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爱》 1 他们彼此相碍! 天敌,字典上的解释为自然界中某种动物专门捕食或危害另一种动物,前者就是後者的天敌。 就像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一样,他们互为彼此的天敌! 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萌生的敌意起,能够妨碍对方,伤害对方,是他们最得意不过的事。 而且他们之间的这种状况,似乎没有终止的一天…… 连绵的细雨难得的停止,不再下著它如针芒的雨水。 拔开天空的层层墨绿,太阳放射出温暖的光芒,照耀著每一处曾被雨水洗涤过的地方。 迎春而醒的枝叶含著雨珠,也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最夺目的光芒。 天地之间,是一种唯美却又亲近人心的景色。 清新,宁和,是每一个人都会赋予这种景色的赞美。 而这种景色,也只有在一年之初仅属於春天这个让人充满希望的季节才能拥有。 难得的好天气告诉学子们,假期已过,该是入学的时候了。 而此时此刻,在南门私立高中里,同样被学生们入学的欢悦气息笼罩著。 旭日当空,徐风吹来,在渗满热闹欢快地校园中,三三两两的学生们,围在一块谈论假期的种种,不时传来的阵阵畅笑,告诉每一个人,他们似乎还没有从假期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把精力投放到学习中去…… “喂、喂喂!你去哪?”同学甲拉住一位正欲离开的同学。 “学生会会议室。” 被拉住的同学乙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是班级干部,当然得去汇报今天班级的入学状况。 “天啊!”被同学乙的话吓得一脸铁青,那位拉住朋友的同学甲活像他正要去阴曹地府。 “怎麽了?”见好友满脸惧色,同学乙忍不住好奇发问。 “你现离会议室越远越好,如果你还想活命地话……。” “到底怎麽了?” “还不是咱们学校的两位魔头又杠上了,他们正在会议室里解决问题呢!” “不会吧?才开学不到三个锺头呢,怎麽这麽快!”同学乙惊讶得大叫出声,引来旁人的好奇观望。 “没法子,你也不是不晓得他俩是最见不得面,要是他们一瞅著对方,芝麻大的事他们也会吵得比世界大战还严重。他们倒是觉得没什麽,可苦的是我们呐,常常要受这种无妄之灾。”同学甲无奈地大叹,在这间学校里什麽都好,没有口中的“他们”就更完美了。 “那麽,这次又是为了什麽而战?” “听说是为了争夺学生会主席职位。” “咦,那上届的学生会主席呢?” “转学了……。” 寒冬已过,暖春临至。 现在这种天气再怎麽凉也不至於冻伤人吧。可在南门私立高中置东一栋占地约三亩地的学生会办公楼里的一楼会议室里,气温低得可以冻伤人…… “砰——!!” 学生会会议室大门猛被撞开,一位面带侥幸的同学背著一位面色铁青、昏迷不醒的同学疾步跑走出会议室後,逃也似地飞奔跑离这个如同冰窖的地方。 走廊上所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在会议室的大门自动缓缓关上後完全被隔离在外。原本略有外泄,专属於学生会会议室的冰寒空气同样被锁制在这间足足有一百平方米的会议室里。 好冷…… 学生会副主席区杨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被寒气冻得僵硬的身体。透过他将近五百多度的眼镜,他小心地轻瞄前方对面相隔而坐的俩人。 各自霸占左右一方仅是用目光厮杀的俩人仍旧可以散发这股让他们如身临南极的温度让他心悸。 刚才那名被背出去的同学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忽冷忽热的温度而导致旧疾复发昏迷在地。不用想也知道刚刚这两个人相战的情况有多激烈,居然能让一个人昏倒! 从来没有哪一次这样憎恨过拥有健康无比的身体和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自己!因为这样,他就没可能当场昏倒或是藉机逃匿,离开这个可以窒息死人的修罗场。 该死的刑云海,早不转学晚不转学,偏偏在他还没来得及辞去学生会副主席职务前转学!空留一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让别人争,而且还是闻名学校的两大魔头! 2 啊,他好羡慕刚刚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那两位同学! 坐在区杨身旁的同学扯了扯他的衣袖,回神的区杨不解地望著他,当他再顺著这位同学的视线望去时,区杨为眼前的情景倒抽一口气。 原本只是相对坐在会议桌两旁用眼光决斗的两位魔头大人正同时用可以冻死人不偿命的寒光睥睨著他。 呼——!! 区杨感到周围原本冷得可以的空气在这时又更是低了几分。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後的众人正在疏远他,孤立无助的区杨只能命令自己扯出个笑容,只是不怎麽好看罢了。 “区杨,你是学生会副主席,怎麽都不吭声,哑了吗?”魔头之一的锺楚坐在会议室左侧,双手环胸,说话时森寒的语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变脸色。 其他人变脸色是因为深怕遭殃的会是自己,而另一魔头变脸色是因为愤怒造成的。 “姓锺的,我告诉你!你最好收起你那奸狐狸的样子,别用它去吓唬善良老百姓。区杨可不会因为你的威吓而屈就你!” 夏晓天不甘示弱地盯著对面隔著一道近三米的空间又挡有两张会议桌的死对头锺楚。 求求你们,在谈话时可不可以不要提及我的名字,我会被吓死的! 脸色刹青的区杨在心底悲痛呐喊著,自己的名字在两位魔头嘴里转来转去,实在是让人心惊胆颤哪,一个弄不好,这个名字的主人就会受到非人虐待。 他们一个是在全市武术大赛的冠军,一个是闻名全国的天才头脑!不管是谁都会让他生不如死——!! “吓唬、恐吓?!哼,我锺楚不屑於用这种损招。凭我每年年级第一的学习成绩,我就不信我斗不过每次考试都勉强及格的猪!”因为夏晓天的话而把视线移到他身上的锺楚轻蔑地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夏晓天发出一阵怪异非常的笑声後,收回自己高昂的头乜斜眼睛看著对面的锺楚。 “开什麽玩笑,如果连你这种人也能当上学生会主席,那我们学校不就陷入死气沈沈这万覆不劫之地吗?” “为、什、麽?!”被夏晓天怪异地笑声气得发抖的锺楚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你十足一个只会看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如果南门的学生会主席是你——唉,别说是别人了,连我都抬不起头来说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不知道篮球怎麽玩!”啧!他可忘不了高一那年学校要举办篮球比赛,而锺楚有身高优势却死活不肯参加比赛被人戏说他是运动白痴的事。当他听说这件事时,他笑得肚子都痛了。 “难道学校有明文规定学生会主席一定要懂得玩篮球才可以吗?”他是不会玩篮球,他觉得每一次打球时十个人为争一个球抢个汗流浃背的场面最是幼稚可笑的,所以他不想也不愿去碰篮球之类的抢夺比赛。 “学校是没规定啦,但以体育著称於其它学校的南门私立高中学生会主席不会玩篮球这件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会笑掉别人的大牙才怪!”夏晓天一看到锺楚在听到他的话後越发低沈冷冽的脸,得意於成功伤害对方的优越感塞满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可恶! 夏晓天几句话就把锺楚按入谷底。气极地他只能压下满腔怒火半眯眼睛盯著同样不甘示弱瞪著他的夏晓天。 “难道让一个考试都只勉强及格的人当学生会主席就不怕别人耻笑?!” “难说喔,我们学校又不是以学习闻名於全市,学生会主席的学习成绩好不好可不是重点呀!谁会去在意这些呢?”说这话的夏晓天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锺楚,今天难得的他在口角上略占上风,样子有些傲慢起来。 “你——!”被逼得开不了口,说不出话的锺楚突然间意识到了方才他一直在被夏晓天牵著鼻子走。这麽一想後他反而冷静下来,开始了他的反击,“夏晓天,我承认南门不是一所成绩显著的学校,甚至在全市高中学校排名都是由後面数起来比较快,可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让你这种人当上南门私立高中的学生会主席,否则咱们学校的师生就真的会被别人嘲笑了。” 夏晓天保持沈默。他敢用身家性命担保,锺楚接下来的话绝对语出惊人,可以活活把他气死!但他又不能封了他的嘴巴,只有冷眼等待。 冷静状态的锺楚最让人感到恐怖,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顶著一张俊逸却酷寒的脸,说出的话既毒又狠,如果有人不小心犯了他的禁忌……那个人会被他骂得失去生存意志,不愿再活在这个世上—— 夏晓天每次都输给这种状态的他,但这也是好胜的他越挫越勇的原因。 “在自个的学校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如果让外人知道南高的主席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连三岁小孩都比不上的人……南高的学生全都会被一网打进说成没有头脑的笨蛋,而笨蛋大王当然就是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的猪!”锺楚的声音淡淡的,凉凉的,满不在乎的,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够不够好。 “锺楚你又骂我是猪!”夏晓天气得拍案站起来。 “是你自己承认的。”他又没有点名道姓。 锺楚反驳得很快,好像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跳下陷阱。 “你——!!”这会儿是夏晓天气得不知道该说什麽,想扁人距离又太远,只能把目标移到其它地方。 “区杨,你是学会生副主席,你说谁才有资格当任下任学生会主席。总不会是这只会骂人的独眼狼吧!” 不会吧,这麽快又轮到他了! 脸色又刹时转青,区杨为自己再次成为俩人的攻击对象在心底痛哭不己。 “区杨,怎麽说你也是学生会副主席,竞选学生会主席这件事可谓是由你全权决定,你最好用你那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谁才是最有资格当下任学生会主席的人!” 先前还说别人威胁善良老百姓的夏晓天这会儿笑得可怖,笑不对心,笑不露齿,笑里藏刀。 呜呜呜——!沈默是金,沈默是命,一失言成千古恨,不能说话哪! 为保命而不敢开口的区杨装傻一直盯著正前方的漆黑大黑板。 “区杨,你在这节骨眼上发呆可不好喔!”说著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锺楚一向冷静地脸此刻正带著薄怒。他以冷澈骨髓的目光刺透区杨以求自保的心,把它刺冻得遍体鳞伤,面目全飞。 天啊,这招不管用——! 望了望身旁的学生会干部一个个皆以防原子弹似的隔离自己,为求活命的区杨想了个让其他学生会干部气得想撞墙的法子。 哼,你们这些人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推推自己略为下垂的眼镜,区杨清了清他被寒气熏得有些嘶哑的喉咙,委婉地道出他的无奈:“其实我的职位并没有你们想的那麽伟大,我虽身为学生会副主席也总是被其他学生会干部处处限制。像这次的竞选学生会主席,看起来是由我全权决定,但我也只不过是把其他干部的投票加起来再做决定罢了。 所以,真正能做决定谁能当任下任学生会主席的人——是他们!” 指了指身後的学生会干部,头也不回的区杨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样。 “是吗……?!”两个人难得的不约而同开口说话,视线也由区杨身上转移到他身後的众学生会干部。 “呼——!”当寒温不再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时,区杨松了口气。 他同时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後那可以灼烧他的炎热由近二十个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众人皆以仇愤的目光死命地盯著他,好像这样就可以把他大卸八块,再扔到油锅里去煎炸,以泄其恨。 对不起了各位,谁让你们刚刚弃我於不顾。不过你们的油锅一与前方万年不化的冰川相比,根本是蚂蚁跟大象,比都不用比。聪明如他,怎可能去做蠢事! “各位学生会干部,你们好歹也说说这次的学生会主席是以什麽为标准来投票?谁最适合当选下任学生会主席?是我还是那只四肢发达的——猪!” 锺楚扬起他人畜无害的浅笑,配合著他的森寒异冷的语调,更是让在场的众学生会干部吓得不停地打颤。 “众位身居要职的同学们,你们投票前一定要好、好、的、想、想,免得日後追悔莫及呀!” 呵呵呵!在这种时候才觉得身兼武术社,剑道社社长职位是一种好处不再是麻烦的夏晓天同样笑得诡异。 刹那,区杨身後原本如火窟般炎热的温度低得寒风飒飒,冷得可以。 3 十几对哀怨的目光齐齐向他刷来,只求自保的区杨也只是同情地扯出个苦笑,心中暗忖: 自重吧,各位! 2 会议室的温度依旧低得连虫子都不靠近。此刻正人迹罕至的走廊里奇迹般的出现了两道颀长的身影。 皮鞋踏在走廊大理石板的声音打破了整栋楼室的寂静,发出清脆地响声。 脚步声在学生会议室门前停止,再无动静。 “呵呵……” 澹台筱盯著面前的大门发出一阵无谓的笑声。 “校长……?”纳闷澹台筱的举动,身为校长助理的冉均晴问身旁的澹台筱,“您不进去吗?” “呵呵,年轻人的事,我们上一辈是不插手的。”澹台筱脸上是雷打不动的微笑,低沈地嗓音让人意外的柔和悦耳。 “那您……?”来这干嘛。 “呵呵,路过,路过而已。” 从学校置西的校长办公室特意路过与之相隔近几百公尺的学生会办公楼?! 诧异地挑高剑眉盯著满脸和悦的澹台筱,冉均晴可没想到校园面积全市最广的南门私立高中学校校长会这麽闲。 “呵呵,真是个温暖晴朗的好天气啊!” 有吗?为什麽此刻他只觉得一股深寒极冷的温度缠绕著此地。 冉均晴不解地四处张望,此时这股森寒之气更为昏暗的走廊增添阴黯,怎麽看也没有校长所说的温暖晴朗啊。 “呵呵,均晴,待会儿记得叫校工来换灯管。” “是。”他也觉得再不为这地方加点光亮,别人会以为这里是地府之门。 “呵呵!真是一群有朝气的年轻人啊。” 话一说完,澹台筱便举步离开学生会会议室的门外。 望著澹台筱愈行渐远的身影,落在後面的冉均晴深思:为什麽才二十九岁的校长,却像个老成持重的古稀老头子呢。 “小天——!小天,小天!等等我,等等我嘛,你走那麽快干嘛。” 撇了一眼气喘吁吁追著他跑的褚伶月,夏晓天没啥好脾气的稳住脚跟等待身後的人赶上。 “我又没让你跟著我!” 褚伶月一靠近夏晓天,就被他当头砸下一块如大冰块的冷言冷语。 “可是我想跟著你呀!”笑眯眯地仰望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夏晓天,褚伶月说完这句话後又接上她不知打哪听来的话语,“不管天涯海角,有你的地方,都值得我去追随。” “得了吧你!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搞不好怀疑我们谈起了恋爱呢。”拍了一下好友的小脑袋瓜,夏晓天为她的话惹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拜托,全校谁不知道我褚伶月早就有了白马王子,哪看得上你这种只有块头没智慧的人。再说了,我跟区杨可是恩爱到连神仙都妒忌呢!”双掌交合,褚伶月沈醉於自己的美梦中。 啧啧!肉麻到全身鸡皮疙瘩掉地的夏晓天最受不了她的花痴。 为防止褚伶月的花痴病再犯下去,夏晓天只好转移话题:“如果你跟著我是想问你那宝贝男朋友区杨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他没缺胳膊少腿,没吓傻被冻僵或是烧成烧鸡!”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褚伶月跟著他是为了啥。 他和褚伶月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当他与锺楚结怨的当天,她褚伶月小女子正好与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区杨好上了,真不愧为好朋友啊! 有福同享,有难——一边滚去! 当他与锺楚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她却在一旁与区杨来个柔情蜜意,好得不得了。 “小天,别这麽说嘛。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麽消息,那可是一手讯息耶!”脸皮厚得可以和城墙媲美的褚伶月并没有为夏!天的话窘上个几秒,仍旧笑得可爱如常。 “有屁快放!” 懒得再与褚伶月罗嗦的夏晓天饿得只想去餐厅祭他的五脏庙。早上没吃什麽东西加上因为和锺楚闹了近一个上午後,他的肚子早饿得前胸贴後背了。 “小天,你怎麽可以这样对待淑女……”被夏!天不耐的寒光一瞪,任是身为她多年好友的褚伶月也会怕是几分,只好乖乖回话。 “今天你在学生会会议室和锺楚争夺学生会主席宝座时,我们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校长向全校宣布……” “那你还说是一手消息!”他的气焰又高了几分。 “难道不是吗?!我听完校长的话就再也没有告诉其他人了啊!”褚伶月笑得理所当然。 “那是因为不用你就他们也已经知道了!”有时候真会给眼前事事喜欢故弄玄虚的好友气得发疯。 “那你还要不要听?”褚伶月装著可怜兮兮地无辜样。 她可是好心要告诉他的耶,却用那种不耐烦的态度对她…… 要不是太了解褚伶月,夏晓天一定会被她此刻柔弱无助极其委屈的可怜样给唬到,可惜——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说吧。”省得他待会还得问别人。 说这话的夏晓天已经由不耐的表情转为无奈。 他外表看上去刚强,却常常被褚伶月的柔滑耍个团团转。不知觉间,他的一切行动皆由褚伶月的心思而动。 “校长在这个学期的排班中,让你和你的死对头同班。”当同学们听到这件事时,皆是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而不幸与俩人同班的同学更是吓呆了,千方百计地求老师让他们转班呢。 察觉到身旁的人倏地僵起身子,褚伶月看见在听完她的话後,夏晓天的脸由红转白再变青。 可不到几秒锺功夫,夏晓天的脸瞬间柔和,他平静的笑著,轻声问:“不好意思,伶月,你刚刚说什麽?” 伶月! 天哪,她怎麽突然间觉得好冷! 望著一脸笑意,极少用这麽温柔地语气说话的夏晓天,褚伶月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 她咽了咽口水,困难地回答:“我听校长说,他把你安排到了另一个班,而那个班里正好有一个人姓锺名楚,呵呵,真巧!” 她这麽说够委婉,够清楚,够让她保留她这条小命吧。 说真的,她比较希望小天对她大吼大叫,这样表示他还不是那麽生气。当他一扬起他温柔得近乎恶心的笑容後,完了,小天整个人已经气得失常且六亲不认了。 咻——! 一股寒风在褚伶月面前刮过,随即不见夏晓天人影…… 想活命就赶快闪一边去! 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的人,藉著人类求生的本能,在一股寒气尚未接近时,能逃即逃。 开什麽玩笑,这个学期居然要跟一只四肢发达的猪同班! 眯起自己如黑曜岩般黝黑的瞳眸扫视林荫道上来不及逃避的同学,锺楚越是压抑心中的怒火,身上的寒气就越发低沈。 可恶,他实在搞不明白凭他的学习成绩为什麽不能顺利当任下一届学生会主席,而且还要与一只头脑简单的猪争! 愤恨地踏著脚下的道路,锺楚每走一步皆以雷霆万钧之势。丝毫没有去注意其他路过的同学被他极至恐怖的样子给吓呆了。 啧,那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 停下脚步,锺楚冷眼睇视远处的黑点放大後所形成的人影。 宛若狂风疾驰的人影在见到伫立的锺楚时刹时停下脚步。 盯著身高近一米七五的夏晓天,锺楚翘起嘴角冷冷地笑著。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一见到站在学校办公楼前的锺楚,夏晓天毫不示弱地瞪著跟她一样高的他。 “四肢发达的人就是不同,精力过剩到中午也跑步!”藐视一向拥有旺盛体力的夏晓天,认为这种人脑袋空空的锺楚在说这话时,讽刺意味不掩丝毫,原汁原味。 “精力过剩总比过度缺少运动的人好吧。真想不到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肤色白到连女孩子看了都自叹不如。”瞧瞧他纤弱细瘦的身子,活像是被家人饿著长大的。 轻蔑地上下打量锺楚,夏晓天麻利的反击不带一丁点刚刚疾速跑步後的痕迹,不疲惫也不气喘,反而精力倍增的与死对头对抗。 “你这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猪!”用他跟女人世间比! “你比女人还像女人,完全一个娘娘腔!”夏晓天迅速接上。 可恶! 锺楚星眸绽出不带感情的寒光直射夏晓天。 如果眼光能杀人,夏晓天只怕是灰飞烟灭,一丁尘埃都不剩的消失於天地间。 哼,谁怕谁! 从没在锺楚面前认输过的夏晓天反瞪他。 4 仇目相对的视线,笔直站立的两人四周因此而瞬间漆黑,啪啦一声天空批下一道闪光。 蕴藏深底的火光也不耐他们的怒火咆哮著喷溅出地面。 没有任何一方示弱屈服,光热更以天雷勾动地火之势继续愤涨著。 不断焚烧的火焰以热得可以融南极冰山的温度迅速向四周蔓延…… 3 他们彼此交恶结仇是在高一新入学那年…… 敞开的大门,入眼的成排林荫,成群结队的学生,这是南门私立高中! 是他夏晓天拼死累活终於如愿考上的学校! 哈哈哈——! 一想到从今天起他就是一名高中生了,他就乐翻了天。 全新的学校,全新的教室,全新的校服,全新的心情! 他最喜欢新的东西了! 好了,今天他就在这起誓,一定要在这间他最喜欢的学校出一番大事。首先——是要交到一个好朋友。 柔顺的黑色短发在阳光下反著微光,清澈明亮如星晨般的双眸闪著自信的光芒,健康的肤色,粉红略为上翘的薄唇,这是一个健康爽朗的大男孩。完全属於阳光的气息是他给人的感觉。只是,如果他不在校门前伫立,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以搜捕敌人的视线盯著过往的众人,其他人是很想跟这位大男孩说话的。 明眸没有顾忌地转呀转,当一道纤细的身影步入他的视线时,夏晓天兴奋的目光更为之一亮—— 一阵凉风吹过,当锺楚想确认是什麽东西能在夏日里扇风时,一片黑暗遮住了他的视线,把他包围在其中。 微仰头想看清来者何人,强烈的背光让他的眼睛被刺得生疼,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入眼的炫光,也遮住了他大部分视线。 “这位女同学,你好!我叫夏晓天,是今年刚入南高的高一新生,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夏晓天毫不吝啬地绽放他最热情的笑靥。 他一眼就相中了眼前这位纤弱的女生,他要她做他的朋友。 并且,看她这麽柔弱,一定需要他这麽厉害的人当保镖阻挡看上她漂亮的脸蛋贴上来的那些苍蝇吧。 锺楚眯起眼睛退後几步,终於看清这位比他高个几公分,有著健康的麦黄色肌肤和一张阳光笑容同时也犯了他大忌的男生。 女同学?! “你这只没脑袋四肢发达瞎眼的猪!” 他最痛恨别人错认他为女生,而他居然当面犯他的大忌。虽说不知者无罪,可他穿的明明是男生校服! 再多的笑意也会因这句话消失殆尽。夏晓天错愕地瞪大眼睛望著对面不带暖意的人。 他怎麽也没想到这位漂亮得宛若天使的女生,居然会从她优娈的口中吐出脏话,而且还骂他是猪?! 不理会男生的呆怔,锺楚撇下视线,移步走离, 还没走上几步,他的手臂被人不经意地钳制住,强劲的力道几欲掐断他的手臂。 他回头一看,先前挡在他面前的男生不知何时已经变了脸色,低沈著脸,澄清的眼睛也覆盖了层层怒火。 “道歉!”夏晓天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没有几个人被别人这麽污辱而不生气的,更何况像他这种脾气本来就不怎麽好的人。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错的是他,要道歉的也是他。 “为什麽?”他眼中的怒火更甚。 “你不配知道。”扯回自己被掐痛的手臂,锺楚冷漠地回话後,头也不回的再次往学校走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踏出第二步,夏晓天的身子蓦地挡在他的面前。 “你够了没有?!”可恶,他不想第一天来学校就惹事端。可是这只猪却不愿意放过他,一再挑衅他的脾气。 且他还不知道惹祸的是他! 伸手推开碍在面前的身躯,推了几下却是闻风不动,气得锺楚抬头骂人。 “滚开!你这只光长身子不长脑袋的猪。” 什麽,又骂他是猪! 气得理智尽失的夏晓天不顾自己多年习武的强劲手力,一把拽开锺楚单薄的身体。 冷眼旁观锺楚被他拽飞後艰难站起地身子,夏晓天成功的得意冲去了欲涌上心头的愧疚。 困难地站起来,锺楚不可置信的瞪著夏晓天。他没想到他会突然推开他,他更没想到他居然有本事推飞他。 “你——!”还没踏进校门就受此大辱,如果他就这样算了教他情以何堪。 压下身子被剧烈撞击後涌现的酸痛,锺楚捡起掉落的书包站直身子,寒光扫视四周正看好戏的同学後,便面容冰冷的望著的把他拽倒在地没有丝毫悔意的人。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锺楚与你誓不两立!”低沈地嗓音带著不容忽视的坚决。 “我也正有此意,反正我夏晓天不会怕一个只会骂别人是猪的人!” 夏晓天,他记下这个名字了! 两人彼此深深地瞪视後,就相继以愤恨且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南门私立高中。 一直到开学典礼时,夏晓天才知道锺楚是个大名人,传说中的天才,拥有全市最好的入学成绩却进入一般人眼中的烂校南门私立高中。 盯著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人,夏晓天久久不能消化他刚刚听来的信息:天啊,男生怎麽可能长得这麽漂亮?! 当日目睹两人交恶的人大概没想到吧,他们悲惨的校园生活也由那天开始…… “呵呵,我正奇怪我的办公室怎麽热得可以烧烤,原来是两位在楼外呐!”澹台筱细长的眼睛在看到夏晓天跟锺楚後就闪烁不停,就像孩童看到有趣的玩具。 站在他身边的冉均晴一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就知道这位宝贝校长又找到好玩的事情来颠覆平静的校园生活了。 怒视的俩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不知何时站在学校办公楼前的澹台筱。 看到满脸笑容的校长,他们又同时在心里想:活脱脱一只千年狐狸精! “呵呵,两位是特地来我的办公室前练瞪眼功的啊!” 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容,心里是千奇百怪的歪主意,这是全校师生给澹台筱下的注解。 “没有校长你这麽闲。”双手抱胸,锺楚冷冷地笑著,对他这位校长,尊敬是废物! “为什麽我要和他同班?”不用说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校长先生,要我跟他同班,你最好有让你的学校倒闭的心理准备。”明眸直视澹台筱,夏晓天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有半点夸张。 这是事实,谁会愿意和他们这对一见面就吵得水深火热的人同班,这样还能学习吗?! “呵呵,难说喔。”澹台筱双手绕至背後交缠在一起,笑得意味深长。 斜视澹台筱,他的笑容让锺楚觉得被算计了。 “说吧,你究竟想怎麽处理这件事?” “呵呵,我让你们同班对你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喔。” “怎麽说?”夏晓天不解的扬眉。 “如果你们同班,那你们不是更加了解彼此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呵呵!” “是——吗——?”拉长自己的声音,锺楚虽然不知道澹台筱究竟想干嘛,但绝没有他说的这麽简单。 “呵呵,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意思啦。你们不是都想当下任学生会主席吗?”澹台筱这会儿笑得深明大义。 “那又怎麽样?”总不见得谁能与对方和谈谁就能当选学生会主席吧。 夏晓天没啥好气的反问澹台筱,顺便瞄了下身旁的锺楚。如果真是这样,他宁愿放弃,反正他本来就不想当什麽学生会主席,只不过在听说下一任的学生会主席会是锺楚时,他习惯性的看不过去想去争罢了。 “呵呵,我只是想,如果两位有谁能在同班的一个月里不争吵不怒目想向的话,谁就是下一任学生会主席!” “一个月?!”两个人异口同声。 “不错,一个月,三十天。呵呵!”澹台筱笑容灿烂地点头。 “一定要一个月吗?”两个人在一起一天不吵就已经很稀奇了,要一个月……那可能吗? 夏晓天思忖著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锺楚也为此挑了一下眉。 “如果两位觉得这很难做到的话,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法子,呵呵呵!”谁也不能否认此刻澹台筱的笑容可与狐狸的奸容相媲美。 一直沈默的冉均晴盯著笑得很狡诈的澹台筱,心中为这次被他算计的人祈祷。 “什麽办法?”两人为再次的异口同声各扫了对方一记白眼。 “呵呵,赢取沈秦琴的芳心。” “什麽——?!” 夏晓天万分惊诧地暴吼出声。 “那个自认为自己很漂亮,就乱勾引男人的女人——沈秦琴!” “没错呵!”澹台筱不因夏晓天发出的高分贝噪声改变脸色,依旧笑得狡诈诈、奸猾猾。 “开什麽国际级玩笑,凭什麽我要去追这种女人!” 暴吼澹台筱,夏晓天差点因为失控而一拳挥过去。 “如果你拒绝,那你是打算直接认输了?”语气虽充满对夏晓天乱吼地不悦,却十分有效的制止了他的暴怒。 “不要!”夏晓天狠狠瞪了他一眼,锺楚的话虽让夏晓天不再暴怒如雷,但仍让他气息未平地盯著澹台筱不放。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他盯著澹台筱,问,“为什麽要让我们去勾引那个女人?” “啧,说勾引太难听了。不过,是这样没错,只要你们谁能先得到沈秦琴的心谁就赢,呵呵!” 澹台筱在回答完夏晓天的话後,眼睛瞥向一直冷静在听的锺楚,“你觉得这个条件不错吧?” “为什麽要这麽做?” 锺楚实在不明白堂堂一任校长为什麽怂恿学生去追别的学生。他黑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澹台筱,平稳的语气让人感觉不出他对这件荒谬非常的事的感观。 “呵呵,那是因为你们都想当学生会主席,而这个职位只有一个。还有嘛,就是我想让沈秦琴这位无往不利的大小长吃吃苦头。” 肯定是沈秦琴得罪了校长,所以他才利用机会整他。冉均晴实在是太了解他这位校长了,可他也有叹气的份而已。没办法,他是他的上司啊,他不能违抗他的! “那事後怎麽脱身?”他不会傻到真会去爱上整天只会乱发花痴的女人。 澹台筱别有深意地盯著锺楚:“呵呵,你有信心,非常不错!但我也有我的安排,你不必担心沈秦琴事後会缠著你们。” “真的只有这些?”澹台筱鬼主意太多,他必须问清楚。 “就只有这些,呵呵!不过,我要再重申一下这个赌注的规则,这件事情从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共三十天,此期间在没有确定沈秦琴的心向著谁前,你们不能够有让别人认为你们是在争执的举动,谁先起的争执谁就是输家。只要确定了沈秦琴的心为谁所属,谁就赢得这局,一个月後没有结果就为平局,学生会主席的职务由学生会决定。奖品当然就是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了!呵呵,这也是你们争输赢的一次机会啊。” “确定沈秦琴的心向著谁的标准是什麽?”夏晓天提出疑问。 “呵呵,很简单的,只要你们谁能让沈秦琴愿意在学校的公告栏上向全校的同学承认他喜欢的人是谁就行了。” “我凭什麽相信你?”他明白澹台筱仍有所隐瞒,但他也清楚要从澹台筱嘴里问明白有多难,於是锺楚也不再问下去,但他得确定这件事的可信度。 “我以校长的名义发誓!” 少了常用的呵笑声,确实也有几分可信度。 “那麽就这样了,要不就忍一个月不争吵,要不就去勾引沈秦琴。”这样子又不用少他一块肉,搞不好还轻松取胜。听完的话後,夏晓天爽快地答应了。 “我会尽量。”夏晓天都答应了,他这个对手岂有不跟上的道理,再说输赢还不一定。 答应澹台筱後,锺楚把视线移到夏晓天身上:“夏晓天同学,往後就请多多指教了。”没有温度的语调听不出丁点的同学爱,反而是让人觉得心痒难耐的讽刺。 “彼此彼此啊,锺楚同学!” 两人在发出一阵口不对心的笑声後,也不向堂堂南门校长打一声招呼就要相继离开。 “呵呵,我提醒一下,关於今天的赌约谁知道都行,就是绝对不能让沈秦琴知道,否则就失效!”在两人分道扬镳时,澹台筱加了一句,可是没人理睬,夏晓天和锺楚照样头也不回的走开。 “呵呵,竟然这样忽视我!” 本该是很生气的一句话澹台筱却说得温和悦耳,可却让他身旁的冉均晴听得直冒冷汗。 5 “校长,您不是说不插手此事吗?” “呵呵呵……!” 澹台筱只是发出一阵不知所谓的笑声,没有回答。 笑面狐狸! 冉均晴盯著笑得让天下女人心神荡漾的澹台筱,在心底思索,他当初怎麽会选择跟在这种人身边呢? 真不知道这次校长又要玩什麽把戏,希望不会闹得全校鸡飞狗跳,永无宁日,他衷心希望…… 4 南门私立高中是一所全天制的学校,从上午八点半开始到下午六点的这段时间里,学生是不能自由外出的。 所以,为了方便学生的中午用餐,学校开设了餐厅,让学生可以在午休的时候到餐厅用餐。 午餐时间和休息时间一共是三个锺头,也就是由十一点半到两点半。 休息时间学生们可以在校内自由安排活动,可以去参加社团活动,也可以去图书馆看书,更可以找个地方小睡一会。 “喔呵呵呵……!” 一阵怪异地笑声穿透宽敞明亮的餐厅,惊飞停枝的鸟儿,震撼校园宁静的午间休息气氛。 “喔呵呵呵……!” 笑声稍稍止住後又再次暴发。 “不准再这样子怪笑了,再笑我就让你尝尝吃朝天椒的滋味!”夏晓天不悦地盯著昂首尖笑不止的褚伶月,义正辞严的语气让人再明白不过他不是在开玩笑。 “喔呵呵呵……!” 可就是有人敢挑战他理智的极限。 见褚伶月依然尖笑不止,没啥好脾气的夏晓天再也受不了了,霍地起身伸出双手狠狠揪住且下重力道捏褚伶月被笑意熏得满面通红的嫩颊。 “我看你还敢不敢发出这种让人恶心地笑声!”这个褚伶月就样,一没有旁人,本性就毕露。 夏晓天不客气的捏呀捏,粉嫩的脸颊被他像捏面团似地又揉又搓。 反正也没其他人,他再怎麽虐待她别人也不会上来干扰。这多亏是餐後时间哪! “唔、唔唔唔——!” 被捏住双颊的褚伶月只能痛苦地发出单音,她真的尝到吃朝天椒的滋味了,又酸又辣又痛! “还笑不笑?” 夏晓天倾身让自个儿威胁意味十足的脸欺近褚伶月。 “唔唔唔!”怕摇头只会让脸颊更疼的褚伶月只能拼命眨眼,表示她不再怪笑了。 开什麽玩笑,被夏晓天这种人捏脸颊可不是好事,他时常练武的手劲可是平常人的几倍耶! 现在只要小天能放开她,让她干什麽都行。保命,喔,不,保容要紧呀,要是脸被捏伤了,以後要笑也难了。 “很好——!” 拍拍手,夏晓天满意地坐回褚伶月对面的位置上,继续刚才他被打断的用餐。 因为去学校办公楼的关系,夏晓天过了学校用餐时间才到餐厅。虽然只有凉菜冷饭,但能填饱他饿了几个小时的肚子是好事。 可他才到餐厅,褚伶月就缠著他让他交代去找澹台筱後发生的事,在他还没来得及吃几口饭时就让褚伶月那怪异非常地笑声搅得直反胃。 真是,吃饱了就不要妨碍别人吃饭! “很疼耶!”揉揉自己被揉得酸痛不已的双颊,褚伶月委屈地抱怨。 “很吵耶!”学著褚伶月的口吻,夏晓天顺便丢给她一记白眼。 “可是你不觉得咱们校长的主意很妙吗?他居然想到了这招!我一想到就忍不住想笑,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哇哈哈……!”才说几句话,褚伶月已全然忘记才被夏晓天惩治的事情,开始捧腹拍案大笑不止。 “你真的那麽想笑吗?” 夏晓天面露凶光,双手做出掐人的动作。 “停停停,我不笑了,马上!”急忙阻止夏晓天欲袭来的双手,褚伶月真的开始正色。她不想再“吃”朝天椒了,不是普通的辣啊。 “这才乖嘛。”已到褚伶月面前的双手轻轻拍拍她的脸,夏晓天故作的温柔让人恶心得想吐。 “小天。” “干嘛?!” 回到座位上还没坐稳的夏晓天错愕的望著褚伶月在他面前迅速放大的面孔。 “你真的打算听校长的话去勾引沈秦琴?” “看情形。”当头给褚伶月一记暴栗子,夏晓天不喜欢别人说他去勾引谁谁谁的,好像他是个不要脸的花痴男。 “你干嘛打我?”摸摸被敲疼的脑袋,褚伶月不开心地大叫。 真的是太了解夏晓天才晓得他什麽都会表露於外的脸色举动,但是她就很不爽啊,被打的人可是她——不过,日後她有报仇就是了。 “因为你话多!”人家不是常说话多会惹祸吗? “滚开啦,你这样子碍到我吃饭了!”不客气地推开褚伶月倾在他面前的娇躯,夏晓天的表情看起来比褚伶月更不高兴。 被推开的褚伶月看著开始用餐的夏晓天,她不满地为自己伸冤:“我是关心你才问你的啊!” “非常感谢!”夏晓天说得慎重其事,“可是你能不能让我先吃完饭,我真的好饿。” “好嘛。”这会儿褚伶月总算是听话的闭了嘴乖乖坐著。 只是,维持不到半分锺—— “小天,你说一向独来独往冷漠的锺楚为什麽会答应校长去做这件事呢?难道说他真的那麽想当学生会主席,居然肯牺牲自己去追花蝴蝶沈秦琴?” 虽被褚伶月的多舌搅得无可奈何,但她的这些话仍引起了夏晓天的注意。 “我也不清楚。” 他也不明白,难道锺楚真就那麽想当学生会主席?要知道,他在学校里可是冷漠到不近人情而出了名的。从没看见他在乎过什麽,也极少在人前显露针芒,喜欢窝在角落里看书。虽长得秀气悦目,但他从未把别人放在眼里过,不爽就给别人一记白眼,有时连说话都省了。 “是不是你也想争著当学生会长的缘故?”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向寡言冷情的锺楚却十分在意小天的事,经常只要有人在他面前谈论小天,不爱说话的他都会冷哼,“哼!那只猪有什麽好谈的?” 有很多人都知道,只要锺楚与小天在一起他才比较像个人而不是冰块。在小天面前他会和他吵得脸红脖子粗,会像个小孩般撇头不理人,会说一大串平常懒得多哼一句的话。 难道这样真的表示他很不满小天!? “也许吧。”想不透的夏晓天无所谓地耸肩。 褚伶月的话也不无可能,要是他是锺楚,他大概也会答应,怎麽说也是赢他的一次机会! 算了,他干嘛想锺楚在想什麽?真是! “哎,你干嘛突然表情这麽严肃?” 望著褚伶月不知觉变得严肃的脸,夏晓天预感待会她会说些让他气死的话。 “又或是,他喜欢你?” 果然! “咳咳,咳咳咳……!”虽有心里准备,但夏晓天还是让自己的口水呛著了。 灌了一杯白开水後,夏晓天瞪大了他呛得泪水盈眶的眼睛看著笑得很灿烂,很自以为是的褚大小长。 “如果你说明天就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可能我会相信。” 这个褚小妮子不知什麽时候开始迷恋上耽美这回事,现在她根本把两个男人相爱看成是天经地义的事。 想法被否决的褚伶月垮下了脸。 “为什麽没有这种可能?” “没有就没有,不用说可能!”褚伶月说话就是有气死他的本事。 “唉,如果你们能交往……”全校师生一定会大举庆祝的。 褚伶月没说完的话被夏晓天警告的眼神给硬生生逼回肚子里。 “小天……” “又怎麽了?”他头一回吃饭需要这麽长时间。如果可以,他真想来个相应不理,只怕结果是更让人厌烦的罗嗦。 “我只是想问,你要怎麽去追沈秦琴?”小天长得是不错啦,不过跟锺楚相比就逊色不少。 转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褚伶月兴味盎然地看著因为她的话停下吃饭动作的夏晓天。 “我不怎麽担心这个问题……澹台筱又没说不能找人代替,我不怎麽想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看来我还是找个人代替我去追沈秦琴好了……况且眼前,你那位区杨同学不就是最好人选?”夏晓天不怀好意地盯著褚伶月,略有强行豪夺之势。 “我警告你,夏晓天!不许你动区杨的歪主意,要不然我就回去告诉夏姨你在学校欺负我!” 开玩笑,区杨可是她一个人的,她绝不允许他去追别的女生,就算是假装的也不可以。 “啧——!” 夏晓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家那只母夜叉,而且还是只疼别人家孩子的母夜叉。 “那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放眼全校,能跟锺楚这样几乎十全十美的人相比的人他知道的除了那位整天无所事事的校长,校长助理及前任学生会主席外就只有区杨了。 “你的那些社团里多的是俊帅男生,你去试一试,或许可以找著呢?或许沈秦琴不喜欢锺楚那种弱不禁风的男生呢?又或许她喜欢的正是你们剑道社,武术社里那些坚强得让女生安心依靠的男生呢?” 只要小天不再动她男朋友的歪念,她褚伶月管谁会倒霉到被小天相中。 “既然见色忘友的褚大小长不肯牺牲自己的男朋友,那我也只好试一试了。” 总算能吃下最後一口饭,夏晓天决定待会儿就到剑道社、武术社去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让他不再输局。 南门私立高中四点半下课後的一个多锺头时间是学生的自由活动时间,这段时间学生们多半是在各自的社团里度过的,所以,身为学校主体的教室反而清静了许多。 此刻褚伶月正坐在她的座位上整理刚才上课时散开的课本,她准备带些功课到图书馆里去做。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没兴趣参加社团活动。再说了,现在的她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她的男友区杨,没心思去旁顾其它了。 “砰、砰、砰……!” 走廊上突然传来渐渐逼近的急促脚步声,引起了褚伶月的好奇心。当她刚想探头看来人是谁时,一道人影跑进了她的教室,奔到她的面前。 是和她同班的一名男生。 马上扬起她可爱如天使的笑容,褚伶月用只在外人面前才常用的甜美声音问这位还在拼命喘气的男生:“跑那麽快,是来找我的?” “是……呼呼……”男同学才吐出一个字又弯腰继续疾速奔跑後造成的结果——喘个不停。 “那是什麽事啊?”啧啧啧!瞧他喘成这样,该不会是後面有恶魔在追他,才让她这位可爱天使来拯救他吧。 男生先是平息後,才开始一脸正经严肃地望著褚伶月:“褚伶月同学!” “啊?!”这麽正经,该不会真让她救他逃脱魔掌吧? 男生的脸立刻转为苦哀,声音充满哀恸: “请你救救全校的人吧!” “咦?!”…… 见到夏晓天後,褚伶月就明白了为什麽刚才那位男同学会露出那麽悲伤痛苦的表情了。 现在的夏晓天正站在全校师生不管去餐厅、教室、图书馆、运动场等等的地方都必须经过的南门私立学校中心广场的通道上,用他可以把人戳肤碎骨,穿肠破肚的目光紧盯著每一位路过的学生。 他让自己所有的愤恨、埋怨全数扔到人家身上。 见到此时此景的褚伶月不用想都知道,小天一定是因为找不合适的人选跟锺楚一争输赢的关系,他才会如此令人胆颤心惊地目光紧盯他人。 她实在不明白,她和夏晓天打出生就在一起,也算是如影随形的相处了十七年,为什麽她在和区杨的感受情好到如胶似漆的时候,小天会和锺楚交恶到如此地步。 真不知道这该算是巧合,还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 唉,算了,先解决现在的事再说吧。 看在她那麽喜欢夏姨的份上,她不能让夏姨的孩子在学校丢人现眼。 哀叹一声,褚伶月走近夏晓天。 “小天……” 现在的小天不知道在发什麽呆?她都这麽靠近他了,他还一动不动,仿若石膏——不,冰雕一样。 “小天!” 见夏晓天仍不为所动,褚伶月只好动手用拍的…… “啊——啊——!” “哇!”她该不会是启动了什麽装置吧,要不然她才碰一下,小天他就昂首狂吼。 被夏晓天突然地动作吓得连连倒退的褚伶月不知所措的盯著他失常的举动。 “啊——!” 糟了糟了!小天该不会是神经错乱了吧?这下子她该怎麽向夏姨交代啊! 褚伶月正要思考接下来该怎麽做,夏晓天却冲了过来猛地抱住了她。 近距离看夏晓天泛青深沈凶狠的脸是一场酷刑,於是褚伶月东张西望,这下子她才发觉原来那些要留下看热闹的同学早让小天的狂吼给吓得不见影啦。真不愧是南高大魔头之一的夏晓天。 本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关,没想到夏晓天却突然埋首於她胸前。 “小天……”褚伶月有点胆怯地唤了声,这麽脆弱的小天打从他开始习武以来她还是头回见到,真的有些怕怕。 不唤还好,一叫夏晓天立刻在她的胸前悲鸣。 “我找了一个下午,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跟锺楚那王八蛋相比的男生——!” “不会吧,一个下午?!难道你下午的课都没去上?”褚伶月愕然地瞪大了眼。 她跟小天同年级不同班,所以她并不清楚小天中午与她分开後发生的事。 “唔。”夏晓天埋於褚伶月胸前的头点了点。 “那一定是你眼光太高了。”南高的帅哥可不少呢!不过要是让她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找人,她也会发狂。 “那是因为锺楚条件太好了。”不是他灭自己威风,这是明摆的事实。不要说南高,就算是找遍全市也很难找出能跟锺楚相比的同龄男生。 “对喔。”就算锺楚整天冷著一张俊脸,他校园十大美男榜首的位置也还是稳稳妥妥地坐著。“可是,你也不应该局限於找可以跟锺楚相比的男生。”这真要找不知要找到哪年哪月喔! “怎麽说?”夏晓天总算抬起了埋在褚伶月胸前的脸,瞪大的眼睛满含不解。 “听传闻沈秦琴是一个看到自己喜欢的男生就去追的女孩,而她待在南门半年多却从不曾向锺楚告白过,这可能表示她不喜欢锺楚这类型的男生,我觉得你先应该去调查一下沈秦琴喜欢的是什麽类型的男生,然後再放手去找,这样不就容易多了?” “真的耶!”听完褚月的话,夏晓天原本哀怨地眼神顿放光彩,“小月,你真的好聪明!” “是你太笨了?”褚伶月不客气地指责他。 “唔……”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 “好了,我要去图书馆了,剩下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 “咦,你不去学生会办公室陪区扬?” “他有些事,让我去图书馆等他。” “区扬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眨眨眼,夏晓天心情变好的开始揶揄她。 6 听著夏晓天调侃的话,褚伶月只是扯开夏晓天一直揪著他衣襟的双手,摆平自己微皱的衣襟,之後,她才一脸奸相地拍拍夏晓天赖在她肩膀上的脸蛋。 “夏晓天,我劝你别高兴太早。锺楚的确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男生,不要以为沈秦琴没有向他告白过就没事了。要是锺楚真的向她发动攻势——我敢保证,不用他出两成的精力,沈秦琴这个花名远扬的女孩肯定会束手就擒,乖乖拜倒在他的校服裤底下。 所以,当你答应澹台校长接下这个赌约时,你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去争取,不过你输定了,这麽一丁点机会只不过是让你苟延残喘作垂死前的挣扎罢了。这次你跟锺楚斗,一开始就是死棋,你会输,输得很惨,惨不忍睹。” 满意地看到夏晓天一脸的错愕,褚伶月奸计得逞的扬长而去。这里没其他人,所以她可以放心地露出她平日藏在娇小可爱身躯之中的刻薄。这是她的另一个性格,心胸狭窄、说话恶毒,有仇必报。 见到夏晓天的呆愕,她知道她的话已经把小天从云层狠狠地拽进谷底。 不要怪她,谁让小天开玩笑开到老虎嘴上。 再说了,她这麽说也是为小天好,因为这也是事实啊。提前给小天打击,挫挫他的锐气也可以让她在真正失败时才不会气疯。 北风吹来,寒风飒飒,枯叶纷飞,砂石旋落,大雨来袭,前程黑暗…… 现在夏晓天的眼里,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就这麽呆呆站著,直至放学铃声透彻地响起—— “唔……” 被放学铃声惊回神的锺楚揉揉自己因为长时间埋头看书而酸痛不已的脖子。 今天下午他没去这个学期他被重新编排的教室一直呆在图书馆。他还没做好整个下午必须见到夏晓天而连干瞪眼都不能的准备,所以他选择暂时逃避。 其实他根本不想当什麽学生会主席,当他听闻下届学生会主席的提名是他时,他曾想去推掉。可他还没行动,就传来夏晓天想当学生会长的传言。於是,不想就这麽算了的他也放弃原先的想法,也争著当学生会主席,因为,他才不会让夏晓天称心如意。 想起中午跟夏晓天定下的赌约,锺楚冷冷的笑著,他没想到校长居然会参与他和夏晓天之间的事,还提出这麽荒谬的赌注。本来因为有校长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参与他还有一些顾忌,可既然夏晓天都一口答应了,他又为何畏首畏尾。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澹台筱这个罪魁祸首顶著,他也就不需要再怕什麽,只管撒手去干。 尽管他从未追求过什麽人,但由他收到情书的情况来看,他在女生眼中还是满有影响力的。更何况沈秦琴这个刚进南门学院不久就花名大噪的女生在男生眼里是个只要有条件的男生就可钓上的大鱼,他就不信在这麽有利的条件下,他还会输。 呵!他这次一定要看到夏晓天因惨败而落慌而逃的样子。 把书本收拾好,锺楚走回书架把书本塞回去後,就离开了图书馆,他刚才所坐的地方是图书馆最里侧,那是一个极少会有人去的地方,也就表示今天知道他整个下午都呆在图书馆的人没几个。幸好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所有的课程都是自习,这样他特优生的招牌就不会受损。 走在去南门私立高中大门的路上,锺楚一抬头就看见了悬挂在天际的夕阳,他再一次为时间的飞逝感叹,自从来到南门私立高中以後他就总有这种感受。而以前每过一秒一分都漫长得让他几乎窒息的时光,似乎就像从未出现过般让他再记不起那份感觉。 望著豔红的太阳,他问他自己:是因为什麽而让他有今天的改变…… 翌日 清晨 南门私立高中武术社道场 “攻击对方的时候,要先留意对方的拳路,乱出拳就会出现空门,任人打,像这样!” 见对手的空门尽开,夏晓天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砰!” 被踢到的同学飞至一角,再无力站起,只能呻吟著任由其他同学扶起。 冷眼旁观,为这位社员依旧轻易被他打败而冷哼,随後夏晓天转身唤道,“下一个!” 过了一会,“下一个……” 再等一会,“我说,咱们武术社就没人了?” 夏晓天此刻的笑容在某些同学眼里如同暴雨前的宁静,吓得早已抖成一堆的社员更没力气夺门而逃,何况也没那个胆。 夏晓天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话让没有受到他“照顾”的社员你推我我推你,推到夏晓天额头上的青筋快要突起时终於出现了一个倒霉者。 这位代罪羔羊先是偷偷瞄了一眼夏晓天此刻的脸色,再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战战兢兢地开口,“社、社长,武术社前辈级的社员全让您招、招呼过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全、全是昨天刚刚加入的新社员,全都不会武术。” 他一说完,他身後的人集体整齐一致的拼命点头。 好可怕呀!本来加入武术社是想见识一下南门私立高中扬名全市的武术有多厉害,让他们也沾沾光。可没想到——他们可不是来这儿挨揍的。 呜呜,他们好怕,他们要退社! “真的吗?”夏晓天意外地扬扬眉,他没想到昨天新加入的社员有这麽多。 他们一定是慕名加入的吧,看来他也不能让他们太失望才是。 “既然这样——” 所有的人皆都看到无限美好的未来。 “那我更要好好指导你们,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中国武术!” “啊?!”不会吧!! “下一个,就是你!” 夏晓天随手一指,倒霉者就出现了,“过来——!” 不——! 所有刚入社新社员再一次看著前辈们倒的倒,趴的趴,全在被指导後凄惨的样子,他们在心底痛哭,彻底绝望。 顷刻间,武术社里不断传出鬼哭神号,让路过的人惊疑里头闹鬼。 6 南门私立高中是一个沈浸在树海之中的学园。 这所学校里种植著上十亩的枫树,成林的桂树以及数以百计的玉兰树,就连适合亚热带地区生长的果树,这里也大多数种植。其中上百年历史的古树有三棵,颇有些年岁的老树更是全市之最。 南门私立高中这所以会有这麽多树木的原因在於这块土地曾是某位地主家族的庄园。这个家族酷爱种植树木,且这个家族的历代当家都有在自己当家的每五年在这片土地上种上他喜爱的一棵树的习俗,以讨吉利。 封建制度被推翻後,这块土地归国家所有,直到改革开放,这个地主家族的後代子孙将它买下,用来建校。这个家族就姓澹台。 自南门私立高中建校,它的管理者都会很用心地照顾这些祖先遗留下来的树木,且在每年春季,他们都会让学生在一些闲赋的土地上种上树苗,甚至这个学校的毕业生也有在这种上毕业树的习俗。直至现在,这些数不胜数的树让南门私立高中因此被称为“绿之学园”。 在这个学校里,不管是去哪个地方,道路两旁皆有树木成林的景色。在四季如春的南方,树上所传来的芬芳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的区杨与褚伶月就走在正怒放白颜的桂树林里的小石阶上。整个桂树林里所散发出来清新淡雅的香气让所有路过的师生无不感到精神气爽。就连边走边谈的区杨和褚伶月都不时为这甜甜地香气而沈醉。 “澹台校长他这麽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麽?”区杨颇觉得困惑地皱一下眉头。 “你问我?”褚伶月好笑地抬头看他,“你脑筋都这麽好了还猜不出,我就想得出来?” “话也不是这麽说。这不关脑筋好不好的问题,这可是要猜澹台校长千奇百怪的歪主意,或许一个白痴都能猜得比我们快。”区杨摇头苦笑。 褚伶月十分赞同他的话:“你说得对,校长的馊主意只有专吃馊食的猪才知道。” 她尖刻的话引来区杨别有深意的一瞄。 “区杨你干嘛用那麽奇怪的眼光看我!”区杨的速度够快也快不过褚伶月的利眼,她马上一副严刑拷问的姿态,大有区杨你不说清楚就别想竖著走开的气焰。 当场被逮住,区杨也只能无奈地坦白:“没什麽,只是觉得我区杨一生聪明绝顶,尽管视力有些不好,但一带上眼镜,照样把整个世界看个清楚透底,怎麽就一时糊涂被某个披著天使外衣的恶魔给骗喽,陷进这逃离万覆不劫之地……嗳嗳——痛痛痛!” “区杨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某位原行毕露的恶魔的魔爪此刻正在受害者腰间脆弱部位扭呀扭。非常尽力的那种。 “痛,痛呀!美丽善良可爱的褚小姐,褚天使,褚女王,小的知错了,请放过小的吧。”真的有够痛,差点没把他眼泪给挤出来。 “哼!”看在他痛得直吒呼连她的心也不好过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手一松,放开。 不过她还是撂下狠话:“区杨,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深陷在万覆不劫之地中了,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你就认命吧!” “是。”唉,天命难违,他区区一个平凡人还能抗天命不成?认了。 区杨双手捂住十成十会瘀青的腰部,装出一张痛苦不己的表情不时用眼角偷瞄身边仍在生闷气的人儿的反应:“啧,痛死了,铁定瘀青了,啧啧——!” “真有这麽痛?”她下手可能太重了。看到区杨一张扭曲的脸,褚伶月心生愧疚。 “痛啊!”区杨看见她已经开始软化的表情,这下叫得更大声了。 “真的这麽痛!”褚伶月一听,也顾不上再生闷气,“那我帮你揉揉。” 说著就把手覆在区杨的痛处…… “慢点呀,好痛!” “我还没动手呢,痛什麽!”褚伶月抬头瞪她。 区杨无辜地眨著眼:“不是我喊的。” “那是谁?” 褚伶月顺著区杨指的方向一看—— 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就这麽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像在看战争片里的一些镜头一样,一整群伤势不一的人慢慢地向褚伶月跟区杨走来。这些人全都鼻青脸肿,有的人只能被其他伤势较轻的人背著,有的人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著,数十个的人没有一个不受伤,全部呻吟著走到他俩身边。 怎麽回事? 这麽想著的褚伶月随手一扯,拉住正好路过他们身旁的这群人中的一个:“你们怎麽了,打群架?” 被拉住的同学苦丧著一张肿青的脸,哀怨地回答:“打群架我还没那麽惨过。” “那你们这是怎麽了?”褚伶月才问完就被身後的区杨示意再仔细看一下这个人以及其它仍在继续向前走的人,她突然间发现这些人都穿著同一系列的服装,“你们是武术社的。” “对。”这个同学的脸更加苦丧了。 “能够把你们打得这麽惨的人只有……”褚伶月恍然大悟。 “对,就是我们社长!” “那他干嘛要这样子虐待你们,他心情不好?”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小天大开杀戒。大开杀戒的小天连她想到都有些心里发毛,超恐怖的。 “唉!我也不知道,光看社长的脸可看不出来,可在形动上……” 这个武术社社员话还没说完就转变话题:“好痛啊,你还是让我赶快去校医室吧。” “哦。”褚伶月马上松手。任由这位伤患向刚刚那一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褚伶月跟区杨就这麽盯著这群人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离开,直到这些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後。他们才缓缓回头对望,而他们对望著的眼睛灿灿生辉,视线里透露著一个讯息:有这麽好玩的事,他们怎麽可以不去瞧瞧! 既使自己无意,但只要路过就会有人不时回头多看几眼,这种不管到哪都会有的惊豔视线从小就伴随著他,他也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再意,可是他由始至终就是习惯不了,为这些频频飘来的无数带著各种含意的视线感到心烦。 也因此,锺楚绕开人多的大路选择寂静人少却离课室较远的石径小路。 这样的选择没有什麽不好,不但可以沿途欣赏路边林间的景色,更没有别人的打挠,就算要多走一段路,可只要在上课前到教室不就行了。而且现在他根本不想提前任何一分锺到教室,就算夏晓天是有名的迟到大王,但只要有提前见到他一秒的可能性,他就不愿呆在昨天刚刚被编进的二年c班。 一想到他与夏晓天的距离由一间学校缩短成一间教室,他还是忍不住心烦校长的多管闲事。 尽管这样可以让他跟他真真正正地争夺一次胜负—— “锺楚学长……” 为这突如其来的叫唤,锺楚不著痕迹地收起厌烦的表情。 他是可以选择无数条路走到教室,却避不了为向他做什麽无聊的告白而费尽心思的女生。 因为要跟自己的死对头夏晓天同班一段时间原因,心情本来就不好的锺楚遇上这种让他厌恶的事,此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连平日停下来敷衍几句的心情都没有,当作没听见身後的叫唤继续向前走著。 “锺楚学长!”他的不理睬让甜美的声音加了些声调。 走在前面的锺楚依旧不为所动。 “学长!学长可以停下来听我说几句吗?”一直跟在锺楚身後的声音变得有些著急促。 冷漠如锺楚,岂会被打动。 一直纠缠不休的声音让他烦躁的心情累加厌恶,他没有骂过去已经算是这名女生的运气了。不过锺楚已在心里决定,只要这个他连看都懒看的女生再不知难而退继续烦他,她就得当他的出气筒,让他发泄他憋了整个早上厌愤。 “锺楚学长!”甜美的声音不知道前面锺楚的心思,不死心地再次响起。 受够了的锺楚蓦地转身—— “锺楚学长, 我是一年a班的沈秦琴,只要花你几分锺时间就够了,可不可听我把话说完。” 锺楚一转身就对上一对坚定的眼睛,让他惊讶地不是女生美丽的容颜,而是她的话。 “你是沈秦琴?!” “是的。”锺楚眼里的惊讶让她误认为惊豔,沈秦琴不由自主地笑了,声音变得更加甜美腻人,“非常抱歉占用学长你的时间,可我只是说几句话就够了。可以吗学长?” 盯著沈秦琴娇豔的笑容,锺楚的心情刹时好了起来。 对於沈秦琴他一向是只闻其人却不曾见到过,而在他对她还没著手调查前,她竟自动跳到他面前……这叫什麽?就叫天助他也。 “好啊。”心情大好的浅浅笑著,锺楚的笑容就算是别有深意也让人为之震撼。 啧,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夏晓天知道这件事後的表情了! 赶到武术社的区杨与褚月伶两人一踏进武术社大门就看到夏晓天一个人站在武术社道场的正中央,随後两人的行动因道场四周已经成为各种碎块的武术教材而顿足。在还没确定自身是否会成为某人怒气之下的尸首前,还是躲远点好。 盯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武术用具,区杨扯著嘴用只有身旁的褚伶月才听到的声音说著:“我总算是知道每学期武术社的社团经费创每个社团之最的原因了。” 老天啊,这些武术用具虽然大都是木头做的,但它可一点也不便宜啊。 区杨的话音刚落,原先背对他们的夏晓天似有所察觉的转过身,一看见是他们两个,就像是没见到什麽一样又转回去继续发呆。 与同样莫名其妙的区杨相望一眼後,褚伶月耐不住好奇向前踱了几小步,小心翼翼地问:“小天,你这是在干嘛?” 不怎麽期待会得到回答的她刚想再多挪几步,夏晓天却出忽意外地回答她:“在想有什麽办法可以不输锺楚。” 夏晓天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褚伶月以为他突然发飙而狂退好几步。 见夏晓天只是回答并没有什麽举动後,褚伶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最後壮胆似的扯过一直站在门边看情况的区杨,在距夏晓天有五步之遥的地方对他说:“想法子就交给区杨好了,凭他能当上南高副主席的头脑绝对会给你想出个好法子的。” 褚伶月的话引来区杨一阵不满,区杨在她耳边轻诉:“我压根就没想到什麽好办法呀!” 褚伶月的脸对著正慢慢转向他们这边的夏晓天露出可爱甜美的笑,向上弯起微笑的嘴吐出威胁的话:“那就赶快想,不然咱们就走不出这个大门了。” 她的声音小到只有几乎贴近她的区杨才听得见,所以区杨铁青的脸色引来夏晓天怀疑的一瞄。 来回打量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区杨与褚伶月,夏晓天最後才问:“你们不是来看热闹的?” 他可是十分怀疑喔。 “小天,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麽人了?”尽管他们的确是抱著这个想法来的,但她可不会老实交代,又不是嫌命长。“我一听说你今天心情不好,猜想你一定是为昨天的事烦心,所以我就把咱们学校的智多星拖来给你想办法了。你看,我够朋友吧。” 7 褚伶月一说完又马上对有些跟不上进度的区杨解释:“如果想继续看好戏就快想法子,馊主意也成,小天很好骗的。” 馊主意?区杨盯著褚伶月发呆,她刚才不是说出馊主意的人与猪同类吗?还有,他什麽时候成了学校的智多星,他怎麽不知道。 “是吗。”望著在发呆的区杨,夏晓天怀疑的语气非常浓厚。 “区杨!”顺著夏晓天的视线一看,褚伶月当下用纤纤细足在某位男生的大脚上一踩,再用力的蹭啊蹭…… 疼……!痛呼还没喊出,褚伶月杀来的一记冷光让区杨自定若修行僧,并且还扬著一股自信的笑容。若不是站在他身旁的褚伶月看见他额头上颗颗冒出的冷汗,她还真以为他修行成仙了呢! “小月说得对,我的确是来给你想办法的,而且我刚刚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若不是刚才的苦痛让他一个激灵,他也不会这麽快就想到办法。 “是真的?”夏晓天斜著眼睛看他们,明摆著还是不相信。“那你就给我说说看。”说不出来有你们好看的。 “咳!”夏晓天暗示的眼神吓得区杨差点当场撒腿就逃。 推了推向下滑落的眼镜,区杨迅速看了一眼身旁正等著看好戏的褚伶月後才开始说出他的想法:“只要我们想想澹台校长的作风就知道他不可能提出只对单方面有利的事情来做赌局,这样根本就不符合他一向喜欢没事找事,有事闹大的脾性。所以不管对你或是锺楚而言这都是一个公平的赌局,只有在公平的条件下你们的斗争才会愈衍愈烈。” “公平?可是昨天下午小月她说……” “她这样说也没错,但那是对锺楚而言有利的条件。这件事是公平的,只要我们这样想就可以得到对你而言同样有利的条件。” “哦。”夏晓天听出了兴趣,“那对我而言有利的条件是什麽?” “我听完小月转述昨天的事情後注意到澹台校长的最後一句话,他说这个赌局只要沈秦琴不知道外,其他人都可以知道。锺楚性格孤僻,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他是绝不可能跟别人说起这件事的。但你不同,你就算不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你也可以让人帮忙,能利用很多人的力量,这就是小天你的有利条件。” “哦。”夏晓天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自觉得点头,“继续说。” 褚伶月也颇感意外地盯著瞎蒙也能蒙出一番道理的区杨。 “人多好办事,利用这个优势,小天你可以让人帮你分隔锺楚和沈秦琴,让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见面机会,这样一来你的赢面就扩大了不少。就算是遇上了最坏的条件,锺楚还是找到机会扰乱了沈秦琴的心,只要在他们的事情没被公开前,你可以直接去做或是找人间接去破坏他们的关系。破坏远比建成还得容易,人一多成功的机会就越大。看上去明显的劣势,仔细一想是不分上下的公平战争,时间是一个月,究竟谁输谁赢,不经过一番角逐,是不会知道的。” 临阵想出的这些话可以把两个专门克他的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多少也让区杨有了些成就感。 “区杨你真的很厉害耶!”短短几分锺就能扯出这麽一大段的话,而且还头头是道,最後一句话更是会让人心生斗志,小天听了才会更努力地想办法去赢锺楚,让他们可以好好的欣赏到一出好戏。褚伶月望著区杨的视线多了些崇拜的光芒。 “哪里哪里!”褚伶月崇拜的目光让区杨笑得越来越花痴。如果他知道褚伶月在心里打算往後对於他的话十句有九句不信的话,不知道他会怎麽样。 “那麽,破坏的性质是什麽?我该怎麽去破坏锺楚跟沈秦琴造成的既定事实?”事关死对头锺楚,夏晓天变得精明许多。 呵呵,这个他也有想到啦。“这次是锺楚主动,所以由锺楚那方面著手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针对沈秦琴的想法来做出计划,看他讨厌什麽,你就给锺楚安上什麽罪名。我在学生会听到的传闻里说过,沈秦琴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生,这样的女孩喜欢的都是些可以满足他们虚荣心的男生,只要锺楚声名狼藉——我想到时沈秦琴会主动放弃锺楚的。 不过,这个办法看似简单,做起来蛮难的。主要是因为锺楚自从进到南高以来,在南高师生中所树立的形象已经达到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位置。要想让沈秦琴相信一向为人严谨,勤奋好学的锺楚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确是有相当难度的……” “不用担心!” 夏晓天打断区杨的话,非常自信地说道:“只要这个办法可行,其它就不必多想了,更何况……,”夏晓天扫腿一劈,他脚旁一块约有三厘米厚度的木板哢嚓一声,断了,“对於破坏,我最拿手了!” 说完後的夏晓天随即自顾自地昂首畅笑,不再理会因他方才的举动而目瞪口呆的两人。 “这样的赌局才够刺激嘛!喔呵呵呵……!” 已经没心情去在意夏晓天尽得她自己真传的怪异笑声,褚伶月跟区杨只能盯著那块被夏晓天随便一踢就四分五裂的木板,暗暗侥幸被踢的不是他们俩以及万分同意夏晓天刚才的自夸:小天他的确是外不折不扣的破坏王! 夏晓天决定采用区杨的意见後,就拖著他到学生会办公室想要调查沈秦琴的资料,以更方便地了解她,好从中下手。尾随而来的当然是要看好戏的褚伶月。 只是他们一行三人在半路上就到一个惊爆性的传言:沈秦琴在早晨向锺楚告白了。 结果不用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想到的是沈秦琴为什麽在这个时候向锺楚告白,怎麽这麽巧! 他们还是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只是夏晓天此刻只是坐在椅子是沈默。区杨和褚伶月则贴在半掩的门上,手握著门把,眼睛盯著夏晓天,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开门逃窜。 时间就这麽一点一滴的流逝,最後,夏晓天站了起来:“我要去教室上课了。” “咦?”区杨和褚伶月已经探出的半个身子就这麽停了下来,他们俩同时回头盯著夏晓天。 “小天,你刚刚说要去上课?”是她听错吧。 “对啊,快要上课了,再不去我就要迟到了。”夏晓天像没发生过什麽事般平静。 褚伶月跟区杨惊讶地相互对视。 “小天,那刚刚的那件事……”褚伶月吞了吞口水,提醒他。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这样了。我没想到的是这麽快就用到区杨说的破坏那一招而已。”见夏晓天走到门口,区杨、褚伶月两个人非常自觉地让出通道。 “区杨。”走到门外的夏晓天突然回头。 “什、什麽?”区杨应得战战兢兢。 “尽快帮我查出沈秦琴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只要不是拿他来当沙包,他连身世成迷的校长助理冉均晴的祖宗八代都可以查出来。 “小天。”见夏晓天正要离开,褚伶月叫住了他,“你就这样去教室,真的没问题吗?”现在小天所在的班上可不同往常,多出了一个名叫锺楚,小天光是听见名字就会气得跳脚的人啊。 夏晓天再次回头:“你是怕我跟锺楚在班上闹起来?” 褚伶月点头。 “放心吧,我还没笨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这样,那就真的顺了那个王八蛋的心了。既然还有机会反扑,我不会急著找他做出让赌局失效的事。” 这麽说,他们还有机会等著看大戏喽。 区杨、褚伶月小心地交换了一个期待的眼神。 “可是你们要待在同一间课室……”以前你们一个在北楼,一个在南楼都能吵个天翻地覆,更何况这麽一间小小的教室。褚伶月未尽的话,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放心吧!”夏晓天笑了,“这件事解决起来简单得很!” 是很简单,简单到根本就不用夏晓天动手。 与夏晓天、锺楚同在二年c班的全体同学有志一同的让出了第一组第一桌和最後一组最後一桌给了这两位。先到的锺楚坐在了第一组第一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後才姗姗来迟的夏晓天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全班唯一空著的最後一组最後一桌。这是二年c班的同学能够让出的最宽的位置,他们祈求的是这两位学校的大名人不会在课间当众吵起来,他们上不了课不要紧,怕的是遭受鱼池之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祈求成功了,在上课的期间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因为任何的事情吵起来,夏晓天更是在老师开始讲课时埋头就睡,锺楚则认真地看他的书,上他的课。就好像这里没有坐著自己的死对头而是班上的其他同学。 就算教室里一直弥漫著一股怪异的气氛,但能够平安无事的上完一节课,差点没让班里的其他同学感动得痛哭一场,就连正巧教他们两个在同个班上,上第一堂课的任课老师都打算回去後马上烧香,感谢佛主保佑他平安度过这一关。 第一堂课下课後,夏晓天就被褚伶月叫了出去。 “小天,这就是你要的沈秦琴的全部资料。”在教学楼下面的花池边,褚伶月把厚厚地一沓资料丢到的夏晓天手里。 “这麽多?!”称斤算的话不下於三斤。被褚伶月这麽一丢,让没啥准备的他差点没向前倒。 “是你说越详细越好的啊!”褚伶月揉著她被资料压得酸疼的手臂抱怨,“真重啊,我的手痛死了!” “那你干嘛不让区杨送来?”夏晓天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著。 “他忙啊,为了你这事啊,他堆了一上午的工作没做呢!所以现在他要赶紧做完,免得下午又堆上一大堆的工作……区杨现在可是身兼主副主席二职呐!”不过,他们也忙得有价值。不仅是校内外有名武术高手与全市闻名的天才学生,连专门想出让人意想不到的馊主意的澹台校长都参与的赌局——嘿嘿!绝对是值得他们费尽心机等著看好戏的。 “这是什麽?”没空听她抱怨的夏晓天皱起了眉。 “什麽什麽?”褚伶月凑过头去看。 “吾辈以丁卯年九月初十辰时得一女,取名秦琴,秦为母姓,以表吾辈对吾辈之妻的挚爱之情,琴则为……” “哦,这是从沈秦琴家里的祖谱上抄来的啊,沈秦琴名字的由来。”夏晓天还没念完褚伶月就已经明白了。 夏晓天白了她一眼後又翻了几页:“那这又是什麽?沈秦琴八个月大学会走路,一岁会讲话,三岁上幼儿园……”夏晓天念一句脸就青一分。 “这是沈秦琴小时候的事啊,她三岁就有小男朋友了呢!”看著资料做解释的褚伶月看不见夏晓天青了大半的脸色。 “小月……” “嗯,什麽?”褚伶月抬头。“嗯?!小天,你的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让她看了吓得心脏停止了几秒的跳动。 “我、不、要、这、些、垃、圾。”夏晓天一字一句地念。 “可这些都是沈秦琴的资料啊。是你说要越详细越好的,所以区杨全都给你找来了。”呵呵,小天好像不怎麽高兴……。夏晓天铿锵有力的声音让褚伶月的双脚发软,让她有股逃跑的冲动。 “我只要重点!”如果不是怕回去不能向老娘交代,他真的想把专门找事气他的褚伶月给活埋了! 夏晓天由青转黑的脸吓得褚伶月立马从一大沓资料中抽出其中的一小沓。“这就是!” 她把它放到一大沓资料的上面。 单手捧住厚重的资料,夏晓天扫了一眼褚伶月後,才开始用空著的另一只手翻看。 翻了几页,觉得还算满意地夏晓天把剩下的资料丢还褚伶月。“其它的随你处置,我不要。” 说完,夏晓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咦?就这样!那这些垃圾怎麽办?”总不能让她把它丢在这吧,可是搬回去又好重! 站在花池边上的褚伶月左右为难,最後决定:“死小天,这麽无情无义!回去我叫夏姨煮一桌你最不爱吃的菜,哼!” 无奈,抱著来抱著离开,只是——真的好重! 走在走廊上,正打算由後门进入教室的夏晓天对上了坐在第一桌的锺楚的眼睛。短短一秒的对望,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嘲弄,讽笑他落後了他一步;他则不甘示弱回以眼色,告诉他现在只不是刚开始,究竟沈秦琴这只鹿死於谁手,不经过一番角逐谁也不知道。 非常迅速地眼神交战,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也更没有人知道,方才俩人的对视才是吹响此次赌局真正开始的号角…… “学长。”…… “锺楚学长!”…… 他手上的那本书就这麽好看吗?她叫了这麽久也不见应一声。 郁闷地把背靠在椅子上,沈秦琴环顾四周一圈,此处偏僻到久久才见一个人的地方,让她有些恼又有点窃喜。 她恼的是没有几个人见到她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校里第一大美男锺楚身边;喜的是她总算知道了锺楚要独处看书时呆的地方之一。尽管这地方是她自己花了好多心思才找到,并不是锺楚告诉她的,但她找到这时没被他冷言冷语赶走,就表示她并不是不受欢迎的。 为了能找到他,她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他大约在图书馆。当她秉著翻遍图书馆每一个角落的决心找到他时,他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看他的书了。 自从她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到现在足足在半个锺头了,不管她怎麽叫他就是没反应,真的有够让她郁闷的了。 无聊至极地把上半身瘫在桌面上,沈秦琴一只手撑著下颔,盯著完全沈溺在书中世界的锺楚的脸看。看著他在午时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的脸,沈秦琴喃喃自语:“你难道不想知道刚刚夏晓天学长又找我说了些什麽话吗?” “哦,那他这次对你说了什麽?”出人意料地,锺楚居然回话了。尽管还是头也不回,却够让沈秦琴惊讶的了。 不会吧,她刚才千呼万唤都不能让他有所回应,就因为她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学长,我刚才怎麽叫你,你都不回答,干嘛一提到夏晓天学长的事你就紧张兮兮地。”这算什麽!他这样重视对头比重视自己的态度真的让她很不满。难道真如夏晓天所说的一样,他之所以接受她的告白,只是在玩弄她? 沈秦琴此时的想法锺楚只须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安抚女孩这种事他没做过,但什麽时候说什麽话他一清二楚:“他整天在你的面前嚼舌根,破坏我跟你的关系,你说我能不在意他吗?”他可想一路赢到底呢! “真的?!”他的一句话就让她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他露出柔豔的笑靥,看不见锺楚在看著他时眼里的冷然。 “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夏晓天学长他居然跟我说,你接受我的告白只是因为你觉得无聊想找人来玩玩时,我就恰好出现罢了。” 见他总算肯理她,沈秦琴千娇百媚地挨到锺楚身上,郁闷扫空後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腻:“学长,我真的不懂,夏晓天学长就这麽讨厌你?见你有了女朋友就百般阻挠,不惜对你做人身攻击……” 不著痕迹地避开沈秦琴靠近的娇躯,估计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的锺楚干脆合上了手上的书。 “这没什麽好奇怪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说是敌人也不为过。只要能找出能够伤害对方的办法,我跟他反应都有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择手段地去伤害打击对方。” “不会吧?!你们是怎麽交恶到这种地步的?”沈秦琴惊呼。 锺楚只是把脸转向窗外,不再回答她的任何话题。 他的话说得坚定,但他眼里却藏著连他也不知道的迷惘—— 一路狂奔至一年a班的教室,站在教室门外的夏晓天目光一扫,就找出了坐在教室中间的沈秦琴。 因为接近上课时间的关系,教室里坐满了等待上课时间到来的学生,而夏晓天就这麽突兀地出现,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沈秦琴面前。 夏晓天扬著他阳光般耀眼的笑容,用颇诚恳地态度对著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讶异的沈秦琴说道:“沈学妹,你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 他在午餐前把沈秦琴哄得开始对锺楚接受她的事半信半疑,可是午休时间刚过,褚伶月就告诉他,沈秦琴跟锺楚“亲密”地同时走出图书馆! 他一听,当下气得想杀人。要不是褚伶月极力劝阻,让他不要意气用事坏了大局,他真的会跑回教室把锺楚那只狡猾的恶狼给宰了。 他是知道事情不会顺利进行的,但每次他都费尽心思才让沈秦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时,锺楚只消两三下就让他的苦心全白废了,为什麽会这样,了百思不得其解。 再也坐不住,也不管待会要上课,只想找沈秦琴问清楚的他此时还时笑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怒极必反的原因。 8 “不用谈了学长,我已经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麽事了。”沈秦琴听完他的话後,以一种了然所有的高傲姿态抬头望著夏晓天。 “咦?”她这麽说是什麽意思?夏晓天不能理解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看见夏晓天呆怔的表情後,沈秦琴绽开一个美豔的笑容,她抬手把垂在胸前的发丝拂至身後,“从现在开始关於你对锺楚学长的一切指责毁谤,不会再让我对学长产生任何怀疑,我已经完全相信锺楚学长的为人了。” “什麽?”已经全然愣住的夏晓天无意识地盯著在所有人面前故作忠贞的沈秦琴。 沈秦琴的话炸得他脑袋一阵乱轰雷鸣,夏晓天足足呆了几分锺後才回过神。他猛然扯过沈秦琴的手臂,强行把她拉离座位,拖著沈秦琴走出教室。 “你干什麽,想杀了我泄愤不成!快放手啊!救命啊,杀人了……”被夏晓天拖著向外走的沈秦琴在这时才领悟校园魔头夏晓天的威力,方才她的傲慢全然不见,只剩发青的脸色,狂乱挣扎的动作,以及几欲扯破喉咙的叫喊。 “住口——!”受不了沈秦琴河东狮吼似地乱喊,夏晓天回头冷然一喝,立刻让她静若寒蝉,任由夏晓天拖著她走。 夏晓天在走到教室门口时用凶狠地视线环顾教室一圈,原本打算跟出外面看好戏的其他学弟妹在耸的视线下小心翼翼的坐回位置上。 “如果谁在我离开时走出教室一走,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话音一落,一年a班的全体同学全都翻开书本,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安安静静地低头看书。任夏晓天就这麽拖著不敢再吭一声的沈秦琴离开教室。 一路拖著沈秦琴来到一楼大厅,夏晓天猛的把她按在墙壁上,以高过沈秦琴的优势把她锁在自己双手圈出的范围内。 如若是休息时间,想必来来往往的众师生一定会投以莫名其妙或是好奇的视线给形成这副诡异画面这两个人吧。 只是现在不足一分锺的时间就是上课时间了,所以此地只有夏晓天和被他强硬拖出教室的沈秦琴。 夏晓天一直看著沈秦琴,而沈秦琴却不敢直视他而只是一直低著头:“我告诉你,夏晓天学长。你威胁我也没用,我现、现在全身心都是锺楚学长一个人、人的,我不会做背叛他的事!” 结结巴巴地话更是让人想入非非,庆幸此时只有他们俩。否则只要一个上午、不,只要一节课的时间,整座学校就会有他们俩个的暧昧谣言满天飞。大家可别小看了南门私立高中的传言网啊。 “我不会威胁你。” 一直沈默的夏晓天突然开口。 难、难不成真要杀了她泄愤! 沈秦琴吓得目瞪口呆。 “放心,也不会杀了你。”他可没想过要去睡牢房咧! 夏晓天好心地帮沈秦琴合上她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 “那、那学长找我出来干什麽?”拖她出来总不见得是因为气疯了,无意识的举动而已吧。 “我找你出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那些事在人多知道并不好。” “什麽事啊?”见到夏晓天一直平静的脸,沈秦琴的胆子稍稍大了些,说话也不结巴了。 “我听说你在午休结束前都是跟锺楚在一起的?”夏晓天的脸还是很冷静,但他在说这句话时,他撑在墙上的双掌握成了拳头,紧紧地拽著。 “是啊,他跟我在图书馆呆了整整一个中午呢!”说到这,沈秦琴像在回忆美好回忆一样,脸上美丽的笑容带了些迷离。 啧啧啧!那个锺楚到底给沈秦琴灌了什麽迷汤啊。沈秦琴脸上的表情让夏晓天在心底不屑地冷哼。 “在那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啊!你说锺楚学长为人孤僻,做事冷绝。这样的他之所以会接受我的告白答应跟我交往是有原因的。而那些诋毁学长的话——我想我不用再重复一次了吧。”也不知道沈秦琴是不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夏晓天的平静让她恢复了刚才的高姿态,忘了注意她此刻还是受制於人的。 沈秦琴此时是什麽态度夏晓天根本不在意,他注意的是她所说的每一话:“我记得当时你已经对锺楚的所怀疑了,他究竟又说了什麽让你如此相信他?” “学长!”沈秦琴的这句敬语叫得一点也不真诚,“你一定没有谈过恋爱。” 沈秦说得肯定,夏晓天也不觉得这有什麽好隐瞒地坦然诚认:“没谈过又怎样?” 岂止是没谈过,他连暗恋过的对象都不曾有过。 从他懂事起,练武功就占用他大半的时间。就算在学校,他的长相并不差,但女同学都因为他暴躁的个性不敢接近他。他也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对,没有伤人的感情困扰,让生性洒脱的他更自由自在。 “因为学长你想要了解我为什麽如此相信锺楚学长的这件事,并不是说说你就能理解的。”有时候有些事情需要的是一种感觉,一定要亲身经历才会真正理解。“我喜欢锺楚学长,所以就对他加注了某种寄托,希望他如自己想象般的美好,希望他接受自己的告白是他因为喜欢自己。自己的幻想一跟他的解释吻合,自然就对他的话比别人多信几分。” 说不理解就真的不理解的夏晓天听得一头雾水。 什麽跟什麽?她在说什麽?不懂! 这麽一想,夏晓天摇摇头,把这件事暂丢在一边,不再烦它。 他再问:“那你就打算这麽盲目的相信他?你难道就不想想你跟锺楚交往的事情传出来这麽快的原因?你刚跟他告白,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全校皆知了。” 沈秦琴一听随即哑然失笑:“夏晓天学长,你误会学长了,传出这件事的人是、是我!” 什麽?!从没想过是这样的夏晓天呆了。他一直以为是锺楚把这件事告诉新闻社的人的。 “我看呀是谁都会这麽做,能有这麽一个才貌双全的男朋友,当然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知道,让他们羡慕!”更何况是他沈秦琴! 今天的第无数次震惊已经让夏晓天在说话时有些底气不足:“那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学长……”听出夏晓天说话时的无力,沈秦琴的叫唤更是不带敬意,甚至有些嘲弄,“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通通不信,谁让你是锺楚学长的对头呢!你这样做只是让我觉得你是在无事生事,纯粹在找学长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 总算是找到症头的夏晓天复活了。 对喔,区杨就说过让他找人帮忙的,可是他在沈秦琴对锺楚告白的那天到今天的这三天来他都是单独蛮干的。如果他是沈秦琴,他也不会去相信一个外人,甚至是男朋友的敌人的话 这下子他总算是找到办法了,呵呵,今天的不快一扫而光了! 夏晓天笑了,笑得灿烂,他的脸逼近沈秦琴:“沈学妹,我是真的关心你才会告诉你关於锺楚的那些事的。这些事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别人,不信你去认真听听看,别人都说只要锺楚玩腻了你,他就会把你当成垃圾一样甩了——!” 9 放沈秦琴走时,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锺。 走在路上,思忖是要去上课还是找个地方睡会觉的夏晓天遇上了两个他料想不到的人。 “呵呵,夏晓天同学,都已经上课了,你怎麽还在外面闲晃呀!”身为校长,关心不去上课而在外头瞎逛的学生是很正常的。 澹台筱笑得很慈祥,尽管他才二十九。 “呵呵,校长先生,这个时间你应该呆在你的办公室里头工作,这麽还在教学楼前出现啊!”身为学生,他督促成天偷懒的校长的工作也不奇怪,谁让他们的校长只知道出馊主意而罔顾学校的一切。 夏晓天笑得很坦然,尽管他是他的学生。 两个人口不对心,比赛谁笑得比较假似的笑著。 澹台筱身後的冉均晴只能摇头再摇头。这种情形他早已见怪不怪,却总不能习惯。 “夏晓天同学,这几天来我听说沈秦琴同学跟锺楚同学的关系很好啊,呵呵!看来不出一星期,这次赌局就可以得到结果了,我真想不到你居然撑不到半个月,我真的是高估你了,呵呵!”澹台筱话锋一转,企图打击夏晓天此时自信的笑容。 可惜的是,夏晓天刚刚赢了一局回来,信心有增无减,他不受影响地反驳澹台筱:“校长先生,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锺楚是有本事让我输,但我也有招数让他赢不了。究竟我跟他最後的结果如何,你还是擦亮你的眼睛瞧著吧!” “是吗?你很有信心嘛!呵呵!”澹台筱笑得有些深高莫测。 而夏晓天并没在注意到,他也跟著他呵呵笑了一会才说道:“那当然了,校长先生!” “对了,校长先生,我还要赶著去上课,不和你多聊了,告辞。”夏晓天灿然一笑,脑袋一甩,伸出长腿,迈开大步,走人! 望著夏晓天远去的身影,澹台筱呵呵笑著:“我学校里的学生真的是活泼、向上、开朗、坚强、聪明啊!” “呵呵,均晴啊。” “什麽?”冉均晴应道。 “我突然觉得继承家业并不是一件无聊的事了。”澹台筱感悟。 盯著澹台筱俊挺的背影,为他的话感动得几乎痛哭流涕的冉均晴仰望苍天:老太爷,这下子您总算可以安息了! “资料上说,沈秦琴其实早对锺楚虎视眈眈,之所以一直没对他出手,是因为看见比他优秀的女生向锺楚告白却落得欲哭无泪的下场後,她怕他也会被锺楚给予言语攻击伤害而终。她是一个好胜怯败的女孩。她绝不允许她的猎爱历上写著失败二字,所以她暂时选择旁观,趁机向锺楚进攻。” 夏晓天一边来回走著,一边说著他从区杨给他的资料上看到的情报。 他并没有做出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却让坐在长桌後面的区杨吓得惊惶失措。 夏晓天一到自由活动时间,就跑来学生会办公室找区杨“谈事情”。虽然他没在说什麽,但对於知晓他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区杨早已预感到他待会的命运。 “可是她竟然在这个我跟锺楚在以她为赌局展开竞争的时候向锺楚告白——,这真的只是沈秦琴认为她已经等到了跟锺楚告白的时机才这麽做的?”夏晓天停下步伐,问没有在怎麽认真听他讲话的区杨。 “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整个脑子想的都是怎麽能离开这里,哪有空注意其它。再说了,现在夏晓天讲的话寓意不明的,他要是乱表达意见了,他会连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对,绝不有这麽巧的事情。我想一定是锺楚事先就找人去给沈秦琴做暗示,告诉她,只要她在第二天向她告白就一定会成功。就是这样没错,不然事情不会刚刚好发生在我跟锺楚立下赌局的第二天。这个锺楚,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无视赌约在赌局开始的前一天就著手做准备了!” 夏晓天说得义愤填膺,区杨却听得不以为然。他不认为锺楚是这种蔑视定好的规则任意妄为的人,这点由他被提名为下任学生会主席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南门私立高中虽然校风开明,但对於学生会主席的要求还是非常之慎重严格的。 只不过这些话放在心里想想就好,就算要说也得看情况,但绝不是小天正为锺楚的事气在头上的现在。 不知道区杨心里的反对,夏晓天继续著他的长篇大论:“还有,在这几天里,锺楚花言巧语让沈秦琴对他死心塌地善恶不分盲目顺从——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我能够让他赢吗?不能!所以,区杨……” 他、他就说嘛,小天他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盯著夏晓天向他逼近而来的脸,区杨只是祈求他不是让他杀人放火。 “你一定会帮我忙的,对不对?!”夏晓天笑得就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帮、帮、帮!”人都在老虎嘴上了,他能说不吗? “区杨,你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又是学生会现在的老大,人脉一定很广的——嘻嘻!”夏晓天再这怎麽笑下去,都成黄鼠狼精了。 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肥鸡的区杨被他奸险的笑声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唤起了在图书馆等他工作完毕後去找他的褚伶月:小月,你再不来,就见不著我最後一面了! “是这样子的,区杨——” 夏晓天笑眯了眼睛,裂开了嘴,眼缝里闪出令人心惊的光芒。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被他吓得面无血色的区杨…… !!  南门私立高中虽占地甚广,但仅植被就占据了校园面积的三分之二。且它的教学楼,餐厅,学生活动场所等等地方又相对的比较集中。因此,在南门私立高中没有所谓的讯息不通此类的事情出现。反而,在自从南高出现了新闻社以来,只要是呆在南高的人就都会对这所学校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若指掌。 以“让南高的所有人都了解南高的一切”为口号的新闻社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管是在公告板上、教室里、楼梯角、餐厅、娱乐室,甚至包括厕所、树干等等只要有人会去的地方粘上当天他们社里版印的报刊。你不要以为闭著眼睛就看不到了,就连广播室,他们都会拿来应用——因此,只要你有眼睛有耳朵在南高待过,你就算不能够对南高了解个通透,也对南高的事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而今天,新闻社的报纸上出现一个人。一个只要打个喷嚏都能惊动全校师生的天才美男——锺楚! 锺楚不仅是南高的名人,更是扬名於全市的大红人。为了能见到他一面而甘心进入南高的女生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若不是学校里不能挤这麽多人——连校长都怀疑南高会不会因为锺楚而被外人认为是女校。 而像锺楚这样的名人,如果不出现在校刊上才是奇事。可又是像锺楚这样孤僻,冷漠,脑筋超好的人如果在报纸上报出了关於他又拒绝几个女孩子的告白伤了他们的心,又在学校或是市里考到了什麽奖励之外的事,那这件事一定能受人瞩目,引起无数人的好奇心。 但是今天报出的这件关於锺楚的事更是让人惊诧不已,为此,平日不管东贴西贴,就算贴满所有能贴的地方都还剩一大堆过期报纸当废纸处理的南高新闻社今天严重缺货。 买不到当天报纸的人都悔恨自己动作太慢错失良机,看到有报纸的人恨不得伸手就抢。 只在南门私立高中刊售的报刊上报导的关於锺楚的内容引起无数人的争议,甚至让对锺楚有好感的女生想当面质问他是不是真做了此事,他们不允许他们心目中的偶像是做了这种事的人。就像现在—— 沈秦琴手上拽著她今天一到学校,朋友就塞给她的校刊怒气冲冲地跑到二年c班。她一是气她跑遍了以往锺楚会去的地方他居然都不在,正在她以为他又找到好地方独处时,才有人告诉她,他一大早就到他的教室里去了!认为自己身为锺楚的女朋友,应该比所有的人都了解他。但她却从来不曾对她说过任何有关於他的事情,他也不曾主动对她开口说过话,每次她软泡硬磨他才应个一两句,就连他休息时间呆的地方都是她费尽心机才找到的。而现在,他的行踪一个不相关的人都比她清楚! 她第二个气的事情则是新闻社今天报导的让全校上下皆震惊的关於锺楚的一件事—— “学长——!” 不客气地径直走入二年c班的教室,沈秦琴不理会班上还有其他人在,口气不善的质问坐在座位上看书的锺楚。 锺楚的视线刚从书本里移到她身上,沈秦琴“啪”地把手中的报纸拍到课桌上:“今天的校刊你看过了没有?!” “听到了。”他淡漠地回答。 不用看也知道报纸里头写了什麽,即使他不想看也能听到。新闻社的人办事很有效率的,他当初一心向学也能知道关於沈秦琴的大小事的原因也是如此的。 “上面说你上初三时因为玩弄一个女生後就甩了她,最後害她伤心过度要自杀,虽然这个女生自杀未遂,你的父亲也即时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但是教育局仍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就算你有全市第一的入学成绩却只能来南高的原因就是为此!” 盯著依旧冷静如常的锺楚,沈秦琴压低声音:“学长,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锺楚的反应是马上冷哼一声,尽管他刚听到这件事时他就是这麽做的。 锺楚把背靠在椅背上,黑亮的眼睛盯著沈秦琴因为愤怒而微红的脸,他不答反问:“如果是真的呢?” “我不要如果,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有权力知道!”沈秦琴挺直了腰杆,说得义正辞严。 她交过很多男朋友,却从来不曾见过有一个像锺楚这样不把她当一回事的。平常只要她沈秦琴一放软声音,男生一个个不是任由她怎麽捏揉。可锺楚就是不一样,不管她怎麽想办法,他都能不为所动,真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如夏晓天所说,他只是想玩玩而已!如果真是这样,那麽要甩对方的人也是她,她才不要遇上被甩这麽丢人的事。少一个像锺楚这麽引人注目的男朋友是有点可惜,但好在她在别校的其他男朋友也不怎麽逊色就是了。 沈秦琴的问题惹来锺楚淡然一笑,他的视线也由她的身上转移到桌面的报纸上:“你相信的是写在纸上的东西而不是我?” 他还是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就好像这件让全校师生议论纷纷的事跟他无关一样,满不在乎的说著。 锺楚的冷静感染了一直不冷静的沈秦琴,看到身为今天全校师生谈论主角的锺楚并没有丑事被揭发时的慌张以及浮燥,沈秦琴心中的不快顿时消了大半,只是:“空穴不来风,你让我怎麽相信你,至少你要做一个解释。” 解释!他长这麽大,从没做过这种事。不过,很多事情不是绝对的,就如同他为了要赢夏晓天一样,在必要时做出些牺牲。更何况这些牺牲在他眼里远远比不上能够赢夏晓天时兴奋的心情。 “正可谓是‘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锺楚就是锺楚,所谓的解释也不过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让人根本无法求证 “那你放弃更好的学校选择南高总是有原因的吧,你说出来啊,只要你说出来大家不就知道真相了吗?”就是这个谜,才让大家对从进南高来就一直如同圣人一样的锺楚产生怀疑。 报纸上所报导的事写得有条不紊,在锺楚为什麽会进南门私立高中这个大家都亟欲想知道的事上更是写得条理分明,无缺的故事,与事实对上发展,让人不想怀疑他都难。 但与他对质之後,他一贯的冷静让她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更何况锺楚根本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锺楚为这个问题颇感兴味地挑了一下眉尖,但并不做任何回答。只是把桌面上的报纸移至一旁,继续看他的书。 “学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锺楚一副悠然自得仿佛事不关己样,沈秦琴却被他这副样子气得怒火中烧。 可她却无可奈何,依她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的锺楚是不论她怎麽叫都不会回答的。 可恶!她是来找他问清楚的,这种模糊的答案就根本不能消除她心里的疑惑,而她更不可能在还没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前决定甩不甩这个她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男朋友”。 怎麽这样!那个夏晓天昨天才说锺楚是个表里不一的负心人,今天就发生这种事——等等,昨天夏晓天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刚刚还气得跳脚的沈秦琴突然安静下来,班上为数为不多一直在等著看事态发展的同学奇怪她怎麽会沈默时,她如同被人当头一棒般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夏晓天学长!是他,一定是他搞的鬼!” 如此一想,沈秦琴马上动身前去找夏晓天。 她刚离开教室,就又转身返回。她记得这是锺楚的教室,也是夏晓天的。 沈秦琴环顾二年c班一周,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後,就问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这位学长,你晓不晓得夏晓天学长人在哪?” 这位男同学看到沈秦琴柔媚的笑容,魂都没了一半,傻楞楞地如实招供:“他都到上课到几分锺了才会来教室的,不过现在要找他的话,你可以到餐厅里去找,他这个时候都在餐厅里吃早餐的。” “谢谢你,学长!”沈秦琴柔柔一笑後,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被她迷得魂全没了的那位男生。 昨天夏晓天才对她说锺楚是个会骗取女生纯真的爱慕之心的恶人,今天就出现了这则报导锺楚让女生为他自杀的新闻。 这件事太巧了,或许真会有所谓的巧合,但人为的可能性更大。她几乎能确实这件事是夏晓天做的,她不能强迫锺楚回答,可面对夏晓天,她有绝对的自信能问出事实。 满怀心思的沈秦琴踏著仍旧规律得体的步伐离开,没有注意到锺楚充满愉悦地目光一直跟随著她的背影。仿佛他似乎就是在等沈秦琴这麽做一样,期待著她会给他带来好消息。 9 “小天。”褚伶月做贼似的挨近夏晓天,把手上的报纸其中的一个版面呈现在夏晓天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著,“虽然区杨昨个儿晚上就对我说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这件事真是你让区杨做的?” 满嘴饭菜的夏晓天瞥了一眼那份报纸,口齿不清晰地回答:“对啊,怎麽了?” “那你是怎麽想出来的?”计划得这麽缜密,不知道的人真会给报上的内容唬得对锺楚这个特优生起疑的。“完美的故事情节,与现实发生的事也是如此的吻合,而後是利用区杨身为学生会副主席这个有利的职位,让他在其他学生会干部面前有意无意地说出你编出来的那篇故事。区杨是学生会副主席,他们对他的话自然颇为信服,学生会人又蛮多的,於是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传呀传,传到了新闻社……” 盯著若无其事照样吃著早餐的夏晓天,褚伶月觉得不可思异地再问:“小天,不是我怀疑,但是这次的事件真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没人帮你?” “小月,你的怀疑是对的。平常一动脑筋就头疼的我的确不像是会想出这种事情出来的人。”夏晓天不停地刷著碗里的饭进嘴里,速度很快的吃著。 在南高里很少会有人到学校吃早餐,夏晓天之所以会成为多数人的例外是因为他家的早餐是自助式的,就是要自己煮自己吃。他喜欢晚起,当然不可能煮了早餐再来学校,所以只能到学校来吃喽。 尽管在学校吃早餐的人不多,但因为早餐时间比较紧促,所以这个时候的餐厅人还是满多的。 “那麽小天,真的是有人在帮你?那人是谁?”褚伶月实在想不起来有谁跟夏晓天熟到可以让他去找“他”帮忙,而那个人又这麽聪明的。 “那个人就是……。”夏晓天故弄玄虚地把手中的筷子晃啊晃,让褚伶月的视线跟著他转动的筷子一起晃,最後往自己的身上指,“我!” “你!”惊讶的声音充满强烈的不信。 “唉!”夏晓天故作意味深长的叹息,“小月,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人呢!而我夏晓天平常只不过是懒得想而已,只要我认真起来,什麽样的高智商人材都不是我的对手。” “得了吧你!”褚伶月笑骂,“只不过突发的一次超常发挥而已。” “随便你怎麽说,反正我到最後都说不过你。”挥挥拿著筷子的手,夏晓天一脸无所谓。褚伶月说这话就是已经相信这次的事件是他做的,只要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一次夏晓天就很心满意足了。 “哎,小天……” “什麽?” 褚伶月啜了一口的豆浆後才问:“再怎麽说锺楚跟你也是同学一场,你这麽污蔑他——你不觉得你这麽做狠了点?” 夏晓天无奈地朝天翻白眼:“拜托,小月!你真认为我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人们不是常说‘谣言止於智者’吗,这种没什麽根据的事情久而久之就会淡化。只要他锺楚身板正,就不怕影子歪了这麽一次。” “小天,你原来没我想的那麽坏啊,还会想到事後的结果!”小天他以前做事都是不考虑後果的蛮干,在这件事上小天的谨慎出乎她的意外。 “你这什麽话!我以前很坏吗?” 不是很坏,就是脾气不怎麽好而已。褚伶月在心里嘀咕。 “我吃饱了,走吧。”夏晓天边说边收拾餐桌上的碗筷。 “咦,走了?”褚伶月瞪然,“可我的豆浆还没吃完。” 瞥了眼褚伶月手中的杯子,夏晓天话说得没好声气:“我的褚大小姐,你不就一杯豆浆吗,边走边吃不就行了。” “可是边走路边吃东西会损及我的形象耶,我才不要……”褚伶月理所当然的话在夏晓天的冷酷视线下越说越小声。但她仍决心就算把没喝完的豆浆丢了也不拿在路上吃。 夏晓天收拾好碗筷後就站了起来:“要不我先离开,我还得到我的社团里去看看情况,没多少时间跟你瞎耗。” “我要跟你一块离开。”褚伶月也跟著站起来,没喝完的豆浆她要拿到餐厅外的垃圾筒里丢。 知道褚伶月要跟自己一道离开,夏晓天转身正要去还碗筷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後的沈秦琴。 “夏晓天学长!” “夏晓天学长!”沈秦琴笑容僵硬的站在夏晓天面前,语气不善地叫著。 知道有好戏可看的褚伶月马上坐回原位,继续喝她的豆浆,现在她恨的是手上拿著的不是瓜子。 “沈学妹,你怎麽会出现在这?”此刻的她应该跑去质问锺楚有没有做过让她这位“女朋友”蒙羞的事才对吧。 “学长,正是因为你会出现在这我才会来这里的。”沈秦琴皮笑肉不笑地应著。如果不是顾及这儿人多,她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屑在夏晓天面前做。 “学妹,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夏晓天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我来这里是特地来找你的。”望著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夏晓天,沈秦琴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找我?”夏晓天灿然一笑,“真希奇啊学妹,以往我去找你时你都是想办法逃开的啊。”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学长会为了污蔑锺楚学长而做出这麽过分的事!” 沈秦琴越说越犀利的语气让夏晓天听出了她的来意不善,夏晓天为她的来意不怒反笑:“学妹,你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了。什麽叫我对‘你的锺楚学长’做了很过分的事。” “学长,你可以装傻不承认,但你做过的事情甭想别人不知道。我可以忽视你在我面前说出诋毁锺楚学长的话,可是这次你居然瞎造流言,让新闻社的人把它公布出来,让锺楚学长被其他同学另眼相看,身心皆受到伤害,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夏晓天一听,索性把手中的碗筷放到餐桌上,正面面对来意已经非常清楚的沈秦琴。他是想过沈秦琴会来质问他这件事,毕竟锺楚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只是他没想过沈秦琴会来得这麽快,快到让他一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做好准备:“学妹,你这话的意思是,今天报纸上会出现关於锺楚的这则不利於他的新闻是我一手策划的?” “别告诉我不是你做的,学长!”沈秦琴说话夹针带刺。 “沈学妹,我不知道是谁在你耳边说了什麽话让你对我产生怀疑。但我想问一句,你有什麽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我做的。” “证据?!学长,最好的证据就是你昨天对我说的话。你昨天才对我说锺楚学长会像丢垃圾一样甩了我,今天就出现了这则关於锺楚学长的新闻。而这则新闻里就讲述锺楚学长曾把一个女生狠狠甩掉,害她自杀的事——学长,你不认为事情巧合到是人都会怀疑的地步吗?”用眼角看人的褚伶月冷冷地笑著。 天啊,她还以为小天真的变聪明了,没想到他居然犯了这麽大的一个错误!还坐在一旁喝豆浆的褚伶月默默摇头,她看小天这次该怎麽圆谎。 “学妹,巧合这种事很难说清楚的。再说了,你现在也仅仅是怀疑我而已,又没有什麽确实的证据,你不觉得这样贸然前来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吗。搞不好你跑来质问我时,‘你的锺楚学长’正在你背後笑你笨呢!” 好个小天,真变聪明了啊!褚伶月不可置信地盯著把话说得这麽流畅的夏晓天。 “你胡说!”沈秦琴佯装的冷静在夏晓天如同炸弹般的最後一句话给炸飞了,“锺楚学长不是这样的人!” “学妹,我真不懂你为什麽会这麽相信锺楚。为了他,你连你以往在同学面树立的形象都毁了。”夏晓天指的是沈秦琴刚刚没有形象的怒吼,不少同学都被他突然地吼声给吓得呛著了。“何必持著於锺楚这样的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呢,学妹。以你的长相,家世,不愁没好男孩追求你的。如果你相信我,我还可以介绍更好的男生给你认识的。” 不想自己的形象在同学心中尽毁的沈秦琴压抑心中的怒火,但她的声音仍不免的比以往还高些。而其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在聊聊的同学们因为沈秦琴刚才的大吼之後,全都竖起耳朵开始认真听著他们俩人的谈话。 “学长,我才不懂。为什麽你要三番五次地阻挠我跟锺楚学长在一起呢?从我跟学长告白的那天开始,你不时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学长的坏话,言下之意就是要我主动离开学长。而这次,你为了达到这个目地甚至利用了新闻社。你这麽做,完全超乎了一个普通同学的作法。就算你和锺楚学长合不来,那也是你和学长的事,你大可不必费神对他的女朋友出手,你这麽做的居心到底是为什麽?” 的确,如果不是在这次的比赛中下注赌沈秦琴会先喜欢上谁,他夏晓天再怎麽不满锺楚也不会对他身旁的人动手的,毕竟他讨厌的只有锺楚一人。可是他又不能把他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否则就代表他在锺楚有利的条件下认输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夏晓天坚决不承认,“而且你想想,我能有什麽居心。我只不过不希望你被锺楚给骗了,他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他只是在利用你。到了最後,你一定会被他甩了的。”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信不信就看沈秦琴了。 “夏晓天学长,你就不用假惺惺了,你不承认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看出来你一直想破坏我跟锺楚学长关系的原因了。”沈秦琴微仰起脸,对著夏晓天冷冷地笑著。 “哦,那你说说是什麽原因。”他倒要瞧瞧沈秦琴能说出什麽样的话来。 沈秦琴举起手指住夏晓天,语气深重地说著:“因为你暗恋锺楚学长!” 南门私立高中的餐厅顿时陷入一片死静—— 一秒、两秒、三秒—— “噗——!” 最先打破沈静的是还没有把豆浆喝完的褚伶月,她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样不顾形象的笑著。 “天啊,啊哈哈、好好笑——!” 最後她受不了地按住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都笑痛了——!” 褚伶月的笑声让好多人都回过神来,包括身为话题主角的夏晓天。 他先是当头给了褚伶月一个爆栗子,再斜著眼睛对沈秦琴感叹:“沈秦琴学妹,你的笑话真好笑。” “你不承认你暗恋锺楚学长?”沈秦琴认定了这就是让夏晓天为什麽会做这一切的原因。 “学妹,从来没有的事你叫我怎麽承认。”没想到沈秦琴会这麽想的夏晓天非常非常的无奈。 “夏学长,你别以为你装成这种样子就没事了,你千方百计地阻挠我跟锺楚学长在一起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麽原因?”沈秦琴摆明了就是不信。 “当然有!”见到其他同学的眼睛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窃窃私语,夏晓天怕自己真会被误会而变得有些著急。 “那你说啊,是什麽?”她就不相夏晓天能说得出来。 “这……”他一说了,不就等於他认输了吗?夏晓天进退为难。 “看吧,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因为你就是喜欢锺楚学长。”难得能抓住夏晓天的把柄,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她不会再让夏晓天再来打扰她跟锺楚学长。 “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我跟他一直都是对立的!更何况我跟他还是男的!”夏晓天真的急了。 一旁的褚伶月则打算袖手旁观,除了报复夏晓天刚才打了她,还有她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好玩了。 而夏晓天的这番说词反而更让沈秦琴有话可讲:“学长,你的这种小计量你以为我不懂吗?我以前就遇上过为了接近自己暗恋的对象反其道而行的人。再说现在男人爱上爱男人这种事根本不稀奇,锺楚学长这麽好看,你会喜欢他一点也不奇怪。” “你知道学长不会接受任何一个正面向他告白的人,於是你就想了这麽一个办法。你不断的惹怒他,好让他从此记住你,你更在和学长争执时得到他只针对你一个人的目光。你以为只要久而久之,你在学长心目中的地位就会变得很重要,学长就会因此而慢慢接受你。” “我从未想过这麽做!”这个沈秦琴怎麽可以凭空想象後就随便乱说! “你就是这麽做的!所以你才会在学长接受我的告白时惊惶失措,所以你才会百般阻挠我跟锺楚学长的交往,所以你才会想尽办法让我主动离开锺楚学长!”沈秦琴的话句句凌冽,加上夏晓天焦急不安的态度,旁边的同学都不由的相信起沈秦琴这些一开始让他们认为很荒谬的话。 “你不准再说了!”夏晓天终究斗不过在情路上面对情敌时早身经百战的沈秦琴,他此时气得只想封了沈秦琴的嘴巴。 “你恼羞成怒了。”已经感受胜利的喜悦的沈秦琴笑了。 “我没有……!” “如果学长你想证明你真的没有暗恋锺楚学长,那麽以後你就不要再打扰我跟学长,否则你就是承认了你在暗恋学长!” 沈秦琴不客气地打断夏晓天的话,并且在说完话後,踏著轻盈的步伐离开。 留下来的夏晓天因事情会往这个方面发展,而不能适从的乱发脾气。 他满腔的怒火当然发至仍留在餐厅的其他同学身上。 “看什麽看,没见过别人吵架啊!”夏晓天气愤地骂著,殊不知他的这番举动在同学眼里,只不过是如沈秦琴所说的恼羞成怒而已。 看得在一旁的褚伶月不停的摇头。 小天,你这次想赢锺楚怕是难喽,搞不好还会背负因嫉妒而从中阻挠有情人的罪名! ……唉,小天,好自为之吧。 “学长,你听说了没,今天在餐厅发生的事?”同样在图书馆的老地方,锺楚的旁边坐著早上在餐厅跟夏晓天闹了一场的沈秦琴。 “嗯。”不到第三节课,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他班上的同学更是有意无意地在他耳边提及,让他想不知道都难。 “那学长认为我对这件事所做的分析对不对?”沈秦琴献媚的想讨好锺楚。 “无稽之谈。”锺楚面无表情的说出他的想法。 “为什麽?”她不认为她分析错了,夏晓天的所作所为给人的就是这感觉啊。 锺楚一直看著书本的视线移到沈秦琴脸上,深沈的眼睛看得她开始心慌他才开口,“我跟夏晓天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是真的厌恶著彼此。 “学长,那你给我说说夏晓天学长为什麽老是想拆散我们?” 如果能说的话夏晓天还会落到如此田地?!可以想象夏晓天在被沈秦琴指责说他暗恋他时的表情,一定是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吧,又或者是气得大吼大叫…… “学长,你想到什麽那麽开心?”沈秦琴纳闷地盯著锺楚向上弯起的嘴角。 沈秦琴的两个问题他都没有做答,收起连他自己都惊讶的笑容,锺楚沈默著。 遗憾地看著又变得冰冷的脸,沈秦琴有点後悔她方才的多嘴,让她再看不到锺楚难得的不带丝毫心计的绝美笑靥。 怕他又要把注意力移到书中不再理她,沈秦琴马上再把话题转回刚刚他们在提及的事上:“学长你也说不出对不对,所以我就说夏晓天学长对你一定存有非分之想才会经常在我面前恶言中伤你,好让我主动离开你,他好趁虚而入。” 锺楚感到好笑地瞄了沈秦琴一眼,如果没在综合她所有的话,他会以为沈秦琴已经猜出他跟夏晓天之间发生的事。 没错啊,夏晓天对他确实有“非分之想”所以才会在沈秦琴面前恶言中伤他,好让沈秦琴主动离开他,他好趁虚而入。只不过夏晓天他要趁虚而入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她沈秦琴。 锺楚虽然仍然沈默,可他眼里的不以为然不言而喻。让沈秦琴著实气他不相信她:“学长,你可别不信。我知道你跟夏晓天学长早在一年多前的入学典礼前就认识了,你们在那天之所以彼此交恶的原因我也大致听别人讲了。我一直都认为那是夏晓天学长故意那麽做的,好从此让你对他有个深刻的印象。” 他不认为夏晓天会有那麽好的头脑思维,这是他从见到夏晓天那天开始就对他这个人的认知。 “不可能!”所以,他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 锺楚为了另外的一个人用这种肯定的语气跟她说话,就算知道她对夏晓天的态度,但还是让沈秦琴感受不安:“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麽都不相信我的话,但有一件事实是你否认不了的,我喜欢你,所以我很能敏感的察觉所有想接近你的人的想法,到底有谁在喜欢你,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觉得继续围绕著这个不可能发生的话题实在太浪费时间,锺楚已经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致。 “学长!”看到锺楚衍生了要埋头看书不再理会她的念头,沈秦琴急了,“你别不信!要不你就等著瞧,夏晓天学长过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的。” “为什麽?”锺楚有些不解,“你为什麽非要让我相信夏晓天喜欢我不可?” “我……我当然是不想让你被夏晓天学长给骗了,要不然你都被他生吞活剥了你还认定他不可能喜欢你呢。”沈秦琴後面的话变得很小声,大概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锺楚不注意听还听不见。 “更何我也是为我自己,学长是那种只要知道对方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都会对那个人敬而远之的人。只要学长相信夏晓天学长暗恋你,你对他多少都会有点厌恶的心情。” ……你这种才叫做会用心计!锺楚在心底冷笑。 已经完全没了再跟沈秦琴聊下去的意愿,锺楚这次真的决定不再理会她了。 “学长!”锺楚拒绝再说下去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沈秦琴既气又恼,恨不得能扳正他偏向另一边看书的脸。 可她又不可能对他这麽做,进退不能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抱著满腔的怒火选择离开,毕竟她不可能就这样浪费时间陪一个根本不会理她的人身上。 离开之前她气息未平的撂下了话:“学长,你等著看好了,夏晓天学长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到时候你可别後悔今天不相信我的话。” 说完,沈秦琴便优雅地转过身子,离开了。 沈秦琴踏在地板上规律的脚步声越传越远後,一直盯著书看的锺楚把视线移到了窗外。 入眼的葱郁让他有些沈醉,也有些迷茫。听到夏晓天想让沈秦琴离开他的举动被沈秦琴说成是他在暗恋他,他第一个涌上心头的感受是啼笑皆非,而後就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这种情绪就怎麽卡在他心里,直到沈秦琴对他说只要他知道夏晓天喜欢他,他就会对他产生一种厌恶心理时他才发现,以往只要有女生对他表露爱慕之心时,他都会产生的厌烦心情居然没有出现在夏晓天身上!? 不管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还是沈秦琴嚷著要他相信夏晓天喜欢他的这件事是真的时,他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厌恶心情。 是不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夏晓天会喜欢他…… 他难得在课後走出教室。 他更难得的在还没有开始上课前就回到了教室。 十多天来他们想尽办法的避开彼此,却在这种情况下不期而遇。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他,马上加快脚步与他迎面而去。 走廊上的其他同学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想马上逃离此地,远离危机,他的下一个举动让他们全体呆住了。 他步履轻快地与他擦肩而过,不是很广的空间,他连多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的快步离开,走进教室。 他虽没有多大的动作,仍然是平常的速度离开,冷凝著一张脸,但他们之间反常的沈默,再次让周围的同学愣了好久。 不会是这样的吧,平常的他们一个只要听到对方的名字就会破口大骂,一个只要听到有人谈论对方即使不开口也会把脸色变得更难看的两个人—— 为什麽今天他们会如此的反常? 难不成是因为今天早上发生的那两件事造成的? 同学们的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他们总结出了这麽一个结论:夏晓天之所以不再理会锺楚是因为他不想再让别人说他暗恋他。可是他这麽做更是证明这件事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夏晓天是心中有鬼,才会选择漠视锺楚…… 隔天中午 学生会办公室 “区杨,来,吃我专门为你做的红烧鱼。喏,嘴张开,张大点!”一块鱼肉就这麽被送进了张开的嘴里。 咀嚼咀嚼,“小月,你确定这麽好吃的菜是你做的吗?” “区杨,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柔柔地说著,筷子上已经夹了一块做佐料的朝天椒。 “啊呵呵,小月,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将来能够娶你当老婆的人一定口服不浅。” “区杨。”声音真的是甜得令人醉倒,“你说的话跟你的心是一致的吗?” “小月,你怎麽可以怀疑我对你所说的话。” “你要我相信也可以,你得对天发毒誓!” “这……”背上的汗马上浸湿了衣服。 “区杨,你在犹豫。”筷子已经成了辣椒串的竹签。 而某人的衣服都快可以滴出水来了。 “区副主席!”一道响亮地声音急促的传来。 大救星啊!区杨的眼睛一亮,身子立即朝学生会办公室门口站了起来。 “是不是学生会出了什麽事啊!”平常只要一听就烦的工作,现在竟然让他觉得越多越好,最好是让他忙得抽不出一丝空闲,直到褚伶月淡忘了这件事为止。 10 大概是跑得太快了,这位学生会干部跑到大门後就只能靠在门柱上喘气,连走进来办公室的力气都没有了。 尽管如此,这位学生会干部还是回答了区杨的话,“不、不是……” 怎麽会不是咧!区杨有点不敢看身後的人的表情了。 “那你跑这麽急来是要干嘛?”总会有事才会这样的吧,而且还是大事——最好。 “是、是武术社,剑道社的社长夏晓天正怒气冲冲地向这儿跑来了——。” 话尽,人到! 一只手“啪”地出现在柱子上,同时吓坏了在场的三个人,而不幸贴在夏晓天面前的那位同学差点没吓昏喽。 看著夏晓天铁青的脸色,区杨真正体会到什麽叫山穷水尽。 “区杨,你说过我会有胜算的,而我也是照著资料上的内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对沈秦琴的弱点下手的。可是,可是为什麽会这样,事情为什麽会发展到这样的情况!” 夏晓天愤慨地对著像做错事一样低著头坐在椅子上的区杨、褚伶月叨叨念个不停。 其他不相干的闲杂人等早被夏晓天给驱逐出境了,他已经够领悟到什麽是人言可畏了,现在的他仅凭著最後的一丝理智才没有大开杀戒,见人就扁。 “我想尽办法想要赢锺楚那王八蛋,而他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路赢到现在!这我还能忍受,可是现在居然、居然——!”一想到今天之所以会让他这麽生气的主因,夏晓天就气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低著头的区杨和褚伶月连抬头看一眼夏晓天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沈默,并且他们希望沈默能让夏晓天把他们当成尘埃一样忽略。可是…… “区杨、小月!”站著的夏晓天开金口点了这两位努力当尘埃的人的名。 吓得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当初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会有胜算的,可是现在你们看,我不仅一路输到底,而且还被流言缠身。去破坏锺楚跟沈秦琴的关系被说成是第三者要横刀夺爱,这样还不算,只不过无意之中碰见了锺楚不想跟他发生争执让他稳赢而已。可是、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居然还有话说。他们说我是心里有鬼才这麽做的!” 一想到就气,却没有任何办法,难道这次他就这麽认输了? 不行! 他前两天才在澹台筱面前说得那麽自信满满,现在就让他放弃的话,他以後还怎麽见人! 可是,他现在还能怎麽办?想办法、想办法…… …… “你们两个想不想当真正的哑巴!”夏晓天阴凉的声音在区杨和褚伶月耳边吹起一阵剌骨的冷风—— “小天,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夏晓天的声音刚落,褚伶月当即抬起头深明大义地说道。 慢了一步的区杨推了推滑下的眼睛,迅速接过褚伶月的话尾:“对,小月说得没错,我们虽有万全的准备却敌不过意外,我们还得再商量看看有什麽可行之计,不要气极之下乱了阵脚。” 最好是别气疯了拿他们来出气。 这会儿的夏晓天反道是很冷静地双手环胸,冷冷地睇视他们俩。 “怎麽,不当哑巴了?” “小天你这话真是——我们不过是想让你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才这麽做的,不然你就冷静不下来想更好的办法。”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算是她褚伶月的本事之一,不然她怎能讨那麽多人的欢心! “对,小月说得对,我们就是为了你的事才聚在办公室里帮你想办法的。”区杨附和。 “你们确定你们不是来这儿吃早餐的?”夏晓天的眼睛瞥向此刻倍受冷落的饭盒上。 夏晓天看不见的桌子底下,区杨的大脚丫子被褚伶月的小蛮足用力地蹭呀蹭。 饶命啊,小月女王!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怎麽了,老是说错话,放过我吧。区杨用眼神向褚伶月求饶。 “小天,我们也没办法啊,区杨的工作多,我们也只能一边吃早餐一边帮你想办法啊。”这死区杨自从工作变多以来唯一的一个好处总算让她找到了。 褚伶月装作看不见区杨眼里的求饶,她决定了直到她气消之前她都这麽踩著他不放。 夏晓天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俩对面,“那好,你们说说看,你们想到了什麽办法既可以让我不再受那些流言蜚语的折磨又能让我赢锺楚那混蛋的?” 夏晓天对面的区杨和褚伶月两两相望。 “你们根本就没在想,对不对?”夏晓天笑了,他对面的两位吓得腿都软了。 “小天,你真的是误会我们两个了。我跟区杨确确实实的在为你想办法。可是,你也知道,办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想出来的,更何况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真的是很有难度的。”还是褚伶月先开口,多少她也比区杨了解夏晓天,也比区杨会说话。再说了,她跟区杨也聊过了这件事之所以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原因,虽然是半开玩笑的,但要应付小天完全足够了。 “难度?可是你们不是很会想办法吗?前些日子你们还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我完全有能力跟锺楚一较长短的。”夏晓天气得再坐不住,跳著站了起来。 “小天。”跟褚伶月相视一眼後,这次由区杨开口,“当初我们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只是客观的对事情做出分析,完全没有去注意到其它的细节,而其中的一个就是人的内心。” “人的内心?”那是什麽?关它什麽事? “对,没错!我们在讨论该怎麽分散沈秦琴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对锺楚心存幻想时,我们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那是什麽东西?有那麽重要吗?”夏晓天不能理解地打断区杨的话。 “我们就是没有去注意到它小天你才会输得那麽惨的。”也难怪小天不能理解,他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啊。褚伶月怜惜地看著夏晓天。 “那好,区杨你把它给我解释清楚。”夏晓天坐回了他方才坐的那张椅子,一副誓要把事情弄明白的架势。 区杨清清喉咙,顺便把滑下的眼镜向上推了推,整理好想要说的话後才开始向夏晓天解释。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会知道谁的心里都在想些什麽。就算我们的计划再好再周细,也不能够确保会成功。因为人不是死的固定不动的物品,人会思考,会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沈秦琴一样。我们拥有她很多详细的资料,按道理说我们应该算是挺了解她这个人的,我们以为她不会这麽早就向锺楚告白,可她居然在我们所料不及的时候就跑到锺楚面前向他示爱。我们以为她在听到锺楚那麽多的坏话後,多少也会对他心存怀疑,但她反倒来指责小天心怀不轨。 这些都是因为我们根本就猜测不出来沈秦琴都在想些什麽?所以小天你只能一路捱打,让情势偏向锺楚那边。而能影响人心的就是人内心的感情,沈秦琴会做出一系列与她平常的行为不符的举动则是受此影响,因为她对锺楚心存好感。” “区杨,你的一大堆话把我给搅得一头雾水。”夏晓天皱著眉头盯著说了一大堆话後显得有些口干舌燥的区杨,“你讲的那些话沈秦琴好像也说过,可是我就是听不明白。” “那她说什麽来著?”褚伶月好奇地问。 “她说,她会对锺楚那麽信任是因为她喜欢他。”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对方无条件信任盲目随从吗?啧,他一想到心里就不舒服,如果这就是恋爱,他宁可不要。 “这或许就是症因所在吧。”区杨指出,“因为沈秦琴喜欢锺楚,所以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及信任感情,在外人和自己喜欢的人之间,当然是很容易选择要去相信谁的。” “我还是不能明白。”这些情啊爱的,他都快被它搅得脑袋快成浆糊了! 对一个不懂爱的人该怎麽向他解释爱这种感情啊! 区杨再次跟褚伶月相望,不过这次是无奈的。 “比如说我跟区杨吧,我们彼此相互喜欢,但这还不是足以让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这麽好的原因,在喜欢的前提下我们还要相信对方。这样才能在发生所谓的流言蜚语时坚定自己的立场,冷静的做出判断,不随波逐流被谎言蒙蔽了眼睛冤枉没有做错事的人。”褚伶月试著向夏晓天解释,但成果好像不大。 “但是锺楚他并不喜欢沈秦琴啊。”夏晓天的眉头间的皱纹更多了,他只是听得一知半解。 “可是沈秦琴他喜欢锺楚,而锺楚又接受了她的告白,所以她认为锺楚也喜欢她。” “……所以她就自以为是的相信锺楚?” “大概是这样。”这些事她也不能说清楚的。 “什麽叫大概……”他听不懂,他还是听不懂!——等等,他干嘛要懂这些,他是来要能赢锺楚那混蛋的办法的,“我不要听这些了,你们告诉我,我到底要怎麽样才能扳正现在这种局面?” ……褚伶月跟区杨在桌子底下猜拳决定由谁开口,最後胜出的是褚伶月。 “小天,刚刚我们对你说了这麽多就是想告诉你……,”区杨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同时吞下的还有他欲涌上心头的恐惧,“我跟小月已经想不出其它办法了。” “……。”夏晓天像是没听到似的沈默一会,然後,“区杨,你刚刚说什麽?” 区杨一听惊赫非常地抓紧了褚伶月搁在腿上的手,哀求的目光同时飘向他。 接收到区杨的目光,褚伶月反握住他的手,眼睛交会之下,已然有了有难同当的心理准备。之後他毅然回过头—— “怎麽,问你们一个问题罢了,干嘛像是要上断头台似的。”褚伶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晓天就打断了他们仿佛正在生离死别的举动。幸好没人看见,要不然夏晓天又会多背了一条逼迫苦命鸳鸯分离的罪名。 “小天……”她跟区杨就是怀著要上断头台的心情要回你话的,谁让你刚刚的脸色就是要吃了他们一样。 “刚刚区杨说的话我听见了。”夏晓天突然间说了这麽一句。 区杨和褚伶月一听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被他给骗得差点没吓死。 “难道就真的想不出办法了,你们?”夏晓天说这句话时,看起来很冷静。 “真的没有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而早死还能早超生呢。褚伶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回答得很坚定,“小天,沈秦琴之所以那麽不相信你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锺楚,对他产生了感情,就像外人在我面前说区杨的坏话让我讨厌他要跟他分开一样,几乎是根不可能成功的事。第一是因为我喜欢区杨,第二则是我相信他的为人,第三就是区杨同样也喜欢我。而在沈秦琴的想法里,也有可能存在著这三个条件,所以要让她跟锺楚分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褚伶月说著说著,最後松开了压在区杨脚上的脚丫子。 俩人的视线再一次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麽鸟语!我不管什麽困难不困难的,只要还有办法能赢锺楚,什麽办法我都要试过!”夏晓天气愤地站了起来,没去理会区杨正跟褚伶月上演的爱情剧,全身烦燥地来来回回走个不停,“我要赢他,我要赢他!我不要输给他,我不能输给他的!” 而夏晓天不甘心的自言自语已经没有人理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於想赢,最後夏晓天反而狂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 就算再怎麽沈迷於两人的世界中,听到夏晓天突如其来的笑声也被吓得回过了神…… “锺楚,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了,我的办法多的是!我可以把你打昏,然後拍一大堆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也可以把你绑起来,让你失踪到一个月的期限满为止,然後在其间告诉沈秦琴你不要他了,让她主动离开你;更可以拍你一大堆的裸照贴在公告栏上,让你丢脸丢到家,让沈秦琴对你彻底失望——啊哈哈……!” 小天该不会是气疯了吧?这些事他也想得出来?!不道德的耶! 区杨跟褚伶月看著越笑越阴险的夏晓天,目瞪口呆再也说出不话来…… 夕照的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地面上形成斑斑点点的痕迹,这些铺满了一地的小光点,就好像太阳要在人间燃烧尽它最後的光热前,还要在这儿洒下种子,待它一夜间发芽茁壮後第二天再升起照亮世界,不止不息,希望的种子。 锺楚就走在这片充满希望的地方里,任由一束束金黄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而如此令人神往的美景,锺楚没有注意到,因为此刻的他满心的心思。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夏晓天也不能做出什麽反扑的事情了,现在的他非但没有把他逼到绝境,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的腥。原以为这次他可以跟他好好的比赛一次,事情却出乎意料的简单,他甚至没有为这件事情费出过半点精力,只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事态就已经向他一面倒了。 他承认夏晓天确确实实地努力过了,他也颇期待著他还会再想出什麽可以赢他的办法,但他已经不想让沈秦琴再继续缠著他,入侵他的私人空间了。因为在他想要一个人独处时,沈秦琴都有办法找出他的藏身之所,烦他挠他,让他极度厌烦却不能赶人。 他开始还可以隐忍,但现在,他的耐性快要被沈秦琴持著的纠缠给消磨尽了,更何况,他现离成功的距离只不过是一步之遥,为什麽他还要拖延! 明天,他就设计让沈秦琴在公告栏上正试承认她喜欢他,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赢夏晓天当上学生会主席还可以不再受到沈秦琴的打挠。一举两得,他何乐而不为?更何况,见到夏晓天却只能沈默的情况还真的不能让他习惯。 冷冷一笑,锺楚想起了昨天下午遇上夏晓天时的情形。 等等,难道让他做出最後决定的竟是昨天他跟夏晓天的偶遇?!难道在他的心中——期待著跟夏晓天恢复回以前的那种关系?……不对,不是这种心情,但——又是什麽?…… 放学的时间早已过了好久,走向归途的锺楚选择的依然是校内人少的小路。而这时候本该只有他一人的地方又多出了一道身影,紧紧地跟著他。 满怀的心思让以往敏锐的锺楚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後的人影,更没觉察到由这个身影身上所传来的恶意…… “啊,真把我给累死了!”褚伶月一边不断拍打著她全身酸痛不已的地方,一边跟著区杨走在学校通往校门的小路上。 跟在一旁的区杨见她累成这样,又不好把她揉,只能在一旁干著急,“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吗,你却硬要留下来帮忙。你累成这样,晚上睡觉很难睡的,我一介大男人是无所谓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受得了吗!” “我哪知道学生会的工作会多成那样?!”他也很冤枉的,他哪想到才两千多人的南门私立高中居然会有那麽多的事情,光是搬资料都要花上好长的时间,更别提要一个个审阅过了,他现在光是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你又不是学生会的人,你可以随时离开的啊。”中午的工作跟下午的堆在一块当然多了,他知道她受不了才让她先离开的,她却硬要留下来。 “我才不要,你知道你为了忙学生会的大小事,有多久没跟我一块回去了吗?”十分浓郁的埋怨语气,让区杨心里的愧疚一下升到最高点。 “这……除了学生会里的事外,还因为我是考生,所以难免会比较忙。其实我已经打算只要有人能任选学生会主席我就辞去学生会的工作,这样的话,以後的时间会多点吧。” 区杨的这些话让褚伶月一时间无言,至到现在她才发觉时间已经在她的不经意间流逝,等到她惊觉时,区杨就要离开这间他们相识的学校了。 以往他们在一起时极少会发生这种默然无言的事情,区杨不习惯的找开话题,“小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你还记得不?” 褚伶月一听,刹时忘了方才的郁闷,笑逐颜开,“当然记得了,你那时好呆喔,被人家撞到还跟人家道歉,根本看不出来你是学生会的人。” “最後你看不过去那个撞我的人蛮横的样子跑来帮我骂他,让他受不住灰溜溜地走了,那时我就在想了,这个女生的嘴巴好厉害啊。”忆起往事,区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敢说喔,我要走了你还拉著我不放,对我说,‘这位女同学,……顺便帮我把地上的东西拣起来再走吧!’”褚伶月学起区杨的样子,用那时他对她说话的语气说著。 看到褚伶月学自己学得惟妙惟肖,区杨乐坏了,为他当时的举动解释,“当时我看你就要走,一急之下就拉住了你,可当你回头看我时,我又找不出什麽理由,看到辅了满地的书籍,情急下也就这麽说了。” “当时可把我笑死了,我没想到我才刚到南高怎麽就遇上了这麽好玩这麽呆的人!”现在想起来都能让他笑个半死。 “我对你是一见锺情。”一句话道尽了他所有的情感,也是他许久一次的剖白。 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袭白衣,长发飘逸的样子。他见到了他心目中的天使,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心动。 “当时决定留下来的我又何尝不是。当时我就觉得如果就怎麽离开这个笨男生的话,我会很遗憾的。”在一起这麽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过这些事,就这样打打闹闹的相处著,根本想不到,他们还会有分开的一天。现在突然想起才注意到,往後的日子虽然还很长,会发生什麽事谁也不知道,有些话能说时就说吧,不然也有可能没机会再说了。 区杨笑著沈默,一直以为不会从自尊心强烈的她的嘴里听到这些话,没想到她居然这麽轻易的就对他说了,说不高兴是骗人的,反而因为太开心而找不出该说的话。 望向区杨,看见他眼里的温柔,褚伶月这才感到不好意思的加快步伐离开。 平常跟小天开玩笑时常说的话,为什麽在面对区杨时竟会觉得这麽害羞呢?! 区杨见状好笑的跟了上去,以往再怎麽口齿伶利,也终究还是女儿家呀。 夕阳已经完全沈没於天际,但它还无际眷恋的留下余晖点缀著这片大地。 走在前面的褚伶月像是看到了什麽东西,突然停了下来之後,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後面。 後面的区杨看到他奇怪的举动,刚好奇的跑到他身边,就被她连忙拦到她身後。 “区杨你看。”褚伶月小声地说著。 区杨顺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倒抽了一口气。他正好看到有人扛著一个人急冲冲地离开他的视线。 “我看见了,被扛的那个人是锺楚。”褚伶月的下一句话更让区杨为之气短。 “绑、绑架啊!”他竟然会目睹到这一幕,“快、快报警啊。” 区杨说完就想跑去叫人,却被褚伶月拦下,“小月,你干嘛?快去报警啊!” “不能去报警。”褚伶月很冷静地回答他。 “为什麽?!”他不认为他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就算他平日话说得很冷血。 “你还记不记得小天中午说过的话?”褚伶月盯著区杨的眼睛看。 区杨转念一想,随即叫出声,“那个绑架的人难不成是小天?!” “不然谁会在学校里绑架人的。学校里人多,说不准突然间会不会蹦出来一个人,更何况前後门都有人把守,不是非常熟悉学校里的情况,是没有几个人会在学校里绑架人的。” “那我们还等什麽,快上去拦下他啊!”不能再让小天错下去了,犯法的。 “区杨,你先上去追小天,我去打电话告诉我们三个的家人我们会晚些回去。”褚伶月冷静地分析,看锺楚那情况,应该当被打昏了,不然他不会没有一点动静的。拦下小天後,他们还得带锺楚到医院去看一下有没有受更重的伤,所以搞不好会很晚才回去。 “好,就这样决定了,我这就去追小天回来。”区杨答应著,就要离开…… “追我干嘛?”褚伶月的身後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当然是让你不要气昏了头,犯下更大的错啊。”头也不回的褚伶月不耐烦地回答,再不上去追小天就跑远了。 “我做了什麽吗?” “哎哟,小天,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吗?”褚伶月生气了,她愤然回过头—— “小天,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褚伶月呆了,而站在他身边的区杨早就呆住了。 “我?”夏晓天以为她问的是他怎麽这麽晚才回去,所以回答,“我在指导社团里的社员啊,最近社团里新加入了很多社员,所以才弄得这麽晚。” 不知道为什麽,夏晓天在说这句话时,区杨跟褚伶月的脑海里浮现了前些日子在桂树林里看到的那副惨景。 “小天,你今天不是说过要绑架锺楚吗?”区杨小心翼翼地问他。 夏晓天一听,乐了:“我说的气话你们也信啊!我那也是随便说说而已,这种事情再怎麽说也是不道德的,我就算是真气疯了也不会这麽做。”他是很想赢他,可他不想用这麽卑鄙的手段去赢。 “可是刚刚扛著锺楚离开的那个人是谁?”褚伶月诧异了。天色已经暗了,再加上他们在的地方四处都有树木,光线并不是很好,她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只是知道对方挺高的,所以她以为是小天。 “谁扛走了锺楚?”夏晓天皱紧了眉头。 区杨和褚伶月面面相觑,这下才感觉事情大条了。 他们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出、出大事了?!…… 11 迷迷糊糊之间,锺楚感觉到他的头异常的沈重,想要用手查探一下,却发觉手根本不能动上分毫。察觉到不对劲,他毅然地张开了眼睛,完全清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昏黄的灯光照著四周简陋的家具,以及自己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的身体,锺楚意识到他已经被人绑架了。 他记得他原本是走在学校里,似乎是被人用硬物打中了後脑才会昏迷的。怎麽会来到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 头还在隐隐作痛,但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注意这些,他忍受著疼痛观察著这间大约有三平方米的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正对著他的门口,而另一个则他身後通风的窗口。这个窗口只是装上两片市面上经常可以看到的有色玻璃,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就可以砸碎 的普通玻璃。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全身都被紧紧地捆绑在椅子上,且这张椅子还被放在这间房间的中间,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或许这里是十几楼呢!锺楚只能这麽安慰自己。 就算自己再怎麽处惊不变,遇上这种事情难免也会有些心慌。身处在如此劣势,又根本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为了什麽要对他这麽做,在他身上将会发生什麽样的事情……身不由己加上前路未知,锺楚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深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安定下来,却牵动了他被东西击中的後脑勺, 像被无数根针扎般的疼痛使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唔!” 随著锺楚的呻吟声响起的还有开门声,盯著被开启的门,锺楚全身垒起防备,不想让来人看见他的怯弱,他只想冷静地做好一切应对,即使现在的他全身不能动弹,他也不能失去尊严。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身形瘦长的男人,看见到锺楚正瞪著自己看,猥亵地笑了,“哟,咱们的锺大公子醒了。不好意思呐,用那麽硬的东西敲昏你,可是我若不这麽做的话怎麽能确保锺大公子会乖乖地跟我们走呢。” “你们?”锺楚注意到这个词。 “当然是我们了。不然我一个人怎麽敢对锺氏的大公子对手啊!”就像是应了这个男人的话一样,他的身後陆续跟著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男人一进来看到已经醒过来的锺楚,都颇为惊讶地叫出来,“啧,真没想到啊!被老大动手打昏的人没一个会醒得这麽快的,今天居然被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贵公子给破记录了。” “呵呵,本来我也很担心自个儿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把好好地一个人就这麽给敲废了所以担心得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位公子比我想象中的还经得起敲嘛!”这个被唤做老大的男人蹲到锺楚的面前,从衣兜里取出一把弹簧刀,弹出刀片贴到锺楚的脸上,一边用刀片在锺楚脸上轻轻地划著一边意味深长地笑著,“而且,锺大公子出乎我意外的冷静嘛!” 不理会脸上传来钢刀没有暖意的冰冷,锺楚不带感情的眼睛发出跟刀片相得益彰的寒意盯著眼前的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麽?” 看不到锺楚身上透露出任何害怕的地方,男人只好无趣地收回刀子,“也没什麽,只是近来日子不好过,想问你老子要点钱花花罢了。” “问他要钱?”锺楚一听,轻蔑地笑了,“你找得著他人吗?”他自己都有半年没有跟有任何他联络了,想要见他,翻报纸看新闻还比较快。 “我也知道你老子有多忙,但只要我一通电话过去,会有人帮我找著他的。再怎麽说,儿子的命也比工作重要吧。”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还当什麽绑匪啊。 “你一定没有仔细地调查过。要不然你会知道在他心中,工作比所有的一切都要来得重要,你就算找得到他,他也不会理你的。”他可都是说实话,那个人的确把什麽都排在工作的後面,即使是跟他结了百年婚盟的母亲。 “啧、啧,没想到你老子在你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一种形象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可都把他当神来看啊。他一天的进帐就够我们这些人吃一辈子的了!”男人因为锺楚的话而吒呼起来。 站在他身後的其他两人也跟著起哄,“是啊、是啊,如果能当他的儿子,就算他把我当狗看我也愿意啊!” 并不在意他们的嘲弄,锺楚只是漠然地看著这三个人。 蹲在锺楚面前的男人也在同时盯著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看,“不管你怎麽看你老子都好,我们都不相信他真的会冷血到不顾他的儿子。所以,锺大公子,麻烦配合一下,只要我们钱到手,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你们不会要到钱的。”锺楚说得很肯定。 “我们要不到钱?”为首的男人一听,用刀柄不断轻触著锺楚的脸颊,不怀好意的笑了,“就算我们真的要不到钱,依锺大公子的长相,随便找个地下夜总会一扔,都能有个好价钱的。” “我的长相怎麽了?”锺楚的身上开始聚集空气中的冷空气。 “还能怎麽了。当然是好看啊!瞧瞧锺大公子一身的细皮嫩肉,可真是比女人还好看呐!”男人理所当然的说著,没有注意到锺楚正用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盯著他看。 他身後的两个男人听到,也跟著暧昧的笑了,“我们刚见到他时,还以为是哪一个漂亮的小妞呢!” “呵呵,我还以为是老大见到人家长得漂亮,顺手带回来的!” “你们最好祈祷我的手脚不会被松开。”没有多大起伏的声音含著令人心胆俱裂的绝然。 为首的男人总算是感觉到一丝害怕,但转念一想,锺楚已经受制於他手上,所以不以为意,“锺大公子,夸你不行啊,别人想长成你这样子都还得去整容咧!” “……”锺楚此时看著蹲在他面前的男人的目光冷到让看到的人全身发麻。 “呵呵,这种长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可惜了呢!”男人轻浮地用手中的刀柄拍拍锺楚的脸颊後,加了句,“好了,漂亮的锺大公子, 我不跟你多聊了,我还要去看看你老子知道你被我们绑架了没,我们好跟他要钱去。” 语毕,男人就不再理会锺楚,站起来後就跟著其他两人离开了。 而全身寒意地锺楚在他们全都离开并把门都关上後,还死盯那三个人离开的方向不放。没有注意到他身後的窗口传来细微地声响,等到他注意到时,夏晓天的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来。 “嘘!”见到锺楚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夏晓天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其实不用夏晓天这麽做,锺楚在见到他时,已经出不了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见到他的瞬间包围了他,不仅把他的心塞得满满地,还要直冲喉咙就要喊出来,但又不知道是什麽而只能哑口无言。 “呵呵,刚刚我差点就笑死在外面了,没想到那三个绑匪的看法跟我一样啊。”注意放小声的音量依然掩盖不住他浓郁地笑意。 原来夏晓天早就到了,只是等在外面好趁机救人。没想到让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在他的定力够坚韧,不然他早因为笑到手软而松开绳子从五楼掉下去了。 “那你不干脆死在外头算了。”锺楚转回头不看仍然满面笑意的夏晓天,冷冷地说著。 “那可不行,我死了谁来救你啊。”已经进到屋子里来的夏晓天取出小刀,来到锺楚身後,帮他割开反绑他双手的麻绳。 “哼!”锺楚不在乎地冷哼。 比起这件事,他更想问的是,“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 “是小月——就是整天跟在我身边的褚伶月啦,还有区杨见到你被人绑架,就把这事告诉了我,而後我就一路跟了过来啦。”夏晓天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最不会形容这种事了,更何况他还要颇费力气的割断这些粗实的麻绳,没心思旁顾其它。 知道事情绝没有他说的那麽简单的锺楚也不再多问,一是他们之间一直敌对的状况会有这种处境,让他有些不能适应;二是他救了他这个事实多少也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再怎麽说他也是个男人,让女生救了的这种事…… 时间随著他们的沈默流逝,当夏晓天终於解开锺楚的双手准备来到他面前再割断绑住他双脚的绳子时,锺楚用已经自由的双手挡住了他, “我自己来。” 夏晓天也不勉强,小刀交给锺楚之後,跟他解释待会他们怎麽逃出去,“这儿是一幢废弃楼房的第五层,附近三里之内都没有人住,绑匪大约在五个人。现在他们全聚集在这层楼里,所以从门口出去是不可行的。窗口外面有我进来时用的绳子,绳子是我偷偷跑到上一层楼拉下来的,有些不够长,只垂到三楼至二楼之间。但我们可以爬到三楼的窗口里,再从楼梯下去,下面藏著我骑来的摩托车,他们没想到会有人追来,所以防备得不是很严,我们小心一些就可以逃走了。” 夏晓天周全的准备引来锺楚深意地一瞄。他一直认为他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猛冲直闯的。 夏晓天说完然後,锺楚也已经把他脚松开了。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见锺楚不断地揉著被绳子捆出青紫手臂,夏晓天关心地问。 他关心地语气让锺楚感到心头一悸,就像是有什麽东西压住了胸口,闷闷的,却不会不舒服。 “没事。”锺楚平静地回答,没有让心里的感受表露在脸上。 “那好,我们就快些出去吧,等一下有人进来就不妙了。”夏晓天说著,就率先走到足可以允许一个成人出入的窗口前。 夏晓天拉好绳子後回头正要叫锺楚先下去,却看到他毅然地打开了没有上锁的门口,吓得夏晓天的心脏就要跳出胸口,“喂、喂喂,你干嘛!?那有人啊!” 但一切都太迟了,更何况锺楚的已下了决心,是谁也唤不回的。 正在房间外面高兴地吃著晚餐的五个绑匪,一见到锺楚开门走了出来,全都呆掉了。而最先回过神来的就是那个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小子,你……” 这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个字,锺楚一个回旋踢就把他走上来的身子踢飞至墙角,让他当场昏眩。 而其他还没回过神的人此刻更是愣住了,包括因为担心跑出来的夏晓天。 接著,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就这麽出现在夏晓天的眼前,让他只能全身僵硬目瞪口呆地看著惨剧发生。 夜已全黑,乌云遮空,不见斗星。 地面上的一幢弃楼里,不时发出阵阵痛苦凄惨地号叫,令人不忍闻睹。而处於现场不仅能听到,更能亲眼见到的夏晓天任是他平日胆大,也因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吓得脸色变得铁青。 制造这场惨剧的锺楚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直很冷静地继续下手。甚至这五个人的惨叫就像是他的兴奋剂般,最後竟让他冷冷地笑了,他的笑容冷漠得就像是地狱里的索命鬼,冷得让人直打颤。 见到锺楚这个样子的夏晓天,就已经让他冰冷澈骨的笑容吓得全身打颤,早站不稳了。 最後—— 这五个人全都被锺楚以最惨痛的方式给打趴下了,连方才没有进过关锺楚的那间屋子的其他两人也遭受了鱼池之殃。 锺楚一脚踏在已经面目全非的人身上,从他身上那身染上血渍的衣物可以看出这个人就是这些人的老大。 锺楚持续他冷然地笑容轻蔑的说著:“我不是说过你就好不要让我的双手松开吗?我已经给过你警告了,你听不下去,这就是你的下 场!” 这个男人早已经不能动弹,只是发出轻微的呻吟,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有意识听到锺楚的话,不过他铁定会後悔没有看劳锺楚的。 “不想有下次,以後说话就注意点!” 锺楚发狠地再给这个人补上一脚,完全让他陷入昏迷。 而此刻的夏晓天早吓得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只能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12 清晨的阳光不仅照亮了世界,更把温暖无私的奉献给了地上的人们。 沐浴在这片光明之中,令人感受到重生般的心旷神怡。 “哇,真想知道咱们学校新闻社的幕後老大是谁?锺楚他父亲都把他被绑架的这件事给压制住了,新闻社的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并把它发表在校刊上!”站著挨在窗台上,让晨光照在自己身上的褚伶月翻阅著今天的校刊,啧啧称奇。 “小天,你可够厉害的啊!我们只不过告诉你大概的方向而已,你居然能够追上绑架锺楚的那些人,并把他救出来。等到我跟区杨带著警察赶到时,人都被你打趴下了。” “……” “不过,小天,为什麽我们赶到时只剩下锺楚一个人咧?你要走也不带他一起,反正你都要救他了,就好事做到底嘛。你就这样走了,不怕绑匪还有其他余党吗?要是他又被人绑架了,你不就白废力气了吗?” “……他不会的。” 褚伶月没有注意到她身旁发出的蚊蝇之声,继续说著:“还有啊小天,我知道你最恨的是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别人的人,但你也用不著下那麽狠的手吧。啧啧,你看看,连受伤最轻的那个绑匪都要在医院呆上两个月耶!” “……人不是我打的……” “报纸上还说啊,那些绑匪的老大在警察向他录口供时,只是说了一个字,是什麽你知道不,‘鬼’啊!小天,不是我说你,你在生气时,下手都不知轻重的,你再不改改你的脾气,你这辈子就甭想交到女朋友了。” “我说,人不是我打的……。” “唉,不过锺楚也好可怜喔。昨天晚上当警局的人通知他的家人他出事的事时,居然是他家的管家来处理事情的,仅仅是来转告这件事情会顾及他父亲的颜面,要把它压下来而已。锺楚虽然没有说什麽,但脸色可是超级的难看——夸我还期待著能见到他那赫赫有名的父亲……” “……” “啊,小天,你刚刚说什麽?我没注意听。”褚伶月总算把视线从报纸上移到夏晓天身上,却看见了他青白交加的难看脸色,“小天,你怎麽了,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坐在褚伶月身边的夏晓天完全没了平日如同阳光般的清新活力,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後唯独剩下一具空壳,灰暗阴凉,让人找不出他的存在感。就算他坐在热闹喧哗的地方,人家也会被他半死的样子吓得避之为恐不及,有把闹区变萧条的本事。 就连他所坐的位置附近,笼罩著一股阴云,灰暗得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小天,你到底是怎麽了?!”一大早就跟他在一起,现在才发觉他不对劲的褚伶月著实被夏晓天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而一直盯著地面看的夏晓天听到她的叫唤,慢慢地回过头,苍白的脸色,毫无光彩的眼睛,更是让从没见过他这种样子的褚伶月觉得惊愕不已。 “小天……”他该不是撞邪了吧?见夏晓天用灰暗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著自己看,不知怎的就把褚伶月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月……”夏晓天悠悠叫出的声音更让褚伶月打从脚板底凉到後脑勺。 叫人就像在叫魂?!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褚伶月正想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夏晓天的下一句话让她动作停了下来:“那些人不是我打的,我根本连碰都没有碰他们。” “咦?”夏晓天有气无力的话让褚伶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昨天还有人跑去救锺楚?” “小月,我以前是不是经常骂锺楚啊?”他不答反问。 不知道为什麽,褚伶月在他的话里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丝恐惧——恐惧?! “是啊,怎麽了?”褚伶月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夏晓天怪异极了,不过她仍老实的回答,“你以前把他骂得可惨了,不仅是在我面前骂,当著他的面你骂得更多。” 夏晓天越听脸色就更难看,最後竟如死灰般,可他还是气若游丝地问:“那我都骂他什麽了?” “小天,你确定要我说吗?”褚伶月小心翼翼地问。 她越说小天的脸色好像就越难看啊。 夏晓天默不做声,只是盯著褚伶月看,似乎在心里做著一番挣扎。就在褚伶月以为他已经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夏晓天才下定了决心,用嘶哑地声音像尽全力般重重的说了一个字:“说!” 她觉得小天是在等她说一个极大的噩耗,只要她说了,小天就像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不是当场痛哭就是昏死过去。不过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她认为都不会出现在小天身上。他夏晓天是谁啊,任是刀伤断腕都不掉一滴眼泪的人啊。 只是——今天的小天也太奇怪了吧,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小天说人不是他打的就肯定不是,小天是不会在她面前撒谎的。但又有谁会有这麽好的身手,听警察说那些人的骨头断得非常利索,没有一点碎裂,不是武术行家做不出来的。 她跟区杨一直都认为是小天做的,因为他们认识的人里只有小天一个人有这种本事,但他说不是他。可是,当他们赶去时,在路上只碰到锺楚一个人。到现场时也只是有被人打趴下的五个绑匪而已。 锺楚并没有向警察说起是小天救他的,他只说是某个不认识的人,所以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就连校刊也只是对外声称是警察及时赶到把锺楚救了出来而已。她也是偷偷问他小天去哪了,想确认那个救他的人是不是小天时,他才沈默的点点头,承认小天确实有来过。看样子锺楚好像也不知道小天是什麽时候走的,但他们赶到之前,一定还有发生什麽事,不然去救人的小天不会那麽不负责任的先行离开。 而今天小天的异样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好像只要她把小天的问题回答完,所有的答案就会揭晓。她有这种预感。 这麽想著的褚伶月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夏晓天的问题:“你什麽都有骂他了,不过,你骂他最多的就是他长得像女人——” 褚伶月眼尖的看到夏晓天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还有什麽比女人还娘娘腔——” 这会儿夏晓天连早已没有血色的唇瓣都抖动起来:“比这更严重的是你有次当他的面说他是根本女生扮的,锺楚当时差点没——……” “啊——!小月!我就要死了,怎麽办?!”夏晓天一把扑到褚伶月怀里,搂住她的腰,埋首痛哭。 小天竟然哭了?! 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让他怕成这样? “怎、怎麽了?好端端的死什麽?”盯著埋在他腰际的後脑勺,褚伶月心急地问,“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是锺楚把那些人打成那种样子的,而之前他们说他长得像女生——”埋著脸说话的夏晓天发出闷闷的声音,仍然让人轻易听出他话里的恐惧。包括褚伶月。 “咦?”褚伶月呆了一下,随後,“啊——!” 不是吧?!…… 昨天刚刚发生被绑事件,当大家皆认为锺楚今天不会来学校时,他却出现在了学校里。他虽然是中午才来学校,但仍让学校里的师生对他的举动惊讶不已的议论纷纷。更何况他不同往时般走僻静的小路,反而是哪儿人多往哪走,像专程等著人来找他问事情。 就在大家以为是他昨天被人敲坏了脑子变了个人时,终於有个人向此时让大家战战兢兢的锺楚跑了过去—— “学长!”这个人正是沈秦琴,唯一的一个可以跟锺楚接近的人,大家眼里的锺楚的女朋友。 沈秦琴的叫唤让锺楚停下了他有些轻快的步伐,回头面对他。 “学长,你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你今天可以不用来学校的啊。为什麽还要来呢?”听到他来学校的消息後,她立马追过来找他,表示一下关心,最好能让学校的人见见她这个锺楚的女朋友所拥有的权力。可以明目张胆的关心他,可以明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不用像其他女生一样只能拿他的偷拍照当宝。 见他听到她的声音後立即回头,沈秦琴笑得更妩媚了:“学长,你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她走上前正想靠近他,锺楚却刻意的退後离开。 “学长。”但她以为是他的冷漠性格在发作,不以为意的想在众多同学面前将他的这个动作忽略,“学长,现在才是休息时间,你是不是要去图书馆啊,我跟你一块去吧。” “哼!”锺楚却出乎她意外的冷哼,用淡漠轻蔑的态度对沈秦琴说著,“你是谁,凭什麽要我跟你一起走!” 沈秦琴的笑容当场僵硬,连周围的同学也都愣了。 “学长……”沈秦琴还不能接受事情意外的发展,她只是无意识地叫他。 “夏晓天并没有对你说谎,我的确是因为无聊所以想找个人来消磨时间时,你就恰好出现罢了。而现在,我已经对你失去了任何兴致,所以,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别再来烦我。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後的锺楚绝然地转身离开,把一群还不能理解事情为何为这麽发展的人抛至身後。 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不对,但这是他欠夏晓天的,他昨天救了他,他只能这麽还他的解救之恩。 既然他想要当上学生会主席,那麽他就让他赢! 在今天反常的人除了锺楚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夏晓天。 自早上与褚伶月一别後,他浑浑噩噩地就这麽过了一天。早上他听说锺楚今天没来学校还可以在教室里混时间,可到了中午,当他一听见锺楚来了学校时,整个人吓懵了,就找了地方呆到放学好回家。 他一直以为锺楚是弱不禁风的大少爷,但经过了昨天的那件事後,他不但对他彻底另眼相看,还对他产生了敬畏的心情。 在知道他的武艺跟自己不仅不相上下,且还在见到他昨天晚上对那五个人所做的事时,他竟莫名的感到害怕,因此他才落荒而逃的。那些人只不过说了几句而已就被锺楚打成那种惨不忍睹的样子,而他呢?他说了那麽多,会不会被他折磨至死——啊,好恐怖!他不要啊! “小天!” “啊——!” 一听到身後有动静,夏晓天草木皆兵地吓得大叫起来。 “哇!”让叫住他的褚伶月也被他吓得半死。 “小天,你乱叫什麽,吓死人了!” 抚著自己还在狂跳个不停的胸口,褚伶月开口就骂。 他自己也被吓得半死啊。夏晓天一看是褚伶月,心有不平的想著。 “你都知道我今天都是这种样子了,你还叫我干嘛。不去找你的区杨?”他还要赶回去拜拜祖宗,让他们多多保佑他,让他不会那麽轻易的就被锺楚害死呢。 “你以为我想啊,我出现在这还不是因为你!”好心没好报。夏晓天不满,褚伶月叫得更大声。 一整天都觉得脑子昏沈沈的夏晓天被她这麽一吼,耳朵都震鸣起来,这下子他更觉得难受了。 为了能让自己更好受一些,夏晓天只得捺下性子问她:“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什麽事?”褚伶月望著他,圆圆地大眼眨也不眨一下,好像夏晓天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小天,你真的不知道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知道什麽?”有什麽事是他必须要知道的吗?夏晓天心不在焉的听著。 他整个下午都呆在极少会有人去的草坪睡觉,没注意到别人在说什麽。他也不认为现在还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去注意的,他不但在赌局上输给了锺楚,在气势上,发起狠来的锺楚连他都会感到害怕! “锺楚今天一到学校就在同学们的面前公开甩了沈秦琴。”褚伶月目不转睛地盯著夏晓天看,期待著他会表露什麽样的表情。 “哦。”夏晓天却只是出乎她意外平静地点点头。 “哦?!”小天这是什麽反应。褚伶月的挑高了声音,诧异地叫了出来。 “哦。”夏晓天不以为奇的仍点点头,可过了一会,才觉得不对劲,“啊?!” “小月,你刚刚说什麽?”他听错的吧?夏晓天反瞪褚伶月。 这才是小天该有的反应嘛!褚伶月这才满意地笑了,再一次对夏晓天说道,“锺楚他当众甩了沈秦琴。” “什麽?!” 看到夏晓天在她的话之後全然不知有何反应的愣在原地,褚伶月继续说著:“小天,这下子你不用发愁会输给他了,他居然主动放弃耶。” “锺楚他放弃这次他可以稳赢的比赛?”夏晓天满面的不可置信。 “是呀,小天。锺楚他确确实实地当众把这次汲手可得的胜利给甩开了!”褚伶月微笑的对夏晓天肯定地点头。“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还以为你也知道了呢。” “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明明马上就可以赢了啊。夏晓天不能理解地蹙起了眉,难道他想到了什麽可以让他输得更加彻底的办法才这麽做的? “小天,这有什麽好不明白的。你昨天救了他,所以他决定放弃这次的比赛让你赢,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啊。”原来锺楚也没她想象中的那麽冷血嘛,还知道报恩。 “怎麽可能?!”他锺楚会是这种人吗?夏晓天不愿意去相信,因为再怎麽说他们交恶了那麽长时间,哪有那麽轻易就放弃了可以赢他的一次机会,他们不应该是不计代价想要伤害对方吗? 13 “哎哟,小天。这有什麽好不相信的,你昨天听到锺楚被绑架时的反应你还记得不?你是下意识跑去救他的,根本就没想过对方是谁对不对?”真想用什麽敲敲他顽固不化的脑袋,怎麽就是转不过来啊。褚伶月有些有理说不通的挫败感,“那就是你其实根本就没有把锺楚当成真正的敌人过,在你的心里,锺楚充其量不过是跟你不对盘的同学而已。平日吵吵嘴无所谓,真到紧要关头,你还是会去救他的。 在锺楚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只要见到不被自己几句冷嘲热讽就吓得逃跑的你时,就会产生一种求胜的心理看看你能跟他吵到哪种程度罢了。他并没有把你当成誓不两立的对手、敌人。所以这也是平时不管你怎麽骂他,他也只是生气却从不真正对你动手的原因。为了救自己的同学放弃一次赌局要报恩,这或许是锺楚仅能想出去报恩的办法吧。” “真的是这样?”夏晓天一听,才发觉平时他跟锺楚再怎麽闹得天翻地覆也不过逞口舌之快而已,从不曾彼此动手过。如果事情真的如小月所说的那样,那就代表他是在锺楚放弃的情况下赢了这局! “我才不要!”这种施舍似的赢法! 不、不要什麽?夏晓天突如其来的狂吼,吓了褚伶月一跳,连连退後。“小天,你怎麽了?”近来的小天阴晴不定,怪让人心惊胆颤的。 夏晓天却不回答她,转身就要跑回学校。 “哎,小天,你去哪?”褚伶月纳闷地叫住了他。 “我去找锺楚!”他要跟他说清楚,他才不要这种他施舍而来的赢局。 小天刚刚不是怕锺楚怕得要死吗?现在不怕了? “小天,你以为现在是什麽时候了。锺楚早就回去了!”褚伶月的一句话把夏晓天拉了回来。 “啊,那要怎麽办?”今天不说清楚,他晚上会睡不著觉啊。夏晓天苦丧著脸回到褚伶月身边。 见到他这个样子,褚伶月低头想了一会後,告诉他:“小天,你赶紧跑到校门口看看,我好像听说锺楚也没有走多久。你去追追看还能不能追上。” “我马上去。”夏晓天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当即跑向学校的大门。 而留在原地的褚伶月则打算去看看区杨工作做得怎麽样了。看著夏晓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後,褚伶月也就离开了。 她之所以跑来找夏晓天是想看他在知道锺楚甩了沈秦琴这件事情之後的反应。就算知道依夏晓天的性子,一定不会接受锺楚的这种作法,但能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像早上那样郁郁寡欢,愁眉苦脸,甚至於是担心受怕就可以了。那个样子的小天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她不喜欢见到这种样子的小天。 在她的心里,小天就应该像照亮人内心所有黑暗的太阳,而他就一直这样带给人温暖就好了。其它的,由她褚伶月来为他想办法。 黑,令人心情沈重的黑色。 锺楚一走出图书馆,就看到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昏黄的阳光已经没有能力再穿透树枝,繁茂的枝叶下,是无止境的昏暗。男人一身的黑突兀地出现在这片阴暗的景色中,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他。 毫不遮掩,锺楚在见到这名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後,厌恶的表情完全表露在脸上。 当作没看见,锺楚冷著脸不发一言的与这个人擦肩而过。 敏锐地感觉到身後黑衣男子亦步亦趋的跟随,锺楚心烦的加快步伐,疾步离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甩开他! 见到锺楚时,夏晓天已经跑到了南门私立高中的大门附近。 夏晓天刚想跑上去叫住他,锺楚却又照著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这才觉得不对劲的夏晓天注意到锺楚比往常更为冷峻的脸,以及他不同寻常的紧促脚步。 他怎麽了?夏晓天这麽一想时,他眼尖地发现了尾随著锺楚原路返回学校小路的黑衣男人…… 知道自己甩不开黑衣男人,锺楚只得选择人少的地方警告他不要再缠著他。要不然以黑衣人那身醒目的衣服,不管他到哪儿,都是所有人注意到的对象。而他最烦的事就是成为其他人的焦点。 终於走到一个不会有人出现的地方,锺楚站定之後,蓦地回过身—— 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随著一声声响,一直紧随著他的黑衣人就怎麽直挺挺地倒在锺楚的面前。 脑子还在为这件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感到瞬间空白,一团黑影伴著一阵清风向他袭来,他才刚刚感到领口一紧,丝毫没有客气的暴吼便劈头向他盖来—— “锺楚,你这个人太不珍重自己了吧!你昨天才刚刚被人绑架,今天就明目张胆地来学校,这还不打紧,你明明都知道你被人跟踪了你还偏偏跑向人少的地方。就算你身手不错又怎麽样,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你敢说你昨天不是一时大意才让那帮小流氓抓到空隙才被他们绑架的,要不然你早把他们给打趴下了!……” 头回有人敢揪著他的衣领对他口沫横飞地大骂,但看见夏晓天因为担心自己而气急败坏的脸,锺楚皱眉也只是因为他紧紧拽著他衣襟,让他有些不舒服罢了。 “还有你家人也真是,你昨天都发生那种事情了,怎麽都还舍不得为你请个保镖,你家不就是钱多吗?帮儿子请个保镖的闲钱还会有吧,就算你跟他关系不怎麽好,你也还是他儿子。更何况也是因为你爸钱赚太多才让你被人绑架的,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他帮你请个保镖也是应该的……” 锺楚听到夏晓天的这些话,颇觉得好笑。他第一次在别人的嘴里听见有人说有个有钱的父亲不是他的福气而是他不幸,但这也让他再一次感受到夏晓天的与众不同。可他还要申诉一下,免得他越说越离谱:“你刚刚打昏在地的人就是我的保镖。” “最不应该的是你,昨天都出那样的事情了,你最少也应该在发现有人跟踪你後马上喊人啊!你不要以为你那两三下防身功夫能敌挡几个人,要是对方比你厉害怎麽办!我都看得出来我不信你看不出这个黑衣人的身手是我们俩联手也打不过的家夥,要不是我出其不意,现在昏到在地上的人是我们两个……” 他怎麽会看不出来他很厉害,他连甩都甩不开他,只是:“这个黑衣人是我的保镖。” “可是你却还往人少的地方钻,你想一个人把事情解决吗?用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你自以为是的聪明头脑!你不以为你的运气天天这麽好,昨天那五个人只是些小流氓,所以不会对你怎麽样。但如果这次不是我来的早,你指不准会落入哪个帮派的手中。那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被那些人抓住不是给些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断手断脚是小事,最怕的是他们杀人灭口!……” 看见自己插进的话夏晓天根本就听不见。锺楚索性闭嘴洗耳恭听,他不知怎地觉得听著他的唠叨竟不会感到厌烦,就算他越说越夸张,就算他从不认为自己很厉害。 “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进去,但我说那麽多只想告诉你,事无常事,意外时有发生,你拥有智慧和能力,却不能确保你的平安。出了什麽事不要憋著,找人帮你分担啊。你总是这副把人置於千里之外的样子,我最看不怪的就是你这样子你知不知道!”一大堆的话一下子就把它说完,任是夏晓天也会有些气喘。 总算是听完夏晓天的长篇大论。 仍旧被夏晓天揪著衣襟的锺楚只是看著他沈默,黝黑地眼睛倒映著夏晓天的影子,深沈的仿佛要把它纳入最深处。 停下来休息中的夏晓天有些气息不平的看著锺楚,他刚刚好像有听到他说了什麽,不是他听错吧。 “你刚才是不是有说什麽?”不喜欢把想法埋在心里的夏晓天干脆直接问。 锺楚一听,好玩的挑了一下眉。 其实他已经不打算说了的,可是他都问起了,他不说不行的,对不?“我刚刚说,你打趴下的那个黑衣人就是我父亲帮我请的保镖。” “咦?”先是呆了一下後,夏晓天随即狂叫起来,“什麽!” 不是吧?! “我很能体谅你现在的感受,可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这样我很难受。”不是特别想打扰正在目瞪口呆中的他,毕竟他是头回见到这个样子的他。但他怕他再不阻止他因为过度震惊而箍紧的双手,他会窒息而死的。 “咦?啊,喔!”消化完锺楚的话,夏晓天记起他一直拽著锺楚衣襟的双手,这才觉得不好意思的连忙松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随著胸口的紧 窒松开的还有锺楚冷却的心,听到夏晓天的道歉,他发觉他的心里有什麽东西正在慢慢融化…… 气氛出乎寻常的突然沈寂,觉著奇怪的夏晓天纳闷地直视锺楚,不明所以的看见他脸上的不可置信。正觉得奇怪的夏晓天刚想开口问他怎麽了,随即意识到他方才说了什麽。他说了他们一直以来因为倔强,因为不服气,因为不肯认输,而从不愿说出口的妥协。 一开始错的是他,他不客气地指责是事情僵化的原因,但他们个性的不甘示弱是事情愈衍愈烈的主因。近两年来,他们没有一方愿意屈服,不仅语言上的唇枪舌战,在行动上更是非争个胜负不可。不管是他们哪一方的输多赢少,他们两个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多多少少也给同学们带来了一定的影响,也因此让他们被称为南高的“两位魔头”。 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他们性格上的众多相似让他们一见面就会被心头的那把怒火战胜了理智,免不了又是一场争战。原以为他们之间的这种状况会维持到他们毕业,然而,澹台筱校长的介入,为他们设制了一项赌局,让他们在得以经常见面的情况下不能再与对方发起争执。这样的情况下不仅让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得到了缓和,更能让他们在不被怒意熏陶的时候看到的对方的另一面。 随著事情的发展,他看到了他以往从不注意地他的另一面,他知道他心直口快,天性乐观,为人热忱,不娇柔做作,再多的不愉快也不会阻碍他善良的心。 而他则发现了他冷漠的面具下不安份的心,不堪一击是他的表面,他拥有的是绝对的强劲,深色的眼睛敏锐地观察所有的是是非非,不会做出任何有违自己原则的事。 就算他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了解对方,但不同的视角让他们得以看到彼此的另一方面。更在昨天晚上发生的绑架事件之後,他们体会了对方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一面,同时也对彼此的看法产生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心境的不同,让他们再见到彼此时不再热血澎湃。反而自然而然的生成了友好的情绪,因为他们的性格本来就类似,物以类聚嘛。 再然後,朋友们之间时常诉说的道歉就这麽的说了出来。这本来应该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但这是他们争持两年多来谁也不愿先开口的妥协,他们一直以来的僵持就这麽被融解。除了意外,除了尴尬,还有更多的是,他们明显的感到了这句对不起之後,他们相处状况的全然改变…… 14 不能忍受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气氛,夏晓天努力找回了卡在他喉咙的声音:“那、那、那还是你不对。你干嘛要像被人家追似的跑个不停!” “你愿意身後有根大黑碳像麦芽糖一样粘著你不放吗?”锺楚反问他。 “当然不要!”他光是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所以……”锺楚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所以错的人是我喽!”夏晓天反手指著自己,愕然地说著。 “不是。”锺楚摇摇头,“错的人是那个黑衣人,他不该追著我不放。” “对对对,错的是他,如果不是他追著你不放,你就不会跑得那麽急,而我就不会以为他是坏人把他打昏在地。是他,就是他!”夏晓天连忙指著他们身後仍旧趴在地上的可怜的人,人家只不过是在工作而已就被说成是做错的那一个,不知道他醒来後听到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夏晓天才不管这些咧!他一听到他打错了人,他就急了。要是锺楚算起以前的账来,要以故意伤害罪把他关到警察局那怎麽办?他不怕被别人说什麽,但他家那只以家族名誉为重的老娘母夜叉会剥了他的皮的。 所以一听见锺楚这麽一说,他当然就迫不及待顺著他给的阶梯下喽! 好玩的看著夏晓天此刻脸上多变的表情,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麽的锺楚笑意更浓郁了。 还没有注意去想锺楚为什麽笑得那麽开心,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似有转醒的迹象吓坏了夏晓天。虽然锺楚的话是这麽说,但这个人可是他爸请的保镖,很厉害的。谁也不能保证他醒来後的第一件事是不是找他算账?!锺楚会不会帮他不说,他才不要背上故意伤人的罪名。所以:“呀!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聊。再见!” 拎紧书包,夏晓天转身前火速丢了这麽一段话後就落荒而逃了。 看著夏晓天飞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锺楚再也按捺不住满胸口的笑意,当场大笑起来。 天啊,他从来不曾知道夏晓天是这麽好玩的一个人。表情多变,喜怒不定,什麽都明显的表露在脸上,率真得可爱! 而终於醒来的那个黑衣还以为是有人来袭,刚跳起来想要查看锺楚怎麽样了,就看见了他的少主子几乎要趴在地上开怀大笑的样子。 黑衣人惊讶地看著自从懂事後就一直很少把心里头的想法表露在脸上的锺楚,他想不到刚刚到底发生什麽让他的少主子笑得这麽忘形的事。 少主子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久到他以为少主子不会笑了…… 太阳已经完全沈入天际,天空却没有暗下,这个时候的世界正处於光与夜交替中。而人世间,也在为这种情况难为著,不开灯可以看得见,但不开灯就看不清每一个暗处。 南门私立高中的学校办公楼就矗立在位於学校正西方的古树林中,已有半百历史的石砖楼高三层,虽然它因为照顾得很好而看不出真实的岁月,但它仍被学校里的学生看作是一收幢鬼楼。原因就出在它四周的古树上,这些古树都枝繁叶茂,把这幢不是很高的砖楼完全覆盖在其中。就算是大白天来这,也会因它四周的灰暗阴凉感到头皮发麻。 现在整幢楼因为教师全都下班了的关系沈浸在寂静之中,就算这幢楼因为地方的关系早早就开起了路灯,但昏黄的路灯反而把这幢办公楼渲染得更像鬼楼了。 这幢楼第三楼最南边的房间就是校长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除了外面路灯照射进来的光芒外,就只有办公桌上的亮著的台灯了。 澹台筱坐在办公桌的後面,他的後面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在黑夜黄灯交合下阴森无比的景象,他笑意盎然的脸处在台灯照耀范围外,台灯的白光只能分些许的光线由下向上照著他的脸,这所有的集合组成了一副鬼人图,如果现在有哪位不小心打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呵呵——!”澹台筱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制造鬼声,他是不是没见过人被吓死,所以想自己制造一次来看看啊。 “沈秦琴同学,你这次做得不错啊。呵呵!” 咦、咦、咦?澹台筱刚刚在叫谁?! “校长的重托,学生我怎会不尽力而为呢!”坐在办公桌外面的沈秦琴对澹台筱盈盈一笑。 这两位还真是臭味相投,一个笑得像冥鬼,一个就是成精的狐妖,搭在一块,整个办公室都成鬼屋了。 不过,他们俩怎麽会在一起呢? “呵呵——!我就知道叫你帮我准没错,果然啊,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还好。” “啧啧,校长,是你想不到罢了。经过我的观察,其实锺楚并没有真正的讨厌夏晓天,反而,他一直都是欣赏他的,所以我对他所说的话如你计划的一样,完全动摇了他的心。” “哦!”澹台筱因意外升高了音量,“这我到真的没想到,我只是认为他们并没有大家认为的那麽厌恶彼此而已啊,呵呵!” “还有啊,就是昨天那次出乎我们意外的绑架更是让校长的计划加快了发展,连我都没想到锺楚在第二天就自己放弃了,看来那个救了他的人就是夏晓天。真没想到啊,连老天爷都在帮您呢校长!”说实话,她今天在同学面前的呆滞可不是装的哦。她自己也没想到锺楚是在故意等她出现,好当众拒绝她,让其他人有个见证,也让这件事得以更快传出。 “呵呵——!”澹台筱只笑不语。 “校长,事情虽然跟您计划的有所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有绝对赢利的锺楚已经主动放弃这次的赌局,剩下的就是等心性自傲的夏晓天也不肯要这样的赢得,那就不会再有人争学生会主席的职位了。而慢慢了解自己并不是真正讨厌夏晓天并且被他救过的锺楚是不会再跟夏晓天发生争执,且夏晓天更不会对一个已经完全不想理会他的人争斗了的,之後就是全校的太平。完全就如校长你所计划的一样,一举两得!” “呵呵!”黑处的澹台筱的眼睛因为台灯的光芒闪耀个不停。 “校长,虽然我的形动并不是如你所想的是推动他们俩放弃学生会职位的原因,但我也遵照你的指示在他们之间左右他们的行动和想法让他们起主动放弃学会生主席职位的心,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您允诺要给我的报酬……”沈秦琴说著,细长的漂亮眼睛盯著澹台筱。 “呵呵,沈秦琴同学,虽然说我这个校长在你们面前没什麽尊严,但我说过的话,答应过的事我还会做到的。”澹台筱轻笑著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沈秦琴的面前,“这就是你要的,刑云海的资料。里面有你想要的,包括他现在所在的地方。” 不注意看,没人看得出来,沈秦琴举起的手在微微颤抖著。 接过资料的那一刹,沈秦琴眼里划过深郁的哀伤。 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澹台筱笑著沈默。 沈秦琴扬著自信的笑,手中的资料连看都不看就放进她的背包里。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不寻常就像是错觉般荡然无存。 “校长,至此之後的事……” “呵呵!沈秦琴同学,你的工作到此就已经完成大半,你只把我计划的最後的一个部分完成就行了,以後的事就不关你的事了。” “是吗?那我一定不会负您重望的,校长。”沈秦琴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校长。” “呵呵,你有事就先走吧!” “告辞。”沈秦琴也就不再多说,面带著笑容离开校长室。 门口被关上後,澹台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落地窗前。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呵呵,均晴啊,茶泡好了就进来吧。再在外面站下去,茶都凉了。” 校长办公室的侧门在澹台筱的声音落下後打开了,端著茶杯的冉均晴走了进来。 他不发一言地的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後退步就要离开,澹台筱叫住了他。 “呵呵,均晴啊,你不想问为什麽吗?” 他真要问了他会说吗?冉均晴看了澹台筱的背影一眼。 就像知道冉均晴在心里想什麽一样,盯著窗外的景物看的澹台筱下一句话就是:“你不问怎麽知道我不会说啊,呵呵!” 也对,不管他说不说,问问又没有什麽损失。“那麽校长,你是什麽时候跟沈秦琴计划这件事的?”他一天到晚跟著他,他竟然不知道他跟沈秦琴是策划这件事的同谋! 除了他跟沈秦琴,所有的人都被他们埋在鼓里,他们这两个可真够狡猾的啊。 澹台筱地回答不及其意:“呵呵,在你被我支开的时候。” 这——算了,他能回答已经可喜可贺了。 “那麽,您的原意并不是要在夏晓天跟锺楚之间选出下任学生会主席,而是让他们都放弃这个职位?”他问并不表示他期待他的答案,而是想确认这件事的是不是如他自己所想的一样。 只要澹台筱:“呵呵——!” 笑个不停,就表示是了。 “呵呵,均晴啊。”澹台筱微微侧过身子看著身後的冉均晴。 “什麽?” “你说事情最後会不会如我所愿呢?呵呵!” “校长,我只知道,如果这是赌局的话,我一定下注赌您,稳赢的。”这个澹台筱,是真正的九尾狐狸精啊!冉均晴敛下眼帘,不让心中的想法被前方的人窥见。就算现在四周不够亮又怎麽样,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啊! “呵呵——!”澹台筱笑著转回身子,星子般的眼睛望著窗外,只是,却没人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外面的景物。 沈秦琴走出学校办公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她放在背包里的文件袋。 藉著路灯的光芒,沈秦琴仔细翻阅这个文件袋的表面。当他看到上面用油蜡封住的开口时,他只是轻轻触摸著,没有把它开封。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离开校长办公室时那个自信的笑容,也没有平日在面对师生时甜腻的娇笑。有的只是平静,以及她从不让人看见,深藏在眼底的哀伤。 再次把文件袋放回背包里,抬头後的沈秦琴又是往常的样子,带著柔媚美豔的笑容自信满满地离开。 而在她并不知道,一双藏在树木之後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直至他的离开…… 15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天就是公休日的关系,今天的同学们比往常还要显得兴奋。 在前三个星期里,在南门私立高中里发生了蛮多的事情,但问题都是围绕三个人打转。 先是夏晓天跟锺楚在开学的第一天为了谁能当上下届在学生会办公室吵得天翻地覆; 接著,校长在开学典礼上把这两个一见面就吵个不休的人安排在了同一个班上,让全校师生为之恐慌不已; 然後就是有著“花蝴蝶”之称的南高校花沈秦琴向被外界喻为绝情美男的锺楚的告白成功?!这不仅让许多对沈秦琴心存爱幕的男生悔恨不已,更让众多暗恋锺楚女生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後伤心落泪。 随之新闻社就爆出了锺楚之所以会舍弃众多名校选择南高的原因,是因为在以前学校发生了女生为他徇情的丑闻,才被下放到南高的。这则消息哄动一时,但随著新闻的声称这只是一些人匿名写信加上外面一些传闻,并没有什麽根据後事件冷了下来。 後来更惊爆夏晓天是因为暗恋锺楚才一直在刻意破坏锺楚跟沈秦琴的关系?!虽然有很多同学都不太接受这种说法,但夏晓天跟锺楚身在同班却不曾见有任何起争执的举动让同学们全都怀疑起来,也更加证实了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最後就是锺楚在被绑架事件後意外地声称他对沈秦琴只是无聊时的一场游戏。一直以来大家眼里的受害者锺楚竟是这样的人,而不断破坏沈秦琴与锺楚之间的关系的夏晓天真是为了不让沈秦琴落到被甩的下场才这麽做的! 不管谁是谁非,众说纷纭。才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麽多事,全南高的师生有得议论了,而被全校的师生们议论的主题人物之一的夏晓天现在在干什麽呢? “啊,我现在终於深深地体会到什麽叫‘人言可畏’了。”夏晓天慵懒地趴在窗棂上发出长长的喟叹。 吃完早餐,又不用去社团,当然就是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呆上一会喽!而最佳场所就是又宽大又没多少人会在这时候来,隔音设备又好的音乐教室啦。 因为接近夏天的关系,阳光已经变得有些温热,但是这对於到处都是树木的南门私立高中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伴随著林间不时吹来的凉风,这样的阳光反而更加和煦舒服。 早就趴在窗棂上享受阳光浴的褚伶月瞄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早就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了。”不是吗,前天就是因为他受不了传闻谣言的荼毒才找他跟区杨大吐口水,最後说他要绑架锺楚好泄他的心头之恨。害他自己在看到锺楚被人杠走後以为是小天他干的。 “正确的话我那时是对它感到深恶痛绝。”到了恨不得能把每个人的嘴巴都封住的地步。 “哦,那是什麽让你觉得人言可畏。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同学们心目中的好人了啊,且谣传你暗恋锺楚的这件事也在昨天锺楚甩了沈秦琴之後早就让同学们转移注意力了啊,你还有什麽好烦的。”烦的应该是她才对,昨天区杨因为要开会又要工作的关系没能跟她一起回去。且在锺楚的主动放弃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之後,小天明显的也不想要这样赢来的奖品,那麽区杨要到什麽时候才有空啊! 夏晓天盯著自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著微光的手臂,平静地诉说他的想法,“之前,因为沈秦琴的一些她自己猜测出来的话就让其他同学真的误会我暗恋锺楚;这之後,我因为不想跟他发生争执而当作没见到他时,他们又说我是心中有愧才这麽做的;而後就是锺楚不知道为了什麽原因放弃了原先属於他的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当众甩了沈秦琴时又说了些不利於他的事。就仅凭这些,他们就能猜出一大堆莫须有的事情扣在我们身上,不是人言可畏是什麽?” “其它人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随手抓住一些蛛丝马迹来猜想的啊。只要你们把事实一公布出来,还会有人说什麽吗?”这种事情说不准谁对谁错的,要处理好就要把真正的事实说出来。“不过,小天,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你什麽事了。况且同学们议论的又是你的死对头锺楚,你烦的到底是什麽?” 褚伶月突然笑得别有深意,她挪呀挪,挨到夏晓天身上:“你是在为锺楚烦的吧?昨天放学後你找著他没?你们都说了什麽?有没有在长谈之後由冤家结成缘……,哎哟!” 双手抱头,褚伶月怨愤地对夏晓天说道:“你打我?!” 夏晓天则凉凉地回答:“祸从口出。” “那好,为了不让我瞎猜,而後又引起另一场的谣言风波——说!昨天你到底见著锺楚没?”她褚伶月可不是那种轻易就被转移注意力的人,她想知道的,她可会不顾一切知道喔! 眼神非常无奈地看著面前满面好奇的褚伶月,夏晓天就算真的不想说也不能不说,不然她铁定会说到做到。 唉,先在心里埋怨一下老天爷让他认识了这麽一个青梅竹马吧:“我见到他了,在学校里的门口附近。” 褚伶月一听,眼睛里的光芒闪呀闪,亮晶晶地:“那你们有说什麽?” “我们没有说什麽。”夏晓天一句话浇了褚伶月一头冷水。 “怎麽可能?”褚伶月满脸不信,“你是特地跑去找他的耶,我不信你一句话也没说!” “是没说呀。我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就把他的保镖给打趴下了。” “咦?为什麽?”还有这种事发生,小天没事打人家的保镖做什麽? 夏晓天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那个保镖一身黑衣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黑社会里的人,更何况锺楚因为要想甩开他脚步变得很仓促……” “所以你就认为他是坏人就上去把他给打倒了?!”褚伶月瞪圆眼睛看著他。 一般人都会再看看情况再行动的!不过,如果是小天这种行动比用脑快的人就不一定了。 “嗯。”夏晓天点头诚认。 “那之後呢?之後还发生了什麽?”褚伶月追问。 有了如此意外的发展,事情应该会更好玩吧! “之後我就问锺楚为什麽被人追不想办法摆拖他,反而要往人少的地方钻时,他跟我说,那个被我打昏的黑衣人是他的保镖。” “然後呢?然後又怎麽样了?” “然後?!”夏晓天想了想,“然後我怕会被人追究这件事,马上就跑回家了。” “就这样?”不会吧!她满心期待的啊。 “就这样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打错人了,要是被人追究起来,我妈会放过我吗?”老师有教过自己的责任要自己承担啦,但他家老娘的话他比较铭记於心,特别是不听她的话之後的下场…… “不是吧?”小天是不会骗她的啦,问题是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就只是这样子的感觉。所以,还是确定一下下好了,“呐,小天,你对天发誓,就说如果你刚刚所说的话是骗我的,就被罚一辈子都吃夏姨做的特制饭菜!” 不是吧,这麽毒的誓她也想得出来?! 夏晓天原有的一点点睡意被这麽一吓,全没了。他非常的努力地回想他刚刚有没有说错什麽话。 见到夏晓天的反应那麽激烈,褚伶月充满希望地对他晓明大义的说道:“小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她未尽的说让夏晓天给打断了:“我夏晓天对天发誓,如果我刚刚所说的话有半句是谎言,那就让我夏晓天一辈子都必须吃我老妈煮的特制饭菜!” 夏晓天举起右手慎重其事的起誓。 褚伶月用怀疑的眼神把由上至下夏晓天观察个彻彻底底,尽管真的不愿承认她的第六感失灵,可夏晓天连这种毒誓都起了…… 夏晓天在褚伶月怀疑的视线下笑得很坦然,但在他的心里——他真是没有说半句谎话喔,他只是稍微隐瞒了点事实,只讲重点罢了。所以老天爷不会罚他的啦。 呵呵呵——!今天天气好好,心情也开始变得好好了。 锺楚一踏进南门私立高中的校门口,就是众人注目的对象。前些天谣传他在初中时代时一个女生因为他而徇情的事情还在同学们的心中存在著阴影,锺楚就在昨天当众甩了沈秦琴。 虽然说沈秦琴早就花名远播,大家也心知肚明她绝对不止锺楚一个男朋友,但只要有情侣分手,众人一般都会把原因算在男方身上,更何况不久之前新闻社就爆出了锺楚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对像神一样高高在上的特优生锺楚另眼相看,甚至有些人还产生了被欺骗的心情,觉得自己错误的憧憬了一个表里不一的无情之人。 於是,今天投在锺楚身上的视线不再仅是憧憬、爱慕、崇拜、妒忌,而是多了幸灾乐祸,多了轻蔑,多了不甚苟同—— 走在众人各色目光中的锺楚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反而,他心情好到根本就忽视了今天以往的不同。 他从来就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带著期待的心情来学校,但是今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早点来到学校,就算是早一秒锺也好。不,不对,不止是今天,昨天跟夏晓天分开的那一刻起,他就期待著今天再见到他时,他会是怎麽样的一副表情。 他还为在昨天的误伤他的保镖伤脑筋吗?还有昨天他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是他是特意来找他的?问他为什麽主动放弃这次的比赛。 好多好多的疑问,让他走在路上的步伐变得轻快,让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走的是人多的通往目的地较快的大路。 经过昨天晚上跟夏晓天的相遇,他为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想了好久。然後他发现,这种期待著来学校的心情早在他进入南高不久後就出现了,只是这种心情潜藏在他的内心,他一直没有发现并注意罢了。 原来,早在见到夏晓天的第一眼起,他的如阳光般的笑容就已经深入他的心里。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时间去理会这种震撼时,他就给了他震怒。怒意覆盖了那将要萌生的憾动,加上随之而来两人皆都不肯服输的个性造成他们彼此间的关系愈加恶化,然後,他就将每见到夏晓天就会产生的悸动误解成为是对他的厌恶,於是这种误解一直持续到昨天。 如果不是这次的赌局让他有机会冷却他对夏晓天的怒火、如果不是沈秦琴这个对比让他知道夏晓天的开朗率真、如果不是前天的绑架事件让他明了他的单纯善良、如果不是昨天见到他之後他潜藏的心意终於爆发——他不会知道,他对夏晓天早已心存好感。 知道了他对夏晓天拥有的是何种心态後,他才了解为什麽他对夏晓天总是有著过多的宽容。要是其他人像夏晓天一样一再的触碰他的禁忌,那对方早被他想尽办法折磨得不成人形,却不是像他一样只是让他气在头上而不曾想过要做什麽。 喜欢著夏晓天的这种心情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面的心情,甚至让他期待著当他知道他心里的感受时,他的反应会是怎麽样的。 他可以感受到,如果夏晓天对他的心情如同他对他一样时的兴奋心情。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期望对方会知道并且接受。 他不清楚夏晓天对他抱著何种心情,但他至少知道不是绝对讨厌,要不然他不会去救他。他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就算夏晓天是真的讨厌他,他会有绝对的毅力让他慢慢接受他。他不会期望一步蹬天,他要在步步为营的编织之下让他承认并接受他的心意! 抬起头看著前方,锺楚的嘴角含著自信的笑容。 时间还很长,不是吗! 说不上是意外还是别的什麽心情,反正夏晓天见到沈秦琴之後一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说真的,他其实是有点同情沈秦琴的,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锺楚那样子的拒绝……是谁都会感到很不堪的。 他刚刚才跟褚伶月分手,他本来是想还有一点时间才上课就准备著去找找锺楚,看能不能找到他。昨天他要问他的事情没有问成,今天他想再去问。加上昨天他把人家的保镖打昏了就跑,他是该去问问情况的。可他还在半路上,就见到了像是漫无目地走著的沈秦琴。 沈秦琴明显的是来找他的,因为她在见到他时有那麽一瞬间露出了高兴的色泽。但她见到他後就一直低头沈默,让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在夏晓天终於受不了要先开口之前,沈秦琴才闷闷地开口叫他:“夏晓天学长——” “什麽?你找我有事?”夏晓天这麽问很正常的,但有人的反应却很奇怪。 沈秦琴抱住夏晓天埋头哭了出来:“夏晓天学长……!” 因为沈秦琴这个激烈的开场反应让路过的同学都抛来奇怪的眼神。尽管他们所在的地方人不是很多,但被人投以这种好奇的视线让夏晓天一点也不觉得好受,他马上拉著沈秦琴转移地方,“你先别哭,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说说你找我有什麽事。” “嗯。”低著头的沈秦琴应了声,乖乖地任由夏晓天牵著她离开。 喝!沈秦琴如此乖巧的应还真是让夏晓天感到惊奇,他有些不适应连连回头盯著她瞧,想看看沈秦琴是不是因为被锺楚甩了受到太大的刺激,人都变傻了。 就算他夏晓天的记性不是很好,但他还是记得他看过沈秦琴的资料上面有写过,沈秦琴交过无数的男朋友,但是她被男生甩的记录为零!从来都是她把人家甩了的。 这个记录就这麽被锺楚给破了——自尊心高傲的沈秦琴心情一定很不好受吧。 只是她现在来找他的原因是什麽?来懊悔当初不听他所言才落到这个下场? 怀著满腹心思的夏晓天拉著由方才就一直低著头的沈秦琴沿著人少的路线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夏晓天无意间发现的地方,成片郁郁葱葱的青草,透过树梢射到地上的温暖阳光,还有不时间吹来的清爽的微风,更重要的是这儿没有人打扰,完全是他跷课打盹的好地方。 现在的夏晓天没了往常一来到这就想找片舒适的地方躺下的打算,他在确定四周都没有人後就问起了还不肯抬头的沈秦琴,“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麽事?是不是因为昨天你被锺楚拒绝的事情?” 夏晓天很没有委婉说话的本事,平常人都知道哪壶不开别提哪壶,可他就是相反。 他这麽一问,就把人家说不出口的心事一下子捅了出来,害得沈秦琴难堪的当场又哭了。 不过,夏晓天这种说话方式就某种意义来说,还算是满有成效的。 “你、你、你别哭啊!”最不会应付这种场面的夏晓天都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了。 “学长……”沈秦琴哽咽著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哭得好不委屈。 夏晓天一看,更加手足无措了,“学、学妹,这、这有话就说,别这样啊。”要是有人看见了,还指不准会说什麽更难听的话来指责他怎麽欺负沈秦琴了。 “学长……”沈秦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要往夏晓天怀里钻,吓得怕衣服被弄脏的夏晓天马上伸出双手捧住她的双肩定住他。 “你就别哭了,有话就说,是不是找我帮忙?那你就尽管说,我能帮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为求沈秦琴不要再哭的夏晓天说得侠肝义胆,他粗线条的没注意到沈秦琴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里闪过的精光。 “学长,我真的可以找你帮我吗?”沈秦琴面露不确定的表情望著夏晓天。 “当然可以。虽然我们之前有些不快,但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过去的事就不说了,现在是现在,现在你来找我帮你不是吗?现在我们又没有误会,我为什麽不帮你。”说真的,他夏晓天压根就没想过要讨厌沈秦琴。就算她曾经在那麽多人的面前指责他,误解他喜欢锺楚,让他受了一段被同学们另眼相看的日子。但他冷静地想想之後才觉得他自己的那些举动确实会被人这麽误解。这样一来,他还有什麽理由去讨厌什麽都不知道的沈秦琴呢? 沈秦琴一听,犹梨花带泪的脸又马上被泪水覆盖了:“学长,你人真好,为什麽我当时不知道呢!” 唉,如果你知道後是这种反应,那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现在的夏晓天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学妹,你就别哭了,你这样子我怎麽帮你啊。” 还好沈秦琴没有因为止不住的眼泪忘了正事,她用不知打哪来的纸巾擦拭泪水後,啜泣著说道:“学长,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个怎样的人。但不管我以前怎麽样都好,我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啊,被一个男生在那麽多人面前说那种话——” 说到这儿,沈秦琴的泪水又如泉涌之势流了出来。 曾几何时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夏晓天再次无奈地叹息,以前听说女人是水做的他还嗤之以鼻,现在这麽一个活证据在这,他也不得不相信了。不过他要重申一点,那就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学妹,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你跟我说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把锺楚揍一顿好泄你的心头之恨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答应不了。因为要是他真要跟锺楚打起架来,很可能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便宜。 “不是的学长!”沈秦琴马上摇头,“怎麽说我也是那麽的喜欢著锺楚学长,我不忍心看他受伤。” 夏晓天不敢苟同,要是有人敢这麽对他的话,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目的,那就是把那个人打得进医院躺上三四个月。唔、不过,前提是他要打得过对方。 “那你想要我怎麽帮你?”他也颇好奇沈秦琴找他这个除了武功稍微好点之外,别的什麽也不行的人帮他什麽忙呢。 “学长,我想你也知道我被学长以那种方式甩了之後,我是怎麽也拉不下脸来再跑去找他了的——” “什麽?你还想去找锺楚!”夏晓天怪叫起来。 “是的。”沈秦琴忧郁地点点头。 “你——”这种人真是有毛病! 夏晓天没有说完的话被沈秦琴打断了,“可是,学长。我去找学长不是因为想再跟他在一起,而是我想问他不要我的真正理由。虽然锺楚学长说过是因为无聊才答应接受我的告白的,但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跟学长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知道学长不是这种人,要不然我不会那麽相信他……” “唔。”这点他承认,要不是因为跟他的一场赌局,锺楚说不定根本就不接受任何一个女生的告白,更遑论去甩了他们了。 “我喜欢学长,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再缠著他不放,但至少他要给我一个他不要我的真正理由啊。我想去问他,可是我已经没有亲自去问他的胆量了,所以我就想到了夏晓天学长你。” “为什麽是我?你不是不知道我跟锺楚的关系,我去了,说不定又是大吵一架。”被人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并没有什麽不舒服,但前提是他帮不帮得上忙。 “可是其他人连跟锺楚学长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啊。” “这——”这也到是啊。只要锺楚一摆起他那张冷脸,稍微接近他的人非死即伤,只有他能视若无睹。可,在他真正见到锺楚发狠的样子後——他能深深地体会其他人的感受了,真的很可怕。 “学长,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了,你难道不愿意帮我吗?”沈秦琴的一句话点中夏晓天的死穴,他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了。他刚刚说过要帮沈秦琴的,况且好像这件事只有他能帮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帮你就是了,但能不能问出来我可不能保证喔。”反正他本来也打算去找锺楚的,顺便问问吧。 其实锺楚甩了沈秦琴的这件事他也想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造成的,小月说过是他是因为想要报他的解救之恩才会这麽做,但是这只是小月的猜测而已,锺楚的真正用意是什麽,谁也说不准确。 帮沈秦琴也算是帮他自己,无所谓啦。 “谢谢你,学长!”沈秦琴一听,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学长,你人真的好好。” “呵呵!”被人拍马屁的感觉还真不错。享受完受人夸赞的滋味後,夏晓天大义凛然地说道:“放心吧,你的忙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现在我就去找锺楚,你就耐心等待好了。”夏晓天说完就要转身,沈秦琴却叫住了他。 “学长……” “什麽?”夏晓天回头。 “锺楚学长现在人在图书馆。”沈秦琴双手捂住半张脸,像是在拭泪。 “哦。”夏晓天应声後就又回过头,他有些纳闷地边走边搔搔脑袋,他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什麽? 如果夏晓天现在回头的话他就会知道,但他一直都没有这麽做,所以他看不到沈秦琴拿起的纸巾里藏著一瓶眼药水。并且在他离开之後,沈秦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带著胜利的笑意跟著离开了。 16 其实褚伶月并不想在早上去找区杨的,因为这时候的他往往忙到根本没有时间理她。但是他在无意之间见到她认识的一个学生会干部後,那个人告诉她,区杨今天怪怪的,连学生会的工作也被他摆在一边看都不看一眼。 她一听,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这个区杨,他想连他们在一起吃午餐的时间都没有吗?! 当她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区杨坐在桌子後面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说些什麽,而桌上就堆著一大堆待批的文件! 褚伶月顿时气上心头,她冲到区杨眼前还没开始开骂,区杨抬头见是她,马上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小月,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你一些事。” “有什麽事情比你放著不管学生会的事情还严重吗?”坐下的褚伶月皮笑肉不笑。 褚伶月的话中有话区杨没有去注意,他心不在焉地自顾自说著:“小月,我们当时不是一直觉得沈秦琴对锺楚的告白时间太过於巧合吗?居然就发生小天跟锺楚定下赌局的第二天。” 褚伶月沈默,她想先听听区杨是为了什麽原因才如此荒废工作再来考虑他的刑罚。 “还有就是沈秦琴,他的所作所为与往常的他也有很多出入,跟我们查出来的资料所写的也有好多不同。究竟是什麽原因才造成沈秦琴出现这种情况呢?” “这我们在之前不就对小天分析过了吗?” 锺楚都决定要放弃了,区杨还提这些事什麽? 区杨没有回答她,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到似的仍旧说他自己的,“其实这件事是澹台校长提起的,那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了,他却还提出沈秦琴这个人物出来让小天他们把他当成获胜的条件,这事越想越不对头。” “区杨!”终於受不了他这个样子的褚伶月气极的咆哮,“你究竟想要说什麽?!” 没有受到褚伶月的影响,区杨平静地看著她并且回答了她:“昨天晚上因为学会生临时有事,你不是先我离开学校吗?” “是啊。可那又怎麽了?”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有他好看的! “我忙完後才记起我的书包落在教室里没拿,我为了能赶快回去就抄近路去我们三年级的教学楼,那样不是得路过被称为‘鬼域’的学校办公楼吗?” “嗯。”难不成区杨见著鬼了? “你猜我见到了什麽吗?” “见到什麽了?”要是她连路过那种地方的胆子都没有,更别提要见到什麽东西了。 “我见著了沈秦琴。” “哼,我还以为你见到阎罗王了。”以为区杨会说出什麽惊天大事的褚伶月不以为然地冷笑。 “是,你是觉得没有什麽奇怪的,可是当时沈秦琴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 “哦,那你说说人家沈秦琴为什麽不应该出现在学校办公室,她被老师叫去拿测试卷什麽的不行吗?”心情不是很好的褚伶月跟他唱反调。 “可是当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老师们早就已经回去了,整幢办公楼的窗口没有那一扇是亮著灯的,除了……” “除了什麽?”听出点意思的褚伶月接上区杨的话。 “除了校长办公室的窗口亮著些许光芒外。”区杨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什麽?!”是澹台校长!褚伶月听完後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如果澹台校长早就跟沈秦琴串通好了的,那麽我方才说的那些就能说得通了。而且,我还看到从办公楼出来的沈秦琴手里好像拿著像文件袋这类的东西,那是不是澹台校长给沈秦琴的计划书,筹谋著下一步要怎麽做的计划。” “天啊,当时我们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过沈秦琴跟澹台校长是串通好了的。”褚伶月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地摇著头。 “知道这件事情後,我还是那个疑问。”区杨的手肘支在桌面上,用手掌撑著下巴,视线望著房间的某处,“那就是澹台校长这麽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起初我们只是怀疑澹台校长为什麽设下赌局,让锺楚跟小天为了赢得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去追沈秦琴。但现在,我的疑问是澹台校长跟沈秦琴串通好了後,让沈秦琴夹在锺楚与小天之间做什麽?” “你从昨晚起就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信你没有想出什麽。”她可不认为他会是把事情放在现在才想的人,在区杨知道这件事时起他应该就已经在想了。只是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而已。 区杨回头看著褚伶月,“假设现在澹台校长和沈秦琴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那我们再来看看锺楚与小天现在的情形。锺楚当众出言拒绝再与沈秦琴交往等於是放弃了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想必小天也不能接受这种突然的峰回路转且也有打算退出比赛,这样所造成的结果就会是空出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 褚伶月有些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她提出自己的怀疑:“可是,区杨。锺楚是在小天救了他之後才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所以他很可能是因为要还小天的解救之恩才会放弃这个职位的。你总不能说澹台校长连锺楚被绑架这种事都能算出来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麽澹台校长还是人吗他? 区杨没有被难倒,他坐正身子冷静地回答:“如果说绑架事件也是澹台校长的计划之一呢!” “不是吧?!那五个人被打得很惨耶!”会有人肯做这种苦差事吗? “那就只能说是个所料不及的意外。” “是啊,还引出了另外的一个意外。”锺楚居然会武术,而且好像底子很好。连小天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也都被他吓到了。 “呵呵,听你说锺楚才是把那五个人打成那副样子的人时,我还特地去察看昨天是不是四月一日咧!”真的是一个很打击人的意外啊。区杨有些无奈地笑著。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外表看来比锺楚健壮的他至少在体力上能胜过他,没想到啊,锺楚还是个武术高手!打击啊打击,锺楚真的是文武全才到让人妒忌。 似乎能听见区杨此时的心声,褚伶月看著他的眼里含著浓郁的笑意:“区杨,能让眼高於顶的我看上你就表示你也有你厉害的一面啊。” 喜欢的人的一句话胜过其他人的千言万语,区杨很受用地笑了。 “话说回来,区杨。你是以什麽理由得出澹台校长是策划绑架锺楚的人的结论?” “小月,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见到锺楚被绑匪带走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区杨不答反问她。 “记得啊,我说过绑架锺楚的人是小天,除了因为小天在那之前恰好有说过要绑架锺楚外还因为学校里人多。就算已经是放学时间,但是突然间会不会蹦出来一个人也不一定,学校里有很多人都是到了很晚才回去的,更何况前後门都有人把守,不是非常熟悉学校里的情况,是没有几个人会在学校里绑架人的。” “小月,你想想看熟悉学校情况的人会是谁呢?还有谁比澹台校长更加熟悉这个学校?” “可是,这还是不能说明澹台校长就是主谋啊。”褚伶月想了想,觉得区杨不是这种轻率的人,她试探性的问,“区杨,你会下这个定论,应该有著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因为疑问,太多太多的疑问。”一两件巧合还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如果太多了,那就是人为的了。“为什麽绑匪会在学校里绑架锺楚?为什麽恰恰好那天小天比往常都还要晚回去的时候锺楚被人绑架?为什麽小天会那麽容易就能找到被绑架的锺楚?为什麽新闻社的人会知道这件已经被锺楚的父亲压下来的事?……” “知道沈秦琴是澹台校长要达到某个目的所安排的棋子後,很多我们想不通的事情都能说得通了。澹台校长叫沈秦琴向锺楚告白,很有可能是因为锺楚的心性比小天难预测控制。如果胜势倾倒在锺楚那一边,锺楚就不会用他深不可测的心思想出什麽出人意料的办法,而是只想著稳定这样的局面。小天就不同,他单纯直率,稍稍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什麽事都不经大脑的性格,很容易就想得出他下一步会怎麽做。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剩下的就让沈秦琴越发的把锺楚的优势提升到顶点,让小天气得巴不得他喝凉水都塞牙的程度,也让锺楚经由沈秦琴知道小天气他不经过什麽努力就能胜券在握气到什麽程度。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绑架就能把这个局面完全篡改,只在能够了解一下就能知道被绑架的锺楚在见到在这种时候还会赶来救他的小天时的心态,以及他之後会怎麽做。澹台校长是什麽人,这些他不会不能够预测出来。” “如果我想得正确,那麽要是当时我们俩没有看到锺楚被人绑走後告诉正好路过的小天,也会有人跑去告诉他。” 褚伶月听完後陷入沈默,区杨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相反,他这麽一说,好多事情都能连在一起了。 “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澹台校长真的只是要让锺楚和小天放弃学生会主席的职务而已吗?还是其它我们想不到的理由?”这也是他一大早就一直在想的事情。 “区杨,我觉得你这麽分析後我看到的是另一个结果。”褚伶月说出她的看法。 “哦,是什麽?”区杨好奇地问,想知道她想说的是什麽?有时候别人的意见可以比自己苦思出来的还能命中核心。 “区杨你想想看,中途不是曾发生过沈秦琴指责小天因为暗恋锺楚才刻意去阻碍他们的关系吗?如果依你所讲的沈秦琴是澹台校长安排的,那他不可能不知道锺楚跟小天订下赌约的事。他之所以这麽指责小天,除了你所说的要气小天外,还很明显的是动摇小天跟锺楚的心。” “动摇他们两个的心?”做什麽?区杨带著疑惑看著褚伶月。 “这件事只是一个前铺,为了下一件事做铺垫。那就是区杨你说的澹台校长策划的绑架事件。锺楚被绑架後小天跑去救他,要是以前的锺楚,他很有可能只会不屑小天的这种举动。但能在他的心刚刚被动摇的时,小天又不顾他敌手的身份毫无芥蒂地跑去救他——这样,不就更能确保事後发展吗?”褚伶月神秘地笑了。 “小月,你的话没完吧?”见到她这种略带俏皮的样子,区杨知道她已经得到答案了。 “呵!”褚伶月盈然一笑,站了起来,她边踱著步子边跟区杨解释,“区杨,你再想想,经过这些事以後,锺楚还会跟小天这位救过自己的人再起干戈吗?他不会了,就算还没有真正的接受小天,但他的心已经被小天给打动过,再也不能如同往常那样面对小天了。吵架是要两个人以上才能吵起来的,如果锺楚退出的话,小天还会有那种兴致吗。” “你的意思是澹台校长是要让他们两个和平共处?” 褚伶月看了一眼区杨:“如果事情就这麽简单,那麽在锺楚已经放弃比赛的时候,澹台校长还叫沈秦琴帮助他?”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区杨都想不出来。 “你们这些男生啊,真要到关键时候就会变傻瓜。”褚伶月说得没好声气。 “一个女生夹在两个男生之间,然後这个女生退出後会出现什麽?” “你是说澹台校长的真正用意是想凑合锺楚跟小天这对冤家!”这会儿是区杨惊讶得跳起来了。 “对,没错!”她就是这麽想的。 “可、可是沈秦琴在被锺楚当著那麽多同学的面那样子说了之後,你认为他还会去找锺楚?”呵呵!小月的这种想法还真另类呀。小天跟锺楚凑在一块?! 只不过她说得到是蛮有道理的。澹台校长的确是会做出人意料的事情的人。 “计谋是他们想出来的,他们总该会有办法的吧。”她才不会担心这个咧!知道澹台校长可能如此的想法後,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小天跟锺楚这对能不能凑在一起。 哈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她早就这麽想了,可是小天一直说不可能,现在连校长都在为这件事筹措著,看来成功率很高啊。 “可是……”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了,区杨。要不这样,反正我们也只是旁观者,我们就等著看事情究竟会怎麽发展好了。”她好期待啊。 褚伶月越想越兴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区杨想了想觉得也对,於是答应:“那好,我们就等著看沈秦琴下一步会做些什麽。”看是不是如她所言,沈秦琴在其中起调和的作用。 能让一对水火不容的冤家变成亲家……这光是听就觉得挺有趣的。那他跟小月就拭目以待吧。 就算沈秦琴告诉了他锺楚的所在地,要不是他真的有心去找,还真的找不到窝在角落里看书的锺楚。 现在的锺楚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找到书後就到书桌上看,而是就偎在书架和墙壁组成的夹角,藉著窗外的阳光站著看手里举起的书,看得很沈迷。 他早就知道锺楚爱看书,但他从不曾看见他看书的样子。现在看到,他觉得此时的他神圣的就像天神一样,让人不想也不敢打挠他,让他不自觉放轻了步伐。 然而,他的敏捷还是让他觉察到了有人的侵入,他稍稍抬起视线想看看来人是谁,却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一个人,“夏晓天?!” 他本来以为到教室里会看到他,但转念一想才记起他从不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到教室的,所以也就改了方向到图书馆来看书消磨时间。没想到他会在这儿见到他。 “那麽巧!”他以为他来找书的,“想找什麽书,我帮你。”这地方连图书管理员都没他了解什麽书所放置的位置。 “啊。”他早在心里想象锺楚见到他後的无数种反应,也想过要怎麽应对的办法,就是没想过他会这样。“锺楚,你没事吧?” 不是他脑袋有问题就是他现在正在发烧烧得头昏脑胀不分是非。 “什麽,我能有什麽事?”锺楚不解。 “还说没有什麽事,你刚刚见到我居然没有‘哼’一声的冷笑,也没有对我冷嘲热讽,还对我说……”说到一半的夏晓天突然改口,恍然大悟地说道,“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可以整我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锺楚会变得这麽奇怪的原因。 锺楚一听啼笑皆非:“夏晓天,我在你的眼里是那麽不堪的人吗?” “话也不是这麽说,只是我们之前还是敌人啊……”夏晓天不怎麽相信他的话。怎麽说他跟他也是两立的对手,怎麽会说和好就和好,还像个熟稔的朋友一样对他问好。 “夏晓天,你救过我的你忘了?你认为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夏晓天不发表意见。 锺楚见状干脆合上手中的书放回身旁的书柜里。 他深吸一口气後才对夏晓天说道:“以前我们两个只不过是为了一些小事就吵到现在,在你不顾我们彼此间的交恶关系跑来救我的那时起,我就认为我不该再为那些事耿耿於怀。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跟你发生冲突,甚至我还想能跟你成为朋友。只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会啊!其实我早就想跟你做朋友了的……”夏晓天越说越小声。 他记得他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想跟他做朋友了,只是他当时以为他是女生——这也是造成他们之後的两年多里成为敌人兼对手的原因。 锺楚了然一笑,“当时如果我的反应不是那麽激烈的话,我们的交系也不会变得那麽僵持。” “才不是!我是先做错事的,而我却还非要让你向我道歉,我认为你骂得对,我真是猪头。”夏晓天回想起以前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当时的我们谁也不肯道歉,现在居然抢著道歉!” “嗯,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夏晓天心直口快的说著,完全忘了方才他还在怀疑锺楚的事。不过这也正显示出了他不记恨,为人爽朗的性格。 锺楚因为夏晓天率真的话在心底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虽然知道夏晓天肯接受他成为他的朋友已经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但他发现他心急地想让他知道他的心意,让他意外的发现他原来也有毛燥的一面。 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拉开话题:“对了,你是来找书的吧?要找什麽书?我帮你找。” “找书?”夏晓天一时反应不过来,“啊、啊,我不是来找书的,我是来找你的。啊,对,我是来找你的,我差点就忘了。” 好玩的看著他傻呼呼地一面,锺楚觉得光是这样看著他就能让他的心情变得大好。 “找我,有什麽事吗?” “其实昨天下午我就是特意去找你的,可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夏晓天说到这时,声音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对了,锺楚,你的那个保镖没事吧?他有没有很生气,气到要找人算帐?”如果是的话,他会承担後果的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要不要让他进警局就成了。 见他紧张的样子,锺楚心里闪过想要逗他的念头:“他当然有事——” “啊!”听他这麽一说,夏晓天吓得瞠大了眼。 虽说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自己真的闯了祸,难免会心惊。 “骗你的!”原来他这麽容易就被吓到喔。 “哈!”夏晓天不知道该用什麽形容词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了,“哇,锺楚,原来你也会骗人!你差点吓死我。” “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啊,没想到你这麽容易就被吓倒。”又看到他的另一面。 “我是人呀,我当然也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夏晓天不觉羞耻的承认。虽然能让他害怕的东西直他长这麽大也才见过几样,但是怕就是怕,没有什麽好不承认的。 “喔,那你能告诉我吗?”他真的很想知道。 “这——!”夏晓天有些为难。亲口告诉别人自己害怕的东西,不知怎的让他说不出口,更何况这几样中还有一样是关於锺楚的。“这我不说了,只要你跟我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好!”是啊,来日方长。 “那你的保镖他就没说什麽吗?”莫名其妙的被人敲昏,他不信他没有什麽反应。 “他的职责是保护我,只要我没事,他不会多问的。”他没有为这件事浪费多大口舌。 “喔,这样。只要他没事我就放心了。”锺楚不想多说,他也就不会多问,毕竟这是他的家事,外人少知道为好。 “你来找我就是来问这件事的?” “还有!还有!”夏晓天一听拼命点头,“我还想问你,为、什、麽、要放弃沈秦琴,你这样做不就是等於是放弃了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吗?” 锺楚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对。”他用力的点点头。他当然想知道,他这一问,问的可是两个人的问题。 “其实我并不想当学生会主席,只是在听到你说你想要当时我才跟你争的。你也知道,当时我们还是那种类似於敌对的关系,我自然会是这麽反应。可後来你救了我,我於是就想放弃这一次的竞争,算是报答你的解救之恩。”他当时确实是这抱著这个想法的。 “你这麽做是认为我想当学生会主席?”夏晓天指著自己问锺楚。 “对。”要不然他干嘛跑到学生会大闹说他要当学生会主席。 “才不是咧!我一点也不想当,而且我还讨厌得要命。”天啊,他怎麽可以这麽误会他。说他想做什麽都行就是不要说他想当那个什麽学生会主席,“我光是看区杨在学生会里任劳任怨的样子我就反感受不了啦,你还要我去当那的头头——喔!你还是一棒把我打昏吧。” 夏晓天做出夸张的昏倒动作,把锺楚逗得合不拢嘴。 锺楚接著问他:“那你想当学生会主席的原因是……” “与你一样!你也知道我们当时的相处情况啦,就是不会让对方称心如意。我在一听说下任的学生会主席的提名是你时,我的头个反应就是跑到学生会那去了。”夏晓天坦然地耸耸肩膀,“别的我还真没想那麽多。” “呵!”他真的是好可爱。“其实我也觉得它是一个麻烦的。” “真的吗?”原来他也有这个想法呐。找到知己夏晓天的眼睛亮了不少。 “是的。”他颇用力地点头承认,表明他真的不喜欢当学生会主席。 “不过,还有啊,锺楚……”夏晓天有些难以启口的搔刮自己的脸颊。 看出他的难处,锺楚引导他:“有什麽你就说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朋友间有什麽不能说的。” “唔,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还是先确定一下好了,要不然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他岂不是失去了他这个刚刚好不容易和好并且交上的朋友。 “我保证。”锺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那、我就问了哦?”夏晓天还是觉得再确定一下好。 “你问吧?”到底是什麽惊天大事让他如此战战兢兢。 “是这样的……”夏晓天停顿了下才继续说,“你不觉得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对沈秦琴说那些话,会不会、会不会严苛了点啊。再怎麽说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锺楚到底对沈秦琴说了什麽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能让沈秦琴哭得那麽伤心难过,应该是说了些过分的话吧。虽然沈秦琴没有让他问,但动了隐恻之心的他想问个明白。 “严苛?!”夏晓天的问题让锺楚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这麽认为的吗?” “是不是我说错了?”夏晓天被他看得有些心悸。 “没有啊。”锺楚摇头,“这或许就是我的做法造成你们的这种看法吧。但是对我而言,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可以解释清楚吗?”光是这样说,谁听得懂啊。 “我是因为什麽才接受沈秦琴的告白,你也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她,我也认为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上她。我说话严厉,就像一把利刀,能够干净利落地斩断乱麻,而不是藕断丝连让她心存希望。这样做虽会造成对她的伤害,但这也是一时的事情,等到她的伤口一好,她就会忘了曾经的痛。如果我犹犹豫豫说出让她误会的话,就会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一碰就伤,一动就痛。” 不甚了解,但也不是全听不懂。夏晓天听得有些晕头转向地扁扁嘴,挠挠头。 “我说得很深奥?”见他这副样子,锺楚以为他听不懂。 “不是啦!是我笨,听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他对这些东西最没辙了,好像很复杂的样子。我爱你你又不爱我,你爱的人又不喜欢你……唉,他头痛了。“不过我想我能了解你在说什麽,你这麽做是不希望沈秦琴他不要再为你这个不会喜欢上他的人怀有好感。” “喔,是这个意思。还有,你的不懂,是因为你还没有喜欢过谁?”他是压著内心莫名的狂乱,佯装冷静地问著的。 “是不是一定要喜欢上谁我才能够了解你们所说的这些?”那他宁可不要,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唔,这种事情没有亲身体验过,是不会深刻了解的。”这是他的经验之谈,以前的他认为那些想要急著对他告白的女生做这种事情很无聊,轮到他时他才发现,就算对方不能接受自己,但只要他能知道他喜欢著他,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或许是吧。”夏晓天点头承认他说得对。很多事情不是光说说就能知道的,爱情看来就是其中的一种。“我以前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我印象的爱情是一种美好的事情。但身边的朋友们都一个个接受它并且进入里头後我才发现,爱情这东西不简单。” “是很不简单。”会让自己不再是自己。特别是在听到他说他还没有喜欢的对象时,他发觉他高兴得想大声呐喊。 “锺楚……?”夏晓天总觉得锺楚看上去依然平静的脸似乎是带著笑的。 “还有什麽要说的?”他问。 “既然我们两个都不想当学生会主席了,那这件事我可以告诉沈秦琴吗?我想告诉她实情,他有权利知道。”且这也是沈秦琴要问的答案。 “你当然可以说啊!只是你认为这样好吗?” “为什麽这麽说?”夏晓天不解。 “如果你知道别人是在利用你来达成某样目的才会对你好的,你认为你会开心吗?”如果用他来比喻,他比较容易能够感受。 他会气个半死前把那个人揍个半死!夏晓天一听,眼睛立马冒出熊熊火焰。 他的反应证明一切!锺楚看到之後发现他在同学之间树立的冷面形象快要毁在夏晓天手上了。 “可是……”他要怎麽跟沈秦琴说明锺楚是因为什麽原因跟她分开的。 锺楚想了想後,跟他说:“你就告诉沈秦琴,说我并没有甩过他。因为她当时请求我跟她交往时我的回答是‘随你便’。我这麽说就是随她怎麽想我跟她的关系都好,我并没有承认。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她,又怎麽说得上是我甩了她。” “哇,锺楚,原来你早就想好退路了,好厉害!”就算他没有跟沈秦琴分开并且赢到最後,只要他这麽一说,谁还敢死皮赖脸的缠著他啊。 “还好。”他是不太相信澹台筱才决定为自己铺好後路的。 “这样啊,我懂了,我会跟沈秦琴说的,就说你根本就没有甩了她,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跟她交往。”这样虽然说也不能让沈秦琴满意多少,但总比他知道他是被利用的好吧。 “那麽——”望著锺楚看的夏晓天冲他一笑,“锺楚,跟你聊天我很开心。” “我也是。”他的话发至肺腑。 “我刚刚浪费了你很多的时间,真的是不好意思。现在还有些时间,你再继续看书吧,我还要去找沈秦琴。教室里见喽!”问完问题的夏晓天转身就要跑离。 “夏晓天!”锺楚叫住了他。 “什麽?”转回头的夏晓天问。 “我喜欢你。” 他的话让他一愣,随即笑了,笑得如同春天的阳光:“我也喜欢你啊!” 他一说完,蹭蹭地跑掉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锺楚。 他的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而他的喜欢是情人间的喜欢,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但是,他能由讨厌到喜欢自己,已经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了。况且来日方长,他有自信能让他真正的喜欢他。 望著窗外的绿意盎然,锺楚自信心十足。 现在是春天,一切的开始,充满希望的春天。 冉均晴轻轻敲了几下门口,在得到里面的人的应允後,他开门走了进去,“校长,您找我?” 背对著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的澹台筱微微转过身子,“呵呵,均晴啊,你把我放在桌上的那张通知拿到学生会里头去,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哦。”不太敢看澹台筱笑得如鬼魅的脸,冉均晴快速地拿起桌面上唯一的一张纸张。 迅速看完上面的内容,冉均晴的脸色在之後白了不少。他不可置信地问又开始望著窗外的澹台筱:“不是吧,校长,您真的找算这麽做?!” “呵呵,我这麽做得不好吗?”澹台筱头也不回。 “不是这个意思——”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能用好不好来评论的,“而是,您之前在跟沈秦琴对话时不是说过……。” “呵呵!很多事情沈秦琴也不知道的,而她所说的并不代表我的意见。” 冉均晴低头想了一会才问:“那麽校长,您真正的用意是要凑合夏晓天跟锺楚?” “呵呵!是啊,正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越吵就越代表感情好。” “可是您认为这可能吗?”他们两个可是一冰一火啊,水火能够相容吗? “呵呵!可不可能总要试过才知道。现在可是万事开头的春天啊!”有些乌暗的房间,冉均晴以为看错眼的看到澹台筱眼中闪过的精光。 “校长……”这麽胡来的校长不知道是南高的幸运还是悲哀。“这麽说绑架锺楚的那五个人也是你的安排?” 他就一直感到很奇怪,他们学校的治安很好的,怎麽就让五个绑匪自自由由地进出,并且能在学校里绑走学生呢? “呵呵,均晴啊,我这麽做你的感想如何?”澹台筱笑容满面地回头看著冉均晴。 “……不可思议。”这是他仅能想出的字眼。 “呵呵呵!”澹台筱笑著转过头看著窗外。 “校长,您这麽做的胜算多大?” “呵呵,我也只能是开个头帮忙引线,其它的,就看他们的了。”澹台筱把双手放到背後,笑眯眯地继续说著,“一年之计在於春,我在春天播种,他们就要在热情洋溢的夏天里耕耘,收成如何,老天爷做主。” 他的话,冉均晴并有放在心上,他现在在想的只有一件事:要是他手上的这张通知单发出去了,全校的反应会是怎麽样的?希望校长这麽做不会把学校搞到开不下去……老天保佑! 放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特别是假期前的放学。 但当学生会里的人把一张通知贴在公告栏上的时候,全校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通知里写了一大堆,可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锺楚跟夏晓天分别担任学生会的主副主席?! 全校顿时陷入人心惶惶之中,澹台校长前不久才让这两人同班,现在又让他们在一起工作! 这麽一个快乐的时光就被这麽干扰了,学生们就算能休息两天,那也要处在担心受怕的心情里过两天。 如果两个能够和平相处,这无非是个非常好的安排。锺楚跟夏晓天两个一文一武,正好搭配。可是,他们是敌对的啊。这样一来,学校里还有安宁的日子吗?他们文攻武斗,不把学校拆了才怪。 呜呜……难道他们南门私立高中的学生就这样迎接热情奔放的夏天?! 他们不要啊——!!! 无垠的绿之海洋在风的扶摇下摆动著,数不胜数的树木见证著它们包围下的学园里发生的所有。 在这里的任何人,不管发生什麽事,不管是喜怒哀乐,都是他们的成长,都是他们的经历,都是他们的回忆。 珍藏,可以放在心里,也可以让这些无声的树之灵为你守护,要你需要它时,让树之灵开启你的记忆之锁,让你细细去回味,在成长的过程中每一个珍贵的画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