tm的怎么又敢骂开了，原来是找了帮手。” “小子，你和她什么关系？” “亲戚吧。”狄川叹口气，“你为什么打丽姐？” “老子就是玩玩而已，谁想到她当真了，傻13！”于亮不屑的解释。 mb，于亮，老娘怀了你的孩子，你tm竟然敢甩了……”罗丽意识到说出来不该说的话，赶忙收口。 狄川眉头一皱，“丽姐，这里没外人，就别藏着掖着了。” 于亮冷笑道：“藏个及八！罗丽，老子当初要不是看你骚，会追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语言恶毒。 狄川顿时明白了。 两个人相爱，并非天造地设。 像于亮这种流里流气加上长得还算过得去的小混混，在女人堆里挺吃得开，三天两头换一个也很正常。 罗丽信以为真，想跟他厮守终身，于亮如鱼得水的骗财骗色，一百发子弹里面终于中了一枪，这时候对于罗丽也腻歪了，就把她踢开了。 罗丽骗了家里一千块钱，去打了胎，又吃了这么大的亏，撒泼耍赖闹起来，也很正常，于亮却烦了，暴打她一顿。 罗丽最终万念俱灰，要死要活。 “小子，你想插手这件事吗？”于亮搂着一个从屋里走出来的艳色女子。 罗丽看到如欲喷出火来。 “丽姐，你想怎么出气？”狄川问。 “打死他！” “我不希望触犯法律。” 罗丽冷笑道：“狄川，你不敢就不要在这里装！扫货，你没听到于亮嘴里说的什么？他就是在玩你！” “小花，来，啵一个。”于亮大笑着和那名女子接了个吻，那女子一脸得色的看着罗丽。 “凡事，总得有个度吧。”狄川抓抓头。 如果再不出手，罗丽就要疯了。 “小花，你闪一边去，让我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你看看你老公的厉害。”于亮在那艳色女子身上摸了一把，一脸邪笑望着狄川。 “你可要留点力气给我喔。”艳色女子嬉笑着闪到一旁。 “md，小屁孩也敢找老子的麻烦。”于亮毫不犹豫一拳打了出去。 本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谨慎态度，狄川侧身避开，意料之外的轻轻松松。 “小子，有两下子啊！”于亮没有在意，继续进攻。 “感觉……完全没威胁啊。”狄川连避开五六下攻击，恍恍惚惚间产生“错觉”。 于亮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打架虽然算不上好手，也没那么菜吧？ 不断迫近狄川！ “狄川，你个怂货，就只会躲吗？”罗丽大骂。 啪！ 话音未落，狄川一掌扣住了于亮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找死！”于亮不惊反喜。 身为普通的小混混，打架无外乎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当即毫不犹豫一脚踢向狄川裆部。 “老子就这里不是电动的！” 狄川抢先一脚踢出，速度比于亮快了将近一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嘭！ 于亮如遭雷击，面目扭曲。 那里真的很疼啊！ 狄川并没有留太多手。 这种渣子，也没那个必要，三五月内，这家伙的那家伙是别想正常使用了。 于亮倒在地上哀嚎时候，狄川仅仅只脏了裤脚。 “怎……怎么可能？”那艳色女子吓得捂着嘴不敢说话。 于亮在这一带挺吃得开的，身手不凡，那方面也有两下子，她才跟他玩玩的。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被解决了！ 眼前这个小青年，到底什么来历？怎么这么厉害？ 坦白来讲，此人自始至终展现出来的冷静气度，挺让她心动，有一种想跟他玩玩的冲动！ 罗丽也有些呆滞。 狄川暗自寻思，随着身体越加磨合，已经可以轻松的身随心动，收发自如。 看来，在自己昏迷期间，身体定然是经历了某种强化，以致变得较之以前强了许多。 对付一般混混，犹如砍瓜切菜。 但是，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的话，我不介意在做一次清道夫。” 狄川总结似得说道。 于亮咬牙切齿，捂着裤裆，却不敢说一句狠话。 狄川走到罗丽身旁。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罗丽脸上畅快无以，“狄川，给我打断他一条腿！” 啪！ 狄川没有犹豫，甩手就是一巴掌，清脆之音，令人悚然动容。 听的出来，他没有留手。 那艳色女子吓得都是心一跳，对于狄川这毫无征兆的耳光，让她生出莫名的感觉。 罗丽捂着腮帮子一时呆呆无言，愣了片刻，突然像是踩着了她的尾巴，跳了起来，作势要和狄川拼命，“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狄川双目射出电光般的冷厉光芒，骇得罗丽一滞，生出丝恐惧，不敢在继续动作，嘴里只喃喃，你，你…… “我叔和我姨那么疼你，为了你浪费那么多心血，你却背着他们干这种事，你觉得对的起他们吗？”狄川微带一丝冷漠的声音教训道。 “你敢教训我！”罗丽仍要反扑。 “呵呵，说句不好听的，罗丽，你值得我教训吗？”狄川甩完这一句话，有些厌恶的转身离去，随即掏出手机，“喂，叔，姨，已经没事了，你们不必在担心了。” 第二十一章 后悔 罗丽回味着话中意思。 脸上仍火辣辣疼。 想要爆发的情绪突然间止住，她隐隐有种感觉，就算是闹，那个家伙也不会再回头。 一瞬间没精打采，低头沉默离去。 于亮低声咒骂，揉搓着缓解疼痛。 许久，才好受点。 mb，敢踢老子及八！”面对早已杳无人迹空巷，于亮发狠说道。 “mb，好疼，好疼。” “c，狄川是吧，惹了老子，你tm就给我后悔吧！”于亮用一副睚眦必报口吻说道。 艳色女子早已不知所踪。 于亮蹒跚进屋，恨恨甩上门。 只剩看不见的风在吹空巷。 ※※※ 兰河饭馆。 王兰焦躁不安徘徊不定。 “孩他妈，你坐下来。”罗河被晃得心绪烦乱。 “老罗，你说……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托大了！”王兰以一副心被吊着的口吻说道，“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刚才地址听清了没？” “没有，只有小川知道。” “你……你怎么不问问！” “你怎么不问？”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怪我，你……你……咱闺女要是出了事，你就给我等着！”王兰泪水刷刷而下。 “你还怪我！要不是你惯着她，她会跟于亮这样的王八羔子处？”罗河怒从心起。 想想就令人发狠啊！ 王兰止哭，看罗河坐在那里，脸色发青，显是火大，擦擦眼泪，靠近主动说：“老罗，老罗，这事是我不对，你脑筋比我好使，快想想办法，干等着我难受。”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能相信小川！过年时候，孙剑那帮子狗、娘养的来闹事，不是亏了小川摆平？”罗河怒火难消。 他早就感觉狄川做事挺实在的，一直真心实意对他们一家子，平常罗丽怎么闹，狄川都不带给一个白眼。 罗丽什么臭脾气，他还不知道？ 能找个狄川这样的，是她福气，一辈子吃不着气！ 无父无母，还省了伺候公公婆婆，饭馆后继无人，传给狄川，两口子干下去，不是挺好事？ 唉！ “都是你个娘们见识短坏了事。”罗河感觉得在努力一把。 电话铃响。 “快去接。” 罗河放下电话，“小川已经摆平了。” 两口放下心。 “我去准备点吃的，待会儿让川儿留下来吃个饭。”罗河起身进了厨房。 “多准备点。”王兰补充。 ※※※ “坦白来讲。” “我以前游戏过四个男人，有的只是玩玩，有的最后劈腿，均都无疾而终。我甚至形成偏见，男人都是老样子，当我被第六个男人甩掉，并且为之打了一次胎后，我万念俱灰，甚至对爱情不报希望。” “倘若任由这样情况继续下去，我现在大概还迷茫，永无天日，但我很幸运，有一个人他真的关心我，打了我一掌。” “如果没有那一掌，你们也不会看到现在的我。” 多少年后，一个不大的演讲厅内，罗丽戴着副眼镜，穿的整洁干净，像是位成功人士，用认真神色为一群陷入爱情深渊、痛苦不堪的人讲道。 “最关心你的人，也许就在身边，有时候静下心来，仔细在身边找找，也许就会找到爱情。” 她总结似得说，其实她的眼睛并没问题，只是因为戴上这副眼镜，可以掩饰在说出这段话时眼睛中挥之不去的伤感和遗憾。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将他抓住吧。 “那个，小川……”罗丽虚弱喊。 “走不动了？我背你。”狄川回过身来。 “不是。”罗丽摇摇头，用求肯语气说：“小川，我能求你件事吗？” “说吧，丽姐。” “就是……就是打胎的事……”罗丽嗫嚅。 “恩，这个自然，我狄川从来就没听过这种事。”狄川灿然一笑，“来吧，我背你。” ※※※ “叔，姨，我回来了。” “回来啦，快进，快进。”王兰一脸高兴拉开门，看着罗丽样子，非常心疼。 将紧紧抓住自己的虚弱的罗丽放在软凳上，狄川喘了口气。 望着一桌子香喷喷食物，乱蓬蓬头发的罗丽突然泪如泉涌。 “川儿，你也坐下一起吃吧。”王兰劝。 “那个，姨，我吃过了，罗叔，别忙活了，丽姐，你多吃点清淡的，什么事慢慢都能过去，我就先回去了。” “哎，川儿，别走啊，我们还得好好谢谢你。” “叔，可别折煞我了，我这点忙算不上什么，要不是叔姨，我能活到现在？” “不行，不行，多少总得吃点。” “我真吃过了，还得回去学习，以前落下太多，不抓紧不行。” 罗河王兰相视一眼，罗河只好道：“那行，川儿，赶明儿过来吃。” “叔，真不用，要不等高考完了，我就厚着脸皮蹭顿饭。” “那……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两口拉上门，叹口气。 “你说，小川这是咋了？咋突然跟学习卯上了？”王兰问。 罗河抓抓脑袋，“八成学校老师催得吧。” “他这成绩，没指望啊。” “这样反而更好。” “什么意思？” “你想，他现在一心扑学习上，等高考落榜，心情肯定失落，到时候咱两口子好好劝劝他，事情不就解决了？对不对？” “老罗，真有你的。小丽，你爸和我都觉得，川儿这人不错，你觉得呢？你看他对咱家都是真心实意的，虽然……” 罗丽点点头，闷头吃饭。 罗河和王兰脸上都有喜色，这妮子总算开窍了！ “这只是一种奢望吧。” 罗丽有一种感觉，刚才那坚实温暖，大概属于自己的，只有一刻那么长时间。 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就着复杂味道泪水，罗丽吃着苦涩滋补食物，真的有点难以下咽啊！ ※※※ 走在大街上，有一种万人空巷感觉。 狄川松口气，如果罗丽出了岔子，自己都打算将叔、姨奉为二老侍养。 罗河、王兰年轻时候摆了个小摊卖饭，自己可受了不少惠！ 回到家里。 狄川有些落寞，家里实在太冷清了，如果多个人说说话该多好！ （sorry，听啥都是伤感的。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二十二章 办公室胡闹 “孟老师很不高兴。” 周一一大早，同学们就在讨论。 “起因还是那件事吗？”关心孟老师的人问。 早已打探完消息的学生主动分享，“是啊，据说这个周末孟老师家里逼得紧，可孟老师就是死不同意。” “简单认识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位杨启，和孟老师挺般配的，孟老师眼光有多高？连交往一下都不行。” “谁知道，虽然很不想看到孟老师嫁人，可在单下去，非常可惜，毕竟，如果能在最美的年华里和相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才是一件最美妙幸福的事啊。” 狄川正埋头看书，方星凑过来，“川哥，汤正阳这一帮家伙太嚣张了。” “其实，我是一名演员。”狄川很想对他说。 为了力求逼真，在脸上抹了番茄酱，很像和人打架斗殴的挂彩。 看到汤正阳露出得意神色，方星咬牙切齿，“川哥，不能忍啊！绝对不能再忍下去了！” 方星觉得，狄川变了，变得能忍，可他不能忍，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狄川继续受人欺凌。 狄川感动，这件事如果不解释下，方星真可能为了义气，弄出事情来，连忙把他拉到角落，稍稍解释了遍。 “啥？” 方星吃惊不小。 “这么说……” “恩，完全不用在意。” “川哥，真有你的。”方星笑了。 搞了半天，汤正阳这家伙一直蒙在鼓里，被玩弄于鼓掌中，还一副得胜的样子。 畅快！ 要知道汤正阳仗着有钱有势，一直不把其他人瞧在眼里。 就算不是因为仇富心理，可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有一种想揍他的感觉。 为了程妍，方星也开始拼命学习，并且有赌气成分，想在学习方面追上程妍，力压汤正阳，不过难度不小。 蒋心蓝一如既往主动分享笔记，狄川每日交接，看的汤正阳怒火更盛，不断委托丁峰联系王子腾教训狄川。 当然，狄川也非常配合，每天抹点番茄酱，安静看一天书，就有几百元收入，何乐不为？ 高考，是决定命运时刻。 所以，经过上一星期短暂缓冲，所有人都不需刻意提醒的从寒假进入到学习状态。 转眼，又一个周五来临。 “时间过得真快啊。” 刚刚下完晨读，望着黑板上急剧减小的倒计时，很多人不无感慨。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孟老师……哭了！”一名男生大喊。 “什么？” 大家都不无惊奇的询问原因。 “还是因为杨启？” “这几天他天天堵在学校外面，我还以为孟老师会被感动呢。” 到了下午，孟玲玲脸色沉闷的讲了一节课。 同学们感觉郁郁寡欢，就算是狄川闹些笑话，气氛也难以活跃起来。 下了课，狄川正在收拾书包。 “狄川，去趟办公室。” “哪位老师召见？” “陆老师。” 到了办公室，发现大部分老师都还没走。 “陆老师，有何指示？”狄川安定的问。 陆向东抽出狄川一沓试卷，语数英政史地，开学十天以来，老师们统一做了摸底考试，摸清学生真实水平，从而可以针对性提出意见，争取在高考前在做突破。 “解释一下。”陆向东喝口水，一只手敲着桌子。 “解释什么？”狄川摸摸头。 “这些成绩，怎么回事？”陆向东语气一沉，劈头盖脸道：“你不说改了吗，现在考试还在抄，有意思吗？你就算把正确答案全写上，不是你自己的，真到了考场上，有什么用？” “难道你以为在监考老师和电子眼监视下，能做猫腻？” “一旦被抓住，你知道什么后果？” “还想抱侥幸心里是不是？” “陆老师，我没抄别人答案。” “难道是自己做的？”陆向东略带两分嘲讽。 “这个……的确，陆老师，我不敢在骗您。”狄川委屈的说。 虽说狄川生活习性发生重大变化，已经广为流传，但其他老师仍觉得狄川是在胡言乱语。 “狄川，这可是六门，你就算是提升，也不可能一下子全提上来吧？” “饭一口口吃，才能吃饱，学习也是一样，你原先什么水平，在座的老师都清楚。” “不客气的说，以你原先成绩，就算加上整个寒假拿来弥补，也不可能提升到这个地步。” 其他老师都在指责狄川不诚实，六门学科同时提升到优秀的水准，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办得到的，总得有个过程。 狄川顺水推舟，“我整个寒假都在认真复习，老师，有付出就有回报，这就是回报，而且，我现在琢磨出了一点记忆的小技巧，可以很快记下东西来，这些都对学习有很大帮助。” 如果真相宣之于众，真怕会被抓起来研究，狄川决定缩小风波，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让人捉摸不清。 “专走歪门邪道，有什么用？” “这些技巧，都是骗人的！” “我才不信真有这种事。” 老师们一般都不迷信。 更清楚社会上宣传的记忆技巧，对大部分人来说，根本没用。 都是一些骗子巧妙设计欺骗想走捷径投机取巧的人。 “你挺有自信啊。”陆向东声音变冷，以为狄川自吹自擂，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无可救药了！ “老师，我一直在实话实说。” “那好，老师倒要刮目看看你的本事。”说着，刷刷刷在本子上写东西。 其他老师相视一笑，觉得陆向东太当真了，狄川想作，就让他作，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孟老师，喝杯水吧。”一名男老师端过水去。 孟玲玲埋着头，头发很凌乱铺散在桌上。 “恩，谢谢。”孟玲玲接过，轻轻抿一小口，便很没心情的放在一边。 那名男老师安慰几句，平日没怎么跟异性打过交道，过于僵硬，见孟玲玲应付自己，讪讪走到一旁。 狄川看了一眼孟玲玲，对她微微一笑，孟玲玲露出个勉强笑容，让人心疼。 “那位同志，还在校门外等着吧，既然不同意，就不要强人所难啊。”其他老师安慰孟玲玲，你一言我一语的，只是究竟是私事，也不敢言涉过深，点到为止。 “狄川，你不是有记忆技巧吗？试试背这一段话。”陆向东停笔，把纸递给狄川。 狄川接过，见上面是一大段毫无意义、没有关联、极为别扭、大违常理的句子，这种句子别说是背，就算是读，恐怕也是一字一顿，以思字音，不由会心一笑。 轻轻瞄了一眼，已了然于胸。 “陆老师，诚实守信是一种美德，我觉得老师对我有一种误解和偏见，认为我不会具备这样的美德。”狄川侃侃而谈。 其他老师包括陆向东都是一脸黑线。 都对狄川的“厚颜无耻”又佩服了三分，真的是难出其右！ 像狄川这种非常极端的学生，以后当特例可以说一辈子！ “陆老师，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背不出来，以后您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三个月内我保证老老实实，如何？”狄川主动挑起。 “成什么体统？老师怎么会和你打赌！”陆向东脸色一板。 其他老师也都笑了，“狄川，在乱说话，可要被佛祖感化！” “那算了。既然老师不信任我，我又不想平白无故证明自己，这段话我不背了。那样感觉自己很冤枉，我明明没骗老师，为什么要证明？”狄川很有骨气的说。 “你瞧瞧，他还有理了！” 所有老师都对狄川本事另眼相瞧，这家伙胡搅蛮缠本领，比胡说八道还厉害。 这家伙在无赖这一职业中，都算得上“赖王”那种级别了。 就连一直愣神的孟玲玲，都瞧了过来，被狄川那正义凛然的模样逗得嘴角挂笑。 陆向东感觉火往上涌，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派了这么一位“祖宗”来折磨自己？ “老师就跟你打这个赌！”陆向东强压怒火，他对自己这一段话也很自信，上一次听说狄川背小说，一大段都背的清清楚楚，掺杂一些蒋心蓝的流言蜚语，汤正阳的事情也清楚一些，他也认为，这是狄川和蒋心蓝合起伙来整汤正阳的。 汤正阳那种学生，也很令人头疼。 自己这一段话，毫无规律可循，就算自己，写完之后也忘得八八九九，不看原句，实难想象。 “老师，我要背下来，你唱首歌听吧，行不行？” “胡闹！”陆向东一拍桌子。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讲究的是公平，老师不愿意就算了。” “老陆，唱首歌而已，你又不吃亏。” “就是啊。” 其他老师却被狄川调动起情绪来了，纷纷凑热闹，陆向东有板有眼的教书育人十多年，平常脸上难现笑容，让他讲个笑话，都让人目瞪口呆，更别说唱歌了。 如果能听到陆向东歌声，那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事。 陆向东眼见狄川自信十足，不禁恼火，如果不当众拆穿他，自己脸面何存？ “哼，好，那你准备准备开始背吧。”陆向东语气沉稳。 其他老师饶有兴致，均都不信狄川能背出，但狄川这人挺好玩的，三句话之内就能逗笑他们，本来打算离开的也都驻足，就连孟玲玲都侧侧身子，望了过来。 她未亲眼旁观，一直对狄川记忆之事，半信半疑。 “陆老师，歌能不能让我选？” “你快给我背！”陆向东气呼呼的，这个家伙真是不把他这个老师当老师。 “没拒绝就是同意。” 陆向东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我开背了哈，咳咳，恩。”狄川微微一笑，对孟玲玲眨了眨眼睛，开始背起来。 第二十三章 可塑之才 清朗声响起。 陆向东一言不发看着手中纸条。 有的老师站到陆向东身后。 有的则站到一旁等待随时结束。 虽然不耻他的行径，但因为清楚狄川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想要看看，这场闹剧，最后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因为有意刁难缘故，狄川背的并不顺利轻松，有几次甚至需要刻意纠正字音，使陆向东误以为即将结束。 总共七八十个字，已经背了一半。 “咦，背的还算不错啊！” 有的老师露出几许赞许目光。 虽然磕磕绊绊，有一种识别甲骨文感觉，但狄川一直在很镇定自信的背诵，让人感觉他真的胸有成竹。 当然，是否打肿脸充胖子，仍是存疑。 陆向东神情严肃，精神专注。 背诵在继续。 老师们已经看到陆向东手指微颤。 “还真有两下子！” 渐渐接近尾声。 孟玲玲也不由吃惊站了起来。 “真的有记忆技巧吗？” 现实摆在眼前，无可辩驳，无形中令老师们动摇了想法。 他们沉默了，心底在想：“也许真的有。” 除了这种解释外，实在找不到别途。 想起刚才下的论断，脸色有些发红。 “老陆，狄川背完了。”一位老师拍了拍陆向东的肩膀，有点“幸灾乐祸”。 “能将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记下来，就算是有记忆技巧辅助，也不见得可以做到吧？”老师们都被狄川误导，以至于越想越远，看向狄川目光竟灼灼起来。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老师们都对狄川印象微微改观了。 陆向东表情僵硬，放下纸条，无言沉默，此时此刻，他除了沉默，也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背出来？ 这比文言文可难多了！ “老师，你擅长什么类型歌曲？来首情歌行吗？”陆向东沉吟之际，不料那个家伙“讽刺”自己，一脸微笑询问。 其他老师震惊之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噗嗤！” 孟玲玲却没控制住，笑得花枝乱颤，捂住嘴巴竭力控制。 只要脑海里一想到陆向东神情冷漠，张口唱出那种怎么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唱出来的情歌时，就忍俊不禁。 那种强烈巨大反差画面，令人捧腹大笑也不为过。 “哈哈。” “老陆，来首老鼠爱大麦吧！” 其他老师也终于受不了了，整个办公室都活跃起来。 狄川，太搞了！ 陆向东犹如木偶坐在椅上，一脸漠然。 冷汗都下来了。 此时此刻，真的是如临大敌。 为人师表，若是出尔反尔，岂不是在误人子弟？ 但是，真要应诺，不是成了诸位老师学生笑柄？ 以后还如何板起脸来教育学生？ “情歌不擅长吗？老师，民谣怎么样？北山南挺火的，老师会不会？”狄川继续问。 狄川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击，陆向东攥起拳头，心脏跳动次数急剧飙升。 “怎么办？” “我是唱还是反悔？” “北山南不错，来，来，陆老师，歌词我给你找着了。”一位男老师很“热忱”把手机递到陆向东面前。 几位女老师笑得抱在一起，眼镜都歪了。 栽了！ 还是栽了！ 陆向东感觉自己现在披挂整齐，面前是千军万马，敌方首领就是一脸邪笑的狄川。 战场杀气四射。 大战，一触即发。 “这里这么热闹？”路过老师闻声走了进来。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又吸引来不少人。 为了顾及陆老师颜面，学生则被挡在办公室外面。 “哎，我看算了。” 其他老师一看陆向东神色“不对劲”，向狄川眨眨眼睛，这太难为老陆了。 见好就收。 狄川道：“陆老师，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那个，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等一等！”身子霍然站起。 陆向东脑海中已经开始冲锋，向着狄川刺出巨刃。 “我唱！”陆向东一脸严肃。 狄川见势不妙，倒有些怕了，心底发毛，刚才不过是心血来潮，没想给老师难堪。 唱歌于陆向东这种五音不全的人来说，就好像女生站着嘘嘘，除非形势所迫，否则一辈子也不见得有一次。 “老师，我闹着玩的，您别当真！”狄川连道，有一种闹大了的感觉。 “不行！”陆向东认真道：“你想让我唱什么，说吧！” 狄川咽口唾沫，不祥预感越盛。 余人止笑，但稍稍一揣度陆向东此时的心里活动，就控制不住想笑。 到了这个地步，不让老师唱还不行，狄川硬着头皮说：“那好吧，《请问路在何方》，老师会唱吗？” 陆向东麻木点点头。 “那就这首吧。”狄川苦笑着说，感觉这次之后肯定要倒大霉。 这首歌朗朗上口，也是陆老师那个年代耳闻能详的歌曲，选童谣，又有种贬低老师感觉，只能如此。 陆向东一副冰冷表情的清清嗓子，煞有介事。 其他老师一副肃然表情，心底努力憋笑。 “一定不能笑出来。”狄川也在心底告诫自己。 陆向东把心一横，视死如归唱起来。 霎时。 整个办公室扬起陆老师中气十足，五音不全声音。 到了一半。 已经笑趴一半老师。 所有人都感觉到赶鸭子上架。 很难想象陆向东能一丝不苟唱出，自己没有笑场。 孟玲玲伏在桌上，曲背娇颤，努力不哈哈大笑。 由于狄川正面陆向东，一切尽收眼底，最是难受。 一本正经走音长达四分钟，想笑又不能笑，要努力克制，表情因为都扭曲起来。 而在陆向东眼里，狄川却犹如恶魔得意狞笑，心底已和他大战无数回合。 曲毕。 陆向东面无表情坐下。 其他老师带头鼓掌，纷纷叫好。 “陆老师，你唱的实在太好听了。” “以后真该让陆老师带音乐课。” “咱们下次唱k的时候，把陆老师喊上。” 外面还有学生大喊，“天籁之音！” 陆向东犹如老僧入定片刻，收拾东西，步伐稳健离去，大家都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等他走远。 终于不用克制，又抱团笑起。 只有狄川呆呆苦笑。 冤家宜解不宜结！ 和陆老师关系刚刚和缓，又结出新怨，这下日子不好过喽！ 时间渐晚。 老师相继离去。 办公室安定下来。 孟玲玲抬起头，笑得眼泪都下来，喝口水，竟还抑制不住，险些喷水。 “孟老师，这次您得帮帮我。”狄川求助。 孟玲玲笑着笑着，突然脸色一变，恢复平静，擦擦眼泪，道：“好啊，那你先帮老师个忙，帮老师探探，那个人还守在校外吗？” 狄川犹如飓风般速去速回，叹气说：“老师，他还在。” 孟玲玲强颜欢笑道：“好，老师知道了，谢谢你，下次我会帮你说句话的。” 狄川鼓足勇气道：“孟老师，您就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还能怎么办。”孟玲玲丧气道。 “直言相告没有效果吗？” “恩。” “老师之所以这样，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狄川突然冷不丁触及问题核心。 办公室只剩二人。 孟玲玲甚感无助，一脸疲惫。 一个星期以来，杨启每日守株待兔，令人烦恶。 本来作为坚实后盾的父母，却倒戈向他，不住游说，言辞铿锵，极力撮合。 是以，放学后，孟玲玲都工作到很晚，整天拖着疲惫身躯回家，回去后倒头就睡，精神状态很不好。 心底一种极为强烈的一吐为快情绪，隐隐难以控制，想要爆发。 只是其他老师，究竟不便吐露。 想到周末又要忍受游说，心底躁动，终于到临界点。 无处倾诉，一时找不到别人，看到狄川那副认真神色，孟玲玲眼泪扑簌簌而下，压抑不住，微有些哽咽说起来。 良久。 一场心声结束。 “谢谢你听老师唠叨这么多。”孟玲玲擦净眼泪，眼睛红彤彤的。 狄川有一种豁然开朗，同时又很沉重的感觉：“所以，老师在未完成他遗愿前，这些事情都不想谈，对吧？” “恩，耽误你这么多时间，没事吧？狄川，你快回家吧，还有……这种事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哦。”孟玲玲心情好了许多，虽然离如释重负还很远，但心底一块大石至少落下一些。 多少年来，这件事她每每想要和盘托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反复复，心累无以。 “打死我都不会说，老师，真是人不可貌相，嘿嘿，原来孟老师还有这么大抱负。” “呸！又在胡说八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不兴你孟老师有点抱负？何况，这也算不上抱负。”孟玲玲脸上怅然若失。 “我现在是打心底里支持老师，只是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这么相持不下！这样下去，是个大麻烦啊！” “你不是鬼主意多吗？那你给老师出出主意。”孟玲玲也很烦恼，忍不住求助。 “馊主意行不行？”狄川嘻嘻一笑。 孟玲玲突然有些后悔，怎么会把心里话告诉这个“坏蛋”了，瞧他那副神色，以后不会当做把柄“要挟”自己吧？ “要是馊的不行，就不要怪老师心狠手辣，在陆老师面前告状！”孟玲玲挥挥粉拳要挟。 狄川一脸惶恐，狗头军师道：“这个主意，也不是多馊，就是……” “辅导你功课？呸！老师才没那个闲工夫。”孟玲玲听后银铃般气道。 “那我就没主意了。”狄川无可奈何，微微失望。 就在这时。 手机铃响。 孟玲玲不再避讳的接起电话。 “喂，妈。” 一阵沉默，听手机。 孟玲玲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突然。 “妈，我没时间，我要辅导班里学生功课，很忙，先挂了。” 啪！ 挂断手机。 梦玲玲灿然一笑，“老师这次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了，一节课就收你……八十好了！” “八十？老师，能不能便宜点？”狄川一副心痛表情，心底却无比高兴。 仿佛做梦一样！ “这还贵？老师要不是看你孺子可教，就收你一百了，记住，上完大学别忘了打钱给我。” “真的吗？老师也察觉到我是可塑之才了吗？” “去死！” 第二十四章 晚餐 “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不要逞能，吃这个也没关系，这个也挺好吃的，平常我就对付这个，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啊。” 刚刚走进狄川家中，孟玲玲放下手里东西，边打量屋子边喘着粗气说。 狄川匆匆为老师倒上茶，端上水果，接着马不停蹄穿上围裙，一副大动干戈，亲自操刀模样，“肯定没问题。老师，你不看新闻的吗？外面食物虽然好吃，但很难保证没有添加剂之类东西，天天吃这个，对身体健康会有威胁，还是自己做的放心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狄川已经淘洗干净蔬菜，砰砰砰捣鼓起来，一副老手模样。 “老师对这个不是很在行，没有办法帮你……”孟玲玲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般女孩子总会学点厨艺。 “没有关系。老师先喝杯茶，看会书刊，打发下时间，很快就好了，可惜没有电视，现在这个点应该有很多娱乐节目吧。”狄川不在意。 喝口水后，孟玲玲倒是没有感觉不自在。 这也是她作此“下策”的一部分原因，去到狄川家，可以免去见到家长的尴尬，那些寒暄，稍稍令人头疼。 看着狄川忙碌的侧影，孟玲玲露出惊魂稍定的笑容。 “这个家伙，除了学习之外，还真是什么都能搞的定！” 因为杨启堵在校外的缘故，想要堂而皇之离开，就要想办法吸引开对方目光。 这件事情，被狄川轻松搞定，使她得以顺利“逃离”学校，不过下次只能换普通衣服，通过伪装骗过对方了。 这种事情，天然含有刺激成分，让她感觉仿佛回到高中时代。 “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损人利己的东西？”孟玲玲露出几分好奇。 “没想到你一个人生活，屋子还收拾的蛮整齐。” 虽然家具和东西少了点，但看起来井井有条，布置的也很有氛围，一点也没想象当中的“贫困生”感觉，看来这个家伙还蛮会“享受”的。 想到自己房间还乱糟糟的，跟这个家伙比起来，似乎还略逊一筹，孟玲玲倒有点自愧不如。 因为是临时决定辅导功课，不可能提前一早就打扫好，只能说这个家伙生活习惯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那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啊！老师，你说我说的对不？”狄川已经开始热锅，一点也没谦虚的意思。 对此，倒对自己远见有些得意。 家里的东西，虽然是二手货，但却是精挑细选，在不影响使用基础上，还增益了环境氛围。 如果当初贪图便宜，选些歪瓜裂枣，还真有点没面子。 关于这一点，以后真该好好谢谢汤的大方。 只要稍微夸他两句，好像都要尾巴翘起老高，孟玲玲在一旁打击道：“如果做得不好吃，老师可不会顾及你的感受，去吃那种恐怖味道的东西。” “嘿嘿，话虽如此，可如果老师万一吃上瘾了，我可不会负责的哦。”狄川嘿嘿一笑，开始下油。 说这话的时候，心念一动，虚拟荧屏上，出现了一幅菜谱的图片。 其实已经很熟稔了，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狄川还是选择谨慎一些。 被改造后，随着摸索，加上一定的思维拓展，狄川生活发生了许多改变。 除了快速“记忆”知识之外，还有因为厨艺艰于下咽的缘故，狄川尝试“记忆”菜谱，并因此发觉，自己虽然没有成为优质厨师的天赋，竟然也可以炒得一手不俗的好菜。 一般人学习菜谱，都是先将之记熟，尔后实践，中途难免记错记漏。 如果像狄川一样，一开始没有经验，又无人指导，是个近乎十足的菜鸟，更需要经历无数次失败。 然而，因为改造后的缘故，想要记忆的东西直接“印”在心里，只要上面描述没有问题，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清清楚楚，按部就班去做，就不会出差错。 炒出来的菜，自然就和书中所言的味道相差无几。 “吃上瘾？我才不信呢！”孟玲玲对此嗤之以鼻，坦白来讲，她对狄川厨艺，并没抱太高期望。 兴许会一点，毕竟一个人生活，可是“粗手粗脚”的男生，还能高明到哪去？ 狄川没有辩驳，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好喽！” 菜端上桌，狄川继续忙活。 “别忙活了，这两盒盒饭，不全浪费了？”孟玲玲嗔怪，琼鼻微动。 恩，闻起来是挺香，模样嘛，也挺像那么回事，但是味道嘛，还是不能确定。 想起电视上演的，很多人炒出来的菜，看起来不错，但其实就是“毒药”。 吃了后，真怕引起一系列不舒服反应。 “就炒两个。” 狄川很快又手脚麻利的炒了一个菜。 两个人对坐。 孟玲玲拢了拢垂在身前的头发，手拿筷子，还是觉得不敢以身犯险。 “真让人伤心啊。”狄川故作夸张，因为刚才偷偷尝过味道，所以心底更加坚定。 “那……老师就先吃一口尝尝。”不吃的话，也不合适，孟玲玲狠了狠心，小心翼翼挑起一盘回锅肉中的青辣椒，轻轻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孟玲玲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正好相反，单论味道的话，比盒饭至少好吃不少。 这让她稍稍放松警惕。 又挑起一块瘦肉，放在嘴里。 因为青椒、瘦肉都是精挑细选，加上调味品都是罗叔推崇的精品，种种因素结合起来，使得其滋味越加非凡。 味道化开后，刺激到了整个味蕾，因为常吃那种流水线式的食物，孟玲玲胃口一下子打开了。 完全放弃了浅尝辄止的心态。 努力维持着矜持的样子，仍还是有点手不停筷。 “你怎么不吃啊？”过了片刻，孟玲玲见狄川呆呆望着自己，没有动筷子，有点不好意思。 “看到自己的成果得到肯定，比吃什么都香！”狄川拿过两盒盒饭，在孟玲玲阻止下，风卷残云的吃光，尔后将两盘剩菜，也一口不剩的全部吞下。 收拾妥当，在孟玲玲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狄川微笑道：“老师，该补课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你可以吃这么多！”孟玲玲一边打开书，一边说：“老师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老师？” “吹牛也需要能量！” 狄川一个趔趄，“只是因为不能浪费食物啊老师！” “老师现在觉得，你还补什么课啊，就凭你这份厨艺，完全不会饿着嘛。” “不，老师，我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了味。好了，不跟你瞎掰了，咱们开始补课！” “还有，别以为这是在你家里，老师就会对你法外开恩，老师在哪都是秉公执法！” “遵命！明白！”狄川敬个礼。 孟玲玲瞪了他一眼，忍住笑，摆出副严肃面孔：“好了，开始！在开始补课前，老师需要确认一件事，你的记忆能力，老师还是有些怀疑的。记忆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短期记忆，一种是长期记忆。狄川，你能确定是哪一种吗？” 第二十五章 图书馆 “我不清楚，应该是一种混合状态吧，老师，这跟补课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老师对这个也不是很懂，不过记忆力很好的话，考大学难度会降低不少。” “你这种记忆技巧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以前记下的知识，都还记得清楚吗？” “是刚放寒假吧，那时候的东西，仔细一回想，好像都还记得。”狄川撒了个谎。 “太好了！”孟玲玲一脸认真的说：“狄川，你看出来了吗？连老天都在帮你，这种时候只要稍微努力一把，一切都有可能。” “恩，就先从数学开始吧。”孟玲玲有些头痛的拿起数学课本。 对于高中数学，虽然还很熟稔，但女生天然就对这种东西“过敏”，只能硬着头皮讲。 孟玲玲讲一遍，然后询问一番，狄川都能流利回答，继而开始做习题。 一般很少出错。 进度很快。 “你好像都理解嘛。” “恩，因为之前看过蒋心蓝笔记。”狄川没有隐瞒打算。 孟玲玲顿时一副似笑非笑表情。 “老师，不要胡想好不好。”狄川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老师什么都没说，是你在胡想。”孟玲玲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提前设好的闹钟响起，已经九点了，孟玲玲锤了锤腰，狄川连忙起身奉茶。 “剩下的你自己看看吧，老师休息一会儿。” 孟玲玲来到客厅，没有要走的意思，慵懒的躺在沙发上面，戴上耳机似乎看起了手机。 时间就在沙沙沙的笔下流过，老实讲，学习比打架累多了，狄川打了个呵欠，浑身酸痛，一看钟表，已经十点了。 往客厅一看，不由一呆。 “老师，醒醒，别着凉了！”狄川走过去，小心提醒。 虽然怀着无比纯洁的心灵，但是因为实在太养眼的缘故，眼睛怎么也有些无法移开。 脸上略带一丝困倦，眼睫毛偶尔颤动，因为只是淡妆，没有丝毫妖冶，身上的清香都令空气活跃了，沁人心脾。 睡美人，大抵如此。 “恩……狄川？” 孟玲玲揉了揉眼睛，坐起，慵懒的打个呵欠，一时没反应过来。 身上衣服是谁的？ “我这是在哪？”挠了挠头，迷惑不解。 狄川进行提示。 孟玲玲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神色：“啊，抱歉，那个……那个……”一时像个做错事的少女。 “先喝口水。” 因为家里温度只比外面高一丢丢的缘故，狄川端过来一杯温度略高一些的热水。 “谢谢。” 孟玲玲微窘的接过，咕咚咕咚喝下，驱赶掉一些寒意，感觉暖暖的，发涩的喉咙好受了一些。 想不到一时疏神，竟然睡过去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承受太大精神压力还有工作疲劳，坚持不住瞌睡虫，也很正常。 “想不到老师还看铅笔大新啊！”狄川瞄了一眼孟玲玲的手机。 “老师就是放松一下而已！” 孟玲玲连忙关了，脸色发红的拢了拢头发。 这可是自己的小秘密！ 一看时间。 “啊，糟了，老师该走了。”孟玲玲慌忙起身。 “老师，我送送你。”狄川连忙鞍前马后。 “不用，这么晚了，你就待在家里吧。” “没关系。”狄川可不放心，丰新老区什么情况，他最清楚。 更何况是这个点。 骑着小电驴，经冷风一吹，孟玲玲彻底清醒过来。 竟然被这个家伙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 孟玲玲心底一阵哀叹。 幸好，狄川还小。 “记住，老师的事你什么都不许说，知不知道？”孟玲玲摆出副严肃面孔，决定给狄川施加压力，否则传出去的话，“颜面”何存？ “老师，你说的什么事？”狄川骑着从隔壁李大爷家借来的老款大梁自行车，吱嘎吱嘎响，紧跟在侧。 孟玲玲一怔，旋即为狄川反应速度折服。 “好了，就送到这吧，前面都是大马路了。”孟玲玲停下。 路上行人几无，车辆稀疏，一派潇潇。 “老师路上慢点。”狄川摆摆手。 “恩……狄川，明天去图书馆吗？”孟玲玲主动问。 如果明天待在家里的话，真怕会因为父母的唠叨而崩溃。 而图书馆无疑是非常好的去处。 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就算是全身心的投入，也不免有些无聊，拉着这个家伙去，热场子肯定是没问题。 “好啊，老师也去吗？”狄川毫不犹豫。 “恩，那里比较有学习氛围。” “几点？” …… 返回的路上，狄川哼起了歌。 如果说这十年来哪天是发自心底的高兴，恐怕仅此唯一今日！ 回到家中，竟感觉空气都不冰冷，这个家好像因为某人的光顾，变得不在那么死板起来。 ※※※ 清晨的凉风，令人神清气爽。 幸好家电市场的人有的很早就上班，狄川匆匆付了款，打辆的，抱着个液晶电视和卫星锅盖回到家中。 经过一番简单调试，终于可以顺利的收看电视节目。 除了插座那种很难称得上电器的东西，这台电视，算是狄家近年来添置的最贵的电器了，当然，比起自己这台“电器”来说，还是稍逊一筹。 来不及欣赏，狄川从“xx破烂王”处以极低价格购买了一辆来路不明的自行车。 马不停蹄般的来到丰新图书馆。 因为早就约好了时间还有具体位置，狄川办了一张会员卡后，一脸高兴的看到了老师的身影。 “哇，老师，早啊！老师今天穿的真漂亮！”狄川一呆，低声打招呼。 “早。你的意思是……老师只是穿的漂亮喽？”孟玲玲半开玩笑的低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狄川就像个欢乐果，一看到他，就很难正经起来！ “此言差矣！如果这身衣服换我穿上，保准没这种效果。” “噗嗤！”孟玲玲没忍住，“你就会胡说八道！你穿上早就被抓起来了。吃早饭了没？” “吃了，老师你呢？” “恩。” 简单寒暄后，两个人相对而坐。 狄川大饱了眼福后，拿出书包，开始心无旁骛的做习题。 而孟玲玲则正襟危坐的翻阅着教学资料，制作讲义，一只耳朵里塞着耳塞。 因为是周六的缘故，虽然才九点半，图书馆刚刚开门，但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稍稍有些热闹，很快座位就已经七七八八被占据。 不过，兴许是缺乏自信，或者对美女有敬畏心理，狄、孟二人身旁虽然还余下六张空椅，但没人落座。 坦白来讲，如果不是有很高的自信或者定力，男人坐在孟玲玲身边，要么会拘束，要么难以集中精力，心神全都在美女身上了。 图书馆的温度很暖和，坐在里面只须着件单衣即可。 孟玲玲将紫色的毛呢外套搭在椅上，只穿着件白色紧身毛衣，凸显的身材玲珑剔透。 这样的话，则毫无保留的显现出那恰到好处的两朵轮廓。 这种轮廓，让人感觉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嫌少，不会因为夸张而喧宾夺主，不会因为稍小，而让人感觉略微遗憾。 而下半身那件黑色的休闲紧身裤，则将腿上的曲线，展现的一览无遗。 因为可能身材保养很好又很科学的缘故，让人感觉那是一种健康的苗条，而且看起来很有弹性。 然而，对于所有感兴趣的人来说，这种简单的搭配，除了更加增色之外，其实更想一探究竟的，是那里面包裹的一具令人难以自制遐想无限的身体。 长长乌发下露出的部分嫩白脖颈，还有散发出成熟气息的侧脸，都会让人因此开始往下联想。 纵然是在这种场合，也让人感觉很难自制。 而就算是同性别的女性坐在一旁，如果对自己的容貌不够自信，或者气质稍显不足，也不免黯然失色。 一个轻松的周末，何必故意找这种“晦气”？ “聚精会神的做题，耗电速度稍快一点啊。”狄川有些无奈。 自己要时刻提防电量问题，比如上一次和王子腾“大战”，如果不是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准备好，那一次自己很可能莫名其妙的交代在那里。 那不光是出糗，还是出奇！ 一位穿着打扮很有品味的青年男子，和抬头喝水的狄川视线交汇。 狄川眼睛一缩。 是巧合吗？ 青年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并在狄川这桌前站下。 “季尧老师。”狄川微微起身，低声礼貌的打声招呼。 第二十六章 把柄 “这么巧啊！”季尧客气道。 狄川是一中sss级“通缉犯”，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啊，季尧老师，想不到会在这遇见您！”孟玲玲闻听一脸惊喜站起来。 “啊，孟老师也在啊，幸会幸会，我可以去里边坐吗？” 季尧坐下后，一脸愉快放下手中书，“孟老师很刻苦嘛，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很令人头疼。” “让季老师见笑了！”孟玲玲谦虚道。 季尧饶有兴致道：“孟老师带狄川来这里，是因为打赌吗？” “啊，那个，恩。”孟玲玲不置可否。 “孟老师也太当真了，如果孟老师对我那套教学方法感兴趣，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真的吗？”孟玲玲睁大眼睛。 “其实也没想象中独特，很多东西只要一点就透，待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可以赏个光吗？” 孟玲玲瞄了眼狄川。 “我中午回家。”狄川一副很识趣的样子。 “没关系，我听说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不错，中午的时候就一块儿去吧，早就听说狄同学大名鼎鼎，一直无缘接触，这一次也是一个缘分。” 毕竟并非交谈之地，寒暄过后，陷入了沉默。 转眼到了用餐时间，三人收拾番，在季尧带领下，来到图书馆一旁的美食广场。 “人真多，都是些年轻人，瞧他们精神焕发的模样，真让人羡慕啊。”季尧微笑感慨。 “季老师也不老啊，今天这幅打扮，让我差点没认出您来。” “哪里哪里，倒是孟老师今天真漂亮，就好像大明星一样，我们这些人完全就是黯淡的陪衬。” “谢谢。”孟玲玲笑了笑。 在侍者一副猜测三人关系眼神中，引导到了所剩无几空座上。 “还算幸运，像这种日子，很难碰到空位。”季尧主动和狄川坐在一起，照顾道：“狄同学，看看要吃什么，这家餐厅牛排很不错。” 三人点餐后。 “孟老师经常来这里看书吗？” “恩，偶尔吧。当然，为了让胜算更大一些，更要不遗余力。” “季老师，我已经改过迁善了，算孟老师赢了吧？您到底有什么秘诀，我也很好奇。”狄川平静喝着咖啡。 “其实还是以人为本、因材施教，没有什么特别捷径，类似于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只有老师对学生用心，学生才不会让老师失望。” 孟玲玲笑着望了眼狄川。 狄川怎么不明白，陆向东用的心血难以计量了，无奈说道：“这种话，连我都清楚啊老师，但其他老师还是没法具体实践，或者遇到像我这种情况比较‘特殊’的学生，该怎么办？” 见狄川毫不避讳，孟、季两个人都笑了。 狄川这种情况何止特殊？ 简直是百年难遇，同时也是教育界难题。 季尧道：“坦白来讲，陆老师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打心眼里很佩服了。如果遇到狄同学这样的学生，只能……听天由命吧！” 因为周围环境很幽静，孟玲玲只能掩着嘴努力不笑。 接下来。 季尧开始分享一些教学知识。 不过听起来不痛不痒，加上这里也不是讨论工作之地，话题一转再转，聊些家常。 “孟老师，你现在还没有对象吗？”季尧冷不丁问道。 孟玲玲一怔后说，“恩……目前我想专心带好这一届学生，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午餐后。 “很高兴能和孟老师用餐，下午我还有点事，就在此作别吧。”季尧和孟玲玲握手，转而是狄川：“狄同学果然是一表人才，下次再见吧。” “季老师慢走。” 三人分道扬镳。 孟玲玲和狄川续往图书馆，身影淹没于人群中。 季尧收起脸上笑容，转身进入另一家风格雅致餐厅。 “杨总。”季尧被侍者引领进入包间。 “坐吧。有什么进展？” 包间内，杨启和一名身材姣好女子坐在一起。 季尧坐下，另一女子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恩，她的理由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放屁！”杨启冷笑。 “杨总有所不知，带高三的学生，确实很苦很累，而且我看孟老师也很有上进心，没时间谈对象也很正常。” “这种话只是和稀泥。”杨启笑道，“你有办法接近她吗？” “有一个办法，只不过……” 啪！ 杨启随手扔过来一个箱子。 季尧咽了口唾沫，明知故问：“杨总，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杨启在那女子腿上摸了一把。 季尧颤抖着手打开箱子。 杨启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付给他一大笔钱了，让他做的事很简单，接近孟玲玲，打探消息。 “只要你在帮我办一件事，这些钱都是你的。另外，只要我满意，还有一笔不小于这个数目的尾款。” “什……什么事？”季尧嗓音有些颤抖。 好事的话，还用的着花这么多钱？ “把这包药下到孟玲玲水里，之后给我打电话。”杨启扔过来一个纸袋。 对于深谙女人心的杨启，已经无比明白，想要打动孟玲玲这种类型的女人，不知猴年马月。 一个老师而已，与其周旋，还不一定有结果，干脆直接来硬的吧。 “不……不行！杨总。”季尧断然拒绝。 这是什么药，他心知肚明。 “你担心什么？”杨启以高高在上的语气道。 “如果出了事，怎……怎么办？那可是在我家里！” “老子只是玩玩她而已，又不是杀了她。”杨启不屑道：“你以为这些我没考虑到吗？” 季尧还是害怕。 杨启站起来，踱步道：“季老师，对于女人，你还是不太了解啊。” “我问你，像孟老师这样的女人，得到她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会拼命，还会报警的吧！” “恩。你是担心她报警牵连到你吧？可是，没有证据的话，警察又能说什么？你说如果被逮到的话，是我罪过大还是你罪过大？我不会傻到连自己也牵连进去吧？” “那种事情，做完之后只要处理的好，是不会有残留痕迹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警察不会听一个女人空口无凭的胡说。而且，这只是一种比较消极的应对措施，当然还有更好的办法让她闭嘴。” “对不起，我……我还是做不了……”杨启这么一说，季尧反而更害怕了。 那种“积极”的应对办法，该不会是拍照之类的吧？季尧暗想。 “季尧老师，无意冒犯，我只是从小道方面打听到了一些老师离婚的原因，好像并非外界所传的那样。这位女子，老师应该认识吧？”杨启掏出一张照片来。 季尧看到照片，冷汗直流，之所以中年离婚，就是因为找了小三。 为了保住名声，以一大笔封口费封住了妻子口，掩住了事情真相。 否则的话，名声就臭了！ 照片上女子，正是小三！ “你……你……好，好，那……那你等我电话。”季尧心惊胆战过后，明白多说无益。 对方既然拿出照片，是吃定他了！ 提起箱子，转身就走。 “杨哥，为了一个女人，你还真是舍得啊，你不怕这人会从中作梗吗？”那女子嬉笑道。 杨启揉捏着她，微笑道：“对付这种整日只能和学生打交道，站在道德边缘又把名声看的很重的斯文人，一定要软硬兼施，这种人最清楚一个道理，拿人手短，吃人手软。” “杨哥，你真坏！” 第二十七章 陆老师的报复 这个周末因为和孟老师在一起的缘故，狄川过得很愉快。 但是，有一人很不愉快！ 因为科技发展的缘故，现在信息传播速度很快。 “把陆老师那首歌传给我！”周一一大早，有的学生耳塞里就是陆向东的歌声。 陆向东，火了！ 也不知哪个“缺德”的，把这首即兴的《请问路在何方》录了下来！ 一传十，十传百，学校群、铁吧里，都在热议。 “川哥，我服了你了！”方星听完后，一脸震撼。 要知道，唱歌的人，可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班！ “都拿起书来晨读！” 陆向东一脸沉着走进来冷喝一声，威严扫了一眼教室。 “嘿嘿。” “嘻嘻。” 传来窃喜。 陆向东狠狠瞪了一眼，不用说他也知道笑声因何而起。 眼睛如刀似剑看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内，那埋头苦读的学生。 “狄川！”陆向东心底有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想想今天早晨一来学校，那些“流言蜚语”，几乎淹没了他！ 不知不觉，陆向东心底埋下一颗“仇恨”种子！ 晨读下。 过了节课。 上课铃响。 狄川正满心忐忑坐在那里，陆向东看不出表情的走了进来。 教室外。 “你桃着旦，我签着骡……哈哈……”一位故意调侃的学生在教室外捏着鼻子唱出来大笑离去。 “惨了！”狄川已经感觉汗毛倒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上课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狄川，你上来做下这几道应用题。” 陆向东眼镜闪过阴沉的光，用不含任何感情的口吻说话。 狄川满腹苦水的上去。 “老师这是公报私仇啊！” “这下狄川完了，这几道都是陷阱题。” “做不出来看老师怎么处置他！” 汤正阳一脸冷笑，蒋心蓝暗暗着急。 这几道题，说难，其实只要细心点，就能察觉出里面陷阱。 但是，狄川怎么可能察觉出来？ 面对陆向东有意“刁难”，狄川很谨慎小心排雷，以防一失足成千古恨。 很快演算出了结果。 刷刷刷！ 不大会儿，便做完了。 “老师请过目！” 狄川回到座位。 陆向东推了推眼镜，努力寻找纰漏。 “呀，这几道题，答的没点毛病啊！” “狄川真有长进了！” “狄川，老师要批评你一句！”陆向东严肃的说。 狄川一呆，哪里出错了吗？ 实在看不出来啊！ 还特意验算了一遍。 “你的字，太丑了！” “额……”底下学生一脸黑线，“老师也太吹毛求疵了吧！” 狄川听完后也有点头晕。 “不过，你能答出来这几道题目，老师很欣慰。” 听到老师还是夸奖了自己，狄川擦了把汗。 “但是，同学们，连狄川都能做出这种题目来，你们是不是更不能在这上面犯错？” “哎……”狄川颓然坐在椅子上，以后陆老师的课还能不能上啊到底？ 完全是在变着法打击人！ “说！” 一下课，蒋心蓝满是笑容的靠了过来，“是不是因为看了我的笔记，才会做的！” “一半一半。” “什么意思？” “孟老师辅导我功课，加上我聪明过人，一点就通。” “孟老师怎么会辅导你功课？”蒋心蓝脸色一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狄川故意道。 “蓝蓝。” 程妍把她拉到走廊上，小声道：“蓝蓝，你注意点形象，汤正阳他一直看着你呢，你这样做其实是在给狄川找麻烦。” “你看他最近一段时间挨了多少打？脸上身上的全都有血！” “可是……可是我给他看笔记，他还这样对我。”蒋心蓝闷闷不乐。 “蓝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狄川？”程妍突然道。 猝不及防之下，蒋心蓝阵脚大乱，有些支吾道：“谁说我……我喜欢那个家伙！妍妍，你怎么乱说话！” 程妍却一笑。 “妍妍，你笑什么？”似乎被看穿了心事，蒋心蓝变得有些敏感。 “我笑某人脸红了！” “你敢笑我，妍妍，你别跑，哼，说，你天天给方星买东西吃，你是不是喜欢他？” “呸！我那是看他可怜。” “啊！别咯吱我，痒痒，嘻嘻，你肯定喜欢他……” 二女打打闹闹，清脆笑声远去。 ※※※ 天，一天比一天长了。 身上衣服渐减。 “哎，孟老师，你不是说帮我美言几句的吗？今天陆老师看我那眼神，还一副血海深仇模样。”狄川坐在孟玲玲小电驴后座上，两人谈笑风生。 “老师帮你说话了呀，只不过现在谁说话都不好使了，你彻底成了陆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都怪你原来自！作！自！受！” “孟老师，你这是见死不救啊，我天天如芒在背，水深火热，离高考还好些日子呢，这么搞下去我会精神崩溃的。” “就你也能精神崩溃？你把别人搞精神崩溃还差不多。” 又是一个新的星期开始。 一回生两回熟，日久天长，孟玲玲和狄川交流起来，渐似姐弟，没那么拘谨了。 “我去买点菜，老师。” “少买好吃的，你看老师都胖了一圈。”孟玲玲抱怨道。 “好嘞！”话虽如此，狄川却一点也不客气。 “呸！又买这么多……今晚打算做什么菜？”孟玲玲虽然拒绝，但已经开始口齿生津，肚子早就为晚饭预留好了空位。 “秘密！”狄川神秘一笑。 “老师真怀疑你原来逃课是不是去拜师学艺了，每次都能做出好吃的来，老师现在都对外面餐厅没什么兴趣了。” …… 一进屋。 “到家喽！” 狄川嗖一下把书包扔沙发上，忙不迭打开电视。 “慢点，你看你，东西又乱扔！”孟玲玲像个大姐姐似的在后面说。 “看动画片喽！”狄川大呼小叫，电视里正是铅笔大新。 “不看这个。”孟玲玲抢遥控器，微微发窘，自己这么大了，还看这种动画片，会被人说不成熟。 然而，这个“坏蛋”，却整天拿这个调侃她！ “不给。” 狄川一闪，闪进厨房。 孟玲玲也就没在去抢，她知道抢不过他。 第二十八章 伏击 狄川手脚麻利。 孟玲玲试着打打下手，虽然弄巧成拙，但一派融融。 “我以前在饭馆兼职，炒菜这个，还不是小菜一碟。”对于孟玲玲盘问，狄川如此解释。 孟玲玲将信将疑。 谁能兼职出这种手艺来？ 二人边吃边看电视，嘴中闲聊。 “狄川，今天那个混混，为什么塞给你钱啊？” “这个是因为……”狄川倒没有避讳，一五一十讲明白。 孟玲玲说的就是王子腾。 孟玲玲听完后，又好气又好笑，“你啊你，你这是在刀刃上跳舞知不知道？” 汤正阳势力，孟玲玲还是略有耳闻的。 “我也不想啊。” “被抓到了老师可不管啊！” 接下来辅导功课。 时间如流水。 转眼，临别之际。 “你就待在家里吧。”孟玲玲下楼。 狄川已经带上门，“那怎么行，像老师这样的大美女，绝对是不法分子首选对象。” “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孟玲玲坐小电驴上，狄川也已骑上自行车。 两个人不疾不徐闲谈而行。 ※※※ 夜色下。 “哎呦，我干t娘！”一黑暗中人影抽凉气。 “怎么，亮子，还tm疼？你不是吃止疼药了？” “是啊。” 于亮在墙角次泡尿后，龇牙咧嘴转过身对一旁流里流气的青年冯山说道。 “还能不能用？” “能用。tmd。拍了个x光片，有点淤血。”于亮努力适应身体不适，一把鼻涕一把泪，“山哥，待会儿别留手，兄弟受的罪，你是不知道！” 蛋，含有丰富蛋白质。 男人无蛋不欢，女人无蛋不爽。 人这一生缺个蛋，就不能快乐，就不能愉快生活。 言而总之，蛋是个好东西。 所以。 蛋受了伤，于亮着实心惊胆战一把。 几日茶饭不思，卧床不起，而今回忆，仍心有余悸。 同时，对狄川恨之入骨，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后快。 这几天恢复正常，着手查到狄川住址，连着盯梢，摸清狄川生活规律。 因为被踢怕了，所以找来一“哥们”帮忙。 “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十点了。亮子，我看今天够呛了，咱们去金龙玩玩。” “再等等，山哥，你不知道那妞多正，哎，哎，来了，来了。”于亮盯着街角，连忙说：“山哥，女的我来对付，那小屁孩就靠你了，挺厉害的，小心点，撂倒后让我来。” “tmd，你就这点出息。”冯山不屑说道。 狄川和孟玲玲毫无所觉的前行。 转眼到了比较暗处。 孟玲玲小电驴开着灯，照见前面路上一人。 “怎么堵路啊？让让，别撞到你。”孟玲玲还没反应过来。 “快停住，老师。”狄川嗅到了危险，一看对方就不像正经人。 “山哥，怎么样？”二人背后传来一声音。 “啧啧，亮子，你怎么不早说？这妞太tm有女人味了。”冯山邪笑着说。 孟玲玲刹住车，语气微抖：“狄川，我们快跑。” 不用说，二人被拦路包围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八成是狄川惹的祸。 如果独行，狄川可能考虑酣斗，但是孟玲玲牵涉其中，碰破点皮，也是损失。 毫不犹豫转身，想要强闯。 “想跑？” 小电驴灯光倾泻在于亮身上，于亮嘴角挂淫笑的扑了上来。 “啊！你别过来！”孟玲玲一激动，不减速反加速，小电驴失控噌一下“飞”了出去。 狄川骑车速度再快，究竟力有不逮，追之不及，护驾已晚。 “哎，哎，wc！”小电驴马力不差，眼看速度惊人，于亮吓得一闪，孟玲玲突破火线，惯性出很远，方才刹住。 “救命啊！救命啊！”眼看四周除了敌人就是自己人，孟玲玲发声呼救。 “你在喊我就废了这小子！”冯山见状威胁道。 “狄川，狄川，快冲出来，老师帮你。”孟玲玲惊慌失措，哪里敢再喊？ “别过来，老师。”狄川不敢让孟玲玲涉险。 这帮兔崽子，哪个不是咸猪手？ “啧啧啧，真tm漂亮啊。”于亮狞笑，吓得孟玲玲一滞。 见她老实，于亮注意着点背后，堵住狄川，“山哥，快把这兔崽子解决了。” 看到孟玲玲，俩人都心痒了。 但是因为被一脚踢倒过，于亮不敢莽撞。 狄川眼看就算冲过去，也是车毁人受伤，赶忙跳下车，把车搬到一旁，生怕车受损，换个车镫子补个胎，都还好几块钱呢。 “快拦住他。”于亮冲了过去，手里还多根棍子，以为狄川要逃。 狄川急忙把车放下，迎头冲了过去。 于亮和冯山，还有孟玲玲都一愣。 “喂，警察先生，这里有歹徒行凶，在长顺街上，对，对，请你们赶快来！对方很凶险，还有武器，对，是刀子。几个人？四个人，不对，不是十个……啊，对，是十个人。” 本来孟玲玲还犹豫，眼看狄川涉险，倘若慑于歹徒之威，等奇迹发生，那岂不是犯傻？ 关键时刻，孟玲玲理智清醒过来。 “wc，山哥，那妞报了警！”于亮吓得一呆。 “速战速决。”冯山咬牙切齿，这妞倒是个角色，竟然没吓住她。 不仅如此，对方还夸大其词，十个人行凶，绝对会被重视。 赶紧完事，溜之大吉。 冯山和于亮操着棍子。 “踢他蛋，报你仇！”冯山当头一棒。 “好！” 于亮不遗余力，那滋味终生难忘，必须让狄川尝尝。 孟玲玲乱后冷静，在等警察同志来之前，必须自救！ 老区破破烂烂，街边什么都有，也不管脏还是臭，捡起来就向他们扔。 狄川近来身体渐复，实力较之以往大幅度提升，加之冯山这等社会盲流，一般除了有股狠劲，平日间肆意糟蹋身体，充其量也就是个纸老虎。 躲！ 狄川避，毫不畏惧。 冯山不停，于亮含恨，更是不停。 三人打斗毫无章法可言，乱中有乱，缠斗一起。 狄川被乱棍围住，虽然身体素质不弱，但以盾抗矛，究竟还是盾吃亏一些。 不大会儿，狄川暗暗叫苦，虽然对方只有两个人，但比王子腾那伙，实力暴增许多。 二人既要健壮些，又携带武器，不可同日而语。 乱棍打死老师傅！ 这时只听身后嗖嗖嗖破空声，还有孟玲玲喊声，“狄川，躲开点。” 石头、垃圾，纷飞若絮，虽然绵软无力，中之不疼，但均都污浊不堪，避开最好。 这也是孟玲玲刻意为之。 “哎呦。” 本来狄川被围，打不着他，但冯、于百忙一躲背后暗器，狄川却成了靶子，慢了一步，中块石头。 石头虽小，却被酸臭水浸泡过，气味难以描述，狄川感觉呼吸一窒。 嘭！ 冯山趁机一闷棍抽在狄川背上。 啪！ 整根棍子都断了。 狄川感觉钻心疼。 背后警车声响起，极受重视。 “警察同志，我们在这！”孟玲玲兴奋大喊。 冯山一呆，连道：“于亮，快点，我们跑！” 二人面对警察，犹如老鼠见到猫。 狄川被冯山一棍子抽出了狠劲，这俩狗崽子不抓起来看守几天，实在吃气。 二人只顾逃跑，不在联手，狄川压力大减，健步如飞，冯、于二人如何与他这被增强过的身体相比？ 转瞬间追上。 冯山扑通一声倒下，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虽然此时在走为上计，但于亮对狄川恨意极深，此刻非但没报仇，冯山还坠马受伤，若被逮住，供出自己，岂不跟着倒霉？ 不甘啊！ “mb的，狄川，受死！”于亮挥棍。 就算是被抓进去，也得报这个奇耻大辱！ “于亮，看来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吧！” 没了冯山联手，于亮一人何足道哉？ 狄川身体素质，远较于此刻仍不是很灵便的于亮。 狄川飞起一脚，原汁原味的踢到原来位置。 于亮惨呼一声，倒地不起，生死不明。 警灯烁烁，呜呜而响。 孟玲玲紧紧攥着狄川手掌，脸色微白，等着录口供。 （待定。脑子混沌。） 第二十九章 误会更深 “怎么样，还疼吗？老师给你带过来些药，吵到你睡觉了吧？赶紧再睡会。”孟玲玲打着呵欠，一脸倦容的手里提着个药袋子，站在门口。 狄川感动，怎么也没想到清晨五点的来访者，竟然是孟老师。 昨晚从警局录完笔录后，已经深更半夜。 虽然孟玲玲一再要求要带狄川去医院检查，但被狄川一口回绝。 无奈下，孟玲玲先行回家。 狄川却没想到她一直挂念自己伤势，一大早就来看望自己。 “这些是止痛药，这些是活血化瘀的药物，这几天要按时吃。”孟玲玲一屁股坐下，将药倒出来，一口一叮咛的认真说。 “老师，我真没事，你瞧，这就是生龙活虎！”狄川又蹦又跳，虽然挨了几棍子，但睡一晚觉，基本不疼。 经此，狄川越加肯定，体质增强了许多。 “你别逞能。”孟玲玲又好气又好笑，以为狄川是不想让自己担心，“那两个坏人打你，我又不是没看到。你怎么会惹上他们？” “啊，这个啊，恩，说来话长……”狄川倒没有和盘托出。 将罗丽化名，说自己如何英雄了得，救了一位陌生女子，结果没想到于亮睚眦必报，报复自己，连累到了孟老师，心底甚是歉仄。 其实，一开始狄川就料到于亮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于亮在去找罗丽一闹，事情一捅出，罗丽还会身败名裂，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对于罗叔一家子，狄川都是很感激的，因此不惜把战火往自己身上引，也要保住丽姐名声。 “你道什么歉啊？”孟玲玲戳着狄川脑壳，“这种人渣，老师见到了也是这种反应。老师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良心的一面。” “啊，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一直很有良心好不好。” “呸！老师困得很，昨天让我爸妈烦的要命，我眯会儿眼睛。” 孟玲玲说完就毫不顾形象的倒头就睡。 ※※※ “没想到啊，狄川那家伙，终于惹上警察了。” 望着警察同志一脸正义凛然的走进校园内，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在警察和保安大爷的交涉中，同学们都迅速知道，他们是来找狄川的！ 两名警察一路打听，走进了办公室。 “哪一位是陆老师？”其中一位男警察严肃的问。 陆向东豁然站起，“警察同志，你们是要找狄川的吗？” 要说班里谁最有可能和警察挂钩，狄川无可厚非折桂。 两位警察不明白陆向东为何反应如此剧烈，点了点头。 陆向东怒拍下桌子，“我早就知道这种祸害继续留在这里，会给社会带来危害。” 两位警察更加一头雾水。 因为孟玲玲并未将昨晚的事告诉别人，狄川也不会去宣传，因此两位警察来学校的目的，都会不自然的让人联想到某人作奸犯科，终于要被绳之以法。 陆向东感觉胸口恶气要被除尽，正义终于到来，更是一雪前耻！ “我这就把他带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这家伙现在肯定还没察觉到，不会跑的！”陆向东健步如飞如流星般离开教室。 “啊，陆老师，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想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两位警察望着走廊上的残影，无奈说道。 想要追过去，然而被几位好奇心极重的老师拦住。 “警察同志，快跟我们说说，狄川犯了什么案子！” “那家伙哪种事干不出来？” 老师们各个义愤填膺，一副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的口气。 “怎么回事？听起来师生关系很紧张！”两位警察尽皆错愕。 陆向东这几天阴霾一下子一扫而空，来到高三十六班。 教室内仍在上课。 “狄川。” 陆向东情知不能引起狄川反侦察意识，压抑欣喜，表面冷淡。 “什么事劳动老师大驾？”在得到老师允肯后，狄川走出来问。 “什么事？”陆向东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笑容，“跟我去办公室你就知道了。” 狄川打了个寒噤，一头雾水，陆老师突然亲自喊话，所为何事？ 纵然想破脑袋，绝难猜到真相，更何况现在二人关系紧张…… “你先进去。”陆向东指了指办公室门，仿佛门后有什么东西。 狄川满腹狐疑，又心惊胆战，咽了口唾沫，推门而入。 陆向东雕像般的脸上突然笑面如花，闪身入内，迅雷不及掩耳的关上门锁，“警察同志，人我已经带来了！” 然后，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狄川和两位警察同志握手，微笑道：“啊，两位警察哥哥，你们怎么来学校里了？” 就在这时，正在上课的孟玲玲也被另一位老师带了过来。 “是这样的，经过我们连夜审讯，两位嫌疑人决定……”两位警察一通解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原委。 “原来孟老师现在辅导狄川啊，怪不得狄川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狄川这个家伙，还能擒住恶徒，看来现在对付坏人，还要以暴制暴啊！” 陆向东脸僵硬无比，剧情反转到难以置信，追问，“警察同志，你们确定没有弄错吗？确定不是狄川犯了事？” 在得到两位警察的肯定答复后，陆向东懵了。 “在这里，我们还是要感谢狄同学的勇敢行为，但是以后也请注意自身安全，犯罪分子下手没轻没重，尽量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 两位警察宣告了感谢后，离去。 “狄川，你快回去上课吧。”其他老师一看陆向东模样，赶忙劝退了狄川。 狄川识趣离去，但是不祥预感越盛，陆老师刚才明显误会自己犯罪，受到擒拿，是以如此。 而今反转，二人关系，绝对没有回旋余地了！ “陆老师，你太敏感了。” “陆老师也不必在意，班级里出了一名见义勇为的青年，你该高兴才是。”办公室里有老师缓解矛盾。 其实这也不能怪陆向东，因为狄川以前作恶太烈，大家也觉得他早晚会吃牢饭，谁能想到这家伙会破天荒做起了好人，还去干好事呢？ 陆向东一言不发，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三十章 思路打开 很快，狄川勇斗恶徒消息如飓风刮遍丰新一中。 “川哥，你太牛了！” 方星双目放光，这事太风光无限了，说不定还会受学校表彰。 “对了，你跟孟老师，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请孟老师辅导功课，结果遇上了几个小毛贼。”狄川简明扼要解释。 “哇哦！”方星露出崇拜目光。 狄川敲了他一个暴栗，止住他的胡思乱想。 “蓝蓝，你还给狄川看笔记吗？”汤正阳笑吟吟坐到蒋心蓝身旁。 “用不着你管！”蒋心蓝闷闷不乐。 “狄川有孟老师辅导功课，你这些笔记他看没看过，都是另说。”汤正阳添油加醋。 “蓝蓝，我们出去。”程妍救援。 蒋心蓝霍然站起，大步走到狄川桌前，一言不发的用力抽回自己笔记。 “蒋大小姐！”狄川微愕。 程妍狠狠瞪了眼狄川，剜了眼方星，拉着蒋心蓝出去了。 汤正阳看到这一幕，露出冷笑。 “川哥，出来说话。”方星做贼心虚似的，拉着狄川走到角落。 “什么话非得藏着掖着？” 方星咽口唾沫，“川哥，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蒋心蓝喜欢你？” “绝无可能。”狄川一口咬定。 “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她有宿仇。”狄川说的是跟蒋心蓝在厕所相遇一事。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谁还能老放在心里？” “猴年马月的事就不是事了？方星，咱俩臭味相投，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你觉得校花会看上我？我们两个以前可是恨不得拔刀相向。” “川哥，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实只要仔细打量，你的五官还蛮端正，比我好看多了。再说，我跟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这人外冷内热，大家只是被表面现象迷惑住罢了。”方星连珠炮似的。 “停。方星，你今天吃糖来的？说，受谁指使给我灌输思想，是不是……程妍？”狄川异常警觉。 方星结结巴巴，“不……不是……” “靠，行啊，方星，我真看走眼了，你还真跟程妍处对象了？” “没……没有，不……不是你想……想的那样。” “恩，你如实招来，咱们就此揭过，否则……哼哼！” 方星无奈，和盘托出，原来最近一段时间，狄川午饭经常回家吃，当然，其实是回家补充电量，毕竟在学校吃完在回家，会让人费解。 结果，给方星创造了机会。 方星和程妍共用午餐，二人关系进展“迅速”，几似情侣，恐怕只剩些窗户纸等着捅破。 方星窘的脸红脖子粗，一通话说完，直似抽干力气，脑袋混如乱麻，哪里还记得程妍曾经嘱托过他，打听一下狄川意下如何，对蒋心蓝是否有意思。 ※※※ 放学后。 孟玲玲带着狄川离去。 一辆暴马停在学校较远地方的隐蔽处。 车子缓缓而动，离开。 车内。 杨启摘下墨镜，戴上蓝牙耳机，摁了号码，“喂，季老师，那名学生是叫狄川对么？你知道孟玲玲为什么会跟他在一块？” “哦？呵呵，原来如此，那么，照我看来，季老师所说的办法，也和这个打赌有些关联了？” “哦，好，那你早点准备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我跟你们说过，我要辅导学生功课，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孟玲玲打着电话，声音很大。 车子停在菜市场门口。 “不为什么，这届学生带不好，回头都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全力以赴，你们怎么不明白？” “谁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昨晚那是遇到了坏人！” “妈、爸，你们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孟玲玲气极而泣，颓然挂上电话。 “喂，孟老师，要不让我去跟师公解释清楚吧？我想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狄川挠着头皮说。 最近一段时间孟玲玲都很晚才离开，想必让孟玲玲父母起了疑。 “不用。”孟玲玲似被抽干力量似的弓腰曲背伏在小电驴上微微抽噎。 狄川不知所措，买了些青菜，在路人怪异的目光里，和孟玲玲回到家中。 空气微暖，感觉沉闷。 “孟老师，您没将那件事告诉师公他们吗？开诚布公，也许会更好吧。”狄川打开电视。 电视里放着铅笔大新。 “告诉了。”孟玲玲沉闷回答，失魂落魄的，心思明显没在电视上。 “那……他们不能理解吗？”狄川试探性的问，孟玲玲连最喜欢的铅笔大新都如此这般，可见一斑。 孟玲玲摇了摇头。 “唉，怎么说呢？他们其实也是一片好心吧。”狄川没话找话似的安慰：“毕竟……”狄川也有点哑口无言。 毕竟，这事的确非常棘手！ 那种事就算是为人父母再如何开明，也不见得能接受吧。 但是，月亮和六便士，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孟玲玲手中。 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狄川，换个有笑话的台。”孟玲玲呆呆的望着电视出神。 “好。”狄川切到体育频道。 “老师，你看，这足球踢得多妙，成功传到对方球员脚上，连主持人都愣了。” 电视里，你来我往，一场足球大战，酣斗正烈，我方球员，技术出神入化，将球传的左冲右突，摆若鳗行，进若蛭步，让对方球员赢得心服口服。 “哈哈。” 狄川大笑若狂，气氛为之一振，讲了一关于足球的笑话，孟玲玲受其感染，精神略舒，愁眉微展。 一段非常精彩的广告过后，接下来放拳击比赛。 狄川正要换台。 “不用，就看这个吧。”孟玲玲毫不在意电视内容。 “老师，唉……”狄川无可奈何。 想要说点什么，无从出口，孟老师那个决定他听完之后，也难以权衡。 “老师想单独待一会儿，今晚你自己学习吧。” “我陪老师坐一会儿吧。” 狄川手里捧着课本，时而抬头看电视，但是电视内精彩的拳击比赛，不由得吸引到了他。 时不时抬头就会关注一两眼，为那贴身肉搏的战斗技巧而震撼赞叹。 再想想自己那下三滥的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倘若有这一身技艺，再遇冯山和于亮，还会挨棍子？ 一念及此，仿佛打开了什么思路。 狄川浑身一震，突然感觉，也许自己有办法做到像职业拳手那样，身手灵敏。 就好像，自己不会做菜，但照样有办法炒出美味佳肴。 第三十一章 习武 因为孟老师这几天心情挺沉闷的，连带着狄川心情也有些郁郁不振。 还有一件事，令狄川颇为烦恼。 蒋心蓝，生他的气！ 笔记，不给看了！ 见面，冷漠脸，一副没看见你这个人的表情！ 很像……冷暴力！ 没来由的，狄川感觉不是很自在。 走廊角落。 “川哥，再不下手，晚了三秋啊！”方星比谁都急，因为他从程妍那里听来了不好的消息。 “呵呵。”狄川不为所动。 方星抓耳挠腮，蒋心蓝和程妍二人从远处走过，蒋心蓝都不带多瞥一眼的。 方星见状，连道：“川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用讲。”狄川毫不客气。 “川哥，你醒醒啊！人家校花是在倒追你，你只要主动点，捅破窗户纸，这事就成了！你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吗？” “川哥，你是不是噜片看多了？” “川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那个郭琪，你还忘不了？” 狄川烦躁的挥了挥手，“别再说了！” 然而。 情况并不因暂时的搁置，而有丝毫回转。 或许是汤正阳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或许是蒋心蓝有意为之，近些日子以来，竟尔偶尔接受汤正阳一些殷勤。 更重要的是，蒋心蓝仿佛是故意宣之于众，不避耳目，搞得人尽皆知。 这样的结果就是，狄川有些……心浮气躁！ “喝！” “喝！” “哈！” “嘿！” 不爽的情绪好像火山，狄川每一拳都仿佛子弹一样射在沙袋上。 狄川正在训练！ 时值晨光刚刚破晓，空气还有些冷冽。 狄川却已汗如雨下。 受做菜启发，狄川思路打开后，开始主动学习跆拳道。 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于亮这种不三不四之徒，向来睚眦必报。 因为狄川原来也接触过真正的混混，他们对付敌人，一个人打不过拉两个人来，两个人打不过拉一群人来。 这次定不死心，早做防备，方为万全之策。 而那个冯山，还是宋文乐弥下一条鹰犬。 宋文乐，算是老区这一带挺有势力的混混了。 总之，等到他们看守结束，说不定还有一个麻烦等着自己。 而要想真正结束这种一环扣一环的麻烦，只有一个办法——打到对方都怕了！ 本来，狄川以为，将跆拳道的一些实战视频，录入先锋者九十九号内，照葫芦画瓢的也可以像炒菜一样施展出来。 哪里料到，想法挺美好，现实很残酷。 行不通！ 虽说施展的有模有样，乍一看上去，跟个跆拳道高手似得，但狄川却清楚，自己是一头雾水，相当迷茫。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名三岁小孩修炼了一本武林秘籍，打仗时虽然招式无一不是精妙绝伦，威力恐怖如斯，但只要被一名十岁小孩一脚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踹倒。 在外人看来，这三岁小孩实际上就是一笑话而已！ 狄川无比笃定，这种模仿式的攻击招式，徒具其型，威力全无，就好像机器人机械式的在反应，破绽漏洞百出。 万一于亮吃了秤砣铁了心，招来一群混混，绝非其对手。 把这事拿出来和做菜做对比，二者有何不同？ 很快，狄川便察觉其中之异。 做菜，究竟有过经验，对于其中门道，早有耳闻，且在罗叔手下打过下手，颇为熟悉流程，算是早就打下过基础。 再有细致入微的菜谱后，那自然是信手拈来，即使有三分不明之处，却也不是而今全然不解的困惑。 跆拳道先前未曾接触，一片空白，如今模仿，自然就是，瞎子过河，盲人摸象。 有了这种认识，狄川决定打基础。 得益于科技发达，知识爆炸，网上有很多跆拳道基础详解、教学视频、教学资料等等，卷轶浩繁的详细。 狄川自然乐得如此，之所以选跆拳道，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资料好找！ 一查就有！ 将基础知识、视频等等，全部储存在存储芯片内。 因为身体素质增强后，已经非常可怕了，根本不需要在进行刻意的协调性、柔韧性等训练。 狄川直接买了沙袋，进行沙袋训练。 跆拳道以腿法为主，看重下盘，随着渐次了解，狄川已经由浅入深，不再是彻头彻尾菜鸟。 能搜罗到的知识，狄川毫无保留的进行消化。 这是非常可怕的。 别人可能只能记住一点，需要慢慢积累，但是狄川不同，狄川能够全部记住。 也许实战经验不足，但是靠这种知识的洪水般积累，量变产生质变，二者差距逐渐缩小。 进步越来越神速！ 可以说，现在的狄川，施展跆拳道，完全不输于一般跆拳道教练。 ※※※ “汤哥，怎么样，你考了多少分？” “哎，有点差强人意……哈哈，骗你的，623分！” “吓我一跳，汤哥，如果连你都差强人意，我们不得去喝西北风。” “照这个成绩，一本没问题啊，汤哥，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我和蓝蓝比，还差了一大截呢。”汤正阳坐在蒋心蓝身旁，一脸嘚瑟的说道。 蒋心蓝埋头学习，并不过多理会。 高三一模成绩下来了，同学们的成绩还处于保密状态，每个人都要进办公室经历一次陆老师特意准备的洗涤心灵谈话，方才知道最终成绩。 考得好，锦上添花。 考得差，那就是雪上加霜。 不过按照规律来看，靠后被叫去的同学，成绩越来越差。 回来后，脸色也没几个好看的。 “川哥，你看，我考了600分！”方星拿着成绩单，很高兴。 “勤能补拙。”狄川点评。 “我这叫笨鸟先飞。”方星不以为意，压低声音道：“川哥，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可别让班主任抓到小辫子。” 狄川无奈摇摇头，“既来之，则安之。” 方星脸色一变，这种消极应对方式，明显的说明，狄川考的一般般。 “狄川，去办公室。”倒数第二人垂头丧气，满脸难看的回来，一进教室，就没好气的提醒狄川。 “好。”狄川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 “这个垃圾，立伟，你说他能考几分？”汤正阳一脸不屑的表情，故意当着蒋心蓝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