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谋妃无情》 第一章 梦回 冬季的夜来的要早,不到6点夜幕便是降了下来。 此时的叶洛坐在咖啡店二楼靠橱窗边的座位,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幕里的城市,咖啡店的位置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此时城市里变得喧闹,各色的灯光已是将黑夜照的通明,形形色色的人儿早已处于其间,看到这番繁华的景象,她却是情不自禁的勾唇苦笑。 “我说叶大作家,你又在思考什么呢?”好友然研端着咖啡走了过来“那,你最爱的卡布奇诺,我亲手煮的哦!” 她走到叶洛对面的位置款款坐下,一头浅黄色微卷的烫发梳于右侧,米白拼接的紧身短裙,五官长的也是端正。 叶洛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老板,进步飞速啊!” 然研是她自小的玩伴,大学刚毕业就在父母的支持下开了这家咖啡店,如今的日子过的也是自由。 “少打岔,说说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然研是何人,叶洛她看的还是颇为透彻的。秀眉一挑,想糊弄她没那么简单! 叶洛见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然研闻言白了叶洛一眼道:“我说叶大作家你快得道成仙了,如此这般已是尔等俗人望尘莫及!” 对于叶洛说这番话她倒不觉得讶意,叶洛她是了解的,骨子里热爱自由,生性有些淡漠,有几分自古文人雅士便有的洒脱,颇有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小气魄,也亏得做了相对比较自由的作家,若是让叶洛规规矩矩的做个白领,在别人手下工作,那场景她还真想象不到。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吾离得道已不远咦。”叶洛好心情的打趣到。 “去去去,你少来,跟你说正经事”她喝了口自己泡的茶道:“我说你今年都25了吧,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叶洛听她一说放下手中的杯子,摇了摇头道:“结了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拴个拖油瓶在身上!”她还没过够单身的日子,此事暂且免谈。 “哎,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把年纪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吧,你看看你那个表妹都甩了n个了吧,你说你这么个大美女多浪费青春啊!” “哎哎哎,低调低调,我妈那一招什么时候被你学来了啊!”叶洛见她如此滔滔不绝的唠叨着,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头,出声打断道。 被打断的人一脸的不悦:“哎!我了你个去,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样都是为谁啊……你。” 叶洛见一时情绪停不下来忙使出杀手锏“低调然大美女注意点形象形象!” 果不其然然研听到此话后,忙压低了声音,左右打量了一圈见客气并没有注意这边才舒了口气,用手理了理长发。 暗想她平时虽然性格开朗,却也是个稳重的主,怎么一碰到叶洛的事就变泼妇了……泼妇……好吧是有点。 “我妈是不是让你当说客了。”叶洛的口气肯定的道,说话间不由得用手抚了抚脑门,她这个老妈啊整日里没事找事的四处物色女婿,这还不算……还鼓动她身边一切能鼓动的人参与。 “哎,我说你……”然研还欲说什么,就见一个服务生走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然研瞬间眉开眼笑起来,站起身对叶洛道:“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随服务生离开,叶洛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暗自好笑,她这个好友啊在别人面前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一到她这里便立时成了八婆,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如此,她菀而一笑,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叶洛抿了口咖啡随手打开电脑,她那亲亲编辑又催稿了… “您是作家叶洛吧?” 刚敲了一行,就听到身边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叶洛抬头打量就见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低眉浅笑的盯着她。 叶洛微笑的点点头“你好!” “您好,我是您的书迷,我和朋友们都特别喜欢您的书。” 女生显然有些激动,说话也十分的客气。 “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叶洛的一本书,小心翼翼的问。 叶洛抬眼见她手里拿着的书,善意的接过来签了自己的名字,暗笑到这女生怎么会随身带着本书。 那女生接过叶洛递过来的书,宝贝似的放回包中,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长型的小盒子道:“我觉的这根簪子非常适合您的气质。” 说完随手打开长盒,露出里面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子,叶洛看了一眼便觉喜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如果没看错那是一支白玉菊花簪,簪子上的菊花纹理清晰,雕刻的纹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让她这不懂玉石的人也觉得这簪子必定价值不菲。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叶洛推回递到她眼前的簪子。 那女生闻言显然有些急了,忙道:“这个不贵的,是我刚在古玩市场淘的。” 叶洛看了看那簪子沉吟片刻才道:“这样好了,这支簪子我也十分喜欢,不如你多少钱淘回来的,我再从你手里买过来。” 那女生一脸为难的咬了咬下唇,沉默良久才点点头。 叶洛这才接过簪子,摸出钱包付了钱目送略带欠意的女生离开。 见女生走远这才重新打开盒子,将簪子拿在手中仔细看着。 只是那簪子刚拿到手中,叶洛便觉精神一个恍惚,整个人似被簪子内一种不知明的强大吸力吸住,突然的让她来不及甩开、来不及呼叫,只觉得脑袋一沉整个人开始恍惚起来,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清晨的阳光照斜射着柔和的光芒,一个少女蹑手蹑脚的走进了一间房子。 “小姐该起身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女的懵懂。 许久才听得粉红色的罗帐里传来稀稀疏疏的翻身声。 “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是辰时了。”少女恭敬的回答。 罗帐里沉寂半晌才传出一个带着困乏的声音“那就起吧。” 少女听闻急忙行到床边放好鞋子,又伸手撩开罗帐。 就见床上的人儿身着白色的裘衣,身子显得有些单薄,房里虽说放了两个火盆,但她还是没忍住的打了个冷颤。 少女见此忙将一旁的貂皮披风披在她的肩上道:“小姐,这日子越发凉了,您这身子骨可要注意啊!” 那人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子里的人不过十五六岁,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只是这精致中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她微微冲着铜镜露出一抹淡笑,想她叶洛看支簪子也能穿越,前几日醒后便来到了这里,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历史上堂堂的清朝…她竟不可思议的来到了顺治年间……她从来不知道她叶洛运气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脸,这脸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只是比之前年轻了许多,更奇怪的是名字也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姓叶,而这具身体姓博尔济吉特,博尔济吉特叶洛。 想她叶洛在21世纪是名作家,读的书自然不少,且前不久她刚写完一本关于清朝的书。在清朝博尔济吉特氏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特别是在清初。在清朝历史上颇为女性典范的孝庄文太后便是博尔济吉特氏,历史上有名的美女加政治家大玉儿。 “小姐,今个比昨日要冷,穿这件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贴身侍女书哲尔,只见她此时手中拿着一件藕粉色的夹袄。 叶洛点了点头,由着她和两个小丫头折腾。 “小姐梳什么发?”刚忙完衣服,书哲尔将叶洛坐到梳妆台前,随手打开首饰盒,露出满盒的珠钗。 叶洛扫了一眼拿起一根浅色纱带将及腰的头发随意揽于身后:“今个不出门,随意些就好。”梳整齐的发髻反而累的慌。 书哲尔看着不施粉黛依然美丽的叶洛,笑着道:“小姐怎么样都美!” “你这小妮子,就嘴巴甜。”叶洛伸手点了点书哲尔的脑袋。 书哲尔不过十三四岁,一张圆圆的小脸十分的讨喜。 “奴婢哪有嘴甜,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书哲尔涨红着一张圆脸。 叶洛见此也不好再打趣,收拾妥当便由着书哲尔扶着出了闺房。 给读者的话: 各位姐妹兄弟们,新书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各种收藏点击推荐统统砸过来吧,剧情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各种虐,各种爽,顺便友情提示,请自带纸巾,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章 初遇 午后的阳光带着冬日给人特有的温暖感,叶洛坐在避风的长廊角落里晒着太阳。 阳光很暖,晒在身上让人心中浮上一丝倦意。 叶洛躺进竹藤躺椅里,躺椅早已铺上了一层细软,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这片不太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里已有八、九天了。 她现在所住的这座三进两院的宅子叫菊园,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父亲满珠习礼在她十四岁生辰送的,叶洛还是不由得吃惊的,她本以为姓博尔济吉特的多了去了,不想竟是孝庄文太后的本家,这满珠习礼正是孝庄的四哥。 说来这博尔济吉特叶洛也是个可怜的,母亲本是汉人,满珠习礼虽对其爱护有佳,却因其身份一直不招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祖父待见,直到如今母女也未能进得族谱。 前两年孝庄回了一次科尔沁祭奠父母,不料出了意外,博尔济吉特叶洛的母亲为其挡了刺客一剑,自此芳魂消逝。 博尔济吉特叶洛听到消息从马上摔了下来,便落下了这长年大病小伤不断的病根。 好在满珠习礼也是个长情的,爱屋及乌更是偏疼博尔济吉特叶洛,在爱人逝去没多久便建了这菊园给女儿居住,离满珠习礼的王府也不远。以现在叶洛看来,这满珠习礼对女儿倒是有心的,这深宅内院女人们之间的争斗,只怕不是那个浑身是病的博尔济吉特叶洛所能承受的,搬出王府倒是对其最好的保护了。 “小姐。” 正想得入神,就见书哲尔带着一个下人走了过来。 “何事?”叶洛回神问道。 “奴才见过小姐!” 叶洛看去见是看守菊园的牧勒,坐起身子接过书哲尔手中的热茶,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起来回话吧。” 那牧勒本是满珠习礼身边的人,自打博尔济吉特叶洛搬进菊园便被指了过来,倒是个忠心的。 “回小姐,门外来了几人说是要借宿。” 叶洛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刚是午后怎么会此时便来借宿。 牧勒似看出了叶洛脸上的迷惑忙道:“他们随行的人中有人得了风寒,十分严重。” 叶洛闻言招了招手,吩咐道:“领他们去西厢房吧。” 又对书哲尔道“去准备些饭菜,待会儿给他们送去。” 两人听完行了礼便去行事。 外面的天开始阴沉,书哲尔撩开门帘进了菊阁。 “小姐借宿的黄公子求见。” 叶洛听言心下有些许的不满,她虽不是这古代之人,博尔济吉特叶洛是蒙古人,虽不似京中的闺阁小姐,但古代的女子如何是说见外人就见得的,更甚是陌生的男子。 “可知是什么事?” 书哲尔自是听出叶洛的话中之意,开口回禀道:“奴婢不知,但听说他们随行大夫感染了风寒,很是严重。” 叶洛听罢,心中已是有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益见客,再打发让人去请晏老。” 书哲尔听完转身便往外去,走到门边就听叶洛又加了句。 “待晏老看诊后,请他老来一趟菊阁。” “是。” 冬日科尔沁的天变的也快,一个时辰前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已是阴沉。 菊阁是叶洛闺房所在的小院子,在菊园的最深处,此时书哲尔出了菊阁,对着身边的小丫头低语嘱咐了句,这才转过身对着立于一旁的蓝衫男子说道:“黄公子见谅,我家小姐身子不适。” 蓝衫男子听完眉间闪过一丝不解,转瞬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道:“还请姑娘见谅,我不知这菊园只住着一位小姐,多有冒昧了。” 书哲尔眉带笑意道:“原来是公子误会了,菊园就只住着我家小姐。还请公子随奴婢去西厢房,小姐已经吩咐去请大夫了。” 蓝衫男子一听,但觉这菊园的小姐必是有一颗玲珑之心,做事如此之周道。抬手谢过,这才随着书哲尔往西厢房去。 古色古香的长廊连接着菊园里每一座建筑,菊阁通往西厢房的走廊两旁种满了梅花,一阵寒风吹来带着梅花的香气,让人即便觉得寒冷却也不失兴致。 蓝衫男子看着菊园白墙黑瓦的徽派建筑,对这里的小姐越发好奇。 且不说这小姐孤身一人住于此,就是这明显徽派的建筑,立于这蒙古人居住的科尔沁已是怪咦。 方欲开口问上一问,又觉自己一个男人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多有打听,甚是莽撞。 于是压下好奇随着书哲尔亦步亦趋的进了西厢房。 两人行至西厢门前,就见对面行色匆匆走来一位老者,那老者见到对面来人面色一喜,紧走两步来到两人面前。 “小尔子,你家小姐这两日可好?” 书哲尔一听老者叫她小尔子,面露不悦开口道:“晏老,您就会欺负奴婢。您若再这样小姐下次让奴婢去送糕点,奴婢可不愿意。” 名唤晏老的老者一听立刻急了,忙巴结道:“老头子我口无遮掩,你个小姑娘就莫要和我计较了!” 书哲尔一看晏老那神情,慧心一笑,就知道一提到吃的他就绝对没话说。 晏老见书哲尔一笑就知道没什么事,这才注意到书哲尔身后的蓝衫男子。 “这位是?”他捏着胡子问到。 蓝衫男子见老者注意到了自己,这才拱手回答:“晚辈姓黄,单名誉。” “黄誉?”看老者眯着眼睛打量一会又问:“哪里人啊?” 黄誉见他这般问自己,虽有些迷惑,但直觉让他相信这个看上去年过不惑之年的老者并无恶意。 “不瞒晏老,晚辈家住京城。” 晏老听言眼中闪过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接着还想再问,就听到书哲尔的声音传来。 “晏老,小姐请您看诊后去一趟菊阁。” 书哲尔话音未落,就见刚刚眼里还一片精明的晏老,已是将目光转向她问:“洛丫头找我?” 见书哲尔点头,晏老随即不满的转身进了西厢,心里还咕道着:怎么不早说…害得他在这里磨蹭了半天,洛丫头的点心都该凉了……点心啊点心…当然是他的点心重要! 黄誉见晏老忽然间的转变,有些摸不到头脑,书哲尔却是莞尔一笑,这晏老就知道吃! 见黄誉一脸的迷惑,书哲尔笑着解释:“公子不必介意,晏老向来如此。” 黄誉见着那么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西厢的房间,心中越发捉摸不透。 “姑娘,这晏老不是蒙古人?” “是啊,晏老啊是汉人,他的医术在咱们科尔沁可是数二没人敢数一的。” 书哲尔见黄誉脸露迷惑,以为他不放心晏老的医术又忙道:“听说啊,晏老当年可是宫里的御医,告老还乡后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科尔沁。” 黄誉听此有些疑惑,御医吗? 给读者的话: 姐妹们搞起啊,顶顶顶,推荐,收藏砸死我吧。 第三章 原来是你 雪花夹杂着冷咧的寒风从书哲尔撩开的门帘里钻进,叶洛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闲书低头垂目的看着。 “小姐,今年似比往年冷了许多。您这身子可不能这样!” 书哲尔忙转身拿了条细软盖在叶洛的腿上,这才冷的搓了搓手走近火盆。 叶洛听闻她说话,目光移开了书本看了眼窗外的天,不是很清晰,但仍能看见那满天鹅毛般肆无忌惮的大雪,就那么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前世叶洛是南方人,冬日里是见不到雪的,天气更不会像科尔沁这般冷咧,她到这里若说最不习惯的,便是这冷的让她想想都发颤的天气。 书哲尔见她冷的不自觉的拉了拉细软,忙伸手拿起火钳翻了翻炭火。 “小姐,奴婢再添两个火盆去。” 自从几年前小姐打马上摔下来后,身子就越发弱了,这些年若不是一直有晏老在,还不知……想到这里书哲尔摇了摇头,看她都想到哪去了。 叶洛看着书哲尔领着一个小丫去取火盆,见她一付担心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定是想到…… 奈何,这博尔济特叶洛的身子骨实在是不能再差了,连平日里多走两步都累的不行,想来若不是一直有晏老的汤药喝着,这博尔济吉特叶洛恐怕早就……只是如今看来她死了倒是种解脱,谁愿意这样拖着这么个身子过一辈子。想来她叶洛也算是流年不利,穿越到这么恶劣的环境就不说了,还是这么个药罐身子。 想到这里叶洛抬头打量起这房间,菊阁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除了这两层三间的阁楼,还有不大一片的花园,阁楼的楼下三间,中间一间为客厅,左右两间均为丫头们的房间。 二楼上中间一间,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一间便是她的闺房,左面是她的书房,右面一间则是满珠习礼为她看医方便的药房,药房里放满了各色药材,晏老来了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几乎全有,说来,书哲尔说当日她便是晕倒在药房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博尔济吉特叶洛不是晕到而是死在了药房,所以才有的她借尸还魂,因此她对药房没什么好感。 叶洛在脑袋里转了一圈,暗暗下定决心,待过了这几天她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她可不想每天这么病殃殃的,连哪日死都不知道。 “小姐。” 正思想间见一年越三十的中年妇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撩帘而入。 “萍姨。”叶洛见来人,放下了手中的书。 眼前的妇人正是当年博尔济吉特叶洛娘叶菀柔的贴身侍女叶萍。 “小姐,这是奴婢刚刚煮的梅花羹。” 叶萍打开了汤盅,一股梅花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这梅花羹是叶萍的独门秘制,原料选用梅花花瓣的落雪,雪带梅香化水,再加以五谷、少量的中药,加之出锅装盅后在其上点缀朵朵梅花,口味之绝,天下难觅。 “谢谢萍姨”叶洛接过瓷碗用汤勺轻轻搅了搅,但觉香味更甚。 “萍姑姑的手艺就是好!” 还未带她用,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书哲尔的声音,待二人抬头望去书哲尔已是挑帘而入,身后着两个小丫头抬着一个大炭盆。 “梅花羹太香了,萍姑姑你就教教我吧!” 书哲尔行了礼拉着叶萍的袖子左右来回的摇动,叶洛挥手让抬炭盆的小丫头退出去,也不理她,由着她闹 。 书哲尔是打小与博尔济吉特叶洛长大,两人虽是主仆,却似姐妹。叶萍对她更是亦如母亲。叶洛本就没有太多的尊卑观念,自然不会有事没事就摆大小姐的谱“你这丫头,下次可别去厨房了。自从上次之后刘婆婆可一直防着你呢!” 叶萍好笑的打趣,就连一边立着的丫头鸢儿也笑着开口:“可不是,奴婢昨个去厨房,刘婆婆还说着呢!” 书哲尔一听圆脸微红。 叶洛见也是放下梅花羹,接过鸢儿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她这个丫头啊是样样都会,唯独这厨房之事碰不得,自从上次说要学做菜,去了一趟厨房,差点一把火把厨房烧了,吓得管厨房的刘婆婆见了书哲尔跟见了鬼似的,厨房是再也不敢让她沾了,丫头们私下与她打趣往往提及此事。 “书哲尔是个好命的,将来啊必是嫁个好人家,不必面对着茶米油盐,做个主家的。”书哲尔却也只能听着,无话反驳。 叶洛本欲打趣她两句,就见一个小丫头走进来。 “小姐,王爷派人接您回王府一躺。” “可知是什么事?” 叶洛接过鸢儿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慢问道。 “奴婢不知。” 叶洛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外面微微变小的雪花,猜不到满珠习礼为何此时让她回王府。 吩咐书哲尔拿了件厚斗篷披上对着叶萍道:“萍姨,我去去就回”。 叶萍点点头亲自为她整理了下斗篷:“小姐路上小心些。”王府离菊园并不是太远,只是雪大路滑,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脚程,今日却是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当轿子停在王府门前,叶洛已是坐的浑身酸痛,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轿子,只能说这古人的交通工具她这个现代人真吃不消。 轿子一停叶洛整了整衣衫这才扶着书哲尔的手出了轿门。 “奴才见过格格。”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叶洛望去见一个身着藏青色蒙古装的男人立于王府门前,男子眼神精明,不卑不亢的向她行礼。 “管家不必多礼。”叶洛脑海里转了一圈,此人正是王府的管家殊琛。 殊琛平日里也不是多言的,领着叶洛便进了王府。 随着殊琛进了角门,叶洛抬眼打量起这座王府,王府总体为传统木结构建筑,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房屋错落有致,带着浓郁的民族特色。随着深入入眼的红柱长廊两边种的竟是绿色的青竹。 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到王府内迎客的大厅,进入大厅叶洛见首位坐着一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冷着一张脸,在见到叶洛时破天荒的笑了笑。 叶洛见即俯身下拜:“洛儿给爹爹请安。”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博尔济吉特叶洛的父亲满珠习礼。 满珠习礼笑着挥手“洛儿,见过京里来的十王爷。” 叶洛进门便看见满珠习礼身边坐着的人,此时听竟是十王爷,不敢怠慢的行礼。 脑中快速飞转,十王爷?爱新觉罗韬塞,清太宗皇太极第十子,历史对此人记载的并不多,所以她对此人也不了解。 叶洛想的深沉,就听上座的男子开了口“原来叶小姐,便是洛格格!” 书哲尔听到声音暗自抬头打量,见上座的竟是今日刚离开菊园的黄誉,心里倒抽了口凉气。 叶洛本不知这人在菊园住过,但听他如此一说心下了然,看来便是前几天来菊园借宿之人,今个刚听书哲尔说他们离开了,不想他前脚刚进王府,后脚她便来了。 满珠习礼满脸疑惑,他这个女儿一直单独住在菊园,这十王爷也是初到科尔沁怎么会认识? 叶洛见满珠习礼看过来的目光里透着寻问,淡淡开口道:“原不知道那日借宿的是王爷,若有不周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韬塞却是一脸的笑意。 “洛格格哪里话,本王还要多谢格格。” 说完他转对满珠习礼道:“此次,太后派本王前来接洛格格入宫,路上因随从着了风寒已是多有耽搁,还望王爷见谅,准其早日回京。” 叶洛一听,接她进宫? 给读者的话: 收藏点击滚滚来吧。 第四章 进宫 雪下了一天,到了傍晚仍是没有住下的意思,叶洛被留在了王府用晚膳,不想晚膳后雪已如鹅毛般又急又快的。 满珠习礼自不放心让她回去,刚吃完饭便领着她进了书房。 “洛儿啊,此次进宫,爹不在你身边,凡事自己要多留个心思。” 书房里满珠习礼满腹的嘱咐:“这些话本不该爹来说,可是你娘去的早,爹知道你心思随你娘,善良、好心软。” 叶洛见提到叶菀柔,饶是满珠习礼这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怕是用情太深。 良久才听到满珠习礼的话又响起:“爹不希望儿女们凡事心狠手辣,但洛儿爹希望你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叶洛本是极不愿去的,她骨子里热爱自由,凡事最怕有束缚,一想到此次要去的乃是规矩最多最严的皇家内院。菊园如闲云野鹤的隐居生活,她是万万放下不得的。可是如今那里由得了她,只得叹了口气安慰道:“爹,女儿只是去陪陪太后,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也亏得只去一个多月,想来她又不由得心里嘀咕:老天保佑,这一个多月皇家内院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 想着前世那些个宫斗小说可不是胡诌八扯的,都是根据上下五千年中国的后宫争斗历史写的,一点都不为过,。让她印象最深的要数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稚,因为嫉妒戚姬得宠,又觊觎他她儿子刘盈的太子之位,便在刘邦死后将戚姬四肢砍掉,灌了哑药用水银封耳,丢在茅房里做人彘……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洛儿你不要嫌爹啰嗦,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爹,你娘走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若有个什么意外爹有何脸面见你娘。” 叶洛心头一颤,天下做父母的心是一样的,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的父亲,可听得他如此殷切嘱咐自己,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这朴实无华的话更是让她想到了父母,她来这里也有十几天了,自己的肉身也不知如何,她父母只怕是伤透了心。 可她现在又能如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爹,您放心女儿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虽知道自己不是个狠心的主,可如今她又不是去皇宫争宠,与那些嫔妃们也是无怨无仇的,想着也不会有人会没事找事的找她麻烦。 满珠习礼却是不置可否,柔儿与自己的这个女儿一直是他心里的宝,不想柔儿去了之后这女儿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他怕王府里女人之间的争斗让她劳神厌恶,不好养病,再来,自己和柔儿一直把这个女儿护的很好,加之洛儿天性像柔儿,纯真又善良,碰到了事都会主观的往好的方面想,王府里的女人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更怕她们会将手伸向洛儿,所以才建了菊园让她单独住着。 按理来说到了她这个年龄早就该出嫁了,只是她身子一直不太好,自己又不舍她嫁人,且,放眼科尔沁还真没有谁配的上他的掌上明珠,所以就一拖再拖。不想如今太后竟传懿旨让洛儿去京城陪她过个年,本是没什么,只是洛儿身子如此弱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一路的舟车辛劳如何吃的消。而且他一直觉得此次洛儿进京,他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的表情,知道他对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独自出门不放心,可她不是善良单纯的博尔济吉特叶洛。 她叶洛虽生性散漫、又有些心慈手软,可她也不是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主,人不犯她,她绝不会犯人,人若犯她,心情好她可以不屑一顾,更懒得理会,但若心情不好,以她的手段整死人也是小菜一碟,人嘛,总归有底线的,一而三的被碰到底线,是个人都会有行动吧。 由于韬塞行程较紧,叶洛第二天一早便回了菊园收拾,听说叶洛要进京过完年才能回来,叶萍等人均是不舍,菊园虽大人却不是很多,加之博尔济吉特叶洛本就生性善良,所以主仆关系自然要好的,叶洛虽来了没多久,但为人不会摆小姐架子,平日里和众人也是有说有笑的。她们自然是舍不得的。 只是不舍归不舍,太后亲自派了十王爷来接,任谁也是不敢出声挽留的。 当夜,叶洛威逼利诱的带着菊园众人没大没小的集体围着涮锅,吃的好不痛快,夜至深静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三天清晨,叶洛便踏上了进京的马车。 满珠习礼对她极为重视,派了长子和塔送她进京,清早满珠习礼并未来送行,叶洛想他许是怕难过,这个父亲对女儿的心也是难得。 叶萍不放心的一直嘱咐书哲尔要好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菊园的众人也纷纷站在雪地里送行。 临上马车晏老身边的小徒弟匆忙的跑来,许是怕赶不上一路小跑而来,赶到时气喘吁吁的行了个不算规矩的礼说是晏老听说她要进京,连夜将她比较急需的一些药做成了丸,又递给书哲尔一张药方,说是到了宫里给太医,让太医按时给她送药。 又是让叶洛感动了一吧,看来如今这里让她放不下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啊。 “晏老赶了一夜,回去让他好好歇歇,鸢儿。” 叶洛唤了声鸢儿,就见鸢儿提了个大食盒走了过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本来是让鸢儿等一下送去的,既然你来了,便带回去给晏老。” 那个小老头极是嘴馋,自从上次不小心让他吃了块她做的红豆蛋糕,自此小老头几乎恨不得整天待在菊园里,如今她去京城,念在对她不错的份上准备一些也是应该的,她叶洛可是个恩怨分明的。 如此一番,时间已是不早了,叶洛有些不舍的扶着书哲尔的手上了马车,待坐定叶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只觉心里有些发沉。 这番入宫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顺利。 涮锅:清朝时期火锅的名称。 给读者的话: 以后每天差不多这个点更,希望大家会喜欢,也希望大家支持! 第五章 马车之苦 进京的路由于雪积过深行程十分缓慢,只是即便如此叶洛仍然晕的七昏八素,不过走了四五日小脸便是瘦的苍白,看的书哲尔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书哲尔撩开马车帘看了眼窗外,只是放眼望去除了雪白一片便是白雪一片,放下车帘一边翻了翻马车里放着的炭火,一边不由得叹气,这要等到何时才能到达京城,小姐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弱,现在的她极是怕小姐睡觉,一睡着了她都不敢叫,生怕叫不醒似的。 唉!她这苦命的小姐啊! 叶洛浑身无力的张开了眼,看着书哲尔满脸的苦涩,知道这丫头定是在担心她,她抿了抿干裂而苍白的唇瓣,压下心中的恶心开口道:“书哲尔,我口渴了。” 书哲尔正低头翻着炭火,听的叶洛的声音一喜忙拿出一个深杯倒了半杯茶水递了过去。 “小姐小心烫。” 车内的空间较大,叶洛坐在靠车厢后的小榻上,榻上铺着厚厚的绒毛皮,车内的炭盆是由马车的低部掏空了一片将整个炭盆镶进去去的,离叶洛的小榻足有一臂之远。 马车修的比较大,稳定性也好,只是如今原先的路已被一片白雪掩盖的看不见了,雪下的路面情况更是不知,马车走在上面自然有些吃力,摇摇晃晃的实数正常。 叶洛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只是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和发白的唇,她如今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她自是一点什么都不敢沾,直在心里道苦,想来前世她并没有晕车的情况,现在坐个马车让她连胆汁都快吐了出来,虽想来与这虚弱的身体脱不开关系,但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对古代的交通工具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什么都没说就上了马车,她该拒绝一下,那怕知道是徒然的,至少她现在不会觉得是自己把自己推上这贼船的……贼车。 正当她闭着眼靠在车壁上满心悔意的时候,马车轻微的一晃,叶洛的胃也跟着晃了下,刚想暗骂句你妹,就听到马车外传来韬塞的声音。 “洛格格,前面有个小镇,今晚我们就在此休息一夜。” 听到可以下马车的意思,叶洛猛的睁开双眼,暗喜天无绝人之路啊!老天还是对她不薄啊! 书哲尔急忙伸手撩开车帘率先下了马车,再回手将叶洛小心扶了下来。 叶洛双脚刚刚落地没由得腿一软,整个身子靠在了书哲尔的肩头,大口大口了喘着粗气,这才走了几天就要了她半条命了 “洛格格没事吧?” 韬塞的马车一路行在叶洛的前面,这几日下来见叶洛实在是吃不消,便让本就行程缓慢的马车走的更加下心,几日来走走停停的。 叶洛抬头见是韬塞,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心中却是气竭,换做你晕成这样还会没事吗?算了,她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力气去计较。 靠在书哲尔肩头打量起四周围的环境,见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一个客栈门前,小镇街道上的积雪被清扫的干净,虽天气严寒路上却是行人不断店铺小摊林立。 叶洛也无心思细看,抖了一下精神扶着书哲尔的手勉强进了客栈。 客栈不算大,现在已是近黄昏,不少的的人坐在大厅吃饭。韬塞走近柜台跟掌柜说要包下整个客栈的二楼,掌柜却是面露难色。 “这位爷,不小的不想赚钱,只是这二楼已是被人包了去,小的也没办法。” 那掌柜的四十多岁,一双小眼里满是市侩。见韬塞一身暗红色的锦服气度华贵,自是知道这群人他惹不起,可楼上的人他亦是惹不得。 韬塞自不是好说话的主,此次他虽不是带着王爷的排场来接的叶洛,可骨子里流着的是皇家的优越气势,这种封建社会的皇家子弟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傲气,与生俱来便带着的天家威严、高贵感。再者说这洛阁格一路舟车劳顿的,身子又弱,好不容易碰到了个小镇,且护卫禀报小镇太小只有这一家客栈,如今被别人包了他们也不能看着客栈住在马车上吧。 “公子莫要动怒。” 就在韬塞要再次开口,就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声传来,那掌柜的寻声望去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那女子身子虚弱的靠在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肩上。 女子一张精致的小脸上,五官清秀可人,秀美的透着淡淡的书气,,只是面色过于苍白,一句话说完已是累的娇喘连连。 从几人进了门便引来了大厅里众人的目光,此时叶洛一张口,韬塞见她虚弱不已便只好做罢将就一宿。 那掌柜的也是个机灵的,见叶洛开口,知道这面前的男子不会再为难他,忙道:“不瞒公子,楼下的客房已经满了。” 看到韬塞眉头一竖,又忙接着道:“不如小的去问问二楼的客人,能不能腾出几间房!” 掌柜的满脸陪笑,韬塞无法本本想跟着他上楼,却被和塔拦住。 “公子还是卑职去吧。”说完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 书哲尔见还要等会儿功夫,便扶着叶洛就近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叶洛刚坐定,和塔从楼上走了下来对这韬塞点了点头,叶洛见此知道楼上的客人定是同意了,当下提着的心才放了,如果今天放着这客栈住不成了,她都有一种想要晕死在这大厅之中的冲动,现在只要想想马车,她的两条腿就像是抽了筋一样的发软,想她叶洛上一辈子没服过什么,想不到刚来这辈子没多久她就服了,对马车这类的交通工具服了,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服了。 和塔见她浑身无力、面露苍白,心生不忍,他这个妹妹一直乖巧善良,与自己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以往每每当父亲惩罚他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个父亲当做掌上明珠的妹妹会为他求情 可近些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过多,随着她那个让人看到就觉得温暖的娘亲去世后,她的身子也一就一天不如一天,人也不似以前那么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不要说是一直疼她如宝的父亲心疼,连他这个大哥也是心生怜爱的 “洛儿。” 和塔走到叶洛坐着的桌前,低低的弯下了腰。 叶洛看着这个一直给人成熟稳重感觉的和塔,脑子蹦出了这个大哥的画面,知道和塔对博尔济吉特叶洛的亲情,所性她现在也没力气上楼,明智的选择老老实实的趴在和塔那健硕的背上,任由着他背着自己跨上一阶又一阶。 博尔济吉特叶洛,你看见了吗?在这个封建又嫡庶分明的世界,你又是何等的幸运! 第六章 梅花节灯会(1) 一夜雪深沉,然而比雪更沉的却是到了午时仍躺在床上的叶洛。 “洛儿,还没醒吗?” 和塔敲开了房门小声的问着书哲尔,书哲尔摇了摇头回道。 “小姐这几日是累的不轻,昨个王爷身边的随行太医看了说是一路劳累过度,加之小姐身子本就弱,如今沾了床是昏睡了过去。” 和塔一听眉头皱着问:“那洛儿没事吧?” 昨儿将叶洛背回了客房便下楼办事,并未在场。 “少爷放心,太医说让小姐休息足了便没事了。” 和塔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就让她好好歇着,正好昨日夜里雪太大,今日大雪也未停,总归要晚两日才能起程。” 说完看了眼房内转身便要走,刚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对着书哲尔吩咐:“待会我与王爷有些出去一趟,洛儿醒来后记得让她吃些东西。” 书哲尔点了点头这才目送着和塔离开。 叶洛本就半睡半醒,只是身子过于乏累,难得可以这么舒服的躺着也不着急起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望着上方久久才回神。 “书哲尔,什么时辰了?” 守在一旁的书哲尔见叶洛醒来,急步走到床边。 “小姐,您醒了,现在已是申时一刻了,小姐您等一会奴婢这就去端一直在煨着的汤。” 书哲尔动作极快,还不等叶洛说话便已经出了门,叶洛直笑她性子急,伸手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想来自从上路坐了马车到现在,她就没好好的吃过顿饭,如今身子恢复过来了还真是有些饿了。 昏昏沉沉间听和塔说还要休息两日才能动身,没由得便觉心情舒畅许多。 正想着叫书哲尔已是端了一盅汤进来,见叶洛已是坐起了身子忙放下手中的汤,将放在着寒梅傲雪书画屏风上的斗篷取下披在叶洛的肩头。 “小姐要多注意些,这天可是冷了。” 叶洛知道她是好意笑了笑拉紧了斗篷,见书哲尔递到嘴边来的鸡汤满意的喝了一大口。 “太医说小姐您这些日子未进什么食,醒来不能多吃,您就先喝些汤垫着,想来王爷和少爷也快回来了,到晚膳时再用些。” 叶洛本听着说太医不让她多吃,心中便觉得一闷,她好不容易没被马车颠死,如今却不给她吃了,刚想发问又听到书哲尔姐下来的话,将口里的汤咽下缓缓的问道:“大哥他们还没回来?” “嗯,少爷说是出去办事。” 叶洛不置可否的将汤喝完,让书哲尔将自己收拾妥当,这才几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客栈的门面向小镇的主道,小镇不大高的建筑并不多,此时她扶窗眺望见大雪已经停了,房顶上积满了厚厚一层雪,街上正有一些人在弯腰扫着路面上的雪,打扫过的街道已是占满了小摊小贩。 叶洛见此有些疑惑这么冷的天气,这小镇却有些过份的繁华,似乎像是往日过年过节一般。 可如今这日子没什么节要过啊?正不得其解书哲尔端过杯茶走了过来,将茶双手递给她开口道:“奴婢刚刚下楼端汤,听的掌柜的说今个是他们小镇一年一度的梅花节。” “梅花节?” “是啊小姐,你看那些小摊上摆满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梅花盆景。” 书哲尔伸手指给叶洛看又道:“掌柜的说每年这天小镇上到处都是梅花,男女老少都可以出门赏梅,而且还有评梅的活动。可热闹了!” 评梅,评梅花?如何评法?见书哲尔一付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人群,叶洛嘴角微扬这个小丫头动了心思了,只是装做不知想着好好逗逗她。 想着叶洛坐到了书桌前,让书哲尔从包裹中掏出了一本有关花茶的闲书,悠哉悠哉的看了起来,前世她是个作家平时没事就写文看书,如今来到了这古代,写文自然是不用了,想在菊园种花养草吧这现如今又是冬季,又没有电脑电视,虽算个王府小姐可又不住在王府,自然没有王府里的哪个福晋、姨娘的跑到菊园找她麻烦,她也不是个正牌小姐绣花之类的,她不会也没什么兴趣去学,在前世为了生活想偷个小懒都不行,如今整日里除了发呆就是看书,所以她现在的生活离不开各色各样的书,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韬塞几人这才回来,见叶洛已经醒了便吩咐掌柜的将晚饭送进了房间,几人却是下楼去了大厅。 叶洛自然知道在这个世代像她这样未出阁的王府格格,是不便现身于大庭广众之下,便让书哲尔在房间里服侍着用了些饭菜,待一切收拾妥当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叶洛靠在床沿上一边看着书,一边拿眼偷看着书哲尔时不时的向着窗户的位置张望,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客栈立于镇中心隔音也不好,加之外面的人又多声音自然会穿透进来。 叶洛看着书哲尔的神情便知她的心绪只怕早跑到外面去了,不觉得轻轻一笑。 咚咚!两门敲门声打断了书哲尔的思绪,书哲尔回神的看了一眼低头看书的叶洛,走到门前问道:“谁啊?” 就听的外面传来和塔的声音,书哲尔闻声开了门。 “洛儿,身子如何?” 叶洛一听到门外是和塔的声音时便放下手中的书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听和塔关心的话语回道:“大哥,洛儿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和塔见叶洛面色已不似昨个那般憔悴,便道:“今个是这小镇的梅花节,要不要大哥陪你出去走走?” 叶洛一听见书哲尔面色一喜,便弯唇一笑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就见紧盯着她的书哲尔一双大眼睛满是期许。 “这……” 叶洛这了半天不见下句,书哲尔听着话声已觉得没戏了,面上刚要露出失望的神情,就听叶洛后面的话干净利索。 “好啊,那就麻烦大哥又要专程陪洛儿一次了。” 话还未说完就见书哲尔本欲失望的神情抖然一变,满脸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和塔一早就发现今个叶洛是有心逗书哲尔,也不揭穿她,只觉这样有活力的妹妹他也是好久不见了,看着她如此反觉得心里有些欣慰,面代笑意的陪着披上斗篷的叶洛走出了客栈。 第七章 梅花节灯会2 待出了客栈的大门便见韬塞几人亦是站在门前,见和塔与叶洛也出了门便相邀一起赏灯会,叶洛一见自觉与他们一起定要不自在,只是人家是王爷和塔也不好拒绝,这让叶洛本就不高的情绪直线跌入了谷底,只是答应了和塔出来,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一起走进了人流中。 叶洛本就是个极不喜欢凑热闹的,平日里人多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的,今个也是看在书哲尔好奇的份上才出的门,现在和韬塞一行反到莫名的拘谨起来,哪里有看灯会的心情。 倒是和塔与韬塞生怕她走丢了似的,紧紧的靠着她。 书哲尔早已是看的眼花缭乱,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又怕照顾不到她时不时的抽眼看一眼她。 叶洛见此笑着对她开口:“喜欢便多看看,一会儿如果走散了就及时找回来。” 书哲尔看着人流摇了摇头,这么多人万一真的走散了她可找不到回来,这大晚上的虽说灯会将整条街照得通明,可她却不敢这么冒失,她有事没事倒还好,要是离开了小姐,小姐出了什么岔子她非悔死了不可。 叶洛无奈的摇摇头,在人群里艰难的穿行,梅花节果然是处处梅花,处处香,叶洛看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觉得双腿无力起来,不由暗叹如今她这身子当真可比林妹妹啊。 见叶洛面露乏色。 和塔便要与韬塞告辞,叶洛见书哲尔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却带着些许的不尽性。 “大哥不用管我,我带着书哲尔去前面休息一会就好了,莫扫了你们的兴。待会儿我便去找你们。” 见叶洛坚持和塔拱手对韬塞道:“王爷,卑职失陪一会。” 韬塞见此也知道与他们同游叶洛定是不自在,目送着几人走到不远处坐下,这才带着侍卫离开。 叶洛坐在夜宵的摊位上,书哲尔好奇的左右观看。 “公子,小姐吃夜宵?” 小摊的老板走了过来,和塔看了看小摊的境况又看了眼叶洛。 叶洛暗笑,和塔定是认为她这个养在王府深闺的格格,是吃不得这小摊贩的夜宵。 不觉得弯唇一笑道:“来三份夜宵。” 见到叶洛微笑出声,和塔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他这个妹妹自己并不太了解啊。 摊贩见此笑着煮了夜宵端了上来,叶洛看着粗糙的大碗里躺着几个夜宵,拿起勺子吹了吹就往嘴边送,书哲尔见此也急性子舀起一个送进了嘴里,那夜宵刚出锅烫的她直拿手扇起张开的嘴,直烫的额角出汗,面色绯红。 叶洛见了逗的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书哲尔面色更红了起来。 叶洛正自笑的开心,余光瞟见不远处一个米白色身影,看身高定是个男子,刚想收回余光却见男子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看情况有些不对。 “前面的公子小心!” 不想叶洛刚放下汤勺起身叫了出声,那尾随的人拉下男子的荷包便撒开腿向前面的人群跑去。 米白色身影的男子反应过来,刚要去追就见和塔一个飞身,划出一道漂亮弧度的同时身形已是到了那小偷面前。 叶洛见此不由得在心里为和塔的这一手喝彩,再看和塔一个伸手抓住小偷拿着荷包的手,略一用劲小偷便吃痛不住荷包顺势而落,和塔另一只手迅速接住了荷包。 经过这一出闹腾,周围的人流已是围成了一圈,见和塔三下两下擒住了小偷纷纷鼓起掌来。 叶洛见此挤进人群,看了眼疼的呲牙咧嘴的小偷,回头关心和塔。 “大哥,你没事吧?” 和塔见叶洛关心的神情咧嘴笑道:“没事。” 随后将荷包递给了走进人群内的男子。 叶洛见正是被偷的男子,那男子接过荷包,俊逸不凡的脸上两道剑眉微皱,满脸冷寒的看着小偷,那小偷见他星目带着常人难有的威严,身子猛然一抖,险跪了下去。 “傅公子,没少什么吧?” 听和塔的声音定是认识的人,那傅公子闻言看了眼荷包朗声道:“多谢公子小姐出手相助。傅某谢过了。” “小姐,这便是给咱们让房间的傅公子。” 书哲尔趴在叶洛耳边的话刚说完就听和塔语言略带客气的道:“傅公子不必客气,本该是在下多谢公子愿意让房。” 正说话间,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五道人影,那人影见到傅公子衣角一扬当场跪了下去,带头的男子眉目清秀,口气里满有悔意。 “奴才该死,没有保护好主子,请主子责罚。” 傅公子似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扬了扬手。 “先把犯人送去衙门吧。” 带头的男子回了句是,起身命身后的两个手下模样的人将小偷从和塔的手中接过,随着散去的人群将小偷押了出去。 “今晚多谢二位,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处理,来日定当好好谢谢二位。” 傅公子看着两人,目光在叶洛苍白的脸上略有停留,抬手告辞。 叶洛看着那远去的米白背影,却觉得心中对此人竟有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她在脑中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这人的映像,来到这里她也并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摇头晃脑的只当是自己的累了,精神有些恍惚。 见叶洛一副疲劳的神态,和塔付了夜宵的银子领着两人回了客栈。 第八章 太后 从小镇出发往京城的路程让叶洛仍是苦不堪言,晕马车的情况一直没见好转,这一段时间又是日夜兼程,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赶到京城才好,就在叶洛觉整个神经快要崩溃的时候,昏昏沉沉听到马车外传来随从禀报说是到了宫门。 叶洛暗自吃惊,看来是这段时间赶路过于辛苦,一时间竟然睡着了。 “请洛格格移步轿辇。” 听到车外传来的声音,书哲尔急忙伸手为叶洛整理了衣衫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扶着叶洛下了马车。 叶洛本就因为被马车颠簸的厉害,让她此时也无暇理会过多,整个人半靠在书哲尔的肩头,缓慢的进了轿辇。 轿辇行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叶洛还未下轿就听得韬塞的声音响起:“苏姑姑最近身子可好?” “劳十爷费心了,奴婢一切都好。” 一个不卑不亢的中年女子声音响起,叶洛虽身子不适脑袋也有些迷糊,可听到韬塞的声音如此恭敬,又听得见苏姑姑心下一紧,莫不是孝庄身边的苏茉儿? 正疑惑间就见轿帘一撩,书哲尔的手伸了进来,叶洛见了扶着她的手背出了轿子。 “奴婢苏茉儿见过洛格格。” 叶洛还未来及抬头就听到刚才中年女子的声音又响起,叶洛一听果然猜对了,正是那苏茉儿,叶洛抬头随声望去,就见一个30多岁的中年女子站在不远处,那苏茉儿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的恭敬,一身深蓝色的宫装正行着礼。 叶洛一见心中暗道果然是号人物,一看便知是个为人处事精明低调的主,若说这苏茉儿如今在这宫里已是鼎鼎的红人,与孝庄虽名为主仆却实似姐妹。博尔济吉特叶洛虽是个格格,但往深里计较了也不过是个庶出,且不上族谱的小孩子,苏茉儿对她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如今看来历史上记载说此女子聪慧是真的,念头一闪而过叶洛紧走两步伸手扶起苏茉儿,笑着说道:“姑姑不必多礼。” 且这苏茉儿是她颇为欣赏的女子,根据历史记载她生在科尔沁大草原一个贫苦牧民之家, 后被科尔沁贝勒府看中,让她进府当上了贝勒寨桑的二女儿本布泰的贴身侍女。这位二小姐就是后来孝庄文皇后。 因聪明才智不仅参与设计清朝开国冠服。还曾经担任顺治帝、康熙帝两代皇帝的启蒙老师。 老年时,又抚养康熙序齿的第十二子爱新觉罗·胤裪。康熙四十四年,苏麻喇姑以九旬高龄去世,以嫔的礼制下葬。苏茉儿这一生颇具传奇色彩。 苏茉儿见叶洛面上流露出来的尊敬,又见她因路上颠簸所以面色苍白,不由得关心道:“格格一路辛劳了,太后早些日子听前行的侍卫禀报说格格身子不好,这都担心许多日子了。” 叶洛听的她话中的意思,忙道:“倒是劳得太后为洛儿操心了。” 听得叶洛如此的通情,乖巧苏茉儿脸上的笑意更甚。 “格格,您这边请,太后早些时候就在等着了。” 叶洛随之也笑着点头,一行人跟着苏茉儿进了慈宁宫厚重的宫门。 “太后前些日子听格格快到了,忙命宫里的人将格格住的房间收拾妥当,就等着您来了。” 叶洛听得苏茉儿的话音,自是知道她这是在为主子铺垫,也不插话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说话间几人已是到了慈宁宫的大殿,苏茉儿率先跨入了殿内。 “太后,洛格格来了。” 叶洛几人随即进了大殿,见主坐上的人纷纷行礼,那孝庄见此从主坐起身走到了叶洛的身边亲手扶起了叶洛,语气心疼的道:“洛儿一路吃了不少苦,你看这小脸怎么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听言叶洛这才抬头暗打量起来这个清朝历史上不可或缺的女人,但见孝庄一张高贵端庄的脸上鹅眉翘鼻,一双好看的杏眼里闪烁着常人所没有的睿智。 “统两朝之养孝,极三世之尊亲”雍正皇帝评价孝庄皇后。皇太极把她看作一位聪明颖慧,贤达有为的贤内助;顺治帝福临则把她看做恶毒残忍,了无亲情的仇人,而不是母亲;在康熙的眼中,他又是一位慈爱稳重感情至深,又颇具政治才能的老祖母,而在她的政治对手看来,她却是一位颇具心计,不可战胜的出色的女政治家。 这是历史对这位太后的评价,如今叶洛站在她身边却是多了一份真实的存在感。 “让太后操心了,是洛儿的过错。” 孝庄见叶洛如此落落大方又懂事,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叶洛的额头。 “你这丫头,自家人哪有这么多规矩,让哀家听了不舒服。” 说完有对一边的宫女嘱咐道:“都赐坐吧!” 拉着叶洛坐在了她身边宫女刚放的锦杌,又道:“哀家见你身子骨弱,一早就让太医去配一些补身子的药膳,洛儿!” 叶洛闻言起身行了个礼道:“洛儿谢过姑姑恩典。” 孝庄神情慈祥面露满意的拉过叶洛的手打量着,久久才开口。 “苏茉儿,你看这孩子越发有她娘亲的灵气了。” “可不是吗!” 苏茉儿附和便想起了初见叶菀柔来,那一年陪着太后回科尔沁正是初春时节,已是草长莺飞,叶菀柔身着白色的汉服安静的立于草原,那场景直到今日她都难以忘怀,那一张安静无波澜的脸上噙着一摸淡然的笑,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却是透露出一丝夺目的灵气。 叶洛低眉垂目也不说话,就听孝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自责。 “当年,若不是因为哀家……” 叶洛一听脸上的淡笑掩去,开口宽慰:“姑姑莫要再伤心娘亲已逝,您要多保重凤体,这样娘亲地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苏茉儿见叶洛如此体贴心中更是喜欢,忙接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 “格格来时科尔沁已是雪季了吧?” 叶洛见她有意扯开话题,笑着回答:“来的时候便下着鹅毛大雪。” 孝庄闻言收起脸上的感伤,拍了拍叶洛的手,知道她与苏茉儿有心宽慰,便也不好在纠结于此。 “是啊!还记得哀家最喜欢下雪天。这样的天便可以拉着大哥他们一起烤红薯。” 孝庄的眸中闪现出一抹怀念,目光望着远放回忆着。 大殿中炭火燃的正旺,孝庄又转头问了和塔一些科尔沁的事,见叶洛面色疲累便让众人散去,小宫女上前与书哲尔一左一右的扶着叶洛往偏殿去。 第九章 博尔济吉特氏 从慈宁宫出来韬塞转脚去了乾清宫,乾清宫外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刚落下的雪花,见韬塞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 “奴婢(奴才)见过王爷!” 韬塞挥了挥手,站在殿门外的大太监见来者是韬塞,紧走两步行了大礼。 “奴才见过十爷,爷吉祥。” 韬塞见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吴良辅,笑了笑问道:“皇兄在吗?” “回十爷,五爷与安郡王今个也在,正在里殿与皇上喝茶呢。爷,劳您稍候奴才这就去禀报。” 说着转身进了大殿,不过一会便出来请了韬塞进去。 韬塞抬脚刚跨入大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颇冷的言语。 “此事暂且不提待朕亲自去一趟再论。” 韬塞脚下微顿,只是片刻恢复如常的踏进了殿内。 “臣弟叩见皇上。” 那负手而立的背影听到声音,回头面色冷静的看着半跪着的韬塞缓缓开口“起来吧。” 但见那说话之人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一身淡黄的常服,腰间系一园形碧色玉佩,一身的傲然之气,不是当今的皇上爱新觉罗福临,又有谁能有这满身帝王之相的气势。 “你这小子最近去哪里了?好些日子不见你了。” 坐在一旁喝茶的安郡王岳乐端起茶盏面露笑意的问道。 韬塞看了一眼他,见他目光中闪现出一闪即逝的狭促,便知这位是在明知故问,定没安什么好心,于是便在福临的示意下坐到了岳乐身边的椅子上,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细细抿了一口,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前些日子太后让臣去了趟科尔沁,将洛格格接进宫中过新年。” 这一番说词却是对着福临解释的,岳乐听了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是福临的眉头却是一紧,出口的话也带着些许的冷意。 “这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可真不少。” 听得他口中说的是博尔济吉特氏,几人便知皇上今个是动了气的。 也不奇怪,皇上心里不高兴是自然,谁人不知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不甚融洽,这也倒没什么,母子之间再有心结关系也不会坏到哪去,只是如今这宫中姓博尔济吉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如若皇上喜欢也就两说着,可偏没一个讨喜的。 当年皇上年幼,便在多尔衮的主持下娶了位科尔沁的格格博尔济吉特孟古青,让本就不喜多尔衮的皇上心中更是不快,连带着对这位未曾蒙面的格格也是不喜,可不想,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却不是个省心的主,不但生活奢靡且性情暴躁,终于不顾太后与众臣的反对将其降为妃。 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早起,废后不久太后便又将其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塞进后宫,一位就是现今的皇后博尔济吉特荣惠,这位皇后说的好听叫温顺良善,说的不好听便是个懦弱胆小之辈,皇上自然不会喜欢,可碍于这位皇后并无过大错失,无从下手。 当今的皇上连娶个妻都由不得自己就罢了,可奈这两位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无半分母仪天下的国母之姿态,可叹这皇上若不待见博尔济吉特氏也实属正常。 想及此几人并不急于出口,不巧和硕承泽亲王爱新觉罗硕塞猛然咳嗽了两声,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的道:“十弟此行怕是艳福不浅吧!” 韬塞听了却是面上一红,开口辩解:“五哥哪里听来的谣言。” 说完盯着硕塞的苍白脸色不放,何来艳福不浅之说,再者他刚入宫不久,只是在太后宫中坐了一个时辰,什么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韬塞眯着眼睛,脑海中闪现一个男子的背影,刚想寻问就听的吴良辅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六爷来了。” 福临听此点了点头,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韬塞却是一脸略显阴霾的笑意,想曹操,曹操到啊。 见着一身玄青衣衫的男子行了礼,还不待韬塞出口责问,就听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十弟又何不敢承认,六哥倒觉得那洛格格是个少有的。” “倒是鲜少听六爷夸人啊!” 岳乐见韬塞今日吃憋,倒是来了好心情,不免找到机会便见缝插针的打趣他,福临见此面色也恢复到往日的平静,端起茶盏抿了两口方放下,他们偶尔兄弟之间打趣斗嘴,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好戏,也难得今日凑得其。 “哈哈哈,当真是与五哥一对。” 硕塞自然听出高塞此话之意,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块叠的整齐的白娟轻轻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想来这洛格格也如他,是个身子不好的。只是他不说话却有人奈不住性子。 “也不知是谁身体不好,还偏要一身随从打扮的跟着去科尔沁!” 韬塞的话让高塞浑身一个机灵,不说此事还好一说起此事他便觉得自己这六王爷的颜面是早已扫地,前些日子听说太后让韬塞去科尔沁接位格格,他一听来了兴致便威逼利诱让韬塞带他一同前往,韬塞无法便只好同意他装扮成随从一同前去,不想半路着了风寒…… 想到此不由得指着韬塞的鼻子骂道:“老十算你狠,以后别想再从我手里拿到乐谱。” 果然,一语说到了韬塞的软肋,韬塞刚想到法子收回刚说的话,不想高塞似真的怕自己拆了他的台,对着福临行了一礼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韬塞一时无言,冷眼看向岳乐。 “皇上,今年这进贡的瓜片似比往年的好。” 岳乐却是一付事不关己,端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与福临闲谈着。 福临听此勾唇一笑也不言语,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的好戏,自己兄弟在一起也并无那么多的规矩。 韬塞见此目光闪现出一丝狡黠,悠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幽幽道:“是不错,听说安郡王近日得了一本失传已久的乐谱。” “皇上,臣府中还有事,臣先告退。” 岳乐一听想打他主意门都没有! 见岳乐快踏出殿门,韬塞忽心情大好,倚在椅背上惬意的缓缓开口“过几日,本王定亲自登门。” 第十章 嫔妃 一转眼进宫也有两日了,叶洛因这段时间的劳累,孝庄听了太医的诊断硬是让她卧床休息了一日,和塔期间因科尔沁有事昨个便赶了回去。 这日清早叶洛梳洗整齐后,带着书哲尔和明莫往慈宁宫的寝宫而去,明莫是昨个孝庄分派给叶洛用的,还带着四个小宫女,明莫原是伺候已故的孝端文太后,已是宫中的老人了,这倒是让叶洛吃惊不小,孝端文太后也是一位博尔济吉特氏,全名博尔济吉特哲哲,是皇太极正牌的皇后,与孝庄却是姑侄关系,这清朝初期关系复杂的程度让不清楚的人头疼。 经过一日的观察叶洛倒觉得这个明莫姑姑处事得体大方,为人也是谦和有礼,自己在这宫中并不熟悉,身边自然少不了人,如此想来便也不推脱,想来这明莫是已故孝端文太后身边的人,想必身分也干净,不会与宫里的各宫娘娘,小主有过多的瓜葛,也省的她日后劳神费心。 想到这里叶洛舒了口气抬头打量起眼前的这座宫殿,前两日她身子不适自然没法分神去注意这些事,如今放眼打量见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7间,当中5间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4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4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在明莫与书哲尔的搀扶下,叶洛进了太后的寝宫,还不及扫视一周便听的孝庄的声音传来。 “洛儿,今个怎么就来了?” 叶洛见孝庄此时正由着一个梳头的宫女,将满头及腰的青丝梳成一个两把头,虽贵为太后可孝庄却只有三十多岁,加之保养得体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此时正值清早元气也足只见她面色红润,双目带笑的透过铜镜看到她进了寝宫,叶洛见此敛目收眉的将手放于左侧行了个礼。 “洛儿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金安。” “好了,你身子不好以后少行这些子虚礼。” 孝庄拿起一只深黄色的珠串,让梳头的宫女将其插在发上,叶洛见此上前将一支早已准备好的金步摇,亲手轻轻插进与珠串相对的右侧。 孝庄慈爱的笑了笑,伸出一双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抚了扶双鬓,满意的由着叶洛扶着她起身。 “太医不是让你多休息几日吗?怎就急着起身来请安了。” “太医虽说是为洛儿好,可终日里躺在床上反而身子越发乏累,今日洛儿便想着起身陪在姑姑身边,姑姑贵为太后自然有神佛护体,洛儿常粘着姑姑身子自然是无忧的!” 一大清早听到如此恭维之话孝庄自是欢喜不已,伸手点了点叶洛的额头对着刚进来的苏茉儿道:“你听见了吧,这丫头嘴巴甜的跟蜜似的。哄的哀家喜欢不已。” 苏茉儿也是一脸笑意。 “太后有福气,格格如此贴心。” 几人正说笑间,就见一个宫女撩帘进来低声道:“太后,各宫的娘娘,小主来请安了。” 听的此话叶洛与苏茉儿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出了寝宫,待到平日众妃请安的大殿,殿内早已莺莺燕燕的坐满了一片,众嫔妃见孝庄出现忙起身行礼道:“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孝庄在叶洛的搀扶下面对着众妃坐了下,脸上的早已不见方才在寝宫内的笑意,换上了端庄典雅的平静面色。 众妃听此谢恩起身,由着各自的贴身宫女扶着坐回原先的位置,待众妃坐定这才看到孝庄身边的叶洛。 但见叶洛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外罩同色薄夹袄,面色清秀带着三分书香之气七分的病态,薄唇星目长眉入鬓,梳着简单的发髻,及腰的黑发如瀑布般垂于身后。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直道:这女子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是美的与众不同。 “臣妾昨日听宫里的丫头们说,太后接了洛格格进宫陪伴,今日一见洛格格当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色宫装的嫔妃率先开了口,叶洛听的她言心里却是暗笑,这宫中的嫔妃果然练就了一身讨喜的本事,也不多言安静的坐在孝庄身边的锦杌上。 这宫中是什么地方,这红墙虽高虽厚却是长满了眼睛,一有点风吹草动不要半个时辰各宫各院便能打听的一清二楚,前个韬塞刚接叶洛回宫不久各宫便得了消息,又知孝庄对其也是宠爱有佳,今日见了本尊自然也借着叶洛好讨太后的喜欢 “琳嫔妹妹说的极是,格格当真美貌绝然。” 只见琳嫔夸完,她上首的一位女子便接道,孝庄接过苏茉儿递过来的茶杯轻抿一口也不说话,只听着。 “早些日子,宫里只有恪妃妹妹得皇上的恩典,允许在宫中穿汉服,今日见着洛格格穿汉服便觉是另一番风韵。” 说话的女子一张圆脸,看着倒是像个平日里不太说话的。 听到她的话,叶洛眸子暗扫了一圈,果然见一个身着浅绿色汉服的女子,那女子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五官绝美,红唇不染而娇,双目流转间透着一股媚,皮肤白皙里透着光泽,虽妩媚却不失端庄。 “靖妃姐姐说的极是,只是妹妹如何能与格格相提并论。” 她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语气淡雅。 恪妃石氏,是吏部侍郎石申之女。由于是顺治后宫中唯一一位汉人妃嫔,所以叶洛对她也不算太陌生。 听她如此一说,唤做靖妃的女子面上闪现一丝笑意。 “妹妹莫要多心,妹妹着汉服自然美丽婀娜,格格却是秀美灵人。” 靖妃也是个谨慎的,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叶洛低头间见孝庄目中闪现过一抹不悦,面上却表露出乏意,知道她定是心中有些不喜,便开口道:“各位娘娘谬赞了叶洛平凡之质,断不能与各位娘娘争辉。” 众嫔妃平日里早是精于察言观色,见太后虽无不喜,却是面露倦意自知叶洛为何开口。 ,也不多言只等着孝庄发了话,便退出了慈宁宫。 第十一章 荣惠荣贵 见众妃起身行礼,孝庄幽幽的开了口。 “皇后和淑妃留下。” 叶洛听着抬头打量了一眼大殿,但见众妃面色各异的出了大殿,唯留下两名女子低头垂目的立于殿下,叶洛自知孝庄留下二人的用意,便也瞧得仔细,当今顺治帝的皇后与淑惠妃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来自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家族,按理来说这两人是孝庄的孙侄女,她叶洛的亲侄女。 二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但见两人面目有些相似,算不得倾城倾国的容貌,与一些妃嫔相比也略失些颜色,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外罩同色坎肩,面容苍白带着几分小心谨慎,一个身穿一袭粉红,相比较前一位显得精神些,微微低敛的一双杏目深处掩藏着一抹让人难以发现的傲气。 叶洛见此暗想身着蓝色宫装的想必便是当今的皇后博尔济吉特荣惠,她果然如历史记载温顺的略显懦弱之态。 果不其然,孝庄接过苏茉儿递过来的参茶轻轻吹了口却没有喝,只是面色有些严厉的看着身穿蓝色宫装的荣惠。 “哀家听说皇帝好些日子没去坤宁宫了。” 荣惠听得此言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慌张的低下头告罪。 “是臣妾无能,望太后息怒。” 叶洛垂目不言只是安静的听着,如荣惠这般性子的女子自然是不太讨喜的,历史记载顺治对她确实没有好感,一是她出自博尔济吉特家族,顺治帝因为其母对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女子已是不喜,二是两场婚姻两位皇后都是博尔济吉特氏,且在顺治不喜甚至于厌恶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叶洛不禁可怜起顺治帝来,帝王的婚姻爱情向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再看看荣惠荣贵……可叹这红墙内院之中又谁不是可怜人呢? 她有心为荣惠解围,只是这样的事如何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能说的。 正踌躇之间,就听一边苏茉儿开口劝慰。 “太后,您放宽心,皇上的心思您最清楚了。这事也不能全怪皇后娘娘。” 孝庄放下手中的参茶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她如何不了解,因为当年的事一直是耿耿于怀,对自己这个皇额娘也是只走表面排场,从不露真心,对博尔济吉特氏的妃嫔连带着也是不喜。 “罢了,洛儿想来你们许久未见了。” 叶洛回神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个礼笑道:“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荣惠荣贵见了哪里敢拿势,忙伸手虚扶住叶洛,这位家里的姑姑可是爷爷手心里的宝,她们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将其保护的极好,在王府时便有单独的院子,爷爷下了命令连家里人也是难见得的,后来听说是搬进了离王府不远的菊园,再后来她们便进了这宫中。 “一家人莫要这么多礼数。” 见孝庄开了口,也不好再拘着礼,几人便坐下陪着孝庄说起话,略说了两句孝庄显得有些乏力,便让叶洛送了荣惠荣贵出去。 几人出了慈宁宫,荣惠见四下除了贴身的宫女外并无他人,这才开口问道:“姑姑,爷爷最近身子如何?” 叶洛心下一暖毕竟是与这身子有联系的人,再者眼前这两个在前世只是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小小年纪便要在这深宫大院中摸爬滚打,心下便不由得一软,出口的话也是温柔暖心。 “你们爷爷的身体很好,倒是你们在这宫中要照顾好自己。” 一听叶洛关心的话,荣惠一脸的感动,荣贵也是面色动容。 两人自打进宫虽有太后一直撑腰,可奈皇上眼中并没有两人,宫中妃嫔自然不会太将两人放在眼中,平日里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太不敬,可谁知暗低下使了多少拌子,这后宫中又有几份真情所在?谁又会真的关心你的死活?人和人不过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彼此,这宫中的戏码只要留个心去看,自然就是天天好戏连台,只是不知这戏何时临到自己唱罢了。 “姑姑放心,我们姐妹二人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洛看向说此话的荣贵,见她眸中坚定带着那丝似有似无的傲气,竟比平日里显得美了几分。 “凡事小心就好!” “姑姑何时回科尔沁?” 见荣惠忽然改了口,叶洛抬头见不远处走来了一名嫔妃打扮的女子,由一些个太监宫女拥护着走近,便微笑着回道:“回娘娘过了新年便回。” 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已经走到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她扶着宫女的手背也不行礼又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子有孕皇上让臣妾小心着些,就不行礼了。” 叶洛见此女便知定是个有貌无什么心机却又招摇的主,听她说是怀了胎不便行礼,叶洛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平坦的小腹,觉得好笑,这样的女子在这宫中只怕是树了不少明里暗里的敌人,按照她写书的定律这样的人结局都很惨!! “安嫔说的是,自然是龙祀重要。” 听荣惠说她是安嫔,叶洛行了个礼道:“臣女见过安嫔娘娘。” 那安嫔打量了一圈叶洛,手抚着平坦的小腹笑道:“原来是洛格格啊!” “安嫔这是要去哪?” 荣贵看电了眼安嫔的肚子缓缓开了口。 “近几日身子越发乏,睡过了时辰这才来向太后请罪。” 叶洛看着那张化的精致的小脸,见她一脸得意之色,只觉得可笑,看着荣惠荣贵。 想来这两人也是个长命的主,叶洛也不再多说只道送于此,便与安嫔一道回了了慈宁宫。 第十二章 和硕承泽亲王 与安嫔同行进了慈宁宫,就见正殿之中孝庄坐于主位正面带笑意的与人说着什么,待走的进些才见一个男子正坐在暖椅上。 见两人进来,孝庄这才止住话头招手让叶洛坐在她身边。 “臣妾给太后请安。” 安嫔见了孝庄这才安安分分的行了个礼。 “安嫔,身子有孕就不用每日都来请安。” 孝庄的口气颇淡扫了眼安嫔,眸子。 端的平静,听不出也看不出这话中的意味。 叶洛坐于锦杌上,看了眼安嫔知道孝庄定不喜此人,这招摇过市的矫情劲,在久居深宫谋略过人的孝庄眼中只怕是个笑话,想来若不是安嫔如今怀有身孕,只怕今日孝庄定不会见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于她。 “太后,每日请安是臣妾的本份,再者臣妾腹中的皇儿必定是喜欢每日都见到他皇祖母的。” 想来这安嫔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孝庄在意她腹中的胎儿,自然是少不了讨好,这太后不在意她总归要顾及她腹中的皇孙吧!皇上子祀少是众所周知,哪有身为太后的不为其紧张。 叶洛懒得理会这宫中的琐事,将目光收回在衣袖中摆弄着带在手腕上的玉镯。 便觉一道目光紧随着自己,抬首望去便见是一直坐于暖椅的男子。 那男子越摸二十几岁的样子,一身绛紫色的长袍,面如冠玉儒雅中带着几分沉稳,一双如墨的黑眸中噙着笑意正和善的看着她。 只是那儒雅俊逸的脸庞却带着不容人去忽略的病态,饶是这大殿之中放了三个火盆,他仍然是披着银灰色的斗篷,面色唇色苍白。 正自奇怪这男子会是谁,按理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很少能有别的男子出入,如今看他年纪定不会是当今的顺治帝,且历史从来没有记载顺治帝是个病入膏肓的人,想来定是哪位王爷,一些王爷贝勒偶尔进出后宫也是有的,叶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清初的王爷贝勒,只是一时找不到附和这男子的身份,心中纳闷便听到安嫔的声音响起。 “见过和硕承泽亲王。” 叶洛一听,便觉一惊……和硕承泽亲王?怎么会是他? 叶洛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清初的王爷她并不陌生,和硕承泽亲王爱新觉罗硕塞,皇太极第五子,这位王爷身份不简单,是清朝八大铁帽子王中唯一一位文武全才的亲王,能诗善画且其画有“秀润天成,无尘世气”的美誉。 除此之外更让叶洛吃惊的是,这位文武双全的亲王于顺治十一年(1654)农历十二月初五日病逝于北京太平仓胡同的王府中。 顺治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初五,也就是公元1655年一月十二,如今已是1654年年末…………历史记载他病逝年仅27岁。 叶洛猛然抬头看向与安嫔寒暄的男子,暗叹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憔悴,现在算来离他病逝不过一个多月!! 27岁…天妒英才,叶洛眸中不由得闪现出一抹重重的惋惜,只是不想这眸中的情绪却被硕塞看了去,叶洛自知失态起身对他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那硕塞倒是个好脾气的面带笑意。 “洛格格不必多礼。” 说完拿出锦帕掩唇咳嗽了几声,他身边的小厮忙扶着他坐下轻拍后背给他顺气。 “你最近的身子怎么就不见好?” 孝庄见他咳的如此费力,面色也苍白的停不下来,不免担心的问。 良久硕塞顺了口气回道:“太后不必为臣操心,不过是些老毛病了。” 他说的轻松,只是带着几分喘不上气的口吻。 叶洛不免又是心中惋惜,目光转向了别处,她本就是个有些多愁善感的人,硕塞与她虽无什么关系交情,只是免不了人之常情的有些怜悯,可惜。 孝庄对苏茉儿使了个眼神,就见苏茉儿从后殿捧出一个紫檀木小盒,交给了硕塞。 “五爷,这是太医院配的药丸。” 硕塞接过药起身谢了恩。 “难得有你还时常来陪哀家。” 孝庄一脸的感慨,硕塞闻言自然知道她话中之意,出口安慰。 “皇上近来公务繁忙,想必早就想着来看太后只是无法抽身。” 孝庄听了却是满面的苦笑,苏茉儿见了宽慰道:“太后,如今洛格格不是来了吗。” 安嫔坐于下首忙附和。 “太后若不闲烦,臣妾愿与皇儿整日都陪在您身边。” 叶洛暗暗看了安嫔一眼,见她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来回的抚摸,便只觉此人行事太不知分寸,再看孝庄果然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这安嫔本是坤宁宫中的宫女,一直跟在荣惠身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做了嫔妃,只是本就是山野村夫家的女儿,自然上不了什么台面。若不是如今怀有龙祀,她是万不会见此等人,想到这里孝庄更是不喜,只是面上却挂着笑意拉起叶洛的手。 “洛儿这丫头能来倒是让哀家高兴。” 叶洛也是笑着,只是不言。 硕塞一直暗自打量叶洛,但见她举止端庄,说话得体,便不免想起前几日打趣韬塞的事,如今看来这叶洛也是个聪慧的,与韬塞倒也相配。 安嫔见此面色微微有些不满,但知自己不讨太后的喜,现在有了身孕自然要好好利用,讨太后的欢喜才是重要,也就不再多言。 “格格聪慧,太后好福气。” 听硕塞夸赞叶洛孝庄也是笑道:“是啊,哀家这些侄子一辈,洛儿可是佼佼者。” 叶洛听着笑道:“不过是姑姑抬爱罢了。” 硕塞心中却是有了盘算,起身道。 “臣已待多时就此告退。” 深宫后院并不是男子能待的地方,若不是每个月要用的药丸由太后宫中配出,他自是不能想来便来的。 “嗯,多注意些身子。” 孝庄看着转身出去的硕塞,开口对坐于一旁的安嫔道:“安嫔也回去吧,身子有孕晨昏定省就免了吧!” 安嫔一听倒是欢喜,如今她倒有了在众嫔妃面前夸口的资本,喜不自胜的谢了恩带着宫女离开。 孝庄看着那打扮艳丽的身影,目光微沉。 叶洛心下却是明了,起身扶着孝庄去用宫女早就准备好的早膳,忙活了这一早才算是完。 第十三章 安嫔 近来在慈宁宫安分守己的陪了孝庄几日,在此间叶洛也顺了顺头脑袋里的信息。 今日清晨叶洛起身陪着孝庄用了早膳,便找了个理由去看看荣惠荣贵。 “难得你有心了,宫中的事太过繁忙,哀家也抽不出时间。去了也别急着回来,多坐坐。” 见孝庄同意叶洛抚手谢恩,领着明莫与书哲尔一行人便往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离孝庄的慈宁宫虽不算近,只是叶洛有心要锻炼锻炼这病殃殃的身子,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运动,如今也就免了辇轿。 深冬的北京城寒气逼人,雪虽已停了几日可天气却越发的干冷,叶洛周身捂的严实,手里捧着个手炉,无奈前世她是南方人,身子实在是无法消受这北方的寒气。 一行人走的不急不缓穿过一道宫门,明莫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宫殿道:“格格那便是坤宁宫了。” 叶洛抬眼望去,见坤宁宫已是近在眼前,扶着书哲尔的手微微喘了几口气,这一段路走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又是叹息这身子简直就是林妹妹的原形,不知道几十年后的曹雪芹是不是也学她穿越而来,照着她这身板写下的林黛玉不成…… 无奈,感慨归感慨日子要过路也要走,叶洛扶着书哲尔的手刚拐过一片夹竹桃,就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随后就听见一个怒火中烧的女子声音传来。 “混帐东西,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宫这可是新做的衣服,砍了你个狗奴才也赔不了。” 叶洛一听眉头微皱,只听这声音便知是这两日没去慈宁宫请安的安嫔,想来今日是在这摆起了架子,叶洛抬头看了看坤宁宫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带着明莫书哲尔紧走了几步,便见安嫔身边的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押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面色微红发肿,看来安嫔亲自动手打的不轻。 “见过安嫔嫔娘娘。”叶洛面露微笑的行了个礼,心下却暗想这安嫔当真是没有礼数。 安嫔见来的是叶洛,收起了恶狠狠的表情,想着叶洛怕是听到她刚刚的话,面色也有些不自然的尴尬浅笑。 “原来是洛格格,格格今日好兴情,想必是去坤宁宫吧!” 安嫔一身桃红色宫装,梳着精致的两把头,发上带着一套淡黄色珠花,左鬓插着一支黄金的牡丹花钗,一对东珠耳坠衬的肤色白皙,面比桃花艳三分,一股子的妩媚之态,倒也是个少有的美人,想来那她叶洛未曾见过的皇上定会贪一时美色,也是会看的上这般的女子。只是那一身的小家子气却是再多绫罗绸缎叶掩盖不了的。 “娘娘当真是聪慧过人,洛儿正是去往坤宁宫。”叶洛也笑着回答,人嘛总是喜欢听好听的,如果真的有用叶洛也不会吝啬于这几句言语。 果然安嫔闻言面色缓和了几分,面上多了些许自得。 叶洛见此似无意的开口“虽不知娘娘为何事动此大怒,但气大伤身,对娘娘腹中的胎儿也是不好,娘娘还是莫要为一些奴才气了身子动了胎气。” 叶洛这话说的极巧即没有得罪安嫔,也暗暗为救那个被打的太监埋下了伏笔。 安嫔一听面色微怒,看着那小太监道:“这狗奴才刚刚竟将一碗米粥洒到了本宫身上!” 那小太监一听忙求饶:“安嫔娘娘饶命,奴才当真是瞎了狗眼。” 叶洛见那小太监虽是口中求饶,面色却是依旧不卑不亢微低着头,目中划过一丝不屑和几分鄙夷,不免心中奇怪 想到此笑的越发温柔,开口说道:“”这奴才当真该死,只是这地方人多嘴杂的,且离乾清宫不远,只怕哪个嚼舌根不知好歹……” 叶洛话说不到一半停了下来,安嫔也不是一根劲的傻子,自然听懂了叶洛的意思,她在宫中本就与各宫的娘娘关系不好,如今若不是怀了龙祀皇上定不会在意她,且皇上平日里也不喜妃嫔嚣张跋扈,如若被乾清宫和其他宫的奴才转了回去,各宫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皇上虽看在龙祀上不会怎么责罚自己,只怕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映像,她到时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叶洛见她面色转的极快,眼中闪过思虑,便又笑着开口:“前些日子,太后让我挑了几匹绸缎,其中有一匹浅粉色,我见粉色最衬娘娘的肤色,便让书哲尔待会儿给您送去。” 这里子面子算是给足了安嫔,安嫔一见叶洛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哪有不下的道理,加之叶洛又得太后的宠,便面露喜色的应了下,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会意的高声道:“娘娘,皇上还等着您呢。” “本宫倒是差点忘了此事,洛格格若是得空,到本宫的宫里坐坐。” 叶洛听此笑着行礼送走了安嫔,暗道这女人当真是好笑,皇上如此清闲会在一大清早的就在乾清宫召见一位嫔妃吗? 安嫔刚走书哲尔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她跟着叶洛久了自是没见过这些手段,只觉这个安嫔太过嚣张,见四下也无旁人便道“格格为何这么便宜她,她……” “书哲尔莫要胡说。” 叶洛语气冷了几分,打断了书哲尔要说的话。 书哲尔面色一热自知是口无遮拦,这深宫内院的四处都有耳朵和眼睛,哪里由得她胡闹,忙跪下“格格息怒,奴婢知错。” 叶洛见书哲尔跪下心生不忍,让明莫扶起书哲尔缓了缓口气“下次莫要再犯。” 书哲尔点头称是,缩回了叶洛身边。 那小太监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见叶洛有心为他解围忙跪下谢恩。 “奴才谢格格救命之恩。” 叶洛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坤宁宫的?” 那太监微抬头回答:“格格英明,奴才正是坤宁宫。”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想来这奴才便是坤宁宫的,让他领着几人往坤宁宫而去。 第十四章 懦弱的皇后 一行人进了坤宁宫的宫门,就见坤宁宫坐北面南,面阔连廊9间,进深3间,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叶洛进了宫门随后紧走几步,但见偌大的宫殿却显得颇为冷清,殿门紧闭不见一个宫人身影,叶洛正自奇怪却见偏殿发出一声厚重木门开启声,众人还未抬头看清就见一盆热水泼了出来。 叶洛本行在众人之前,只听书哲尔一声惊叫,再看叶洛已是一身湿了大半的立于原地,目光扫向偏殿,殿门却已是关的严实,仿佛刚刚殿门并没有开过。 明莫紧张的拿出帕子给叶洛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怒道:“哪个该死的不长眼。” 刚吼完偏殿的殿门猛然打开,一群着墨绿色宫装的宫女由一个身穿桃红宫装的女子带着跨出殿门,见叶洛全身湿了大半纷纷跪到在雪地上,齐声求饶道。 “格格息怒,奴婢该死。” 叶洛拿过明莫手中的帕子优雅的擦干了脸上的水珠,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一边开了口:“刚刚是谁泼的水啊?” 她面色平静的看着跪在雪地里的众宫女,等着她们的回答。 宫女们暗自看了眼跪在最前面桃红宫装的女子,只是片刻便齐齐的将手指向靠左面的一个瘦弱的宫女身上。 那瘦弱的宫女浑身上下抖的厉害,见此吓的忙磕头求饶:“格格饶命,格格饶命,奴婢……奴婢……” 怕是吓的不轻,话说的也不利索,只是一个劲的拖着发抖的身子磕头。 叶洛见此面色微微有些发沉,刚刚她看的清楚,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分明见一个桃红色的身影闪现,宫中宫女的服饰为墨绿色和粉红色两种,年纪稍大的姑姑则服饰颜色偏深色些。这桃红色系原是一些个妃嫔平日喜穿。 叶洛看了眼跪在前面的桃红色身影,按说这宫女的服饰是不能乱穿的,若说这女子不是宫女,可她梳的发正是宫女的发髻,此时见一众宫女小心翼翼的看着桃红色衣装的宫女,却一致的将手指向瘦弱的宫女,心下几分了然,面色却是更加冷然。 此事她本不想追究,一来她不是个爱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主,衣服湿了换掉便是。二来这里是荣惠的坤宁宫,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见那桃红色宫装的女子微低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联想着这坤宁宫的景象,再看众宫女的神情便知这桃红色宫装的女子并不简单。 “你叫什么名字?”叶洛并没有理会瘦弱宫女的求饶,转脸问了声桃红色宫装的女子。 那女子面上带笑微微抬首回答道:“奴婢丹儿。” 心下却奇怪这洛格格怎么会突然问起自己。 “丹儿。”叶洛重复一遍,看着丹儿那张颇有几分姿色的小脸上挂着几分傲气,又道:“好名字。”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这格格怎么突然问起一个下人的名字。 “姑姑这是怎么了?” 这时却听到正殿门里传来一句担忧的女声,众人望去见荣惠,荣贵二人在各自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说话的荣惠紧走两步来到叶洛身边扶着她又道:“姑姑这样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万一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叶洛见是她们两人,弯唇笑了笑正欲说话,却听荣贵嘱咐她身边的宫女:“备好热水。” 荣惠见自己宫中的宫女跪了一地,便知定是她们闯的祸,转面对着刚陪叶洛进来的小太监问:“小卓子,怎么回事?” “回娘娘,丹儿几人说是小宛泼的水。”小卓子目光里闪过一抹精灵,话说的也极巧,即没有坐实瘦弱的宫女小宛的罪名,又适当的拉了丹儿一把,让这个平日里在坤宁宫趾高气扬的丹儿也着了回道。 叶洛看着小卓子那张被安嫔打的有些红肿的脸庞,颇为有些欣赏他的机灵,又见荣惠看着丹儿似乎有些忌惮。便对着明莫使了个眼色,明莫本就是个聪明的加之在宫中多年,站着看了半天自然也是看出了所以然来,对着荣惠和荣贵行了礼开口道:“皇后娘娘,格格身子弱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是啊,姑姑快些进去吧。”荣惠扶着叶洛的手臂看了眼丹儿,本想留下来让她们先起身,却不想叶洛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袖进了大殿。 进入大殿后叶洛拿接过荣惠贴身侍女雁珠递过来的毯子,遣退了四下的宫人便问道:“惠儿,这丹儿是怎么回事?” 见叶洛问起丹儿,荣惠面色不是太好,还未张口就见身边的小卓子跪了下来。 “格格,小卓子知道您聪慧过人,太后也十分的心疼您,就求您为我家娘娘做主吧!” 叶洛一起这话便觉得不对劲,一个小小的奴婢荣惠怎么都管不了?她前世虽从资料上得知这荣惠是个胆小懦弱之辈,可好歹是个皇后,怎么会连个宫女也管不了? “小卓子,莫要乱说话。”荣惠怒喝了一声,叶洛却是对她摆了摆手,让小卓子起身回话。 荣贵坐于一旁也不说话,看她那神情也是知道此事的,小卓子起身立回荣惠身边又开了口:“格格不知,这丹儿是坤宁宫主事姑姑蓝燕的亲侄女,平日里仗着咱们娘娘好脾气,姑侄两人便在咱们宫中得了仗势,对娘娘虽无什么大不敬,却也是时常有些欺瞒。淑妃娘娘虽多次管教可姑侄两人却有恃无恐。” 叶洛听了自然知道这话中的隐晦,只怕荣惠荣贵两人虽贵为妃后,却不得皇上的喜爱,让这些个奴才长了势,荣贵虽不是荣惠是个胆小怕事之人,想来荣惠定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拦了荣贵一些,加之孝庄因两人不得皇上的宠对她们也是有些失望,平日里宫中事物繁琐也无暇顾及。看样子这坤宁宫实则是掌在蓝燕的手中。 怪不得丹儿能串动别的宫女为她顶罪,看样子她今日来这坤宁宫倒是有事做了。想到此叶洛开了口:“惠儿,人善为好,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今日这事就来姑姑来办。” 荣惠见叶洛眸中闪现一丝狡黠,似有些担心的要开口,不想荣贵身边的宫女说是热水准备好了,叶洛点了点头贴在书哲尔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就见书哲尔面上露出一抹笑意,转身出了大殿 “蓝姑姑呢?”叶洛无视荣惠脸上的担忧,问着小卓子 小卓子见叶洛出手为他家娘娘出气自然是高兴不已,忙回答:“回格格,蓝姑姑今早便去了浣衣局拿衣服去了。” 去浣衣局吗?叶洛暗暗冷笑,看了一圈剩下的几个宫人,指了指荣惠身边的侍女道:“你去浣衣局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蓝姑姑,记住……不必说的太详细。要快!” 雁珠一听眼睛带笑的称是便跑着出了坤宁宫,荣贵眼中带着抹笑意的接过身边侍女奉上的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嘱咐完一切,叶洛这才扶着明莫的手跟着宫女往后殿的方向走去。 第十五章 孝庄的愤怒 进了寝殿的内阁,叶洛由着明莫将湿透的衣衫脱了下来,缓缓的躺进了浴桶,热水带着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叶洛似无意的一抬手水雾缭绕之间,水珠如一股小瀑布将一边的侍女面前的衣襟打湿过半,那侍女本是荣贵身边的,见此有些莫名的跪在地上。 叶洛却是勾唇一笑,双手捧着一把热水拍了拍脸颊道:“你去大殿里站着。” 那侍女虽是不明白,却是乖乖回了大殿。 “格格,此事只怕时辰会出差错!” 明莫将叶洛脱下的衣服搭在绘有红梅傲雪图案的屏风上,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叶洛泡在热水里双目微闭,唇角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时间她掐的极准,这手段虽有些拙劣,但是巧妙的利用起了人心和人性,双方自会踩着时间点来,用不着她操这个心,此时她只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等好戏就是了。 明莫见叶洛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心里却是吃不准,她跟着这位格格不久,虽知格格平日里机谨聪慧,可深宫不比寻常之家,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可没有这么好下手。 就拿这个蓝姑姑来说,虽是在坤宁宫里行事傲慢,只是却也乖张,在别的宫中从未听说过坤宁宫的掌事姑姑有什么不妥不敬之举,说明此人行事为人自有一手,并不是容易对付的。 叶洛面上却是不在意,双目微闭的躺在浴桶中,脑中却转的飞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忽听前殿传来嘈杂声,明莫为叶洛擦身子的手一顿,看了眼仍在闭目养神的叶洛。 叶洛面上虽无表情心里却道:好戏开始了! “明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叶洛却是明知事由的开了口让明莫去看看,好把握事态的发展。 明莫一听心下了然,弯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这脚才出后殿之门就听到一个中年婆子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老奴就丹儿这一个侄女,还望娘娘息怒。” 明莫这才抬头打量那说话的人,但见那婆子四十岁上下,一身灰蓝色的宫装,身型略显得有些肥胖,却是站立在那跪在雪中的凡儿身边,口气虽还恭敬,只是那一身的寒气着时逼人。 明莫见此收回了准备踏进大殿的脚,隐于暗处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再看荣惠,只见她好看的眉目皱了皱,刚要开口就听一边的荣贵握着手炉,淡淡的抢先道:“蓝姑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姐姐又不是有意要罚丹儿,只是那丹儿实是犯了错。做奴婢的犯了错,主子管管也是理所应当吧!若今日不管,他日在坤宁宫外再有类似之事,自会是让他人笑话了去,说姐姐不懂得管教奴才。” 荣贵的话字字在理却也句句诛心,不但打消了蓝姑姑想要求情的念头,又拐弯抹角的说蓝姑姑不会管教,丹儿也是个没规矩的。 那蓝姑姑听了果然面色不好,她本是看着丹儿有几分姿色这才领着她进宫,本想着坤宁宫的宫女中既然能出个安嫔娘娘,自然也会有出其他嫔妃的可能,再者自己是坤宁宫主事的,平日里懦弱的皇后也要看她几分面子,再来丹儿也是个省心懂事的,在宫里这一段时间里也表现机灵的很,过不了些时日定成大气。 不想这宫中出了名胆小怕事的皇后,今日竟然为了一个淑妃身边的婢女罚了丹儿,如若今日丹儿有什么闪失,她借势腾达的美梦可不就要毁了吗? 再说她可就丹儿这一个亲侄女,这天寒地冻的跪在雪地里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女人家若是毁了身子,就算往后丹儿得了皇上的宠,只怕也无法得个一儿半女,在这深宫中向来有母凭子贵的传承,这样一来要是再让丹儿跪着只怕她所有的打算都要落了空,得不偿失啊。 想到这里蓝姑姑的脸色更沉,也顾不上规矩礼仪冷冷的开了口:“淑妃娘娘说的是,老奴是不会管教,可这是坤宁宫的事,还望淑妃娘娘莫要失了身份。” 荣贵听了不但没有露出怒意反而淡笑的喝了口茶不语,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有好戏上演,她自是没功夫和个下人置气。 蓝姑姑见荣贵无话可说,便将视线转向了荣惠,这个所谓的皇后不过是个空架子,当初皇后刚入宫时自己便被安排在了她身边,起初,因为她出身高贵是太后的亲外侄孙女,进宫不久便由妃升为皇后,本以为跟着她就能吃香喝辣的,不想这皇后竟是个不得宠的,平日为人又胆小怕事,久而久之自己自然不会拿她当回事,想到这里蓝姑姑语气有些质问。 “皇后娘娘老奴自察与丹儿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您,不想今日您竟因一个丫头寒了老奴的心。” 蓝姑姑不顾丹儿轻扯她的裙角,将手指向立于大殿之中的宫女,那宫女衣襟半湿立于荣贵身边,面色微白的有些瑟瑟发抖,正是叶洛将其泼湿的宫女。 那宫女双唇微颤,如今才明白洛格格是拿她作诱饵,引的这蓝姑姑上钩,只是她不明白这出戏到底是唱给谁看的。 荣惠听蓝姑姑此话一出,也来了脾气一改往日软弱右手一拍木桌,站起了身子。 明莫见时机成熟双腿迈进了大殿,对着荣惠荣贵行了一礼,那蓝姑姑见出来的竟是明莫,心中暗觉不妙,近日跟在洛格格身边的明莫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 蓝姑姑正满目疑惑的低头看向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丹儿,却不想坤宁宫的大门被猛然推开,随即响起一个略带怒火的威严女声。 “混帐东西!” 众人一惊转头望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忙齐齐跪下。 “奴婢(奴才)叩见太后。” 孝庄一身素色罗裙,身披灰色披风坐于凤辇之上,只见孝庄目光发沉,面色也不似往日和善,扶着苏茉儿的手缓缓的下了凤辇。 蓝姑姑一时反应不来,只是片刻便是面如死灰,跪着爬到孝庄脚边。 “太后饶命,奴婢一时心急忘了身份……” 孝庄哪里听她说完,一脚踢开了蓝姑姑有些失望的看了荣惠一眼,她平日里知道荣惠这孩子心慈手软,胆小怕事,却不想连个管事的老婆子都敢爬到她头上,她可是一国之母一宫之主,如此这样当真是让她也丢尽颜面。 “哀家倒不知道,这坤宁宫何时如蓝姑姑家了,当真是放肆。” 孝庄出口的这一段话,音咬的极重,听的众人心中均是一凉,跪在地上头低的更深了几分。 蓝姑姑见此忙爬正了被孝庄踢翻的身子,额头上冷汗直冒,连连求饶:“奴婢知错了,求太后饶命。” 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坐定在大殿的主位上,冷笑的开了口:“饶命?哀家可不是皇后平日里心慈。今日洛儿若无事就罢,若有个差池哀家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蓝姑姑一听此话却是懵了,洛儿?再看向明莫却是在心中肯定了,洛格格?怎么会扯到洛格格? 蓝姑姑也是个聪明的,刚刚一顿质问也是情急所至,如今冷静下来思维倒是清楚,今日一早自己便去了浣衣局,不想刚拿到了衣服就便见雁珠火急火撩的跑来说是丹儿不小心泼了别人一身水,正被皇后罚着跪在雪地里……等等雁珠雁珠…是啊!雁珠是皇后从科尔沁带来的贴身丫头,自己在坤宁宫做威做福雁珠本就看她不太顺眼,如何会这么好心帮她,看来这是下好了局等她啊! 说完后孝庄又冷喝了声:“来人,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乱棍打死。” 侍卫正欲出手拉起两人就听得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姑姑手下留情。” 孝庄寻声望去见是叶洛由书哲尔扶着进了大殿,便放缓了声调道:“洛儿,你没事吧?” 叶洛紧走几步来到了孝庄身边,行了礼这才回答:“劳姑姑操心,洛儿并无大碍。” “没事便好。”孝庄拍了拍叶洛的手。 “姑姑,她们虽有错,洛儿恳请姑姑莫要动这么大的气。”叶洛一脸乖巧的开了口。 孝庄见叶洛并无什么大碍,火气也消了一半,此时见她求情便缓了缓口气:“洛儿,此事在宫中切不能让它助长。” 叶洛听了却是一笑,她虽有心要教训这姑侄二人,却是万没想过要了她们的命,见孝庄面色微缓,知道此事有些余便笑着开口:“姑姑莫要为这些个奴才费心,宫中近来也有喜事,安嫔娘娘怀有龙祀定是不宜见血。” 蓝姑姑本是吓的忘了求饶,见叶洛出声求情这才反应过来:“求太后饶命。” 孝庄也不理会她,看了看叶洛唉了口气道:“罢了,洛儿说的也对,把这两人拉下去各打三十,将其家族逐出京城,永不许入。” 那丹儿早在听到孝庄要乱棍打死她们便晕了过去,蓝姑姑抱着她直道谢太后恩典。 叶洛扫了坤宁宫众人一眼,众人心里皆是一寒,看这洛格格在太后面前三两句话就能说服太后,看来往后是要多注意一点。 只是叶洛心中却是明了众人目中的含义,扶着孝庄出了这坤宁宫。 第十六章 再见故人 近日北京的天气越发寒冷起来,泼出去的水不消一会便结了冰,叶洛前两日在坤宁宫受了寒气,孝庄便让她休息了这两日。 这日孝庄用罢早膳派了小宫女来了叶洛的暖阁, 那小宫女是时常在孝庄身边伺候的,明莫与她也算熟络。 “月宁姑娘怎么今日有空?” 名唤月宁的小宫女见问话的是明莫,咧嘴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月宁见过明莫姑姑。格格起身了没?” 明莫见她如此问就知定是孝庄让她过来请格格过去,便笑道:“已经起了,正在梳洗。” “姑姑,待会儿太后要见格格。劳烦姑姑通报一声了。” 那月宁听了,留了句话便退出了偏殿。 明莫见此回到了暖阁内,见叶洛在书哲尔的服侍下已经是梳妆完毕,正端着一碗清粥慢慢的喝着。 “格格,太后刚派人来说是要见您。”明莫上前行了个礼道。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白瓷小碗,接过书哲尔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拿起宫女端过来的白色娟帕擦了擦嘴角,略缓了口气才道:“走吧。” 明莫见此忙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边角带着貂皮毛的素色披风,披在了叶洛略显单薄的肩上。 “格格,今日天气出奇的冷,您要多保重身子啊!” 叶洛拉紧了披风,冲着明莫淡淡一笑以示感谢,这才带着明莫与书哲尔往孝庄的寝殿而去。 孝庄的寝殿里宫女们正忙前忙后的似在准备什么,寝殿内放着几盆烧的正旺的炭火,此时孝庄正闭目养神的盘腿坐在罗汉塌上,手中一串红玉佛珠转个不停,听到宫女对着叶洛请安,这才缓缓的睁开那双充满智慧的深沉眼睛。 叶洛见她睁开眼,素手解下披风递给书哲尔,自己则屈身行了个大礼“洛儿给姑姑请安。” 孝庄见叶洛面色红润身子似见好,面带笑意的让叶洛起身。 “哀家今日见你气色不错,想来是太医的药起了作用。” 孝庄说完此话又转头对一旁的苏茉儿道:“昨个老四的福晋送来的那支百年人参,待会儿让人送到洛儿的暖阁。” 叶洛一听知道孝庄也是为了她好,心下一暖也不好拒绝只道:“洛儿近些日子在您这里身子已经大好。倒是姑姑日常为后宫之事操劳,要多多保重凤体。” 孝庄听言心下宽慰不已,拉着叶洛坐到她身边道:“难得你知书达理又心细体贴。”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月宁走了进来。 “太后,已经准备妥当了。” 叶洛闻言心中不解,什么准备妥当了?要去哪里吗? 孝庄闻言笑着伸出了双腿便要起身,叶洛眼急手快的扶起了孝庄,就听孝庄笑着开口:“皇帝这些日子朝事繁忙,已是许多日子不进后宫了,哀家怕他身子吃不消,洛儿随哀家去乾清宫看看。” 叶洛一听心下吃惊,来了这许多日子她倒真没有见过皇上,这个历史上带有许多迷团的少年天子顺治帝,她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想到这叶洛轻声道了句是,便由着明莫给她披上披风,随着孝庄出了慈宁宫,坐上早已备好的辇轿,见几个宫女立于辇轿之后,手里提着几个中型的精致食盒,看来就是月宁所说准备好的食物。待孝庄坐稳辇轿这才起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往乾清宫。 清晨带着丝丝的寒意,叶洛将身子努力的缩进温暖的辇轿中,宫道两旁的宫女太监正忙着清扫昨夜的积雪,见到孝庄的凤辇纷纷低头行礼,叶洛也无暇顾忌过多,只是尽可能的在保持礼仪端庄的情况下让自己尽力的缩入辇轿里。 一行人行的也快,没过多久辇轿便停了下来,叶洛整理好仪态,扶着明年的手下了辇轿,紧行两步来到孝庄身边,与苏茉儿一左一右的虚扶着孝庄进了乾清宫的大门。 叶洛前世虽没有去过北京故宫,却因编写过清朝的历史,对皇宫并不陌生,只是这几日亲身住在其中才发觉与书上,资料上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更加真实的存在感。 乾清宫是明清两代皇帝在紫禁城中处理日常政事的地方。明朝的十四个皇帝和清朝的顺治、康熙都以乾清宫为寝宫。它是后三宫之首,位于乾清门内。“乾”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一是象征透彻的天空,不浑不浊,象征国家安定;二是象征皇帝的所作所为像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叶洛只见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自台面至正脊高20余米,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若不是扶着孝庄,她定要迈开双腿将这乾清宫走上一遍,只是此时她却只能在心里想想随便暗暗打量几眼罢了。 “奴才给太后请安,给洛格格请安。” 正在叶洛暗暗打量起眼前的乾清宫时,只听的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叶洛随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着总管服饰的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正跪着行礼。 “起来吧。”孝庄面色平静的看了眼那公公问:“皇帝在哪儿?” 那公公面露谄媚,笑的一脸皱纹忙回道:“回太后,皇上今个早朝后便一直在东暖阁看奏折。” 说着领着众人往东暖阁走去,叶洛见那公公脑中闪过一份资料,吴良辅,顺治帝身边得宠的大太监。 见叶洛看着那公公的身影面露思考,明莫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低语提醒:“格格,这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 说完便退回了叶洛身后,叶洛一听见果然是吴良辅,正欲再打量一眼,就见吴良辅开了口。 “太后,皇上近些日子茶饭也不思,整日里对着奏折,您看这如何使得。” 孝庄听言眉毛微皱,脸上闪现出一抹心疼。 “哀家知道了。” 一路短暂无话,吴良辅带着众人停在一间暖阁门前,暗自清了清嗓子冲着暖阁内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叫完伸手撩开厚重的门帘,叶洛扶着孝庄率先踏入了暖阁,暖阁内陈设略为简单,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是主要的放着一些“文房四宝”,即:笔、墨、纸、砚。又设有一书案,书架,椅子,,灯盏,书案上还有镇纸,香薰,笔洗。四面又海摆放少许几件瓷瓶、玉雕做为装饰之用。 叶洛一眼扫过,但觉极是清雅,目光流转间却不想与一双似曾相识的目光相遇,叶洛微楞……怎么会是他……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立于书案后,精致俊美的五官上露出淡淡冷漠的男子,不正是小镇梅花节上碰到的傅公子……他………… 叶洛微楞后回神的收回目光,幸而书哲尔被留在暖阁外,书哲尔若在怕是定要失了仪态,谁会想到前些日子碰到的人,竟然会是当今的圣上,这种突变当真是无法想象到的。 孝庄岂会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深沉的目光疑惑一闪而过,取而带之的是抹深深的笑意。 “皇帝,皇额娘听说你这几日茶饭不思,就让慈宁宫的小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 福临探究的目光从叶洛的脸上移开,看向孝庄身后几个宫人手中的食盒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回应道:“劳皇额娘操心。” 孝庄见此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又开了口:“这是哀家的侄女,洛儿。” 孝庄轻唤了声,叶洛会意的屈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道。 “臣女参见皇上。” 福临再次将目光转向叶洛,语气略为缓和:“洛格格不必多礼,起来吧。” 叶洛闻言起身立于孝庄身后,心中诧异未消,这故人未免太过让她吃惊? 第十七章 所谓帝王 正午的暖阳让人少有的觉得舒适,叶洛带着书哲尔往孝庄的寝殿而行,慈宁宫中多种梅花,叶洛听苏茉儿说近日孝庄味口不佳,便亲手煮了盅梅花汤送来。 穿越长廊一个转角后便见迎面走来几人,叶洛细看发现走在前头的竟是前几日在乾清宫见过的吴良辅。 那吴良辅也是个眼尖的,一见是叶洛忙带头行礼道:“呦,奴才见过洛格格,格格万福。” 叶洛见他行色匆匆忙忙便让他免礼问道:“吴总管今日怎么没在御前伺候?” 无良辅听叶洛问话忙口气恭敬的回道:“今日南方进贡了些水果,皇上命奴才给太后娘娘送些来。”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只道:“那吴总管忙吧。” 说完领着书哲尔继续往前行,刚跨出几步叶洛回头看了看消失在走廊的吴良辅,知觉心中有些怪异,这吴良辅似有些着急什么,与她说话时明显的心不在焉。 叶洛本不在意这些,又走了几步见到一个圆形的拱门通往慈宁宫的小花园,便对着书哲尔道:“将梅花汤给太后送去,听明莫说暖房的茉莉花开了我且去看看,送罢之后便来找我。” 书哲尔听此欠了欠身便向孝庄的寝殿方向而去,叶洛抬手拉紧了斗篷转身进了拱门。 自从前些日子在坤宁宫后,她更是觉得孝庄此人深不可测,她当日她准备治治蓝姑姑与丹儿之后,便故意让书哲尔会慈宁宫为她取衣服,这自然是为了引起孝庄注意,她虽说是位格格,可宫中之事她不便插手,由此若能让身为太后掌管后宫的孝庄出手自然是好的,那日她的计谋并不高深只是利用一些人心的小手段,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在孝庄面前只怕不值得一提,若不然就算她时间掐的极其准确,孝庄也不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事后孝庄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对她的行为也是默许了。只是叶洛心中始终不太舒服,她无心使用手段伤害任何人,虽然当时是极不喜丹儿与蓝姑姑的行事为人,事后却终是有些不忍,只是这短暂数日这在深宫之中,她却是发现有许多时候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概,人性里果然存在着阴暗面,不然她如何能第一次就将这些小手段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想来又好笑的暗暗摇头,她这脑子整日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 暖房建于慈宁宫的小花园内离得本就不远,叶洛心中想着事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暖房,这暖房并不算大,于叶洛看来不过几十平方,只是小却而精,暖房内养花品种之多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叶洛推门进了暖房,只觉一股热流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旷,随手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放在门边的雕花木架上,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暖房平日里有专属的宫人打理,只是今日为何不见一人,叶洛暗自纳闷的向暖房内走了几步,仍是不见有其它人的踪影。 在古代养反季节的东西是极为不易的,暖房向来是少不了人的,只是今日是怎么了? 叶洛正自奇怪,忽听一个略显深沉的男声响起:“既然来了,便坐坐吧。” 寻声望去,但见一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衣领处用以珍贵皮毛为缘饰之,腰间束有同色腰帏,系这一块淡白色的圆形玉佩,男子俊逸的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此时却是不合身份神情自若的在暖房内席地而坐,周身散放着几只精致的青花白瓷的瓶子,从那瓶中传出一股浓香的酒气。 见此人叶洛心下一紧,忙行了个大礼。 “臣女见过皇上。” “罢了。”福临收回停留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些许不为人察的失落,浑身酒气的摸起一瓶酒猛喝了两口,这才放下。 叶洛看着这个六岁便登基的少年天子,心中却是唏嘘不已,这个浑身是迷的少年天子虽天资聪明,却不过活24个年头便英年早逝,留下了数多迷题于世,让后人久久的疑惑不解。 想到此处颇为感慨,叶洛不由得以一个局外之人的身份惋惜的叹了口气。自己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只是此时和他单独相处却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立于原地,久久才开口。 “当日在小镇多谢皇上。” 福临见她开了口,表情淡然道:“若真要谢,便坐下与朕说说话吧。” 叶洛打量出他神情上笼着一抹不意察觉的失落,那种初次相遇时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不自觉的心头一软坐到离他不远的土地上等着他开口。 却不想两人席地而坐却是无人开口,叶洛看着面前的山茶花,脑中亦是一片的空白,思绪不由得烦躁起来,她脑袋搭错了那根线,竟然会与他同地而坐。 却不想福临此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你说,这偌大的皇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鬼计?” 他双目微闭闪现出一抹冷意,叶洛看着他心中却涌现出一抹同情,如若说这世上真有最孤独,最寂寞的人,怕真要数眼前这个喝的半醉半醒的帝王了,如他所说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的阴谋算计在,又有多少的真情实意。 向来说最是无情于帝王,可如若换为常人,从小就看遍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阴谋算计、心狠手辣,又如何能放得下戒备以真心待人,所谓的帝王说穿了也不是什么神,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让平常百姓神往的皇家内院,不过是粉饰了光辉荣耀外衣的战场,让身在其中的人各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叶洛不语坐在地面上,闻着那酒香听着福临的话,暗暗揣测他话中的故事。 不久福临扔开手中喝尽的青花瓷酒瓶。 “皇上,酒大伤身。” 福临听话却是冷笑出声:“朕如今最不怕的便是伤身。其它的朕如何伤的起。” 叶洛拧眉开口劝道:“皇上不为龙体着想,也当为天下的百姓着想。” 何苦呢,这是她进宫十来日里他第一次踏进来慈宁宫,历史记载他与孝庄的关系因多尔衮等一些事一直不好,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只怕今日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难怪碰到吴良辅行色匆匆,怕是一时找不到他,心下又吓又急的。 想到这里叶洛转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早已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想来是醉了。 见此叶洛起身淡然的拍了拍衣角,披上斗篷紧走几步出了暖房,在不远处的走廊里叫住了两个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一进暖房见躺在地上的竟然是皇上,吓的面色惨白,双腿一软扑上去扶起了福临,叶洛挥手让他们将福临送到慈宁宫的暖阁,自己则去了孝庄的寝殿。 第十八章 安郡王 叶洛刚出了花园的拱门,就见书哲尔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 “格格,太后让您去一趟。” “是有什么事吗?”叶洛见她焦急问了声 书哲尔回道:“奴婢不知,只是在大殿遇见一位王爷装扮的人。” 叶洛听言却是觉得颇为讶意,王爷?什么王爷?按理说不会是硕塞,若是硕塞书哲尔是认识的,再者一位王爷入宫孝庄如何会让她去? 虽是迷惑脚步却未停下,两人刚踏进了慈宁宫的大殿,就见与孝庄侃侃而谈的男子一身长袍马褂的官服,头带纬帽项挂朝珠,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年越30岁上下 叶洛见他只觉此人定不是一般人物,单看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洛儿见过姑姑,姑姑万福金安。” 孝庄看到叶洛倒也是心情大好,忙让她免礼起身,满脸笑容的对着那人介绍道:“安郡王,这便是哀家的侄女洛儿。” 一听孝庄叫那男子安郡王,叶洛心中的迷惑消去大半,原来是安郡王爱新觉罗岳乐,难怪那一身的沉稳让人看了心安 说起这安郡王岳乐倒是有些说头,与韬塞硕塞不同与顺治帝为亲兄弟,这岳乐按理来说是顺治帝为堂兄 此人可谓是清代亲王中少有的集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为一身的人物。历史记载他的资料可比其他许多亲王要多的多,他虽一生坎坷崎岖却也算是得了个善终的主 想归想叶洛却是不怠慢的屈身行了个大礼:“叶洛给安郡王请安。” 岳乐一脸的笑意不减半分,忙抬手让叶洛起身 “本王前些日子听十爷说起过格格。” 叶洛一听心下嘀咕,这韬塞为何会提起她来? 孝庄却是一副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老十都说了些什么?” 岳乐见孝庄来了趣味,便开口叙述道:“只听十爷说是路上偶感风寒,碰巧遇到了洛格格的小府,格格仁厚得以借住了些时日。” 他说着一双带笑的眼目来回打量着叶洛,叶洛本坐于他对面见他叙述起了此事本无多想,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却着实让她起的一身鸡皮疙瘩,暗想莫不是他误会了什么?怎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别扭! 孝庄听罢笑着连连夸赞:“哀家这侄女当真是让哀家喜欢的紧,平日里孝顺为人也是温顺和煦。” 岳乐听了直点头以示赞同,叶洛低下的头却是一脸的尴尬,只是没等她反应就听到孝庄话风一转问道:“怎么没听洛儿你提过此事?” 叶洛听了却是不着痕迹的解释道:“当真是十爷与安郡王高抬了,洛儿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未记在心上。进宫后已是不太记得。” 叶洛暗暗打量了安郡王一眼,见他脸上笑意更浓,便知他说出此番话的深意,如今看来他想传达给孝庄唯一的意思,怕是有意让她和韬塞扯上关系 一路从科尔沁来到北京,她不是太白目路上韬塞对于她却是有所不同,可自己当真对他无意,如今听着岳乐的话,确实让她头疼 孝庄听叶洛话中有意回避也是慧心一笑,转开了话题:“洛儿近日一直待在哀家身边,好不容易来了趟京城,安郡王明个若是无事便带着洛儿在京里四处转转。” 叶洛闻言刚要拒绝就听到岳乐的声音响起 “太后放心,微臣领命。” 看着岳乐一脸的正经事,叶洛却是觉得心跳露了一拍,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孝庄与岳乐的话已是双双说出了口,她再拒绝就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也不便再说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来压下心头纷烦的情绪 岳乐却是一脸的若无其事,与孝庄交代谈良久这才起身告辞,这一段时间里叶洛却觉坐立不安,待岳乐行出了大殿叶洛这才起身 “姑姑,洛儿今日碰到皇上醉卧在暖房内。” 孝庄本就面露疲色,叶洛本不想在打扰她,只是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自是不能瞒着或是当做没发生过 果然,孝庄听后神情明显一滞,随后面色微寒的开了口 “皇帝呢?” 叶洛听她问起回道:“因为只是醉酒,故此洛儿方才并没有说,已经让人送到了暖阁。” 孝庄听言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扶着苏茉儿的手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洛儿,随哀家去看看。” 叶洛依言跟着孝庄的脚步进了慈宁宫的左暖阁,此时暖阁内早已升起了炭火,宫女们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而此时躺在床塌之上的人却是醉的不醒人事 孝庄行至塌边,见醉酒中的福临面露苦色眉头微皱,似让他酒醉之事,在他梦中仍是抓着他不放,孝庄却是心疼不已,接过宫女端来的醒酒汤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直到一碗汤全喂了下去,孝庄才放下碗勺掏出绣帕为福临擦了擦嘴角 孝庄看着那张熟睡的侧脸,心中涌上一股心酸与无奈 叶洛看着孝庄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里却是叹息,脱去一切的光环与地位,这个历史上聪明颖慧颇具心计的孝庄文太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为了这满清的江山这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牺牲了太多太多,只是为儿的何时能够明白?何时能明白?可若是换做是她,当她一无所知,亦或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她又是否能够明白 想到此叶洛不免心中又是一叹,人性啊……果然不是那么好过的一关。 第十九章 出宫 第二日清晨叶洛同孝庄刚用罢早膳,孝庄身边的公公沈裴言禀报说是安郡王来接叶洛。 孝庄闻言点了点头,就见岳乐一身朝服出现在众人眼前,想来是下了早朝便过来的。 “微臣给太后请安。” 岳乐进殿后一抹但笑便浮上了脸颊,冲着孝庄推袖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孝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道:“今个要劳安郡王费心了。” 岳乐刚站定听孝庄如此一说忙回道:“这是微臣的本份。微臣定当会护格格周全。” 叶洛见他笑容甚有深意,便觉此次与岳乐出宫只怕是没那么轻松,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不去,更何况前世她生长于南方,虽因写书对北京故宫之类的了解颇多,可却是没有亲身去过,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也不想错过。 这个安郡王虽是只有一面之缘,且与自己好像不太对盘,可是管他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他身为郡王自己也是个格格,该是不会怎么为难她,想到此叶洛起身对二人行了个礼开口道:“姑姑,洛儿先去准备。” “嗯去吧,今个天气颇寒多穿一些才是。” 孝庄看了眼殿外有些阴沉的天,提醒道。 叶洛回了句是便扶着书哲尔的手出了大殿,回到了暖阁书哲尔却是耐不住性子了,语气显得欢快不少。 “格格,咱们要出宫了,格格,京城那么大肯定有好些好玩的好吃的。” 见书哲尔如此兴奋,叶洛也舒心的一笑,由着明莫为她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裙后,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宫女为她梳理满头的青丝。 那宫女倒是个手巧的,不过一会功夫便挽起了一个高髻,余下发丝梳于脑后,从耳后分出两小把垂于叶洛胸前,高髻一侧插着一支桃花流苏宝石步摇,两耳带于一对淡蓝色银镶玉耳坠,衬着叶洛小脸越发白皙,叶洛双手抚了抚胸前的发丝,看着并不是很清晰的铜镜里自己一张略显惨白的秀脸上一双弯叶柳眉,目光清澈微微闪着股灵气,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红,只是露着几丝病态,让人看了徒生一抹怜惜。 女子有谁不爱美,这一身淡紫衣裙倒是让她增了些许高贵之感,少了两分书卷之气。叶洛看了甚是满意。 明莫为叶洛加上了件素色的斗篷,开口道:“格格今日天寒,出去要多加小心。” 叶洛笑着点头答应,这才扶着换了一身鹅黄常服的书哲尔出了暖阁。 两人步入正殿,孝庄看着梳洗打扮的叶洛满意的点了点头。 扶着苏茉儿的手起了身,对叶洛道:“去吧,莫要急着回来。” 岳乐起身与叶洛一同行了礼这才出了慈宁宫。 出了慈宁宫叶洛坐着轿辇出了内廷,这才换了马车,马车在皇宫的石道上发出嗒嗒嗒的马蹄声与车轮声不绝于耳,好在这一路并不算远叶洛也还承受的了。 马车驶出宫门后不久便停了下来,书哲尔伸手掀开了车帘的一条缝看了看车外,见岳乐下了前面王府的马车来到叶洛马车前,书哲尔忙放下了车帘。 岳乐行至马车前道:“劳洛格格稍等片刻。” 叶洛知他定了回府换装便隔着车帘淡淡开了口:“王爷请便。” 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阵脚步渐行渐远声,书哲尔听脚步走远复掀开马车的窗帘望向外面,叶洛却是稳了稳身子靠在车壁上,趁着这功夫休息一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叶洛听到马车外响起一阵马蹄声,便听得岳乐的声音传进马车。 “洛格格久等了。”说完又对赶马车的嘱咐了声,马车这才又行驶起来。 一路上书哲尔是相当的兴奋,透过窗帘看了又说问个不停,叶洛见她兴致如此高也是笑着给她解释。 “格格,那是什么?” 此时书哲尔指着一个小摊位问道。 叶洛抬眼见是一个捏面人的小贩解释道:“那是面人,是用面捏的小人儿。” 书哲尔听了连连点头,一直骑马跟在马车旁的岳乐听到叶洛一一解释的清楚忍不住夸奖道:“不想洛格格竟是个见多识广的,真是令本王吃惊不小。” 叶洛听他语气真诚也笑着回道:“王爷说笑了,洛儿一个女儿家哪里谈的上见多识广,不过是平日无事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岳乐听言却未接话,只是又行了一段距离便让马车停了下来,叶洛知是当了地方让书哲尔整理了一下衣装,就听岳乐请她下车。 书哲尔转身下了马车,让车夫放好脚凳这才扶着叶洛下了车。 叶洛下车扫了眼四周,见是一块略显空旷的桥头大道,行人不多,只是没有几步就是闹市,岳乐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边的小厮,让他们将马与车赶到别处看好,这才带着叶洛进了闹市。 书哲尔出生便一直住在草原,第一次进入这种城市生活自然是好奇无比,拉着叶洛四处看,好在行人不是太多,两人几步便来到了在马车上见到的捏面人小摊。 “哇!小姐大胡子是谁啊?” 叶洛看了看书哲尔手指的面人,笑道:“这个大胡子啊叫关羽。” 那关羽捏的极像,一把大胡子加加上一把青龙偃月刀,不是关羽又会是何人? 那摊贩四十来岁,一副老实巴交的劳动人民本色,张嘴便是满口的京呛。 “小姐好眼光,这位正是关云长。” 叶洛笑而不语看了看插在摊子上的面人忽然来了兴趣问道:“老板,可以照着我捏一个吗?” 摊贩看了看叶洛接道:“当然可以。” 他说着手里迅速捏了起来,书哲尔好奇的看着那摊贩灵活的十指,岳乐也好奇的停下来看着。 摊贩手上工夫了得捏的也快,叶洛看着那渐成型的面人夸道:“老板当真好手艺。” 摊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白色的牙:“我就靠这点小手艺生活,小姐给。” 说着他递给叶洛捏好的面人,书哲尔见那面人捏的极像也好奇的让摊贩为她捏一个。叶洛拿着面人上下打量一番,但觉有意思的勾嘴一笑,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无法估计。 捏完面人书哲尔便想马不能停蹄的又四处乱逛,最后视线被一个卖糖葫芦的吸引,拉着叶洛奔向那扛着糖葫芦的。 叶洛见她今日兴致颇高,也不好扫她的兴,书哲尔是打小与博尔济吉特叶洛长大的,感情关系如同姐妹,这小妮子也十分讨叶洛的喜,叶洛自然也带她比别人多几分情,只是这样跟着她七拐八拐的便觉得体力越发不支,若再这样转下去不休息一下的话,她怕自己真的是吃不消的,只是看着书哲尔一手拿着一个糖葫芦逛的正起劲,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岳乐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叶洛面露疲累轻咳一声道:“洛格格怕是累了,咱们先歇会儿。” 书哲尔听言看了看面色有些苍白的叶洛,压下脸上的意犹未尽扶着叶洛便要往一家茶楼走。 叶洛见她如此,笑了笑道:“好了,我去歇歇你先去逛逛,待会儿到这茶楼来找我就是了。” “那不行,小姐奴婢可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您。” 书哲尔收起玩心认真的说道,只是那到处乱瞄的小眼出卖了她。 “我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不会有什么事的。”叶洛但觉她那小神情十分有意思,知道书哲尔是个忠心护主的,但越是这样自己越要对她好不是吗? 想到这里叶洛给岳乐使了个眼神,岳乐会意的招了招手,让身后跟着的护卫走近。 “你跟着书哲尔姑娘。” 那护卫抱拳回是,书哲尔见此才放心的离开。 叶洛见她走远,与岳乐抬脚进了身旁的茶楼。 第二十章 说茶 岳乐与叶洛两人随着小二的带领上了茶楼的二楼,茶楼并不算大所以也没有厢房之说,只是一大间通房放了几张木桌,岳乐见此找了居中的位置,不靠窗要显得暖和的多了。 小二忙拿下搭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木桌问道:“两位客官要喝什么茶?” 岳乐看了看叶洛示意让她点,叶洛笑了笑推辞:“叶洛对京中并不熟悉,还是公子你点吧。” “一壶西湖龙井。”岳乐也不是个矫情拖拉的人,见叶洛如此说便开了口。 两人只是路过歇脚,点了壶茶便各自坐着,叶洛本就不是个多言之人加之与岳乐并不熟悉,便盯着茶楼里的人目无焦距的暗自打量,前世她写作就爱便是没事到然研的咖啡店坐坐,看看形形色色的人们找些灵感和人物性格行为的塑造。 正打量的入神就听对面的岳乐开了口:“洛格格似乎对汉文化很是了解啊?” 叶洛听他如此一问,脑袋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母亲本是汉人,洛儿不过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了几分罢了。” “客官您的茶。” 小二将一壶茶放在了桌子上,转身下了楼。 叶洛见那茶壶与茶杯平常的很,只是普通的白瓷茶具,却不想岳乐倒了杯茶水后,一股特有的茶香随着热气雾扑面而来,叶洛不由得心里直道好茶。 岳乐见叶洛表情有所变化,端起茶杯放在鼻边眯着眼闻了闻开口道:“叶小姐莫看着这茶楼虽不起眼,茶具也简陋,可这茶却是没得说的。” 叶洛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赞同,端起茶杯趁热抿了一口这才夸道:“果然是好茶,不用跑虎泉的水也能泡出如此味道当真了得。” 岳乐听叶洛此言眼中闪现一抹欣赏,喝了口茶开口笑道:“说小姐见多识广,小姐还要推辞,小姐虽身处科尔沁却对关内之事如此了解,当真让人佩服。” 叶洛一听心下却是明了,前世她爷爷奶奶是退休的大学教授,爷爷平日里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痴迷于品茶,奶奶退休前是教古典音乐,叶洛大学时期是住在爷爷奶奶家,自然会比别人了解一些。 “洛儿不过是略懂皮毛,自然不敢高居。” 却不想待叶洛话音刚落就听的二楼楼梯口传来一声男子清冷的嗓音:“叶小姐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叶洛只觉此声有些熟悉,回头看去却见韬塞与一灰袍男子刚迈上了二楼,身后则是跟着书哲尔与那护卫,叶洛见那出声的灰袍男子颇为眼熟,脑子里暗暗转了一圈才想起竟是跟着韬塞去科尔沁的一个护卫,只是今日看他穿着打扮绝不会是一个护卫那么简单。 只是此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去科尔沁的队伍中?如今在自己面前这样挑明身份又是何意?叶洛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几人走进韬塞便开了口:“叶小姐,这位是我六哥。” 六哥?韬塞的六哥……皇太极的六子是何人?叶洛忽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久久看着灰袍男子的脸,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伸手拍拍自己这断了线的脑袋。 “没想到叶小姐如此聪慧。”却是那灰衣男子开了口,那男子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小抿一口接着道:“既然叶小姐对茶如此了解,在下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叶洛闻言看了一眼灰袍男子,却见那男子却是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看着她,耳边有又听到岳乐说道:“叶小姐莫要推辞才好。” 叶洛拿杯子的手轻微的颤了一下,放下茶杯心里却是一个机灵,知道此事是推脱不了了,便在脑中想着爷爷跟她说过关于龙井的事。 想罢暗暗清了清嗓子开了口:“龙井茶产于浙江杭州西湖一带,已有一千二百余年历史。龙井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即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茶叶为扁形,叶细嫩,条形整齐,宽度一致,为绿黄色,手感光滑,一芽一叶或二叶。西湖龙井茶清香馥郁,滋味更加鲜醇爽口。” 叶洛看了看众人表情见无异样又接着开口:“龙井茶得名于龙井。始产于宋代。元朝虞集《游龙井》诗中写道:“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这反映了当时龙井茶区的采制时期和茶叶的色泽、形状特点。 明朝于若瀛的《龙井茶》诗云:“西湖之西开龙井,烟霞近接南山岭。飞流密汩写幽壑,石磴纡曲片云冷。拄杖寻源到上方,松枝半落澄潭静。铜瓶试取烹新茶,涛起龙团沸谷芽。中顶无须忧兽迹,湖州岂惧涸金沙。漫道白芽双井嫩,未必红泥方印嘉。世人品茶未尝见,但说天池与阳羡。岂知新茗煮新泉,团黄分冽浮瓯面。二枪浪自附三篇,一串应输钱五万。” 更是详细记述了龙井茶的产地、自然环境、品质特点和泉水,知名度虽不如“天池”和“阳羡”,但确十分珍贵,价值甚高。表明龙井茶已有了一定的发展,而龙井因为采摘时间不同,分为“明前茶”和“雨前茶”。在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茶”,谷雨前采制的叫“雨前茶”。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 书哲尔听的是脑子眩晕,不由得为叶洛捏着一把汗,岳乐却是默默点了点头,韬塞嘴角带笑眼中露出一丝爱慕 叶洛却是起身站了起来,左手拉着右手宽松的袖摆端起茶杯又道:“若要评定一杯龙井茶的优劣,必从色、形、香、味入手。龙井是茶中珍品,素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佳茗之称。其色澄清碧绿,其形一旗一枪,交错相映,上下沉浮。通常采摘茶叶时,只采嫩芽称“莲心”;一芽一叶,叶似旗、芽似枪,则称为“旗枪”;一芽两叶,叶形卷曲,形似雀舌,故称“雀舌”。闻其香,则是香气清新醇厚,无浓烈之感,细品慢啜,体会齿颊留芳、甘泽润喉的感觉。而泡其龙井最好的水莫过于虎跑泉的泉水,向来有“龙井茶叶虎跑水”,被誉为西湖双绝。” 叶洛一口气说完却是面不改色,放下茶杯道:“洛儿便只知如此了。” 不想话音一落就见岳乐拍了怕手赞道:“叶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在下当真是佩服。” 书哲尔倒是一脸的兴奋,看着叶洛目光里更是充满了崇拜。 那灰袍男子虽未出言却是目露赞许,叶洛脑中灵光一现反手“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倒是让她痛的差点没叫出来。 皇太极的六子,不就是爱新觉罗高塞,那个长居沈阳淡泊出尘的爱新觉罗高塞…… 众人见叶洛一改常态的抬手拍桌都是一愣,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洛将手背于身后无奈的甩了甩以便让手掌没有那么疼,心里也是后悔此次怎么会没沉住气,迅速回了神归回了往日的平静,嘴上带着得体的笑道:“洛儿失礼了,望各位见谅。” 韬塞会心一笑的看着叶洛的小失态心中却是满足,笑着转开了话题:“今日兰食阁出新品,不如今天也凑个热闹去看看。” 高塞看着叶洛和韬塞却是蕴含深意的笑了笑抬脚带头下了茶楼,几人也鱼贯出了茶楼。 第二十一章 小胜兰食阁 兰食阁是一栋两层三间宽的典型小木楼,叶洛几人进了兰食阁见已是高朋满座,打量一圈男女老少皆是华服锦袍,想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韬塞岳乐几人应是常客,那小二甚是殷勤,忙领着众人上了二楼,想是早就预留了雅间。 众人上到二楼不想迎面碰到一华服男子,那男子朗眉星目气度不凡,见到韬塞几人顿时一副喜上眉头的神情,开口笑道:“六哥、十弟今日倒是好雅兴。” 叶洛正自奇怪此人为谁,就听韬塞回了话:“七哥今个倒是早来一步啊。” 七哥,应当是爱新觉罗常舒,皇太极第七子,叶洛对于此人当真是不太了解。 常舒笑而不答挥手遣退了领路的小二,带着众人走向了一间最里面的厢房,厢房门前站着两名黑衣护卫,见来的是韬塞几人忙行礼道:“奴才见过六爷、七爷、十爷、安爷。” 叶洛听到安爷两字看了看岳乐,虽知道他们不想泄露身份,只是听到护卫叫岳乐安爷叶洛还是有些侧目。 那护卫行了礼这才推开了厢房的门,众人正准备抬脚迈入,待看到房中景象时却是纷纷顿了脚,书哲尔本是扶着叶洛走在最后,叶洛见众人忽然驻足这才抬头打量,但见厢房内已有两人,一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女子整个身子趴在一名男子的怀里,女子面色潮红带着些许女儿家的娇羞,男子俊逸的脸上却是淡定平常,厢房内的空气中漂浮着暧昧不明的气氛。 叶洛看着那男子俊逸的侧脸心跳却是漏掉一拍,怎么会是他?那男子见众人推门而入先是面色讶然,随后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伸手推开身上的女子若无其事的正了正衣襟,回视门外的众人,目光扫到叶洛时极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 却是韬塞率先踏进厢房笑着解围道:“原来九哥也在。” 这男子不是福临又会是何人,众人见此才纷纷踏入厢房,厢房内早已点放了两盆炭火,中间摆着一个圆形大木桌,墙角处放着一个木质花架架上摆放一盆绿葱葱的盆景松。 书哲尔见韬塞那男子九哥心中却是奇怪,这分明是在小镇让客房后来又在梅花节碰到的傅公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九哥? 叶洛知她心中所想,伸手暗暗拍了书哲尔手背暗示她莫要失了态,书哲尔也是个机灵的随即明白过来,伸手解开了叶洛的披风抱在怀里安静的立于叶洛身后。 叶洛见此选了一个靠外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想她右手边坐的恰是韬塞,此时韬塞正面露满足的笑容看着她,让她不免觉得尴尬只好装作无意识的看着桌面上的茶壶。 高塞岳乐两人却不说话,只是四目相对默契的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常舒见房内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指着那紫衣女子开了口:“这位是我的义妹彦紫箩。” 岳乐听此看了眼彦紫箩意味深长的道:“原来这位便是名动京城的花旦彦姑娘,听说彦姑娘不但戏唱的好,而且人长的也倾城,更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闻言叶洛将视线转向刚好坐于对面的彦紫箩,彦紫箩正笑的含蓄一双好看的杏眼笑成了弯月状,纤长的五指捏着手帕掩住了红唇,皮肤白皙红润一身深紫色长裙更衬的她宛如仙人,当真是个美人儿。 而此时彦紫箩起身冲着几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不过是各位抬举紫箩罢了。” 叶洛见她行事倒是落落大方,倒不像是个会主动投怀送抱的轻浮女子。 韬塞目光未曾离开过叶洛,见她打量着彦紫箩便开口道:“彦姑娘的怕是谦虚了,七哥今日带着彦姑娘来,想来是今日兰食阁一比是做好了势在必得的准备。” 彦紫箩听了刚要开口谦让,就被常舒截了话:“紫箩莫要再谦虚了,我这个义妹才气的确了得。” 听他一言彦紫箩却是满脸绯红:“大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箩可不敢自居。”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谈的也欢,叶洛却是低头把玩着挂在腰间的暖玉,只觉今日当真不该与岳乐出宫,想来自己在他们中间不过是个外人,也不在意只是尽量让众人不会注意到自己。 只是厢房内本就她与彦紫箩、书哲尔三位女子,彦紫箩的话题刚落地就听常舒寻问的声音传来:“这位想必就是叶小姐。” 他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落在叶洛身上,叶洛无奈暗叹一声抬头带着礼貌的笑意回到:“叶洛见过七爷。” 知道他们有意不想泄露身份,她自然也乐意不用动不动便行礼,只是礼貌的点头回话。 彦紫箩见此心下也明白,她一个唱戏的形形色色的人见的也多,见叶洛进门后便是低调的不开口便知她定是个教养颇好的名门闺秀,起身也冲着叶洛行了个礼。 叶洛见她行礼,面上笑容未减道:“彦姑娘不必客气。” 那彦紫箩见叶洛一个名门小姐竟有如此心境,不免心中顿生好感,唱戏的戏子向来是一些名门望族的世家公子小姐所不耻的,他们只接受听戏却是不屑唱戏之人。 众人各自吃茶便听到楼下不知不觉间静了下来,叶洛刚要侧耳去听,就听见离包厢不远处的二楼楼梯上传来一个女子清泠的声音:“今日是兰食阁出新品的日子,兰婷在此多谢各位光临兰食阁。” 名唤兰婷的女子话音刚落就听得楼下一片掌声,常舒见此推开了厢房面向内的窗户,窗户一开便能靠窗看到楼下大厅里挤满了人,掌声过后兰婷又开口道:“各位也知此次比赛为女子场,也就是说只有在座的夫人小姐方能参加,最后的赢家会得到此次兰食阁推出的最新点心。” 叶洛闻言方知韬塞刚才说常舒带彦紫箩来的意思,只道这兰食阁当真会做生意,用这么一招难怪生意如此之好,这些古代的公子小姐想来平日也无事可做,最多的便是吟诗作对,如今兰食阁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比赛,他们当真是要趋之若鹜,若是得了第一名可真是扬名的好机会,这些个公子小姐谁不想得个京城第一才子或京城第一才女来当当,这种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怕是没几个会拒绝吧。 对此叶洛倒是没什么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找了个借口便出了厢房,书哲尔跟在身后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那个傅公子为何会是十爷的九哥?” 叶洛却是笑了笑,看来这个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身在宫外人多口杂也不好细说,只道:“世间的事猜不到的太多,傅公子是十爷的哥哥也没什么啊。” 书哲尔似懂非懂的嘀咕着:“哦,那傅公子也是为王爷喽!” 见她嘀咕叶洛只觉好笑这丫头啊! 第二十二章 小胜兰食阁2 兰食阁的后院内一角种满了高大的松树,走廊两侧则是种上了一排排红梅,今日的阳光灿烂叶洛带着书哲尔走进了长廊,红梅傲立在雪白的院中美的让人赞叹,叶洛站在廊中伸手便能碰到一株红梅的枝条,梅香充斥着满院,而此人的人们正在关注着比赛,院中除了叶洛两人却是不见旁人身影难免觉得冷清,叶洛却不在意无人打扰她自己更自在些。 “洛格格还是小心着了风寒。” 待叶洛坐于长廊边的廊台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的男生。叶洛回头见是一身阴灰色长衫的韬塞,叶洛见是他起身行了个礼不经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韬塞见此只是无所谓的一笑,道:“今日见洛格格身子似有不适,所以冒昧前来。” 叶洛见他语气诚然,一副诚恳的神情也是笑着回应:“劳十爷操心叶洛身子向来如此,歇息片刻便好。” 明知他是好意叶洛却仍然是言行疏远与他保留着距离,自己对他本就无意若是在不经意间给了他希望,而自己却不自知,只怕日后麻烦。 韬塞见叶洛出了厢房散心本是想来与叶洛闲聊两句,见叶洛如此疏远不免有些失落,叶洛岂是不知,只是如今她明知韬塞对她有意,而自己不喜欢他却不与他保持距离,若是日后让韬塞误会了去,定会伤了他。 韬塞讪然一笑也不多于纠缠,他承认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叶洛便对她有了好感,时间还长叶洛如今不接受也无妨,只当上天给他的机会考验,让她知道自己是当真喜欢她。 想到此韬塞一改刚才的失落抬手笑着告辞,书哲尔见韬塞转身离去走回叶洛身边不解的问:“格格,书哲尔觉得十爷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以后你就明白了。”叶洛点着书哲尔的额头,笑的让书哲尔觉得有些怪异。 书哲尔依然不解的摇了摇头,既然格格说她以后会明白,那她也就不必再多问,只是在心中想了又想。 叶洛见她表情凝重眉头微皱,心中划过一抹笑意刚要再开口打趣书哲尔,就见从走廊一头走近一男子,叶洛定睛见来的竟是高塞,心中诧异自己与他并无什么交集,这兄弟几人前脚刚走了一个后脚便又来了一个是何意? 想归于想叶洛却收回与书哲尔打趣的心态,敛了敛神情带着一抹礼貌而疏远的笑容行了礼。 高塞给人倒是一些淡泊出世的隐士之感,身上少了几分皇家威严气魄,多了两分隐士的洒脱之感。 “洛格格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洛一听心下明了,想来他是听到了自己与韬塞的对话才有此一说。 “王爷的话叶洛不懂,叶洛只知若是对于一些事物无感,就不要伸手去碰,免得到头来伤人伤己。” 叶洛此话说的极为明白,高塞听了也是慧心一笑,暗暗对叶洛竖起了大拇指,这样的女子当真是聪慧。 “王爷,叶洛先告退了。” 叶洛见他面色了然,知道他早已了解自己的意思,他是聪明之人自然也无需自己再多言,想来带着书哲尔进了兰食阁。 两人行至二楼的厢房门前,护卫见了伸手为叶洛推开了房门,但见彦紫箩将手中的宣纸交给了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见叶洛回来岳乐倒是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不待叶洛坐定便开了口:“想来叶小姐文才必然了得,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观?” 叶洛见他忽将矛头指向自己,如今坐也不是应也不是只得开口道:“安爷谬赞了,叶洛才疏学浅不敢再各位爷面前献丑。” 不想此话刚出后脚踏入厢房的高塞却是笑道:“叶小姐文采在下略有耳闻,小姐怕是谦虚了。” 彦紫箩听罢笑着捋袖为叶洛铺开了一旁书桌上的白色宣纸,叶洛见众人均是一副绕有兴趣的神情,一时无言只得转身来到书桌前,韬塞见此开口道:“今日兰食阁出的题目为花,以花作诗。” 叶洛一听脑中急转,花?花?让她此时现作一首是不太可能了,脑中转的极快不消片刻叶洛便已是打定主意,左手拉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拿起毛笔蘸满墨汁于砚台上轻挥几下去掉多于的墨汁,抬手一行行娟秀的小楷落于白色宣纸之上。 最后一笔收官叶洛放下手中毛笔,就见韬塞已是拿起宣纸,见到那诗双目露出诧异之色,朗朗读出了口:“问菊。 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扣东篱。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 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好一个问菊花,当真是好诗!”韬塞话音刚落,高塞执扇的手拍了拍赞道,叶洛知他是隐世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对于诗中的感悟自然比别人更深。 “叶小姐果然好文才,紫箩今日甘拜下风。”彦紫箩倒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一脸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做作。 叶洛却是暗自吐了吐舌头,曹雪芹啊曹雪芹真是对不住了,反正你是几十年之后的人物,今日事出突然就借借你这林妹妹的问菊一用了,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也只能汗颜道:“各位谬赞了!” “叶小姐当真是谦虚了。”常舒也是一脸的赞许,没想到这位从小在科尔沁长大的蒙古格格有如此的好文才,紫箩输给她倒也不丢颜面。 叶洛哪里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见韬塞将问菊交给了那小厮,自己便坐回原位接过书哲尔递给的茶小抿了口。 不想放下茶杯一抬头便见到福临探究的目光传来,叶洛见此面上没由得一红刚想低下头,便见福临眸中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薄怒,想不出他为何露出如此神情,便低头摆弄手中的茶盏。 暗说自己与他此次不过是第四次见面,福临面上为什么会露出如此让她想不明白的神情,或许是自己一时看错了?想来是这样。 叶洛想通了便觉得浑身轻松,她最不喜欢生活中出现过多自己控制不了或是捉摸不透的事,或许是在前世她比较宅的原因,自己不了解不清楚不能掌控的事她很少去做。 众人坐于厢房闲谈了几句,就听楼下传来了男子喊肃静的声音,众人一听下面有了消息便都禁声侧耳而听。 “今日之赛,兰婷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以及各位爷的赏脸。”兰婷清泠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只听她停顿半刻这才接着道:“今日以花为题作诗词赋,最后胜出的是……” 她的声音故意拉长了一点,以示今日的最终悬念:“那么,胜出的事叶洛小姐的问菊。祝贺叶小姐。” 虽知毫无悬念但众人脸上却是又添喜色,叶洛暗叹了口气,老曹的红楼梦能传世百年以中国四大名着流芳,实力自然是不容小瞧。 书哲尔听言高兴的小脸通红,正是高兴便听到咚咚敲门声。 “兰食阁兰婷为叶小姐送糕点。” 常舒一听竟是兰食阁的老板兰婷亲自送来忙道请进,要知道这兰婷的架子可是摆的十足,向来只有偶尔会出现在兰食阁,今日听是她主持比赛本是够惊讶的了,不想竟然亲自送糕点而来。 叶洛自然是不知这里面的事,见进来的女子年越二十岁上下,一身蓝色衣袍圆脸杏目,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倒也像个名门闺秀。 那兰婷面色不冷不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叶洛的身上,开口声音一如往昔的清泠:“这位便是叶小姐吧。” 叶洛见她问自己便笑着点了点头,见叶洛点头兰婷不冷不热的脸上才改善了几分,挥手让身后的婢女将糕点送了上来,那婢女们鱼贯而入竟有八九人之多,见糕点摆放整齐于桌面,兰婷挥手让婢女们退下后,才又开了口:“叶小姐,兰婷有个不请之请。” 叶洛闻言道:“姑娘请说。” “兰婷对叶小姐的问菊颇为感兴趣,不知叶小姐是否愿意割爱?” 一听原来是上来要诗的,叶洛淡笑开口:“姑娘若是喜欢便送于姑娘。” 兰婷面上难得的闪现一抹笑意:“多谢叶小姐,叶小姐如此割爱,若日后兰食阁有幸再接待小姐,兰婷必会以礼相待。” 叶洛见她豪爽,自己也不扭捏只道它日若有时间定会再来,两人不免互生好感,倒是羡煞了一旁的众人。 兰食阁的老板可不是有权有势便能结交的人。 第二十三章 初遇茯荛 一行人出了兰食阁,常舒便带着彦紫箩先行离去,由于在兰食阁待的时间较长叶洛体力也恢复了过来,被书哲尔拉的满街转悠。 福临几人怕扰了她的兴致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姐,前面怎么这个多人?”书哲尔拉着叶洛的手停了下来。 叶洛闻言看了一眼,她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见那里人多便要选择别的路行。书哲尔倒是一脸的感兴趣,拉着叶洛直道:“小姐咱们去看看吧,去看看。” 叶洛无奈只得依她,松开她的手道:“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书哲尔见韬塞几人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心知叶洛不会有危险便笑着答应了。 叶洛虽没有挤进人群,但厚重的人群盾却并不隔音,叶洛刚在外围的不远处站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低沉的声音。 “花妈妈,茯荛今日虽是卖身葬父,但家父家母健在之时便教导茯荛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茯荛在此谢过花妈妈的好意,只是此事我万不能应允。” 女子的口气虽是谦和有礼,但话却说的死,想来是想打消那老鸨的心思。 叶洛一听明白了八九分,原来是古代专有的买身葬亲之说,想来这卖身的女子是碰到了青楼的老鸨,才会出口叫妈妈。 果然不出所想,那女子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娇嗔的声音响起:“呦,我说姑娘花妈妈我是见你有几分姿色这才想着替你葬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来咱们风香楼也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大家。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叶洛一听顿生反感,这是要强买啊。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底气这么强势霸道。 叶洛正在皱眉就听到人群里传出书哲尔略微稚气的反驳:“这位大婶是要强迫这位姐姐跟你走喽!” 书哲尔刚说完就听那花妈妈冷笑一声:“哪来的野丫头,这么没规矩。” 一听此话叶洛有些站不住了,向着人群走进:“麻烦大家让一让。” 叶洛的声音极柔美,叶洛面前围观的众人一听纷纷回头,但见说话的女子一身素色的斗篷简单大方,明亮的黑眸里带着良好的教养,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随着她的走动在斗篷下若隐若现,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一脸的淡笑却又让人不觉得她高贵的给人疏远之感。 众人见此纷纷让道,叶洛点头微笑示谢,待走进人群便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女子跪在冰冷的石道上,那女子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不染而黛的柳眉,小巧的红唇加上高挺的鼻梁,虽衣着陈旧破败带着几块补丁,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几许隐忍与傲气,当真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叫花妈妈舍不得放弃。 想到此叶洛抬首打量了一眼那花妈妈,那花妈妈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张干瘦的脸上胭脂水粉厚厚的堆了一层又一层,只是那一脸的尖酸刻薄相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正在叶洛打量她时,她也回目的打量叶洛,书哲尔见叶洛来了腰板也挺的颇直,走到叶洛身边道:“小姐你……” 叶洛伸手打断书哲尔的话,眼神示意她扶起跪在地上的茯荛,这才笑着出声:“这丫头我买了。” 那花妈妈虽见叶洛一身打扮非富即贵,却还是不死心:“呦,这位小姐做买卖向来讲究个先来后到,今天………” 叶洛听她话音知这老鸨要和她胡搅蛮缠一番,想来她叶洛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出声打断了花妈妈的话:“我倒是知道先来后到之说,既然花妈妈说是做生意自然也该明白你情我愿。再者花妈妈也未付银子,这姑娘愿意跟谁走也要听听她自己的意见不是?” 花妈妈被叶洛从中打断了话,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却冷笑一声:“小姐这是要定了是吗?” 她们风香楼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院,每日接待的达官贵人也多了去了,她今日就不信这小姐的身份能金贵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个官宦之家的闺阁小姐。若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当街与老鸨抢人,她这个老鸨不怕什么,只怕这位小姐的闺誉要尽失。 叶洛岂不知她打的算盘,只是今日她的算盘算是打空了,笑道:“花妈妈说的哪里话,定或不定怕不是你说的算。” 花妈妈听叶洛笑里带刺的话面色更加不好,此时福临几人也走进了人群,那花妈妈刚要开口。 再辩,见岳乐开口问道:“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一见是岳乐那花妈妈口气便软了下来:“既然是小姐想要的人,那奴婢也不敢与小姐争。” 书哲尔见花妈妈转变如此之快倒是不解,叶洛却是心中明了,怕是见到她身后的这几位爷了,想来这几位应该是花妈妈那里的常客,花妈妈自知惹不起,带着身后两个看起来壮硕的打手挤出了人群,围观的人觉得好戏散了场,便也一一离开。 叶洛想着对身后的几人便没了什么好感,让书哲尔掏了一锭银子交给那叫茯荛的女子,道:“你拿着银子回去葬了你父亲后,剩下的好好过日子吧。” 茯荛听罢却是又跪了下来:“小姐买了茯荛,茯荛便是小姐的人。” 见她语气坚决肯定叶洛倒是欣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只是她自己也是身处深宫,带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女子回宫自是不妥,叶洛脑中想好对策转身笑着对岳乐道:“安爷,叶洛有个不请之请。” 岳乐何等聪明听她如此一说,自知下面的话,见茯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好出口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叶洛知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对茯荛笑道:“你跟着安爷就是了。” 茯荛点头称是,碍于男女之别却不敢抬头打量岳乐。岳乐见自己无缘无故被塞了这么一个大包袱,自知自己答应了也不能反悔,只得抬手让身宫的护卫带着茯荛回去王府,想着让府里的总管帮忙打理茯荛父亲的后事。 茯荛见岳乐让人带她回去忙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转身随护卫而去。 第二十四章 刺客 一早便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下午申初,书哲尔也是走的累了,高塞见此拉着韬塞告辞离去,只是离去时那深邃的眼神却是让叶洛读不透,叶洛一直觉得这个高塞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让一向看人很准的她有些吃不准他的行为。 “皇上,微臣府内有事,洛格格便交给您了。”岳乐见高塞两人离去,抬手道。 叶洛见只剩下他二人,心下想起昨日碰到他再暖房醉酒之事不免有些尴尬,却看福临倒是一脸的淡定似乎忘了昨日之事。 叶洛见此也不扭捏,跟在福临身后缓步而行,却不想福临却是猛然一个转身,叶洛不备狠狠的撞进了他的怀中,福临伸手揽住了叶洛的纤腰稳住了她的身形,两人四目相对叶洛眼中余惊未消,福临却是目露淡笑。 叶洛脸上一囧伸手推开了他,暗自埋怨怎么不说一声就忽然转身,福临倒是一副心情颇好的状态,也不与叶洛解释像是没有发生什么的自顾自的走路,叶洛见他不言只好小心翼翼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跟着。 不想几人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口福临又是一个顿步,好在叶洛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不至于再次撞到他的背上,叶洛站了片刻方觉不对,身后的几名便衣护卫早已走到福临面前,巷口的冷风一吹,叶洛一个机灵脑中蹦现出两个字:刺客。不会这么巧吧,第一次出宫就碰到刺客。 叶洛脑中还没想完就见从巷子上面飞身而下五六个人,那群人身穿普通麻布衣服,面上蒙着一块遮脸黑巾,想来倒是与电视剧里演的如出一辙。 那刺客手持利刃脚下刚站稳便不由分说的与护卫扭打到了一起,福临反应的快将叶洛与书哲尔护于身后,冷眼看着那群刺客。 叶洛见福临一身的淡定,心也莫名的淡定起来,只是书哲尔吓的是面如死灰拉着叶洛的袖子抖个不停,叶洛见此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正在此时高巷中又跳落一人,那人手持长剑一张露了面的脸上目露凶光。提着剑便向福临叶洛这边而来,叶洛见此反应也快一把将立于她身后的书哲尔推出叫道:“快跑。” 书哲尔吓的抬腿便向人多的地方跑去,同时间叶洛转身拉起福临的手也向外跑去。 福临不想叶洛有此一举,待反应过来已是被叶洛拉出了两步之外,心下由得一暖反握住了叶洛的纤手,叶洛顿时一愣知是自己先越了矩,此时刺客又在身后哪里敢甩开,只得由他牵着跑进了人。 那刺客岂能如此轻易就放了他们,也跟着跑进人群中,申时街道上百姓众多,忽然见闯入一个面蒙黑巾手提利剑的刺客,一时像是炸了锅四处逃散开来,福临趁乱拉着叶洛跑了出去,那刺客也是难缠见福临叶洛就要消失在视线里,脚借助一边的摊位一跃身体在空中一个转体,再落地已是挡住了两人去路。 福临见此一个急步站稳了脚跟,再一伸手将因惯性而刹不住脚的叶洛拉回怀中,不待叶洛反应过来,自己一个踏步将她护在了身后,目光望着那刺客极是寒冷。 刺客并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双方刚站定便举剑刺来,福临伸手将叶洛推出,随即身子向下倾到躲过一剑。 叶洛见他还能招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书哲尔从一边跑了过来,扶着叶洛上下打量:“格格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见书哲尔吓的已经是语无伦次,叶洛扯出一抹笑容回道,目光却是不敢离开福临半刻。 只见福临手无寸铁正处于下风,叶洛心下不免着急却又无法插手,正在此时刺客的长剑一挥就要刺进福临身体,叶洛惊的显些要出声,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护卫们解决了那几个刺客赶了过来,一名身材高挑的俊朗护卫一个飞身用手中的长剑挑开了刺客的剑,福临见此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皇上,您没事吧!”叶洛见护卫们赶到心下坦然,急步走到了福临身边。 福临见她一脸着急难得的笑了笑:“朕没事。洛儿莫要担心。” 听他叫洛儿,叶洛面色一红却无话反驳只得转头看向那刺客。 刺客见护卫们赶来便知此次行动失败了,知道自己一个人恋战只会全军覆没,便找了个空隙想来逃走,护卫又岂是泛泛之辈觉察出刺客的打算,几名护卫一拥而上将刺客围的水泄不通。 刺客此时也只能做困兽斗,不想一个分神就被那俊朗的护卫刺中了左臂,那刺客闷哼一声握剑的右手一挥,四周顿起一片迷雾,护卫们一个挥手驱烟的空隙,待烟雾消散哪里还见的那刺客的身影。 “卑职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众护卫在那俊朗护卫的带头下纷纷跪下,福临见此面色有些阴郁冷冷的开了口:“起身吧,柳逸带人给朕挨家挨户的搜。” 叶洛此时见到那俊朗的护卫才想起,他是那日小镇梅花节后来出现在福临身边的男子。 柳逸听罢刚要转身去搜索,又听福临道:“回来。” 柳逸转身低下头听从福临下面的话:“派人将城门给朕关起来,只准进不许出。” “是。”道了句是,柳逸这才带着众护卫退去,只留下两个护卫赶来了马车,此时也顾不上礼仪节制,书哲尔扶着叶洛上了马车与福临同车赶往皇宫。 马车虽赶的快却是相当的稳,叶洛坐进马车却闻到一丝血腥味,四周观望见福临的左手掌心被剑化了一道深深的剑痕,他的手本是长的极为好看,此时却是满了血污,书哲尔此时也注意到了不对,刚要低头看却被叶洛用身子挡住了视线:“书哲尔你转过身子。” 书哲尔一听心下肯定,叶洛知道她晕血,想来皇上是受了伤。 福临看着叶洛的动作却是不解,叶洛也来不及解释,随手掏出袖中的手帕拉过福临受伤的左手细心的包了起来,那伤口颇深已是能看到伤口处的肉已经往外翻起。 见叶洛目露心疼福临笑着开口安慰:“不疼。” 叶洛闻听他说话收回了心神坐直了身子不在多说。 第二十五章 纳兰.慧茵 马车一路赶的急,护卫怕刺客不单单是一波,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就他们两个护卫是什么难抵挡的。 一路颠簸叶洛因关注与福临手伤,一直在分神倒没有觉得不舒服,叶洛见福临手上的血仍然是没有止住,掀开了马车车帘对着赶车的护卫道:“将马车赶入乾清宫。” 那侍卫跟在福临身边自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等一高手,车帘掀开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下也是紧张将马车赶的极快。 书哲尔虽是担心却不敢回头看一眼,叶洛见血流不止伸手问书哲尔要手帕,却不想双手沾着颇多的血,书哲尔刚低头将手帕塞给叶洛,见到她手上沾染的红色液体,不由得自己的双眼发昏迷了过去。 叶洛无奈无暇多顾忌只好先将福临的手包上,失血有些过多福临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叶洛不免担心的掀开车帘看是赶到了哪里? 福临见她面露忧色只得出声安慰:“我没事,你不担心。”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叶洛看了眼车外见已经到了乾清宫外,待马车停稳她一面扶着福临下了马车一面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快去叫太医。” 乾清宫的众宫人见殿门前停了马车先是诧异,但见叶洛扶着福临下了马车,叶洛素色的斗篷上沾着明显的血迹,不由得乱做一团。 吴良辅听到动静忙跑了出来,见福临面色发白手上的血流不止,吓的声音都变了:“皇上,皇上这是怎么了?” “朕没事。” 见吴良辅扶住了福临,叶洛收回了手走回了马车边,对着乾清宫的两个宫女道:“你们两个将马车里的书哲尔送回慈宁宫。” 看着那宫女将昏迷不醒的书哲尔送出了乾清宫,叶洛这才安心的回到大殿。 进入大殿见吴良辅急的来回直转,见叶洛进了来忙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格格,皇上怎么会弄成这样?” 看了眼坐在榻上的福临,叶洛也无心思与他多言只道:“遇到了刺客。” 吴良辅却是一惊,刺客?怎么会碰到刺客?皇上不是跟七爷一同出的宫吗?为何会与洛格格同回,吴良辅心的中冒出无数个为什么,可看叶洛一门心思放在福临身上也无法问个清楚,只好憋着来回走动等太医来到,心里又是焦急若是太后来了,怕又要好一通火气。 叶洛也不在理会他,看着坐在榻上的福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有立在原地不动。 福临看着拘束的叶洛笑了笑开了口:“洛格格坐着吧。” 又转过头吩咐宫人去端茶水:“去,给格格上杯茶压压惊。” 叶洛见他忍着疼痛给自己张罗,也不好说什么便坐了下来,她本想着回慈宁宫可看着福临如此又不敢走,再者孝庄一会儿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她免不了还要过来,退一步说当时在现场的人中该忙的忙去了,该晕的也晕了,只有她比较清楚当时的情况,在这里等着孝庄来了也好有个照应,安慰安慰她。 想到这里叶洛舒了口气,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倒是还没有稳住视线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大殿。 “微臣见过皇上。” 叶洛见他气喘吁吁的跪在地上,身上带着个药箱看来是太医赶到了。 “呦!我说复太医您还是赶快给皇上看看吧。” 吴良辅一副火急火燎,那太医也不敢怠慢,想来路上是听了去请他的小太监描述,他打开医药箱拿出东西来半跪着给福临清理伤口,动作熟悉麻利清理了伤口后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了整整一瓶的白色药粉。 叶洛见他将伤口包扎好,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开了口:“复太医,皇上的伤势如何?” 那复太医二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清秀长的一副老实本份的模样,听叶洛开口忙回道:“娘娘放心,皇上并无大碍。微臣开一副药皇上按时吃,过不了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他本没有见过叶洛,以为是那宫的嫔妃开口便叫娘娘。 叶洛一见面色瞬间变的绯红却也不好发作,看了眼福临,却见福临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叶洛见此只好移开了视线。 好在吴良辅反应快,忙打圆场道:“复太医想来是没见过洛格格。” 复太医自知失言忙跪了下来:“微臣肤浅不知,冒犯了格格,请格格恕罪。” 见他如此叶洛也不好真的发作,拿起桌上的茶盏呷了口道:“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复太医见叶洛并没有怪罪道了声谢,刚站起身就听外面转来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一听此言又跪了下去,众人各自行礼就见孝庄在苏茉儿与一名女子一左一右的拥护下走进了大殿内。 孝庄脚步行的急,见福临半躺在榻上忙走了过去。 福临见到了孝庄面色有些微寒:“皇额娘怎么来了?” “哀家听说皇儿遇刺了,就来看看,伤口还疼吗?” 孝庄语气温柔,看着福临的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只是福临面色依然寒着:“多谢皇额娘操心,朕没什么事。” 孝庄见他语气颇冷,眼中闪过一抹疼惜与无奈,转开了话题:“洛儿赶快起来吧。” 得了人家母子情深够了才想起来让她起身,叶洛刚站稳身子就听到与孝庄同进来的女子福了福身子,开口柔声道:“臣妾今日陪太后颂经,听的皇上受了伤便也跟了来。” 叶洛闻言暗暗打量着那女子,但见女子一身素色云朵绣花宫装,标准的巴掌脸上目似新月有神,娇唇翘鼻肤白赛雪,面上的妆极淡更显得她天生丽质,一身宫装淡雅出尘带着温婉的气质,倒真是个倾城倾国之貌。 这宫中果然出美人啊,叶洛正自猜想这女子气度不凡只怕地位不低,就见随后跟来的明莫拿着一件干净的斗篷走了进来,明莫给几人请了安。 孝庄见她手拿斗篷这才注意到叶洛身上还没来的及解开的斗篷上沾着几滴血痕,开口让明莫陪着叶洛到偏殿见斗篷换了。 叶洛踏出大殿开口问低声问道:“随太后同来的是哪位娘娘?” 明莫不假思索的回答:“格格,那是钟粹宫的仪妃娘娘。” 仪妃?叶洛有些摸不到头绪,就听明莫接着解释:“仪妃本家是正黄旗的纳喇家。闺名慧茵。” 正黄旗?叶洛问惊问道:“其父是尼雅哈?” 听叶洛如此一问明莫有些奇怪格格怎么会知道这些:“格格怎么知道?” 叶洛却没有回答,纳兰慧茵,这样说来她便是康熙王朝有名的重臣纳兰明珠的妹妹,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着名词人纳兰性德的姑姑,可是按理说这样一个大家族出来的妃嫔历史应该会多多少少有些记载,可清朝的历史叶洛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她可以肯定历史上绝对没有记载过此人,但这样身份的妃嫔就算有过失后来被贬或被赐死,历史不可能没有一点记载。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这个人没有存在过。 叶洛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存在?可纳兰慧茵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这未免太过惊悚了吧。 第二十六章 惊梦 叶洛换罢斗篷回到了大殿,但觉殿内气氛有些压抑,想到刚刚福临对孝庄的态度叶洛不由得暗暗嘘了口气,这对母子间的对立跟历史记载倒是如出一辙。 想着脚步不停的回到了孝庄身边,孝庄见叶洛回来忙伸手拉住了叶洛的手道:“哀家听说皇帝与你遇刺了。让哀家看看伤了没有。” 孝庄如此一紧张倒是令一边的明莫也跟着紧张起来,叶洛见她们上下仔细的打量自己,颇有些不自在的安慰道:“姑姑洛儿没事。” 听叶洛说是没事孝庄松了口气,叶洛可是满珠习礼的心头肉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真是没脸见她四哥,见叶洛已故的娘亲叶菀柔。 想到这里孝庄忙嘱咐道:“洛儿你身子不好又经此一吓,快些回去歇息,若有不适便传太医诊断了才好。” 叶洛听她此话,看来自己是可以回去了,对着几人行了礼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乾清宫。 年是越发近了天也越发的冷了起来,叶洛坐在轿辇中也不免觉得寒气逼人,一路穿过红墙宫帏无话,回到了慈宁宫的暖阁后,叶洛由明莫为她解下了斗篷,一边站在火盆前烤手一边问宫人道:“书哲尔醒了没有?” 那宫人将温暖的手炉递给了她,低眉恭敬回道:“还没有。” 叶洛点了点头走到靠在窗边的罗汉塌边坐下,明莫又拿来一个小毯盖在她腿上,叶洛见她如此细心笑了笑,放下手炉端起宫人送来的姜汤和了些许。 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比较放松,叶洛喝了姜汤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拿过一本杂书却不想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睡的昏昏沉沉之间,但见眼前出现了一人,背影模糊只可知是个男子穿着白色长衫,叶洛想要看清是何人无奈男子并不回头,恍惚之间只觉得那背影万分熟悉,便迈开双腿要看到他的面,不想那身影似知她的意向,快步的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不见了踪迹,叶洛一时又是心惊又是着急,四处观望却不再见有人出现,正是焦急却见打那迷雾一般的境界走出一人,虽是迎面而来叶洛却瞧不见那人容貌,只见他身穿白色衬衫一条笔直的同色西裤,利落的一头短发,叶洛大惊怎么会是一身现代的装扮。 叶洛上前两步刚要与他说话,问是怎么回事,却不想刚走近两步那人手中忽现一把长剑,叶洛大惊虽不见他容貌却能觉得他面色阴霾,不待她反应过来那长剑已经刺进她的胸膛,叶洛一痛忽然惊醒,摸着被刺的地方只觉的心痛难忍。 明莫见此忙走过了半扶着她,问道:“格格怎么了?这是做了什么恶梦?” 她边说着边用手帕为叶洛拭去额间的冷汗,叶洛却是久久失神,刚刚梦里是那么的真实,最让她心惊的是那背影和那人如此熟悉,怎么会做这么穿越的梦那长衫的背影与那身穿西装的人似乎有些她不知道的什么交际,她为什么会如此心痛?如此心惊? 见叶洛失神明莫忙命宫人去端了一杯茶上来,她用手轻轻拍着叶洛的后背,久久叶洛才回神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只是那心惊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叶洛放下茶杯却发现自己被惊的一身冷汗 明莫接了命嘱咐下面的小宫女快些去准备,此时一番折腾天色已然有些泛黑,得知孝庄在乾清宫还未回来,叶洛心想这次孝庄是真心的动了怒,想来也是一国之君被刺,只怕如今前朝的官员也是不得安宁,想来那些个奴才宫人的又是要遭了秧,罢了,如今她自己都自顾不暇那里有心思去管别人,再者她有心想管,这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叶洛沐浴出来,由着几个宫女为她换了干净的衣衫,暖阁内明莫点上了清淡的熏香,让人闻着精神宁静。 “太后还没回来吗?”叶洛慵懒的半倚在罗汉塌上问道。 书哲尔刚醒没有多久,看了看殿外各宫已是掌了灯,回头拨了拨炭火回道:“还没有。” “格格要传晚膳吗?”一名小宫女行了个礼问。 叶洛摆了摆手:“不用,再等等。” 不想等了不到一主香的时辰,我名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慈宁宫说是孝庄忽然在乾清宫晕倒了,叶洛一听却是不解她来的这些日子并没有见孝庄身子哪里不适,怎么今个说晕便晕倒了。 心下虽是不解脚下却没有停住,待明莫为她披好了斗篷,一行人便急急忙忙的赶往乾清宫,叶洛刚下轿辇就见乾清宫众人行色匆匆,在小宫女的带领下叶洛来到了右暖阁的一间,暖阁分内外两间,外面放有桌椅供人小坐,内间放置床铺。 叶洛走进外间见不单是福临在,高塞岳乐韬塞几人都在,看来应该是她回慈宁宫后,福临召开几人商议捉拿刺客之事,叶洛一一行了礼便进了内间。 外间与内间由一个皇色布幕帘隔开,两名小宫女为叶洛撩开了幕帘,见叶洛走进复又放下。 内间孝庄躺在床上双目微闭,还在昏迷之中,苏茉儿立于一边为坐在床边给孝庄擦汗的纳兰慧茵递进递出湿毛巾。 见叶洛进来苏茉儿面露担忧的给她行了一礼,叶洛伸出手虚扶她起来,问道:“太医怎么说?” 苏茉儿恭敬的回到:“说是来乾清宫的路上着了寒气。” 叶洛见有纳兰慧茵在,自己也插不上手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守着,她一路赶来赶的也急现在坐了下来才发觉自己路上呛了冷风,如今一坐便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怕是吵到了孝庄,叶洛扶着明莫的手急急出了内间这才压低了声音咳嗽起来。 韬塞见她咳的面色发红不免有些心疼,忙问怎么回事。 叶洛却是无法回答,明莫为她轻敲后背以缓和开口回道:“回十爷,想来是路上呛了冷风。” 几人见她咳的厉害又刻意的要压低声音,福临正要开口就见纳兰慧茵挑帘出了内间。 听叶洛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忙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道:“格格快坐下。”又转头吩咐身后的宫人为叶洛端来茶水。 见叶洛喝了茶水好了许多,纳兰慧茵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女耳边低语了几声,那侍女点了点头便忙着退了下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见那侍女捧着一盅东西进来,纳兰慧茵命人接过那汤盅倒出了一碗色汤水出来,那侍女将汤碗端到了叶洛面前。 纳兰慧茵笑道:“这是我家祖传方子熬制的姜汤,格格呛了冷风喝它最有效果。” 叶洛见她笑的落落大方,行为举止没有丝毫的谄媚做作,不免心下一暖道了谢接过那姜汤小口的喝了下去。 叶洛生平最怕和这类的汤水,无奈自从来了这古代她就没少喝中药,与那些苦的令人想吐的中药比起来,这姜汤当真要好下咽的多,一碗姜汤喝罢叶洛将碗递给了身边的书哲尔,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感觉到刚刚发冷的身子缓和了一些。 “今日当真是要多谢仪妃娘娘。” 纳兰慧茵坐在离福临不远处的椅子上笑道:“格格严重了,不过是一碗姜汤而已。” 女人之间的友谊向来就是这么奇妙,可以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好的无比,也可以决裂分离。叶洛看着纳兰慧茵慧心一笑,在心里不免为她打了个高分。 叶洛向来如此,向来认为自己看人颇准,一但认为某些人值得她深交,便会对此人产生好感,这种认定向来与智商和情商无关。 第二十七章 和硕长公主 且说那日在乾清宫后,孝庄身子也已转好,忙了这一段时间叶洛这才清闲下来,自从与纳兰慧茵一见如故,近来无事两人便相邀一同说笑。 这日天色灰霾看着似又免不了一场大雪,午膳过后慧茵便来了慈宁宫,给孝庄请了安便与叶洛来到风亭煮茶把话。 风亭立于慈宁宫的小花园内,几人本是早有约便让人将风亭准备得当,风亭被一层厚厚的毛皮遮盖,亭的四角早已点上了四只火盆,叶洛与慧茵进了风亭解下了身上厚重的斗篷,亭内的石桌上已摆好了茶具,放好了煮茶的小炉。 两人坐在铺上了厚棉毡的石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慧茵煮茶的手艺手法着实让叶洛羡慕,两人茶煮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笑意:“仪妃姐姐的煮茶果然了得,离得这么远就闻道了香味。”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掀开幕帘,不是荣惠荣贵还有何人,叶洛看着她们解下了披风也笑道:“整日里就你会贫。” 荣惠知笑并不是张口,荣贵却是笑着接着说道:“姑姑,我说的可是实话。” 叶洛拿她没法子与慧茵相视而笑,要说这慧茵在宫里也是个好脾气的,虽然得宠却是为人谦和有礼,对下人也是宽厚大度,在宫里上上下下也颇得人心,荣惠荣贵与她虽同为后妃却没有什么敌意,几人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倒也趣味相投。 “姐姐手上的玉镯是华玉居的吧。”荣贵见慧茵为她倒茶时,手腕上露出的玉镯问到。 慧茵听了下意识的摸了摸,笑道:“妹妹好眼光,这是前一段时间家妹入宫时带来的,说是华玉居的。” “听说这华玉居的玉器首饰玉质都相当不错。”荣惠也开了口。 叶洛对这些玉石没什么研究,只是听荣惠也如此说不免好奇:“华玉居?听着文字倒也文雅。” “姑姑刚到京城不知,这华玉居虽是没开多久的新店,可是听说里面的东西不但货真价实,而且会时不时的出一些新的首饰品种,所以颇得一些上流的夫人小姐喜欢。”荣惠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解释给叶洛听。 几人正说在兴头,就见帘门被猛然掀开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原来你们都躲在这里。” 叶洛闻言扭头看向帘门,就见一个年越十二三岁的女孩立于那里,女孩解下斗篷露出一身浅粉色的宫装,瘦瘦的脸上一双大眼里充满了狡黠与机灵,发梳成了两把头,左右各坠着一把桃红的流苏,髻上斜插着一根桃花银簪。倒是觉得她有些面熟,细想自己该是没见过此人。 叶洛疑惑莫不是哪位没见过的妃嫔,慧茵却开了口:“和硕长公主今日怎么有空入宫?” 和硕长公主,原来是她,难怪觉得有些眼熟,这样看来她和福临长的有几分像,以她的年龄来看又听慧茵说她是入宫来的,便只有一个,那便是皇太极第十四女,也是最小的女儿,十三岁就许配给了吴三桂之子吴应熊的爱新觉罗建宁。 说起这位公主也是个可怜之人,十三岁便嫁了人,且是嫁给了朝廷一直都忌惮的吴三桂之子,悲惨的结局可想而知,如果叶洛没记错她最后虽然自己得了善终,儿子与丈夫却被康熙赐死,想来她自己活着也不是什么善终…… 叶洛看着建宁高高兴兴的坐到了荣惠身边,心里不免升起一抹怜爱与惋惜,十几岁的少女花一样的年华,嫁给吴应熊由不得她,最后分开更由不得她,身为天家之女当真如平民百姓想的那样吗?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真就好吗? 叶洛一时觉得心头压抑,好在她有一个深爱她如命的父亲,可是如果满珠习礼可以为了她冒天下大不韪,那她真的可以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么深沉的爱吗? “皇额娘不是病了吗,这才来看看。”建宁笑着回答慧茵的话。 “听皇额娘说你们在这里闲聊,我就凑热闹来了。”建宁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叶洛思绪被她打断,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建宁看了看叶洛忽然道:“你就是科尔沁来的洛姐姐是吗?” 见她问起叶洛点了点头,就见她面色一喜带着几分孩子气:“刚才皇额娘一直夸洛姐姐呢。” 叶洛却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公主有去皇上哪吗?”慧茵开口问道。 建宁喝了口茶回道:“去了。皇兄说忙没空陪我。” “那公主有没有听到刺客的事情?”慧茵又问:“”皇上因为这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后宫了,不知道处理的如何?” 叶洛听提到福临、刺客一事也暗暗留神听。 “说是暂时还没消息,皇额娘也因这事着急。” 听得建宁如此回答,慧茵也是皱了皱眉随即岔开话题:“听说近来安嫔身子不适,皇上忙于朝事也无暇顾及。” 叶洛见她将话题转到了安嫔身上,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荣惠,却见荣惠并无异常,只是建宁一脸的厌恶:“提她做什么。好不叫人倒胃口。” 可以看出建宁与荣惠的关系颇好,安嫔本是荣惠宫里的小宫女,提起她来荣惠自然是没面子。建宁本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慧茵知道建宁的性格脾气倒也不会生气,端起茶杯来小抿了一口。 “说起来过两日便是年前夫人小姐们的宴会了,皇额娘病刚好就为了这事忙碌了。”建宁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忽然想起了这一茬事。 叶洛倒是听到孝庄说过此事,年前让五品以上官员的家眷举办的宴会,想来这也是古代犒劳官员的一种方式。 “今年比较特别啊,每年的宴会多在面后啊?”荣惠刚听到这消息,有些迷惑的问 。 慧茵面露笑意:“我也是刚知道,想来太后应该是自有打算。” 几人不置可否闲聊了一阵,待茶过三沸暮色也已将近,叶洛起身陪着几人给孝庄请了安,这才送她们去了慈宁宫。 “洛姐姐过几日无事,我再来找你。”建宁上了轿辇回头道。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的轿辇走远,本想转头回去却顿了顿脚步,对一旁撑伞的明莫道:“陪我走走吧。” 说完领着明莫往外走去,雪并不大,因为没有起风显得雪下静悄悄的,叶洛捧着手炉目光却有些发沉,今日见到建宁让她有些意外,可意外带来的却是感伤,一种让她莫名的感伤,那种身不由己、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抵触。 她伸出修长白净的右手一边划着那厚重的红墙,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近些日子来那日的梦时不时的便会出现,叶洛发现那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好像发生过或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实,可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那背影那么熟悉?为什么自从第一次做了那梦后她就觉得这宫墙如此让她窒息?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让她无法理解,她猛然站住了脚步看着那没有尽头的红墙楞楞的站着,久久才回神,心中祈祷愿在宫里的这一段时间让她平安过去,因为她总有一种会被束缚在这里的感觉,那种感觉从她准备进京的日子便一直存在。 第二十八章 再见硕塞 京里的雪倒是安稳的停了两日,这日叶洛带着书哲尔与明莫在御花园扫着梅花花瓣上的白雪,书哲尔双手拿厚厚的棉毡布捧着一个白瓷小罐,叶洛拿着一根毛刷轻轻的将花瓣上的积雪扫进小罐,两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 叶洛忽闻背后传来男子的吟诗声,回头看去却是多日不见的硕塞,他身披用皮毛为缘饰之的灰色斗篷,面色微微泛白,目光儒雅淡定,见她回头扯了扯嘴角笑道:“格格好雅兴。” 叶洛见他比前些日子似乎略微有些好转,便笑着开口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 自从来了这古代她当真是清闲太多了,除了每日偶尔在孝庄身边陪着,便是无所事事,每天打打瞌睡看看书籍,除此之外她毫无事情可做。 “格格当真是谦虚了。”硕塞说完咳嗽了两声,他身边的小厮见了忙上前给他顺气,叶洛见此不由得心下一紧。 如今算来离他去世不到半月之际,叶洛再次抬头看着那张苍白的俊颜发自内心的劝道:“五爷可要多注意身体。” 见叶洛一脸诚恳的担忧,硕塞会意的一笑道:“可能尝尝格格的雪水煮香茗吗?” 他的笑带着几许不识人间烟火的味道,叶洛看着他心下不由得一软点了点头让明莫回去取了东西来。 停雪的天太阳也难得的露了头,御花园一角的小亭里明莫放好了茶具与小火炉,叶洛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位置落坐,好在气温不算太冷又有阳光晒着。 煮茶的雪水是她从科尔沁带过来的,茶是普洱,最适合煮茶的茶叶便是普洱了,叶洛净了手这才开始煮茶。 硕塞并不是多话之人,只是坐在叶洛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时不时的拿出手帕掩唇咳嗽几声,叶洛见他咳嗽的面色发红,心里又是不忍却也知自己无法帮他什么,只好安心的煮茶。 叶洛煮茶手艺一部分来源于书籍,另一部分就要归功于慧茵了,茶煮三沸叶洛拎起茶壶为硕塞与自己用青花瓷盖碗各倒了一杯。 普洱茶色红浓明亮,茶气弥漫茶味扑面,硕塞并不着急只是看着那茶入神。 “五爷有心事。”叶洛看着面色身沉的硕塞开了口。 “怎么会如此说。”硕塞却是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反问道。 怎么会没心事,叶洛不免感慨,自己的身子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和了解,如今他的身子可以说是到了油干灯枯的地步,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年他不过二十多岁如何会没有遗憾,没有心事。 硕塞却是淡笑不语,端起青花瓷盖碗轻抿一口赞道:“果然是好茶!” 他说完放下盖碗论起茶味道:“茶味,从滑口感,回甘感和润喉感来感觉。优质的滋味浓醇、滑口、润喉、回甘,舌根生津。清爽滑润,醇和、甘甜、生津而千变万化。就熟茶而论,好的普洱茶在“味”是大同小异的优秀,既回甜又回甘。格格这一杯当真是好茶。” 他说的由衷,叶洛听他说完笑道:“一直听闻五爷是文才武略双全。不想对茶道也如此了解,叶洛佩服。” 硕塞闻言笑的豪爽:“可惜了可惜,没能早些遇到洛格格,若不然我们也许会为知己。” 他的语气夹杂着淡淡的失落,叶洛听出他言语里的惋惜与失落,是啊!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 叶洛心间不由得一酸,却是展颜顽皮一笑:现在做知己也不晚。” 硕塞抬头难得的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与叶洛带着笑意双眸相对却是说不出的默契。 冬日的阳光照射在两人柔和俊美的侧脸上,却不想落入别人眼里却是另一种场景。 福临一身金黄色的龙袍,静静的立于午后的阳光下望着那亭里面带笑意的两人。 “皇上不过去吗?”吴良辅立在后面看着福临那挺拔伟岸背影问道,陪在福临这么多年他最了解这位帝王,他知道皇上心里定是喜欢洛格格的,从皇上在乾清宫第一次见到洛格格时。 福临却不说话刚要转头回去却发现硕塞已经看到了他正要起身行礼,只好踏进小亭。 叶洛见来人是他也请身行了个礼。 福临面色淡然道:“起身吧,没打扰到你们就好。” 叶洛听言面上一愣,硕塞似无意笑着道:“皇上说笑了。” 叶洛却是不言,见福临坐在石桌的一缘伸手为他倒了杯热茶,福临也不多言端起那茶闻了闻喝了一口。 茶香四溢入口微涩却不留齿,刚是回味甘甜满口余香,他不由得打量了叶洛一眼道:“果然是好茶,今日朕倒是托了五哥的福气才能喝到这么好的茶。” 叶洛闻言不动声色:“若说好茶,只怕这宫里要数仪妃娘娘的茶才是。” 福临听了表情淡淡的,硕塞倒是跟着咳嗽了两声岔开了话题:“听闻皇上近日正为刺客的事头疼,不知近来可有进展?” 听到刺客二字福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此事当真让朕头疼,柳逸却没丝毫的进展。” “刺客会不会已经出了京城?”硕塞猜测到。 福临却是摇了摇头否决:“出城是不可能,那日刺客受了重伤,且朕及时让他们去了城门,刺客不会比御前侍卫动作还快。” 硕塞闻言点了点头,宫外四围多住八旗子弟与朝廷的一些官员,若刺客出不了京城倒也不怕不好找,怕只怕有人有心私藏,那可就不好办了。 福临放下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只是近日来为了搜查刺客,弄的京城百姓人心惶惶的。” 叶洛听着心里暗道,历史改朝换代便避无可避会出现一些想要复明的前朝子民,若说福临倒也不是个昏庸之君,只是反清复明的事在历史上也是闹的开了,按说这刺客如此有目的有组织看来头该会不小。 倒是此事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该听该言的,叶洛起身给两人行了一礼道:“皇上与五爷慢聊,叶洛先告退了。” 硕塞却是展颜笑的颇为诡异:“格格若无事可到王府来做客。” 叶洛却是不在意:“五爷盛情,叶洛自不敢拒绝,改日定上门叨唠。” 福临面色却是又暗了几分,硕塞看着福临却是笑着点点头。 留下一个小宫女收拾,带着明莫与书哲尔离开了御花园。 第二十九章 手谈一局 雪落寒梅独放采,叶洛半窝在罗汉塌上看着书中的书,思绪却飞到了别处。 “格格,您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歇歇吧。”明莫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 叶洛回神看了看外面鹅毛的般的大雪,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了参汤道:“真不知这雪何时能停。” 明莫立在她身边也透过明窗去看了看外面的雪回答:“今年的雪比往年啊来的早,下的也深。” 这时书哲尔掀开了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她伸手掸了掸落在身上的雪花道:“格格,花园里的红梅开的可漂亮了,我把上次在宫外买的白瓷瓶擦擦,等着过会子雪下了折枝漂亮的回来插上。” 叶洛看着书哲尔忙着擦瓶子,将手中的参汤喝了个干净,这才开口道:“这天这么冷,书哲尔你又老是往外面跑,可仔细了自己的手,莫要生了冻疮。” 书哲尔一面擦着瓶子一面回答:“没事的,上次复太医来给的膏药可以预防冻疮,格格不必担心。” 明莫见她也是贪玩的年纪,又跟在好脾气的叶洛身边活泼些也是正常,笑着让小宫女将碗盘撤了出去,伸手给叶洛倒了杯热茶。 叶洛见明莫笑的慧心,心下也觉得宽慰,自己入宫这一段日子好在有明莫在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教了自己好一些宫中之事。 明莫见叶洛只笑不语的看着自己,开口问道:“格格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叶洛却是拉过她的双手发自内心的说道:“明莫,这一段时间当真是辛苦你了。” 明莫没想到叶洛会说此话,面色微微一红连说:“格格说的哪里话,奴婢伺候您本就是应当的,格格平时待奴婢们也是宽厚恩施,若要真的说起来能服侍格格到是奴婢的福气。” 不想书哲尔却是跑了过来插话道:“好了,都知道格格和明莫姑姑主仆情深,深的奴婢这个从小陪格格长大的都嫉妒了。” 叶洛与明莫知道书哲尔这丫头在她们面前向来是没心没肺的,也不说她只是相视一笑。 “小丫头倒学会嫉妒了。”叶洛笑着点了点书哲尔的额头打趣她。 这一刻叶洛真的觉得好满足,身边又爱护自己和自己爱护的人,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样就好。 平安就好吗?叶洛心下一沉硕塞呢?虽然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但是友谊向来不是用时间可以计算的。 “明莫,我想出去走走。”叶洛拿开了铺盖在腿上的薄被,书哲尔见了忙弯下腰给她套上了鞋子。 明莫知道叶洛的个性,想做的事就不会回头,只得拿出一件颇厚的斗篷给叶洛披上,看了看窗外略小的雪开口道:“书哲尔留下吧,我陪着格格出去就好。” 叶洛点了点头由着明莫掀开门帘,出了门便觉冷风迎面而来,不由得让她精神一震。 叶洛出了慈宁宫漫无目的的走着,明莫跟在她身后默默的撑着伞。 雪虽不大却下的急,叶洛不知不觉得走进了一片梅园,梅园种满了红梅,白雪中红梅傲立美的让人窒息,梅园中又一条被冻住的河流,小河上立着一座木桥,雪下的虽大桥上却是干干净净。 两人走到桥面却见桥边一座小亭,亭上用厚厚的皮毛遮住,虽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人,但亭外却站着几名宫女太监,叶洛正自奇怪会是何人,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呦,奴才见给格格。”吴良辅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听到吴良辅的声音叶洛已知亭里的是何人,转过身看了看吴良辅身后的几个宫女身托着一盘盘点心便道:“吴总管忙着,我不过路过。”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却听亭里传来福临寻问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吴良辅忙笑着回道:“回皇上是洛格格。”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悦耳的笑声:“是洛姐姐啊,外头冷让洛姐姐快进来。” 听那声音却是几日未见的建宁,吴良辅听了对着叶洛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洛本不想进去只是现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小亭。 进了亭内见福临与建宁盘腿坐在一个矮榻上,榻上放着矮几,上面摆着一盘围棋,想来两人正在下棋。 明莫伸手为叶洛解下了斗篷,叶洛这才给两人行了礼。建宁见了叶洛如同看到了救星嚷嚷道:“洛姐姐你可来了,皇兄他太欺负人了。” 想来今日福临的心情也颇好,笑着反问:“朕如何欺负你了?” “皇兄仗着年长建宁几岁,比建宁早些学了几年围棋,也不知让让我。这我不玩了。” 叶洛见她忽然耍起了小性子,掩唇一笑刚刚的不高兴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建宁见她笑了大眼睛一转道:“皇额娘时常夸洛姐姐聪慧过人,想来洛姐姐是王府格格,自然是琴棋书样样了得,不如洛姐姐便为建宁赢皇兄一把。” 叶洛一滞这是什么逻辑,王府格格就要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如此按这理一说她还是皇家公主自然是要更上该是更上一层楼才是…… 却不想建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坐了下来,我看棋盘不知被何时收拾的干净,叶洛无奈甚至想伸手擦擦头上那莫须有的汗水,她那棋技在前世和棋类白痴的堂弟叶严耍耍还是可以的,可是……在这个以棋类为游戏的古时,她真不敢说自己棋艺不错…… 无奈,叶洛伸手拿起一个黑色棋子,算了能撑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吧。 建宁见她落子拿起宫女刚端来的糕点,坐在叶洛身边一边吃着一边看。不想刚落几子叶洛便觉得吃力起来,好在福临无心思让她出丑也不步步紧逼。 建宁看了一会便觉无聊,带着丫头出了小亭赏梅,叶洛却是不敢有丝毫分心,每下一子都是小心翼翼,不想心思过于放重在棋盘之上,再一抬头却见亭内除了她与福临早已无他人,连着明莫也不见了。 叶洛先是一惊,但很快的稳定了心绪,盯着那棋盘久久,伸手执起棋盘上的一颗已落的棋子反悔道:“不行,我要换到这里。” 福临见她如此耍赖也不生气,只是由着她下一步看一步悔一步,叶洛倒也耍赖的心安理得,谁让咱是21世纪新新人类,谁会没事像他们古人把下棋当作休闲的娱乐,棋计差悔棋来帮忙啊!反正只要建宁回来的时候她这盘棋还没死就好。 果然没过久建宁回来见两人一盘棋仍没下完,开口便道:“洛姐姐当真是厉害,建宁太佩服你了。” 此时叶洛正端起茶盏在喝茶,听到建宁如此一说心中不由得一虚,一口茶呛的她直咳嗽,刚进来的明莫见了忙走过来给她顺背:“格格这是怎么了?” 叶洛无言的看着福临那张既有些担心又有些想笑的俊脸,咬牙的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 承泽亲王府 “这个月的药丸,老五一直没有来取啊。你待会儿把它送去吧。”午后孝庄站在慈宁宫的花园里,看着那满树的梅花对着苏茉儿说道。 苏茉儿点头称是,扶着孝庄四处走走。一边的叶洛听到目光微沉,硕塞上次邀请自己去王府,可她因为天气不好种种理由一直没能去,如今听孝庄说硕塞没有进宫取药心里不免担心。 “姑姑,洛儿有个不请之请。”叶洛虽知此事由她开口十分不妥,但一想到硕塞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此次若是不去等过了新年怕是一切都晚了。 孝庄看着叶洛隐约露出的认真表情,笑了笑拍拍叶洛的手道:“怎么了?洛儿有什么心事吗?” 叶洛顿了顿开了口:“前些日子五爷邀洛儿去王府,洛儿一直没能去,此次洛儿想趁着送药去上一趟。” 孝庄听后明显一顿,近来因为刺客宫外闹的不大太平,孝庄不免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叶洛,道:“洛儿若想去便去吧,难得你能与众王爷公主们相处融洽,刚好苏茉儿这几日身子也不适。只是路上要小心些。” 听得孝庄松口叶洛谢恩行了个礼,孝庄便让苏茉儿领着叶洛去拿药丸。 “格格,这是五爷的药丸,您路上小心些。近来京里因刺客之事不大太平。”苏茉儿将一个放药丸的手掌般大小的瓷瓶递给了叶洛,不免不放心的叮嘱几句。 叶洛接过瓷瓶笑着点了点头:“多劳苏姑姑操心,洛儿会万事小心的。” 苏茉儿听了又接着说:“奴婢让人安排了几个侍卫跟着,格格自己也要小心些。” 叶洛谢过苏茉儿,又让她叫孝庄放心自己不会出什么事,待坐上了轿辇出了内廷叶洛这才满心愧疚,自己只顾着再不见硕塞以后就怕没什么机会了,可是却忘了如今宫外的局势,白白让孝庄忧心自己的安危。 出了内廷叶洛由轿辇换成了马车,马车一路辗转来到了位于西四北太平仓胡同的承泽王府,王府内早已接到了宫里的消息,王府管家早已立于府门前候着了。 “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万福。”管家跪着给叶洛行了大礼。 叶洛见那管家五十多岁的年龄,看着倒是忠厚老实的,叶洛看着管家身后的几个仆人由着书哲尔扶着道:“都起来吧。” 那管家起身后将叶洛迎进了王府叶洛进了王府打量了一圈,但见王府规模宽大,装修雅致倒是符合硕塞的性子。 “格格,今日福晋带着几位侧福晋去城外庙里祈福烧香了。还望您不要见怪。” 叶洛笑着说无碍,便跟着管家来了王府花园的小亭,却见硕塞与一个男子坐在亭里煮酒聊天,似正自在,随着走近叶洛看清那男子正是高塞。 “五爷,六爷倒是好兴致。”叶洛笑着走进小亭,小亭煮酒热气弥漫间透着股烈酒的酒香之气。 “洛格格才是好兴致。”高塞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叶洛一扬仰脖喝了下去。 叶洛也不避讳坐在另一边的石凳,硕塞招手让人上了套酒杯筷子,叶洛见那酒冒着热气,伸手拿起温在热水里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抿了一口辣的她鼻子发冲眼泪直冒。 “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硕塞笑着打趣叶洛,两人自从御花园煮茶之后关系自然也进了一大步,如今他倒也敢打起起叶洛的趣来。 叶洛见硕塞打趣伸手拿开他手中的酒杯:“身子不好就不要再喝酒了!” 硕塞笑的大方,高塞却是一脸的诡异道:“洛格格何时与五哥走的如此近了?” 几次接触叶洛虽觉得高塞此人有时候搞的神神秘秘的,人却也是性情大度便也不理会于他,只是又对着硕塞道:“姑姑说你近些日子都没进宫,药也不知派个人去拿,所以今个就给你送来了。” “罢了,那药不吃也罢,想来我这身子近来尚可。不必担心。”硕塞笑道,深沉的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却是一丝落寞。 叶洛与人谈话习惯于礼貌的看着说话之人的双眼,见硕塞一闪而逝的落寞,叶洛不免暗暗叹了口气。离新年不过数日,宫中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事物,过完年就预示着硕塞的日子近了,现在早已是进了倒计时阶段。 叶洛虽知心里也是感伤,面上的笑容也显得牵强:“会没事的。” 硕塞心知她不过是言语安慰自己也不戳破,高塞却是出了声:“五哥虽说身子好转,药却是要接着吃的。” 硕塞闻言笑着点头,拿过叶洛夺去的酒杯道:“本想着今日福晋去了庙里祈福我能多喝上两杯,不想你又来了,那我就少喝一些。” 叶洛也不忍心再说什么,好在这暖酒在这寒冬腊月里喝了也暖身子,便也不再多言。高塞见叶洛来了倒也来了兴致,举起被对叶洛道:“难得能与洛格格一同喝酒,还希望洛格格今日赏这个脸才好。” 闻言叶洛也不甘示弱的端起酒杯,硕塞见了忙拦着她:“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六弟这酒还是算了吧。” 高塞却是笑而不答不置可否的看着叶洛,仰头一饮而尽。 叶洛却是对着硕塞露出没事的笑容,端起那杯暖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酒,于叶洛而言的确是第一次碰,那种闻着香喝起来口感又苦又辣,她真不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若说一醉解千愁未免太过于夸张,倒是醉了以后更多会让人笑话百出她倒有些认同。 暖酒下腹一股淡淡的暖意由内而发,好在酒杯不大一杯下腹并无异样,高塞见叶洛颇为有些豪爽,不由得慧心一笑也不再劝叶洛的酒。叶洛自知自己酒量不胜也不牵强,只坐着端起茶盏陪着两人把酒言欢,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叶洛见身上的酒气已散便告辞回了宫。 第三十一章 宫宴1 皇宫内一片的热闹繁忙的景象,这日是年前的宴会,叶洛难得的起了个大早领着书哲尔进了孝庄的寝殿,寝殿内孝庄刚好梳妆完毕,由着一个女子为她插上一根金凤凰步摇。 叶洛打铜镜中看到那女子柔和秀气的侧脸,只见女子笑面如花一身浅蓝色汉服,宫中除了她与恪妃并未见别人如此打扮,这女子会是何人? 叶洛进了暖阁宫女们福了福身道:“给洛格格请安。” 那女子听了转头看着叶洛笑了笑,叶洛才见的那女子真颜,女子略比自己大上一些,脸型柔和标致,杏眼薄唇高鼻梁,柳眉带着几分英气。五官组合的俊美,略高的身条窈窕出众,肤色虽微微发黄却不损半分美色。 叶洛见她也正打量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何人也不好行礼,孝庄见两人彼此打量笑着介绍道:“洛儿这是已故定南王的女儿四贞。” 又转头对孔四贞道:“四贞啊这哀家的侄女洛儿。” 孔四贞笑的明媚道:“四贞近日去了一趟南方,昨个晚上刚回来就听的身边的宫人们说起了洛格格,今日一见当真是个美人儿,眉宇间与太后颇为相像。” 叶洛听得孔四贞一段话说的是圆润得体,自己也不好不回只得与她行了个平礼道:“格格说笑了,格格才是倾国倾城貌。叶洛不过普柳之资,也只有这眉宇间与姑姑相像才挽回了几分。” 叶洛脑中浮现孔四贞的资料,清初定南王孔有德之女,孔四贞幼时,曾为吴三桂养女。顺治九年(1652年),李定国奇袭广西,攻破桂林,孔有德自尽,其家一百二十余口悉数被杀,仅余一女,即孔四贞。清人杨陆荣《三藩纪事本末》记载:“惟一女年十七,逸出城,单骑走京师,哭于朝。世祖(指顺治)怜而养之宫中。”封孔四贞为“和硕格格”,即郡主[1]。《清史稿列传二百六十一》则说“孝庄皇后育之宫中,赐白金万,岁俸视郡主。”说实话也不过是朝廷安抚的一种办法,以示天下清廷有待力臣的态度,又以孔四贞维系实力雄厚忠于孔有德的定南王旧部’所以封了个格格,孔四贞倒是清朝唯一一位的汉人公主,不过此人结局颇为凄凉,据史书记载孔四贞一直有意与顺治帝,不知为何顺治一直没纳其为妃,后来顺治驾崩孔四贞于康熙元年嫁给了她父亲身前为她定下的孙延龄,不过据说孔四贞美而不贤,因为自己是格格又颇得孝庄的宠,便一直看不起身份不高的孙延龄,孙延龄因惧于孝孔四贞是孝庄的养女,一直不敢对她不好,后来随孙延龄回了广西,两人感情更加恶化。 康熙十二年,发生三藩之乱,吴三桂起兵反清,并引诱孙延龄起兵响应。此时孔四贞懊悔异常,“日夜感上恩,劝延龄归顺”,延龄首鼠两端,犹豫不决,后吴三桂派吴世琮袭杀孙延龄。孔四贞曾有一子,也被吴世琮所杀。后来吴三桂把四贞接到云南,以为笼络原定南王部属,事实形同软禁。孔四贞待在昆明八年,直到“三藩之乱”被平定后,才辗转返回京师,晚景凄凉。孟森说她“从此为孤豚腐鼠,不过为孙氏一老寡妇,无争相取重者矣”。想来她这一生也颇为坎坷。 叶洛对此人并无好感,美而不贤这个‘贤’字包含了太多意思,连自己丈夫都看不起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多聪明的女人。 叶洛虽对她无感此时却也是面带笑容,笑容礼貌而不亲近。孝庄何等智慧之人,对于孔四贞绝对不会是历史上说的宠爱这么简单。 孝庄见两人融洽也是欣喜,一手拉着一个往暖阁外去用早膳 因为是宫宴建宁早早的便进了宫,闯进慈宁宫给孝庄请了安后便一头扎进了叶洛的暖阁 “若不是能见着洛姐姐,我才不想参加什么晚宴。”建宁吃着叶洛亲手为她做的点心说道 叶洛笑而不答,知道她来了自己定然不能好好看书,便放下手中的书籍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明莫闲来无事便绣起了香囊来,建宁看着好奇便凑近了看。 叶洛笑着打趣:“怎么你想学做香囊送于谁啊?不会是额驸吧?” 建宁被她打趣的面色一红开口道:“谁说要送给他了,我自己用不行吗。” 她说完见叶洛仍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又急着说:“洛姐姐真是的,你若再是这样打趣我,下次就不来了。” 叶洛见她一脸小女儿态的娇羞,淡笑出声:“好了好了,下次不打趣你了。” 深知建宁与吴应熊感情颇深,叶洛这才敢打趣,虽说建宁结局凄凉但不得不说,至少此时她很幸福。 “我给皇额娘请安时见到了四贞姐姐。”建宁喝了口茶缓了缓刚刚的神情这才道。 叶洛低头吹着捧在手里的热茶,不在意的嗯了声。 听到叶洛的回应建宁放下茶杯把头伸到叶洛这边,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洛姐姐可要小心她。” 叶洛见她表情凝重以为有什么大事,问道:“怎么了?” 建宁收回放在叶洛身上的目光,半眯着眼睛似很危险的回答:“我看的出来她喜欢皇兄。” 闻言叶洛不由得想翻个白眼给她,不是觉得而是本来就是,可这关自己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叶洛笑着摇头道:“这算什么事。” 建宁见叶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急了,又将头伸到叶洛这边,目光里闪现急促低声道:“可是我觉得皇兄喜欢你啊,这样一来你和四贞姐姐不就是对头了吗?” 叶洛不由得但觉晴天霹雳,福临喜欢她?她怎么没察觉? 见叶洛不接话,建宁又急着道:“真的,上次我去乾清宫无意听吴良辅跟皇兄说……” 建宁顿了顿捏起嗓子学吴良辅的声音接着道:“奴才知道皇上喜欢洛格格,皇上可以跟格格说啊!” 叶洛见她学的有模有样,觉得不似再撒谎,福临喜欢自己?叶洛不觉头皮一麻,这可能吗?叶洛回想自己与福临在一起时的事情,不由得一愣,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难道她真的如然研说的感情迟钝?可是没道理啊,她怎么能感觉到韬塞喜欢自己呢? 叶洛当真是想不通,只好作罢道:“这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除了跟额驸谁都不能说。” 建宁听了露出一副贼笑,脸颊上的梨涡甚是好看:“可以啊,不过……洛姐姐要给我多做点好吃的糕点。” 叶洛见她一脸的孩子气不免心生怜爱,笑着刮了刮建宁的鼻子道:“你个爱吃鬼!” 建宁满不在乎的缩回脑袋:“古人说食色性也,食不为过。” 见她言之凿凿不免又有心打趣她:“说这话不嫌害臊。” 建宁却是一脸的坦然:“洛姐姐,我已经嫁人了,可不是什么待字闺中的公主。” 叶洛也不与她争论,只是笑着摇摇头。 第三十二章 宫宴2 与建宁聊了半晌见日头正午两人便结伴去陪孝庄用了午膳,孝庄忙着宫宴之事,叶洛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拉着建宁忙里偷闲的回了暖阁午休喝茶,建宁在叶洛那里倒是能安静片刻,想着宫宴上定要折腾一番,此时也好清静清静。 不想刚过了申初吴应熊便借着给孝庄请安的由头来接了建宁,叶洛第一次见到吴应熊但觉此人长相俊逸、气质文雅,与韦小宝里刻画的吴应熊当真有天壤之别,想来也是金庸笔下刻画的吴应熊是有丑划,而且建宁也被写成了康熙的妹妹,其实真正的历史并非如此,小说嘛着重点在于想要的是效果,而真正的历史记载建宁为康熙的姑姑,吴应熊自然也没有韦小宝中的那么不齿。事实上建宁与吴应熊的感情也颇好。 见来的是吴应熊建宁颇为高兴,碍于吴应熊也在叶洛并没有打趣她,吴应熊知叶洛身为未出阁的女子只略略站了一会,也顾不上明莫端来的茶水一口没喝,便带着建宁出了慈宁宫。 “格格,太后让奴婢把这副首饰给你送来。”建宁前脚刚走,这边孝庄就派人给叶洛送来了一套白玉首饰。 叶洛让明莫接过那首饰盒问送来的月宁:“姑姑还有说什么没有?” 月宁头垂的很低,听叶洛问话忙说:“太后让您好生打扮后,与凤驾同去赴宴。” 叶洛点了点头让她先退了下去,明莫招手让人过来给叶洛妆扮,叶洛想了想让明莫将上次孝庄为她定做的旗装拿了出来,自己身为孝庄的亲侄女衣着首饰自然不能太过于素雅,宫宴之上孔四贞这位汉人格格想来定会是一身汉服,自己也不好与她相同。好在孝庄在她进宫没几天便让人给她量身做了一套宫装当礼物送了过来,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听叶洛要穿宫装,梳头的宫人利索的给叶洛梳了个旗头,叶洛看着发丝全被拢了上去梳成了清廷独有的两把头,她平日里看的虽多,但自己梳却是第一次不免觉得甚是有意思。 梳装完毕叶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的去了孝庄寝殿,孝庄见叶洛难得穿旗装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孝庄穿的极为华贵庄重,明黄色绣有凤凰图腾,一双手指上戴着六个镂空的金护甲,梳的整齐的发上插着枝金镶玉的展翅凤凰步摇,凤凰红色的眼睛处是镶了一小块红玉。口中衔着一串红玉珠串,两个颜色相搭竟是说不出的贵气与华丽。 一路陪着孝庄行的也慢,孔四贞早早的便去了晚宴,此时倒也只有叶洛陪着孝庄,一行人行此晚宴暮色已沉了,叶洛扶着孝庄下了轿辇一同抬脚进了宴会的大殿,殿内早已是点上了火盆,两人步入殿门就由着宫人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去,一边主事的公公带着众人行了礼后捏着嗓子对殿内道:“太后驾到。” 叶洛见此虚扶着孝庄跨进了大殿,殿内早已是坐满了各位亲王大臣以及家属女眷,福临从主坐上站了起来,见叶洛一身宫装愣了愣神,只见今日叶洛一身淡粉色暗祥云图案的旗装,裙摆和衣袖处用以金线绣出一朵朵逼真的菊花。青丝梳的精致的两把头上带着朵同色的簪花,两侧各坠着一串素色流苏,右侧发髻上斜插着两根白玉桃花钗,玲珑小巧的耳上带着副与桃花白玉簪同款的银衔白玉的耳坠,,不想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改变倒衬的叶洛秀气的脸庞越发的柔和俊俏。福临一晃神收回了心绪与叶洛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坐了下来,众人齐道:“太后万福金安。” 孝庄坐定后笑着摆手道:“都起来吧。” 孝庄拉着叶洛坐在她下手,叶洛坐定后却无意见荣惠今日并没有参加晚宴,不免心中疑惑,如此重要的宫宴身为皇后的荣惠如何会缺席?只见荣惠的位置空着,接下去依次坐着慧茵,恪妃,顺妃,荣贵等人。不想安嫔也端坐于其间,正一脸迷恋的看着福临。叶洛对她印象实在是不好便收回了目光。 宴会里每人面前摆着一个案桌,叶洛见建宁与吴应熊坐于一起正冲着自己眨巴着眼睛,叶洛与她四目相视看见建宁眼中赞许的目光,这才又暗自打量众人起来,高塞、岳乐、韬塞几人都在,连身子不好的硕塞也有来,叶洛对着硕塞展颜一笑以示打了招呼,除了这几个王爷与几位娘娘格格外,其它的人叶洛当真不认识。 正在叶洛暗自打量之际就见福临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今日一聚大家不必拘谨。” 众人也端起酒杯谢了恩这才正式开始了宴会,叶洛见孝庄身边有苏茉儿伺候着,自己也落个清闲拿起银筷吃起面前案桌上的菜来,一面吃还不忘一面暗赞御膳房做的菜当真是好吃。 见叶洛吃的正欢明莫伸手给她倒了杯茶水,叶洛接过茶盏低头正准备抿上一口,却忽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端茶盏的手一顿抬起目光看去却诧异的看到孔四贞正一脸怪异的盯着她,见叶洛望了过去孔四贞的眼中明显露出了几分慌乱,随即用笑意掩饰了过去,叶洛心中却是一顿,莫不是真让建宁说着了,孔四贞不会因为福临便对自己心生不悦吧?可福临身为皇上可是后宫佳丽三千,孔四贞不可能拿她当假想敌啊?但若不是那方才孔四贞的眼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洛正自不解,就听见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只喝酒难免乏味,不如请在坐的佳人们以才艺助酒兴。” 再抬头打量却见说此话的正是孔四贞,心里莫名的紧张了一把,随后又暗自叹息,按说这孔四贞自小在军营长大女儿家爱耍的琴棋书画只怕样样不通,若她真是天姿聪敏可刚进宫不到半年也不可能学的如此之快,她可不相信孔四贞是个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人,那她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叶洛拧眉不解就听孔四贞又道:“四贞不才,自小于军中长大琴棋书画歌舞诗赋自不敢在各位小姐面前献丑……” 她顿了顿看了眼福临又道:“不过今日为宴会助兴,四贞倒有一套剑术可用。” 建宁见此丢了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给叶洛,叶洛面上倒是无所谓的一笑,只是心里自然是有了几分低,美而不贤,如今看孔四贞的表现倒是符合这四个字,这样的人难对付 叶洛轻抿了口热茶,看来今夜不会那么安稳了。 第三十三章 宫宴3 孔四贞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片附和,想来这些人有几个是不想攀龙附凤的,就算不想着把女儿推进宫里,也想着在今天这种场合上露上一手,若是被那个王爷贝勒的看上也是不错的,最不济宴会上的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女,若是来个联姻也是可以的,总而言之因为孔四贞一席话让一场宴会硬生生变相的成为了相亲大会,多少个大人夫人小姐们要感谢孔四贞去了。 叶洛却见孝庄眼底闪现出一抹不悦,想来孝庄是不太喜欢孔四贞的性子,这边宴会上的气氛是其乐融融,那些名门望族的小姐们已经是个个的蓄势待发,比之刚才精神抖擞了不少。 一边的妃嫔们倒是一脸的淡定,这种宴请官员的宴会上她们自然不会上台的,最多不过是看看罢了。 叶洛只坐着也不动声色,看着孔四贞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舞的生风,建宁倒是一直冲着她挤眉弄眼的让她看了心情颇好。 孔四贞舞完整套剑法端身收剑,迎得了满堂喝彩不免面露喜色。此时叶洛却见建宁给了自己一个出去的神情,叶洛起身行了个礼小声对孝庄道:“姑姑,洛儿出去透透气。” 孝庄点了点头嘱咐她小心别着了风寒,叶洛称是见书哲尔一心放在殿中间临时的舞台上,便叫着明莫一同出去。行至殿门明莫为叶洛披上了斗篷,这才出了大殿的门。 入夜的寒冬冷的入骨,刚出大殿便觉冷的人一哆嗦,叶洛前脚出来建宁便后脚跟了出来。一 副神神秘秘的拉着叶洛走向一边。 “我说了洛姐姐还不信,四贞姐姐是对头吧。你看她见皇兄多看了洛姐姐你一眼,就不舒服了。”建宁拉着叶洛一边走一边说着,明莫与建宁身边的侍女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给两人足够的空间秘谈。 叶洛心下微沉,如若真如建宁所说福临喜欢自己,于她而言都是祸还是祸。叶洛心知如此却仍不好驳了建宁的面子只道:“想来是她误会了。” “什么误会了,洛姐姐不会真的看不出皇兄对你的心意吧?”建宁一副大惊小怪的道,叶洛却不回答她只是慢慢的走着。 建宁一脸的不明白,黑暗中也看不清叶洛的神情,还欲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那声音里夹杂着女子的哭泣。此时离宴会的大殿并不算远,只要侧耳用心去听还能听到宴会里传来的丝竹之声,会是何人如此大胆在此哭泣? “什么人在那里?”建宁的声音微寒,带着几分身为高位者的质问。 不久从看不到的黑暗处走出了几个人影,待那人影走了近些才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姑姑模样的老宫女,后面跟着两个偏壮硕的婆子架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宫女的,宫女脸色苍白带这泪痕,发丝有些凌乱。一双秀气的大眼里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那姑姑模样的老宫女走了过来,给两人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公主、格格,公主格格万福。” “你们是何人?”建宁看了眼被架着的瘦弱宫女问道。 老宫女接着道:“奴婢是宫里的管教冉漠。” 冉漠面色淡然没有刻意的讨好或是不敬,叶洛倒觉得此人定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怎么了?罚人罚到这里了?”建宁示意了一眼宴会的大殿,语气冷淡的说道。 冉漠忙回道:“请公主恕罪,奴婢这就走。” 建宁与冉漠说话之间叶洛只是安静的看着几人,见冉漠要走叶洛开口道:“她犯了什么错?” 冉漠见一直没说话的叶洛问起此人,面色微微有些改变忙回答:“她主子说她偷了东西。要罚去浣衣局。” 叶洛看着那被架着的宫女,借着昏暗的灯火宫女被架着的手垂了下来十指明显有些臃肿,看来没那么简单。便又问:“她主子是哪宫的娘娘?” “回格格是储秀的明贵人。”冉漠恭敬的回答,那宫女想来是疼的麻木了,浑身无力的靠在架着她的婆子肩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叶洛。 建宁看到宫女手上的伤也是摇头叹息,这宫女做什么不好偷什么东西,宫里向来规矩最严,平日里伺候主子犯了一点小错也是会被罚的,祖宗留下的规矩宫里没有言教一说,若是犯了什么错,管教的姑姑绝不会骂人,只有罚、打、杀。这在宫里是半分情面谈不得的。 叶洛不免动了慈心,冉漠见了让两个扶着的婆子退下自己都扶那被打的宫女,让两个婆子走远,这才扶着那宫女跪在深深的雪地里,开了口:“公主、格格慈心,这丫头叫春杏,刚进宫便是由奴婢亲手调教的,因为是汉人近不了各宫娘娘的身,给了明贵人身边,春杏为人忠厚老实,绝不敢做如此大胆之事。” 叶洛听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春杏久久才道:“明莫你带着她回我的暖阁吧。” 那冉漠听了扶着奄奄一息的春杏直磕头谢恩,一双漂亮的单凤美目里含满了热泪,这春杏进宫也有三年了,生性单纯善良却也懦弱,偷东西一事本就是明答应无中生有,现在好了,碰到了一直听宫人说心善的洛格格,想来洛格格身份高贵又得太后的宠爱,她这才斗胆一求。 叶洛抬手让明莫扶她起身,带着冉漠与春杏去了慈宁宫的暖阁。建宁又些不明的问道:“洛姐姐为何要救她?” 宫中每日都会有此类事情发生,就算是主子无理取闹心情不好赏了宫人一顿板子也是常有的,叶洛心知建宁是见惯了此种事情,可她不同她不是生就在这古代深宫世家的公主小姐们,可以无视身为所谓下等人的生命,她叶洛生就学的就是生命人人平等,就算在21世纪不可能真的平等,可也不是能如此草芥人命的,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如此她无法想象。 叶洛却知此话并不能说与建宁听,只是笑了笑道:“好了,我们也出来多时了,外面如此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建宁见叶洛此时不想说也无意,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叶洛要留着也无伤大雅便同叶洛回了宴会大殿。 两人一入大殿便见一女子正位于殿中起舞,一身粉色舞衣将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舞姿曼妙轻盈,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殿中翩翩起舞,待叶洛坐定舞步也踩着最后一个节拍而落,顿时殿内响起一片掌声,就在这掌声中叶洛见孔四贞目光扫向自己,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叶洛不由得暗叹了口气,这么老套恶俗的情节看来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果不然,掌声刚落孔四贞明媚带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得洛格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是否有荣幸一见?” 经她一说众人目光看向坐于孝庄身边的叶洛,叶洛倒是一副坦然,只笑道:“贞格格说笑,叶洛不过略懂一二,比起各位格格小姐倒还差的远,不过……” 想来她叶洛今日是跑不了了,无所谓她倒要看看这孔四贞还有什么手段,叶洛接着道:“不过今日是皇上太后宴请各位王爷功臣,贞格格既然说了叶洛自不敢推辞。” 说罢起身走进了殿中间,命人搬来了乐师的古琴伸出右手拨了拨音,满意的坐了下来指间流转一首现代古琴曲‘卧龙吟’荡气回肠,婉转千回,叶洛对古筝并不陌生,奶奶是大学古典音乐系的教授,自己耳濡目染了一些,虽谈不上是什么高手,可是以现代曲风来演奏她已经在技巧上赢了一把,想来今日也不过是助兴自然没人会过多执着于琴技高低。 叶洛一首卧龙曲刚落虽不是演奏的完美,却也胜在没有人听过,岳乐与高塞几人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不但可以写诗对句,连琴谱也是信手拈来,心中不由得对这位蒙古格格又高看了几眼。 “不知洛格格所弹何曲?”福临饶有趣味的看着坐回孝庄身边的叶洛问道。 叶洛垂目回道:“这曲名叫卧龙吟,是臣女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说完叶洛看了眼孔四贞,只见她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与方才诡异的笑容完全不同。 叶洛回以淡笑,心中却知自己与孔四贞决不可能成为朋友,若此时孔四贞满脸寒意叶洛倒觉得此人并不可怕,但看着孔四贞面上和煦真诚的笑容,叶洛心中不由得提醒自己,以后自己要多留心防着此人了。 第三十四章 送礼 一夜风雪连天,叶洛一早起了身,书哲尔唤人梳洗过后,明莫奉上了一杯参汤,叶洛接过参汤喝了一口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昨夜的春杏怎么了?” 明莫垂手回道:“在偏阁养着。昨个带回来后见她浑身是伤,想来这几日是难能下床了。” 叶洛眉头微皱:“没有叫太医吗?” 说完但觉此话不妥,一个宫女如何能劳动太医院的太医们,想来又道:“去请复太医,就说我身子近日不舒坦。” 自从入了宫,复太医便被孝庄指派给了叶洛,近些日子叶洛身子微微见好倒要归功于他了。明莫闻言退了出去,自己亲自去请了复太医。 叶洛安心将参汤喝了下去,书哲尔接过空杯挥手让宫人上了早膳,叶洛的早膳安排的并不多,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米粥,清清爽爽的四个银碟小菜。 这孔四贞一直在孝庄身边伺候着,叶洛倒是乐得清闲,自从昨夜宫宴之后叶洛也懒得见孔四贞,只想着待会去给孝庄请个安便回来窝在暖阁里。 叶洛一面想着一面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书哲尔见了让人将早膳撤了下去,递给了叶洛一杯茶水,叶洛接过漱了口书哲尔这才上了第二遍香茶,叶洛抿了一口就见明莫带着复太医撩帘而入。 复太医见叶洛端坐在罗汉榻上忙上前请了安,叶洛淡淡的张口让他免礼,书哲尔将一块方帕盖在叶洛如白藕般的手腕处,复太医这才坐在宫女搬来的小凳上安心把起脉来。 良久收回了手道:“格格近日身子见好,只是不可大意。补气养血的药一定要按时按量的服用。” 叶洛收回手道:“如今的身子倒要多谢复太医精心照料。若不然定要好生受些苦。” 叶洛此话倒是真心,她到清朝这段时间若不是一直有晏老和复太医照料着,就她这身体当真是让人堪忧。 复太医面露笑意的收起了药箱:“格格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微臣的本分。” 叶洛莞尔一笑又道:“既然今日复太医来了一趟,也就麻烦还要多辛苦一趟。” 复太医面露不解的看着叶洛,叶洛示意明莫将复太医领进了偏阁,这才安心的喝起茶来。 茶过半盏就见复太医带着自己的徒弟回了来,复太医面色有些不忍,见叶洛正等他的消息便开口回道:“格格,这宫人双腿被打了板子已经是血肉模糊,双手也被用了刑,好在如今是寒冬并没有发生感染。微臣开了两服药,一服煎汤内服一服研粉外敷,想来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床活动。” 叶洛也是吃惊,昨个夜里她只注意到了春杏手上的伤,不想被打的如此惨状,心下在想若不是昨天夜里她动了心让明莫把春杏带了回来,只怕去了浣衣局也挨不了几日便会去了。 复太医接着道:“微臣虽不知这宫女因何受此重伤,但格格今日既让微臣去诊断,定是想要救护。” 叶洛点头并不多说,复太医又道:“伤倒是无碍事,格格大可放心。过些日子便会好了。” “有劳复太医了。明莫送太医出去。”叶洛听得此言安心了不少,想来这春杏也是个苦命。 明莫回来见叶洛一脸的沉思也不敢多加打扰,只是安静的立着,久久叶洛才回了神,扶着明莫去了孝庄的寝殿。 寝殿内孝庄刚用罢早膳接过孔四贞递过的茶,见叶洛来了孝庄满脸堆笑道:“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又这么早就过来了。” 叶洛行了礼亲昵的走到孝庄身边伸手给她捏着肩道:“姑姑这里福气高照,自从进了宫,洛儿的身子好多了,洛儿可不是要常来沾沾姑姑的福气。” 孝庄见她嘴甜笑着对苏茉儿说:“你看,就属她嘴甜。” 苏茉儿笑而不语,只是却暗自打量了一眼孔四贞。叶洛也不在意只笑着收回手与孔四贞行了个平礼。 “听说你昨夜收了个丫头是吗?”不想孝庄却开口问起春杏的事。 “洛儿看着她可怜,这不一早就来求姑姑了吗。”叶洛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道,孝庄知道春杏一事并不让她吃惊,她也没打算要藏着掖着的,本来今个便想将此事解决了,也好让春杏留在自己身边安心。 见叶洛并无要隐瞒之意孝庄叹了口气,拉着叶洛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姑姑知道平日里你心善,若是喜欢就留着在你身边伺候便是。” 叶洛一听心中一喜,面上也笑的甜美直哄的孝庄开心不已,想来此事便是定了。稍坐了一刻叶洛便起身回了暖阁。 本想着去看一眼春杏却被明莫拦了下来:“格格那地方不是您该去的,再说您身子不好,万一若沾染了病气可又要多喝许多的药了。” 叶洛一听要多喝药缩了缩脖子也不再说要去,这一段日子她真的是每天把药汁当水来喝,喝的她闻见药味便想要吐了,苦命的,人家当格格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得,到她这就是衣来伸手药来张口,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哪路的神仙,要这么整她! 想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命啊!有时候由不得你不认。 叶洛正自伤神叹气,就见明莫领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小太监眉目清秀见了叶洛跪着行了大礼 “奴才见过格格,格格万福。奴才是乾清宫的,皇上让奴才给格格送来一根百年的野参。” 那小太监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宫女随即打开了捧在手中的锦盒,露出一根根须漂亮的人参来,常人道千年人参不过是夸大了,其实人参能长几百年就已经是极品参了,这种参常被叫千年人参,实则只是说此参珍贵罢了。 只是为何福临会无缘无故送她人参,叶洛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明莫见了走了几步来到那宫女面前接过人参道:“谢皇上恩典,这参我家格格收下了。” 叶洛这才回了神,皇上送的东西哪有她不收之理,笑道:“有劳公公了。” “格格折煞奴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那小太监本是个明眼之人,本来能在乾清宫办事的太监、宫女在宫里就算是主子们也会另眼相看的,可面前的这位洛格格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敢得罪的,就算是总管吴良辅也是不敢得罪的。那小太监想到此恭敬的退了出去。 叶洛却是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异样。 第三十五章 朦胧的爱 清风伴雪梦苍茫,因为孔四贞回了来,孝庄体恤叶洛身子不好便让她好生的静养几日,每日除了请安、吃饭、睡觉,叶洛的日子就被书籍占据了去,天越发寒冷叶洛也难得出去活动,今日刚过晌午,孝庄身边的月宁便来请了叶洛过去。 叶洛收拾妥当便来到了慈宁宫,脚刚踏入暖阁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听声音倒像是孝庄,叶洛快步进了寝殿见咳嗽的果然是孝庄,苏茉儿伸手轻拍着孝庄的后背,叶洛见此上前走到孝庄身边接过宫女手上的热茶,递给了孝庄关心的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早上请安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咳嗽的这么厉害了?” “早上太后去了皇上那一趟,回来的时候呛了冷风。”苏茉儿一面用手给孝庄顺气一面回答叶洛。 孝庄喝了口热茶安慰叶洛道:“没事。” 叶洛见她缓过来了气,这才问道:“请太医了没有?” 苏茉儿低头称请了,孝庄拉过叶洛的手道:“喝些汤药就好了,不过今日让你过来却有别的事情。” 听孝庄说有事情,叶洛便规矩的等着她的下言。孝庄清了清嗓子又道:“皇上最近为刺客之事吃不好也睡不好,哀家准备了一些糕点,四贞今日有事出了宫,你代哀家给皇上送去。” 叶洛一惊万万没想到孝庄竟然会让她去给福临送糕点,收回惊讶的心绪盈盈一俯身:“是,洛儿知道了。” 自从知道福临对自己的心思后,叶洛这一段时间来虽不能说刻意但也是有心的要避开与福临的接触,想来他一个帝王绝不是她想要得到的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与后宫众多的嫔妃同侍一君她万万做不到。 只是如今孝庄让她去乾清宫送糕点,即便她再不愿意,却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不去。叶洛带着提着糕点的宫人对着孝庄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寝殿。 背后孝庄的目光却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情绪,看着叶洛消失在寝殿的身影孝庄喃喃道:“这样真的好吗?” 苏茉儿出声安慰道:“奴婢听说遇刺那日是格格陪着皇上回来的。” 孝庄一脸的阴沉不定:“你不是不知道四哥的心思,洛儿是他心里的宝,如果四哥真的愿意当初就不会把荣惠和荣贵送进宫了。” 当初的事两人心里都是明了,就是因为满珠习礼不舍得叶洛,才宁愿让小一辈的荣惠荣贵入宫为妃。如若此时她撮合福临和叶洛,只怕满珠习礼定然是不悦。且叶洛的母亲也因自己而死。 苏茉儿怎么会不知孝庄的心思,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一直不融洽,今早若不是皇上与太后置气,太后也不会被气的老毛病复发。太后如何不想弥补母子之情,当初因为两任皇后的事皇上以然是有些怒气,现在知道皇上喜欢洛格格自然会有心帮衬的,只是上位者总要为自己自私的决定,找个理所应当的理由让自己安心罢了。 苏茉儿跟着孝庄这么些年也理解她的难处,再者博尔济吉特氏在宫中为妃的虽多,却没有一个得宠,皇后又懦弱可欺,凭着洛格格的聪慧与机智,若是入了宫自然了以帮衬着太后管理后宫。 想到这里苏茉儿心中暗叹了口气,出口劝慰道:“太后不要多心了,奴婢看的出来格格对皇上也不是无意,倘若皇上与格格真的是两情相悦,王爷这么心疼格格,也不会忍心真的拆开。” 孝庄不置可否的并不再多言,想来是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 却说叶洛带着宫人前往乾清宫,心中也是明了几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孔四贞就这么巧出了宫?孝庄就这么巧着了风寒?孝庄是何人,连建宁都看的出的事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事到如今看来孝庄是有心要撮合自己与福临。看来此事要难办了。 一路叶洛沉思无话,到了乾清宫叶洛下了轿辇,就见安嫔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见到叶洛冷然一笑:“皇上今日和王爷很忙,格格怕是要白来了。” 叶洛却不理会她略带酸气的言语,礼貌的淡笑着给安嫔行了平礼,但愿今日借安嫔的吉言福临没心情见自己才好。 安嫔刚刚来见福临,却不想被吴良辅挡了回来。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见叶洛并没有跟她回去的意思心中怒火四起,转身挡住了叶洛的去路:“你……” 不想你音未落就听到吴良辅略带谄媚的声音传来:“洛格格,皇上让您进去。” 安嫔顿时面如死灰的立于原地,叶洛心中却是无奈,看来是躲不过了。 进了乾清宫的暖阁,叶洛见福临坐于书桌后正于岳乐说些什么,见她进来岳乐脸上浮现一抹暧昧的笑意,待叶洛行了礼后便笑着告退。 叶洛见他笑什么怪异又急着离去,便觉面上一红,她性子再怎么淡定可也是个女子,见岳乐笑的这么明显如何会不尴尬。 福临见她如此笑的倒是坦然,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先坐下吧。” 叶洛却是挥了挥手让宫人将装糕点的食盒拿了进来,让宫女人打开食盒自己上前亲手端出了里面的糕点:“这是太后为皇上准备的糕点,让臣女送来。” 叶洛一一端出了七八碟糕点,宫人提着食盒退了下去,叶洛摆放的整齐看了看对着福临行了礼道:“皇上慢用臣女告退。” 叶洛转身便要退出暖阁,不想手腕处一紧就听见福临淡定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怕朕?” 叶洛吃惊的想要甩开福临的大手,无奈他的力气太大自己怎么也无法挣脱,四周的宫人们早识相的退了出去,好在无人看到这窘迫的场景,福临见叶洛不在挣扎拉着她一同坐了下来,口气软了几分:“陪朕一会吧。” 叶洛心中虽是气恼面上却无什么表情,谁让人家是帝王,她即便想翻脸也翻不了。福临倒是难得的好心情拿起一块云糕吃的文雅。 正在叶洛默然生气的时候,眼前忽然多出一块糕点,叶洛随之望去便见到福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两人相坐的木桌很近,叶洛一转头便看见福临那张放大了许多的俊脸,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才发觉他眼底的疲乏,看来自从刺客之事后他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想来也是在如此严密的搜查下竟然没有一点刺客的消息,这事若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可若说严重只怕也真的严重! 叶洛伸手接过那糕点轻咬了一口,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福临端起茶盏看着叶洛沉静而柔和的侧脸,露出一抹满足的浅笑。这样就好,任世间纷纷扰扰,可以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便好。 给读者的话: 本书比较慢热,往后会越来越精彩,作者保证此书虐死人! 第三十六章 春杏 新年渐近,宫里忙完了宴会便连着忙起了新年,叶洛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各宫各院都忙碌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见面便会和气的互道吉祥的话,叶洛对古代的新年表示强烈的好奇心,前世中国的年味在各各西方节日的挤兑下加之工作越来越忙,已然是没什么过年的味道,可是这里不同,这里有最纯正经典的年味。 宫里的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就要到了新年,这日荣惠、荣贵、慧茵难得忙里偷闲的陪着叶洛坐坐,几人感情也日见较深了,也不似当初那么拘谨。 叶洛在暖阁内铺上了厚厚的干净地毯,又让明莫做了几只方型的棉花抱枕与靠枕,见荣惠几人来陪她,便带着几人席地而坐倒也乐得自在。 “姑姑,这枕头真是软!”荣惠抱着一个抱枕满脸新奇道。 叶洛笑着解释:“对啊,里面塞满了棉花。自然很软啊。” 慧茵也笑着学叶洛抱起一个方型小抱枕,觉得说不出的柔软舒服:“洛儿真是聪明,这枕头又软又暖的,抱着极是舒服。” 她们虽然枕头也分软枕,硬枕之说,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的枕头,而且还是抱在怀里的方型枕头,这真的叫枕头吗? 听慧茵如此一通夸叶洛不免发笑,这哪里是她聪明,不过是古文化与文明文化的差异罢了。只是此话她是万不能说的,便笑着敷衍了事。 慧茵像是想到了什么,让贴身的侍女把三个四寸大小的长型木盒递了过来。 她接过木盒道:“上次听淑妃说起华玉居的首饰,便托家妹又去了一趟。” 慧茵说完将三个木盒一一放在三人手中又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叶洛闻言打开了手中的长盒,便见一支通体血红的梅花钗,叶洛并不懂什么玉石,想来慧茵送的定不是什么俗物。 “这是上品的红玉啊!仪妃姐姐出手真是够大方啊。”荣贵拿起自己的那支竹型玉钗道,以她对玉石的了解这玉钗的绝对是珍品。 慧茵却是笑道:“自己姐妹没那么多计较,这新年也近了,看着红色的也喜庆些不是。” “你想的倒是周到。”叶洛将玉钗放回了盒中交给明莫收了起来。几人又闲聊几时待夜幕降下这才方散去。难怪宫斗如此可怕加猖狂,想来宫中的女人最得闲,一闲无事又不能出宫逛逛再不自己找点事来做、动动脑子当真会把人逼疯。不过这日子叶洛倒是过的舒心,自己是个得宠的暂居格格,无事的时候便找几个妃嫔一起聚聚,厌烦了又可以出宫瞧瞧,想来这宫中就属她最悠闲。且过两日新年之后便可以回了科尔沁,倒时候就真的是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事种种花养养草的,真是拿神仙跟她换她也不换。看来老天爷还是对她不薄的! 想到这里叶洛不免哼起了小曲来,谁说人生一定要轰轰烈烈风风火火的,她叶洛就是个没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主,这样的小日子她倒觉得过的更滋润。 “格格何事如此高兴?”书哲尔撩帘而入手里拿着一束红梅。见叶洛心情愉悦也满脸喜气的将梅花插入花瓶。转头问道。 叶洛走近那红梅深深吸了口气道:“想到高兴的事了啊!” “格格,春杏来了。”明莫的话透过厚重的门帘传了进来,叶洛眉毛微皱不是说她的伤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好吗?怎么会自己来见她? 叶洛坐回了软榻上才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明莫答应了一声抬手撩开门帘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春杏走了进来,那春杏脸色较宫宴那日红润了不少,见了叶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多谢格格救命之恩。” 叶洛见此忙让明莫和书哲尔扶她,春杏却跪着不起,眼中闪现出一抹泪花,叶洛看的出她一直在强忍着,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叶洛叹了口气初遇春杏那夜,听到冉漠说她是偷东西被打时,她的眼中就是出现了这种的神情,都说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叶洛当时便在想救了她吧,就算以后真的有可能是被这种眼神骗了,自己也不会觉得后悔什么。 “说说你的事吧。”叶洛不再让明莫与书哲尔去扶起她,淡淡的开了口。 春杏的泪却在这一刻涌出了眼框,就那么静静的流着,起初的起初她也曾经像洛格格这么坚定的去相信过一个人。可是如今呢? 春杏流着泪沉默着,叶洛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言语,久久春杏才擦干眼泪开了口:“奴婢知道格格相信奴婢没有偷东西。” 叶洛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春杏抿了抿唇继续开口:“奴婢与一个叫春桃的本是一同入宫的宫人…………” 听春杏的话大概是说因为同是汉人她和春桃只能在明贵人院里做些下等的活计,入宫三年两人一同在冉漠手下调教到后来一同被分派去了明贵人的宫中,三年同吃同住两人感情自然是情同姐妹。 春桃生的娇媚可人又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心气自然比旁人要高些。听到这里叶洛也大概明了了几分,想来这春桃八九分是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自古女子只要是有几分姿色再加上看进了让平凡之人惊羡不已的荣华富贵,又有几人能禁得住诱惑。 宫中的宫女也是有分别的,一种是满族的秀女,选的是正黄、镶黄、正白这上三旗包衣人家13至17岁的女子。进宫服役是有年限,只要年龄到达25岁,若未被皇上宠幸,也愿出宫,便可回家配婚,但古人结婚早,25岁的姑娘出去嫁人十分困难,往往哀怨凄苦终身。但即使这样,第二类的选秀,有资格参加的也只是上三旗的包衣人家,因为把女儿送进宫去,也许回得到皇上的临幸,而富贵族人。这类身份比较高一些,在宫中有近身伺候各宫妃嫔的资格。所以有可能会被皇上看到以至于被临幸。 还有一类就是像春杏春桃这样的汉人宫女,入宫的汉人宫女有几个不是家徒四壁只好进宫谋个生存的,如若有别的办法是绝不会入宫的,因为她们入宫是不能近各宫娘娘的身边伺候的,只是在各宫做些下等之事,自然没有可能被皇上看见,更不要说临幸一事。 但人心怎么会被满足,一些自负美貌的自然不会因为地位身份而甘心。所以宫中娘娘们日日是忙着争风吃醋,而偶尔蹦出一两个宫女争宠也是有的。 叶洛一边听着春杏说一边在心里想着,果不然,和叶洛猜的没有多少出入,只是春桃心生念头,事情败露就推给了春杏,明贵人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说自己宫中出了这样的事,所以就推了个偷东西的名号出来。 书哲尔哪里听过这样的事,陪着春杏落了会子泪直嚷嚷要叶洛给春杏找回清白。叶洛与明莫却是不说话,皇宫如此之大宫女又如此之多,像春杏这样受冤的想来是每天都有。只是春杏运气好遇到了叶洛才免于一死罢了。 叶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盯着春杏久久才道:“起来吧,竟然我收了你,你就要知道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好好做事便好。” 书哲尔虽是不解,但看叶洛脸色比平日冷然了几分也不敢问,只好先搀扶着春杏起身。 “奴婢知道,是奴婢信错了人。不怪任何人,奴婢以后会好好伺候格格的。”春杏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痕道。 叶洛看着她口气淡漠的说出了令几人愕然的话:“记住不是人不值得相信,而是你没有做好被伤的准备。是你不够坚强。”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如剑一样刺入她的心房,让她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字字诛心。 第三十七章 新年到 1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到了新年,期间叶洛又去了一趟硕塞的王府,春杏也能下了床榻,这日新春宫里上下忙的不亦乐乎,明莫一早便服侍了叶洛起来,说是大年这日起的早,一年里都不会误事。 难得过如此有年味的春节叶洛也是配合,起身后暖阁里的宫人们纷纷给她拜年说吉祥的话,叶洛坐着梳妆时又问了明莫一些新年的规矩。 明莫今日一脸的喜庆教了叶洛一大堆见面时的吉祥话,又说些忌讳,叶洛听的七七八八最后总结就是什么好听的说什么。忌动怒气等等一些负面情绪不然一年都没什么好事情。 叶洛虽是不相信什么动了气一年都不顺的说法,可还是记在心里,宫中这些规矩最多最严,今个又是新年可不能随随便便坏了规矩。 收拾了一圈叶洛看着镜子里一身喜气打扮的自己,妥妥当当的不过份招摇便带着明莫去了孝庄的寝殿,叶洛踏进寝殿便见孔四贞已经到了,正在给孝庄整理衣角,叶洛笑着给孝庄行了大礼道:“给姑姑请安,愿姑姑万福康健。” 孝庄笑的和煦慈祥让苏茉儿扶起了叶洛,道:“洛儿有心了。” 孔四贞也面带笑容的和叶洛行了个平礼,走到叶洛身边亲昵的拉着叶洛道:“洛格格今日这一身打扮倒是衬的越发标致了。” 叶洛却是借着理头发的由头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她拉着的衣袖,礼貌的回道:“贞格格谬赞了,贞格格才是倾国之颜。” 孔四贞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满,随之面上带笑道:“洛格格谦让了,贞儿那敢于洛格格相提并论。” 叶洛也无心再去搭理她,本以为这孔四贞是将门之后心计再深也不会深到哪里去,不想今日的表现却让叶洛觉得此人并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简单。 “你们两个丫头啊!倒在哀家这里矫情起来了。”孝庄笑着拉起了两人的手。众人一时又说笑起来。 “太后,各位娘娘来请安了。”此时月宁掀开了厚重的门帘给众人行了礼道。 听言孔四贞上前两步与叶洛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去了大殿,殿内众妃见了孝庄忙行礼道:“给太后请安,愿太后万福金安,康健如意。” 孝庄难得的在众妃面前收起威严,和善的如二月的春风:“都起来吧。” 待坐定后这才又开了口:“难为你们一年四季天天来给哀家请安。” “给太后请安是臣妾们的福气。”一身玫红宫装的顺妃开口恭维着孝庄。 众妃见此也纷纷符合称是,一时间倒是显得一片和气融融。想来谁也不想错过如此好的机会拍孝庄的马屁。 “何事如此高兴?”说的兴起就听的殿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众妃面上一喜纷纷将目光看向殿门,随即众人眼中印现出一抹明黄的身影,福临一脸笑意的踏进了大殿。 “皇上万福。” 众妃面上笑意更甚,起身姿态万千的行礼。 福临大手一挥道:“都免了。” 难得恭敬的对着孝庄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孝庄听了面上掩不住的欣喜,已经多久了这孩子已经多久没有和自己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如今听了如何不让她激动,忙伸手拉着福临坐到她旁边道::“好啊,今日怎么没早朝。” “皇额娘今日是新春。”福临难得好脾气的提醒了句。 孝庄并不在意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口误,面带笑意的看着福临。叶洛却是冷眼旁观的暗自将众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见福临看了眼自己忙敛了敛自己的身形,却没有想到福临这一个眼神却让坐在叶洛身侧的孔四贞看的清楚,本是一张含情脉脉的漂亮脸上微笑一滞神情明显起了变化。 叶洛坐在孔四贞身边看的清楚,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福临是个祸害,因为碰到他让自己这本来是完美的一趟最真实的北京故宫一月游,变的有了瑕疵。真是个祸害!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些才好。 福临自是不知叶洛的心里所想,收回了视线与众嫔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难得孔四贞一直到请完了早安也没有难为叶洛,叶洛却是有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感觉,孔四贞这才醋坛子没道理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定然是想着招在等着自己。真不知道福临这么多妃嫔,她干嘛非得把矛头指向来皇宫打酱油的自己! 叶洛却是真的想不通,但是却知道孔四贞最有可能的,便是在今夜的除夕晚宴上想尽办法让她出丑,到时候只怕场面她肯定控制不了,想到这里叶洛伤神的趴在罗汉榻上面放着的小几上,这个孔四贞真是不教训一顿不行了。 教训?叶洛猛然间来了精神,是啊!自己总不能因为是来打酱油的就一味让着她吧。好歹说起来自己的身份可不比孔四贞差,她真以为自己一味好脾气的让着她就是怕了她啊,说起心计来她叶洛也不是个吃素的。 想到此处叶洛眉头一绉计上心来,心里暗道:“孔四贞啊孔四贞,此次你若是安安静静的不给我使拌子,看在我快要回科尔沁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以往的事,若是你还是不知好歹,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叶洛想着冷笑了一声,一旁收拾的明莫有些莫名的看着叶洛冷静的脸庞,不解为何格格突然冷笑出声。 书哲尔心中却是讶意,自从她家格格醒来之后,虽然脾气看似好了许多,可是一但露出刚刚那抹诡异冷静的表情和冷笑后,便是告诉你,她要下手了!书哲尔一哆嗦……该不会是自己吧?可这段时间在宫里自己表现的很乖啊! 想到了这一点书哲尔稍稍放了心,既然不是自己那就准备好小板凳看戏吧! 第三十八章 除夕晚宴 却说这日晚宴宫中难得凑的如此之齐,叶洛陪着孝庄入了宴。 除夕晚宴不同寻常宫宴,福临明黄龙袍加身,面露笑意的坐于主位,居于福临右手的各位妃嫔也身着颜色不一却同样庄重、精致的吉服出席。 建宁与吴应熊早已落座,见叶洛来了建宁无声的冲她小小的招了招手以示打了招呼。叶洛见了慧心一笑,见与建宁同坐于左边的还有高塞、硕塞等其他一些王宫贵族。 孝庄与荣惠一左一右的坐于福临身边,孝庄坐定宴会这才正式开始。有孝庄与福临在众妃自然不会让场面冷清下来,一场晚宴众人倒也算其乐融融,叶洛见孔四贞忙着在孝庄身边布菜伺候着,并没有时间搭理自己,想来怕是自己今日多想了,孔四贞不是愚笨之人,今夜的宴会如此重要若要为难她也只能在待会众人献艺的时候,至于献艺也不是什么可以为难到她的事,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只要不过分她叶洛自然也不会过分的回礼。 如今见孔四贞忙着讨孝庄的欢心,叶洛倒是落了清闲,想起白日里听明莫说除夕之夜各宫各院都是要守岁的事来,守岁她自然是要陪着孝庄,这古时一没电视二没电脑,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干坐着守到凌晨,不免觉得有些难熬。再看一直奉承孝庄的孔四贞,叶洛便觉这岁更是难守。 宫宴少不了的便是赏舞听曲,叶洛瞟了一眼大殿中间翩翩起舞的宫女,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对面的恪妃,今夜恪妃难得的也穿着一件暗红色旗装,目光与叶洛不期而遇两人微微点头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今夜的宴会上叶洛认识的并不多,入宫这段时间她最多的是待在慈宁宫,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孝庄也很少让她早起去请安,所以除了一早看过的恪妃、顺妃等人,大多数她是不认识的。 明莫是个心细之人见叶洛目光落在众妃的方向,微放低了身子道:“格格,奴婢给您说说众位娘娘。” 听明莫说起叶洛点了点头,明莫看了看坐于首位的慧茵道:“格格您看仪妃娘娘下首坐的是延禧宫的宁妃娘娘,宁妃娘娘身边的是三皇子的额娘佟妃娘娘。” 三皇子!!叶洛心底愕然不由得打量起佟妃来,佟妃一身墨绿色宫装,温顺和善的脸庞说不上漂亮。历史记载佟妃虽然为福临生下了第三子,却并不得宠的。 顺治的三子正是玄烨,爱新觉罗玄烨,不用多说只要提到清朝只怕中国人没有几个不晓,他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61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他是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扞卫者,奠定了清朝兴盛的根基,开创出康乾盛世的大局面。不是康熙大帝又有何人能得历史如此称赞! 叶洛心绪正深却听得孝庄的话传入耳中:“哀家身子乏了。便先回宫。” 众人一听忙起身行礼目送孝庄出了大殿。 叶洛本欲跟着回去但孝庄一席话却让她和孔四贞一同留了下来。 “洛格格今日可要尽兴才好。”孔四贞刚坐下便满脸笑意的看着叶洛。 叶洛见她如此没由得心内一凛,孝庄前脚刚走这便是想出招了的节奏啊!也笑着回道:“贞格格也是。” 叶洛说完对着孔四贞没由头的勾唇一笑,看来,今夜也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啊。 孔四贞见叶洛微笑先是一愣暗道叶洛不会是知道自己的计划了吧?不可能不可能,随后又安心的肯定不可能,自己的计划周密别人不可能知道。想到那计划孔四贞也回以叶洛一个微笑,伸手端起酒杯对着叶洛敬了一杯,满意的仰脖喝了下去。 叶洛端起茶盏也以茶代酒的抿了一口。此时恪妃柔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本是除夕晚宴,各宫姐妹们也难得聚的这么齐,天天看这些宫人的舞步想来也无趣,皇上臣妾有一个法子。” 福临听言抬起头看了恪妃一眼道:“恪妃有什么便说吧。” 恪妃在福临目光注视下笑的柔情,接着道:“臣妾想着,不如今年将各位公主、格格以及各姐妹们的名字写在纸上,由皇上亲手来抽,抽中谁谁便献艺如何?” 恪妃此话一出自然是有人回应,宫人们便着手准备起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由吴良辅端上一个大口的青花瓷罐,罐内装着写了人名的纸条,吴良辅恭敬的将罐子放在福临面前,福临依言伸手摸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吴良辅。 吴良辅展开纸条却是一笑道:“奴才恭喜恪妃娘娘了。” 不想第一张竟然就是自己,恪妃也笑的爽朗,如若不是今日夜宴,叶洛绝不会想到恪妃一付端庄娇媚的外表下竟然有着如此豪爽的性情,这……就是所谓的女神外表汉子心吧! 虽说恪妃有女汉子的心,但就算是女汉子也是古代的女汉子,恪妃的才艺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恪妃扶着自己的侍女出了大殿,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便换了一身粉红色桃花曳地裙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本就长的妩媚,如今一身粉红色长裙更是衬的身姿娇艳,又有一股傲娇的美散发出咄咄逼人气息。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恪妃盈盈亭亭的行了个礼,轻启红唇道。 “说吧。”福临伸手拿过酒杯看着她道。 “素来知道仪妃姐姐琴最妙,今日想劳请姐姐为妹妹伴曲。”恪妃面向慧茵行了一礼。 慧茵笑道:“妹妹客气了,能为妹妹伴奏这是姐姐的荣幸。”慧茵笑着起身,宫人们忙将琴师的古琴连同香案抬了过来,慧茵坐于案前将手上带着的护甲摘了下来交给侍女,随手试了试琴抬头对恪妃一笑,以示准备好了。 舞袖挥挥琴声乐,恪妃的舞不算为精却是美,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那股美,如同一个堕落尘世的桃花妖,美而灵、灵亦带着几分妖、妖却又不媚。舞姿飘散而轻盈。 慧茵的琴却是当真弹的出神入化,叶洛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空灵而纯粹的琴声,每一个音符都扣动着听者的心弦。 琴声与舞姿慢慢融合为一体,明明没有排练过的两人也默契的如同一体,不知是舞随琴动还是琴随舞生。 直至恪妃的舞步随着慧茵最后一抹琴声而落,两人如同被时间定格,大殿也久久的沉默。直到不知是谁拍起了掌声众人才回神。或许这样的场景当真是可遇不可求,掌声久久徘徊在大殿不愿散去。 第三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恪妃与慧茵默契的相视一笑回了各自的座位,就听高塞拔高的声音笑道:“今日本王当真是开了眼界。” 与韬塞、常舒不同带着福晋入宫,高塞因府邸在沈阳本是一人回京。 高塞话音刚落就听慧茵开了口:“六爷谬赞了,一直听闻六爷精通乐理,更是善于弹琴,本宫今日不过是在六爷面前献丑了。” 高塞笑着刚要开口却被韬塞抢了话语:“六哥可莫要推托,不知今日能否有耳福听六哥弹上一首?” 高塞刚要摇头却听福临笑着开了口:“许久未曾听六哥弹琴,不如今日就来一首吧。” 叶洛难得见高塞吃瘪正低头痴笑,却听到高塞的声音如魔咒一般让她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本王倒是正有一曲,不过要请洛格格赏脸。” 叶洛抬起刚收拾好的表情,面色冷然的看着高塞,这丫的,这就是历史记载久居沈阳、淡漠出尘的爱新觉罗高塞?这历史文献也不太不靠谱了吧。亏她还学了那么多年的历史课…… “六爷说笑了叶洛才疏学浅,怕是帮不了六爷什么。”叶洛收了收神一副淡漠的口气。不去理会福临注视的目光。 高塞并没有接话,走到刚刚慧茵弹过的琴边伸出一只手拨弄了几下。众人不知高塞这几下是什么意思,叶洛却是一震,他怎么会知道此曲? “今个是除夕,洛格格可不好扫了皇上和大家的兴。”不想身边的孔四贞淡笑出声,一付深明大义的神情看着叶洛。 叶洛听了孔四贞的话眉毛暗皱,这孔四贞说的是一副深明大义,却是把搬出福临来将自己的退路堵的死死的,自己若再拒绝只怕会被她夸张成抗旨不遵。 那么,孔四贞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洛没有时间多想,孔四贞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拉起叶洛将她推到了大殿的中间。叶洛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怒火,却不能发作。 高塞却是一脸的笑意,坐在古琴边伸出修长洁白的十指拨动了琴弦,事已至此叶洛对着福临行了一礼,暗自清了清嗓子找到了高塞的琴音。 “叹繁华浮之花 多少过往如云烟 尘世中谁的容颜永不变 笑狂妄 痴逍遥 你有繁华千百万 不过虚缈一世间 岁月流逝谁还能记得你容颜 多少繁华不过惹人叹 叹繁华谁之言 多少过往如云烟 岁月中 谁的誓言永不变 桃花落菊枝艳 虽有姿态千百般 不过虚浮一时间 岁月流逝你我不过转眼间 多少繁华不过惹人叹 流年间你是否还留恋 多少繁华不过染上那一室的暗黄……” 一曲终落叶洛看着高塞的目光却是能喷出火来,高塞怎么会知道这首旋律,这明明就是自己写的啊,难不成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这不不可能啊!那是怎么回事? 最让叶洛气结的是这歌自己取名“叹繁华”,这歌词在大过年的时候唱,而且是在清朝的皇宫里面唱,会不会太过分了! 却不想叶洛自己认为是喷火的目光,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这么回事,这别人比如坐在主位的福临。比如听了这首歌的众人。 叶洛却是无法再顾及,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她钻进去就不要出来,回到座位拿起茶盏刚要送到嘴边,却见孔四贞的目光一直似瞟似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叶洛心中不定怕是自己一时看错了,伸手将茶盏放下,却见孔四贞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叶洛看向那盏茶心知这茶水十之八九的有问题。 嘭嘭嘭,几声巨响带着些亮光传进了大殿,众人心思全被吸引了过去,叶洛见孔四贞没有注意,悄悄将自己和她的茶盏换了过来,虽然知道有问题,却不知孔四贞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叶洛心狠。你孔四贞放的东西你自己喝去。 “怎么回事?”福临看了眼殿外问刚出去查看的柳逸。 柳逸回道:“回皇上,是预备放烟火的小太监不小心点着了一只。已经责罚了。” 福临挥手让柳逸退了下去,宫里每年在除夕这夜放烟火不是什么大事。 众人虚惊一场接过欣赏起了接续叶洛献艺的琳嫔身上,叶洛见孔四贞仍然是一副偷偷摸摸的目光小心的打量着她,叶洛状似无意的勾唇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果然就见到孔四贞一副得逞的神情。 叶洛不再理会她专心看起琳嫔的表演,琳嫔是个善弹琵琶的,一首曲子弹完迎得了满堂喝彩。叶洛却见此时的孔四贞有些不正常。看来她自己下的药已经起作用了。 叶洛翘首以待孔四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光却是越来越冷,这药不对!这药是…… 只见孔四贞面色越来越绯红,琳嫔放下琵琶的功夫孔四贞已经呻吟了起来,声音一出叶洛满目的鄙夷,本来她只认为孔四贞最多是个心计比较深的名门小姐,最多在背后给她耍耍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不想连如此卑鄙的手段都用的出。 琳嫔回了座位,四周静等着福临这一次会抽到谁,却不想此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娇媚呢喃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孔四贞衣裳不正,面色潮红。一时间众人一片哗然,坐的离孔四贞较近的几名女眷见此跑了开去。 叶洛看了一眼孔四贞目光里闪现出丝丝寒气,若不是自己机灵如今在这丢尽颜面的便是她叶洛了,孔四贞啊孔四贞怪就怪在你自作孽。 “救我……”孔四贞拉着叶洛的胳膊并不放手,此时的她浑身如同火烧一般,她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那药怎么会被自己喝了,她明明是放在叶洛杯中了? 叶洛见她迷离的眼里带着丝不解,冷笑了一声不解什么?不解为什么她好好的,而自己却莫名的中了招?不要怪她叶洛心狠,若不是你孔四贞心生歹念绝不会有今天这一场! 叶洛正自挣扎不出孔四贞的手掌,忽觉身子被人抱住,紧接着柳逸一招帅气的坎将孔四贞打晕了过去。 叶洛被身后的人半抱半扶了起来,看着被打昏躺在地上的孔四贞,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你没事吧?”福临关心、紧张的声音在叶洛耳边响起,震的叶洛七魂丢了八魄。祸害啊!当着这么多人抱她,爱新觉罗福临啊!你这只千年万年的祸害。 第四十章 心虚 慈宁宫沉寂的夜空里被一阵嘈杂划破,孝庄坐在大殿的主坐上面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一旁的福临倒是悠然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只是目光深处却是一片冷芒。 此时就见茉儿领着一位太医撩帘而入,太医面色有些苍白的给福临和孝庄行了一礼,孝庄目光紧盯着太医,冷冷的开了口:“贞格格怎么回事?” 太医面色不善抬手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回太后……是……是……” 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孝庄神情一凛怒道:“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孝庄语气说不出的冷气森森,吓得那太医忙跪了下去:“回太后,贞格格是中了春……春……春药!” “胡说,贞格格在晚宴上一直陪着哀家,哀家不过回宫没多久,怎么就有春……如此一说!”孝庄春药说了一半收了回来,这东西不是寻常之物,孔四贞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如何会沾到这种污秽的东西。说出去了只怕招人笑话,坏了女儿家的名节。 太医见孝庄动了怒气,忙道:“微臣不敢乱说,此事当真如实。贞格格便是着了春药,太后。” 见太医如此一说,孝庄面色又暗了几分,好好的除夕宫宴怎么就生出这等妖蛾子,宫宴之上如何会出现春药? 孝庄一时间没了头绪,看着一旁的福临道:“皇帝,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福临对柳逸招手道:“去查查今日宫宴上的饭菜茶水都有哪些人经手。” 柳逸领命出了慈宁宫的大殿,叶洛坐于孝庄身侧却不说话,此事怕只有孔四贞自己最清楚,既然福临如此安排,她倒要看看孔四贞此次要如何脱身。 今日之事叶洛不免于心惊,她没想到孔四贞如此心狠手辣,竟然会在除夕晚宴如此重要的场面上,大胆作这样歹毒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知道名誉闺誉在古代对女子来说何等重要,好在老天开眼让孔四贞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大巴掌,且看她如何给自己收场。 “贞格格现在如何了?”孝庄看福临处理了此事,心里虽着急却知道这事急也不是办法,接过苏茉儿递过去的茶开口问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医回道:“贞格格已经恢复了。” 孝庄听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扶着苏茉儿起身道:“洛儿,陪哀家去看看贞儿。” 叶洛起身称是对福临行了一礼,跟着孝庄去了偏殿孔四贞的住处。 却说刚由月宁掀开门帘就听得暖阁内传出一阵阵的哭声,孝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恢复了正常,由着苏茉儿扶着进了暖阁,紧走两步便可见到床榻之上孔四贞怀抱着锦被,哭的正是梨花带雨,想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哭倒也应该。 “太后。”孔四贞看到孝庄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的更是凄惨。 孝庄脸上挂着心疼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叶洛冷眼旁观的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孔四贞,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同情,若不是自己平日里行事谨慎,只怕现在哭断肠的就是自己了,真若如此,她孔四贞会对自己心生怜悯吗。断然不会!不然她想不出这么个让人不齿的阴招对自己。 “皇帝已经派人去查了。贞儿不要再这么伤心了。”孝庄安慰的话却让孔四贞脸上神情微变,叶洛看的清楚心中冷笑不已,孔四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来今天这个瘪她吃定了。 想到这里叶洛火上浇油的安慰道:“是啊,贞格格放心皇上定会查清楚此事的。” 孔四贞倒也反应的快,抽泣的回道:“多谢皇上与太后为贞儿操心。” “贞儿不必这么说,你阿玛去的早,哀家把你带在身边就如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你出了此事,皇上与你又是情同手足,这事定要查的清楚。” 孝庄此话一出却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何为情同手足?如果说以前孝庄有心让福临收了孔四贞为妃,好掌握定南王孔有德的老部下,而如今经过此事,看来孔四贞是与福临再无缘了,想来孔四贞今日如此失仪于人前,怕是一般的王爷贝勒也不会聘入府中为妻,叶洛一惊难不成这是后来孔四贞下嫁于孙的原因之一,看来此次孔四贞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孔四贞也不笨自然听得出此意,面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带着些许的沮丧道:“今日之事还请太后让皇上不要在深查,不管结局如何贞儿的名誉已失,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结。” 孝庄闻言眸中闪现一抹不解问道:“贞儿为何有此一说?” 孔四贞瞬间眼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道:“贞儿不想再提此事,太后恩慈要为贞儿查清此事,可贞儿不想再面对。” 叶洛却是明了,此事若真的查下去对孔四贞而言绝不会是好事,如今那怕是死皮赖脸的求孝庄不要再查下去,孝庄虽三有迷惑,但不能不考虑当事人孔四贞的怜求,只要此事压下来一切就不同了。 孔四贞心中明白这次就算豁出命也要阻止查下去,不然一但查出是自己动手脚要陷害叶洛,以叶洛的身份自己到时候只能吃不了兜着走,那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可翻身的机会,权衡再三现在低头求不要再查,不管理由多不合理都要试试。 孝庄见孔四贞如此肯定虽知里面必然有原因,但想来她自己不愿也罢。免得再生什么枝节,到时候不好收场,宫中之事大家心里都有本帐,该糊涂的时候不用太聪明。 见孝庄不再坚持要查,孔四贞舒了口气目光却看向叶洛,现在就怕叶洛有所察觉此事的蹊跷。 孝庄又安慰了几句便领着苏茉儿回了去。叶洛被孔四贞找了借口留了下来。 叶洛了然于心,知道孔四贞是要试探自己的口风,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所察觉。 “洛格格,今日你坐在我的身边,是否发现什么异样?”孔四贞紧盯着叶洛的脸庞问道。 叶洛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您希望我发现什么?” 第四十一章 喜讯 孔四贞看着叶洛带笑的脸庞,忽然心间生出一抹恐惧。 叶洛见她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笑道:“或者说贞格格想知道我知道什么?” 孔四贞目光呆滞的看着叶洛,忘了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叶洛如此说是她知道了什么呢?还是只是故意吓她? 孔四贞有些捉摸不透叶洛的心思与目的,缓缓神道:“洛格格多心,贞儿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了这药。” 为什么明明自己把药丸放进了叶洛的茶盏中,可最后中招的却是自己?孔四贞把整个的事件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漏洞,若是叶洛真的有什么行动,那只有在小太监误放烟火的时候,可叶洛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茶水里下了药?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都排除,那结局为什么是自己喝了那杯茶? 见孔四贞陷入了沉思,叶洛笑着又开了口:“不瞒贞格格,叶洛当真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不该听或看的事情。” 叶洛见耍她也耍的够了,便给了孔四贞一颗定心丸,此事孔四贞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古语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虽然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但是基于此事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形象,她也不愿意付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斗。 孔四贞听叶洛如此一说,顿时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面色微微变的好看了一些。叶洛与她并没有太多的话题,便起来带着明莫出了孔四贞的暖阁。 孝庄的寝殿内,福临坐在主位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叶洛对他行了礼。经过这一番折腾已是到了夜半,孝庄脸色并没有恢复平日里的和煦,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再接着守岁,便挥手让叶洛早点回去休息,福临见此也带着吴良辅出了暖阁。 “洛儿。”不想叶洛出了暖阁后便听到福临的声音传来。 叶洛一顿转过身子给福临行了个礼:“臣女见过皇上。” 福临脸色微沉走近到了叶洛身边,伸出白皙修长的十指,露出了躺在掌心的白色小玉瓶,叶洛不解的看着他。 福临伸手轻轻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叶洛疼的差点叫出了声。这才发现原来是刚刚孔四贞拉自己救她时用了猛力,看福临轻轻的一按便如此之痛,可见这衣袖里的胳膊定然已经红肿起来。 福临见叶洛发呆伸手拉起叶洛的小手,将白色玉瓶放到了她的手中。对着叶洛身后跟着的明莫道:“记得一天三次给格格上药。” 说罢领着吴良辅出了慈宁宫,叶洛握着手中温热的白玉瓷瓶,看着那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夜已深沉,嘭嘭的烟火声响彻了整个皇宫,预示着新的一年已经来临。叶洛在烟火的映照下踩着明显轻快的步伐渐渐走远。 清晨,大年初一难得的好天气,叶洛早早的起了身来到了孝庄的寝殿,孔四贞经过昨夜晚宴之事今天并没有来陪孝庄。 大年初一嫔妃们也来比往日早些,叶洛陪着孝庄结束了请安,孝庄一副淡定,如昨夜孔四贞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昨夜晚宴贞格格的事,我倒觉得好生奇怪,为何皇上没有追查下去?”荣惠不解的问道。 叶洛送了荣惠荣贵出了慈宁宫,荣惠一脸的不解这事从发生到处理都未免太过蹊跷,没有解决的事皇上为何会不再追究下去? 荣贵也是不解的看着叶洛,叶洛笑着摇了摇头以示不解:“皇上的心思如何是我们能揣摩的了的。” 叶洛知道孔四贞的事不能在荣惠荣贵她们面前透露,只好笑着打迷糊。 几人正说着就见慧茵打不远处走了过来。 “在说些什么呢?”慧茵问道。 “昨个夜里的事呗,现在宫里都在议论此事。”荣贵笑着回答,想来那孔四贞平日与人并不好相处,现在出了事众人自然大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慧茵听言压低了声音提醒道:“罢了,她的事我们还是莫要沾染上的好。” 慧茵如此一说众人明了的暗自点了点头,宫里事经不住议论,祸从口出人人得而知。叶洛见此笑着与她们告了别回了慈宁宫。 进了自己的暖阁叶洛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交给了书哲尔,转身行至火盆边伸手烤了烤,守在暖阁的明莫沏了杯热茶端了上来,叶洛接过抿了一口,拿起许久不摸的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格格今个初一不去皇后娘娘她们那串门子吗?”明莫接过叶洛递回来的茶盏道。 叶洛摇头道:“贞格格的事刚发生,最近那里也不要去的好。免得落的一身骚。” 明莫了解的点了点头放好了茶盏拿起刚放下的帕子绣了起来,暖阁内点着淡淡的玫瑰熏香,舒服的让人忍不住要打瞌睡,在叶洛快要睡着之际书哲尔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格,安郡王府派人过来了。” 叶洛困乏的神经跳了一下蓦然清醒过来,安郡王府?岳乐派的人?叶洛想不通岳乐怎么会派人进宫找她。 “让他进来吧。”叶洛放下手中的书整理了仪态道。 书哲尔挑帘带了个小厮打扮的人进了暖阁,那小厮见了叶洛忙跪着道:“奴才见过洛格格,格格万福。” “起来吧,安郡王有什么事吗?”叶洛理着额前的碎发。不经意的开了口。 “回格格,后天是王爷娶茯荛姑娘的大喜之日,请您务必赏脸。” 什么?岳乐娶茯荛?这难得是哪一出? “你说什么?”叶洛坐直了身子不确定的问。 “王爷后天娶茯荛姑娘,请格格务必要去。”小厮见叶洛一脸的严肃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咽了口唾沫再次回答。 这次叶洛听得清楚,岳乐与茯荛,茯荛与岳乐……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洛望着那小厮,见小厮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神情,自己琢磨起来。 岳乐与茯荛不过相识半个月左右,怎么会这么快来结婚?难道古代就流行闪婚吗?为什么期间见了一次茯荛却没有说过?这喜讯未免也太过于震撼了。 第四十二章 悲讯 人生如梦梦若人生,事事却由不得人,好也罢坏也罢,是命运给你的总要承受。 大年初二,天阴沉的可怕,晌午时分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下的又急,天也沉的让人觉得压抑。 叶洛陪过孝庄用了午膳刚迈出了暖阁,就见乾清宫伺候的小太监韩映急匆匆的走向她,韩映流着冷汗面色焦急,看他那一身的雪尘想来是从乾清宫一路急奔而来,连把伞都没来得及撑。 韩映见了叶洛忙行了个礼:“给洛格格请安。” “起来吧。怎么了这是?”见他满脸的焦急叶洛心中浮上一抹不详之感,在宫中服侍的人,不管是宫女太监都要有一个准则那就是“稳”字,凡事最讲究规矩二字,怕的是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冲撞了主子们。 “回格格,刚刚承泽亲王府派人来说,五爷……五爷身子怕是撑不住了!皇上让奴才来通报格格。” 叶洛一听面色瞬间便的煞白,除夕宫宴没有见硕塞进宫,叶洛心里便是不安,无奈孔四贞的事让她这几日分了神,如今已是初二了,据历史记载不过三天顺治十二年初五,便是硕塞油尽灯枯之时! 不过三日了!叶洛心中浮上一丝说不清的酸楚,鼻子忽觉一酸流出两行清泪来。转头对书哲尔道:“太后午休后若是找我,你便说我去了承泽亲王府。” 书哲尔见此事紧急并不多言,只道:“奴婢知道。” 叶洛带着明莫随韩映一路紧赶的到了乾清宫,暖阁内福临脸色焦急来回的踱着步子,见叶洛撩帘而入并不多语,让吴良辅将素色的斗篷给自己披上,带着叶洛便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出宫走的急并没有多少的准备,福临只带了几名平日里随身的侍卫,连同柳逸不过七人,一路无话,马车一路紧赶的到了承泽亲王府。 福临率先跳下了马车,回首扶着叶洛下了车,承泽亲王府的众人早已守候在府门前,叶洛对王府并不陌生,众人见了福临忙行了大礼,福临心中焦急只挥了挥手,便进了王府内。 随着硕塞的福晋来到了硕塞的暖阁,见一众太医忙的脚步匆匆,福临拉住一个太医冷声问道:“五爷,怎么样了?” 那太医见是福临忙跪道:“回皇上,五爷身体已然……已然……微臣只有尽力而为。” 其它几位太医见了福临也忙跟着跪下,头低垂着不发一言。 福临面色阴沉的如同外面的天气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叶洛却不多言临了暖阁的内室。内室之中被灯火照的通明,雕花的木床之上硕塞一向英俊的脸庞白如宣纸,没有了一丝的生气。 叶洛走近床边,硕塞的嫡福晋坐在床边拿着巾帕仔细的为他擦着汗,硕塞一动不动的躺着,叶洛见硕塞如此模样不觉得眼泪又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如今这么一躺,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这么一个曾经在自己面前生活的朋友此次已是永别了!自己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与硕塞虽识不久却是深交,如今见他这般情景如何不伤心。 见叶洛垂泪,福临不免露出一抹心疼的神情,只是看着了无声息的硕塞心里也是一疼,这个有勇有谋的五哥一生戎马,没过几天的安稳日子,如今当真要在如此英年之时便早逝吗? “格格保重身体啊。”硕塞的嫡福晋见叶洛垂泪,自己虽是伤心不已却还是出声安慰道。她知道自家的爷与这位洛格格交情颇深,不然昏迷之前也不会嘱咐人进宫请了洛格格来。 听嫡福晋如此安慰叶洛自知失态,如今在硕塞家人面前流泪,只能交深她们的伤痛。伸手拿起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 “爷、爷醒了。”叶洛抬手擦掉泪后便听嫡福晋有些哭腔的声音响起,抬头去看硕塞已是幽幽转醒。 太医听言忙走了上前,瞧了瞧硕塞的神情,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久久拿开放在硕塞腕上的手,跪在了地上。 叶洛见他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便知接下来太医会说的话。心中不免一阵阵的悸动与紧张,知道了亲耳听到向来就是两码事,叶洛的帕子在手中渐渐的越绞越紧,心跳的让自己难以控制。 就在此时叶洛听到太医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臣等无能。五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太医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嫡福晋身子晃了晃晕了过去,好在她身边的丫头机灵扶着了她,让她没有摔落在地。 叶洛见此忙让人将福晋扶到了外室的椅子上坐着,又让太医跟出去看看。 福临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盯着硕塞的脸庞久久没有说话。他虽是帝王却也不过是个普通之人,躺在他面前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五哥,一直为大清耗尽最后一滴血的和硕承泽亲王,他怎么会不心痛。 此时暖阁的内室里又走近进了几个人,叶洛泪眼朦胧间见来的正是高塞岳乐几人,几人见此情景都心知明了,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站着。 男人与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一直都不同,男人会自然而然的内敛,而女人时常会无所顾忌的外露。叶洛生性善感,遇见这样的事情绪更是难以控制,泪便忍不住的流着。 “格格注意些身子骨。”明莫扶着叶洛出了内室,掏出帕子递给了她。 随后出来的高塞也不免出声安慰几句。 “太医,福晋如何?”福临走进外室坐在木椅上问道。 太医忙回道:“福晋只是一时伤心过度晕厥过去,并无大碍皇上放心。” 见众人都出了来叶洛擦干了泪水,只是情绪低落的坐着不说话,今日的事她虽早已知道,却无法坦然接受。 嫡福晋昏迷不醒,硕塞的侧福晋便让下人给几人上了茶水,几人面色皆不好看到哪里去,高塞看着内室有些呆呆的出神。 叶洛坐到了木椅上久久发着呆,昨日才听得岳乐与茯荛的喜讯,不想今日便出现了硕塞之事。如今看来岳乐与茯荛的事若在初五之后,只怕只能往后无限期的推迟了。叶洛将目光转向那透明的窗纱,外面飘零的雪花如同穿过房间穿过叶洛的身体,就那么直接的冷冷的吹进了叶洛的心里。 暖阁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叶洛走出了暖阁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吹来,王府里九曲的长廊在这一刻仿佛没有了尽头。 “洛格格。” 叶洛回头见来的竟是岳乐,微微福了福身子请了安。 “这是茯荛让本王带给格格的东西。”岳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送到叶洛手中后转身便要回暖阁。 叶洛看着岳乐的背影轻声的说道:“王爷和茯荛的事最好在初五之前办了吧。” 如今她已无力气再去找借口隐藏什么,岳乐却是回头一脸迷惑的看着叶洛,见叶洛并无意在说什么,无奈转头回了暖阁。 “格格回去吧,天太冷莫要着了风寒。”明莫说罢扶着叶洛回到了令人压抑的暖阁。 而暖阁内众人沉默着等待那不知为何等待的结局! 第四十三章 婚宴 硕塞虽然醒了神志却没有恢复过来,众人等着也没有任何办法便只好先后回去,明莫扶着叶洛上了马车后,福临也坐了上去。 马车吱呀呀的行走在雪地里的官道上,回去的路就这样变的悠长,叶洛不敢再想硕塞的事情,总怕情不自禁泪就会流下来,一但想起硕塞温柔的笑容和年轻的脸庞,她便忍不住想要问老天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福临看着叶洛忧心忡忡的神情,仿佛她眼里的泪一碰就会落下来。 第二日安郡王府派人来说,明日初四便是婚宴,请她一定要去。 叶洛看着窗外从昨日一直飘到今天的雪,不免心中感慨万千,岳乐与茯荛之事自己当真没有想到,缘分之事果然无法用逻辑思维来考虑。 书哲尔捧着从浣衣局取回的衣物,看着已经发呆了半晌的叶洛,暗暗的摇头叹了口气。沉默的收拾起房间。自从昨日格格去了一趟承泽亲王府后,这气氛就怪异冷清了起来,书哲尔实不知为什么,问明莫也摇头说:“此事莫要瞎打听。” “格格,您已经出了一上午的神了。”明莫端上了一杯热茶,打断了叶洛的思路。 “嗯。”叶洛回神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又道:“明日参加安郡王与茯荛姑娘的婚宴,你去准备一下要送的礼物。”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叶洛说完又觉得不对,岳乐与茯荛为何会有婚宴之说?按理来说茯荛的身份不应该会有婚宴之说,为何岳乐会为此办婚宴? 叶洛回神摇了摇头,这事没自己操心的份。当初买下茯荛纯属是有些意外,只是因为觉得她于自己有些相似。可自己身处深宫没办法让茯荛待在自己身边,所以叶洛无意让茯荛住进了安郡王府。不想短短十几日茯荛会与岳乐发展的如此之快。 想来感情之事她并没有经历过,如何能去揣摩他们之间的心思。 竖日清晨叶洛梳洗后给孝庄请了安,这才把要去安郡王府参加婚宴之事告知了孝庄。 孝庄笑着让她早去早回些,叶洛这才点头谢恩去了安郡王府。但说这一路无话,到了安郡王府后下了马车,由着安郡王府的管家领着进了王府的后院,后院又分东西两院,婚宴放在东院内,叶洛进了东院的一个小院落这才看到院内一片喜庆的红罗,管家领着叶洛直接进了一间厢房,守门的丫头推开了房门,叶洛踏进了厢房便见茯荛一身正红色的汉饰嫁衣,茯荛听到推门声回头见是叶洛,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叶洛见了回以淡笑走到她身边道:“茯荛今日要做新娘了!” 茯荛面色露出绯红,咬着下唇跪了下去:“茯荛还要多谢格格,若不是格格茯荛断不会有今日。” 叶洛忙伸手扶起她,笑道:“这是你的福气。” 梳头的婆婆见时辰差不多便走了过来对着叶洛行了一礼:“格格,到了梳头的吉时了。” 叶洛知道古时婚嫁必然要有此事,便给梳头的婆婆让了地方。那婆婆给叶洛行了一礼,转身扶着茯荛坐在铜镜前,接过小丫头的喜梳给茯荛梳起头来,一面梳一面嘴里咕叽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向来能梳头的婆婆都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之人,那梳头婆婆刚为茯荛梳完头,便听到房外响起一个侍女的声音:“庶福晋,吉时已到。” 叶洛听到庶福晋两个面色有些不解,不是听去通报说是侧福晋的吗?为何又变成了庶福晋?只是此事她怎么开口问茯荛? 茯荛起身拉起叶洛的双手道:“今日茯荛请洛格格来,本是想洛格格若不嫌弃就做茯荛的亲人。为茯荛送此一段。” 叶洛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茯荛,不是说是侧福晋吗?” 庶福晋,连个姨娘都不算,庶福晋地位比较低了,相当于婢妾,不入册,也没有冠服。这个称谓其实只是别人对她们的客气称呼,是没经过朝廷册封的,仅仅比自己所在府中的婢女侍从略高一等而已,在府中甚至有的庶福晋被当作婢女使唤。 “王爷能给茯荛这一场婚宴,茯荛已经很知足了。”茯荛面上露出一抹淡淡幸福的微笑。 叶洛虽知道清朝王爷的嫡福晋与侧福晋必须要是满人或蒙古族人,汉人是万不行的,可是心里还是不免为茯荛伤感,初次见到茯荛时,她便觉得此女子处事方式与自己颇像,性子虽柔却不弱,所以心中对茯荛自然也是贴近几分。 “格格凡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王爷是真心待茯荛。一生能遇到彼此相互喜欢的并不容易,茯荛没资格说要错过也不想错过。”茯荛说起岳乐时满脸的知足与幸福。 叶洛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岳乐,而从岳乐这般大费周章的赶着为茯荛办婚宴来看,岳乐对茯荛也是上了心思。如今能做的便是祝福他们而已。 叶洛不再多言只是笑着将茯荛的红盖头盖上,目送着她出了房门后,这才带着书哲尔跟在茯荛身后去了拜堂的喜堂。 第四十四章 酒醉 喜堂之内叶洛见岳乐与茯荛一人一端的拉着红绣花绳以汉俗行礼,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茯荛叶洛的脸上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转身出了喜堂。 安郡王府叶洛并不相熟,带着书哲尔没有目的的转悠,茯荛嫁给了岳乐,因为爱情可以不在乎身份地位,可以和众多的女子共同分享一个夫婿。那么自己呢?她真的可以像茯荛为了爱的人而甘愿委屈自己?如果不能呢?她又真的可以决绝的离开吗? “格格,天冷咱们还是回喜堂吧。”书哲尔见叶洛脸色发白,小心的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叶洛此时哪里会有心情回道喜堂,望着那满院的梅花暗自伤神。 “可是格格,您对王府并不熟悉,奴婢怕您……” 却不想书哲尔关心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叶洛打断:“我让你回去,你便回去。” 叶洛的声音里夹杂着少有的严厉,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已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无法再收回来。 果然,书哲尔的声音带着点点的哭腔,回了句是便匆匆离开。 “一日不见洛格格脾气见长啊!” 叶洛刚想去追书哲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戏谑声,叶洛回头见说话的竟是高塞,只见她此时独坐于小亭,手中提着一壶酒。 “六爷倒是好雅兴。”叶洛不着痕迹的刺了回去。 “呵呵,格格似乎有心事啊。”高塞不再接话。喝了一口酒反问道。 叶洛面色沉了几分久久才开口回道:“谁人会真的没有心事,若真的没了只怕也是入了黄土的人。” 高塞见她说的不深不浅也不再问,提着手的的酒壶对着叶洛扬了扬开了口:“古人有言一醉解千愁,不如今日格格也学上一回。” 叶洛看着那酒壶走进了小亭,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道:“六爷通古知晓难道不知还有一句酒入愁肠愁更愁吗。” 叶洛虽然口中如此说道,拿着酒壶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仰起脖子满满的喝上了一口,辛辣立时充斥着整个口腔,眼泪也险些划落。 高塞见此也仰头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叶洛连喝了两口酒放下酒壶语气落寞的说起:“前些日子我们还把酒言欢,如今坐在这里的只剩你我而已。” 说完此话又满满的灌了一口酒,高塞看着她目光变得悠长,仿佛透过了叶洛的身子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我们皆是凡夫俗子,生死由命谁都逃不过,与其伤神伤身不如坦然面对。”高塞淡淡的说出了此话,目光空明而遥远,似他真的已经超脱了尘世的一切。 “如何不知,只是知与做一直都是两码事。”叶洛盯着那酒壶缓缓的开了口。她如何不知生死由命,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让她不悲不伤谈何容易。 高塞听言淡笑不语,是啊!如何能真的做到,这些大道理说来不过都是空话。 “时间过的好快,我都没有来得及与他再多说两句话。”叶洛仰头让浓烈的酒香熏的自己无法再多去思考什么。 “罢了,说多了都是泪。”叶洛又回首补上了一句。 两人沉默良久。叶洛一壶酒已然喝了大半,人也跟着有些迷糊起来,拉着高塞的衣袖道:“你说……你说为什么、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还要女人专一。” 高塞见她醉眼朦胧的又要灌酒,忙伸手拿开了她的酒壶关心道:“不要再喝了。” “你看你们男人就这样,就会用这样的口气命令女人。”叶洛颤抖着玉手指着高塞的鼻子,说话的口气一股子的不满。 高塞无奈的被叶洛连扑带抓的夺去了酒壶,开口问道:“那洛格格觉得怎么样才是对的?才是应该的?” “其实啊每个女人都希望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管穷与富美与丑,只要爱了就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谁都不许放手。”叶洛喝的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听此言高塞勾唇露出一抹苦笑,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可是洛儿啊!你爱上的人这辈子都给不了你这些。爱上你的人也无法给你这些。或者他想给却给不了。 高塞的面色变的有些诡异,原来这就是你今日喝醉的理由,可是洛儿与他两情相悦注定要受伤害,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以说什么东西都不缺,可是偏偏缺的是爱。福临对叶洛的感情局里局外的人都看的清楚,因为叶洛的到来使福临去慈宁宫的日子越来越频繁,在兰食阁时他便看出了福临对叶洛的不同,后来到了宫宴的时候,孔四贞中了春药抓住叶洛的时候,福临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她身边,抱着她的时候。本以为她一直没有表态是对福临无意,可今日看来叶洛对福临不是无意,只是跨不出心里那道坎。 可他们的爱是从何时起?又会在何处落呢? “的确是不简单啊。”高塞苦涩的说出了这句话,目光看向了天边阴沉的云。看来今日又有一场大雪要飘落。雪落在地上迟早要融化,就如同人心里的坎,不管有多高多宽知要时间够,总有消融的那一天。 “何为简单?何为不简单?不过都是一个借口、一种敷衍。”叶洛目光有些涣散,想来真是喝高了。 她缓了缓又开了口:“所以即便我爱一个人,可我也学不会和茯荛一样。为了爱不顾一切。” 是啊!她学不会,所以即便她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福临便喜欢,她也做不到走进他。时时告诉自己远远的看着就好。不远不近才不会被伤。 高塞心知她说的人是谁,只要仰头喝着手中的酒, “你想要的他给不了。”高塞喃喃自语的开了口,回首却见叶洛趴在石桌的边缘沉沉睡去。 给读者的话: 呦!下面一章待会儿发,有亮点哦! 第四十五章 被刺 一觉醒来叶洛自然的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睛觉得胳膊疼的发酸,一打量才发觉自己仍在小亭之中,只是不知何时小亭被一层厚厚的绒布皮毛覆盖了起来,四角也放上了暖盆,叶洛抬头见高塞付手背对着自己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睡了多久?”叶洛揉着因酒醉而发疼的太阳穴问道。 高塞回头看了一眼叶洛,又回过了头淡淡的回了句:“申时一刻了。” 叶洛一听申时一刻酒醒了大半,她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了,书哲尔她们非等的急死了。叶洛忙起身掀开厚重的帘门,外面的冷风夹杂着雪花吹打了进来,叶洛忙放下门帘伸手整理着衣裳道:“该回去了。” 高塞回身走近了叶洛,带着满脸诡异的笑意略有些神秘兮兮的开了口:“是该回去了。” 叶洛正不解的看着高塞,却听亭外传来一声有熟悉的声音,叶洛一听不免疑惑怎么会是他? “洛格格可以回去了吗?” 这声音浑厚有力,正是柳逸的声音,叶洛有些惊讶他为何会在安郡王府。 “格格可以回宫了吗?”第二句话传了进来,叶洛这才回了神开口道:“嗯,回去。” 说完给高塞行了一礼便走出了小亭。 外面的雪带着呼啸的冷风,呼吸间都冒着白色的热气,柳逸举着一把桃红小纸伞等待在雪中,叶洛见他半个身子都落上了雪花,想来是等了自己一阵子。 见叶洛出来柳逸忙举伞迎了上去,身后跟着两名护卫,叶洛随着柳逸出了安郡王府的大门,便见王府门前早已等候着一辆不算豪华的马车。 叶洛扶着柳逸登上了马车,不想一撩帘就见车内端坐着一人,叶洛凝视片刻发现端坐车内的竟然是福临! 叶洛硬着头皮进了马车,却见福临正逼目养神,叶洛靠在马车边缘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他睁开了眼让自己觉得尴尬,不想她刚坐定福临便吩咐起行,马车摇晃的厉害叶洛坐在马车门前,门帘不免会透进一股股的冷风,叶洛忍着也不说。 “坐到里面来。”不想倒是福临先开了口。 叶洛听他忽然说话正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了,却不想福临忽然睁开了双眼,伸出白皙却有力的右手拉住了叶洛雪白的手腕一用力,将叶洛拉进了他的怀里,叶洛一惊刚要挣扎,福临却放了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侧。 马车一路吱呀不停的向前,叶洛与福临紧挨着坐在一起,福临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让叶些不知所措身子僵硬的紧崩在原地。 再看福临一副淡然的神情,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状态。 叶洛见此刚要缓和缓和僵硬的身子,就见福临挣开了那双漂亮的双眼看着她,叶洛正不解他何意时就见福临伸开了双臂将她搂在了坚实而温暖怀抱里,叶洛不知他为何会来此一出,挣扎了数次可福临抱的太紧,她的挣扎毫无意义。 “让我这样安静的抱你一会。”福临的话语响在叶洛的耳侧,叶洛一惊却听的出他话语里的不甘与不舍夹杂着,似乎他刚刚做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决定。决绝而又不舍的感情萦绕在叶洛的心间。 福临抱着她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抱着她。仿如她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 叶洛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也不敢再挣扎,双手无措的垂在福临的背后。久久福临才放开她,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叶洛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哪里变了,说不出却感觉的到。正在此时马车忽然一顿,叶洛一个不稳惯性的向前栽去,好在福临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叶洛这边,见她身子向前栽福临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再次将她拉入怀中,不待叶洛反应福临面色一沉将她护在了身后。 叶洛见他潜意识的保护动作,心知不好,丫的没这么幸运吧? 此时就听马车外响起了柳逸一声暴喝:“保护好皇上。” 叶洛被福临护在身后忍不住的想要翻个白眼,这些个刺客不必这么敬业吧,虽说觉得与福临一起在宫外准是能碰到刺客让她很不爽,可但她听到外面的武器交手声还是不免得紧张起来。 福临感觉到了身后人儿的紧张,大手将叶洛柔软的小手包在了掌心,轻声道:“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叶洛心间一震,她不是冷情之人,且她对福临本就有喜欢,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不是没看见他的心意,这个身处高位万人之上的帝王为她所做的并不少,可她却一直过不了心中的坎,因为他是帝王便一直不愿直面去看待这份感情。 他是帝王,就是因为他是帝王自己便一直拒绝于他,可是她知道骗的了别人如何能骗的了自己,而她如今骗不了别人自己对他的感情,却一直在自己的眼上蒙了一块布不愿意去看清事实。而如今呢?即便他是天之骄子却仍然能不假思索的在危险面前选择保护她,她如何能不动心。 叶洛看着福临那宽大坚实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着他,告诉他自己心里一直都有他! ‘嗖’一支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那箭穿过厚重的门帘如闪电般的刺向了福临。 人们总说眼睛不好的人耳朵会听的比别人清楚,叶洛听见那长箭划破气流时的声音,忙一个转身让本想从福临身后抱住他的身子一扭,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同一时间一声利刃刺入皮肤的声音响起。不大的声音却让抱着叶洛的福临听得清楚,瞬间觉得不妙,抱着叶洛的手背上有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液体聚集在一起,福临颤抖的将手拿到眼前,那白皙的手上染满了血液,白色与红色相间妖娆的让他无法呼吸。 “洛儿、洛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整个身子也如同被丢进了冰动的寒水中,又冷又颤。 叶洛本就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嘴角流着一道醒目的血痕,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力气说什么,无力的闭上了那双美丽而富有灵气的眼睛。 那一箭力道颇重让抱着她的福临也感觉到了那股冲击力。 福临看着闭上眼睛的叶洛,脸上的神情由心疼变成了愤怒,马车外的柳逸带着侍卫猜到了车内的情形不免心生一惊,就听到马车内传来福临低沉愤怒的吼声:“一个不留。” 柳逸听此那里敢怠慢提着手中滴血的长剑刺向了一名蒙面的刺客,护卫着马车出了刺客的包围圈,赶车的侍卫闻到车内浓浓的血腥味,拿出长鞭抽着拉车的马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皇宫。 “洛儿,洛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马车内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泪随着脸庞一滴滴落在叶洛的脸颊上。 那箭想来是淬了毒,此时叶洛的唇色已经泛着青紫,福临的心也随之变得狂躁。 “洛儿你回答我,谁允许你为我挡箭牌了?谁允许你在我面前受伤?洛儿,我答应你只要你没事,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福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抱着叶洛的身体一直发着抖。 马车赶的飞快,进入宫门后一路赶向了乾清宫,路上让不少侍卫惊讶发生了什么大事,马车在宫里如此癫狂的飞奔。 马车赶到乾清宫还未停稳,福临便抱着叶洛跳下了马车,一面快步走向寝殿一面吼道:“太医,给朕快去叫太医!” 乾清宫众人见皇上抱着满身是血的洛格格进了暖阁,吴良辅吓的面色发白,尖着嗓子焦急的嘱咐宫人。 此时的乾清宫忙做的一团,看到福临铁青色的脸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第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 乾清宫内众人来去匆忙而沉默,宫人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触了眉头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暖阁内福临来回的踱着步子,面上是一片铁青的煞气,眼睛时不时的盯着那雕花画梅的香木屏风,只是无奈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而屏风内的龙床之上,叶洛的上衣裳被小宫女用剪刀剪了开来,雪白的肌肤上一支长箭没入了一小半,此时叶洛以然用了麻药,身上只留下了一箭粉红色的肚兜,脸向下背朝天的趴着床榻之上一动不动。 复太医拿起一把小巧而锋利的短刀,在火上烤过消了毒,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手按着箭头周围的肌肤,另一只手拿起短刀利落的化开了叶洛的肌肤,帮忙的小宫女看的面色苍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干净的布。”复太医将满是鲜血的手递向小宫女拿布,那小宫女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又不敢不听从。伸手颤颤巍巍的将布递了过去。 复太医见她如此,接过布叹了口气道:“你出去换个人来。” 那小宫女如释重负急忙两步并做一步的走出了屏风。 “怎么样了?”福临见那小宫女出来,一把拉住了她问道。 小宫女被福音阴沉的脸色吓的一哆嗦,忙低头回道:“回皇上,复太医让进出一个帮手。” 福临听到迈开修长的双腿踏进了屏风内,见到叶洛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浑身是血,泛起了阵阵撕心的疼痛。 “换块干净的棉纱。”复太医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将蘸满了血的毛巾交给了福临,福临利落的接过毛巾放在一边盛放脏污的铜盆内,转手递去了一块干净的棉纱。 复太医接过棉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刚刚递棉纱的手是一双男子的手,一回头见福临正面露疼惜的看着叶洛,不免一惊:“皇上!” “专心医治。”福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叶洛。看着她那瘦弱的脊背心中闪过一股又一股的疼惜。 就是这么一个瘦弱的脊背,却在危险来临时豪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了一箭,福临眼中浮现出怜爱与后悔,走到叶洛的身边半跪着拉起了那只柔弱而冰凉的小手。心中满是悔意,若不是因为自己洛儿如今也不会生死不明的躺在这里,自己果然是她的灾星,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复太医握紧手中的长箭,沉着一口气谨慎而利索的拔了出来,叶洛虽用了麻药可还是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福临见此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心里默默祈祷着上苍保佑。 复太医手脚灵活利落的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伤口处,拿出布来准备包扎伤口,可碍于男女之别,叶洛的伤虽在背后但布却要围着上半身扎上一圈,叶洛乃女儿之身又是身份尊贵的格格,即使他是个大夫也不敢动手去包扎。 福临见他踌躇不前也知是何道理,向着外面叫到:“明莫来了没有。” 屏风外侍立的小太监忙回道:“回皇上吴总管已经去请了,这时应该是在路上了。” 福临听了眉头微皱,看着复太医手中的布伸了伸手却又缩了回去,又冲着屏风外说道:“让凝春进来。” 凝春听言忙快步进了屏风内,她是乾清宫服侍的女官,虽是见过些大世面,可当看到叶洛背上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凉气。 “请皇上回避。”凝春对着福临施了一礼,恭敬的将福临和复太医请了出去,这才解开叶洛身上的肚兜,拿出布一层又一层的包扎起来。 却说吴良辅一路小跑的出了慈宁宫,见了孝庄将此事如此一说,孝庄顿时面色变的难看起来。 吴良辅脚步不停,出了孝庄的寝殿后便转身去了叶洛住的暖阁,见了明莫忙道:“明莫啊!快些跟我走,格格受了重伤。” 明莫听言一时愣在了原地,今日未初见书哲尔一脸低落的回了来,她便讶异为什么格格没回来,问书哲尔她也只说格格还在王府让她自己先回来,再问其他的书哲尔只是摇头不说,明莫这担惊了一下午,不想此时却听吴良辅来说格格受了伤,哪里能反应过来。 “呦!我说明莫啊,平日里看你挺稳重机灵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出了点事就懵了呢。”吴良辅口气焦急的道。 明莫一回神也无暇理会听到叶洛受伤而一直哭泣的书哲尔,忙跟着吴良辅往外赶,在慈宁宫外遇见正起行的孝庄,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赶往乾清宫。 乾清宫内已然忙为了一团,众人见孝庄驾道忙跪下行礼,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背,与明莫等人急忙的跨入暖阁。 “混帐,朕养着你们有何用!今日洛儿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太医院一个也别想跑。”福临的暴喝声如雷,传进了孝庄几人的耳中。 走进一看,见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来了,个个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一旁的柳逸带着众侍卫一身血腥味的跪在另一边。 孝庄见此脚下并没有停下午来,扶着苏茉儿的手背进了屏风后面,就见叶洛趴躺在床榻之上,面色如纸气若游丝,麻药的药力还没有过。明莫接过凝春手中的湿帕子给叶洛擦掉了额角的冷汗,眼圈也红了起来。早上出宫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就几个时辰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孝庄心中一紧放开了苏茉儿的手快步出了屏风。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道:“洛格格怎么回来?” “回太后,格格中的箭头上淬了毒,臣等无能实在是不知是何毒。”为首回答的是太医院年龄最长廖太医。 孝庄见说话的是资历最老的廖太医,连他都说没见过看来此事是难办了。 “你们怎么保护皇上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看着格格为皇上挡箭的吗!!”孝庄看着柳逸几人火气直往外冒,她平日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叶洛在京中出了什么事,如今自己如何向四哥交代。四哥若是知道叶洛伤成了这样还不心疼死。 “臣最该万死,请皇上、太后惩罚。”柳逸跪在地上,话音里满是自责与羞愧,自己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三番四次让刺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当真让他无地自容,愧对皇上的嘱托与看重。 “来人啊,将柳侍卫等人关入大牢听候处置。”孝庄一身的狠烈之气,对着殿外叫了一声。 福临听到廖太医的话脸色越发阴沉,回到了屏风内拉起叶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给读者的话: ~本书的书群,喜欢本书的朋友们可以加一下,大家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剧情。 第四十七章 失明 是夜,大雪仍然止不住的下着,孝庄被苏茉儿几人劝回了慈宁宫,留下了明莫在乾清宫伺候着。暖阁外间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的已经是焦头烂额,却仍然没有找出解毒的方子。叶洛身上的箭伤比起中的毒轻的太多太多,因为用的麻药分量多,直到现在叶洛还是没有醒来。 “皇上,该传晚膳了。”吴良辅站在一边小声的问着,心里不免为福临担忧。 福临拉着叶洛的手并不回话,面色相较前一段时间要缓和了一些。只是盯着叶洛的脸庞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吴良辅叹了一口气,出了屏风外拉着明莫小声嘀咕了起来:“你说皇上就这样拉着格格的手一个多时辰了,再这样下去龙体如何能承受的了啊。” 明莫看了一眼屏风也不敢言语,看着吴良辅摇头叹气的出了暖阁,这才走进了屏风内。 屏风内福临仍是拉着叶洛的手发着呆,明莫上前两步行了个礼道:“皇上要多保重龙体才是,若是格格还没醒您就倒下了……” 明莫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福临看了看叶洛苍白的脸庞缓缓开了口:“传膳吧。” 就算他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可为了叶洛自己也不能倒下。 明莫刚退出屏风就见高塞与韬塞岳乐几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来,明莫一见忙请安道:“给六哥、九爷、安郡王爷请安。” 韬塞挥手示意她起身,一脸的担忧藏也藏不住:“洛格格怎么样了?” 明莫看了一眼屏风道:“格格在里面。” 韬塞听罢几步走进了屏风内,见福临坐在床榻边守候一愣,随即心中冒出一抹抹止不住的酸意。后面跟进来的高塞忙拉着他对着福临行了一礼。 福临见是他们几人开了口:“起来吧。” 韬塞起身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叶洛,不由得心疼起来。 “皇上,洛格格如何?”高塞的表情也不轻松,望着叶洛心里无限的感怀,前几个时辰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人,此时却已经晕迷不醒。 岳乐脸上更不会好到哪里去,今日若不是因为他与茯荛的事,让福临和叶洛出了宫,现在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站在这里他的心中更是满怀歉意。 “太医们正在研究解药。”福临松开了叶洛的手,一脸的担忧始终无法在脸上消散。 韬塞听言转身出了屏风来到了外间,见了一个个忙着不停的太医开了口:“此事当真没有一点希望吗?” “回九爷,微臣等已经尽力了。可实在找不到解毒的药方。”复太医丢下手中的医书,此时他们实在是没招可使了。 “不可能。”韬塞重重的拍了下身侧的木桌又道:“本王不相信没有一点办法。” 众太医被韬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哆嗦忙跪了下去。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筹措良久的复太医又开了口。 众太医一听说有办法了忙竖起耳朵,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去找刺客要解药去? “什么办法?”此时刚走出内室的高塞忙问。 复太医沉默良久似下定了决心,知道此时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想到此复太医开口解释道:“这毒除了刺客手里可能有解药外,还有一人能解。” “何人?”韬塞一听有人能解忙问到,众太医一听除了刺客还有人能解,心下觉得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顿时一个个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个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复醇看去。 复醇接着眉头微皱起来,久久才开了口:“当年先皇在世时,太医院的晏老!” 众太医本以为这次有救了,可一听晏老的名号纷纷像焉了的黄瓜,这跟没希望有什么差别,晏老已经消失了十多年,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再者洛格格身上的毒可是等不了多久。 韬塞一听觉得这名字甚为耳熟便问道:“去哪里可以找到晏老?” “听说晏老十多年前去了科尔沁。”复醇接着说道。 韬塞闻言一惊,晏老,晏老难怪听的耳熟,这不正是在科尔沁去菊园给六哥诊断的晏老,韬塞仍记得那时书哲尔说晏老当年是宫中的太医,他还一直不相信晏老那个老顽童会是从宫中出去的太医,如今看来此事倒是真的,叶洛注定是命不该绝,不然怎么会这么有福气的碰到晏老。 复醇顿了顿又道:“只是时间有限,洛格格身上的毒就会发作,科尔沁说大不说小却也不小,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晏老……” “洛格格最多能撑几日?”韬塞忽然打断了复醇的话问道。 复醇见韬塞信心满满的神情,一时觉得此事怕是有希望,忙回答:“若是真的能找到晏老,臣可保格格五日之内绝不会有事。” 韬塞一听转身匆忙的向外走去:“五日之内,本王将晏老带回。” 高塞看着韬塞信心满满的匆忙背影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勾唇颇为诡异的一笑,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复醇看着韬塞的背影久久出神,心里暗暗祈祷他这一去能带回救星。 暖阁内室的福临将外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缓了缓,长长的舒出了压在胸间的一口气,握着叶洛的手心中默道:“洛尔你听到了吗?有人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你一定要坚持住!” 叶洛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趴在床上睡着让她感觉到了极度不舒服,不想刚要翻身一股子钻心的疼让她忍不住的轻喊了声,这才想起自己在马车上为福临挡箭的事。 一直守候在床边的福临睡的并不深,一听叶洛有了动静醒了过来,明莫正在剪烧到了一半的烛心,听到动静忙放下剪刀走了过来。 “洛儿你醒了。”福临的声音有些发颤。伸手拉住叶洛的小手,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叶洛却是惊讶于福临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边?开口便叫了句明莫。明莫听叶洛叫自己忙回道:“格格,奴婢在。” 听到明莫的声音叶洛稍稍安了心,将自己的手抽出了福临的掌心。忍着背上的疼痛问道:“天黑了怎么不掌灯?” 一听此言福临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明莫也吃惊的看着叶洛,福临看了眼燃的正旺的灯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最后面色阴沉的拿手在叶洛眼睛来回晃了几下,这下连明莫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复太医!”福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雪夜,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乾清宫顿时一片混乱。 复醇听到福临压低了的愤怒,吓到面色苍白的走进了内室。 “皇上,微臣……” 复醇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福临拉住了衣领:“给朕看看洛格格怎么回事!” 福临的话音虽低,可每个字都咬的极重,吓得复醇忙上前跪在床边给叶洛诊断。叶洛听此一顿动静心中已是发觉不对,似乎不是房间里没有点灯的问题!而是她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第四十八章 一波三折 经过这几日来的适应,叶洛不得不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按照复醇复太医的说法就是她体内的毒素导致她暂时性失明!好吧,既然暂时性解了毒自然就好了,没有办法复明那就安心接受呗。听说韬塞已经去了科尔沁接晏老,现在解毒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她操心也无济于事。 而此时正近辰时,乾清宫暖阁内正在上演着每日必要演上一两回的剧目,叶洛依靠在床头视一旁的福临于无睹,没办法谁让她失明了呢! “洛儿听话就吃一些吧。”福临手中端着一碗清粥,眉头微蹙右手的汤勺送到了叶洛的嘴边。 叶洛却是把头转向一边不予理会,醒来已有三天了,她本意是要回慈宁宫静养,无奈福临就是不放,自己一个未出阁的格格怎么能长久的住在皇上的寝殿,自己抗争数次无果只能绝食,这下倒好让他有了空子可钻,一日三餐的要亲手喂自己。 这都算了,还要限制她的自由,除了孝庄每日能来看看自己以外,其他人吧都被挡在了乾清宫的大门外,她以前怎么没就发现他这么专权霸道! 福临无奈的看着叶洛抗拒的神情笑了笑,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吩咐一旁的吴良辅:“让御膳房以后不要再往乾清宫送糕点。” 叶洛一听急了:“不行!” 不送糕点她吃什么,不吃糕点哪有力气和他在吃饭的时候耗着,叶洛猛然回过了头来抗议,他未免也太狐狸了吧! 福临看她一副小孩子气笑着又举了举手中的清粥:“那你吃不吃?” 明莫与吴良辅在后面相识一笑,只看着而不语。 叶洛却忽然的抱住了头小声的呻吟着,福临无奈的摇了摇头,每次都用这一招! “罢了,你不吃我不逼你就是了。”福临放下手中的粥碗投了降。 只是这一次叶洛并没有像往常放下手冲他露出一个得意的胜利微笑。反而紧抱着头呻吟声越来越大。 福临见此方觉不对,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起身紧紧的抱住叶洛对着外间喊到:“复醇,复醇。” 复醇听了急忙跑进了内室,见叶洛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呻吟着,冷汗就随之滴了下来,自从叶洛受伤那日他便一直守候在外间,好随时观察叶洛的情况,不想这才过了三日毒就发了! 复醇一额头的冷汗,心里暗道:“姑奶奶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太医院上上下下数十条的性命可都在您手中捏着呢!” 想到这里复醇伸出手,示意福临稳住叶洛的手腕他好诊断。 “怎么回事?”福临拉住了叶洛的手,看着把了半天脉的复醇。 复醇额角的冷汗直冒,起身给福临行了礼道:“皇上……格格身上的毒发了。” 福临一听面色随即便的铁青:“不是说能控制五日的吗,这不才第三日吗!” 福临的语气变得又些阴沉冷冷的看着复醇。 复醇被盯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臣无能,这毒本来能控制五日之久,但格格身子与常人相比太过虚弱,所以……所以三日……” “那还不快点想办法。”福临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如此废话,看着怀里疼的满头是汗的叶洛,目光越发深沉。 复醇此时哪有办法可想,但又不敢说没有办法可行,只得答应了一声急急的跑到外间与各位太医没有头绪的商议起来。 叶洛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浑身疼的无力软瘫在福临的怀里,福临抱着她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莫看了干着急的垂下了眼泪,递了一个帕子给福临,福临接过手帕小心翼翼的一面给叶洛擦着冷汗一面安慰:“洛儿……” 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眼泪便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叶洛的脸颊上,古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真的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洛儿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福临的泪忍不住的一直落下来。 若不是待在他身边,叶洛也不会三番二次的遇刺,如今的事也不发生,一定是老天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自私。 叶洛疼的在福临的怀里晕了过去,福临伸出手擦掉叶洛眼角的泪痕,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面上让泪水就这样的流着。回忆着有她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小镇梅花节上看到她时,她一身素色的衣裙长发垂腰,不算精致的脸上闪现让人着迷的灵气。那晚的灯会映照在她身上闪现出一圈圈柔和的光芒。 她不美,相对他身边的嫔妃。 可就是那么一个秀气淡然的人儿却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她,那日她出现在乾清宫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中,第一次觉得上天是这么垂怜于他。 在暖房喝醉却是无意之举,没有想到就这么自然的与她相遇。兰食阁那日当他看见她在众人之中时,慌了手脚猛然推开滑倒在他怀里的彦紫箩,想要跟她解释却找不到与她说话的理由。 本以为自己对她只是一厢情愿,岳乐与茯荛婚宴那日因为知道她会去,所以他也乔装打扮去了,她与高塞的对话他听到了,他以为她心中早已有了喜欢之人,那一刻他有失落有不甘也有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她的心? 看,他就是这么傻。马车上他有想问可是飞来的箭比他快,看着她为自己挡箭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让他好奇嫉妒的人就是他自己,她不是对自己无意而是有太多的东西挡在他们中间。她没有勇气去跨过去,他也没资格走向她。 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就如高塞所说他给不了也给不起。 第四十九章 脱离危险(1) “皇上,皇上十爷回来了。”吴良辅的声音带着些许急切的喜悦,快步走到了屏前停了下来。 屏风内的福临听到传说先是一喜,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还不快传。” 吴良辅回应了一句是脚步轻快的出了殿门。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宫中压抑的气氛着实让人难受。 “臣见过皇上。” 福临转身看向来人,却见随着韬塞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与一位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脸担忧与焦急的看着床榻上的叶洛。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能伺候好格格,请王爷责罚。”立于一旁的书哲尔见了那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福临一听明了此人身份,想来便是叶洛的父亲,自己那从未见过的舅舅满珠习礼了。 满珠习礼看着跪在地上的书哲尔,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平日里洛儿待你们如同姐妹,我若真的责罚与你,洛儿知道了定要伤心。” 书哲尔一听此话哭的更是伤心,格格一直待她如姐妹,可她却因为格格一句语气重了的话而觉得委屈,若不是自己先回了宫,格格也许不会被刺,如今更不会躺在床榻之上不知死活。 明莫见书哲尔如此,忙伸手扶了她起身,拉着她出了内室。 满珠习礼对着福临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了床榻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洛心疼不已,他就说此次洛儿入宫定不会顺利,却想不到竟会如此严重。 见床上的叶洛生死未卜韬塞忙拉着身后的老者走到了床边:“晏老,您快些看看吧。” 晏老与叶洛感情颇深,如今看到叶洛这般满心的疼惜,伸手搭上了脉闭上的眼睛久久才睁开,看向一边的复醇:“你给洛儿用了” 复醇忙回道:“学生愚昧并不知格格所中何毒,只能用这几味药试试。” 晏老听言点了点头:“难为你们了,此毒你们定然不知,这是南疆来的噬魂散。” 几人虽未听过此毒,可单听这名字也让人觉得此毒必然不简单。 晏老说罢领着复醇出了内室到外面去写方子,福临目送着晏老走出了内室,转头见韬塞一脸关切的看着叶洛,心中不免升出一抹不适。 “十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才是。”福临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韬塞。 韬塞听言道了句是便踏出了暖阁,他这一路当真是累的不轻,科尔沁离京城说远不算远却也不近,这一路不管大雪封路他日夜兼程,只花了短短三天三夜来回,路上辛苦艰难自不必多说,就他那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已是说明了一切。 满珠习礼听到两人的对话,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他如何看不出这两人对洛儿都动了心思,别的都不说单说韬塞为了洛儿一路不要命似的赶路,就可见韬心中是有洛儿的。 再说这皇上竟然将洛儿安排在乾清宫静养,乾清宫是何种地方自然不用多说,即便洛儿救了他也没有住在乾清宫的道理。 满珠习礼心中知道,虽说这两人身份地位尊贵,可终不是洛儿的良人,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为妃或是嫁入王府。柔儿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为洛儿找一良婿,不管身份地位是高是低只要他真心待洛儿,且一生只娶洛儿一人为妻方可。他的洛儿万不能进宫或嫁入王府受委屈的。看来洛儿的婚事他要抓些紧才是。 福临自不知满珠习礼的心思,见晏老回道了内室忙问道:“晏老如何?” 宴老看了一眼福临心下却是不满,洛儿若不是因为他万不会吃这苦头,想到此处晏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皇上放心,自然没什么大碍。不过……” 晏老说到这里斜眼看了一眼福临,他不似满珠习礼是做臣子的,万不敢对福临有所不恭不敬,自己一个隐居的老头又什么好怕的。 福临见他打顿生怕还有什么岔子,忙问:“不过什么?” 晏老见福临问起嘴角挂上一丝冷笑,心道谁让你小子让洛儿受如此重的伤,今天定不能让你好过去,笑道:“不过这解药需要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福临皱起了眉头又问。 “这药引子吗,也不珍贵倒也好找。”晏老一副愁眉苦脸的又接着道:“京城西柱的百花山,山上瀑布边的金银花,此药要新鲜带雪,采下后雪不能落,药引子就是这百花山瀑布旁边新鲜带雪的金银花。” 满珠习礼听了只觉怪异,哪里会要这样的药引子?接着又听晏老道:“此药最珍贵之处在于需要真心人,带着虔诚的心愿上到护国显光禅寺祈愿后,再用禅寺里的木桶提回来。” 听到此处,满珠习礼脸上露出疑惑这是找药吗? 福临听的倒是满脸的认真,晏老说完偷瞄了一眼福临,目光中露出一抹狭促狡猾的神情端起书哲尔奉上的茶,乐得自在:“哎!我看刚刚回去的十爷最适合担此重任。” 晏老的话刚说完但见福临眉头一皱,脸色便的不太好看。满珠习礼听到这里才听出晏老这哪里是要找药方啊,这不明显的想要整人啊!只是这话不会是要说给皇上听吧?!! 想到此满珠习礼一身的冷汗,虽说晏老身份特殊,可这事开的未免太大了吧!满珠习礼刚要开口缓和,就听福临的声音已经早他一步响起:“吴良辅让人备马。” 吴良辅一脸的惊吓忙道:“皇上此事万不能您去啊!” 福临听言冷冷的看了一眼吴良辅,吓的他立时闭上了嘴出去备了马。 行出暖阁吴良辅一脸的着急叫来了吴映:“快去慈宁宫通知太后,再晚些就要出大事了!” 吴映听了忙一路急跑的赶往慈宁宫,看着消失在转角的吴映,吴良辅这才让人去准备好马,自己回了暖阁试试再劝劝皇上。 “皇上,寻药之事交给侍卫去做就好,您万万不能以龙体去犯险啊!”满珠习礼劝道,虽说看着洛儿如今躺在床上没有生气,他也是心疼不已,他虽口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埋怨,为何躺在床上的是洛儿。可晏老这个说辞未免太过危险,如今正值冬季百花山定是积雪皑皑,人如何能进的去,而且还是到什么瀑布边去采药! 福临却是下定决心要去一趟,见满珠习礼开了口便回道:“若不是因为朕洛儿也不会躺在这里生命垂危,此事本该朕去做。” 晏老见此却是面不改色,看着福临披上斗篷英姿飒爽的出了暖阁,满珠习礼不放心的跟出了暖阁,看着福临带着十几名侍卫决绝的上马离去,猩猩然的回了暖阁。 “垂头丧气的做什么。不想救洛儿了?”晏老见满珠习礼一副猩猩然的样子,收起了笑容。 满珠习礼做回软椅恢复了平静回道:“可是晏老这真的是药引子吗?” 晏老闻言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虽说是有点夸张,但这药是真的啊!” 满珠习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真假此时皇上已经上了马,只怕是难回头了! 吴良辅站在乾清宫宫门外一面搓手取暖一面来回的踱着步子,这太后若再不来只怕皇上要出了宫门了。百花山到处积满了雪哪里是那么好找草药的,真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第五十章 脱离危险(2) 吴良辅万万没想到啊,孝庄一副担心的火急火燎赶进了暖阁,如今却坐在暖阁外间陪着晏老与满珠习礼悠然的喝着茶,并没有说到皇上的事! “多年不见,晏老身子骨还是如此硬朗啊!”孝庄笑着与晏老聊起了天。 “太后说笑了,草民已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若不是此次洛儿中毒,我是万不能赶这些路的。”晏老一副坦然无惧。与孝庄平起平坐的聊起了家常。 一旁坐着的满珠习礼却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晏老啊果然是出了名的胆大,把当今的皇上诱导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却还能悠哉悠哉的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孝庄自然听出了晏老的弦外之音,若不是皇上让洛儿受了伤,他是绝对不会再沾京城的。孝庄听了却未生气,这个晏老爷子的脾气她也是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话虽厉害,可是真正的为人处事却是让人佩服。 当年先皇在世时可谓是最为贴近的人,先皇西征蒙古之时身负重伤,得蒙一直四处游医的晏老出手医治才得伤愈。后来受先皇之邀便一直在太医院任职。 若说起这生性散漫爱自由的晏老能在宫中为医倒还有一段佳话,当年晏老随先皇回京之时无意中得识一满族女子,爱慕之切娶了女子为妻在京中安定下来过日子,才有了后来在宫里做了太医一说。 晏老性情直爽是个豁达之人,虽身处太医一职却是洁身自好,并不与宫中朝中之人来往,所以颇得先皇的赏识与敬重。 后来先皇驾崩,说来也巧同年晏老的妻子也撒手人寰,晏老是个专情之人,妻子虽一生不能为他留下子祀,可他却从一而终没有纳下一个妾室,妻子去后晏老再无心安定于京城这片伤心之地,便四处游荡行医。 自己当年生福临之时难产,若不是晏老隔着屏风指挥稳婆,只怕她与皇上早已命丧黄泉,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 “晏老说笑了,倒是此番洛儿的事当真是对不起四哥的。”孝庄将视线转向了满珠习礼满面的愧疚之色。 满珠习礼起身道:“洛儿是救皇上理所应当,臣不敢居功。” 孝庄见他口上虽如此说面色却并不好看,说来也是谁家的儿女半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之上,为人父母的脸色会好到哪里去了。 今日她刚用罢早膳没多久就见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去禀报说皇上去了百花山,来不及多问便上了软轿赶了过来,路上才听得是四哥和晏老来了,心中不免打鼓,晏老为何会让皇帝冒着危险去百花山采药? 此话她自然不会问出来,四哥对洛儿的疼爱不用多说,明眼人都知道洛儿是他心尖上的肉,如今心尖上的肉被人割伤了如何不疼,这般情景她若再问晏老为何让皇帝去采药,只怕会寒了四哥的心。再者福临做的事她向来是阻止不了,他决定的事自己再去劝阻只怕母子关系又要加上一层寒霜和隔阂。与其把此事做的决绝伤人伤己,倒不如顺应天意坐等结果。晏老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既然能让皇帝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多吃些苦头,这样也好安慰安慰四哥的心。 当然孝庄此时哪里知道晏老与叶洛的关系,此番鼓捣福临去百花山可谓都是为了叶洛,晏老面上虽说笑自然,可心里的算盘却是打的啪啪作响,老狐狸或者说的便是如此人物了。 却说福临上马赶往京城西柱的百花山,想着叶洛如今正躺在榻上等着他回去一路马赶的也急,寒风刺骨带着不大的雪花却逼的赶路的人睁不开眼睛,福临心思一直都放在叶洛身上,哪里能觉察到晏老说这药引子时漏洞百出,只一门心思赶到了百花山下。 从百花山山脚向上望去,但见百花山此时银装素裹山顶更是积满了白皑皑的雪。 “皇上真的要上山吗?”这时一个侍卫看着满山的白雪,开口问道。这百花山虽说因为山顶的护国显光禅寺,上山的积雪被僧人打扫露出了路面,可寒冬结冰这又是清早路面可想而知,如果真的要上山不说能不能找到药,就这一段上山的路只怕也够走上半天了。这样的环境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这么掉的啊! 福临眯起眼睛遥望那山顶,冷眼看了那侍卫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踏上了上山的小道。 那侍卫被福临一眼看的浑身发寒,见此也不敢再多言跟着福临上了百花山,一路艰难不必多说,当福临站在护国显光禅寺寺门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侍卫扶着一脸冷汗的福临进了寺内,寺院的僧人不想这么早就有人上了山,又见忙福临一身贵气忙迎一群人进了大殿,请了禅寺的方丈出来。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一初是这禅寺的主持,不知施主清早上山所谓何事?”一初眉须已然全白了,想来是佛门清静透着一股得道高僧的大智若愚心性。 福临见此也不由肃穆起来:“不瞒一初方丈,此次前来是要找这百花山中的一味药引子。” 一初听言笑道:“施主说笑了,百花山内虽说药材丰富,可如今是寒冬腊月何来施主要找的药引子。” 福临却是不急不躁的回道:“方丈此言非虚,那大夫说此药引只为百花山上才有。” 福临将晏老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一初听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这药方他可熟的很呐,看来近日要有老友来访了。 “施主来的正巧,今早寺内弟子前去采药,正是采的这一味药,施主既是诚心一早来求此药,老衲便送于施主一株。” 一初说完给身边的小徒弟使了个眼神,那小徒弟机灵的走向了后院,福临见此作揖道了谢,没想到竟然无此容易就得了这药引子。不知此时若让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知道所谓的药引子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幌子,会作何感想! 轻松取的了药引子福临心中说不出的轻快了许多,一行人紧赶快赶的在午时回了皇宫,孝庄一见福临满身的狼狈,俊逸的脸上不知是摔了还是怎么回事,划伤了一块并不长的伤口,伤口处的血渍已经被冷风吹的干涸,想来是路上并怎么不顺利。 吴良辅忙接过福临手中的金银花,孝庄这才心疼的让太医给福看看伤口。 晏老看着那金银花无声的咧开嘴笑了笑,这么快就找回来了看样子他那老友还没忘记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拿过那金银花做做样子的把上面的雪抖了一些在煮药的罐子里,晏老便命人停了火,倒出药罐里浓黑的药汁,让满珠习礼扶起叶洛喂了下去。 见叶洛喝了那解药福临悬着几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洛儿如今的命算是救了回来。 第五十一章 再见了,硕塞 那年的那一天叶洛永远都不会忘记。 体内的余毒在晏老的细心照料下,第三日便能下地行动。 一晃叶洛入京已有一月有余,满珠习礼见叶洛的身子恢复了一些便请旨要回科尔沁,临行前一日叶洛拖着病歪歪的身子来到了承泽亲王府。 承泽亲王府门上挂着让人肃穆的白孝,下了马车便觉得迎面而来的悲伤与哀悼,王府内下人忙碌的井然有序却是没有人开口说话,仍然是管家迎接,身穿白色的丧服,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扶着明莫的手走进了王府的门,走进了那宽阔的大院子,心中便忍不住爬上一抹哀伤,从初遇到别离时间太短也太过匆忙。 跟着管家进了那放着棺材的奠堂,硕塞的嫡福晋纳喇氏带着一个男童跪在哪里烧着纸。见叶洛到来忙起身行了礼,眼泪便又划落了下来,看着纳喇氏那双红肿的眼睛,只怕这几日泪就没有停过。 张了张红唇本想安慰她两句,只是张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她能说什么、劝什么?硕塞一直似自己为知己,如今他去了自己作为朋友都会伤心的不能自己,如何去安慰别人。 纳喇氏是他的妻,自己怎么样也说不出节哀顺变这种话来。 叶洛看向奠堂内的棺材,既然她知道历史的轨迹却仍然如法在现实中去接受,硕塞,一个曾经那么真实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人,说没了就如同清晨漂浮的雾,转眼便消失不见! 按说硕塞的棺材此时早该入了土,只是不知为何还停留在府中。历史记载承泽和硕亲王于康熙年间才葬入了后来在北京磁家务的庄亲王墓。 叶洛抬眼看见跪在蒲团上烧着黄纸的男童,想来这男童就是硕塞留下来的子嗣博果尔了,博果尔最多不过五岁的年纪,这个年龄或许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生与死,只是看着自己的额娘伤心也跟着哭罢了。 她转过头看那口阴森森的棺材停在那里,放开明莫的手走近了黑沉沉的大棺材,伸手拂了拂那棺板,以前看到这棺材总觉得心中发毛、害怕,没想到自己也有不怕的这一天。 泪水随着她心中所想的这段话,浸湿了眼眶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她摸着那冰冷的棺材轻声的说了句:“我来了。” 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有人回答她,是啊!没有人回答她,该回答她的人现在也不能回答了,他静静的躺在那个狭小局促的空间,与她和那个为他痛哭的女人只有一块木板的距离。 可这木板却是生与死的分界线。 与他相识并不长,依然清楚的记得初见他时的讶异,俊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嘴角时常挂着令人安心的笑容。 也许刚开始是因为自己知道他年龄轻轻便早逝而去,对他抱有着可笑的怜悯之心,可御花园里煮茶聊天让她真正的敞开心扉认了他这个朋友。 可如今呢,他们连一句正式的道别都没有,叶洛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硕塞已然是永远的躺在黑暗中,再次来看他已然是他逝去的第七日。 她的泪一滴滴一滴滴的滑落,划过那白净的脸庞滴落在她那扶摸着棺材的手背上。 “格格,莫要再伤了身子。您这伤还没好。”明莫上前两步扶着她,怕是再出了什么意外。 叶洛的泪哪里能止的住,她不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强人,也不是能冷住自己满腔热血的冷情之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会哭会笑会心软的女人,甚至有些多愁善感。 今日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是她来了这时代后的第一个知己,没有会明白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格格,您若是再这样定要哭坏身子的,五爷在地下有知也不会心安的。”明莫再次出口劝说,自从叶洛进宫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自然也知晓叶洛与硕塞的情谊,只是终归没有谁能料到硕塞会去的这么早! “洛格格身子不好,莫要再伤了身子。”不想纳喇氏也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劝慰道。 纳喇氏的表情坚定,带着几分执着又开了口:“王爷去了,苍天竟然让我们活着,我们便要好好的活着。” 叶洛闻言只是默然点头,如今能听到纳喇氏如此说她也有些欣慰了,死了的人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就要努力的活着。她本来还怕纳喇氏无法接受会出什么事,可如今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纳喇氏招手让一边的丫头走了过来,拿过丫头手中精致的长锦盒:“洛格格,这是王爷生前嘱咐一定要交给格格的。” 叶洛双手接过那长锦盒打开,就见锦盒内放的像是一副装裱好的字画,叶洛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那拿出那副画展开,瞬间眼泪再次浸湿了眼眶。 只见那画上画着一个身穿鹅黄色汉服的女子,女子立于一片红梅之间,脸上挂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倾城之颜,只是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淡淡的书卷之气,不是她叶洛还能是何人。 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言硕塞却记在了心上,在病重之际却真的为她画出了一副。 天,乌黑发沉,已近晌午却仍让人冷的发颤。叶洛行走在承泽亲王府里,看着那些硕塞与她一同把酒言欢过的小亭、赏过的红梅园、踏过的小竹林。只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她想把这么风景印在心里,这地,或许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穿过竹林叶洛踏上了回宫的马车,任思绪随着车轮声渐渐飞向远方。 再见了,硕塞。如若人真的有来生之说我们还是朋友,还是知己。 马车行至宫门,叶洛坐着软轿回了慈宁宫。 不想刚进慈宁宫便碰见了韬塞,韬塞见她双眼红肿忙问道:“洛格格这是怎么了?” 叶洛没想到会遇到他,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给韬塞行了个礼:“上次有劳十爷去科尔沁请晏老来,叶洛在这里谢过十爷。” 醒来之后叶洛还是第一次见到韬塞,只是一直听书哲尔在她耳边唠叨着说是他为了去接晏老为她解毒,马不停蹄的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便把晏老从科尔沁带回了宫中。 现在碰到了他道个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韬塞见她不愿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好再去深究,只顺着叶洛的话茬接道:“洛格格无需这般客气。” 叶洛哪里有心思和他深谈,只是敷衍了两句便带着明莫回了暖阁。 第五十二章 回科尔沁 清早天空的雪难得没有再飘,叶洛来到了那日与福临下棋的梅园,上次没有注意到。今日才见那园匾上几个漂亮的小楷写着‘洛梅园’三个大字,叶洛行至木桥环视了一圈,醒来后听明莫说皇上为了什么劳什子药引字冒雪去了趟百花山,难怪他的脸上会多了块伤疤。 如今她就要回科尔沁也好,免得在福临和韬塞面前让她不知如何面对。只是想到要回科尔沁心中却有一丝莫名的落寞,可她在觉得落寞什么? “格格,时辰到了。”跟在身后的书哲尔小声的提醒道。 叶洛回神的看了眼满院的红梅白雪压下了心中的落寞,拉紧了斗篷扶着书哲尔的手背回了孝庄的慈宁宫。 宫里的雪向来是存不住的,只要积了一点雪也会有宫人前来打扫,如若是那宫的主子下了命令,就是连梅花上的雪也要小心扫落,一路上扫雪的宫人见了叶洛纷纷停下来行了礼。 叶洛一路回了慈宁宫让宫人将行李放在早已备好了的马车上,叶洛扶着明莫行至马车前,与送行的众人停了下来。 “唉,就不能再住些日子吗?”孝庄披着厚重的斗篷,苏茉儿随身虚扶着她。 “是啊,是啊洛姐姐。就再多留些日子吧!”建宁拉住了叶洛的手依依不舍的又道:“前两天因为有事一直没能来看你,如今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叶洛拍了拍她的手背歉意的笑了笑,孝庄因为叶洛在眼皮子低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好真的挽留,拿过月宁手中捧着的锦盒:“这是哀家给洛儿的礼物,难得你来一趟姑姑都没能好好照顾你。” “姑姑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姑姑福承恩庇洛儿如今还不知会是何样。”叶洛双手接过了那锦盒安慰道。 “姑姑路上小心啊。”荣惠也上前了一步。 叶洛点了点头拉着她小声的道:“你和荣贵在宫中凡事要小心谨慎些。” “这个是我亲手绣的丝帕,洛格格可不要介意。”慧茵交给了叶洛一块方丝帕,帕子上绣着一簇簇明黄的菊花。 叶洛接过那方帕不免感动,与慧茵相识不过半月以是感情颇深,她向来是个心细的,自己从来没有提过爱菊一说,不想她连此都知道。 “如今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你可要多保重身子。”捏着手中的丝帕叶洛开口对着慧茵说道,虽不知为何历史上从未记载过此人,不过她与慧茵也是情投意合的朋友,临行前劝慰几句总是得体的。 慧茵点了点头以示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身子骨这么弱,路上也要加倍小心些。” 与众人一一道了别,叶洛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明莫与春杏,虽有不舍可终究要分离。 明莫带着春杏给叶洛行了一礼道:“格格路上小心,奴婢把您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做了一些。” 明莫的眼圈泛着一抹红,泪水险些要滑落。春杏跟在后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叶洛见此难免心中染上一些离愁。 “好了,都好生照顾自己。”叶洛说完便要扶着书哲尔上车。 建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叶洛就要上了马车忙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洛姐姐再等会吧,皇兄想是快要来了。” “罢了。”叶洛拍拍建宁的手,他若是要来早就来了,此时不来她也没有理由等下去。说完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微臣告退。太后保重身子。”满珠习礼对着孝庄行了一个大礼,转身上了最前面的马车。 马车咯吱咯吱的开始起行,叶洛掀开马车的窗帘向众人挥手告了别,如今真的离开了这片红墙她心中却是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车行了不远便听车夫勒马声响起,随后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叶洛奇怪怎么停了车,就听到马车外传来韬塞的声音。 叶洛掀开窗帘见韬塞与高塞正立于宫道之上,便扶着书哲尔下了马车。 “见过六爷、十爷。”叶洛微顿身子行了个礼。 高塞看了看叶洛道:“起来吧,听说你今个回科尔沁了,来给你送行。” “是啊,怎么走了也不停前说一声。”韬塞忙接过话茬问,若不是今日听六哥说起,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叶洛谢过两位爷,入京也不少日子了,若不是中间出了这些事早该回了。”叶洛礼貌的回着话。见前面满珠习礼的车虽停了,却不见有人出来。想来是要她快些说完启程。这些日子以来满珠习礼也看出了些门道,自是不愿她再与福临等人有什么交涉。 韬塞得知叶洛要回科尔沁心中却有些窃喜,这段日子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兄对她有意,本以为叶洛与皇兄会有什么,没样想到她就要回科尔沁了,这样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叶洛自不知韬塞的心思,与高塞说了两句,见高塞打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昨日我去安郡王府时,庶福晋茯荛托本王带着洛格格的。”高塞将信封递给了叶洛。 叶洛接过却是奇怪,茯荛为什么没让岳乐交给自己,反而让高塞带来? 虽是不明白可叶洛却没有问出口,将信封交给后面的书哲尔给两人行了一礼:“时候不早了,叶洛该启程了。六爷、十爷以后多保重了。” “洛格格多保重。”高塞笑着目送叶洛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赶向了宫外。 叶洛坐在车内双目微闭,他终究还是没有来,或许来了,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角落目送着她。 罢了,如今都不重要了,她回她的科尔沁做回无忧无虑的格格。而他仍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至此两人再无瓜葛。 红墙重楼上,一个避风的楼阁上福临目光悠长的看着那马车渐渐行远。 一边除了陪着他的岳乐再无别人,岳乐望着那马车即将离开视线,笑着问道:“既然皇上这么不舍,为何不去送她一程。” 福临看着那马车越来越小,缓缓开口:“送又如何,只是徒增不舍。” “皇上如此喜欢洛格格,为什么不把她留下?”岳乐将目光转向身边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 “她需要的朕给不了,何苦把她强留在身边,在朕的身边只会让她受伤。” 很多时候不是不爱才放手,而是因为深爱才能狠下心放她走,经过这一次刺客之事,他明白了他身边又太多的危险,不说这偶然的刺客,单是这皇宫内院的争斗,只怕洛儿也吃不消。 “微臣不明白?”岳乐笑着反问,他如何不明白,只是若爱了真的能放的了手吗? 福临却不再回答,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久久转身下了宫墙。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希望看本书的朋友们加一下,让我知道有人在看文,谢谢!求收藏求推荐求票票~~ 第五十三章 回科尔沁 马车一路颠簸,为了照顾叶洛未好的身体行程已经放到了最慢,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平日里两倍的时间还多,这日过了晌午马车才停在菊园的门前。 叶萍几人早已接到了消息,早早的便在府门前守候着,见书哲尔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忙一蜂窝的涌了上来。 “小姐回来啦。”叶萍满脸的心疼,扶着叶洛上下的打量起来。 叶洛见了菊园的众人也是欢喜:“嗯,萍姨我回来了。” “小姐路上还顺利吗?”鸢儿扬着小脸问。 “好了,别在府门站着,洛儿的身子还没有好。”满珠习礼下了马车,见众人围着叶洛问东问西,开口提醒。 “是王爷,奴婢都高兴的忘了,小姐身子弱不能在这风口地站着。”叶萍忙迎着叶洛几人回了菊园。 叶洛不在的这段日子,菊园被叶萍打理的井然有序,几人进了放了火盆的大厅,书哲尔忙把叶洛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 “前些日子见十爷赶来接晏老,说是小姐中了奇毒,菊园上下可都担心坏了。”叶萍给几人倒了茶,说起叶洛中箭之事。 “担心什么?还不相信老头子我的本事吗?”晏老坐在一旁不满的问到。 众人见他还是如此小孩子般的心性,都失笑起来。叶萍也忙道:“奴婢可不敢怀疑晏老的医术,晏老可谓是华佗在世。” 听叶萍如此拍马屁倒是正中了晏老的下怀,只笑说:“那是,那是。” 叶洛见满珠习礼也跟着笑容满脸,不由得心中升起一抹暖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同着熟悉的人说笑,再次听到萍姨一声声的小姐,让叶洛感觉到了一些家的味道。暖暖的很幸福很温馨的感觉。 “小姐,这是奴婢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熬的梅花羹,您好些日子没吃了快尝尝。”叶萍接过鸢儿端来的梅花羹递给了叶洛。 叶洛接过闻着那久违的香味,用汤勺送入口中,一股淡淡的轻甜味袭来叶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萍姨的梅花羹还是如此的好吃。” 一旁的晏老闻到那香味目光早已盯在叶洛手中的瓷碗上,又听叶洛直道好吃忍不住的拉下了脸来,对叶萍不满的道:“你好个没良心,只惦记着你家小姐,连我和王爷都不搭理。想来老头子我千里迢迢的跑到京里给你家小姐解毒。如今倒好连碗子羹都吃不上。” 满珠习礼见晏老自己嘴馋不要意思说,还非要把自己拉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叶洛也是忍俊不禁。 “哪敢忘了你老人家,这不奴婢给您准备了一大碗。”叶萍也是好笑的看着晏老,转身端出比叶洛手中碗要大上许多的一个大碗递给了晏老。说笑归说笑此次多亏了晏老妙手回春小姐才好的这么快,自己给晏老准备吃食也是理所应该的事。 “晏老为了小姐的事多有操劳,莫说一碗羹了,您老就是要吃山珍海味奴婢也会为您尽力准备的。”见晏老吃的香甜叶萍又道。 难得一路顺利,满珠习礼在菊园用了午膳后让叶洛好好歇着这才回了王府,晏老吃罢饭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跟着来接他的小徒弟回了府,叶洛送他到了门口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虽是晏老身子一直硬朗,可早已是过了六旬的人了,一路舟车劳顿再怎么掩饰,也掩不了那偶然间露出的老人之态。 叶洛不免满心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中了毒,晏老也不会拖着这么大的年纪一路风雪无阻的赶到京城,为了给自己出口气,还诱骗了当今的皇上去冒危险。叶洛不免心中又是感动,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管这病殃殃的身子能活到哪一天,但只要自己活一天就一定不能辜负了众人的关心。想到这里叶洛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身子养好些。 送走了晏老,叶洛回到了菊阁,菊阁内被打扫的一尘不然,她平日里喜欢的书也被整齐干净的码放在紫檀木的书架上,桌上的白瓷瓶里也插上了一支 叶萍服侍着叶洛在暖阁里躺下休息。又让书哲尔也回房休息一下,自己带着鸢儿在暖阁侍奉着。 一路风尘劳顿,叶洛躺下片刻便入了梦乡,不想没睡多久便又被那梦惊醒,叶洛猛然坐了起来,一脸的冷汗直流。 叶萍见她忽然惊醒忙走到床边:“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叶洛惊魂未定面色有些发白。仍然是哪个梦,梦里那个男子的身影依旧是模糊,让她想去看却又看不清。这梦已经纠缠了她许久,可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点也没有头绪。 鸢儿见此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叶萍,叶萍扶着叶洛将茶递给了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叶洛擦掉脸上的冷汗。 叶洛捧着茶杯,思绪却在那梦中打着转,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希望找到一些头绪。 “什么时辰了?”久久她也没能想到什么,喝了口热茶平复了一下自己不安的心神问道。 “回小姐这才刚申初,您连半个时辰都没有睡。”鸢儿看着外面的天色回答道。 叶洛将茶杯递给了鸢儿道:“扶我起来出去转转。” “是。”叶萍伸手扶起了叶洛,为她把衣服穿上,又换了件干净的斗篷披了上。 叶洛推开了暖阁的门,见雪又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门前松柏上积满了厚厚的雪压的枝条自然的弯着一个弧度。 叶萍撑开了一把画着梅花的纸伞,鸢儿递给了叶洛一个刚换好炭的手炉,又给叶洛紧了紧斗篷,目送着叶洛走远自个才回到暖阁去整理。 雪下的并不大,叶洛发沉的脑袋经过寒风一吹才回了几分神,想着那梦还是没有头绪,拍了拍额头,既然苦猜无意不如先放到一边。 “萍姨刚刚为我更衣时有没有见到一封信?”叶洛忽然想到茯荛托高塞带给她的信,路上因为马车颠簸没来得及看,此时想了起来。 “奴婢放在梳妆台上了。”叶萍回道:“小姐现在要看吗?” 叶洛点了点头回了暖阁,拿起那封放在梳妆台上的信封撕开来展开了白色的信纸,入眼是娟秀的小楷,看得写字之人是个女子。 叶洛看了几眼不觉吃了一惊忙仔细看着,越看越是惊心。怎么会这样?叶洛放下手中的信纸脑袋一片空白。 茯荛怀孕了?茯荛怀孕了! 天哪!原认为岳乐与茯荛闪婚她已经够惊讶的了,如今算来他们不但是闪婚这么简单,还未婚先孕啊! 算算日子他们不过闪婚没半个月,茯荛如安郡王府不过一个月多几日,现在就能诊断出有了孩子,那么算来茯荛刚进安郡王府没几个天就…… 谁能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亲们 第五十四章 组团逼婚 回到科尔沁的日子过得当真是清闲,除了刚回来那日叶洛也没有再做过那梦。一晃过了三日,这日叶洛闲来无事带着书哲尔正在菊阁的书房练字。 “格格,王府派人来说是府里出了事。让您快回去。”牧勒急急忙忙的跑进了菊阁的小花园,站在门外禀报。 叶洛眉毛微皱她和满珠习礼这才刚回来就出事? “来人有说什么事没?”叶洛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书哲尔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问道。 牧勒口气变得有些急切:“听说王爷病了。” 叶洛一听满珠习礼病了忙扔下手中的帕子,跑到门前拉开了门表情冷然带着几分着急:“你说什么?” “奴才听来人说王爷病的不轻所以让您……唉小姐!” 牧勒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叶洛双手提起裙摆跑了出去,书哲尔一见忙跟着跑了几步,又想到叶洛没有披斗篷忙回了暖阁拿斗篷。这一耽误叶洛已经跑出了菊阁的小院子。 菊园门前早已准备好了马车,书哲尔赶到扶着叶洛上了马车一路紧赶慢赶到了王府门前,殊琛迎着叶洛进了王府。 来到满珠习礼的卧房就见晏老刚收回了把脉的手,叶洛忙上前:“晏老,我爹怎么了?” 晏老看了一眼叶洛又看看躺在床上的满珠习礼:“也没什么大事,这病虽严重却也不难治。” “晏老此话怎讲?”叶洛表情有些迷惑。 晏老顿了顿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道:“王爷只是路上感染的风寒一直没好,以至于寒气入骨,再加上这几日忧思过度,自然就病倒了。” 忧思过度?感染风寒?叶洛有些不解又问:“晏老怎么说此病好医?” 晏老的眸中闪过一片精光:“风寒左不定就是多吃几副药,心病吗……当然是要心药医,这心病老头子我可没办法。” 叶洛听他一言心中只觉得此事怪异,望向躺在床上的满珠习礼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问道:“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给洛儿听听。” 满珠习礼躺在床上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洛儿啊!爹也不是有什么大的心事……咳咳咳……昨个夜里你娘给爹托梦。” 叶洛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看了看满珠习礼一脸的病色也不打岔只听他接着说:“你娘在梦里一直埋怨爹,说洛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给她找个婆家。” 得,重点出来了,想着这一次是组团演戏来逼婚啊!叶洛不动生色只是嗯了声算是回应。 “所以爹心中就一直在想着此事。”满珠习礼暗暗打量着叶洛的反应,见叶洛并未露出不满或是反对的神色,乘胜追击的道:“所以爹不能辜负你娘的嘱托不是。” 满珠习礼说完,那边的晏老忙附和:“是啊!洛儿是个懂事的,自然不会让她娘在地下为她担心此事,如今洛儿也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叶洛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不觉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他们的演技这么好,如果是在现代有机会让他们去演戏,拿个影帝视帝也是分分钟的事啊! “书哲尔给我倒杯茶去。”叶洛倒是耐下了性子,吩咐书哲尔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茶。 “我说爹啊!”叶洛坐到一边的桌上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晏老和满珠习礼见她忽然之间变得如此悠然,不由得迷惑的相视了一眼。不知叶洛接下来要说什么。 叶洛玩着手中的盖碗缓缓开了口:“下次再装病的时候,别忘了把唇弄的苍白一些,这么苍白的脸色配上红润的唇,女儿真的入不了戏。” 满珠习礼一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嘴,书哲尔则是讶异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叶洛看了眼晏老:“这么高明的主意想来是晏老出的吧。” 满珠习礼为人稳重性情正直,办法不可能是他想出来的,这么幼稚的办法也只有一旁帮忙的晏老最有可能出。 晏老一见被叶洛看穿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心中暗道:这鬼丫头就是聪明,什么事也瞒不了她! 满珠习礼看此事是彻底败露从床上坐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开了口:“洛儿爹不是逼你嫁人,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 此次他会与晏老做的如此荒唐也是事出有因,前些天在京的日子察觉出了福临与韬塞对洛儿的感情,洛儿若不动情这也没什么,可是乾清宫数日他与晏老两个局外人看得出洛儿对福临并非无心,这一点让他有些急了,自己当初宁愿把荣惠荣贵送进宫,也没舍得让洛儿去,说他偏心也好袒护也罢,只要洛儿不入宫门就好,如今倒好万一洛儿真的与福临有了什么入了宫,他如何能舍得让洛儿去,又如何能对得起柔儿临死前的嘱咐。 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什么他也不想让洛儿去,可是看福临为洛儿冒着危险去百花山后,他就知道就算是回了科尔沁,福临也不会真的轻易放弃,所以此次他才会如此着急的想给洛儿定门亲事。 叶洛见满珠习礼满面的认真,心里也猜到了几分,自从入了宫到回来的路上满珠习礼都是一脸的心事。而且每次看到福临与韬塞时,都会不自然的暗暗打量她的神情和反应,她知道满珠习礼是怕她入了宫或是嫁入王府,想来以满珠习礼对她的宠爱有此反应也是正常。 “爹,女儿没说不嫁啊,您又何必用这一招呢!”叶洛打定了心思,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福临后宫众多的佳丽,既然满珠习礼也不愿她入宫,现在这个时候找个人家也算是好事,也好断了她自己这颗摇摆不定的心。 满珠习礼本以为他和晏老的计谋败露没戏可唱了,洛儿定会借着生气耍性子将此事敷衍过去,不想听到叶洛允了口,忙问:“洛儿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叶洛放走到床边抱住满珠习礼的一支胳膊肯定的回答。 “好。”满珠习礼高兴的摸了摸叶洛的头又道:“爹已经给你选好了一门亲事,是后旗札萨克多罗郡王彰吉伦的大儿子。他呀和你身世差不多母亲也是汉人,学了好些汉文化,听说性情温文尔雅因为是庶出将来不会接受爵位,你是爹最宝贝的女儿,他娶了你自然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不过洛儿你也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最丰厚的嫁妆,有爹在你就安心过日子就好,你若跟他成了爹就了了最大的一桩心事!” 叶洛听着满珠习礼的话点了点头泪便流了下来,满珠习礼已然细心的把她所有事情都打理好,想来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既是当爹又是做娘的也不容易,自己若是真的能在他身边,一定要好好待他才是真的。 给读者的话: 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求各位姐妹收藏、推荐、 第五十五章 跑不了的相亲 竖日,叶洛睡着正香叶萍便来到了暖阁门前敲了敲门,:“小姐该起身了。” 叶洛翻了个身睁开了眼:“进来吧!” 叶萍和书哲尔应声推开了门,端着洗漱用具进了来。 “王爷说今天宴请了札萨克多罗郡王和他的长子,小姐知道今个的重要性,所以奴婢门就早些来了。” 叶萍站在床边看着正背对着她的叶洛,苦口婆心的说着。 叶洛动了动身子半眯着眼睛坐了起来任由书哲尔给她收拾,没想到满珠习礼的动作这么快,昨天才答应的事今天就急急的办了。 书哲仔细的为叶洛收获整齐之后,叶萍催着她快些用完了早饭,便喜笑颜开的送叶洛进了回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的不快加上路并不远,当马车到了王府门前叶洛仍是一副精神抖擞。 府门前的护卫见了叶洛用蒙古礼数给行了礼:“格格。” 叶洛点头示意进了王府,熟悉的来到了饭厅。 “用早膳了没?”满珠习礼脸上堆着深深的笑容,见叶洛一早来了王府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 “洛儿已经用过了。”叶洛给满珠习礼和福晋行了个礼便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丫鬟见了忙给叶洛泡了杯茶。叶洛接过茶盏放回了桌上,手中自捧着手炉取暖。 “听王爷说今日宴请目的在于让洛儿与札萨克多罗郡王的长子见面。王爷废了许多的心思,听说这多罗郡王的长子是个心善的,洛儿可要好好看看。”满珠习礼的结发妻子嫡福晋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的让人听不透她的意味。 叶洛对她并没什么印象,摆出一副受教的神情一面听言一面点头回应,见她的话已说完便开了口:“洛儿紧遵福晋的话。” 福晋见叶洛一副受教的模样也不再说话,用完了早膳便向满珠习礼告了辞。 “今日的午宴还要你多操些心。”满珠习礼对着福晋道。 “是王爷妾身这就去准备着。”福晋说完扶着侍女出了饭厅。 陪着满珠习礼用罢早膳这才跟着去了书房,不想在书房内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听殊琛敲门道:“王爷札萨克多罗郡王到了。” 满珠习礼当下面上露出了喜色:“洛儿陪爹去迎客人。” 叶洛轻声应了句是,跟着满珠习礼出了书房。 跟着满珠习礼快步来到了府门前,正巧见一中年男子下了马,叶洛看他衣着和年纪想来就是那位札萨克多罗郡王彰吉伦了。 叶洛思绪未落就听见满珠习礼大笑出了声:“有失远迎,还望多罗郡王不要见怪。” “哈哈哈哈王爷说的哪里话。”彰吉伦身材魁梧,浓眉下一双虎眼闪着精光,话未出口爽郎的笑声便传了来。 他身后一个年越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也翻身下了马,只见那男子眉目清俊气质儒雅,一身胜色简约的服饰,那衣服既不是蒙古服饰也不是满清的服饰,看着与汉服有些类似。 叶洛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立于满珠习礼身侧并不多言。 那彰吉伦与满珠习礼寒暄了一阵子,目光转到了叶洛的身上:“这位想来便是王爷的掌上明珠洛格格了吧!” 叶洛见提到了自己屈身行了个礼:“叶洛见过多罗郡王。” 见叶洛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彰吉伦不免眉开眼笑,似无意的回头看了眼那男子道:“洛格格果然是大方得体。” 叶洛见他刻意将目光带到那男子的身上就确定此人便是今日宴会的主角,彰吉伦的儿子她叶洛要相亲的对象。 男子见叶洛看向他,笑着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叶洛见他笑也礼貌的回了一笑。满珠习礼与彰吉伦见到两人的互动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儿子遥洙,来遥洙见过王爷。”彰吉伦指着遥洙道。 遥洙礼貌的对着满珠习礼行了一礼:“遥洙见过王爷。” “好快里面请,莫要在门外站着才是。”满珠习礼笑着迎着两人入了府邸,一路行至了接客用的大客厅。 众人坐下有说有笑了一番,满珠习礼见叶洛一直坐着咳嗽了声道:“洛儿啊带着遥洙在府里转转。” 叶洛知满珠习礼有意让两人单独相处,可她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这可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干相亲这种事,她性子再淡定遇见此事也无法淡定下来。 遥洙似看出了叶洛的窘迫率先起身,叶洛见此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里不觉生出一抹别扭之感,陪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看风景,不得不说叶洛内心深处隐隐透着股不舒服。可无奈书哲尔被留在了客厅,此时哪里还容得下她找什么借口离开,叶洛忽然有些后悔昨天答应的那么干脆。 冬日在偌大的王府并没有什么好参观的,最多就是些梅花松柏之类的,两人一路慢行叶洛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沉默着与遥洙并肩而行。 “洛格格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遥洙见叶洛并不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叶洛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出声,脚下走了几步才回了神:“不过都是些女儿家的小事情。” 一路倒是成了叶洛的煎熬,遥洙问一句她才答一句,有时问了也不回答只敷衍的笑了笑,见时间熬的差不多了,便快步带着遥洙回了大客厅。 满珠习礼见两人回来笑道:“刚巧酒菜已经妥当,多罗郡王不如咱们桌上再谈。” 彰吉伦点头称是。一顿酒席叶洛用的匆忙只略略吃了些,便找个理由回了菊园,虽知有些失礼于人,但她实在是受不了王府里那种怪异的让她不舒服的气氛。 给读者的话: 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求收藏 第五十六章 一丝心动 雪停的日子科尔沁更是冷的让人不能接受,叶洛更是整日的窝在菊园的暖阁内大门不出一下。 “小姐,这是今个萍姨新做出来的梅糖糕,您尝尝!”书哲尔端起盘粉红色的糕点撩帘进了暖阁,带进一阵阵的寒气。 叶洛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书哲尔放在小几上的糕点,捏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糕点刚出锅还冒着丝丝的热气,入口带着些许的暖意,梅糖糕入口即化香甜却不粘牙。叶洛吃了一块才停手接过丝帕擦了擦。 “好吃吗小姐?”书哲尔扭着头问道。 “嗯,你自己尝尝吧。”叶洛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拿起了书将视线放回了书上。 “奴婢在厨房尝过了。”书哲尔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 叶洛闻言却没有再说话,自己与萍姨她们向来没什么规矩,吃个糕点不是什么大事。 “萍姨呢?”叶洛翻了一页书问道。 “奴婢刚刚回来时萍姨还在厨房。”书哲尔收拾起了小几上的糕点,又给叶洛换了杯茶才回道。 说完见叶洛无事再吩咐,书哲尔伸手拿起鸡毛掸子打扫起了暖阁:“小姐,遥洙公子送来的花瓶放到哪里?” “放到库房里去吧。”叶洛头也不抬的回道。 书哲尔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青花瓷花瓶,圆圆讨喜的脸上浮上了疑惑:“小姐,这瓶子多漂亮啊!咱们为什么不用它插枝梅花?” 叶洛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书本,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你随意吧。” 书哲尔顿了顿有些迷惑的问道:“小姐是不是不喜欢遥洙公子?” 闻言叶洛挡在书后的眼神一顿,瞬间恢复如常:“没有。” “可书哲尔觉得小姐对他都爱理不理的,这两天他送来的礼物您看都不看。”书哲尔把花瓶放到了一边,认真的分析起来。 叶洛并不回答她,就听着书哲尔接着道:“其实呀,奴婢觉得小姐和皇上更配些。而且皇上又那么喜欢小姐。” “你又胡说些什么。”叶洛听到书哲尔提起了福临忙打断。 “奴婢哪有胡说,前段日子在乾清宫时,奴婢可是亲眼看到皇上为了小姐上百花山回来后,可是一身的伤呢?”书哲尔走到了叶洛身边不服气的辩论。 叶洛眉头轻蹙追问:“不是只有脸上受了一点伤吗?” 书哲尔一听叶洛反问这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打圆场:“奴婢没有说啊,小姐你听错了。”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鸡毛掸子,叶洛看着书哲尔的反应放下了手中的书,语气有些严厉:“书哲尔,你向来是不会撒谎。当日到底出了什么事?” 书哲尔一看知道自己今日是瞒不过去了,只好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的老实交代:“那日皇上去百花山因为清早路滑就摔了一跤吗。”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忙补充道:“其实……也没多重的。” 叶洛听她说福临摔了一跤顿时心里一揪站了起来。书哲尔见了吓了一跳忙又道:“太医看了也说没什么事的。” 没事?从马上摔下来会没事?叶洛紧盯着书哲尔的小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神色,书哲尔见叶洛如此盯着自己忙走到了她身边:“真的,奴婢没有骗小姐。” “那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叶洛心中闪过心疼,福临也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显露过什么不对劲。 “皇上不让奴婢说出来,此事连太后都不知道。奴婢还是不小心撞到了吴映,差点将他手里的汤药弄洒了,无意听他抱怨才得知的。”书哲尔脸色发红有些惭愧的解释着。 叶洛听闻她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不由得对福临平添了几分牵挂,回科尔沁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福临,当她看书的时候就会想如今他在做什么,吃饭的时候会想、无聊的时候也会想……想到让她不敢再去想。 “皇上真的是关心小姐的。奴婢都看得出来,小姐昏迷不醒的时候,皇上还时不时拿出小姐第一次出宫时捏的面人,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奴婢还奇怪那面人在后来遇见刺客时不是丢了吗?怎么会在皇上哪?还有还有小姐昏迷时奴婢几次看到皇上独自陪完您后,眼圈都是红红的。”书哲尔背对着叶洛没心没肺的缓缓分析着。 叶洛越听心中越是如打翻了五味杂陈,脸色也变得迷离不定,原来他为自己做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书哲尔说完才觉得不对,后知后觉的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偷偷回头看看叶洛是什么反应,见叶洛脸色并不太好忙走过去扶着她坐下。 “小姐为皇上挡了一箭,皇上如此也是应该啊!”说完这一句书哲尔直咬舌头,自己这安慰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来的好。便立于叶洛一边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小姐。”两人刚沉默下来就见叶萍挑开了门帘进了来,面上带着喜色又开了口:“小姐遥洙公子派人来了。” 叶洛听到遥洙两字回了回神,心中多了一丝了然暗暗下了决心,如今既然自己也回了科尔沁,并且找了门亲事,如今再过几日自己和遥洙就要定下来了,何苦再自寻烦恼想些有的没的,遥洙虽然没有他有地位有权势,可遥洙能给自己想要的,至少有满珠习礼在遥洙除了自己不会再娶任何女子,可他却给不了,皇宫后廷少说也有几十位妃嫔,这还不算排不上名的一些侍妾,处处都是危险狡诈勾心斗角,她无法每日机关算尽在那种地方生存下去,就算她无心与别的嫔妃争什么,可是她不可能不想要他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可如此一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叶洛想到这里刚刚还动了的心,此时已全然冷了下来,淡淡的开了口:“萍姨就说我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待下次好了再说。” 虽然她决定不会再去想福临的事,可她终归不能这么快的去接受遥洙,现在看来自己和遥洙还需要一段时间。 叶萍见叶洛一脸的淡然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书哲尔,只见书哲尔垂着头立于一边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只好开口道:“小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请晏老来看看?” “没什么大事,只是头有些发疼不想出去。”叶洛用手支撑着头,她的头如今当真是有些隐隐作痛。 叶萍见她脸色果然有些不好,嘱咐了书哲尔小心照顾着,自己有些无奈的回了前厅送走了遥洙派来的人。 给读者的话: 1111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亲们 第五十七章 韩南 见叶萍送走了遥洙的人,叶洛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对着一边学鸵鸟的书哲尔道:“在房里待的头有些发疼,咱们出去走走。” 书哲尔见叶洛听完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忙给叶洛披上了斗篷扶着她出了菊阁。 寒风吹着有些昏昏沉沉的头,倒让叶洛清醒了几分。冬日的科尔沁满目苍凉,只是府里的院中种了几棵梅花松柏之类的耐寒树木,叶洛此时也无心出府去看看,只在小院中走走也当是在锻炼身体。 “小姐府门外有人借宿。”牧勒一身灰色的棉袄子,走路脚下如生风快而无声。 叶洛听到他说话才知道自己身边来了人,不免心中被吓的一惊。书哲尔倒是先出了声:“牧勒啊!你是鬼吗?为什么走路没声音,吓着了小姐吧。” 书哲尔先声夺人的叫着,叶洛倒觉得她被吓得不轻。牧勒闻听书哲尔给自己扣了个这么大的帽子忙跪在雪地上:“都是奴才该死惊吓到了小姐。” 叶洛见他利落的跪在了雪中,忙示意书哲尔扶起他,书哲尔一脸的不满碍于叶洛的意思便伸手虚扶了一把牧勒。 “前院有什么事?”叶洛问道。 牧勒低下了脸回答:“是,府门外来了两个男子,说是天快黑了希望可以借宿。” “让他们进来吧。”叶洛抬头看看即将来临的夜幕开了口。 “是,奴才这就领他们去西厢。”牧勒说完退了两步这才转身快步出了菊阁的院子。待牧勒走后书哲尔自言自语道:“借宿的人还真不少。” 叶洛知道她说的是韬塞借宿的事,笑了笑道:“人家出门在外的人生地不熟,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咱们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书哲尔只好点头称是:“是啦,咱家小姐菩萨心肠嘛!” 叶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会贫嘴。若再这样哪日找个媒婆来把你给嫁了,我看你还贫不贫。” 书哲尔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小姐啊,你可别吓唬奴婢了,奴婢可是要在您身边服侍您一辈子的呢。” 见她表情如此认真,叶洛也不好再去打趣她,便扶着她回了暖阁。 “小姐这是今日遥洙公子派人送来的。”叶萍拿着一个锦盒双手递给了叶洛。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接过那锦盒随手放到了一边,叶萍见了有些语重心长的开口问道:“小姐不喜欢遥洙公子吗?” “还好。”叶洛本不想回她,可叶萍毕竟是她母亲生前的丫鬟,自己万不能如此的没大没小。 见叶洛并不想回答,叶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叶洛起了个大早,用完了早饭见太阳难得这么好,叶萍带着书哲尔几人将被褥搭在绳子晒太阳,叶洛随着她们来到了客厅前的大院子内,见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便让书哲尔带着两个打杂的婆婆把古琴搬到了太阳低下,叶洛随手试了几个音,便坐到了琴边指尖流露出一阵阵激昂的琴声。 “好一首广陵散,可以听得出小姐的琴艺了得。”琴声刚落便听到通往西厢房的园形拱门处传来一阵掌声。 叶洛寻声望去便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立于拱门前,一张俊雅的脸上带着几分欣赏。看来倒是有种“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的感觉。 见他一口就肯定此曲是广陵散,想来是个精通乐理之人,如今出现在菊园该是昨日借宿的人之一,想到这里叶洛开了口:“想必公子是个精通乐理之人。” 叶洛说此话自有原因,《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它是古代一首大型琴曲,中国音乐史上非常着名的古琴曲,也是中国着名十大古曲之一。 即古时的《聂政刺韩王曲》,魏晋琴家嵇康以善弹此曲着称,刑前仍从容不迫,索琴弹奏此曲,并慨然长叹:“《广陵散》于今绝矣!” 而她今日所弹的《广陵散》谱重要者有三,以《神奇秘谱》的《广陵散》为最早,也较为完整,是21世纪经常演奏的版本。全曲共45段。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如今这男子竟然能听的出这样的曲子是广陵散,看来是不简单啊。 “小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听着觉得有些像罢了。” 男子笑的温暖让叶洛有一丝的熟悉感涌现,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想起来为何觉得面熟,这男子的气质与硕塞颇有几分相似。这个发现让叶洛有些惊讶,是的,没错是与硕塞有几分的相似。 男子见叶洛盯着他看并没有露出不高兴,只要笑着问道:“小姐怎么了?” 叶洛自知失态收回了目光,今日会谈这首曲子也是想起了硕塞生前最爱广陵散,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与硕塞相似的人,她自然会走些神。 “小姐你没事吧?”男子又问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敛了敛有些关心。 叶洛这才回神摇了摇头:“让公子见笑了。” 男子听言笑的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小姐说的哪里话,倒是在下要谢谢借宿之情。” 叶洛看着男子越发觉得此人与硕塞的气质颇像,开口笑道:“不知能否请公子喝盏茶。”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叶洛会请自己喝茶,微愣了半刻笑着点头答应了。一旁的叶萍有些不解的看向叶洛,自家小姐并不是一个会做主动请陌生男子喝茶之类的事,今个是怎么了? 书哲尔看得明了,想来她家小姐也觉得此人的行为举止与刚逝去的五爷颇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此书哲尔带着鸢儿去了暖阁来了煮茶用的茶具,叶洛又嘱咐她去把上次在御花园收的雪水搬了来。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叶洛一边看着煮茶的茶壶一面问。 男子闻着那刚煮出来的茶香,面上露出一抹对叶洛茶艺赞许的淡笑:“在下姓韩单名南字。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没想到小姐不但弹着一手好琴,对煮茶之道也如此精通。” 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当初硕塞也说过这句话,没想到他们两人有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当真让她感到意外。 自己今日本就是想起硕塞才弹的琴,“广陵散”本是硕塞身前最爱的曲子,自己有幸听过他弹了一次,只不过没能记住所以今日才弹了版21世纪的新曲风,没想到这个韩南竟然能听出来。当真是有些缘分。 叶洛提起茶壶给韩南与自己更倒了一杯,韩南拿起茶盏闻了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牧勒进了客厅。 “小姐。”牧勒给叶洛行了个礼。 “怎么了?”叶洛端起茶闻了闻问道。 “遥洙公子在府门外求见。” 叶洛一听遥洙亲自来了,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让他进来吧。” 牧勒答应了声忙退出了客厅,与韩南正自说起了茶道。牧勒不久便领着遥洙进了客厅,叶洛抬头看见了遥洙礼貌的笑了笑,自己与他当真是无意,不过她有认真考虑过只要不是特别的讨厌,想来日后会培养出感情来。 第五十八章 想不到的事 菊园隐世般的日子让叶洛过的也是淡然、平静,韩南与其弟弟韩泷因事情还没办成便在菊园多待了些时日,叶洛平日里无事几人便坐着煮酒饮茶,韩南生性豁达大度又出过好些地方,几日无事便天南地北的说上两句。 这日清晨叶洛独自坐于饭厅用着早饭,就见韩南一身白色长袍走了进来,叶洛见是他笑着问道:“韩公子用了早饭没?” 韩南一拱手回道:“用了,今日来是有事相告。” 叶洛听言放下了粥碗接过鸢儿递过来的茶水漱口,书哲尔见她放下杯子忙递去了一块白帕,叶洛接过擦了擦嘴和手起身与韩南进了一边的大客厅。 两人坐定书哲尔上了茶水这才说起了话,洛接过书哲尔递来的手炉开了口:“韩公子有什么事吗?” 韩南听言只道:“已经叨扰了叶小姐数日,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事已办妥,所以特来告辞。” 叶洛忙问:“这就要走?” 韩南点了点头:“这便要走,我兄弟二人出门已久也该回去了才是。” 见此叶洛也不好再留只说了几句下次若来科尔沁到菊园坐坐之类的话,起身送韩南两人出了菊园的大门。 看着韩南两人催马而去叶洛这才回了菊园,她无什么事可做只每日看书练字,因着与遥洙订亲的日子渐近叶萍也找个由头让她学了些女儿家的针线活,叶洛哪里做的来这活计,学了三日日也不见好转遂心里也生了厌烦,可叶萍一直看着她,她也不想发什么牢骚。 想来她娘亲去世后,叶萍跟在叶洛身边也算的上是半个母亲,见叶洛绣的帕子针脚凌乱毫无章法可言便笑着安慰她道:“小姐刚绣了三日自然见不到什么成果,且再过两日定会有所长进。” 叶洛不免泄了气还要绣!她这十指都快扎成筛子了,如今看到那细长的针她心中就有些发怵,真不知这古代的女子是如何练就那一身,在一块白娟上穿针引线绣花描蝶的本领。这可比她前世每天的写书难得多啊。 “小姐尝尝今日厨房做的糕点吧!”书哲尔端着两小盘糕点进了暖阁,一脸说不出的愉悦,叶洛见书哲尔这个救星到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 叶萍见此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由着她去了,叶洛走到了圆桌边坐了下来拿起小盘中的糕点送入口中。甜香糯软竟有些熟悉感袭来,叶洛双眸一顿放下手中的糕点快步走了出去。 “哎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书哲尔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叶洛紧走出了暖阁这才叫了一句。 叶萍放下手中的绣品忙跟了出去:“小姐路滑您忙些走。” 却说叶洛走出了暖阁一路进了厨房,厨房门前站着两个玄衣男子,见来的是叶洛忙要行礼,被叶洛挡了回去。 厨房内背着她立有三名男子,叶洛见了其中一个青褐色的背影泪险些划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叶萍却是一脸的疑惑,这个书哲尔府里来了这么多人竟然也不知会一声,而且还在厨房如此重地,牧勒也是难不成这些个人是从院墙外翻进来的不成,竟也不禀报? 想到此叶萍心中顿觉不快冷冷的出了声:“你们是何人?” 此言一出厨房里的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外,叶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抹青褐色的背影,只见那背影转过身见了门前的叶洛先是一愣,后知后觉得露出一抹慧心的笑容。 “洛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传入了叶洛的耳中,叶洛看着那一身粉尘围着围裙的男子,一股思念慢慢涌上了心头。 叶萍看着叶洛情绪的变化眉宇间露出一抹担忧,凭她的感觉来看小姐与这男子只怕没那么简单,此人是谁?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如今小姐就要与遥洙公子定亲却还是不冷不淡的,莫不是小姐因为他才会对遥洙公子不上心思? 叶洛哪里知道叶萍的心思,厨房里的另外两人见此情形默契的走了出去,叶萍还想出口再问,却被后赶来的书哲尔拉出了厨房的小院。 男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满是责备的开了口:“怎么不披件斗篷就出来了。” 叶洛看着那张日思夜念的熟悉俊脸,忍住了心间的颤动:“你说呢?”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拉了回去,瞬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真的好想你。”男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思念在叶洛耳边响起。 叶洛听罢眼泪默然的滑落在脸上:“爱新觉罗福临你就是这么想人的吗?谁稀罕让你想。”想她为什么来了科尔沁进了菊园都却不去见她,若不是因为在乾清宫养伤期间听吴良辅在她耳边给他说好话,说是皇上为了她可是在御膳房学了好久,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才做出了她平日里吃的糕点,她万不会知道自己吃的糕点出自他手,如今也不会吃出糕点是他做的,今日她若真的吃不出来,他是不是就打算这样就回去不见自己? 福临听出她话音里的哭腔忙安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此次前来科尔沁只是想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可他怕见了她后自己就狠不下心再次让她离开自己。 叶洛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落泪,待情绪稳定了一些这才一把推开了福临:“谁要你烂好心来看了。” 说完叶洛转身走出了厨房的院子,福临见她真的有些生气哪里还敢耽搁忙跟着她出了院子,一面走一面解释:“洛儿我不是有意的……我这是……我……” 守在院外的众人见两人这般情形出了厨房,均是一脸的不解,叶萍刚被书哲尔拉出院子就在她耳边嘀咕说厨房里的是当今的皇上。心里虽是惊讶却又有些沉重。此时见两人出了院子面上露出一片清冷。小姐是万不能和皇上有什么牵扯,宫里不是她家小姐能待的地方。 想到此此处叶萍跟着两人的脚步走进了前厅,正欲说什么却被后面的书哲尔拉住,叶萍面上露出一丝不满:“书哲尔……”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书哲尔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叶萍寻着望去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止住了脚步,只见接客的大厅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乎每日都来报道的遥洙。 叶洛显然也见到了他,面色不改道:“你来了。” 遥洙看了眼叶洛身侧的福临,转回了目光看着叶洛温柔的一笑点了点头:“听说你这两日身子又有些不适,所以今天便早一些来了。” 说完又扬了扬手里的药包:“随便去了趟晏老那,把你这两日要用的药带了来。” 福临看着对叶洛关心有加的遥洙面色沉了沉:“他是谁?” 叶洛闻言心间闪过一丝狭猝,接过药包道:“我和遥洙过两日子便要定亲了。” 遥洙已看出这个一身是面粉的男子与叶洛不太对劲,只是听到叶洛说自己是她的快定亲的未婚夫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温柔的看着叶洛的小脸。 定亲?福临脸色阴沉了下来,倒是后面陪着福临来的高塞听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越来越有意思了! 给读者的话: 亲~~求收藏求推荐~~哦~什么都求 第五十九章 意外 众人一同如了客厅,跟着福临来的还有许多日子不见的柳逸,福临招手让柳逸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坐到了客厅的首座上。 叶洛对他视若无睹对着高塞笑了笑,请他坐了下来,遥洙心细的接过书哲尔抱在怀里的斗篷给叶洛披了上:“今日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注意。” 客厅里虽点了两个火仍然冷的异常,第一次与遥洙靠得这么近叶洛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遥洙却不甚在意,与她的相处的日子还久,总有一天她会习惯了有自己在她身边的。 两人的举动落在了福临眼中却是另一种场景,高塞透过喝茶的空隙看了眼快要发过的福临,暗自笑了笑。 福临端着茶盏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没有说什么,轻抿了口茶放下茶盏道:“好了,咱们出来的时候也不少了。叶小姐我们就此告辞了。” 叶洛一听面上暗了几分随即恢复如常,扯出一抹笑意:“那我送公子出府吧。” 书哲尔却是摸不着头脑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姐和皇上这戏跳的也太快了吧。 福临不再多言带着高塞、柳逸等人出了客厅,叶洛扶着书哲尔对遥洙道:“劳公子稍后。” 跟着福临身后向菊园的大门走出,行至府门前福临停住了脚步,待叶洛走到身边伸手拉住了她,众人一见自觉的退出了一段距离。 “不要认为朕……”福临话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口,不要以为他什么?自己本来不就是想要看她一眼就回去的吗?如今她要定亲了,那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不是吗?那自己在气什么? 叶洛知道他是动了气,平日里他很少会在她面前用“朕”这个字眼说话。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过都不重要了,如今这一别只怕两人真的在没有相见的一天了。 福临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叶洛揽入怀里,低头看着那红润的唇险些吻了下去。 叶洛感觉到福临的不对劲挣扎起来,却听到福临低沉的声音:“洛儿,让我好好的最后抱你一次。 叶洛听言不再挣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最后一次吗?好吧,自此他们再无瓜葛。福临的怀抱有着只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觉得有安全的感觉。 “你一定要幸福。”福临加深了拥抱,说完这句话后决然的松开了叶洛,转身走向停靠在一旁的马车。 叶洛看着那背影眼里有些模糊,就这样真的别了。 不想福临不过刚走了两步左右,忽然出现了十几名蒙着黑巾的人围了上去,叶洛看得分明心中不免为福临担心,紧跑了两步拉住了福临的手。 福临见此心下却是紧张不已,这些刺客真是不死心来了一波又一波,他伸手将叶洛揽于身后,这一次万不能让洛儿再次为自己受伤。 柳逸几人一见刺客忙围到了福临身边,此次本不该让同意皇上出宫的,可皇上执意要来一趟科尔沁。如今倒是怕什么来什么了,若这次再出了什么事自己真可以以死谢罪了。 那刺客们行动也快,柳逸还没想完就见刺客举剑就来。 叶洛与福临被围在中间,福临将叶洛紧紧的揽在怀中,叶洛心中直跳脚这刺客未免都太敬业了吧,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卷土重来,倒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附身啊!只是要不要这么针对她,每次刺杀时她都在,叶洛真想仰头问天,老天爷您确定这刺客是来刺杀福临而不是她吗? 想归想无奈归无奈,她有胆子想站出去对刺客摇摇手说句别玩了,可没胆子真这么干,命可是只有一条的。 见柳逸几人打的无力再顾及到福临这边,只听一声出鞘声,寻声望去便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拔出了大刀对着自己,福临见准了时机一把将叶洛推给了在包围圈外的高塞,高塞早已收起了平日里的笑意,见福临将叶洛推给自己忙伸手去借,将叶洛拉回了自己的身后。 那刺客挥起大刀便向福临劈去,福临一个右闪躲了过去,高塞见此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扔给了,福临一个转手接住了长剑,有了长剑在手福临与那刺客打的不分上下。 那刺客心里却急了,此处离满珠习礼的王府并不远再这样耗下去对自己绝无好处,想到此处刺客将目光放到了叶洛与高塞的身上,由刚刚这皇帝的表现来说只怕心系在那女子身上,晃了一刀骗过福临。直奔叶洛的方向而去,待福临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叶洛看着那把大刀呆着了。 “不可!”这时另一个蒙面刺客叫到,叶洛随即被声音吸引去了视线,只是同瞬间一声利器刺入身体的摩擦声传来,叶洛回神就见自己面前挡着一个人。 “高塞,高塞……”叶洛看清挡在面前的人是高塞时,高塞的前胸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正在此时满珠习礼带人来到了菊园的府门前,那刺客见此暗叫一句糟了,不再顾及为叶洛挡刀的高塞伸手抓起了叶洛。 叶洛本是半扶着高塞被那刺客整个人提了起来。高塞也应声摔到在地,叶洛挣扎了两下知道无意,如何也不可能挣脱出他的手掌,便安静了下来。那刺客将大刀架在叶洛的脖子上,刀刃处还带着高塞的血迹,一股血腥味直冲叶洛的鼻子。 福临见此面寒如水忙让人停了手,满珠习礼不想刚赶到就见叶洛被挟持一跃打马上跳了下来,冷着脸对着刺客吼道:“快放了我女儿。” 关心则乱此话说的一点不假,那刺客本没想到抓的竟是满珠习礼的女儿,这次逃出他的包围圈简单了。 那刺客想到这里大笑:“哈哈哈哈哈,放了这格格也行,不过咱们有条件好说。” 福临听了言脸色更阴沉,看着剩余的众刺客纷纷往一起聚拢,开了口:“你们有什么条件。” 那刺客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烁着精光:“我们求不高,以一个格格换取关在大牢里的众兄弟不为过吧。” 福临听言半眯着眼睛冷冷的问:“什么兄弟?” “前些日子在京城刺杀你,被抓的那一批人。”那刺客看了一眼立于他右侧的蒙面的男子,见那男子目光带着赞同这才开了口。 福临眯着眼睛目光是满是杀意,那批人…就是用箭射伤叶洛的那批人!福临看了看被挟持的叶洛道:“朕可以答应你们。先把洛儿放了。” 那刺客闻言带着抹嘲笑的意味:“你真当我们傻啊!放,觉得我会在这里就放吗?” “那你想怎么样?”福临的握紧了拳头冷声喝到。 那刺客又看向了右侧的男子,那男子缓缓的开了口:“很简单,洛格格我们就先带走了,十天后保定府大慈阁。” 叶洛听那人说话侧头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了些许的了然。 福临咬牙看着那刺客将架在叶洛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分,脸色变得铁青一片:“朕答应你们,但如果洛儿有丝毫的损伤,后果你们知道!” 那刺客见福临松了口,笑的越发得意:“皇上果然是个聪明人,洛格格我们自然不敢动她分毫。” “退后。” 福临高喝一声,声音里带着莫大的怒气,叶洛见此事已成定局给了福临与满珠习礼一个放心的笑容,又将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高塞,示意福临要好生照顾着,见福临点了点头叶洛这才安心的被要挟着出了包围圈。 第六十章 被迫游江南 叶洛随着那群刺客一直退到了草原的边界,叶洛伸手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冷冷开了口:“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拿刀的男子显然有些意外,看着叶洛推开自己的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听叶洛这么说更是一脑门的问号,什么叫装到什么时候? 他正想说话,却见自己的大哥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脸的愧疚之色。 叶洛看着拉下黑巾后那张熟悉的脸,更加生气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是谁?”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几日借宿在菊园的韩南,只见他一脸的歉意开了口:“叶小姐不要生气,此事当真不是我要骗你,之前真的不知道你会是位格格。所以借宿也只是偶然的事。” 叶洛听了却是不说话,她就知道是他,他说了那句不可时就听出来是他,到后来听到他说要带走她的那一段时,她就确定了一定是他。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借宿在菊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叶洛不说话韩南倒是急了,一旁的另一个蒙面人也拉下了黑巾,叶洛一见正是与韩南在一起的韩泷。 韩泷走到了叶洛身边跟着解释:“大哥不是有意要骗叶小姐,这一切只是巧合。” 叶洛心里冷笑,就因为一句巧合所以自己如今被抓来当了人质,她这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原来你是大哥的朋友啊!唉呀多有得罪请见谅哈!”一直用刀架着叶洛的刺客也拉下了黑巾,露出了一张让人觉得粗线条的脸,倒是一脸的豪气之色。让叶洛想起了电视里常见的豪迈江湖人士。 叶洛将目光转回了韩南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南看着叶洛认真的表情顿了顿:“我原姓陈草字近南。” 陈近南?!!叶洛睁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遇见此人?只怕看过金庸小说的人对陈近南三个字如雷贯耳,向来有“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这样的赞誉,在金庸小说群侠中是难得一见的。 有说后来康熙年间的天地会就是此人组建,对于此人历史也是写的模糊不清,不想自己今日竟见到真人了。 “此次本是在下多有得罪还请叶小姐谅解。”见叶洛并不答话,陈近南又道。自己与她相识不久却是难得的相见如故,这是本就有误会解开了终究是好的。 叶洛想到此叹了口气:“罢了,这是你的使命。总归没有什么错与对之分,你也不过是遵寻你的道。” 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反清复明是他们这群人的信仰,自己是清廷的格格,不要说他是无心把她当做人质,就算今日他是有心如此做,站在个人的立场上也不为过。 听叶洛如此一说陈近南不免心中宽慰了许多。叶洛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免不了还是有些隔阂,特别是对挟持自己的男子,想到他把高塞伤的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但如今她是万不可能回去了,只是不回去他们要带她出哪? “不过你想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叶洛抬起了小脸看着陈近南。 骑马的颠簸不是平日里坐个马车轿辇可比的,叶洛随着陈近南等人一路策马扬鞭的赶往江南一带。 这日黄昏临近叶洛因不会骑马一路与陈近南共骑,叶洛坐在马上拍了拍身后的陈近南以示她要下马。 陈近南忙勒住了马停了下来,自己率先跳下然后伸手接下了叶洛,叶洛下了马后三步并一步的跑到了小道边,扶着大树吐的上气不接下气,陈近南跟着走过来给她顺了顺背:“没事吧?” 叶洛刚要摇头忽然觉得胃中难受又吐了起来,她这小命再跟着颠簸几天就算是交代在这了。 “那漱漱口吧。”陈近南看着近今日已经骨瘦如柴的叶洛,不免心中升起一抹怜惜。 “大哥没什么事吧?”此时韩泷也勒住了马关心的问道。 “没事。”陈近南将皮水壶递给了叶洛回头与韩泷交谈。 “那啥时候能走啊,这都快到了。”一边马上的韩武问道,他便是那日挟持叶洛的男子,此时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叶洛,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女人就是麻烦。 陈近南看了看虚弱无力的叶洛转头对着马上的兄弟两人道:“这样吧这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你们先走我待洛儿好些再入城。” 韩泷听了看了眼叶洛的状况,也知道此时她是万不能再上马了,这一路大哥为了她已经是放慢了好些脚程,大哥平日里虽然脾气很好,可却从来没有对过哪个女子这般上心,想来这位清廷的格格在大哥的心里位置不同,便只回道:“大哥那我们先走一步,您小心些。” 陈近南点了点头,韩泷带着韩南催马先行了一步,目送着见两人走远的背影,陈近南扶着叶洛坐到了前面一点的石头上。 江南的冬日比起京城也相差无几,只是难得今日的天气温暖些,石头被阳光晒的微微泛着暖意,叶洛虚弱的坐在石头上,心中不免有些感谢陈近南这一路上的照顾:“多谢陈大哥。” 陈近南露出一抹歉意:“若不是我们挟持了你,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说来是我们的不对。” “陈大哥不要这么说不过是各为其主,你也是身不由己。”叶洛说着眼皮越来越沉,不想话刚说完便睡了过去。 陈近南将马拴在了一边的大树上,回头见叶洛坐在石头上竟然睡了过去,身子因为没有支撑摇摇的向着一边摔去,见此他急忙一个跨步接住了叶洛倒下来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扶在他的肩上,好让她安心的睡上一会。 叶洛睡得正香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待叶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便见一个身着火红衣裳的女孩翻身潇洒的下了马。 “大哥她是何人?”那女孩走近拿马鞭的手指着叶洛开了口。 女孩的口气带着股不满,叶洛这才发现自己半靠在陈近南的肩头,猛然间抬起了头睡意全无,尴尬的伸手理了理睡得有些乱的发丝。 陈近南对叶洛醒来的尴尬视而不见,只淡淡的问了那女孩一句:“你怎么来了?” 女孩警戒的看了一眼叶洛,将目光转回到陈近南身上笑着回道:“听韩二哥说你在这,我就赶来接你了啊!” 陈近南听言看了看天色站了起来,那女孩见了忙走过来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有没有想静儿?” 陈近南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胳膊笑道:“韩泷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呢?” 他说着弯腰扶起了坐在石头上的叶洛,那女孩见了剜了一眼叶洛满脸的敌意,倒是弄的叶洛苦笑不得,自己这又无意惹了一身骚了。 “大哥我来吧。”女孩走到了叶洛身边伸出了手要去扶叶洛,却被陈近南叫住。 “不用了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进城吧!”陈近南说着扶着叶洛上了马背,自己解开了拴在树上的缰绳翻身利落的上了马,将叶洛揽在怀中。 叶洛扭头看了一眼女孩气的发白的脸庞,无奈的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她这一段日子是寂寞不了了。 给读者的话: 欢迎收藏推荐亲~~ 第六十一章 小阴谋 “姑娘该起身了。”清早叶洛躺在被里正想着从自己来到这里发生的事,门外却响起了小莲的叫声。 “进来吧。”叶洛坐起了身子,看着一身布衣打扮的小莲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走了进来,这小莲本是陈近南派来照顾她的小丫头。 小莲笑着走到了床边拿出一身新衣服:“姑娘这是昨日陈大哥让人给你做的新衣服。你身上的那件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叶洛看着那身蓝白相间的衣裳点了点头,难得陈近南如此心细,她本是被挟持来的自然不可能有时间整理什么衣物。 “姑娘穿这么普通的衣服也好看。”小莲为叶洛收拾妥当后,由衷的赞道。 叶洛笑而不语走到了热水前动手洗漱起来,小莲走到床边一面叠起了床上的被褥一面说道:“陈大哥说吃了早饭来找姑娘。” 叶洛停下手中的动作,来找她什么事?莫不是要回京城? “知道什么事吗?小莲。”叶洛伸手拿起手巾擦干了脸上的水珠问道。 小莲收拾妥床走到叶洛身边,端起叶洛用过的热水回道:“陈大哥没有说。” 用罢早饭叶洛披上了厚重的斗篷出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冷风吹来叶洛拉紧了身上的斗篷,如今她倒是怀念起菊园的日子了,冷了在暖阁待着便好,出来至少有个手炉,可惜了那日被韩武挟持时手炉不小心被打落了,若是不落如今也好用来暖暖手。 叶洛暂居在一个两进的大宅中,宅子虽只有两进但却是宽敞,两个院子横向竟然有十来间房,一进男子居住,二进就是叶洛等女子的房间。叶洛走出了二进的院子,小莲忙跟了上来生怕她丢了似的。 “小莲啊,不用这么跟着我的,我不出宅子没事的。”叶洛虽是这么说,脚下却停了下来等小莲。 小莲笑着回道:“那可不行,陈大哥说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身边可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小莲看姑娘一身的贵气,定是不一般的人家出来的,您又是陈大哥好友,可不能怠慢了您。” 叶洛淡笑不语,知道陈大近南是为了自己好,可自己也没夸张到没人在身边就不能活了吧。 不想小莲的话刚落音,就听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可不是吗,小莲啊这次你可是没说错。” 叶洛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接的话,这个曾静儿,自从那日在城外见到陈近南对自己好了一点,回来后处处针对她不说,还有事没事就找她的茬,看在她年小无知又因为是误会了自己与陈近南的关系,所以才处处让着她,不想这丫头竟然这么不知趣。 叶洛转过头看了一眼曾静儿笑了笑:“曾姑娘早啊。” 曾静儿仍是一身火红色的衣裳,因为是长年练武之人,并没有像叶洛披着个厚重的斗篷保暖,衣裙飘飘倒是比叶洛看着轻爽了不少,只是面上不屑的神情让人觉得她不讨喜。 曾静儿听闻叶洛跟她问安,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哼,不敢劳洛格格的大驾!” 小莲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洛,只见叶洛仍然是一脸得体的淡笑,刚刚曾姑娘说了什么?陈大哥带回来的叶姑娘竟然是位格格? 见小莲一脸的惊讶和不相信,曾静儿又冷笑了一声口气里带着三分嘲笑七分不满:“怎么?小莲你不知道啊?这位可是个正牌的清廷格格。” 叶洛神情未变只是眸子里闪现一抹冷光,这个曾静儿是故意的,陈近南并没有告诉过宅子里的人她是位格格,本来是想让她在这里过得安稳点,宅子里的人都是些与前朝沾些关系的,或是受清廷迫害的汉人,自然都是反清复明的,如果知道她是个清廷的格格,受些白眼也就不说了,可若是真有那么几个思想极端的,可就不是受白眼那么简单的了! 看来她是小看了这个曾静儿,本以为就是个年少无知的,现在看来这女孩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啊!想到这里叶洛抬头打量了一眼曾静儿,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不知静儿姑娘从哪里听来这样的话?” 曾静儿自然不是傻子,她之所以在小莲面前揭露叶洛的身份,是因为宅子里没有几个会比小莲更恨清廷了,当年小莲的父母和两个哥哥就是死在清廷的手中,她今天不过是想借着小莲的怒气,让叶洛以后几天的日子不好过,敢抢她的大哥让她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叶洛舒服,最好小莲能气的甩叶洛几个巴掌,让叶洛那张每天挂着笑意的脸上流下几滴泪痕也不错。 想到这里曾静儿连忙添了把火道:“我可是听韩二哥亲口说的,说你是清廷的格格,说你……” “静儿,不要胡闹。”不想她话说了一半就被走到她身后的陈近南忽然打断,吓得她一哆嗦回头见了陈近南阴沉着一张脸,不敢再多说一句。 陈近南走到两人身边对小莲道:“你先回去吧,莫要听静儿瞎说。” 小莲看了看面前的曾静儿,又扭头看了眼和叶洛站在一块的陈近南,心中却是想到了另一处去,曾静儿平日里是个小气又善妒的人,想来这陈大哥定是喜欢叶姑娘,让一直喜欢他的曾静儿吃了醋,所以这个曾静儿想借着她的手教训叶姑娘。好在陈大哥来的及时不然她真信了曾静儿的话,想叶姑娘为人和善大度,今日她若动手打了叶姑娘,可就真的是过犯了。 看着小莲走远陈近南脸色更加阴沉,冷冷的对着曾静儿开了口:“平日里胡闹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也跟着胡闹。” 曾静儿哪里见过陈近南发脾气,不想今日为了叶洛这个小蹄子竟然教训起了她来!曾静儿一脸的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那里胡闹了,我说的本来就是真话。” 她一面说一面目光冷冷的射向叶洛,目光里夹杂着恨与不甘。 叶洛低下了头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曾静儿啊曾静儿你想借小莲来收拾自己,好啊!那她就让陈近南来收拾你。这可不是她叶洛狠心,是你曾静儿自找的!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求求……~ 第六十二章 圆智 “静儿还是个小丫头,你不要太往心里去。”陈近南无奈的看着赌气离去的曾静儿,回过头来安慰着叶洛。 “你去看看她。”叶洛忽然觉得如此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曾静儿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陈近南看着曾静儿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让她自己静静吧。” 曾静儿对他的感情他怎会不知,可感情这种事情由不得人,他对静儿只有兄妹之意,并无男女之情,自己也已经三番四次对她表明过此事,可静儿一直是个心傲执着的人,哪里是他说了便会放手的人。 “对了,明天我们就要去赶往京城,今日我带你四处转转也算你没白来一趟吧。”陈近南收回目光和心绪,对着叶洛道。 叶洛听了心下很是高兴,没有书哲尔、萍姨和书本的陪伴她当真是无法在房间里发呆一整天,现在既然是陈近南主动开口她自然要去了。 暂住的大宅本就是在街道两边的小巷子里,出去转转不需要坐马车很是方便,叶洛与陈近南刚到大门口就被人叫了住。 叶洛回头看不想却是刚刚赌气跑开的曾静儿,心中不知这丫头又想出了什么招。 “大哥,我也要去。”曾静儿嘟着小嘴道。 陈近南看了眼曾静儿,这小丫头莫不是又想什么主意呢?他征求的看了眼叶洛。 叶洛却是无所谓的神情,这小丫头是不可能让她过的舒服的,与其让她背后给自己使拌子还不如把她带在身边看着,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事。 曾静儿见陈近南似询问叶洛的眼神,微微垂下了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里的恨意越发深种。若不是为了不让大哥与叶洛这小蹄子单独相处,自己是绝不会这么不要面子的跑过来。不过叶洛这一笔她曾静儿在心里为你记下了。 叶洛看着垂下头的曾静儿,心中一片了然,看来自己和她的梁子是结下了。 一行三人穿过小巷走进了还算热闹的小街,曾静儿一路挤在两人中间弄的叶洛倒哭笑不得,原来这丫头是不想让自己和她的大哥有时间单独相处啊。 叶洛不甚在意专心的看起了街道边卖的小东小西,曾静儿也乐得见叶洛这样,缠着陈近南陪着自己逛,倒是苦了陈近南又甩不开曾静儿又要顾及叶洛。 “听说普华寺的圆智大师瞧这姻缘可准了,你女儿的事不如去求求看。” 叶洛几人走到一个摊位前听两个妇人聊着家常,曾静儿听了却是双眼露光,拉住了陈近南:“大哥,我们去普华寺看看吧。” “你去普华寺做什么?”陈近南皱着眉头问道。 曾静儿却是一脸的羞涩,双眼深情的看着陈近南:“静儿听说去普华寺求姻缘最准的。” 一旁刚刚还在交谈的其中一个妇人忙接口:“可不是吗,上次我那邻居二狗家的女儿一直没嫁出去,哎!别说去了一趟普华寺没多久就嫁了。” 叶洛听了心里直发笑,曾静儿却是信以为真眼巴巴的看着陈近南希望他能发话说去,可偏偏事与愿违,陈近南看了眼叶洛回道:“普华寺在山上,洛儿身子弱就算了吧。” 曾静儿一听期许的神情陡然一转脸上寒了几分,看着一旁神情自若的叶洛不免心中越发愤恨,好不容易能和大哥出来一趟,都是因为这小蹄子破坏气氛。 她似乎忘了若不是她沾了叶洛的光,陈近南是万没有这个闲心陪她出来的。 叶洛看着这一路快要气炸了的曾静儿也不说话,如今她和自己的梁子早就结大了,自己也没有那么烂好心去迁就她,自己本来就不想去爬什么劳什子山,叶洛无视曾静儿想要把她吞了的目光:“陈大哥,要不然你和曾姑娘去普华寺,我自己看一会就回去。” 叶洛话音刚落曾静儿眼中闪过一抹希望,不过片刻就变作了失望。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四处看看就好。”陈近南否决了曾静儿最后的希望,陪着叶洛走逛到另一个摊位。 曾静儿盯着叶洛的背影久久才追了上去。 没有看多久陈近南顾及着叶洛的身子,带着两人进了一家茶楼,小二领着三人上了二楼茶室,此时并不是茶楼的高峰期,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位客人,上了二楼后举目只见一个茶桌旁坐着两个和尚,那和尚一老一少,见又来了客人回头看了一眼。 陈近南见了那老和尚的面忙走了上去,面带尊敬的抱拳道:“晚辈见过圆智大师。” 曾静儿正因陈近南不带她去普华寺生着气,这时听闻那老和尚就是闻名已久的圆智大师,忙上前两步挡在了叶洛面前。 “原来是陈施主,许久不见不想今日在此偶遇。”圆智看是陈近南也笑着开了口。 圆智看上去年事已高,可听他说话却是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想来应该是常年清心寡欲专一礼佛的缘故。 叶洛打量着圆智,只见圆智在看到她时目光里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这神色让她颇为不解。 “既然巧遇,陈施主不如坐下来慢聊。”圆智移开了与叶洛日目相对的眼神,笑着道。 叶洛坐于一侧看着与陈近南相谈甚欢的圆智心中却是不解。不想谈了半日圆智也没有把话题说到她的身上,眼看着陈近南就要起身告辞时。圆智忽然出了声:“姑娘老衲有一话要送给姑娘。” 曾静儿见圆智的目光落到了叶洛身上,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妒忌。 “大师有话尽管说,叶洛听着。”叶洛微微扶了扶身道。 “世间情为贵,无情胜有情,情为情而有不得已,但有情却似更无情。”圆智开口一段话,说的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作何解。 只听圆智又道:“切记看不清只因身在其中。” 叶洛闪过一丝迷惑,见圆智说完此话不再有可口之意,这才随着陈近南告辞下了楼。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是无一物,何处惹尘” 埃。” 叶洛行至楼梯处正欲下去,却听得圆智悠悠然的声音传来,回头去看时圆智已然斟下了一杯热茶,整个人隐于茶气之后,显得亦真亦幻。 话以尽。 给读者的话: 亲~求收藏、推荐~~ 第六十三章 回京 第二日的清晨叶洛梳洗后,用了早饭便随着小莲走出了大宅子,宅子门前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和几匹色发亮的好马,陈近南几人已经准备好了,此时正立于马车旁等着她,曾静儿见叶洛踏出了大门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神情,想来是觉得叶洛要回去了,对她已经没那么大的危险了。 叶洛走到马车边刚要上车就听曾静儿的声音传进她耳中。 “大哥我也要去。”曾静儿拉着陈近南的衣袖恳求道。 陈近南冷着一张脸道:“不行此次太过危险,你老是的带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就好。” 说完翻身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马背,示意大家出发了。 叶洛笑着看了眼曾静儿道:“曾姑娘后会无期了。”说完扶着小莲坐上马车,随着早已准备妥当的陈近南几人踏上回京之路。 近几次的一番折腾倒是提高了她对古代各样交通工具的免疫力。 叶洛安静稳妥的坐在马车内伸手掀开了马车的窗帘,今日竟然飘起了小雪,雪花落在路边的枯枝野草上,展现出的却是另一种苍凉安静的美。脑海里飘过来到古代的这段日子,虽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件发生但过得也不算安稳,不过还是要感谢上苍也给了她许多美好的记忆,不管是疼她如命的满珠习礼,还是给她关心的菊园众人,当然还有京里的人和事,而如今就算被当做了人质,也有陈近南这个大哥照顾着自己。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起大落,却然她体会到了小日子的幸福。 看着路边陆续出现了一棵棵梅花树,梅花林里若隐若现的小村中可以看到近处的农家小院,此时正值清早小院的茅草房上的烟囱冒出白色的炊烟,小村安静的坐落在梅花林的各个角落,梅花林里的茅草屋、屋顶冒起的缕缕炊烟、缓缓飘落的小雪组建出让人神往的隐居生活画卷,直到现在叶洛才真正明白陶渊明笔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 这样不知名的小村,带上自己深爱的人哪怕过的清贫,她也愿意住上一辈子,叶洛的脑中浮现了那一个让她安心的轮廓,可这样又不免心中升起一抹酸楚,福临这一辈子是不可能与她隐居于世! 自己无力去解决的事叶洛不希望自己再去多想,可事不由己越是想到福临心中就越发的乱起来。心烦意乱的放下了窗帘,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些许。 马车在世外的小道上奔跑着,叶洛半眯着养起了神,一批人日夜兼程,除了雪大的时候停下,这么一赶到快了好些时日,风尘仆仆终于算是赶到了事先约定好的保定府,几人落在在了大慈阁不远的客栈住下。 这日入夜陈近南带着叶洛几人下到了一楼吃起晚饭,因为明日便是双方交换人质的日子,陈近南端起酒杯道:“洛儿今夜过后我们至此便要各奔东西,这一杯陈大哥敬你。” 叶洛见此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与陈近南喝了一杯,他与硕塞当真是有太多的相似,或许正是这一点自己才会与他有这样的交情。 陈近南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一边同行而来的韩泷不免担心的劝道:“大哥还是少喝点吧。” 如今在这保定府不知朝廷派来多少人来,若真的喝醉了这事可就不好办了,本来此次勇闯虎穴来的人就不多,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啊大哥。”韩武也跟着劝道,心里却是不解,平日里没见大哥这么爱喝酒啊!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只顾着喝酒了。 韩泷看了眼叶洛,心中不免叹了口气,情果然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东西,连一直睿智的大哥碰了也会变的这般反常。 陈近南哪里听得进去只自顾自的喝着酒,直喝到让韩武把他背后了客房。大伙这才都散去。 情,是毒,无解。不管你高贵是贫贱。它不会挑人,对每个人都是公平。 竖日清早陈近南领着叶洛几人来到了大慈阁,不想刚进寺院叶洛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付手而立背对着众人。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过了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搜索着,最后目光看到了被人挡去大半的叶洛,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思念与心疼,薄唇轻启叫了句洛儿。 叶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不过十日不见他瘦了,叶洛心中闪过一心疼。看着他越发消瘦的身姿。 陈近南看着两人的神情脸色有些黯然,一边的韩泷却是抢先开了口:“洛格格我们带来了,那我们要的人呢?” 福临挪开了盯在叶洛身上的目光,眼神掩去了对叶洛的柔情换上一抹阴鸷:“自然是带来。” 说完福临拍了拍手就见韬塞带着几名侍卫,拉着几名人犯走了出来。韬塞见到一身素衣的叶洛,只觉她比之前又虚弱了几分,不由得目光看向了陈近南几人,眼中露出肃杀之色。 硕塞拉着那锁在一天长铁链上的囚犯,与推着叶洛前行的韩泷走到了一起,韬塞一手接过叶洛一手松开了铁手链。 “洛儿你没事吧?”韬塞上下打量着叶洛语气紧张的问道。 叶洛摇了摇头看向了福临,只见福临又一拍手寺院顿时出现了大批侍卫,陈近南看着叶洛回到了福临身边心中自是有些失落,如今又见福临设有埋伏冷笑的出了声:“你真以为我们这么傻,就这么自投罗网?” 福临脸色阴沉了几分,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给洛格格服了一种毒药,不知皇上觉得我们死了,格格还能活吗?”韩泷似笑非笑的朗朗开了口,声音如雷贯耳的字字让福临胆寒。 “这解药只有我有,我想皇上应该知道此事的严重吧。”韩泷又补了一刀。 福临阴沉着脸不多说半句话,看了眼叶洛对着众侍卫挥了挥手,众侍卫明了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陈近南看了眼叶洛对着福临道:“解药等我们安全了自然会送到。” 给读者的话: 亲……天天求收藏求推荐~~欢迎加欢迎加入谋妃无情,群号码:~~~~告诉我有没有人在看书啊~~ 第六十四章 奇葩土匪们 虽说叶洛换回让福临安了不少的心,可不想陈近南说叶洛身中奇毒,无奈只好在大慈寺住了下来。 叶洛却是明了陈近南不可能给她用药,可如果不这么说只怕今日他们不可能会走的这么轻松,自己本来就不该卷入这场事件里来,现在她回来了一切都归于从前,她不该也不能参与的过多。 叶洛自己自是不担心所谓的中毒之事,安心的陪着福临等陈近南所谓的解药到来,不想到了第二日大慈阁的僧人在山门上发现了一支带着信纸的箭羽,福临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叶洛坐在一旁虽未见那纸上所写,但见福临脸色也猜透了七八分。 福临将纸揉成了一团面上露出阴冷的神色:“传令下去,在大慈阁埋伏的侍卫全力追击反贼。” 韬塞面上露出不解:“可洛儿身上的毒……” 不等韬塞说完福临带着股怒气将揉成一团的信纸丢给了他,韬塞打开一看只见白色的宣纸上只留有短短数字:“关心则乱,解药自在人心。” 看了看福临的脸色韬塞瞬间明白了是何意,他们并没有给叶洛下毒,只是借着皇兄对叶洛的关心才虚晃了这一枪,想来如今这信倒有些取笑之意。 见此韬塞面上自然也挂不住,一个当今的皇上加上他一个王爷竟然被一群反贼耍的团团转。 当下福临与韬塞一商量,韬塞带着大半跟来的侍卫寻着陈近南几人的留下的痕迹追去,而剩下的侍卫护送福临与叶洛回京。 安排妥当众人不在迟疑韬塞带着众侍卫匆匆出发,追赶陈近南等人。福临则带着叶洛一路紧赶的要回京师。 回来已有两日,福临叶洛两人同坐在马车内这才有了说话的时间,福临掀开了马车窗帘看着外面飞速后退风景缓缓的开了口:“还好吗?” 叶洛忽然听到他问自己点了点头:“还好。” 久久福临放下了窗帘回头看着叶洛,面上带着些愠怒:“你就不能主动问问我过的怎么样吗?” 叶洛一愣问问他过得怎么样?想了想恢复了平静道:“哦,那你过的怎么样?” 福临无奈的看着听话的叶洛,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不等叶洛反应过来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语气低喃:“我不好,我过的一点都不好,自从你被他们劫持后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你。” 叶洛有些讶异于他的反应,待在福临的怀里不敢动弹。自己何尝不会想他呢! “洛儿我真的好想你。”他的话音刚落吻便随之而来。 叶洛一时无法反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有些手足无措,前世和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经历的事, “吁~”一声急促的吁声打断了福临与叶洛的思维,福临放开了叶洛刚要问怎么回事,随之马车却猛然停住,叶洛重重的撞进了福临的胸膛,抬起头揉了揉被撞疼了的秀鼻心中暗道,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福临随势将叶洛揽住,伸手掀开了窗帘向外看去。还没看清什么形式就听到一个有趣的声音传来。 “此……此……此路是……是我……我……开,要……要想从……从此过……过……”一句话结巴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下去了。 “大哥咱不能说话就不要说,来看我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不想那声音还未说完就被结巴打断了:“谁……谁……谁不能说……说说……说话了,你说……你说你有……有……有没有规……规……规矩。” “唉,大哥这不是有规矩没规矩的事……” 得,叶洛听了半天差点为那个结巴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就是打个劫吗,有这么费劲吗! “我说大哥二哥你们别吵了,咱们这在打劫呢!”这时一个女声响起,好嘛,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打劫的了。 坐在马车里的叶洛不免对这群劫匪来了兴趣,将视线转向福临掀起的窗帘,这才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只见马车前后被几十个穿着粗犷的人围了住,为首的正是说话的两男一女,结巴的大哥想来是那个显得没头没脑的壮汉,另一个一身书生打扮的看样子就是他们的二哥。 叶洛最后将视线投到那女匪身上,只见那女子一身干练的衣装,眉目如画带着些丝的妩媚,倒是个长得漂亮的。 那两个男人见女子开了口这才停止了争斗,想起今个是来打劫的。叶洛看着他们那神情忍不住的发笑,真是一群无厘头的家伙们。 福临难得见叶洛笑的这么开心,放下了窗帘看着叶洛柔和的脸庞不在去管外面的事,自己虽留下的护卫不多,可怜都是精良的,对付这些土匪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大胆匪类谁你们都敢劫。”侍卫中的首领开了口。 “我……我……我管你……你谁…………”结巴的老大不屑的开了口,只是话说出口却直让人想要发笑。 老二见此忙接住了他的话:“你们爱谁谁,把钱财留下我们放你们走。不然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侍卫首领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乌合之众。”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那女匪笑道:“怎么?还不服气。” 侍卫们也不再多言,知道车里的万不能出事,抽出武器便准备战斗一番,谁知那女匪接着冷笑道:“你们不觉得浑身无力,提不起内力吗?” 福临一听此话面上一凛,暗自运功心叫一声不好,叶洛见他面色不对知道定是那伙人用了什么手段。 “我的软骨散不错吧大哥二哥。”女匪傲娇的瞟了一眼结巴的大汉和那书生模样的老二。 “那……那……是,我大……大妹子那是……”结巴的老大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二见了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好了,三妹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你就省省吧!” 见两人又快要吵了起来,女匪老三忙打住这两个不靠谱的哥哥:“好了好了,兄弟们快动手。” 她说完向着马车走去,侍卫们有心无力的瘫软在了原地,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能个个目露凶光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动手。 叶洛心中不免一凉,刚开始本以为这群土匪太过奇葩和无厘头,不想原来是有留一手。她正靠在福临身上,全身变得无力,只能心中着急。 福临也半靠在车壁上觉察到叶洛的紧张,手慢慢的握住了叶洛的手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在。” 叶洛看着福临的笑脸,安心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五章 看上你了 马车的车帘随即被打开,露出一张女子妩媚的脸庞,叶洛见那女子正是自己透过窗看到的女匪老三。 老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两个人,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福临身上,媚笑如丝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红晕。叶洛一见心中咯噔,这女匪不会是看上福临了吧?! “呦,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老三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看的叶洛是一身鸡皮疙瘩。 叶洛顺势抬头看了看福临,只见福临面色也好不到哪去,想来他一个堂堂的帝王只怕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分明就是调戏啊! 叶洛憋着一肚子的笑意,无奈此时这环境她若笑了出来,只怕别人不当她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是难得看到福临吃瘪的神情。 老三倒是一脸趣味十足的看着福临,目光里盛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让福临面色更是难看,只是老三目光见到叶洛靠在福临怀里时,露出一抹嫉妒和狠绝。看的叶洛心肝一颤,这老三不会是对她起了杀心吧??看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活剥了,透过刚刚他们几人的对话,可以听得出这个老三才是这群土匪里核心的人物,如今看她如此阴狠的神情,只怕不会是个好惹的,若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只怕也是情理之中。 叶洛何等聪明身子虽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可嘴却还好使:“哥哥,她是什么人啊?” 福临见此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的是她竟然叫他哥哥,笑的是她足够聪明,此时见叶洛的戏已经上台,自己不陪她演下去已然是不行了,由是抱着她的手在她身后轻轻拧了一下以示惩戒,面上却是宠溺的笑:“妹妹不必担心,我看这姑娘生的如此美丽,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叶洛虽觉背上微微一疼却不能动弹,看着一脸笑意如春的福临也回以微笑。 老三听到两人是兄妹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笑着开了口:“姑娘啊,姐姐自然不是什么坏人,你啊不必害怕。” “是啊,姐姐生的好生美丽自然也是心肠柔软和善之人。”叶洛虽面上笑着如此这般的夸说,心中却道这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是一付吃人的样子如今面一转装的自己跟个菩萨心肠的善女似的。看来啊不单单是她叶洛和福临会演戏啊! 小峰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个稍微高些的土堆,老三名叫红绸,是这小峰山入云寨的三当家的,福临与叶洛被请到了入云寨里,当然了这是照好听的说,若说白了他们两就是被掳上山的,好在红绸因为对福临一见钟情,被福临用美男计迷的是天昏地暗,山上对两个被掳的倒是如贵客临门,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倒是苦了那群侍卫被关在牢房里看着。 被掳的晚上入云寨上下一片的欢腾,福临和叶洛也被邀在点满篝火的山寨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不知公子可有家室?”席间红绸面带羞涩的问道。众土匪们听到当家的这么问自然是小下了声音,等着福临的回答。 福临看了眼叶洛,叶洛见红绸立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满代替福临回道:“我哥哥一心的抱负国家之态,自然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 福临听了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只是眼中的冷光却让坐在她身边的叶洛一颤。红绸一听面色越发绯红,难得的带着些小女儿的娇姿,伸手推了一下书生打扮的老二。 老二本来是一门心思的看着叶洛发呆,见自家的妹子推了下自己,满转头问道:“三妹怎么了?” 红绸面色一冷看着自家的二哥,这家伙只顾看美人,连他们刚刚商量好的事都不记得了,果然是不靠谱。 老二平日里就怕这个小自己的妹子,见她目光一冷身上一个激灵,忙笑着对福临道:“既然公子并无家室,你看我三妹长的又貌如天仙,跟公子是郎才女貌的,不如就成就一段入云寨的佳话如何?” 福临一听端酒碗的手一顿刚要开口回绝,放在桌下的手就被人捏了一下,低头望去正是做在他身边的叶洛。 叶洛见福临知道了她的意思忙笑着开了口:“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婚嫁可是大事万不能就这么马虎就定了。不然太委屈红绸姐姐了。” 福临平日里见惯了叶洛一付淡淡的神情,仿佛身边的事都与她无关,仿佛她从来没有置身其中过,如今难得见叶洛流露出不一样的机警聪明,也不打断只笑着看她。 上坐上的红绸听了说不能委屈她,心里自然是高兴,虽说平日里一付女匪头子的气势,可毕竟是女儿家,谈及自己的婚事自然会露出女儿家的矜持。 “那……那……那是,可……可……不能委屈了我……我……家三妹……妹子。”结巴老大开了口,说的众人跟着都着急出了一身的汗。 叶洛见他说完忙跟着接到:“可不是,自古就有三谋六聘的到红绸姑娘这也不能省了不是。再者说我们兄妹父母都健在,这是若不与他两老商量下怕是不妥。” 红绸到底是个心思重的,听叶洛话音之意是要见父母过三谋六聘才行,心中谨慎起来:“我看不如这样,待我们先在这入云寨办了喜事后,我再亲自陪你们回去见公婆,这样一来不就省了些时日。” 叶洛见她如此谨慎露出了一抹女儿家的笑意:“不想红绸姐姐如此喜欢我哥,也好,如果红绸姐姐不计较这些,也就没什么。” 见叶洛如此豪爽的就答应了,红绸心里却打起了鼓,莫不是自己想错了?原想着答应亲事只是一个幌子,好借着这个幌子逃出去,现在这么爽快就反应倒是出乎她的预料,难得这兄妹俩人真是没有什么鬼心思? 罢了管他有什么,红绸看了眼福临满心的欢喜若狂,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傅公子一见钟情,如今自己一但和这傅公子拜了堂成了亲,管他还有什么幺蛾子。自己吃定他就是了。 老二看着此事这么快就解决了,看着叶洛柔和的脸庞也起了贼心,开了口道:“不知亲家妹子是否已有婚配?若是没有不自在下能否高攀?” 听到如此厚着脸皮的话语,福临再也没有好心情看叶洛表演,一抹厌恶闪过双眼:“洛儿已经有了婚约。” 叶洛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感动,老二一脸的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红绸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叶洛也不再理会,埋头喝了口茶,心里却想着如何能逃出这狼窝。她本想借着三媒六聘之说将他们引入京城,可不想红绸如此聪明谨慎,她只是假装无所谓的放下这个建议,好来麻痹她,如今看来必须让人下山借助当地官员之手才行。可如今谁能去呢?自己和福临是不可能下山,侍卫们又都被关了起来。如今若让红绸把他们放出来,按照红绸的谨慎只能引起她过多的怀疑,让自己和福临陷入更不好景况中,此事万万行不得。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六章 吃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却还是不能尽兴,红绸因福临答应了亲事自然是高兴不已,又叫了后厨加了酒菜,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子。 叶洛见此计上心头称是肠胃不适,红绸派了个身边的丫头陪着叶洛去了茅房。见红绸行事如此之小心为上,叶洛便暗暗给了福临一个看住红绸的表情,心中不免慎重了几分,看来与红绸过招当真不能大意。 那丫头带着叶洛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叶洛进了茅房心中却是一阵着急,如今这丫头寸步不离自己,她又不是神仙超人的如何甩开去行动? 叶洛正左右为难找不到办法,忽听那丫头咒骂了一声:“该死的。” “怎么了?”叶洛装作无意的问道。 半晌只听那丫头支支吾吾小声的回答了句:“姑娘,我身子有些不方便,可以离开一会吗?” “嗯,去吧。”叶洛压下心中的狂喜,真是天助也!让那小丫头此时来了大姨妈。侧耳听那丫头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待确定她真的走了后叶洛小心翼翼的出了茅房,向着刚刚经过的牢房跑去,不想半道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绊的叶洛扑倒在了地上。 叶洛回神却见并没有什么动静,再看绊倒她的东西竟然是书生打扮的老二,只见老二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滚落了一个酒坛子。叶洛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想来是喝醉了。叶洛弄明白后起身又往牢房跑去。 这次没跑几步就到了牢房,叶洛来回的踱着步不知如何进去,此时就听里面看守的人划拳的声音,听那声音喝了不少的酒,叶洛一听计上心头转身跑回了老二身边抱起刚滚落的酒坛子,走到一旁的水缸边用手捧了些水将那只剩半坛子的酒用水罐满,回到了牢房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各位大哥这是三当家的让我给你们送来的,三当家的和今日劫回来的公子定了亲,让你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叶洛将酒坛放到了两名看手牢房的土匪桌上,笑盈盈的开了口。 那看牢房的见了满是欢喜,醉眼朦胧也没看清叶洛是谁,只傻乎乎醉模醉样的拿起叶洛刚搬来的酒坛子各自倒了一碗。 叶洛见他们果然没有怀疑自己,假装好奇的走进了关侍卫的牢房前,指着那几名侍卫明知故问道:“大哥,这便是今天抓的人吗?” 侍卫们见来的竟然是洛格格,忙要起身行礼,叶洛目光一沉制止了他们。那看守牢房的并没有在意到叶洛的行动,叶洛见此迅速的拔下了发间的一根银钗,将手付于背后丢进了牢房,小声而快速的嘱咐了一圈:“用这银钗把门打开,趁着今夜他们都喝的烂醉,派一个人下山去请当地的官府帮忙,其它人在这里稳住土匪,记得要快。” 叶洛说完刚要抬步离开,可又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不快些,你们的皇上可是要成为压寨相公了。” 说完叶洛好心情的踏出了牢房,留下一群侍卫目瞪口呆的半晌才会过神来。 叶洛出了牢房快步的赶回茅房,可刚跨过老二的身体就见那丫头迎面而来,只是正在整理衣裳没有看到叶洛,叶洛吓得心里直跳忙转身半蹲在老二的身边。 “二当家的,你醒醒啊,醒醒啊。”叶洛伸手拍了拍老二的脸庞,一面露神那丫头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姑娘你怎么走到这里了,我回来没看到你可把我吓坏了。”那丫头眼尖的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叶洛忙走向前,这三当家的可是让自己好生看着这姑娘的,若是这姑娘真的跑了,那三当家的还不得打死自己。 丫头见到叶洛心里放松了下来,走了两步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二,忙蹲下身子去察看,见是醉了酒神情明显有些松动,叶洛笑着开了口:“本来是想找个干净的地方等你一起回去,谁知道在这里碰到了二当家的了。” 叶洛的解释合情合理由不得那丫头不相信,看那丫头一付担心的样子,看来是对这个老二有意,叶洛笑着开口建议道:“你看这二当家的也醉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是万不能去扶他的,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人来把二当家的抬回去。” 那丫头听了忙点头,叶洛起身拍了拍手和衣角,任务完成,到她全身而退的时候了。叶洛顺着来时的路线回到了点着篝火的大厅将事情略略说了一遍,此时大伙儿酒也喝的差不多,福临也显得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叶洛直发笑。 红绸醉眼惺忪的忙派人去把老二抬回房间,又吩咐大家都散了,自己晃晃悠悠的亲自扶着福临去往休息的客房。 叶洛看着心中一顿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这才哪里跟哪里就动了手脚了。随即上去搀扶住了福临的另一边,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休息的客房。 进了客房丫头们自觉的端来了热水,红绸醉醺醺的拧干了手巾给躺在床上的福临胡乱的擦着脸庞,叶洛面色微寒对那小丫头道:“你们三当家喝醉了,扶着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哥哥这有我照顾就行了。” 那丫头看红绸果然是一副醉了的模样,点头称是招呼了另一个丫头一同扶着红绸出了客房,叶洛见她们都走干净了,拿起帕子给福临擦了起来。 “吃醋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叶洛正自想着刚才红绸的表现,心里正不大痛快也没在意条件反射的反唇相讥:“谁生气了。” 待叶洛说完才觉察不对劲,抬头见福临早已睁开了眼笑眯眯的盯着她看。叶洛面上一红把手巾扔回了铜盆里,起来便要走。 福临见她恼羞成怒忙伸手拉住了她,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装醉的。” 叶洛哪里理他挣开了他拉的并不紧的手,就要往门前走,福临一见翻身从床上起了来,从背后用胳膊环抱住了叶洛,一面小心的安慰她:“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你也看到了他们兄妹有意要把我灌醉,我不装醉万一真的醉了,酒后在他们面前吐了真言,不就糟蹋你刚刚那一番努力了吗。” “谁要听你解释了,放开我你个无赖。”叶洛挣扎着,心中却是划过一丝甜蜜。 福临却是抱的更紧,笑着开了口:“我这个无赖也是被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磨出来的。” 叶洛自知挣脱不了他可嘴上却不示弱:“谁要信你这些子鬼话。” “那我就等到你信为止。”福临却是叹了口气并不逼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到如今,他不也是等过来了吗,也不在乎多等这些日子。 福临感到脚下升起一抹凉意,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着急没有来的及套上鞋子,翻手一个用力抱起了叶洛往床边走去。 叶洛忽然双脚离地又见福临将她往床上放,心里着急的捶打起了福临:“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福临也不理会她,走到床边轻轻把叶洛放到床榻边上,自己也坐了回去,叶洛见他并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心略微的放了放:“夜深了我要回去了。” 福临套上了靴子并不理会叶洛的话只缓缓问道:“刚刚去做什么?” 叶洛听他问起眼里划过一丝快意,缓缓的讲刚刚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福临听她说着面色越来越暗,拉起了叶洛的手抱在自己的大掌里:“下次不许你自己再这么冒险了,知道了吗?” 叶洛感受到了他的关心,敛起了挂在嘴角的笑意难得听话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七章 美人计 第二日生怕夜长梦多的红绸,找了福临叶洛商量于明日便完成婚事,叶洛虽心急却也不好拒绝,也不知侍卫昨夜潜出去了没有。 这日入云寨便开始忙碌起来,忙着开始准备婚宴的事,福临面上始终带着三分笑意,倒让叶洛对他的遇事的淡定刮目相看。 事情如此紧迫叶洛匆匆用罢午饭,得了个空甩开了一直跟着她的丫头,独自去了牢房看看侍卫是否已经出了入云寨。 看牢房的土匪见了叶洛来了,忙起身恭敬的道:“亲家小姐。” 叶洛听了虽心里不大痛快,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心绪,笑着将她从厨房提来的酒菜放到了桌上:“两位大哥辛苦了,哥哥不放心他们让我来看看。” 那看牢房的也不是死心眼之人,三当家虽说让他们好生看着,可没说不给人家看啊。于是笑着接过了那食盒道:“亲家小姐客气了,您来看看家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另一个也巴结道:“可不是吗,三当家的还是十分在意傅公子的,您的家仆虽是关着可也没敢怠慢了。” 说着亲自领着叶洛走到了牢门前:“你们家小姐来看你们了。”说完自觉的退了回去。 叶洛自知他们今日巴结自己的原因,心中却泛着冷笑,面上却是客气。看他们走到不远处的木桌旁后,叶洛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控制到他们可以听的到的位置:“哥哥让我来看看你们。” 见那两人已经打开了食盒吃喝起来,叶洛低下了声音问道:“出去了没有?” 这次护送叶洛和福临回京的侍卫并不多只有九位,其余的人都跟着韬塞去追了陈近南等人,那侍卫中的首领带着众侍卫围到了牢门前,小声的回道:“格格,人虽然已经出去了,可是软骨散需要解药,没有解药卑职们……”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叶洛,叶洛这才想起来解药一事,她光顾着想怎么逃出入云寨,却把解药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叶洛嘱咐他们放心解药她会想办法,暗见看牢房的人无意扫到这里忙又大声道:“哦,等哥哥和红绸姐姐把亲事办了之后就放你们出来了。那本小姐就先去忙正事了。” 说完这句话叶洛给了侍卫们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出了牢房。 转出了牢房叶洛便想着如何把解药弄到手,昨日她和福临被劫上山后是红绸从贴身的药瓶里拿出的解药,难不成她还要去红绸那偷不成? 叶洛回了客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想正愁着如何去偷解药时,福临推门走了进来,见叶洛神情有些不对开口问道:“怎么了?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自从昨夜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加之现在叶洛身边就福临这个可以说话的,叶洛叹了口气:“我们把解药的事忘了,如今侍卫他们还身中软骨散呢!” 福临听了眉头也微皱起来:“这事交给我吧。” 闻言叶洛挑眉看着他:“交给你?你怎么拿?那解药可是红绸贴身带着的。” 福临听出叶洛话中的意味,冲叶洛莞尔一笑:“怎么?这就吃醋了。” 叶洛脸色变的绯红开口便要反驳,却被福临用了眼神制止,这才发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两声敲门声。 “谁啊?”叶洛见敲的是自己的房门开了口。 不想门外传来的却是老二的声音,叶洛听到他的声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给了福临一个藏好的眼神,福临虽不太乐意却还是默契的藏到了帏帘后面。 见福临隐好了身叶洛这才起身打开了房门,门外的老二见了叶洛开门笑的开怀:“傅姑娘。” 叶洛原是心中以有了计划自然是笑脸相迎:“二当家的有什么事吗?” 那老二见叶洛笑脸相迎更是喜不自胜,忙挤进了叶洛的房内:“没事便不能来看看傅小姐了吗。” 若是放到平日里叶洛自是会不高兴的将其轰出去,如今此事难办需要他,叶洛虽是不喜却仍是忍住了不悦笑着把门带了上。眼不自觉的瞟向了福临藏身的帏帘,只所以把福临留在这里就是怕出了什么变故,自己一个女儿家的难办。 叶洛走到老二坐的桌前给他倒了杯热茶,笑脸如花的递了过去:“二当家的喝点茶。” 老二见叶洛对自己如此温柔关心,忙接过茶顺手摸了一把叶洛端茶的柔荑:“傅姑娘果然是千金小姐,当真是温婉大方、知书达理啊。” 叶洛也笑的客气却见福临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刚好看到老二摸她双手的场景,面色气的有些发白,叶洛见了忙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二当家的客气了,若说这女子中洛儿倒是真是佩服三当家的,一个女流之辈竟然会有如此气魄。”叶洛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对这个红绸却没有什么好感,此女如此心思缜密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是让人觉得畏惧,若放在深宫大院里也是把主家的好手。 老二听夸赞他妹子自然心里也是高兴,脱口而出:“自然,我妹子那可以没得说的,就说她的手段吧,在咱们小峰山一带也是名声响亮的毒娘……” 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忙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叶洛见此却来了兴致旁敲侧击了几句:“红绸姐姐自然是好手段,就拿昨个给我们用的那叫什么药?” 见叶洛连自家妹子最拿手的毒药也记不住,老二忙献宝似的回道:“那是我家妹子最拿手的毒软骨散,人一但中了这软骨散立时觉得身子绵软无力,有内力之人内功暂失,除非服了解药才能恢复正常。” “这软骨散当真是厉害,昨日我见红绸姐姐是贴身带着解药的,想来这解药相当珍贵,只怕一般的人是不可能有的。”叶洛笑眯眯的看着老二口中的话却是字字珠玑。 老二看着叶洛一脸崇拜自家妹子的神情,一般人?自己当然不是一般人,老二炫耀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小瓶,见叶洛看见那解药后一脸的艳羡,瘦瘦弱的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要说这老二自不是傻子,若不是被叶洛的女色迷住了智商,万不会把此药拿出来的。 叶洛伸手要出拿那药,却不想被老二抓住不放,叶洛挣脱不开只得装笑道:“这是那解药吗?” 老二抓着叶洛的手正满心欢喜,见叶洛不相信忙道:“我自然不会骗……” 不想话未说完后脖处一疼整个人向前一瘫晕倒在桌子上。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八章 逃婚 叶洛一惊就见福临一脸阴沉的收回了手,拉过叶洛刚刚被老二摸过的手,掏出一块方帕一脸厌恶的擦了擦。 “我们还不知道这解药是真是假,你……”叶洛呆呆的看着福临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的手仔细的擦着,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以后不准随便让别的男人碰你。”福临专注的擦了半天才霸道的开了口。 叶洛心中一暖更多的质问被卡在胸口说不出来,只是眼角有些湿润的看着福临,她前世父亲早逝,今生满珠习礼虽疼她如命,可毕竟不是住在一起。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温情,直到遇见福临后心中的那个缺口才被补了上来。 福临见她眼角有些湿润伸手抹掉她的泪,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不是有我在吗。” 叶洛不适应终是点了点头。福临将目光转回老二的身上,转身将一旁红绸送给叶洛的衣裳随手撕成了一条一条,趁着老二还没醒来把他手脚捆了起来,顺手将他拉到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角落里,最后在他口中塞废布这才算大功告成。 “现在该怎么办?”叶洛仰头问福临,她的一切计划如今都被打乱了,老二被绑的事瞒不了多久,如果再不走只怕走不掉了。可如今走胜算也不大,下山找救兵的侍卫一点消息还没有。 见叶洛眉头微皱,福临笑着拉起了她的手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容。拿起桌上的解药牵着叶洛出了门。 不想没走两步就碰到了来送喜袍的丫头,福临松开了叶洛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叶洛会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解药去了牢房的方向。 进了牢房,看牢的两个土匪虽不解叶洛为何去而又返,但知道明日过后眼前这位可就是三当家的小姑子,三当家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为人心狠手辣,所以万万是挡不得的。 叶洛顺利的来到了牢门前,趁老牢房的不注意随手将解药扔了进去小声嘱咐:“计划有变也是解药,你们现在就服药,待我出牢房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冲出牢房,记住不要恋战,冲出后直奔下山,我和皇上在山脚处和你们会合。” 那侍卫首领点了点头,虽担心叶洛和福临的安危,可如今这怕是最好的办法忙点头称是。 叶洛一路行的急,从牢房出来后直奔福临暂住的客房,推开门见福临在一个丫头的服侍下试喜袍。只见福临一身大红色新郎喜袍,却衬得那平日里有些冷淡的脸庞变得柔和了不少。 福临见是她回来了道:“洛儿,哥哥这这身喜服如何?” 叶洛知他何意几步走到了他面前,丫头自觉的让开了身,叶洛借着给福临整喜袍的空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准备好了。”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事不宜迟,对那丫头挥了挥手,丫头会意的退了出去。福临听那丫头脚步行远后拉着叶洛道:“事不宜迟,我打听到他们后山的防卫最弱,我们不哪里走。” 福临说着也来不及换下喜袍,披上墨色的斗篷拉着叶洛赶往后山。这一日众人都忙着明日喜宴之事福临拉着叶洛躲躲闪闪的来到了后山的寨门处,寨门由四个土匪把守着,福临看了看让叶洛藏好在暗处,自己走了出去。 土匪见来的是福临客气的拱了拱手:“傅公子三当家的吩咐过,明日之前您不能乱走动。” 福临却不与他们多言率先出了手,一脚把与他说话的那人踢了出去,其它三个土匪但觉不对一同围了上来,手中虽拿着大刀却不敢用,生怕弄伤了这位三当家的姑爷会被罚,福临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及,左右开弓瞬间又打倒了两个,剩下的土匪知道此事不妙想要鸣锣叫人来,福临哪里给他机会抬脚勾起了地上的一把大刀踢了过去,刀柄打的那土匪腰上,土匪顺势扑倒在地,头磕到一块大石上晕了过去。 叶洛见此忙跑到福临身边,福临拉起她的手便跑出了寨门,不想一出门就听到后面寨子里响起了一波波的铜锣声,叶洛仔细听了发觉是牢房那里传来的:“是牢房,侍卫们也开始行动了。” 福临只略略的嗯了一声拉着叶洛向山下奔去。小峰山虽说不高却也有三百多米,昨叶洛还说这山像小土堆,如今让她跑着下山才觉得昨日说的话太过口无遮拦。 叶洛身子本就不好,跑了不远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福临看了不免担心,忙蹲下身子要叶洛爬上去,叶洛摇了摇手道:“我可以坚持,你背着我只会更麻烦。” 这后山的路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走,自然又陡峭的厉害一个人走都不安全何况再背个人。叶洛坚持不让福临背着自己,福临见此哪里还给她机会伸手将叶洛拉到背上,背起来便向山下走去,两人还走了不到全山的四分之一,便听得后面有人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叶洛心中一惊忙让福临放了自己下来。 待两人再回头便见红绸带着土匪追了下来,老二也一脸铁青的跟在后面。福临自然的将叶洛护于身后。看着一群人逼近。 红绸面色带着抹狠绝看着叶洛却对福临道:“你们不是兄妹吧?” 叶洛与福临不想她追上的第一句话会这么问,叶洛一时僵在了原地,就听得福临清冷的开了口:“她是我的夫人。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女人。” 听言叶洛抓紧了和福临牵着的手,这一刻也在她心里为他划上重重的一笔。 红绸一听看向叶洛的面色更加难看:“夫人?我不管她是谁,明日我嫁定了你,我红绸看上的男人只能是我的。” 红绸的话音落地跟来的大批土匪开始慢慢的靠近两人,叶洛与福临被逼的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叶洛回头看看后背的深渊心里一个哆嗦,身上便出了冷汗。这么好的山掉下去只怕连根完整的骨头都不剩! “停下来!”此时红绸也看到了两人的处境忙让手下们停了下来,福临握紧叶洛的小手让她不要害怕,这才分过心来与红绸对视。 红绸看着福临紧紧拉着叶洛的手更是气不大一处来,来回踱着步子最后妥协道:“我可以放过她,但是你必须和我成亲。” 此时的天空开始飘起了大雪,雪越下越急福临却并没有开口回应,红绸的性子越发的毛躁起来:“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 然而没等到红绸机会两个字说出口,叶洛脚底一滑在福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迅速的放开了福临的手自己带着一阵尖叫声摔入了山崖。 事情发生的突然红绸等人还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福临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追着叶洛的身影而去。 红绸见福临跟着叶洛跳了下去忙跑到悬崖边,可是为时已晚她只看到了福临大红的喜袍接近了叶洛,最后福临抱着叶洛消息在了悬崖下。 红绸心中一怄他愿意陪着她死,也不愿意和自己成亲。好啊!她红绸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红绸的面色阴鸷中带着些狠辣对着手下众土匪道:“给我下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六十九章 同床共枕 竹篱小院茅草房,白雪皑皑梅花香。 “哎对了,这个要这么晒才对。”一个淳朴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入眼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的农家老妇,皮肤因常年在阳光底下农作而显的发黑与粗糙。 一旁的女子眉目清秀带着些许淡淡的书卷之气,此时身上虽穿着一件普通的蓝粗布棉袄,满头的青丝只随手用布条揽在了脑后,却是掩不住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大家风范。此人正是从山上失足滑下来的叶洛。 只见她本是白皙柔嫩的双手此时正将一边木盆里刚洗的衣服拧干,再一件件的搭在一根竹杆做的晾衣绳上晒,白皙的面庞因为劳动而显得有些红润。 吱呀是木门打开的声音,叶洛寻声望去眉头微皱:“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面冷的厉害。” 只见房门打开走出来的是面色有些发白的福临,福临听到叶洛关心的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没事我想多出来走走。” 叶洛拿他没办法只好快速的晒完衣服,把木盆拿回了茅草屋中,这才出来和福临并肩坐在屋檐下晒着并不算温暖的太阳。两人都不说话似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叶洛将思绪放在了福临擦破了皮的脸颊上,那伤口虽不的大可看在叶洛眼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昨日自己被红绸一群土匪逼的不下心滑落山崖,不想福临竟然毫不犹豫的跳下来陪她,若不是他把自己抱在怀里,自己怎么样也不可能从二百多米的山崖上掉下来一点事都没有,也多亏了他在快掉落在山下时在十几米处抓住了一根松柏的树杈,不然两人真的是摔成了肉饼了。 “洛儿,你家相公该换药了。”这时刚刚教叶洛晒衣服的老妇人提醒到。 “知道了吴婶。”叶洛听到相公一词虽是羞涩,却还是客气的笑着回应道,吴婶是这家篱笆小院的女主人,叶洛与福临正是这家的男主人吴大叔,吴大叔去城里路过小峰山时救下的,离小峰山约有六七十里的路程,好在这一家平生为医为人和煦善良,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叶洛在心里庆幸老天保佑,起身扶着福临进了吴婶给他们暂住的茅草屋,待福临坐定在床边,叶洛这才拿起吴大叔配好的药膏给福临换起了药来,福临配合的伸出了手掌,就叶洛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的布取了下来,便露出了掌心里有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叶洛拿起药膏仔细的涂在新布上,看着福临伤的如此之重的左手心疼不已,便是这只手在紧要的关头抓住了树杈让他们两人保住了两条命。 叶洛将伤口小心的重新包扎上:“回宫后的一定要让太医好好看看。” 福临笑着点了点头,清贫的吴家并没有烤火的火盆取暖,所以茅草屋里显得有些冷,叶洛把福临上衣脱掉后迅速的把药换了上,然后不太麻利的给福临将衣服套了上去。那后背上的伤口让叶洛看的扎眼,这一身的伤都是福临为她留下的,二百多米自己身上连个指甲盖大的伤口都没留下。 福临看着眼眶微微发红的叶洛安慰道:“没事的,你莫要担心。” 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叶洛心中越是不舒服,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傻啊,你是这天下的帝王,你若出了事可怎样办?” 福临怜爱的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给她擦去了两行清泪,嘴里不住的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吗,我是真龙天子不会出什么事的。” 见叶洛的泪仍然止不住的流着,福临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但又觉得有些欣慰,从初次见到叶洛就觉得她是那么的淡漠,淡漠的好像自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拢袖观棋的立于事外,不争什么不求什么只冷眼旁观这世代的人事物。那一种感觉让他觉得她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爱她却不敢表达,他曾暗自笑自己身为帝王为何连喜欢的女人都不敢去表达,可他发现自己畏惧的就是帝王的身份,就是因为他是帝王所以他不敢去沾染那么淡然出尘的她。 可如今这个他不敢去碰的女人就在他身边,为他欢喜为他流泪,这让他觉得太不真实了,这一切都是梦。 入夜叶洛为福临解去了衣裳,自己也衣躺到了床上,吴大叔家并没有多余的房间,三间茅草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吴大叔吴婶的房间,那房间靠里面放着床铺外面算个半大的饭厅。而她与福临住的这间本来是个放杂物的,暂时收拾出来给他们二人住了,因为吴大叔发现他们时福临正紧紧的抱着她,所以吴大叔说他们是夫妻俩,此事他们也不好解释,再者福临伤的也不轻自己在他身边也好照顾。 福临看着叶洛合衣躺到了床里面笑了出声:“你昨夜就合衣而眠结果今个身子就不舒服,洛儿你要相信我。不然今天我们换过来行吗?” 叶洛有个习惯,睡觉时只能穿着睡衣入睡,多穿一件衣服第二天起来就要不舒服,只是他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一床,叶洛有些不自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福临见叶洛并没有什么动作叹了口气,将头下的枕头放在两人中间,指着那枕头道:“朕已帝王的名义跟你起誓,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枕头睡到你那里去。” 叶洛见他如此起誓也不好再拘泥下去,缓缓的动手解开了身上的衣扣忙缩到自己的被褥里,一双大眼睛盯着福临看,面上升起一圈圈的绯红。 福临见她如此谨慎无奈的将床边的灯吹灭,双手枕于头下望着无边的黑暗失了神。 叶洛倒是睡的沉了,昨夜因为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着时没能睡好觉,今日身子难过了一天,好在今晚叶洛脱了棉袄身上舒服了不少,没过多久就进了梦乡。 黑暗中一个暗影无声无息的飘落在茅草屋中,福临随即睁开了眼口气回到了以往的清冷:“来了。” 那黑影半跪于地回道:“是。” 福临转了个身子半晌才对那影子嘱咐道:“明早再来。” 那影子低沉的应了声快速的退出了茅屋。 睡到下半夜叶洛就没那么老实了,一个翻身左腿顺势压在了福临的身上,福临本就因这两日与叶洛同床共枕而休息的不好,如今叶洛睡觉又这么的不老实,让福临哪里还有睡意。 福临刚要伸手将叶洛的腿拿下去,不料叶洛的胳膊也随之搭了过来,放在他们中间的枕头早已不知被踢到了哪里。福临心中一个讶然身子也绷的紧紧的。守着心爱的女子睡真不是件好事。 东方的天空!微微想要发亮之时福临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不想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慌张的动静惊醒。 第七十章 回京 叶洛清早醒来见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福临身上,放在中间的枕头不知道为何跑到了脚头,睡前还是两个被褥醒来时她却钻到了福临的被中……对,是她钻到了福临的被子中,因为福临仍然本本分分的睡在属于他自己的地方,而越位的是她叶洛! 福临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窘迫发呆的叶洛,心里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不说话,只直直的看向叶洛。 叶洛见他醒来更是尴尬,只见福临脸上露出没有休息好的神情,双眼的黑眼圈极为明显,想来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个睡姿他能休息好才怪,叶洛越想越是窘迫最后不敢再看福临的脸。支支吾吾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支支吾吾一会拿起自己的衣裳逃似的想要下床,不想越急越是出错谁想她一脚踩空就向床下跌去,福临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拉会了怀里,贴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道:“怎么?你还想要推开我?”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暧昧的让她有些不适应:“我……我没有想要推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爷,可以回去了吗?”茅草屋外不适时的传来一声询问声。 叶洛闻言这才收回了神轻轻的推开了福临,整理好有些不整的衣裳红着脸套上了外衣,福临有些懊恼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一丝的定力,若不是侍卫来的早只怕自己今天会冒犯了洛儿,想到此福临对自己有了些不满。 叶洛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转过身拿起福临的中衣便要为他更衣,福临此时一心的懊恼接过衣裳自己套了起来。 待收拾妥当叶洛推开了茅草房的木门,就见门外院子里站了好些武装整齐的侍卫,篱笆小院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侍卫首领见叶洛出了来忙行了礼:“小姐。” 对于这位格格他当真是佩服的,入云寨中表现的有勇有谋,让他这个男人都汗颜。 叶洛见行礼的首领正是被关在入云寨牢房里的那位,看来前日他们是成功的突围下了山,想来也是红绸知道她和福临也跑了,自然是带上大部分的人追击她和福临,如此侍卫们就轻松了不少。 正说话间福临整理着衣角走了出来,见叶洛与那侍卫首领谈的正欢脸上浮现了一抹不高兴:“万严你够清闲啊!” 众侍卫见福临走了出来忙行了礼,哗啦啦跪倒了一地。 那首领听了福临的话面色陡然一变,忙跪在院子里的泥地上:“卑职不敢,都是卑职疏忽大意才会中了土匪的招,让爷和小姐受了委屈。” 福临冷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会他,叶洛知道福临是见自己与别人说话不高兴了,看了眼福临道:“爷还是让万侍卫起身吧。” 福临眉头微挑:“万侍卫你要起身吗?” 口气里满满的都是威胁,万严伸出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回道:“卑职跪着舒服,多谢小姐美意。” 叶洛无奈的看了眼福临走向了一旁惊讶的吴大叔和吴婶,危难时伸出双手的人们最朴实善良,同他们告了别福临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随后跟了上去。 路边的风景在快速后退着,叶洛在福临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这一路的奔波总算是要结束了,她又要以何种身份回到那片红墙之内呢? 听着外面的风寒烈的冷风吹过,只留下呼呼的声响,接下来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马车紧赶了一日在黄昏时分听在了皇城之中,叶洛趟在福临的怀里睡的正想,车子赶到了乾清宫的宫门,等候的宫人快速的搬来了脚凳,福临抱起了熟睡的叶洛再一次踏上皇宫内廷的土地。 吴良辅见了忙走上去刚要带着众人给福临请安,却被福临一个眼神打住,吴良辅顺着福临温柔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一身粗布麻衣在福临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叶洛。 见此吴良辅的眸中闪过一抹明了和笑意,这对互相喜欢的人终于是成了一双了。 叶洛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然黑了,睁开眼看着头上明晃晃的床帐,叶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格格您醒了。” 叶洛寻声望去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脸庞,笑着开了口:“明莫。” 明莫笑着点了点头扶起了叶洛回道:“是奴婢,格格。” “什么时辰了?”叶洛四处打量了一圈,不想自己竟躺在乾清宫的暖阁内,暖阁内点着火盆宫人来回的忙碌着什么。 明莫接过小宫女递来的参汤吹了吹送到了叶洛的嘴边:“回格格已经是酉时了。” 叶洛喝了口温暖的参汤左右不见福临的身影便问:“皇上呢?” 明莫见她问起福临眉目里遮不住的笑意涌了上来:“皇上正在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等着您起来了一起用膳呢。” 叶洛听言面色微红让明莫服侍着自己起了身,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命这种东西有时果然让人猜不透啊。 明莫扶着叶洛走进了用膳的大殿,看着宫女将晚膳一道道摆好,身后蓦然一暖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 “醒了啊。”福临的声音打后耳朵传来,带着几分眷恋与宠溺的味道。 叶洛看着一旁来回忙碌的众人,心中生出了一抹难为情,垂下了红的可以滴血的俏脸点了点头。 宫人们摆好了晚膳一个个自觉的退了出去,明莫与吴良辅也相识一笑踏出了大殿,顺手将门带了上。 第七十一章 你是我的 “忙完了?”叶洛的手附在了福临放在她腰间的大掌上,轻轻的问了句。 “嗯。”福临亦是轻声的回了句,这一刻福临心中满是温馨,此时他与洛儿多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丈夫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妻子晚上做好了丈夫喜爱吃的饭菜,等着丈夫的归来。 “伤口让太医瞧了没?”叶洛又开口淡淡的问着。 福临闻着叶洛身上淡淡的体香呢喃的点头称是,收紧的怀着她的双臂闭着眼睛将心中最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洛儿,陪着我好不好?” 叶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陪着他,这一次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与困难,她决定抛开所有的顾虑陪着他一路走下去,走到她没有力气的那一天。 身后的男人听到了自己最渴慕的回答,将头深深的埋入了叶洛的脖颈处。这一次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了。 第二日叶洛住回了慈宁宫,一早叶洛带着明莫来到了孝庄的寝殿陪着说了好会子话,妃嫔们才陆陆续续的来了请安,叶洛扶着孝庄坐到了主位自己仍然坐在宫人搬来的锦杌上。 众妃自是从各处得了消息说皇上与洛格格一同回来的消息,且消息传的五花八门总而言之就是叶洛变了,这一次回来只怕不是格格的身份那么简单。 叶洛看着面色各异的妃嫔,不动声色的等着孝庄开口,孝庄自是聪明人喝了口苏茉儿端来的茶水,放下茶盏看了许久不见的安嫔开了口:“安嫔近日腹中的龙胎可好?” 安嫔平日里借着孝庄上次的恩典已经许久没有来请安,若不是昨个得到了消息说洛格格与皇上一同回了宫,由皇上抱着进的乾清宫,且在乾清宫休息了一夜。乾清宫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可是龙塌所在即使是再受宠的妃嫔也不能留夜的地方,可没想到第一个睡在龙塌上的女人不是皇后不是妃嫔而是一个格格,并且睡了两次……这是什么概念各宫的都不是傻子,今日自然都想要来探个究竟。 安嫔收回了盯在叶洛脸上的目光,献殷勤的摸着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着回道:“回太后,近日这孩子越发调皮了。经常啊会踢臣妾呢!” 孝庄听了受用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连声称好:“有没有让太医每天去请脉?” “平安脉天天都请着。”安嫔一脸的得意之色,完全把自己今日来请安的目的给忘了,与孝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无非都是些平日对胎儿的呵护与注意点,听的一些嫔妃心中嫉妒发烦,可碍于上座的孝庄又不敢表露出来,各个面色都有些滑稽怪异。 孝庄吊尽了众人的胃口话峰一转,拉起叶洛的手道:“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这次皇帝和洛儿能平安回来全属上天护佑心慈之人。” 众妃一听连连附和称是,又夸了一番洛格格心善之类,让叶洛听了好一阵恶寒,却只是个个陪着笑脸。 “听说这一次格格因为皇上被刺客劫去,太后可是担心了好些日子呢!”靖妃笑着开了口表现出一脸的孝顺之色。 叶洛至始到终只面带得体的微笑听着,并不多话的等到了孝庄挥手让嫔妃都散了去,目送着孝庄回了寝殿,叶洛陪着留下来的慧茵、荣惠荣贵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殿外传来女子透着喜悦的声音:“洛姐姐!” 叶洛刚回头就见一抹绿茶色身影扑进了她的怀中,叶洛宠溺的拍了拍那身影的背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行事还这么不稳当。” 那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听说叶洛回来,而赶着入宫的建宁。建宁放开叶洛不在乎的回道:“我这不是听说洛姐姐你回来了吗,昨个天色晚了我就没来,这不一大清早就跑来了。姐姐还要打趣我不稳重。” 叶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永远都这么伶牙俐齿的,想来平日里定是没少欺负额驸。” 听叶洛提到了吴应熊,建宁的脸上立马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态,直嚷嚷让叶洛莫打趣她了,几个人见此相视笑了笑不再多言。 “怎么回宫就没有见到贞格格?”叶洛端起了一盏茶似无意的问道,自从她回宫后连孔四贞的影子都没看见,平日里她不是经常在孝庄面前表孝道吗,怎么今日就偏没见到她呢? 听叶洛问起孔四贞荣惠叹了口气回到:“因为除夕晚宴的事后,贞格格整日是以泪洗面,姑姑走后没多久她就闹着要去削发为尼常伴青灯。” 叶洛听到这心中暗笑,孔四贞如果是这么容易放下的人当初也不会对自己下手,常伴青灯削发为尼?不过是掩人耳目博人同情。 果然荣惠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叶洛的想法,只见荣惠又道:“想来她哪里是要真的削发为尼,不过是因为觉得此事面子上实是过不去,给自己个台阶下下罢了。” 建宁平日就是个嘴快的,听到这里也附和道:“可不是,她自己心里也有把算盘,她是定南王留下的唯一血脉,皇额娘也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她去做尼姑而不管的。” 几个人也都是点头称是,荣贵喝了口茶参与了进来:“姑姑走了没两天皇上就把她送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尼姑庵里,说是让她散散心,静静。” 说到这里大伙却都是有些郁闷,皇上和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孔四贞只是嘴上说说,闹一闹而已怎么就真的送尼姑庵去了? 这事在叶洛走后才发现,叶洛自然也猜不到为什么,最可能就是怕宫里流言蜚语,所以出于对孔四贞考虑,让她出去转转总比每日在宫里听这些有的没的好。 几人又说了一会才各自散去,建宁难得入宫是死活都不想离开,陪着叶洛回了暖阁插科打诨了一会,正说到兴头就听吴良辅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小太监撩开厚重的门帘,一身明黄龙袍的福临跨进了暖阁。 叶洛与建宁起身行了礼,福临亲自扶起了叶洛,满是笑意的看着建宁道:“怎么今日有空进宫了。平日里朕这个皇兄想见你都不容易,没想到洛儿一回来你跑的倒是快了。” 建宁一脸暧昧的看着两人只笑也不正面回答福临的话,只道:“我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眼的好,皇兄洛姐姐我还没去皇额娘那呢,得空我就来看姐姐。” 说完也不待两人反应就带着侍女走了出去,叶洛被建宁说的面色绯红,福临将暖阁的人都打发了下去,这才走到叶洛身边和她挨着坐在罗汉床上。 “去姑姑那里没有?”叶洛抬起头看着福临。 福临点了点头将叶洛揽在怀里,叶洛顺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想起了刚刚几个人说到的事,开口无意的问:“贞格格怎么去了尼姑庵?” 福临闻言淡笑却是不语。 第七十二章 再见茯荛 久久叶洛见没有回音扭头看了眼福临,福临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除夕宫宴的事我不是不知道。” 叶洛睁大了眼睛知道?知道什么?福临没有给她时间去猜,接着道:“春药的事是她自己自找的,若不是她是定南王唯一留下的血脉,我绝对不会这么轻饶了她。” 叶洛吃惊的扭过身子看着福临泛冷的脸色,他知道! 福临看着叶洛的吃惊的神情有些许的歉意:“洛儿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个帝王,个人的喜与仇不能左右朝廷重事,你也知道孔四贞的身份比较特殊……” 解释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她用白净柔软的小手堵了回去:“我知道,我没有要怪你。”她知道他虽身为帝王,却正因这帝王的身份有了太多的牵绊,她莞尔一笑带着几许调皮的问道:“快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窥视我了?” 福临心中一个甜蜜,拉住捂着他嘴的手亲了亲道:“从第一次见面,从第一次在小镇的梅花节!洛儿知道想要得到你的心知有多不容易吗?如今好了,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福临将叶洛紧紧的抱在怀里,叶洛靠着他的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有些霸道的话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午后叶洛去了一直疗养在常舒府中的高塞,但见王府中的太医忙进忙出,随着常舒来到高塞暂住的暖阁才看到高塞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叶洛不免眼睛一红,若不是为救她高塞如今也不会成这幅模样,难怪福临一路都避开他的情况不谈,原来是因为怕她担心自责。 常舒见她如此安慰了两句,他是个明明白白的局外人,自然看得清这几人间的纠葛,也只能暗叹不过都是红尘中人罢了。 明莫见此劝慰道:“格格,如今六爷没有什么危险,昏迷几日醒来就好了。” 叶洛知他们是在安慰自己,便不再多说只道:“若是六爷醒了还望七爷能知会叶洛一声。” 常舒点了点头送了叶洛出了王府,久久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轿辇,终是叹了口气回了王府。 轿辇辗转来到了安郡王府,随着迎接的人直接去了茯荛的偏院,叶洛一进茯荛所住的风荷院就见午后的阳光下岳乐正扶着茯荛扫着步子。 茯荛见来的是叶洛一脸的喜色,走到叶洛身边笑道:“今个一早听爷回来说皇上与格格都回来了,我这心里正想着呢,不想格格这就来了。” 叶洛也笑着打量起茯荛只见她的身子还没到显的时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泛着黄,叶洛便打趣道:“王爷是不是太过小气了,怎么都为你怀了子嗣还舍不得给吃的,你看这蜡黄消瘦的脸蛋!” 岳乐笑而不语只是一脸柔情的看着茯荛,茯荛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解释道:“近来害喜的厉害,吃什么就吐什么,所以身子就显得单薄了些,大夫说没事过些日子害喜没这么厉害就会胖了。” 见茯荛解释的有条有理,叶洛却噗嗤笑出了声:“知道了,刚说他不好你就忙着给他解释。” 茯荛面色一红露出了初为人妇的娇态,叶洛不再多着打趣让明莫见带来的礼物送给了茯荛,茯荛接过东西领着叶洛去了暖阁喝茶。 “听说这一路来,你和皇上可经历了不少患难呢!”茯荛刚坐下便问了起来,岳乐在一旁细心的让你给她上了杯参茶。 叶洛看着他们两如此相爱心里也觉得有了些安慰,毕竟当初是她把茯荛送进安郡王府的,如今看着岳乐对茯荛的事这么上心她自然也高兴。 岳乐看着人给茯荛上了参汤,找了个借口去了书房,留下空间给两个女子谈话聊天。 见岳乐离开叶洛这才放下心来与茯荛一搭接一搭的说起来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听得茯荛和跟在身边的明莫又惊又喜的,惊的是没想到会这么危险,喜的是总算平安回来了。 “那群土匪最后怎么样了?”听完叶洛的叙述茯荛久久才回神问道。 叶洛摇了摇头,福临并没有跟她说起此事,不过结局也有可想而知,福临不可能简简单单的放过此事。 明莫深深的舒了口气,好在格格平日里聪慧机灵,若是换了一般女子遇见这么多的事只怕早无力承受了。 茯荛点了点头久久才道:“所以你决定要回来了?” 叶洛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她决定回来了。茯荛点了点头从叶洛平淡的叙述中她可以感觉的到皇当真是深爱着叶洛,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发展,所以人只能顾惜眼前的事。 茯荛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叶洛,笑着祝福道:“既然以后的路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那我们就好好珍惜现在,珍惜眼前的人!” 叶洛看着茯荛幸福甜蜜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慎重而坚定的点点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不能让现在的自己后悔。 从安郡王府出来时天色已经近了黄昏,叶洛走出府门却见靠在墙角处停着一辆马车,仔细一看才发现赶车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柳逸。 明莫也看到了马车扶着叶洛走近了马车,柳逸将脚凳放好明莫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走进了来时坐的轿辇。 叶洛进了马车就见到眯着眼在休息,见有人掀开车帘睁开了眼,见是叶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谈完了?” 叶洛坐在他身边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这么冷的天?” 马车摇摇晃晃的跑了起来,福临拉过叶洛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并没来多久,进去王府上下又要劳烦一番。” 叶洛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福临这个人工暖炉,就听福临问道:“聊了些什么?” 叶洛扭头看着福临笑道:“你猜猜看啊!” 福临无奈的看了眼叶洛,伸出一个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是不是聊了路上的事。” 叶洛见他不废力气就猜到了,拉回他放在自己发上不老实的手,打趣道:“这么聪明可惜没什么奖励。” 福临难得见她玩心上来,低头快速的亲了她的唇一下,笑着道:“这不就是奖励吗!” 叶洛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心里没有准备就被他夺了一吻,不由不甘心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福临只笑着看着她,由着她捶打够了才抱着她语气有些沉重唤了一声:“洛儿。” 叶洛听他语气一转心知有正事要说,整理好心态回了句:“怎么了?” “我们的事该定了。” 叶洛听福临说到此事,心中一咯噔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不免浮上了一层愁云,可此事逃不了叶也不能逃,她竟然决定了和福临在一起就必须要去面对。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七十三章 嫁妆 接下来数日宫里随着四起的流言忙碌了起来,一早给孝庄请完了安又陪着她聊了一会,叶洛才回到暖阁,一盏茶还没喝完就见建宁一脸欢迎的进了来。1 叶洛一见她满脸的喜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建宁走到她身边坐下,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喜事,再大的喜事也喜不过洛格格就要成我皇嫂的事啊!” 叶洛见她口无遮拦也无奈,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会露出羞涩的娇态,可又知道她向来是歪理正理一都有一套,便佯装生气不理会她。 建宁见了直笑着还想接着打趣叶洛,不想明莫走进来说是吴良辅来了,叶洛点点头示意请他进来,明莫出去一晃间的功夫回了来,身后跟着的吴良辅撩帘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了进来,那宫人手上都捧着些东西,被红布盖着看不出是什么。 “奴才给公主、格格请安。”吴良辅眉宇间满是笑意。 建宁不耐烦的让他起来,走到宫女捧着的东西前转头问吴良辅:“这红布里盖的是什么?” 吴良辅走上前掀开一块红布露出一件红色的东西,他笑眯眯的献宝似的介绍到:“这是皇上名的人赶制的吉服,给格格册封之日穿的。” 建宁笑着拿起了那件大红色的吉服抖了开来,叶洛就见那吉服是正统的红色,衣服镶嵌金边、绣着仙鹤团绣图案,衣角处用金线绣着朵栩栩如生的金菊,整件吉服华美精致,透露出一股华贵之气。 “好漂亮的吉服!”建宁夸张的往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又走到叶洛身边放在她身上比划比划,然后又指了其它几个宫人手中捧着的东西问道:“那里都是什么?” 吴良辅走到宫人们面前一个一个的掀开了,只见那几个托盘里分别放着一双玉底绸面绣着大朵大朵金色菊花的花盆底鞋,还有些金银珠宝的首饰,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一镶满珠翠玉石的九块钿花的凤钿,那凤钿闪着珠翠的冷光,盖在上面的红布一掀开立刻让人注意到它。 饶是在皇宫长大的建宁见多识广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围着那凤钿啧啧称奇:“这颗珠子不是去年东北进贡的其中最大的一颗吗!皇兄竟然让人把它镶在这凤钿上!” 叶洛对清朝的历史可谓是了如指掌,这东珠的珍贵程度她自然知道,清朝统治者把东珠看作珍宝,用以镶嵌在表示权利和尊荣的冠服饰物上。皇后、皇太后的冬朝冠,缀饰上东珠,余如耳饰、朝珠等,也用东珠镶嵌,以表示身份并显现皇家的权威。 当然让东珠的珍贵是举世无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金末,为与蒙古议和,金国皇帝将其所藏之稀世东珠尽数献予成吉思汗;明末,清太祖努尔给赤为麻痹明廷而进献东珠,大获恩赏。 和氏璧能不能换来十五城,这是一个没有实现的传说,但在中华文明史上,前后数百年间,“东珠”这东西却实现了买下一个国度的传说——蒙古人确实退兵了,金国赢得喘息之机;努尔哈赤则赢得了休生养息的地盘,进而赢得了整个中原。由东珠这举世罕有的名贵宝物所牵引出的一幕幕兴衰往事,可谓让后人亦为之扼腕叹息。 叶洛看着那颗可谓是硕大的东珠暗暗的有些咂舌,面上却是淡淡的一笑对着吴良辅道:“劳烦吴总管跑一趟了。” 吴良辅忙一脸谄媚的弯着腰:“奴才不敢当。如果公主和格格没什么事吩咐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建宁只顾看着那颗东珠,眼睛也不眨只挥挥手让他退下,待吴良辅走后建宁跳到叶洛脚边,拉着叶洛道:“洛姐姐,皇兄对你也太好了吧!” “你啊!额驸对你不好吗。”叶洛点了点建宁的额头将问题推回给了建宁。 建宁面色一红:“洛姐姐就会打趣我,以后不来姐姐这了。”说着拿起了放在雕花衣架上的斗篷就往外走。 叶洛却不以为意端起茶盏悠然的抿着,建宁见叶洛并没有拦住自己,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脚步停在了门槛前沉不住性子道:“洛姐姐我真的生气走了。” 明莫站在叶洛身侧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叶洛放下茶盏透过并不算明亮的窗纱:“快到午时了吧?” 叶洛似在说给建宁听又像是在问明莫,明莫忙带着笑意回:“是的格格,和硕额驸现在应该在宫门口等着了。” 建宁看着叶洛和明莫主仆两人一唱一喝的,羞的小脸绯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暖阁。叶洛看着她消失在暖阁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建宁这几日入宫每到巳时一定是要回去的因为此时吴应熊定会在宫门守着,和她一起回府用膳,这已经是叶洛她们摸定的规律了。 叶洛在明莫得服侍下刚用罢了午膳,见乾清宫的吴映急急忙忙走进了暖阁,叶洛一见是他心知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奴才见过洛格格。”吴映干净利落的行了礼,站起了身:“洛格格王爷来了,皇上让奴才来请您。” 叶洛眉间露出慎重的神色,满珠习礼来了她该如何去面对?当初决定与福临在一起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满珠习礼为她做好了一切,就是希望她不要入宫,可如今没有任何人逼她,而她却决意了要入宫。 满珠习礼为她这个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没错,她因为爱福临甘愿入宫也没错,可如今都没错的局面却是以伤害其中一个为代价。 叶洛的心蓦然沉到了谷底,脚步迟迟不敢踏入乾清宫的宫门内。 明莫看着在乾清宫门前久久不抬脚的叶洛叹了口气:“格格终是要面对的。” 叶洛皱了皱眉不再说话,神情凝重的踏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叶洛跨进了福临平日用的书房见福临一脸笑意的与满珠习礼说着什么,反观满珠习礼面色却并不算太好,一边的孝庄神色自若的喝着茶水。 第七十四章 无奈 1叶洛给几人请了安,书哲尔跟在满珠习礼身后见了叶洛忙走到她身边:“小姐您还好吗?奴婢们都担心死了,特别是萍姨已经好些日子吃不下睡不着的。” 听书哲尔提到科尔沁的事,又听说萍姨已经好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心里自然好受不到哪里去,再抬眼看满珠习礼只不过半个多月不见,他仿佛好去了许多,连额间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爹近来可好?”叶洛轻启唇瓣眼泪险些滑落。 满珠习礼满脸的疼爱之色走到叶洛身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并无什么大碍长舒了口气:“洛儿没事便好,晏老他们可担心了这些日子。” 说完此话满珠习礼下意识的看了眼福临,又接着道:“遥洙可一直在菊园等着呢。” 听提到了遥洙叶洛暗看了一眼福临的表情,只见他的神情明显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恢复如常。 “是啊!小姐遥洙公子一直守在菊园等着您回去。”书哲尔不明就理的添了句。 看得出满珠习礼对遥洙这个未来的女婿也是满意的很,提到他面上就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嗯,这次回去就把你们的事办了。” 这话虽是对着叶洛说道,可更多的却是说给福临与孝庄听,如今他的洛儿已经有了最好的归宿,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主意的意味。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的神色却是说不出话来,下面的话要如何说出口她真的是踌躇不决。 此时孝庄一脸带笑的放下茶盏,扶着苏茉儿的手起了身:“四哥,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 满珠习礼忙起身行了礼,恭送孝庄出了乾清宫这才回头对福临道:“皇上臣此次入京不为别的,就是希望能早些把洛儿接回科尔沁。” 乾清宫的气氛陡然冷下了几分,福临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刚要开口话却被叶洛劫了去:“爹,女儿有一事要说。” 满珠习礼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叶洛,心间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脸色已然沉了下去一瞬不瞬的看着叶洛。 叶洛对一脸担忧的明莫挥了挥手,明莫会意的带着书哲尔等宫人退出了书房随手关上了门。 书房空了出来福临脸色不算好看,满珠习礼也是神色黯然带着几分隐隐的薄怒。 叶洛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缓缓起了身走到满珠习礼坐着的椅子前,无声的跪在了书房金砖之上,膝盖骨撞击在砖面上的响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福临和满珠习礼面上同时露出了一抹心疼之色,福临的手暗暗握成了拳终是没有拉起叶洛。 “你这是做什么?”满珠习礼脸上的心疼被怒气瞬间掩去,看着跪在金砖上的叶洛心里更加肯定了一些事。 叶洛垂下头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抬起头注视着满珠习礼开了口:“爹,我要留在这里。” 满珠习礼看着叶洛抬起头坚定的说出这一段话,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内悄然无声的抽离出去。他的全身开始些颤抖看向叶洛的眼眸里有失望、有心疼、有不舍甚至有一丝责备,久久张开颤抖的唇:“你决定了?” 没有质问没有命令似的不许,更没有叶洛想象中的失控,只是压下所有的情绪问了这么一句。叶洛看着满珠习礼坚毅的脸庞上满是严肃,这是以前叶洛从来没有在满珠习礼脸上见过的神情,似乎对她满珠习礼总是以最慈爱最宠溺的心态而待,而如今这个他宠爱如宝的女儿却要做一件他最不想看到的事,可想他此时的心情。 满珠习礼内心的纠结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盯着叶洛等着那个他心中早已有的答案。 “爹,我决定了。”叶洛的话刚出口泪便如雨下的流着,她不想去伤害这个真心宠她疼她的人,可如今她只能做这个选择。 满珠习礼仿佛真的一瞬间老去,瘫坐在木椅之中,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从洛儿能为福临挡箭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儿他留不住了,可是他不能认命,柔儿临死前的交待历历在目,所以他想伸手挽留打出遥洙这张牌,可是他终归算不过命运。 “爹知道了,如果爹现在留你也没用。” 叶洛看着满珠习礼失魂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伸手拉开了那厚重的木门。书房外的阳光照着他的背影显是那么失落、顾及。 “爹,女儿不孝。”叶洛对着那将要跨出去的身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满珠习礼的身影略停顿便跨出了书房的门。 福临走上前抱起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叶洛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满珠习礼不再停留上了刚到京里没多久的马车回科尔沁,临行前看着被福临半扶着的叶洛久久终是没有留下一句话,决然的上了马车。 来去匆匆对这座偌大的皇宫里许多人而言都似没有出现过,而对某些人却是无言的痛。 叶洛盯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不能回神,这日的风好像比往日里的冷冽数十倍,吹在人的身上冷的透骨,仿佛冷到了心里无法暖和起来。 福临抱着半倚在自己身上的叶洛,只安静的抱着她,让冷风莫要把她吹的病了。 “我现在真的只剩下你了吗?”叶洛目光看向马车消失的方向,低沉着嘶哑的声音问到。 福临仍然不开口回答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臂膀,心中满满的疼惜与怜爱,叶洛为他做的太多太多了,如今换他为她而做。 第二日叶洛不出意外的感染了较重的风寒,福临守在床边寸步不敢离开,直到第三日才渐渐好了起来。 “如今你可要凡事以身子为重。”慧茵一边给叶洛喂着药一边说道。 难得今日福临前朝有事,这才让别人有个机会来给叶洛献殷勤。不然平日里借着叶洛要静养的茬谁都不让见。 叶洛喝下那苦的让人忍不住皱眉的药汁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前两天有病才刚恢复也别跟着操心了。” 慧茵笑着又给她喂下了一勺汤药,看着叶洛皱眉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叶洛看着忽然发笑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好了,没什么,我身子素来就好,倒是你这身体让人挂心。”慧茵扯开了话题,招手让身边的侍女将一个小瓶子交到书哲尔手中。 “这是我在太医院让人专门配的补气养血的药丸,你一日吃一粒这是补药没什么毒不毒的。”慧茵端过一个放蜜饯的盘子递到叶洛面前,让她改改嘴里的苦味。 “倒是有劳你。”叶洛真心的拉过慧茵的手道。 慧茵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拍了怕叶洛的手背:“你我姐妹一场,没那么多计较。” 姐妹一场何必计较,这一段话在不久的将来一直在叶洛的脑海中浮现,久久无法忘怀。 第七十五章 册封 1册封的前一天,紫禁城内外已喜气洋洋一片。宫在前三殿、后三宫都用绸带搭起彩架,大红喜字、吉祥语句图案抬头可见。承乾宫一路铺满了红地毯。 福临原定是与册封皇后的礼数来行,却被叶洛挡了下来,自古没有这样的道理,自己虽是要被册封为皇贵妃,可不过只是妃自然不能废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再者如今坐在后位上的荣惠,她如何也不能这般的打荣惠的脸,孝庄能满心接受她,一部分也是她知规守礼数。万不能为了这些不重要的外在礼数毁了不该毁的东西。 虽说已经是从简了不少,去了立皇后的大典,可是册封上用的东西样样都是精致绝伦,让后宫不少人直吸冷气,比如叶洛当日头子戴着的凤钿上那颗闪闪发光的大东珠,比如说只有正宫才能穿的正红色好似嫁衣的吉服,在如福临陪同册封的待遇…… 这日清早叶洛不到寅时便被明莫叫了起来,在一众老姑姑小宫女的折腾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一新,叶洛顶着头上看着美丽华贵的凤钿脖子疼的直叹这古代的女人也不容易啊!这么重的东西顶在头上切实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头重脚轻。 一切梳妆完毕天已经大亮了起来,明莫进来说是快到钦天监官员报吉时,叶洛闻言带着明莫与书哲尔、春杏立于承乾宫宫门内右侧,看着内监在承乾宫宫内正中设好了节案一张,香案一张。据明莫说是放金册金宝用的。 叶洛几人不再多言不久就见由吴良辅捧着金册金宝进了承乾宫,将册与宝放在事先设好的节案上后,明莫便扶着叶洛入了宫内,册封礼上的女官清亮的嗓音响起:“跪。” 叶洛随声跪在了早放好的蒲团上,就听那女官又道:“宣册。” 一边的吴良辅打开了宣册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博尔济吉特氏品行纯淑,柔和谦顺,仪态端庄,聪明贤淑,甚得朕心,恭奉皇太后命以金册金宝立于皇贵妃,着众妃之首。钦此。” 一旁的女官道:“授册。” 叶洛看着另一个女官跪着接过,转交于叶洛,叶洛举手接过册交给了跪在一边的书哲尔,随即行了六肃三跪三拜之礼,送走了一干众人这才算过了这册封之礼。 一番折腾让叶洛顶着全套凤钿的脖子酸痛的难忍,明莫忙走上前给她捏了捏,就听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叶洛被明莫捏着舒服的懒得睁开眼,不久就听得轻微的掀门帘声。 只觉得脖子上的手叶顿力道起了变化,叶洛睁开了眼扭头看着一身龙袍的福临正立在她身后,脸上带满了笑意伸出一双好看的手为她捏着。 “你怎么来了?”叶洛张口便问。 福临笑着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用手刮了下她高挺的鼻梁:“怎么我不能来吗?” 叶洛也笑着同他打趣:“这天下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什么地方?当初是洛儿的心,现在还是洛儿的心。”福临挨着叶洛坐在承乾宫暖阁的罗汉床上抱着叶洛纤细的腰肢喃喃的开了口。 暖阁内的宫人们识趣的退出了暖阁,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二人。 “我心中何时没有你了?”叶洛将头靠在福临肩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是啊她何时没有他了,从第一次见面便一直有他,不然,她没傻到会为他挡箭,会为他担心,会为他吃醋……更不会为他伤了满珠习礼的心。 福临见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洛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说完拉起叶洛的手,亲自为她披上了斗篷,神秘的拿出一块方帕蒙上了叶洛的双眸,牵着她往承乾宫的后院走去。 “好了没?”叶洛紧紧牵着福临的手,眼前一片漆黑。 福临耐心劝道:“快了快了。” 果然没走几步福临停了下来:“等我一会可以吗?” 叶洛不明所以只能听话的站着,福临去而又返行动倒是快,只是这一等更让叶洛心里好奇泛着不明白,有什么惊喜吗?不待叶洛多想福临回来后便伸手解开了蒙在她眼上的方帕。 明媚的阳光让叶洛一时睁不开眼睛,叶洛用右手遮住了光线勉强的睁开眼睛,待看清周围的环境时,眼泪便滑落在眼角。 只见不大的后院内铺上了红色的地毯,各处用红布装饰成了喜堂的模样,中间挂着金黄色的双喜大字。而福临也趁着刚刚离开的瞬间换了一身的喜袍。 红毯之上吴良辅、明莫两人带着书哲尔、春杏、吴映等人正一脸喜色的看着她和福临。 福临拉起叶洛的小手,腾出右手抹掉叶洛脸上的泪痕,眸子里满满的是幸福:“洛儿,也许我能给你的不多,可是我愿意为你倾尽一切所有。” 虽不知以后的路会走成什么样,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折,但此时的幸福感却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福临牵着叶洛的手走上了那鲜艳血红的地毯,走到那个可以说是喜堂的地方停了下来。吴良辅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福临拉着叶洛弯下腰拜了一拜。 “再拜高堂。” 此时福临却是拉着叶洛朝科尔沁的方向深深腰下了腰,叶洛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福临泪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夫妻对拜。” 最后一拜拜完明莫几人跪在了红毯之上其声喝到:“恭喜皇上,恭喜皇贵妃娘娘。” 叶洛看着一脸欣喜若狂的福临,心中的感动不需要用太多的言语来表达,夫妻的名分他如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给了自己。即便只有这几人为他们见证可是她真的觉得够了。今日她叶洛嫁给了福临为妻! 福临看着满面感动的叶洛,紧紧将她纳入怀中,是他要感谢她,来到自己的身边。要感谢老天爷,没有让自己错过她。 第七十六章 无理的静妃 当夜幕开始降临皇宫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册封后的大宴让众人都热闹了起来,孝庄想来是因为叶洛的事对满珠习礼耿耿于怀,借口不舒服并没有出席晚宴。 福临牵着叶洛最后踏入了晚宴的大殿,众人见了起身齐喝大礼:“皇上万福,皇贵妃娘娘万福。” 牵着叶洛落座后福临摆了摆手道:“今晚的宴会本算为家宴都不必拘着礼。” 坐于福临右侧的荣惠冲着叶洛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祝福的神情,叶洛颔首回了一抹笑这才移开了目光扫了一圈众人。 亲王之列中连刚醒来没两天的高塞也出了席,面色略有些苍白见叶洛视线投过来,扯了扯嘴角出露笑意。 坐于他下手的韬塞自斟自饮显得有些落落寡欢。叶洛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与众妃嫔你来我往的敬着酒。 “在这里我当真要敬皇贵妃一杯。”慧茵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妃嫔站了起来,手中举着一个酒杯道。 那女子面上露着淡淡的傲气和娇纵的神色,五官端正身姿娇好,一身火红色的大红宫装衬的肤若凝脂,不细看倒与叶洛身上的吉服颇为相似,她起身敬酒红唇娇艳欲滴,只是看着叶洛的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妒忌和不屑之色。 叶洛看那女人心中闪过一些疑惑,自己入宫的时日说长不长但也不短了,为何这位嫔妃她从来没有见过?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为何会对她露出这种神色? 叶洛微偏头看向了福临,见福临面色还算平静,只是那双眸子里透出浓浓的厌恶感出卖了他的面色。这让叶洛更为不解,福临真的这么不喜欢这女人完全可以把她打入冷宫或是用别的办法让她消失在视线里,可是如今为什么他什么样的行动也没有做,只是在见到她时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叶洛只一晃神立时收回了心绪,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却不想那女子冷笑一声:“想来皇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 她的口气带着三分嘲笑七分的妒意,让叶洛心里更是迷惑不解。 “静妃姐姐,皇贵妃娘娘向来都是好福气的。”慧茵悠悠的开口替叶洛解了围。 一时间大殿静了下来,这位静妃娘娘只怕除了刚入宫没多久的叶洛不知道,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这位主有多难缠!但碍于身份一般人自然不敢去招惹她。 叶洛听慧茵叫她静妃姐姐,心中了然为何这个从未见过的静妃为何会为难自己了,这静妃就是废后博尔济吉特氏,本名博尔济吉特·孟古青,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之女,顺治八年,立为皇后;十一年,被废,降为静妃,迁居别宫。一生并无子女。 这静妃原是福临的第一位生前册封过的皇后,相转是个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却爱奢侈耍小性子的女子,身在后位之时多与福临有所摩擦,加之这段婚姻本就是由当时为摄政王的多尔衮指定为婚的,福临对多尔衮的的憎恨程度可想而知,所有的一切外在内在的原因加之在一起这让福临最终与其结婚两年后,不顾众朝臣反对,甚至不理会清朝宗法,以志趣不合为由,在顺治十一年8月24日将博尔济特吉氏降为静妃。 说起来这静妃与她叶洛还是堂姐妹,吴克善本是满珠习礼的亲兄长,今日看来这静妃倒是符合历史的记载。 想到这里叶洛举起酒杯笑道:“承静妃的吉言,愿本宫一直都有这么好的福气。” 叶洛说完饮尽杯中的清酒看了眼静妃。静妃显然没料到叶洛会如此落落大方的解决了自己给她使的小拌子,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站在原地面色不善的看着叶洛良久才仰脖喝下那杯酒,不甘的坐了回去。 叶洛虽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一片的冷然,告诫自己以后在这宫中一定要凡事小心才好。 “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贵妃娘娘饶命!” 沉思的叶洛被一个女子的声音惊了回神,这才发现上汤膳的小宫女不小心将浓汤泼到了叶洛的吉服上。那宫女吓的立时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 福临忙起身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洛儿没事吧?” 叶洛摇了摇头,好在深冬穿的较多,那滚烫的汤洒到身上才没出什么意外。 “呦!这丫头真是不小心,拖出去杖毙了才好。”静妃见叶洛在众人面前失了态,一脸的幸灾乐祸的说起了酸话来。 那小宫女听了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吓的不敢在去求饶,嘤嘤的小声哭了起来。 叶洛看着面色阴沉的福临,伸出柔软温暖的小手暗暗拍了下福临放在她肩上的大掌,缓缓的开了口:“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再者来说今日多多少少算个喜日,不好见血吧。恳请皇上小惩大戒就好。” 福临面色缓了缓招手让人将那小宫女拉了出去。 被叶洛话赌了回去的静妃咬牙切齿的不再开口,只是怒目盯着叶洛的脸庞。叶洛并不想和她的关系闹得太过于僵,怎料静妃一点的人情世故不论,也不拘着自己和她是本家,只一味的无理妒忌耍小性子。难怪福临会不顾大臣反对一定要废了她,未免太不知进退所取。 叶洛面上的笑意掩去了几分,神情淡淡的退出宴席带着明莫去偏殿换去脏掉的衣裳。 冬夜的天空难得出现星星,走廊的上方点着明亮的宫灯,叶洛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绣着花蝶的宫装,由明莫扶着准备回宴会上。 不想忽然面前闪出了一抹黑影,待那黑影站定叶洛有些暗自吃惊,怎么会是他…… 给读者的话: 求点击……点击……收藏……推荐……各位亲 第七十七章 新婚 跟在叶洛身后的明莫见了来人一身的酒气,悄然的将叶洛护于身后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十爷。”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尾随叶洛出来的韬塞,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追赶反贼回来,她就已经决定嫁给皇兄了,本以为她回了科尔沁自己就有机会了,可如今这局面他没有想过。 叶洛看了看四周并没什么人,自己因为平日里只喜欢明莫在身边,所以换衣服时也只有带明莫一人,谁会想到韬塞会突然出现,若是让别人看见自己和醉醺醺的王爷单独相处怎么得了。 韬塞喝的半醉不加理会明莫,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叶洛:“你真的决定嫁给皇兄了?” 叶洛平日最不喜欢醉酒之人,现在被韬塞堵在这里,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口气带着些冷清:“这是本宫的事,跟十爷没什么关系吧?” 韬塞眉头微皱想了半日没什么话可答,她说与他无关……想来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连最简单的喜欢你几个字都没有胆量说出口,有什么资格这样来问她。 叶洛看着发愣的韬塞带着明莫越过了他走向宴会的大殿,韬塞回了神紧走两步拉住了叶洛的胳膊,叶洛一吃痛头也不回的甩开了他的手。 “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看着叶洛快要走近宴会大殿的门,韬塞不顾一切的喊道。 叶洛秀气的眉间闪现一抹微怒,好在大殿内的宴会上丝竹声响个不停,这一声喊叫并没有传进大殿之内。 她转身步步生莲的走回他身边,目光里冷然一片:“本宫想要的是什么本宫自己知道,不需要王爷来提醒本宫。” 她一句一个本宫,一句又一个王爷,在他耳边一直反复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身份。 韬塞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想平日里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她会有这般冷然的一面。 叶洛不再理会韬塞转身扶着明莫走到了大殿的门边,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仍在发呆的他,终是有些不忍缓和下了口气轻启红唇:“我爱他,是我的选择,跟他是谁?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也许一切都会变,也许福临以后会变的跟她认识的不同,可她的选择不会变。 短短的一段话打消了他所有的念想,因为是选择,所以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说完此话叶洛头也不回的进来大殿,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看见了她露出疼爱的微笑,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他是自己的选择,不会变更的选择。 福临看着望向他发笑的叶洛,亲自走下了台阶牵着她坐回了原位。 这一刻叶洛顶着多少羡慕嫉妒的眼光跟着福临的脚步,一步一步踏上了那个众女子渴望的位置。 这一刻福临心中是满满的幸福,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娶到了他最想 娶的女人。 晚宴直到夜深才结束,福临陪着叶洛一路走回了承乾宫。承乾宫内早已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守在宫里的宫人们见福临牵着叶洛的手走了进来齐齐的行了礼。 福临难得没有高兴的喝醉,心情颇好的让众人起了身,牵着叶洛走进了暖阁。 夜已深,宫里的灯火早已燃灭,只是这夜注定不会如此平凡而过。 那梦又一次出现,同样的男子还是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叶洛从梦中惊醒时,东边的天空才微微发出一丝亮光。躺在她身边的福临看着梦中惊醒的她,一脸的柔色吻上了她洁白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叶洛感觉到了是躺在他的怀中,额角上的冷汗这才止了住点了点头,福临见她真的吓的不轻,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吗,不要怕。” 在福临的安慰声中叶洛渐渐的稳定下了心神,那梦许久没有再来过,为何今日会做到它。 想着想着叶洛靠在福临的胸膛再次沉沉入了睡,这一睡不打紧,直睡到快近了午时才悠悠转醒,伸手没有摸到福临这才觉得怕是起晚了。 “什么时辰了?”叶洛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懒的开了口问道。 立于床帐外的书哲尔口气轻灵的回道:“回娘娘已经是午时了。” 午时?!刚才还一付慵懒的伸着懒腰的叶洛顿时来了精神:“午时,你们怎么没有叫我?” 听出叶洛语气中的慌张,书哲尔笑了笑:“皇上走的时候不让奴婢叫醒您。太后昨个就交代今日娘娘不需要去请早安了。” 听到免去了请早安的话,叶洛这才听下了手忙脚乱的动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倒回了床榻之上。 “进来吧。”叶洛懒懒的出了身叫了书哲尔进来整理。 书哲尔闻言和春杏拉开了床帐服侍着叶洛起了身,正梳洗间明莫踏进了暖阁给叶洛行了一礼:“娘娘,这才一早上各宫的娘娘们送了不少东西来,您是不是过个目。” 叶洛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精神有些不佳,整个就一个半死不活的形象,罢了罢手道:“以后这些事不用跟我说,你处理就好了。” 说完左右的看了看自己的脸对着书哲尔道:“待会脸上多涂些胭脂,这么苍白的出去总归不好。” 书哲尔点点依照吩咐梳妆打扮,明莫见叶洛的话说完了这才接着礼品的话题道:“太后一早送来了尊白玉送子观音。您看放到哪里去?” 叶洛一听送子观音面色一红暗暗清了清嗓子:“把它和其他的礼物都放到库房里去。” 明莫端着账本面上露出犹豫不定的神色,叶洛透过镜子看到她的神色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奴婢斗胆,这送子观音是太后送来的,若是放到了库房,只怕太后哪日来了见不到要询问一番。”明莫恭敬的回答。 叶洛听言知道她的意思,这道理谁都懂得,后宫不要说是皇子了,就连小公主也不见几个,孝庄身为太后自然会担心此事,在这个时候送来这尊送子观音也没什么不对。自己并不迷信什么送子观音、菩萨佛祖的,可孝庄的面子驳不得。 叶洛呻吟了半刻开了口,让明莫自己看着合适的地方放上。明莫领着吩咐退出了暖阁。 在这深宫之中谁都可以得罪,只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孝庄。 第七十八章 清点嫁妆 叶洛由着书哲尔等人收拾妥当,春杏端着参汤走了进来,脸上明朗的带意带着些许的暧昧:“娘娘,这是皇上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们为您熬的汤,说是让您好好补补身子。” 听言叶洛面色闪现一抹绯红,初为人妇面子自然是薄的,心中直埋怨春杏多嘴。接过那补汤一股脑喝了下去。 刚放下碗就见门帘一闪,一抹明黄就印入了众人眼帘。春杏几人见福临回了来,满一脸喜庆之色的行了礼。 福临看着叶洛刚放下的汤碗笑着开了口:“起身了,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春杏几个丫头忙借着准备午膳的由头,红着脸退出了暖阁,吴良辅哪里会不知何意,随着她们一同退了出去。 叶洛见她们有意给自己和福临留空间,也不戳破只娇羞的剜了一眼福临,福临却是心情大好的坐到了她身边,明知故问:“怎么了?谁惹洛儿不高兴了?” “皇上还不知道吗?”叶洛佯装不高兴的回道。 福临却是难得好心情的将她揽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带着些认真又有些暧昧:“辛苦你了。” 叶洛的脸色一直红到了耳根处,刚要出声说上几句却听暖阁外传来明莫的声音:“皇上娘娘该用午膳了。” 福临陪着叶洛用罢了午膳,不想前朝的事物繁忙恋恋不舍的出了承乾宫。 “娘娘,王爷派人送来的嫁妆昨日就到了。奴婢连着这两日带着数十名宫人今日已经把嫁妆都对好了。”明莫拿出了一份厚的账本立于叶洛面前。 “首饰有100余抬,其中分点翠凤钿全分等钿,尊蓝夜水晶玉镯、尊紫檀水晶玉镯、尊银希水晶玉镯、龙凤镯、雕龙白玉镯子、白玉圆镯,镂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赤金嵌珠手镯、翡翠玉琉璃镯、绿宝石方扁镯、玛瑙银圆镯、金镶珠翠软手镯等镯子,展翅金凤挂珠钗成对、银鎏金凤首发钗成对、紫铜鎏金发钗成对、珊瑚鎏金点翠发钗成对、红珊瑚金丝发钗成对、青白玉福禄寿发钗成对、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发钗成对、青玉雕凤发钗成对、鱼跃乌木发钗成对、紫铜烤蓝发钗成对、金鎏银点翠带宝石发钗成对、银崁金蝴蝶发钗成对、金点翠甲虫发钗成对、白玉发钗成对、翡翠发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发钗成对、和田白玉镂空发钗成对、阗白玉如意形发钗成对、镶宝石银制发钗成对、镶玛瑙银制发钗成对、赤金錾镯成对、赤金镶嵌镯成对、赤金累丝镯成对、赤金点翠镯成对、白玉元镯成对、白玉蒲镯成对、翡翠环二对、白玉环二对、珍珠环二对、镶嵌点翠环二对、珍珠耳坠成对、碧玡瑶耳坠成对、宝石耳坠成对、翡翠耳坠成对、金累丝灯笼耳坠成对、金玉寿字耳坠成对、金厢猫睛耳坠成对、金摺丝楼阁耳坠成对、金宝琵琶耳坠成对、赤金洋錾戒指成对、翡翠镶嵌戒指成对、翡翠戒指二对、白玉戒指二对……”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默听着满珠习礼派人送来的嫁妆,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虽说满珠习礼对这场婚事并不赞成,可不愿委屈了她这个宝贝似的女儿,这么远却仍然派人送来了这可为真正的十里红妆。 “娘娘,虽说您与皇上说一切从简之事,可皇上为破格您准备的聘礼也有二百抬左右,如今加上王爷送来的嫁妆总数实在是庞大,奴婢一时间也无法数算核实的清楚。”明莫从账本间抬起了头说道。 叶洛听着如此多的嫁妆头也有些发昏,心里暗道这若是在前世她倒成了亿万富婆了都。明莫顿了顿又道:“娘娘咱们宫里的库房现在也吃了紧。” “就听说洛姐姐的嫁妆丰厚,可不想连承乾宫偌大的库房都快放不下了!”明莫话音刚落就见建宁挑帘进了来,一张小脸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倒也好看。 叶洛听她一来就打趣接了口:“怎么今日公主有空来,不忙陪着额驸了吗?” 建宁一听叶洛提吴应熊忙败下阵来,嘴里磨磨叽叽的嘟囔了几句,换了付神态道:“今日本是来祝贺洛姐姐……不对,如今是皇嫂了,可你还只顾取笑人家。早知道就不来了。” 叶洛见她耍起了小孩子心性只得笑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那肯定是皇嫂的错,你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建宁说着招了招手,一旁侍立的贴身侍女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放在了下几上。 建宁献宝似的打开了锦盒的盖子笑道:“这可是我找了许久才找到的。” 叶洛伸头一看笑了出来,只见那红布包裹的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与孝庄送来的相同,都是一尊白玉送子观音。 建宁见叶洛见了那观音直发笑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拿出了那尊观音:“怎么了?皇嫂这可是我想破脑袋想出来的礼物,你怎么能这样嘛。” 明莫看了那观音笑着道:“公主与太后果然是母女连心,太后一早刚送了一尊一模一样的送子观音来。” 建宁听了一脸的了然,笑着对叶洛道:“皇嫂看来你和皇兄可要加把劲了,大家可都心照不宣的等着呢!” 叶洛被她这么一打趣叶洛哪里还笑得出来,面色红的像是要滴出了血:“你呀!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顾及一下身份。若说这送子观音你自己留着吧!” 建宁一听不乐意了:“不行,你收了皇额娘的,为什么不能收我的,我不管我想破了脑袋才想出来的你必须要收。” “好,我收下。”叶洛接过那送子观音递给了一边的明莫,又道:“明莫待会把那对翡翠三镶如意送给公主作为回礼。” 明莫回了句是转身去了库房。 这边明莫还没有回来,就见厚重的门帘一掀慧茵与荣惠荣贵结伴走了进来,慧茵与荣贵见了叶洛一脸笑意的行了礼:“皇贵妃万福。” “好了你们莫要再取笑我了。弄得这么拘束。”叶洛招手让春杏给几个搬来了锦杌,难得今日几人凑的这么齐全。 “这公主送的送子观音吧,真是精致!”慧茵看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白玉送子观音赞道。 叶洛见几个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送子观音上,面上一红暗暗打量着几人面上的神色,见几人面上无意才笑着开了口:“就这丫头鬼点子多。” “公主才是慧智,我们可都没想到送这东西。”荣惠笑然的开了口,让身边的宫人拿出了锦盒递交给了书哲尔。 慧茵与荣贵也各自送了礼,几人又聚着聊了一会,待暮色快要降临才散去 第七十九 只为你唱情歌 晚膳叶洛本想着去陪孝庄用膳,不料福临非缠着不让去,叶洛无奈只好在承乾宫与他用了晚膳。 “我还是去一趟慈宁宫吧,这样不符合规矩。”叶洛用罢晚膳还是不放心,下午因为荣惠几人在她不好脱身,可现在如果还不去只怕孝庄不说,宫里也少不了嚼舌根的人。 福临听了却是有些不满,抱住了她:“原来我还没有皇额娘重要!” 叶洛听着他有些醋意的语气,无奈的笑了笑:“皇上连这醋都要吃吗?” “洛儿嫁给了我,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我。”福临扳过叶洛的身子,眸子里满是认真的盯着叶洛的水眸,说完低头向着叶洛的红唇吻去。 叶洛心知他的意图扭头躲过了他的亲吻,甜甜的笑道:“好,眼里心里都是你,倒是皇上还是先放臣妾去一趟慈宁宫吧。不然明日宫里的流言蜚语会让臣妾没有办法专心把您放在眼里心里。” 福临看着她伶牙俐齿的撒娇模样,心中涌出满满的幸福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叶洛会意的主动去亲他的颊,不想他一扭头吻上的却是他的唇。 看着他一脸得逞的笑颜,叶洛心里暗暗感动,这一国之君的帝王竟为了得到她一个吻而眉开眼笑。 “可以,朕许了,不过待会儿回来可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福临得寸进尺的继续开口。 叶洛无奈的瞪了福临一眼点了点头,立于一侧低下头的明莫等人听了两人的对话直发笑,听闻叶洛答应了明莫忙拿起斗篷给她披上,带着春杏几个宫人点着灯笼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的暖阁内孝庄正盘腿坐于罗汉床上捏着一串佛珠微微闭着目,听到稀稀疏疏的衣裙声睁开了眼睛,见来的是叶洛露出一抹疼爱的微笑:“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叶洛解下了斗篷给她行了个大礼,孝庄见了招招手让叶洛坐到她身边。 “本该一早就过来给姑姑请安的,都是洛儿礼数不周这么晚才来。”叶洛低眉顺眼的回道。 孝庄听了笑着拉过叶洛的手,亲昵的拍了拍:“哀家了解,你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在皇帝身侧服侍,倒是劳累了你。” 叶洛脸色一红娇羞的没有接话,孝庄慧心的一笑接着说道:“洛儿如今是皇贵妃了,哀家在这后宫算是有个知心的人儿了,以后后宫中的事你可要帮衬帮衬姑姑。”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洛儿定会尽力。” 听到叶洛表态孝庄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不过一切都要以皇嗣为重。” 提到皇嗣孝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期许:“洛儿不要怪姑姑跟你这样说,这些年宫里的孩子太少了。” 叶洛理解的点了点头,听着孝庄接下来的教导,无非都是些皇贵妃要做后宫中各位妃嫔的典范,处事为妃要大方得体之类的话,叶洛直等到孝庄就了寝才退出了慈宁宫。 回到承乾宫见福临正坐在罗汉床上看着手中的奏折,明莫解开了叶洛的斗篷退了出去,叶洛接过书哲尔端来的茶水走到了福临的身边。 “回来了。”福临见叶洛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那茶盏抿了一口。 “嗯,服侍姑姑睡下这才回来。”叶洛伸出手为福临揉了揉太阳穴。 她走的匆忙并没有来得及带手炉,一双小手冰凉刺骨,福临一个激灵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心疼道:“手怎么如此的凉?” 叶洛心间划过一抹暖流柔声回到:“走的匆忙忘记了。” “下次不能这样,你身子本就弱又偏寒。”福临拉着她坐了下来嘱咐道。 他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温暖了她冰凉的手,叶洛顺从的点了点头让宫人们服侍着他就了寝。 待宫人们都退去了暖阁,福临翻了个身搂过叶洛冰凉的身体道:“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叶洛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舒服的点了点头:“嗯,你还没说让我做什么呢?” 福临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听她一问回答道:“洛儿,我想听洛儿唱曲,就像当日的宫宴。” 经他这么一说叶洛才想起自己并未来得及问高塞为何会知道‘叹繁华’的曲调。福临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有些走了神不满的唤了声:“洛儿!” 叶洛回神暗暗吐了吐舌头回道:“此时夜深人静的我们还是改日吧。” “洛儿想说话不算话吗?”福临一改口气问道。 叶洛沉默良久:“皇上想听什么?” “洛儿唱的都好。”福临的语气里带着满足的如愿以偿。 叶洛想了想头脑微微有些发昏,清了清嗓子唱到: 对你一见钟情爱上你 两颗心就靠近在一起 数着天上星星每一颗都想你 oh幸福悄悄降落这里 跟着一见钟情的魔力 两个人就掉进童话里 简简单单的爱永远都不分离 每日每夜腻着在一起 你指尖有微风 划过了我指缝 我想什么只有你最懂 你就像垃圾桶万能的ok绷 最忠实第一号听众 喜欢看你睡着傻笑 虽然我们还没住城堡 就算世界再吵再闹 你最有一套我戒不掉你的好 对你一见钟情爱上你 两颗心就靠近在一起 数着天上星星每一颗都想你 oh幸福悄悄降落这里 跟着一见钟情的魔力 两个人就掉进童话里 简简单单的爱永远都不分离 每日每夜腻着在一起 对你大声说出我爱你 “洛儿这是在表达对我的心意吗?”福临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不待叶洛回答,甜蜜的吻便落了下来。 久久黑暗中听到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儿什么是垃圾桶?” 一旁的女子道:“垃圾桶啊就是……” “什么又是ok绷?” ……………… “洛儿以后只能为我唱!” “好,只为你唱情歌。” 久久黑暗中传出男子的寻问声:“什么是情歌?” ………… 第八十章 奉茶风波 新婚的第二日叶洛起了个大早,在明莫的服侍下穿上了一身浅蓝色的素色宫装,带着明莫等人去慈宁宫请早安。 待众妃来齐叶洛跪着给孝庄奉了新茶,又规规矩矩的行了叩拜的大礼,孝庄一脸喜色的点了点头让叶洛起了身。 叶洛这方刚起身坐稳就听见一句刻薄的声音响起:“皇贵妃娘娘当真是好大架子,昨个竟然没有来请安,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抬头望去就见静妃一脸的不屑风凉的开着口,叶洛只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孝庄,低头顺眉的并不接话。 孝庄面上浮现出不悦放下了茶盏:“昨日是哀家不让洛儿来的,这事以后哀家不想再听到有什么议论。” 静妃纵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在孝庄面前放肆,悻悻然的不满的闭上了口,徒让一旁的众妃看了她笑话去。 孝庄眼角看出静妃的不甘不满,不免对她又失望了几分,当初是自己与多尔衮做主让福临娶孟古青为后,可不想她入宫后这么不守本份,为人刁蛮任性时常与福临发生不愉快,最终被降为妃,本以为降了妃她会在处事为人上学了点教训,不想今日看来毫无改过之心,连洛儿这同为本家的姐妹也容不下。孝庄面色变得有些严厉:“难得今日各宫都凑的齐,哀家有些话今个就都跟你说了。” 孝庄说完看了眼叶洛借着道:“如今洛儿已经被封了皇贵妃,不再是以前的洛格格了,是咱们后宫各宫的表率。” 扫了眼座下众妃不一的脸色孝庄眯起了眼:“皇后现在还小,今后宫中的事洛儿身为副后皇贵妃自然是要多帮着哀家管理。” 众妃一听孝庄说让叶洛管理后宫,各人脸上颜色不一,有觉得理所当然的,有觉得无所谓,也有露出不甘神情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一脸淡定喝茶的叶洛。 孝庄并不理会众妃的反应:“洛儿为人虽宽厚慈心可是个赏罚分明的。哀家自然是放心。” 孝庄一席话说完静妃整个面如死灰,众妃也在心中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自知以后这位皇贵妃是如何也惹不起的,虽人在妃位可实掌的却是后权! 一早上的安算是被请成了教训,众妃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听到孝庄让散去,忙三三两两结伴出了慈宁宫。 叶洛扶着孝庄回了暖阁,见留下来的荣惠荣贵静妃三人,知道孝庄还有话要跟她们几个本家的说。 孝庄坐到罗汉床上接过苏茉儿递给的红玛瑙佛串,闭上了有眼久久才出了声:“今天把你们几个留下来,想必你们各人心里也有些底。” 荣惠看了眼低着头的叶洛有些不明白,叶洛却隐隐知道孝庄要说些什么,也不接话只安静的等候孝庄的下文。 孝庄只顿了顿手中转动的佛珠猛然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口气有些凝重:“自家姐妹能在一起是福气,应该学着相互帮助、信任,而不是做窝里斗这种愚蠢的事。青儿,洛儿可是你堂妹,今日的事你太不该了。” 静妃听孝庄语气颇冷知道她是动了气,暗暗瞪了眼叶洛,面上却是恭敬的听着孝庄的话:“是青儿的错,还望姑姑莫要动气伤身。” 听了静妃服软的话,孝庄面色缓了缓:“你们也知道,我们要保住博尔济吉特氏在宫里的威望。为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声望着想。” 孝庄一付的苦口婆心的温劝到,叶洛对她这一招软硬兼施的手段暗暗点了个赞,把博尔济吉特氏搬出来这静妃不可都听不进去,如此这样自己以后也许会少个麻烦。 “如今你们几个在宫里更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能给皇上添子嗣,这就是哀家最愿意看到的。”孝庄恢复了平日的泰然说了些好似掏心窝子的话。 叶洛几人听了弯身行了个礼纷纷道:“是。” 孝庄见达到了自己的意愿,点了点头:“哀家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臣妾告退。” “姑姑,今日若没什么大事到坤宁宫坐坐吧。”刚出了慈宁宫的宫门荣惠就凑了上来问到叶洛。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嗯,我回宫换身衣服就去。” 叶洛说完带着明莫等人转身便要回承乾宫,静妃见此面色冷冷一笑,趁着几人没有注意之时快步走到叶洛身旁出其不意的伸出了腿。 叶洛不妨她有此一招,一个不留神身子便向前摔了出去,那一瞬间看见静妃一脸得意的冷笑,叶洛心中一凛一抹怒气油然而生,没想到这静妃如此不受教,刚从慈宁宫出来就给她使拌子。可是此时她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叶洛身子倒的极快,不想却没有摔倒在地的疼痛感,落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娘。” “姑姑。” 一时间荣惠荣贵明莫等人一蜂窝涌到了叶洛的身边,叶洛抬起头看着抱住自己的人却是一惊,还来不及站稳脚伸出双手将那人推开,却不想脚下的路面结了些薄冰,叶洛一个没站稳又倒进那人的怀抱。 明莫率先反应过来伸手扶起叶洛对那人道:“多谢十爷出手救了娘娘。” 叶洛搀扶着明莫的手站稳了身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多谢十爷了。” 正在这时叶洛就见韬塞身后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人影,众人一见忙行了礼:“见过皇上。” 福临面色阴沉冷声寻问:“怎么回事?” 叶洛见他如此的神情,心知他定然看见了刚刚韬塞抱她的一幕,不想还未开口就被静妃抢了先:“回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小心拌到了皇贵妃娘娘。” 荣惠荣贵几人纷纷侧目,这是不小心吗?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荣贵哪里吃得下这礼刚要说出实情就见叶洛给她递了个眼神只好作罢。闷声不响的立在原地。 “静妃也不是有意的,皇上还是莫要降罪才好。”叶洛半靠在明莫的身上柔柔的开了口。 福临见她靠在明莫身上缓和了口气问道:“洛儿怎么了?” 叶洛低下头目光看向了脚踝处:“臣妾刚刚不小心扭伤了脚。” 福临一听面色沉了几分不再理会众人,抱起了叶洛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第八十一章 送别高塞 福临一路黑着脸赶回了承乾宫,吴映半道去请的太医后脚也跟了进来,福临将叶洛放在罗汉床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太医忙上前查看,不久抬起了头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只是脚扭伤了,臣开副活血化瘀的方子,娘娘喝上几天就好了。” 福临听说没什么大碍挥手让太医退了出去,叶洛见他面色仍然冷着,示意明莫给他上了盏茶,明莫会意的奉了盏茶带着宫人们退出了暖阁。 “皇上还在生气?”叶洛歪着头问坐在小几边的福临。 福临挑了挑眉一脸的醋意:“下次不许让十弟碰你。” 今天见叶洛躺倒在韬塞怀里的那一刻,他不由的心惊,韬塞对叶洛的感情他最是了解,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心存非分之想的男人抱着,即使那男人是他的十弟。 叶洛见他一脸的醋意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这次不过是意外。” 福临回头认真的回道:“意外也不行!”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叶洛身边半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捧起叶洛受伤的脚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才放下了心:“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乖乖待着不要下床。” 叶洛听话般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出了暖阁。 福临前脚刚走没半个时辰,荣惠荣贵等人后脚便踏进了承乾宫。慧茵见了叶洛半躺在床上第一个开了口:“我听她们说你脚扭伤了,就赶过来看看。” 叶洛心中一暖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没事,太医说过些天就好的。” 此时荣贵的气还没有咽下去,想起静妃拌的那一脚问:“姑姑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 叶洛让明莫给几人搬来了锦杌,待她们坐下了才徐徐说出心中的想法:“今日她静妃恶人先告了状,在皇上面前这么一低眉顺眼的认错,若我还是抓着不放,明日宫中定会传出我恃宠而骄之类的言语。这么一来就得不偿失了。” 叶洛心中又怎么会对静妃一点怨言也没有,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的针对她,只是如今在宫中凡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也不能轻易下手。 凭荣贵的聪慧自然早看出这一点,只是实在看不惯静妃如此嚣张跋扈。叶洛只笑了笑静妃的小动作她还没有放在眼里,只是韬塞会接住自己的事当真是她措手不及的事,而且好巧不巧让福临看见了。 慧茵路上就听荣惠荣贵说了此事,她性子沉稳些听着叶洛和荣贵的对话点了点头:“此事洛儿处理的没错,静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难缠,自从被废为妃后性情也变得更加古怪,平日里皇上对哪个妃子好一点她都要针锋相对,何况洛儿如今得宠于皇上与太后,她更是不甘了。” 叶洛听闻点了点头,静妃这是极度的心里不平衡导致的。依这几日对静妃的观察当初福临会废了她也不奇怪,这样神经衰弱又有些大条的女人只怕谁也不想放在身边。 几人又聊了几句便纷纷散了去,明莫走进了暖阁对着躺在床上的叶洛行了一礼:“娘娘,爷差人带来了话,说是过两日他便要回沈阳了。” 叶洛听言皱了皱眉头,高塞的伤刚好怎么就急着赶回沈阳。抬头问了明莫,明莫不解的摇了摇头。 待福临回了承乾宫叶洛才知道原来是高塞在沈阳的府中出了些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想来定是不小的事,不然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非要回去不可。 却只说高塞回沈阳那日,天空难得明朗起来,福临知道叶洛对高塞一直心存感激,所以送别那日叶洛只说了声便答应带着她去。 高塞从常舒的王府出来时,马车慢慢走出了城门,福临带着叶洛的马车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高塞的马车声传来福临这才牵着叶洛下了马车,带着众人步行送了高塞一段就停了下来。 “六哥一路小心。”福临看了眼官道的远处,自那日高塞在科尔沁为叶洛挡了那长剑,福临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当日是自己不听众人劝阻,执意要去见叶洛一面,才会有这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叶洛被明莫扶下了马车,像个瘸子似的靠在明莫的身上,见高塞目光投射过来忙露出一抹微笑。 高塞面带笑意的转开了视线与福临韬塞等人又说了会,见天色不早了才抬手告辞。 叶洛看着高塞走到马车旁又似想起了什么,返身走回叶洛的身边带着抹淡淡笑说道:“不知临行前能否再听一次娘娘的曲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洛想起了‘叹繁华’的事,刚要开口问就见高塞露出一抹会意的笑:“不瞒娘娘那日的曲子,是本王随韬塞去科尔沁时,暂住菊园听娘娘随口唱了一边。因为那歌词特别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叶洛见他一脸的狐狸像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又不好拒绝他,毕竟他如今身上的伤是拜她所赐,叶洛后头看了眼福临却见他正与常舒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看着高塞期待的双眸闪着亮光,便点了点头全当是回报那日挡箭之恩吧! 高塞闻言笑着拍了拍手就见一个侍女捧着把古琴放到了一边的小亭内,叶洛只觉得自己又不小心掉进这狐狸挖的井里了,连古琴都准备好了,分明是算计好了她会答应啊!高塞果然是个表面淡泊出尘的王爷,实则就是一只腹黑的老狐狸。 现在已经答应了想反悔只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这只老狐狸还不知挖了多少个坑在后面等着她,想到这里叶洛认命的坐到古琴旁,古人说道高一丈魔高一尺啊!果然还是高塞为了魔。 指尖微动叶洛心中闪过一首歌,调试了几下音,暗赞高塞的琴果然是把好琴,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在琴弦上来回的拨动,流出一首婉转的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曲‘送别’罢马车吱呀呀的起了行,叶洛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耳边却响起福临霸道的声音:“下不为例。” 叶洛半靠在他身上点了点头,说好了以后只为一个人唱歌。 第八十二章 春桃 承乾宫这几日是彻底的热闹了一番,因为吴应熊出京有些事要做建宁这么些天算是赖在了承乾宫,叶洛倒没什么每日多个建宁陪着倒不觉得时间难熬,可却让福临大为恼火,每日白天还能来看看叶洛,可晚上建宁却是赖着不走,与叶洛同吃同形影不离。 “皇嫂明日我就回去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这天刚过午时叶洛用完膳拿起做荷包用的缎面认真的绣着,就听一旁的建宁无聊的摆弄着放在小几上的针包一边开了口。 听她这么一说叶洛露出一抹淡笑:“怎么说的像这宫里四处危机的。” 建宁一听放下针包:“是不是危机四伏建宁不知道,可皇嫂要真的防备着静妃些。上次的她没能得逞依着性子她可不会这么轻易解开心结。” 叶洛听了只笑道:“我倒不知道你这丫头原来也有这么多防人的心思。” 建宁一听撅着嘴:“人家真心为皇嫂好,皇嫂却一味的打趣。” 叶洛一开始便喜欢建宁这丫头,所以对她也与别人不同,时常会忍不住的去打趣她,建宁虽说时常都表现的不乐意,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 “好了,好了下次不这么打趣你就是了。”有建宁这几日陪着叶洛心情也比往时好了一些。 建宁并不是真的将这些事挂在心上,看着叶洛低头穿针引线忍不住转开了话题:“皇嫂要用荷包让宫人们做就是了,怎么自己动手?” 叶洛看着手中绣的缎面露出甜蜜的微笑:“这是给你皇兄做的。” 建宁嘴角微微上翘一付原来如此的模样:“难怪皇嫂不嫌费事的自己做,原来是送给皇兄用的,那皇嫂可要仔细着些。” 建宁说完伸头看了看叶洛绣的鸭不鸭鹅不鹅的一团东西:“皇嫂这是要绣什么?是要学绣鸳鸯吗?” 叶洛听建宁的寻问那绣面,不由得面色微红将缎面揉做一团:“好了,你明日就要回去了,今天啊陪你到处走走。免得你整日说在我这闷得慌。” 明莫在一边笑了笑,知道叶洛是自知尴尬,前两天娘娘心血来潮学起了针线活,这针线活可不是一天两天学的好的,绣功什么自然是可想而知,鸳鸯绣的是似而非也是正常。 陪着建宁走出了承乾宫一路慢行走向御花园。 “春杏,你就帮帮我吧,上次的事真不是我推给你的,我们姐妹这么久你难道也不帮我吗?” 路过一个小园猛然听到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叶洛听到提到春杏脚步顿了顿,果然听到春杏的声音传来:“春桃,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用再多说,至于你想让我帮你在皇贵妃娘娘身边谋个差位,你找错人了,春杏不过是个下人这事不归我管。” 听到这里叶洛明白躲在花从后说话的是什么人了,春桃?当初陷害春杏的那个丫头,今日看来果然是个颇有心计的,竟然会为了往高处爬,陷害自己多年的姐妹不说,如今看春杏不但死里逃生还来的贵人身边,还能厚着脸皮找过来,这心机难怪春杏会折在她手里。 “春杏,春杏你别走听我说……”春桃的声音带着几分着急,看来是春杏不愿听她多言要走被她拉住了。 明莫看了看叶洛的脸色咳嗽了两声,惊的花从后的人顿时没了声。不久就见春杏与一个身穿桃红色宫装的女子走了出来,见是叶洛和建宁忙行了礼:“见过皇贵妃娘娘,公主。” 叶洛这才看到春桃的真容,一张白皙的把掌脸弯弯的柳眉细长,一双动人的桃花眼,倒真是一付好模样。 建宁并不知道春杏的遭遇,刚看到春杏出现在叶洛身边时,也无意的问怎么回事,当时叶洛只简单回说不过是个可怜的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想来若是建宁知道这春杏的事,依她的性子是绝不会这么淡定的站着的。 “你叫春桃?”叶洛打量了一番,明知故问的看着春桃。 春桃一听叶洛亲口问她,娇媚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忙回到:“回皇贵妃娘娘,奴婢正是春桃。” 叶洛闻言却是看了眼垂头低眉的春杏,淡淡的开了口:“听你说想要来承乾宫当差是吗?” 春桃一听觉得此事有眉目忙跪到地上,信誓旦旦的表忠心:“奴婢早闻娘娘菩萨心肠,如果娘娘愿意留春桃身边伺候着,春桃必然尽心尽力服侍好娘娘。” 叶洛听了点了点头:“好吧,竟然你这么想在本宫身边,就留下吧。” 春桃听叶洛留下了自己直磕头谢恩。春杏有些许的不理解可见叶洛是下了决心不再说话,低头随着叶洛等人去往御花园。 今日天气温暖的散发着春意,春桃跟在春杏身边心中乐开了花,看着春杏一付老厚本份的样子心中涌现出不屑,本来想求着她为自己在皇贵妃面前说几句好话,不想这丫头再三推脱,好了现在娘娘亲自出口让自己留下来,看以后怎么收拾春杏这丫头!再者在皇贵妃身边见到皇上的机会多了去了,以自己的美貌姿色只要皇上看到了肯定会喜欢。 春桃心里的算盘打的直响,叶洛侧眼看了她一眼低头在明莫耳边低语了几句,明莫点了点头扶着叶洛坐在御花园的小亭内,随后冲春杏招了招手:“春杏,娘娘想煮茶我们回去把茶具拿来。” 春杏闻言随着明莫按原路返了回去,叶洛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叹了口气缓缓对建宁开了口:“春杏这丫头点子太多。” 建宁不知所以然接了口:“当初不是说这丫头偷了东西吗,也就皇嫂你愿意用这么个有前科的,若是我可不会用。” 春桃听了两人的对话眼珠子直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不是吗,现在看来不管她偷东西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想用她了,只是找不到借口撵她出去。”叶洛暗看着春桃表情的变化又说了几句。 果然见春桃面上有些动容,动了动嘴角站了出来:“娘娘,公主奴婢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叶洛听言笑了笑:“春桃有什么事你直说。” 春桃抿了抿唇像是下不定决心,建宁见了不耐烦的催促:“怎么?快说啊。” “不敢瞒娘娘和公主,当初春杏并不是偷东西,而是想要勾引皇上,后来被贵人察觉了才下了狠手的。”春桃一付说着惊天大秘密的表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一边的建宁听了伸手啪拍在面前的石桌上:“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叶洛忙心疼安慰她道:“莫要为个下人伤了身子。” 见建宁起了怒气春桃更是来了精神,娓娓说来一些春杏以往的事,无非就是些春杏怎么怎么的傲气,怎么怎么的嚣张。 给读者的话: 祝各位看书的中秋节快乐…… 第八十三章 改名知善 这边春桃正说的兴起,只见一抹墨绿色的身影快速跑到她面前扬起手“啪”一巴掌打的脆响。 待众人回神却见春杏一脸的决绝与伤感的神情,打了春桃的右手垂在什侧微微发着抖:“春桃,我从来没想过你的心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亏我这么多年待你如亲姐妹。” 建宁见来人是春杏,目光里闪现一抹厌恶,没想到皇嫂在自己身边安放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宫里有一个安嫔就够了,再不能让皇嫂身边也出现这么一个。 叶洛扫见建宁狠不得一跃而起的神了,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冲动看看再说。 春桃哪里会想到春杏这么快就会回来,一脸又惊又怒,惊的是春杏忽然之间的出现,怒的是这丫头竟然敢打自己。 春杏这丫头刚入宫时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后来到了明贵人那里时更是对自己百依百顺,这丫头什么都好,因为够蠢!所谓的善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只能说是蠢。可她不同,她够美丽够妩媚又有一颗玲珑之心,在这深宫里混的如鱼得水,她就是心高,凭什么别人生来就是主子,而她自己长了付好面孔却仍然逃不脱为奴为婢的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想往上爬有什么错。 可惜毁就毁在春杏手中,若不是因为春杏多管闲事,自己也不会差点被发现,她情急之下自然要找个替死鬼给自己脱罪,明贵人身边没有比得上春杏,因为春杏够蠢,所以把一切推给春杏最容易不过了。可不想春杏命这么大,不但没有死而且还跟在了皇贵妃身边。 皇贵妃比起明贵人一个小小的贵人,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最主要的是这位皇贵妃得皇上太后的宠,想想如果她来到了皇贵妃身边就能时常见到皇上了,到时候还怕血气方刚的少年帝王对自己不动心。 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春桃脸上一闪而过阴狠的神色:“娘娘公主明见,贵人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小小的下人的,当初明贵人赶出春杏就是最好的证据。” 叶洛听了春桃这一番话,暗想这春桃果然是聪明,坐实春杏的罪名是前提,春杏被明贵人赶出来是已经发现的事实,俗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不管是真是假一但抓住春杏这个弱点,春杏想翻身没那么简单。 叶洛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是轻松,最后见春杏一脸的泪痕被春桃逼的无法回答才开了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大跌眼镜:“如今你看透了她的面目了吧。” 叶洛淡淡的语气让人无法理解,春杏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加的凶,她就知道娘娘是信她的,春杏擦了擦眼泪回道:“是娘娘,奴婢今日算是看清了。” 叶洛点了点头看也不看春桃一眼,刚开始听到两人在花从后的谈话,叶洛就知道春杏并没有防备春桃之心,或许她有只是对这个亲如姐妹的春桃狠不下心,不然她要走的时候春桃拉住了她,她就不会还站在原地听春桃后面的话。 可春桃不一样,如果她来只是纯粹的道歉也就罢了,可她道歉的目的却是利用春杏达到自己的所需,可谓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不能怪她叶洛心狠,既然春杏现在已经是她的丫头了,她就有义务去保护,如果今天不与明莫唱了这一出。只怕以后春杏会被春桃伤的更深。到时候可就更不好收场了。 春桃听了叶洛的话一脸的迷茫之色,怎么这皇贵妃的话让她隐隐觉得不安! 正在这时一身灰色宫装打扮的冉漠走了过来,给叶洛和建宁行了个礼。叶洛对她微微一个点头:“这丫头还要劳烦姑姑给送回明贵人那,就说她的人本宫不能收。” 春桃一听面如死灰,什么不要她了!如果这么回明贵人身边,自己肯定要吃些苦头,各宫的主子最知道自己身边由不得三心二意的人。如今她这一回去只怕真的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春桃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早已不见方才指责春杏时的盛气凌人。 建宁在一边插不上话只是认真听着,她从小生长在这种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分析了一下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如今看到倒是自己受了这春桃丫头的迷惑,一抹怒火油然而生:“还不快把她拉下去,在这让本公主看着烦心!” 冉漠忙让跟她来的两个力壮的婆子将一脸死灰似的春桃拉出了御花园,自己也行了礼:“娘娘公主奴婢还要去一趟明贵人那,就先告退了。” 叶洛点头示意她去吧,冉漠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春杏一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刚才的事她都听到了,老天还是会保佑好心人的,让春杏碰到了皇贵妃这么好的主子。 “那叫春桃的果然是狡猾。”建宁不满的坐回了承乾宫暖阁的罗汉床上,还在为自己差点被春桃利用的事耿耿于怀。 叶洛接过明莫奉上茶笑着安慰她几句。建宁这才平静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娘娘,奴婢谢谢娘娘恩典。”春杏跪在叶洛脚边声泪俱下。若不是娘娘与明莫姑姑安排了这一出,自己跟着明莫姑姑躲在拐角处,哪里会听的到春桃那一番句句带刺侮辱她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春桃会这么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明莫看了眼叶洛,走上去伸手去扶她,春杏却是柔和的推开了她的手,挺直了身板认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罢叶洛才示意明莫扶她起身,这次叶洛顺服的起了身立在叶洛面前。 叶洛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一改往日的柔和:“今日只是给你上了一课,生命中有些人值得去珍惜,还有些人不佩。我们可以善良但是不可以愚蠢。” 春杏听了只点头不再说话,建宁眯起眼睛笑道:“皇嫂,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太有见地了。” 叶洛莞尔一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你的名字我听冉漠说是跟着春桃的,怎么回事?”叶洛恢复了以往的淡然问起春杏名字的事。 春杏回道:“奴婢未入宫前家里贫苦,爹娘又都是乡下人家里只胡乱的叫名字,后来入了宫冉漠姑姑说奴婢的名字太不雅,当时奴婢与春桃走的最近,所以就跟着她取了春杏。” 叶洛听完点了点头:“春桃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如今安心在我身边服侍,再用她的名字也只是徒增伤感。以后你就叫知善。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春杏见叶洛这是给她赐名忙又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知善明白娘娘的心意了。”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收藏~ 第八十四章 结怨 这一日众人给孝庄请了安同出了慈宁宫,难得十几日不见的安嫔也过来请了安,叶洛与慧茵一行正说起近来宫里的趣事,就见安嫔主动凑了过来。 “见过皇后、皇贵妃、淑妃、仪妃,妹妹身子不适就不能给几位姐姐行礼了。”安嫔一脸的笑意,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表示带着骄傲自满,活像是只斗架赢了的公鸡。 叶洛看了眼荣惠荣贵见她面色并不好,倒是慧茵一付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笑着道:“安嫔说得是哪里话,如今你怀有皇上的龙嗣,免了一些繁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嫔见慧茵如此说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如今自己有孕在身自然有资格比众妃高上一等:“多亏了平日里各宫姐妹看在我肚子里皇嗣的份子上多施怜爱。” 叶洛以前从来没觉得这安嫔有多讨人厌,最多只是觉得不讨人喜欢,可今日见她一付耀武扬威的模样还非要假装像是多谦卑恭顺。 “听说皇上这几日夜夜宿在承乾宫,皇贵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得皇上和太后的宠。”不想安嫔话锋一转,带着浓浓的醋味。 叶洛恍然原来是听到宫里的一些消息才来请的安,难怪一直拿免请安当特权和高别的妃嫔一头的她今日会这么勤快的来慈宁宫。 “安嫔怕是听错了消息,皇上近来为刺客的事忙得几乎没有回过后宫,哪来的夜夜宿在承乾宫的消息。”叶洛笑了笑从容不迫的回道,原来这安嫔是要提醒她不要独受专宠,可她说的也没错,福临最近是在为陈近南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的。 安嫔一听笑得有些怪异:“娘娘果然是对皇上的事情了解,难怪会这么讨皇上的喜欢。” 叶洛听这话不免心中生出一些不悦,自从上一次在宫里时她去为福临送糕点时,福临见了她而没有见这位安嫔后,这安嫔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女人的恨理由果然有时会无厘头,就像会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人一样。 “安嫔莫不是嫉妒皇贵妃得宠啊!”荣贵不冷不热的插了句话,目光里透露着一股厌恶之色。 没想安嫔一听却是笑了:“呦,我说淑妃娘娘我有什么好嫉妒不嫉妒的,如今有了身孕想伺候皇上也无法伺候不是。” 她说完又是冷冷一笑冲着叶洛开了口:“不过大家姐妹一场,娘娘可要知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荣贵冲上前一步,却被叶洛伸手拉了回去。 “本宫自有分寸无需安嫔你来操这个心。”叶洛回以一抹微笑,像安嫔这样的角色还不足以能让她生起怒火。这安嫔如此个性倒是不难对付,只是如今身怀有龙嗣最好不要与其有过多的交际,不然有可能会惹麻烦上身。 安嫔见叶洛并不与她争执心中洋洋得意,不管叶洛有多得宠身份有多高贵在皇嗣面前还是要顾及的。 荣惠平日里一向柔和的眼睛里浮现冷意看向了安嫔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人曾是自己宫里的小宫女,不想趁她不备爬上了自己的床如今还有了龙嗣,宫里有多少的人在看她这个皇后的笑话,这种耻辱一直在心里无法忘怀,现在看她趾高气昂的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怒从中来。 在众人没注意之时快速走到安嫔身边扬起手耍了她一把掌,“啪”响亮的一声让有些硝烟味的几人顿时静了下来。 安嫔不感相信的捂着被打的左脸颊,双目死死的盯着一脸冷意的荣惠,久久才回神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荣惠:“你……你竟然感打我,你不过就是个不讨皇上喜欢皇后,你凭什么打我!” “我再怎么不受宠也是皇后。”荣惠一改懦弱的形象,冷冷的看着安嫔,那目光让安嫔吓的退后了一步,而这一步退不要紧却忽然跌倒在地。 这一跌让众人大惊,叶洛忙蹲下身子去扶她,却不想被安嫔一手推了出去,叶洛的脚伤本就没有好,让她这么一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慧茵几人看着忙走到叶洛的身边忙扶起她,明莫关心的问:“娘娘您没事吧?” 叶洛被猛然摔的有些发懵,口齿也有些不伶俐:“没……没事。” 众人视线早已被叶洛这边吸引了过来,叶洛没事的话音刚落就听的安嫔呼叫起来:“肚子……肚子……肚子疼。” 众人这才回神,叶洛一听心下着急,若这时安嫔肚子真出了什么问题,事情可就棘手了,荣惠此时也没了主心骨,她本就生性懦弱胆小,今天若不是被安嫔气的失去了理智,万不会伸手给安嫔这一巴掌的。 “还不快去请太医。”叶洛回了神对着一说群傻站着的宫人吼道。 慧茵身边的小丫头还算机灵撒腿就往太医院跑去。见有人去请了太医,叶洛忙让安嫔身边的几个宫女扶着安嫔走进了离得最里近的慈宁宫。 刚将安嫔安置在偏殿的暖阁内,就见门帘一掀孝庄面色不好的走了进来,看了叶洛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安嫔躺的床榻边:“安嫔感觉怎么了?” 安嫔一脸的脆弱面色苍白的回答:“太后,臣妾觉得肚子疼。” 孝庄脸色变了变最后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没事的太医马上就到了。” 说完转身对着叶洛几人使了个眼色,叶洛心中一惊带着几人随孝庄走出了偏殿来到了正殿的大厅。 孝庄面上看不清是好是坏的神情,只淡定的坐在主座上审视着几个人,久久才开了口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叶洛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一字不差不添的说了一遍,暗暗打量着孝庄,只见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祈祷安嫔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不然真的无法收场。 再看荣惠等人的面色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伤害皇子不是什么小罪,更何况宫中并没有什么孩子,太后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后果严重可想而知。 第八十五章 恶人先告状 孝庄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透她是否生怒还是没有,直到她接过苏茉儿递过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 热茶杯摔碎残渣带着热水四处本溅,吓的几人忙跪在了地上。就听孝庄的声音在头顶处响起:“皇帝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你们几个为后为妃本来是后宫的典范,如今竟然出了这种事。让哀家好生的失望。” 荣惠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荣贵一脸的不服气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慧茵倒仍然一付淡定的模样,只是不知道看不见的心灵深处是否也如面上平静。 孝庄见几人垂着头跪在地上并没有狡辩什么,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半语气仍然生硬:“你们最好祈祷安嫔和她腹中的皇嗣平平安安的,若不然你们几个今日定脱不了身。” 她说完扶着苏茉儿的手赶回了偏殿安嫔那里,完全不顾仍然跪在地板上的几个人。叶洛知道孝庄有意要惩罚她们,心中却因孝庄并没有问事情的来由而有些心寒,可此时也只能安心的跪着,谁让偏殿的那位躺在床榻之上一直喊疼呢,无奈她平日里很少会遇到跪的说法,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双腿就已经发麻,有些支撑不想起身子来。 此时就见大殿门处传来一阵冷风,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龙袍的福临,福临进门后见到几人跪在冰凉的地上,心疼的走到叶洛身边亲手扶起了叶洛,又对其它人说道:“都起来吧。” 叶洛起拍了拍酸麻的双腿。 “没事吧?”福临见了叶洛拍腿心疼的说道:“你平日里身子就不好莫要因着跪在冷地上又感染风寒。”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臣妾没事,本来此事与臣妾就脱不了关系,倒是连累了皇后与淑妃仪妃跟着受罚。” “姑姑说的哪里话,明明就是她安嫔欺人太甚。”荣惠一脸不满之色,这安嫔也太过分了。 随着福临到了偏殿,就见一个白了胡子的太医刚刚把完脉,孝庄看到叶洛几人后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问那太医道:“怎么样了?皇嗣没什么问题吧?” 叶洛听言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安嫔,心中不免生起一丝同情来。平日里仗着肚子里的皇嗣四处招摇耍威风,不想遇到事情了孝庄连问都没有问安嫔身子一句。 那老太医忙跪在地上回道:“禀皇上、太后安嫔娘娘腹中的小皇子并没有什么大碍,静养两天就好了。” 孝庄点了点头挥手让那老太医下去开药方,对着叶洛几人一脸的平静:“好在安嫔和腹中的孩子没事,借着今日的教训,你们几个平日里也好长个心思。” 孝庄说完后头又安慰了几句安嫔,这才扶着苏茉儿离开了暖阁。安嫔见孝庄训斥了几人心中暗暗欢喜。见福临也来看了她,觉得心中甜蜜。 福临见没什么大事起身就要走,却被安嫔叫了住,回头只见安嫔一脸的泪痕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 叶洛看着忽然之间转变如此大的安嫔,知道定没什么好事。 “起来吧,地上凉。”福临站住了脚步,示意安嫔身边的宫人扶起她。 安嫔却甩开了宫人的手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皇上可要给臣妾做主了。” 福临皱了皱眉,刚刚赶来的路上听吴良辅七七八八的说了些来龙去脉,现在见安嫔跪在地上,心里也有了些数,只是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叶洛,缓缓开了口:“怎么?” 安嫔见福临允下了自己,心中喜悦面上却仍是眉头紧锁,泪水直流的委屈模样:“皇上,臣妾知道能怀上龙嗣是臣妾的福气,可今日的事也让臣妾心寒,臣妾无心要伤害姐姐们,可姐姐们……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今日皇嗣无事是上天垂怜臣妾,若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只怕皇嗣……” 叶洛看着表现的一脸真诚的安嫔,心中泛起冷笑这就告上了。 福临拧着眉看着安嫔不开口,一边的荣贵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步跪在福临脚前:“皇上明察,臣妾等人请了安刚出慈宁宫,就被安嫔拦去了路说皇贵妃……” 荣贵说到叶洛时顿了顿,暗暗打量了一眼福临,见福临本来一张平静的脸上听到叶洛时起了些变化,这才接着道:“安嫔仗着身怀有龙嗣,对皇贵妃出言不逊。张口就教训皇贵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如何的不对,皇后娘娘一时听不下去这才打了安嫔一把掌,后来安嫔自己没站稳摔了一跤,皇贵妃忙去扶着却被她一手推了出去,不想此时她倒先告了状,安嫔仗着肚子里的皇嗣,教训皇贵妃本来就是大逆。” 荣贵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你安嫔想靠着龙嗣到处招摇,想靠着龙嗣占尽天机人利,想的倒是美,以为她们都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免太小看她们了,不过若论起心机安嫔真不是她的对手,一个平日里仗着肚子里皇嗣的女人肆无忌惮,会是个有心机的? 说的本就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事,再者按照福临对叶洛的疼爱,现在安嫔也没出什么事自然也不会真的怪罪下来的。 福临听罢荣贵的话面色一寒,才得知叶洛被安嫔推了之说,跨步走到了叶洛身边拉着叶洛的手上下打量,发现叶洛的手掌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心疼的问道:“怎么样了?还摔到哪里没有?” 安嫔看着对叶洛一脸柔情的福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心里顿时觉得不平衡,继而是深深的嫉妒和怨恨,没想到自己身怀龙嗣都没有得到皇上一句的关心,而叶洛不过受了一点伤,皇上就如此的紧张。 叶洛看着一脸担心的福临,给了他一抹淡淡微笑:“臣妾没事的,摔的不重。” 福临看着叶洛的笑心里平复了一些,看了眼安嫔道:“此事就罢了,也好在你身子和皇嗣都没事,以后安嫔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安心待在宫里养好胎吧。” 福临说完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安嫔,与叶洛几人一同离开了慈宁宫。留下安嫔跪在冰冷的地上心中怨念,什么叫没事待在宫里安心养胎,这就是变相的禁了自己的足,好个叶洛好个皇贵妃,看来以后要好好规划才好再对她下手。 第八十六章 玄烨 安嫔因上次的事被福临变相的禁足后叶洛难得清静了几日,福临仍然整为前朝的事繁忙,特别是对陈近南的事,难得回次后宫也是宿在叶洛的承乾宫,叶洛虽一面高兴却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安嫔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可如今连她都说自己是后宫独宠,可想而知她现在的处境,只怕平日里个个见到自己微笑颔首的妃嫔们,心中都有些不舒服,如果再这样一味的下去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日子难得安稳下去。 想到这里叶洛不免觉得头疼,起身招手让明莫为她披上了斗篷出了暖阁。让她亲手将福临推到别人怀里她自己万是做不到的。这就是她一直纠结的原根。 一路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宫殿旁,雪花仍在漫飘着,明莫一步不离的跟在叶洛身后为她撑着纸伞。 “明莫这是什么地方?”叶洛看着眼前的宫殿。 明莫看了一眼回道:“娘娘这是阿哥们住的乾东五所。” 叶洛听是阿哥们住的乾东五所抬头打量了一圈。 “见过皇贵妃。” 叶洛正自打量着乾东五所就听背后有女声响起,回头一看原来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佟妃。叶洛见是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佟妃怎么会走到这里?” 佟妃一脸的恭敬:“回皇贵妃臣妾是得了太后的懿旨过来看三阿哥的。” 叶洛听她讲起才想起各宫的妃嫔是无权将孩子留在身边抚养的,除非皇上给了恩典,想来玄烨是在这乾东五所里由奶娘们带着的。想来也是可怜自己的孩子无法亲自抚养,每年也是能得了恩典才能见上几面。 “三哥住在哪里?”叶洛看了看连在一起的东五所开口问道。 佟妃见她有兴致,又听提到自己的儿子脸上浮现一抹宠溺,目光望向其中一间:“回娘娘三阿哥住在第二所。不知娘娘可愿进去一观吗?” 见佟妃邀请自己叶洛点了点头,她对能见到千古一帝康熙的小时候模样还是很感兴趣的。 乾东五所由5组建筑构成,从西至东分别称头所、二所、三所、四所和五所。叶洛随着佟妃走进了二所,一面走一面暗暗打量着,只见二所内南北3进院落,前院南墙正中开黄琉璃瓦歇山顶门1座,门内1座木影壁屏门。前院、中院均为“一正两厢”式的三合院格局,中院西南隅有井亭1座,后院进深较浅,只有正殿,黄琉璃瓦硬山顶。 “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佟妃娘娘。”里面的总管见到来人满脸的笑容给两人见了礼。 “起来吧,今日本宫得了太后的懿旨来看看三阿哥。”佟妃扶着自己的贴身宫人开了口。 那太监起身后一面领着两人往后殿去一面带着谄谀道:“太后真心仁心这一个月已经让娘娘来了三趟了。” 走进来一间暖阁停下来脚步,伸手为叶洛和佟妃撩开了门帘,叶洛踏进暖阁就见暖阁内有几个小宫女正在收拾着。 “呦,你们还不快见过皇贵妃娘娘和佟妃娘娘!”那太监捏着尖锐的嗓子叫道。 那群小宫女想来平日里是怕这个总管的,听了忙双膝跪在地上:“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佟妃娘娘。” “娘娘莫要见怪这些宫女都是刚入宫没多久的,对宫人的各位贵人不熟悉。”那太监弓着腰板解释。 叶洛扫了他一眼,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们开了口:“都起来吧。” 话刚说完就见从内室走出一味丰腴尤佳的女子,那女子大概20岁左右,怀里抱着个用黄毯包着的小宝宝。见了叶洛与佟妃行了个福礼。 佟妃见了那孩子露出了欢喜慈爱的神情,忙从那女子手里接过孩子:“奶娘最近三阿哥还乖吗?” 原来是奶娘难怪身材这么丰满,那奶娘笑着回到:“托娘娘的福,三阿哥最近特别能吃,也不怎么闹腾,您看这身子几日不见又长了许多。” 佟妃听奶娘如此说笑容渐深,抱着孩子频频去斗他。 叶洛看着那孩子笑着询问:“本宫可以抱抱吗?” 佟妃眉开眼笑的将孩子交个叶洛,那神情带着骄傲与满足:“三阿哥啊!让皇贵妃娘娘抱抱啊!” 叶洛接过孩子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佟妃手口并用叶洛总算是马马虎虎的学了个架子,抱着那孩子心中有些许的激动,若是然研知道她亲手抱过千古一帝的康熙会是什么表情,真想变出个相机和这孩子拍一张……想到这里暗自摇头苦笑,若真的有能变出相机的超能力她早把自己变回去了!或者把然研那小妮子变来陪自己耍耍。终归就只是那么一想。 回了神看着那怀里的孩子吃的脸圆圆的,肉嘟嘟的小手塞在小嘴巴里,一双大眼睛忽上忽下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简直是要萌化人的心。叶洛不免感慨现在躺在她怀里的萌宝宝,过不了多年就见那位坐在龙椅的帝王,这孩子一生也是颠簸。 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61年,是中国历史上有文字记载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他是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扞卫者,奠定了清朝兴盛的根基。虽然这些都是他这一生的伟绩。另一面却是个8岁丧夫10岁丧母,年少娶的恩爱妻子难产撒手而去,又可谓一生戎马好不容易天下平定的差不多了,可以好好安享晚年了,结果一场自古皇家都会发生的夺嫡之战悄然展开,这一次自己亲生的儿子拉开了无形的战场,上演了历史上有名的九子夺嫡。一生是说不尽的曲折辗转。 想及此叶洛暗叹了口气,将孩子还给了佟妃,又略坐了一会起身先离开了乾东五所,一路无话的赶回了承乾宫。 第八十七章 反常的人 从乾东五所回来没多久,就见慧茵身边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 “皇贵妃娘娘圣安,我家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叶洛叫来书哲尔让她留下来准备晚膳,自己带着明莫出了承乾宫往东前往慧茵居住的永和宫,永和宫与承乾宫同属东六宫,在叶洛居住的承乾宫东面。 叶洛坐着轿辇不想半路上遇到了荣贵才发现原来慧茵不是单单请了她一人,两人碰面有说有笑的来到了永和宫,夕阳快要落了难得有光芒壮丽的红霞铺满了西面的半边天。叶洛下了轿辇与荣贵一同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名永和门,前院正殿即永和宫,面阔5间,前接抱厦3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走兽5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绘龙凤和玺彩画。明间开门,次、梢间皆为槛墙,上安支窗。吊白樘箅子顶棚,方砖墁地。东西有配殿各3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旋子彩画。东西配殿的北侧皆为耳房,各3间。 叶洛几人随着那宫女引领进了永和宫的大殿,叶洛这才发现慧茵不止请了她们两人,连同平日里不怎么相交的恪妃、顺嫔都请了来,让叶洛惊讶的是静妃也在其中,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叶洛不免纳闷今个是什么日子,请的这么齐全。 几人见叶洛荣惠来了忙起身行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倒是静妃一脸的视而不见端起茶盏喝了起来,叶洛对她的反应也不在意,让几人起了身这才坐在一起说起话来。 “今个是什么好日子竟凑的这么齐?”叶洛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笑着开了口。 慧茵面露微笑反问道:“不是什么好日子大家伙就不能聚聚吗?” 慧茵与叶洛平日里走的近,说话之间也没什么太多的忌讳。 “是啊,许久不曾这样聚过了。”顺嫔接了口,她素来是个好说话的,又能顾及到颜面。以为慧茵说这话叶洛会不高兴。 叶洛却是笑着喝茶不再多说话,慧茵将人来的齐了吩咐宫人们将晚膳摆好:“今日请各位姐妹可都要赏个面子,留着一起用晚膳。” “仪妃姐姐都开了口,我们自然是不敢走了。再者回去也无事可做。”恪妃娇媚的脸上划过迷人的笑容。 叶洛见她们聊的正欢扭头问了坐在自己边上的送荣贵:“荣惠怎么没和你一起?” 平时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就荣惠一人来了。 荣贵见叶洛问起荣惠脸上挂着些担忧:“姐姐今日不太舒服,我本来也不想来在坤宁宫陪着,可姐姐说没什么大事非要让我来。” 听是荣惠身子不舒服叶洛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原因,接过明莫换了炭的手炉,听着几个说的话题。 “娘娘晚膳准备好了。”正说笑间就听得宫女来报,想来是早有准备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膳食。 慧茵领着众人去了用膳的偏殿,众人坐定用完了晚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慧茵却来了兴致拉着众人玩起了诗词接龙。说是回去太早休息下了对身体不好,大家一起凑热闹也好消消食。 “怎么个接法,以何为题?”顺嫔这个捧场王自然要发挥自己的能力,问了出口。 一边的恪妃笑道:“宫里最多的是什么?” “宫殿。”顺嫔接口回道,引得几人发笑出声。 恪妃笑的最甚整个一花枝招展,笑够了才道:“顺嫔姐姐说的也没错,可我们今日取题却不用她。” 慧茵问道:“那妹妹说以什么为题?” 恪妃看了圈众人的脸颊笑着说出了题目:“人比花娇比花艳,不如大家以花为题如何?” 几人听了点点头,荣贵听了眉头微皱:“如何个接法?莫不是现场每人作诗一首不成?” 慧茵想了想:“那倒不用太费时,不如我们就在以往各朝各代的诗词歌赋里找,每个人以半盏茶为限,过了这半盏茶的功夫就算输掉如何?” 叶洛本来对这些游戏不感什么兴趣,可见她们兴致如此之高,也不好拒绝什么就听下了游戏的规则。 “这个题目既然由我提出,那就我先来,然后请皇贵妃娘娘接下。”恪妃见无人反对洒脱的自己先打了头阵。 只能她瞬间找出一首诗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叶洛一听是李白的花间独酌,点了点头接接口一首孟浩然的过故人庄:“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叶洛说完就听慧茵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皇贵妃这诗倒是和臣妾想到一块去了,既然您说了,臣妾就来这一首吧。” 她停顿了一会念道:“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 荣贵见临到了自己不急不忙的捏了口茶,放下茶盏才道:“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 众人一片说笑谁要不愿意轻易放弃,直到累了才各自散去。 叶洛担心荣惠的身子出了永和宫又与荣贵一同去了坤宁宫。两人结伴进了坤宁宫小宫女忙去暖阁禀报,却是一脸讪讪的退了出来:“回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叶洛闻言与荣贵相识了一眼,暖阁内的灯盏明明亮着怎么会休息了?素日里就算是睡下了也不会介意彼此之间的走动,今夜这是怎么了?好生的不对。 见荣惠并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叶洛敛去脸上一丝的不解露出微笑:“皇后娘娘既然已经睡下了那我们就明日再来。” 那小宫女恭送着两人出了坤宁宫,荣贵问道:“姑姑,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见我们?” 叶洛眉头微皱摇摇头安慰了荣贵几句两人便各自回了宫。 “荣惠今日怎么如此奇怪?”回到了承乾宫的暖阁,叶洛一面解下厚重的斗篷一面说道。 “咚”只听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传来,叶洛与明莫抬头望去,见是端来热水给叶洛洗漱的书哲尔不小心端翻了铜盆热水洒了一地。 叶洛见那一地的热水冒着热气忙走了过去拉着书哲尔道:“没烫到你吧?” 书哲尔仿佛是被吓懵了,久久回神摇了摇头收回被叶洛拉着的双手,唇色有些发白道:“奴婢没事,皇上喝醉了早就来等娘娘了您去看看,奴婢这就去从新打盆热水来。” 叶洛见她说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后转身慌慌的拿起铜盆冲了出去。叶洛心里直纳闷一面走进内室一面说着:“今日这一个两个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这么反常。”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收藏~~还有希望大家能记得上面的诗词~~ 第八十八章 建宁 怀孕了 福临喝的醉醺醺的一夜无话,第二日说是因为已经掌握了陈近南的行踪,叶洛听着不由得为陈近南捏了把汗,随即又想历史不会这么容易被改变,陈近南可是安稳的活到老,这事只要她自己不再参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送了福临去了前朝叶洛这才梳装整齐的去了慈宁宫请了安。不想建宁今日竟然早起进了宫正和孝庄说笑着什么,荣惠见了她来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转开了脸。 建宁一见叶洛来了忙走到她身边拉起胳膊不放:“皇嫂最近有没有想我?” 叶洛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想了!” 孝庄难得在众妃面前眉开眼笑,看着建宁这个活宝对叶洛说:“你看这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 叶洛一时没回过神,快当娘的人了?谁?建宁?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建宁:“公主怀孕了?” 一边的恪妃笑道:“可不是吗,正说着这事呢。” 建宁怀孕了?这是真的,叶洛又惊又喜:“来让我看看。” 拉过建宁看了一圈这才满意的松开手,孝庄笑着对叶洛开了口:“那么喜欢孩子自己就生个,也好给皇帝开枝散叶不是。” 孝庄说的倒是真心话,博尔济吉特氏入宫的不少,可现如今连一个消息也没有好不容易来个受皇帝喜爱的叶洛,孝庄心里自然打着自己的一把算盘, 叶洛听言脸色绯红起来,孝庄见了心情颇好又道:“皇帝的妃嫔并不算多,皇家子嗣最为重要,哀家想你们也明白哀家的意思。” 说的这么明白如何不明白,众妃面上带笑回是,心中却都是讪讪然,在后宫生存的嫔妃们自然知道有子嗣的重要,可这孩子不是想要便能要来的。 草草的给孝庄请了安建宁缠着叶洛去乾清宫,站在外殿的吴良辅见了叶洛建宁立时喜出望外:“奴才给娘娘、公主请安。” 叶洛让他起了身问道:“皇上在里面吗?” 吴良辅忙回:“在,正和十爷七爷说着刺客的事,奴才这就去禀报。” 说完吴良辅恭敬的退进了书房,叶洛一听韬塞也在心生了退意,福临对她与韬塞在一起心中有些许的不舒服。可碍于建宁在叶洛不好就这么回去。 不久吴良辅就退了出来请叶洛与建宁进了书房,叶洛刚踏进书房就见韬塞与常舒起身退了出去。韬塞行至她身边不自觉的稍作停顿这才与常舒一同出了书房。建宁素日里就不是个细心的自然看不出来,可一直将视线放在叶洛身上的福临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免升起一抹异样。 “给皇上(皇兄)请安。”两人给福临请了安。 福临点了点头让两人起了身,叶洛一看他的脸色不对以为是刺客的事又起了变故,自己是后妃这事轮不到她多嘴。 吴良辅让奉茶的宫女为两人各奉了茶,叶洛看了一眼建宁的茶对那宫女道:“公主不能喝茶叶,换杯茉莉花茶吧。” 那宫女依言将建宁的茶盏撤了去,福临有些不解的看向叶洛就听建宁问起:“皇嫂为什么要喝茉莉花茶?” 叶洛笑了笑道:“对你和胎儿都有好处。回去平日里莫要再用茶叶了。” 福临听这话面露迷惑,皱着眉头:“怎么了?胎儿是?” 说完这话看着建宁难得红了脸,才似恍然大悟:“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兄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建宁回道,又冲着叶洛笑道:“皇嫂这么了解怀孕之事……” 她说了一半闭了嘴,一抹暧昧的笑意划过脸庞。叶洛看了眼展颜的福临羞的满面通红:“你啊就会乱说,我不过是平日里对花茶有些研究,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 建宁却是不答话只接过宫女新递来的花茶抿了一口,贼贼的笑着。 “出来也有些日子了,皇兄建宁就先告退了。”建宁放下了茶盏一付好心情的退出了书房。 看着建宁的背影叶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身子却被福临从后面抱了住,两人虽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对这些温馨的小动作完全没有抵抗力。 叶洛顺势趟进他的怀里,就听见福临喃喃细语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洛儿,朕今日不高兴了。” “怎么了?”叶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思绪一时没有回过来。 福临靠在叶洛的肩膀轻轻吻了叶洛的侧脸:“你说呢?” 叶洛被他吻的更没心思去想他的话,又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了?” 福临被她的问话打断了思绪将叶洛的身子转了过来,双眼盯着叶洛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我不喜欢十弟看你的眼神。你是我的。” 叶洛这才恍然这位原来是在吃醋啊,她倒把这茬子给忘了。心中一暖笑着开了口:“可是怎么办呢皇上?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呢,总不能让他每次见到臣妾就把眼睛闭上了吧!” 福临面色一沉似乎叶洛的话真的说到他心里了,叶洛正暗自得意福临无话可对。忽然双脚悬空整个人被福临抱了起来。 “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叶洛有些吃惊的问道。 福临嘴角挂着一抹魅惑的笑,勾着唇贴在叶洛的耳根轻声道:“你说呢,朕倒要看看等你怀了朕的孩子了,还有谁再敢打你的主意!” 叶洛一听惊的脸色红的快要滴了血:“皇上你做什么呢?现在可是白天,外面还站着好些人呢!” 福临脚步却不停对着书房外交待了句:“吴良辅,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吴良辅的声音从外殿传来:“奴才遵旨。” 叶洛一听面色更是绯红:“皇上……你…” 福临将她温柔的放到书房内的床榻之上,以唇封住了叶洛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第八十九章 不懂规矩的 这日福临忙于朝事叶洛带着亲手做的糕点来了乾清宫,一待已是半日各宫都掌上了灯火。 福临一路牵着叶洛的手走回了承乾宫,明莫与吴良辅等人小心的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天气虽说是入了春前两天刚落了雪,风吹来带着摄人的寒意,福临转身为叶洛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皇上可以不用陪我回承乾宫的。”叶洛带着抹淡笑开了口。 福临听了勾起唇角:“我想陪你走走。” 叶洛不再多说拉着福临的大掌在雪地里慢慢的走着,宫闱红墙十八转,福临有说有笑的陪着叶洛走到了一个小花园的拐角,就听到一阵悦耳的女声响起,叶洛仔细去听才发现是女子的轻唱声,歌声婉转带着丝丝的清灵。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叶洛听见这歌词竟然是有名的乐府诗词《上邪》,可谁会在宫里唱此曲?见福临面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解。 寻着那声音望去就见一景致的石桥上一名女子身着粉红色的纱裙,一面舞着一面缓缓唱出了歌词。 福临看着那女子面上露出一抹冷意,拉着叶洛踏上了桥梁,待走近叶洛才诧异的发现那翩翩起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日子自己教训过的春桃,看来这丫头还真是不死心,竟然没被明贵人重罚,如今还能站在这里用手段勾引福临,当真是不容易啊! 福临看着冷笑的叶洛,皱了皱眉头问道:“哪个宫里的?” 春桃跳的正欢目光只打量到了一身明黄色的福临,见福临开口问自己忙停了下来垂下了头娇羞的回道:“奴婢是储秀宫明贵人的贴身宫人春桃。” 春桃说完抬起了那一张妖娆的小脸,面上带着几分娇羞几分的娇媚,目光火热的看向了福临,不想这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叶洛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春桃的小脸立时僵在了哪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春桃是吧,你穿着那衣服不觉得会冷吗?”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不冷不淡的开了口。看来这丫头还真的蛮拼的,叶洛看着她一身的装扮都觉得冷的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又往福临怀里靠了几分。 春桃一身粉红色抹胸内裙外面罩着一件粉红色的薄纱,勾勒着身材凹凸有致,肤白似雪。此时不知是见到叶洛吓的还是冷的直发抖。听到叶洛的问话头垂了下去。 福临见了脸上寒意更甚对吴良辅冷喝:“还杵着做什么?难道让朕亲自动手吗?” 春桃一听知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吓的瘫坐在了冰冷的石桥上。好不容易花了好些银子从小太监手里卖到了皇上的路线,不自己准备了半日在这里等着,不想就这么完了。 吴良辅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拉起了瘫软在地的春桃。 宫里每年都会这么几个不守规矩的人,妄想着与皇上邂逅相遇,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承乾宫的大殿内,福临与叶洛一左一右的坐着喝着茶,大殿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女子,正是被小太监押来的春桃。 明莫与书哲尔、知善等人安静的立于叶洛的一侧,看着春桃的眼里闪现着各样不一的神色。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穿灰蓝色宫装的女子急急忙忙的进了大殿,见到福临与叶洛曲身行了礼:“臣妾见过皇上、皇贵妃娘娘。” 叶洛看向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子,想来这位就是她一直只闻名未见过面的明贵人了。 福临放下茶盏冷着面问道:“你旁边的女子是你宫里的吗?” 明贵人这才扭头看了一眼春桃,见春桃这身打扮暗暗吸了口凉气:“回皇上是臣妾宫中的,这丫头臣妾都半日没见到了,没想到在这里。” 那明贵人听着说话的口音像是个老实的,想来若真是有心计的,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春桃握在手里。拿上次春桃朝三暮四想来承乾宫的事,这明贵人要是有心机春桃只怕不被撵出宫也会被打的半死,绝对不可能在石桥之上跳舞勾引福临。 想来这春桃也是拿住明贵人的点,平日里将明贵人哄的死死的。 “后宫的事朕不会插手,太后已经将这些事交给了皇贵妃协理。朕前朝还有事,皇贵妃自己处理就好。”福临说完起身带着吴良辅回了乾清宫,不再理会后宫的琐事。 送走了福临,叶洛坐回了主座抿了口茶缓缓道:“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里自然少不得规矩,该赏的就要,该罚的也不能省了。不然宫里就乱了套是不是明贵人?” 那明贵人跪在地上连道是,看那春桃一身的装扮傻子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懊恼不以怎么自己宫里尽出这些幺蛾子事,刚赶走一个春杏又来了个春桃。 “本宫受太后的懿旨协理后宫之事,本意也就是让皇上少些后顾之忧,好专心打理朝事。”叶洛不急不忙的说着,越是这样吊着越是让明贵人春桃心惊。 “春桃今日坏了宫里的规矩自然是要罚的,可你明贵人也有管教不严的责任。脱不了关系。”叶洛神色一凛露出冷若冰霜不容狡辩的气势。 吓得明贵人和春桃面色苍白,明贵人伏下身子磕了个头:“臣妾管教不严甘愿受罚。” “明贵人扣半年的月银,回去多长长记性。来人将春桃拖下去杖责20大板,罚去浣衣局永远不许出来。” 听了叶洛的处罚明贵人安心的谢了恩接受,一直安静的春桃像是回了神跪着爬到叶洛的脚前:“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逾越本分,求皇贵妃娘娘开恩,可怜可怜奴婢。” 叶洛冷哼了声让人将春桃拖出去,此时春桃已经是万念俱灰,本来想的美美的制造和皇上的邂逅,然后皇上被自己的美色迷住,一夜欢愉承宠为妃飞上枝头变凤凰,可现在现实却是皇上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目光始终盯在叶洛的身上。如今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承受。 春桃用尽了力气挣脱了太监的辖制,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叶洛的身边:“娘娘,娘娘……” 见叶洛并不理会她又忙爬到知善身边哭求:“春杏春杏,你救救我、救救我……” 知善推开了春桃抓着她衣服的手:“春桃,娘娘给你的处罚已经够轻的了,若不是娘娘心善哪里还有留你性命之说的。你就去浣衣局好好反省吧!” 春桃一听忽然面沉如水,心中冷笑不已,让她永远待在浣衣局还不如直接赐死她,想她春桃心高气傲在浣衣局为太监宫女们洗衣服生了还不如死。 想及此春桃站起身一付的视死如归,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头撞向了知善身后的柱子上。 第九十章 调查 春桃当日在承乾宫撞柱却并没有死,孝庄听了此事极为震怒,一个小小的宫人犯了错还这么般的嚣张。 “她不是没死吗?哀家倒要看看是个怎么硬骨头的,好大的心性。” 慈宁宫的罗汉床上孝庄满脸带着怒火,不过就一个下贱的丫头,就叶洛心善才只给了20大板罚到浣衣局去。 “太后您莫要为了个宫人气坏了身子。”一边的苏茉儿忙伸手给孝庄顺了顺气。 叶洛坐在一旁也宽慰道:“是啊!姑姑莫要伤了自己的凤体。” 孝庄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喝了口平复了心情:“此事洛儿你一定要查个清楚,宫里这些个奴才胆子倒是不小,连皇上的行踪也感透露当货物卖。” 叶洛点头称是,耳边孝庄的话又响了起来:“春桃留不得,看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听着话音孝庄这是要诛连啊,叶洛眉头暗挑刚要出口求情,一个人犯了的错用不着一家子都跟着受罚吧! 叶洛刚要开口就被苏茉儿的一个眼神打住了,这个苏茉儿平日里对叶洛极为照顾,叶洛一见她的眼神就会意此情求不得。 两人眉眼间刚传递完,就见孝庄放下茶盏语重心长道:“洛儿,管理后宫不能太善良了,该用手段了就不能手软,太过于心慈手软……” 孝庄话说了一半停顿下来,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唉……罢了,如今说了你也不会懂,在后宫时候长了,总有你会懂的那一天。” 叶洛知道孝庄的意思,以后她会不会变的心狠手辣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现在她做不到。 孝庄对身后的苏茉儿低语了几句,苏茉儿点头退了出去,叶洛心知孝庄知道她狠不小心去做的事,孝庄定然是让苏茉儿去做了,苏茉儿孝庄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人了,让别人去孝庄也不一定放心。 “洛儿回去一定要将此事查下去。”孝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疲惫之色。 叶洛见了起身告退带着明莫回了承乾宫,有些疲累的靠在了罗汉床上半眯着眼睛,想着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查要如何下手。 “嘭”一声重物落地声传来,叶洛睁开眼睛就见书哲尔正在慌忙的扶起一边的雕花衣架。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自从那日去了慧茵的永和宫回来,总觉得书哲尔奇奇怪怪的,而且荣惠和荣贵也不大正常,好像是有意避开她似的,这几日也借口身子不好,都没去给孝庄请安。 书哲尔见叶洛问起只敷衍的说没事,叶洛本就为春桃的事烦心也无暇顾及她,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叫过知善问道:“春桃平日和什么人走的比较近?” 知善想了想回道:“春桃平日心气高,除了和奴婢有些交情外不太和别人走的近。” 想来也是春桃那么傲气的人,除了脾气单纯善良的知善受得了,换了别人也真的没谁愿意和她为伍的,春桃是一种自我感觉高人一等的人,这种人没朋友很正常,因为太会作了,不是有话说了吗不作死就不会死。 知善沉默半晌忽然到:“奴婢想起来了,春桃与储秀宫顺嫔身边的小英子走的近。” 叶洛听言觉得可以从小英子身上下手,叶洛招了手对明莫道:“你和夏沐去一趟储秀宫到顺嫔哪里把这个叫小英子的带来。” 夏沐是承乾宫的总管,就是叶洛刚入宫没多久在安嫔手中救下的小太监,这夏沐本是荣惠的人,自己封皇贵妃的时候见没有合心的人用,就特意去找荣惠讨来的。 明莫答应的退了出去,叫上夏沐一同去了储秀宫。这边叶洛也没闲着去了一趟暂时关押春桃的地方,不料到那里看守的人说太后身边的苏茉儿姑姑已经将春桃押走了,从此以后叶洛就再也没见过春桃,也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下场。 回到承乾宫后明莫夏沐已经带着小英子回了来,那小英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还不等叶洛问便全招了出来,说素日在宫里卖皇上路线的是靠在御前伺候的小足。 又招了说这个小足不但卖了皇上的行踪路线还会卖各位王爷贝勒们的,一些痴心妄想飞上枝头的宫女们,都会花钱去买这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 深宫寂寞这些小宫女们觉得有个念想也是好的,遇见了就有可能改变命运,遇不到就再攒钱买路线,如此周而复始,总归有个念想支撑着自己在这深宫里挺下去。 叶洛一直深处高位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可现在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事情也算是弄清楚了,可叶洛却迟迟没有将消息传给孝庄,总归觉得不太忍心。 这天福临让吴良辅来承乾宫接叶洛,叶洛坐着轿辇去往乾清宫,不想半道上遇到了被禁足了一段时日的安嫔。 “娘娘最近过的好啊。”安嫔阴阳怪气的问了安。 叶洛笑着回道:“不及安嫔每日在宫里静心养胎来的好。” 安嫔一听叶洛有意取笑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让抬轿辇的宫人给叶洛让了道。叶洛也不再多理会她,对无事生非的安嫔她早已够了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乾清宫的书房内福临正对着厚厚一沓的奏折拧着眉,见叶洛来了扔下奏折拉着叶洛坐到了软椅上。 “上次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福临半搂着叶洛的身子问道。 叶洛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福临听了点了点头开口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这是让我去做就好。” 叶洛忙反对:“不行,这是后宫的事,你为前朝的事已经够头疼了,我们可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你主外朝的事我主内廷的事不让你分心是应该。” 福临听了笑着吻了叶洛的额头,语气带着愉悦:“好,你主内廷的事。” 叶洛拍了拍福临的大掌想起刚刚偶遇安嫔的事,问道:“我刚刚看到安嫔了。” “嗯,她难为你了?”福临关心的问。 叶洛摇了摇头,福临会意的接着说道:“昨个仪妃提到此事,朕想着也是,安嫔毕竟身怀龙嗣老待在宫里,不出来转转对身子和龙嗣都不好。所以就提前解了她的禁。” 叶洛听闻心中泛起了嘀咕慧茵怎么会想到帮安嫔说话,按理来说安嫔的事近来她都忘了,慧茵怎么会突然提起来? 福临看着叶洛拧眉:“怎么了?洛儿若不想让安嫔出来我就再禁了她的足就是了。” 叶洛笑着回道:“皇上说的哪里话,安嫔怀有龙嗣自然要多注意些,臣妾可没这心思。” “不管她是不是怀有龙嗣,在朕的心里只有洛儿最重要。” 叶洛闻听福临信誓旦旦的诺言,眼眶一点点慢慢浮上了泪。这就是她的选择,如同她做事的选择,她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弃绝自己的选择。 第九十一章 绣球 刺客的事近来查的七七八八,福临自然没什么空回后宫,这天午后福临却是一身湖蓝色的便装来了承乾宫,叶洛见她这一身打扮心中有些不解:“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福临一脸的神秘笑着开了口:“今日朕要微服私访,不知爱妃愿不愿意一同前往?” 叶洛听是出宫的事也来了兴致,在这深宫之中天天待着也让她闷的慌,既然有机会出去逛逛她当然不会放弃。 立时让明莫为她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汉服,见书哲尔仍然是一身宫女装扮立于一旁开口问道:“书哲尔不去吗?” 书哲尔神色有些奇怪推脱道:“奴婢今天身子不适,不能跟在娘娘身边伺候了。” 叶洛见此带着知善出了宫,京城内车水马龙虽天气寒冷但人却不少。 “皇上今日出来有什么事吗?”叶洛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拉着福临的大掌问道。 福临宠溺的微笑看着叶洛:“没什么事,就是怕你在宫里待腻了。” 叶洛一听眉开眼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福临嘴边,福临笑着咬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 福临一路陪着叶洛,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一路也无目的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兰食阁的门前,叶洛指了指兰食阁示意要进去。 几人走进了兰食阁,兰食阁内的客人络绎不绝,福临牵着叶洛上了二楼的厢房,这厢房与第一次叶洛来的并不是一间,厢房内摆放了一张大的圆桌,门旁的花架上放着盆修剪整齐的梅花,一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着美人的字画。 福临扶着叶洛坐了下来点了几道兰食阁的招牌糕点,叶洛见只有她与福临两人,便招手让知善和一旁抱剑而立的柳逸,示意他们也一起坐下。 柳逸因上两次的失败,被福临关了好一阵子的黑牢这才刚出来。两人站着不知所措的将目光投向了福临,见福临点了头这才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 这么一来叶洛可是不高兴了,嘟着嘴道:“柳逸听他的就罢了,知善你可是我的丫头怎么也听他的。” 这一问知善面色一红囧的垂下了头,福临却是笑出了声,叶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福临见叶洛一付凶巴巴的模样笑的更欢了,直到叶洛脸冷了过半才忍住笑意拉着她的手道:“他们都听我的,可我听你的啊!” 叶洛听福临这么一说心情才好了些,对着一边的知善柳逸道:“听到了吧。” 柳逸和知善同时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笑原来一向稳重贤淑的皇贵妃娘娘也有这么小女儿家的一面啊。 “咚咚咚”正在几人各怀心事时敲门声响了起来,福临收敛了轻松的神情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走进了一名粉紫色衣裙的女子,女子身后鱼贯而入几个少女,叶洛看了眼那女子笑道:“兰婷姑娘。” 穿粉紫衣服的女子正是兰食阁的老板兰婷,兰婷见叶洛认出了自己笑着接了话:“叶姑娘真是好记性,听掌柜的说有一位姑娘像上次作诗胜出的小姐,所以我就来看看了。没想到真是叶小姐。” 她身后的少女们将糕点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一桌,训练有素的退了出去。叶洛笑着与兰婷有一搭接一搭的聊了起来,聊的正欢就听到厢房外传来一句男声:“小姐,厨房让您去一趟。” 兰婷听是掌柜的声音起身与叶洛告了辞:“叶小姐,若是无事可以常来兰食阁,今日的糕点权当兰婷送给朋友的。” 叶洛见兰婷将自己当做朋友,也不拒绝笑着目送兰婷出了厢房。 兰婷走后知善一脸崇拜的看着叶洛:“娘娘真是太厉害,作诗赢了还认识兰食阁的老板!” 连知善都知道兰食阁可想而知兰食阁在京师的名望。 叶洛一挑眉扬起了下巴一脸的傲娇:“那是,你家娘娘我是谁!” 福临看着她的神情只宠溺的笑着给她夹平素喜欢吃的糕点。叶洛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红豆糕放进了嘴里,兰食阁的糕点味道绝对是无可挑剔。 福临见她吃的欢只顾着帮她夹糕点,不一会叶洛面前的碟子里就堆满了各色糕点,叶洛露出小脸恶恨恨的看着仍然不停筷子给自己夹糕点的福临。 福临感受到了叶洛的目光,手一顿:“怎么了?” 叶洛咽下口中的糕点:“我是猪吗?” 福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句,叶洛见机将一块糕点塞进了福临的口中。福临笑着吐下了糕点,面色被噎的有些发红,叶洛见了忙将茶盏送到他嘴边给他喝了两口。 一面的柳逸伸手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也就只有皇贵妃娘娘敢这么对皇上了,若换了别人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斩,怎么忽然觉得皇上被皇贵妃娘娘欺负的蛮开心的??是他眼睛出问题了?? 一顿糕点吃完叶洛心满意足的出了兰食阁,知善与柳逸手里提着满满的糕点包,叶洛不免感慨有个土豪朋友真好,不但给吃够还趁着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打包了这么多给她带回去。越来越觉得兰婷可爱了!当然某人忘了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土豪,承乾宫库房的嫁妆少说也可以买下百八十个兰食阁了。当然前提是有人敢收她的东西。 出了兰食阁叶洛拉着福临继续漫无目的的转转,眼尖的知善看着前面一堆子的人,叫住了叶洛道:“夫人,您看前面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叶洛见了拉着福临想走近看看,却不想此时从天上飞来一团红色的东西,那东西直飞叶洛的面门而来,福临一见伸出将那快砸到叶洛的东西捏在了手中。 这一抓不要紧,只见一旁的人群像是炸开了锅,叶洛看到福临手中的红色圆球脑袋一抽……这不会就是传说抛绣球选婿中的绣球吧?!! “这是什么?”福临将那球拿到眼前看了看不解的问。 叶洛低着嗓子靠在福临耳边道:“绣球。” 福临虽从小在宫中长大,可对于汉文化的研究也颇深,一听是绣球转手扔给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柳逸。 柳逸惯性的一接,就在此时一个年越40多岁的妇人带着四个腰扎红布的家丁走了过来,那妇人见了绣球开口道:“这位公子接了我家小姐的绣球,请随我来。” 福临见那妇人是对着自己说,忙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柳逸:“是那位公子接的。” 柳逸这才反应过来绣球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心里直叫苦什么时候皇上变得这么会整人了? 那妇人却摇了摇头:“不然,我和我家小姐的确是看到绣球抛到公子手里。” 柳逸一听面上露出了喜色,被福临一瞪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洛见人家咬定了福临,定是那家小姐远远看到福临就看中了。这未免太无赖了!叶洛给福临暗暗使了个眼色。福临会意的拉起叶洛向来时的路跑去,柳逸反应也快丢下绣球拉着知善跟着就跑。 那妇人见福临他们忽然撒腿就跑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了神叶洛他们已经跑出去五六米,妇人忙挥手让身后的家丁去追。 第九十二章 惊现菊花簪 几人好一通的乱跑,终于出现了跑散了的状况,福临拉着叶洛穿过一条小巷终于将追赶的家丁甩了。 叶洛弯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通跑差点要了她的命,福临伸手在她背上给她顺着气:“洛儿怎么样?没事吧?” 叶洛抬手摇了摇,久久才顺了气站直了身子傻笑出了声:“好好笑哦!” 福临见她笑的欢虽然不知她到底在笑什么,幸福的看着傻笑的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待她笑够了,笑的额角出了汗,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白色方帕仔细的给她擦去。 叶洛接过那方帕伸手给福临也擦了擦,才收起那方帕四处打量着地形,她对京城并不熟,福临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转悠了半日也没找到回去的路,福临牵着有些疲惫的叶洛心中恼火自己连找路这种事都不会。 他一面在心中抱怨一面牵着叶洛的手往前走,忽然觉得叶洛停住了,回头果然看到叶洛停在一个店铺门前。福临抬头看了看那店铺的招牌,只见踱金的招牌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华玉居’。 福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见叶洛盯着那几个字发着呆,他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跨进了店门。 店里的伙计见来了客人忙迎了上来:“爷和夫人想要什么样的首饰,我们华玉居什么首饰物件都有,担保都是最真最好的。” 福临这才知道原来是首饰店铺,笑着看向了叶洛:“夫人想要什么?” 叶洛忽然听到她叫夫人面色一红,松开了福临一直牵着的手。福临也不介意只是好心情的对那伙计吩咐:“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看看。” 那伙计在这华玉居混久了抬眼就能看出顾客的身份地位,此时见福临和叶洛一身的锦衣,气度又华贵自然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听福临财大气粗的让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忙把两人请进了厢房,自己转身出了厢房去请掌柜的亲自来招待。 叶洛坐在包厢内喝着伙计送上来的茶水,这华玉居果然是京城最好的首饰店,刚进门还道怎么没有一个客人,原来楼上楼下都是厢房形式的。客人要看首饰都是进入一个个包厢里,由伙计端来一套套的首饰。 之前经常听慧茵她们提起华玉居,今日她自己来了一趟才发现果然不同,她倒不是完全是好奇心指使,只是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不进来就会后悔的感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敲开,就见刚刚出去的伙计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伙计将托盘里的首饰放在了桌子上退到了一旁,那中年男子一些恭敬的开了口:“这么爷,夫人小人是这华玉居的掌柜的。” 那掌柜的走到了桌边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介绍到:“夫人,这一套首饰是用最好的翡翠打造的,最珍贵在于从这三枝头钗到耳坠手镯都是一块完整的料子出来的,您可以看看这玉质晶莹剔透。” 叶洛看了看那套翡翠首饰觉得兴趣缺缺,这些东西在她陪嫁的首饰中算不上好的,掌柜的看出叶洛并不感兴趣又掀开另一块布露出一套白玉的首饰。 “夫人您看看这套。”那掌柜的将托盘轻推到叶洛面前,叶洛打量了一眼面上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情。 掌柜暗皱了皱眉头,又掀开了最后一块布,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套血红色首饰,那掌柜似乎对这套首饰很有信心,解释道:“夫人,这是一套红宝石首饰,主体是以金镶玉来体现,这套首饰由一支金镶红宝石孔雀簪,一副金镶红宝石耳坠,一枚金镶红宝石戒指组成。夫人想必定是出身名门,这红宝石的珍贵程度夫人也是知道的。” 这掌柜的当真是把卖东西的好手,一番话说的叶洛不伸手看看都不好意思,叶洛伸出白皙柔美得小手拿起了那支孔雀簪上下打量了一番,再看向掌柜时却见那掌柜正盯着她的手看个不停。 叶洛心里生出一抹厌恶,将孔雀簪放了托盘将双手收回了衣袖中。 掌柜见叶洛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忙解释道:“夫人不要见怪,小人只是看到夫人手腕上带着的玉镯,见那玉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所以多有冒犯了。” 叶洛见他说的是自己手上的玉镯面色缓了缓,这对玉镯是满珠习礼给她陪嫁里的一对。 “恐小人的店中难有入夫人眼的,还望夫人不要怪罪。”那掌柜和玉器首饰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自然看出叶洛手上的东西不是俗品。 叶洛听掌柜的如此一说笑着开了口:“掌柜严重了,首饰不单单要看所谓的原料珍不珍贵,还要看首饰本身的样式是否让人喜欢,喜欢这种事跟价钱不价钱的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掌柜的听了眼里闪过一抹赞许,一旁的福临也不多话只安静的陪着叶洛看那些首饰。 叶洛又略略的看了几套,最后由福临挑了一那套看着富贵大气的红宝石首饰,掌柜的嘴都快乐歪了。 付了银票福临牵着叶洛的手,掌柜亲自送到了门前,叶洛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似乎自己来到这店中要找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丝冷意叶洛惯性的回头看去。 就这一看叶洛僵着身子再也挪不了半步,福临看着僵在原地的叶洛心中闪过一抹担忧:“怎么了洛儿?” 叶洛颤抖着手指指到了华玉居里,正对着门的最高柜台上用木架做小台,小台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玉簪,那玉簪莹透纯净如同凝脂。 叶洛一步步靠近那玉簪,每近一不就觉得心中的熟悉感多一些,终于她走到那玉簪前伸手将那玉簪拿到了手里。 掌柜的见叶洛看中的那支玉簪,走了过去声音略比平常沉了几分:“夫人好眼光,这支白玉菊花簪是用一整块羊脂玉雕刻出来的,羊脂玉是和田玉中的最高好的材料,是白玉中质纯色白的极品,具备最佳光泽和质地,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故名名为羊脂玉。不过夫人这一支羊脂玉菊花簪是不卖的!” 第九十三章 赢了 叶洛听到掌柜的说这支带她来到古代的白玉菊花簪并不卖,忙问道:“为何不卖?” 掌柜的难为情的呻吟了半晌才回道:“不瞒夫人,这簪是我们老板放在这里的,我们没有权利去卖这根簪子。” “你们看老板在哪里?”福临看着叶洛紧紧的握着那支簪子不放,打定主意要把它买下来。 掌柜的听人问起自己的老板有些犹豫起来,叶洛见了道:“麻烦掌柜的告知,我真的很喜欢这支玉簪。” 掌柜的听言狠了狠心开了口:“夫人,我家老板最不喜欢被人家知道身份,好在今日他就在店里,夫人可以透过房门问上一问,小人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叶洛千谢万谢的随着掌柜的来到了华玉居的后院,后院内只寥寥种了几颗梅花,剩下的空间种上了大片大片的竹子,绿油油的竹叶在白雪里越发显得翠色醉人,那竹林深处一间三间带着篱笆的小屋跃进了人的视线。 叶洛看着那竹林小院木屋,难以想象在这么繁华的京城,有名的地段还有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走到篱笆小院外,冲着木房恭敬的道:“老板,有位夫人想要买下您的那支羊脂玉菊花簪。” 久久木屋里传来一声慵懒的男子声音:“有没有跟她说我们不卖?” 掌柜的忙回话:“小人有说了,可这位夫人的确是非常喜欢那簪子,所以亲自来问问您。” 那掌柜的示意叶洛快说话,叶洛会意的开了口:“还希望老板能够割爱。” 不想那屋里传出女子的声音:“是叶小姐吗?” 叶洛一听那声音立马听了出来,心想这下算是好办事了,笑着回道:“原来是兰婷姑娘。” 兰婷见果然是叶洛不久就听到吱呀一声,木门露出了一条大缝兰婷探出半个脑袋来:“果然是叶小姐,我说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掌柜的见叶洛与兰婷认识心知这事成了一半,便于叶洛福临告了别。 兰婷走出木屋来到了篱笆小院前将篱笆的小院门打开,请叶洛和福临进去。 “兰婷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福临看着这后院四围难得的景象问道。 兰婷领着两人向木屋走去,听福临这么问莞尔一笑:“我与这华玉居的老板华千然是旧相识了。今日不过凑巧来了他这里。” 兰婷的话说完已经走到了木门前,她伸手推开了门把两人领进了木屋。 只见木屋内只简单的放了张木床,一张木桌,屋里一个男子盘腿席地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前摆着一盘围棋,此时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棋盘。 叶洛一转身看到另外一面墙墙上挂着一首诗,叶洛再深看原来是自己那日在兰食阁送给兰婷的那首《问菊》。 “华大哥,这位就是作这首问菊的叶小姐。”兰婷指着叶洛介绍到。 名叫华千然的男子这才抬头看了眼叶洛,叶洛这才看到那男子的样貌,英气的剑眉下是一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脸上挂着一付淡淡的神情,倒是个少有的美男子。 “就是你想买我的羊脂玉菊花簪?”华千然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圈立于叶洛身侧不容人忽视的福临,这才对上叶洛的眼睛问道。 叶洛看着他展颜一笑回了句:“正是。” 华千然收回目光,捏起一颗黑子道:“那簪子是要留给有缘人的,恕我不能割爱。” 叶洛听到有缘人两字,笑着反问道:“公子怎么知道我不是有缘人?” 华千然倒是从来没有想到叶洛会这么回答,落子的手顿了一下:“尽然叶小姐这么说,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若能赢我一局我就双手将菊花簪奉上,若是不能就不要怪我不割爱了。” 叶洛闻言看了眼福临,福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坐到了华千然对面:“华公子记得说话算话,若我赢了就将那簪子双手奉上。” 华千然整理着棋盘给福临吃了颗定心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福临听到华千然的话笑着收拾起白子来。一盘定胜负,为了叶洛的簪子福临也是万不能输的。 两人收拾好了棋盘执黑子的华千然当仁不让的下了这第一子,福临跟着淡定的下了白子。 叶洛与兰婷坐在两侧观棋大气也不刚出一个,就见福临与华千然你一子我一子下的不疾不徐,一盘棋整整下了一个时辰左右才算有些要结束的意思,此时看来华千然是胜定了。 华千然似乎也觉得胜定了端起兰婷沏的茶盏悠然的喝了一口不想一口茶还没有喝下去就听福临啪一声清脆的落子声。 待华千然放下了茶盏才发现福临已然一子定乾坤,斗转了整个局面。华千然看了半日算是明白他输了,最终福临以半目险胜华千然。 华千然倒是露出了难得认真的表情,看了输了棋的局面反而心情大好:“傅兄弟果然是这个中的高手,让华某输的心甘情愿啊!” 能学会输是一种大气,而能够大方承认输的人向来是受到别人的尊重。福临笑着抬手:“华兄谦让了今日傅某不过是侥幸赢了。” “傅兄弟不必谦虚,这羊脂玉菊花簪华某依照赌约双手奉上一分钱不收给夫人,就当与傅兄弟交个朋友。”华千然豪爽的开了口。 君子行事坦荡荡,华千然立时叫了掌柜的将菊花簪包了起来送给了叶洛,一面的兰婷笑道:“恭喜叶小姐如愿以偿了。” 叶洛接过那菊花簪心中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谢过华千然辞别了兰婷,两人走出了华玉居,福临看着茫茫无目的的街道眉头皱了起来,叶洛却并不担心,走到一个墙角处拿出了一锭银子,对着那小乞丐道:“你能带我们去安郡王府吗?” 小乞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那锭银子,站起身领着两人向着南面走去。 走了没有多久小乞丐一指面前的府邸:“夫人到了。” 福临赞许的对着叶洛一笑,叶洛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谢过那带路的小乞丐两人走进岳乐的王府。 第九十四章 安嫔的孩子 自从无意中找到了菊花簪,叶洛就开始慢慢的由当初的激动改到现在的心慌,她因为这支菊花簪来到这里,现在这支簪子找到了,她会不会又莫名的穿越回去?如今她还能放的下这里的一切穿越回去吗? 明莫看着出宫一趟回来就有些不对劲的叶洛,如今她一坐就是半日,不动也不说话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问那日跟着出去的知善,知善也是摇头称不知。 “娘娘,您已经这样坐了半日了。”明莫走到叶洛的身子提醒道。 叶洛闻言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扶着明莫的手站了起来,不想刚站起来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好在明莫反应快及时伸手扶了一把。 “娘娘您没事吧?知善快去传太医。”明莫一脸的着急吩咐了一声知善。 知善一见拔腿就好跑去找太医。却被叶洛打住:“知善不用请太医,我只是坐的久了活动活动就没事了,你们不用太担心。” 知善看了眼明莫,明莫点了点头让她去端了碗参汤来。 叶洛接过那参汤喝了两口,但觉没有胃口放到了一旁:“怎么这两天没怎么见到书哲尔?” 明莫看着叶洛近来有些发黄的面色心疼不已,让人将那参汤撤了下去,这才回道:“书哲尔说这两日不太舒服,所以就没有来伺候。”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明莫见她仍坐在那里发着呆,开口道:“娘娘近来天气越发暖了,您要不要出去走走,老呆着对您的身体也不好。” 知道明莫的善意叶洛也不好拒绝她,扶着她的手走出了暖阁。 日子一天天的开始泛暖,已然到了早春到来的时候,想来与福临成婚也有一个月了。如今才发现在这里她有太多的牵绊。 早春时节御花园的花草树木也悄然的发了嫩芽,不用过多久这里就会是一片盎然的绿意,明莫看着一脸心事的叶洛劝慰到:“奴婢虽然不知道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可奴婢知道娘娘是个有希望的人,就像这御花园虽然会有冬季的枯萎,但只是暂时的,春天总会来到的不是吗娘娘。” 叶洛听着明莫安慰猛然如醍醐灌顶,自己为何会被一支簪子左右情绪,如果真的不知道何时会回去,可至少她现在还在这里,还可以爱可以恨可以为爱的人珍惜,以后的路没有谁会知道,所以人们需要的是活在当下,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好了,这样至少她真的走了也不会留有太多的遗憾。 想通了这点压在叶洛心间的大石头算是被挪去了,明莫看着豁然开朗的叶洛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扶着叶洛四处转了转只当是散了步。 “呦,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不想半道上却遇到了安嫔,安嫔一张口就是算嘴的尖酸刻薄之意。 叶洛看着她已经显了的肚子不愿与她计较,只略点头当做是打了招呼免得被她坏了自己刚刚恢复的心情,想到这扶着明莫的手就要和她擦肩而过,不想安嫔一手掐着腰一手放在略凸显的肚子上,一个健步挡在了叶洛的面前:“娘娘赶时间吗?这么急着走。” 叶洛露出一抹笑意反驳道:“安嫔如此聪明难道不知道后宫事物繁杂,本宫帮着太后协理后宫,可真不比怀了龙嗣的安嫔清闲。” 安嫔一听叶洛这话面色陡然一沉,没有了刚刚的得意之色,叶洛不在理会她,带着明莫回了承乾宫。 “娘娘,这是太后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回去碰巧遇到月宁捧着账本来承乾宫。 叶洛翻了翻那账本见是上个月各宫的开销,转手交给了身后的明莫,对月宁道:“辛苦姑娘走这一趟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若无事吩咐奴婢就告退了。”月宁露出笑意退出了承乾宫的暖阁。 知善见叶洛回了来走了过来:“娘娘,吴总管刚刚来说皇上晚上要来用晚膳。”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让人去为晚膳做好准备,自己带着明莫知善在承乾宫的小厨房亲自给福临做了几样爱吃的点心。 到了掌灯时分福临带着一身的疲倦走进了承乾宫,叶洛一见忙为他张罗起来,福临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叶洛心中闪现出点点的暖意。拉过忙碌的叶洛抱着她的腰身将头靠在她的怀里道:“洛儿身子不好莫要为我靠碌了。” 叶洛知道他在为前朝的战事烦心,自己帮不了什么忙,能做的也只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他累了的时候可以回来休息休息。 一顿晚膳刚用过半就见吴良辅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皇上、皇上不好了。” 福临放下银筷脸上带着几许不耐烦:“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吴良辅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皇上安嫔娘娘腹中的龙嗣没了!” 叶洛一听给福临夹的菜落回了盘中,孩子没了?怎么可能下午在御花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福临面色沉了下来,拿过宫女递给的帕子擦了擦手,起身赶往了安嫔所住的景阳宫赶去。 景阳宫与叶洛的承乾宫同属东六宫,是最为偏僻的宫殿,福临与叶洛赶到时太医已经无力挽回,个个垂着头站着等受处罚。 福临面色有些发黑,看着那一众值班的太医眼中流露出摄人的寒光,吓得太医们不寒而栗。叶洛掀开了与外室相隔的幕帘走进了内室,内室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叶洛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安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安嫔见来人是叶洛脸上闪过讥笑:“怎么皇贵妃娘娘来看臣妾的笑话不成。” 叶洛看着她那一脸的讥讽心中觉得这安嫔未免太过可怜,放不过的东西太多,她这般恨自己难道不会觉得冷吗? 知道她如今身子弱心里也不好过,叶洛并不与她争执,只略站了会嘱咐安嫔身边的人好生照看她,这才转身出了内室。 “皇上,安嫔娘娘这是自然胎死。臣等也无能为力啊!” 叶洛刚出来就见一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不对劲,安嫔腹中的孩子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没就没了呢? 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福临忙起身走到门前搀扶着孝庄走了进来,孝庄面沉如水得知安嫔的孩子没了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好不容易盼到了个龙嗣没想到还未出世就去了,她满含希望不想这希望破灭的这么快。 福临安慰了几句孝庄,让苏茉儿扶着孝庄回了慈宁宫。 因为安嫔的孩子没了,这一夜又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场面呢? 给读者的话: 好的嘛终于要迎来以后的高潮了……我可以确定各位看书的亲们备好纸巾…………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各种求来一遍…… 第九十五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夜已深静一处不知名的废宫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影隐在黑色的深夜里,不久她身后出现了一抹淡蓝色的身影,那身影走到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身后。 “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了吧。”听那声音竟是前两日失去孩子的安嫔。 那黑影听了冷冷一笑入耳的是冰凉的女声:“怎么?你就这么想挣脱出我的手掌?” 安嫔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厌恶:“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当初我能一手把你捧到今天的位置,如今同样也可以让你什么都不是,你认为你如今没了孩子还有什么筹码能博皇上太后的喜爱吗?”女子的声音里满是嘲笑和不屑。若不是留着安嫔还有用,她才懒得说这么多废话。 安嫔听提到她的孩子眸中一痛,久久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 那黑影冷笑一声:“安嫔娘娘怎么会现在才问这个问题,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再者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你就那么肯定我还会为你做事?”安嫔反问道。 “你没有选择,再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杀你或是你的亲人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你觉得我是像皇贵妃那么心慈手软的人吗?”那身影声音带着冷酷与嗜血,说起杀人就如同说随手杀个鸡那么简单。 “我身边不缺能用的人,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不过不要让我等的着急了,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那身影有些不耐烦的丢下句话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有些路这但走上了就由不得你说回头。 黑夜总会过去,因为黎明不会等待,而黎明前的那一段时间却是最黑暗的时候。 清晨建宁早早的入了宫给孝庄请了安后,老规矩的随着叶洛回了承乾宫。 虽是早春天气仍然散着冷气,两人正坐在暖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建宁初次怀孕呕吐却并不厉害,抓起盘中的糕点吃的根本停不下来。 “就知道公主一定躲在承乾宫啃糕点。”慧茵撩帘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提着一个大食盒。 建宁见那食盒双眼发出了光芒:“仪妃娘娘提的是什么?” 慧茵坐在一旁的锦杌上笑着让人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几盘颜色各异的糕点,看的建宁口水直流。 “这是让我宫里的人做的,公主可要多吃些才好。”慧茵笑着将一盘子糕点端到建宁面前。 “那就多谢仪妃娘娘了。”建宁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 不想吃的太猛被噎的捶胸顿足,叶洛紧忙将茶盏递给她,一面帮她顺着气一面道:“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尽做些孩子气的事。” 建宁脸色一红也无话反驳,只得乖乖低头吃糕点。 慧茵见她吃的如此之香也伸手拿起一块,刚放到嘴里就觉得胃中不舒服开始干呕起来。建宁一看拍着她的背道:“仪妃娘娘没事吧?” 仪妃摆了摆手又干呕了起来,叶洛一看忙让明莫去请太医来。明莫转身急忙赶往了太医院,很快带着复醇走了进来。 复醇给几人行了礼,这才手脚利落的将一块白娟放在慧茵的手腕处安心把起了脉。 “娘娘最近是不是时常觉得恶心胸疼气短。”复醇一面把脉一面问道。 慧茵点点头,建宁眸子忽然的变得明亮起来等着复醇接下来的话。 久久复醇才收回了手,跪在了地上:“恭喜仪妃娘娘,是喜脉。” 慧茵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了原地,建宁露出一付猜到了的神情,叶洛也笑拍了拍慧茵的双手:“恭喜你了。” 宫里什么最快?当然是消息。不管好消息坏消息,只要有消息那速度就如同插上了翅膀,这不这面叶洛建宁刚送慧茵回了永和宫没多久,各处的闻讯赶来的人就到了。 当然最快的还是福临与孝庄,叶洛派人将消息知会了两人,而此时孝庄正拉着慧茵的手问上问下问的没完了。福临也是一脸笑意的坐在主位上喝着茶。 叶洛坐在一旁安心的喝着茶,看恭贺的人陆续来了永和宫,连一直在躲她的荣惠荣贵也露了面。 “仪妃娘娘真是好福气。”顺嫔满脸堆笑的开口。 慧茵笑的温柔:“各位姐妹都是有福气的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仪妃啊!近来饮食起居都要注意些,小心总为妙。”孝庄露出慈祥的神情又嘱咐了一些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慈宁宫。 叶洛抬头见前些天刚流产的安嫔竟然也在,只是落落寡欢得神色与众人的喜笑颜开实在是不和,倒显得她在众人中有些突兀。 想来自己的孩子刚没了,再看到别人怀着孩子高高兴兴的,哪里又会觉得好受呢!罢了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 又略坐了会听着漫天的吹捧与巴结,叶洛便同福临一同离开了永和宫。 “洛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福临坐在承乾宫的罗汉床上抱着叶洛问道。 叶洛靠在他怀里轻声的回了句:“总会有的。” 福临抬手温柔的将她散落的发丝拢了拢:“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你说会是男孩女孩?” 叶洛听他把话题越扯越远笑道:“皇上还是想想仪妃腹中的男孩还是女孩吧。” 福临眉头微皱捏了捏叶洛的小鼻子道:“我只想我们的孩子。” 叶洛见他认真的神情收起了玩笑的心态:“那你希望是男孩女孩?” 福临不假思索的回道:“女孩。” “为什么?”叶洛抬起头看着福临,不解他为什么会说女孩,一直在心中认为他想要的应该是男孩。 福临笑着出了声:“如若男孩,将来他的担子太重了,要像朕一样背起整个江山,不可以有太多自己喜欢的。可是女孩不同,我们可以从小就把她当做宝捧着,长大了给她找个最好的人家,让她替她额娘享受一夫一妻白首不相离。” 叶洛双手攀上福临的脖子:“她额娘已经够幸福的了。” 第九十六章 孝庄的话 “把那两根大人参一个给仪妃送去,一个……给安嫔送去吧,如今宫里就她们两人要好些照看着。”叶洛拿起手里的账本,对着明莫道。 明莫笑道:“就娘娘慈心。” 叶洛便翻着账本便道:“在宫里我们都差不多,高潮也有低谷也会有,这种忙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对了,这个月的月银都发了没?” 明莫垂头对着另一本账本听叶洛问起月银的事,抬起头沉思会道:“除了明贵人的被扣了半年外,其他的都发了。” 听明莫提起明贵人,叶洛点了点头:“宫里每日都有供给饿不到她,这事也算给她长个记性。” 正说话间就见月宁挑帘而入,见了叶洛忙行了礼道:“娘娘,太后让您去一趟。” 叶洛看看刚到巳初,现在孝庄找她会有何事? 带着明莫随月宁来到了慈宁宫,进了暖阁后就见孝庄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捏着那串红玛瑙的佛珠。 叶洛给她请了安,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少有的严厉之色。 “坐吧,今天让你来是有话要说。” 叶洛见了她的神色心中谨慎了几分,乖乖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孝庄见她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润了嗓子:“哀家听说最近皇上一直歇在承乾宫?” 叶洛一听她这话心中一惊,原来是为了这事,今天终于开了口,她就知道以孝庄的性情不可能不说什么的。 叶洛低声回了句是,就见孝庄面上露出严格的神色:“洛儿,你聪明乖巧,是几个侄女侄孙辈中哀家最疼爱的,你得皇上的宠哀家也很高兴,可洛儿你也知道树大招风的说法,如今后宫你一人得宠,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叶洛不说话只安静的听着孝庄下面要说的话。孝庄看了眼低头不言的叶洛又接着道:“洛儿不要怪哀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哀家的良苦用心。如今你这般的盛宠可知入了多少人的眼,后宫要的是雨露均沾,最要不得的就是独宠。再者知有皇帝不过分宠爱少数人,也不过分冷落少数人,这样对子嗣也是有好处的。” 叶洛见孝庄说完看向自己,点了点头给了孝庄一个态度。孝庄看着叶洛心里浮现的却是当年太宗皇太极在世时的宸妃,她的亲姐姐,三千宠爱于一身,红颜多薄命,太宗不久也就跟着去了。所以不管今天她是因为叶洛独宠招后宫众妃私议,还是借着所谓的子嗣开腔,最深之处她只是想福临不能走他阿玛的老路,为情所困对一个帝王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叶洛看着孝庄变化不定的脸色,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无非就是刚刚所说之事,听了孝庄的话叶洛不是不难过,可孝庄说的也都是实话,后宫与前朝本就是一双手,少了哪一个朝廷也无法消停下来。 “姑姑,洛儿知道了。”叶洛终是挤出一抹淡淡的笑,算是把这事应承下来了。 孝庄满意的点了点头口气也柔和了几分:“姑姑知道你的心思,你没错谁不想得到自己夫君的全部的爱,可普通的人家尚且不能如此,更何况是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后宫。我们都是在这后宫之人,很多事由不得自己。” “洛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孝庄见自己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叶洛见她话尽于此起身就告了退。 “嗯,苏茉儿代哀家送送皇贵妃。” 苏茉儿领命送叶洛出了暖阁:“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 叶洛一听忙敬重的低头而听,她知道这个苏茉儿素日对自己也是有心的:“苏姑姑请讲。” “太后今日也是迫不得已,后宫和前朝本就是脱不开关系的,这您知道,所谓后宫不安前朝也就不能安。今个这个宫里来太后抱怨,明个哪个后妃的阿玛在前朝抱怨。太后和皇上虽然能压下,可久了人心就变了。奴婢知道娘娘聪慧不用奴婢来说这些个东西。”苏茉儿一席话说的也是有凭有据,叶洛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严重性。 “有劳苏姑姑操心了。”叶洛给苏茉儿行了一礼。 苏茉儿忙回礼:“娘娘不要嫌弃奴婢啰嗦就好,奴婢就送到这了,娘娘忙行。” 承乾宫内叶洛泡在浴桶里目光无神的看着上方的宫殿,孝庄的话在耳边久久徘徊,叶洛不是不知理的人,可知理不代表能行出来,如今是让她把自己所爱的人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她真的能做到吗?可不能做到又能如何。 “娘娘,皇上来了。”知善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叶洛却是拧着眉半晌才道:“跟皇上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能伺候他。” 听着知善的脚步声一步步的走远叶洛的泪才顺着脸颊划落下来,她捧起热水泼向脸上,将脸上的泪痕隐去,这才起了身让书哲尔给她更了衣。 白色的裘衣遮住了玲珑的玉体,此时一双有力的大掌从背后揽住了她的纤腰,福临温柔体贴的声音在在耳边响起:“听丫头说你不舒服,怎么了?传太医看了没有?” 叶洛的眼眶变的有些湿润,压着声音回道:“没什么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就好,我这几日正觉得你有些不对,原来是身子不适。”福临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 叶洛小手一把抓住了福临不安分的大掌,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福临:“皇上,臣妾今日查了一些个帐目,有些累了。” 福临知道每次当叶洛这么恭敬的用皇上臣妾的时候就是她很认真的在陈述一件事,就如同他每次跟她用朕自称的时候。 福临拉过叶洛抓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好,那今夜朕就抱着你睡。” 听到这里叶洛却展颜一笑,开口问道:“皇上在承乾宫休息几夜了?” 福临一听她这么问起倒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朕倒是不记得了。” “十五夜了。”叶洛提醒他,又道:“除了十五天皇上待在乾清宫处理朝事外,回了后宫便是歇在承乾宫。” 福临似略懂的点了点头:“哦,洛儿是嫌弃朕来的不够多吗?” 叶洛收回了笑意声音却又柔和了几分:“皇上你如果在这样,臣妾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福临微愣了神,笑道:“原来是洛儿要赶我走啊!” “是啊,今夜就要赶你走,臣妾看了这个月各妃嫔的牌子,皇上今天可以选择恪妃、安顺嫔、淑妃、皇后那也该去了……” 福临看着叶洛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了上去打断了她的话,久久才放开了她,用恳求的口气道:“今夜可不可以哪也不去,过了今夜朕听洛儿安排。” 叶洛抱着福临轻轻的点了点头。过了今夜就好! 第九十七章 隔墙有耳 福临很听从叶洛的安排,来承乾宫的日子也在逐渐减少,有时候来了只陪陪叶洛用膳或是说说话便又离开,叶洛虽心知福临是将她那日的话听了进去,可心里却止不住的还是心酸难过。 白日里建宁又来了好一趟折腾,缠着叶洛亲手给她做些糕点,叶洛见她近日来因为怀有身孕时常的嘴馋,笑着带着她进了承乾宫的小厨房,准备做上几道素淡些的糕点。 “听说仪妃娘娘最近吐的厉害,我身子倒比她好上许多能吃能喝的。”建宁斜靠在厨房内的木桌旁看着叶洛做糕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叶洛听了她说倒是想起了这茬子事,对一边的明莫道:“不是还有些山楂膏吗,给仪妃都送去吧。她如今别的也吃不下。” 明莫回了句是转身出了厨房让人去把这事办了。 “皇嫂你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建宁随口问道。 叶洛顾着手里的糕点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消息啊?” 建宁被她这么一问脸上闪过笑意回道:“当然是肚子了!” 一听她说的是这事,叶洛面上浮现上了一抹抹的绯红,抬头佯装凶巴巴的掩去尴尬:“你这丫头平日里就会嘴贫。快做额娘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大大咧咧的。” “皇嫂,人家说的是真的。”建宁靠近着叶洛到道。 叶洛被她粘的尴尬把她轰到了一边去:“好了好了,还想不想吃糕点了。” 一见叶洛提起糕点,建宁忙乖乖的不再开口,老老实实的立在一边瞧着。 与建宁厮混了半日,临近黄昏时吴应熊亲自来接了建宁,一付小心翼翼的模样,搀扶建宁出了宫。 叶洛看着幸福的两人笑了笑,难得吴应熊心中牵挂着建宁,如今两个人倒是越发甜蜜了。 入夜福临依照平日的惯例又来到了承乾宫用膳,叶洛陪着福临用着膳食,时不时的为他夹着菜。 福临面露微笑一一吃了下:“洛儿最近见瘦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多吃些才是。” 说完他夹起一筷子牛肉放到叶洛的碗里:“我这些日子不能陪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身子才是。” 叶洛并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低头吃着饭菜。 用了晚膳后又略坐着用了茶水,叶洛低头半晌才道:“皇上今夜要去永和宫看看吗?听说仪妃最近孕吐的厉害。” 福临抿着茶不置可否,只是目光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福临走的时候答应说会去永和宫,神情却是不怎么好看。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知善看着独自坐在罗汉床上伤神的叶洛,不免心疼起来。这十几日来皇上虽说是有时间就来承乾宫,可一入夜却总被娘娘劝到别的宫里,在这皇宫之中谁不想承恩不衰,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明明这么好,娘娘为什么非要把皇上往外推,推了后还要每日这么难过,夜夜都睡的不安。她就不明白了喜欢就留下啊,为什么娘娘要这般委屈自个儿? 明莫看着叶洛的面色对着知善几个丫头道:“你们几个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伺候就行了。” 知善听言领着几个宫人退了出去,安排了守夜的就各自回去休息。 “娘娘知善这丫头不知缘由,您……”明莫本想安慰两句,可说到一半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好叹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叶洛目光游离看着不远处的灯台问道:“明莫你说我这么做错了吗?” 明莫见她面色有些发白,暗暗叹着气:“娘娘这么做没错。” “既然没错为什么我这么难过。”叶洛的眼被那烛光闪的有些发花,泪水在眼眶里久久不愿滑落。 “娘娘伤心也是对的。”明莫的鼻子也微微发着酸,从年前刚被派到叶洛身边时她就知道这位格格并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 红墙之内无硝烟的战场上没什么道理可言,没什么明枪多的却是暗箭,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可信不可信之说,今天可以是朋友而明天就可能会是成为敌人,朋友不一定善待与你,敌人也可以在甜言蜜语之间致你与死地。娘娘虽然聪慧,可这深宫之中不是靠着智慧就可以过得平平安安。 最要紧的就是娘娘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利益而进宫,单单只是为情,而情字一言在宫里最要不得,为情一旦被敌人击中结果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若不为情如今娘娘也不会这般的痛苦。 想到这里明莫又悄然的叹了口气,情一旦沾上便是无解,只求上苍看在娘娘这般心善的份上让她以后莫要吃情的苦。 “明莫,每一次亲手把他推到别人的身边时,我都觉得好痛,可我知道如果爱他必须要这么做,他不单单是我爱的人,更是爱我的人,他是帝王我只能比他更加爱我的去爱他,他不是只属于我的帝王,他身上有着太重的使命,所以我的爱不能自私,更不能让我的爱成了羁绊他的理由。” 明莫走到叶洛身边伸手抱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她,回道:“奴婢都知道,娘娘心里的苦奴婢都知道。” “当初爱上他的时候我就知道陪在他身边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我回了科尔沁,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以为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他身边,可如今看来我错了,越是深爱越是放不开,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东西,不是我说爱他要不自私就能够不自私的。” 叶洛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是够了,明明很心痛很累,可在众人面前她还是要挂着笑容,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忙忙碌碌,这些都不算什么,每次在福临面前她也只能带着笑容,好告诉他她没事他可以安心的做事,她会好好打理后宫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夜已深沉,哭声透过木窗显得那么凄凉,一个身影站在窗外久久才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离开。 第九十八章 废宫 夜深人静的皇宫内,一个着急的身影快速的奔跑着。飞奔到一座宫殿外来不及多喘口气慌忙的拍打起宫门。 “谁啊?”宫门内的人显然已经睡下了,声音带着被人打扰醒的不满。 那宫门外的身影着急道:“乾清宫的吴映。” 那人一听是乾清宫御前伺候的人忙起身开了门,吴映见开了门忙向宫内跑去,熟门熟路的跑到一间暖阁前:“皇贵妃娘娘睡下了没?” 暖阁外守夜的人站了起身伸手叩响了暖阁的房门,暖阁内响起了一阵阵轻微的声响,很快就见门闪开一条缝,明莫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了?” 吴映见明莫开了门忙道:“姑姑,不好了,乾清宫那边出事了,师傅让我来请皇贵妃娘娘快些去。” 明莫一听吴映说是他师傅吴良辅让他快些请叶洛去,心知怕是有什么大事这边也不敢耽误忙回暖阁叫醒了叶洛。 叶洛与明莫说完话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明莫一面为她穿衣一面道:“吴总管派人来,说是乾清宫皇上那出了事。” 叶洛一听睡意全无,这个时候福临不是该在永和宫陪慧茵吗?怎么会还在乾清宫,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知道怎么回事吗?”叶洛一面快步赶往乾清宫一面问身侧的吴映。 吴映忙回道:“奴才们都在外间伺候着,只有师傅在里间,奴才也不知是何事,只是师傅一脸的焦急让奴才快来请您去。” 叶洛带着几人一路紧赶来到了乾清宫,吴良辅一脸焦急的站在书房外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见叶洛跨进乾清宫忙迎了上来,一脸的焦急:“娘娘您可来了,您若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 叶洛见吴良辅难得会露出这种焦急又害怕的表情,当下知道事件定然是有些棘手忙问:“怎么回事?” 吴良辅左右扫了一眼,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皇上回来后便让奴才磨墨,奴才不小心看到皇上正在拟旨要废后宫。” 叶洛一听心中漏了一拍,废后宫?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时候想起这茬子。 “皇上从哪里回来后拟旨的?”叶洛追问道。 “娘娘,皇上正是从您宫里回来就这样了,当时皇上从您那里回来后本来要去永和宫的,可半道上皇上说是把什么东西丢在承乾宫了,奴才们就陪着皇上回了承乾宫,到了宫门口皇上说自个进去就好了,说娘娘您恐是休息了,奴才们进去会打扰。”吴良辅边说边观察着叶洛的神情。 “于是奴才们就在承乾宫门前等着,不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奴才就见皇上面色沉的如同腊月里的冰水,上了轿辇就命令回乾清宫了。这不回来就发生这档子事了。” 叶洛越听面色越是不好,与明莫对视了一眼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事已至此也只好竭力挽回了,这事若是闹了出去事情可就大了。 “此事本宫来解决切不可让太后知道了操心,再派个人去永和宫就说皇上今个身子不舒服,让仪妃娘娘别等了。”叶洛静下了心来嘱咐了一圈,又转过脸对吴良辅道:“此事万不可传出去,不然后果你清楚。” 吴良辅忙道是,知趣的将宫人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走到书房门前:“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 里面半晌没有回应,直到几个人心中有些焦急时就听福临略带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朕今夜谁都不见,让皇贵妃回去吧。” 叶洛知道福临的脾气,如今连她都不见看来是要下定决心这么做了,可废宫的事不是儿戏,若真照着福临的性子废了宫,那历史岂不要改写,这其中的变故只怕要多了去了,万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小家子心思而捣乱的历史的轨迹。 最要的是孝庄定然不会答应,废了后宫前朝就会跟着乱了,前朝百官乃是朝廷的根基,根基要是真的毁了,那结果将是万劫不复啊! 福临虽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终归年少感情用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如今她清醒着呢,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想到这里叶洛硬生生的跪在了殿外的石道上,明莫见她跪了忙跟着跪在叶洛身边,叶洛目光盯着那灯火通明的书房口气坚定而决绝:“皇上不见臣妾,臣妾就一直跪着跪到皇上愿意见臣妾,听臣妾的劝为止。” 书房内却是不再有声音传出,叶洛跪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心里感动着福临为她做的一切,可更多的却是担心,今夜她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能让福临真的把后宫给废了。 吴良辅看着叶洛跪在石地上心里着急,生怕叶洛出了个什么好歹福临饶不了他。可他也知道如今皇上死咬着口不愿见皇贵妃也不是个事,若真的出现废后宫的场面,只怕他死的更惨。现在倒是吓的他站立不安一会走到叶洛身边一会又退回书房门口。 “皇上夜凉如水,皇贵妃娘娘身子又不好,您还是见见娘娘吧!”吴良辅忍不住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到福临的书桌边弯着腰恭敬道。 福临看了看书房外漆黑的夜色,终是压下了眼中的心疼,无声的握紧了拳头坐在书桌旁一动不动,今夜他必须狠下心。 叶洛盯着那书房久久不愿挪开目光,已然过了半个时辰了福临还是没有松口,可见这个事情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明莫生怕叶洛会毫无征兆的倒下,心时时刻刻都悬着,身体紧崩着做好随时扶着叶洛的准备。 这天虽是春天,可白日仍然是偏冷,就不要说现在是深夜了,好在出来时明莫给叶洛披了件厚斗篷,虽说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可比起没披斗篷要好的多了。 正在叶洛觉得庆幸披了斗篷时,只觉得脸上微微泛着凉意,叶洛伸出藏在斗篷里的手想摸了摸脸上的冰凉是什么,手伸出了斗篷便感觉到了一些凉凉的东西打来。 “娘娘您快起身吧,下雨了,奴婢跪着就好了。”明莫见夜宫飘起了缠绵的春雨忙道。 叶洛拍了拍她想扶起自己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此事重大又是由我而出,我一定要跪到皇上肯收回圣意。” 明莫看着倔强的叶洛,只好松开了手陪她安静的跪着。 第九十九章 坏事变喜事 春雨飘落在黑暗的夜里,远处的灯笼照着那雨丝如线,飘的轻盈而又急速,不久叶洛的发被雨打湿雨水顺着发丝开始往下滴着水。 书房内福临一脸寒气的坐在书桌边,吴良辅知趣的站在一边不敢出声,过了良久就听到吴良辅怪叫出声:“皇上,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娘娘还在外面跪着呢。” 福临一听豁然站了起来慌张的走到书房门前,伸出拉开门的手顿了顿。吴良辅见了忙接着道:“皇上您赶快去看看吧,娘娘身子可禁不住这么淋雨!” 听及此福临拉开了书房的门冲进了雨帘里快步走到叶洛身边,伸手想要抱起她。 叶洛轻轻推开他的手臂,抬起头倔强的目光看着福临:“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断了废后宫的念头,臣妾宁愿跪死在这里。” “洛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痛苦下去。”福临低下身子一条腿半跪在叶洛的面前,目光里是满满的心疼。 叶洛却是咧开嘴笑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可是能陪在你身边就好,都是我不好,我会学着不那么自私。” 福临目中闪过疼惜和不甘伸手将叶洛揽进了怀里。 叶洛靠近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觉得心神宁静下来,晕睡在他的怀里。 觉察到怀里人的不对劲,福临心中没由得一慌,低头看着昏迷在自己的怀里的叶洛,担心夹杂着惊惶浮上心头,匆忙的抱起叶洛对吴良辅叫道:“快去叫太医!” 吴良辅答应了一声忙跑出了乾清宫,福临抱着叶洛进了书房的暖阁,明莫跟上解开了叶洛身上披着的半湿斗篷。 福临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叶洛心痛与恨交织着,当初下定决心要让洛儿陪在自己身边时他暗暗发过誓不会再让洛儿受到一丝伤害,而如今是他自己食了这言。 太医跟着吴良辅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暖阁,见了福临急忙行了礼。 福临本就火大看了那行礼的太医气更不打一处来,怒气猛然斗升:“朕要你们太医院做什么?整日里白养着你们,出了事一个个给朕慢吞吞的磨蹭。” 吴良辅一听福临动了火气膝盖一软跪到在了地上,太医看躺在床上的是叶洛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也不敢求饶忙跪着爬到了床边,颤抖着双手为叶洛的手腕盖上了白色的丝帕这才把起脉来。 福临见那太医安心把着脉,心里的火积着紧张的看着叶洛发白的小脸:“怎么样?皇贵妃没什么事吧?” 太医并不回话,眉头微皱面上的神情似有些不确定,手拿开后又放上诊了半日。 福临见他半日不说话以为是叶洛出了什么大事,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积着火这边刚想发怒,就听的太医声音里带着些喜气道:“恭喜皇上,皇贵妃娘娘有喜了。” 福临一听有喜愣了半晌:“你说什么?” 那太医见叶洛是喜脉心知这下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见福临又问忙道:“微臣恭喜皇上。” 他这一恭喜,书房里的明莫与吴良辅也都露出了喜色齐声道:“奴婢(奴才)恭喜皇上。” 洛儿怀孕了?福临脑袋蹦出了这句话,随后反应过来这是真的,刹那间一扫刚刚的阴霾开怀大笑出声:“好!赏,乾清宫和承乾宫的宫人都重重的赏。” 明莫、吴良辅一听忙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 那太医见了眉头微微皱着:“皇上,皇贵妃偶感了风寒,又常年累月的身子虚弱,这龙嗣怕是要好生看养着。” 福临点了点头,如洛儿怀孕孩子身子这么虚,若不好生养胎日后当真是难办。 那太医见福临听进了自己的话接着道:“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福临走到床边坐了下去。 “皇贵妃的身子之前一直由晏老看着,晏老的医术若数第二只怕没人能数第一,依皇贵妃的身子能怀有龙嗣实属不简单,微臣斗胆说句大逆的话,皇贵妃若不好生养着轻则腹中的龙嗣保不住,重则只怕是皇贵妃也保不住啊!” 福临听言挑了挑眉,示意太医说下去。 “不如皇上派人去一趟科尔沁,请晏老出面给皇贵妃保胎。”太医看着福临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把这一圈话说完,见最后福临点了点头这才安下了心。若是真请了晏老来这事就好办了。 叶洛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的事情了。一睁开眼睛就见床边围了一圈子的人。孝庄正坐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福临立在一边,慧茵也在其中,众人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孝庄见叶洛醒来了忙露出了一个更大的微笑:“洛儿醒了。” 福临也是一脸的关切,还不待叶洛回答孝庄的话音又响了起来:“洛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洛感觉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回太后,臣妾觉得一切尚好。” 孝庄听言直道:“那就好,那就好。” 叶洛看着含笑的几人一时间弄不清头绪,自己这就睡了一觉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孝庄笑着对一旁的明莫道:“如今皇贵妃怀有龙嗣,你可要好生照顾着。” 明莫笑着回是,叶洛看着明莫的笑脸心中迷雾顿生龙嗣?孩子?刚刚说谁的孩子? 孝庄说完起身带着慧茵出了乾清宫,断断续续的还听到孝庄的话飘过来:“唉,宫里难得出了这么多……回去一定要烧香…………” 福临见叶洛一脸的迷茫,笑着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叶洛的头靠在他肩头上柔情的开了口:“洛儿,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叶洛一听他的话震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们的孩子?叶洛抬起靠在福临肩上的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们的孩子?你是说……” 他叶洛说到一半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肚子上,伸出右手在平坦的小腹上扶了扶。心中生出无限的暖意。 福临笑着看着叶洛温柔的动作,心中被一抹幸福感充满着,这一刻他真的觉得就这么停下来就好。 给读者的话: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一百章 三个孕妇一台戏 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叶洛对自己的身子越发是爱惜了,醒来听得福临要大赏乾清宫和承乾宫的众宫人心里不免思量着,慧茵和自己一前一后怀了龙嗣没有道理只赏自己宫里的人。 第二日叶洛带着明莫来到了乾清宫,吴良辅一见是叶洛忙弯下身子行了礼:“奴才给娘娘请安。” 叶洛抬手让他起了身问道:“皇上忙吗?” 吴良辅一听笑容满面:“皇上就算再忙也是会抽出时间见娘娘您的。劳您等着奴才这就去禀报一声。” 叶洛站在一旁等着吴良辅的消息,书房的门随即而开岳乐与韬塞常舒走了出来,叶洛见是他们几人行了个礼,岳乐笑着回了礼道:“娘娘身子虚弱如今又怀有龙嗣要小心些才好。” 韬塞的面色说不出来是喜还是什么,只安静的站在一边,倒是常舒也是满脸的可喜可贺之情。 难得能遇到岳乐,叶洛便顺便问了问茯荛的事。 “茯荛一切安好,劳娘娘还为她忧心。”提到茯荛岳乐一脸的温柔。 叶洛也知道他对茯荛的感情,自然不是忧心岳乐对她不好,茯荛与自己的性子和遭遇这般的相像,自己的身份在这深宫里至少还没有敢明里怎么样的针对,可茯荛不同,一个汉人的孤女,怕岳乐王府中的各位福晋趁岳乐不在做什么岔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岳乐猜透了叶洛心中所想的,只笑了笑:“本王王府里还请娘娘放心,当初既然是娘娘将茯荛交给本王的,本王自当竭尽全力照顾好她。” 叶洛听了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计划,与岳乐几人告了别便随着吴良辅踏进了暖阁。 福临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见叶洛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了身亲自扶着她坐下,又对众宫人挥了挥手,吴良辅与明莫会意的带着宫人们退出了书房。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如今你这身子可是要好好养着的。”福临坐到了叶洛的边上一脸高兴的看着她。 叶洛笑了笑回道:“哪里有这么娇气,多走动走动对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福临不置可否拉过叶洛的手:“你的身子啊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今天就让韬塞去科尔沁把晏老请来。专门给你调理身子。” 叶洛一听晏老要来也是满心的欢喜,自从满珠习礼回了科尔沁之后,她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了,此次晏老来也好问问满珠习礼的近况如何。自己这身子她心里也有数,能怀上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怕身子太弱保不住。这下晏老如果来了她倒真是安了不少的心。 “听说皇上要赏乾清宫和承乾宫的宫人们?”叶洛这才想到此事,出声问道。 福临听了点了点头:“怎么了?” 叶洛坐直了身子回道:“皇上要赏宫人没什么不对,只是皇上是以什么名义赏的?” 福临见她问起这事,沉思片刻:“以皇贵妃怀上龙嗣的名义啊。” 叶洛见他直言不讳,笑着道:“皇上也说了是借着龙嗣的名义,可这宫中可不止臣妾一人怀有身孕啊。” 听叶洛说到此处福临才反应过来,拉过叶洛直点头:“朕倒是高兴与洛儿有了孩子,一时高兴倒把这些都忘了,永和宫自然也是要赏的。” 叶洛见此事也定了下来,心下安定了不少。昨夜福临本就是要去永和宫休息的,谁知昨夜突来的变故,现在她也不能直接跟慧茵说明缘由,只怕慧茵心里积着什么,现在若真的只赏承乾宫的,怕是慧茵心中更是不舒坦,为了这点小意外弄的两人生分了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宫里连续出喜事孝庄高兴之余为之大摆宴席,请了数位王爷贝勒等人入宫赴宴。 建宁自然早早的入了宫见到叶洛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直拉着叶洛打量:“看看吧皇嫂,我就说我建宁是福星,前两天刚说你怀孕的事,这不真的就有了。这下我可要去皇兄面前请赏去。” 叶洛每每与建宁在一起时兴致也会被她提起来,见她这么贫也是满脸的笑容:“好,你快些去请赏吧,一个公主巴巴的去请赏。也让我好好去看看。” 建宁向来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叶洛的,也不着急也不生气只坐着安心喝茶,这倒让叶洛有些诧异:“怎么今日变得这么好脾气了?” 建宁放下茶盏笑道:“才不能让皇嫂看了笑话去,太医可说了如今我可要有个额娘的样子,孩子在肚子里可是能感受到的。” 叶洛见她不过半大的孩子,说起这话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心疼:“好,咱们公主要做好额娘的样子了!” 这边正于建宁说着笑就见慧茵带着丫头挑帘进了来,慧茵见建宁也在似好心情的打趣:“公主又来承乾宫蹭吃蹭喝了!” 建宁近来与她也熟络了不少,听她打趣自己也不让分毫:“仪妃娘娘可是要做额娘的人了,这样打趣人家也不怕带坏了腹中的孩子。” 叶洛见来的是慧茵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开了口:“自从得知有了孩子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你,这几日可好?” “近日倒还好,整日里净是爱睡,所以每日待在宫里睡的不知天黑天明了。”慧茵笑着回答,一脸的幸福之色。 见她气色的确实不错叶洛心里落落安了些:“那日皇上本来是要去永和宫的,都怪我身子不好所以皇上才没能去,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听叶洛说起那夜的事,慧茵露出个落落大方的笑意:“你我姐妹这些小事自然不会挂在心上的,再者你那时不也怀了身孕我能理解。” 见慧茵并没有放在心上叶洛不由得舒了口气,这事就算翻了页,她之前还怕慧茵会有些不高兴,伤了姐妹之间的和气,如今看来倒是她想的多了。 第一百零一章 郑亲王 叶洛带着慧茵建宁几人同时入了宫宴,难得的见到了躲了她数十日之久的荣惠荣贵,荣惠的位置靠在福临的一侧,叶洛刚好坐在她的下首。 荣惠见了叶洛走了过来,装作没看到的转开了视线,叶洛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带着几人给荣惠请了安,坐到了位置上轻侧着身子道:“荣惠最近怎么了?” 荣惠见叶洛主动找她说话,知道此次是躲不过了忙扯出一抹微笑:“姑姑说的哪里话,荣惠近来身子不是不好吗,所以听了太医的话一直待在坤宁宫静养着,所以没能有机会去姑姑宫里坐坐。” 叶洛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心里却暗道鬼才相信。荣惠荣贵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不然不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来看她,而且这事书哲尔肯定也是知晓的,不然不可能几个人那么凑巧都这么怪怪的。 只是到底会是什么事让她们这么反常这么避着自己?书哲尔近几日也借口不舒服在偏殿休息着,都不太到自己身边伺候。 叶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想开口再问,就见孝庄和福临一同踏进了晚宴,便同众人起身行了礼。 孝庄与福临难得会一同出现,想来不可能是凑巧碰到的。福临扶着孝庄坐下后走到主位上坐定,抬眼看着叶洛明媚一笑。 叶洛回了一个得体的淡笑后将目光转向刚刚和福临他们一同进来的老者身上,但见那老者50岁左右,胡须头发都有些斑白,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扫着众人。 见叶洛打量着那人,站在身后的明莫低语在她耳边道:“娘娘那位是郑亲王。” 郑亲王,叶洛抬头又打量了几眼,对于清初历史稍微了解的人对这位郑亲王也不陌生,一个身份有些不同的人物。 在清初爱新觉罗皇族中,济尔哈朗的家世很特殊。他的父亲舒尔哈齐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亲弟弟,但舒尔哈齐本人以及济尔哈朗的三位兄长,却先后为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所害。两个家庭,本为骨肉至亲,却形成父一辈子一辈的积怨。济尔哈朗12岁时被努尔哈赤收养,对于他来说,努尔哈赤既是伯父兼养父,又是加害父亲的仇人。面对两个家庭间的情与仇,济尔哈朗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 在此不久济尔哈朗率领诸弟和子侄辈一同发誓:“我父、兄行为有罪,自遭报应。如果我们认为有罪的父、兄做得对而产生异心,一定不得好死!”这确实不是他希图自保的无奈之举,而是发自肺腑的誓言,印证了他一贯的态度。 崇德元年(1636),清太宗皇太极改国号“大金”为“大清”,济尔哈朗晋封和硕郑亲王。 与其父、兄的悲剧命运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济尔哈朗在皇太极执政的17年中从未受到过责罚,在政治上也是一帆风顺,这种情况在他的同辈兄弟中也不多见。这可能得益于他处事的精明和审慎,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堂兄皇太极对他的信任。 因此当年皇太极突然驾崩后,众位皇子王爷夺权时,多尔衮在无可奈何之下同意立了当时只有六岁的福临为帝,朝廷出于种种考虑最终由多尔衮和济尔哈朗共同辅政。 其实通过多种事件表明这个郑亲王爱新觉罗济尔哈朗是个城府颇深,又沉稳衷心的人。不过好像这位在清初举足轻重的王爷在顺治十二年(1655年)五月左右死去。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还算精神的老头子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寿命。 想到这里叶洛回了神不免觉得自己这能知未来过去的本领也不是什么好事,徒增了不少的烦恼。 叶洛脑子转的正欢,而迎来了福临孝庄的晚宴也正式开始了。 歌舞酒菜一拥上了来,叶洛抬眼扫了一圈对面的众王爷贝勒的座位,这才想起韬塞昨日就去了科尔沁接晏老入京,看向岳乐时见他身边坐的却是已经显了身孕的茯荛。茯荛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叶洛不免吃惊岳乐竟然带着茯荛参加宫宴。 虽说她没有什么身份概念之分,可如今岳乐带着身为庶福晋的茯荛参加宫宴,合不合理暂且不说,这么一来茯荛得多入王府里女人们的眼,如此扎眼的行动真的好吗?这要给茯荛树了多少敌啊? 叶洛心中虽是百转千回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冲着茯荛也露出一抹笑意。 酒过三旬众人也略放开了一些,叶洛给了茯荛一个眼色起身出了大殿,等了片刻便见茯荛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身边的丫头走了出来,见到叶洛忙屈身行了大礼,叶洛上前了几步扶住了她:“你如今的身子已经这般了,礼数就免了吧。” 茯荛笑着起了身道:“礼数不可废。娘娘还是要早些适应宫里的生活才是。” 两人走到一旁的红灯笼低下交谈了起来,叶洛看着略显丰硕的茯荛问道:“如今在王府里过得怎么样?” 茯荛露出满足的笑容:“劳娘娘挂心一切都好,王爷对我非常的好,各位姐姐也还算照顾,我在王府里也是乐的有一片静土,倒是听王爷回去说娘娘帮着太后协理了后宫,您如今也怀有了身孕,身子一直又不算好可是要仔细着些别太劳累了才是。” 听着茯荛的嘱咐叶洛点了点头:“你不用担心我,王府的日子要注意些。” 本欲让茯荛多注意些王府里的女人,可话到嘴边看着茯荛一脸幸福的笑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想叶洛这边话刚咽了下去就听茯荛开了口:“娘娘虽然身份高贵,可在这深宫之中也要多注意些,我爹生前一直教导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娘娘可别因为心善而被身边的人利用了才好。” 茯荛深知心善既是叶洛的优点,同时又是致命的缺点,深宫明里暗里的争斗不断,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别人的陷阱里也不是不可能,如今的风平浪静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事情在发生,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有错的。 听了茯荛一翻话叶洛心中满满的感动,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听进了她的话。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殿中,孝庄因着心情颇好多喝了几杯,扶着苏茉儿的手先行回了慈宁宫。 宴会直到深夜才散去,福临喝的有些微醉,吴良辅叫来人将他半背着送到了承乾宫。 第一百零二章 端倪 第二日福临早早的便忙着去上了朝,叶洛因近来怀孕的原因身子越发的绵软无力起来,常常是觉得睡不醒。 给孝庄请完了早安便忙着赶回去睡觉,不想半路上碰到了面色憔悴的安嫔带着身边的丫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自从她的孩子无缘无故的没了后,叶洛总觉得她似变了个人,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带着些许的落魄与失魂,整个人暗淡了许多。不得不说叶洛看着这样的安嫔还是觉得有些许的惋惜与怜悯之感。 安嫔显然也看到了叶洛的轿辇,远远的停了下了脚步立于一侧给叶洛让了路。 轿辇经过了安嫔的身侧,叶洛见她空洞的目光无神的盯着远处。叶洛让轿夫停住了脚笑着问道:“安嫔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心情四处走走?” 听到声音安嫔回过了神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微笑面对自己的叶洛晃晃神规矩的行了一礼:“皇贵妃娘娘圣安。” 见她答非所问叶洛也不计较,一个母亲刚失去自己的孩子难免心中难过,虽说她以前有针对过自己可事件都过去了,看着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叶洛不由得心就软了,说话的口气也柔了几分:“如今虽说是到了春天可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安嫔若是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去吧,宫里缺什么少什么派人来知会声就好。” 说完这话叶洛示意轿夫们起行,不想刚走出了一步就听到安嫔尖酸的口气传来:“娘娘这是可怜臣妾吗?” 叶洛听言回头看了眼安嫔并没有说什么,就见安嫔又开了口:“臣妾一切安好,就不劳娘娘操这份闲心了。” 安嫔满脸讥笑的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叶洛的眼神里隐隐透着不甘。叶洛听完她的话笑道:“如果安嫔你非要这么想本宫也无话可说。不过,大家都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本宫又是帮助太后协理后宫,当然如果安嫔觉得本宫是无事瞎操心或者是有心看你笑话,可以完全不理会,听与不听不都在你吗。回宫。” 叶洛说完看了眼神情明显有些呆滞的安嫔,让轿辇越过他回了承乾宫。 “娘娘何必要理她,想起来以往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奴婢就是不喜欢她。”知善一边端来热水给叶洛净手一面说到。 叶洛叹了口气:“你也说是以往了,安嫔虽然以前仗着龙嗣有些跋扈,可她心智并不坏,如今她失了孩子倒也可怜。别人怎么看她那是别人的事,切记的人在低处的时候如果咱不能拉一把也不要去踩。” 叶洛虽对安嫔以前的种种多有不满,可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听了叶洛的话知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叶洛知道她素日里是个善心的,今天不过是因为看着安嫔顶了自己几句,她看着为自己主子抱不平而已。 “书哲尔又不舒服吗?”叶洛放下了水帕问道明莫。 明莫一面帮她把发上的簪饰拿下来一面看了眼众宫人,不见书哲尔的身影:“娘娘,最近书哲尔老说不舒服,要不等哪日复太医来给您诊平安脉的时候也顺道给她看看?” 叶洛拔下了一根发钗点了点头:“也好,她近日来身子多有不便了,下次复太医来了记得给他看看。” 叶洛话音刚落就听夏沐走进来禀报:“娘娘复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说曹操曹操到啊。让他进来吧。”叶洛扶着明莫走进了内室躺回了床上,明莫麻利的放下了床帏帘。 复醇随即带着小徒弟踏进了暖阁,两人双双跪下行了礼:“微臣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叶洛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从帏帘内传了出来。 复醇起身走进了内室坐在明莫搬来的锦杌上,待小宫女在叶洛伸出帏帘的手腕上放了块丝帕,这才扣住叶洛的手腕诊起脉搏。 “娘娘近来身子是不是觉得十分疲惫?”复醇收回了手问道明莫。 明莫忙回道:“是啊复太医,娘娘最近非常的嗜睡,可不是说怀孕初期都会有这种疲倦感吗?” 复醇听了点了点头:“这种疲惫感很正常,但是娘娘身子较弱,所以姑姑平日里多给娘娘熬些补气血的补品。娘娘身子若有什么不适最好就不要用药了。” 明莫听着点头称记住了,叶洛的声音从帏帘里传了出来:“今日复太医既然来了,还要劳烦太医给书哲尔看看。” 复醇久在叶洛身边走动,也知道书哲尔在叶洛心中的地位,告了退就随着知善去了书哲尔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叶洛一时间觉得困意袭来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睡的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复醇回了暖阁与明莫低语着什么,她困意正浓也懒得睁开眼睛去理会,翻了个身沉沉睡了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快到午膳时分,明莫听到帏帘里熙熙索索的声音,让宫人拉开了帏帘见叶洛半眯着眼睛坐起了身。 “娘娘醒了。”明莫一面说一面给叶洛披上了衣服,又嘱咐宫人去准备午膳,这才给叶洛梳妆打扮起来。 叶洛穿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正在忙碌的明莫,想起了她和复醇的低语便问道:“书哲尔怎么回事?生了什么病了吗?” 明莫插凤钿的手一顿,随即答道:“没有,书哲尔说是自己没什么,死活不让复太医把个脉。复太医也没办法就来回旨了,娘娘您睡了就没打扰您。” 明莫说完顿了顿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叶洛一听这话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地低眉敛眸:“你说吧。” “奴婢总觉得书哲尔近来有些不大对劲。”明莫的手停了下来,似在认真考虑着什么。 叶洛起身走到了罗汉床边坐下,接过知善递给的参汤喝了口才道:“你也这么觉得?” 知善听言接过了话茬:“自从咱们陪娘娘去了一趟永和宫后,书哲尔就一直表现的怪怪的,说是不舒服都不怎么在娘娘身边伺候着,今日娘娘让复太医去看看,可她又死活不让复太医诊个脉。” 听了知善的话叶洛眼中闪现出一些不解。现在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觉得书哲尔不对劲,看来要找个时间和书哲尔好好谈谈才是。 第一百零三章 静妃的刁难 用罢午膳叶洛带着明莫四处走动走动,明莫扶着叶洛笑道:“娘娘现在多走动总是好的。” 叶洛看着发出嫩芽的树木花草兴致也是颇好,与明莫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御花园内宫人们正忙着给花草施些肥,风吹来也是带着阵阵的暖意,叶洛刚解下披风坐在一个石桌前晒着太阳,就见静妃与宁嫔一道走了过来。 两人见了叶洛俯身行了个礼,静妃一如以往日着带着几分不屑和嫉妒之意,宁嫔倒是一付小心翼翼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要说起这唯唯诺诺的宁嫔倒是生了个好皮相,巴掌大的脸上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里带着些许的赢弱,让人看了心生犹怜。 宁嫔平日里很少会出现在众人眼前,生了二皇子福全后也不怎么得宠,加上生性柔弱倒也不是会出什么乱子的人。 叶洛看着这两个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人今日竟然凑到了一起,便笑着让两人起了身:“怎么今日静妃与宁嫔也这么有兴致,同游御花园呢?” 宁嫔笑着刚要回答就听静妃一脸冷气的开口:“怎么?这御花园是为皇贵妃娘娘建的吗?只有您来的我们就来不得了。” 面对静妃的无理取闹宁嫔一脸的惊慌,眉头微皱忙替静妃解围:“娘娘莫要见怪,静妃娘娘最近身子不大舒服,臣妾就陪着出来转转的。” 叶洛见宁嫔一脸的急切,缓了缓口气道:“静妃向来如此,本宫已经习惯了,宁嫔不用急着为她解释。” 不想静妃听了这话得寸进尺,眉头一挑:“是啊,臣妾学不了皇贵妃的贤惠,所以讨不得皇上太后的欢心。” 宁嫔听了静妃这话眉头一皱不敢在为她解围,叶洛倒是收回了心绪,暗道自己和她较什么劲,不是自找没趣。 气氛一下冷了场,静妃一付胜利者的姿势站在叶洛面前。脸上带着洋洋得意。 “娘娘,可算是找到您了,皇上请您去乾清宫呢!” 正在这空挡间夏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了几人忙施了礼。 听说福临让自己去乾清宫叶洛扶起明莫的手站起了身,看着静妃那洋洋得意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由得摇了摇头,她是真心不了解这位静妃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多的戏。 叶洛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静妃道:“贤不贤惠,讨不讨圣心欢喜本宫倒是不知道,但本宫知道如何做好自己的本份,不是吗静妃娘娘。” 说完这话叶洛不再去看静妃的神情,转身上了夏沐带人抬来的轿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御花园。 静妃盯着叶洛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愿回神,心中的怨恨与不甘猛然激增。 离开的叶洛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自己脾气就算再好也经不住这样三番四次的让人折腾,就算静妃心里再有不甘,可她叶洛也不是发泄的垃圾桶吧,自己因着同族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去理会,可静妃倒好,如今看来越是装不知不去理会她就越长脾气了。 如此一想叶洛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型人物,以德报怨的事件做了一次两次没什么,她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处处忍让。 轿辇在乾清宫宫门前听了下来,叶洛扶着明莫的手下了轿辇走进了乾清宫,不想竟遇到郑亲王与岳乐两人。 郑亲王看了眼叶洛行了个礼,叶洛一见忙回礼:“郑亲王安好。您的礼洛儿可受不起。” “皇贵妃娘娘客气了,素来听得娘娘的贤明。”郑亲王脸上挂着笑意,不卑不亢的与叶洛交谈了几句这才与岳乐一同离去。 却说叶洛独自进了乾清宫的书房,福临付手立于书架前似出了神的在考虑什么,叶洛俯身行了个礼道:“给皇上请安。” 福临听了叶洛的声音回头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快些起来吧。” “皇上有什么心事吗?”叶洛接过吴良辅端进来的茶盏,送到了福临的面前。 福临接过茶盏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又不见了。” 叶洛皱了皱眉头脑子里转了转道:“皇上烦心刺客的事?” 福临不置可否的抿了口茶,放下了茶盏这才接着道:“暗影来报,近来这一批刺客有向京城靠的意图,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跟丢了。现如今只怕京里又要不太平些时日了。” 叶洛只听着却并不答话,前朝的事她向来是不插口的。一来自己知道的太多,二来后宫本就不得干政,她只需要把后宫整理好就算是为福临担忧了,前朝的事万万插不得。 福临也是向来了解叶洛的脾气,知道只要谈到前朝的事她绝不会插嘴,便笑笑拉着她陪自己下棋解闷。 论到棋叶洛的确不会是福临的对手,不过论到耍赖在福临面前叶洛还是留有一手的。一盘棋被叶洛不按套路下的可谓是惨不忍睹,福临也乐的看叶洛在自己面前露出本性,棋虽然下的不怎么样,可难得两个人都这么高兴,自然也不会去深究什么对与错。 出了乾清宫天已然暗了下来,各宫都掌了灯叶洛一路步行回到了承乾宫,累的趴在罗汉床上直歇着气,知善忙递上了热茶:“娘娘您可仔细些身子。” 叶洛接过茶盏问道:“书哲尔呢?” 知善看着明莫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道:“刚掌灯的时候就睡下了,说是身子不舒服。” 叶洛顿了顿喝了口茶,心里越发觉得书哲尔、荣惠荣贵这一段时间的反常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这疙瘩若不早些解开迟早会把她憋死。 第一百零四章 晏老再入京 竖日一早请了早安回来,叶洛让知善去看看书哲尔起来了没有,若是起来了就把她带过来,知善去了许久这才带着书哲尔回了暖阁。 要说这些日子书哲尔一直称病躲在偏殿,如今叶洛见了她倒真的觉得瘦了不少,心里不免心疼,书哲尔毕竟是和博尔济吉特叶洛从小一起长到大的,自己虽然只是借了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身子重生的,可脑子里多多少少继承了她的记忆,加之来到这里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平日里陪她最多的人都是书哲尔,情同姐妹说的也不夸张。 “怎么近日瘦了这么多?”叶洛开口关心的问道。 书哲尔面色有些发白,牵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让娘娘操心了,奴婢近来身子一直不舒服。” 听她这么一说叶洛也不好再问下去,如若自己还要问出了什么事,只怕书哲尔多想觉得自己不信任她。 想到此处叶洛话峰一转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还嘱咐她书哲尔回去好生歇着,等到觉得身子好了再说。 这边目送书哲尔谢恩出了暖阁,叶洛心中疙瘩却是一分也没有解,便让明莫备上轿辇去了坤宁宫。 不想进了坤宁宫,宫人一见来的是叶洛边行礼边道:“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荣惠这么一早能去哪里,连早安都没有去给孝庄请。想来定是有意躲着自己,可她们越是这样躲着她越是觉得有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叶洛瞪了坤宁宫的几位宫人示意她们不许出声,自己踏进了坤宁宫的暖阁,几位宫人看着叶洛直入暖阁心里虽着急可又不敢真的去阻拦,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叶洛进了暖阁。 叶洛踏进暖阁就见荣惠和荣贵正坐在罗汉床上正说着什么,一见她进了来忙住了嘴。 “皇后娘娘这是与淑妃聊什么呢?聊的这么欢?”叶洛扯着笑脸问道。 荣惠与荣贵相识看了一眼,就见荣贵扯着笑容回道:“姑姑来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拉着叶洛坐到了罗汉床上,叶洛坐定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你们两少给我打岔,说说近些日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躲着我?” 荣惠平日里学不得伪装,一听叶洛问起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将目光投向荣贵,荣贵一见自家没招了忙接过宫人端来的茶递给叶洛,一脸的讨好之色:“姑姑先喝茶。” 叶洛接过茶盏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一边的小几上,目光看着两人等着回答。这一次她再听不到个所以然定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她们。 荣惠一见这次是躲不过去了,着急的看了眼荣贵,这事是万万说不得的,可现在叶洛堵上了门这可如何是好。 荣贵倒是有些主意,给荣惠使了个安心的眼神,沉默了久久才又开了口:“这事……这事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姑姑,只是姐姐一直不敢说。” 叶洛听言暗暗竖直了耳朵,听荣贵接下来的话。 荣贵顿了顿:“实在是怕姑姑伤心。上次祖父给姑姑的嫁妆里不是有一对白玉花瓶,那日咱们去了仪妃的永和宫,姐姐不是不知道仪妃也请了姑姑吗,所以就去承乾宫找姑姑,不想去了没见到姑姑却把那对放在书架上的白玉花瓶给砸了!所以这一直不敢见姑姑。” 叶洛见荣贵一副真诚的模样心中却是怀疑,这是什么理由?白玉花瓶是被砸了,这事她听明莫在她面前提过几次,她虽然心疼那对白玉花瓶可也不至于到了伤心的地步,荣惠不更至于为这么个理由躲着自己吧。这理由不是一般的牵强啊,明明就是搪塞她而编的借口,而且这借口未免也太过漏洞百出了吧! 叶洛刚要说她们当她三岁小孩呢,就见夏沐走了进来。 夏沐恭敬的给三人行了礼,禀报道:“娘娘,皇上派人来说晏老来了让您去看看。” 叶洛一听那老顽童来了自己没有不去的理由,若不是为了她晏老也不会这么大的年龄还风尘仆仆的往宫里赶。 荣惠荣贵一听如释重负,心里巴巴的催促着叶洛快些去吧,叶洛看着两人一眼笑着道:“你们两个也不要庆幸的这么早,这事咱们还没完呢!” 看着两人迅速垮下的脸叶洛这才心平气和的出了坤宁宫。 坐着轿辇赶到了乾清宫,就见晏老一副悠哉悠哉的坐着与福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见叶洛走了进来小眼笑成了一条缝,待叶洛行了礼笑着道:“丫头最近倒是养的胖了。可怜我老头子天天想着你的糕点,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安。” 叶洛本来还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了长途跋涉,现在见他还有精神气开玩笑也放下了心,能在宫里见到科尔沁来的人叶洛本就感动不已,而且如今来的还是一直疼她的晏老,叶洛心里自然是高兴。 与晏老闲谈了半日,叶洛才一转话题问道:“我爹最近怎么样?” 晏老心知叶洛是因为觉得自己伤了满珠习礼的心,才迟迟不敢问出这句话,不得不说当初听说叶洛要留在宫里他也是伤心不小,何况是对洛儿势若宝的满珠习礼,可这结果也是一早便料到的,虽然伤心却是心里有准备的。 想到这里晏老暗自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容满面:“王爷一切都好,这不听说你怀了孩子,还让我把这给你带来。” 晏老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裹,叶洛接过打开就见一个普通的长命锁露了出来。晏老看着那银锁解释道:“王爷说这是当年你娘给你留下的,是你娘儿时带过的给你一个也算是个念想。” 叶洛接过那长命锁眼泪险些滑落,一只手抚着那平坦的小腹,目光里闪烁着一抹幸福和淡淡的愧意。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三更了……求推荐求收藏…… 第一百零五章 陪晏老出宫 晏老入京也有数日,他本就是个收不住心的人,日里除了给叶洛把脉就是出宫鬼混,没事绝对不会消停半刻。 “我说丫头你整日这样待着不腻味吗?不如和老头子出去转转,我带你吃好吃的去。”晏老诊断后放好了东西笑眯眯的说到。 明莫与知善和晏老相处了数日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整日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风就是雨,想起来一出就要马上去做,亏得他身份特殊不用受宫里的约束,不然就这老顽童早不知闯了多少的祸了。 叶洛听言笑了笑:“我如今哪里有晏老自由自在的了。” 晏老一听这话瞪了一眼叶洛,心里道你不能自由自在是自己自找的,虽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外一番话:“就冲着你今日说的这番话,老头子也要揪你出宫转一圈。” 叶洛见他被挑起来了兴,便想要收回刚刚的话,不料晏老却是不再给她机会,转身出了承乾宫。 “晏老您这是去哪里?” 叶洛给了明莫一个眼神,明莫会意的跟了出去想要拦住晏老,可晏老像是死了心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此明莫也只得无奈的走了回去,不想没到一柱香的时间晏老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一脸的阳光灿烂:“丫头走吧。” 叶洛正喝着茶听他这话放下茶盏问道:“去哪里?” 晏老献宝似的:“当然是出宫了,以老头子我这三寸不烂之舌,随便说几句你如今怀有身孕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就成了!” 叶洛直觉得自己头上冒着冷汗,再出去走动走动也不用走出宫去吧,整个后宫都够她走动半天了,今个怎么觉得这晏老一肚子的阴谋呢? 晏老见叶洛无动于衷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惊,向来知道叶洛这丫头聪明,可今天他掩饰的很好啊,不会连这样也能猜出来吧?! “怎……怎么了?” 听着晏老明显结巴的话,叶洛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晏老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晏老一听老脸拉了下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我能有什么阴谋。” 说完这话晏老偷瞄了一眼叶洛,但见叶洛笑的开怀:“我可没有说过什么阴谋,是您老自己招出来的。” 晏老一听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一改刚刚的佯装生气换上笑呵呵的表情:“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这鬼丫头。” 见晏老招了叶洛淡笑的端起茶盏不急不躁的等着他下面的话,晏老一见她这副表现生怕叶洛不理自己,满脸堆着笑容:“这不是听说你与那兰食阁的老板有些交情吗,老头子我有一个老友非常喜欢兰食阁的糕点,我这不是……是吧。” 叶洛似笑非笑的揭穿道:“到底是您的老友想吃还是您老想吃这可说不好。” 晏老被揭穿了老底,彻底是没了底气一脸讪笑的走到叶洛身边,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明莫与知善低声道:“你个丫头,在你宫人面前就不能给我老头子些面子吗?” 明莫和知善听了低头偷偷的笑着,这晏老啊!真是越老越发孩子心态。 晏老看着低下头偷笑的两人,生出一丝不满:“丫头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你若不去就罢了。” 叶洛见他一时变一个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晏老见了冷了张脸就往外走,叶洛忙给明莫使了个眼色,明莫上前拉住了晏老笑道:“晏老您别生气啊,咱们娘娘又没说不去。” 听了这话晏老脸上浮现一抹狡猾的神色,随即掩饰般的咳嗽了声:“那老头子就在承乾宫宫门口等你了。” 看着晏老明显一副得逞的冷脸才转了一半的身子就露出了笑容,叶洛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让明莫利落的给自己换上了衣服,带着知善与晏老一同出了宫。 马车出了宫门按着晏老的意思一路赶到了兰食阁,兰食阁内仍然是客满,掌柜的见踏进门的是叶洛忙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对叶洛恭敬道:“叶小姐来了,我家小姐今日不在,不过小姐有吩咐若是您来了一定要好生招待,您楼上请。” 掌柜的说着领着几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晏老坐定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数十道兰食阁的招牌糕点,掌柜的笑着下了楼去准备。 晏老没想到叶洛这么好用,前几天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要等许久才能吃上一盘两盘的糕点,不想今日带上了叶洛竟然可以一口气吃上十几盘,而且盘盘是招牌糕点,可以知道这可都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的。当真是有了口福。 看着晏老一脸的满足,叶洛笑着喝了口茶水,就知道这老头子是个吃货,一见吃的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都不知道急了。 这一顿糕点晏老倒是吃的畅快了,临走时还不忘打包带着。 叶洛本以为他吃饱喝足了就可以回宫了,不想却听晏老让赶车的把车赶往百花山,叶洛不解的看着晏老:“去百花山做什么?” 晏老白了她一眼:“你真当老头子是自己要独吃这糕点啊。老头子我可是有诚信的,这糕点当然是要送给我那老友的。” 叶洛一听晏老说自己不是吃独食的心里便乐了,好嘛,就这样了还要死活给自己戴高帽子。 马车一路赶的不紧不慢约摸着大半个时辰停在了山脚处,晏老神清气爽的下了马车,指着那百花山对刚下马车的叶洛道:“看到没,老头子的老友就在那里。” 叶洛随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山顶处一片苍茫实在看不出什么,晏老看叶洛一脸的迷茫笑着解释道:“那山顶处有座护国显光禅寺,老头子的老友就在哪里。” 叶洛望着那遥遥无尽头的山顶吐了口气问道:“晏老您还要爬上山顶不成。” 晏老露出笑意:“老头子我倒是想着爬上去,只不过丫头你的身子不允许啊!” 叶洛听不用爬上山顶顿时长舒了口气,跟在晏老身后走到了上山的小道上,就听晏老接着道:“我前几日就与老友相约在离山脚处不远的茶馆见面。” 虽说是离山脚处不远的茶馆可这一路也足足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在叶洛快半个身子靠在知善的肩上时终于见到了那离山脚处不远的茶馆。 第一百零六章 一初 见了茶馆到了叶洛长舒了口气,扶着知善的手随晏老进了那不大的茶馆,晏老进了茶馆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发现了目标直径走到了靠里的一个桌子前。 “不想今日倒让你久等了。”晏老像是换了一个人,正经的让叶洛有些不适应。看着晏老说话的对象是一位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看上去已经是不小的年龄了,胡须眉毛都已是花白,一张宁静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与无厘头的晏老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路人。 那老和尚见晏老出现了开口笑道:“阿弥陀佛,是老衲来的早了罢了。” 晏老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着让叶洛坐下,介绍到:“丫头啊!这位是护国显光禅寺的主持一初大师。” 叶洛闻言微点头以示敬意,一初看了眼叶洛笑道:“夫人真是好福相,想来是大富大贵之人。” 叶洛听了却是客气的一笑并不接话,只觉得这老和尚不过是拣好听的说,哪里会有看一眼就可以断定人生命气数的,她向来不信这些。 一初见叶洛对他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面上一如往常的与晏老聊了起来。 晏老献宝似的将从兰食阁带来的糕点送给了一初,一初身边的小弟子接了过去。想来晏老说的喜欢兰食阁点心的就是面前这位一初大师。 “老衲平日素没有什么所爱好,倒是劳晏老一直惦记着时不时送上自己爱吃的。”一初笑的坦然。 叶洛听了这话看了眼晏老,晏老自知叶洛眼里的笑为何意,只死皮赖脸的装作没看到与一初一搭一搭的续着话。 见他如此耍赖叶洛也拿他没辙,还老友非常喜欢兰食阁的糕点,她就知道又是这老顽童的幌子。 一初正与晏老聊的正欢不想一抬头看见叶洛发间的羊脂玉菊花簪一愣,叶洛顺着他的目光伸手摸到了头发间的发簪不由得也愣了。 “不知夫人发间的菊花簪从何而来?”一初也不掩饰,开口直奔了主题。 叶洛拔下那簪子,自从在华玉居赢来这支簪子叶洛几乎天天都将它插在发间,见一初对这根簪子感兴趣叶洛忙回道:“前些日子在华玉居,华老板赠与的。” 叶洛说完明显见到一初眼里闪过一抹了然随即笑道:“原来如此。” 晏老对一初忽然对一根女子用的簪子来了兴趣有些不解,如今见他如此爽朗的一笑更是不解。 听得一初说原来如此,叶洛心中一个咯噔,这一初不会知道什么吧?这不可能啊,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 一初像是想弄明白了什么端起略显粗糙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叶洛只觉得此时的一初带着些许世人皆不能盼的了然感,似这世间的一切他都了然于心。叶洛在这样了然出世的一初面前沉寂不下了,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不知大师是否知道些什么?” 一初半眯着眼久久才吐出几个字:“不可言不可说。” 叶洛一听心下更是好奇,一初如此说定然他是知道什么的。 叶洛还欲找借口再问就听到一初的声音有些飘然的传了过来:“红尘之中自有终结却亦有乐事,萧然一间休道福与祸,乐既是乐,亦是悲,乐极能生悲,悲处暗藏乐,荣华富贵不过浮烟,珍所珍,真所不真,奇然,万般皆幻境,万境于空一场梦。天机不可泄露,不可露。” 一初这一番话听的叶洛一头雾水,何为万般皆幻境,真所不真?只听的一初最后道天机不可泄露,知道自己不该再问下去,因为即使她再问一初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晏老,老衲还有些事就不久陪了。”一初说完便要告辞。 晏老也被一初这一段真不真幻不幻的说的脑子转不过来圈子,见一初要告辞便收回了心神:“下次有时机咱们定然要一番长谈。” 一初笑着应下了此事,转身走出了茶楼,留下一阵不解给叶洛。 回宫的路上叶洛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满是一初的话,晏老看着沉思的叶洛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丫头你能听明白一初那老家伙的话吗?” 叶洛一时间回不了神只敷衍的摇了摇头。一初都说了天机不可露,如果自己这么容易就想明白了,那还能叫天机吗? 马车吱呀呀的赶回了宫门,在内廷与外朝相交处换坐了轿辇,叶洛刚回到承乾宫就见夏沐一脸着急的在等着什么。 见了叶洛的轿辇回来忙迎了上去:“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忽然身子不适您快去看看吧。” 叶洛一听来不及下轿命人去了乾清宫,乾清宫里宫人们忙进忙去的忙碌着,叶洛踏进了暖阁就见孝庄一脸担心的坐在罗汉床上,难得今日是静妃在一旁伺候着。 “臣妾给太后请安。”叶洛俯身行了个礼。 孝庄也没有心思多顾着她,只挥手让她起来,见叶洛一身的便服知道是从宫外刚回来,面上多了几分讪然。 这时只见一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待叶洛看清那人不由得一惊,这是…… 只见那人大鼻子,络腮大的大胡子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脸,叶洛看到他随即知道这位不是中国人的人是哪位了。 想来定是在中国的清朝历史上颇具名望的传教士汤若望,此人本是德国人,在明朝时期就来到了中国,在福临这个时候还担任钦天监监正。福临亲政后,汤若望经常出入宫廷,对朝政得失多所建言。所以这位德国人在福临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叶洛倒没有想过会碰到他。 孝庄见了汤若望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汤若望看了眼叶洛,显然不知道叶洛的身份,只听孝庄问起福临回到:“太后放心,皇上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来身子有些疲劳。” 得知福临没什么大碍叶洛暗松了口气,不想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得静妃挑事的声音传来:“皇贵妃娘娘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是从哪里来啊?” 叶洛挑眉看了眼一脸挑衅的静妃,将目光对着孝庄如实的回答道:“臣妾陪着晏老出了宫。” 孝庄自然不是傻子听出静妃话中的挑衅味道,看着叶洛缓了缓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晏老性子本就待不住,不过洛儿你如今身怀龙嗣要多多注意些才好。” 叶洛点了点头回了句是,孝庄这般睿智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上了静妃的当,把自己当做枪给静妃使。 第一百零七章 出事了 1孝庄见了叶洛回了来,便扶着苏茉儿回了慈宁宫留下叶洛陪在福临身边,汤若望得知眼前这个打扮素雅的女子正是福临这些日子跟他说过的皇贵妃,不免对她产生了几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个身为帝王的福临为她喜为她忧的? 如今真的见到了倒也没觉得这个皇贵妃比起其他的娘娘有何不同,这相貌比起众多的妃嫔们不算太优秀,顶多算个清秀可人,若说她是靠外表吸引了福临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那会是什么让福临对她如此的牵肠挂肚? 叶洛见汤若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露出一抹端庄的微笑:“监正大人不忙吗?” 汤若望听到这善意的请他走的话也跟着慧心一笑:“微臣告退。愿上帝祝福您。” 他的中国话说的十分标准,字正腔圆的还微微带着点京味,叶洛见他给自己祝福也回道:“愿上帝祝福你。” 汤若望听了这话却是一愣神,他来到这片土地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上帝祝福你,这真的是太让他惊讶了。 叶洛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室自然没有看到他那略带惊讶的神情,汤若望愣了许久才回了神,心情颇好的出了宫。 “皇上你怎么起来了?”叶洛刚走进内室就见福临身子半靠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福临见来的是叶洛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哪有这么娇气,不过就是身子有些发沉又不是什么大事。” 福临说着就要起身,吴良辅站在一边一面扶着一面劝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边关上的折子还没看,朕去看看。”福临让人把黄色的长靴拿来。 那宫人看了眼叶洛,见叶洛摇了摇头示意几个人退下,吴良辅见叶洛出手放心的带着几名宫人退出了内室。 “皇上,朝事即便再急也没你龙体康健重要。这国事千担重靠的是你千万担,若是龙体欠安了,你放着这天下给谁管。” 叶洛说着又扶着福临躺回了床上,福临的脸上露出让人难以察觉的落寞,每每只有在叶洛面前他才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坦露。 叶洛见他的神情不对柔情的出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福临却是一把抱住了叶洛,久久才道出了心中所想:“洛儿,你知道我有多累吗?儿时皇阿玛去世我被推上了皇位,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愿意不愿意。那时多尔衮执政我不过是个傀儡,我和额娘每日每夜提心吊胆的,额娘为了我一个妇人却要周旋于各种阴谋算计里,我怕过恨过可后来渐渐明白我是一个帝王,必须要学着承担这肩上的重任。” 叶洛听着福临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并不插嘴只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他们都希望我能像皇阿玛,允文允武,内修政事,外勤讨伐,用兵如神。于是我整日努力做好一个帝王的本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大臣们抓住了把柄,就让额娘失望。”福临的语气越发的低沉。 “我知道你有多难。”叶洛出声安慰道:“以后不管多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欲带王冠,必受其重。一个外表看似光鲜荣耀的帝王,所受的一定是比别人更多的痛,福临登基时不过六岁,多尔衮以摄政王的身份一直压着他,甚至野史有传孝庄为了福临这个儿子下嫁给了多尔衮,且不说这野史是真是假,就由这里可以看的出当年多尔衮在世时他们母子过的有多艰难。想来如今福临这般恨多尔衮也不为过。 福临紧了紧抱着叶洛的手背,心里的暖流一直充斥着全身,如今他终于可以有个人无条件的听他任何的怨言和心念。 “娘娘,皇上该吃药了。”外室响起吴良辅的声音。 叶洛推开了福临的怀抱让吴良辅将药端了进来,亲手给福临喂了药。 “今日陪着晏老出宫开心吗?”福临用罢了药看着叶洛一身寻常妇人的打扮问道。 经他这么一问叶洛脑海里自然浮现出一初的话,不由得失了神。 “怎么了?”福临见叶洛竟失了神以为有什么大事忙道。 叶洛笑着回道:“没事,只是遇到了个大师说了些我不懂的话,现在想起来不免就入了神罢了。” 福临见她一副坦然的样子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一声,也许我解决不了,但说出来总归会舒服些。” “我知道的,谁让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该互相理解、帮助、信任嘛。” 叶洛说完这一句话就见福临的眸子深处闪着亮光,又是欣喜又是感动的模样。 “所以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福临拉过叶洛的手紧紧的握住,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些许的郑重其事。 叶洛仰头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赶都赶不走。” 闻言福临喜不自禁的抱住了叶洛:“说好了,永远都不不离开。” 外室的吴良辅听到了福临的笑声抬头与明莫相视了一眼笑着叹了口气:“唉,也就娘娘能劝住皇上这性子了。” 福临喝下了汤药与叶洛说了些话便沉沉的睡了去,叶洛趁着这个机会的赶回了承乾宫换身衣服,在宫里装成这样的确是不合乎规矩。 前脚刚踏进承乾宫就见夏沐招呼着两个小太监搬着什么东西,刚好在宫门口碰到了回宫的叶洛,吓的夏沐面色都有些发白。 “娘娘您回来了。”夏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让抬东西的小太监往一边靠去。 叶洛见他这般好奇的看了眼小太监抬的东西,只见那东西被一块布盖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抬的那是什么?” 夏沐脸色难看支支吾吾了半天:“娘娘还是不要看的好,不过是些脏东西。怕脏了您的眼。” 叶洛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怎么还有什么东西是本宫看不得的吗?” 明莫看着今日反常的夏沐又见了那太监抬的东西,心里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给夏沐使了个眼色,夏沐回了个焦急的神情,明莫心中便有了底,开口劝道:“娘娘还是不要看了。” 越是这样叶洛就越是想知道那里是什么,总觉得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间徘徊:“本宫不看可以,但夏沐你倒是给本宫老实说说哪里是什么?” 叶洛的脾气众人都是知道的,要做什么事是一定要做到的。想到此处夏沐知道混不过去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出事了,静妃娘娘身边的丫头死在了咱们宫里了。” 给读者的话: 上架了……上架了 第一百零八章 阴谋 叶洛一听自己宫里死了人惊恐的看着那白布,也就是说那布下面躺的是一具尸体!叶洛身子不自主的抖了起来,明莫见了忙上前扶住了她,对夏沐道:“还不快抬走。” 夏沐一见忙起身让那两个小太监把尸体抬出了承乾宫宫门,不想刚走出宫门就撞到了一脸挑事的静妃迎面而来。 夏沐见到静妃心中咯噔了一下,给她行了个礼抬腿便要走,不想却被静妃伸手拦了住:“站住,抬的是什么?” 夏沐心中直跳,手心也跟着出了汗:“回娘娘不过是不干净的东西。” 静妃步步紧逼,眸子明亮的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傲气截然不同,只见她又走近了两步:“什么东西见不得人盖的这么严实?” 说着便要伸手去掀开那白布,夏沐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可他一个奴才自然没有权利拦住静妃的手。 正在这时就听叶洛的声音从夏沐身后传来,打断了静妃伸出的手。 “静妃来的正好。本宫正有事找你。”叶洛一脸的冷寒走到了静妃身侧。 静妃被她这一叫惊得忙收回了手,抬头看着一脸冷漠寒霜的叶洛,丝毫不见以往的淡然和煦,一双冷目紧紧的盯着她,让静妃不由得心中闪过一丝畏惧:“娘……娘娘有什了么事找臣妾?” 叶洛看着明显有些惊慌的静妃露出一丝冷笑:“你说呢?静妃身边的丫头怎么少了一个?” 静妃看着冷然一笑的叶洛心中直打鼓,心道莫不是这贱人发现了什么?转念一想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才是,于是斗起了胆子回道:“臣妾怎么知道……不过臣妾听……” 叶洛哪里给她机会把话说完,开口打断她道:“本宫正要让夏沐把人抬去给内务府的人瞧瞧,静妃要不要先确认一下是不是你的丫头?” 静妃被叶洛陡然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即才想起此事的严重性,佯装又惊又怕的神情整个人抖了起来:“娘娘倒是要给臣妾一个交代,臣妾宫里的宫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死在娘娘你的宫里?” “哦,静妃当真是好本领看都没看隔着白布都能认出是自己的宫里的丫头,而且还知道了这丫头已经死了,这本领着实让本宫佩服啊。”叶洛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暗生了,面上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这静妃真当自己是个傻子吗?无缘无故她的宫女死在了自己的宫中,从来不来承乾宫的她时间掐的这么准就来了,这么巧她就碰上了夏沐把尸体运出去的时候,莫名的刁难夏沐伸手要去揭开那盖尸的白布,如今这么说就是想要坐实那宫女就是自己害的。 好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码,尽管是处决了一个宫女对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说没什么影响,哪怕福临、孝庄对此事产生怀疑,可时间掐这般的准,要是找不到确切说明为什么会动私刑处绝一个宫女,或是找不到宫女是自杀的证据。死在承乾宫里自己多多少少要给个说法,福临找不到为自己脱罪的证据也不可能一味的包庇着她,因为妃嫔们的贴身宫女可都是秀女落选而来,或者是八旗之内人家的女儿入宫,不是说敷衍就好敷衍的。 就算自己是个皇贵妃,就算宫女是自杀死的,为什么这个宫女要死在承乾宫?传出也是个问题,到时候流言四起也够搅得自己不得安生。而且静妃今天竟然敢这么做,想来肯定还留了一手,自己若去争辩只怕这事会更加的麻烦, 叶洛心里若想的透彻越是觉得这静妃此次做的太过分,自己处处让她不想她竟然越发的得寸进尺! 静妃哪里想到会着了叶洛的道,心知此事叶洛已经看透了七七八八,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已经是没有了退路,更何况就算叶洛知道她的计划又怎么样,她就不相信这一次证据确凿时间又掐的这么准,可谓是一场完美的计划,难道还不能让叶洛摔个跟头。 “哼,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不过丁墨这丫头是死在娘娘宫里的,娘娘难不承还想抵赖。”静妃一副吃定你的神情。 叶洛心里却是冷笑不止这静妃未免太小看了她,这计虽是完美可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度,如今静妃竟然还抱着这个计划洋洋得意,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对自己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难道就不怕自己日后报复? 叶洛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件事怎么解决,而是她总觉得这事来的太突然,背后只怕没这么简单,如今自己在宫里越是得宠树敌就会越多,现在看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暗暗的拉开了帷幕。 明莫看了眼静妃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叶洛一把拦住,事情越是棘手越是需要冷静,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让别人看了笑话,不然的话这事情不好解决。想到此处叶洛凝神冷静了一下,对夏沫冷冷的吩咐道:“去把太后请来。” 听叶洛要去请孝庄静妃心中闪过一丝不爽的感觉,这话不是该她说吗,怎么现在被叶洛掌握了主动权? 叶洛说完不再理会静妃,让两个小太监把尸体抬回了承乾宫,现在只有等孝庄来了她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静妃见叶洛丝毫没有露出自己想看到的紧张、焦急、害怕的神情,心里觉得一堵甩开了扶着她的小宫女跟着叶洛进了承乾宫,来到了大殿一屁股坐在了木椅上,叶洛冷眼扫了她一圈,对着一边走过来的知善道:“去给静妃娘娘泡杯去火的福白菊。” 静妃心中暗暗冷笑,福白菊?不知道待会儿是谁要喝这去火的去躁的茶水。 叶洛接过明莫递过来的参汤喝了口,借着这喝茶的空隙瞟了眼满脸看好戏的静妃,下了个肯定,静妃这次定是被谁当了枪使,可会是谁呢?她在宫里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若说是安嫔可她绝对没这么个心机,会是谁?这宫里会有谁会这么恨她,想到这里叶洛目光一闪如今谁又不会来害她,当她得到福临的爱时,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即使她不愿按照所谓的命数去走,可如今因着福临的爱她早已经是十面埋伏了,平日里对自己恭敬有嘉的妃嫔们暗地里谁又知道会生出怎样的念头呢。 第一百零九章 高塞回归1 两人各怀心思,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苏茉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孝庄进了承乾宫的大殿,不想孝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叶洛抬眼扫去露出了一抹吃惊,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那人冲着叶洛展颜一笑,不是前段日子回沈阳的高塞还能有谁。 叶洛与静妃齐齐对着孝庄起身行了个礼。 孝庄来时的路上妃见此有些想是听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面色并不算好看,坐在大殿之中一言不发。 静妃见此耐不住了性子,起身跪在了地砖上哭丧着一张脸:“姑姑要为青儿做主啊,丁墨今日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孝庄扫了眼静妃,又看了眼站在一边满脸平静的叶洛,心里对叶洛的表现又满意了几分,荣惠虽明面上是皇后可性子懦弱胆子又小根本挑不起身为一国之后的重担,当初选择她入宫为后实属是没有办法,不出意外大清国的皇后只能是博尔济吉特氏,至少她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在一天也规矩就不能轻言破了。 可自从叶洛来了一切都不同了,叶洛聪慧凡事一点就透,又乖巧伶俐知进知退,处事为人端庄大方,比起懦弱胆小的荣惠或是娇纵刁蛮的静妃都要适合坐这后宫的主,还有一点是其她几个人绝对没有的,就是叶洛和福临情投意合。 当年福临因为连娶两后自己都没有决定权,加之后来的一些矛盾,和她这个额娘关系闹得很僵,叶洛进宫也好起到调和母子间的关系。 叶洛聪慧并不求皇后的位置,只安心的做了个皇贵妃,这一切正和她的意,她的算盘也打的正响,谁知半路杀出静妃这个程咬金来,毁了她多少的心思不说,竟然连本族的姐妹都不放过。今日一听到夏沐的禀报她差点没被气死。 孝庄缓了缓神对叶洛开口道:“洛儿你也听到了,对此你又什么话说?” 叶洛闻言跪在地上理清了自己的心绪回道:“太后,今日一早洛儿陪了晏老出了一趟宫,回来就听夏沐说皇上龙体不适便去了乾清宫,太后您不是也在那里,后来太后离开没多久,洛儿趁着皇上休息的空间回承乾宫换身衣服,谁知刚到宫门前就遇到了夏沐,夏沐慌张的说宫里死了人,好像是静妃身边的,洛儿不能确定就让他们把尸体拉去内务府。” 叶洛说道这里看了眼仍在抹眼泪的静妃,接着道:“不想刚抬走没几步静妃就来了,拦住夏沐非要看抬的是什么,于是洛儿就走上去说是她宫里的贴身丫头,谁知静妃就一口咬定让洛儿给她一个交代。” 孝庄听了心中也了然了几分。 叶洛说的本来是真实的情形,静妃一时找不到她的错处,干哭了半晌才道:“人是从皇贵妃宫里抬出来的,娘娘难道不用给臣妾个交代吗?如今娘娘所说不过一面之词,你说你回来前丁墨就死了谁相信,那是当时在场都是娘娘的人,自然是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叶洛一听她这般胡搅蛮缠也不愿再理会她,只安静跪着听孝庄要怎么说。 孝庄扫了一眼四周问道:“那宫女的尸体呢?” “回太后洛儿觉得不吉利就把尸体放到不用的废殿里了。”叶洛低眉回道。 孝庄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坐在一边看戏的高塞道:“这事你怎么看?” 高塞见孝庄把问题抛给了自己,笑道:“太后,后宫之事微臣不好插手。太后向来睿智心中怕早有了定论。” 孝庄闻言心情略好了些,对着高塞说到:“哀家一直听说你查案的本领也不错,不如你给哀家分析分析。” 高塞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洛和静妃,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叶洛身上:“听说皇贵妃怀了龙嗣。” “洛儿先起来吧,你身子本就弱又怀有龙嗣,免得跪着伤了身体。”孝庄一心剔透自然知道高塞想要表达的意思。 叶洛谢了恩由明莫扶着站了起身,对高塞微点头以示谢意。 静妃却是一脸的不乐意,怎么这就让叶洛起身了,这怎么感觉像是在审问她自己一个人呢。静妃虽心里不甘,可孝庄不出声她也不敢有什么不满的表现,低垂着头目光闪过一丝妒意和不甘,凭什么叶洛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和帮助,她哪里比叶洛差了,论长相她比一脸薄命的叶洛长的好看多了,论身份自己是货真价实的嫡女,叶洛算什么?一个连祖谱都上不了的贱人。 凭什么叶洛的人生一帆风顺,有个爹把她从小捧在手心里,有个薄命的娘死了也要给她留下好处,薄命的娘救了太后让太后对叶洛也是疼爱有嘉,然而这些都没什么,她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不稀罕,可为什么连皇上也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处处疼着她爱着她。 静妃越想心中越是不甘,所以她就是讨厌叶洛,就是嫉妒叶洛有皇上的疼爱。 明莫扶着叶洛坐回了木椅上,高塞这才开口道:“既然太后想要听一听,那臣就斗胆唠叨一番。” 高塞起身对孝庄失了一礼接着道:“静妃娘娘怎么会这么巧赶到承乾宫?” 静妃一听问她直起了身子掩去满眸的不甘,一副泪人的模样:“听身边的宫女说丁墨一早就去了承乾宫,我看到了下午还没回来所以就来看看,谁知道刚到就见丁墨已经被人抬出来了。” 高塞听着静妃漏洞百出的话笑了笑又问:“这个叫丁墨的宫女为什么要一早就到承乾宫来?她是有什么事还是承乾宫有她认识的什么人?” 静妃一听这话微微愣了神:“本宫……本宫怎么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高塞笑着放过了对静妃寻问,又转过头问起叶洛:“娘娘是什么时辰出的宫?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宫大约是辰时左右出的宫,申初从乾清宫回来。这些都是人证,静妃刚刚说在场的只有本宫宫里的人,但本宫出宫时有晏老陪着,与晏老同回了宫后就去了乾清宫,这些晏老与太后还有你静妃都可以作证,从乾清宫回来的时辰吴良辅等人也可以作证。”叶洛看着跪在地上的静妃一字一句的说到。 高塞接过叶洛的话说到:“也就是说皇贵妃娘娘有完全不在场的证据。这一点静妃娘娘没什么大的反对吧?” “哼,她完全可以在出宫前或者让奴才们动手,这算什么不在场证据。”静妃冷哼了一声,不甘的嘲讽到。 第一百一十章 高塞回归2 高塞听到静妃这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问道:“静妃娘娘,本王有一事不明,这皇贵妃娘娘和这个叫丁墨的宫女有什么渊源让皇贵妃非得要处死她呢?” 静妃一听这话也冷笑道:“王爷真是爱说笑了,本宫岂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那静妃娘娘为什么就可以断定是皇贵妃处绝的人呢。”高塞不紧不慢的问道。 “人是在皇贵妃宫里出的事,本宫难不成要说是淑妃和仪妃做的?”静妃被问的越发没了底气,心中顿时觉得烦躁起来。 高塞见她有了些不耐烦知道时候差不多了,接着说道:“承乾宫不止只住皇贵妃娘娘一个人吧,静妃娘娘如何一口咬定就是皇贵妃娘娘。” “我可……” 静妃张口还欲在争辩却被孝庄打断:“好了,青儿你闹够了没有。” 静妃一听孝庄的话顿时整个人面色苍白了起来,正在这时大殿外传来吴良辅奸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忙起身迎驾,就见福临带着慧茵走进了大殿。 “都起来吧。”福临脸色并不好看,对孝庄行了礼后开了口:“朕听说承乾宫出了事就过来看看,怎么了这是?” 孝庄见此笑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都是后宫的琐事,皇帝身子不好怎么还亲自过来呢?” “皇额娘儿臣不过是劳累过度,已经休息过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听仪妃说是见承乾宫出了什么事,所以特别开来看看。”福临视线落在叶洛身上,见她并没什么不对劲这才舒了口气。 叶洛见福临投过来的眼神,露出了一个让他放心的微笑,心中却是打起了鼓,慧茵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她除了让夏沐去请了孝庄并没有让别人也知道的意图,因为福临身体欠安她也没有让人去乾清宫,这慧茵是怎么知道的?并且还把福临请来了。 静妃知道福临向来不喜欢她,所以在福临面前也时常是多言多失。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静妃眉头略微皱了皱:“怎么回事?” 高塞看了一眼孝庄,见孝庄并没有要瞒着福临的意思,开口将事情从头到尾大概的说了一遍。 福临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盯着静妃一言不发,对于这个他的第一个皇后他在了解不过了,他明白她是真的爱自己,可他注定不会去爱她,她是多尔衮定下的皇后,就凭着这一点他也无法接受,他本来可以容忍她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当他的皇后,可她天性妒忌,不能容人,时常与后妃甚至是与他这个皇上做对。 皇后,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后宫之首母仪天下。怎么能让一个善妒、生活奢侈、爱使小性子的女人坐在后位。 每次看着她嚣张跋扈的对待后妃与宫人,他就会觉得他又一次看到了死去的多尔衮,这让他无法忍受下去,所以他不顾众臣和太后的反对一定要废了她,给她“静”字也是希望她能安静老实的待在宫里。 可不想她一如往日以爱他为借口,对自己所爱的人下手。如果说这种善妒就是她因为爱他的一种表示,那他无法接受,因为爱而去刻意伤害无辜的人,这种爱太过于沉重而做为帝王的他承受不起。 静妃跪在地上越听越是心寒,明明是设好的计谋为什么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高塞的话音落地久久大殿之内没有声音,静妃安静的跪在砖地上目光里一片沉寂,少了以往的光彩。 “把静妃带回咸福宫,让人好生看管着。”福临口气淡漠而平静,说完这话不再多看静妃一眼。 孝庄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做到这样已经是顾及自己这个皇额娘的面子了,青儿这么不懂规矩也该待在宫里静静才是。 叶洛看着静妃面如死灰不叫不闹的被人带了下去心中升起一抹怜悯,福临这一句话如同把静妃打入了冷宫,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以后历史不再记载此人的原因了。 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孝庄叹了口气回了慈宁宫,慧茵也借口身子不适回了宫。 “今日多谢六爷解围。”叶洛对着高塞露出真心的谢意,若不是高塞插了这一脚这事万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的。 高塞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娘娘本来就是清白的,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叶洛也摸透了他这淡泊的性子,谢意已到止于此处就好。 福临见此拉过叶洛问道:“你没事吧?” 叶洛摇了摇头:“皇上,臣妾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朕有些事情要忙晚上过来陪你用膳。”福临说完起身与高塞出了承乾宫。 看着福临的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承乾宫的宫门处,叶洛伸出手捂着肚子冷汗直冒:“明莫快去请晏老来。” 明莫见叶洛猛然间变成这样慌了手脚,让夏沐快些去请了晏老,招呼知善和自己一起把叶洛扶到了暖阁。 “娘娘您再忍忍,晏老就要来了。”明莫一边给叶洛擦着额角的汗一边安慰道。 话音刚落就见晏老跟着夏沐气喘吁吁的跑进了暖阁,见叶洛的情况也来不及多喘口气晏老忙走上前拉过叶洛的手腕把了脉。 晏老眉头微微皱了下打开药箱拿出针包来,麻利的拿起一根银针插进了叶洛的头部。待针没入了大半叶洛才觉得没有刚刚那般难受。 “晏老,娘娘没什么大事吧?”明莫看着晏老一根根的插进银针不免忧心的问。 晏老顺手插完最后一根银针用手帕擦了擦手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怎么了?你们碰到什么了吗?” 明莫闻言不厌其烦的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晏老听完久久沉思,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当初让你不要入宫你……唉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叶洛看着晏老的神情心中一疼,她有感觉这一次孩子应该是险些没有留住,晏老虽说没什么大事,可是她感觉到了刚刚晏老针灸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这是在晏老医术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今日的事她远没有看到的那么沉着冷静,不过是硬逼着自己去面对,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她险些无力招架,若不是她反应快抢了静妃的先机,只怕这事到现在还不能解决的了。 想想这事可能只是个开头,以后她真的能招架的住吗? 掌灯时分福临带着吴良辅来了承乾宫,叶洛早早的让人准备好了饭菜又让明莫亲手给福临熬了补汤。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的吻 福临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叶洛,心疼的问道:“怎么了,下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憔悴?” 叶洛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扯出一抹微笑:“没什么事,可能是今天的事太多了,早上又出宫转悠了一圈累了吧。” 福临伸手夹了块鱼放到叶洛的碗里,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不少:“那就快些吃饭,我今夜在承乾宫陪你。”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也给福临夹了块菜,吴良辅与明莫相视一笑倒是觉得生了几分默契。 用了晚膳福临随手翻开了叶洛书架上的一本书,看了两眼见叶洛收拾妥当便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同翻着那本书。 “洛儿最近又清瘦了不少。”福临单手抱着叶洛,只觉得她又轻盈了些不免心疼起来。 “这几日害喜,过了这段时日啊,我可能会变成小肥猪,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叶洛双手揽着福临的脖子有些撒娇的意味。 福临笑着刮了刮她那秀气的小鼻子,心里知道这是她在安慰自己,她的洛儿就是这般会挺别人着想。 “不嫌弃,洛儿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我的洛儿。”福临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发,眼里满满的全是柔情。 “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给你个奖励。”叶洛拉住了福临的大掌,话音刚落一个甜甜的吻便落在了福临的脸颊上。 福临先是一滞随后露出一抹坏笑:“这么简单就完了吗?” 叶洛瞪着一双大眼睛:“那还想……” 话说了一半便见福临的唇已经吻了上来,他的唇柔软而温暖带着些许的霸道与掠夺,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让这个吻一点点的加深。 叶洛毫无招架任由着他胡作非为,久久福临才离开了她的唇,抱起她走进内室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吻落在了她的额头轻柔的吻了下去,吻过她的眉头吻过她的眼睛……最终落在那红翘的唇上变得越发的火热起来。 意乱情迷间他的手解落了她的衣裳,最终停在了她的肚兜之上,他像是在努力的克制自己,许久才拉过被子紧紧的抱住她,唇贴在她的耳边呢喃的带着浓烈的情欲:“小妖精,下次不许再这么诱惑我,不然我可真的控制不住,会伤了我们的宝贝。” 叶洛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伸手将剥开的衣服拢了拢,面色绯红的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红烛燃烧过半,两人虽不说话却知道谁都没有睡意,叶洛听着听粗重的喘息声推了推搂这她的手臂红着脸小声道:“要不……要不你去别的宫吧。” 福临半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怎么?你确定要把我推走?” 叶洛心里暗道,见鬼去吧,谁愿意把自己的老公往外推,想到这里她不自然的想要翻了个身子不去看他,却被他有力的大掌拉住。 他闭着眼睛开口威胁道:“洛儿,若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最好不要给我乱动。” 叶洛闻言身子一僵,这是什么话?!! 一夜有惊无险,叶洛睡得倒是安稳了可一早起来看到福临浓浓的黑眼圈,忍不住的有些小愧疚。 福临倒是落落大方像个没事人一样洗漱过后去上了早朝。 叶洛待福临走后躺在床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起了身,正用着早不早中不中的膳食,就叫建宁一身火红色的宫装走了进来。 一见到叶洛立马松了口气,端起叶洛面前的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叶洛见她一脸的风尘仆仆不免好心情的开起了玩笑:“宫里有劫匪吗?你这是被劫匪撵了吗?” 建宁冲她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皇嫂还好意思说,我这不都是担心你的吗!” 叶洛有些摸不到头脑:“担心我?我这不正在用膳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建宁一副你傻了吧的神情无奈道:“都说怀孕傻三年,皇嫂你这就傻上了?” “你这丫头你肚子里不也有一个吗。”叶洛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建宁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暗道也是哦,这不连带着自己也说了嘛! 叶洛见她明显跑了题的神情好笑的自己问道:“怎么替我担心了。” 某只跑了题的才回了神,咳嗽几声来掩饰明明她更傻的事实! “今天一早入宫就听皇额娘跟我说起了昨天的事,吓的我赶紧就来了。”建宁说了还好似后怕的拍了拍胸膛。 叶洛听到说起昨天静妃的事,有些好奇孝庄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建宁,按照她对孝庄的了解,这种家丑越是少些人知道越好,怎么会主动跟人说? 建宁看了看叶洛的肚子问道:“皇嫂孩子没事吧?” 叶洛回神笑道:“他能有什么事,坚强着呢,若是被这点小事打倒了,他还是皇上的孩子吗。” 叶洛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明白,昨天若不是有晏老在还真的难说这孩子保不保的住。 “那肯定是的,不过皇嫂还是要注意点,你身子本就弱。”建宁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倒把叶洛斗的乐了。 建宁脸色却是异常的严肃一张小脸紧绷着:“皇嫂,深宫大院你可要多长的心眼,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叶洛听言神色敛了敛,没想到一向看似大大咧咧的建宁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是啊!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就算自己可以淡泊出尘,可也要替孩子考虑考虑。 建宁见叶洛在思考又接着道:“皇嫂,别看我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可在这深宫里能活下来的都远没有外表看得这么简单。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咱们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建宁顿了顿又说:“别看这皇宫好像风平浪静的,可是稍不留神就会被暗涌吞没,我知道皇嫂心思不在这上面,可如今就算为了孩子,皇嫂你也该打起精神时刻防着。”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踏上了这边战场,打不打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了。 建宁见她点了点头恢复了以往的神情,一脸的坏笑:“皇嫂这么聪明的人自然是一点就透,不过……我今天在乾清宫见到皇兄,可是顶着一双……听说昨个夜里在皇嫂这休息的,皇嫂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叶洛见她恢复平日里的贫没好气的回了句:“你这丫头,整日里没个正行。” 建宁听了笑着指着自己的肚子道:“皇嫂,我可不是丫头了,再过七八个月我可能就是丫头的额娘了。” 叶洛听言直笑她不知道害臊,两人坐着又聊了半日才散去。自此叶洛的心也越发的缜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韬塞受伤 送走了建宁叶洛躺回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建宁的话在叶洛的心里确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叶洛闭着目脑子里理着了一些已经发生的事。 “娘娘,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来了。”明莫看着闭目的叶洛禀报。 叶洛一听荣惠荣贵竟然主动送上了门,缓缓睁开了眼:“嗯。” 说完就见荣惠荣贵踏进了暖阁,叶洛打趣道:“怎么请都请不来的人今日自己来了呐!” 荣惠面色一红自知叶洛在说前段时间两人躲着她的事,荣贵倒是大方的应对:“姑姑说的哪里话,前些日子不是病着吗。” 叶洛白了她一眼不再与她们纠结此事,问道:“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见叶洛并没有纠着此事两人暗暗舒了口气,听到叶洛的问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心来,荣贵看了眼荣惠开了口:“昨日的事我们听说了,姑姑你没什么事吧?” 叶洛听言眉头一挑:“建宁说的?” 荣惠点了点头,叶洛叹了口气建宁这个大嘴巴,就知道她会这样做。 “姑姑你没事吧?”荣惠又开口问了句。 叶洛笑着拍了拍荣惠的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坐着了吗。” “静妃有些太过分了,咱们本来就是本族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荣惠难得的露出一些愤然的神色。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静妃也是个可怜的人,不过是爱之深而已。”叶洛叹了口气,她倒是真的有些怜悯静妃,如若不是爱着福临也不会做这么多的事,她的爱驱使着自己一错再错下去,路虽是她自己选择的可却参杂了很多因素,博尔济吉特氏多么荣耀的姓氏,这一个姓氏让她没有过多的选择权利,被娶为后不是她的选择,是早已注定的事,因为生长在博尔济吉特亲王世家所以出身尊贵,自然有些娇纵跋扈。可也正因她娇纵跋扈惯了,才使得在感情面前因为得不到,而变的越发不为别人考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用自己认为能的到的方式去做,想想被这样的爱爱着的人也会觉得沉重的喘不过气吧,所以福临才会不喜欢静妃罢。 “姑姑若是这样说来这宫里有几个不是可怜的。可咱们不是菩萨,你若心软了别人就会得寸进尺。”荣贵皱着眉头口气有些无奈。有谁天生喜欢斗来斗去的,不过都是环境所迫罢了。 叶洛会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两人也是为了她好。荣惠荣贵留在承乾宫用了午膳这才回了宫。 叶洛陪着荣惠荣贵用了午膳,让明莫带上两个宫女带着福临爱吃的点心与自己一同去了乾清宫。 轿辇走的又稳又快,如今天气也越发的暖和起来,身上厚重的斗篷也褪了去,让人猛然觉得轻松许多,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叶洛坐在轿辇上看着已然有些春色的皇宫入了。 “娘娘到了,奴婢扶您下来。”明莫叫醒了入了神的叶洛,扶着叶洛下了轿辇。 叶洛下了轿辇扶着明莫的手进了乾清宫,不想迎面撞到了刚从书房走出来的韬 “娘娘您……最近还好吧?”韬塞一张俊朗不凡的脸上带着几许疲惫之色。 介于福临对韬塞浓重的醋意,叶洛笑的礼貌:“一切安好,劳王爷操心了。” 韬塞感觉到叶洛的刻意疏远,脸上的神情有些讪然礼貌的告了句辞。 “那……多谢王爷此次去科尔济把晏老接来。”叶洛看着韬塞的神色,有些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看着韬塞要走最后补了句。 韬塞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会这么说,脚步停顿了下来露出一抹阳光般的微笑:“娘娘客气了,这是本王的该做的。” 韬塞的眼里盛满了柔情,虽然叶洛已经选择了皇兄,可这并不能消磨自己对她的爱,而这种爱他选择深深埋在心里,默默的为她做任何事。就如同她说入宫是为了皇兄,爱,是种选择。那么他同样会将这份爱永远的放在心里,因为他发现爱她,也是他最终的选择。 叶洛看着韬塞深情的双眸,转开眼睛略有些尴尬的说道:“王爷慢走。” 叶洛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上了台阶,却不想脚下的花盆底崴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先后摔了去。 叶洛心里惊讶可身子此时完全不受控制,她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落地的瞬间只听到咯噔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叶洛惊出一身的冷汗,自己安稳的躺在一个怀抱里。 明莫吓的面色发白忙走了上前扶起了叶洛:“娘娘,您没出什么事吧?” 叶洛起身忙回头看只见韬塞半躺在冰凉的石板上,右手无力的拖在地上,左手不自然的扶着右手,叶洛一时间慌了神,刚刚她明明听到咯噔一声,看韬塞的情况难不成真的是断了右手! “你没事吧?”叶洛上前半扶着起韬塞,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因为自己出什么事才好。 韬塞面色惨白听到叶洛的寻问牵强的露出一抹笑意,摇头问道:“我没什么事,娘娘无碍吧?” 叶洛看着韬塞面色不大对劲,对着一旁的明莫喊到:“快去请太医。” 吴良辅听到声音走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叶洛半扶着趟在地上的韬塞,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呦,娘娘十爷这是怎么了?” 叶洛抬头对着吴良辅吩咐道:“快让人来把十爷抬进去。” 吴良辅一听松开扶着韬塞的手跑进了殿里,让御前的几个小太监去扶韬塞,自己个儿跑进了书房焦急的对着福临道:“皇上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十爷在宫里摔倒了。” 福临正坐在书桌前翻着一本书,听到吴良辅慌慌张张的话皱了眉头:“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就不能好好说吗。” “皇上,皇贵妃娘娘也在,奴才也不太……哎……皇上您慢点。” 福临一听到叶洛也在,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自从她怀了孩子后他就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 福临急急忙忙的出了书房,就见叶洛正指挥几个小太监扶着了韬塞,韬塞则是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福临走到叶洛身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没事才略略放了心。 叶洛见了福临心中的不安才稳了些,指了指韬塞对福临道:“十爷为了救我,右手和右腿……” 叶洛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断了?还是伤了?不过如今看着韬塞自己一动不能动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气的男人 福临看了眼韬塞让小太监将其搀扶进了书房,福临牵着叶洛随后走进了书房。 小太监将韬塞搀扶进了书房的内室,将他妥当的放在罗汉床上这才退了下去,叶洛看着韬塞隐忍的神情心中升起一些愧疚,福临拍拍肩她以示安慰,着急的等着太医的到来。 约摸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明莫这才带着太医进了书房,那太医见了福临等人忙跪下来行了礼,福临看了眼韬塞,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行了,快给十爷看看吧。” 太医依言走到韬塞身边看了看伤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韬塞嘴边:“十爷这是一颗止痛药,您赶快吃了吧。” 叶洛见太医皱了皱眉头表情凝重忙问:“太医,十爷怎么样?” “回娘娘,十爷右腿骨折,右手……右手断了。”太医恭敬的回道。 断了?叶洛看着韬塞那只无力垂在一旁的右手,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因为自己的问题她三番四次让身边的人受伤,先是高塞在科尔沁为她挡剑,接着是福临不顾一切的陪她跳崖,如今又到了硕塞,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 硕塞吃了止疼药略微没有那么疼了,见叶洛一脸的低落,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 叶洛见了心中却是更加的不舒服。太医看了看韬塞的右手最后像是敲定了方法对着福临道:“还请皇上、娘娘避让微臣这就给十爷接骨了。” 福临闻言带着叶洛出了内室,见叶洛神色担忧开口劝道:“没事的,韬塞身子向来很好,骨头接上就好了,你不要这么担心。” 叶洛知道福临有心安慰自己,心中七上八下的吊着,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你说会不会接不好啊?或者接好了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我……” 福临被她来回晃的头晕,伸手拉住了她,打断她的碎碎念:“都说没事了,你再这么转朕都要晕了。” 叶洛无奈只要耐着性子等着,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叶洛见太医从内室出来忙问:“十爷怎么了?” 太医脸上浮现出释然:“娘娘放心,十爷的右手没什么问题了,养上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叶洛听言压在胸口的大石头才算放了下来,福临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他再想些什么,不顾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某种危险的信号,只是某人高兴的进了内室没有发现到。 韬塞被福临派人送回了王府,叶洛见没什么大碍心里稍稍觉得轻松了不少。 入夜叶洛早早的睡了下,不想睡的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边有人看着自己,那看她的目光大过于专注让叶洛不得不悠悠转醒。 叶洛张开惺忪的睡眼就见福临正坐在床边盯着她发笑。 “你怎么来了,不是该去仪妃那吗?”叶洛迷迷糊糊口齿都不清楚的问道。 福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让她的头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腿上,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她的发间,口气带着些许叶洛不懂的意味:“怎么不想我来是吗?” 叶洛动了动头舒服的枕在他的腿上,困意不减反浓:“我…………” 福临听着叶洛口齿不清不知道在咕叽些什么,嘴角展开了一抹坏笑低头吻上了叶洛的唇角。 叶洛睡的正香只觉得自己嘴巴上一暖,接着慢慢觉得没有办法呼吸了,最终她睁开了清灵的大眼就见到福临放大了的俊颜,伸手推开了他坐起身子大口的喘着气。 “现在醒了吧。”福临一副占了便宜的坏笑,看着叶洛被憋的通红的小脸。 叶洛紧吸了几口气,转头看着福临佯装生气道:“你个采花大盗,深夜不该干嘛干嘛,来这里做什么。” 福临听了却是眸中一亮,坏笑出声:“那么爱妃说这么美好的深夜是不是不能浪费了。” 叶洛听了白了他一眼:“浪费什么?” 福临见她装糊涂笑着点了点头,趁她不备突然把她扑倒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间一点点的勾勒着她清秀的轮廓。 “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才对?”福临手指缠绕着散落在她胸前的发丝,问出了这么句无厘头的话。 叶洛伸手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听到他忽然这么说不解的回问:“为什么?” 福临冷笑一声抓住了叶洛撑在他胸膛的小手,低头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双眸霸道的吻了下去,这一吻不似往日的怜爱与柔情,略有些粗暴的啃了起来,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呼痛声。 觉察到今日的他有些不对劲叶洛推了推他,他的吻才慢慢的变得柔和了几分,直吻的她快要不能呼吸这才罢休。 好不容易得到呼吸的叶洛还没来的及喘口气,觉得耳根一热他的唇已然换了个位置继续啃了起来。 “我又不是你爱吃的梅花糕,你今天是怎么了?”叶洛不甘其扰的用手扳回了他的脸,让他目光看着自己问道。 “你不知道你比梅花糕好吃吗?”福临眼角眉间满满的笑意。 叶洛闻言对他做了个鬼脸再次问道:“你怎么了,你若再不跟我说,我可要生气了。” 福临听到她这话脸色陡然一转,带着些冷清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你还不知道吗?” 叶洛一头的雾水,她知道?她知道什么?难不成是他晚上没用膳?所以跑来承乾宫啃她来了? 福临见她一脸的迷茫无辜像好心的提醒到:“今天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对不起他的事?有吗?她一直都很乖的啊,怎么会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福临看着某人一脸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结,他自己气了半天,如今这气人的主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有了我的孩子,还是有人不死心啊!” 叶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啃了她这半天是因为吃醋了啊!叶洛好笑的道:“我说今天的晚膳御膳房怎么没用醋,感情是让咱们皇上都给吃了啊!” 福临见她笑意满脸也来了兴致:“对,就是吃了某些人太多的醋,所以晚上才会来改改口味。” 听了福临这话叶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人家可是救了你妻子和你孩子的命,你还这么小心眼。” “你说我小心眼?”福临死死的盯着叶洛。 叶洛忍着笑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竟然是一国之君,叶洛刚想再说几句,就见某人一脸坏笑的凑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忍不住的闹腾 有些人对现在宫里这个安逸的日子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当然深宫最不缺的就是折腾。 这日慧茵与荣惠荣贵难得一道来了承乾宫,几人许久未聚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 “听说华玉居近日推出了服饰,可惜咱们在深宫不能去看看。”慧茵一脸可惜了的神情。 荣贵接口道:“我也听说了,你说这华玉居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不是真像戏本里唱的有大能耐的人三头六臂的,不然一个新店开张没多久就在京里闹得纷纷扬扬的,连宫里都传进了风声。” 荣惠显然被两个人说的来了兴趣,伸着耳朵一言不发的听着。叶洛此时脑海里划过华千然的俊颜,这个被外界人传的沸沸扬扬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般嘛!倒是好说话的很。 慧茵见叶洛勾唇一笑道:“皇贵妃倒是有机会出宫,不知道有没有去华玉居走上一趟?” 荣惠听言将目光转到了叶洛身上,还想再听这宫外的事,叶洛见她这个模样笑着说:“去过。” “那姑姑快说说。”荣惠托着下巴一副孩子等着大人讲好听的故事一般。 叶洛见她这么感兴趣就笑着将上次和福临出宫时,是怎么接到人家的绣球,然后被追的满街跑,最后迷路在华玉居的门前。 几人听了莺莺燕燕的笑倒了一片,荣贵也来了精神直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叶洛喝了口茶润润了嗓子,接着挑了些说了怎么姻缘巧合的认识了华千然。 一听叶洛认识了她们只听过的传奇般的人物,慧茵忙问:“那华千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洛想了想回答:“长相尚可,脾气尚可,家世尚可。” 一听这回答有人不愿意了,荣贵拉着叶洛的衣袖道:“姑姑,没有这样介绍人的” 叶洛笑着说道:“只见了一面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叶洛这边才说完就听慧茵兴致勃勃的问道:“听说皇贵妃去过江南一趟,不如跟我们说说江南吧,咱们都没有去过呢,如今入了宫就更没有机会去看了。” 叶洛知道她是指被陈近南他们挟持的那一次,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就见荣惠荣贵也起哄要听听。 叶洛无奈只略说了些江南的景色,不想刚说到一半就见夏沐走了进来:“给皇后,皇贵妃,几位娘娘请安。” “有什么事吗?”叶洛停下讲江南的故事,看着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夏沐问道。 夏沐顿了顿回道:“回娘娘,刚刚太后派人来说静妃娘娘在咸福宫自缢未遂。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几人一听静妃竟然在咸福宫想要自杀不由得都倒吸了口凉气,叶洛眉头微皱心想静妃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此时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送走荣惠荣贵出了承乾宫,叶洛与非要同去的慧茵坐上轿辇赶往了位于西六宫的咸福宫。 路上慧茵疑惑道:“这会不会是静妃的计谋,借着自缢博太后的怜爱,好解除禁足?” 叶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现在只有去看看才知道怎么回事了。” 轿辇走的也快一盏茶的功夫便停在了咸福宫外,叶洛与慧茵各自扶着自己身边的宫人下了轿辇,叶洛带头跨进了咸福宫。 咸福宫叶洛还是第一次踏入,抬眼打量只见咸福宫为两进院,正门咸福门为黄琉璃瓦门,内有4扇木屏门影壁。前院正殿额曰「咸福宫」,面阔3间,黄琉璃瓦庑殿顶,形制与西六宫其它五宫不同,与东六宫相对称位置的景阳宫形制相同。前檐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扇槛窗,室内井口天花。后檐仅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檐墙。 夏沐领着进了静妃居住的后殿,后院正殿名「同道堂」,面阔5间,硬山顶,东西各有耳房3间。前檐明间安扇门,设帘架,余间为支摘窗;后檐墙不开窗。室内设落地罩隔断,顶棚为海墁天花。 叶洛进了暖阁就见孝庄正坐在罗汉床上,静妃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太医正施着针,两人给孝庄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孝庄一脸的疲惫之色:“起来吧。” “静妃这是怎么了?”叶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静妃问道。 孝庄让苏茉儿递给了叶洛一张纸,叶洛接过来一看上面整整齐齐的写了一张纸,大概就是她只是一时脑子热之类的话所以会做出对叶洛不敬的事,然后就是写到她这两日安静反省了,觉得自己太不该了,没脸再活着之类。 叶洛捏着手中静妃的遗书不知是笑还是该笑。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孝庄见叶洛看完了,一腔惆怅惋惜般的开了口。 叶洛听了暗自挑眉,孝庄这就信了静妃是真的悔改了?按着静妃脾气这么快就反悔她叶洛都不相信,如果这一封遗书上满是臭骂她叶洛的话,她倒还没有几分相信静妃因为懊恼、恨与绝望交织才选择了自杀。可如今这满张纸的悔意却让她觉得太假。 可现在孝庄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连她都觉得不可信的事,以孝庄的道行不可能看不出来,可如今孝庄这么说,是想要放静妃的意思吗? 叶洛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慧茵见叶洛有些发愣,拿过她手中的纸看了一眼,随即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屑,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人看到。 “太后也不用担心,这不是没事吗。”慧茵看完遗书安慰孝庄道。 孝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静妃不置可否的并没有说话,叶洛见此也开了口:“我看静妃的确是反省过了,不如……” 叶洛看了眼孝庄的神情接着试探道:“不如等她醒了,我去跟皇上求个情,毕竟这事是由我而起的。” 孝庄神色虽没有明显的改变,可那一闪而过的赞许却是被叶洛看了个正着。 叶洛这下心里明了了,她就说为什么孝庄一定要让她来咸福宫,原来是等着自己这句话呢。不愧是大清不可或缺的女人,这心机够深沉缜密。 叶洛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孝庄,不得不不让人佩服,孝庄明知道前两天福临处罚静妃已经是看着她这额娘的面子上轻罚了,若她亲自在去找福临说放了静妃这事,福临定然又会与她闹的僵了。好在这静妃不是傻子会上演这么一出戏,刚好给了孝庄借口找自己帮忙把静妃放出来。 而且孝庄选择她叶洛来做这件事合情合理的,一来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自己这个当事人有说话的权利,二来福临对自己的感情摆在那里,三来自己是她的亲侄女,四来自己在她面前一直是个识大体的。 就凭着这四点孝庄舍了她叶洛还能有谁更合适呢!这算盘打的够精、够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求情 这边正说着此事,那边就传来静妃悠悠转醒的动静,孝庄一见忙让苏茉儿扶着自己走到了床边。 叶洛随后跟了上去,静妃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床帘顶,孝庄忙拉起她的手关切的道:“青儿你醒了。可担心死姑姑了。” 静妃缓缓神待看清了孝庄的脸,哭着一把抱住了孝庄:“姑姑,青儿还以为自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呢!” 孝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傻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洛儿也答应去皇帝那给你求情了,以后都会好的。” 静妃靠在孝庄的肩头直哭泣,可孝庄的话却让叶洛听了不是滋味,她心里猛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场自杀的戏会不会就是孝庄与静妃合演给自己看的? 随即叶洛否定了这个猜测,孝庄没有理由会这么做,可她有理由顺水推舟,也就是说最有可能的就是静妃自己排演了这出戏,而孝庄不过顺水推了一把,完成她自己想要完成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点叶洛心中顿时明了,孝庄为什么要救静妃其实很简单,因为静妃娘家的势力,也就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让博尔济吉特氏为后为妃。孝庄不会和静妃连手演戏也是怕被自己察觉后失去满珠习礼的支持。 叶洛看着孝庄慈祥的笑脸心里猛然升起一丝凉意,原来后宫里每个女人都不是摆设,而是每个后妃的身后都有一根长长的线,线的这头是后妃,线的那头是后妃的娘家朝廷的各个势力。 想到这里叶洛不敢再想下去,见静妃也醒了,叶洛给孝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你不会真的去皇上那为静妃求情吧?”慧茵上了轿辇就开了口。 叶洛点了点头,这情她必须去求,因为她和孝庄一样都希望朝廷能安稳,唯一不同的就是孝庄希望天下太平,四海升平福临可以成为一代明君。而她只希望朝野安定,天下太平后福临能少烦些心少操些心。 慧茵看着叶洛道:“你我都知道那封所谓的遗书,和今日的自缢戏码只是静妃的一个手段。放她出来你以后的日子还能平静吗?还想平静吗?” 叶洛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可如今她只能这么做。为静妃求情不过是表面的东西,她不能让福临为了她走错半步。 与慧茵分了手,叶洛的轿辇直行到了乾清宫,叶洛下了轿辇走向平日里福临待着的书房,不想吴良辅站在书房外,书房的门紧闭着,应该是福临正和大臣们商议什么重要的事。 吴良辅见来得是叶洛忙露出一脸笑意:“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稍等皇上正与几位王爷大臣们商议事情。” 叶洛点了点头在门侧等着,叶洛刚站定后不久就听书房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又过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随着书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四个人,领头的一个老者叶洛并不认识,紧接着就是岳乐和高塞还有一只胳膊受伤的韬塞。 几人见叶洛站在门外纷纷行了礼,叶洛回完了礼看了眼韬塞点头示意,便转身踏进了书房。 书房内福临一身枣红色的常袍,正站在书架前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臣妾给皇上请安。”叶洛盈盈施了一礼,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跟福临开这个口。 福临听到叶洛的声音眉眼带着笑意转了身,让众宫人都退了出去。 “怎么早上刚分开这就想朕了?”福临好心情的拉着叶洛一起坐了下来。 叶洛脸上一红不去理会他的话,转开了话题问道:“皇上今天高兴的,我站在外面都听到笑声了。” 福临一听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一早就来了?” “我也没站多久就叫大臣们出去了。”叶洛伸手拿掉了套在指尖的护甲,拿起一个柑橘剥着皮。 “嗯,今日跟踪那批刺客的来报,说是看到刺客出现在京里了。”福临心情大好的跟叶洛分享这个好消息。 叶洛听了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正常,告诉自己不一定就是陈近南他们,就算是陈近南他们,按历史来说陈近南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洛笑着将剥好的柑橘亲手递到福临嘴边,趁着福临高兴便把静妃的事情说了:“我今天去静妃那里了。” 福临嚼柑橘的嘴一顿随即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静妃今天自缢差点没命了,我身为协理后宫的自然就去看看了。”叶洛理所当然的回道。 福临暗挑眉头,自缢?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会自缢?福临不动声色的吃着叶洛递过来的柑橘。 叶洛见福临并没有接话便又道:“静妃自缢前写了封遗书,我看了整张纸都是忏悔,皇上其实…………” 叶洛顿了顿心里暗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静妃也没有犯什么错,皇上是不是可以考虑放静妃出来。” 福临扭头认真的看着叶洛的神情,久久才开口道:“洛儿你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还要来做?” 叶洛放下手中的柑橘表情有些讪然,叹了口气:“皇上,这些都不重要,静妃是被关在咸福宫和在外面都不重要。我很自私我在乎的觉得重要的不多只是想让我身边我爱的,爱我的都过的好。” 福临拿出白帕拉过叶洛剥柑橘的手一点点细细的擦着:“洛儿,同样我只想在乎我爱的人过的好,过得快乐,可静妃若放了出来,你又要承受多少的压力和危险。” 叶洛心里感动福临能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多为他做些事情,想到这里叶洛道:“我想静妃经过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跋扈了。” 福临握住叶洛的小手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看着叶洛的双眸:“你能保证静妃不会在为难你?你能保证她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 叶洛哑然了,那天静妃去承乾宫挑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自己的孩子也险些出了意外,而如今她也不能保证静妃会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来。 福临看着不说话的叶洛:“所以你不能保证,我也不能保证,没有谁能保证。洛儿我不想让你过的太艰辛,当初能娶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那时候起我就想用我这一辈子来疼你,就算我是帝王就算后宫佳丽三千我也绝不会负你。现在我不想自己最宝贝的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叶洛看着福临眼里的坚定,久久才开了口:“就当为了我和孩子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让静妃有机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叶洛知道福临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可这事如今只能这么做。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学不会的功课 静妃的事叶洛与福临各自让了一步,福临最终答应叶洛会放了静妃,但不是现在放而是等到叶洛的孩子生下来后,孝庄对此也并没有再多言。 这样的日子又平淡的过了七八日,天气越发温暖起来,叶洛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福临让人看着她走到哪里都要有人跟着、搀扶着。因为自从怀孕的一个多月后,她明明走路好好的可就是会莫名的在没有任何外在原因下摔倒。 好在连摔了几次都是有惊无险,至此福临是再也不敢让她自己一个人没事四处乱晃了。 “皇嫂我来看你了。”建宁人未到声先进来了。 叶洛听见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坐直了躺在罗汉床上的身子。 建宁一脸喜气的进了暖阁,一屁股坐在罗汉床道:“我今天去安郡王府了把你要我带给茯荛的东西送去了,她的肚子怎么就能看出来了?” 建宁说完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叶洛笑道:“茯荛如今已经快四个月了是能看出来了,怎么了你想成大肚婆了!” 建宁接过明莫奉上的参汤有些奇怪的问道:“皇嫂身边的书哲尔呢?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她了。” 提起书哲尔叶洛苦笑道:“她说近日身子不适所以就没来近前伺候。” 建宁听了喝了一大口参汤说道:“怎么没让她看看?” 叶洛摇了摇头:“她不愿意看,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我倒是听说安嫔最近得了什么重病,听说已经奄奄一息了。”建宁忽然想起安嫔的这一茬随口说了句。 安嫔生病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一点消息也没有? 建宁看着叶洛的神情笑道:“皇嫂不会不知道吧。” 叶洛看了一眼身边的明莫,明莫解释道:“皇上说娘娘现在怀着身孕,不宜操太多心思所以自已经跟太后说了,太后的意思也是想让您养胎,奴婢以为皇上已经跟娘娘说了所以就没有多嘴。” 叶洛点了点头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的确不适合在协理后宫,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没有过想协理后宫,可碍于协理后宫是孝庄亲自下得懿旨自己不好推脱。现在倒是好了。 不过安嫔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得了重病到来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安嫔的事是怎么回事?”叶洛喝了口茶问道明莫。 明莫恭敬的回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宫里的人说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回到自己宫里整日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建宁听了冷哼了一声:“她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活该她受报应,当初若不是她爬上皇兄的床,如今还是个本本分分的宫人多好。” 叶洛听了这话来了兴致,她虽然知道安嫔是荣惠身边的丫头,可却不知道她是原何爬到嫔妃的位置。 见叶洛来了兴致建宁便从头说了一遍安嫔的事情。 原说安嫔本名袁可芩本来只是荣惠宫里只是的普通打扫的下等宫女,因为姿色不错所以经常被别的宫女排挤,后来有一次被一群宫女欺负后被荣惠看到了,见她可怜便收留她在自己身边伺候着。 那时荣惠虽然不怎么得宠可毕竟是皇后,福临就算按照祖制每月也是要去几趟的,然而就这偶尔去的一两趟竟然还被当时的袁可芩碰到了。 后面可想而知袁可芩因为与福临发生了关系有了龙嗣,幸运的变成安嫔……多么恶俗的不能恶俗的情节,叶洛本以为有什么不同的,没想到是这么恶俗的情节。 不过尽管情节恶俗某人听了心里仍然觉得不大舒服,端起面前的茶盏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建宁看着叶洛的脸上明显写着几个字:我不高兴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讲的故事男主角是她皇兄,她皇嫂听了如果能高兴的起来那才叫怪呢!想到这里建宁暗暗吐了吐舌头转开了话题:“听说我没进宫这些日子静妃那又出幺蛾子了。” 叶洛见她一副假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建宁见叶洛在偷笑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接着道:“听说拿去自杀的手段了?” 建宁自问自答的又道:“她是能自杀的人?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皇嫂是不是在演戏博同情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她真的要想自杀怎么会还没有死。” 叶洛见她自问自答一个人演双簧似的笑的更加欢快了。 建宁见此豁然站起了身:“不跟皇嫂玩了,我去找皇兄去了。” 她说完当真走出了暖阁,叶洛哎哎哎的叫半天没有回音才确定这丫头的确走了。 叶洛正笑得正欢就见一身粉红色宫装的书哲尔走了进来,面色微微泛着苍白。 叶洛见是她关心的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身子还没好吗?” 书哲尔给叶洛行了礼回道:“奴婢近来身子好了一些所以就来伺候娘娘了,老待着病好的越慢。” 叶洛见到如今能过来伺候心里也是高兴,毕竟她和书哲尔一起的时间最多,所以觉得有她在自己身边倒也好。 到了掌灯时间叶洛便让人早早的准备好了晚膳,待晚膳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福临带着满脸的笑意踏进了承乾宫。 叶洛见他最近难得这么高兴,自己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笑着问道:“怎么了?今天建宁去皇上那里是不是说臣妾坏话了?” 福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她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了你一些平日里我都知道的小毛病。” 叶洛一面给福临净了手一面笑道:“那皇上倒是说说臣妾有什么小毛病让臣妾也听听,以后好改正不是。” 吴良辅站在福临的身边为他布着菜,福临看了看跟在叶洛身边布菜的书哲尔笑道:“这丫头倒是好些日子没见了。” 书哲尔一听面色不由得一片绯红,叶洛笑着回道:“是啊!她近来身子不舒服,所有就让她多休息休息了。” 叶洛陪着福临用了晚膳,知道今日福临是不能留下来陪着她了,恋恋不舍的将福临送出了承乾宫的宫门,看着轿辇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叶洛暗暗的吐了口气,看来把自己深爱的人推出去,推到别人那里去真是门大功课,而且叶洛觉得她这一辈子也许都学不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安嫔的病 安嫔的事叶洛倒是记在了心里,第二日一早便让明莫带着书哲尔几个小宫女送了些补品去。 在叶洛看来没有人无缘无故就会变坏,不过都是被皇宫这个大环境所逼迫,安嫔虽有些小心思可如今也遭到了惩罚,自己没有道理再去冷嘲热讽的,虽然自己心里不想去帮她,可也没有必要去踩上一脚。 明莫送了补品回来,站在叶洛面前汇报了安嫔那的的情形:“娘娘,安嫔着了严重的伤风,不知为何太医一直治不好。如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叶洛听着挑了挑眉道:“怎么会这么严重?都是那些太医去看的?” “奴婢也不知道,去的时候是李太医在看诊。”明莫想了想又道:“娘娘想帮她?” 叶洛不置可否,最后道:“让复太医去看看吧,毕竟是一条人命。” 明莫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转身去请复醇去安嫔那里。 “娘娘,奴婢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娘娘还要出手相救?”书哲尔一脸的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叶洛为什么还要帮安嫔。 叶洛走到书桌前示意书哲尔给她磨墨,她抬手拿起毛笔沾满了墨汁落笔在白色的宣纸上,一个漂亮的小楷跳落于纸上。 书哲尔一边磨着了墨伸头看了眼那宣纸,只见宣纸中间落了一个漂亮的路字,书哲尔有些不明白的问:“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书哲尔,做人凡事要给自己和别人留条后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你终究只是你,可以为自己而活走自己要走的路,但是不能因为你要走路就不给别人路走。”叶洛拿起了那张宣纸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书哲尔说道。 书哲尔接过叶洛递过来的宣纸放在了一边道:“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奴婢只知道安嫔欺负过娘娘,娘娘有机会不换回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帮她?若是奴婢,奴婢最多只能做到冷眼旁观。” 叶洛笑了笑:“我也不是菩萨可以以德报怨,我不过是为了自己好。” “奴婢更不明白了,为您自己好为什么要帮她?”书哲尔扬起小脸问道。 叶洛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在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许安嫔会因为我这一次的雪中送炭而感激与我,以后就不会与我为敌了呢。” 书哲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叶洛笑着提笔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她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和书哲尔说的那样,帮安嫔只是她不忍心,她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就这样逝去,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她的心没有她想的那么狠,既然如此索性放手去做自己想做得就好了。 “娘娘,奴婢回来了。”明莫走进来行了个礼。 叶洛头也不抬的写着字,问道:“复太医有说怎么样了吗?” 明莫顿了顿道:“娘娘,复太医要见您就在门外等着呢。” 叶洛听言心里一顿,复醇这个时候见自己做什么?莫不是安嫔这事有什么变故,想到这里叶洛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里的笔对明莫道:“让他进来。” 明莫回了句是走到门前请了复醇走了进来,复醇见到叶洛行了礼:“微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坐在书桌后看了眼一身官服的复醇道:“免了吧,有什么事吗?” 复醇起了身表情有些复杂的回道:“回娘娘,微臣……” 复醇看了眼暖阁内的宫女们停了口,叶洛会意的让书哲尔带着她们下去,独留明莫在自己身边:“有什么说吧。” 复醇见宫女们都退了下去这才接着道:“微臣发现安嫔娘娘并非是得了伤风,而是用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药性并不大,所以每次服用少量就会造成好似伤了风的后果。” 叶洛一听挑了挑眉:“复太医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复醇垂头道:“微臣不敢乱说,因为微臣最近正跟着晏老学习医术,最近正学到微毒这一方面的药材。所以才敢断定。” “那为什么别的太医说是伤风?”叶洛问道。 复醇解释道:“这是因为这种药药性不大,加之安嫔娘娘用的量少,太医一般是看不出问题的。” 叶洛听了皱着眉头,安嫔为什么会是中毒一说,是她自己给自己用的?还是别人要害她? “这药用了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叶洛抬头看着复醇。 复醇想了想:“根据微臣的了解,这药按照安嫔娘娘现在服用的剂量来说并没有什么危险。” 没什么危险?叶洛心中有了底,这么来说安嫔很有可能是自己用的药,要是别人给她下的药不可能用这样没有伤害的药,宫里没有那么无聊的人会玩这样的恶作剧,可是如果是安嫔自己下的药,那么她的目的在哪里?博得福临的关心?不对安嫔不傻知道福临心里完全没有她不会因为她得了点伤风就去看她的。可她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 “娘娘?娘娘。”明莫见叶洛跑了神叫到。 “嗯。”叶洛回了神思绪有些混乱,对着复醇道:“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没事你回去吧。” 复醇答应后转身走出了暖阁,明莫看着他退出去的背影对叶洛道:“娘娘,为什么安嫔娘娘会用这种药?” 叶洛摇了摇头此事她也想不通,不过她可以找时间去安嫔那里试探一番。安嫔这么做不会是没有什么目的的,或许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想到这里叶洛起身让明莫给她端了杯参汤,不想参汤喝了一半就见慧茵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 “你倒是好心态还能在这里坐的住。”慧茵笑着坐到了叶洛旁边的罗汉床上。 叶洛听她的话皱了皱眉头问道:“出了什事了吗?” 慧茵看了叶洛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事知不知道的?”叶洛放下参汤擦了擦嘴角有些迷惑的问。 “贞格格回来了啊!”慧茵一副大惊小怪的道,她说叶洛怎么还能在这里做的住,原来是还不知道此事。 叶洛脑子一抽半眯着眼:“什么真格格、假格格的,我怎么都听不懂?” 叶洛说完看着慧茵给她的白眼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承是孔四贞回来了? 慧茵看着叶洛恍然的神色点了点头:“是孔四贞回来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才发现书刚上架就有盗版了…………我可怜巴巴的写了一天,人家只要分分钟就没我什么事了,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正版吧!求收藏……推荐……订阅!雪儿保证此书包你看好……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孔四贞回来了 叶洛一听真的是孔四贞回来了神情沉了几分,转瞬恢复了正常道:“她回来便回来,想来太后也是想念她了。” 慧茵见叶洛的表情平静,笑道:“是啊,听说一回来就陪着太后去了乾清宫,上次不是因为她在晚宴上……那个什么了吗,所以各宫这次见她回来了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叶洛知道她说的是除夕晚宴上孔四贞喝了春药那一次,便也笑着回道:“谁说不是呢。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孔四贞叶洛心中的确是不喜欢,此女心机过重而且真的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女人如果狠起来,当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主。 “对了,那次的宫宴你坐在她旁边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慧茵似无意的问道。 慧茵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叶洛神情微微一敛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注意,那时候我不是应邀去唱了曲吗,刚坐回去就发觉她不对劲了。” 慧茵接过明莫奉上的茶杯,丝毫没有怀孕叶洛的话,点了点头:“可是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呢?宫宴的制度很严格怎么会有那东西出现在贞格格杯中?” 她抿了口茶接着道:“最奇怪的事,这么严重的事情到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你说奇不奇怪。” 叶洛却是心知肚明只笑着也不答话。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仪妃娘娘请安。” 这时夏沐走了进来给两个人请了安后继续道:“娘娘,乾清宫的吴映来了,说是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叶洛与慧茵对视了一眼,慧茵笑道:“这个时候太后与贞格格应该还在,现在让你去做什么?” 叶洛也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起身与慧茵一同出了承乾宫,在宫门前分了手叶洛带着明莫去了乾清宫。 进了乾清宫就见福临与孝庄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孔四贞一脸笑意的站在孝庄身边,叶洛进了大殿给两人行了礼,刚站定就见孔四贞一脸笑意的走到她身边:“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对她微笑点了头以示回礼,孝庄笑着开口让叶洛坐下:“贞儿啊从庵里给你祈了平安多福的护身符。” 叶洛一听看了眼福临,见福临面色虽如常可眸中却闪着阴沉。可见孔四贞要回来的事他事先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时孔四贞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平安符双手递给了叶洛,一脸的诚恳:“听说娘娘怀孕了,这符带在身上可保大人孩子都平安的。” 叶洛看着那符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孔四贞,伸手将符接过来递给了身后跟着的明莫,笑道:“劳得格格为本宫费心了。” 孔四贞见叶洛接了过去露出一抹笑意,拉过叶洛的手:“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之前那么帮贞儿,贞儿自然要好好回报回报你了。” 叶洛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不对劲,再看向孔四贞时只见她的眼里闪现一丝恨意,见叶洛看向自己忙敛了敛,露出以往的温柔模样。 叶洛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来孔四贞是发觉当日中春药的事不对了,所以一推敲觉她的嫌疑最大,所以刚刚才会不经意间露出恨意。她早就知道孔四贞事后脑袋静下来后肯定会发觉不对的,孔四贞不是傻子,当时没看出来她的伎俩完全是因为在众人丢尽了颜面吓的懵了。可事后一冷静就会猜到端倪。 想到此处叶洛坦然的笑了笑回来句:“应该的,格格不需要这么放在心上。” “好了,贞儿的平安符也送到了。哀家就先回去了。”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起了身,孔四贞见了对着叶洛露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走回去扶着孝庄出了乾清宫。 福临目送着孝庄等人走远后才露出阴沉的神色,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叶洛身边,伸手拿过了那平安符交个了吴良辅:“那去烧了。” 吴良辅接过那平安符退出了大殿,叶洛笑道:“皇上没这么严重吧。” 福临看着孝庄离开的方向露出少有的谨慎:“以后孔四贞送的东西不许收。” 除夕晚宴上发生的事他还历历在目,那夜若不是因为自己心思一直放在叶洛身上也不会发现事有蹊跷,见叶洛趁着放烟火的瞬间换了她和孔四贞的杯子,他正觉得奇怪,不想孔四贞喝了那茶水竟然露出那轻浮的一幕,只是她一向淡漠出尘怎么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不想事后孔四贞百般阻挠事件的调查,他就知道事件没那么简单,果然让暗影一查事件就出来了。他万没想到外表温婉和煦的孔四贞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当他一想到如果不是洛儿机灵那日中了春药的就是她了,一想到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的是洛儿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所以他一怒之下让人把孔四贞送到了尼姑庵里静静心,不想这才没多久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回来了。 叶洛看着福临的神色拉住他的大掌柔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收下她的东西就是了。” 福临回握住了叶洛的小手,看着叶洛一张柔情的脸庞心中闪过一抹疼惜,如今他倒有些怀疑自己娶了她真的是对的选择吗?她这么般的出尘于世真的适合在深宫生存吗?如果她没有在他身边,或许真的嫁给了那个叫遥洙的,会不会过得比现在轻松、快乐些? 从乾清宫出来刚走了没两步,就见孔四贞迎面走了过来,她走到叶洛身边行了个礼:“娘娘最近过得还好吗?” 叶洛露出微笑:“还好,贞格格不是该陪太后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孔四贞冷冷一笑没有理会叶洛的问话:“哼!娘娘从洛格格变成了如今的皇贵妃,只怕不是过得还好是非常好吧。” 叶洛见她一脸挑事的模样笑了笑道:“托贞格格的福,过得还不错。” 孔四贞见叶洛笑得正甜,一改往日的温婉脸上露出狰狞靠近叶洛放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除夕晚宴的事是你做的吧,果然够狠。” 叶洛脸上笑得更甜了,只是心里却是一片的寒意,这是狗咬人啊,若不是她孔四贞先起了歹心,她叶洛也不会主动去下这个手,如今倒说她够狠的了。 叶洛心中越是发寒脸脸上就越发笑得开心,同样压低了声音:“狠?这句话应该是本宫送给你吧,当初若不是你自己心生歹念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本宫不过是接你的手打你的脸。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安嫔的话 见叶洛直言不讳落落大方的承认了此事,孔四贞气的牙直痒痒,她就说这事没那么简单,她那么谨慎的做这件事,怎么可能是自己拿错了茶杯,所以定然是有人动了手脚,与她坐在一起的就是叶洛这事跟她肯定脱不了关系,自己当时是被吓的傻了所以才没能想明白这么简单的事。 “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孔四贞冷笑着放出了话,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回到宫里就是要报复,若不是叶洛如今坐在皇贵妃位置上的就该是她孔四贞了。 叶洛看着一脸阴恨的孔四贞笑的更是欢了:“那本宫就是拭目以待了,不过本宫记得书上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格格若是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可是要招雷劈的。” 叶洛说完此话带着明莫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怨毒的孔四贞站在原地。 回了承乾宫叶洛心中对于孔四贞的事起了打算,如今人家已经挑明要找自己麻烦了,自己已经没有道理不接招才是,按着孔四贞的心性她倒是真的要处处小心为上。 想来她如今倒是不少的敌人了,一个孔四贞已经够的烦的了如今还要加上咸福宫不省心的静妃,安嫔……对了,安嫔,她直觉安嫔有问题,今天不如她趁热打铁去试探一试探。 “明莫,咱们去安嫔那里看看。”叶洛说着起了身。 安嫔居的景阳宫位于西六宫最冷清的地方,上次叶洛来时是因为安嫔没了孩子,因为是在晚上没有看到这座宫殿的样貌,今日来仔细一看景阳宫为二进院,正门南向,名景阳门,前院正殿即景阳宫,面阔3间,黄琉璃瓦庑殿顶,与东六宫中其它五宫的屋顶形式不同。檐角安放走兽5个,檐下施以斗栱,绘龙和玺彩画。 后院正殿名为“御书房”,面阔5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歇山式顶。 景阳宫的总管见了叶洛忙行了礼,叶洛抬手让他起了身一脸的和善:“起来吧,本宫听说安嫔病的特别严重,所以就亲自来看看。” 那总管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一边领着叶洛往安嫔的寝殿走,一边巴结道:“皇贵妃娘娘心善啊,别的宫里看都不来看一眼,就娘娘您又是送补品又是找太医的,现在还亲自来看。” 叶洛充耳不闻知面带微笑心中却是想着待会该怎么套安嫔的话。 随着那总管走进了安嫔的寝殿,就见安嫔正由一个小宫女扶起来喂着药,那宫女见了叶洛忙放下药碗给她行了一礼:“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看着安嫔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面上露出了一抹淡笑让那宫女起了身道:“安嫔觉得好些了没有?” 安嫔不知叶洛是何用意并不回话,只盯着叶洛看,好看出叶洛这么对她是打了什么主意。 安嫔身的小宫女见安嫔并不回话,自己忙道:“回娘娘,我家主子身子好了些。” 叶洛听言笑着点了点头对那小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和安嫔有些话要说说。” 那小宫女回了句是与总管等人退出了寝殿。 安嫔见自己的宫人都被叶洛打发了出去心里不由得一紧:“你想干什么?” 叶洛见她一脸的紧张还夹杂着害怕,笑着出了声:“你不用担心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也不会自己出手吧!” 安嫔眸中浮上一抹思考,便觉得叶洛说的没错,如今叶洛亲自来到了景阳宫,如果她现在真的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逃不了关系的就是她叶洛。想到这里安嫔略略放心了几分,只是防备的神色丝毫未减少:“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安嫔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叶洛心里所占的地位,按照以前自己对叶洛做的事,如今叶洛不借着这机会害她就不错了,她们之间于安嫔看来用水火不容来说也不过分。 叶洛怎么会不知安嫔心里想的什么,在安嫔看来自己今天不是来找事的就是来找茬的,不过她这趟来的确是找事的。 “安嫔这病生了有些日子了啊。”叶洛笑着开了口。 安嫔看了她一眼对叶洛明显明知故问的话表示不满:“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你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已经看到了,现在可以走了,如果……” “说说你为什要自己下药吧。”叶洛打断了安嫔的话,坐到了明莫搬来的锦杌上眼睛盯着安嫔的表情。 安嫔一愣随即闪过一丝惊慌,只是瞬间便掩盖了下去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洛看到那一丝的惊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药果然不是别人下的,而是安嫔自己放的。想到这里叶洛露出了笑意:“自己给自己下药总归要有个理由吧,以我们的关系我完全可以考虑到你是想对我有什么行动。” “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想的太多了。”安嫔白了一眼叶洛,似乎对叶洛的自作多情感到不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吗?还是你觉得这件事情需要让太后皇上来做判断。”叶洛看着安嫔道。 叶洛连吓带逼的话让安嫔起了反应,安嫔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自然不知叶洛这么说只是完全在诈她,脸上浮现出犹豫来 “说说吧,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对我有害处。”叶洛又抛出个诱饵,其实她并没有想过安嫔给自己下药是为了所谓嫁祸与她,因为如果说要嫁祸于她这种事太多无稽之谈,安嫔现在的事跟她八竿子打都打不到,她只是心里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 安嫔咬着唇沉默良久,直到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才不情愿的开了口:“因为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做我自己,好好的活着,不想再被卷入任何的风波中。” 叶洛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安嫔这话有着太多的意思,什么叫她想安安稳稳的做自己好好的活着?就凭这一句让叶洛心中一个咯噔,安嫔这么说的意思是如今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由不得的她自己决定做什么事,那就是说安嫔只是被别人控制的木偶,她的背后有人在操控!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洛看着安嫔有些发白的脸问道。 安嫔却只摇了摇头:“我只能说这么多,就算你把我给自己下药的事告诉太后或者是皇上也不会多说半个字的。” 安嫔想是下定了决心,这让叶洛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这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一百二十章 茯荛离世 “你的意思是说……”叶洛的话刚问到一半,肩头被明莫拍了一下,叶洛忙停了声音看向了明莫。 只见明莫无声的指了指窗户外面,叶洛不明所以的刚要开口就听安嫔道:“娘娘不必为臣妾身子担忧,臣妾过两日身子就好了。” 趁着安嫔说话的空明莫忙低头在叶洛耳边小声道:“娘娘,外面来了人。” 叶洛一听知道怎么回事了,一边看向门外一边笑着道:“安嫔可要早些好起来才是。” 安嫔也看了眼门外道:“劳娘娘为臣妾超心了。” “那安嫔好生歇着吧,本宫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叶洛说完故意起身大动作的碰响了坐着的锦杌。 扶着明莫便要离开,不想安嫔拉住了她的衣服脸色有些犹豫,最终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话。 叶洛心中一惊扶着明莫出了景阳宫。 一路上叶洛的思绪都放在安嫔的话上,这一趟景阳宫之行收获可谓是巨大的,她不仅知道安嫔身后有人在,而且那人还派了人来监视安嫔,如此手段当真是可怕 她本以为安嫔只是有些小心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件,她临走时安嫔拉住她无声说的那句小心又是什么意思?这看似还算风平浪静的皇宫表面,暗低下到底又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进行,她不知道。但通过安嫔提醒她的小心来看,至少有一股力量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在春暖的三月叶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今她该怎么办?安嫔口里的那个人又是谁?她该怎么去防范去小心? 看来之前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午膳叶洛因为去见了安嫔的事堆在心里,也只草草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完就见建宁一脸慌张的跑进了承乾宫,见到叶洛便拉着她往外走,叶洛赶紧拉住了她:“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你不知道你是孕妇吗,怎么还跑起来了。” 建宁一脸的急切语无伦次道:“不好了,我今天那个安郡王府……” 叶洛一听安郡王府也打断了她的话:“安郡王府怎么了?你有话好好说。” “茯荛出事了。”建宁喊了出来。 叶洛一愣神忙问:“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只是听……皇嫂等等我。” 建宁话未说完就见叶洛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叶洛边跑边让明莫准备马车,自己去了一趟孝庄那里说明了此事后便坐上准备好的马车赶出了宫。 马车一路赶的飞快,因为走的是官道自然一路无阻,没过多久便赶到了安郡王府门前,明莫不等马车停稳就下了去扶着叶洛下了马车,那边建宁也扶着丫头的手走了下来。 王府里守门的侍卫虽不认识叶洛,可对建宁并不陌生,见两人一脸着急的下了马车忙对建宁行了礼:“见过公主。” 建宁刚分神让他们起来,就见叶洛已经走出了三四米便忙喊到:“皇嫂等等我。” 说完跑着赶了过去,留下几个傻了的侍卫站在府门前,皇嫂?刚刚进去的那位他们不认识的女子就是当今的皇后吗?可不对啊他们怎么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想了半日忽然一个侍卫叫了起来:“是皇贵妃娘娘,上次和皇上来的时候我见过……” 叶洛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走向茯荛住的小院子,一脸的寒气吓的王府里的丫头小厮碰到她都自觉得有些心惊的让开了路。 建宁一路跟着叶洛来到了茯荛居住的小院,只见院子内站满了岳乐的内室,岳乐的福晋见到一脸寒气的叶洛与建宁忙行了礼:“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公主。” 众人一听这个脸寒如霜的女子竟然就是现在最为受宠的皇贵妃,忙跟着行了礼。 叶洛也不理会直接伸手推开了茯荛住的房门,房内几个太医正坐在外室的桌边商议着什么。 叶洛没有停留抬脚进了内室,内室里空气都有些凝重,岳乐坐在床榻边拉着茯荛的手目光有些呆滞,平日跟着茯荛的丫头也暗暗落着泪。 再看床榻上的茯荛一张俊俏的小脸上面无血色,眼睛紧紧的闭着。 见了这般场景叶洛转身出了内室看着几个太医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太医刚刚只听得一声门响就见几个身影快速闪进了内室,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何人,此时看清了叶洛的脸忙起身跪着行了礼:“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有些不耐烦问道:“本宫问你们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年龄偏大的太医回道:“回娘娘,侧福晋种了一种慢性的毒。导致……” 茯荛因为怀了孩子被岳乐破了规矩的升了侧福晋。 叶洛一听是中了毒打断了太医的话:“那现在怎么办?有没有办法医?” 见众太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叶洛心知此事不妙了,忙对身后跟来的夏沐道:“快去请晏老来,就说是本宫的姐妹请他老人家快些来。” 夏沐一听忙转身跑了出去,众太医一听要请晏老来纷纷松了口气,晏老的医术他们都是知道的。 叶洛说完回到了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茯荛心疼着,这个丫头和她性格最像了,本以为她嫁给喜欢的岳乐后会过得轻松快乐些,可如今看来一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叶洛看着一脸忧伤的岳乐咽回了本来想质问的话,如今看着茯荛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而最痛的人莫过于岳乐了。 “会没事的,王爷不要太担心。”叶洛终是出口安慰了句,只是话说出来才觉得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如今只有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晏老身上了。 晏老来得也快,进了茯荛的房间时还在喘着粗气。叶洛见了忙扶着他:“晏老您来了。” “嗯,快把老头子我累死了。”晏老喘着粗气道。 叶洛不敢耽误忙领着晏老走到了茯荛的床边,却见岳乐仍失魂的坐在床边拉着茯荛的手。 “王爷让晏老快看看吧!”叶洛对着发呆的岳乐道。 岳乐却不说话只是神情让人有些担心,晏老见了忙伸手扒开了茯荛的眼睛,只见她的瞳孔已经放大了。 见了这番场景晏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用了。” 叶洛一听惊得倒退了一步,不用了……什么不用了,明莫赶紧扶住了她:“娘娘。” 第一百二十一章 茯荛的死 叶洛的目光落在茯荛惨白的脸上,泪滑下来:“不可能的,晏老您外好好看看,茯荛不可能没了的。” 晏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安慰的拍了拍叶洛的肩头:“丫头,你不要太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叶洛听到孩子眼神一亮,指着茯荛道:“对,茯荛不会死的,为了她的孩子她也不会死的,晏老您再看看,您再看看啊!” 一边的建宁哭出了声音来,因为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在替叶洛和茯荛宫里宫外的传东西,渐渐的跟茯荛也熟了起来,自己没事的时候也会来安郡王府走动。可如今茯荛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去了,连心里准备都没有。 岳乐看着安静闭着眼睛的茯荛忽然起来走出了房间,不久便听到院内的女眷们一阵的惊慌。随后岳乐提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走了进来。 那长剑闪着寒光,剑身不时的往下滴着血,岳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床榻,看着茯荛好看的侧脸泪开始一滴一滴的落下。 他手里的长剑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在了地上,他行至床边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拉着茯荛已经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泪流过他俊逸的脸庞滴滴落在茯荛的手背上。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再也不能起身擦干他的眼泪,来柔声的安慰他了。 最后他的泪哭干了,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惨白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茯荛你答应过我会陪着我走完人生的,你现在怎么了?你要食言了吗?是我不对说好会陪着你的,却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茯荛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们娘俩。” 叶洛听着他的话眼泪忍不住的流着,可如今能说什么逝者已经去了。 忽然岳乐抱起了茯荛的身体,一面失神的向外走出一面喃喃自语:“说好一起去雾灵山看桃花的,我们现在就去。” 叶洛忙拦住了他:“你要做什么?茯荛已经不能陪你看桃花你,你清醒一点!” 岳乐却不理会她的话抱着茯荛走出了房门,叶洛跟了出去走到岳乐面前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清醒点,让她安心的走吧。她已经够辛苦的了。” 岳乐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叶洛,叶洛看着他吼道:“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吗?她为了你有多辛苦。” 叶洛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下来,是的,茯荛跟她很像,不单单是性格,连命运都很像,不过茯荛没有她这么幸运,她生来就是王府里受宠的格格,入宫就是身份尊贵的皇贵妃,因为有了这些身份至少在皇宫里没有人敢怎么欺负她。 可茯荛不一样,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嫁给岳乐,加上她生性善良,自然多受人白眼,却又不愿意跟岳乐说,不想让岳乐再为了她弄的王府上下不得安宁,所以处处为岳乐着想处处忍耐着,有时候受不了了便会托付建宁帮她带信给自己。 叶洛都知道,可王府内的事她不便插手,所以就想着找个日来趟王府给这些个女人们一个下马威,可是她这下马威还没到,茯荛就…… 岳乐像是被叶洛打醒了抱着茯荛的尸体慢慢的滑坐在了冰凉的石板上,叶洛看着茯荛那已经明显的肚子心中越发的痛了起来。 一切尘埃落定,命运不会因为谁而改变,时间更不会因为谁而停止。 茯荛的小院子里岳乐的众家眷大气不敢出一个,看着像石雕一样抱着茯荛尸体呆做了两个时辰的岳乐。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害怕。 被岳乐一剑杀了的女人是一位侧福晋,茯荛便是被那个女人用了毒,叶洛陪着岳乐与茯荛呆呆的站了两个时辰,望着那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心里一阵阵的恶寒,这些个美貌华丽的外表下为什么会装着一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为什么每个都可以那么理所当然的去伤害别人,静妃是,孔四贞是,安嫔身后的那个人是,被岳乐一剑杀了的那个侧福晋是,站在这院子里的女人是,连她自己也会是。 那侧福晋的尸体倒在一片血泊中,没有岳乐的命令没有谁敢去给她收尸,血腥味冲刺在整个院子里,凝重让让人不想去呼吸。 夜幕终究会降临,尽管他们以同一个姿态在这个院子里停顿了整个下午,可时间不会改变也不会倒流。 岳乐仍然抱着茯荛坐着,叶洛被晏老拉到了木椅上坐着,院里站着的女人没有人敢动。 终于院外传来了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尖锐,吓得院子里不少女人一跳。 “皇上驾到。” 随着那一声落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入了众人的视线。院子里的女人们齐齐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岳乐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福临挥手让众人都起了身走到了岳乐身边,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拍了拍岳乐的肩头:“你应该要有自己的担当,茯荛不会希望你这样。” 福临说完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走出了小院,王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这时又有一辆马从远处驶来停到了王府门前,马车微停稳就见一个藏青色的身影跳了下来。 建宁见了那身影上前了一步,嗓子有些沙哑的问:“你怎么来了?” 一身藏青袍子的吴应熊将一件薄披风给建宁细心的披上:“见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就来看看。” 吴应熊将披风系好这才给福临和叶洛行了礼:“微臣叩见皇上,皇贵妃。” “起来吧,带着建宁早些回去。” 福临说完扶着叶洛上了马车,自己踩着脚凳也跟了上去。 马车吱呀呀的响着,向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马车内叶洛靠在福临的胸膛泪再一次的滑落,福临知道叶洛与茯荛的感情也不劝导,只安静的掏出手帕给她擦着怎么也擦不尽的泪水。 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思绪随着眼泪越来越乱,今天发生的事件太多了,多的压在她的心头让她不能呼吸。 茯荛的死给她的打击太大,让她猛然觉得无所适从,她与茯荛的命运如此相似,茯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觉得心里开始变得空荡荡的。安嫔背后不知名的人让她有些害怕,她害怕因为这个人自己会彻底的改变,变得心机深沉、机关算尽,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福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思,低头吻了吻她洁白的额头:“不要担心,有我在。” 给读者的话: 呦,今天的更完了~表示茯荛的死让我流了好多的眼泪…………亲们求收藏推荐订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 第二日一早叶洛给孝庄请了安后便带明莫一同去了安郡王府,刚下了马车就见王府门前的侍卫个个精神抖擞的给叶洛行了个礼:“卑职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微点下头扶着明莫的手进了王府,一路直到了茯荛生前的小院落。 踏进院落内见昨日的混乱已经被收拾了妥当,叶洛直径走进了茯荛住的暖阁,暖阁内显得有些阴暗,岳乐坐在床边看着盖着被子的茯荛出了神,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看样子定是一夜未眠了。 生前伺候茯荛的两个小丫头见了叶洛忙放下手中端着的盘子给叶洛行礼。 叶洛看了眼托盘里放着的米粥与几碟小菜问道:“王爷还没用膳。” 一个略显瘦一点的丫头回道:“是,王爷昨个一天都没吃了,守着侧福晋一夜今天早饭也没吃呢。” 叶洛一听走到了岳乐身边劝道:“吃一些吧,我听茯荛跟我说你最爱吃的便是粥了,如今她虽然去了可心里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 岳乐并没有回神,动了动已经干裂的嘴角终是没说什么,叶洛虽知道岳乐此时定然是肝肠寸断了,可去的人已经去了,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 “她已经为你操了一辈子的心了,你还不能让她放心的去吗?”叶洛看着无动于衷的岳乐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可如若今天走的不是茯荛而是你,你希望茯荛整日像你这样吗?” 叶洛说完示意丫头将那碗粥端过来,她亲手端起递到他面前。 岳乐看了看那碗清粥伸手接了过来,如同被人提了线的木偶机械般的将一碗清粥喝了下去。 听了岳乐的事高塞和韬塞常舒三人一同来了安郡王府,韬塞右手还没有好让太医给上了几块木板,见到叶洛想要笑却有想到今日的场合便憋了回去。 看见像丢了魂一般的岳乐都禁不住的摇头叹气。 英雄向来难过美人关,即使是一直以沉稳睿智示人的安郡王也不能脱俗。可是说回来了人本来就是性情之中的,无情无爱也妄称为人,这事若是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也脱不了这俗。 高塞看着岳乐拍了拍他的肩头也觉得无话可以劝说,岳乐的福晋领着几人去了待客的大厅,让人给几个人端了茶水便说是有事先离开了。 没有家主的作陪再加之叶洛是宫里的娘娘,几个人坐在一起也难免不合规矩,便都草草的告了辞。 出了王府的大门,几人目送了叶洛的马车走后这才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 叶洛带着明莫回了承乾宫就见书哲尔正坐在走廊边晒着太阳,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叶洛见了出了声:“书哲尔。” 书哲尔像是被叶洛忽然出声吓到了,忙收起微笑一脸紧张的站了起来:“娘娘回来了。”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叶洛皱了皱眉头,头从王府出来就觉得不太舒服,此时更是让她觉得头疼不已。 书哲尔垂着头:“奴婢没想什么。” 叶洛也无暇顾及她,扶着明莫的手道:“我有些不舒服,你先扶我回去休息然后去皇上那里说一声,就说我回来了,别让皇上不知道白跑一趟安郡王府。” 明莫依言扶着叶洛进了暖阁,服侍她休息后便去了乾清宫。 叶洛伸手拍了拍头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不想没睡多久便开始浑身发起烫来,直冒着冷汗。一边服侍的知善见了忙轻唤了几句,可叶洛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是挣扎起来。 知善一见叶洛如此心下没了底,忙让守在门里的小宫女找夏沐,让夏沐快些去请晏老。小宫女急急忙忙的就往殿外赶去。 这边叶洛却是深深陷入了梦里,同样是那个梦,自从叶洛入宫为妃后这个梦还是第一次做到,这一次梦中叶洛见那男子手中的长剑,心中叹了口气,拔腿就跑了起来,越怕越是觉得心里害怕,可又不敢停了来,那种心惊感让她一路狂奔跑到了最后完全没有了力气,如果再这样下去她非要被累死了不可,心一横左右都是要死,不如被那不知名的男人一剑刺死来得痛快。 这样想着叶洛便索性躺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着被那男人一见刺透心脏,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那男人追上来。 叶洛正自奇怪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自己来时的路,忽然只觉得身后一凉像是多了什么出来。 叶洛心被吓的狂跳不止,不会是那男人早跑到她前面去了吧? “你看透了没有?” 背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叶洛背上浮上了一层的冷汗,吓得心里直哆嗦,这谁没事跑到人身后做什么?还猛然间开口说话,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 叶洛心里虽是想转身给那个突然间出来吓她的人劈了,可头还是有些僵了起来,实在是难以回头。 就在此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看透了没有?” 叶洛这下算是听得清楚了,陡然一转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有一白袍白须的老头,老头一脸的慈悲看着叶洛,眼底隐隐带着抹疼惜。 叶洛见那老头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心里的紧张与害怕减少了几分,壮着胆子问道:“请问您是何人?我这又是在哪里?” 老者听了叶洛的问话慈悲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本尊是本尊,你在梦里,更在真实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叶洛被老者的话说的有些糊涂,什么叫在梦里又在现实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老者见叶洛一脸的迷茫不解,掩去了笑意脸上浮现担忧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没能够看透啊!” “看透什么?”叶洛盯着老者的脸,只见老者脸上飘过淡淡的失落,心里越发好奇起来,这里面看上去有许多事情。 老者看了眼叶洛摸了摸长长的白色胡须:“此时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你回去吧。” 老者说完不再看她慢慢往后飘了去,叶洛紧走了两步想要去追赶那老者,却不想刚走了两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直直的摔了下去。 这一摔让叶洛浑身像是散了架,缓缓睁开了眼睛。 “洛儿你醒了啊。” 映入眼里的是福临带着着急的脸庞,叶洛直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却浮现出梦里的那个老者,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这梦会如此真实?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计划完败 见了醒来的叶洛福临放了不少心,一边的晏老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望着叶洛心里不由得的叹了口气。 叶洛看着福临的目光有些呆滞,这梦怎么会还有延伸,为什么梦里的老者这般熟悉? 晏老看着发呆的叶洛出口的话带着几分的怒气:“丫头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自己最清楚,这个孩子有多来之不易你也明白,如果你还这么不爱惜身子,那老头子我干脆回科尔沁,省着在这里看着你这么操心。” 福临闻言脸色有些惨白,再看叶洛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心中又是心疼:“洛儿,身子最重要,朕虽然知道你这几日因为茯荛的事心情不好,可为了孩子也要小心着些。” 听提到了孩子叶洛这才回神点了点头,晏老这么说只怕这次又差点出了什么事。如今虽然有些四面楚歌的前期味道,可为了孩子她也要挺住不是。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茯荛的事也渐渐的淡了,只是岳乐却是不能走出来,整日里虽像个没事人一般上着早朝忙着公事,可谁都看的出这个平日里稳重和煦的安郡王便了,整日里挂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很难再见到笑意。 宫里倒是一番的风平浪静,没有静妃的闹腾,孔四贞像是老实了不少,可叶洛心知她这是不知道再筹划着什么呢,她有预感这段时间的平静只是为了等候那段不知道何时就会来的暴风雨。 “娘娘落雨了,您注意些仔细着身子。”明莫走到窗边为叶洛披上了披风。 木窗开着凉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带着几丝春雨,叶洛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水,凉凉的雨水刚落到掌心就顺着指缝流了出去,如今的天已经进入了四月天也越发的暖和起来,叶洛手放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露出甜然的一个笑,如今孩子已经有了三个多月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出这肚子了。 “娘娘,奴婢在咱们宫门口发现了这个。”书哲尔拿着一张白纸走了进来递给了叶洛。 叶洛伸手接过那白纸看了一眼面色露出一抹惊讶,明莫见了叶洛的脸色问道:“娘娘怎么了吗?” “你自己看看吧。”叶洛将纸递给了明莫。 只见纸上只是寥寥数字,用精致的小楷写到:“要想知道是谁在安嫔背后,酉初自己一人前往御花园假山。” 明莫见此脸上划过一些担忧:“娘娘,这明显是有人设计好了的您可不能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叶洛面露思索,不去她现在这样子敌人在暗她在明,以后势必要被别人掌握主动权,可若是去如果是个陷阱也不好办,现在事不能卡在这里啊,去或不去得要做个选择先。 “娘娘您想,这人既然吗送来这封信有可能就是预谋好了的,你可不能去。”明莫收起了那封信,见叶洛一脸的思考忙劝到。 叶洛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再劝了:“这一趟我必须要去,再这样被动我们就只能挨打了。” 明莫见叶洛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再劝,只是一味的着了急。娘娘如此只怕要吃亏啊。 酉初的天空刚有些想要暗下去的样子,承乾宫里走出了一个身披玉色连帽斗篷的身影,那身影纤细苗条斗篷上的帽子遮盖住了大半张脸面,脚步有些匆匆的向前赶路。 由于此时各宫已经要到快掌灯的时候,宫里走动的人并不算多,那身影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怀疑,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后那身影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很谨慎的走到了假山之处。 不想这边身影才进了假山群,那边就传来女子的惊呼声:“呀,皇贵妃娘娘您怎么会和十爷在假山里面呢?” 这一声惊醒了梦中人,只见假山内孔四贞指着背对着她的女子叫到,那女子身披玉色斗篷正是打承乾宫出来的那个身影。 此时那身影正与韬塞面对面像是在说些什么,被孔四贞这一句叫的立时绷紧了身子。 孔四贞身边站着一身龙袍的福临,福临站在哪里浑身散发着一股股的寒气,目光紧定着自己身边的孔四贞,目光露出一丝冷然。 孔四贞却是不自知,嘴角带着抹淡淡的得意之笑,脸上还露出吃惊的神色:“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她再次开口问道,福临面寒如水此时也开了口:“你怎么就可以凭着一个背影说她是洛儿,你是如何肯定的?” 孔四贞听到这里微微露出一个失误的神色,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臣女曾经见过皇贵妃娘娘穿过这件斗篷。所以才会这么肯定。” “奴婢怎么觉得好像是格格事先就得知了呢?” 那背影转了过来,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来,孔四贞见了那张脸明显被吓到了,脑子里一片浆糊,这是什么情况?上怎么会是她? 福临见转过身来的竟然是叶洛身边的知善,也露出不解的神色。 承乾宫内,叶洛与福临分坐于主位,韬塞坐在一边的木椅上喝着茶,目光却是放在孔四贞的身上,而孔四贞站着大殿中间眼神死死的盯着叶洛不放。 知善跪在殿内抬起头:“皇上奴婢不敢隐瞒,今天一早承乾宫的宫门就被人放了一封信。” 叶洛听知善提到信就给明莫一个眼神,明莫伸手在袖中摸索出一张白纸恭敬的递给福临。知善看着福临接过白纸才接着道:“娘娘看了执意要去,说是如今敌人在暗处怕她随时出手会对龙嗣有所威胁,可奴婢们就怕这事会是个圈套,怎么劝娘娘也不听,奴婢见此只好生出这一计来,并无心想要欺骗皇上。忘皇上明查。” 福临见了那信上的话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这信是什么意思?洛儿在他身边都不安全吗,竟然还会出现这些事。 知善看着福临脸色的变化话锋一转到孔四贞:“皇上,贞格格为何会带您出现在御花园的假山处?又为何会只凭着一个背影就一口咬定那人是咱们皇贵妃娘娘?难道贞格格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孔四贞一听知善有意要将事件推在自己身上,也急了指着知善骂到:“你这小蹄子,分明是含血喷人,你说什么就什么了。” 她说完跪在地上一副不关己事被冤枉的神情哭说道:“皇上可要明察此事,臣女一家老小只剩下了臣女一人,如今也只有皇上能替臣女做主了!” 叶洛坐于主座一面沉着性子喝着茶一面听着孔四贞的话,心头冷笑,如今孔四贞见此事不好挣脱关系了,便想着拿自己死去的爹来来博取福临的同情和忍让,这棋走的虽然是险了些,可在现在的场面上倒也算是步好棋。 只是如今竟然真的让她看到了孔四贞这个黑手,她就没道理让她就这么无事的全身而退,如今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多考虑些。 第一百二十四章 提前出局 叶洛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对着福临盈盈一拜:“或许此事并非是贞格格所做,贞格格又是定南王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也万万不能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洛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不觉得心中生出怜惜来。 孔四贞听了叶洛的话气不打一出来,看着叶洛娇弱的模样更是心中一堵。这是怎么个意思?这就给她定了罪是吗,什么叫她是定南王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就算做错了什么也不能动?这是变相的咬定这事她就是主谋吗!当她孔四贞是傻子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啊。 想到这里孔四贞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看着叶洛道:“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烂好心,此事我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事实摆在面前,现在又对皇贵妃不敬。”福临看着孔四贞的目光里带着厌恶,对一而再再而三对叶洛下手的人,他实在提不出什么好感来。 孔四贞被福临打断了话,眼睛转向了福临却看到他眼中露出的厌恶,不觉得心中一痛,脸上露了凄凉颤抖着身子指着叶洛道:“皇上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就能这么相信她,她说什么您都信,您难道从来都对我没有……” “相信你?相信你什么?除夕晚宴要不是洛儿机灵早就中了你的圈套,今日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让朕相信你什么?”福临拍案而起,数出孔四贞暗中做的事来。 孔四贞听了福临的话呆若木鸡,他怎么知道? 韬塞听到这里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当初除夕晚宴上所谓的春药事件原来是早有预谋,怎么会是孔四贞?又为什么最后中了春药的会是她自己?如果真的像皇兄说的那样话,如今叶洛的处境只怕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轻松。 福临看着孔四贞的神色,心中冷笑这就是默认了是吧。 叶洛被孔四贞的话说得低垂着头,像是被她吓到的模样。只是低垂的眸子里却黔着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 “来人,把贞格格送回宁肯庵,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在回宫。”福临看着叶洛的神态心中一冽,冷声吩咐道,不愿再多看孔四贞一眼。 “皇上真的不是臣女……皇上……”孔四贞像是垂死挣扎的鱼,想要挣脱侍卫们的手,可一个女子如何能挣脱的了,一面叫着一面被侍卫拉了出去。 福临听着孔四贞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才将目光放到了一直坐在一边的韬塞:“十弟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内的假山里?” 叶洛听到福临问起也将目光投向了韬塞,自己是因为收到了信才去的御花园,可韬塞为何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那里?韬塞又因为什么才会去的那里? 韬塞见到众人投来的不解以及猜疑的目光,一改刚刚板着的脸色笑道:“微臣本是想着要回府的,谁知道今天与皇上同游御花园的时候,把母妃送给的玉佩弄丢了,所以才会回去找。不想竟然遇到了此事。” 叶洛听着韬塞的话目光不由得挑了一眼他,直觉告诉她韬塞说的并不是真话,一切也不会这么巧合,怎么会就偏偏在那个点上就遇到了。 福临脸上神情并没有多少的改变,只看着韬塞的脸半晌才道:“这一顿折腾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得宫门关了不好办。” 韬塞听了福临的话起身对着他与叶洛行了一礼,转身一付坦然的离开了承乾宫。 福临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了下去,这才拉过叶洛的手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多亏了你平日里机灵才会三番四次的有惊无险。” 叶洛心中却是明镜笑着反过来安慰了福临:“皇上,只要有你在臣妾身边,臣妾觉得这些事都没什么。” “放心吧,朕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福临心疼将叶洛抱进了怀里,心里的自责油然而生。此次叶洛又是险些中了孔四贞的圈套,他如何能不自责。 叶洛听着福临的承诺虽知道这话在这样的后宫里有些不切实际,心里却是一柔躺在福临的怀里用力的点点头。不管以后的事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福临在她身边她都会坚强的去面对。 孔四贞被突然送走,福临怕孝庄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拍了拍叶洛的肩头道:“洛儿,我先去皇额娘那里一趟,会留用晚膳,入夜我就来陪你。” 叶洛知道孝庄让孔四贞回来心中只怕是早已有了她的打算,可如今自己来了这么一手只怕会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孝庄会对她也有些看法,于是给了福临一个放心的神色亲自送了他出了承乾宫的宫门外。 明莫看着远去的龙辇问道:“格格真的觉得此事是贞格格做的吗?奴婢倒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叶洛转身回了承乾宫嘴角露出一个冷笑:“此事只怕另有人在,孔四贞不会是幕后黑手,不过极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明莫大有同感:“奴婢觉得娘娘说的对,贞格格不傻上次吃了娘娘的亏,此事怎么可能还做的这般不谨慎,更何况她怎么会知道安嫔背后有人之事,如果她只是有心要宫里的争斗来诈娘娘,就更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此事为何她会知道牵扯十爷进来。” 叶洛勾唇一笑:“所以写信的人和孔四贞不是同一个人。可是不管是不是孔四贞,她都不能在留在宫里,我现在有了身孕她在就是个隐患,我不能拿孩子的安危做赌注,所以现在只能先委屈她了。” 明莫扶着叶洛理解的点了点头,此事也只有先这样做了。 叶洛看着已经是黑沉下来的天空,目光有些发散,如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完全不会给她喘息的时间,这次事情虽然把孔四贞提前的暂时踢出局,可幕后的人她连影子都没看到,这是多大的隐患。 明莫看着叶洛紧皱的眉头,知道叶洛此时所想宽慰道:“娘娘不必太担心,,我们只要谨慎些,走一步看一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错。更合适娘娘身边还有皇上在,皇上这么疼爱娘娘不会放任您出事的。” 叶洛知道明莫这话只是安慰自己,如今她最让的担忧的不是背后的人使用什么手段,只是若真的因为后宫的事伤了她和福临这般的感情,她自觉得不值得。可如今人家早已是出了手,她不接招可能吗! 给读者的话: 咳咳,求推荐、收藏、订阅……不然雪儿不放福临出来了…………在这里推荐好友诸葛叶少的新书《剑道至圣》很好看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诡计 日子一晃叶洛肚子已经有四个月了,孔四贞被送走后宫里倒是安稳了些日子,叶洛却是时刻不敢放松,幕后的人一直不在露头,去了景阳宫数趟都是无功而返,安嫔对那人似乎有些避讳怎么都不肯开口说是谁,叶洛心知竟然是能拿住安嫔的人,想来是手里抓着安嫔的把柄,不然安嫔没道理这么袒护一个人。 想明白了叶洛也就不再多去,只是安嫔宫中缺了什么便叫明莫等人送了去,安嫔就此倒也老实了许多,借着生病身子弱的借口整日不再踏出景阳宫半步。 “娘娘您已经看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明莫伸手拿开了叶洛手中的书,端上了一碗参汤体贴的说道。 叶洛满脸含笑:“若是再这么吃下去,我非要胖的走不动算。” 她伸手捏了捏自己明显又胖了一圈的小脸,明莫收起了小几上的书本笑道:“您如今是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份,多吃些总是好的。” 听明莫如此说叶洛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摸了摸明显比较大的肚子,如今她也是刚知道自己怀的竟然是双胞胎,双胞胎啊!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若不是这话由晏老口中说出,她当真不敢相信。 叶洛伸手端过那碗参汤一饮而尽,现在就算为了肚子里两个双生宝宝她也要能吃能喝才是。 叶洛这边碗刚放下就见建宁走了进来,建宁也好些日子没有进宫,见到叶洛又是一阵的高兴,叽叽咋咋的说了半日才肯停下来喝口茶。 建宁这边刚停,就见慧茵扶着自己的丫头也走了进来,她如今也是四个多月的身子了,肚子虽比起叶洛的双胞胎小了不少,可此时也是显怀的时候,她一手扶着丫头一手放在肚子上坐在明莫搬给她的锦杌上。 叶洛让明莫给她上了茶,慧茵接过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道:“你如今这身子还不错吧?” “有晏老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叶洛看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建宁也接了话一脸的喜气洋洋伸出手摸了摸叶洛的肚子:“皇嫂现在才四个月就这么大的肚子了,我猜啊肯定会是对小子。” 叶洛听了笑着和建宁打趣却见到慧茵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慧茵见叶洛看向自己忙收起了脸上的神色,笑着说道:“听说上次的刺客已经找到了,皇上说是要收网了,想来这次那些个刺客难逃了。皇上因为这事还高兴着呢。” 叶洛一听这话便知道慧茵说的是陈近南等人,心里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可面上仍是带着笑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了呢?” “我也不知道的特别清楚,只是听到皇上这么随意的说了一句。”慧茵说完喝了口茶便不再继续下去。 叶洛心中已经有些了然,又说了些闲话才各自散去,送走了建宁和慧茵叶洛的眉头才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陈近南他们真的被发现了吗?可如今她能做什么呢? 被慧茵的话说得叶洛整日里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晚膳时分福临来了承乾宫,叶洛陪着他用了膳,想起今天慧茵的话便开口留下了福临。 只是福临的脸色却有些怪异,不但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反而有些黯然。叶洛却没有多想亲自给他端了茶问道:“皇上今个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福临接过茶盏目光沉了沉喝了一口才回到:“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听说今日找到了年前的刺客了,不是好事吗,臣妾怎么觉得皇上有些不高兴呢?”叶洛状似无意的问话,却见福临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心中不由得觉得一紧,福临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让她觉得怪怪的? 福临并不打算解释,叶洛也不好再问只得闭上了口喝了两口茶。 不想刚服侍着福临躺下没多久就听见吴良辅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一切准备就绪了,您看您……” 吴良辅的话还未说完福临便坐起了身子:“朕亲自去一趟。” 叶洛见福临要起身忙让人挑亮了蜡烛,看着一身杏黄色裘衣的福临关心的问道:“皇上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福临由着宫女一边给他套着袍子一边面色黯然的回到:“没事,你早些休息了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办,待会就不回来了。” 福临匆匆忙忙就出了叶洛的视线,叶洛心中却是没了底,这是有什么大事吗?不然福临为何三更半夜的非要出去,能有什么大事让他这么忧心、像是不能等到明天似的。 叶洛却是想不通,如今她真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来,不过福临今天的神色绝对不太正常。 这边叶洛刚躺回床上就见明莫走了进来,明莫看着手里未开启的信封走了进来,到了叶洛的床边行了一礼:“娘娘,这是刚刚有人巧咱们宫门塞进来的,您看看。” 叶洛挺着大肚子起了身靠在床头上接过那信封,撕开信口展开那信纸只觉那字体有些熟悉,再多看两眼才惊讶的看出那字体竟然与那日写信引诱她去御花园假山里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人家就抢她一步出了手了。 一看出是这字叶洛变得神经谨慎,看着信上的内容只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白色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数十个字,叶洛只看的七七八八的却是看到了重点,信上内容大概是谁今夜福临收网,网中只有一条大鱼,姓陈名近南。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幕后的那个人在提醒她,福临是以她叶洛设的诱饵。 为什么福临会用她设计诱饵?福临不应该知道她和陈近南的关系才对,可若不知道福临又为何会拿她做诱饵?这个写信的幕后人在这件事情上又是在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他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而且福临前脚刚踏出承乾宫这信后脚就送来了,如果没错自己的宫殿旁边肯定有不少的眼线…… 叶洛越想头就越大,而且现在也由不得她再多想,陈近南如今正被蒙在诡计几,她不能让陈近南因为自己而被抓,虽说他是朝廷要犯可也是她叶洛的朋友,也些子也就算了。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历史不能因为她的到来而被改变,陈近南此时不能死,如若他现在死了历史就会被改变,而结局会是什么样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大了,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给读者的话: 各位么么么哒,求推荐、收藏、订阅…………洛儿的苦日子要来了,要是各位不给推荐、订阅…………雪儿就要下狠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救下陈近南 难怪今夜福临会有些不对劲,原来他是怀疑了自己,可如若她去了福临看见她只怕…… 叶洛放下手中的信思绪纠缠着,明莫望着那信纸惊讶到:“娘娘,那信背面也有字。” 叶洛听言拿起那信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叶洛忽然面色大变,急急忙忙的让明莫替她更了衣,坐上让夏沐准备好的轿辇赶往宫外。 历史从她出现的时候就在做不大不小的改变了,如果她现在真的不去知会他们,他们生命真的可能会不按照历史轨迹走下去,如若真是那样历史可能会变得一团糟,所以不管这事情是诡计还是什么,她都不能再按兵不动下去。 “什么人?”宫门口的守护的侍卫远远的开了口,此时已经是宫门上锁后了,一般人已经不能再出宫入宫了。 明莫心里着急着叶洛此时出宫不合规矩,可怎么劝又劝不住,那信上写了什么叶洛也没给她看,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后妃出宫不合规矩。若是皇上太后知道了只怕事情就糟糕了。 明莫越想越是败气,这事搞不好会出大事的,于是又劝道:“娘娘咱们回去吧,这么晚出宫不合规矩,有什么大事咱们明早出宫也行啊。” 叶洛却是知道现在她等不了了,明天也许他们就会身首异处了,她不能冒这个险,历史一旦改变接下来的事谁都不能控制,更何况陈近南是她的朋友,能做到福临和陈近南两者都保全最好,不然她只能尽力保护下福临! 叶洛将手中的金牌交给了明莫,明莫接过金牌知道她决心已定,此事动摇不了了,只得咬着牙走到那侍卫身边:“马车里的是皇贵妃娘娘,娘娘出宫有急事。” 那侍卫一听是叶洛立时恭敬了不少:“姑姑,现在已经入夜了,娘娘这是……” 明莫看了眼马车暗叹了口气:“主子们的事我们做奴才的不好多问。” 侍卫只好恭恭敬敬得给叶洛开了宫门。马车快速奔出宫门往着黑暗里的一个方向赶去,叶洛坐在马车里面色阴沉着,这种神色是明莫从来没有在叶洛脸上见过的。明莫心中不免也跟着吊了起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不然一向不显山露水的娘娘不会这般神情。 马车行的已经是飞快可叶洛仍觉得太慢了,时不时的掀开窗帘。现在她只能祈祷陈近南去的慢些。 寂静的长街,灰暗的灯火闪动着,福临一身明黄龙袍坐在一张普通的木桌前,木桌边站着的是近些日子来略显消瘦的岳乐。 对面的一家小酒楼仍未关门,只是此刻并没有什么客人,忽然黑暗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来,那人一身黑色的装扮,他走到酒楼前停下了脚步谨慎的四处看了看。 “皇上来了。”一个侍卫忙悄声禀报,福临听了嘴角露出一丝说不出的怪异,站起身与岳乐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谨慎的四处张望。 “记得能留活口就留活口。”福临眸中一紧说完手一挥,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淡蓝色身影的人冲出了马车,跑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显然看到了那身影,福临刚下了命令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见了那抹淡蓝色身影心头一窒,那身影明显有些不同,福临一眼就看了出来,惊叫出声:“洛儿。” 一声箭划破寂静的空气声音传来,那黑色身影反应灵敏一把护住了叶洛向他奔来的身子,只听见一身长箭入肉的声音传来,带着明莫的惊呼和酒楼对面一家店铺的开门声。 叶洛反应也快一把推开了护着自己的一身黑衣装扮的陈近南,看着一旁从店铺冲出来的福临呆住了,此时不知从哪里涌出一批黑衣人与侍卫打了起来。 “静儿。”身后传来陈近南低沉的声音。叶洛回神才发现陈近南怀中抱着的曾静儿,曾静儿嘴角露出鲜血来,她伸手想要抚上陈近南的脸,嘴巴一动就涌出许多的血来。 陈近南忙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静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大哥挡这一箭!” 曾静儿脸上竟是笑意,那笑带着幸福和满足还有一些叶洛看不懂的东西夹杂着。只是觉得那笑过于凄美,如今那个泼辣刁蛮的人儿是要就这么走了吗? “弓箭手!”福临手一挥四处的房顶上露出冰冷的寒光,看来这次是下了不少功夫布置。现在这里早已是天罗地网了吧。 曾静儿的目光最终露出了悔恨,紧紧拉着陈近南胳膊处的衣服,抖了许久才吐出了一句话:“大……哥我……错……错……”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曾静儿的手猛然垂了下来,话停在那里,她错了,错在不应该听从那人的话要来伤害…… “静儿!”陈近南看着怀里香消玉损的曾静儿,终是流出了两行清泪,曾静儿对他的感情他一直清楚,只是自己一直当她是妹妹,所以每次面对她的感情自己做的最多的就是逃避,可现在她替自己挡下了这致命的一箭,让他永永远远也无法去弥补她了。 福临的目光紧紧盯着叶洛的脸庞,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的神情。箭羽乱飞之间一个个黑衣人开始倒下,不一会黑衣人已经被射杀了过半。 剩下的黑衣人边挡着箭羽边往后退,福临见那几个黑衣人退到了叶洛身边忙挥手让弓箭手停了下来。用阴郁不解的目光盯着叶洛的眼睛。 叶洛一时间慌了神,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她能如何解释,她该怎么解释? 明莫见了吓的不轻腿脚都有些不利索的跑到福临身边,哀求:“皇上您快救救娘娘吧。” 福临不动声色又是一个挥手让四处埋伏的侍卫将几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陈近南抱起了曾静儿的尸体放到另一个黑衣人的怀里,目光里的杀意顿生了不少,叶洛看着福临不解的神色,心中暮然升起了一丝微凉。 福临见叶洛低下了头,心中又是疼爱又是不甘,刚开始听到说洛儿与反贼陈近南的关系非浅他还不信反而生了好大一通气,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洛儿竟然为了陈近南夜半出宫!这一切原来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陈近南看着福临的眼里像是能飞出两把匕首来,福临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么久以来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手,谁看谁都不舒服是很正常的! 而与一边的叶洛而言,心中却已经是凉了半截,她来了,她也知道自己上了那幕后人的当……可即使她知道这件事只是单纯的针对她,她也要必须来,她不能再知道福临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能左立的安。 叶洛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伸出手来摸了摸心里暗道:孩子就算你皇阿玛不能理解额娘,额娘也不后悔这么做,孩子你说对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没了孩子 自己再一次做了陈近南的人质,不同的却是这一次叶洛却是出于心甘情愿,福临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看着被要挟的叶洛眸子却没有了往日的清明。 叶洛知道福临和自己之间因为今夜将会划下重重的伤痕,这伤痕或许永远也无法抹平,可她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近南死在自己的面前吗?答案却是不能。 叶洛心里不是没有权衡,不是在乎陈近南过于福临,而是因为她知道,她知道的太多所以才想要用一己之力去做些什么,至少让这一切都走在正轨之上。 福临虽有不解可对她却是一如往昔的疼爱,叶洛的身子已经不便了,陈近南虽难过于曾静儿的死心里却也有些分寸,只拉着叶洛到了安全的地方便放了她。 寂静的深夜皇宫在一声厚重的宫门开启后便热闹了起来,福临黑着脸抱着叶洛下了马车,沉默不语的将她放回承乾宫的床榻上。动了动薄薄的唇瓣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带着些许的落寞离开了承乾宫。 明莫悠长的叹了口气熄灭了内室的灯火,而叶洛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丝毫睡意,目光空洞的看着上方的黑暗处,蜷缩着身子双手环抱住了自己。 虽然福临没说什么,可她知道自己和他已经有了疙瘩,而这疙瘩只怕不会好解,更严重的却是幕后的人势力未免太大,为何会连她和陈近南这么隐晦的关系都了如指掌,这倒是会是个什么人?这样的动作让叶洛心里生出谨慎,这次的事情当真打的她手忙脚乱的。 夜半承乾宫却忽然想起了一阵阵的惊呼来,紧接着承乾宫内灯火接连热了起来。 “皇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明莫看着床上不太对劲的叶洛,惊叫出了声。 此时叶躺在床榻之上双手抱着明显隆起的肚子,泪汗不住的往下流着。明莫心里忽然升起不妙的感觉,看着叶洛的神情忙嘱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来,知善你去把晏老叫来,动作要快知道了吗?” 明莫话音未落知善率先跑出了承乾宫去,明莫一面为叶洛拭着汗,心里一面着急起来,娘娘这次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明莫虽然暗自心里泛着嘀咕表面却不敢露出声色,只是像平日里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太医院当值的老太医晃晃悠悠的跟着小宫女跑了进来,看着叶洛的状态心中大惊,忙不顾礼仪的伸出老手抓住了叶洛的手腕。 那太医闭着眼睛安心的诊着脉,与此同时知善带着衣裳不算整齐的晏老跑了进来。晏老看见老太医在把脉忙问:“娘娘怎么样了?” 老太医睁开了眼睛仔细的把了,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晏老见了心叫不妙看着一头冷汗的叶洛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晏老见太医不愿多说自己伸出手亲自把着脉,这脉只是让他自己心里更加确定一个事情,叶洛躺在床榻之上,腹中的绞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心里也恍惚明白有些什么要发生,可却不感深想。 福临来后看着躺在床上的一脸苍白毫无人色的叶洛时,心中的疼显些让他无法呼吸,心里不自觉得生出内疚来。 今夜若不是因为自己要拿叶洛做诱饵引陈近南上当,万不会生出这样的事来,可如今后悔早已经晚了:“晏老,洛儿怎么样了?” 晏老看着这个一脸着急心疼的皇帝,心中却升不出半点的好感只冷声的吩咐宫女们道:“快准备些热水什么。” 明莫一听心中凉了半截却不敢含糊,忙让下面的宫人准备去。 “还请皇等不要再站在这里。”晏老毫不客气的将福临等人赶出了承乾宫的寝殿,自己也退出了内室,面色带着少有的冷寒,这一次连他都保护不了叶洛腹中的孩子了,照现在叶洛的身体来看过不了多久,她腹中的胎儿便会…… 想到这里晏老伸手啪一掌拍在了木桌上,叶洛身子本就弱,如果这一次小产后只怕就不会在轻易怀上孩子了! 福临站在殿外心情也不比晏老好到哪里去,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浮现不由自主的来回踱着步子。 时光一点点的流逝,叶洛腹中的绞疼加剧,身体上的疼痛却让叶洛的头脑更加清晰,不用晏老和太医说什么,她心里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一想到腹中的双生子叶洛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么的无助,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痛,她不想失去这对陪着她数月的骨肉,可是她却无力去做什么。 “娘娘,您可不能哭。”明莫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口吻,擦点叶洛眼泪的同时自己的泪却滑落下来。 半夜的折腾,临近黎明的时候一切才安静下来,福临一脸的疲惫之色久久的矗立在承乾宫的寝殿外,寝殿内端出又一盆的血水后便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安静让人心生胆怯。 吴良辅跟在福临身后不敢喘声大气,现在的事情已经这么大了,没有哪个傻子还往上撞,自己找死。 福临的眼睛带着些酸痛,站在寝殿外迟迟不能动弹,脑子里飞越出种种他不能接受的信息,他们的孩子没了!他和洛儿的孩子没了??! 寝殿内折腾了一夜的叶洛终于是睡了下去,只是梦里眼角却流出了眼泪。明莫看着心中一痛转身拿起手帕掩面无声的哭泣。 晏老望着即将到来的黎明,嘴角的苦笑让人看不透。只是面上却带着心疼与自责。 孝庄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清早,一听自己的双胞胎孙子没有了,便带着人火急火燎的从慈宁宫赶到了承乾宫。 一进承乾宫的宫门就看见承乾宫内宫人脸上的神色和呆站在院中的福临,心知这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 现在可如何是好,叶洛的孩子没有了……自己该如何来收拾这残局?当初叶洛进宫的时候自己可是在四哥面前做了保证的,现在她该如何给个交代? 孝庄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着白,承乾宫的寝殿内虽然用了熏香,可再浓的熏香也不能完全遮盖掉血腥的味道,如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孩子就莫名的没有了呢?这事件背后难不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 看着晕睡都不得安稳的叶洛,孝庄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这些个念头却让她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可真相又是什么? 孝庄何等聪慧,可如今这事却让她觉得有些棘手,事情只怕不好办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事发 “娘娘您就吃一些吧,您都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你身子本就弱,现在又刚小产,你就吃一些吧。” 明莫看着呆坐在床榻上的叶洛,叶洛一头乱发肤色苍白,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甘枯的起了一层白皮。她目光呆滞直直的看着前方不知再想着什么。 一边的知善眼泪不住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如今这都叫什么事,娘娘好不容易怀了皇嗣,而且还是双生儿,可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更严重的是……唉,现在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娘娘,您不吃身子怎么能好呢,你身子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知善抹了抹眼泪也跟着劝道。 叶洛像是没听到众人的话只是一味的傻坐着,明莫与知善互看了一眼无奈的垂着头。 “皇上您来了。” 明莫看见吴良辅陪着福临进了承乾宫,忙带着宫人行了礼。 福临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走到床榻边看着发呆的叶洛满是心疼,伸手揽住她柔声的安慰:“洛儿,我们还年轻只要你把身子养好了,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叶洛呆滞目光转到了福临身上,露出一丝苦涩:“她们安慰我,连你也安慰我吗?就这身子如何还能再有孩子。” 福临目中一疼,叶洛说的不错以后她这身子的确不能再怀孩子了,连晏老都这般说可想已经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洛儿即使你不能再怀孩子,可是你身边还有我啊,我难道比不上几个孩子吗。”福临疼惜的吻了吻叶洛的额角。 两个人心中经过陈近南的事彼此本以为无颜再见对方,福临是觉得因为自己在陈近南的事上亏欠了叶洛,而叶洛也因此事觉得对不起福临,可不想回宫后叶洛竟然就小产了。 叶洛心里一滞干枯的眼里泪水缓缓的落下,前两日她的泪流了干,干了又流,几乎哭吓了眼睛,后来泪像是哭干了想落也落不下来,她以为她快要死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原来……她没有死,只是心疼到停止了跳动。 是停止了,在她没能保住孩子的那夜,她虽然痛的死去活来可仍然在心里祈祷,祈祷老天可以可怜她,不要带去她的孩子……可最终她没能求得老天的怜悯,晕死前她听到那老稳婆的惊息:“……竟然是少见的龙凤胎……”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老天一直这么怜悯她,让她这样的体质都能怀上孩子,并且格外恩典的是对龙凤胎……龙凤胎啊,四个多月已经成了型的孩子们,为什么说没有就没有了。为什么要让她去体会这四个月的母子连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叶洛抱着福临哭的不能呼吸,福临一见脸色少有的露出慌张:“洛儿,洛儿……来人啊快去传太医……” 叶洛连续昏睡了数日,醒来后想是变了个人,开始努力的要吃饭,努力的下床扶着明莫等人四处走走,可福临却是几日都不在沾承乾宫,本以为是朝事繁忙,可一日叶洛扶着明莫的手散步到了御花园才知道了真相。 “娘娘您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知善扶着叶洛坐在了御花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晒的叶洛整个人都温暖起来,知善在一边小心伺候着,看着叶洛的近日越发纤细的身子,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知善,回去把本宫的披风拿来,本宫还想在待会。”叶洛坐在石桌边开了口,口气显然有些低气不足,像是心里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知善感觉到一丝微风知道叶洛身子弱,如今刚小产不久按理是不该下地的,可娘娘性子强说要下地她们也拦不住,仔细着娘娘的身子可不能着了风寒才好。 想到这里知善回道:“奴婢这就回去,你们仔细着娘娘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拿你们是问。” 嘱咐完了小宫女们,知善才放心的回了承乾宫去。 叶洛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夹竹桃发着呆。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也不敢多说话,只静静的站着。 “唉,说起来这皇贵妃娘娘也是个可怜的。”夹竹桃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叶洛的耳中,只听另一个声音符合着:“谁说不是呢,那样子病殃殃的身子能怀上龙嗣已经不容易了,谁知道竟然在成型后说没就没了。唉,当真是可怜啊!” 叶洛身后的丫头刚想出声制止却被叶洛一个回头的眼神吓了回去,叶洛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头一个声音接着响了起来:“这也就算了,可怜她身边的陪嫁丫头也做出了那种事情。当真是一巴掌打在了皇贵妃的脸上。” “嘘,你小声点,这事可不能这么说,想来承乾宫里现在上下都瞒着呢,这话咱们可不能说。”随后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谨慎道。 “我这不也就是暗地里咱们姐妹说说吗。”头一个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说完便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离开声。 书哲尔?她怎么了,想来自从她醒来的确没有看到过书哲尔,叶洛的眸中扫向了身后的两个宫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承乾宫上下都瞒着自己,难怪觉得明莫知善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心里有了什么。 两个小宫女看着叶洛质问的眼神,忙垂下了头不敢与叶洛对视。叶洛见她们果然心中有鬼:“说说怎么回事吧!” 叶洛的口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小宫女们听了吓得跪在了地上,咬着唇不敢多说半句话。 知善赶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板上,再看叶洛的神情心中一惊,恍惚觉得东窗事发,脸上便露出一丝悔恨的神色。就知道出来会出事。 叶洛看着知善走进,脸色又冷了几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知善为叶洛披上了披风,咬着下唇终是叹了口气:“娘娘,咱们回宫再说吧。” 承乾宫内一片的寂静,除了当事人书哲尔不在,明莫带着其他的宫人齐涮涮的跪在大殿之中,叶洛看着装哑巴的众人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怎么一个个都变哑巴了。”叶洛身子半伏在木桌上说完这句话竟然喘上了半天的气。 众人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叶洛见了却是越发的生气,啪一声拍安而起:“不以为本宫什么都没察觉到,你们不说是吧,那就给本宫跪到愿意说为止。” 给读者的话: 今天三更……后面还有两更……精彩的来了,求推荐订阅收藏……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背叛 明莫看着主座上面色苍白的叶洛,心中的不忍慢慢的堆积,就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可现在叶洛刚刚小产身子如此虚弱,这事只是雪上加霜说了也只能坏事,所以宫里上下才合着伙瞒着,但叶洛竟然知道了一些,此事显然是瞒不了了。 “娘娘……”明莫下定决心开了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皱着眉头苦思该怎么说出口。 知善听了,看了眼同样低头装哑巴的夏沐,抿了抿唇道:“娘娘,书哲尔……她……她怀了龙嗣,已经被太后下懿旨封贵人。” 贵人……书哲尔……直到此时叶洛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晴天霹雳,这一句话劈的她立时六神无主起来,紧接着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娘!” 众人吓得忙起身跑到了叶洛身边,明莫扶着叶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跟着叶洛的时间在宫里是最长的,叶洛对书哲尔那是形同亲姐妹,如今听到书哲尔与皇上发生了这种事她如何能静的了心。 知善拿出手帕仔细的擦干净叶洛嘴角的血丝,手都有些颤抖。这次事情算是闹开了。 叶洛推开知善的手神情有些麻木般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此话一出夏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娘娘您就不要再问了。现在是您身子要紧。” “呵呵呵……身子要紧……”叶洛仰起了头笑着笑着泪模糊了双眼,她抬起头终是没有让那泪落下。 书哲尔…这个不管对博尔济吉特叶洛还是对她叶洛都至关重要的人,没想到、她万万没想到,即使她能怀疑所有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背叛自己。什么情同姐妹?什么主仆情深?原来在书哲尔的眼里都是笑话。 难怪夹竹桃后的宫女会说她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从头到尾她叶洛都是个笑话,自己这边刚没了孩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便传来了得了龙嗣。难怪,难怪福临近日不刚来承乾宫,原来不是她想到朝事繁忙,只是他不敢来见自己。 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让叶洛不由得大口的喘着粗气,只一个喘息间她久久的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荣惠荣贵坐在床榻边一脸的沉寂,看见悠悠转醒的叶洛忙凑了过来:“姑姑,你醒了。” 荣惠关心的问话让叶洛心间一震,望着荣惠荣贵两人久久叶洛才嘶哑着嗓子开了口:“你们早就知道,所以才处处躲着我对吧?” 荣贵荣惠心中了然叶洛说的是什么,垂着脑袋许久荣贵才红着脸小声道:“姑姑,我们是为了你好,才不敢和你说的。” 叶洛脸上的神色淡然笼罩着一层冷清,缓缓的又开了口:“说说吧。” 荣惠眼睛闪现着泪光,看着叶洛的神情娓娓道来:“姑姑与荣贵应邀去仪妃娘娘宫里那夜,我因为身子不舒服就没有去,可我不知道仪妃也请了姑姑,所以后来就来了承乾宫找姑姑想说会子话,可一来就见到……” 荣惠顿了顿看了眼脸色没有变化的叶洛,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那日皇上喝醉了酒,我想着书哲尔是姑姑从小到大的丫头,姑姑待她如同亲姐妹,她必然也不是有意要……要勾……勾引皇上,看当时宫里也并没有别人……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将这事瞒了下去,不想……不想书哲尔竟然怀了孕。” 说道后面荣惠的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事她脱不了关系:“姑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到现在事发才说出来。” 叶洛却是冷笑:“原来……原来如此,原来……” 原来她早该怀疑的,怀疑书哲尔从那夜开始就变了的原因是爬上了她的床榻……可是让她如何能去怀疑书哲尔,这个她待着如同亲妹妹的人。 “姑姑,你若是有什么不高兴心里憋屈就冲着我们姐妹发!”荣贵也落下了泪,这事她在事发第二日就知道了,可是衡量再三她选择和姐姐瞒着叶洛。 “你们有什么错,要说错,错的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叶洛目光深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面色也显得越发苍白,事到如今她有资格怨谁怪谁,傻的至始至终只有她叶洛一个人罢了。 看着这样的叶洛姐妹俩的心里都好受不到哪里去,荣惠的眼泪越流越是凶,因为当初自己宫里出来过安嫔这么个人,那种好像被身边的人背叛、弃绝的感觉她曾经有过,更何况叶洛此次经历的是她最在乎的姐妹,有句老话说得对,越是你身边亲近的人,伤你就越是深痛。而且现在这种痛不是一天两天,只要书哲尔在一天,叶洛见到一次那种痛就会发生一次。如同身上扎了根刺,想拔却不能拔。 荣惠荣贵坐在叶洛的床榻边上陪着一言不发的叶洛坐了半日这才离开。叶洛仍然只是默默的靠在床头不说话不流泪不动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是那轻微的呼吸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明莫、夏沐。” 忽然叶洛扯着嘶哑的嗓子叫了一句,那声音尖锐在寂静的承乾宫内显得格外的清晰,宫中小心翼翼的被吓到。 “奴婢(奴才)在。” 明莫、夏沐紧步走了进来,就见叶洛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目光深处透着淡淡的厌恶。 “娘娘您怎么能光着脚站在砖上,您这是做什么。”明莫忙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 叶洛推开了明莫伸手指着那张她一直睡的大床,冷冷的开了口:“让人把这张床给本宫抬出承乾宫,本宫再也不想看到它。” 明莫和夏沐看着那张床,明莫心里有些了然,夏沐却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被明莫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招呼了承乾宫里的小太监们立刻来讲那张檀木的大床拆开。 叶洛看着那被拆了的床心中却是一片凄凉,只要一想到不久前福临与书哲尔便是在自己的这张床上做出那样的事,她就觉得心里忍不住的冒着寒气。拆了,都拆了! 出了寝殿的大门,夏沐看着那被拆的一块一块的大床,心里泛起了嘀咕,拉着明莫问道:“姑姑,这可怎么办,这床拆了不要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这么一拆,这都午时了,还有几个时辰就入夜了我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床啊。” 明莫看着皱着眉的夏沐安慰了几句,让他尽量去忙乎,自己回头看了眼寝殿内叹着气摇了摇头,娘娘过不去心里的坎啊! 给读者的话: 二更了~~可怜的叶洛啊,真是让人头疼~ 第一百三十章 不速之客 建宁赶到承乾宫时便见叶洛整个人缩在罗汉床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有些发直,本是放着大床的地方空了出来,让寝殿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皇嫂你这是怎么了?事情再大也要好好保重你的身子才是。”建宁半坐在叶洛身边,手拍了拍叶洛的手背劝慰。 叶洛并不答话,连眼睛都懒得翻动一下,对建宁视若无睹。 建宁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段日子她因为身子不好要注意保胎所以并没有时常进宫,叶洛小产她本来想进宫看看,可太后说她自身怀胎不便见刚小产的叶洛。可事情原尾她都听了一遍,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该好好面对还能做什么呢。 书哲尔怀孕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叶洛就算心里再有难过又能怎么样,该面对的自己不还是要面对吗。 “皇嫂,建宁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事到如今你这样又能怎么办,我虽然知道我现在说什么话你都可能听不进去,你只会觉得事情没有临到我身上所以我才可以这么豁达的劝你,可是皇嫂,你这样自暴自弃有谁会来安慰你?在这深宫之中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如今这样消沉只会让抱着看笑话的人心里高兴。”建宁一口气把话说完却见叶洛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自己对叶洛这个皇嫂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为人沉静、处事风轻云淡、又聪慧,是她自己这个平日里蹦蹦跳跳安静不下来的人所羡慕的,所以她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皇嫂,她知道皇兄肯定也会喜欢的。 果然皇兄是喜欢皇嫂的,第一次从吴良辅那里听到说皇兄会为了一个女子高兴、开心,会为了一个女子沉默、忧伤,她就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入宫陪太后的皇嫂。她不禁为皇兄暗自高兴,他们的路走的不算平稳,可皇兄还是如愿以偿的抱得了皇嫂归,一切都像是那么的美好,可这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了。 建宁看着越发消瘦的叶洛,她知道皇嫂性子虽看起来柔弱,可骨子里却是满满的傲气,当初若不是因为爱着皇兄,只怕皇兄再怎么死心塌地的爱着,皇嫂也是万万不会入宫的,这就是皇嫂骨子的傲气和倔强。也是皇嫂与同样柔弱的皇后之间的区别。 建宁知道自己怎么劝也不会有什么用,除非叶洛她自己想清楚了,不然就算皇兄来还是同样的于事无补。 “明莫,仔细着皇嫂的身子。”建宁嘱咐完明莫又回头对叶洛说道:“皇嫂,建宁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叶洛同样是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不知道盯着什么,建宁只好带着贴身的丫头走出了承乾宫。 打承乾宫出来建宁并没有出了,而是转身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书房外吴良辅亲自守着,见来得是建宁忙上前两步行了礼:“奴才给公主请安。” 建宁无暇顾及他抬手让他起身回话:“皇兄在里面?” 吴良辅叹了口气:“是啊,最近皇上的心情都不太好,整日整夜的窝在书房里,谁劝都没用。这不今日安郡王入了宫正在里面和皇上谈着吗,公主您稍候,奴才这就去禀报一声。” 说完转身冲着书房道:“皇上公主来了。” 书房内久久才传来福临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听到福临的首肯吴良辅才敢伸手推开书房的门,恭敬的请建宁进了去。 建宁二话不说踏进了书房,转进内里就见福临一身龙袍的身影有些消瘦,岳乐坐于一边的木椅上,建宁行了礼就听道福临的话响了起来:“你是从承乾宫来吧。” 建宁看着福临满是疲倦的脸庞点了点头:“是的皇兄,建宁刚刚去见了皇嫂。” 福临的脸上浮现出一些安慰,端起茶水并没有喝,只是又放回了桌子上,口气带着些许的思念和隐隐的无助:“她……还好吗?” 建宁柳眉一竖抬眼问道:“皇兄想听什么话?” “怎么说?”福临皱了皱眉头问道。 建宁喝了口茶:“真话就是皇嫂现在不好也不会好,假话就是皇嫂不会好也不好。” 听了建宁的话福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是啊,她怎么会好,又如何能好。可现在他能做什么,不该犯的错已经犯了,洛儿如此爱他却是这么个下场,自己曾经对她的海誓山盟如今像一个个巴掌,抽打着自己更抽打着洛儿。 所以尽管他如何的想念她,都不敢轻易出现在她面前。 岳乐一面听着一面喝着茶水,脸上的神情有些淡然,如同这红尘之中一切的事情早已都与他无关。 建宁前脚刚走,承乾宫就迎来了不速之客,明莫冷眼看着站在承乾宫外的女子,目光里透着些说不清的思绪。 那女子圆脸弯眉,模样虽不算漂亮却也是一脸讨喜的福相,身着海蓝旗装,脚踩花盆底,梳着整齐精致的两把头,头上带着淡粉色的珠宝头饰。 知善见明莫站在宫门前不动就凑了过来,看见那女子目光闪过一抹不悦:“书哲尔!你来做什么。” 明莫拉了拉知善冲着宫门外的书哲尔恭敬的道:“珍贵人,丫头小不懂事,还望您海涵。” 书哲尔脸色一会子红一会子白推开了扶着她的宫人上前两步想拉住明莫的手,不想被明莫悄无声息的躲开了,便只好讪讪然的收了回来有些尴尬:“姑姑不要这么多礼,书哲……” “贵人说笑了,如今您是主子,我们做奴才的自然要凡事恭敬着。”明莫打断了书哲尔的话,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 书哲尔与皇上的事情再清楚不过,当时皇上是酒后乱性,甚至可以说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要了书哲尔。可书哲尔不同,那时她完全是清醒的,事后明莫问了承乾宫里的人,离的不远的宫人们都说当时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这也就是表明书哲尔是心甘情愿的,并没有挣扎呼救,这样一来这里面可就大有故事在了。 知善哪里有明莫的好脾气,虽说平日里为人善良,可如今遇到这样的事终究沉不下性子,虽站在一边没有再冒失的开口,可眼神却透露出不欢迎的神色。 给读者的话: 三章更新完毕……各位看书的亲们……咱们明个见喽!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陌生的熟悉人 书哲尔一付可怜的模样,看着明莫和知善对自己的态度,眼里便升起一层雾气,像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泪水含在眼里是说要掉便要掉下来似的。 “明莫姑姑,你就让我见一眼娘娘吧,也好让我去认个错。”书哲尔边说着眼里的泪边落了下来。 知善冷眼看着她那副娇弱的模样,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明莫倒底是年龄大些见识也多,看着一脸娇柔梨花带雨的书哲尔面不改色:“还请贵人不要难为奴婢们。娘娘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贵人还是晚些日子再来也不迟啊。” 书哲尔却是软硬不吃像是恳求:“难道皇贵妃真的不愿意见奴婢、不愿意原谅奴婢吗?奴婢……” 听了这话明莫眼睛眯了起来打断她的话:“贵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娘娘身在皇贵妃之位自然是心胸宽广,贵人自己不要想多了。” 怎么,现在青天白日的站在承乾宫门口闹着一出子,什么认错说的好听,这话里话外都是逼着娘娘出来,故意要抹黑娘娘。 书哲尔终归是年轻了些,被明莫这么一将倒是暂时忘了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有些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明莫自此对书哲尔的好印象也是快要消磨殆尽了,以前一直认为书哲尔是个性情耿直的小丫头,可如今身份地位一变,整个人都变了,娘娘好歹也是她以前的旧主,怎么如今竟然这般的堵上门来,书哲尔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连一点旧情也不顾。明知道娘娘现在身子这么虚弱,还要来闹这一出。 书哲尔被噎了反应过来,有些不认输的向前走了一步,刚要说话却见到出现在明莫身后的叶洛,面色一顿皱了皱眉头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明莫一听忙回头,见了身后的叶洛走上前扶着她单薄的身子:“娘娘您怎么能下床呢!” 叶洛面色发白消瘦的有些让人觉得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听到书哲尔那一句臣妾心中闪过一丝冷笑:“珍贵人,你如今也看到了本宫,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下次希望你别在走错路了,承乾宫不欢迎你。” 叶洛神情有些傲然的说出这一段话,心中的苦却是没有人能够去了解。若不是今日亲耳听到刚刚书哲尔那番夹枪带棒的话,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亲如姐妹的人口中说出。 听了叶洛的话书哲尔忽然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娘娘,奴婢知道错了,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奴婢的过失,毕竟奴婢如今已经怀有皇上的龙嗣了。” 听到书哲尔说什么皇上的龙嗣,叶洛就觉得心里闪过一阵冷笑,拉出被书哲尔拉住的衣角,叶洛不轻不淡的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明莫把珍贵人扶起来。” 明莫听命走到书哲尔身边伸手要扶起跪在地上的她,书哲尔却是不起来:“娘娘今日若是不原谅奴婢,奴婢就不起来。” “你若是想跪便跪着,不过,记住本宫刚刚的话,以后不要再来承乾宫了,你已经不是本宫的人了。” 叶洛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书哲尔,直径的返回了承乾宫,如今她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她是不喜欢书哲尔背着自己爬上福临的床。 书哲尔看着一脸冷漠离开的叶洛,一瞬间傻掉了。这是真要她跪着是吗。 明莫扶着叶洛回了寝殿不由得有些担心道:“娘娘当真让她跪着,万一在咱们宫门前有个什么的,咱们……” 叶洛神色依旧是冷然,扶着明莫的手坐到了罗汉床上:“她想跪着就让她跪着,她不傻,好不容易怀了龙嗣不会自己作死的。” 叶洛说着这话却是满心的酸楚,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对待书哲尔,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眼前,最深的人的确会伤人最深。 果不然,书哲尔在承乾宫宫门外不过跪了半个时辰不到,消息就在宫里传开了,惊动了孝庄亲自来了趟承乾宫,看到跪在地上的书哲尔忙让人扶了起来,一脸的心疼之色:“你怎么能跪在地上呢,如今你怀有龙嗣在身,凡事不必太拘着大礼。” “娘娘,太后来了。”知善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寝殿。 叶洛一听孝庄竟然来了,扶着明莫的手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刚站稳就听到太监的声音传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叶洛微微福了福身子,看到跟着孝庄进来的书哲尔明显有些不悦。只是一敛眉间恢复了平静。 这小插曲却没能够躲的开孝庄那双精明的眼睛,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坐了下来看着本该放床的位置忽然空了出来,便开口询问:“怎么了?洛儿这床是怎么回事?” 叶洛对书哲尔的礼数不去理会,垂眸回答:“臣妾觉得不喜欢那床榻就换掉了。” 孝庄有些不置可否并没有纠结于此事,只是又看了眼这才收回眼神,叶洛虽然知道孝庄并不会相信她这解释,她并不在意只是目光里露出了懒意。 “珍贵人身怀龙嗣怎么能跪在地上呢,珍贵人以后可要注意了。” 孝庄这话虽是对着书哲尔来说的,可叶洛知道孝庄也是在苛责她不懂事情,怎么能让一个怀有皇上孩子的人吃苦头。 叶洛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主动去接孝庄的话,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的站在一边。书哲尔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洛,听了孝庄的话忙上赔着笑脸:“太后,这都是臣妾的问题,跟皇贵妃娘娘没关系。” 听着她明显把自己拉进去的话,叶洛暗暗打量了一眼她,却没有说什么。 孝庄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七分严厉,冲着书哲尔道:“珍贵人先回去吧。” 书哲尔听了来回扫了眼孝庄和叶洛,垂着头退了出去。 见书哲尔走远孝庄这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开了口:“洛儿,姑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孝庄拉着叶洛坐在自己身边,双眸认真的看着叶洛缓缓开了口:“洛儿,姑姑知道近来你发生了许多事,孩子……孩子也没有了。” 叶洛看着孝庄一脸的慈爱的脸庞,十之八九的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垂着头不让孝庄看到她最真实的意念,心里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痛 “娘娘您就吃一些吧,您都三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你身子本就弱,现在又刚小产,你就吃一些吧。” 明莫看着呆坐在床榻上的叶洛,叶洛一头乱发肤色苍白,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甘枯的起了一层白皮。她目光呆滞直直的看着前方不知再想着什么。 一边的知善眼泪不住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如今这都叫什么事,娘娘好不容易怀了皇嗣,而且还是双生儿,可现在一眨眼的功夫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更严重的是……唉,现在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娘娘,您不吃身子怎么能好呢,你身子好了才是最重要的。”知善抹了抹眼泪也跟着劝道。 叶洛像是没听到众人的话只是一味的傻坐着,明莫与知善互看了一眼无奈的垂着头。 “皇上您来了。” 明莫看见吴良辅陪着福临进了承乾宫,忙带着宫人行了礼。 福临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走到床榻边看着发呆的叶洛满是心疼,伸手揽住她柔声的安慰:“洛儿,我们还年轻只要你把身子养好了,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叶洛呆滞目光转到了福临身上,露出一丝苦涩:“她们安慰我,连你也安慰我吗?就这身子如何还能再有孩子。” 福临目中一疼,叶洛说的不错以后她这身子的确不能再怀孩子了,连晏老都这般说可想已经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洛儿即使你不能再怀孩子,可是你身边还有我啊,我难道比不上几个孩子吗。”福临疼惜的吻了吻叶洛的额角。 两个人心中经过陈近南的事彼此本以为无颜再见对方,福临是觉得因为自己在陈近南的事上亏欠了叶洛,而叶洛也因此事觉得对不起福临,可不想回宫后叶洛竟然就小产了。 叶洛心里一滞干枯的眼里泪水缓缓的落下,前两日她的泪流了干,干了又流,几乎哭吓了眼睛,后来泪像是哭干了想落也落不下来,她以为她快要死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原来……她没有死,只是心疼到停止了跳动。 是停止了,在她没能保住孩子的那夜,她虽然痛的死去活来可仍然在心里祈祷,祈祷老天可以可怜她,不要带去她的孩子……可最终她没能求得老天的怜悯,晕死前她听到那老稳婆的惊息:“……竟然是少见的龙凤胎……” 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为什么老天一直这么怜悯她,让她这样的体质都能怀上孩子,并且格外恩典的是对龙凤胎……龙凤胎啊,四个多月已经成了型的孩子们,为什么说没有就没有了。为什么要让她去体会这四个月的母子连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叶洛抱着福临哭的不能呼吸,福临一见脸色少有的露出慌张:“洛儿,洛儿……来人啊快去传太医……” 叶洛连续昏睡了数日,醒来后想是变了个人,开始努力的要吃饭,努力的下床扶着明莫等人四处走走,可福临却是几日都不在沾承乾宫,本以为是朝事繁忙,可一日叶洛扶着明莫的手散步到了御花园才知道了真相。 “娘娘您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知善扶着叶洛坐在了御花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晒的叶洛整个人都温暖起来,知善在一边小心伺候着,看着叶洛的近日越发纤细的身子,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知善,回去把本宫的披风拿来,本宫还想在待会。”叶洛坐在石桌边开了口,口气显然有些低气不足,像是心里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知善感觉到一丝微风知道叶洛身子弱,如今刚小产不久按理是不该下地的,可娘娘性子强说要下地她们也拦不住,仔细着娘娘的身子可不能着了风寒才好。 想到这里知善回道:“奴婢这就回去,你们仔细着娘娘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拿你们是问。” 嘱咐完了小宫女们,知善才放心的回了承乾宫去。 叶洛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夹竹桃发着呆。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宫女也不敢多说话,只静静的站着。 “唉,说起来这皇贵妃娘娘也是个可怜的。”夹竹桃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叶洛的耳中,只听另一个声音符合着:“谁说不是呢,那样子病殃殃的身子能怀上龙嗣已经不容易了,谁知道竟然在成型后说没就没了。唉,当真是可怜啊!” 叶洛身后的丫头刚想出声制止却被叶洛一个回头的眼神吓了回去,叶洛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头一个声音接着响了起来:“这也就算了,可怜她身边的陪嫁丫头也做出了那种事情。当真是一巴掌打在了皇贵妃的脸上。” “嘘,你小声点,这事可不能这么说,想来承乾宫里现在上下都瞒着呢,这话咱们可不能说。”随后的女子压低了声音谨慎道。 “我这不也就是暗地里咱们姐妹说说吗。”头一个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说完便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离开声。 书哲尔?她怎么了,想来自从她醒来的确没有看到过书哲尔,叶洛的眸中扫向了身后的两个宫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承乾宫上下都瞒着自己,难怪觉得明莫知善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心里有了什么。 两个小宫女看着叶洛质问的眼神,忙垂下了头不敢与叶洛对视。叶洛见她们果然心中有鬼:“说说怎么回事吧!” 叶洛的口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小宫女们听了吓得跪在了地上,咬着唇不敢多说半句话。 知善赶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个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板上,再看叶洛的神情心中一惊,恍惚觉得东窗事发,脸上便露出一丝悔恨的神色。就知道出来会出事。 叶洛看着知善走进,脸色又冷了几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知善为叶洛披上了披风,咬着下唇终是叹了口气:“娘娘,咱们回宫再说吧。” 承乾宫内一片的寂静,除了当事人书哲尔不在,明莫带着其他的宫人齐涮涮的跪在大殿之中,叶洛看着装哑巴的众人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怎么一个个都变哑巴了。”叶洛身子半伏在木桌上说完这句话竟然喘上了半天的气。 众人只是安静的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叶洛见了却是越发的生气,啪一声拍安而起:“不以为本宫什么都没察觉到,你们不说是吧,那就给本宫跪到愿意说为止。” 第一百三十三章 静养 明莫看着主座上面色苍白的叶洛,心中的不忍慢慢的堆积,就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可现在叶洛刚刚小产身子如此虚弱,这事只是雪上加霜说了也只能坏事,所以宫里上下才合着伙瞒着,但叶洛竟然知道了一些,此事显然是瞒不了了。 “娘娘……”明莫下定决心开了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皱着眉头苦思该怎么说出口。 知善听了,看了眼同样低头装哑巴的夏沐,抿了抿唇道:“娘娘,书哲尔……她……她怀了龙嗣,已经被太后下懿旨封贵人。” 贵人……书哲尔……直到此时叶洛才能体会到什么叫晴天霹雳,这一句话劈的她立时六神无主起来,紧接着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娘!” 众人吓得忙起身跑到了叶洛身边,明莫扶着叶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跟着叶洛的时间在宫里是最长的,叶洛对书哲尔那是形同亲姐妹,如今听到书哲尔与皇上发生了这种事她如何能静的了心。 知善拿出手帕仔细的擦干净叶洛嘴角的血丝,手都有些颤抖。这次事情算是闹开了。 叶洛推开知善的手神情有些麻木般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此话一出夏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娘娘您就不要再问了。现在是您身子要紧。” “呵呵呵……身子要紧……”叶洛仰起了头笑着笑着泪模糊了双眼,她抬起头终是没有让那泪落下。 书哲尔…这个不管对博尔济吉特叶洛还是对她叶洛都至关重要的人,没想到、她万万没想到,即使她能怀疑所有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背叛自己。什么情同姐妹?什么主仆情深?原来在书哲尔的眼里都是笑话。 难怪夹竹桃后的宫女会说她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从头到尾她叶洛都是个笑话,自己这边刚没了孩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便传来了得了龙嗣。难怪,难怪福临近日不刚来承乾宫,原来不是她想到朝事繁忙,只是他不敢来见自己。 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让叶洛不由得大口的喘着粗气,只一个喘息间她久久的闭上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荣惠荣贵坐在床榻边一脸的沉寂,看见悠悠转醒的叶洛忙凑了过来:“姑姑,你醒了。” 荣惠关心的问话让叶洛心间一震,望着荣惠荣贵两人久久叶洛才嘶哑着嗓子开了口:“你们早就知道,所以才处处躲着我对吧?” 荣贵荣惠心中了然叶洛说的是什么,垂着脑袋许久荣贵才红着脸小声道:“姑姑,我们是为了你好,才不敢和你说的。” 叶洛脸上的神色淡然笼罩着一层冷清,缓缓的又开了口:“说说吧。” 荣惠眼睛闪现着泪光,看着叶洛的神情娓娓道来:“姑姑与荣贵应邀去仪妃娘娘宫里那夜,我因为身子不舒服就没有去,可我不知道仪妃也请了姑姑,所以后来就来了承乾宫找姑姑想说会子话,可一来就见到……” 荣惠顿了顿看了眼脸色没有变化的叶洛,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那日皇上喝醉了酒,我想着书哲尔是姑姑从小到大的丫头,姑姑待她如同亲姐妹,她必然也不是有意要……要勾……勾引皇上,看当时宫里也并没有别人……所以……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将这事瞒了下去,不想……不想书哲尔竟然怀了孕。” 说道后面荣惠的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事她脱不了关系:“姑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到现在事发才说出来。” 叶洛却是冷笑:“原来……原来如此,原来……” 原来她早该怀疑的,怀疑书哲尔从那夜开始就变了的原因是爬上了她的床榻……可是让她如何能去怀疑书哲尔,这个她待着如同亲妹妹的人。 “姑姑,你若是有什么不高兴心里憋屈就冲着我们姐妹发!”荣贵也落下了泪,这事她在事发第二日就知道了,可是衡量再三她选择和姐姐瞒着叶洛。 “你们有什么错,要说错,错的也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叶洛目光深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面色也显得越发苍白,事到如今她有资格怨谁怪谁,傻的至始至终只有她叶洛一个人罢了。 看着这样的叶洛姐妹俩的心里都好受不到哪里去,荣惠的眼泪越流越是凶,因为当初自己宫里出来过安嫔这么个人,那种好像被身边的人背叛、弃绝的感觉她曾经有过,更何况叶洛此次经历的是她最在乎的姐妹,有句老话说得对,越是你身边亲近的人,伤你就越是深痛。而且现在这种痛不是一天两天,只要书哲尔在一天,叶洛见到一次那种痛就会发生一次。如同身上扎了根刺,想拔却不能拔。 荣惠荣贵坐在叶洛的床榻边上陪着一言不发的叶洛坐了半日这才离开。叶洛仍然只是默默的靠在床头不说话不流泪不动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只是那轻微的呼吸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明莫、夏沐。” 忽然叶洛扯着嘶哑的嗓子叫了一句,那声音尖锐在寂静的承乾宫内显得格外的清晰,宫中小心翼翼的被吓到。 “奴婢(奴才)在。” 明莫、夏沐紧步走了进来,就见叶洛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目光深处透着淡淡的厌恶。 “娘娘您怎么能光着脚站在砖上,您这是做什么。”明莫忙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她。 叶洛推开了明莫伸手指着那张她一直睡的大床,冷冷的开了口:“让人把这张床给本宫抬出承乾宫,本宫再也不想看到它。” 明莫和夏沐看着那张床,明莫心里有些了然,夏沐却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被明莫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招呼了承乾宫里的小太监们立刻来讲那张檀木的大床拆开。 叶洛看着那被拆了的床心中却是一片凄凉,只要一想到不久前福临与书哲尔便是在自己的这张床上做出那样的事,她就觉得心里忍不住的冒着寒气。拆了,都拆了! 出了寝殿的大门,夏沐看着那被拆的一块一块的大床,心里泛起了嘀咕,拉着明莫问道:“姑姑,这可怎么办,这床拆了不要紧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可现在这么一拆,这都午时了,还有几个时辰就入夜了我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床啊。” 明莫看着皱着眉的夏沐安慰了几句,让他尽量去忙乎,自己回头看了眼寝殿内叹着气摇了摇头,娘娘过不去心里的坎啊! 给读者的话: 天……三章更完……今天雪儿困的睁不开眼了……各位亲晚安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要的是什么 静养了半个月,宫里已经是繁花似锦的时节,叶洛看着承乾宫里的花草,眸中里却是一片的死寂。 几个月,这才几个月她身边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不休。本以为只要心里带着对福临的爱,许多难过的坎她都可以过的去,可如今呢?身边最近的人不是离她而去就是反过来给了自己一刀,福临对她的爱呢?真的还是一如往昔吗?或许就算一如往昔可他终究是帝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放下君王的身段。而如今这深宫之中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让她面对的只有无尽的伤痛。 福临许是不能理解她,所以才选择在这一段时间里根本不来承乾宫,竟然如此她去见他便是。 叶洛让明莫扶着她去了乾清宫,足有一个月没进乾清宫,宫里的花开的很艳,却让叶洛看着觉得心寒。 “娘娘您来了,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吴良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用笑意极快的掩了去。 叶洛脸色淡然看着吴良辅紧紧的走进书房,接着便见到书哲尔走了出来。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她盈盈一行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像是胜利者更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目光直视着叶洛的脸颊,似想在叶洛脸上看到什么。 叶洛并不加理会她抬步走向了书房,其实叶洛心里对书哲尔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恨,更多的只是怨,为什么这么样的背叛自己之后,她可以连一点悔意都没有。十几年来的姐妹情原来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书房内福临见到了叶洛,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欣慰:“洛儿你来了。” 叶洛仍然是一张不瘟不火的脸,对着明莫和书房里的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和皇上谈。” 见宫人们都退了下去福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了叶洛的身边:“洛儿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吼的,你也知道……” 看叶洛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的迹象,福临以为叶洛是在为书哲尔的事生气,一转话峰解释道:“珍贵人今日是奉了额娘的意思才来……” “都不重要了。”叶洛出声打断了福临接下去的话,眼睛里带着一些释然与决绝:“皇上,臣妾自知善妒无知,不识大体,所以今日特来肯请皇上,容臣妾回科尔沁思过。” 福临听到叶洛的话脸色暗了下去,伸手拉过叶洛:“洛儿不要再闹了,我都已经认错了,再说哪有让你回科尔沁的说法。” 叶洛并不动心,现在她最想念的只是科尔沁菊园里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入宫以来她凡事谨慎,步步走的小心已经觉得累的够了,不想还是出了这么多的事,而如今现在她可以狠着心的回科尔沁休息了。 “求皇上成全。” 叶洛倔强的话让福临更加脸黑了,一双漂亮的眸中涌现出一股股的寒意:“洛儿,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如今身子不好要多注意,怎么能长途跋涉的回科尔沁去。” 叶洛听言眼泪不由得涌了上来,只是晶莹的泪花并没有落下来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真的累了觉得已经疲倦不堪了,再也找不到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与借口,能够逢场作戏诡计多端的根本就不是她叶洛,如今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真的无心在留恋什么。 “求皇上成全!”叶洛双腿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之上,却发觉心里比这没有生气冰冷异常的地砖好不到哪里去。 福临看着一副下定决心的叶洛,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讨厌叶洛身上那股子倔强执拗的劲。见她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又是心疼:“洛儿,我知道此番事情我有错,可我愿意认这个错,你还想要什么你和我说。” 叶洛并不再多说话,直直的跪在地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两个人就这么僵直良久福临才像是妥协道:“你要回科尔沁朕同意,等过些日子你静了心后朕亲自去接你回来。” 说完不管叶洛同不同意弯腰扶起了叶洛,叶洛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就这样吧,等到回了科尔沁再说吧,这次就让她逃避一下吧。 回到承乾宫叶洛便让人收拾起来,如今对于皇宫叶洛只有快些离开的感觉。第二日一早叶洛就坐上了回科尔沁的马车,许久没有出现的高塞和韬塞都来送了行。 韬塞的目光一如往常对叶洛的炽热,只是见了明显消瘦的叶洛更多的却是心疼。福临对此颇为不满脸也拉了下来。 叶洛不愿再多停留无视韬塞的目光转身上了马车,明莫与知善对着几个人行了礼也跟上了马车。 马车催动只留下几个心思各异的人,马车内叶洛半靠在车壁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一个方向,明知道此时福临一定期盼她可以掀开窗帘对他挥挥手或是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可叶洛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在车壁上思绪万千起来。 这么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嫁给福临,那么今天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可如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只是她不想接受的现实罢了。 知善看着呆坐着的叶洛,与明莫相视了一眼,明莫动了动唇开口劝导:“娘娘,如今咱们就要回科尔沁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不要这么担心了。” 叶洛像是没有听到,并不开口答话,目光幽幽的让明莫与知善吃了一惊。 马车行至宫门外不远却停了下来,明莫伸手撩开了车帘寻问的话还未出口就见一个黄色的身影从对面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 明莫一看走过来的人是建宁便回头对叶洛道:“娘娘是公主。” 叶洛听是建宁来了便扶着明莫的手下了马车,建宁行至她身边顿了顿:“皇嫂,路上小心着些。” 最近一些事情她也听说了,皇家内院哪有什么对与错的,只是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竟然叶洛决定要回科尔沁也没什么不好,静静心眼不见总是会好些的。 听了建宁只是送了句祝福并没有多言,知道建宁心里是知道她的苦便扯出一个淡笑:“你也是,如今身子不便了,不要老是出来走动。” 建宁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目送着叶洛的马车消失在官道之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追杀 景阳宫内寝殿之中,房门窗户都被关的死死的一个身影看着有些模糊,目光阴沉狠辣的盯着床榻之上的安嫔。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身影阴森森的开了口。 床榻之上的安嫔被吓得抖了起来,目光惊慌的看着那人,那人冷眼一笑:“哼怎么,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骗过我,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拆穿你,你最好放明白些也放聪明点,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弟弟就能解决的。” 安嫔睁大了眼睛露出的惊讶和心痛掩盖了她的惊慌,她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拉着那人的衣袖:“你说什么,你这个魔鬼你坏事做尽不得好死。” 身影冷然一笑推开了拉着她不放的安嫔顺势甩了安嫔一把掌,安嫔被打的爬回了床榻之上嘴角处流出了血痕,那人却没有心生怜悯反而咬着牙道:“我好不好死我不知道,但你给我记住你若是在敢不听我的话,你们全家都会不得好死!” 安嫔身子一抖气焰消了下去,捂着被打的脸无声的掉着眼泪,那人对此视而不见接着道:“别以为那个贱人可以给你撑腰,她如今已经出了宫回去了,你觉得她能斗得过我吗!” “皇上那么疼她,一定会把她接回来的。”安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有力的反驳道。 “对。”那人弯着腰捏住了安嫔的脸,带着阴狠和毒辣:“你说对了,皇上一定放不下那个贱人会亲自去把她接回来,所以我不能让她回来。” 说完她松开了一脸惊慌的安嫔狞笑着走出了寝殿,独留下一脸惊吓和错愕的安嫔。 不能让她回来?不能……莫不是这个疯女人早就想过要除去叶洛!! 马车走了大半日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被安排护送叶洛回科尔沁的柳逸走到了马车边恭敬道:“娘娘,下车休息一下吧。” 明莫听了扶着晕了的叶洛下了马车,马车外护送的侍卫不近不远的守护着,见叶洛下了马车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娘娘您坐这里。” 明莫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铺上毛毡扶着叶洛坐了下来。 如今的天气早已温暖起来路边也是一片花红草绿的,叶洛自从出了皇宫心情也就跟着大太阳一样好了一些起来。 “娘娘,这里并没有什么客栈,附近也没有所以还要委屈您吃些干粮。” 柳逸恭敬的站在一侧虽是与叶洛说话,可看的出他很紧张的四处观望着。 好在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发生,只略坐了会吃了少许的糕点叶洛便又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马车外传来厮杀声,明莫一听心下大叫不好,只伸手撩开了车帘的一角便吓得放了下来,知善年龄小也知道这是出事了,小脸吓得惨白。 叶洛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外面蒙着脸的刺客,心里却是不解,本以为可以是遇到土匪什么的,可这仗势更像是遭了刺客,可这是怎么回事?这刺客肯定不是和陈近南一伙的,陈近南的为人是万万不会对她下手的。可不是陈近南会是谁?自己平时待在皇宫并没有惹过谁怎么…… 这边叶洛还没有理清楚就听马车外响起柳逸着急的声音:“娘娘快下马车,卑职带您先行离开。” 明莫一听忙和知善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叶洛听柳逸的话知道此事不对了,看样子这批刺客来势汹汹柳逸他们知道是不好对付,所以才让她下了马车逃跑。 站定后叶洛就见侍卫们已经和刺客战成了一片,一时间倒真的看不出所以然来柳逸忙道:“请娘娘随卑职来。” 明莫扶着叶洛就跟着柳逸跑到了一个刺客看上去不多的角落,叶洛这才发现她们已经被刺客包围了起来。 “保护好娘娘。”柳逸一声大吼挥着手中的长剑拼了命似的向刺客砍出,叶洛几人本就是女流之辈看着倒下的刺客不由得浑身抖了起来,叶洛也觉得脚有些发软,只是碍于不能拖累别人一直强撑着。 好不容易出了包围圈叶洛几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刺客们纷纷涌向自己所在的地方,柳逸一见心中这刺客是冲着叶洛而来,忙对明莫知善道:“你们快带着娘娘走,这里有我顶着。” 明莫知道此时不是该矫情的时候拉住叶洛就向后面的竹林跑了起来,知善刚跑了几步便被一块大石头拌倒在地,叶洛刚想去扶她就听知善急了:“娘娘您快走,奴婢脚扭了走不了了,您别管奴婢了。” “可……” 叶洛一个可字刚说出来就被明莫拉着跑了起来,两人一路没有乱跑身后的刺客也紧紧的追着,渐渐的明莫拉着叶洛的手便松了开来。 明莫被吓得不轻一时并没有发现叶洛不见了,叶洛虽心急想要追上明莫,可是越追却发现明莫的身影越来越远似的,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刺客,叶洛心里又惊又急脚下也不敢停顿,只一门心思往前跑,不知不觉的和明莫跑向了两个方向。 叶洛的身子本就虚弱此时虽是不要命的在跑,可终有些吃不上力气,脚步越跑越忙最后被一根竹林里的藤蔓拌倒在地上。 叶洛心知后面有刺客落地的瞬间麻利翻过了身,果然就见几名蒙着面的刺客已经逼了上来,叶洛心里吓得少跳了一拍一点点用手掌撑着地面往后蹭,看着不怀好意的刺客目光里透露出些许的惊慌。 那刺客像是有个首领模样的人,叶洛暗暗安抚下自己不安的心跳,定了定神看着举起剑的那名刺客开了口:“我知道我今日必死无疑,但可不可以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倒低是谁派来的?” 那刺客不想叶洛死到临头却有这么冷静的一面,举剑的手顿了顿:“娘娘,恕我不能相告。” 叶洛一听那刺客的话心里一惊,看来这批刺客是冲着她来的,开口竟然叫的是娘娘。 不待叶洛多想那刺客举剑就要落下。 “唉,什么人扰我清静。” 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和不耐烦的调调转了过来,叶洛和刺客们同时一顿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获救 只见说话的人半靠在一根青竹上,一身白色锦衣飘逸的出尘,看上去二十多岁开外的模样,五官端正却又不失精致,好看的眉头不耐烦的微微挑着,目光扫完了半坐在地上的叶洛又扫到了那几名刺客身上。 “你是何人?”端着剑的刺客收回了指着叶洛的剑看着那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啪一声打开了手里的白色折扇:“我是我啊,倒是我要问问你们是何人为什么打扰我清静。” “哼,这竹林又不是你的地方,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打扰了你清净。”刺客头目冷哼一声,看着有些削瘦的男子有些不屑。 男子脸上笑意更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地方?难道你喜欢我所以暗自调查我不成?” 他的话说的理所当然让不知情的人真以为这堂堂七尺大汉的刺客喜欢他似的,叶洛听了他的话觉得那刺客头目有些火大,好嘛,一个大老爷们都这么说面子自然是挂不住,不过她此时倒没有心思管的这么多,伸手扶着自己身边的竹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刺客头目看着男子二话不说带着股寒气便逼了上去。 男子眉眼处皆是笑意看着杀气腾腾的刺客头目不知死活的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不是。” 叶洛看着有些不靠谱的男子直想伸手擦掉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这位就是传说中脑袋被驴踢了的嘛?这神经未免太大条、太不靠谱了吧。 就在刺客头目快要靠近那男子的时候,男子扭头问道:“你们到底救不救我啊?要是再下下去就甭想再见我了。” 刺客头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正在此时叶洛眼前只觉得一闪便跳出了另一道黑色的身影来。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只见他是轻轻跃出来的,叶洛便知道此人定然会轻功一类的功夫。 黑衣男人面色冷俊带着寻常人没有的冷酷,一张俊逸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人亲近的冷寒。 刺客头目见了黑衣男人脚下一顿,一改刚刚对白衣男子的不屑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是?” 黑衣男人看都不看那刺客一眼,只目光扫了眼靠在竹子上的叶洛,收回冷然的目光并不回答刺客头目的话。 白衣男子仍是挂着一脸的笑意:“还是靳兄关心小弟。” 刺客头目许是看出了什么口气软了下来:“两位尔等不是有意要扰两位的清静,只是不小心踏入两位的地方,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黑衣男人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倒是,白衣男子笑得很狐狸:“怎么这才刚见到我兄弟就怕了,刚刚不是还很厉害的模样吗?” 刺客头目并不理会白衣男子的话,眼睛一瞬也不敢从黑衣男子的身上挪开。 看来那黑衣男人身份特殊,不然这杀人放火不眨眼睛的刺客也不会如此畏惧。 “滚出去。” 黑衣男人开口冷冷的吐出三个字,那刺客头目像是得到了大赦忙让人拉着叶洛离开竹林,这位主他惹不起可还有躲的余地。 叶洛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刺客心中有些发急,本以为遇到这两个人是个插曲,然后自己能够得救出了这些个刺客的手,谁知道剧情是这么发展的。 “谁让你们带走那女人的?” 忽然背后响起白衣男子的声音,叶洛一听心下激动这下是有救了是吗?!! 白衣男子身边的黑衣男人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将目光放在白衣男子的身上,那目光里夹杂着一莫名的情绪。 刺客头目听了看了眼叶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陪笑道:“两位爷若是要这位,在下不敢带走。” 说完挥手让拉着叶洛的刺客松开手,叶洛活动着被刺客拉疼的手腕,看着刺客们离开心里对那黑衣男人起了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自己落到他们的手里真的便是脱离危险,还是出了狼群落了虎圈? 白衣男子看着叶洛明显带着防备的脸,笑道:“姑娘没事的,我们可不是坏人。” 听这话叶洛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丫的,哪个坏人会每天见到个人就说他不是坏人的,这家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叶洛面上却是带着客气的笑:“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救。” 黑衣男人并不接话只是打量了叶洛两眼,倒是那个白衣的男子笑着凑了到叶洛身边:“你不用这么客气,刚刚听他们叫娘娘,你叫娘娘吗?” 叶洛本是在躲着他的目光打量此时听他说自己名字叫娘娘,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娘娘……咳咳咳咳……难道谁家父母也像这家伙一样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给自己女儿取名叫娘娘?这想象力和口味未免太非常了吧! 叶洛暗暗打量了一眼黑衣男人与白衣男子久久才回到:“公子真是爱说笑,我姓叶单名一个洛字。” 白衣男子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像是很有道理的说:“对呦我刚刚还在想怎么会有人叫娘娘的,也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是你好吧老兄,叶洛不再和他纠缠抬起手冲着两人道:“多谢二位日后如果有机会两位用的着叶洛,叶洛定然倾囊相助。” 白衣男子笑得一脸灿烂,打开白色的纸扇:“姑娘言重了,在下姓穆名染,这位是我朋友靳兄靳骁赫。” 听着穆染的话叶洛冲着他和靳骁赫点了点头:“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打扰二位,后会有期。” 叶洛此时心里挂念的却是明莫和知善她们都怎么样了,福临派来的侍卫们难不成都被刺客解决了? “姑娘这么急着离开,不怕那伙子人打定主意在不远处等着你吗?” 看着叶洛着急转身离开,白衣男子露出一个无害的笑脸一双大眼看着叶洛。 叶洛听言停下了脚步,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看那刺客的势头只怕不杀了她不会轻易罢手。 如今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要着了刺客们的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夹着跑的人 穆染的话让叶洛心里生出思虑来,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遇见刺客就真的只有一死了,不走难不成跟着这两个陌生的男子吗? 穆染见叶少有些迟疑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打量着叶洛,刚刚他在一旁看见叶洛在危难临到的时候竟然可以那么冷静的与刺客对话,不免对这个丫头起了些兴趣,不过只是小兴趣,这兴趣还没有浓烈到他愿意带着叶洛。 靳骁赫仍是一副面瘫的模样,目光幽幽然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浑身上下释放着一股股的寒气。 叶洛看了他一眼知道想跟着他们一起走不太现实,人家并没有要和自己作伴的意思。她也不是个会死皮赖脸的人。 此路行不通她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啊,叶洛看了看与刺客背道而驰的方向,下定决心现在不能回去找明莫她们,她们好不容易把她送了出来,自己不能回去自投罗网。 “靳兄这是要投降吗?” 忽然之间就听到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笑声,靳骁赫听了回头看了眼便不在多做停留,他本来就无心救什么人,若不是穆染参与了此事他是万不会走来插上一脚。 穆染见他离开了忙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才回过头冲着叶洛展颜一笑:“我们走喽姑娘自己小心些,这竹林里可不算太平静,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猛兽可是虫啊蛇啊什么还是有的。” 叶洛一听这话脸就绿了,蛇?类似什么竹叶青什么的吗?!叶洛这下淡定不了了看着两个人快消失不见的背影忙一脚深一脚浅的追了上去。 “两位公子,小女子对这竹林并不熟悉,二位可以带上小女子吗?”叶洛的口气软了许多,比起要和虫蛇什么东西打交道,她还是愿意和几个陌生人同行的,最起码他们不会这边刚救了她,那边就反悔杀了她吧,再者这两个人虽比正常人略怪了些,可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总之她是跟定他们了,不然真碰到什么蛇之类的,她可真的会被吓死的。 靳骁赫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看了眼一直面带笑意的穆染,叶洛生怕他们不答应忙接着道:“出了竹林后,我就不会再叨扰几位了。” 穆染看着叶洛被吓得有些发白的小脸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有刚刚有说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哦!是说了蛇虫所以把这丫头吓成这个样子了,真是罪过罪过了。 “可以啊。”穆染爽快的答应了叶洛的请求。 叶洛一听心里的紧张感少了几分,对着面瘫的靳骁赫和穆染点头示谢,跟着两人一路上谨慎的看着左右的竹子上是否会突然出现什么她不想碰到的东西。 几个人并没有走多远,叶洛就见前面出现了一片空地,地上摆着一盘围棋,棋盘边上坐着一名灰色长袍的男子。 男子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正拿着一颗黑子,一身衣袍随风飘荡着,五官分明精致的如同是上天亲手雕琢而来,一身的淡然出尘,这便是所谓的仿若谪仙吧。 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日遇到的这三个男子的确都是不俗,可以说用个顶个的美男子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那种身上的气质与生在帝王之家的福临,高塞他们不同,可却又是不分伯仲。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有人靠近转头看了眼几人,目光停留在靳骁赫的身上,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淡笑:“靳兄,你要输了。” 叶洛一听那声音就是刚刚传进竹林里的笑声,便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不到最后关头,陌兄还是不要把话说的太早了。” 面瘫的靳骁赫一挥衣袍流露出一丝霸气,安然的入坐在男子对面的棋盘边。 叶洛一见他们一副不分出个胜负不罢休的架子,找了个离几个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目光谨慎的四处打量。 穆染想来没有观棋的意思凑近叶洛坐下问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啊?” 叶洛目光陡然变得深沉起来,谁会派人来追杀自己,她日里处在皇宫外面肯定不会得罪什么人,会派人来追杀她的人肯定和那个在宫里设连环计害的她没了孩子的脱不了关系,可到底谁会这么恨她,连她出了宫都不肯放过她。 穆染看着陷入沉思里的叶洛心里暗道有意思,这丫头背后肯定有意思。 一盘棋整整下到了黄昏西下才马马虎虎的算是结束,靳骁赫一张冷脸不情不愿的认了输,这棋才算了结。 赢了的人自然是有些高兴,男子站起身心情大好的道:“今晚我请客悦阳楼,大家不醉不归。” 说完这话那男子才注意到叶洛的存在,目光投向叶洛问道:“这位姑娘是?” 叶洛听到问自己刚要回话就被穆染抢了先:“这是我刚刚救下来的姑娘,怎么样我够行侠仗义吧。” 叶洛看着穆染露出一张你夸我啊夸我啊的表情,抖了抖嘴角,她就说吧这家伙脑袋被驴踢过。 穆染自然猜不出叶洛的心思,一副高兴的模样又给叶洛介绍了那男子:“这位是陌苏。” “陌苏公子,小女子姓叶名洛。”叶洛微微施了一礼。 陌苏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客气般的微微一笑。 “陌兄这里离京城还有数百里,咱们怎么去悦阳楼吃这顿饭?”穆染胡乱的收拾起了棋盘心心念念的都是悦阳楼的招牌菜。 叶洛一听他们要回京神情明显一凛随即掩去,听了穆染的话陌苏展颜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自然是老规矩。” 穆染一听老规矩脸色变了又变,叶洛有些糊里糊涂他们说的老规矩是什么。 “今日输的是靳兄,叶姑娘就交给靳兄了。”陌苏一脸的笑意却让叶洛越看越是觉得那笑里渗透出一丝阴谋。 这边叶洛还没有想透这是什么意思,就见穆染被陌苏悠然而优雅的夹在了右腋下蹭蹭两个跳跃就消失在竹林里。 叶洛来不及惊讶与这陌苏的轻功,只是怯怯的看着靳骁赫觉得自己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丫的,这面瘫不会也这样夹着她就走了吧……这这……这画面得要多美…… 叶洛这边下巴还没收上去,就听到靳骁赫冷然的声音响起:“走吧。”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第一更……表示雪儿的存稿被不下心咔嚓了……只有边写着边更新了,求各位看书的大大们多支持,推荐订阅的走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悦阳楼 看着有些左右下不定决心的叶洛,靳骁赫的脸色显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女人真是够麻烦的。 靳骁赫紧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了叶洛,在叶洛还来不及惊讶的时候一把将她捞在背上,暗使内力带着叶洛飞了起来。 对于这么刺激又好玩的事叶洛不免又有些害怕,这飞机她倒是做过不少次,可被人背着自接飞出去的绝对是仅此一回,叶洛趴在靳骁赫宽厚的背上只听见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吹起了她披散着的长发,久久她才敢睁开眼睛,看着迅速后退的景物来了兴致。 当几个人停在悦阳楼一侧的小巷子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叶洛从靳骁赫的背上划了下来,看着飞了两个小时的靳骁赫和陌苏竟然连大气都喘一个,不由得在心里给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穆染一个大男人被人夹着走自然有些不高兴,一脸的血红闹着别扭不愿意理会人,陌苏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他,转身出了小巷。 靳骁赫也随后走了出去,见两个人都不理会穆染叶洛张了张嘴终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随着两个身后走了出去。 穆染一见没人来安慰自己,暗暗咕嘟句没良心的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夜幕早已经是降临,京城里却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叶洛随着他们踏入了悦阳楼的厢房,就安静的坐在桌边不在说话。 穆染丝毫不给别人点菜的机会一口气点了一桌子招牌菜,然后像是撒了气似的瞪了陌苏一眼,一副让你夹着老子乱跑,今天吃死你! 陌苏只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在搭理他,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悦阳楼上菜的速度很快,没有多久的时间便上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叶洛看着那一盘盘她叫不出来的菜只是意思性的吃了两口,穆染甩开腮帮子一边大快的吃着菜一边痛快的和靳骁赫陌苏喝着酒。 “叶姑娘怎么不多吃些?是悦阳楼的酒菜不合姑娘胃口吗?” 陌苏小抿了一口清酒看着叶洛只夹了两块子菜便停了筷子,有些好奇的问,其实刚见到叶洛时他就觉得她不是个普通人,那一身的气势是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的,便随口问了句。 穆染一面吃菜一面看了一眼叶洛,见她只是端了茶盏优雅的喝着便觉得这丫头真够笨的,放着悦阳楼这么好吃的菜不吃喝什么茶,随即他又像是苦口婆心般的接了陌苏的话:“我说你这丫头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悦阳楼的菜可不是谁想吃就吃的到的。” 叶洛自动忽略穆染口中的丫头,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两位客气了,洛儿只是觉得没有那么饿,吃不下去罢了。” 穆染一听这么悦阳楼的菜是出了名的美味这丫头竟然吃不下去?真是作死的命。穆染不在理会叶洛埋头苦吃起来。 叶洛见他一副十顿没吃过饭的模样,也觉得好笑,这悦阳楼的菜虽说是不错,可是跟御膳房做的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她倒不是矫情只是明莫她们生死未卜她确实也就没什么胃口而已。 靳骁赫看着一脸淡笑的叶洛也是觉得奇怪,平常人若是能吃到悦阳楼的菜可绝对不是叶洛现在的表情。 一顿饭用的不紧不忙,叶洛心里在盘算着竟然如今她回到了京城是不是该去找岳乐他们,把这一天的事情说了好请他们帮忙。 不过现在入夜她不能行动,一来是王府此时肯定是不好叫门,二来黑夜里她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的去她也不敢,谁知道那伙子刺客有没有跟上来。 在悦阳楼用了酒菜叶洛便随着靳骁赫几人去了一个类似后院的宅子里,靳骁赫推开了门便有几个丫头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爷。” 那几个丫头长的倒是水灵,见了靳骁赫忙行了礼。 靳骁赫挥手让她们起来,指着叶洛对她们道:“这位姑娘是客人,你们好生伺候着。” 说完看都不看叶洛一眼带着穆染陌苏进了一间房内,丫头们见叶洛是自家主子带回来的,对叶洛也是客气领着叶洛去了一间厢房。 几个小丫头服侍的倒也周到给叶洛准备了热水沐浴,叶洛今日本那群刺客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泡在浴桶里才觉得浑身放松了不少。 沐浴完毕丫头们捧着一套墨绿色的衣裙走了进来,叶洛套上了白色的裘衣躺在了木床上。 现在进了京城过了今晚自己就没资格在与他们在一起了,当时在竹林里说好出来后就不会再跟着他们。 可如今问题来了,她一个女子与他们这几个分开后该怎么办,如果自己就这么去找岳乐去王爷府,只怕她刚出这个院子的门就要被人盯上了。 叶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叫来守在门外的丫头。 小丫头眉目清秀见了叶洛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洛顿了顿:“麻烦姑娘能不能帮我找一套男子的衣服。” 丫头一听抬眼看了叶洛终是没有多说话转身出了厢房,不久便捧着一套淡蓝色男子的长衫来。 叶洛接过那衣服接三的道了谢,将衣服放在床头这才安心的睡了去。 而这一边穆染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你们说她要男人的衣服干什么?” 自从刚刚小丫头来报说今天来的姑娘要一套男子的衣服,穆染穆大爷便华丽丽的纠结起来。 陌苏看着念念碎的穆染:“你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这碎碎念的功夫这么般的见长。” 穆染扭头看着陌苏和靳骁赫一副很神秘的模样:“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叶洛不太正常。” 两个人各自端了起茶盏,对穆染的粗神经表示没什么话可说。 “我说的是真的,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你们说她是不是有问题?” 穆染见没有人理自己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这话说的像是问其他两人,可说出来后往往就变成了他自言自语的说个没完! “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我觉得这个叶洛真的有问题,谁会无缘无故的追杀一个女人,再者说了……” 两个人同时看了眼说起来没完没了的穆染露出一丝无奈来,话说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管了闲事,现在竟然还能在这里这样说,这丫的心里素质太强大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危险 第二日一早叶洛起了个大早,让丫头带着她去见靳骁赫,昨天是夜里来的并没有看清院子里的情况,今日一见院子里倒是种了不少的翠竹,丫头带着她穿过一片竹林就见靳骁赫正在竹林中的空地里练着长剑。 靳骁赫完全没有想到叶洛竟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男装,一头及腰的青丝编成了一条大辫子,头上一定同色的小帽,由于她身子瘦弱那一身男装穿在她身上有些四六不像,肥肥大大的几乎可以套进她两个人的模样。 靳骁赫一身绛紫色的衣袍停下了动作,一个小厮模样的忙递上了一块白帕,靳骁赫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多谢靳公子昨夜的收留,我会记得公子出手相助的。”介于一身男子的长袍叶洛抬手作了个揖,带着些淡淡的小帅气。 靳骁赫坐到一边的石凳上淡淡的开了口:“叶姑娘不用客气。” 短短的一句话很符合这个面瘫,叶洛抬手道:“那靳公子后会无期了。麻烦靳公子替叶洛跟穆公子陌公子道个别。” 靳骁赫不再说话叶洛转身向着院外走去,昨夜她已经寻思了半夜今天先暗暗出去找岳乐,只要进了安郡王府她就可以说是安全了。去安郡王府的路该怎么走?这倒难住了叶洛,看着前面领路的丫头叶洛笑着问道:“我有一事想要向姑娘请教。” 小丫头见她问话点了点头。 “不知道从这里要怎么才能到安郡王府?”叶洛开口问道。 小丫头想了想回到:“小姐从咱们府门一直往东走,走到一家杜岩酒楼再往南走上一里路就到了安郡王府。” 叶洛一听心里有了底道了谢这才走出了靳骁赫的府,出去的时候才发现靳骁赫的府门上竟然没有匾额,这倒是奇了怪了,哪有府门没有匾额就那么落落的。 只是叶洛此时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想,如今连自己的安全她都保证不了,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管人家府门上不上匾的事。 叶洛下了府门的台阶照着小丫头跟她说的话一直往东走去,走进闹市叶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叶洛忽然开始紧张起来,难不成真的是那群刺客跟在这里来了?叶洛心里谨慎起来,借着假装买东西的空隙果然发现有人在跟着她,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 这样确定下来叶洛便觉得心里有了些惊慌,如今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要是真的再被抓到一次自己可就真没有这么好运了,还能再玩死里逃生一次了。 想到此处叶洛心里生出一计,伸手推开了自己看着的瓷器摊,摊主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见叶洛竟然掀了他的摊子,不由得怒火升了起来指着叶洛的鼻子:“你这年轻人怎么能掀了老头子的摊子。” 这一嚷嚷四处的人都聚拢了过来,对着一身男装的叶洛指指点点的:“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 “就是啊就是啊。”一个大婶附和着。 叶洛这边与老头子争论一面暗暗看着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人果然那几个人露出了一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境况的事,手足有些无措的站在一边观望着。 这时候叶洛已经与老头子吵到白热化,老头子是常年做粗活虽然年龄不小了,可拉着身体虚弱的叶洛还是小意思,拉着叶洛就要去见官。 叶洛一见事情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步了,一面演戏不愿意去可心里却松了口气,只要去了衙门她的事情就好办了。 叶洛这边刚被老头子拉出人群,那边的几个跟着叶洛的人是急了,昨天没能做掉叶洛他们已经被训得够呛了,今天再不完成任务他们的脑袋可就悬了。 有着这样的心里他们已经耐不住心思了,趁着人群不多的时候忙想挤到了叶洛身边,叶洛心里这下真的慌了,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在闹市里对自己动手,可现在自己手被老头子拉住,她根本挣脱不开。 那几个人就要挤到了叶洛身边,叶洛一见现在还不逃只怕就跑不了了,叶洛看着身边一个妇人忙故意撞了一下,身子顺势想要倒了下去,老头子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生怕自己被叶洛带着跌倒忙松开紧拉着叶洛的手腕。 叶洛一见这机会瞅好了一个空挡迅速的调整好了身子没有倒下,而是一个弯身走出了人群,一得了自由叶洛抬脚就跑了起来,如今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希望自己长了四条腿,直恨啊,为什么没长四条腿。 那边的人见了叶洛就要逃走了也不敢是不是在闹市里,一脚踢开了身边的老百姓拔腿就去追,今日才是真正的不是叶洛死就是他们亡! 叶洛知道被抓住的结局只有一死,更是拼了命的往前飞跑起来。 刺客紧紧跟着谁都不愿意放弃,叶洛听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脚步声一咬牙加快了脚步,可无奈就她现在这么虚弱的身子连正常的女子都跑不过,何况现在追着她不放的是几名常年练武的壮汉。 叶洛心里越是急就越是容易出错,她本就穿着一身较大的男装,现在跑起来不免束手束脚的,这步子刚跑大了一个不在意自己踩住了自己的裤角,只是轻轻一拌她就摔了个狗吃屎。这一下惊吓远比摔的来得严重。 这该死的越是关键时候越是出错,这么作死不是都对不起老天,叶洛知道这下是躲不过了,也不顾被摔的火辣辣的小脸干脆装死的躺在地上。 叶洛一摔倒刺客们的心里一喜忙走上前拎起叶洛的后衣领,好像是提起一只小鸡一般提起了叶洛,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贱人,你再跑啊!” 叶洛哪里吃过这种亏被人当面骂,脾气自然就上来了,好在两只手是自由的,叶洛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右手趁刺客没有反应过来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那刺客没想到叶洛敢抬手打他,这一巴掌他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下去,目光看着叶洛被摔的擦了皮的小脸,凶光毕露恨不得现在就撕了叶洛。 叶洛心里叹了口气,这下是逃不了了! 给读者的话: 终于更完了……觉得手指真的都不是我的了,麻木了……咳咳咳求收藏推荐……订阅…… 第一百四十章 受了重伤 那刺客揪着叶洛咬着牙抬起了大掌就要给叶洛一把掌,叶洛哪里愿意吃这亏见刺客没有防备被拎起来离地的脚猛然踢向那刺客胯下,刺客一时不备被她踢了个正着一把将叶洛甩了出去,捂着下面叫了起来。 叶洛被他一把甩的到了墙角处,内脏险些没被摔出来了,疼的她眯起了眼睛费力的爬了几次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俊秀的小脸上沾着灰尘,苍白的直流冷汗,嘴角也流出一道血痕来。 叶洛一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一手扶着身后的石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里一片的酸楚最终却没有让泪流下来。 其他几名刺客看着那被叶洛踢了命根子的老大,一个个面色带着狠绝逼近叶洛,叶洛本就身处在墙边根本就没有什么退路可言,再者她被那刺客这一下子摔的不轻,就算让她跑她也跑不了多远。 眼见着几个壮汉渐渐逼近叶洛只能心里着急,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正在此时被叶洛推翻摊位的老头子带着一群百姓围了上来,那百姓中不少是刚刚被刺客为追叶洛而踢开的,此时一起围了上来和那几个刺客争论推搡起来,叶洛一看这真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此时还不跑还等什么。 叶洛趁着一片混乱一口气跑了一条街,回头见没有人追来这才敢扶着墙角停下来喘口气,经过刚刚一折腾叶洛现在是好不狼狈,脸脏了还挂着彩,一早梳的整齐的发也乱糟糟的,最糟糕的是头上的帽子不见了,露出了她女儿家的身份,而她身上穿着的却是男装。这一身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叶洛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刚刚那刺客丝毫没有给她手下留情,这一摔算是下了死手,若不是现在这个生死关头她真不可能拖着这样的身子走了一条街。 如今再不找个医馆她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叶洛咬了咬牙现在她不能倒下,她一定要查到是谁在背后给她下黑手,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倒下去。 叶洛一手捂着胸膛一面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在不远处的一个当铺前停了下来,自从来到古代她身上是从来不放银子的,以前出来是书哲尔拿着,书哲尔……之后就是明莫和知善掌着。这一次出宫也不例外所有的银子都放在明莫那里,她身上除了一些首饰什么都没有了。 而现在她想看医就必须把身上带着的首饰当了,叶洛看了眼当铺流了血的嘴角勉强的扯上了一抹嘲笑,没想到她叶洛也有今天的窘迫。 伸着衣袖擦掉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叶洛拖着身子走进了当铺之中。 当铺里的掌柜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叶洛走进来,抬了抬眼皮又低头啪啪啪的打起算盘,叶洛走到柜台前掏出身上的一个上等的玉镯,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看了眼那玉镯马上来了兴致,拿起来左右的看了又看,再打量一身狼狈的叶洛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叶洛却没心思也没时间和他耗着,看掌柜的样子倒也不像个奸商,叶洛靠着高高的柜台开口问道:“掌柜的看这只镯子能值多少钱。” 掌柜接着看了又看,仔仔细细看来又看去,叶洛知道这镯子是上品,自己身上许多的首饰都是宫里的,这宫里的东西外面可没有人敢收,但这只镯子是满珠习礼给她的嫁妆里的,明莫上次还念叨这镯子是好东西,如今她身上能当的只有这一镯子了。 掌柜的也是个实诚的回问道:“姑娘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吗?” 叶洛皱了皱眉头,怎么,她虽然现在是有些狼狈但也不像是小偷吧,这掌柜的也太不会做生意了吧! 见叶洛脸色陡然一转,掌柜的忙赔笑道:“姑娘您也别介意,我也就这么一说,您若不爱听就甭听。要说您这镯子倒是个精品,我也就一口给您足,省得您再跟我讨来还去的,我就一口价一千两。您看您镯子能不能出手?” 叶洛虽心里不高兴,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由不得她有性子,听掌柜的愿意出一千两银子叶洛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她现在不能计较这么多,一千两银子够她现在解燃眉之急。 掌柜的见叶洛这么爽快的答应了,脸上笑出了褶子立刻递给了叶洛几张银票:“姑娘这是您的银票,您可收好咯。” 叶洛看着那面值一百的银票,对老板道:“你看,我也没跟你讨价还价,这这银票面额有些大,你多多少少的也给我些碎银子不是。” “得了,您竟然这么痛快那我也就痛快些,姑娘这是二十两银子,您收好慢走。” 掌柜的也爽快的从柜台里递出二十两的碎银子,这单生意他本来就是赚了不少,也不在乎这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别说只给这二十两了,再给她的百些两银子,这生意他做的也是准赚不赔。 叶洛将银票收好又抓起那一把碎银转身出了当铺,一路问着人找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医馆里的大夫是个年越半百的老者,看了叶洛一身的伤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姑娘家家的伤的这么严重?” “不小心摔的。”叶洛不愿多透露太多,只敷衍的和老者说了两句。 老者也是个聪明人,见叶洛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问下去,伸手给叶洛把了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开口的称呼就变了:“夫人你这身子可是刚小产过,怎么还能这么不小心。这身子呼骨又弱成这样,以后肯定要留下病根的。你相公也是的,怎么就不管管你,这时候还敢让你乱跑。” 老者的话说的本是无心,可听在叶洛耳里却是一片的酸楚,福临现在在做什么?他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吗?他知道她现在受的苦吗?为什么觉得他好遥远,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想到他就觉得满腹的委屈? 老者见叶洛不说话,收回了手写了一张药方让自己的徒弟去配了些药来,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有问题,大白日里穿着男人的衣服四处走,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还是少管些闲事,给她开了药就赶集让她走了便是。 拎着几包草药的叶洛晃晃悠悠的出了医馆,走近了不远处的一家卖绸缎的店铺。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浪1 叶洛忍着身上的疼走进了卖绸缎的店铺,店里的老板娘是个眼明的,看了叶洛进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是买布还是看衣服?” 叶洛抬眼看了挂在上面的衣裙,随手指了件淡蓝色的普通衣服:“就那一件了。” 老板娘忙伸手把那衣服拿了下来,一脸殷勤的笑容:“姑娘这套衣服要一两银子,我这就给你包好。” 叶洛拦住了她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道:“这个够了吗?” 不得不说直到现在叶洛也分不清银子,这还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摸银子,富贵的日子过多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让她现在真的是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了,这是生存能力与生存法则意识的下降啊! 老板娘看着叶洛手里的银子笑得更加殷切,忙道:“够了,够了。” 叶洛见她这付表现就知道这锭银子绝对大大超出了一两,将银子放到老板娘手里:“多了就算是送给老板娘你,不过要麻烦老板娘给我打盆水来。” 老板娘接过叶洛递给她的二两银子头点的也快:“我这就去,姑娘你等着。” 趁着老板娘打水去的功夫叶洛坐在一边的长凳没来得及子上休息了两口气,现在趁刺客们还未来的及腾出手来找她,她必须要好好做一下准备,也不至于一下就被他们找到,现在想回安郡王府已经没什么可能性了,这批刺客只怕早就摸好了她的行踪,她敢肯定刺客背后的人一定把自己研究的透透的,不然不可能每一步都走的这么准。 现在说不准安郡王府四周早就埋伏好了人只等她出现了,她能想到找岳乐帮忙这一步,那幕后的人肯定也会想到,现在她想明着回宫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必须要躲起来,暗处找准机会再行动,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老板娘拿了钱做事也殷勤起来,端着一盆清水走了回来。 叶洛梳洗干净换了那套淡蓝色的衣裙,又麻烦了老板娘给简单的梳了个发,看着镜子里恢复了原貌的自己,叶洛这才离开了店铺,找了家客栈住下。 一身的伤只有躺在床上才知道有多痛,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拿着锤子敲碎了一遍,痛的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如今明莫和知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死不活的,想着想着叶洛想到了福临,一想到福临她就觉得满心的委屈,如果福临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眼泪一颗颗的便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如果没猜错福临现在应该知道她被追杀的事了,可事件越来越难办了,如今刺客也在找她,而且如果幕后的人知道福临派人找她,只怕更要下死命令让刺客们早些解决了她。 事情怎么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和那幕后的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为什么那人就这么放不过她? 带着许多的疑问和不解叶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直到午后才醒来。 叶洛醒来摸着饿的有些发瘪的肚子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尽,不饿了才是怪事。叶洛推开了房门想要去吃些东西压压肚子,可一起身就觉得浑身无力起来,一股股的酸痛。 她住的客栈不算大,有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客多之时,也是可以让小二送上来的,叶洛扶着墙壁一步步的挪着,脚步迟缓的挪到了楼梯处,就听下面传来一个恶声恶气的男子声音。 “你们店里有没有住进来一个穿着男装一身狼狈的女人?” 叶洛一听那声音心里一惊伸出头看了眼楼下的情况,果然见到说这话的就是揪着她被她踢了命根子的刺客,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掌柜的赔笑的声音传了进来:“这位爷,你口中说的穿着男装的女子我们这里的确没有的。” 叶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淡淡蓝色的女子长裙松了口气,她就是为了防他们用这一招才忍着痛去买衣服,就是怕他们查到所以即使住在客栈,她也不敢让小二帮忙煮药。 果然这边叶洛还没有想完那边就又响起那个刺客的声音:“那今天有住进来受了重伤的女子吗?” 他问了这话后随手掏出了一锭银子丢到了掌柜面前的柜台上,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听了他这话再看看柜台上的银子掌柜的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客栈的今天确没有来过这样子的女人。各位爷还是到别的客栈小小看看也许会有所发现。” 叶洛靠在墙壁上许久不敢喘口大气,暗暗听着下面的人对完了话转身离开,听那群刺客的脚步越来远叶洛几步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计划着下面的事。 如今他们果然找来了,看来这客栈她是不能住了,不但这家不能住,京城所有的都不能住,可不住客栈她住哪里? 叶洛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觉得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刺客也许还会再来,她不会过没有保障的日子。 想到这里叶洛用从绸缎店里拿出来的一块布将那身男人的衣服塞了进去。忽然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心里冒出个好主意来。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必须要先保住自己的安全,所以做什么都不为过。 叶洛想了明白心里定了主意,拖着身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出了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对小二嘱咐着送些饭菜来。 小二利落的答应了,叶洛这才安心回到房间等着,现在只有吃饱了她才能拖着这个身子去办事情。 小二动作麻利的将饭菜送到了叶洛的房间,叶洛逼着自己忍着痛吃了碗米饭和一碗鸡汤,既然有人这么想让她死,她就偏不死。 不管幕后的人是谁,只要她叶洛这一次不死,她早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她倒要问问自己哪里得罪了ta要这么心狠手辣的置她于死地。 用完饭叶洛又躺回床上休息了会,刺客们走了也许还会回来,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所以她可以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才有力气和他们周旋! 一觉醒来叶洛睁开了眼里立时从床上坐了起来,见天色并不算晚叶洛这才背起了打好的包,走出了房门。 伤口处虽然擦了大夫开的外用的药,可叶洛因着谨慎行事并没有敢拿出草药来让小二帮忙熬药,显然她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刚刚刺客来的时候她就有可能被发现过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流浪2 而此时乾清宫的书房内一片的死寂,空气里都飘着肃杀的气息,书房内跪的跪站的站无不小心翼翼的。 书桌被一掌拍的有些裂了,众人听着那沉重的声音吓的缩了缩脖子。谁也不敢多说半句。 福临一脸俊脸像是结了霜冷的让人心生畏,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众人谨慎小心的脸。 “怎么了,今天一个个给朕装哑巴是不是?平日里能说会道哪里去了?” 福临开口的话每个音都咬的极重,听的众人心中一凛,更是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说说朕留你们做什么?你们说说?”福临的话像是平静了一些,可只有一直跟在福临身边的吴良辅知道,皇上这是真的动了怒气。 可饶是他有八个胆子这一次他也不敢出声去劝皇上,这事态严重啊!皇上可是整整憋了一天一夜的火了。 跪在地上的柳逸又是羞又是怒的,他现在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自己三番四次的出这样的错,当真是该死。 岳乐站在一边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叶洛这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难怪皇上会像现在这样像是发了疯似的。 韬塞的脸色可想而知,自从听到说是叶洛险遇刺客时就吓得不轻,现在听到说是叶洛失踪了,心里着急的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叶洛。 高塞倒捧是一脸的淡然,只是眸子里的担忧出卖了他的表情来。 “来人把柳逸等人押进大牢。”福临看都不愿再看一眼。 柳逸一听忙磕头道:“皇上还请皇上开恩,容卑职找到皇贵妃后再受处罚。” 福临不再理会他,侍卫们见了只好将柳逸等人带了下去。 “安郡王,十弟洛儿的事你们还要多操心。”福临沉默了许久,才把怒火压下去一些:“洛儿只有在京城里才有些熟人,也只对京城熟,所以你们还要多注意注意。此时刺客们肯定也不会消停,洛儿只怕是很危险。” 岳乐和韬塞听了同时点了点头,知道这事的严重便立时告退回去准备寻找的事。 高塞随着韬塞一同出了宫,如今因为叶洛的事他们当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只求老天爷开开眼,保佑叶洛平安无事。 吴良辅也挥手带着书房里的宫女们出了书房,亲手管上了书房的门叹了口气,皇上自从听到皇贵妃不见后已经是两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了,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再这样下去皇贵妃还没找到皇上这身子就垮了。 书房内众人退尽后,福临脸上的冷然才慢慢的消失,转化为一抹淡淡的忧伤,他伸手拿出一个盒子,熟练的打开盒子盖,只见盒内静静地躺着一个面捏的人偶。 福临温柔的拿起那个人偶,看着那熟悉的容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这面人捏的真像,和洛儿真像。 福临看着那个叶洛小面人喃喃细语的说着:“洛儿,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凶,只要你平安的归来我保证会改的,好不好洛儿。” 说着说着他的泪就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那面人的脸上,身上…… 叶洛出了客栈一路走的不紧不慢,目光四处扫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才快步向一个方向赶去。 身上的伤疼的让她汗如雨下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休息。一条街走到头再拐个弯就进了一个窄胡同里,沿着那胡同走了越有半个小时才看到巷子略微显得宽了一些,站在这里她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只微微休息了一下她继续往前走了一柱香的功夫这才停了下来。 叶洛看着面前破败不堪的寺庙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可笑还没到一半忽然觉得身上一疼,痛的她裂开了嘴想骂一句。 叶洛忍着痛走进了破寺庙顾不上干净一屁股坐到了一边的包堆上,气这才喘的顺了一些。 破庙真是破庙,除了一屋子的破烂蜘蛛网什么都没有了,供着的不知是什么佛,那佛像的身子已经倒在了地上脑子也缺了一块。 叶洛放下手里的包裹转身将外面的淡蓝色长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那身男装,伸手将包袱和长裙压压在草堆下面,随手解开自己的发摆弄的像个疯子,最后看到不远处的一堆烧过的炭灰抹了一把在脸上。 一阵折腾累的她躺在草堆上不愿意才起来,想象着现在狼狈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幕后的人这次是用了大手笔,单单她看到的刺客就有两批之多,叶洛不会低估对方的实力,她感觉对方肯定不止这些人,如果她想死只要往大街上一站,绝对有人愿意免费送她去见阎王喝茶!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硬来只会吃亏,所以她只能用软的。现在只有尽力的避开等到时及的成熟。 想到了这一点叶洛觉得自己现在只能用这种最笨却又安全的办法,敌人既然想抓到她,那好,她就先不动,等到敌人一不谨慎便是她的机会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躺在我床上?” 叶洛这里真计划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破庙门外传来,叶洛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抹了什么东西让叶洛看不清楚,他的右手里拎着一只鸡腿,站在门外一面啃着一面目光不善的看着叶洛。 叶洛坐了起来手放在草上面有些吃惊,床?好吧这草堆是这小子的床。 小子嘴里啃了鸡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洛,不屑的瘪了瘪嘴,怎么还看不起她的床是吧,那为毛还要躺在自己的床上。 叶洛见他目光里带着些不欢迎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那个小兄弟我不是有意要睡你的床,我本来以为这里没有人住,而我有没有地方住……所以这才来的。” 小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狠狠的啃了口鸡腿刚要把骨头仍了,可不小心眇到鸡骨上还有一块肉忙收回手把鸡骨又啃了一遍才罢休。 “你瞎了吧,唉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是个小子?本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听她这么一说叶洛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好吧,丫头你这么个装扮加上这脸上的灰尘什么的,你这般打扮确定你亲爸亲妈能认识你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冥兮 叶洛看着大大咧咧坐在草堆上的所谓女孩子,嘴角抖了抖,好的嘛,原来自己无意踩了别人的地盘。 那丫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洛,口气带着些漫不经心:“你要是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不过要请本姑娘吃个鸡腿,还有就是不准打扰本姑娘睡觉,不然本姑娘可没这么好心收留你。” 她的眼神里透着狡黠,虽然面前这个一身破烂男装的女人此时狼狈不堪,可那一身故意敛起来的华贵却逃不出她冥兮的眼睛,看来这个女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这日子过得这么平淡,偶尔来些不同也好调味调味,更何况她魔女冥兮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戏,这女人简直就是一身的戏啊,她可不能错过。 叶洛看着她打量自己的目光浑身没由得一个恶寒,刚刚她提的那叫什么要求,请她吃鸡腿?这个丫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隐隐的邪气,当真就是一个鸡腿就能打发的吗?这也太无厘头了吧。 只是现在她不同意也没有别的办法,身上的伤疼的她根本就是坐立不安的,如果现在出了这个破庙……叶洛看看外面阴沉的吓人的天,缩了缩脖子,这天是想要下雨啊,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出去的。 “丫头,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我还可以每天都请你吃鸡腿。”叶洛看着那丫头说着。 冥兮一听叶洛承诺每天都可以请她吃鸡腿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谨慎的神情来。 叶洛看着她笑了笑这个丫头果然不是平常人,看来自己不能太把她当做十二三岁的普通孩子去看待。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们都是聪明人,你不会只是一个小乞丐,我也不是,对于你的真实的身份我不感兴趣,你也不用知道我的事。如果我们可以互相帮忙这事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我自然不用你来说赶的话。”叶洛挑明了话,对于这样聪明又有些邪气的人,再好的掩饰也不过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蠢事,所以她选择和这个丫头挑明,她愿意帮自己就帮,不愿意她也没有办法。 冥兮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会这么直接的把事挑明,心里对这个不掖掖藏藏的女人浮上了一丝好感,笑着介绍自己:“我叫冥兮。” 叶洛一听知道这丫头是接纳自己的意思,也露出一抹淡笑来:“叶洛。” 冥兮不是一个娇柔做作的人,听叶洛说自己受了伤,伸手从一堆稻草中扒拉出一个小罐子,走到一旁的大缸里舀了些水便给叶洛熬起药来。 叶洛躺在草堆上闭目养神起来,她并不担心像冥兮这样的人会给自己下什么毒不毒药不药的。 这破庙虽看着破败了些,可暗里却是什么日用的东西都不缺,如果她没猜错冥兮会住在这破庙里,肯定和她是同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躲避什么。 不过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冥兮的事,萍水相逢而且她们也谈好了条件,每天都请她吃个鸡腿,好吧,貌似两个人的交情还真的只是一个鸡腿的事。 女人之间的事情真的是时常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以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成为好朋友,也可能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变成敌人,女人的世界往常是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当然,以后的叶洛自然不知道后来的她要多感谢现在这个决定,因为鸡腿捡到的宝。当然这是许久之后的事。 而现在叶洛看着眼前吃相全无,大口大口咀嚼着鸡腿的冥兮有的不是一点点的惊讶,这孩子是有多久没吃过饭了?或者用这孩子上辈子肯定是饿死而转世投胎而来的吧,这是有多爱吃鸡腿!以至于连吃了半个多月还吃不够。她倒是不担心这孩子把自己吃空了,只是这样疯狂的连吃半个多月,鸡骨头可绕北京城一圈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咳咳……你慢点吃。”叶洛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吃的欢畅,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孩子真的不是抱着把京城里的所有卖鸡腿的店吃到断货的节奏吗?好在她之前的镯子当的钱比较多,不然人家断不断货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肯定会破产! “我没事,洛姐真好,竟然天天请我吃这么好吃的鸡腿!” 某只满足的笑的像只小猫咪,完全不见叶洛刚碰到她时的狐狸模样。 叶洛捏起一个鸡腿又放了下去,这东西她吃一顿两顿可以,像冥兮这么痴爱她是真的做不到。 “打听的事情怎么样?”叶洛将鸡腿放回去后问道。 冥兮的神情有些严肃放下了心爱的鸡腿反问到叶洛:“洛姐你确定你没有的罪过什么人吗?” 叶洛见她面色微变敛了敛神不太肯定的回答她:“我以前所处的环境比较特殊,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谁,不知道会不会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过嫔……那些人。怎么了吗?问这个。” 冥兮见叶洛一脸的糊涂,放下手中的鸡腿解释道:“你知道那些追你的刺客都是什么人呢,竟然都是暗阁的人!” 暗阁?对于暗阁是什么叶洛并不知道,可听说刺客是从暗阁来,想必就是什么杀手刺客组织呗,看冥兮的脸色有些严重,就可想而知这暗阁肯定有些不寻常,不然冥兮不可能刻意听这个。 冥兮见叶洛一脸的不知道,便开口大概的解释:“暗阁是江湖上最为有名的杀手组织,暗阁一直很神秘外人知道的它的事情也是寥寥无几,不过暗阁一直打着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叶洛听了挑了挑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幕后的人竟然下了这么大的狠心,这是死要见她面活要见她尸的意思啊! 她只觉得心里一股股的寒气涌了上来,竟然动用了江湖势力,这个幕后的人到底会是谁?而ta要这样致她与死地的理由是什么,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和一个人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 “你现在最好不要露头。” 冥兮提醒完叶洛伸手抓起一个鸡腿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个魔女她喜欢 听了冥兮的话叶洛不得不重新计划一下自己的方案,如今她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样一来她完全处于劣势。 必须要从头梳理一遍,首先最先是从安嫔哪里得知有个幕后之人,而且安嫔最后的那句小心也是在提醒她,有些事或是幕后的人矛头指的是她叶洛所以后面出现的这么多事她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个安嫔若说的幕后人有关系,陈近南的事和孩子的事情都太过巧合,巧合的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能如此巧妙轻松的做这些事情的人一定是在宫里,一来不是宫里的人谁会废这么大事情就控制一个嫔妃,二来如果硬要说她有敌人,也就只可能是宫里的妃嫔了。 可会是谁?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孔四贞已经提前出局了,静妃被禁了足,当然即使她没有被禁足按照她的心思也不可能会编出这么缜密的阴谋,那么还有谁? 叶洛一时想不清楚,不过她心里却决定自己不能冒冒失失的再回到宫里,如今敌人在暗她在明,没有搞清楚事件她绝对不能主动回宫,把自己变成任由人刀俎的鱼肉! 这个决定一下叶洛的心略安静了些,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她必须要浮下来,即使现在不能马上回宫,她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理顺了。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戏没法子唱。 “冥兮你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叶洛转头看着啃着鸡腿的冥兮问道。 冥兮微愣,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彼此对对方的事是绝不主动寻问的,毕竟两个人都有自己不能透露的事情,现在猛然听到叶洛这么问自己,冥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叶洛见她脸上的表情笑了笑:“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冥兮听了继续埋头啃着面前的鸡腿,直到啃完了破桌上所有的鸡腿用破烂的衣袖擦了擦油腻的嘴巴回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洛姐有什么事吗?” 叶洛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再说,其实她是心里害怕自己拖累了这个丫头,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刺客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幕后的人下了这么大的手笔没有抓住她肯定是不甘心也不会放弃的,万一刺客找了来自己说不定真的拖累冥兮了。 冥兮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愿多问,拍了拍吃的圆鼓鼓的肚子躺在草堆上睡了过去。 叶洛有时候不得不羡慕这个丫头,整日里吃了就可以安心的睡去,睡醒了便又惦记着吃的。人生能这样过真的是福气不是吗? 走出了破庙,门前的古树大而茂盛,可以听得到有鸟叽叽咋咋的叫声,叶洛一身破的不能在破的衣服,靠在树上发着呆。 这个时候小巷里走出几个人来,同样是破衣破衫,头顶着乱糟糟的黑发,那几个人一脸的怒气走了过来,看到靠在树上的叶洛低头商量着什么。 叶洛见他们并不像是怀了什么好意,心里便提防起来,转身想要回到破庙里去。 谁知那几个乞丐打扮的男子见叶洛要进去,忙想伸手拦住叶洛的去路:“唉你别走啊。” 叶洛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的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乞丐露出一排黄色的牙笑道:“你别紧张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问你件事。” 他说完靠近了叶洛几分,叶洛一脸的厌恶毫不遮掩:“哼,我跟你们不认识吧,没有什么好说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吧,谁不是从陌生人变成熟人的,你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那乞丐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始有些死缠烂打的架势。 叶洛见他们这明显是要故意找茬,眼里划过一丝冷寒躲开那乞丐伸过来碰她的脏手,奶奶的,想她堂堂的皇贵妃被一群乞丐调戏。 那乞丐的手被叶洛这一躲顿了顿刚想再凑过去,不想一不注意被叶洛一脚踹了出去,他本来就瘦弱叶洛这一脚出其不意也用了全力,当真是把他踹了出去。 叶洛这会子正因为找不出幕后人而揣着一肚子的邪火,现在还被一群好死不死的是乞丐调戏,绕是她平日里性子再好也吞不下这口气。奶奶的什么人都想来踩她一脚,真当她叶洛平日里的忍让是怕事啊! 其他乞丐一见同伴被叶洛踹了出去忙一起去扶起他,其中一个年龄相对小一些的见叶洛竟然一脚就把同伴给喘出去了,暗暗咽了口唾沫生出一些胆怯来。 叶洛这一脚踹的不轻,在现在时她可是学过一些防身术的,不过来到大清后就没有再用过,一来是身子骨过于虚弱,二来是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当然至少她不知道有幕后人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被保护的很好。 那乞丐被同伴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不甘的盯着叶洛,眼里露出一抹怒意。 叶洛哪里会管他生不生气,现在她自己还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在乎那眼神,满脸的厌恶之色看着自己对面的几个乞丐。 那群乞丐见此互相看了一眼,像是下定了主意一起往叶洛的身边靠近,叶洛见他们有六七个人自觉的往后靠,刚刚她能把一个踹出去完全是因为出其不意,现在别说让她对付这七八个男人了,就是对付一个她也只有逃的份了。 叶洛慢慢的靠回了破庙里,此时冥兮睡的正香甜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叶洛一见她还睡知道她和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对付那些乞丐便忙跑到冥兮边上,想摇醒她后一起从破庙的后门逃跑。 “大哥,就是这个丫头把我们从这里赶出去的。”一个乞丐看到了冥兮回头和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乞丐说道。 叶洛一听,结,原来这几个乞丐是来找冥兮报仇的啊。可这丫头现在还睡的这么死怎么摇都摇不醒啊! 被称是大哥的人瞄了眼躺在草堆上的冥兮,声音有些不屑和不满道:“怎么大哥这些日子不在,你们竟然被个小丫头片子欺负,丢不丢人!” 其他的乞丐被他说的没了脾气,还有不怕死的上前提醒道:“大哥可要注意点,这丫头身手不错的。” 大哥不满的瞪了一眼说话的小弟:“怎么你以为大哥和你们一样是个怂包吗,想当年你大哥我可是混过江湖的人。” 那说话的小弟忙点头称是,其他的乞丐也连忙巴结的说好听话,叶洛在一旁直摇头,还混过江湖? 这边那家伙真吹的天花乱坠的,不睡趟在草堆上的冥兮忽然起身在叶洛都没察觉前走到那大哥身边一脚将那魁梧的汉子踢飞了出去,末了拽拽的撂下句话:“你娘的,让你打扰姑奶奶睡觉。” 说完收回长腿躺回草堆上继续睡觉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强行带走 直到冥兮躺回了草堆上叶洛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也……也太酷了吧!一脚竟然把一个大汉硬生生的给踢飞了出去,请注意是踢飞了出去。这丫的练的是什么功夫?不过她喜欢。 其他几个乞丐的惊讶不低于叶洛,看到自家大哥的下场吓得一个个有眼泪都不敢流下来啊,刚刚那是什么情况什么场景,为什么前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大哥,这一秒以经倒在庙门外的大树下了!这小丫头也太强悍了吧!!这么粗鲁的方法也下的去手……不……是脚! 叶洛看了眼明显吓破胆的其他乞丐,一副大人大量的神情:“你们还不走,也想飞出去吗?” 听这么一说几个人如获大赦谁还敢留下来,这丫的都太强悍了吧。 看着吓得几乎屁滚尿流的几个乞丐,叶洛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回头打量踢完人还能睡的很香的冥兮不免竖起了大拇指,这么彪悍她喜欢! 不过这也让叶洛心里有了底,丫的天塌了也不能打扰这丫头睡觉啊,这一脚也忒夸张了吧! 冥兮这一觉睡的倒是香甜直睡到太阳快要下山才醒,醒来摸着肚子就叫饿,叶洛问起她把人踢飞了的事,冥兮一脸的无辜:“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叶洛见她不想谈此事便也不在问,拿出刚刚在巷子外买的鸡腿递给了她。 冥兮一见鸡腿大大的眼睛立刻迷成了一条缝,接过那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边啃边道:“洛姐太好了。以后冥兮就跟着洛姐混就好了。” 叶洛一听这话也不在意,这个丫头不过一时说笑罢了,论起她那身手就算她不说叶洛也知道她身份不简单,跟着她未免有些太不靠谱。 “你怎么就吃不够这鸡腿呢?”叶洛岔开了话题。 冥兮的心情显然很好竟然回答了:“这个嘛,因为我有一个师傅,他养了许多的鸡可偏偏就是不够我吃,所以有一天我趁他不注意时把他的鸡全宰了,可是还没来的及吃就被师父发现了……他一怒之下把我赶出来了。” 她说完盯着那鸡腿狠狠的咬上了一口,该死的都是因为鸡她才会被四师父赶出来,还不给她半毛银子,该死的鸡。 叶洛听了她的话有些忍俊不禁,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吃别的只吃鸡腿呢?” 冥兮嘴里啃着鸡腿一边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发现鸡腿最好吃啊!” 好吧,好吧,叶洛现在对这个丫头越来越服气了。她这是生活在什么环境啊这是,师父因为几只鸡就把徒弟逐出来……这师父也太不靠谱了吧,额……或许冥兮宰的是几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好吧,真是不靠谱。 叶洛随手拿起一只鸡腿吃了两口算是充了饥。 却说入夜,叶洛早早的躺到了草堆上盖着被子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想没过多久就被冥兮推了起来。 叶洛张开双眼迷惑的看了眼冥兮,见冥兮一脸的精神,表情有些严肃的看着破庙外。 叶洛一看情况不对立时提高了警惕,趴在冥兮的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冥兮眉头一皱也趴在叶洛耳边回到:“门外有人。” 叶洛一听一个激灵,夜半有人在门外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叶洛心里不免猜测起来会是来找她的人?还是来找冥兮的人? 冥兮忽然捂住了叶洛的口鼻,只见月光下窗户上多了个小细管子,叶洛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绝对有一股白烟吹进破庙里来。难道这就是在电视剧里被用坏了的迷香?好的吧。 叶洛捂住自己的口鼻示意冥兮和自己学,慢慢的倒回草堆上,冥兮聪明的点了点头算是知道叶洛的意思了。 既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她们不如陪着外面的人演场戏,将计就计好看看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过了许久就在叶洛实在是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门悄然的闪开了一条缝,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黑衣人,借着月光看那身材应该是两名男子。 待他们走的近了些叶洛忙闭上了眼睛装晕死,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一个人随手扛起了一个转身就出了破庙。 破庙外空气有些寒凉叶洛咬着牙忍着不让自己颤抖起来,以免被黑衣人发现这计可就失算了。 黑衣人一路挑着一些小巷子走,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叶洛睁开了眼四处打量了一番才知道此时他们走到了一个门前,看那样子应该是什么宅子的后门。 一声吱吱的开门声传来叶洛忙闭上了眼睛,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来了,妈妈早就在等着你们呢。快进来。” 叶洛一听心里骂了句奶奶的,妈妈!丫的,这是把她们扛到青楼来了啊!不过此时她还要沉住气。不然苦都白受了。 听着声音可知此时黑衣人已经带着她们上了楼,领路的打开了一间房门,黑衣人扛着她们两进去后就随手把她们放在了地上。 叶洛一着地冷的想要呲牙最后忍了住,也不知冥兮能不能忍下去。 “我说就这两个乞丐吗?”一个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就是那什么妈妈不妈妈的青楼老鸨了。 男子尴尬的笑声传来,想来是那两个黑衣人其中的一个:“李妈妈,你可别小看这两个丫头,洗了洗说不定是个美人胚子。” 李妈妈不置可否的没有再说什么,半晌给了价:“这个年龄偏大的我给十两银子,这个小的你要是愿意送给我,妈妈我就勉为其难的接着,要是不行你们就把她们给我扛走。” 听了李妈妈这话叶洛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她丫的就值十两银子?不知道她那个把她当做无价之宝的爹满珠习礼听到了会不会带人来直接把这青楼给拆了……她丫的,就值十两! 比叶洛更郁闷的要数冥兮了,她……已经不知不觉沦落到是白送的了,还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老女人确定她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叶洛小小的眯着眼睛看向两个人。 真尼玛气人的是那该死的黑衣人竟然一副考虑的样子,不久便是一脸觉得此价还行的表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暖春楼遇险 叶洛暗暗睁开了看着李妈妈的老脸一抖一抖的,皱纹完全可以夹死苍蝇,看到她和冥兮高兴的像是开了花。想来也是,自己和冥兮才他奶奶的十两银子。 冥兮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丫的叶洛还值十两银子,她就是送的好不好,该死的黑衣人卖的叶洛送的她冥兮,丫的,要是阁里的那些老家伙知道她混成了赠送的,还不知道笑掉多少颗老牙。江湖的众人要是知道她这个混世魔女人见愁有今天…………丫的她刚刚没听错的话那黑衣……她丫的回去不把这个黑衣人揪出来劈死,她丫的就不是魔女冥兮。 叶洛看着冥兮整个发黑的脸,暗暗拍了怕拍她示意她冷静些。这丫头若是出手眼前这李妈妈可是瞬间被踢飞的事情。 冥兮看了眼叶洛敛了敛身上的煞气,继续作死听李妈妈和那黑衣人接下来的话。 “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十两银子就这两个。我可是有话说在前头,要不是您送来的就这两个乞丐我可不会出十两银子。” 李妈妈的丹凤眼里带着精明和算计,说这话时一老脸的媚态,看的叶洛和冥兮一阵的恶寒,这丫的就是装嫩啊,招雷劈啊! 这还不是重点,刚刚这个叫李妈妈的老女人说什么了?冥兮忽然很想掏了掏耳朵好听的明白些,这是什么理论她和叶洛两个人,这个老女人给了十两银子还嫌弃多了。 冥兮这边还没有想完那边就听到黑衣人招天打雷劈的话:“李妈妈你就将就着收下吧,看在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下。” 叶洛那个作晕的眼皮在抖啊抖啊,丫的这是什么世道,这两个人见了面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和冥兮以后的人生?有没有想过她们两的感受和意见,有没有想过这么做出门真遭雷劈…… 冥兮躺在地上气的牙都痒痒了,你妹的欺负人年轻是不是,十两银子还不够她吃顿饭呢,你丫的她就值一顿饭钱?!!不过她好像忘了她是赠品。 “你奶奶的,本姑奶奶不干了。” 冥兮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脸的怒气阴寒的想要吃人的感觉,要不是看在洛姐这大半天月天天包她的伙食还照顾她,她才不会受这么个罪! 叶洛见她起来了自己也坐了起来,这地上还不是一般的冷都快冻死她就,要不是想知道谁是幕后指使人,她也不会闲的难受睡在地上听别人讨论她值多少钱。 “咳咳,明天请你吃鸡腿作为补偿。” 叶洛扶着自己边上的木椅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被冻的有些寒的腿,说这话好安慰安慰冥兮因为她是赠品而伤了的玻璃心。 冥兮顺势坐到了椅子上认真的回答:“只吃鸡腿可不行。” “那就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叶洛大方的说道,反正她也不缺这个钱,她不行冥兮真能把自己吃破产了。 冥兮听到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一扫刚刚被丢在地上的阴郁好心情的点着头。 两个人讨论的是不亦乐乎,完全忘了看着她两从地上爬起来而石化了的黑衣人和李妈妈。 李妈妈见叶洛和冥兮两个人忘我的在聊着明天是吃鸡腿还是吃鸭腿的,心里的小火苗蹭蹭的就上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彻底的忽略了,心里不由得怒了:“来人啊!” 冥兮一听李妈妈叫人这才回头看了眼李妈妈,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老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李妈妈被冥兮的眼神吓的不轻,可一听冥兮叫她老女人立刻炸了毛对着刚进来的两个壮汉道:“你们快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丫头给我绑起来,妈妈我今天非好好教育教育她们怎么说话。” 黑衣人站在一边随有些好奇叶洛她们明明中了迷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过看到两个人不过都是半大的女人心里也不在意,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还贱贱的加了句:“一直都听闻李妈妈教训人有一套,今天我也好看上一看。” 冥兮看着靠近的两个壮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这种草包想和她动手再让他们练个二十年也没用。 不待他们出手冥兮一个箭步踏到其中一个壮汉面前,一个伸手抓住了大汉的右胳膊像是轻轻一拧,只听到咔嚓一声骨头就断裂了,那壮汉还没来的及呼疼冥兮一脚踹碎了他的膝盖骨,再利落潇洒的一脚直接将那壮汉踢飞了出去。 叶洛一见露出一个浮夸的表情,像是不忍心似的直咋把嘴。 冥兮转身将另一个大汉利落的给了几拳,一脚踢飞出了二楼,此时夜里正是暖暖楼的迎客时间,楼下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飞人吓得不轻,叶洛潇洒的走出了房间,看着摔在一楼地上的大汉,像足了四脚的乌龟形象笑着对楼下吓傻了的人到:“大家继续,今晚这个飞人的表演失败了,还希望大家下次再来看。” 叶洛说完回到了房间看着同样吓的不轻的李妈妈、黑衣人,心里冷笑不已刚刚不是还在商量她们两的价钱吗,现在是怎么了?吓傻了。 那黑衣人看了冥兮的身手心里暗叫失算了。 “怎么样老女人?你还觉得本姑奶奶不值钱吗?”冥兮一脸的似笑非笑的神情问着李妈妈。 李妈妈显然被冥兮的身手下的傻了,自己这是卖了什么人物回来?不会把自己的暖春楼砸了吧!听冥兮问自己话忙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我不长眼,姑娘还是不要太和我们这种小人物生气。” 不愧是青楼里的妈妈话说的就是顺耳好听,不过冥兮可不是这么快就能忘记恩仇的人,看着李妈妈笑的越来越灿烂起来。 黑衣人一见此情此景自知不是冥兮的对手便想要逃走。冥兮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形见他想逃,对准他的膝盖手一挥一根泛着寒光的暗器就打了下去。 只停黑衣人闷哼了一声整个人立刻跪在了地上,冥兮走了过笑道:“怎么做了坏事就想这么走了是吗?” 叶洛也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看着叶洛和冥兮有些难为情:“我们不过都是替人办事的,并不知道什么。” 看着嘴硬的黑衣人叶洛无声的笑了笑,她可不怕所谓的嘴硬。 第一百四十七章 魔女煞星 冥兮看着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露出一排排的白牙:“是吗?你觉得你瞒得了我吗?” 冥兮身上的煞气过重吓得黑衣人一愣,拉着那黑衣人的衣领处又道:“你不说也可以,你那就选个死法吧!” 黑衣人一听傻了眼,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怎么说出来话这么狠绝,比他这个整日杀人都杀手还要冷绝。 叶洛挑了挑眉看着黑衣人明显起了变化的脸,只等着他开口,如果她猜的不错这样一个爱钱如命的人必然不会像其他杀手,任务完成不了就咬断舌头或是服毒自尽。 果然那杀手有些松动的神情,叶洛见了给他一个安心丸道:“你若是说了,我们不会为难你,马上就放你走,若是你不说……结局想来你应该是知道的。” 听了叶洛的话那黑衣人有些动容了,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也不太清楚雇我们杀你的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女人而且出手很大方,给了一千两黄金说是要你的人头。” 一千两黄金?!叶洛冷冷一笑没想到她这么值钱,一千两黄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那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暖春楼?难道是你自己的主意要将我们两卖到这里小赚一笔?” 冥兮听到一千两黄金看了看叶洛,心里也咕噜这一千两黄金这得要是什么身价,一千两黄金啊,可以让多少人家过上一辈子的,不过她还是对叶洛问的问题感兴趣,到底是哪个混蛋竟然这么恶毒,把正经家的女子买到青楼还不如一刀解决了来得痛快。这心思也太恶毒了吧! 黑衣人一听脸都绿,他虽然平日里是喜欢贪些小便宜什么的,可在雇主面前他可真不敢:“不是,雇主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主意说要把你卖到青楼。这个我可真不敢自作主张。” 叶洛一听脸色立刻变了,这到底是什么人,既然可以狠毒胆大到这种程度,她可是皇贵妃的身份,被卖到青楼……这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这么狠毒? 听来听去叶洛敢肯定应该是宫里人没错了。可是宫里这么多人到底会是谁? 冥兮看着李妈妈许久,眼角瞥到不远处的书桌上竟然会有笔墨,她不免嘴角上扬,让你个老东西还敢讨价还价的嫌弃她,这次不整死你才怪。 这边叶洛问了些关于雇主的细节,黑衣人倒是老实交代了一些,听完了叶洛仍是没有什么头绪,回头看了眼冥兮却忽然愣了一下。 只见冥兮举着手里的毛笔在李妈妈脸上画来画去,仔细看看竟然是画了一只肥肥的小猪,那李妈妈一脸憋的通红却不敢推开冥兮,刚刚两个壮汉的事情已经深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可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招惹这个小魔女。 冥兮画完了李妈妈又像是不满足的提着毛笔走到黑衣人面前,抬手画了一个简单的乌龟。 看着冥兮这小孩子心态叶洛只好笑了笑,别看她刚刚出手快、狠、准的,其实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被画的两个人不要说敢言了连怒都不敢表露出来,一个努力挤出笑来的脸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闹够了叶洛守诺的放了那黑衣人离开,冥兮看着黑衣人连摔带爬的身影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冷笑,怎么以为这样就完了?敢卖她冥兮的人还没出娘胎呢。竟然敢做就不要怪她下黑手,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既来之则安之,冥兮也不管人家老鸨李妈妈乐不乐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了金口:“老女人,姑奶奶看中你这地了,今个就不走了快去给姑奶奶准备好洗澡水,姑奶奶要沐浴睡觉。” 李妈妈苦着一张脸又要陪着笑好不怪异,看的叶洛心里直发笑,也就只有冥兮这样的魔女才能降的住这些个比妖魔鬼怪还离谱的人精们。 冥兮看着李妈妈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擦掉脸上的小猪,被冥兮一个杀人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去让人给姑奶奶备水,回来要是脸上少了一笔,姑奶奶一把火把你这暖什么楼的给烧。” 李妈妈一听有些哭笑不得,哭又怕被这煞星一个不高兴也把她踢飞出去,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那么一脚,可现在让她在这个煞星面前陪笑脸她也笑不出来。 不由得心里那个委屈啊,想她老老实实的做个生意怎么就得罪这位煞星姑奶奶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想是这么想李妈妈脚下却不敢慢下来,走出了房间吩咐下面的丫头赶快去准备热水,她可没傻到再去找人来修理里面的煞星姑奶奶了,以她多年在青楼摸爬滚打来看,连做杀手的黑衣人看了煞星出手后都不敢反抗,她可不想自己去找死。要是找的人摆平不了这个小煞星,那死的绝对就是她自己了。这么冒险,面子和命一比当然是命重要啊。 小丫头看到李妈妈的脸想笑却强忍了下去,这个妈妈可是个狠角色,平日里在暖春楼绝对是没有人敢轻看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面还是北面出来了这是。 李妈妈瞪了那丫头一眼咬着牙低声吼到:“还不快去让人准备热水进来。” 吼完谨慎的瞄了眼房间内的情况,生怕被叶洛冥兮听了去,那两位姑奶奶可真是她的克星啊! 叶洛看着谨慎的李妈妈好心情的笑了笑,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李妈妈这次是载到了。 “洛姐可有什么发现没有?你那仇人也太狠了吧,出钱买暗阁的杀手追杀你就不说了,怎么还能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来。” 冥兮单手撑着下巴一改刚刚的煞星模样,回归了平日里的正常。 叶洛听她谈到此事收回了笑容,是啊,到底会是什么人下这么的狠手。这得要有多大的冤愁才能迫使一个人的心里这么扭曲?纵使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和她有这么大的愁。 冥兮看着叶洛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这仗怎么打?难怪洛姐一直身处在被动的位置。 “我觉得,洛姐你如果还不知道对手是谁的话最好先不要回去,不然连防备都不知道该怎么防可就太悲催了!”冥兮收回了手一本正经的分析到。 听言叶洛点了点头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如今她还没有看清自己所处的局势,万不能冒冒失失的回去送给别人宰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要死的暧昧 李妈妈想来是被冥兮一脚踹飞一个壮汉的举动给吓到了,好的嘛,彪悍的冥兮还是让叶洛觉得很威武的嘛。 洗澡水很快就送了来,自从住在了破庙叶洛难得能洗个澡,更别说泡澡这么奢侈了。要说这些日子当真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过得最艰苦的日子了,要是让她找到了幕后的人,她一定要让ta也受受这罪才行。 想是这么想,可幕后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抓到,她真的是弄不明白到底她是杀了ta全家了还是诛了ta九族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ta对自己做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接着宫里几个女人的手整她还不够,竟然可以利用陈近南的事来要挟她,这些都不算,她的孩子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连孩子ta都要去伤害? 如今只要一想到那两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她的眼泪就一直停不下来,如果她的孩子还没有死,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她可以每天讲故事给他们听……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洛姐你怎么了?”冥兮看着红着眼眶的叶洛关心道。 叶洛捧起一把热水拍了拍脸,让泪水和热水融为一体,然后一副没什么的样子问道:“没有,或许是被热水熏的吧。” 热水熏的,能熏出眼泪?冥兮心里有些了然不再说话。 一顿澡泡的冥兮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李妈妈见她高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放,这小煞星高兴了总归能放过她了吧。 现在即使看到叶洛和冥兮漂亮的真容她也不敢再打什么主意了,要把这小煞星留在春暖楼了,还不得天天当祖宗供着啊,她可没心思想整天这样装孙子,这煞星还是早去早好的事啊,不然真能把她的暖春楼真拆喽!她还想着留着命多活几年呢! 不然哪天这煞星一个不高兴了,自己就有可能像那两个壮汉打手,她刚刚趁着她们泡澡下去看了一眼,真的是打的连亲娘都不认识了。大夫看了都服了啊,手骨可都碎的像渣渣了!这煞星也太尼玛的强悍了吧! 李妈妈想的那个叫精彩,叶洛看着她的脸色也明白了几分,只安静的喝着茶水。 冥兮看着李妈妈脸上的小猪还没有擦掉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到:“不错,猪还没擦点看来老女人你很喜欢姑奶奶的杰作啊,要不以后每天都给你画上一只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妈妈立刻浮现出一张吃了大便的神情,奶奶的自己没事跟着瞎献什么殷勤,好了吧,天天在自己这张老脸上画个猪的,自己这脸还有地方放没,最主要是这让她以后怎么在京城里混?非得成笑话不可。这该死的煞星到底什么时候走!再多留两天她还能有命吗! 冥兮无视李妈妈精彩的老脸,她对那张老脸也的确没什么兴趣,吃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当做夜宵。 李妈妈自知还杵在这煞星面前肯定没什么好事,她还是能撤就赶紧撤吧,不然她李妈妈这一世的英明就被这个小煞星毁的渣渣都不剩了! 看着逃猛兽似的李妈妈冥兮白了她身影一眼,这么怕自己是吗?丫的不会以为得罪了她混世魔女冥兮就这么简单就没事了?待会子再去给她送份大礼! 叶洛躺在雕花的大床上,目光有些幽幽然的盯着上方,事情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以后的路该好好盘算盘算了。 冥兮那个丫头肯定是不甘心又去了李妈妈那里,也活该李妈妈倒霉,就这么买卖人口在前世可是要蹲监狱的,可现在似乎说蹲大牢不太合适,就让冥兮整整她也不错。 叶洛许久没有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了,想着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被什么东西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叶洛睁开了眼立时被吓的没声了。 自己身上为什趴着个人!而且那人肯定是个男的,下面的东西硬挺挺的顶着她,叶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厚重的喘息声,接着一个个炙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不待她挣扎竟然吻上了她的唇,叶洛又是惊又是怒的好在衣服还在身上,那人的舌头想要撬开她的贝齿却被叶洛张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鲜血的味道传来,身上的男子明显一愣,叶洛乘着这个当空抬起手想要推开那男人,可男人的分量应该不会轻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叶洛心里惊了,这可是在暖春楼妓院……奶奶的这情形肯定是碰到嫖客了…… 身上的男人顿了顿强忍着欲望想要从叶洛身上下来,可叶洛动了动身子想要用腿将他踹下去,这一个动作让男人的欲火立刻被点燃了起来,冰冷而有些带着几分欲望的声音传来:“不想让我动了你,最好给我老实待着。” 叶洛一听这话这音瞬间觉得有些熟悉。真的是不敢再动抬起小脸想看清那男子的脸,可夜色太浓重房间的灯早就灭了,她叶洛纵使长了火眼晶晶也看不到男子的脸庞。 男子的身子越发火热起来,叶洛感受这男子的不对劲越发着急起来,又不敢动。 啪一门开门声,紧接着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叶洛看着身上的男子惊呼出声:“是你!” 同时听到冥兮的惊呼:“大哥!” 叶洛这下是傻了看了眼同样见到是她而傻了的男人,刚刚冥兮给他叫什么?大哥? 男子的脸上表情丰富,可又隐隐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还不起来。”叶洛羞红了一张脸。 男子在冥兮吃了大便一样的情况下,努力的控制住欲望从叶洛身上爬了起来。 冥兮一看忙走了过来,看着她大哥一脸的潮红就知道不对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靳骁赫一脸的潮红一半是因为他竟然差点睡了叶洛,一半是他丫的中了春药! 叶洛也觉察出不对劲了,没有再揪着刚刚的事不放整理了还算整齐的衣服下了个结论:“靳公子该不是种了春药什么了吧?” 冥兮这下眼睛睁的像牛眼一样,春药?江湖上谁有这个本事给她大哥下春药,就算是有他丫的借他几个胆子也没人敢下吧。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大哥这么衣裳不整的出现在洛姐的床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扛走 靳骁赫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冥兮看了一脸的贼笑:“大哥,要不我出去给你拉个姑娘过来,反正洛姐你可甭想了。” 靳骁赫一听自家妹妹这么调戏自己,可此时也不是能矫情的时候,他中了可是醉春风,相传是江湖里最狠的春药之一,他现在想淡定也淡定不起来啊。 叶洛看着难忍的靳骁赫白了一眼冥兮:“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有什么什么办法可以解这春药吗?” 叶洛穿着单薄的裘衣,凹凸有致的身体显露的无疑,靳骁赫虽极力克制着可还是忍不住的想往叶洛身上靠。 冥兮看着不由自主想往叶洛身上靠的自家大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原来大哥和洛姐早就认识啊!” 虽然她大哥是中了春药,但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对叶洛并不反感,要知道她这个大哥可是个极度有洁癖的人,身边的女人可没见过他正眼看过,可今天对叶洛也太不寻常了吧。 叶洛看着靳骁赫面色越来越红,站起了身子想要离他远点。不想被靳骁赫一把拉了回到了怀里,叶洛心里又惊又怒瞪了眼冥兮:“靳公子,你……你,冥兮快想想办法!” 靳骁赫心里虽不想这么做,可药力发作根本由不得他,紧紧的抱着叶洛将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啃了起来。 冥兮一看这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她也毛了,丫的她一个大闺女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么下流的药怎么解?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大哥冥兮一狠心,紧走了几步以右手为刀把靳骁赫直接敲晕了过去,叶洛一脸的阴沉推开了还抱着自己的双手站了起来:“现在怎么办?打晕了这也不是办法啊。” 冥兮皱着眉头来回的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十来趟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洛姐,我们出去一趟了。” 叶洛看着她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冥兮也不多解释走到了房间门口看了眼又走了回来,对着穿好衣服的叶洛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一伸手拉起了晕过去的靳骁赫,像是扛起个稻草人一般毫不费力气的走出了房门。 叶洛看着目瞪口呆,她眼睛没问题吧,她眼睛没问题吧?这丫头还没有她高,最多不过一米五的样子,扛起一米八多的靳骁赫转身就这么……这么走了?这丫的,要给她多少的惊吓? 叶洛一路跟着冥兮走出了暖春楼的后门,冥兮只顾走着也不在理会叶洛,叶洛一路小跑的走着。 冥兮一路走着大约半个时辰这才停在一个府门前,叶洛气喘吁吁的抬头看了看四围的环境,忽然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直到目光转到府门上的匾才回过神来,原来冥兮带着靳骁赫回到了他自己的府里,可……回府做什么?难不成靳骁赫府里有可以解春药的……咳咳咳咳。 冥兮扛着靳骁赫也腾不出手又是老办法,一脸霸气的踹开了府门,不知道是用力太大还是那木门时间久了……额,还是用力太大,用力太大……这丫头就是强悍。 半夜三更的破门而入叶洛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好在是跟着家主的妹妹来得,不然她还真没这么个胆色……好吧,她承认自己当然也没有那一脚踹开门的力量,这个才是霸气夜半闯入人家的绝技! 府门都被人踹开了,府里的人听到动静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着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院子里,而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个门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府门没换多久的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府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看清了冥兮扛着的人有些不相信的叫到:“那是主子吗?” 经过这么一嗓子众人才将目光从叶洛和冥兮身上移开,仔细的看着被扛着的人。怎么可能是主子,主子英明神武、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被个半大的孩子扛着,最主要的还是个女孩子。 可凑近了仔细一看不是他家平日里英明冷酷的主子还有何人,顿时一片片啪啪啪心碎落地的声音,他们那高大冷傲的主子啊,这一次形象可是全完了! 得,冥兮看着不顺眼了,这群下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毛自家主子被人扛了回来一个个没有个正常点的反应,那一个个下巴快掉了的是在看戏的意思吗? 丫的她家大哥只有她可以看戏的份,其他人敢看大哥的戏就是找死,当然,某人忘了她大哥为毛被人看戏。 冥兮一手扛着靳骁赫一手掐着腰:“再看本姑奶奶把你们眼都挖了。” 说完理都不理明显被她这句话惊的说不出来话的众人,领着叶洛扛着靳骁赫来到了一个房门前,同样华丽丽的伸腿一脚喘开了门,叶洛抹了把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水,这丫头未免太爱喘门了吧,以后若不嫁个会修门做门的木匠,真没什么人能受得了这天天踹门的习惯。 叶洛这边正想的精彩,就见冥兮踹开了门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叶洛后脚也跟着踏了进去,那房间到还不错,叶洛踏进去就见冥兮把靳骁赫扔回了床上,带着一脸不乐意的叫到:“陌哥哥快起来,我大哥快死了。” 叶洛听到叫着什么人这才发现原来床上本来是有人的!冥兮喊完两步走到了桌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的一口喝了下去。 陌苏被吵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靳骁赫一下子毛了,这是谁把靳骁赫丢在他床上的?为毛半夜看到这场景?!! 第一百五十章 情何以堪 迷迷糊糊的被人从梦中惊醒的陌苏顿时觉得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的怒了,指着靳骁赫的鼻子就想说话,可手指碰到靳骁赫的鼻尖一股灼热让他觉得不太对劲。再抬头一看坐在桌边喝着茶的冥兮吓的他心里蓦然的跳了起来。 这个大姑娘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大半夜的随便进男人的房间……当然,陌苏叹了口气,他认识冥兮这么久以来就没见过这丫头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世俗礼节。 只是目光看到坐在冥兮身边的叶洛时却是带着几分惊讶,这姑娘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和冥兮一起出现在这里呢? 情形不由人多想陌苏看了眼靳骁赫的状态就知道今天这事绝了,这家伙怎么会中春药?谁这么胆大敢给靳骁赫下春药?这么胆大不怕死的人他一定要找个机会认识认识! 想归想好奇归好奇,陌苏做起事来还是很麻利的,要知道种了这种春药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手里再不利落靳骁赫可能真的会出问题的。 “你们两个先出去。” 陌苏一身白色的寝衣下了榻,走到一个木柜前取出一包银针来,神情里透露着严肃。 冥兮一见陌苏这样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不好办,她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她虽然胆大又不太顾及世俗礼仪,可终归是个女生拉着叶洛便踏出了房门。 叶洛看了眼房间内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大哥……就这样交给他可以吗?”毕竟那中的可是春药啊!春药……这种事情都是不言而喻,陌苏真的可以治好这样的毒?叶洛觉得她不是一点点的表示怀疑。 后面这句话叶洛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冥兮听出叶洛的意思来咧嘴一笑:“怎么?洛姐关心我哥是吗?” 叶洛被她说的闹了个脸红,她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冥兮见叶洛尴尬也不死咬着这事,解释道:“你不要小看了陌苏,他可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神医,所以这种事情你不要担心,对陌苏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个事。” 看着冥兮一副轻松的样子叶洛点了点头,她对这事倒也不是有多上心靳骁赫,只是毕竟他们救过自己一命,在这事情上她要是再这么冷静是不是有些对不住人家。 冥兮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没低,刚刚出来的时候她扫见了陌苏脸上的凝重,这次的事情只怕没那么简简单单就解决掉。 冥兮心里虽然紧张可面上却不露半分,坐在屋外的走廊杆上侧耳听房间里有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来。 叶洛站在她边上见她面色敛了一些也不开口说话,目光看着冥兮微微有些出神,自己和她认识的时候不算长,也不算熟悉,可没想到这个难缠的小魔女竟然是冰块靳骁赫的妹妹,这兄妹两个人性格相差未免也太多了。 天色仍旧是黑暗,靳骁赫府上的丫头小厮们都冥兮这一次吓的不轻,一个个到现在还僵在原地不能动弹,有几个胆大的本是想冲上来将叶洛冥兮她们赶出去,可见两人从陌苏房间里安安全全的走了出来,而不是被那个有洁癖并且痛恨别人打扰睡觉的陌神医轰出来的,这一个个心里也没了底,只好傻站着不动。 “你们一个个大半夜的不睡觉都站在院子里干什么呢?”一个男人慵懒的男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洛皱了皱眉头不行回头她都知道来者是被驴踢过脑子的二货穆染,这家伙未免睡得也太死了吧!刚刚冥兮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货还来问不睡觉站着干嘛!果然二货的世界正常人不能够理解啊! 冥兮听到这声音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一步的走到穆染身边,在穆染还没有完全睁开眼清醒的情况下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举了起来:“穆染!” 众家仆被这场景惊的又是一呆,他们没有看错吧,这个小姑娘竟然一把就将穆染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举了起来,这画面……果然是太美,让人不敢看呢! 叶洛对于冥兮的这一手并不吃惊,可以想象出以往强悍的小魔女冥兮和被驴踢门夹的二货穆染是怎么样的一个相处模式,今天这只怕就是个平日里两人生活的缩影。 半睡半醒的穆染听到冥兮的一声吼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本带着慵懒的目光一接触到冥兮的眼神,明显看到穆染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即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道:“原来是咱们冥兮小美人来了啊,我说谁这么大的架子需要这么多人来接驾呢!” 冥兮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悦的问:“不是说你去江南了吗?说说怎么会在我哥的府里?” 穆染笑的比哭都难看,心里抱怨着怎么又碰到冥兮这个冤家,可面上却不敢露出真实的情绪,一边用手想掰开冥兮揪着他衣领的手一边道:“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你先把我放下来。” 冥兮看着他那么模样厌恶似的松开了手,这一下穆染防不胜防险些摔倒在地上,得了自由的他倒是不在乎自己刚刚有多狼狈对着冥兮身后的众家仆道:“傻楞着干嘛,还不都赶快回屋里睡觉!” 叶洛见他有些气急败坏心里觉得好笑,原来穆染这个二货的刺头在这里啊!冥兮果然是……果然是强悍啊! 穆染看着众家仆忍着笑回了各自的房间心里那个欲哭无泪啊,想他堂堂的棋圣穆染神一样的形象就这么毁在冥兮这个小魔女手里了这…… 穆染心里还在感慨着可目光扫到叶洛身上心里顿时一片空白,叶姑娘怎么会也在?怎么会这个样子?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让她看进眼里了吗? 这……这让他情何以堪啊!冥兮啊冥兮这个小魔女啊! 叶洛见穆染的眼神停在了她身上,礼貌的笑着微微一福身算是打了个招呼,只是看着面红耳赤的穆染心里的笑意更甚了,这两人简直就是一对难找的活宝啊! 穆染见叶洛冲着自己在笑,一时间脑子里全是刚刚他被冥兮一只手揪起来的画面,那个玻璃心碎了一地啊! 好不容易能和叶洛再次见面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在这幅场景下,心里像是被千更万更扎了一样痛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陪着 寂静的夜在一时间的热闹落幕后仍然归于寂静,冥兮无暇顾及身边怪叫出声的穆染,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甚。 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为什么大哥他们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动静,解这春药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叶洛觉察出冥兮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这半个时辰的等待不免让人失去了耐心。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对于现在的她们都是无知的。 穆染听到靳骁赫被人下了春药的消息久久平静不下来,神啊!靳骁赫在他心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怎么会中了春药这么下贱的毒,看来今天形象被毁的不是他一个人啊! “吱”一声木门开启的声音传来冥兮一个机灵堵在了门前,看着一脸虚汗的陌苏着急的问道:“怎么样?我大哥怎么样了?” 陌苏抬手用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听到这话冥兮提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她大哥已经没什么事情了,看来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你大哥身子还没有恢复,握看这天也快亮了,你带着叶姑娘去休息一会,明早再来看你大哥。” 陌苏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星空,心里也吐出了一口气,对于某人打扰了他睡觉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冥兮听陌苏这么一说安心的点了点头,忙乎了这一夜的时间当真是累坏了她,现在大哥没事了她也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你带我和洛姐去客房。”冥兮伸手揪过穆染霸道的开了口。 穆染脸色明显一僵拍掉了她的手,一脸的不爽之色:“要帮忙就好好说,有你这么求人的吗,动不动就揪衣领。一个女人这么粗鲁以后谁敢娶你。” 冥兮显然对他的话有些不屑,松开了揪着穆染的手,拉着叶洛率先走了出去:“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废话,你不给姑奶奶带路就算,那你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可别来找姑奶奶我。”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比揪领子管用,冥兮的话刚落地穆染屁颠屁颠的走着便来了,看的叶洛险些大笑出了声。 一夜折腾了大半夜几个人都累的不轻,叶洛和冥兮同睡在一个房间,这边两个人刚沾了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打紧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叶洛刚睁开双眼就听到冥兮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道:“饿死了。” 听到这话叶洛裂开了嘴角笑了笑,这丫头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还没睡醒就想着要吃的事情了。 待下床整理好了衣服就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姑娘起身了没有?奴婢是来伺候梳洗的。” 叶洛听言走到了木门前亲手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四个看很机灵的丫头,带头的小丫头见开门的是叶洛露出了微笑道:“奴婢见过叶姑娘。” 叶洛见那丫头也是一笑,这丫头不正是上次她在这里时靳骁赫派来照顾她的萧素吗。 萧素对这位脾气温和长相秀气的叶小姐也是打心眼里透着喜欢,她平生素来爱淡然处之的人,因为她家主子靳骁赫是这样的人,而叶洛同样也是这样一位人儿。 靳骁赫府里的丫头小厮都是顶有规矩的,伺候着叶洛洗漱完毕便退了下去,不去打扰仍然躺在床上睡觉的冥兮。 叶洛见冥兮睡的正香也不好打扰她休息转身便出了门,虽是第二次进这靳府可叶洛对着府里的一切却并不了解。一来上次她是夜里进府一早便告了辞,二来这次来时同样是夜里,对于靳府的大体叶洛也没能看的清楚。 本来对于这些叶洛并不在意,毕竟这是别人的府邸她无需知道的这么清楚,可是眼前她却是因为对这里不熟悉而急的额头上直冒冷汗。没想到这个靳府竟然这么大,她不过想出来散散心,随便不打扰冥兮休息,不想就这一走竟然就迷了路! 叶洛心里干着急,说来这靳府也是奇怪她迷路这么久竟然没有碰到个下人丫头,这让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寒意来,虽说是大白天的却让她觉得阴气森森。 没有办法只好胡乱选定一个认为对的方向一路走下去,不想这一走竟然走了约摸一柱香,越走越发觉得寂静无人停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叶洛心里越发没了底,这到底是哪里?走了这么久还在靳府吗?这靳府到底是有多大? 前去迷茫未知叶洛心里萌生了退意,直觉告诉她现在已经越走越偏僻了,再往前走只怕连回来的路都找不到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叶洛便转身往回走,一路按照记忆里刚走过的路线回去,走了不远竟然发现了一片桃园,来时并没有经过这个桃花园啊!这是怎么回事? 叶洛努力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头上的汗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她发现从自己走进这片桃园开始好像就一直在绕弯子,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叶洛的第一反应便是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阵之类的,不然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叶洛彻底没了力气,喘着粗气做到了一块石头上,这桃园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此时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不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随意走动,这点让她学到了教训。 揉着发疼的腿叶洛脑子里转的飞快,如果这桃园是个阵她就算是转死也不可能找出去,等人来救?不太可能,据她一路走来所见这里应该是靳府比较偏僻的地方,误入了这里真要是想要等人来救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主要就是她如今的身子越发的弱了,自从上次被那刺客摔出去后,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的找个大夫调养,虽然是喝了些药汁,可这伤更需要的是用时间来修养,因此这让她时不时的就会觉得体力不支。 正当叶洛四下没了头绪脑袋里又嗡嗡作响,体力明显透支的时候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靠近,待叶洛看清那人是谁时,已经被那人抱了起来。 “靳公子。”叶洛有些吃惊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靳骁赫冷冷的轮廓,两个人这样的动作未免太过暧昧了。 靳骁赫仍然是一张冷脸抱着叶洛大步的走出了桃园,叶洛有些好奇靳骁赫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走了出来,看来这桃园的确是有问题,看着靳骁赫的冷脸她却是没有勇气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你们要去江南?”叶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冥兮问道。 冥兮点了点头:“是啊,暂时有事情要去,要不洛姐也陪我们一起去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樊府梨园 冥兮和靳骁赫说是有些事情要回家一趟,叶洛知道他们身份特殊便也不强求要和他们同行,反正穆染一路吹嘘着跟着他这个棋圣有吃有喝,叶洛这一次来江南一来是陪着冥兮二来的确是想散散心。 穆染能与叶洛同行心里自然高兴着,显摆的跟什么似的。陌苏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这一日几人连赶了一天终于在日落之前进了苏州城,几人下了马牵在手里走进了闹市之中,叶洛对这样的江南风景最为喜欢,眼睛不够用了,穆染见她这么喜欢便慢下了脚步。 穆染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叶洛和陌苏直接赶到了一座府邸门前。府门上挂着一块新漆的匾额。 叶洛抬头看了一眼,见匾额上是樊府梨园四个大字,不经心里有些奇怪樊府就是樊府了,为什么后面会加个梨园两个字? “麻烦请通报你家老爷一声,就说是京城来的穆染求见。” 穆染的话打断了叶洛的思绪,叶洛见他少见的正经起来倒还真有些不习惯,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本公子非常的英俊潇洒,所以小叶子喜欢上我了?” 穆染一脸臭屁的凑进到叶洛身边笑得灿烂。 叶洛白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这家伙未免太自恋了吧,虽然他那一身的皮囊还不错,可她叶洛可是在帅哥堆里滚过来的,说起来福临比眼前这个脑袋被门挤过的二货好看多了! 一想到福临叶洛就有些走神,穆染不知死活的厚脸皮又凑近了叶洛几分:“怎么?被本公子猜对了是不是。” 果然,正常人没有办法和这种脑袋即被驴踢过又被门夹过又天生二货的家伙沟通,对牛弹琴也不过如此。 “你想太多了吧。”叶洛冷然的看了他一眼,半天丢出了一句话。 穆染一脸的贼笑还想着要说什么,却被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 “穆兄弟,陌兄弟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来个消息。” 叶洛寻声望去,就见从樊府走出一个身穿米白色长衫的男子。男子面上带着笑容,一身的儒雅之气。 穆染见了来人也露出了一个自认迷人的笑容迎了上去:“樊大哥好久不见了。” 男子笑得和气大方:“是了,离上次在京里相聚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 与穆染和陌苏打了招呼后,男子将目光放在了叶洛的身上,穆染见了笑着给两个人介绍道:“樊大哥这位是叶洛叶姑娘。小叶子这位是我们的义兄樊博湛。” 叶洛对着樊博湛微笑着行了一礼算是见了面。樊博湛看到叶洛端端正正的一礼笑道:“叶姑娘无需这么多礼,好,里面请。” 叶洛跟在穆染和陌苏身后进了樊府的大门,樊府内景是典型的苏州园林式,古典儒雅的风格叶洛非常的喜欢,府内种着许多的花草树木,进府走了大概七八米左右风格一变,满目尽是成片的红枫林,樊博湛带着几个人走在枫林间的小道上,画面美得有些不真实,即使是看过皇家园林的叶洛也不经竖起了大拇指。 更绝的是穿过红枫林进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河,河水是流动的活水,河两边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不远处的河面上架着一座漂亮的白石桥。 走过白石桥后不远处一个转弯樊博湛带着几个人入了一个大厅。 樊博湛抬手请了几人坐下吩咐丫头上了茶这才与穆染陌苏说起话来:“穆兄弟陌兄弟这一次来苏州可是有什么要事?” 陌苏喝着茶没有接话,穆染笑得一脸狐狸:“没事就不能来樊大哥这转转了吗。” 叶洛懒得看穆染的矫情劲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不禁吃惊樊博湛这里的茶竟然是极品的碧螺春,要知道这样的茶只有宫里的贡品茶才能与之相提并论。这樊博湛也太土豪了吧,这样的茶招待客人! 不过透过刚刚走过樊府这半圈,樊博湛应该算是比较高大上的土豪了。 “既然没什么大事,不如趁这段时间和那些老鬼们多过过招。怎么样?”樊博湛笑得好看。 穆染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这群老家伙真是……都连输八次了还不死心,真是越老越顽固了。” 樊博湛听了他的话淡笑不语,穆染能这么说那这事也就这么定下。 “这一次大哥不能陪着你们,京里来了个大商家我最近要忙生意上的事,所以就让雪颜陪着你们。” 樊博湛抿了口茶水才接着说道。 叶洛对于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不想过多的了解,端起茶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本来嘛,自己就是个跟在穆染身后蹭吃蹭喝的家伙,这些子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叶洛正无聊的想着现在虽然人在苏州城了,可自己一个女儿家的没人陪的话也不可能出去看看,最多只能憋在樊府里待着,可这样一来自己这一趟江南行又是为了什么? “穆大哥,陌大哥你们来了。” 一个女子柔婉的声音打断了叶洛的思绪,抬头就见一个年越二八的妙龄女子,一身淡粉色衣裳,眉目如画唇孔齿白的女子站在大厅之中,柔弱的身子冲着穆染、陌苏柔柔一拜。 陌苏看到女子难得的笑着开口说了一句话:“雪颜妹妹越发出落的水灵了。” 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眼穆染。穆染却是尴尬的端起杯子猛灌着茶水。 难得能看到穆染这二货有这么紧张的一面,叶洛看着也觉得好笑。不想面上还未露出喜色就被穆染瞪了一眼。 不想这一眼却被一直注视着穆染的雪颜看了去,雪颜这才正视的打量了一眼叶洛:“不知道这位姐姐是?” 叶洛听她问起自己也抬头看了眼雪颜,只见她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看着自己,叶洛刚想开口回答,却被穆染抢了先:“小叶子这位是樊大哥的妹妹雪颜。”说完又转头对着雪颜道:“雪颜妹子这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叶洛叶姑娘。” 叶洛听了穆染自作主张的介绍忍住了想白他一眼的冲动,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叫雪颜的应该对二货有意思,虽然看二货的表现就知道他对她没戏,可他没戏归没戏,自己可不能做什么事情让雪颜生了误会的念头。 雪颜听完穆染的介绍对着叶洛盈盈施了一礼:“叶姑娘。” 叶洛见她这么正式的给自己行了礼,便从椅子上起了身给雪颜的回了个礼。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搞错了 被安排在樊府梨园的西客房,叶洛刚见到这间客房时还是有被震到,这房间足足又七八十个平方大小,房间装点的猛一看仆素可却又不失清雅,这让叶洛对这个樊府梨园更多了几分好奇。 方才见的那位樊博湛虽是一脸文雅之气却听说是位了不起的商人,这让叶洛吃惊了不小,人果然是不可貌相。那有些文气书生味道的人竟然是个久经商场,有着敏锐直觉和观察力的商人。 不过也是她自从遇到了靳骁赫他们后,直觉告诉她,她就没有遇到过正常点的人了。冥兮是这样,这个让人费解的樊府梨园也同样是这样。 “叶小姐,我家老爷有请。” 门外传来丫环很有礼貌的声音,叶洛正斜着躺在床上,这一路来的颠婆让她脑袋直到现在也没觉得清醒过来。 接风的宴是必须要去的,不然就显得太没规矩和教养,这一点叶洛心里清楚,凝聚了一身的力气才从床上爬了下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小丫环去往布宴的大厅。 布宴的大厅离叶洛的客房并不算远,这让她心里庆幸不已,现在这沉重疲乏的身子让她觉得多走一步都是痛苦。 大厅内其它的人已经纷纷入了席,叶洛被安排坐在穆染和陌苏的中间。叶洛只略略的吃了几口便安静的坐着听几个男人喝酒聊天。心想着待会怎么找个借口离席。 “怎么没胃口?” 不想正在聊天的穆染忽然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看着她有些疲惫的脸色问到。 叶洛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加之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傻傻的看着穆染没有说话。 谁知穆染见她这副样子伸出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又偏偏大的一客厅的人都听的到:“没事啊,没有得温病吧。” 说完还一本正经的隔着叶洛问陌苏:“陌苏你给她看看,我总觉得最近她不太对。你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叶洛看着说的一本正经的穆染,气的牙齿隐隐的发着痒,这个被驴踢了的二货,见过谁关心人是左一口病了右一口病的,奶奶的没事也被这丫的气到了吧。 看着桌上其他几人的脸色,叶洛顿时心里一滞,这被驴踢过果然是不靠谱,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对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的,这让别人看了去不误会才怪,更何况还有个暗恋他的樊雪颜在。 不靠谱啊,看着樊雪颜有些呆滞的神情叶洛心里满是无奈的笑,这丫头肯定误会了什么,不过也怨不得人家误会,这个二货太不检点了吧,难道对所有的女孩子都这样?!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异,陌苏笑着开口给叶洛解了围:“叶姑娘这一路来有些晕马车,所以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叶洛见陌苏给自己开了出路忙起身带着一脸的歉意:“抱歉各位,我身子一向不好这一路又是舟车劳顿,恕不能多陪几位了。” 樊博湛一脸淡笑的看着叶洛,他久经商场对人性的见解也高于常人,见叶洛面露尴尬也笑着给她解围:“叶姑娘要是觉得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好了。” 叶洛对于樊博湛的好意心领了,转身就回了客房。 连日来的休息加上接风宴后陌苏真的来给她诊了脉,开了些养气补血的药方让她好好调理了几日,这身子的确比之前好了许多。 “叶姑娘,你这身子虽然好了许多,可……”陌苏顿了顿接着说到:“可毕竟刚刚小产过,后来受的伤没能及时的医好,这身子只怕要留下些病根呢!” 知道一切都瞒不了身为大夫并且不是普通大夫的陌苏,叶洛也不矫情她又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是个成了亲的女人,只是他们自己认为她还是姑娘。 “我这身子我心里也有些数,不过还是要谢谢陌公子这几日来的照顾。”叶洛说的诚恳让陌苏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红晕。 叶洛自是没有在意陌苏,只是陌苏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送走了陌苏叶洛起身四处转了转,陌苏说是这样对她身子恢复有好处,所以没事让她多出来走动,这一点叶洛还是十分赞同的,十病九懒嘛,说得就是要想有好身体就不能懒惰的不想动身子。 樊府的景致还是没得说的,府内也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樊博湛细心的给叶洛身边安排了个小丫环小兰,所以她也不必担心会想在靳府时迷了路。 此时叶洛带着小兰正走到后院的花园内,初春花开的并不多只是树木却都发芽吐了绿,叶洛向里走了几步就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几日不曾相见的樊雪颜。 碰到了就没有不说话的理由,叶洛走了几步看清楚樊雪颜此时正拿着花锄头翻着不大的一片土地,好奇的出声问道:“樊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樊雪颜没想到会碰到叶洛神情带着着不自然的尴尬:“种着花草,叶姑娘呢?” 叶洛知道她的不自然是因为看着穆染那日的表现,所以对她微微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樊姑娘有些话和事我希望能和你说清楚。” 樊雪颜没有料想到叶洛有话对自己说,面上浮现出一抹迷惑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吗?” 叶洛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不远处的凉亭内,樊雪颜将锄头交给了身边的丫环跟着走了进去,打发了跟来的丫头婆子。 见凉亭内只有自己和樊雪颜两个人,叶洛觉得正和自己的心意,开口便没有了什么避讳:“樊姑娘,我和穆染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想多了。” 樊雪颜被叶洛的直接吓得没有立刻接话,脸上浮现出绯红的娇色久久才抬起头看着叶洛:“叶姑娘知道?”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樊姑娘对穆染心有好感,所以今日才特意给你解释,我和穆染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樊雪颜听了叶洛的解释先是一喜,可高兴没有多久整个人又沮丧了起来:“虽说叶姑娘对穆大哥没有想法,可是雪颜看的出来穆大哥是喜欢你的。” 叶洛听到这个头疼的问题先是无奈的一笑,随即拉过樊雪颜的手:“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情,你喜不喜欢他是你的事情,我能说的就是我和穆染只会是朋友,其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明白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圣风采 看着迷惑不懂的樊雪颜叶洛拍了拍她的手,毕竟还是个孩子又被樊博湛保护的这么好,心思单纯也是应该的。 “樊姑娘,喜欢穆染是你的事情,你自己事情你就要自己去做,告诉我你真的很喜欢穆染吗?” 叶洛盯着樊雪颜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似的,这让樊雪颜没由的觉得心里一慌,想要低下头不与叶洛对视。 “告诉我是吗?”叶洛再次开口问道。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樊雪颜咬着唇久久才点头小声的说到:“是,我很喜欢穆大哥,从当年第一眼见到穆大哥我就喜欢他。” 叶洛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虽然她不知道樊雪颜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二货穆染,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不需要有所保留,想来穆染是有好福气的,竟然能让樊雪颜这个漂亮温柔的姑娘为他倾心。 既然是这样那她叶洛就助一把力,让这事能好生开花结果也死了穆染对自己的心思,顿了顿又开了劝导:“你知道自己喜欢穆染就好,既然是喜欢的为什么不去表达出来呢?” 樊雪颜听了叶洛的话又垂下了脑袋:“我一个姑娘家的,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可穆大哥还装作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洛听到这里笑了笑:“那你愿意不去选择穆染,而是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吗?” 听到叶洛的问话樊雪颜摇了摇头:“我也想过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想他,做不到心里放进另一个人。” “所以说啊,你既然这么喜欢穆染那就再主动点,放不下的感情就不要放把它拿起放在手心里,自己稳稳的攥紧。” 樊雪颜听了叶洛这一番话抬头吃惊的看着叶洛,这……这话是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叶洛说出来的吗?放不下就不要放,拿起来放在手心里自己攥紧,自己的幸福真的能自己攥紧吗? 叶洛看着有些动摇的樊雪颜神情里带着凝重继续道:“俗话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纸吗,雪颜你要相信自己,你自己的幸福一直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不要把它交个任何人包括穆染在内,你自己好好掌握住。” 听了叶洛这一番话樊雪颜像是想通了什么,露出了一抹端庄的笑容:“我知道了,谢谢洛姐姐跟我说的这些子话。” 话不说不透,如今真的把一切说透了两个人的心里也都放轻松了不少,关系也紧密了不少。 “洛姐姐你知道吗,今天是穆大哥和苏州城几位棋手对决的日子呢。”说透了的樊雪颜也愿意将心事主动说给叶洛听。 叶洛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心里的打算,说来也是要不是樊雪颜这么一说她都忘了穆染自称棋圣一说的事情,于是笑着打趣樊雪颜:“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呢。” 被叶洛道中了心思樊雪颜闹了个大脸红,垂着头并不否认:“可是大哥说我是女子,那种场面还是不要出现的好。所以我没办法去了。” 叶洛听了脑子一动还是问道:“那你想不想去呢?” 樊雪颜点了点头,她是很想去看看穆大哥的的风采,可是她大哥说的话她也不能不听,所以从一早就纠结到了现在。 听到樊雪颜肯定的回答,叶洛心里有了底开口问道:“那你知道棋场会被设在哪里吗?” “嗯,就在我家的前院,我们家是与棋社连在一起的,前院是棋社后院是家人的住所,所以府门上的匾额上才会有樊府梨园一说。” 听樊雪颜的解释叶洛才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府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既然离的这么近不去看看的确是可惜了,虽然她叶洛不爱凑热闹对围棋了解的也不多,不过穆染在路上把自己吹的那么厉害,这次她倒要去凑上一次热闹,看看这个穆染是真有本事还是在她面前吹吹牛。 “洛姐姐,这样真的行吗?”樊雪颜一面往前院走着,一面拉着自己身上的男装,心里觉得又是觉得好玩刺激又是觉得害怕,这一身要是被大哥看到了,肯定要被训得狗血淋头。想着那场面樊雪颜缩了缩脖子。 同样一身米白色男装的叶洛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壮胆:“没事的,咱们就偷偷的去,然后悄悄的回来,你大哥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我们的。” 听了叶洛的安慰,樊雪颜将心头的担忧压了下去,带着叶洛向前院的梨园走去。 梨园内早已经站满了人,樊雪颜熟门熟路的带着叶洛绕过人多的地方,走到一座容易攀爬的假山处,两个人不费力气的上了假山。找到个隐蔽的位置伸头往下看。 梨园内上上下下摆了八个棋盘,每个棋盘前都坐着一位年约六旬上下的老者,老者的边上都站在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子,而穆染一身灰白色的长袍盘腿坐在蒲团上,时不时的动动嘴巴,说道哪个棋盘那个棋盘边上的女子便代替他下子,如此这样的对弈让叶洛吃惊不小,这穆染是以一敌八啊! 看来这二货真有些本事,即使现在是一对八的场面还能吊儿郎当的坐在蒲团上一副无聊的模样。 一边的樊雪颜显然是看的痴了,拉着叶洛的衣袖道:“洛姐姐看看穆大哥以对八呢,这一场咱们来的晚了,快结束了呢。” 叶洛对棋虽略懂但是不深,看着穆染和那群老者的对弈显然是看不懂的,于是问道樊雪颜:“这局谁会有可能胜出呢?” 樊雪颜看了一眼回到:“依照现在来看穆大哥是赢定了,你看到棋盘一的那位老者没有?” 叶洛顺着她的手指看出,果然见到一个一把白胡子的老者,看样子应该有七十岁左右了,于是点了点头。 樊雪颜接着给叶洛解释:“如果不错的话,穆大哥此局会赢他半目,洛姐姐可要知道这老者是咱们苏州城里有名的棋痴,这半目是穆大哥让他的。” 听着樊雪颜头头是道的解释,叶洛不得不承认这个二货真是个人物啊,面对这么多的棋坛高手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好吧是吊儿郎当,难怪那些替他下子的侍棋女子看他的眼神那么炽热。 好吧,她现在承认,穆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酒醉1 看着靳骁赫的冷脸和冥兮的笑颜出现在自己眼前叶洛却是十分的惊喜,冥兮不在自己身边的这几天她实在是想念起这个敢作敢为强悍霸气的小丫头,除了冥兮以外当真是再也碰不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冥兮见了叶洛一脸快乐的迎了上去:“洛姐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她揽上叶洛的胳膊笑脸如花的等着叶洛的答案,叶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毫不吝啬的答了句:“当然有了。” 靳骁赫看着动作亲昵的两个女儿家也难得脸色没有以往的丑,看样子心情也不错。 樊雪颜自从那日谈心知道叶洛对穆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整日里对叶洛也是亲近不已,这时凑巧和叶洛一同来到这里。 看着叶洛和冥兮两个感情如此好,樊雪颜笑了笑对着靳骁赫打了个招呼:“靳大哥。” 靳骁赫难得没有一副冷颜,也柔和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了。 樊雪颜显然被靳骁赫的态度微微震了下,这是怎么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的还是她早上起床的方式不对,靳大哥虽然一如往常的冷漠但却多了一丝柔情……好在她平日里受到的都是大家的礼仪,在看到这么反常的靳骁赫时才没有失态,只是略微的理了理秀发顺着靳骁赫略显柔情的目光扫到了叶洛身上。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原来如此啊! 叶洛没有主意到别人的不对劲只一味的听着冥兮说了些她们分开后的趣事。叶洛听得认真时而露出一抹微笑,时而插上两句,聊的却也是欢喜。 “靳弟来了。” 一身灰色长袍的樊博湛见到靳骁赫坐在客厅里笑着走了出来,他一身的风尘仆仆看得出是从外面刚赶回来。 “樊大哥。” 靳骁赫开口嘴角带上一抹微笑,看得其他几个女人一滞,这冰山今天是怎么了,那根筋搭错了吗? 樊博湛也觉察出自己这个兄弟今天明显不对劲,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笑着问道:“靳弟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 靳骁赫暗暗看了眼叶洛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说没有什么。他本就长的俊郎整日里有绷着脸,如今这么一笑当真是让人觉得恍若出世的谪仙了。 樊博湛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在追着问,临近傍晚便吩咐下人们准备好饭菜,一桌子的人围着吃了晚饭。 晚饭过后冥兮非闹着要出去玩,苏州她是第一次来不免心里很好奇,觉得看什么都是新鲜物。 叶洛这几日由樊雪颜陪着虽说也逛了一圈苏州城,可也是白日里转了几个首饰店,樊雪颜是闺阁里的小姐自然不会像冥兮这么有意思。所以听了冥兮要出去看看叶洛也是满口答应了。 收拾妥当后,几个人一路出了樊府走进了闹市随便转转,樊雪颜本不想来,可看到穆染也在心里想要多和他亲近亲近也就跟着来了。 冥兮一路上快乐的像是刚被放出笼的小鸟,这里看看哪里摸摸的,嘴里还不忘咬上颗糖果。 靳骁赫几个大男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几个女孩子身后,怕是出了个什么差错。 “洛姐我想吃那个。”冥兮拉着叶洛的手停了下来。 叶洛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樊雪颜走到了那个馄饨小摊上,樊雪颜长这么大吃过外面酒楼里的饭菜,只是眼前这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摊子……她樊大小姐真没吃过。 靳骁赫他们虽然也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不过都是敞亮的大男人们也不扭捏几人围坐在一个木桌前等着。 “老板七碗馄饨。”叶洛张了张小口给每个人都点了一碗。 穆染几人看着她觉得貌似这些事情她都很熟悉一样,不免心里打起了鼓,这位叶洛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长大的人,怎么对这些市井小事这般了解? 叶洛不理会他们打量的目光接过老板端上来的一碗递给了冥兮:“趁热吃吧。” 冥兮接过用汤勺舀起一颗吹了吹便放入了口里,一颗下肚竖起了大拇指对叶洛道:“洛姐这个馄饨真好吃啊。”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吃着这馄饨叶洛也是感慨万千,当初与福临相遇在梅花小镇上就如现在这般,自己和大哥书哲尔坐着吃夜宵……那时候福临还是个冷漠俊逸的傅公子,那时候书哲尔也只是书哲尔…… 想起这些叶洛不禁湿了眼眶,好在馄饨的热气让她可以躲避一些目光。 只是一直暗暗注意她的靳骁赫还是觉察到她眼角的晶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于叶洛她越来越看不透了,她似乎有太多自己无法去触及的秘密,以他的实力都查不到太多叶洛的事情。 一碗馄饨下去叶洛早已没有刚刚出来时的情绪,可碍于要陪着冥兮强打起精神跟着转了几圈。 樊雪颜也是难得能有机会逛一次夜市,与冥兮有年龄相当虽是第一次见面,不久却也熟悉起来,拉着冥兮看东看西的不停讨论这个讨论那个。 叶洛也跟着看了看,只是话显得比刚刚少了许多。 忽然间叶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由得心里五味杂陈起来,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靳骁赫顺着叶洛惊讶又呆滞了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绛紫色衣服的男子映入眼睛里,男子气势不凡身边跟着的几名男子同样是个个出色。 只消那一眼叶洛便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洛姐你怎么了?” 冥兮看着明显紧张起来的叶洛开口好奇的问道。 叶洛忙收回看着福临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靳骁赫冷冷的说了句,知道叶洛并不是真的累了,只是在想要逃避什么。 冥兮一副意犹未尽,看看同样有兴趣的樊雪颜忽然狡黠的一笑:“可是我们还没有逛够,不如大哥先送洛姐回去吧。我们在四处看看。” 靳骁赫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即被深邃的眼神压了下去。叶洛一听还没有来的及否决就听穆染插了一句:“我也逛够了,咱们……” “穆大哥不是说过要陪雪颜去吃糖葫芦吗。” 樊雪颜机灵的走到穆染身边笑着说道,她可不能再让穆染和叶洛相处了,就算叶洛对穆染无意,可穆染绝对是对叶洛有情的。 冥兮不等穆染反驳伸手拖着穆染就走,她最看不惯穆染这个经常坏事的夹在自家大哥和叶洛中间,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醉酒2 与众人辞别后靳骁赫带着叶洛准备回樊府梨园,叶洛对冥兮的特意安排心知肚明,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了,毕竟这大晚上的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谁知道那些个刺客是不是一直埋伏在她周围,有靳骁赫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人在,她多少觉得心里有些保障。 理虽是这么个礼,可叶洛也靳骁赫单独相处心里还是有些尴尬,跟在靳骁赫的身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跟着走。 夜晚的苏州城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叶洛垂着脑袋眼睛只盯着脚下却不想险些撞到了一棵歪脖子树,好在靳骁赫身手敏捷用拉住了她。 “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靳骁赫拉着叶洛的手腕关心的问道。 叶洛有些尴尬的想要抽出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可是没想到靳骁赫的手握着却是不放,手心里的温暖隔着衣服让叶洛觉得暖暖的。 “靳公子我……我没事。”叶洛再次想要挣脱靳骁赫的大手,可靳骁赫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垂头看着她,大手却并没有放开。 叶洛这下有些怒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更何况……叶洛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想躲避的身影心里才松了口气,要是让福临看到了…她心里忽然一顿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在乎福临的感受,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羞辱,为什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见叶洛没有挣扎靳骁赫以为这是接受了他,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拉着叶洛的手腕迈开了步子:“人多,你跟着我走。免得磕着碰着了。” 叶洛不想她这一晃神竟然被靳骁赫认为是接受,开口道:“靳大哥,我会小心走的,还请你放开手,大街上人来人往拉拉扯扯的不太好。” 哪知靳骁赫像是没有听到叶洛的话,拉着她的手腕脚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叶洛这下冷了脸可她一个女子左右是挣脱不了男人的禁锢,只好跟着靳骁赫有意放慢的脚步走回到了樊府梨园。 亲自将叶洛送回了客房靳骁赫才安心的离开,回到房间叶洛的心却总不能安,时不时的便想到街上看到的福临,他来做什么?是知道了她在这里还是只是路过?他的心里真的还有自己吗?后宫佳丽三千,即使他对自己有爱在,可男人的情真的会长存吗?更何况他还是个九五之尊的帝王,他真的会因为她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到这江南来吗? 无数的问题让叶洛想的脑袋都疼,可任她怎么劝自己不要想,思绪根本不受她的控制拼命的在脑海里转悠,让她烦躁的直想用手捶打脑门,可这根本就没有用。 无奈让服侍她的小丫头准备了一些酒菜,喝醉了什么都不想了不是吗,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最直接的办法了。 小丫头转身去备了酒菜,叶洛走出房门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里那么的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小丫头办事手脚麻利带着人端着酒菜便走了回来。 “姑娘要将酒菜摆在房间里吗?”小丫头做事什么是机灵。 叶洛看了眼月光下的院子中有一个石桌随手指了指:“放在那里吧。” 小丫头伶俐的让人摆好了酒菜,自己则回到房间里点了两只烛台出来,放在石桌上问道:“姑娘需要伺候吗?” 叶洛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对她摆了摆手,如今的她只想自己好好静一静,小丫头带着几人给叶洛失了一礼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叶洛一个人对着一桌子酒菜和两盏孤灯。 静夜无风显得有些寂寥,叶洛自斟自饮了一杯,一股辛辣的味道呛的她眼泪险些滑落下来,好在这时身边并无其他人,没有什么丢不丢面子一说。 酒,这是叶洛生平第二次沾染,第一次是与高塞痛饮,想来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日痛饮是岳乐和茯荛成亲的时候,而今日甜甜蜜蜜的两人早已经是阴阳相隔,可不就是许久之前吗。 一杯杯的凉酒下腹她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要醉的意味,嘴角咧开一朵微笑:“果然,酒不醉人往往是人自醉,人若不醉喝再多的酒也是没用。” “你这是做什么?” 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叶洛耳边响起,随之叶洛手里的酒杯就被人夺了去,叶洛抬头挑眉看着来人竟然是靳骁赫,露出一抹笑意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 叶洛伸手想去抢那酒杯却被靳骁赫用手拦住:“不要再喝了。” 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就知道她是不会喝酒之人,每每饭桌上都是滴酒不沾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来要喝酒一事。 叶洛夺不到酒杯垂头叹了口气:“我心里不舒服就想喝杯酒而已,你既然不陪我喝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喝呢。” 看着叶洛明显的失落靳骁赫心里一疼一仰头将手里酒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冷着一张脸道:“酒入愁肠愁更愁,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非要用喝酒来麻痹自己?” 叶洛听他如此一问露出一抹苦笑,抓起面前的酒壶不顾形象的灌了起来,靳骁赫被她的动作惊到忙伸手去夺那酒壶,不想手刚伸出去就被叶洛一只小手稳稳的抓住。 小手柔弱无骨这样直接的身体碰触让靳骁赫浑身一震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但再看向叶洛时一壶酒已经被她喝的干干净净。 这次是彻底的醉了,醉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靳骁赫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拉着他的手也不愿再放开,只痴痴的笑道:“你……你不要晃来晃去的。” 听到叶洛的醉话靳骁赫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伸手揽住了她摇晃不定的腰身,一股女儿家的香气让他面色一红,脑海里就浮现当初在暖春楼的那夜,不由得便失了神。 福临看着靠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叶洛,又是觉得心疼又是带着醋意,努力平静了半晌才冷声开了口:“放开她。” 靳骁赫听到这话扭头向说话之人看去,见来人竟然就是在街上让叶洛失魂落魄之人,想来叶洛今夜大醉也是因为他没错。 “我为什么要放?”靳骁赫露出一脸的冷笑。 这话让福临听着心里不由得冒上火来,快步走到叶洛身边想要将她从靳骁赫怀里拉出来,不想靳骁赫不是好惹的茬,两人一动一静之间交起手来。 叶洛在靳骁赫的怀里本就不安稳,现在一动起手来便不舒服的睁开了醉的朦胧的双眼,待看清面前有个男人很像是福临,脑子里懵了一下叫到:“福临。” 靳骁赫一听叶洛叫出这男人的名字心里也是一颤,和福临双双停下了手,叶洛挣扎着从靳骁赫怀里出来,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一边不敢看向福临。 福临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一疼,方才就觉得在街上远远看着像是她,所以才带着高塞他们跟着她的身影来到了樊府梨园。一路上看着那男人牵着叶洛的手腕差点没气死他,又见叶洛靠在他怀里本来是一肚子的火,可是现在见到叶洛这幅神情心里不由得一软,这事怨他,是他让叶洛受了这么多的苦! 缓步走到她面前抬起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声音带着些许的安慰和忏悔:“对不起洛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扑在那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听着福临柔声细语的话,叶洛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伸出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就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缠绵 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心狠在见到他明显消瘦的脸庞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在这一刻化为了灰烬。 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心疼,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叶洛这下了酒醒了觉得有些不真实,福临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了是不是?他的味道那么熟悉,他的怀抱带着让她安心的暖意,他真的来了! “洛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抱着叶洛的双臂紧了又紧。 叶洛并没有接话,只静静地在他怀里安心的嗅着那让她贪恋的味道。 福临是真的紧张了,这一次因为他的放手她险些没了命,当听护送她回科尔沁的人来报说路上遇到了刺客,他的心紧张害怕的停止了跳动,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害怕过,他怕他是满心的怕。 “洛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生你的气,不该放你出宫,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危险,一切都是我不好。” 他抱着她扭头吻着她的秀发,口气里的怜爱和颤抖都让她知道他真的是担惊受怕了这些日子。 本以为经过书哲尔和陈近南的事她不会再想要见到他,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想着他的好和他的宠爱,她知道这些事情不全是他的问题,可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埋怨他,可现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知道,她从来都不曾恨过他。 泪悄然的滑落,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忽然很想和他大闹一场,于是她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泪落的更凶了。 福临虽然吃痛却仍是由着她的性子来,许久等到她咬的累了乏了才低头默默的给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谁要你还出现的。”叶洛孩子气的推开了福临温暖的大手,一边凶巴巴的说着一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福临心疼的安慰着:“对都是我不对,洛儿都是我不对。” 他说完心疼的低下头吻着她面上的泪珠,动作轻柔带着怜爱一点点吻干了她脸庞的泪痕。 吻落在她娇艳的唇上,带着安慰和心疼温柔的吻着,叶洛抬起头迎接的他的吻,久久才彼此分开。 “洛儿我们回去好不好。我要把你带在身边,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他揽着她的细腰万般的柔情在她面前显露无疑,低头忍不住的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吻。 她躺着他的怀里听到他要回宫的话,不满的撅着嘴:“不要,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呢?洛儿不要夫君了吗?” 他好脾气的问道,一脸认真的看着叶洛的小脸。 “哼,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叶洛生气的白了他一眼。 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口气里带着宠溺:“洛儿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回去了。只要能陪着洛儿怎么样都好。” 叶洛一听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清灵的双眸瞪着他:“胡闹,你可是这天下的帝王。” “没有你朕要这天下做什么,同样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可以为你放下这天下。单单只属于你。”福临同样眼睛里带着认真,没有心爱之人在身边,在繁华绚烂的世界也只是无尽的黑白色,没有任何希望的色彩,没有遇到叶洛之前他不明白,现在有了叶洛他不要再放手。 听了他的话叶洛眸中一沉又险些的流下泪来,这一次她主动凑了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福临带着惊讶和喜悦翻身将她压倒回了床上,许久才放开被自己吻得有些发红的唇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洛儿最近身子怎么样?” 叶洛有些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傻傻的接过了话:“被陌大哥调理的很好了。” 福临一听叶洛娇艳的红唇里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渐渐浓了起来:“是吗?” 傻乎乎的某人点了点头不知死活的回了句:“是啊,你起来,压着我难……” 受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霸道的吻堵了回去,这该死的女人,不知道他会吃错吗?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里,窗外传来了阵阵的鸟鸣,床上的男人好心情的嘴角挂着笑看着身边女子的睡颜。 女子白皙的脸上小鼻子忽然皱了皱,随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的男子端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自己。 往被子里缩了又缩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继续睡了起来。 福临看着还想再睡的叶洛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起来了,已经是日晒三竿了。” 叶洛皱了皱眉头也不愿意睁开眼,只嘴里咕囔着:“才不要起来,都快困死了。” 听了她的话福临笑了笑知道是自己昨夜有些过分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 “你要干什么?” 叶洛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想要起身的福临,清灵的眼里写着满满的抱怨,都怪这个男人太不知道收敛,害得她今日身子还不舒服,他倒好没有一丝疲乏不说,现在还想把她自己丢在床上,真是太过分了。 福临看着叶洛怨念的眼神立刻笑着安慰她:“已经日晒三竿了,六哥十弟他们都在呢,我起身你接着休息休息。” 叶洛白了他一眼:“知道这样昨夜还那么没有节制。” 福临见她说完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神色,闭上眼睛转过身假寐去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了,忙脱掉刚穿上的外袍躺回了被子里,拉过她有些凉的身子抱在怀里。 “怎么不用起去了?”叶洛没好气的顶了他一句。 福临抱着她的身子脸在她脖子处蹭了蹭:“不起,陪着夫人睡。” 叶洛听了一副算你识货的表情想安心的补觉去,不想刚逼上眼睛就被身后那双不老实的大掌逼得又睁开眼睛:“爱新觉罗福临!” 福临好心情的低头回了句嗯,随即啃咬起她的耳垂来,叶洛转过身双手推了推他:“别闹了,乏了。” “可是昨个你自己说现在身子被调理好了。” 福临无赖的拿出昨天叶洛自己说过的话,成功的看到某个人黑了的脸色,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爱新觉罗福临。你……你个无赖。”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决定留下 门外的侍卫听到叶洛的怒喝和福临的笑声垂下了头,只当做充耳不闻守好着自己的岗位才是真的,就算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刻意去听主子们的话。 直到了临近午时叶洛才被福临拉了起来,待沐浴更衣后两人才同下了楼。来到了吃饭的大厅里。 不想大厅里除了高塞岳乐韬塞外竟然还站着一脸寒霜的冥兮。 看着揽着叶洛腰肢的福临,冥兮眼里闪过一片寒光:“洛姐。” 叶洛看到冥兮展颜一笑,自己在外流浪这些日子当真是要多想有冥兮在身边,她才不会这么孤寂,也多亏了冥兮自己才能在暖春楼里化险为夷,说句心里话对于冥兮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冥兮。” 叶洛从福临身边走到了冥兮身边拉着她扭头对福临道:“这就是我说的冥兮,在外面这段时间多亏了她我才能安全渡过。” 福临对帮助过叶洛的人还是有些好感的,嘴角难得堆起了笑:“听洛儿说过你,多谢冥兮姑娘这一段时间能够照顾洛儿。” 昨个天黑冥兮并没怎么看清楚福临,如今见这男人俊逸非凡身上带着冷冷的高贵气息,比起自己的大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就不痛快起来看也不愿意多看福临一眼,只拉着叶洛问道:“洛姐你没事吧?” 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瞟一眼福临,那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叶洛要是敢说个不好她分分钟就把这个人给剁了。 当然这是某人忘记了昨天晚上她已经和福临身边的侍卫交过手了,事实证明她想剁福临是不可能的事……当然依照咱们冥兮妹子的的性格,不该记得的就不要记得,比如说比较丢人的事,具体的比如说……昨个夜里她没有打过侍卫的事。 叶洛看着冥兮可爱的表情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夫君。” 福临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被冥兮的眼神看到发火,反而听到叶洛对别人介绍自己是她夫君时,脸上洋洋洒洒的带着几分得意的笑。 听了叶洛的话冥兮显然有些惊讶,原来这真是叶洛的夫君,难怪她对大哥和穆染都没兴趣,原来是已经成了婚的,为毛陌苏大哥没有跟他们说过,难不成是故意让他们出丑,好个神医陌苏,她回去要是不找他麻烦她丫的就不叫魔女冥兮! 想到这里冥兮风风火火的走出了客栈,一心想要去治治陌苏连叶洛留她都没有听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叶洛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火爆的脾气,真是谁也拿不住她。 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冥兮福临笑了笑扶着叶洛坐下。 高塞坐到饭桌边一脸暧昧的笑意,福临哪里去理他安排着叶洛坐下自己才坐到叶洛边上。 叶洛看着桌上的几个熟悉的人只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福临这一次来苏州只带了高塞韬塞岳乐几个和一些侍卫。 福临抬手给叶洛夹了块菜,叶洛也不客气早上都没吃了,如今肚子里也是饿了抬手吃了起来。 韬塞目光有些无神在叶洛福临身上扫了两圈埋头吃起饭来。 “爷,这是您特意吩咐给夫人熬的汤。” 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亲手从小二手里的托盘上端下了一碗浓汤放到叶洛面前,对叶洛笑得露出了白牙:“夫人您的汤。” 福临看着那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端起来,用汤勺搅了搅吹了吹送到叶洛嘴边。 叶洛不好意思的扫了眼众人,那女子笑着道:“各位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退下了,有事知会声就好。” 见老板娘带着小二退了下去,福临扫了眼高塞他们几个人忙低下头只顾吃着碗里的饭菜,见了这样的场景福临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将汤勺递到了叶洛嘴边。 叶洛见他的模样笑了笑落落大方的喝下了一碗汤,直到将碗里的汤喂着叶洛喝完了,福临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优雅的吃起饭来。 吃完了饭后福临接过茶水漱了口才缓缓说道:“现在洛儿虽然已经找到了,可我不想这么早回去,所以决定在住上一段时日。” 高塞几人听了不置可否,只顾喝着新上的茶。叶洛见福临为了迁就自己愿意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一边,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 实则也因为她对幕后的人一点头绪也没有,现在回去不是聪明之举。所以她想再好好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五哥你们对京里的事多注意点。” 福临说完扶着叶洛上了楼不再多言。 韬塞看着那相互依托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叶洛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原来真的是如叶洛那日所说,爱他是她的决定,即使这一次她被伤的如此之深,仍然不顾一切的爱他,她的选择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因为外在的内在的改变! 就如同……如同自己对她的爱。即使心里觉得这样爱她太过辛苦也舍不得改变,因为爱上她也是他自己做出的最后选择。 高塞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从楼下追到楼上,目光里的感伤一览无遗。不由得叹了口气拍了拍韬塞的肩膀,红尘中人谁能躲的过情爱呢,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该留的情留,不该留的最好趁早剪断,如果剪不断至少也不能表露的这般明显。 岳乐放下手里的茶盏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自从茯荛死后他便如此,像是个没有生气的蜡像,活着也没活着! 到房间叶洛这才问起明莫她们的事情,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她真的是为了她们担了不少的心。 福临见她问起笑着回道:“没事,她们早就回京了,刺客……”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叶洛:“为什么刺客会针对你下手,洛儿一直身处后宫,在科尔沁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刻意针对你?” 事后他有让人去查,可是结果可谓是一无所获,只查到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暗阁所为,可暗阁为江湖杀手组织,这样看来是有人卖凶刺杀叶洛,可这幕后的人是谁呢? 叶洛自己也是一脑子的问号,如果她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绝对不会这么被动的跟着冥兮她们来到江南。对了,有一件事情她忘了。 想到那事情叶洛看了眼福临咬了咬牙终是问了出来:“当日擒陈近南时,是谁在皇上面前提起我和陈近南关系的?” 福临听叶洛忽然这么问脸色并不算好看,可还是认真的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叶洛却是越听越心慌。 她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漏了这里!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福来客栈 叶洛几个人住的客栈名叫福来客栈,客栈不算大只有二楼可以住人,只有七间房是可以住人。老板娘姓卢单字玉,是个落落大方却又斤斤计较的真实、有意思的女人,搁到现在就是个傲娇的大龄剩女。 柜台上还有个管账先生叫董南书,人如其名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文人一个。但看得出来对卢玉好的是没话说。 打杂的小二禾麓和妻子秀玲是对欢喜冤家,即使在叶洛他们这群客人面前也是说吵便吵了起来。 做饭还不错的葛嘣……这名字叶洛差点一时没能接受,每次叫的时候都还像在叫葛嘣、葛嘣响……是个嘴角不太利落不想做老实人的老实人。 福来客栈并不在苏州城里,离苏州城门越有四里路坐落在路边。自从住决定住下冥兮每天都一趟趟的跑来,不过她和韬塞好像不对盘子,经常偷偷的瞪着韬塞,后来叶洛问起福临这件事才知道原来是那日他们去樊府接她时,冥兮与韬塞动了手……结果冥兮落败了!好吧她心里那个强悍的女子原来也有对付不了的对手啊! 就这样一转眼在福来客栈待了足有五六日,这日冥兮仍然像往常一般来陪叶洛,见福临难得没有跟在叶洛身边,而叶洛独坐在窗边想着什么事情入了神。 “洛姐想什么事情这般认真?” 叶洛听是冥兮的声音回头笑了笑:“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无聊的紧。” 冥兮走了过来,跳上窗台扭头看了眼客栈后院的花草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洛姐什么时候走呢?” 听她问起行程叶洛皱了皱眉头,回去?事情还没到明朗化怎么回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再说吧。” “洛姐,你真是皇贵妃吗?” 停顿了久久冥兮才悠悠的问出了这句话来。 叶洛不由得一惊,自己从来没有对她们提起自己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叶洛迷惑的表情,冥兮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暗阁的情报可是一流的,只是不参与朝廷的事情,也不做买卖消息的生意。” 叶洛一听冥兮落落大方的承认自己是暗阁的人,心下有些惊喜,这事情她一直确定不下来,不如找冥兮问问也好。 “那夜想把我们两卖进暖春楼的黑衣人是暗阁的人吗?”叶洛正了正身子目光直视冥兮的脸庞问道。 冥兮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对,那个人是暗阁的杀手。不过是个小角色已经被我上次回去给废了,奶奶的搞卖姑奶奶,没活剥了他算是客气的了。” 看着冥兮厌恶的目光叶洛笑了笑,冥兮性子就是爽快又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个黑衣人也是活该,听他和那个老鸨李妈妈的话,他肯定不是一次两次贩卖人口了,这样的人死了也好少让些女子落入魔手。 “对了,洛姐我想起个事。”冥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什么事把你激动成这个样子?”叶洛好笑的给她拍了拍坐脏了的衣裙。 冥兮大眼睛一转鬼机灵的想了会才开口说起来:“那日我回暗阁审问那个敢卖姑奶奶的小人时,从他嘴里掏出来说是雇他的人是个女人,而且身份特殊,我就跑去档案库找资料可看档库的二哥不给我看,说这是规矩不规矩的,好训了我一通我就没能进去。” 叶洛听着冥兮的话微微有些失落,她本来就想要问这件事情,本以为冥兮在暗阁的地位应该不低,这事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可现在是没有希望了。随即心里又有些感动拉过冥兮的手真诚的道了谢:“多谢冥兮了。” 冥兮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笑咪咪的凑了过来:“洛姐你要是这么想感谢我,哪日若是回了宫记得到御膳房找鸡腿给我吃呦,宫里的鸡腿应该好吃吧……应该好吃!” 一说到吃冥兮整对水灵灵的大眼就眯成了一条缝,那模样活像色鬼见到了美人。 冥兮来陪叶洛有个习惯到吃饭时候就自觉的回去,美其名曰是为了不和韬塞碰面,省的两个人见面掐了起来。 这一天也不例外,冥兮见快到了午时就回了苏州城里的樊府梨园,福临陪着叶洛下了楼去用饭。 高塞几个人早早的便等在了桌子前,直到福临和叶洛坐下才跟着坐了下去,岳乐前两日便赶回了京城处理一些要事。 福临虽每天都在福来客栈,可入夜暗卫们都会准时的将一些重要的奏折送过来,好让福临做决定。 午饭刚用了不到一半一个人影冲了进来,贴在福临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就见福临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叶洛心知定是京里出了什么大事。 福临挥手让那人下了去,继续低头为叶洛挑着鱼刺,叶洛见他虽面上没有什么,可目光却比之前深沉了不少。 “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先回去,我再过些日子就回去。”叶洛吃掉福临递到嘴边的鱼肉缓缓的开了口。 福临摇了摇头:“答应要陪你的,答应你的事我不能食言。”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哼!”秀玲瞥了一眼禾麓,眼神里是满满的埋怨。 禾麓将视线转到别的地方也不看秀玲,夫妻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又谁都不让谁。 叶洛眸子却是明亮,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宫里的,那么福临出来找自己那个人肯定知道,现在福临在ta也许不好下手,那么福临若是走了会不会她就有机会抓到什么线索呢? 叶洛看着福临坚定的脸庞,心里却知道只有福临离开这里,那幕后之人才敢放大胆子对付自己,所以为了进一步看到对手福临必须要走。 “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忙,我只是想再休息两天,过了这两天我就回去。” 福临听了面色不改,叶洛又劝道:“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大事。” “洛儿……”福临放下手里的筷子眉头微皱了下,带着几分肯求的意味。 叶洛又怎么可能想要和他分开,可现在情况摆在了眼前,福临若不回去事情就可能永远解不开头绪。再者就是如果朝廷里真的有事情的话自己也不能够拦着他不让他回去吧。所以现在两种情况联合下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让他回去。 第一百六十章 谋划 用了饭后福临带着叶洛回了房间,叶洛心里有事情显得有些不在焉。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新事?”福临揽过叶洛在怀问道。 叶洛顿了顿反手抱住了福临腰身,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你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洛儿,现在你就是我最大的正事啊。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还大。”福临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叶洛不在的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他们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都不容易,他知道在这一段感情里他亏欠了叶洛太多,他无法给她心里所想的,她却一直都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爱她的人都那么优秀,可她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苦都不愿意放弃自己。 这一趟出来的时候他就想他们都是普通的人,他不能放开她的手就一直牵着好了,也许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外在,可他这颗心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宏图霸业锦绣江山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 觉察出他的意念叶洛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鼻子有些发酸,他可以为自己放下一切,同样她也愿意为他放下一切,她知道他有他自己的宏图大志,他是胸怀天下的帝王,她没有资格用爱去拴住他,她能做的只是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所以她必须要揪出幕后的人是谁,她不是没有人性的上帝可以原谅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她想要留在他身边,想要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边,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我不会离开你,也会好好保护自己,因为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叶洛紧紧的抱着福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句话的分量有多重,重到可以为了这句话而努力在各种算计阴谋之中周旋。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她爱她,也也知道他爱他,这就够了,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只为了彼此之间的那一个承诺。 福临最终没能扭过叶洛带着韬塞回了京城,叶洛心里直笑这个男人小气,转而却是幸福甜蜜,她喜欢这个男人在她的事情上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这么的小气。 高塞留了下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叶洛,叶洛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不多说,更何况福临将自己托付给高塞,高塞对此事当然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不过福临一走叶洛却要必须去忙一些事情,前脚福临刚走后脚叶洛就带着高塞进了苏州城,一路赶到了樊府梨园。 冥兮一见来得是叶洛也是高兴不已,靳骁赫一如往日绷着张脸不露一丝笑意。 “洛姐你怎么来了?”冥兮拉着叶洛坐到了椅子上。 “穆大哥,你等等我。” 叶洛还没来得及接话穆染一身白色的衣袍走了过来,樊雪颜在他身后小步的跑着想要跟的上他的脚步。 穆染路过客厅看到叶洛的身影,身子明显一顿随即脸上也有些不对劲,喉咙动了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话:“来了。” 叶洛对他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脑,暗暗清了清嗓子笑着回了句嗯。 随后跟来的樊雪颜看到了叶洛打了个招呼,便跟在穆染身边不动了。穆染看样子有些不喜欢可又没明显的表露出来,只是刻意的想和樊雪颜保持距离。 叶洛一见心想这樊雪颜一定是爱惨了穆染,不然以她高贵知礼的大家闺秀心思是绝对不会追着一个大男人跑的。 要说这樊雪颜也是个美人,和穆染倒有几分相配。她叶洛终归不是穆染的良人,樊雪颜又这般喜欢穆染,不如…… 叶洛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压下心里的想法,她好不容易甩开了高塞来到这里,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早些把事情安排妥当才行,看了眼面若冰霜的靳骁赫开了口:“我知道靳大哥与暗阁走的比较近,这一次不瞒靳大哥叶洛来是有一事相求。” 靳骁赫听到叶洛有事找他,定了定神才稳重的说道:“你要什么事直说无妨。” “上次杀手把我和冥兮卖到青楼一事靳大哥是知道的。” 叶洛平静的陈述这件事情,倒是让一直冷着脸的靳骁赫有些微微的变化,不由得想起那晚他强吻了叶洛。 “靳大哥,靳大哥……” 叶洛看着陷入思绪里的靳骁赫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回神,不免想着这位是想到什么了,竟然这般入神。 靳骁赫被叶洛叫了回来一像是冷漠的脸上可疑的出现了一片片的红晕。有些尴尬的用咳嗽掩饰了过去。 冥兮看着自己大哥竟然就这么就失态了,无语的摇了摇头,她那冷酷稳重的大哥怎么一碰到叶洛的事就变成这副模样了!这要是让阁里那些个爱慕的女人们见到一个个还不心碎至死啊! “咳咳咳,你说。” 靳骁赫咳嗽了两声,不顾自家妹子的失望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我想希望靳大哥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吗?” 叶洛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毕竟自己和他还没有熟到觉得人家必定会答应这事得地步。 还不待靳骁赫开口,穆染第一个跳了起来:“该死的,谁敢把你卖到青楼!” 穆染嘴快的说完后觉得大家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忙又加了句:“不是……我是说……谁敢把叶洛和冥兮卖到青楼去,总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是吧靳兄?” 靳骁赫难得的冷冰冰的脸上冒出个厌恶的神情,随后整理好情绪说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暗阁不要插手是吗?” 叶洛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靳大哥,我知道这样做……” “暗阁可以不插手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靳骁赫打断叶洛要道谢的话,叶洛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有些好奇。 叶洛知道他是不想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打断自己的话,也就不在纠结落落大方的回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如果暗阁不出手的话,幕后的人是坐不住的,她肯定会在我没回宫的时候出手阻拦。这样我才能抓到一些线索好顺藤摸瓜。” 靳骁赫听了眯起了眼睛,口气里带着不同意和严厉问道:“你是要以身犯险吗?用自己做诱饵这一步走的会不会太险了。” “我已经无路可选了。如果回去之前再不找到幕后人,回去后我的处境可想而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快乐的人 靳骁赫被叶洛说的没了话,她是宫里的皇贵妃,身边的危险不亚于他这个做暗阁阁主的人,他好在有武功又是个男人,可她呢,据手下收集消息的飞堂报来的信息她的身子可是刚刚流产了对龙凤胎啊,又经过这一次的死亡流浪,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受宠格格,她是因为什么才能坚持下去的,或许就是想要找出幕后之人的那股子念头才让她撑下来的。 “值得吗?”靳骁赫忽然问出这个心里所想的问题,是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叶洛一顿随即释然,冥兮已经说过暗阁有在调查她那么靳骁赫知道自己的事会这么问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她勾了勾嘴角:“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当初是我的选择,就算世事再变我也不想改变最初的选择。” 爱他是她的选择,入宫是她的选择,直到现在她仍然执着于自己的选择,就如同福临从来也没有改变过爱她一样。 穆染虽听不懂两个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听出叶洛想要以身去做诱饵引诱刺客上钩,可这怎么行,虽然叶洛已经身为人妇可他对她有好感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冒险。 “不行,这么做你太危险了!”穆染后知后觉的叫了起来。 叶洛笑了笑以示对穆染的谢意,这个脑袋被驴踢过的虽然有时候会不靠谱,可对她还是不错的,当初若不是他在竹林里相救,自己也没有这么幸运活下来。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冥兮白了穆染一眼,拉过叶洛的手道:“洛姐要是想这么做就去,没关系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叶洛也故作轻松的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可以,到时候成事后请你吃鸡腿。” 冥兮一听鸡腿先是眯着眼睛笑着,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来怕怕的看了一眼靳骁赫,见后者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才松了口气似的继续傻乐着。 “那好,我也去帮忙保护好叶洛。”穆染一挺胸膛豪情万丈的大言不惭起来。 冥兮收回嘴角的笑意继续白了眼穆染,拆台的说道:“就你,你确定自己是去帮忙而不是捣乱的?” 穆染被她一句话呛的脸色发白又找不到话反驳冥兮,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个丫头嘴巴这么厉害,看将来谁敢娶你。” 冥兮好心情丝毫不受到他话的波动反而笑道:“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你怎么养活以后的妻儿吧。” 穆染被堵的无话可说,樊雪颜却是跟着脸红了一圈,冥兮以胜利者的姿势冷哼了声。唯独靳骁赫仍然是一脸的严肃,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洛回到福来客栈已经是快用晚饭时分了,高塞站在客栈门前等着,见到叶洛忙走了上去口气有些着急:“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叶洛摇了摇头:“没事,让六哥担心了。” 高塞听到叶洛叫自己六哥笑了笑没在说什么,两个人回到了客栈里。 “夫人回来了啦,我这就让人给你们上饭菜。”老板娘卢玉一脸的笑意,说完这话扭着腰肢进了后厨。 不久带着禾麓几个人上起菜来,葛嘣也难得走出了后厨围了个围裙手里还炒菜用的颠勺,走到叶洛身边指了指桌上的菜道:“这个菜……是…是…我专门……给给……给夫人做……做……做的。” 叶洛听他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的话不由得想起同样结巴的的劫匪老大来,想笑又怕葛嘣误会自己嘲笑他结巴,便忍着听他的话。 “哎呦,你就算了吧,听你一句话真是急死人了来我来介绍。”卢玉推开了葛嘣自己走了过来,指着那菜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指了指柜台前站着的董南书,董南书摆摆手:“我虽然是熟读孔孟圣贤之道聪明一世,可是我的确不会未卜先知之道啊,这葛嘣用的什么菜我都不知道,孔子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不能……” “切!”几个人一听董南书没完没了的知乎者也,又想来这一套让几个人嗤之以鼻。 叶洛不免羡慕起这一群人来,知根知底没有什么明争暗斗,偶尔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聪明,日子过得真实而平凡却又安然有意思,大家可以一起斗嘴一起疯一起闹,他们似乎和叶洛来到清朝后碰到的人都不一样,他们都是平凡的小人物,可就因为他们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才可以活的是这么的开心自在,真的是让人羡慕不已。 一顿饭用下来被卢玉几个人这么一闹叶洛觉得心里舒坦放松了不少,用完饭叶洛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留在楼下听着几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在争吵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自从来到清朝她再也没有听过身边的人说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如今听来倒是觉得亲切不已,前世她和妈妈一起住在郊外的村子里,村里村外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她最爱吃完饭坐在妈妈身边听她和老邻居说起最近的鸡毛蒜皮小事情,那样她就觉得这样才是生活,普通真实平凡却又温暖,那是生活的温暖度。 “我们这么说你不烦吧。” 卢玉看着坐在不远处喝茶听她们闲言碎语的叶洛,叶洛嘴角带着抹淡淡的笑:“没有,很好听呢!” 秀玲接过话有些惊讶的问道:“什么好听?”她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真不了解这些个贵人们的想法! 叶洛确定的点了点头:“是好听,真实的好听。” 一边的高塞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叶洛的话同样露出了笑容,原来她在心里渴慕的生活是这样,平凡真实的普通生活。 秀玲听到叶洛说真实的好听也会出她的意思来,满足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禾麓,后者却是只顾着低头扒饭,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妻子的带着满满情意的妻子。 “禾麓,你……你太不解风情了吧。这日子怎么过?” 秀玲狠狠的瞪着禾麓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筷子,禾麓一副这世界怎么了?刚刚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他夫人这么生气是为了什么? 葛嘣则趁着禾麓他们夫妻吵架顺利的夹走了最后一块肉美滋滋的刚想要伸到嘴巴里,却被一边的董南书动作麻利的抢了过去,卢玉瞅了他一眼,董南书会意的将肉夹给了她,卢玉随即还没想笑看着碗里的肉块吼了起来:“董南书你竟然把从葛嘣筷子上抢下来的肉夹给我,你恶不恶心……” 叶洛笑了,看着他们几个人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上钩 日子又过了两天叶洛和福来客栈的众人也熟络了起来,高塞虽知道叶洛喜欢现在的生活,可福临走前特地嘱咐说是过两日便带着叶洛起程回京去。 “娘娘,我们是否该准备回去的事情了?”高塞走进叶洛的房间问道。 叶洛站在窗前正想着为什么已经过了两日了幕后之人还不动手,她在等什么?现在听高塞说回去的事叶洛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急,若是回去了事情就不容易了。 “这两日我身子不太舒服,六哥看看能不能等两日再说。”叶洛回头目光看着高塞胡乱的找了借口,反正她身子不好是公认的,这么说也没有特别唐突的意味。 高塞听她说身子不舒服露出关心的神色:“怎么了?要不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叶洛一听忙摆摆手:“没事只是一些老毛病,只是心里觉得不太舒服,过这两日就好了。六哥我们还是过两日再走吧。” 高塞见到了这个地步点了点:“你的身子重要,我找个人回去跟皇上说下情况,就说我们晚回去两日。” 叶洛目送着高塞出了房间,神色有些凝重起来,如今幕后之人不出手倒是给她出了个难题,难道幕后人放弃了?不可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肯定不会走放弃这一步的。那有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吗?只有这个现在最有可能了。 想通了这一点叶洛的心放了放,耐心些应该是快了。 入夜,冥兮偷偷的翻入叶洛的房间,灯火阑珊叶洛正坐在灯下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听到窗户声转头看是冥兮这才松了口气:“你来了啊。” 说实话她不是不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在知道有人要来刺杀她的时候不怕,只是她知道这事情她必须经历。 冥兮心细的发现叶洛的情绪变化关心的道:“被我吓到了吗?” 在她面前叶洛也不扭捏点了点头:“我心里有些没底,这已经过了两天了刺客怎么会还没有来?” “洛姐没事的,有我和大哥在呢你不要担心,对了,大哥就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刺客们应该今晚会行动。所以我过来陪你。”冥兮走到叶洛身边坐下出声安慰她。 叶洛听今晚刺客就来不免一个激灵,这样说来她就快要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之人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能退的不单单是那个幕后之人,还有的是她叶洛,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叶洛也早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夜色深静叶洛将床理好塞了个枕头到被子里,随后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火和冥兮站在床尾隐秘无光之地。 果然没等多一会冥忽然按住了叶洛的手,这是她们事先约定好的,只要冥兮按她的手便是代表刺客在用迷香,她要捂住口鼻不要呼吸了。 过了约摸有了几分钟只见上了栓的门悄悄打开了,随即快速闪过了几个身影,接着月光可以看的到他们手里提着的刀剑反射着冷冷的寒光,那人影走到床边二话不说提起刀便向床上砍去。 叶洛一看心惊不已,看样子这次是下了狠手了,幸好自己没在床上不然此时不知道被砍成了什么样。 冥兮轻轻拍了拍叶洛的手以示安慰。那刺客砍了几刀觉得手下的力道不对,随即停了下来伸手去摸床上的东西,这一摸他自己倒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床上的人呢? 啪啪啪啪!几下掌声响起来后房间里的灯便亮了起来,那几个刺客眼前一亮心里就咯噔一声随即知道是自己中计了,心里暗叫不好。 可是为时已晚靳骁赫随即破门而入,一同来得还有穆染和陌苏樊博湛几个人。刺客一见此事已经败露,随即生出拼死一博的意念,相互对视一眼提起武器对着迎面而来的靳骁赫砍去。 靳骁赫冷冷一笑身子微微一偏轻轻松松躲过那一刀,一个抬腿准确无误的踢向了那刺客的胸口,刺客一见随即将刀横放在胸前抵挡,可不想即使是这样也被靳骁赫一脚踢飞了出去,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樊博湛见此也参与进来拔出缠在腰间的软剑,与另一名黑衣人缠斗起来,不过五招便解决掉了一个。 冥兮这边也解决掉了一人,其他三名刺客见情势不对转身冲出房门跳到了一楼地面,靳骁赫几人还没有走出房门就听到楼下传来打斗声。 几个人走到栏杆边低头一看,就见一个青衫男子和一个蓝衣蓝裤的男子已经和那三个人交上了手,叶洛只觉得那两个男子身形有些熟悉,再仔细一打量心里暗暗惊讶那青衫男子不正是算账的书生董南书吗,蓝衣的便是禾麓。 不但如此一边的卢玉站在那里观着战和秀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叶洛隐约听到她说了句:“敢在老娘的店里打什么主意,南书打死他们。” 董南书手中提着一只还沾有墨汁的毛笔,那毛笔极普通却能招招挡住刺客的刀剑。叶洛心里讶异却是不知何故。可行家里手的靳骁赫和樊博湛两人相视了一眼却是明了于心,就听樊博湛轻轻的吐出了一句:“金笔书生董书,双剑鸳鸯的禾泱。一直听闻他们隐居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栖身在这么个小客栈里,当真让人吃惊不小啊!” 叶洛一听一脑门的直冒黑线,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为什么她认为特么简单特么平凡特么普通的一群人竟然都是武林高手,那个啥作者是不是太不给她这个主角面子了?排戏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女主角?这么严肃严重的气氛场面竟然来这么一招,是要唱哪出啊? 叶洛这边脑子里转的正欢就听靳骁赫的声音传来:“董大侠手下留情,留个活口。” 董南书一听收回刺向那刺客的毛笔,一抬头掐住刺客的下颚以防他咬舌或是咬嘴里的剧毒自杀。这些个人都是亡命天涯之徒,任务完成不了就只给自己留条死路,以防说了不该说的话。 陌苏见董南书控制住了一个翻身轻飘飘的跃下了二楼,走到那刺客面前一挥手将他口里的毒药丸逼了出来,与此同时抬起手快速的塞到那刺客嘴里另一颗药丸,一挥掌给他服用了下去。 董南书见他利落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才收回了掐着刺客下颚的手笑道:“神医果然是神医名不虚传啊,在下佩服佩服。”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归 被迫服下药的刺客面色已经是铁青一片,叶洛虽不知道陌苏给他吃了什么,但看他神色应该不会是什么好吃的糖豆。 陌苏倒是不担心刺客会有自杀的能力,抬手对董南书做了个楫:“久闻金笔书生董书的大名,今日能得以一见也是荣幸。” 董南书笑了笑目光扫过靳骁赫等人,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欣赏之色,随即点头算是和众人打了招呼,转身掩去一身的煞气回到了卢玉身边。 卢玉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带着柔情而甜甜的笑容忘着他走回到自己身边,对着身在二楼的叶洛一个点头,带着几个伙计回了住的后院去。 叶洛见她意思再明确不过,卢玉是聪明的,这事她本不愿意插手,可是人家都到她店里来捣乱了,以为轻轻松松的来了就能轻轻松松的退回去吗?想的倒是美了,有没有想过她这个老板娘愿不愿意让他们在自己店里动了手以后还能这么嚣张的说回就回了。 靳骁赫带着叶洛几人缓步下了楼走到那刺客身边,叶洛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一张有些发黑的国字脸上五官并不分明,此时目光已经有些溃散、呆滞。 陌苏见了叶洛一脸的迷惑看着那刺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刺客目光游离着呆呆的吐出自己的名字:“李阳。” 叶洛一见这般情形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陌苏,这人怎么这般听话了?难道刚刚陌苏给他吃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陌苏笑着解释道:“我刚刚给他吃的叫忘魂丹,这丹吃了以后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让人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 这陌苏果然是神医一枚这样的丹药都有,这听起来怎么好像跟用了迷魂术似的,就像那种拿着一个怀表在人眼前晃来晃去的,人的眼睛跟着钟表走就会被控制住思想问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叶洛本以为这只是电视小说里加强想要渲染的效果从而编造出来的。 可现在看到陌苏竟然用了一个小小的丹药就做到了这一点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这神医未免也太神了吧,要是看谁不顺眼直接丢这么一颗丹药给他,套出所有的秘密和心思那都只是分分钟的事啊! 咳咳,还好,她以后不会和陌苏这个人有太多打交道的机会,这以后若是娶了个妻子看着不顺眼了,会不会又有什么能让人忘掉记忆的丹药出来……这怎么觉得越想越恐怖啊! 陌苏看着叶洛一张小脸五光十色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竟然还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这丫头是想多了吧! “你今夜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陌苏收敛了脸上因为叶洛而露出的柔情,目光有些清冷的问道。 刺客仍然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听了陌苏的话开口回道:“杀了皇贵妃,杀了皇贵妃。” 叶洛眉头没由得一跳,虽然知道他们是冲着她来得,可知道和亲耳听到是两码子事,现在听了她还是有些浑然的感觉。 冥兮见了走上前扶住了叶洛,陌苏几人也看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叶洛,随后陌苏不在啰嗦开口直奔主题:“是谁爬你们来的?” 那刺客听了却是浑身一震竟然没有像之前两个问题那样立刻就回答了,而是给人有些犹豫不定的感觉,陌苏眉头微皱又问了一遍:“我再问你一遍是谁爬你们来的?” “主子。”刺客吐出来了这两个字。 靳骁赫半眯着眼露出让人觉得危险的神情,盯着那刺客没有说话,可心里却是清楚能出现这种状况,说明那个幕后之人在这些刺客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服了忘魂丹还有这样的反应,看样子幕后的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明显看到刺客在听到这个问题时下意识的全身抖动了下,如果没看错那是害怕时的状态。 “主子是谁?”陌苏步步紧逼的接着问,今天不查出个所以然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难能安心。 刺客顿了顿还是乖乖的开了口:“纳兰慧茵。” 叶洛身子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果然是她!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她!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在前两天福临还没有说无意透露她和陈近南关系的人,自己就该知道的,不可能每件事都那么巧,巧到她叶洛发生的每件事情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人,而这个人本该是她最早怀疑的,可是她没有,她没有去怀疑,她更不敢去怀疑。 与纳兰慧茵虽然相识不久,可那种一见如故的感情还是让叶洛觉得可以去珍惜的,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性子不争不显的,不会平白无故的跟着后宫的女子们争风吃醋。若不是一切都太巧了自己绝对不会怀疑到她身上,那个清雅的女子竟然是策划所有阴谋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切真的就是那个看起来无坏的女子,在宫里与自己好的和一个人一样的女子,而她原来一直都在算计自己。 想到这里叶洛有些不寒而栗,原来这便叫知彼知己,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深宫计谋,原来最蠢的真的是自己,所以才活该有这么惨不忍睹的下场。 难怪安嫔会说她斗不过幕后之人,原来她一直把敌人,把毒蛇揽在自己的怀里! 她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事情是这样?为什么纳兰慧茵这么恨自己?为什么可以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对她?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明明可以杀了她却要用把她卖到青楼的手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耻辱,那种耻辱比起千刀万剐还要让她能够体会生不如死! 纳兰慧茵。你步步紧逼计计算谋,有没有考虑过一丝的情感。她多可笑直到如今还在说什么情感如若真的有情了,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回京的路变得开始漫长,叶洛的心开始沉沉浮浮,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心境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比如说现在的自己。 回宫是必行之路,而这条路走的却也不易,慧茵不会这么轻易放她回去,一路上少不了被袭。 马车里叶洛安静的坐着,与马车外众人的厮杀截然不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从苏州城回来的路上这已经是第几次遇袭了?纳兰慧茵这是疯了吗?或者是怕了?或者两者都有。原来那个计谋无双的女子慌了,慌什么?以为自己和她一样丧心病狂吗?连未出事的孩子都不放过。 叶洛坐着、听着马车外的厮杀……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滑落:慧茵,你这是一次次在逼着我回击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顺利回京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的声音静了下来,马蹄声响起高塞的声音传了进来:“娘娘没事了。我们启程。” “嗯,走吧。”叶洛的声音低沉的不带着任何的感情。 高塞听了却觉得心里一顿,抬眼看着后面骑着黑马的高大男子,这男子他认识,是在樊府梨园时见过一面的靳骁赫。 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叶洛会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回京的路上会多了靳骁赫一群人,为什么这一路莫名的出现这么多刺客?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叶洛听他不在多言,知道他是心里起了怀疑,靳骁赫一路跟着就是防着纳兰慧茵路上再次出什么手段,现在果不其然,这一路真的算是没有太平过。 抓刺客的那夜,叶洛本就有心要瞒着高塞,一来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二来是……他被刺客用迷药迷晕了,所以叶洛将计就计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一路走的小心,福临留下的侍卫不算多却也不少可一路厮杀下来却没能剩下几个,也好在靳骁赫在这里,不然叶洛此时能不能这么毫发无损的坐在马车里还真的是个事。 一路虽然风波不静可也算是平安的回到了京城,当叶洛见在带着一身怒气和着急的福临时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福临见到叶洛的马车走近连忙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走到马车边接下了叶洛,紧紧的揽在怀里,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听高塞爬人回来说是路上遇到了刺客袭击他的心就开始悬了起来,想要去亲自接她可朝里的大臣和后宫的皇额娘都咬着他不放,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可是他在乎洛儿以后的处境。 上一次他不声不响去了苏州城几天回来后满朝大臣们已经不满了,如果这一次自己不顾众人的拦阻去接叶洛,只怕朝上民间又要生出什么红颜祸水的名头来,到时候洛儿的处境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如果皇额娘听了看了对洛儿今后在宫里的日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的母亲他最了解,宁愿自己的儿子没有爱情,也不愿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放下所有。 靳骁赫见到叶洛平安的回到了福临身边,目光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让人不理解的神情,最后慢慢的释然开来。看着叶洛缩在福临怀里的背影心里开始五味杂陈起来,自己是亲手将她安全的送回到了他身边,还是亲手将她推进了狼窝。那个深宫后院或许比狼窝还要恐怖百倍,狼也许会有温和的时候,可没了人性的人比什么猛兽畜生都要危险! 叶洛,回去真的是好事吗?他全然不觉得会是什么好事。如若叶洛不是深爱着那个人他也许不会放开手让她回去,以经为人妻怎么了?他靳骁赫喜欢的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外力可以阻挡他,可是叶洛深爱的心里想的都是那个人,所以他放手。只跟在她身后陌陌的保护她就好。 冥兮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哥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叶洛是皇家的贵妃说什么自己也不会作死的凑合他们,现在好了,大哥那眼神分明就是情根深种啊!看来她回去得要多啃几个鸡腿才能抹杀心里的罪孽感啊! “没事就好。”福临拍了拍叶洛的后背柔声安慰着。这一路福临也是为叶洛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个时候出现些什么问题,可偏偏不巧路上果然是问题多多,早知道他就不该自己早回来把洛儿自己丢在苏州城。 福临拍着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到底是什么人在谋害洛儿?一路上出现了四次刺杀真的是大胆的有些过分了,看样子自己必须要让人着手好好查查才是了! 叶洛靠在福临怀里眼泪就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从她执拗的要出宫后这一路来的让人惊心动魄,如今又得知是纳兰慧茵背后下的黑手,她的心痛的不比当初知道书哲尔背叛自己来的轻,那个女人是自己入宫后日夜以姐妹相称的人啊!怎么可以虚伪到这种地步,表面和她表现的情同姐妹,背地里却做出这么让人心惊的事情,她甚至都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背叛这样算计自己! 叶洛缩在福临的怀里盈盈的哭着,那哭声压抑而充满了无处可说的苦涩,如今回来了,只要她想待在福临的身边就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最重要的是她要问问纳兰慧茵为什么可以狠心至此。 福临伸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没事了,有我在。” 叶洛自知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拿出帕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福临看了眼坐在黑马上的黑衣男子,高塞派来的人有提过此人说是一路保护洛儿,也多亏了他洛儿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这个人福临见过,在樊府梨园对自己有敌意的男人,听洛儿说他叫靳骁赫。 “这一次多谢靳公子出手相助洛儿才能平安的回来,我在这里谢过靳公子了。” 福临一拱手表示了谢意,靳骁赫虽知道站在他马下的是当朝的皇上,可人家有意不想显明身份,他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价给他什么好颜色,只当做是平常之人,拉着缰绳的手也一抱拳面色冷然道:“公子不必这么多礼,我和叶姑娘是朋友这个忙理所应该是帮的,再者叶姑娘也曾帮助过在下的小妹。” 冥兮扭头看了眼自家的大哥,这真是他大哥吗?她跟着他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大哥这么多话的时候,这真的是江湖排名第一杀手的冷面王靳骁赫吗?怎么她觉得这么怪异而且怪异。 福临对此段话倒是没有冥兮这么多的感慨,对于靳骁赫不算礼貌的做法也不太在意,谁让人家一路保护好了自己的妻子,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说。 靳骁赫看了眼刚哭过的叶洛心里也是心疼不已,可想到自己和她的关系便敛了敛神:“既然叶姑娘已经安全到达,那我就放心了,后会有期了。” 最后深深看了眼叶洛带着几个手下潇洒的离去了。 冥兮一见自己大哥走了看了看叶洛随即展颜一笑道:“洛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呦!” 叶洛知道她说的是吃的事情也难得的露出笑意,这丫头就知道吃鸡腿啊,这么强悍又可爱的丫头! 看着叶洛点头答应冥兮满足的抽了一马鞭追着她大哥而去,对于叶洛她没有太多的不舍反正过不了多久才就会再见到她,吃御膳房好吃的鸡腿。 叶洛看着离开的靳骁赫和冥兮脸上笑容渐渐散去,在江湖漂流的这段日子虽然有人在后追杀,可她过得却很自由安逸,如今真的要回到皇城里了,那里才是最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方。表面的安静,暗地的汹涌。 看了眼城门叶洛定了定心神,她回来了,不管多困难她都会咬牙扛下去,现在最担心忐忑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千方百计不想让自己回来的人吧。 给读者的话: 咳咳咳咳,各位亲这是因为昨天停电而断更的两章奉上……求订阅,推荐~收藏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比狼还狠的人 景阳宫的寝殿内一个女子披散着满头的青丝跌坐在青砖上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罗汉床上,那个人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面目。 “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黑暗里的人阴冷的开了口,是女子的声音。 坐在砖地上的女子浑身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女子抬起头问出这句话,阳光透过窗纱并不算明亮,可却刚好可以看到女子苍白的脸庞。那女子脸上有些浅浅两道泪痕,苍白的脸上唇瓣也已经干枯开裂,她的目光有着几分害怕几分厌恶几分恨意。 罗汉床的黑暗中的人看透了她眼里的情绪嗤之以鼻的冷笑道:“你说我想做什么?安嫔娘娘!” 这么个狼狈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初仗着龙嗣跋扈不可一世的安嫔,安嫔听到她的话低眉掩去眼中的讽刺和不甘,用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不再说话。 “怎么?不想说说吗?” 黑暗里的人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分嘲笑和不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嫔低着头倔强的吐出一句话来。 “哼!不要再考验本宫的耐性了,不要忘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看不到容颜的女子显然被安嫔的态度激怒了,拍案而起浑身的煞气又重了几分。 听到这话安嫔猛然抬起了头,目光里的惊慌盖去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口气有些祈求:“你已经折磨的我够了,我也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就看在这份上放过他们一马吧!”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她口里传出来:“既然你都为本宫做了这么多事,那为什么还想背叛我?” 安嫔听了这话脸上血色全无,跪在砖地上爬到那女子脚前:“我没有……” “哼,你没有吗?”女子打断安嫔的话冷笑着:“那你告诉本宫那个贱人身边的明莫怎么会出现在你景阳宫。难道你没有对她说些什么吗?” 安嫔一听这话颓然的坐在砖地上,目光里闪烁着泪花。女子见了好笑的说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你说说本宫该怎么处罚你呢?” “娘娘,奴婢听说安嫔娘娘家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女子身边同样隐在黑暗里的贴身侍女开了口。 安嫔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跪起身子对着那女子不住的磕头,一边磕一边求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改,求您不要动奴婢的妹妹。娘娘奴婢求您了。” 那女子没有感情的笑了笑,看着磕头磕在地上都起了响声的安嫔丝毫没有改变主意:“错了可以改不过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听说暖春楼不错,你去找人很那里的妈妈说说,就说人是白送的不需要银子,只需要好好教教她怎么伺候好男人就行。” 女子说完那侍女真的往外迈着步子,安嫔见了抱住女子的腿哀求起来:“娘娘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要您肯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奴婢什么事都愿意为您做。求求……” 安嫔哀求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一脚踢开了她,冷笑的问道:“你觉得这事是你能决定的了的吗?自不量力,你别忘了本宫手里可不止你妹妹一个亲人,本宫今日就算把你妹妹送进青楼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乖乖的听本宫的话吗。” “你这个恶魔!”安嫔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女子:“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不要忘了皇贵妃现在可能已经踏进宫门了,你说她要是知道幕后之人是你的话,你觉得你斗的过她吗?” 女子听到叶洛的名字坐不住了,她猛然起身两步走到安嫔身边捏住安嫔的下巴:“贱人,你要不要擦亮眼睛看看本宫是怎么玩死你们的?” 安嫔也不甘示弱下巴虽然被捏的疼的入骨,可目光却坚定的与那女子对视着:“我说的不对吗?仪妃觉得和皇贵妃斗你真的会是赢定了吗?” 被人抓住了痛处,而且是被自作最不屑的人抓住,纳兰慧茵怒了捏着安嫔下巴的手又重了几分:“本宫从来就没有输过,从本宫入宫以来本宫都是赢家。” 她目光里流露出来的不屑和阴狠让安嫔心里不住的冒出一丝丝的冷气,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人。这么狠这么绝情连生性凶狠歹毒的狼也比不了。果然当初自己就不该被她看中。 自知自己失了控纳兰慧茵收回了手表情恢复了以前淡淡的神色对着自己的侍女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办事。” 安嫔这下觉得心灰意冷了,跌坐回了地上目光溃散的没有了焦距。 不再看安嫔那张像是哭丧的脸,慧茵从容的整理好了衣服:“本宫真要去会会这个皇贵妃娘娘了。你老老实实的给本宫待着,本宫或许那日念起你的功劳来就把你妹妹和家人都放了。” 说完不等安嫔的反应挺直了腰背踩着高傲的步子离开景阳宫。 皇宫,叶洛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着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宫门,叶洛的眼睛有些发酸,这一别差一点就成了生离死别,回到这个给太多美好的和悲伤的深宫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第一次她走这宫门时带着兴奋和些许的抱怨,吐的一塌糊涂晕的七荤八素。第二次进这宫门时身边有了他,那时她是满满的幸福和憧憬。这一次她仍有他陪着虽有幸福却不知当初,至于憧憬早已没了,她能憧憬什么?在宫里被迫斗得死去活来吗?憧憬着如何与那些背叛自己算计自己的人相遇吗? 显然这一切都不是,她心里的苦涩与无奈没有谁会懂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然回之!又能如何回之? 福临看着叶洛偏过身子望向马车外,不由得心里感触起来,洛儿终是回到了自己身边,可这样真的就是好的、正确的选择吗?这深宫有太多她的伤她的痛…… 叶洛回了神见福临的脸色不对,轻轻的扭动了腰肢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彼此无声的紧紧的依偎着。 深宫深不见底,一脚踏入等她的有可能便是万劫不复。她不得不要学着谨慎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次交手 马车一路驶入乾清宫的宫门,福临率先下了马车转身半扶半抱着叶洛下来。叶洛还未站稳就见到两道身影快速的走到自己身边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她一翻。见她没什么事又是喜又是悲的,脸上哭笑不得。 叶洛见了这两个身影眼泪险些滑落下来,早就听福临说她们安全的回了宫,她心里左右都是放心不下,现在自己见到了才真的放下了心。 “奴婢们失礼了,望皇上恕罪。”两人检查完了叶洛确定叶洛无碍后才想起身边还站着当今的圣上。 福临知道她们是挂心叶洛的安危,脸色柔和了不少:“起来吧,你们也是为了主子着想,朕若是怪了你们,洛儿肯定会不高兴的。” 听福临这么说明莫这才带着知善起了身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叶洛。 福临一见自己的位置被她们两个人占了去,脸上闪现出不满的神情,抬眼见到叶洛脸上的笑意,心里的不满也退了去,抬起脚心情不错的踏进了宫门。 吴良辅跟在他身后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成了花,心里更是开心不已,娘娘总算回来了,要知道娘娘不在这段时间乾清宫这些做奴才的日子有多难过。这皇上是又有多难伺候,现在好了娘娘回来了,他们的苦日子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进了乾清宫的叶洛只是略歇了口气,便让明莫为自己换上一身的宫装,福临见她这么着急开口问道:“怎么了?歇歇再说。” 叶洛坐着让明莫为自己梳着头回道:“走的时候太后就不太高兴了,如今回来了第一时间要去给太后请安才是。” 福临心疼的开口道:“不用这么着急你休息一下再去吧。” 叶洛心里却清楚的很,如今她回来了,别人她暂时顾不了,但是自己要是想在宫里有些自由的权利,她就必须要让孝庄开心,这后宫整个还是掌握在孝庄手里,如果和孝庄的关系弄的僵了,以后她要想有什么大动作可就不简单了。 既然决定想要在宫里好好活着,想要留在福临身边她就必须要学的再圆润些才知书达理些,至少表面要这样,至少在孝庄面前也这样。 “我不累,给太后请安也不过两盏茶的功夫,皇上您就不要管臣妾了,待会臣妾给太后请了安后会自己回承乾宫的。” 叶洛知道此时她不能停下来休息,她必须要做好一切的前戏搭好戏台,安心的等着各位角色们入戏,这一次她不要被任何人掌控,她不想掌控别人但更不想再被人强行拉入戏里。 福临知道叶洛做事的性子虽然不太乐意,可一想到晚上的事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待晚上再好好收拾她。 叶洛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各宫应该早就接到她今日回宫,她不想被这些有的没的的人扰了心绪,从乾清宫出来叶洛带着明莫知善一路赶到了慈宁宫。 叶洛没有想到自己在慈宁宫会碰到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一边的书哲尔见叶洛给孝庄请了安后,随即也给叶洛行了礼。 叶洛看着她的肚子一眼一股被背叛感再次袭来,叶洛强行咽下心里的苦涩脸上的笑容极是自然:“珍贵人身子不适还是快别行礼了。” 叶洛这么一来不单单是书哲尔惊讶了,连孝庄心里也有些惊讶抬头看了眼叶洛,这丫头怎么了?出宫之前还对书哲尔的事耿耿于怀不能释解,怎么才出去没多久性子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嗯,洛儿坐吧,哀家听说你这一路遇袭不少,身子没什么事吧?”孝庄流露出关心的情绪。 书哲尔坐在一边听孝庄提起这茬子也接过来道:“是啊,臣妾也心惊着呢,不过看娘娘这个样子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叶洛看着书哲尔一副坦然的神情心里不免恶寒起来,自己因为她背叛做出这样的事整日以泪洗面,可如今看到她却发现自己真不值得,人家过得不是很好吗,完全没有她自己认为她会为这件事的忏悔。 “让姑姑担心了,洛儿一切都安好,不过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边缘让洛儿看透了许多事,以前洛儿有太多自以为是的执念了。”叶洛这话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觉得自己过于为一些事情执着了。 孝庄听了暗暗挑眉:“洛儿是看透了什么呢?” 听孝庄这么问叶洛知道机会来了,她得要把握好,想到这里叶洛一双清灵的眼睛里浮上忏悔:“以前都是洛儿不够成熟稳重,什么事只想着自己不能顾大局,可是经过这一次命悬一线洛儿看透了,世间凡事都由缘生,缘分由天定到了就是到了,人终归是人不能也不该阻挡,就如同皇上和珍贵人。” 这一番明里暗里认错的话说的叶洛脸不红气不断地,让书哲尔更是迷惑起来了,这叶洛被人刺杀了次怎么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孝庄深深的看了叶洛一眼,开口赞道:“姑姑就知道洛儿是个识大体的,想来当初也是因为……的事才会一时这么想不开。” 叶洛知道孝庄指的是当初自己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才会做出不够聪明的事来,叶洛心里冷笑不已面上却是一如往日的淡然恬静。 叶洛陪着孝庄又做了会,孝庄看了眼书哲尔开口关心的道:“珍贵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早些回去养胎才是。” 书哲尔一听这是要变相的赶她走,孝庄开口即使她再想好好探究探究叶洛的改变是真是假,也不敢违背孝庄的话。 送走有些不情不愿的书哲尔,孝庄示意叶洛扶着她回到了寝殿内。 “洛儿,姑姑知道你这段时间受苦了,都瘦了不少。”孝庄拉着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拍了拍叶洛的手背以示安慰。 叶洛心里知道孝庄留下自己的原因,孝庄何等聪明她不可能被自己三言两语的蒙骗过去,不过对付这种老狐狸她有自己的招,不用急慢慢来最好。 “姑姑担心了,洛儿这一段时间虽然被追杀可身上不缺银子什么的,没有太委屈自己。” 越发觉得她自己现在撒起谎脸不红气不断了。不过如今即使这样也骗不了老狐狸般精明的孝庄。 “姑姑知道你不过是在安慰哀家,不过既然有惊无险的回来了,洛儿一定要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才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说曹操曹操到 叶洛低眉顺眼掩去眼里的冷意,早该知道孝庄的心思,她的心思太大大到整个江山,在她面前所有的儿女亲情都不能阻碍到江山社稷,一旦阻碍了她就不会袖手旁观。 “是,洛儿知道了,会安生的过日子的。”叶洛一脸顺服的回道。她想要好好的过日子,她曾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她们因为她好好过日子不争权不算计就放她吗? 没有,只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在背后耍手段,甚至于步步想制她于死地,害她腹中胎儿,暖春楼的羞辱她不会忘,纳兰慧茵更不会忘。 不要说她此时能不能放下恩怨,就是她想放纳兰慧茵会放吗?难道纳兰慧茵不放她就不能反击吗?难道真的等到别人把自己整死了才算是安生了吗? 她不是神,为什么不能反抗。 从慈宁宫出来叶洛带着明莫知善回了承乾宫,这一别已是大半个月之久,再次回来心境却是这般的不同。 寝殿内那张雕花的木床早已经换了张,叶洛坐在罗汉床上目光有些游离,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明莫跟在她身边伺候着,主仆两个人显然都有些心不在焉,明莫几次想张口说什么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目光里透着隐隐的不安。 “想说什么就说吧。” 叶洛收回了游离的目光看着身边这个跟着自己的姑姑,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若不是因为她,明莫和知善也不会被她牵连的在刺客手里差点没了命。她不是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人,对自己好的人她都记着。同样对她施以手段的,她也不会忘记。 明莫顿了顿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外:“知善去门口看着,记得有人来知会一声。” 知善见一向稳重温和的明莫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惊慌,便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多问听话的走到寝殿门前望着风。 “娘娘。”明莫双膝跪在地上声音低沉的有些发着抖:“娘娘,奴婢听安嫔娘娘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有预谋的,娘娘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您,让您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罪。都是奴婢的错。” 明莫一脸的悔恨和自责,她一直道娘娘心软不适合在宫里生存,可最关键时刻她却什么都没能帮,自己也傻傻的被蒙在里面。原来这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们去跳。 叶洛见她哭的一塌糊涂自己心里也不免跟着难过:“我知道。” 明莫抬起泪眸惊讶的看着叶洛柔和的侧脸:“娘娘您说什么?” “其实我们早该发现的,这事不是你的错也纳兰慧茵太狡猾,错在我太大意太过于轻信于人。”叶洛并不回她明莫得疑问,脸色有些阴沉却是以淡然的口吻说出这个足以震惊明莫的话。 明莫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叶洛久久才回神:“娘……娘……娘娘你说什么?” 她太过于惊讶连平日用的敬语都忘了,刚刚她听到了什么?娘娘说了什么?娘娘有提到仪妃娘娘是吗? 叶洛不顾明莫惊讶到有些惊恐的神情扶起了她,坐回了罗汉床上:“我们早该猜到的,能够了解我和陈近南关系的,能不知不觉在我茶水里下药导致我没了孩子的人肯定是我们身边的,可是她和书哲尔是我万分不会也不能猜忌的人。书哲尔和安嫔不过是被她利用了,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导演的。” 叶洛眸子越往下谈越是冷然,是啊!她怎么会猜到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可以一个个这样的伤她,她现在有多想冲到她们面前问为什么,她到底欠了她们什么值得让她们来这样的伤害她? 明莫见到叶洛的神情知道这事的确是真的,可是真的这样就对娘娘未免太残忍了!明莫想到这里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着,老天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的不睁眼,娘娘善良仁慈为什么要落到这么个地步? 叶洛眼里却没有半丝的泪痕,哭有什么用,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不会再让自己这么受伤下去,别的事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们既然这么想和她斗,那她就奉陪到底,这一她接了,而且绝对不能输。 这时门外望风的知善快步走了进来:“娘娘,我仪妃娘娘来看您了。” 叶洛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线,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好她倒要好好会会这个从前的好姐妹。 明莫听来的是纳兰慧茵心里起了把邪火,她还敢来吗?做出这么多坏事来,还敢这么不要脸的上门来,她倒要看看这个仪妃是个怎么样的狠角色。 看着纳兰慧茵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叶洛收回了脸上危险的神情,露出平日里见到她时的微笑走上前亲昵的搀扶着:“你怎么来了,现在你身子重了,可要仔细些。” 纳兰慧茵听了这话笑意更甚怜爱和煦的摸了摸小腹:“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吗,我这就赶着来看你了。” 她笑的单纯,可这笑容也伸手抚摸腹中胎儿的动作却深深刺痛了叶洛的心,叶洛借着扶她坐下的动作扭头不再看她。 “明莫去给仪妃泡一杯茉莉花茶来。”叶洛看着眼里有些藏不住狠意的明莫找个借口把她调了出去。 明莫一听心里虽有不甘,可看到叶洛眼里的颜色心里明白了几分,看来她家娘娘已经有计划了,自己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在这里,以免坏了娘娘的事。 看着明白自己意思的明莫走了出去,叶洛心里微微收了收神专心对付面前这个笑面虎。 “听说你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危险,没出什么大事吧?”纳兰慧茵关心的问道,眼神在叶洛身上扫了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 听了纳兰慧茵的‘关心’叶洛心里冷笑,怎么就这么盼着她死在外面是吗?可是天不遂恶人的愿,她叶洛终归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喜欢演戏是吗,好,她陪着演。想到这里叶洛一脸心惊的样子:“这一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想来到现在我这心里还后怕着。” 纳兰慧茵听了安慰道:“好在回来了,想来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你身子本来就弱,现在可是真的要多注意身子了。” 叶洛听了像是受用的点了点头,接过明莫刚泡好的茉莉花茶递到了纳兰慧茵面前:“你现在不同往日了,喝茶叶对孩子不好以后多喝些花茶吧,特别是茉莉花茶对你身子有好处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回不去了 心里越是苦涩面上越是笑意,叶洛发现只有这样才能掩藏起那颗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真切的体会到自己是有多痛。 她恨,真的是恨,为什么纳兰慧茵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还敢这么一脸轻松的坐在她面前。为什么可以没有一点悔恨和悔改之色。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顾念什么姐妹情呢。 “难得你还这么关心我,兰儿把送给皇贵妃娘娘的东西拿开。”纳兰慧茵扶摸着肚子,招呼自己的贴身侍女。 兰儿怀里抱着一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盒子打开静静躺在里面的是一支漂亮的人参,那人参看着不小想来已经有数百年之久。 叶洛递给了明莫一个眼神,明莫会意的接过那檀香木盒子。只是眉间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派人去调查姐姐被人刺杀的事,这事可是大事你可不能马虎喽!”纳兰慧茵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好似无意的说道。 这才是她急急赶到承乾宫的目的吧,是想来探探自己的口风是吧,好,既然你想探我就给你探,想到这里叶洛面不改色的看着纳兰慧茵笑道:“皇上说是派了人去,只是现在还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想来这刺客有可能是和陈近南他们的人。” 既然你纳兰慧茵不想挑破这层窗户纸那就给你保留好了。叶洛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的,福临的确有派人去追查这件事,可并没有怀疑是陈近南他们一伙做的,叶洛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间接的给纳兰慧茵吃了颗定心丸。 这样,纳兰慧茵吃了这颗定心丸一时麻痹大意,她也许就多几分胜算来。 果然纳兰慧茵的脸色放松了几分,人比起之前明显释然了许多。 叶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当时可惜了,没能抓住一个留了活口,不然定然能查出那个幕后之人来!” 叶洛接着给纳兰慧茵吃定心丸,这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自己对刺客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 纳兰慧茵状似婉惜的道:“唉,要是抓住了一个刺客此事倒也好办了些,不过你放心好了皇上定然不会放过那幕后之人的。” 叶洛听着她好心的归劝和安慰笑了笑:“是啊,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想推也推不掉。” 这话叶洛说的有些阴测测的,纳兰慧茵果然演着一手的好戏,难怪以前会被她蒙在鼓里,自己能回宫她应该是最心乱如麻那个,不想她此时竟然能大言不惭的稳下心神和自己聊天,好啊,果然是个狠角色。 不过她叶洛也不是傻子,如今事已到此她不认为自己放手不斗纳兰慧茵就会放过她,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爱情就可以使一个女人这么丧心病狂吗?纳兰慧茵这么做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她不着急,现在只要耐心观望等待就好,等待着纳兰慧茵自己失脚,这么急切的想要对付她,就必然会露出马脚来。 “娘娘,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来了。” 送走了来试探自己的纳兰慧茵,叶洛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明莫进来禀报说是荣惠荣贵来了。 叶洛放下手里拿到了的书:“让她们进来吧。” 对于荣惠荣贵这对姐妹叶洛还是放些心的,可是被纳兰慧茵这件事一冲击叶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疙瘩,虽然不相信她们两会对自己不利,可心里始终不舒服。 “姑姑,你怎么样?”荣惠荣贵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连礼数都忘了拉着叶洛上下的打量,眼里的着急和泪水展露无疑。 叶洛心里不由得一暖,回宫这么久也见了不少的人,可真的像荣惠荣贵这样为自己着急的真是没有,孝庄连问都懒得多问一下,想来是这次她回来想给自个下马威。如今看到这姐妹两眼里心里都是关心她怎么会不心暖。 “姑姑没事,这不安全的回来了吗。倒是让你们两个操心了。”叶洛拍了拍她们的手背以示安慰着。 明莫让人搬出了锦杌来,荣惠坐下才眼泪巴巴的说起来:“前些日子听说姑姑回去的路上被袭失踪了,吓得我和荣贵天天在佛前给姑姑祈求保佑。 没想到过了许久姑姑还没有一点消息,我们是女人家又不能像皇上出去找,心都悬了这么些日子了。” 听了荣惠的话叶洛的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对着荣惠荣贵笑着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好了都别哭了。” 荣贵拿拿出帕子拭去了眼泪,一张小脸有些阴霾:“姑姑有没有抓到幕后的人?谁会无缘无故的刺杀你?如果说上两次的刺杀是针对皇上,可这一次皇上并不在你身边啊。这是一定是针对你的。” 荣贵冷静下来后板着小脸分析到,比她姐姐荣惠她要心细聪慧些,这一次叶洛出宫三番四次的出现被追杀的迹象,不可能幕后没有人的。 叶洛心里清楚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可是她不能说,自己和纳兰慧茵这场对决她不想拉太多的人进来,以免伤了不该伤的人。 想到这里叶洛不动声色的回到:“这事皇上正在彻查,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她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纳兰慧茵敢这么有恃无恐的来看自己只怕是断定自己不可能知道她的事,她这么肯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这事她做的够绝。 的确是够绝,自己要不是遇到冥兮他们,就算是侥幸不死逃过一劫也万万不会把目光转向她纳兰慧茵的。 “皇嫂呢?” 寝殿外响起女子的问话听那语气刚刚一定是急着做什么事,所以语气里微微带着喘息声。 只闻那声就知道来的是谁了,几人目光刚转向寝殿的门就见建宁一身藕粉色宫装,挺着大肚子由一个侍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见她进来几个人忙起来,叶洛走到她身边亲自扶着她坐在罗汉床上。看着她那六七个月的肚子笑道:“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在没两个月就要出来了吧。” 建宁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最近身子越来越容易乏了,听说皇嫂回来了就赶来看看,见你无事就好了。 唉,回来了就好,皇嫂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替你担心呢,现在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叶洛看着建宁,一双眼睛干涸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久久的她笑了,清秀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觉得安心的笑容:“回不去了。” 是回不去了,不管是她还是纳兰慧茵她们谁都不可能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浴室缠绵 建宁看着叶洛的眼睛久久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临走前背着荣惠荣贵对她说了一句:“不要觉得是错,这就是生活。” 只听到这一句话叶洛的眼泪便簌簌的落下,建宁说的没错她是一直放不下,即使纳兰慧茵对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即使一次又一次的下定决心要斗上一斗,可终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忍,或者说更多的是不愿,她不愿意被仇恨驱使着去做一个心机深沉事事算计的人。 建宁看出来了,看出她的软弱来,看出她的心慈手软。不要认为自己这么做是错的,因为这就是生活,她不能在像以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不要觉得是错,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主动伤害别人,或许这就她和纳兰慧茵最大的区别所在。 叶洛的眼泪流尽了也发现建宁的话她已经记在心里了,是啊!她不会变,一直也没有变,仍然只是她自已,只是她学会了什么叫坚持,什么叫底线。 建宁几人走后天色尚早,各宫的娘娘小主也都来看了叶洛,不管心里怎么想背后怎么做,大家都知道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送走最后一批人已经是掌灯时分,叶洛刚坐回罗汉床上就见明莫走了进来。 “娘娘,热水已经备下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吴映刚刚来传话说皇上晚上会过来陪娘娘您用膳。” 叶洛听了点了点头起身,这一路赶着回京,路上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沐浴,也该好好洗洗了。 舒服的躺在浴桶里,叶洛闭上了眼睛思绪在这一刻停了下来,玫瑰花的香味从热水里传入鼻中,很清爽很轻松的感觉传来。 明莫在边上小心轻柔的给她擦着背,恍惚间叶洛有些昏昏欲睡,一路风尘她的身子虽经过陌苏的调理可也已经乏了。 殿内很静身后擦背的手忽然有些发重叶洛睁开了清灵的眸子:“明莫,轻点。” 背后的手明显放轻了许多,只是轻飘飘的有些不对劲,今天明莫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下手没有个轻重。 叶洛刚要扭头就听到身后的人温柔到:“别动。” “你怎么来了?”叶洛身子有些僵硬,什么时候福临来的,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呢? “嗯。”福临的声音有些低沉,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叶洛的背,一点点用心的帮她擦着背。 她的背很美,只是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刺痛了他的眼,这个他一直捧在手里宠爱的女人,平日里他连大言都不敢待她一句,可这该死的刺客竟然让她受了这么多的伤,等到查出来幕后黑手,他一定不会放过。 叶洛听出他语气里的不高兴,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老实的趴着让他给自己擦背。 福临的袖子被高高的卷起以便不会被水打湿,仔细的给她擦干净后伸手将她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虽不是初为人妇的女子,可叶洛还是被这样的场面弄的面色绯红,羞答答垂着头不敢看向他。 殿内的人早在福临进来后就遣了出去,此时福临抱着叶洛自己坐在木椅上,将叶洛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干布将叶洛的湿发包了起来,随后拿过叶洛的衣裳亲手给她穿了起来。 叶洛看着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小衣,不由得脸色更加羞红起来:“那……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 福临并不搭理她自顾自的给她穿上,叶洛无法只得垂着脑袋配合着他的动作。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沉默着为她穿上了干净的内衣裳,福临额头靠着叶洛的额头呢喃着又像是带着肯求的意味说着。 叶洛听了这话才知道原来福临是因为她身上的伤而不高兴,心中一滞双臂缠上他的腰,一抹幸福而又安全的感觉充斥着整颗心:“嗯,我知道了。” 她想是一只淘气又粘人的小猫咪,用她温热的额头轻轻蹭着他的额头。 看着近在眼前的小脸上有些一丝还没逝去的红晕,福临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低头吻住那张温润的红唇。 他的吻轻柔的像是吻着世上最宝贝的东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碰碎。 叶洛仰起头迎合着他的吻,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多受苦难,可是她遇到了他,这是她这一辈子甚至上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皇上,晚膳预备好了。” 门外不知趣的吴良辅的声音传了进来,叶洛伸手推了推福临的胸膛以示现在不可以胡闹,人都等着他们用膳呢。 福临不满的离开了她的唇目光里闪现一丝怒气,目光如炬的望向门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门外的吴良辅浑身一抖,谁来告诉他他做了什么事……听皇上要吃人的语气,他看了眼明莫眼神里流露出无辜……他是不是不小心打断了皇上和皇贵妃娘娘的好事。 他真是欲哭无泪啊,他真的没有想也不敢的,皇上您说是吧! 吴良辅苦哈哈着一张脸带着众宫人自觉的退出了五米之外站定。 福临吼完低头继续吻上叶洛的唇,根本不给叶洛喘息的时间。直吻到她不能呼吸才将那吻落在她的耳朵上。 大掌像是着了魔似一点点蹭开他刚刚为她穿上的里衣…… 一番云雨后福临从新为她穿上了衣服,抱着有些瘫软的她嘴角露出一抹怜惜的笑:“饿了没有?” 叶洛缩在他温暖的怀里脸上的红晕朵朵,垂下眼帘点了点头。福临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心情大好的轻啄她的唇,抱着她大步走向门外。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叶洛这下淡定不了了,外面这么多的人就这个模样出去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然这是某人脑子不转弯的原因,其实她不必担心,真的不必担心,因为两人在里面足足待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啊。外面的人早就心知肚明了好吧…… “怎么,害羞了,我们可是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时辰了,外面的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们……”福临贴在叶洛耳边一脸坏坏的表情,语气暧昧的让怀中的人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处。 脸上的红晕不断地加深,叶洛抬起小手捶打着福临:“都是你了,让我怎么见人。” 福临好心情的大笑了几声,随手拉开了门抱着叶洛踏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章 生生世世 对于叶洛能够回来福临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外在情绪,可心里却是高兴不已,当初听到洛儿出事他整个心就飞到了她的身上,上天一次又一次的垂怜于他,让洛儿每一次都能那么有惊无险的回来。 可即便她平安的回来了,他心里的自责也不能少一点,几次三番都是因为自己把她推到危险的地方去,他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更加体贴入微的疼爱她。 比时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对不起了洛儿。” 叶洛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全,听到他的话她往他脖子处拱了拱极像只闹人怜爱的猫,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后宫虽说没有人口相传的佳丽三千可也不少于几十位,而在这里几十位的佳丽里又有谁是他真心想要娶的,而又有谁是他不能不要的,叶洛时常想作为少年天子的他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呢? 想到这里叶洛身子又紧贴了贴福临,他可以为她暖身子,而她也愿意为他暖心。他们之间或许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这样平淡的幸福才是对彼此最好的。 说好这条路上谁也不抛弃放弃谁的,不是吗? 这一夜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眠,彼此依偎彼此温暖着。 清早的天空气里带着微寒的冷气,福临寅时便要起起身上早朝,天还未亮福临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甜的叶洛,小心的抽出被她当做枕头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起了床。 不想还没有下床衣角却被一双白皙纤手拉了住,福临回头满眼宠溺的在叶洛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乖,再睡会时辰还早着呢。” 叶洛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摇了摇头那神态瞬间萌化少年帝王的心,福临随势将她扑倒在床上一阵的蹂躏,随即满意的叫早已经守在殿外的宫人们进来。 宫人端着洗漱的东西小心谨慎的走了进来,垂着头不敢望想雕花大床的方向。 福临见此下了床榻伸手撩开有些透明的床帘,服侍的宫人围着他忙活了起来。叶洛被他刚刚一阵纠缠的睡意全无,示意明莫给她简单的更了件衣服也下了床。 “本宫来吧。”叶洛接过梳头宫人的象牙梳子,轻轻的为福临将头发梳的顺当,自己亲手为福临将头发编好。 随即像是卖弄的笑着让福临看看她的杰作:“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福临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心里也是高兴,看着她手里自己的辫子直点头:“不错,洛儿亲手弄的就是好,比专门梳头的宫人都好。” 吴良辅垂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忍不住非议,皇上,您的节操呢?节操呢?咱们不能这么没节操啊皇上,皇贵妃娘娘梳的这像是没梳的……哪里比专门梳头的宫人好?好吧,他今天没有戴眼睛在脸上…… 叶洛听福临这么一说满意的笑了笑,接过宫人递过来的龙袍为福临一件件的穿了上,末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衣服,将有褶皱的地方顺手拍打的平整,满意的退后了一不上下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真的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福临仍由她伸手拍拍打打的弄着,眼里心里满是笑意,能被心爱的女人亲手做这些事情真的让他整颗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好了。”叶洛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脸上带着点点的兴奋,这还是她第一次亲手为他穿衣梳头,没想到这么有成就感。 福临看着叶洛满意的神态也跟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我去上朝了,你要多休息会知道吗?” 吴良辅直接无视叶洛点头的动作,目光放在福临的发上,皇上您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吗?皇上您真的要顶着这样一头不算……额不算凌乱的发去上早朝吗?您确定您这样不会吓着大臣吗皇上…… 当然就算他再活腻味了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有所表露,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有多深。触了谁的眉头也不能触皇贵妃娘娘的,要是不下心得罪了,啊偶……你就巧了,结局很惨的……很惨的,他还没有活腻所以聪明选择没看到没听到。 福临衣装整齐的拉过叶洛笑道带着几分恳求:“洛儿以后都为我梳头好不好?” 吴良辅一听忍不住的想要咳嗽了一下,皇上您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咱们还是去上早朝,这句话他就当没听到。 就让他心里无法接受的一幕出现了,叶洛似在思考良久才点了点头,娘娘您这又是闹哪出啊! “洛儿真好!”福临开心的一把抱住了叶洛,眼里流露出满满的知足和喜乐。 叶洛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殿内的宫人们,却见宫人们哪敢抬头看,此时垂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不是她们不想看好戏……而是她们不敢看呢!宫里的事还是少看少听少说的为好,只有这三个少做到了活的就能长久些。 福临放开叶洛露出心情不错的笑容转身就要带着吴良辅去上朝,还没有迈开步子就被叶洛拉住了大掌:“怎么了?”他回头问道。 叶洛看着四围的宫人见她们仍然在垂着头,快速的在福临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即笑道:“幸运之吻,可以让人从早到晚都被幸运笼罩。” 福临听了叶洛的解释双眸放出一道热烈的光芒,笑着同样在叶洛脸上印上了一个吻学着叶洛的话道:“幸运之吻,可以让叶洛从早到晚都被幸运笼罩。” 叶洛看着他认真的俊逸脸庞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与福临十指相扣,送着福临走向承乾宫的宫门。 十指连心扣,叶洛笑的像是得到糖吃的孩子,将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举到福临面前:“一扣,扣紧你的人二扣,扣紧你的魂三扣,扣紧你的唇四扣,扣紧你的心五扣,扣紧你的爱六扣,扣紧你的兴趣七扣,扣紧你的习惯八扣,扣紧你的生活九扣,扣紧你的命运十扣,扣紧你的生生世。” 福临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一时之间被叶洛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停下了行走的脚步握紧了叶洛的手,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的自己:“扣紧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世世生生永远追随,这不是承诺而是现实。为彼此那颗心而活着,而颤抖而死去。生生世世抵死相缠。 第一百七十一章 雨夜游 一夜春雨下的缠绵,天未亮,床上的人却是早早的睁开了眼,望着床上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洛儿在想什么?” 身侧的人翻了翻身子将她搂在怀里,下巴在她头发顶上蹭了蹭。 叶洛伸手环上他的腰:“在听落雨声。” 福临闻言睁开了明亮的眼眸,侧耳倾听着安静夜里窗外清晰的落雨声,不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洛儿喜欢落雨的日子吗?” 躺在他的怀里叶洛点了点头前世她生长在沿海地区,雪未见过可是雨却是常有的,妈妈说生她的时候是在爱下雨的雨季,她就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日子里来到世界上,所以对于雨天她是有着执着的偏爱。 感受到身边人的沉默,福临伸手紧紧的抱着她弱小的身子轻声的问到:“是不是想家了呢?” 叶洛的鼻子没由的一酸泪就滑了下来,她真的是想家了,想吃妈妈亲手煮的饭菜,想听妈妈的唠叨,想和弟弟抢电视的日子,想着和然研一起在午后的咖啡店里厮混的日子,想……太多太多的想。 觉察出怀里人的抽泣福临慌了手脚:“洛儿怎么了?不哭了,若是想回科尔沁我让人送你……不,我陪你回去。” 越是听他这么说她的泪流的越是凶,她回不去了,不管是前世还是科尔沁她都回不去了,如今她只能步步小心的在这深宫里活着,只能安心的陪在他身边。 因为她知道离开家和家人她会哭,而离开他,自己会死掉的。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哽咽着嘴里不住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她真的没有一点的迂回之地了,因为爱他她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路。 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被安慰着,她的悲伤和忧愁让他感动身受,低头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泪水稳干,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她为自己受了太多的伤,放弃了太多的事,一个柔弱的女人离开家人离开熟悉温暖的地方离开自由的生活,为的只是来到他身边。只是陪在他身边,他能给她的有什么呢?不过就只是好好的爱她! “吴良辅备马车。”福临对着殿外吩咐了一声。 门外的吴良辅正靠在墙上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被福临这么一叫惊的差点摔倒在地上,扶正了险些掉了的帽子回了句是便冒着雨匆匆的去备马车。 叶洛在福临的安抚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盯着哭红了的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到:“现在备马车做什么?” 福临笑了笑抱紧了她:“带你去个地方。” 叶洛目光里有些疑惑天未亮雨未停,他这是要带她能带她去哪里?只是看着福临微笑的脸庞叶洛没有在多说什么,只靠在他怀里心情有些沉重。 “来人替朕更衣。”福临安慰的拍了拍叶洛的纤柔的背,起身撩开了床帘让人去取了一身便服来。 叶洛见他起身也坐了起来,雨夜有些寒气她身子本来就畏寒觉得冷气袭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乖乖躺在便是,不然待会子身子骨又要不舒服了。” 福临在宫人的伺候下穿上了一身暗青色的长袍,看着想起身的叶洛关心到。 叶洛听言乖乖的躺了回去,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皇上,马车给您备好了您看您是要去哪里?”吴良辅站在寝殿问道。 福临让明莫为叶洛备了身寻常的衣服,转身走到雕花的床边将半透明的纱帘撩了起来伸手帘被子一起抱起了叶洛。 “你这是要做什么?” 叶洛双手环上福临的脖子不解的问到,这黑灯瞎火的抱着她去做什么?刚刚听到马车两个字,不是要出宫吧? 明莫见此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再见福临已经快要迈出了殿门忙将宫人手上捧着的衣服拿了起来跟着福临的脚步一起出了殿门。 门吱呀的被打开吴良辅傻了眼的看着抱着叶洛的福临,心里纳闷这是也干什么? 福临站在走廊里看了眼正在下着小雨的天,雨虽不大下的却很急又有些许的清风,吹来的风微微带着股寒意,福临瞪了眼傻站在一边的吴良辅开口训到:“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给朕撑伞啊!” 吴良辅被这一训才回过神,接过身边小太监递给的大油纸伞给福临和叶洛撑了起来。心里却是惊讶,皇上、娘娘您们这晚上不睡觉的又要折腾什么个劲啊? 明莫出了殿门见福临已经抱着叶洛走进了雨里,忙拿过一把描花的油纸伞大步跟了出去。 福临抱着叶洛走到马车旁踩着宫人早就放好的脚凳上了马车,见叶洛轻轻稳稳放入马车后扭头看了眼明莫道:“你不要跟去了。” 说完拿过明莫手里包着衣服的包袱扭头也进了马车。徒留明莫举着把漂亮的油纸伞站在雨里发着呆……不是她想发呆……而是她真的呆了。皇上您这是要带娘娘去哪里啊? 马车吱呀呀的跑了起来,马车内的灯火台钉在车门边上,因为钉的牢固倒也没有随着马车的奔跑而有所晃悠。 叶洛躺在被子里看着福临头上被雨轻微打湿了一片,伸手拿出包袱里的丝帕坐起身子给他仔细的擦干。 福临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小手有些心疼的包在自己温暖的大掌里:“我没事,你自己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说完抬手将她连同被子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心疼的揽在怀里。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发丝嗅着那熟悉的味道。 马车一路驶出了皇宫的正门,吴良辅坐在马车外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扶住了马车边,生怕马车一个赶急了把他甩了出去。 “皇上您要去哪里啊?” 虽然万分不愿意不敢打扰车内的两个人,可他也不敢硬着头皮不问清楚就一路乱跑吧,比起来还是冒死问问吧,依他这么多年对皇上的理解现在要是不问乱跑结局一定很惨很惨,不要想找什么借口,皇上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话的意思就是皇上说夜里天是亮的,白天天是黑的……他们做奴才的要得说皇上您说的对。 马车内寂静了许久才传出来福临的回到:“出城门。” 出城门……皇上您这是想要干什么?这天都还没有亮现在出城门?真的好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牵你的手一直走 想是这么想,可吴良辅不敢多说一句话啊,这年头多话没有好结果,更何况说了皇上也不会听的,所以只得给赶马的车夫一个走的眼神。心里却是苦的啊,皇上您真的觉得这样好吗皇上? 马车内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抬起头问到:“咱们出城做什么?” 福临神秘的一笑掖紧了她身上的被子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想给你看不一样的东西。” 叶洛一听来了兴致不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聪慧如她也猜不出城外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抬头看着福临只见他一副不能透露的神态,叶洛笑了笑不在追问,不用急用不了多久就见到了。 车夫顺着福临说的路线不紧不慢的走着,叶洛躺在福临的腿上渐渐的闭上了双眼甜甜的睡了过去,梦里不知有什么好事,让她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了幸福甜蜜的笑容。 福临看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低头吻了吻那带着笑意的嘴角,随即将她揽的更紧了一些。 叶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已经大亮了,听那声音落雨还没有停,自己仍然在福临的怀里,而福临抱着她觉察到她有动眼皮动了动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睡得还好吗?” 福临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叶洛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笑着点了点头要从他腿上下来,福临这次倒没有阻拦的放下了她。 叶洛钻出了被子拿过明莫给她准备的包袱,翻出了一身素色的衣裙,看样子是有心挑选的,裙子不算长穿上刚好露出脚上的一双平底绣鞋,裙摆刚刚好又不会沾到地,这样就不会脏了衣服。 掏出那衣服叶洛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最终以失败告终,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她从来都不会穿这么复杂的衣服,一来这衣服太复杂,二来她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小姐,身边不缺人伺候,所以对事不怎么上心的叶洛倒是真的不会穿这衣服。 福临好笑的看着叶洛无厘头的动作,最后笑着拿过叶洛手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穿了上,最后弯下腰给她套上了那双漂亮的蓝菊花绣鞋。 叶洛眼里有些湿润,这世上能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弯下腰是多么幸福和不易的一件事,更何况为她弯下腰杆的是这天下的君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她虽然没有什么尊卑概念,可他不同,他是这个以帝王为神的世代里长大,帝王的优越感一直从他出生到现在都陪在他身边,可此时此刻他却像个寻常的人弯下腰为自己的妻子套上鞋子。 福临丝毫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对劲,抬起头刚想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不想看到的却是叶洛满目的泪水,心疼的安慰:“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洛儿这次回来快变成泪人了。” 听着他的打趣叶洛噗嗤笑了出来,可眼泪也同时落了下来。带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最近她常常落泪,不过很多的泪都是幸福和甜的。偶尔有苦涩也会被幸福和甜蜜冲刷掉。回宫的时候她就立志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都要都会好好珍惜自己和福临的这段感情,她可以丢了所有,唯独不能自己主动丢了他的爱。 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叶洛将散落的发用一条丝带绑在脑袋后面,穿衣服相对简单的事情她都不会做,更别说是梳头发这种细致的事情了。 福临见她整妥当率先下了马车撑起一把漂亮的梅花油纸伞,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洛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个死板路旁边,路两边长满了青嫩的野生藤蔓,偶尔还有几朵不知名的花朵钻出藤蔓来,在青嫩的绿色藤蔓里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的韵味来。 叶洛四处看了看只见脚下的石板小路一直连绵到很远的地方去,叶洛随着小路望去就见到远处的一个小村庄,此时正是清早村子里的上方飘起了一层的炊烟来,显得格外的让人觉得心里清晰来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福临将吴良辅和车夫留了下来,自己牵着叶洛顺着石板小道走了下去。 雨下的并不是很大,福临一手牵着夜洛一手别扭的给她撑着伞,叶洛笑着松开了他的手掌,双手自然的环上他的胳膊好让他可以用同一只手撑着雨伞。 空气中因为下雨所以有着最清新的泥土味道,那味道让人闻着心情大好,叶洛没有想到福临会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一时之间老实不下来,也不是福临在旁拉着她,她早冲进雨里去了。 两人走了不久便看到一片盛开正艳的桃园,桃花朵朵在微风斜雨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叶洛快乐的走进那桃园,左看看右瞅瞅心里安然的有些让她觉得整个人快乐的有些轻飘飘起来了。 福临看着那满园的桃花和笑的比桃花还美的叶洛,已经许久不见叶洛笑的这般开心了,似乎从入宫后她就不曾见过她这么开心了。 叶洛看着那满园的桃花心里便涌出唐伯虎的那首桃花庵来,忍不住的便说了出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huán]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福临看着她有些坚毅却又柔和的脸庞笑着揉了揉她满头的青丝笑着接到:“: 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 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丘经论学,伛偻丈人乡里贤。 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 相识而笑,她的心他是懂得,他的心她亦是懂得。 直到多年后她仍然记得这一天,记得他说过的话他的承诺他的心……只是他们这一路走的太辛苦,辛苦到几乎要放弃了。 不过直到那时她想起仍是面带微笑,当年的他们,他们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执着,平淡。可谁又能说这样的平淡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命像条绳 小桥流水人家,穿过桃花园一条清明的小溪一座简单的木桥,流水无声雨无息,福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洛,生怕路上滑叶洛有个什么闪失。 不远处的溪边一个穿着一身蓑衣的人正安静的守着面前的鱼竿出神。脚下的小桥流水,不远处的蓑衣渔翁,以及他背后三三两两的小屋,细雨无声美得让人觉得有些窒息。 风轻吹起她的发,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慕时间可以停下来,可以牵着他的手风雨里一同走。哪怕为此放掉所有的恩怨情仇她都愿意。 只是她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时间会走他们也必须要回去承受各人肩上的担子。回宫这几日看的平静,可只有她心里清楚,一切风雨就快来了。 这场风雨里她必须要松开他的手自己去走,她不想看到他伤心,不想让他再为自己做什么傻事,即便是为了他她也要学会独挡一面。 这是宿命,逃不了的宿命,结局是什么她不知道,过程是什么她仍然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努力留在他身边,不去无缘无故的伤害任何人。 斗却是必然存在的,她不动手总有人忍不住会先动手,所以她要自卫。那个让她摸不准的女人不知何时就会出手,所以她必须要早一步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小道雨水沾湿了绣鞋,马车上叶洛甩下了脚上的鞋子,缩在福临的怀里叶洛的思绪却是飞到了别的地方。 “你不用早朝的吗?” 叶洛忽然之间想起了这个问题,惊觉的看着福临,现在提早朝肯定晚了,自己刚刚还在想着不能让他再为自己做傻事。现在好了,话音还在脑子里,却又一次让他为自己翘班了。 福临笑的温柔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语气状似有些无奈:“你才想起来吗?不过已经晚了呢。” 叶洛闻言懊恼的垂着头有些丧气,福临见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不忍心的回到:“和你说笑呢,今日无早朝。” 他没有说谎早朝不是天天都有,只有大事或者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才会每天都早朝,平日里没有那么多早朝,不过他没说的是即使不早朝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过这话不用在她面前说,免得她又觉得是她耽误了他的正事。 “今天开心吗?”他握住他的手扯开了话题。 叶洛听了他的话心里安了不少,随即点了点头,这样的生活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安静恬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家小院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是非,日子过得平淡却幸福不减。 前世她曾想找个愿意陪自己过这样日子的男人就嫁了吧,可今天她却没能如愿以偿,嫁了个最不可能过陪她过这样日子的人,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人这辈子能碰到喜欢的人不容易,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牵手走完人生路更加不易,所以她不想在这么不易的感情上徒加一些无谓的烦恼。 一切有他在就好,他就是自己一切的满足和幸福! 福临抱着她低喃着:“开心就好。” 马车一路安全的回到了宫里,福临拿起叶洛的绣鞋下了马车,随即将没有穿鞋子的叶洛抱了下去。大步走进了乾清宫的书房内。 “去承乾宫让明莫给皇贵妃送双干净的鞋来。”福临抱着叶洛进了书房,对身后跟着的吴良辅吩咐道。 吴良辅连声应着退出了书房。福临将叶洛放在书房的椅子里:“等我一会子。” 他转身进了书房的内室那里是他偶尔留在书房过夜的寝居,福临进了内室随手拿起一双明黄色的龙靴走了出去。 走到她面前半蹲着为她套上那双并不合脚的龙靴,龙靴明黄的有些晃眼,靴子上绣宫精湛的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龙图案。 叶洛看着那龙靴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理她是万不能穿他的龙靴,这是大不敬,可她不在乎,一个老婆偶尔穿老公的鞋子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龙靴显然是大的有些离谱,待他给她穿好叶洛好心情的站起身子左右看了看又走了走,靴子大的让她走起路来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却让她高兴的不得了,回身拉过他的手笑到:“你看这龙一点都不好看。” 福临由着她闹由着她说,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同意:“是不好看。” 那龙是不好看可却代表着皇家威严,他也时常觉得不好看可却摆脱不掉,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生在平凡人家而不是皇家,这样的想法在遇到叶洛后更加的强烈起来。 他不想生在帝王之家,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与其说什么帝王拥有至高的权利,不如说是至高的权利控制着帝王。为了权利地位做帝王的要舍弃的不是一星半点,有甚的是全部。 生命和权利与帝王而言是条绳子,拴住不让出错的绳子。 这一切他都认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他的使命,是全天下人的帝王。可是当遇到洛儿的时候他真的有动摇过,为了她而动摇过。 叶洛看着他有些深沉的侧脸走了过去抱住他,轻柔的安慰:“你不是有我在身边吗。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 最没有安全感和平衡感的应该是她面前这个让她深爱,也深爱她的帝王。生在帝王家看过了太多太多同龄人一辈子或许都无法看到经历过的事。 “皇上,明来了。” 书房外响起吴良辅的声音叶洛放开了抱着他的手,福临明显有些怒意,这吴良辅越来越没有眼力劲了,每每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来破坏,看样子他得考虑是不是要换个机灵些的。 “进来吧。” 门外的吴良辅听到明显有些阴森的声音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谁来告诉他,他是不是又没有挑准时间……所以皇上才这么一副要吃人的口气…… 明莫心里挂念着自家的主子哪里有心思分析福临的心里,端着手里放着鞋的托盘走了进去,吴良辅见此硬着头皮也就跟了进去。 书房内叶洛坐在椅子里脚上明晃晃的套着双龙靴,这一发现没把明莫给吓死,皇上的御用的哪里是能乱穿的,即使是皇上给娘娘穿上的也没有这么个道理,这要是一不小心传出去了事情可就大了去。 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明莫利落的行了个礼,走到叶洛身边半跪着小心翼翼的给她把龙靴换了下来。这下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倒霉的安嫔 这边叶洛刚换好了鞋子,还没有来的及站起来就见吴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福临立刻跪了下来,神情有些不对。 “呦出什么事了,你这小子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吴良辅开口谴责了句,目光里闪现着小小的怒意,这小子还嫌他今天不够讨皇上的气是吧,这么没有规矩皇上万一心情真的不好了,他这个不怎么长眼的总管不是要死的很难看。 哪知吴映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没看到他那把刀子似飞过去的眼神跪在地上有些急切的道:“皇上安嫔娘娘那里出事了。” 听到安嫔福临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说话,倒是叶洛一听有些紧张起来,安嫔给明莫得消息肯定是背着纳兰慧茵的,可纳兰慧茵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如果她真的察觉到了那么安嫔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对于安嫔她并没有太多的怨意,心里反而对她有几分可怜,如今这么一来自己不妨…… “安嫔怎么了?”叶洛关心的开了口,一脸的关心之色。 吴映本来看到福临一副懒得管的脸色,本以为安嫔娘娘这次没救了不想听到叶洛寻问忙回到:“安嫔娘娘近来身子一直不好,今个一早刚起来吐了口血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叶洛一听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坐在书桌前看书的福临,随后又问道:“有没有让太医去看了?” “有,不过太医说安嫔娘娘的身子骨被这段时间给拖垮了,想要治好没那么容易。” 听完吴映的回话叶洛站起了身子对福临施了一礼道:“那皇上臣妾这去看看安嫔去。” 福临听言挑了挑眉头神情有些不悦开口道:“你去做什么?她之前那么冤枉你,你难道就忘了吗?” 叶洛扬起了嘴角,结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一小气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皇上,臣妾知道安嫔当初不是有意的。如今她孩子没了身子也挎了,臣妾就当没事去转一圈就回来。” “就数洛儿你心肠好,罢了要去就去吧,不过要早些回去休息。今早你也乏了!”福临无奈的摇头答应了让她去安嫔那里。 叶洛行了行转身带着明莫去了安嫔住的景阳宫,其实叶洛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通过这几次和安嫔相处她感觉到安嫔并不是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嚣张跋扈。 这样一来问题也就跟着来了,安嫔为什么要装傻充愣的扮演个和自己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幕后之人是纳兰慧茵,以她的智慧来说不可能没有看出来,这样一来可能性就缩小了,甚至她可以说是有可能是纳兰慧茵让安嫔这么做的。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没头脑的莽妇之色。 纳兰慧茵为什么要让安嫔来做这样的角色扮演?安嫔会听她的话这个显而易见,以这几次的接触叶洛敢断定纳兰慧茵手里抓住了安嫔什么把柄,用这把柄将安嫔吃的死死的。所以安嫔才会为她做事。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如果想要对纳兰慧茵早出手就必须要做到知己知彼,安嫔既然把消息给了明莫就证明她也想脱离纳兰慧茵的控制,自己要是和安嫔联手,就可能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纳兰慧茵的事情。 她想主动出击或者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如今拉拢安嫔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她甚至可能还要多付出一些让安嫔心动的事情。 轿辇一路行的也快转眼就到了景阳宫宫门前,叶洛刚下轿辇就见纳兰慧茵和一个太医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叶洛见了心里一惊,纳兰慧茵这里来灭口来了吗?灭口不可能在大白天的来,说是想救安嫔吧也不可能,那她一早出现在景阳宫干什么?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太医打扮的男子给叶洛行了礼,纳兰慧茵亲热的揽住了叶洛的胳膊笑到:“你怎么来了?” 叶洛压下心里的厌恶笑着回到:“听说安嫔身子不舒服,皇上让本宫来看看了,不过看样子仪妃早登了一步,怎么样?安嫔身子还好吧?” 那男子垂头不敢直视叶洛只恭敬的回话:“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安嫔娘娘最近一直高烧不退,微臣随仪妃娘娘来看发现……发现安嫔娘娘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叶洛一听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紧张,好个纳兰慧茵果然是够狠,难不成这一早来就是为了将安嫔弄疯弄傻,好让安嫔无法成为她的隐患?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又让纳兰慧茵捷足先登了。想到这里叶洛有些恼火,可面上却表露出担心的神情:“这样啊,摆了皇上让本宫来看看安嫔,不顾她成了什么样子本宫都要进去看看。” 纳兰慧茵面子上到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叶洛不着痕迹的抽出被她揽着的手走进了景阳宫,将纳兰慧茵晾在了一边。 此时叶洛虽然不想和纳兰慧茵撕破脸,可让她这么快接受纳兰慧茵那张虚伪的脸她真的觉得有些做不到。 明莫对于纳兰慧茵的形象已经觉得完全毁了,跟在叶洛身后进了景阳宫。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没想到纳兰慧茵这么美丽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黑暗的一颗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叶洛一路走进安嫔的寝殿,寝殿内有些灰暗,几个宫女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入神的没有发现叶洛走了进来。 明莫见此干咳了几声提醒她们:!“咳咳咳咳……” 宫女们听到那声音懒懒的回头看了过来,一见来人是叶洛忙整理好衣服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皇贵妃娘娘。” 自家主子生了这么重的病,这几个宫人还能凑在一起聊天说话,这安嫔的命也忒苦了些吧! 叶洛扫了那几个宫女一眼,目光威严的让几个宫女不得不垂下脑袋不敢看叶洛。 “你家娘娘呢?”明莫代替叶洛开口寻问道。 一个年龄偏大的宫女忙回到:“娘娘在床上躺着呢,奴婢们趁娘娘想在休息了所以凑在一起商量娘娘的病情。” 叶洛此时没有心情和一群宫人计较不置可否的嗯了声,让她领着自己去看看安嫔的情况。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重得凤权 叶洛跟着宫女走进了内殿,内殿的昏暗光线里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呆坐在砖地上,叶洛虽未看到她的容貌,可猜也猜到了会是何人。 明莫接到叶洛的眼神会意的走了过去,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人:“安嫔娘娘砖地上冷,您快起来吧。” 地上的女子猛的推开了明莫的手一边惊叫着一边往一个角落里蹭去,那模样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叶洛眉头皱了又皱,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纳兰慧茵到底给安嫔用了什么手段?这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安嫔,安嫔……”叶洛试探性的叫了两句。 安嫔一头青丝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美丽的脸庞,目光里露出惊慌和害怕,坐在角落里伸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腿,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抖着。 “皇贵妃娘娘没用的,刚刚仪妃娘娘带着柳太医来过了,柳太医诊断过说是咱们娘娘神智不清了。”身边服侍安嫔的宫女回到。 叶洛闻言看了看那宫女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总归不相信安嫔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疯了,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安嫔要么就是被纳兰慧茵带来的那个什么柳太医的用什么方法给弄疯了,要不就是安嫔她在演戏…… 可是为什么要演戏?逃避什么?难道是纳兰慧茵已经发觉了什么,甚至已经警惕起来。如果是这样事情可就难办了。 叶洛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名景阳宫的宫女们,心里知道这几名宫女里一定安插着纳兰慧茵的人,或许这些都是纳兰慧茵的人,事情现在有些棘手啊,她断不能在这些宫人面前说什么。 看样子只有找个没人的机会来试探试探这个安嫔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好了她倒是不用再担心安嫔会被纳兰慧茵杀人灭口了,今日她纳兰慧茵既然没下手要了安嫔的命,肯定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打算,一时半会儿不出什么意外也不会再返回来要安嫔的命,只是今天她只能无功而返了。 “照顾好你们的主子,缺什么让人去承乾宫小本宫。本宫下次若有机会会在来的。”叶洛深深的看了眼安嫔,心里的疙瘩只能暂时的放在心里了。 明莫扶着叶洛走出了寝殿,走到殿外时叶洛停下了脚步对着送她出来的几个宫女口气严厉的道:“安嫔虽然现在神智有些不清了,但终归是皇上的人,你们的主子,本宫若是听到有什么欺主的事情……哼,到时候别怪本宫无情。” 几个宫女见叶洛面色阴沉唯唯诺诺的垂下了脑袋称是。 嘱咐完了叶洛才扶着明莫的手出了景阳宫坐回轿辇,回到了乾清宫。 叶洛敢断定纳兰慧茵此时一定去了乾清宫,如今安嫔这里一突变她不可能坐的住的,就算此时她因为某种原因不杀了安嫔,可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将上安嫔一军。 如果没猜错她定然此次要把安嫔推进冷宫,可叶洛不明白的却是是什么原因让纳兰慧茵没有安嫔下死手呢?这一点她想不通。 轿辇落在乾清宫宫门前,叶洛下了轿辇抬腿进了乾清宫,宫人们见到叶洛忙停下手里的动作给她行礼。 叶洛一门心思放在纳兰慧茵身上,抬脚直奔书房而去。 “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吴良辅站在书房门外,见了叶洛满脸堆上了笑容, 叶洛停下脚步小声的问了句:“谁在里面呢?” 吴良辅也是个知趣的,听叶洛这么问到也小声的回到:“回娘娘是仪妃娘娘和恪妃娘娘在。” 叶洛一听恪妃也在点了点头:“麻烦吴总管进去通报一声。” “奴才这就去,娘娘您稍侯片刻。” 吴良辅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转身利落的进了书房去禀报。不过片刻又带着笑容回了来,对叶洛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洛转身踏进了书房见福临正坐在罗汉床上和恪妃对弈,纳兰慧茵站在福临边上一面笑着一面给福临捏着肩膀。 “臣妾给皇上请安。” 见到这样的场景叶洛还是没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能说什么只垂下低头掩去眸子里的情绪。 福临见是叶洛来了,放下手中的棋子从罗汉床上走了下来伸手扶起了叶洛,脸上满是宠溺和怜爱:“你怎么来了,身子不好昨夜里又奔波劳累,怎么不回去好好休息?”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恪妃起身和纳兰慧茵一同给叶洛行了礼。 叶洛看着握住自己双手的大掌心间一暖笑着回到:“仪妃和恪妃不用这么多礼,都起来吧。” 说完又对上福临含情脉脉的眼睛回到:“这不是为了安嫔的事情吗,臣妾刚刚去看了安嫔,觉得她精神头不太对劲呢。” 纳兰慧茵听了叶洛这话眼神一闪露出一副可惜了的模样:“可不是吗,臣妾正在跟皇上说这事呢,唉,如今安嫔神智不清了臣妾觉得应该让安嫔好好静养才是。” 叶洛听了纳兰慧茵的话也笑着点头符合:“仪妃倒是费心了,皇上觉得此事怎么样呢?” 福临皱了皱眉头,后宫的事情他不想多管多插手:“此事本是后宫之事应由皇额娘管理,可如今皇额娘这几日正潜心礼佛,后宫之事就交由洛儿打理吧。” 福临说完暗暗挑了挑眉继续说到:“仪妃你们若是有个什么事,就找洛儿好了。对了,仪妃你如今身怀六甲,凡事不要太操心了。” 恪妃低眉顺眼的听着,纳兰慧茵听到福临说这话脸上肌肉不由得抽动了几下,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管的太多了是吗? 叶洛听到福临说这话含蓄的淡淡一笑,这事干脆就在福临面前给它板上钉钉,也好随了纳兰慧茵的心思。 福临扶着叶洛坐到了自己身边,叶洛看着纳兰慧茵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既然皇上让臣妾管理后宫的事宜,仪妃提议安嫔的事臣妾也觉得可行。如今让安嫔好好静养,让太医每日都诊诊脉,看能不能治好了。” 纳兰慧茵一听眼里露出了一丝丝的喜悦,这让一直注视她的叶洛心里冷笑不已,这颗甜早纳兰慧茵你就先啃着吧,总有一天我叶洛会让你老老实实的给吐出来。 给读者的话: 亲亲求订阅收藏推荐呦,今天有四更呢……这是一更,随后雪儿奉上三更…… 第一百七十六章 魔女驾到 从乾清宫出来,纳兰慧茵满脸的笑容手扶着肚子笑道:“你呀,果然是聪明,如今只有把安嫔关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已经知道纳兰慧茵的真实面貌,如今在听她这么亲热的跟自己说话叶洛始终有些不习惯,可纳兰慧茵并没有撕开面皮,她也就只好陪着把这场戏演完。 叶洛顿了顿压下心里的厌恶之感笑到:“仪妃说笑了,本宫不过公事公办罢了。” 听了叶洛的话纳兰慧茵脸上有些阴晴不定,随即带着一抹明朗的笑容:“臣妾宫中还有些事情,就先退下了。” 叶洛看着坐上轿辇的纳兰慧茵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知道她肯定是觉察出来自己对她的敌意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实在不太适合演戏,特别是在敌人面前。 轿辇一路抬回了承乾宫,叶洛回到寝殿就见建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罗汉床上吃着小点心。悠哉悠哉的好不快乐。 “怎么来了?”叶洛笑着做到罗汉床上,接过知善端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建宁狡黠的一笑露出一个可爱却又有些莫测的笑容:“皇嫂你这么聪明猜猜啊!” 叶洛有气无力的白了她一眼她猜,她怎么猜,她要是能猜到还在问做什么:“你就少贫了,说说有什么事吧。” “说了,皇嫂可要做好多好吃的糕点给我吃才行。”建宁一副好消息快答应我,快答应我。 叶洛心里听了她这话知道是有什么大事或者是什么喜事,建宁才会这么一副邀功的模样,不过不急,先吊一吊她的胃口再说。 果然建宁见叶洛兴趣缺缺的模样还是先无奈的投降道:“皇嫂你太没意思了,就当和我玩玩嘛。” 叶洛就知道她这个嘴巴藏不住事情,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说吧,请你吃糕点就是了!” “洛姐。” 叶洛这边还没有放下手里的茶盏就被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冲出来抱住了大半个身子。叶洛还没有回神就听到那声音接着说到:“洛姐我来了,想我没有?鸡腿准备好没有?” “冥兮!”叶洛又是惊又是喜,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明莫看着半个身子挂在叶洛身上的女孩不由得擦了把汗,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挂在娘娘身上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叶洛拉过冥兮的小手问道。 冥兮一嘟小嘴有些不乐意的道:“我师傅不给我鸡腿吃,我就偷偷跑出来了啊,又没钱所以就想到来洛姐这里蹭吃蹭喝啦!” 叶洛见她天天嘴里离不开鸡腿的可爱劲不免心情大好起来,拍了拍她白皙的小脸道:“好,洛姐让你吃个够。” 明莫看着那个叫纳闷啊,哪里来的丫头就不说了,看那样子和娘娘是熟人,可这丫头未免太……额……太毛燥了吧,怎么着见到娘娘也要行个礼吧? 咳咳,不过看自家娘娘并不在意,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看这丫头应该不是什么心思重的。 “她怎么和你一起来了?”叶洛有些迷惑的看着建宁问到,这丫头和建宁不该认识啊,怎么会是跟着建宁进的宫呢? 建宁脸色并不太好:“一大早就这丫头赖在我府门口不走,非要让我带着她入宫找你,我本来想让人把她轰走的,可……可见她不像说谎就问了她几句,见她知道皇嫂的事不少所以才带她进了宫。” 叶洛见建宁中间停顿了下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建宁肯定有什么事没有说。不过这过程她不在乎。 可是她不在乎,建宁不想说却有的是大嘴巴,只听建宁话音刚落冥兮的小嘴巴就巴拉出真相来:“是啊,公主开始还不相信想让人赶我走,结果洛姐你猜怎么着了,我就像上次踹刺客那样,一脚一个把公主府上的侍卫一个一个踹飞了。他们太弱了,比起刺客差远了……” 冥兮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比划着她怎么踹人的动作,叶洛心里听的是有滋有味的,只是碍于建宁面子上下不来所以脸上没敢表现出来。 听冥兮有板有眼的说完又示范了一遍,叶洛忍着笑意瞧见建宁脸上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看,反而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叶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冥兮端起她喝过的那杯茶一股脑全喝了下去。喝完还吧唧吧唧了嘴冲着知善露出一个迷死的的笑容:“美女姐姐,这茶真香还有吗?” 知善明显脑袋跟不上冥兮的思路楞了半天将目光投向了叶洛,叶洛笑着让她下去重新上杯茶来。 冥兮还没有得意的够就见建宁好心情的抿了口香茶,不急不忙的说到:“怎么?冥兮是忘了咱们的约定了是吧?说好一千两呢。” 叶洛听这话就知道怪不得建宁被冥兮这样说都没发火,原来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存在呢。 建宁话音刚落冥兮也不在意,接过知善重新上的茶水喝了起来,直喝到过瘾才悠悠吐出一句话来:“银子我没有。” “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建宁听她说没有,眉头竖了起来,说好带她进宫就给一千两的,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更何况这丫头还踹飞了府上好几个侍卫呢,怎么说这钱也不能不要啊。 冥兮放下茶盏掏了掏耳朵:“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银子我身上没有,不过你可以去华玉居找我二哥要。” 建宁听了随口问到:“你二哥是谁啊?” “华玉居的老板啊,你去就说是我冥兮欠你的就行。”冥兮一副你事真多的不耐烦表情看着建宁。 明莫看了暗暗为冥兮捏了把汗,听她口气京城有名的华玉居是她哥哥开的,可即使这丫头是个富人家的孩子也不能对公主这么无理啊,这丫头真的不是脑袋有问题吗?还是脑袋有问题呢! 叶洛听她说华玉居的二哥眉头皱了皱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这冥兮的二哥不会就是华千然吧? “你二哥是华千然?” 听到叶洛这么问冥兮一愣歪着头看像叶洛:“洛姐怎么会知道我二哥的名字呢?我好像没和你说过啊?” 冥兮的脸色变得有些谨慎起来,叶洛心里明了笑道:“不过是有幸见到过你二哥一面罢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存心找茬 一个靳骁赫一个华千然还有陌苏,冥兮看来这暗阁的实力大的有些惊人啊,且不说别的单华玉居在京城速起的威望和实力就可想而知,冥兮曾经说过她二哥是掌管资料的人,可想而知开华玉居有可能是为了收集情报和资料,按照这么来说华千然肯定不止华玉居一个产业这么简单。 按冥兮之前和她透露的来看,说暗阁的消息一直很准也很齐全,这样说来华玉居肯定不是消息的唯一来源,华千然一定有更大更多的店或者是什么企业来收集消息。 这暗阁果然不简单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暗阁和朝廷起了……只怕这股子势力太过惊人啊。 “那本公主报你名字就真的是有用吗?”建宁白了眼冥兮。 冥兮也不甘示弱:“哼,我魔女冥兮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没有谁胆大到敢冒充的。” 她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江湖里的确没有人敢冒充她的名号,要知道这小祖宗的手段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谁没事去招惹这么个麻烦呢。 叶洛看着一脸傲娇的冥兮咳嗽了几声,心道丫头你这个样子确定能嫁的出去吗? 冥兮这才收了收身上不下心散发出来的煞气,继续低头喝着茶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冥兮啊冥兮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大哥让你来可是要你好好保护洛姐的,任务要是完成不了,大哥肯定不会让你这么自由玩耍的,所以要好好保护洛姐,老老实实的给洛姐出气,只有洛姐高兴了舒服了顺气了,大哥才能高兴顺气,大哥要是高兴了她冥兮的日子才会过得好,所以就算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也要忍。对,忍。 叶洛看着出神的冥兮笑着对建宁道:“报她的名字绝对可以从华千然手里拿到那一千两,你就放心好了。” 建宁也不是啰嗦的人当下爽快的答应了,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可是在眼前晃呢!她不会傻到不去拿的,更何况她这一去还可以买冥兮的面子就说她帮了冥兮的大忙,那个叫华千然的肯定会对自己这个帮助过他妹妹的人心存好感,只要和华千然有了关系还怕能不到华玉居最新的首饰和衣服吗,想着都让她高兴呢! 建宁还没有高兴完就见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公主,娘娘珍贵人在宫外求见娘娘。” 一听书哲尔来了建宁顿时炸了毛,站起身来扶着自己的肚子怒道:“她还有脸来承乾宫?真不知羞耻。” 自从书哲尔做了什么珍贵人,建宁还真没有和她正面见过,不想今日这书哲尔竟然找上门来,她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个怎么样的嘴脸来的。 冥兮虽不知道这个叫书哲尔的贵人和建宁有什么恩怨,不过见叶洛面色也有些不对劲,想来这个珍贵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啦,某人分别好人与坏人以前是看他那个大哥的脸色,而现在看的是叶洛的脸色,总之一句话以前她大哥看不顺眼的是坏人,现在叶洛看不顺眼不喜欢的在她看来就是坏人。某些人的世界观真是让人觉得汗颜啊! “不见。”叶洛想也不多想,对于书哲尔她连伪装都做不到。 冥兮看了眼叶洛又看了看建宁刚想问为什么不见,就听建宁抢了先:“皇嫂为什么不见,我倒是想看看这丫头。” 叶洛扯出一付苦笑:“见她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恼和怨恨。” 建宁看了看叶洛的脸色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皇嫂真的相信皇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 她才不信皇兄真的会和一个皇嫂身边的宫女发生关系,她敢肯定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兄对皇嫂的心可谓是日月可鉴啊。 叶洛摇了摇头重来没有相信过福临会背着她和书哲尔做出这样的事来,可事实摆在眼前即使福临不是有意的,可书哲尔此时的确成了贵人怀了龙嗣。 她可以原谅福临,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她不能原谅书哲尔一半是因为这事可能是福临着了书哲尔的计,还有一半是书哲尔当初给她的羞辱。 如果当初书哲尔不是趁她最软弱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来到她面前示威,而是主动的来认错她或许不会对她有这么多的怨,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做不到大度的原谅书哲尔。 趁着叶洛入神这会子功夫,建宁已经让人去叫书哲尔进来了。 书哲尔听说叶洛让自己进去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扶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走了进去,一路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叶洛的寝殿中。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见过公主。”书哲尔盈盈一施礼,眼里心里全是笑意。 叶洛看都不想看到书哲尔这张脸,每当看到一次她就觉得说不出的难过,说不出的觉得那种背叛,最终她还是缓缓开了口:“起来吧。” “呦,珍贵人今个怎么会想起来承乾宫?”建宁口气并不算和善带着几分嘲笑。 明莫显然也不想见到书哲尔,可你不想见人家人家偏偏想往你身边凑,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皮来。 书哲尔听了建宁的话竟然也不气不恼,只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娘娘回来了这些日子书哲尔也没有来看看,所以今日过来给娘娘请安赔不是。” 叶洛看了她一眼:“不必了,珍贵人的安本宫受不起,再说……你身子如今不方便,承乾宫也不欢迎你,你还是少来为妙。” 书哲尔听了有些不甘的解释:“娘娘事情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臣妾,臣妾那天晚上真的是……” 她话没说完眼泪唰唰的落了下来,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只是越发让叶洛反感,现在出这招是什么意思?想挽回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啊,在自己面前都已经原形毕露过了,如今还来玩感情戏是不是太作了。 “你不用再来本宫这里装了,你的心思本宫早已经看透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以后的路了,又何苦还来本宫面前演这一出呢!”叶洛话说的一点余地都没有为书哲尔留,她知道书哲尔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她今天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呢? 书哲尔一听跪在了地上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叶洛:“娘娘你同臣妾姐妹一场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臣妾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踢出去 不听她提从前的事叶洛的怒气还能克制,一听她竟然和自己谈起了往日情同姐妹的事,叶洛的怒气从中而来,她书哲尔要是顾忌一点点的姐妹情谊今天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局面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她书哲尔在做那样的事前有没有想过拿她当亲姐妹的自己,现在倒好了还有脸面在自己面前提。 “哼,书哲尔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厌恶你,你口口声声求我原谅你,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 哼,真是可笑你爬上我床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待你情同姐妹,你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堵在我宫门前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姐妹。 你今日来到这里这么说,本宫可不可以认为你又想在本宫的宫里找本宫的茬?情同姐妹?你我之间早已经没有什么好说。” 叶洛居高临下的看着书哲尔,以绝对的高姿态说出一段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书哲尔被叶洛说的有些出了神,面上轻一阵白一阵,她从来没有想到叶洛今天竟然会这么数落她,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她在出手对付这个旧主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忍和顾虑。 “娘娘您不愿意原谅臣妾,臣妾今日就撞死在这里。臣妾也知道自己无颜再见娘娘了。”书哲尔一面说一面落下泪水来。 建宁露出冷笑来这是要以死谢罪吗,她怎么觉得是找茬不成以死相逼呢? 一边不明就里的冥兮从几个人的三言两语中,和明莫等宫人对这什么珍贵人厌恶的态度里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是赤裸裸的叛徒啊!她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要数叛徒和没骨气的。在暗阁碰到这样的她非毫不留情的整死他们,虽然对个妃嫔不能这么干…… 可是今天既然让她碰到了而且是得罪洛姐的人,她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非好好治治这个珍贵人才好。 书哲尔看出众人对自己的不屑来,心里那个怄气的,自己就是爬上皇上的床又怎么了!如今她已经怀了龙嗣谁能说什么。 凭什么她们一个个的看不起自己,不就是身份出身比她高贵些吗,难道她身份低贱就不能有爱情,有尊严了吗? 她就是不服气所以爬上皇上的龙床,她就不服气为什么叶洛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为什么叶洛可以和皇上一见钟情,而她只能甘心情愿的做绿叶做陪衬? 没有人知道她在梅花小镇的客栈里时见到皇上,整颗心就已经属于皇上了,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夺目。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注定不能靠近他,没有人知道她每次见到他对叶洛的关心和疼爱心里有多嫉妒,没有人知道她多渴望自己可以和身份高贵的小姐换一换,哪怕只有一天哪怕一个时辰,他可以像对待叶洛那样目光只盯在她身上。 可是没有,他根本看不到叶洛身边还有个她存在,他和她偶尔的对话也是他问她叶洛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最近好吗? 他的眼里只有叶洛,只愿意定睛在叶洛身上,所以她羡慕到最后每日看着他陪着叶洛,一点点将羡慕变成嫉妒。她真的好嫉妒,嫉妒叶洛的家世、身份、地位、才华,她嫉妒的眼睛发红,羡慕到心里生恨。 所以她趁着那日叶洛不在,趁着他酒醉和他发生了关系,虽然他不爱自己,甚至因为这样的事厌恶自己,可是没关系她终于可以有个理由站在他身边,带着她是他女人的帽子远远的站在他身边。 哪怕为了那一夜、为了他落入地狱她也愿意,这就是她,伤了别人又如何。水都别想阻拦她! “你还想威胁本宫是吗?”叶洛冷笑着看见书哲尔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和阴狠。心里凉到了底。 书哲尔扬起头笑的冷然:“娘娘……臣妾真的是来到您这里求您能够原谅臣妾。” 这是那个曾经心软的叶洛吗,为什么她觉得叶洛今天这么的不正常,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事牵动的叶洛连心性都变了吗? 不对,她必须要求得叶洛的原谅,不然以后的事可就不怎么好办了。她必须表现给那个人看,让那个人看到她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不然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斗不过叶洛。 叶洛眼里的厌恶更浓书哲尔这样一定有什么目的,可是她摸不准是什么。 冥兮可没有叶洛这么多耐心,看着叶洛明显看这个珍贵人不顺眼,竟然这样把她赶出去就是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话。 想到这里冥兮起身揪起赖着跪在地上不走的书哲尔,口气不善:“你怎么那么多戏呢!” 书哲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冥兮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叶洛和建宁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下,紧接着就见冥兮已经拎着书哲尔走了出去,见此两个人急忙也跟了出去。这丫头的彪悍她们可是见识过了,可不能因为书哲尔这么个不值得的人闹出什么事才好。 只见冥兮将书哲尔拎到承乾宫宫门前,书哲尔在她的手里死命的挣扎着,还伴随着几声有些惨不忍听的尖叫声。可那挣扎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挣脱出冥兮的手掌,只是远远看着她挣扎的动作有些可笑罢了。 书哲尔身边的小宫女紧紧的跟在冥兮左右急的一脑门子的汗,看到冥兮如此的蛮力又不敢真的出手去帮书哲尔,只能跟着流着一身的汗。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啊。要不然她们也要跟着倒霉啊! 冥兮利落的将书哲尔提到宫门前,觉得心里对这个珍贵人还是有些不满,恶作剧的对着书哲尔的屁股踢了一脚,注意是踢而不是踹,可想力道小了很多啊。咱们的魔女冥兮还是很有道德的,看在这女人怀孕的份上就小小的踢出去吧。 踢完拍了拍脚像是踢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最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回到了叶洛的身边。 好在书哲尔身边的小宫女动作反应迅速,看着书哲尔被踢出去忙跑过去接住了,才免得书哲尔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书哲尔被冥兮这么一戏弄气不打一处来,被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也就算了,还在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这让她情何以堪。 越想越是怄气今天这是叫什么事啊!书哲尔气的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四更奉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明天见喽! 第一百七十九章 告状 冥兮看着气的晕了过去的书哲尔,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这就晕过去了,也太没有意思了吧,她还没有玩够呢。 建宁一见冥兮这一手顿时对冥兮好感顿生,笑咪咪的夸道:“冥兮你这一手也太绝了吧,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教教本公主,下次再碰到让本公主心烦的也伸手把她拎出去。” 冥兮傲娇的斜看了一眼建宁:“看在你带我进宫找洛姐的份上,你要是不去要那一千两,我可以考虑教教你。” 某些人的世界观已经全部崩塌了,明莫欲哭无泪想笑又不敢笑,这丫头太强悍了吧,这样踢书哲尔虽然她也觉得很过瘾……可谁来告诉她这局面怎么收场? 建宁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还惦记那一千两啊,不过她得好好算算一千两银子和学功夫那个比较计算一下。 那位怎么说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又怀了龙嗣,就算皇上宠着娘娘可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事也不能算完啊! 叶洛拍了拍明莫的肩安慰,这事还有她在不会出什么太大事,冥兮这一手露的太霸气了,光看着都觉得一个字爽! 明莫见此不置可否的跟在叶洛身边不在多说什么,书哲尔身边的丫头们吓的可不轻,一个个哭丧着脸,这要是出了个什么闪失她们的脑袋还能保住吗。 叶洛见此忙道:“呀,快把你们娘娘抬回去,明莫快去找太医去给珍贵人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明莫会意的往太医院跑去,那几个小丫头忙将书哲尔扶上了轿辇,一路慌慌张张的回了咸福宫。 看着慌慌张张被抬走的书哲尔,叶洛难得好心情的露出一笑颜,不紧不慢的对着建宁和冥兮道:“走,咱们去看看好戏。” 说完带着冥兮和建宁一路跟着去了咸福宫,咸福宫位于西六宫,在景阳宫之西,叶洛的承乾宫之北。 这是叶洛第一次踏进这座宫殿,若不是今日要看书哲尔的好戏,她这辈子都不想沾书哲尔的地方。 咸福宫为两进院,正门咸福门为黄琉璃瓦门,内有4扇木屏门影壁。前院正殿额曰「咸福宫」,面阔3间,黄琉璃瓦庑殿顶,形制与西六宫其它五宫不同,与东六宫相对称位置的景阳宫形制相同。前檐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扇槛窗,室内井口天花。后檐仅明间安扇门,其余为檐墙。 叶洛领着几个人进了咸福宫后殿的寝殿处,踏进寝殿就见明莫早已经带着太医在给书哲尔把脉。 “太医,珍贵人怎么样了呢?会不会有什么事?”叶洛一副紧张的模样问到。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给叶洛和建宁行了礼才回到:“娘娘放心好了,珍贵人不过是一时气结晕了过去,这对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叶洛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发着笑,这没什么事情就好解决了,书哲尔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 让明莫送走了太医叶洛老神悠哉的坐在咸福宫的罗汉床上喝着茶水,她倒要看看今天除了她们第一个来咸福宫的会是谁。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最先来的竟然是孝庄和纳兰慧茵,纳兰慧茵来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孝庄怎么会也一起来了,她不是在潜心礼佛吗?没听说她今日出来啊。 叶洛将目光放到一边的纳兰慧茵身上,见她正一脸说不出的得意看着自己,叶洛心里算是有了底,原来是这位去请了孝庄来,不过这消息也传的够快的,自己这才喝了半杯子茶她们就赶来了,看来她回承乾宫得要好好调查调查,不能让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在蹦哒。 对于纳兰慧茵她还是心里有些底的,叶洛早就猜到一切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纳兰慧茵请她们去永和宫那晚,留了她们下来用晚膳,而好巧不巧书哲尔就在那晚爬上了福临的床。 而且为什么纳兰慧茵会知道她和陈近南的关系,如果纳兰慧茵只是凭猜测是绝对不敢献计给福临,让福临通过用她做鱼饵钓陈近南这条鱼,所以纳兰慧茵在自己身边肯定有内应,那据后来的情况来看,那个能知道她和陈近南关系的人,又有可能和纳兰慧茵有关系的,就只有书哲尔一个人。 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联手那么事情就明了太多了。 来不及再多想叶洛拉着冥兮给孝庄行礼,对付孝庄这种人精她大意不得。 孝庄看了眼叶洛口气不轻不重的道:“起来吧。” 看着躺在床上的书哲尔孝庄的脸色明显有些不高兴,口气冷下了几分:“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哀家珍贵人这是怎么了?” “珍贵人,珍贵人…你醒醒啊…” 建宁看了眼坐在书哲尔身边叫唤着的纳兰慧茵,直觉得今日的纳兰慧茵有些不对劲,皇额娘怎么会和她一起来?不是在礼佛吗? 叶洛心里冷笑,怎么纳兰慧茵这就忍不住了吗?这不过是刚开始小把戏罢了。 “回皇额娘,今日珍贵人仗着怀有龙嗣去皇嫂那里……” 建宁抢白的话让叶洛暗自吐了吐舌头,这是明明白白的‘诬陷’啊!不过她喜欢,整整书哲尔也不错。 孝庄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着,说句实话她并不喜欢宫女爬上福临的床,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可安嫔也好书哲尔也好她们既然都有好运怀有了龙嗣,那么她对这些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龙嗣为大,其他的事都可以缓缓。 书哲尔这事她不是不能理解叶洛,只是理解不能代表她就会站在叶洛这边,多多少少她要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公证些,有些事不能拎的太明白。 叶洛就是拎的太明白所以才让她不太满意。 想到此她半眯着眼睛看了眼坐在书哲尔身边的纳兰慧茵,这个仪妃也过分的聪明了,宫里女人可以聪明也好不聪明也好,但是一定要听话。如果不听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珍贵人今天为什么去承乾宫?”孝庄将矛头指向了书哲尔身边的宫女。 不听话的妃嫔也不少,不过这也无需她这个做皇太后的担多少心,自然有人压制,宫里不会一直平静也不一直都闹腾的。 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这规矩不是人定的,也不需要人来定。 第一百八十章 出口气 那小宫女被孝庄这么一问吓得腿都软了,本来听建宁说那冤枉她家贵人的话还想反驳,现在一听孝庄的口气心里咯噔一下,太后这明显是不高兴了啊!这话她该怎么回。 小宫女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主子身边的纳兰慧茵,想从这个平日里和自己主子走的比较近的仪妃娘娘那里得到些暗示,她家珍贵人现在还是昏迷状态自己个小宫女实在不敢乱回话。 可是还没等到纳兰慧茵的回应,就听到孝庄明显不耐烦的口气:“怎么?哀家连你个小宫女都使唤不动了是吗?” 那小宫女一听这话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有些口不择言:“太后恕罪,奴婢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去皇贵妃娘娘哪里,奴婢只知道娘娘是被皇贵妃娘娘身边的那个丫头拎出来的。还望太后给我们娘娘做主啊?” 建宁听了冷冷一笑:“还娘娘不过是个贵人罢了,皇额娘你可要为皇嫂做主才是,一个贵人都能带着宫女欺负到皇贵妃的宫里去了,就算是再怀有龙嗣也不能这么没有规矩。” 见建宁一口咬定事情就是她书哲尔没有规矩,目中无人,叶洛心里笑了笑这建宁和冥兮倒是真有的一拼,都是不管得理不得理都是不饶人的主,不过她喜欢! “公主不要再说了。”叶洛扯了扯建宁的衣袖一付受了委屈还要顾全大局的模样。 孝庄见了心知此事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书哲尔一个教训,一来是让叶洛心里舒服些,虽然龙嗣很重要,可是在不伤害龙嗣的前提下,她还是要给叶洛留足面子,毕竟是自己娘家的人。 二来她的确觉得对于叶洛和满珠习礼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叶洛对书哲尔这事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她是知道的,这事就当她偏心自己的侄女也好,总之这事她不想多追查下去。 当然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想到这个原因孝庄眸中闪现出深沉看了眼纳兰慧茵没有多说什么。 “仪妃和珍贵人的身子都要注意些,没事就少出去待在自己宫里养胎才是,皇家要想开枝散叶还得靠你们。” 孝庄说完这话看了眼仍然昏迷不醒的书哲尔又道:“珍贵人现在胎儿还不稳更应该注意才是。” 纳兰慧茵一听这话知道孝庄有心偏向叶洛,不过这她不在乎,本来叶洛和孝庄就是姑侄关系,孝庄胳膊肘往里拐也是应该的。 她去找孝庄来只是走个过场,如今安嫔她是用不得了,现在借助书哲尔是再好不过,她请孝庄来只是让书哲尔看到她是愿意帮助的,好让书哲尔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毕竟书哲尔就算什么事都不帮她做,只要她书哲尔能留在宫里就是叶洛眼里的一根刺,虽不是要命的东西,至少也能让叶洛的心里没那么好过。 孝庄说完这话示意叶洛陪她回去,叶洛会意的和建宁一左一右的扶着孝庄走出了咸福宫。 “这个仪妃你可要多注意点。”孝庄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叶洛的手背。 叶洛点了点头送孝庄上了轿辇,目送着她走远才和建宁和冥兮走着回承乾宫。 “皇嫂,皇额娘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小心仪妃?”建宁不知这里的头绪,一时想不明白孝庄是什么意思。 叶洛心里放着一本帐却是明了的,孝庄今日在这事上偏向自己不是没有原因的,孝庄不喜欢宫里的宫女爬上龙床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今天这事就算她孝庄借助自己的手收拾的书哲尔,一来她孝庄心里觉得满意了,二来又做了个顺水人情给自己,果然是聪明。最主要的却是孝庄一定早就看出纳兰慧茵心机深沉。 “宫里要不得一枝独秀。”叶洛叹了口气,这孝庄果然是聪明。 与此同时苏茉儿跟在孝庄的轿辇旁疑惑的问道:“太后,奴婢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孝庄躺坐在轿辇上眼睛微闭着养神,许久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宫里要不得一枝独秀。” “我还是不明白皇嫂,宫里要不得一枝独秀我明白,可这和今天这事有什么交集呢?”建宁露出迷惑的神态来。 叶洛抬头看了眼晴朗的天空,孝庄不会不明白纳兰慧茵的野心。斗,既然在宫里少不了,那么她孝庄作为太后就只能让这斗延续下去,让这场斗延续到没有真正胜利的人出现。 只有没有真正的赢家宫里才能算是太平了,孝庄不在乎纳兰慧茵有多大的野心,那是因为现在有她叶洛在,她叶洛是控制住纳兰慧茵最大的棋子,同样纳兰慧茵也是控制她叶洛最大的棋子。 只要这盘棋有她叶洛和纳兰慧茵在,两人相互克制相互各不让步,这盘棋成了无解的死棋,后宫才算真正的存在着。 叶洛的眼睛半眯着露出有些危险的目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建宁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才是。” 建宁越听越是糊涂,可见叶洛的神态已经是不想再多说这事,只好闭上嘴脚下一步一步的走着。 叶洛心里却是凉了大半截,幸好自己在没有孩子的时候就看清了孝庄的真实面目,不然如果到现在才看清自己不过是孝庄手里的一颗棋子,她的心肯定接受不了。 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叶洛了,既然孝庄想利用她这个棋子来稳定后宫这盘大棋,她就要让孝庄看看自己这颗棋子的威力。 送走了建宁冥兮坐在罗汉床上手里端着一杯花茶抿了口,脸色有些阴沉:“那个仪妃就是害洛姐没了孩子又追杀洛姐的人是吧。” 冥兮用的是肯定句,那夜陌苏用给那刺客用药丸时她也在边上,听到了那刺客招供的话,没想到今天见到那仪妃竟然是这么个大美人,古人有云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果然是蛇蝎美人啊! 叶洛点了点头,冥兮见下放下茶盏站了起来:“我去把她脑袋拧下来。” 明莫一听这话淡定不了了,这丫头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这仪妃娘娘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怎么能说把脑袋拧了就拧了,这丫头怎么一点严重观念都没有。这万一要是没能弄不好娘娘可是要跟着遭殃的。 “冥兮姑娘你冷静静,这宫里的娘娘可不是说杀就杀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计划 明莫拉住了冥兮劝了一遍又一遍才算是把这个祖宗给劝下来了。 冥兮老大不高兴了,这宫里也太麻烦了吧,奶奶的看到不喜欢的人还不能揍,明明知道人家想对你下黑手还不能先拧死她。 这么多规矩这么多事,要是放在暗阁她碰到纳兰慧茵这样蛇蝎的女人早把她踹了,哪里还要废这么大的心思和她斗。 这宫里真是太不好玩了。大哥让自己来保护洛姐万一她那天实在忍不了纳兰慧茵了,真的一脚把纳兰慧茵给踹了,这是不是会给洛姐找麻烦呢? 真是活的太不自在了,保护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难太多了。早知道就让大哥把一肚子心思的米溪派来保护洛姐了。米溪要头脑有头脑要武功有武功,至少武功比她差。 冥兮心里悔恨啊,这么讨厌一个人还不能动手揍迟早会把她憋坏的。 叶洛看着冥兮愤愤的神情慧心的笑了笑:“好了你也别闹了,既然把你留下来了就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在后面等着你呢。” 说完又对明莫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让人上午膳吧,记得早上吩咐御膳房的鸡腿一定要上来。” 一听到吃的并且还是鸡腿冥兮的坏心情一扫而过,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一条线:“还是洛姐最好,记得准备我爱吃的鸡腿。” 叶洛笑她的孩子气,只要提到鸡腿整个人都变了个是的,看来这鸡腿的魅力在冥兮面前大过一切啊! 明莫吩咐人上了午膳又亲自端上了一盆卤煮好的鸡腿上来,也算是对这个混世的小祖宗的犒劳,多亏了这小祖宗才能看到书哲尔这么一出大戏呢! 冥兮吃鸡腿的功夫那是练的相当到家的,一盆鸡腿少说也有十几只吧,这丫头竟然给啃完了!吃完了还一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嘴巴:“宫里的东西真好吃洛姐。” 明莫看着冥兮面前堆的像小山的鸡骨头,和知善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信号,这丫头上辈子是被饿死的吧! 叶洛倒是对她的吃相和肚量有所了解,亲手给她盛了碗乌鸡汤推到她面前:“喝了吧,吃了那么多鸡腿也该喝些汤了。” 吃完饭叶洛带着冥兮去了乾清宫,自己想把冥兮留下来多少要经过福临的同意才是,不然后宫里无缘无故多个外面的女人,难免不惹人非议。 叶洛带着冥兮一路散着步走到了乾清宫,吴良辅见了陪笑着进了书房禀报,随即便出来领着叶洛进了书房。 书房内不止福临一个人,岳乐和高塞韬塞难得的都在,叶洛带着冥兮给福临行了礼,冥兮抬眼见到了韬塞眸子一紧:“你怎么也在这里?” 福临对冥兮也不算陌生,在苏州城外的福来客栈时这个丫头每日都去找洛儿聊天,他多多少少对冥兮这么个直爽的性子也了解。 韬塞一见冥兮竟然和叶洛一起来了,不由得纳闷:“应该是本王问你怎么在这里才对吧。” 冥兮显然不吃他那一套看着冷着脸的韬塞转头也不再搭理他,毕竟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的确见到韬塞也在她心里有些不爽了。奶奶的上次都是她大意了,不然肯定不会输给这个人的。 福临见两个人彼此爱理不理的,笑着对叶洛道:“冥兮姑娘今个怎么来了?” 叶洛也笑着回到:“嗯,今日跟建宁一起入的宫,我们好不容易能见一面所以就想着留她下来过些日子,不知道皇上觉得可以吗?” 福临笑了笑走到叶洛身边道:“这事你自己决定没必要来找朕。冥兮也难得和你谈的来,你自己安排就好。” 叶洛抬头温柔的笑了笑,看着正一脸埋汰韬塞的冥兮,不由得觉得心里好笑,她怎么觉得冥兮和韬塞满配的……那别扭的劲。 “皇上既然还有事,那臣妾就告退了。”叶洛给福临施了一礼带着冥兮又回了承乾宫。 这下冥兮来了她终于算是舒了口气,看来今夜可以去景阳宫一趟了。 叶洛回到承乾宫坐在罗汉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以冥兮的武功夜探景阳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避开夜巡的侍卫然后撂倒在安嫔身边的几个宫女就好了。 对于安嫔的疯癫叶洛她始终不能相信,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不用些特殊的手段,她和安嫔就肯定不能静下心安静的来谈谈。 叶洛和冥兮说出自己的想法,冥兮一听点了点头随手从身上摸出一张羊皮卷来,放在罗汉床上的小案上比划了起来。 叶洛伸头看了看那羊皮卷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如果她没看错冥兮那张羊皮卷上所绘画的正是宫里详细的地图。 冥兮并没有觉察到叶洛的不对劲指了指羊皮卷上的一个建筑:“你看这里就是那个安嫔住的景阳宫,咱们晚上可以从这里走然后到这里,最后直接越进景阳宫的宫里去,到时候我就直接把……” 叶洛几乎没有听进去冥兮在讲什么,而是目光盯着那地图发着呆,这份地图太详细了,既然几乎没有一点的与皇宫有所差别,这么详细的地图是哪里来的? 如果这地图是从暗阁里来的,看样子这暗阁真的是不简单了,这么详细的地图在外人手里捏着,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太危险了吧! “洛姐,洛姐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冥兮叫了几句才见叶洛回了神。 见自己失了态叶洛忙回神只笑道:“没什么。我们接着说。” “娘娘,恪妃娘娘来了。”两人正讨论的欢,就见知善走了进来禀报。 叶洛眼神一抖她来做什么?自己和这个恪妃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往,可今天她来自己宫里是怎么? 最近宫里的各位嫔妃们越来越不对劲了,没事怎么想起来都往她承乾宫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什么意思。 “请她进来吧。”叶洛敛了敛神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她倒想看看这个恪妃又有什么事情来找她的。 冥兮一听迅速收起了羊皮卷塞回了身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忽略的人 冥兮这边刚收好羊皮卷地图,就见一个身穿淡紫色汉服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带着些许的媚态。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一身淡紫色汉服的恪妃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容给叶洛行了礼。 叶洛回以微笑客气的道:“恪妃无需这么多礼。” 对于面前的恪妃叶洛的认识还停留在除夕晚宴,那个女汉子心女神外表的恪妃。不过人向来是不能只看外表的,在这件事上她已经吃纳兰慧茵这个亏,是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无所谓了。 恪妃笑容满面看着叶洛身边的冥兮有些不知所谓的问道:“这位姑娘是?” 看冥兮的着装和气质都不像一般的宫女,这宫里她也没有见过这丫头。 叶洛看了眼冥兮笑着给恪妃介绍道:“这位是冥兮姑娘,本宫在宫外流亡逃难时候遇到的恩人。” 叶洛说完看着恪妃的神情,只见恪妃笑容渐深:“原来这位就是冥兮姑娘啊,今个可是听说你的大名了。” 冥兮有些摸不着头脑,指了指自己:“恪妃娘娘听说过我吗?” 恪妃笑的满头的珠钗跟着乱颤:“可不是认得你呢,不瞒冥兮姑娘,你现在的大名在宫里可谓是响当当了。” “我吗?”冥兮越听越是糊涂,这……怎么自己就在这宫里响当当了?说她魔女冥兮在江湖里响当当她信,可这宫里她待了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就搞得好像人尽皆知了似的? 叶洛却不惊讶,就凭冥兮早上露那一手,一脚把书哲尔踢出了承乾宫,这会子在宫里指不定传出多少个版本呢!宫里消息绝对比长了翅膀传的还快。 恪妃显然的心情不错从一开始进来就笑个不停,此时听到冥兮一问又笑着回答:“一早就听宫里传言珍贵人来承乾宫找茬被姑娘一脚踢了出去。” 冥兮一听是这是挺起胸膛刚要再补上两句那是那个叫什么珍贵人不假贵人的活该,却被叶洛轻轻扯了一下。 恪妃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端起知善递上了的茶喝了一口随即敛了敛神色,面上的笑容敛去带上几分认真道:“娘娘是聪明人,臣妾也不想多拐弯抹角,今个来找皇贵妃娘娘也就有话直说了。” 她说完扫了眼四周站着的宫人,叶洛见她知爽也就不在别扭,挥手让明莫带着她们下了去,毕竟对于承乾宫里的人自己也没有把握说没有内奸。 恪妃见此也挥手让自己身边的人下去,见冥兮还留在寝殿就知道叶洛是信任的,也不再啰嗦直奔她今天要说的主题:“皇贵妃娘娘,臣妾今日来的意图很直白也很明了,就是希望能和娘娘联手。” 叶洛一听暗暗皱了眉头只是面上仍是笑着问道:“恪妃说什么联手不联手的。本宫有些糊涂了。” 恪妃见叶洛打马虎眼也不在意只直白的接着道:“坦白的说臣妾今日来找娘娘就知道自己会落在下风,不过臣妾不在乎这些只是真心的想和娘娘联手对付仪妃。” 叶洛见她说的如此直白仍然是不露声色的笑道:“本宫不明白恪妃你的意思。为什么要联手对付仪妃?” 见叶洛装傻充愣恪妃心知被人坑过一次,叶洛不会傻到还轻易相信别人,不过她有信心能拉拢叶洛。恪妃顿了顿:“今日来找娘娘前臣妾就知道娘娘会是这么个反应,深宫大院之内本来就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娘娘不信臣妾也是应该的。” 恪妃说完看了眼叶洛不咸不淡的神情接着说:“臣妾只是希望娘娘能够知道臣妾与仪妃本就是势不两立,娘娘若是日后有什么能用的到臣妾的地方,臣妾自当愿意去做。” 叶洛听了这话抬头多看了一眼恪妃,说实话她不是完全不信恪妃的话,只是被太多的人出卖和欺骗让她不得不防备起来。 如今恪妃今日这么一来又说了这些话,让她真的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感觉,恪妃为什么要来说这些话?她跟仪妃又是什么关系?平日里看这个恪妃跟各宫的妃嫔都不错,就连和纳兰慧茵也是相安无事,怎么就突然来到她这里说了这些话呢? “不瞒娘娘臣妾不想再这宫里无休止的斗,也不愿意斗,臣妾只想要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哪怕在宫中平平静静的孤老终身。” 恪妃说的是真情流露,仿佛真的就想她自己口里说的那样。叶洛为此看了一眼冥兮看她什么表情。 冥兮耸了耸肩这宫里的事情她知道的又不多,对于这个叫恪妃的女人她认识也不久,最多只是觉得这女人应该还不错吧。 叶洛见看冥兮也不能算什么事啊,只好将目光放回恪妃身上,要说恪妃这戏演的真不错,至少她是觉得真假难辨,可她又不能轻易相信,万一这恪妃真是纳兰慧茵派来套她话的,她这一心软不又完了吗。 “恪妃说的哪里话,皇上和太后都是英明之人,这后宫自然是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好地方。” 听了叶洛的话恪妃露出一抹苦笑:“但愿如此吧,不过娘娘和臣妾都知道事情往往都与愿违,仪妃的手段娘娘也是见识到了,娘娘真的觉得只要不惹事,麻烦就不会惹上门来吗。” 像是不愿意多透露什么,恪妃只是大概的说了几句,没到关键的时候话语就收了回去,似乎不想透露的太多。 “恪妃此话怎么讲?”叶洛暗暗挑了挑眉问到,什么叫麻烦会找上门来,她就有些不明白和兴趣了。 恪妃一听知道这事还是有戏唱的,顿了顿想想自己该如何开口来回答这个问题。许久恪妃才接着道:“娘娘这次回来难道没有做好斗的准备吗?如果娘娘没有臣妾还是劝娘娘宫外更适合您。” 一听这话叶洛来了兴致笑着道:“本宫不明白恪妃你的意思。” “娘娘心里比谁都明白,又何苦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恪妃话说的并没有留什么情,本来她就没想过自己第一次来见叶洛,叶洛就会相信她的,不过这可以等。 “恪妃此话怎讲,不会就这样来和本宫谈这件事的吧?”叶洛皱起了眉头,这恪妃是有话不说,还是话没有说完呢? 恪妃听了展颜一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夜探景阳宫 叶洛看着笑的有些得意的恪妃有些不解,这是个好笑的事吗,她怎么觉得这话题这么沉重呢。 恪妃笑到:“娘娘这是感兴趣了吗?” 叶洛听了这话不知作何回应,这恪妃做事怎么让她觉得的有些不着调呢。 恪妃见此敛了敛神:“娘娘要是不嫌烦臣妾这有个故事想说给娘娘听。” 她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期盼望向叶洛,见叶洛点了头后才缓缓说了起来:“没有入宫之前臣妾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伴在君侧,不瞒娘娘直到如今臣妾也没有觉得入宫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只是臣妾的父亲在朝为臣,当年一道圣旨就了断了我一生的幸福。” 恪妃的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目光悠远似飘到了以前没有入宫的日子,眼神里的渴慕以及喜悦让人看了就心生美好。 “不过,好在我入宫后爱上了皇上……说起爱上皇上……我倒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娘娘觉得呢?” 听恪妃问自己这个问题叶洛顿了顿回到:“这一辈子能碰到喜欢的人,在本宫看来不管环境什么怎么样,说到底都是幸运的。” 恪妃听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即脸上挂着一抹风清云淡:“是啊,或者这真的是幸运,而我的幸运只用到了和皇上相遇的那时了吧!” “怎么这么说?”叶洛皱了皱眉头。恪妃这样的口气太过悲凉,让她心里徒增了许多的不忍之感。 “为什么会找皇贵妃娘娘合作呢?真的觉得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或许我是觉得和娘娘同病相怜吧,谁让我们都受过同样的痛苦呢!” 说到这里恪妃的神情像是吃了黄连,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能让人觉察出她的苦涩来。叶洛心里一堵,她们还有什么相同点吗? 恪妃脸上的苦笑越来越甚,最后眼里的泪花涌了上来,只是她极力克制着不让它落下来:“因为我们同样没了孩子,同样不能再有孩子。” 多么可笑的剧情,多么可叹的人物,叶洛呆呆看着一脸忧伤却挤出笑容的恪妃,忽然觉得她真的太不了解人性了,没想到像恪妃这么表现的洒脱自在的人也有同样不敢回首的往事。 说完这一切恪妃站起了身:“来之前我就知道娘娘不会这么简单轻易的相信我,我不急。如果娘娘没什么事臣妾就告退了。” 叶洛看着恪妃略带悲伤的背影离开了寝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来,恪妃并没有直说是因为什么没了孩子,不过从话里行间可以猜出那个人是纳兰慧茵不会错。 “洛姐你相信她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冥兮看着恪妃离开开口问到。 叶洛摇了摇头自从经历了书哲尔和纳兰慧茵的事情,她心里真的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再去相信一个人了。如今每当她想要去相信一个人心里总会跳出她们两个人的影子,不知不觉间就会让她生出一抹害怕来。 就如同恪妃这次,她没有想要学着去相信恪妃,心里想的最多的却是如果恪妃是纳兰慧茵派来的呢。如果恪妃会像书哲尔和纳兰慧茵一样从背后给她来一刀呢。 如今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无条件的去相信去接受别人了。 冥兮不动声色的看着叶洛的脸庞久久才道:“洛姐,这世上还是有许多人可以去信任的,你还是可以学着去信任别人的。” 叶洛听了冥兮的话目光转向了她,眼里的探究让冥兮有些不自在:“哦……我们还是来说说今晚要去冒险的地方吧!” 说完又拿出那块羊皮卷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宫殿走廊比比划划的说了起来,叶洛知道她不想多谈这些深的事情,也就跟着她收起心性认真的和她谋算起来。 计划马马虎虎算是敲定了一个还算可行的方案,叶洛为了今夜的行动显得有些激动。第一次准备半夜翻人家墙角呢。 入夜,福临因为最近前朝的事暂居在乾清宫里,这让叶洛少了许多的麻烦,行动起来也更加方便一些。 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夜行衣,青丝被高高扎起梳成一个马尾。脸上象征似的围了块黑丝帕。一身装扮整齐,叶洛跟着冥兮走到了寝殿的窗前。 “明莫你和知善看好家里,我跟冥兮用最快的速度往返,记得不要让其他人进寝殿。若是让别人发现我不在是要出大事的。”叶洛谨慎的安排着。这要是被发现了有再多张嘴巴也解释不清楚。 明莫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回道:“奴婢和知善会做好的,娘娘和冥兮姑娘路上小心些才是。” 话已说完不再啰嗦冥兮拉起叶洛的手灵活的越出窗外,明莫见了立刻将窗户掩实心里默默祈祷着娘娘和冥兮能平安无事。 冥兮夹着叶洛在皇宫的高墙上穿梭如履平地,叶洛被夹着不舒服却也不敢出声,这时两人刚走出来没多远就见一对巡逻的侍卫,冥兮带着叶洛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的树木从里,待那批侍卫走远才出来继续往景阳宫赶去。 这一路躲躲藏的让叶洛又是觉得心惊,又是觉得很有意思,在现在时看到电视里出现这种场景都觉得太酷了,如今真的让她如愿以偿的亲身体验了一把,感情觉得还不错。 翻过最后一个红墙冥兮确定是来到了景阳宫,放下了夹着的叶洛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即就看到有光亮的房间。 冥兮和叶洛小心的往有光亮的房间靠近,只悄悄的靠在门下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真不知道娘娘怎么想的就这么个疯子还让我们日夜加劲的看着,都快把我累死了。”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可不是,天天对着这个疯子真没意思。” 叶洛听了一会知道里面两个人口里说得疯子应该是指安嫔,至于娘娘肯定就是纳兰慧茵不会错了。 冥兮拿出一个小管对着里面吹了不少的迷药,本来还在抱怨的两个宫人没多久就没声了,接着就是两声扑倒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 冥兮和叶洛对视了一眼,彼此确定里面的人是晕了,冥兮蹑手蹑脚的轻推开门,叶洛后脚谨慎的跟了进去。 直到看到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昏睡倒地叶洛不安的心,才略放了下来。这夜半潜伏真是个刺激的勾当! 给读者的话: 雪儿又来求推荐求收藏求票票……各种求,各位看官你们爱赏啥就赏啥吧! 然后推荐好友苏洁的书,很好看的。《嫡妃重生之倾世祸国》。喜欢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呦! 第一百八十四章 谈判 叶洛看了眼那两个宫女,都是平日里近身伺候安嫔的宫人,没想到这安嫔身边连这么贴身用着的宫女都是纳兰慧茵送来的。想来说是照顾,这明明白白的就是监视威胁加恐吓!都悲哀到这地步了真的假的啊? 冥兮倒没有叶洛大作家脑袋那么会转,只是用脚踢了踢那两个宫女,见是没了什么意外两个人才并肩走进了安嫔睡觉的大床。 冥兮伸手像是拉死猪一样毫不客气的拉起了安嫔,拿出随身携带的一瓶迷药的解药。冥兮一手扶着安嫔一手利落的打开了白色小瓷瓶,放在安嫔的鼻尖下。 想来那解药是这瓶里装着的什么药,叶洛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嫔的脸色,果然没多久安嫔的眉头皱了皱随即睁开了双眼。目光迷茫而没有焦虑,模样仍然像是前两天叶洛见她时的傻模傻样。 叶洛看着没由的眉头一皱,这安嫔不会就真的这么傻了吧?甩了甩头将这个她不想要的结果逼出脑海,随即拉着安嫔的手细声细语道:“安嫔,本宫知道你没事。” 本来是一口肯定的话叶洛以为安嫔就会张口把这一切的事情都说出来,可安嫔听了她的话先是一阵呢喃后来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又是披散着头发,画面可想而知的确是有些可怖。 叶洛看了眼身边的冥兮,冥兮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医术半点不通怎么可能知道安嫔这疯是真的假的。 见冥兮也一付无奈的样子叶洛眉头越皱越深,传回头看向床榻上安嫔,此时她倒是不傻笑了,只是一个劲的斗弄着自己披散着的发丝,一会吹一会一把扯住自己的头发,下手也没有的轻重,好像这头发不是长在她身上的一样。 “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本宫没有那么时间了。”叶洛有些着急了,明明算的好好的,安嫔不可能就这么疯了,可为什她就是不肯和自己透露一下,难道是自己还不够诚心吗? 说好听的自己这次帮安嫔说是什么冠冕堂皇的想合作,也许前面她还有想和这个安嫔合作,可是看安嫔现在的模样她就莫名的心软了,觉得自己能伸手拉一把还是拉一把吧,毕竟宫里的妃嫔也不是什么好命的人。 安嫔听了叶洛的话目光动都没动一副不知道叶洛再说什么的样子。傻傻的坐着也不说话只是直吧嗒着嘴。 冥兮看了一眼安嫔觉得应该是傻了没错,不免有些失落和不甘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太不符合她这雁过拔毛的性格。 叶洛知道冥兮此时的心思,大半夜的不睡觉费尽心机小心翼翼的跑到这里来,若是安嫔不是自己预想中装疯卖傻,那真的疯了的人就是她们两个。 这个安嫔究竟是怎么会事,叶洛看了安嫔只好使出了最后绝招:“既然安嫔不想和本宫合作,那么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来这里了。” 叶洛说完顿了顿抬脚和冥兮准备离开,只是脚步走到寝殿门前时却是停了下来:“我听说你父母家人都在纳兰慧茵的手里对吗。” 一句本该反问的话却被叶洛以肯定句下了结论,说完叶洛抬脚便要离开。 只是脚步还没有落下就听到背后传来安嫔的声音:“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口气冷静执着哪里像是刚刚那可傻笑不止的疯子。 见安嫔听到家人果然老实了许多,叶洛脸上露出一抹贼笑转过身时笑容已经敛去,眉目里尽是清冷:“我已经说过了,帮你只不过是想要和你合作一下而已。” “怎么个合作法?”安嫔一改往日的娇纵跋扈,冷静的让人觉得她和以前的自己玩全就是两个人。 叶洛慧心一笑,心里暗道:这个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了吧,哼。她就说这个安嫔不像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今夜终于愿意露出她真实的面容了! 心里虽然说是这么想,可叶洛却是丝毫没有表露出心里的想法:“你和纳兰慧茵之前一直都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和你合作呢?” 安嫔伸手将遮住脸的青丝用手剥了剥,露出一张略显的有些苍白的脸,安嫔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在夜里有多吓人。 “你和纳兰慧茵的事和我没有多大关系,而且纳兰慧茵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情感兴趣。”像是在交代什么事情,安嫔木讷的神情出现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些不切实际的恍惚。 说完她靠在床上坐着接着又道:“你也知道她看不上我,有什么大事或者秘密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和我说。” 安嫔这话说的倒是真的。纳兰慧茵向来是不太信任别人的。自己在她身边自然自然不是什么大角色。凭着纳兰慧茵是不会让人给你太多压力的。 “本宫知道,本宫也没有想过除了这些我还能帮你什么?”安嫔脸上露出疑惑不解,这半夜三更的两个女人跑到她房间里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全的感觉。 叶洛不再多说话几步走回了安嫔身边低着头说了些什么。安嫔听了眉头越发皱的没有了谱子。 叶洛见到她脸上的神情也不在意,话也不在多说只是目光看着安嫔,这个安嫔才是自己这次谈判的对象,只要安嫔不主动说不同意她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叶洛脸上一顿不过是让她帮她拿到自己想要的,怎么就表现的好像是自己要吃了她们似的。 安嫔脸上的表情有些肃然。看着就知道她在想一件比较深沉的事情。只是过了许久她才像是认命的叹了口气。 “一言为定,我为娘娘做好娘娘心里所想的事情,娘娘还我们一家自由。不过不管事情成或者是不成,只要我尽力努力过了,还请皇贵妃娘娘不要太难为我的父母亲人。”安嫔目光灼灼的看向叶洛。只希望在叶洛的眸中看到一丝丝的希望。 叶洛见此点了点头:“本宫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食言于人前的。” 叶洛这么说倒是真的,她没想过要骗安嫔,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可以圆满完成,不管用明的还是暗的手段她都会放安嫔自由! 冥兮听了敛了敛神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看了眼叶洛和安嫔,心里却是满满的压力……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差点被发现 对于世代既然无法改变,叶洛曾想可以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可事到如今叶洛才知道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跟着冥兮一路小心翼翼的赶回承乾宫,叶洛心里却是满满的堆积着许多的事情,其实和安嫔说父母之事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折了。 想着电视剧里不都是一些人为了至亲的人才被坏人利用做了一些坏事情,叶洛心里真的是急了,所谓急病乱投医。不想真的让她歪打正着了。 可事情又出来了,自己提安嫔父母的事暗示安嫔她父母虽然有可能不在自己的手里,也应该在自己的包围圈。 事情不过是她急了胡诌的,她连安嫔的爹娘见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必须要请冥兮帮帮忙了。 当然,某人忘了冥兮一直跟在叶洛跟前跟后的,她一直无时无刻不在麻烦着冥兮。 回到承乾宫叶洛来不及换下衣服便对冥兮道:“这件事情你必须要帮我”。 冥兮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是她大哥派来保护叶洛的,叶洛有什么事她不敢不帮。 “帮我找到安嫔的父母。”叶洛知道此时找到安嫔父母是关键,她不能像个骗子一样。只嘴巴里说说,安嫔既然你答应她会帮她,那就就必须要把安嫔的父母找出来。 冥兮点了点头跟着叶洛商量起来:“我敢肯定安嫔的父母跟纳兰慧茵脱不了关系。我觉得可以让暗阁从纳兰慧茵那个角度去调查。” 叶洛点了点头冥兮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纳兰慧茵不会放心把安嫔父母放在一个容易找到的地方,这一点叶洛明白,不过最让她担心的是……按照纳兰慧茵的手段来看,安嫔的父母真的还在不在世上真的是有些不好说。 现在她无瑕再多想什么,活要见人……死了也要见到尸体。 这边叶洛正和冥兮商量着,就听到外面传来明莫的声音:“奴婢见过皇上。” 听到这一声叶洛惊的一身的汗,和冥兮对视的看了看各自身上的黑衣服,随即手忙脚乱的脱了起来。 冥兮手脚利落的脱点了黑色的上衣,就见叶洛脱了一半,而此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叶洛一听着了急,这大晚上的自己一身的黑色夜行衣真不好解释,她也不想将安嫔的事情透露出来。毕竟自己和纳兰慧茵的事不想让福临知道,免得又出什么茬子。 想到这里叶洛脑子里一个激灵,推了把还在脱夜行衣的冥兮,指了指不远处的床榻,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床榻。 冥兮利落的将鞋子踢掉,率先爬上上去,伸手将铺好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叶洛刚脱下上衣就听到木门开启的声音,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忙将没脱鞋的脚伸到了被子里。 这边两人一通忙乱算是上了床,就听到殿门被推开,再听到几个脚步声传来,随即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福临边出现在了眼前。 叶洛和冥兮同时看向了福临,叶洛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幸好刚刚自己机灵啊。 吴良辅见叶洛已经就了寝急忙垂下头退出了寝殿。 福临见到两人坐在床榻上笑到:“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叶洛一听只笑着看了眼冥兮回道:“这不是和冥兮多日不见,便想着一起聊会子吗,不过是天冷所以就在榻上聊着。” 福临点了点头看来今天他是不要想留下来了。冥兮也在他不好再多停留,只是看着笑的一脸温柔的叶洛心里有些不舍,目光停留在叶洛的脸上久久才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姐妹两好好的聊聊吧。” 见福临要走叶洛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皇上慢走。” 只是笑的这么灿烂却晃花了某人的眼,福临一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就这么想让自己走吗,看那一脸的笑意真的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啊!看他明天来了不好好收拾收拾她。 想是这么想福临最终还是抬步迈了出去。 冥兮看着出去的福临又听到木门关上的声音也笑了笑,这一把可把她吓死了。自己长这么大心跳的还从来没有刚刚那么快么! 叶洛心里也一松和冥兮傻傻的对视了一会,忽然两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彼此笑个不停。 “洛姐这样做真的没事吗?我觉得皇上刚刚离开的眼神有些不对。”冥兮笑完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叶洛。 叶洛一时不作他想捂着笑的有些发疼的肚子:“没事,你我姐妹坐在床榻上聊天也属正常。皇上不会因此生气的。” 冥兮看了眼神经明显有些大条的叶洛,实在不忍心不过却是提醒了一句:“洛姐,我是说皇上不会因为我睡在这里……而他没有办法留下来……”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该明白的已经明白了。叶洛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又变,随即有些没有底气的笑着:“没事,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相信,冥兮自是看了出来,心里那个悲伤逆流成河啊要不要这么玩她啊!她才刚进皇宫还没玩够呢,为什么就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皇上呢!她还没有吃够御膳房的鸡腿呢!她还没玩够夜里和洛姐一起去冒险呢!为什么! 叶洛干笑着不说话,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下虽是躲过了一劫,可另一劫又已经来到了! 叫进明莫知善把床铺换了套干净的,叶洛这才安心的躺下睡着,只是心里却有了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与纳兰慧茵一斗是躲不过了,自己和纳兰慧茵从相识到后来相知相交的事情像是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最初因为一碗姜汤而识到后来像是姐妹一样彼此陪着,一起聊天一起喝茶一起疯过闹过…… 只是现在的纳兰慧茵变得让她觉得不认识,陌生的好想她从来没有认识过叫纳兰慧茵的这个人。 为什么呢?难道纳兰慧茵从一开始见到她到现在都只是一个阴谋,叶洛浑身一震难不成纳兰慧茵真的是故意接近自己,从头到尾和她的姐妹情深都是演出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叶洛的也太够悲惨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错过的便是错过的 如果你也曾爱过一个人,不想,终是人生跟你开了个大玩笑,要记得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谁也无法再去扭转什么。即使是满心的遗憾。 冥兮第二日夜里便找了机会将消息猫了出去,将事情和暂住在京城的靳骁赫交代了一下。 靳骁赫眉头皱着,没想到叶洛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不经有些担心像叶洛那样风轻云淡的女子真的能够在四面埋伏着阴谋的皇宫里生存吗? “若是早一些遇到她……哪怕是要和你这个兄弟大打出手。”穆染的话里满满的都是遗憾。 冥兮白了他一眼:“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说要是没错过……” 要是没错过你穆染认为有什么资格和我大哥抢!这句话被靳骁赫瞪了一眼冥兮没敢说出来。 “事情我知道了,让人尽快的去打探。”靳骁赫仍然是一张酷酷的冷脸。 冥兮知道她这个冷静的大哥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没有表露什么,可她却知道他心里肯定不会好过。 她从小跟着大哥长大,知道他性子内敛,对感情的事情更是隐藏的很深,这二十多年来从来没听过他对什么女子有不一样的举动,除了她这个妹妹外从来不屑碰别的女人。 可洛姐不同她是知道的,那夜暖春楼她就知道了,虽然大哥是中了醉春风,可是看洛姐的眼里是有情感和欲望的,这样的大哥她第一次见到,所以她才决定撮合他们两个人。 但是她没想到让大哥二十几年来第一心动的女子,竟然已经身为人妇,而且竟然是宠贯后宫的皇贵妃娘娘。 大哥看到皇上抱着洛姐的时候那种表情让她不能忘怀,那种即有些失望又有些悲哀的神情,让她瞬间知道大哥对洛姐的情感真的深到她不知道的地步。 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魔王靳骁赫也有着别人看不到的一面,那种柔情或许真的只有在洛姐面前才会表露出来吧。 “回去吧,留在她身边不管用什么原因,好好保护她。”靳骁赫转身进了平日里只有他能进的书房。 冥兮看着那有些落寞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她一直在心里问自己,没有了洛姐大哥真的可以再去爱别人吗? 靳骁赫回到书房脸色一如往日的冷俊,伸手推开了窗户让夜里的冷风吹了进来,随手拿起书桌上的酒坛子翻身上了房顶。 夜色里星光布满了整个天空,一颗颗明亮的让他有些不愿意抬头去看一眼。 喝下一口辛辣的桃花酒,黑色的长袍被风吹起了一角,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一扬手又送了一口酒入吼。 初见她时,是在竹林与陌苏博弈的那日,自认为侠义心肠又爱多事的穆染无意间想要救下那个被几个刺客逼的走头无路的女子。 叶洛不是个多倾城倾国的女子,没有太过人的姿色,只是身上那种淡淡的自成一派的淡然让他多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他见到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清秀女子,故作镇定一付淡然的开口:“死也要死个明白。” 那一刻他在那双带着书卷气的眸中里看到了一股子坚韧不拔。即使明明知道自己身陷险境也不愿意低头的倔强。 只是那一刻的心动,便让他时时刻刻忍不住的想要去打量她,二十多年他身边倾城倾国的女子向来不少,唯有她像是一颗星他在眸子里闪亮着。 叶洛,如同菊的女人,与世无争的淡然。不同红梅的傲然,不同兰花的高雅,不同青竹的坚韧不拔。唯有一个字淡。 那种淡让人不自觉得想要去靠近,可靠近了又会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淡,足够吸引人。 淡然的多一分少一分都让人觉得是在做作。 淡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会,叶洛的淡然又那么的与众不同,淡然的带些小迷糊、无所谓以及淡淡的书卷之气。 他承认他被叶洛身上独有的淡然所吸引,那个有些天生忧愁的女人,也许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不早不晚的让他碰到了她,不多不少的淡然让他就这么爱上了她。迟了别人一步的爱上了。 有些人有些事摆在你面前,只是为了告诉你错过的便是错过了,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能做的除了缅怀伤感,便是装作无所谓的缅怀伤感。 房顶的风不大,那本影却又些发抖。 清早的阳光穿进窗户,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意识有些模糊伸手搂住一边温暖的身子,小脸在那身子的脖子处蹭了又蹭。 福临被叶洛蹭的有些想要发笑,伸手将她的身子搂的更加紧了一些。 “洛儿,起身了。”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外面日上三竿的太阳忍不住的露出微笑来。 叶洛有些不乐意的发出哼哼声,眼睛却是紧紧的闭着。 听到她不满的声音福临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在她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叶洛闭着眼伸手一把准确的将那张俊脸推开:“别闹了,昨夜已经闹了一夜了。” 福临的好心情又上了几个台阶,伸手不让她好好睡:“已经快到巳初了哟,再不起身我可是……” 后面的话被他的坏笑掩了去,叶洛一听睁开了双眼有些不高兴咕叽着:“都怪你昨夜闹的太晚,害得我今天没有给太后请安!都是你!” 福临好心情的并不接话任由叶洛的小手捶打着他的胸膛。 叶洛捶打的手都疼了,却发现面前被捶打的男人一付享受的模样,叶洛气的冷哼了一声就要收回发疼的手。 不想却被福临握了住,神情温柔的为她揉着有些发红的小手:“下次要在想打我就找个东西,不要再用手了,会疼的。” 叶洛面色微微一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看着他小心的揉着自己的小手:“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福临一听凑到她耳边吹了口热气用暧昧不清的语气问道:“不许怎么样了呢?” 见他明知故问叶洛更是恼火吼道:“是谁昨夜里一次又一次的……” 叶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红着脸无声吐了出来。 福临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红晕说不出的可爱,不由得笑出了声音有意的打趣:“昨夜我做什么了?” “爱新觉罗福临!” 殿内女子的怒吼让殿外守着的各位可是实实在在的捏了把冷汗,这全国上上下下也就只有皇贵妃娘娘敢这么叫皇上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遇书哲尔 用着不早不午的膳食,叶洛臭着一张脸低头喝着肉粥,福临则恰恰相反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看着叶洛气嘟嘟的脸温柔的笑着。 “哎,洛姐起来了啊!” 冥兮一脸贼笑的打量着叶洛和福临。 叶洛抬头看了眼冥兮却是不接话,心里听着冥兮暧昧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垂头吃着碗里的粥。 福临倒是不以为然接过吴良辅递过去的茶水漱口后,拿起白帕擦了擦嘴角,笑着看着叶洛话却是对冥兮说的:“冥兮这两日在宫里过得还习惯吗?” 冥兮看着桌上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回道:“很习惯的,床很软饭很好吃,还能陪在洛姐身边,对了御膳房的鸡腿好吃的没有话说。” 叶洛一听这丫头三句不离吃喝不由得笑了,有时候她真的挺羡慕冥兮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似的。 见叶洛笑了福临眸中也染上了一抹笑容:“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就多留一段时间,你洛姐姐在宫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多陪陪她吧!” 这个丫头这么有意思刚好可以多陪陪洛儿,也好让洛儿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瞎想,虽然洛儿从来没有多说过什么,可是他知道自从没有了他们的孩子后,她心里一直没有释怀过,一直埋怨她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冥兮一听既然不用她想什么借口理由就可以留在叶洛身边,眼睛笑的弯成了新月:“谢谢皇上姐夫!” 福临听了那句姐夫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叶洛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福临的笑声打断:“哈哈哈哈,好好下次叫姐夫就好,不用这么拘谨的加上皇上。” 冥兮倒是没错的有什么不妥的,仰着脸回到:“那可不行,您是一国的帝王冥兮可不敢乱说话。” 叶洛努力咽下口里的粥心道这丫头这还不叫乱说话吗!见谁没事敢叫皇上为姐夫的,当然了有事也不能这么叫吧。 “洛儿自己忙些用膳,朕前朝还有些事等着处理。”福临心情好的显而易见,对着叶洛露出迷人的微笑,随即带着吴良辅走出了承乾宫。 冥兮见福临走了出去随手抓起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叶洛知道她的性情也不计较只是低头喝着粥。 “皇上姐夫人真好呢!”冥兮一块糕点下了肚随即又拿起了一块。 叶洛也不理会她,用完了早膳收拾妥当便起了身对明莫嘱咐道:“今早没能给太后请安,等会子陪我去给太后请罪。” 明莫皱着眉头回了句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孝庄对叶洛的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虽说对叶洛还好可是太后终归是太后,不可能一味的向着自家的娘娘,从上次娘娘小产时就能知道,对待书哲尔的事上也是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冥兮听她们提起太后脑海里想起那日在咸福宫见到的孝庄,就只需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个太后不是好对付的主。 上次要不是建宁公主在旁打着忽悠,她和洛姐真不好脱身,对于这样心计深沉的老女人她可没什么好感。 叶洛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带上冥兮,对于冥兮的性格她是欣赏,但她也可以肯定要是孝庄见了冥兮的真性情应该会接受不了,她们两个人最好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明莫随着叶洛去了慈宁宫,走的时候叶洛一脸严厉的嘱咐知善陪在冥兮身边一定要看好她,可不要让冥兮惹下什么乱子。 天气好的有些不像话,叶洛一路坐着轿辇不免晃悠的睡了过去,只这短暂的时间竟然做了梦。 梦仍然还是那个让她心惊的梦,那个梦似乎永远都不会变,总是那么一个背影,总是那么一个人。 “娘娘,娘娘……” 明莫轻声的呼唤传来,叶洛猛然睁开了双眼,额头上的冷汗让她有些不舒服,伸出手将那汗逝去:“怎么,到了吗?” 明莫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叶洛出声关心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咱们改日再来吧?” 明莫拿出手帕给叶洛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关心的说到。 叶洛摇了摇头:“没事,来都来了没有回去的说法。” 扶着明莫的手下了轿辇稳住了心神,面对老狐狸般精明的孝庄她不能有任何的大意,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经过书哲尔的事孝庄已经给自己看到了她的态度,她叶洛若是还不知死活的话,那真的就知道死路一条了。 稳住了心神叶洛才带着明莫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的寝殿内孝庄双腿盘坐在罗汉床上,一边伺候的竟然是书哲尔。叶洛虽有些惊讶为何书哲尔在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笑容满面的给孝庄行了礼。 孝庄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让叶洛起了身。书哲尔见此面上的微笑甜的可以腻死人:“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心里沉了几分面上端着大方得体的笑容:“珍贵人身子不便下次就不用行这么些大礼了。” 笑里藏刀这种事她不是不会做,以前只是不屑这么去做,现在既然决定要斗了自然少不了这种事。 果然孝庄看到两个人和睦相处的画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洛儿今日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才错过请安?” 叶洛一听收回了和书哲尔相互对视的目光笑着回答孝庄:“姑姑明鉴洛儿近日身子的确有些不舒服,早上起床的晚了许多还望姑姑见谅才是。” 孝庄显然心情也不错点了点头一脸慈爱的神色:“嗯,哀家知道你最近身子不好,以后也不要天天都过来请安,你身子不好多休息才是。” 叶洛闻言恭敬的回了句是,看着一脸明媚笑脸的书哲尔,直觉有些不对的地方。这个书哲尔笑的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会是她又和纳兰慧茵想到什么招来对付自己了吧? 这一天天的日子一点也不让她消停是吧?!叶洛看着书哲尔那张过分明媚的笑脸心里却是不断的再猜测,如果她和纳兰慧茵联手算计自己的话,事情肯定不会好办了!她要做好心里准备才是。 出了慈宁宫叶洛被身后紧跟着出来的书哲尔叫住。 “娘娘当真是好计谋啊,和建宁公主配合的天衣无缝,让臣妾有苦难言啊!”书哲尔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几分,面色不甚好看。 叶洛笑了笑装傻充愣的回问:“本宫不明白珍贵人的意思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救恪妃 叶洛装傻充愣的行为书哲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鼻子不鼻子眼睛不眼睛的冷哼了一声:“路还长着呢,娘娘不要高兴的太早。” 见书哲尔挑明了这层纸,直接和自己对着干便笑着回了句:“是啊,珍贵人说的对路还长着呢!” “那咱们就走着看皇贵妃娘娘。”书哲尔咬着牙笑到。 叶洛不再多加理会她只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轿辇,和这么一个人斗嘴真没有乐趣,既然已经说了要斗,如今在嘴上得胜也没有什么意思,何苦要浪费这个时间呢。 书哲尔见此也甩了甩衣袖向与叶洛相反的方向而去。 “娘娘在想什么?书哲尔的话娘娘不要太放在心上。”明莫心里对书哲尔有多了些不屑,背叛娘娘也就算了,如今还想和娘娘斗是吗,真是让人不喜欢的紧。 叶洛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书哲尔的事,只是你也听到了书哲尔的话了,我觉得咱们宫里有吃里扒外的人。” 明莫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头,她们宫里有内奸吗?要是真的是这样事情真的就麻烦了,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才行。 “如果没有这么个人的话书哲尔前日在咱们宫里被冥兮踢的事情,纳兰慧茵不可能这么早就知道了,并且去请了太后一起去,所以事实只有一个。” 叶洛一点点分析着头头是道。如今她的重点要放在内奸事情上,早点揪出来最好,不然事情就有牵绊了。 明莫听言点了点头:“那娘娘想要准备怎么办呢?” 叶洛目光有些深沉目光悠远而充满了智慧:“我们需要引蛇出洞才行,你这样……” 明莫听言靠近了叶洛,叶洛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明莫边听着边点头回应,叶洛低语了半天才离开了明莫的耳边神色谨慎的嘱咐道:“事关重要,记得不能外露才好,不然不但引不了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 明莫点了点头心里记下叶洛刚刚说的引蛇出洞的方法,只觉得此事要谨慎再谨慎才好。 一路心里装着事情回到了承乾宫,刚踏进宫门就不远处就见一个小宫女在那里转悠来转悠去的。模样有些着急。 叶洛看那宫女不像是自己宫里的,心道这莫不是又是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了? 那小宫女看到叶洛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看了眼眉目清秀的小宫女确定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叶洛问道:“你是哪宫里的?” 小宫女有些着急:“回皇贵妃娘娘奴婢是翊坤宫宫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 恪妃的人?叶洛又看了眼那宫女这才想起来,这宫女的确是恪妃身边的,只是这恪妃身边的宫女来找她什么事? “怎么了?你家娘娘有什么事吗?” 见叶洛问的这么直接小宫女也不含糊,忽然跪了下去:“求皇贵妃娘娘救我家娘娘一命,都说皇贵妃娘娘菩萨心肠求您可怜可怜我家娘娘吧!” 叶洛一见这情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又是唱哪出呢?恪妃那里是出了什么事吗?可她没听到宫里传恪妃宫里有什么大事啊? “你家娘娘怎么了?”叶洛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出声问道。 小宫女听了顿了顿看向叶洛身边跟着的人,复又低下了头踌躇不决起来。随即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晶莹的泪花:“皇贵妃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再晚些可能就看不到我家娘娘了!” 叶洛一听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这小宫女说的什么话见不到的含义可就大了去了,恪妃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啊,怎么会这样呢? 来不及多想,小宫女一直跪在地上磕着头,叶洛一见吩咐身后的夏沐:“去准备轿辇。” 轿辇一路被催的急,很快便到了恪妃居住的翊坤宫,叶洛扶着明莫的手走进翊坤宫。 翊坤宫正殿面阔5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前后出廊。檐下施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门为万字锦底、五蝠捧寿裙板隔扇门,窗为步步锦支摘窗,饰万字团寿纹。明间正中设地平宝座、屏风、香几、宫扇。 叶洛只略略的看了两眼,跟着小宫女进了恪妃的寝殿,寝殿内光线不是很好,叶洛心里留了个心眼让明莫和夏沐都跟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没有到刚走到寝殿的内室,叶洛心里便咯噔了一下,只见恪妃此时双眼紧闭着,面色有些苍白,仔细去看就可以发现那种苍白里毫无生气。 叶洛快走了两步来到了床榻边上轻唤了两声:“恪妃,恪妃……” 叫了几句恪妃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叶洛这下心里毛了转头问身后的小宫女:“你家娘娘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小宫女被叶洛这么一问眼泪边流了下来,抽泣的说到:“皇贵妃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娘娘今日在慈宁宫请安回来后就打发奴婢们都出去了……谁知道,谁知道娘娘一个人想不开就悬梁自缢了。幸好奴婢发现的早……” “怎么没有请太医来看?”叶洛一听打断了小宫女的话,脸色都变了上吊自杀?这恪妃有什么看不开的要选择这条路。 小宫女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奴婢们不敢啊!宫里最听不得弃世之说,若是让旁人知道娘娘是自缢的,传到太后皇上耳朵里只怕娘娘有多少条命也不够啊!” 叶洛也知道皇宫里有避讳自杀这么一说,难怪这些小宫女没了主意,叶洛将夏沐招到身边:“你快去太医院把复醇太医找来,记得就说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 夏沐一听回了句是转身跑去了太医院,心里却是祈祷这恪妃娘娘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若是出事了,他家娘娘可就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翊坤宫了。 叶洛等的是火急火燎的,这太医晚来一步恪妃的命可就要悬一步了,她虽然和恪妃走的不算太近,可能救人一命她还是会尽力帮忙的。 这恪妃看上去不过一二十岁,这么年轻要真的死了可就太可惜了。 叶洛这边心急着,夏沐那边也不轻松此时拉着复醇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向翊坤宫。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复醇一见床上躺着的恪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伸手探了探恪妃的鼻息,好在虽然虚弱但是还有的救。 “怎么了?”叶洛看着复醇脸上带着严谨的神情不停的忙乎,不由得心里没有了底。 复醇却是没有分神,并不回答叶洛只顾着手里忙活,叶洛倒也不生气只将全部的关注都放在恪妃的身上,心里祈祷这么个美人儿可别真的出了什么事才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能急 复醇利落的拿出针灸包,从中抽出一根插入恪妃的头上,直到只剩下针尾之时才见恪妃悠悠转醒。 “娘娘您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恪妃身边的小宫女抹起了眼泪来,现在看到自家娘娘醒了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恪妃虽然醒了目光却仍然有些呆滞,直直的仰望着头顶上方,听到小宫女的哭声也没有回神。 叶洛一见心里一紧,这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上吊这种事情会不会联系到脑袋因为长时间缺氧,从而导致痴傻什么之类的? “复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叶洛还是打消了自己瞎想的念头,问着身边立着的复醇来。 复醇仔细看了恪妃随即下了定论:“回皇贵妃娘娘,恪妃娘娘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此时这种反应应该是心里的原因。” 叶洛看着恪妃呆滞的双眸,心里原因,是她自己不想走出来,不想进入现实所以选择性逃避吗?是这个概念。 叶洛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复太医了。恪妃娘娘的事情……” 复醇怎么会不知道叶洛的意思忙接道:“微臣今日没有来过翊坤宫。更没有为恪妃娘娘诊过脉。” 宫里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地位,可是对宫里这一套还都是吃的透的,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说,不该看的就不该看,想要活的久就要时常把自己当瞎子聋子哑巴。 见复醇是个明白人叶洛心里踏实了一些,招手让明莫送复醇出去,自己则走到恪妃的床榻边,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呢?何必走这一条路呢!” 恪妃仍然没有能回过神,只是目光呆滞满脸没有任何的情绪。叶洛见她如此知道这事一时也不是她急得了的,便对着恪妃身边的那个小宫女道:“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有什么事去承乾宫就好了。” 那小宫女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有些踌躇不决,叶洛看着她的神情接着说到:“太后那边不用担心,本宫就回了说恪妃最近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小宫女听完这话人才是像放下了心对着叶洛跪了下去:“皇贵妃娘娘,奴婢代娘娘谢过您的恩典了。” 叶洛让明莫扶起了她道:“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事情了,你家娘娘能不能很快的好起来,就只有看她自己了。” 小宫女忙点头送着叶洛出了翊坤宫,叶洛坐着轿辇回了承乾宫,不想刚进门就见冥兮正和不知道何时来的建宁有滋有味的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东西。 “谈什么呢这么高兴。”叶洛打趣两个人。 建宁近来肚子越来越大身子也就跟着不方便起来,只是每天还是闲不住的四处走走。 叶洛摸了摸建宁的大肚子只是瞬间便想起自己的孩子,不由得心里一疼脸色也并不好看。 如今她的孩子如果还在自己的肚子肯定比建宁的要大,因为她的可是龙凤胎两个宝宝,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如果真的还在那么肯定会调皮的踢她的肚子了。 看着叶洛明显冷下去几分的叶洛,建宁的笑容也停在了嘴角,一抹子心酸涌上她的鼻子来,让她忍不住想要留下两行清泪。 “皇嫂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养身子孩子还会有的。”建宁拉起叶洛的手说着安慰的话,只是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有底气,毕竟皇嫂的身子已经是被晏老下的结论。 叶洛又怎么不知道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可事到如今她再忧愁再烦恼又有什么用呢,与其自己一个人每日躲起来哭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情,对于纳兰慧茵从心里来说她是无法原谅的。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知道建宁你不需要这样安慰我。”叶洛脸上带着一抹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那种坚定的眼神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迷人。 建宁看着叶洛的脸庞只暗暗的叹了口气,再多的话也早已经说不出口了,既然皇嫂都放下了她没有道理再去揭那伤疤。 叶洛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虽然建宁一直站在她这一边,可左右衡量纳兰慧茵是幕后主使的事情是绝对不能透露给建宁的,建宁知道了就等于福临知道了,她不想让福临再为自己的事情烦心。 叶赫那拉氏的家世放在那里,纳兰慧茵不是福临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朝廷在这个时候要做的更多的是稳定一些老臣大臣。 叶赫那拉氏,生于天聪九年十月初十(1635年11月19日)。纳兰慧茵的祖父叶赫那拉·金台吉是叶赫部统领,曾联合九部联军征讨建州女真,后在征战中败亡。父亲叶赫那拉·尼雅哈率领叶赫部投降努尔哈赤,被授予佐领官职。金台吉的妹妹孟古哲哲是努尔哈赤的妃子、皇太极的生母,因此纳兰家族与爱新觉罗皇室有亲戚关系。再到了后来纳兰明珠娶英亲王阿济格之女,论辈分成为康熙皇帝的堂姑父。 这关系说起来可就有些味道了,所以此事她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以孝庄的性子来说第一个不能放过她。 所以她即便再想除掉纳兰慧茵,这事也只能慢慢来做,不然吃不掉纳兰慧茵自己有可能反过来被纳兰慧茵吃下。 “对了,你们刚刚再说什么呢?”叶洛主动转开了话题,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在。 没想到一说到刚刚的事情建宁显然来了兴趣,一改方才的深沉笑着回到:“刚刚我和冥兮在说华玉居的事情。” 听到华玉居的话叶洛侧着耳朵听了起来,就听冥兮接着到:“近日二哥又做了些新花样的东西,我这不正听着公主给我长知识吗!” “什么新鲜东西?”叶洛见冥兮和建宁的神情都有几分亢奋不由得也好奇起来。这华千然又冒出了什么主意点子了。 又与建宁插科打诨了一段时间,建宁挺着大肚子精神头也没有原来那么好了,人不由得就容易乏累起来。 这边刚送走了建宁,叶洛还没来的及喘口大气就见吴良辅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吴良辅仍然是一脸笑容不变。 叶洛心里疑惑重生这时候福临爬人来接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 提前准备 叶洛一路跟着吴良辅去往乾清宫,问是有什么事情吴良辅却并不回答,弄的叶洛心里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一路去了乾清宫不想福临今日竟然没有在书房,而是在乾清宫的正殿,这倒是让叶洛吃惊不下。 吴良辅带着叶洛来到了正殿外就止住了脚步,吴良辅露出一脸的笑:“还劳娘娘在这里等候,皇上和几位大人正在里面商议。” 叶洛一听心里越发的有些毛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福临会在这个时候来乾清宫,而且、竟然是正殿。 说起来她虽时常进出乾清宫可正殿她真没有看上过一眼。不过今天她隐约觉得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殿内的声音不大,可刚刚好能让站在殿外的叶洛听到一些,就这点点的一些却让叶洛搞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她刚刚没听错的话,她听到一个大人提到了万寿节说什么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万寿节,这是福临要过生日的意思啊,她倒是忙得把这件事情给忘到脑后了。 叶洛这边正想着要怎么弥补自己忘了福临生日的错,就听到正殿的门吱呀的响了叶洛见出来的有郑亲王济尔哈朗,前朝的大臣索尼,还有高塞岳乐两位王爷。 叶洛对几人微微施了一礼,郑亲王一脸的和煦,索尼也是一脸沉稳的笑容:“皇贵妃娘娘。” 前朝的臣子和后廷的妃嫔想来就是不能有过多的交集,叶洛只与他们互礼了几句便踏入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正殿内福临一身龙袍站在龙椅,一身的帝王之气让人不自觉得心生肃穆,英伦精致的脸庞如玉的气质,这样的男子无论站在那里都是佼佼者吧! 乾清宫正殿宝座上方悬着福临御笔亲书的“正大光明”匾,叶洛眼睛只略略扫了一圈,前世在写清朝资料时候她不止一次看过这紫禁城,就拿她自己住的承乾宫和福临这座乾清宫来说,她虽不敢说是了如指掌,却可以说真的是不陌生的。 “你来了。”福临露出笑容来,那笑容温暖的似乎可以熔化所有的一切。 叶洛目不转睛的看着福临,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这个优秀而温暖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属于她的,直到今天她仿佛才从梦里醒来,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 “怎么了?我今日脸上有什么吗?让你这么看我。”福临伸出白皙修长的左手摸上了自己的俊脸,另一只手拉过叶洛的小手包在手心里。 叶洛听到他的话笑到:“就你能这么自恋了!” 福临抬手将殿内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拉过叶洛抱在怀里贴在她耳边问到:“洛儿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自恋呢?” 他说话的口气让她觉得耳朵里痒痒的,忍不住的想要歪歪头蹭一下:“自恋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说说你今天急着要见我的原因吧。” 福临低头在在侧脸上吻了下:“怎么没事就不能想你了是吧!” 叶洛嘴角勾着幸福的笑容,灵气的美目里流露出淡淡的柔和:“可以,只是今天真的没什么事情吗?”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我愿意为你放下所有,如果时光可以停留我夜愿意一无所有,此时的叶洛心里那种感动和幸福感满满的充斥着,前世她曾想过要嫁给一个疼她宠她的人,他们生活的很甜蜜很幸福。 前世她没来的及嫁人,可不曾想在遥远的古时她遇到了,即便他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即使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可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减少过半分,对她的宠也不曾减少。 这一辈子能遇到福临她真的觉得一切都值了。 福临笑了笑将她的手放在了手心里:“过两日是我的生辰,你…听说你爹今日到了。” 叶洛听着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满珠习礼会来这种事情很正常啊,没必要为了这事把自己特意叫来吧。 福临这么欲言又止的肯定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和自己说,叶洛顿了顿放手握住福临的大掌:“还有呢?” 见叶洛这么问起福临也不再扭捏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听说……这次跟着你爹同来的还有一个人。” “谁啊?” 这个人是谁呢,叶洛可以感知到福临的紧张,伸手拍了拍的手以示安慰。 “遥洙。”福临吐出了一个名字来。 叶洛一听心里一惊,遥洙怎么会跟着满珠习礼一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自从上次被陈近南带离了科尔沁,再到后来回京后自己决意要嫁给福临,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觉得对不起遥洙。 只是觉得愧意是愧意如今遥洙跟满珠习礼一来,她都不知该怎么和遥洙相见了。还有一天能和遥洙见面,这她真是万万没想到的。 难怪福临会把自己叫来,这事真是……满珠习礼为什么会同意遥洙一同来,如果放在以前她没有和福临在一起,没有决定在一起,满珠习礼带着遥洙来还有个道理,可以说是为了劝她带她回去。 可如今她已经和福临在一起了,满珠习礼怎么还会让遥洙来,满珠习礼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一来,她和福临还有遥洙三人见面……这事可就尴尬了。 “哦,他怎么来了?”叶洛故作平静像是无所谓的问道。 福临一滞眼里带着些许的恐慌,不管怎么样遥洙是叶洛身边唯一一个确定关系的男人,而且差点就订了亲,遥洙对他而言他还是有些危机感的。 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叶洛伸手搂住他的腰,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我是你的,永远都只会是你的。你明白了吗?你踢都踢不走我。” “傻瓜我怎么会把你踢走呢!” 听到叶洛的话福临心里觉得满满的幸福和温暖浮上心头来。垂下头对着那张娇柔的红唇吻了下去。 “福临,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吗?”叶洛搂着福临的脖子喘着粗气,目光认真而严肃起来。 福临见此眸中一紧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安嫔的秘密 福临的生辰让宫里上下忙翻了手脚,叶洛因为前两天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纳兰慧茵和安嫔等人身上,不由得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直到福临派人让她去了趟乾清宫她才想起这件事来。 恪妃一直没能回过神来,叶洛只跟孝庄推说恪妃近些日的身子不好,以防孝庄会派太医去看恪妃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又说了复醇每日都去恪妃那里把脉。 恪妃的事情只好暂时放到了一边,倒是安嫔的事情来了,冥兮出了一趟宫回来时带回的消息让叶洛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消息叶洛马上就坐不住了,带着明莫和冥兮去了景阳宫。 景阳宫内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改变,宫里的小宫女见叶洛来了忙行了礼:“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哪里有心思理她们,抬脚就跨进了景阳宫的寝殿,殿内安嫔仍然是一付傻乎乎的模样坐着。 明莫见叶洛有话要和安嫔说便带着一众的宫女们退了下去,独留叶洛带着冥兮和安嫔三个人。 叶洛见人都走的干净了忽然有些冷然的开口问道:“说说你的事吧。” 安嫔目光闪过一股忧虑随即掩去,抬起头无辜的看着叶洛:“娘娘想让我说些什么?” 见安嫔仍然不愿对自己坦白,叶洛觉得有些伤脑筋,露出一个冷笑:“安嫔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宫已经找到你的父母了。” 安嫔听到叶洛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眼睛里流露出喜色来,叶洛却不以为然接着开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已经和本宫说好了合作,可为什么还有事情瞒着本宫。” 听到叶洛口气里的不满安嫔顿了顿:“奴婢不知道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娘娘您。” 听安嫔说这话叶洛与冥兮对视了一眼冷笑出声:“哼,你以为你能瞒的了本宫,安嫔本宫既然能查找到你父母,自然也能找到其他的人。” 安嫔面色瞬间已经变得没有了血色颤抖着声音问叶洛:“娘娘找到他了?” “你说呢?”叶洛的脸色已经全冷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安嫔又道:“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安嫔。” 难怪难怪安嫔会这么听纳兰慧茵的话,以前她只能猜到纳兰慧茵一定是抓到了安嫔什么把柄或者是父母被拿来要挟,可她万万没想到,也万万不敢想这安嫔胆子如此之大,竟然犯下了这滔天大罪啊。 安嫔听了叶洛的话脸上的苍白更甚,最后竟然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娘娘可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即使和他不能彼此相偎相守我也不后悔。” 听到安嫔坦然的承认了,叶洛心里却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冥兮回来说是已经找到了安嫔的父母,不过如她所猜已经不在人世了,可另一个无意间查到的消息却让叶洛心惊不已。 没想到纳兰慧茵和安嫔胆大到这种地步啊!由她想破脑袋也不敢想之前安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福临的! 这种事情谁敢多想,若不是冥兮的消息的确是可靠的,她叶洛是绝对不敢想的。 “初遇他的那年我还没有入宫,家乡遇到饥荒阿玛带着我和额娘还有弟弟妹妹们一路向北逃荒。”安嫔的目光变得悠长,回忆那段时光脸上也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 叶洛并不多话只是安心的听安嫔接着说道:“不想半路遇到了打劫的土匪,他像是天神一样出现救下我们一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入宫,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找来!” 安嫔眼里带着幸福笑容一点点绽开,随即目光陡然沉了下来口气也不似之前那么温暖和煦:“这件事情我以为密不透风了没有人会知道的,可是纳兰慧茵主动找上了门来。她毫不客气的指出所有的事情来,那时我已经怀有了他的孩子,纳兰慧茵便拿他和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并且说如果我听从她的安排我的孩子就能保住。” 说到孩子安嫔顿了下看了眼叶洛,接着说:“娘娘知道的,宫里容不得这么些不干净的事情,那孩子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但我的命保不住了,孩子更不可能留下。 所以我心动了,我不想让我和他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所以我答应了纳兰慧茵的条件做着一个爱慕虚荣不知廉耻的女人,并且……说自己怀上的是皇上的孩子。” 听了安嫔的话叶洛的心里却是乱了,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以怎么样的心境去看待这件事情,安嫔让她觉得又怜又怒! “既然娘娘都已经知道了,大可以去告发,其实我真的觉得累了。孩子没了是报应,老天给我的报应!” 安嫔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而提到没了孩子的事情,叶洛也同样面色有些消沉起来,叶洛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丽脱俗的安嫔,心里也是苦笑不已,安嫔吃得苦并不少啊,就拿每天都要装出咄咄逼人的骄奢模样来说,连自己的天性都要被别人命令隐藏起来。 “说说你为什么要暗地里帮我吧。”叶洛并不多说其他的,她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若是要去安嫔,自己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安嫔显然没有预料到叶洛的淡定,只是略微失了神随即露出一抹落寞的笑:“因为我想逃出纳兰慧茵的掌控,并且现在只有娘娘您有这个能力拉我一把。” 叶洛听到这个理由也觉得合情合理,只是安嫔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 安嫔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道来:“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着娘娘的了……我那苦命的孩子是纳兰慧茵灌了堕胎……” 说到下面安嫔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垂下头肩膀一搭一搭的抖动起来。叶洛一听安嫔这话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难怪她当时就奇怪安嫔的孩子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原来是纳兰慧茵动的手脚。 “对于纳兰慧茵你还知道多少吗?”冥兮待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安嫔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痕,久久才回到:“我对她的了解也不多,纳兰慧茵平日里行事谨慎,我只是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叶洛看着安嫔问到:“怎么不对劲了?” “纳兰慧茵身边的宫女都不一般,有一次我看到她们在永和宫练习武功。”安嫔回忆起来自己发现的不对劲之处。 身边的宫女都会武功吗?叶洛皱着眉头看了眼冥兮,冥兮脸上到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态,想来这冥兮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嫔妃身边的宫女都会武功这可就说不过去了,贴身伺候的宫女都是八旗子弟家的小姐之类,若说有一个两个会武功没什么,可怎么会个个都不凡呢! 叶洛皱着眉回问:“你确定吗?” 安嫔点了点头:“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要和你好好的 安嫔虽然没有多说孩子的事情可是叶洛心里却是知道,那孩子应该如同她的孩子一样,一样被纳兰慧茵残忍的带走。 从安嫔哪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了,叶洛浑身酸痛勉强的在明莫服侍下上了床,只是侧躺在床上却怎么样也睡不着。 流产那日的场景一点点在脑海里浮现,那样的痛再一次袭来让她觉得痛的不能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紧咬着唇不让不远处守夜的宫人发觉她的不对劲。 她终归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且是个普通的女人,流产是一种伤,无法再有孩子对她来说更是一种伤,虽然她不曾说出口过,可是这种伤与她而言是一辈子的伤,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不可能忘记。 “奴婢见过皇上。”门外传来小宫女们的声音。 “娘娘睡下了吗?”福临温暖的声音穿过厚重的殿门,让浑身陷入寒冷的叶洛一震眼泪流的更加凶了。 小宫女用温柔而恭敬的声音回答:“刚睡下。” 随即便是开门声传来,叶洛慌的止住了眼泪伸手将脸上的泪痕擦了干净。 来人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到她,脚步停在床榻边,一阵熙熙索索的脱衣服声音接着叶洛便感觉到一个熟悉而温暖的身子躺进了她的被子里。 “睡了没?” 福临小声的询问了一句,胳膊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叶洛侧躺的身子。背对着他的叶洛此时双眼微闭正在装睡。 “唉!亏的我都在乾清宫睡下了,还是放心不下你身子寒气重,怕你夜里睡不好披了件外衣就来了。” 福临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又可怜巴巴的说到。 叶洛知道这下是装睡不下去了,反手打了下福临搭在她肩上的手没好气道:“谁稀罕你来。” 福临见她说了话嘴角噙上一抹微笑打趣道:“稀罕的人可多了去了。” 叶洛一听这话来了脾气:“你……谁稀罕你,你就去谁哪里啊,干嘛要来我这里。” 难得见叶洛在自己面前使小性子,福临的笑容都大了:“谁让别人稀罕我,而我只稀罕你呢!” 福临说完见叶洛半天没有回应心里暗暗叫苦,心道洛儿不会是生气了吧!想到这里福临连忙叫叶洛的身子扳向面对自己。 只是一看到叶洛一双水灵的大眼明显哭过,显得有些红肿的模样不免心里一疼温暖的大掌便抚上了那张秀气的脸蛋:“洛儿怎么了?” 听他问出这句话来叶洛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只呜呜的哭着并不回答。 福临慌忙用手给她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将她紧紧的揽入怀里一只手轻轻给她拍着后背顺着气:“洛儿怎么了?谁不惹你高兴了是吗?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叶洛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小脸贴在他的胸膛眼泪啪啪的掉着不一会泪就浸湿了他的衣衫,只是哭着哭着便在那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沉沉的睡了去。 清早天还未亮叶洛感知身边的人轻手轻脚的想要起身,迷迷糊糊的的睁开了眼口吻有些慵懒:“这么早又起身了?” 看到叶洛恍若天人的迷糊之态福临瞬间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安心的躺回了被子里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叶洛安心的靠在福临的怀里,拉过他的一只胳膊当枕头枕着,闭着眼睛伸手保住福临的腰在他怀里不老实的蹭了又蹭。 福临看到她的姿态笑道:“再不起身上早朝可要晚了。” 叶洛心里一顿迷糊的闷闷回到:“你怎么比上班的白领还忙,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 狗字刚吐出来叶洛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老天她刚刚说了什么了?抬头对上福临似笑非笑的脸,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 福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刚刚说她什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是吗?她竟然拿堂堂的大清国皇上和鸡狗相比! 好啊,好啊,福临抬起了大掌啪一声打了下去。 这一巴掌闹得叶洛瞬间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控告道:“你……你怎么可以打人家的屁股呢!” “让你下次还敢乱说话,拿朕堂堂的大清帝王和鸡狗比!”福临佯装生气的模样看着一脸委屈的叶洛。 叶洛摸着屁股不再开口反驳,好吧这一次就算她叶洛错了总行了吧!想到明日就是福临的生日了叶洛拿起他的辫子在手里把玩:“明个就是你生辰了,今个就不能歇歇吗?你每日这样操劳我看着都心疼。” 福临笑着拍了拍她:“正因明日是生辰所以今日有许多的事情,洛儿不用担心我身子可以的。” 听他这么一说叶洛忽然想起他不过二十四岁便……叶洛心里一滞随即一股子痛从心里由内而发出,那股子疼让她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见叶洛忽然如此福临慌了神:“怎么了?洛儿你那里不舒服吗?我让人去叫太医来!” 叶洛拉住福临的手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没事,我只是忽然觉得好冷,抱紧我好吗?” 一听叶洛的话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心里满是心疼,洛儿身子一直都不好,入宫后一段时间好了一些,可是谁又知道忽然出了小产一事。身体正常的女人小产后都会身子变虚弱何况是洛儿的身子呢! 叶洛躺在福临的怀里,嗅着他身上让她安心的龙涎香思绪却不由得飘向远方,自己的身子摆在这里,即使她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这破败的身子多撑上几年。福临二十四岁便会早逝。 如今他已经十七岁,也就是说他最多还有七年的寿命,而她呢,这身子真的是能多撑一天算是一天了,可即便撑下去她也不可能有机会撑上七年! 就算她能撑上七年,这么短暂的时间他们真的不能再彼此错待这些时光了,所以她该努力去创造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即使有那么分别的一天。 起身利落的亲手为福临穿上了龙袍,叶洛和福临一路步行去了上早朝的大殿。叶洛站在殿外看着福临一步一步走进了殿内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头。 踩着蒙蒙亮的清晨回到了承乾宫。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计划中 回了承乾宫不久叶洛便去了慈宁宫给孝庄请安,一众妃嫔今日凑的也齐,坐在慈宁宫的大殿里有说有笑的奉承着孝庄。 孝庄脸上含着笑意看了眼叶洛说到:“洛儿这几日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见孝庄开了口一边神情恍惚的叶洛回了神垂下头恭敬的回道:“谢谢太后还为洛儿操心,洛儿最近身子好了许多。” “嗯。”孝庄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前些日子听说你身子不好,皇上虽说让你管理后宫,可哀家怕累着你所以并没有让你操办皇帝的万寿节。” 叶洛听着嘴角浮现出笑意来,心里却是明白这孝庄明里是个她长面子,让众妃嫔们看到她叶洛在宫中的地位,暗里却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福临曾亲口让她帮忙管理后宫,可孝庄明显这次趁她回宫想给她个下马威,所以根本就没有让她协理,如今孝庄若不再说些好听的,实在就有些过不去了。 “太后的心思臣妾明白。”叶洛笑的无害,只是心里却下了决心,她和孝庄以后真的不可能再像从前那么亲密了。 纳兰慧茵怎么会听不出来孝庄的话音,心里也是高兴孝庄和叶洛之间的生分,笑着帮着打圆场:“太后果然是一心偏爱皇贵妃娘娘的。皇贵妃娘娘真真是个好福气的。” 叶洛眼里含笑心若冰霜,自己就算再不喜欢孝庄的为人处事可现在也不能和孝庄闹生分,相反即便她已经对孝庄心寒可也要好好哄哄孝庄,不然这只会让纳兰慧茵从中得利。她才回宫没多久就见书哲尔一直凑在孝庄身边,想讨孝庄欢心。 书哲尔和纳兰慧茵是一伙的现在已经是毋庸置疑,她与书哲尔或者是纳兰慧茵相比有明显的优势,毕竟自己是孝庄的亲侄女就这一点已经高出纳兰慧茵和书哲尔,再者她有福临和满珠习礼的疼爱,这些都是她最坚强的后盾,所以她必须要谨慎的走好每一步,不能让自己的优势突变为劣势。 想到此处叶洛笑的端庄大方:“听说明日皇上的万寿节上爹也会来。” 纳兰慧茵绞着手里的丝帕心里一声长长的冷笑,叶洛此时提起满珠习礼绝对是有心思的,孝庄听到不会无动于衷的。 果然孝庄一听到自己的四哥,心里不由得看向叶洛的眼神都有些柔和了,笑容里也带着些许长辈的慈爱,而不是像之前一直端着太后的架子。 给孝庄的请安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结束,叶洛和荣惠荣贵率先带着众妃们出了慈宁宫,荣惠显然心情不错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怎么了?这般高兴?”叶洛看着一直带着笑意的荣惠问道。 荣惠笑着扶着自己身边的小宫女道:“明日是皇上的寿辰姑姑不是说祖父会来吗。” 叶洛听到再次提到满珠习礼心情却好不起来,自从上次她没有跟满珠习礼回科尔沁而是留在了福临身边,直到现在叶洛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疼她如命的父亲。 最主要的是比次满珠习礼还带着遥洙来了,事情于叶洛而言含义却又变了。如此一来她更是无法想象明日的场景。 荣贵看着有些沉默的叶洛脸色不好便担心的问到:“姑姑怎么样?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叶洛摇了摇手恢复了神情:“没事,我是想明日送给皇上什么好。” 荣惠笑的有些怪异:“姑姑这还不简单吗,只要是姑姑送的哪怕就是把尘土皇上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叶洛被她打趣的难堪伸手点了点她的手臂:“最近跟谁学的越来越会贫嘴了是不是。” 荣贵则在一边笑着并不插话,只是看着叶洛和自家的姐姐。 与荣惠荣贵走了一半的路便彼此分开了,叶洛领着明莫没有回承乾宫而是一路出了御膳房。 一进御膳房倒是吓的整个御膳房都静了下来,专管御膳房的总管看到了叶洛吓得忙带着众人跪在了地上:“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其他的宫女太监一听来的这位是最得宠的皇贵妃娘娘忙把头又低了低,叶洛倒是好脾气的笑道:“都起来吧,本宫不过是来看看,没什么大事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管太监一听带着众人起了身,又挥手让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干活。自己带着一脸的笑容恭敬的半弯着腰问到:“娘娘怎么今日亲自来这地方了,您要是想吃什么吩咐声就好,奴才这地方下贱那能劳娘娘您亲自来呢!” 叶洛曾协理过一段时间的后宫,对这个御膳房的总管倒还有些映像:“孙总管,本宫今日亲自来是有事要麻烦你办。” 孙总管一听笑容更深:“娘娘说得哪里话,做奴才的给主子办事是理所应当的,奴才哪里受娘娘的麻烦一说。” 叶洛看了眼这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太监,这孙公公倒是蛮会说话的啊。 “娘娘您看您要点些什么菜?”孙总管一直半猫着腰问,目光也不敢上抬直是轻视着眼前问到。 叶洛闻言笑了笑:“本宫今日可不是要来点什么菜的。” 孙总管一听楞了一下,不是来点菜的,那您这祖宗一大清早的来御膳房做什么?总不会来玩吧。 叶洛接着道:“本宫是想从孙总管这里带些东西回承乾宫的小膳房。” 孙总管忙道:“是是,不知娘娘要些什么。” “面粉三袋吧,砂糖三袋,鸡蛋两筐还有一些黄油。让人给本宫送到承乾宫去。”叶洛随手拿起一颗白菜,脑子里转的却是做蛋糕的材料。 孙总管这下摸不着头脑了,皇贵妃娘娘要这么多白面砂糖做什么?这么多够承乾宫吃不少时间了,也没听说这位皇贵妃娘娘多爱吃面食啊! 心里虽然有迷惑可孙总管却是死死的关好嘴巴不多问,只吩咐下面的小太监们快去搬面粉什么。 叶洛看着被搬出来的面粉砂糖,,又想起来还差一些东西便道:“让人送些鲜牛奶来,宫里应该不缺这个吧。” 孙总管忙点头:“宫里每日都会送进来定量的鲜牛奶,奴才这就让人给娘娘您送去。” 孙总管说完转身走进了御膳房内里,不一会带着个小太监出了来,那小太监手里吃重的拎着一桶牛奶。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吃货的世界 叶洛坐着轿辇带着御膳房送东西的小公公们一路回了承乾宫,让人把面粉什么的放入了承乾宫的小膳房。 明莫跟在叶洛身后不明白自家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冥兮留在承乾宫里听到这动静也带着知善走了出来,看着那一大袋的面粉也是面露不解。 “怎么了,洛姐这么多食材是要做什么用的?”冥兮忍不住跳出来指着膳房里堆成小山似的食材问到。 叶洛看着那堆食材眼里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态出来,心道若不是福临过生日她真懒得这么折腾。 “就是啊娘娘,奴婢也不明白您这是要做什么。”明莫看着那食材也心生疑惑出来。 叶洛倒是不急着说狠狠的买着棺材,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这里的条件这么简陋能不能做出蛋糕来真不好说的。 “我呢想在皇上的寿节上做出一种糕点来。”叶洛略略的说了两句算是做了交代。 说完不等她们再多问带着明莫进了寝殿换了身略微利落的衣衫走了出来。明莫跟在叶洛身后进了膳房,知道叶洛要做糕点了。 明莫伸手将一个围裙给叶洛系上,叶洛让身后跟着进来的夏沐把面粉袋子和砂糖袋子解开,自己照着以前在书上看过的记忆。 首先将鸡蛋的蛋白和蛋黄分开放在两个干净青花瓷盆里,将蛋黄捏碎,加入砂糖拌匀融化,接着让明莫加入一些油拌匀,接着加牛奶拌匀加入低粉拌匀。 处理好蛋黄叶洛让明莫将蛋清的青花瓷盆端过来,打蛋器是没有了叶洛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一定能完成这张任务便叫一便学过一段时间武艺的夏沐来做。 夏沐有些摸不着头脑:“娘娘,奴才不会做什么糕点啊!” 叶洛看着夏沐有些为难的脸笑到:“没让你做糕点,只是帮帮本宫的忙。” 叶洛说完不等夏沐打退堂鼓将手里拿着的一小把筷子塞到了他手里,自己用手边做示范边说道:“顺着一个方向打蛋清。” 夏沐无奈只好学着叶洛的样子打起蛋清来,将蛋清用低速度打了一会叶洛让他停下来加了些糖让他继续打。 来来回回加了三次白砂糖又打了一会叶洛见蛋清已经变成了一固体才让他停了下来,明莫与知善虽在膳房里看过别人做糕点,可头一次见人这么做的。 冥兮对此到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当然是因为她本尊对厨房里的事情一概不懂,平日里吃糕点不少可从来不知道糕点是怎么做的。 叶洛拿起蛋清加入了蛋黄里搅拌好了,便让人将平日里靠鸭烤鸡用的炉子烧了起来,将搅拌好的蛋黄蛋白放在一个大的陶瓷锅里,带炉子烧热了将陶瓷锅整个放入炉子里烤着。 这边蛋糕刚放上去烤,叶洛又动起手来做生日蛋糕上的奶油来,这奶油倒是简单了一些只是少不了要用到冰水。 叶洛现在才想起要用冰的事情,来了宫里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来是主要是她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是冬日和初春用不上,二来是用不上! 不过叶洛知道古代的皇宫里都是有放冰块的冰窖,用冰倒也不是什么难得事情。 “你去冰窖里拿些冰块来,就说是本宫要用的。”叶洛对身边的夏沐嘱咐到。 一听还要冰块连不懂厨房之事的冥兮和夏沐也困惑了,做什么糕点要冰块?怎么用冰块?包在糕点里做陷吗?这是什么逻辑? 夏沐虽然不解但是服从主子的命令他还是不会忘了的,带着困惑领着个小太监去了皇宫建冰窖的地方赶去。 要说到吃除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冥兮,叶洛第一百想到的便是建宁…… 要说想到建宁倒也巧了,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叶洛还没想完这丫头,那边淡粉色的身影便跳进了眼里。 “皇嫂又做好吃的糕点了是吗!” 建宁一副口水直要流的模样惹的叶洛和冥兮直笑出了声,倒是苦了明莫和知善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脸色都变了。 建宁一看倒也不在意,吃货的世界观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这一点在叶洛的心里是明白的,因为她自己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既然来了,又碰上她做蛋糕的实验叶洛自然不会小气吧啦的,让人将做蛋糕的瓷锅拿了出来,叶洛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包着锅盖掀了开来。 几人第一次见到叶洛这样做糕点的,自然在开锅的那一刻涌了上去,叶洛拿眼看了看锅里的蛋糕。 由于是第一次亲手做蛋糕叶洛也是有些紧张的,不过卖相不错这让叶洛舒了口气,拿出一双筷子从中间的位置挖出了一块来,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只是糖放的有些少了。 建宁见叶洛吃了咽了口唾沫拿起一旁的筷子也吃了一筷,入口绵软香甜带着淡淡的牛奶味道,这口感一下子让她喜欢的不得了。 冥兮见建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也挖了一筷吃下去味道让她觉得很满意,忍不住的就多吃了几块。 叶洛招呼明莫和知善过来尝尝,在吃的面前大家也就没有那么矫情了,再者来说叶洛平日里对她们两人亦友亦仆的。在承乾宫倒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几个人分食了一锅的蛋糕建宁舔了舔嘴巴显然没有吃过瘾,冥兮咽下最后一口才有空问道:“洛姐这是什么糕点啊?” 叶洛接过明莫递过来的花茶喝了一口将嘴巴里的甜腻味道冲淡了,这才回冥兮:“这个叫做蛋糕。” 知善一听一双大眼闪烁着笑意:“哦,难怪放了那么多鸡蛋,原来这叫蛋糕啊!” 听到知善的接话建宁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叶洛倒是不以为意听着她们在讨论这个蛋糕为什么叫蛋糕,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皇嫂什么时候还做呢?”建宁露出一副吃定你的神态,扭头问起叶洛。 叶洛一听笑了笑:“明日就做呢!” 这一下倒是让几个人都美定了,一副副的馋猫模样让叶洛心情大好了不少。谁会相信这个大清国的皇家公主竟然对吃蛋糕这么期待! 叶洛倒是好了心情,可被勾出馋虫的几个人可是眼巴巴的看着叶洛,恨不得现在就架着她去做美味的蛋糕。 对此叶洛倒是不拘着,刚刚的蛋糕做的并不算成功,糖少了一点,锅忘了刷上一层油,所以蛋糕有些沾锅,倒不出完整的一个蛋糕来。 明日就是福临的生日她必须要多做几次,把手练熟了才能发挥的好,建宁她们几个在刚好可以吃掉她做的残次品。 话说,若是建宁她们几个得知叶洛的想法会是什么感受……如果得知叶洛把自己当做是处理垃圾的垃圾桶…… 也许她们也无所谓了,为了美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浴室缠绵 入夜福临带着吴良辅回到承乾宫陪着叶洛用了晚膳。见叶洛一脸的喜气福临跟着也要心情起来。 “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福临夹了一筷子青菜递到叶洛嘴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得笑意。 叶洛看了眼忙着给自己和福临布菜的明莫、吴良辅,明莫两人将头垂的很低自然知道不该看的不要看,叶洛张口吃下了那块青菜,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绯红的羞色。 福临倒是挺喜欢给叶洛喂饭,见叶洛吃了下去随手又夹起一块鸭肉送到她嘴边,叶洛倒是不矫情张嘴又吃了下去。 随即为了不让福临再喂自己忙拿手里的筷子夹了一块菜送到福临嘴边,福临看着那菜看着叶洛的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笑容张口吃了下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饭,饭后叶洛陪着福临在承乾宫里转了一圈,叶洛对此美其名为饭后消食。 早春的夜并没有风满天的繁星,叶洛抬头仰望着星空,不得不说在这个没有任何污染的清朝北京城的皇宫里看着这么明朗漂亮的星空,心境和环境对此到真是相应了。 前世叶洛是名作家心境和观察力都比一般人要高出一些,此时身边又站着她生生世世最爱的男人,不得不说这一瞬间她真的醉了。 福临看着停下脚步欣赏着夜空的叶洛,嘴角露出一抹怜爱的笑,不知为何只要站在她身边他的心情就莫明的好到一塌糊涂,嘴角就忍不住浮现出暖暖而又幸福的笑容,这种温暖和幸福感时常让他觉得心里满满的稳稳的。 “漂亮吗?”福临拉着叶洛坐到了一处石凳上。 叶洛看着那星空点了点头轻声的回了句嗯,随即将头靠在福临的肩上静静的看着那星空发着呆。 福临也不说话只伸手揽住叶洛的腰,抬头安静的陪着叶洛看着那星空。 “皇上热水备好了。” 吴良辅看着相偎在一起的人儿硬着头发上前说道。 福临倒是没有生气,看着怀里的叶洛已经有些发冷了,便抱着她走了回去。 偏殿内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香味,叶洛靠在福临怀里面上带着羞涩,这一点倒是让福临看到了心里萌生一丝异样。 “你放我下来。” 叶洛想要挣脱出福临的怀抱。只是越是挣扎福临就抱的越紧,福临抱的越紧叶洛越是挣扎,不想这么快就被他吃死。 “你放我下来,还有下次不许当着他们的面抱我。” 叶洛扭动着身子抗议起来,每次都当着明莫她们的面,他福临脸皮厚可不代表她叶洛愿意别人看了他们的恩爱去。当然,最主要的却是咱们的叶洛是个脸皮薄的姑娘! 福临抱着怀里不老实的叶洛,被她在怀里这么三扭二蹭弄的欲火忽起,某个敏感位置也不听话起来。 “乖,不要乱动。” 福临忍着身上的难受声音也变的有些暧昧,贴在叶洛耳边呢喃起来。 叶洛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竟然燃起了他的欲望,一时之间也没了头绪,这可是在浴室呢,虽说他们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在这个地方……是不是玩的太过了…… 想到这里叶洛腾的一声想要从福临怀里跳下来,福临却是把她抱的更紧,口舌已经不老实的吻上了她的耳,随即贴在她耳上口气暧昧的道:“怎么?你燃起的火不打算扑灭就逃走吗!” 叶洛顿了顿发现舌头像是打了结傻傻的躺在他的怀里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他一点点褪去她的衣裳才回过神来。 小手抚上他脱衣服的大掌上,目光里虽是染上了情欲却仍然保持着几分理智:“福临……” 她的话刚吐出去就被他热烈而温柔的吻堵了回去,嘴里剩余的话只变成几句轻声的呢喃。 温热的水侵在身上让人舒服的想要闭上眼睛睡去,福临拿起一边的水帕给瘫软在水里的人儿温柔细致的擦着背。 “怎么样,舒服些没有?”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叶洛福临心里涌上一丝自责来。 叶洛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想要拍掉那双为她擦背的大掌,只是浑身无力的小手并没有成功的拍掉那双大掌。 叶洛趴在浴桶边浑身无力只好任由着他小心翼翼的服侍自己沐浴,这一次叶洛倒是享受的心安理得,若不是因为他刚刚……她也不会连一点力气也没有。 手无意识的摸到了身上的痕迹,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叶洛不由的红了脸咬着下唇闭上眼睛装死。 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嘴角浮现了一抹笑,伸手将洗好的她抱出了浴桶,用干净的布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拿起衣裳一件一件细心的为她套上,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着一件传世的珍宝。 “明日便是我的生辰,洛儿想好要送什么了吗?” 将叶洛抱回了寝殿放进被子里,抱着她柔软带着淡淡香味的身子,福临这才问起叶洛明日的事情。 叶洛看着他俊朗的脸伸手拧了一把,笑的露出了脸上的一个酒窝口气佯装不满的道:“哪有这么直接问的。” 福临握住那只不老实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那洛儿说我应该怎么问呢?” “你应该……”叶洛张口就想回答,可话刚出口便打住了,什么怎么问,自己什么时候跟着福临的思路走了,不对,叶洛停顿了一下霸道的接着道:“不许问,问了就没意思了。都没有什么惊喜的意思了!” 看着叶洛略带着霸道的秀气脸庞福临的心情大好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帮她掖好被子揽紧了她的腰把她结结实实的扣在自己的怀里:“嗯,那就好好睡吧,明日还有许多的事情,你是皇贵妃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才好。” 靠在他怀里叶洛嘴角忍不住的涌现出一抹微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被折腾的不轻这一觉睡的也是香甜,待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天色大亮了,身侧一如往日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想来福临今日不会有时间闲着的,叶洛坐起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今日的天情不错心情也不错。 听到床上的动静明莫忙走上前:“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明莫边说着边将有些透明飘逸的床帘挂了起来,几个小宫女早已经侍立在一边,手里端着放着衣服首饰的托盘。 明莫拿起那套淡紫色的宫装眉眼里满满的笑容道:“娘娘,您今天的衣服首饰可都是皇上亲手为您挑选的。” 听是福临亲手挑选的叶洛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里十分满意福临的关怀:“嗯,既然是皇上亲手挑选的想来是很好的,今日便穿着它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万寿节 穿着普通平日里穿着的衣服在厨房里忙碌了半日,叶洛看着完成好了的一些蛋糕不免松了口气。 一早的忙碌间明莫和知善也已经掌握了做蛋糕的秘诀,倒是冥兮跟在后面吃的欢,这一早上差不多吃了两个七八寸的蛋糕下了肚。这时吃腻味老实了一会。 “娘娘这蛋糕也差不多了,您赶紧些换了衣服才是。” 明莫擦了擦一手上的面,给叶洛解开了身上的围裙。 叶洛看了眼外面的天时辰也快要到了,净了手随明莫回到寝殿换上了福临为她亲手挑选的礼服。 淡紫色的礼服穿在身上带着大气和淡雅,礼服裙摆处用金线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黄金菊,衣袖处绣着同色略小的黄金菊。 三千青丝被揽起梳着漂亮优美的钿子头,头上戴着的凤钿上装饰珠翠玉石的钿花9块,一对东珠耳环趁的叶洛肤如凝脂。 脸上的妆容也比平日里的淡妆精致了许多。叶洛透过宫女们举起的铜镜里看到了一个优雅华贵而又不失柔美的身影。 连白皙修长的指尖上也略带着几个漂亮非常的镂空金镶玉护甲套,叶洛平日里很少用护甲套忽然一戴也觉得十分的别扭,只是碍于那套护甲套配着她身上的衣服发饰显得相得益彰,也就忍着别扭戴了上去。 “娘娘您穿着这一身当真是雍容华贵。”明莫看着叶洛一身的打扮忍不住笑着夸赞起来。 知善也是笑着道:“皇上的眼光果然好的不得了的,这一身淡紫色的礼服衬的咱们娘娘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人似的。” 女人天生爱听夸奖的话,即使知道有的时候这些话夸大其词,叶洛自然也不例外只笑着点了点知善的额头:“就你们天天会贫!这话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明莫笑着倒是没有接话,知善也是小孩子心性只弩了弩嘴:“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咱们娘娘就是美人吗!” 叶洛也不怪她,知善虽平时行事谨慎但也不免孩子心性,叶洛淡笑道:“就数你嘴巴甜,今日让御膳房的御厨做道你最爱吃的瘦肉粥。” 知善一听有自己喜欢吃的不由得一双眼睛笑成了弯月,明莫跟在边上却是笑着泼了盆冷水:“娘娘又说笑了,今日御膳房为皇上的寿宴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了呢!” 知善这会子才想起来这茬,皇上的寿宴最重要,叶洛也就随口一说听到明莫的话笑的更欢了:“看样子知善今日的粥是吃不得了。” 这边叶洛正和知善明莫打趣着,夏沐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时辰到了,娘娘您看是不是去太和殿呢?” 明莫看了眼叶洛回到:“轿辇准备好了没有?” 夏沐恭敬的回了句:“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这里叶洛点了点头搀着明莫的手背对一边的冥兮道:“今日宫里忙乱你自己注意些。” 叶洛这话说的大有意味在,碍于其他的小宫女都在也不好明说,只是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一些含义来,冥兮聪慧的听出叶洛的含义来,慎重的点了下头以示她知道了。 坐上轿辇叶洛带着明莫和知善一同前往福临接受朝贺以及设置寿宴的太和殿去,一路彩坊接连不断,连缀着彩墙、彩廊、灯坊、灯楼、灯廊、龙棚、灯棚。 轿辇一路稳妥的停在太和殿外,明莫扶着叶洛下了轿辇,知善上前为她整理好礼服,这才向着殿内走进。 “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吴良辅见来的是叶洛忙行了礼,引着叶洛进了太和殿。太和殿内被装饰的一片喜气。 皇帝的生辰必然是头等的大事,诞辰日称为万寿节,取万寿无疆之义,是个全国性的节日。为皇帝祝寿,是清朝宫中重要的典礼活动。与元旦冬至并称为三大节。 万寿节当日,皇帝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万寿节期间禁止屠宰,前后数日不理刑名,文武百官还要按制穿蟒袍补服。这一天,京城的匠人们用彩画,布匹等将主要街道包装得绚丽多姿,到处歌舞升平。各地文武百官,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大礼。 说起清朝历代皇帝的万寿节,首先的便是康熙的万寿盛典图长达二十余丈,乾隆的万寿长图有一百数十页。而清代最为铺张、隆重的庆典仪式却是慈禧太后的七十大寿。 清代帝寿十年一大庆,每年一小庆,里程碑式的六十、八十大寿,则刻意隆庆。 由于此次福临的万寿节并不是十年一大庆,或者是里程碑似的六十八十大寿,所以说起来并不算太过隆重,且福临和孝庄又是爱节俭。 虽说是不太隆重可在叶洛眼里看来还是难得一遇的盛典,叶洛随着吴良辅来到了太和殿内。 福临见叶洛来了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此时朝贺已经结束已经是休息时间,后宫中的妃嫔与进宫朝贺的公主、福晋、诰命夫人们在另一边的偏殿内侯着。而大臣们则在另一间。 “怎么来的这么晚?”福临笑着拉过叶洛的小手握在手掌里。 叶洛由着他只道:“宫里有些事情耽误了。” 只是并没有将自己在忙蛋糕的事情告诉福临。福临也是个好事之人,见叶洛这样解释也就不在多问。 倒不是叶洛故意搞特殊话不参与朝贺之礼,说白了是福临心疼她最近越来越弱的身子,想到这茬福临是万万不许叶洛提前来参与朝贺。 吴良辅出去了一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走了回来:“皇上寿宴的时辰到了您看?” 福临听言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自己则搀扶着叶洛走了出去。 “我自己可以走。”叶洛想要挣脱出福临的手掌,今日万寿节可是大日子,自己本身没有来参与朝贺已经是不对了,如果此时再由福临这般搀扶着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在明里暗里嚼舌根了。 福临倒是不甚在意,他自己的女人他爱怎么宠怎么捧着都是自己的事情,哪里由得别人嚼舌根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寿宴变选妃 福临终是没能拧过叶洛,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摆宴席的宫殿。虽一路目不斜视可也能感受的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 福临一路走上了宴席的主坐,右手边是端着一身华服的孝庄,左边自然是后宫之主的皇后荣惠,叶洛走到荣惠下首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福临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并绣有9条龙,间以五色云彩。领前后正龙各1条,膝部左、右、前、后和交襟处行龙各1条,袖端正龙各1条。 四条正龙绣在龙袍最显要的位置——前胸、后背和两肩,四条行龙在前后衣襟部位,这样前后望去都是五条龙,这寓意九五至尊。 福临平日在宫里素来爱讲究是着常服居多,今日这的龙袍加身倒让人一觉耳目一新的意味,那少年帝王居高临下的霸气之态王者之风竟然叶洛觉得有些晃眼一般,让一众人不敢直视。 “今日万寿节各方来贺,已显示吾皇朝之风。”福临目光里少了平日里叶洛常见的温柔之色,更多的是王者与生俱来的傲然。 福临说罢看了眼一直侯着的吴良辅道:“开始吧。” 吴良辅听了回了句是忙招手让侯着的宫人们忙活起来。 虽说不是大的寿辰可太和殿里里外外除了满朝的文武百官公主女眷外,也坐了不少来京朝贺的外派使臣以及各位蒙古的王爷之辈。 而这众多的人中只夹杂着几个叶洛认识的,而这几个里便有一脸情深诺诺的遥洙和周身四围笼罩着寒气的满珠习礼。 倒不是叶洛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寻找,只是遥洙的目光过于炽热和深情。 用余光扫了一眼叶洛装作无事的和身边的荣惠说着话,荣惠脸上挂着得体而又喜气的笑容问道:“姑姑忙什么呢现在才来。” “为皇上做了些东西。”对于荣惠叶洛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如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倒是宁愿和荣惠这样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 对于一脸深情的遥洙叶洛倒是真不知道如何面对。 荣惠一听来了兴致接着小声问到:“姑姑为皇上做了些什么东西呢?” 这时叶洛就见到离自己不远处的桌子上,建宁趁着众人不在意之见对自己做了个鬼脸,那可爱的表情逗的叶洛以手帕遮住了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见叶洛笑的这么欢荣惠好奇的顺着叶洛的眼神望去,此时建宁已经收起了鬼脸冲着她规规矩矩的扬起嘴角微笑。 倒是建宁身边的吴应熊发现自己的小妻子的小动作,只宠溺的看着建宁的侧脸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住了建宁的小手。 经过建宁的小插曲荣惠就没有再追问叶洛为福临做了些什么。 宫里的御宴缓缓的拉开了帷幕,几位亲王大臣逐一的给福临和孝庄敬了酒,孝庄面上带着端庄典雅的喝了几杯,撇开别的不说叶洛对孝庄还是有许多敬佩的,孝庄身上的大气和端庄的确可以做后宫的表率,且处事淡定果断,身上隐隐透着女强人的气势。 御宴过半歌舞唱的正欢,却听得孝庄的声音响起:“素来哀家虽身居深宫却一直听的郑亲王府里的如娅格格可是能舞善画,今日不知道郑亲王府上的如娅有入宫没有?” 郑亲王爱新觉罗济尔哈朗已是五十多岁,叶洛听闻孝庄的话不免好奇,郑亲王除了嫁给岳乐的继福晋女儿外,还有女儿吗? 听孝庄的口气这个如娅格格并没有嫁人啊,可济尔哈朗已经五十多岁了按照古人早婚早育来说,他的女儿少说也要有二十岁上下,二十岁还没有嫁人的格格?这有些不对劲啊…… 却说听了孝庄这样一问郑亲王满脸的傲气,说起他自己的这个老来得女的宝贝女儿,真的是顺心的让他没有话说。 郑亲王笑着带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叶洛这才看到那个叫如娅的格格,倒是让她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荣惠知道叶洛素来对这些事情不多打听也不太在意,便微微侧着身子贴近叶洛小声的解释:“这个如娅是郑亲王老来得到的女儿,是王府里一个比较受宠的侧福晋生的,今年也不过十四。” 一听荣惠的解释叶洛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个如娅像是郑亲王孙女辈的,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要说这个如娅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一张白净艳丽的瓜子脸,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里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宫装配着精致华丽的发饰,凹凸有致的身段走起路来带着淡淡的幽香。 如娅走到前面对着孝庄和福临风姿绰约盈盈一拜,出口的话温柔而带着甜美的味道:“臣女见过皇上太后,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孝庄一见如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用余光扫了眼身边的福临,却见福临的目光一直放在叶洛的身上完全没有看如娅一眼,这样一来孝庄心里对叶洛又多增了些嫌细来。心里虽是不高兴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掩去半分,对着如娅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好好好,果然生的漂亮又识大体啊!快起身吧。” 叶洛一边坐着的纳兰慧茵这时也忍不住气在叶洛耳边小声笑到:“看看太后对这个如娅格格很满意呢。” 一听她的话叶洛回以一个微笑却不回答,纳兰慧茵这是自己撑不住气却又不想让她好过啊,不过叶洛对着倒不太在意,既使孝庄想把这个寿宴改成变相的相亲……噢不对应该是选妃现场,她叶洛也没资格说什么,与其这样不如看着就好了。 如娅倒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对着福临和孝庄微微侧身道:“臣女今日献上一支舞为皇上庆贺。” 福临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如娅,面无表情的喝下了杯中的酒目光看向孝庄,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皇额娘变相的再为他选妃呢。只是这样一而在再而三的把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塞给自己,这样的把戏还没玩够用够吗?他身为帝王自己的妻子不能凭自己喜欢去选择,连个妃子他也没有权利。 孝庄对福临暗藏幽怨的眼神视若无睹笑着对如娅点了点头,她不是不喜欢叶洛,只是叶洛在福临心里的地位偏重了,她身为太后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福临身为帝王可以有情,但绝对不能痴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远道而来的公主 歌舞台上如娅一身淡蓝色长袖舞衣,一双干净漂亮的绣花舞鞋在裙摆走动下露出一点点,莲步生香腰肢细蔓,带着三分娇羞七的自信,一身舞衣勾勒下的身姿亦是显得更加的风姿绰约,美不胜收。 看那得体合适的舞衣想要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看样子孝庄对此倒是废了不少心思,这样善于观察环境事物的叶洛看出孝庄和自己的关系在越拉越远了。 福临对自己的宠爱不但会让后宫的众妃心生怨念,孝庄这个太后对自己怨念只怕也不比其他的后妃少几分。 只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单单就是她得宠之事吗?叶洛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目光扫过身边的纳兰慧茵,叶洛心里起了怀疑,纳兰慧茵真的能沉的下性子不在孝庄耳边嚼些什么吗? 答案早已经在心里了,纳兰慧茵用了这么多手段对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孝庄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也实属正常了。 叶洛的思绪正越飘越远,一瞬间被忽然响起的丝竹之声拉了回来,目光转到歌舞台如娅正如一只漂亮的粉蓝色蝴蝶在红色的舞台上,如同蝴蝶在火红的花朵上翩翩起舞。 身姿柔美轻盈,每一个跳跃旋转都带着青春洋溢优美绝伦,艳丽的小脸上带着几丝娇媚。 这倒让叶洛为她捏了把汗,这妹子再怎么喜欢福临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抛媚眼吧,也太不矫情了吧。不是说古代女子都很内敛的吗! 一个漂亮的大跳跃水袖甩去完美落地回眸如丝,对着主座上的人微微一笑,一舞终必如娅的脸上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小娇羞。 雷到了叶洛,刚刚还夸她不矫情呢,此时怎么又矫情上了呢,颇有些想为自己立贞洁牌坊的味道。 纳兰慧茵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仍然让叶洛听到了一阵冷笑,想来纳兰慧茵的心性也没有多深。只是想到这里叶洛又打住自己的思绪,人不可貌相也许纳兰慧茵这是故意表现出来迷惑她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如今她们两人虽未挑明,可两人心里却都是清楚的。 叶洛敛了敛神坐直了身子脸上挂上得体的微笑,听孝庄喜不自胜的在夸赞如娅,叶洛大致听了下无非就是什么才貌双全之类的。 再说孝庄夸的再跟朵花似的也不见福临抬头再看如娅一眼,为此如娅见了福临的态度不免暗暗有些失望。 想她自己也是京城里数二没人敢数一的角色,为什么坐在主座上英伦的少年帝王始终没有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呢,如娅虽有不解可又不敢面露失望,在太后皇上面前是万不能失了态才是的。 这边如娅开启了第一个选妃模式,自然不会只让她一个人唱这么大的一台戏,接下来各府格格千金的表演倒也让人觉得个个才情不凡。 只是该看的人没有看,不该看的人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福临整场的选妃大戏连个眼角都没抬,偶尔为之也带着心不在焉的,这让选妃大戏的总导演孝庄太后显得颇为不满。 福临不上心谁也没有办法,孝庄生着干气脸上却仍要挂着得体从容的笑意,想来福临一场寿宴倒是让孝庄惹了一肚子的气。 “皇上。” 正在殿内气氛有些尴尬之际,叶洛就只听一声略有些蹩脚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众人寻声望去叶洛一惊,看说话之人和他身边女子的装束,这明明就是朝鲜人啊。 叶洛脑子里慢慢的转了一圈想着有关这段时间的历史,不过说实话叶洛虽有研究编写过清朝的历史,可对于属于清朝附属国的朝鲜来说叶洛了解的并不多可谓是只知道这时的朝鲜是清朝的附属国。 福临见了那人行礼坐正了身子摆了摆手道:“郑使者不必多礼了。” 使者一听言并不起身只恭敬的开口道:“皇上,臣此时带着公主来天朝本就是来朝贺皇上万寿节,今日各位格格小姐都为皇上表演庆贺,公主自然不能不上台为皇上庆贺。” 叶洛听言说坐在那里的女子是朝鲜的公主,抬头看了一眼,只是那公主脸上蒙有面纱让人窥不见真容,但看那一身的气质也可知这公主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福临见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退是退不了了,朝鲜虽只是个附属国却也不能平白无故的驳了他们的面子不是。 “不知公主要表演些什么呢?”福临看了这么多女子的表演倒是不觉得多了这朝鲜公主一个为多,便笑着开了口道。 这话一出已经是应许了朝鲜公主的表演,那公主虽遮住了面但是那双灵动清澈的水眸却是让人生出我见犹怜的味道。 听的福临的应许倒也不娇柔做作,使者给了那公主一个眼神,公主会意的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上了歌舞台。 她一身鹅皇色韩服,衣襟处挂着一串漂亮珠串,叶洛一时间叫不出那叫什么名字。只是看到许多韩服上会用到。 那朝鲜公主对着众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对着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古筝边上的郑使者点了点头。 郑使者会意的拨动着手下的琴弦,珠圆玉润的声音从他指尖处缓缓流出,叶洛也算是个懂琴之人,听到那琴声也是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年轻俊郎的郑使者。 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弹得这一手的好琴,虽听琴声不想是中国的曲风,却也让人听到津津有味,俗话不是说的好吗,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朝鲜公主听的那前奏已经结束,及时而又默契的踩着郑使者音律的点子随之舞动起来。那舞姿有着明显的地域性,叶洛见那公主起了第一个动作就知道是朝鲜的舞蹈。 对于朝鲜舞蹈叶洛并不了解,只是前世有略略看过几眼,只知道个大概形态对于舞蹈所谓的精髓完不是一窍不通。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把式,不过看那公主轻盈的舞姿不难知道些舞蹈功底应该是不错的。 琴声与舞蹈相得益彰融合的恰到好处,琴声重一分嫌重轻一分嫌素。舞姿自然而不像如娅的做作。看着听着就是两个字舒心。 琴落舞罢却是默契的让人有些咂舌,众人听的看的也是深陷其中,叶洛离舞台不远只看到郑使者与公主相识深情的对望了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日蛋糕 叶洛知道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使者与公主竟然是相爱的,这里面的故事只怕也不少啊! 两人之前的对视非常短,在众人未曾发现的时候便分开了缠绵悱恻的目光,只是公主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已经失落。 叶洛这下肯定这其中的不平凡来,只是这事与她无关她最多以一个看客的目光看待这件事情。 啪啪啪!不知是谁率先拍起手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殿内响起一片片的掌声,连一向比较吝啬的福临也难得啪了两下。 那公主和郑使者对着福临和孝庄又是行了一礼才走下台。 “公主的才情果然卓越。”孝庄脸上的笑容更甚,心里的算盘打的却是啪啪直响。今日福临对其他的女子都不抱以颜色,连正眼都不给一个,没想到到这个朝鲜公主这里竟然伸手鼓掌,看来她今日安排的这出变相的选妃还不算失败了。 朝鲜公主用自己本族的礼仪对孝庄行了个礼,出口的话不冷不热:“多谢太后的夸赞,比起各位格格小姐雪咏差多了。” 孝庄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些:“原来公主名雪咏,真是好名字。” 雪咏倒是宠辱不惊不慌不忙的和孝庄说了几句,叶洛见孝庄竟然对这个雪咏公主这么感兴趣就知道孝庄是起了想法。 想到这里叶洛不自觉得的看了眼郑使者,后者也是一脸的淡漠立在雪咏公主的身后,那姿态是在时刻保护。 “不知为何公主要蒙着面,是不是贵国的风俗?”孝庄自觉得与雪咏公主越聊越投机,不免就想看看这面纱背后是怎样一副尊容。 雪咏听孝庄提到面上的面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上的面纱,随即道:“不瞒太后娘娘,近些日子雪咏面上出现了一些红疹不便见人。” 孝庄倒是还要张口问下去有人可待不住了,只见建宁舔了舔唇给叶洛使了一个眼神随即打断了孝庄想要说的话:“皇额娘,听说皇贵妃娘娘今日特意为皇兄做了糕点。” 叶洛对这吃货建宁是彻底没辙了,为了吃竟然连孝庄的话也敢打断,这小妮子简直就是见食忘律啊! 孝庄虽对建宁忽然插嘴打断自己的话颇为不满,可是众人面前也强挂着脸,一副慈爱的模样:“是吗,洛儿的手艺一直不错,今日为皇帝倒也是有心了。” “太后严重了,这不过是臣妾的本分。”叶洛低眉顺眼的尽量让孝庄看着她顺眼一些,听刚刚那话的口音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再撞枪口上去。 听了叶洛的话孝庄倒是顺了些心,暂时也就不死磕在选妃的事情上,以免操之过急让福临生了厌恶之感。 见孝庄神情恢复了几分,叶洛这才给明莫眼神,明莫慧心的走了出去带着一些个小宫女帮忙把准备好的蛋糕拿了上来。 看见那蛋糕大殿里的众人顿时不淡定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很漂亮呢,这真的是糕点吗?为什么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糕点! 要说叶洛对福临生辰的事情还是特别上心的,就说这数字上也是下了功夫的,九大大蛋糕五小的略小的。 福临一见叶洛这么费心的给自己准备不免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心疼这么多的蛋糕洛儿要做到什么时候,难怪这么晚才来寿宴上。 看到这么新奇的东西即便能坐在太和殿的各位都是身份尊贵见多识广的,对这个叫蛋糕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纵使是坐在高位上刚刚还不太高兴的孝庄此时也来了兴趣,指着其中一个金龙造型的蛋糕问到:“皇贵妃这糕点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叶洛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态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果然再聪明的古代人类也玩不过现在化的高科技和高文明,难怪穿越的各个前辈们能玩的这么风生水起,随便显露一下小小的手脚都能让这些人绞尽脑汁也整不明白。 叶洛刚发了一愣就听那边的建宁抢先回答道:“皇额娘这个叫蛋糕的可好吃了,外面一层的奶油,里面一层的是蛋糕,又软又香还又甜的。” 建宁一副馋猫的模样让孝庄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怎么,建宁说的好像吃过了一样是的。” 建宁倒是不拘束接着道:“可不是吗,昨个皇贵妃为了做出这个东西可费了不少的力气,失败了好些次呢。” “那失败的是不是都进你肚子里去了。” 在众人面前孝庄也乐的赚个慈母的形象笑着打趣起建宁来。 众人一听这母女两人的打趣也跟着笑起来,这倒弄的建宁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她身边的吴应熊一脸宠爱的看着她,给了她不少的力量。 叶洛见众人笑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其实这蛋糕用料十分简单,只需要用适量的面粉加上鸡蛋、牛奶和糖,做好后放在锅中用火烤就好,只要掌握好火候和各种材料的配比就不是难事。” 叶洛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指着其中一个水果蛋糕对孝庄说道:“像这一个臣妾用了各种水果装饰而成,太后用时就不会觉得奶油和蛋糕太过甜腻了。” 孝庄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直称好,众人一看又这么一听也觉得这蛋糕妙,便少不了的一阵阿谀奉承。 福临面色含笑的看着叶洛,心里比吃了蛋糕还要甜蜜。 而坐在满珠习礼身边的遥洙却是露不出喜色来,端起酒杯仰脖子喝了下去,这样精神抖擞又带着成熟稳重的叶洛让他越发欣赏和爱。 一边坐着的满珠习礼又怎会不知他的心绪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听坐在福临边上的叶洛又道:“今日臣妾做了九个大蛋糕,五个小蛋糕预示着皇上是九五之尊……” 听的叶洛的话满珠习礼又是欣慰自己女儿如此贤淑,一面又惆怅遥洙的表现,又是一段孽缘啊! 叶洛现在哪里知道她老爹心里在想什么,让明莫将一早准备好的小银盘子拿上来,亲自起身买起刀来切分蛋糕,让宫女一个一个的送去。 荣惠荣贵看着叶洛相视一笑,接过宫女们递上的蛋糕忍不住的尝了一口,这蛋糕的口味倒是真的抓住了她们的胃忍不住的就多吃了些。 纳兰慧茵看着叶洛忙碌的身影却是悠悠然的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第二百章 神秘的男人 回了承乾宫叶洛脸色有些冷淡起来,孝庄今日这事做的太过于明显,留下雪咏公主如娅这一招她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的。 孝庄对她的态度端的越来越明显了,明显的开始不太待见她。虽说自己对孝庄已经失去了当初的信任和所谓的情谊,可即使是这样她也要搞清楚为什么孝庄会突然对她这样,她虽然觉得孝庄竟然这么不待见自己那就罢了,自己与孝庄也不会再以心相待,可不能让那个在孝庄背后嚼她舌根的人高兴了去。 所以即使她已经对孝庄失望也绝对要把表面的功夫做好,孝庄是个聪明人,只要她叶洛主动的讨好一二孝庄是绝对不会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的,而且不但会配合她演戏而且会出力的演戏。 毕竟自己的本尊是孝庄的亲侄女,这层关系摆在那里她要是不好好用用真对不起博尔济吉特叶洛。 如此这样一合计叶洛倒是也把心放宽了,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和孝庄的关系搞的融洽一些,不然她不好做事。 “洛姐。” 叶洛听见冥兮叫了自己才回过神,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冥兮歉意的一笑,看了眼殿内并没有外人就问道:“怎么样了?” 冥兮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叶洛边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捋顺思路不缓不急的回到:“我今天趁纳兰慧茵去参加万寿节后去她宫里转了转,洛姐你猜怎么样。” 叶洛一听冥兮这话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了,昨个夜里她就和冥兮商量了一下,让冥兮趁着今日的万寿节纳兰慧茵去参加寿宴之际,冥兮悄悄潜入永和宫纳兰慧茵的寝殿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冥兮见叶洛摇头也不卖棺子道:“安嫔果然没有说慌,纳兰慧茵身边的丫头个个身手不凡。” “你没和她们正面冲突吧,受伤了没有?”叶洛关心的问道,冥兮虽说功夫不错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啊! 冥兮耸了耸肩接着道:“洛姐我没有,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在于我在永和宫纳兰慧茵的寝殿内碰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叶洛这下有些呆了,冥兮说的是男人而不是太监或者公公,纳兰慧茵寝殿有男人?为什么会有男人? 后宫之地就算是王爷重臣也不是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地方,平日里无事除了福临外是没有男子可以随意进入后宫,更何况是后妃的寝殿。 如果说非得有个例外什么的,那就只有可能是素日里给后妃们看诊把平安脉的太医了,可说到太医也没有可能会出现在纳兰慧茵的寝殿内,今日是万寿节纳兰慧茵已经出席了寿宴为什么会独留个太医在自己的寝殿内。 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都不符合规矩啊。 冥兮看着一脸沉思拧着眉头的叶洛倒是不急着说下去,直到叶洛向她透来寻问的目光才道:“那男子是隐藏在暗处的,我避过其他的宫女翻进了纳兰慧茵的寝殿,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他,直到我在铜镜里看到了他的身影随即出手伏击他。” 冥兮的眼神里透露出认真,叶洛一听就知道她没有在说笑,纳兰慧茵的寝殿里的确有个男人,只是为何冥兮敢肯定那就是个男人而不是太监呢? 想到这里叶洛张口就问了出来:“你确定那人不是个公公而是个男人吗?” “我敢肯定那是个男人,因为他身上穿着官服。” 冥兮信誓旦旦的话却让叶洛越发的产生了怀疑,身穿官服的男子,这个应该不可能的,一般的臣子是万万进不到后宫来的。冥兮说是身穿朝服的男子就更不可能了。这事情不合规矩和逻辑。 “你看错了吧,后宫之地怎么会有朝上的臣子能进来的了的。”叶洛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事情有些不靠谱了。 冥兮倒是不死心一她没看错的神态急忙解释:“不是的,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身穿着……穿着…………对了,他穿的官服和那个叫复醇的太医一样的。” 叶洛听到这里一惊,和复醇的官服一样的,那就有可能是太医院的什么人, 就算是太医院的人也不应该啊,太医那个时候去纳兰慧茵的寝殿做什么? “你确定吗?”叶洛看着冥兮脸色有些凝重,一个后妃的宫里出现个男人这事可不是小事情。 冥兮点了点头:“是啊,我敢肯定那就是个男人,而且我和他交了手。” 冥兮说的云淡风轻的,她并不是宫里人自然不知道这事情有什么大问题,不过纳兰慧茵的寝殿里有个男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叶洛听她如此肯定又听冥兮说和那个男人交过了手,这心里就开始盘算着这男到底会是谁呢?叶洛拍了拍脑子一时之间也没有个情绪。 只不过她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冥兮和那男子交了手,那男子现在说是纳兰慧茵的人也不是危言耸听,这样一交手她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此时纳兰慧茵只是也知道自己宫里险些被别人翻了一遍。 事情这样一来就有些糟糕了,纳兰慧茵知道了肯定会谨慎起来,她们要想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了洛姐?”冥兮看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叶洛问到。 叶洛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事情,虽说此事已经打草惊蛇,不过倒是不用担心纳兰慧茵将宫中遭人潜入的事情说出去,这样一来冥兮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同样的反过来她虽然知道纳兰慧茵宫里有一名男子却也不能说出去,现在无凭无据的,那男子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光凭着她的一张嘴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 冥兮是万不能出来做证说什么自己亲眼看到那男人的,不然到时候纳兰慧茵反咬一口只会让她们自己惹火上身,冥兮亲口承认她在纳兰慧茵的宫里看到一名男子,可比她们口说无凭的指证纳兰慧茵私交男子严重的多,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也不敢这么去做。 而且最重要的却是纳兰慧茵肚子里怀有龙嗣,只凭着这一点孝庄也绝对不会让纳兰慧茵委屈的,到时候自己口说无凭又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只会让福临难做人。 这事情思来想去是万万做不得的,所以她不会去揭发纳兰慧茵,纳兰慧茵也不蠢到跑去让孝庄做主。此事双方都会选择当做没有发生过什么。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叶洛扭头看了眼冥兮道:“那男子有没有看清楚你的长相?” 这一点也事关重要,虽说纳兰慧茵等人已经被惊着了,可并不代表她们知道这打草的究竟是何人。只要她和纳兰慧茵之间的还隔着一层纱,只要这层纱没被挑破以后的事就比挑明了好办一些。 冥兮摇着头一副夸我啊夸我的神态道:“没有,我聪明着呢,去永和宫前准备好了蒙面的黑纱,咱们这个是潜入的。” 叶洛见她孩子心性也笑了笑接着她的话茬打趣道:“是啊是啊,咱们这是在做坏事呢,要低调低调。” 冥兮显然听不懂叶洛口里所谓的低调,开口要问道却被进来的明莫打断。 明莫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悦走了进来,对叶洛微微施了一礼道:“娘娘,仪妃娘娘在宫外求见。” 叶洛一听和冥兮对视了一眼,后者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态。 叶洛刚听冥兮说与那男子交了手就猜到纳兰慧茵虽会将此事捂着,可不代表她不会自己暗里调查,更不会放过找到冥兮的机会。 不过这纳兰慧茵来的倒是快,她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纳兰慧茵就已经到了她宫门口,由此可知纳兰慧茵已经将她叶洛当做第一号的敌人,所以她自己宫里出事这么快就想到来她这里找找看有什么线索。 叶洛看了眼冥兮身上的衣服,冥兮会意的说道:“那件衣服已经被我烧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傻早就换掉了去永和宫时穿的衣服。叶洛点了点头对冥兮办事的谨慎还是相信的。于是对着一边的明莫道:“去请仪妃娘娘进来吧。” 明莫回了句事便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听到脚步声转来,叶洛抿了一口茶,茶杯还没有放下就见纳兰慧茵带着她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 纳兰慧茵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让不了解她的人见了只觉得一副的亲近感,叶洛看着纳兰慧茵那张浅笑如花的脸,心头但觉得一颤隐隐升起一抹抹的寒意来。 “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纳兰慧茵一脸的自如的笑容像是平日里,对着叶洛微微施了一礼。 纳兰慧茵如今的肚子已经四五个月了,可以看的出那宫装下圆圆的肚子,叶洛亲热的上前虚扶起她道:“你如今身子越来越重了,不用在顾及这些的虚礼。” 纳兰慧茵笑的好看坐在罗汉床上道:“可不是吗,最近老是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踢我呢,那小脚可有力气了呢。” 仿佛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勾起了叶洛心里的伤心事来,看着纳兰慧茵的肚子就想到她那龙凤呈祥的双胎宝宝们。 一想起那对宝贝叶洛就不免想起那一路的追杀和羞辱,如今自己所谓的仇人正笑脸如花的对着她,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强压下胸口内的恶气叶洛让脸上的笑容显得自然一些,柔声道:“可不是吗,这孩子也该会踢人了呢。” 纳兰慧茵倒是没有发现叶洛的不对之处,脸上的笑幸福而满足双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道:“嗯,听太医说此时孩子就已经能听到声音了,让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和他说说话呢!” 第二百零一章 姑奶奶就是不待见你 纳兰慧茵坐着倒是不急不忙的和叶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她这么能沉的住气叶洛倒也放下了心,比耐性她叶洛还从来没有输给别人过。 接过明莫拿来的绣物叶洛一边和纳兰慧茵耗着一边没事练练绣功,比耐性她喜欢。 “听说娘娘这里来了位朋友。”纳兰慧茵端着茶盏似无意只是聊天一样的提到。 叶洛见刚开始纳兰慧茵就忍不住了,也是一副无所谓聊天的口气:“是啊,那丫头在我遇刺的那段时间一直保护着我。” 叶洛对此倒是不隐瞒,毕竟冥兮会武功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冥兮每日清早有早起习武的习惯,承乾宫有外人的内应在这是肯定的事情了,与其藏着掖着的不如大大方方的挑明了,既然你纳兰慧茵想知道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纳兰慧茵一听果然是耐不住性子了:“听娘娘这么说来这姑娘练武倒是个高手竟然能在刺客的手下保护娘娘不伤半分。” 叶洛听了这话心里苦笑不已,不伤半分?纳兰慧茵啊你这样演戏有意思吗,她叶洛伤没伤你那些的手下难道没有禀报你吗? 虽是这么想叶洛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放下手中的绣品道:“可不是吗,皇上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呢,这次就是皇上怕我整日待在宫里郁闷,所以允了她入宫陪我一些日子。这丫头倒是个贴心懂事的呢。” 纳兰慧茵淡笑不语心里却是冷笑,对于冥兮这丫头她倒是不陌生,冥兮刚进宫没两天安嫔就一脸泪痕的找到自己,哭着喊着让她做主说是让叶洛身边的小丫头片子给踢出了承乾宫的大门。 这么胆大而又特殊的丫头,她纳兰慧茵就是不想记住也要小心防着才是。不然哪天着了冥兮的道才懂得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这么特别的丫头我倒是不知道,没见过,不知今天有没有这个眼福看上一眼呢?” 纳兰慧茵语气婉转委约倒像是很喜欢的模样。 叶洛知道她此行来承乾宫不亲眼见到冥兮是绝对不那么好打发的,便只要装作一副有些为难的神情:“倒不是我不想让你见……只是……只是这丫头脾气古怪的很,她要是不想做的事谁也强求不了。” 话说到此已经表明了冥兮要是不愿意见她,她叶洛也没办法强求不是,更何况冥兮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总不能真的强求吧。 纳兰慧茵是何人,心思多的像蜂窝煤似的,别人说话只要说三分她就透了,自然明白叶洛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有些不乐意让冥兮见她啊! 见纳兰慧茵默认了这礼叶洛才对明莫吩咐道:“去把冥兮请过来。” 明莫会意的退了出去,对着知善使了个眼色,知善忙走到叶洛身边服侍着。说起来自从明莫和知善得知闹出这些事情的,竟然是她们一直认为最善良温柔的纳兰慧茵后,不免为自己也看走了眼而没有保护好叶洛而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对此忏悔了许多日子。 叶洛看到一边接替明莫服侍的知善不免心里感动,知道自从她们两个知道纳兰慧茵的真面目后,至此就再也不愿意让叶洛独自和纳兰慧茵相处了。 纳兰慧茵对此一无所知仍然沉思在自己的脑海里,端着茶盏不喝也不放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边冥兮正坐在偏殿里吃着叶洛留下来给她吃的蛋糕,一脸的满足一个人傻傻的笑着。听明莫说是纳兰慧茵要见她,不免心里有些不高兴了。 她纳兰慧茵想见自己,自己还不想见她呢,狂什么狂不就是个妃子吗,她冥兮还不待见呢! 明莫就是打心眼里喜欢冥兮这个坦率而又有些火爆的性子,见她如此也是高兴的道:“娘娘说了你要是想去就去,不想见就不见。” 冥兮听了这句话接着用银勺吃着手里捧着的蛋糕,大口的吃了一勺口齿有些不清的道:“不见不见,姑奶奶我不待见那个纳兰什么的。” 一向温和有礼的明莫听了这丫头爆粗口心情竟然好的没话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明朗:“那我就回去回了娘娘了。姑娘你慢吃。” “明莫姑姑慢着。” 明莫刚走到门边脚还没有迈出门槛却忍然被冥兮叫了住。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冥兮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处的奶油,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拍拍有些褶皱的衣角道:“姑姑我改变主意了,想去会会这个叫纳兰慧茵的仪妃娘娘。” 明莫见她嘴角的坏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样子今天纳兰慧茵要小吃一点苦头了,想想都觉得开心来着。 领着这个宝贝似的冥兮,明莫眼里心里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啊! 却说这一路无话明领着冥兮进了叶洛的寝殿,叶洛见明莫眼里净是笑意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啊。 冥兮是个直性子不爱做的事情,别人就是打死她一顿也不会低头,直性子的冥兮竟然真的来见纳兰慧茵就了……这里面的猫腻想来是不必多说了。 冥兮看了眼纳兰慧茵娇美的纳兰慧茵心里直冒出一句话:俗话说的果然是对的,都说蛇蝎美人蛇蝎美人,看了这纳兰慧茵她冥兮倒是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要说这冥兮为什么这么讨厌纳兰慧茵倒是真有故事,首先保护好洛姐是她大哥现在给她的任务,而她这个任务的头号敌人就是这纳兰慧茵。 其二,妹的,奶奶的前几个月的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这个纳兰慧茵爬人对洛姐动手的原因,她和洛姐差点被卖到了妓院……不对是叶洛被卖到妓院……而她差点被被赠送给了妓院。叔可忍而她姑奶奶冥兮不能忍。 其三,就是她坦坦荡荡的冥兮姑奶奶实在看不惯纳兰慧茵的小人作为,真是够阴险的。竟然心狠到要把洛姐这位名副其实的皇贵妃娘娘卖到妓院……这是赤裸裸的天大羞涩啊! 其四,也是她今天才发现的,这纳兰慧茵也太不要脸了吧,这脸皮还能在厚一点吗。在背后给洛姐下了这么多黑手,丢了那么多刀子这时候竟然还敢来洛姐宫里喝茶聊天,这脸皮绝对比防御敌人的万里长城厚啊! 所以综合其上四条冥兮对纳兰慧茵的影响真的是没办法好到哪里去啊,这不是因为别的太多华丽丽的理由,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冥兮就是讨厌纳兰慧茵。不要这些理由也可以讨厌纳兰慧茵讨厌的光明磊落! 咳咳,当然叶洛对她这种直率到有些无理取闹的性格,也是相当无语却是作贱的喜欢,冥兮这娃子太霸气了! 对于没有对自己行礼的冥兮纳兰慧茵虽不满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很是欣赏高兴的看着冥兮对叶洛道:“这丫头长的倒是俊俏,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呢!” 冥兮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头口气有些不高兴:“娘娘这话说的,说的我都不敢死爹死娘了,要是死了爹娘可不就破坏这好福气了吗。” 冥兮一但胡搅蛮缠起来那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说这话倒是让叶洛替她心疼:“你呀,天天口无遮拦的,要是冲撞了不了解你性格的仪妃娘娘可是大罪呢。” 被叶洛这么一说纳兰慧茵就是有不满也不能轻易开口,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娘娘说的哪里话,冥兮姑娘倒是性情中人,臣妾能了解。”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气的要吐血,直骂道这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丫头,自己好心夸她几句倒是还上脸了是吧!果然是没有教养,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她现在还怀着龙嗣竟然口无遮拦的就在她面前提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 冥兮也不愿搭理纳兰慧茵,现在见纳兰慧茵笑的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心里倒是顺了口气接过明莫递来的茶满意的喝了一大口。 纳兰慧茵见人她也见到了,晦气也触了在待下去她一直保持的完美形象就要破功了,这会子便想要告辞:“娘娘臣妾出来也不少时间了,打扰了娘娘臣妾这就告退了。” 瞧,这纳兰慧茵就是会说话,黑的到她嘴里都能说成白的。要说她想走偏偏有人不让她走。 “娘娘不是说了看我吗?怎么这就要走了啊?”冥兮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心里却是不爽姑奶奶还没玩够呢,刚开了个头你纳兰慧茵就想撤,想的倒是美的咧。 纳兰慧茵听了这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将目光放到叶洛的身上,希望叶洛能够为她解围,可不想叶洛此时正抿着茶水根本没有接收到她的目光。 叶洛难得能看到纳兰慧茵无力招架的场景哪里会去帮她解围,端着茶盏佯装不见,只是余光却是把这场戏看进了眼里,笑到了心尖。 无奈纳兰慧茵轻了轻嗓子自己找台阶下:“冥兮姑娘说的对,只是本宫今日宫中还有些事情,今日来的也匆忙改日带上礼物再来看姑娘。” 本以为这样说能够解围,却不想冥兮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听了纳兰慧茵这话反倒更是不高兴的模样:“娘娘真会说笑,您的礼物我可不敢收。” 谁知道你是送蝎子毒蛇什么的,她冥兮可就偏偏不吃你这一套,让她不高兴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怎么要气去找人评理啊,她冥兮可不是什么善茬,想让她学乖顺从别说门了连个窗户都没有! 第二百零二章 口舌之争 纳兰慧茵的嘴角暗暗抽了抽,这没教养的贱丫头怎么这么难缠,什么话都敢说,看着好像不单单是敢说的模样,这时书哲尔被踢出承乾宫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浮现,这丫头不会也把她踢出去吧?! 想到书哲尔的事纳兰慧茵戒备的看了眼冥兮,不过随即想起她自己身边的宫女可都是身手不凡的,这样心慢慢的落了下来,可心刚落到了一半又猛然提了上去。 不对如果这丫头真的是闯她永和宫的那个人,那自己现在身边的几个宫女都不会是这贱丫头的对手,那到时候自己还是别人手里捏着的汤圆,别人想让她圆她不敢方想让她方她不敢圆啊。 “冥兮姑娘是皇贵妃娘娘的救命恩人,本宫和皇贵妃娘娘情同姐妹,冥兮姑娘就不要推迟了。”纳兰慧茵一脸的笑容看了眼叶洛道。 听了这话叶洛心里淡淡的拂过一丝冷笑,纳兰慧茵啊纳兰慧茵事到如今你还能这么大言不惭的在家面前演戏,真是看得起她叶洛。 冥兮目光也跟着冷了些,奶奶的这纳兰慧茵还能再脸皮厚一点吗,这样的话还能昧着良心说的出来,果然不能太给她的脸。 “娘娘说的是呢!在宫外时我也时常听到洛姐夸你来着,说什么蛇蝎心肠啊……哦呦,你看我这脑子,对不起啊仪妃娘娘我从小家境不好没什么文化,蛇蝎心肠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吧。 洛姐当时是夸你,绝对不会用这个词的。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啊。” 冥兮当做不见纳兰慧茵应该变了色的脸,托着腮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苦思起来,那神情斗的叶洛明莫几人只在心里发笑。 蛇蝎心肠……纳兰慧茵纵使是再好的伪装也没碰到过冥兮这么难缠的,不免脸上也冷下了几分。 冥兮看也不看纳兰慧茵想要冷下来的脸,气死你也让你没办法,谁让她冥兮不识字呢! 冥兮倒是完全不怕纳兰慧茵现在翻脸,是谁刚刚说和洛姐情同姐妹的,要是因为救命恩人‘无知’的一句话就翻了脸了,那纳兰慧茵就真的没戏唱了,所以她敢保证纳兰慧茵不会就这么翻脸。 “哦对了,洛姐说的是阴险狡诈……不对不对……是禽兽不如吗……也不对。倒底是什么来着?”冥兮咬着手指绞尽脑汁的模样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既然你纳兰慧茵这么喜欢厚着脸皮演戏,那这可就是你自找的了。 叶洛看了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纳兰慧茵忙出口训斥冥兮:“好了你,平日里让你好好看书学习你就知道玩,现在好了吧派上用场了就一字不知其意了。我当初明明说的是仪妃温柔贤惠又婉约。”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她纳兰慧茵再生气,多余的话也是半点不能出口的,脸上的神情明显笑的不自然,咬牙切齿的还要说安慰的话:“娘娘谬赞了,冥兮姑娘也是好意,毕竟是不知者不罪吗。” 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这口气直噎的纳兰慧茵心里不畅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想着早点离开这里才行。 看着纳兰慧茵吃瘪叶洛脸上的笑容更甚,拍了拍冥兮的手道:“可不是吗,这丫头平日里率性而又直白,这性子虽好可是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人,可要说这品行倒是没得说的,要不然也不会救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你说对吗仪妃?” 这话说的纯属是为了恶心纳兰慧茵,可偏偏纳兰慧茵不能说什么,只好忍住心里的厌恶露出一副欣赏冥兮的模样接话道:“可不是吗,冥兮姑娘心肠好是没话说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同意让她进宫来陪娘娘您了,要说这普通人能入宫住上一段时日当真是不多见啊。” 嘴上虽说的好听可心里却是没少骂叶洛和冥兮,当她纳兰慧茵是傻子吗,看不出她们两个这是一唱一喝的排挤她吗。 冥兮听言却是冷冷一笑,这话说的好像她冥兮多遗憾进宫似的,妹的要不是她大哥让她来保护洛姐,她才没兴趣来皇宫住呢,这么沉闷又无聊又不能乱跑乱闯的皇宫,而且规矩多的比毛都多,真以为她愿意待在这里啊。 “仪妃娘娘说的可就不对了,若不是我实在是想念洛姐了,这皇宫我还真……不想待着。” 冥兮拽拽的模样似对纳兰慧茵的话不屑,本想说姑奶奶她不待见这个皇宫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话放在心里就好是万不能说出去的。 不然让有心的人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了,给她扣个藐视皇族的帽子她魔女冥兮倒是不怕,但她现在的目的是保护好洛姐,可不是给洛姐找麻烦。 纳兰慧茵见冥兮处处顶撞自己,在众多宫人面前丝毫不给她这个皇妃留面子,不免心里的气就大了,想她纳兰慧茵长这么大何时被别人这么顶撞过! 纳兰慧茵倒是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见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急了,大宫女指着冥兮的鼻子冷声道:“你这姑娘我家娘娘给你脸,你倒是真越发给自己脸了不是。” 叶洛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隐了去,怎么只许她纳兰慧茵唱戏,不准她叶洛不听不看这戏是吧。 叶洛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坐在木椅上的纳兰慧茵并没有打断那宫女的意思,就知道此时她纳兰慧茵也不高兴。 这是想要借着这宫女的口好好骂骂冥兮,然后她再出面给自己和冥兮道个不是,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骂冥兮的那宫女叶洛倒是认识的,以前和纳兰慧茵走的近,这个叫兰荷的宫女是纳兰慧茵贴身用的人,平日里倒是个能沉住气的。 兰荷见自家主子并没有拦住自己,也知道纳兰慧茵是赞同自己这么做的,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骂上一顿才是,想到此处兰荷骂的更加理直气壮了:“姑娘你说你这么说话顶撞我家娘娘,难道令尊令堂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尊卑吗?再说万一我家娘娘肚子里的龙嗣有个什么意外……” 听着兰荷越来越过分难听的话,叶洛这边刚要拍案而起,却被人抢先了一步。只见一个身影已经走到了兰荷身边! 第二百零三章 揍你没商量 却说那身影动作之快别说叶洛没注意到,一寝殿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只见那身影走到了兰荷身边一抬手给了兰荷一把掌。 兰荷多多少少也是个会武功的,没想到冥兮到了自己身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到,直到脸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才反应过来,右手摸住被打的右脸,左手颤巍巍的指着冥兮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这一停顿就被冥兮抢了先机:“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个奴才插嘴的份,我爹娘没教好我轮的到你个奴才来说吗,口口声声说姑奶奶我不懂规矩,姑奶奶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哪里懂规矩了。” 纳兰慧茵见此忙开口解围道:“冥兮姑娘莫要动气,也请娘娘您宽恕,臣妾这个丫头平日里也能沉的住气的,只是今日……” 叶洛听纳兰慧茵这口气以及说出来的话,倒像是说和在她这里受了不少委屈似的,不由得脸上起了寒气:“仪妃说的这叫什么话,兰荷一个奴婢敢说出这么逾越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背后给她撑腰呢!” 叶洛平日里最不喜欢拿身份说事,对于所谓的尊卑之念倒也不喜欢挂在嘴上,可今日这事她还真得拿身份的事情说说事。 纳兰慧茵听了这话知道叶洛有意想将此事推到自己这边,一时间委屈的模样就展现了出来:“娘娘说的是,是臣妾没有管好下人,惊扰到了娘娘和冥兮姑娘还望冥兮姑娘不要见怪,这丫头回去本宫定会好好处置。” 这事到了这个地步叶洛也不能退让:“仪妃严重了,你的宫女本宫自然管不了,可希望仪妃知道冥兮是本宫的救命恩人,皇上都对她赞许有加。” 叶洛这话再明显不过,皇上都对冥兮以礼相待,可她纳兰慧茵身边的丫头竟然敢对冥兮指手画脚骂骂咧咧的,往大了说兰荷这明显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这罪名扣下来可就真的不小了。 纳兰慧茵听出叶洛的弦外之音心里那个气的啊,怎么什么话到叶洛的嘴里就成大事了,心里气的要死脸上却不能露分毫,笑着道:“娘娘您说的是,兰荷这丫头的确是做事过了,还望娘娘和冥兮姑娘大人大量放过她一马。” 说完给兰荷使了个眼神,可兰荷硬是被冥兮打傻了没有看到那眼神里的信息,直傻愣愣的指着冥兮说不出话。 纳兰慧茵这边使着眼神那边的兰荷丝毫没有收到,冥兮这下心里得意了,妹的这是送给姑奶奶揍啊,姑奶奶我不揍你都对不起你啊。 “死不悔改。” 冥兮说完就伸手就想把兰荷摔出去,不想兰荷这下看到了她的动作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拉起预备打一场的架子。 冥兮一看兰荷这一下子倒是来了兴趣,刚刚她还在想打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见兰荷拉起了架势倒是兴奋了起来,她这可不算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吧。 纳兰慧茵心里那个气啊,这个兰荷怎么回事刚刚还很机灵的,难道被冥兮一巴掌打傻了吗?她哪里会是冥兮的对手,这不是自己找死吗。这边刚想说话阻止这一仗。 冥兮哪里会给纳兰慧茵阻止的机会,一个飞踢送了过去,那兰荷不知道冥兮的功力傻傻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想挡住冥兮这一击,冥兮看了她的动作露出一个冷然的笑容。 叶洛倒是完全不担心悠然的喝着茶,这兰荷真是个愣头青啊,纳兰慧茵能带着她一起来,那么她肯定知道来承乾宫的原因,明知道冥兮可能是那个能自由出入永和宫的人,这时候还敢和冥兮动手,一说明她傻,二说明她武功不错,甚至高过冥兮。 不过看着被冥兮一脚踹出寝殿的身影,叶洛摇了摇头看来自己高估了兰荷,这丫头是纯傻啊! 纳兰慧茵看着一脚被踹出去的兰荷,又看了看踹人的冥兮。脸色变了又变看来她是低估了冥兮了,本以为这丫头小小年纪武功高不到哪里去,在永和宫从柳胥手里逃出来是侥幸,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啊! 冥兮是个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的人,看着飞出去的兰荷嘴角冷冷一笑接着自己也飞身跟了出去,竟然敢没事惹她这个魔女,那可就不是一脚的问题了。 纳兰慧茵见冥兮撵着出去打心里又是着急又是气急,知道自己出去也阻拦不了,冥兮根本就不会买她的账,便将目光放到叶洛身上:“娘娘,兰荷纵使再不对也不会这样被打死啊!” 叶洛知道冥兮自然有分寸心里倒是不急,只是面上不能什么都不作,于是脸上挂着着急算算时间冥兮办事最为利落,想必兰荷这点空挡里没少被揍,便带着着急的模样让明莫扶自己出去劝劝冥兮。 外面冥兮倒是真没少揍兰荷,这丫头敢公然揭她的伤疤这次不好好揍揍是不行了。要说这冥兮从小练武深知人身上的各种穴位,对着人身体上一些敏感的不需要太用力就会让人疼的受不了的穴位攻击,这样即让兰荷疼的死去活来的又不会受太重的伤。 叶洛一看冥兮也揍的差不多了开口劝道:“冥兮啊,你手下留情这兰荷毕竟是仪妃的人,你就看在我和仪妃情同姐妹的份上留情啊!” 这话说的纯属是恶心纳兰慧茵来着,随后出来的纳兰慧茵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不已,现在提姐妹情深真是够打她脸的,刚刚冥兮没动手前怎么没听叶洛这么劝,现在打的差不多了还拿话来揶揄她。 冥兮此时打的也够了,一脚将躺在地上的兰荷递到了纳兰慧茵脚前,这个举动让纳兰慧茵一顿气结,可此时又不敢发火只得将火气发到自己身边另两个宫女身上:“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兰荷扶起来。” 说完对着叶洛匆匆的施了一礼道:“娘娘,臣妾这就告退了,他日有时间再来给娘娘请安。” 叶洛见事情也闹得差不多了便松了口,看着纳兰慧茵带着一阵宫女像是逃难似的匆匆离开了承乾宫。 待纳兰慧茵出了承乾宫,明莫和知善几个人哄堂大笑起来,今天看在纳兰慧茵她们如此狼狈也算是解了一口心头之恨。 第二百零四章 斗 纳兰慧茵带着人匆匆退离了承乾宫,这让承乾宫众人都觉得是出了口恶气,高兴过后明莫不经有些担心起来。 “娘娘,仪妃娘娘在咱们宫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今日又是皇上的万寿节,要是事情闹上去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明莫忧心忡忡的说起了这事得后续会出现的问题,这样一来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叶洛对此倒是一点不担心,接过知善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看向大大咧咧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的冥兮笑了笑。 叶洛见寝殿内都是信得过的人便开口解释道:“这事不用担心,一来纳兰慧茵不一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大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二来就算这事情闹大了咱们也占理。” 夏沐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不解来:“奴才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今天纳兰慧茵是因为什么才来的?”叶洛笑着问道。 夏沐傻傻的接着回到:“是因为怀疑冥兮姑娘是闯永和宫的人啊。” 这话一出明莫像是明白了什么:“娘娘是说仪妃娘娘自己做贼心虚更不会再去做掩耳盗铃之事了。” 叶洛笑着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却让夏沐更加糊涂了:“什么做贼心虚又怎么扯到掩耳盗铃的事上了?” 知善这下也明白了点了点夏沐的额头:“你怎么这么笨呢,仪妃娘娘不敢把这件事情大事宣扬出去,如果这事一但追究起来事情可就比现在严重多了,虽说咱们偷偷去永和宫不对,可永和宫平白无故出现个男人也不是小事情啊。” “可是娘娘我们虽说是看到永和宫有个男人出没,可现在那男人应该早就走了,不会留在永和宫给我们去抓吧,这样一来没有证据了仪妃娘娘还会有什么顾及吗?”夏沐听了这些话倒是抓出了重点。 永和宫没有男人可抓作为证据,可人家有证据证明冥兮今天的确是揍了人啊,只要找个太医给兰荷看看就知道了啊,兰荷那一身被冥兮揍的伤就是最好又抹不掉的证据啊! 叶洛笑了笑接着解释道:“不会的,首先永和宫出现男人的事情照着纳兰慧茵谨慎的性子来说,这亏她一定会吃下去,其次兰荷的事情她就更不敢张扬了,兰荷藐视皇上和本宫公然对本宫的救命恩人辱骂。这事情就是让纳兰慧茵去告状她也不敢。” 听了叶洛这么一解释众人的心才放回肚子里,不想叶洛又接着说到:“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纳兰慧茵吃了这两个亏虽然不会告状,但是肯定会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如今这两件事情一闹我们和她的关系算是挑明了,她就不会再有什么顾及了,下手也不会想之前那么温柔了。” 一听这话冥兮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进宫来保护洛姐是件好差事,现在看来这深宫大院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这要是在江湖上碰到敢这么公然辱骂她的人,自己早一脚把她踹的不知道在哪里待着了,可现在倒好,明明知道敌人要在背后使刀子了还不能提前踹死,要想着怎么可以绕道到敌人后面,躲过那一刀然后再想着怎么给敌人一刀。 最重要的却是,绕这么多的路费这么大的劲还不能一招击毙敌人,这么作死的玩法她冥兮玩不来,她要是这么玩迟早会自己先憋死! 明莫听了慎重的点了点头,现在她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一场仗说长不知道会长到哪一天,说短也许明天就结束了也不可知,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战场。 叶洛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的慎重,现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她和纳兰慧茵……不,或许牵扯更多人的战场已经来到了。 斗。有人是为了权谋,有人是为了生存,而她选择这个战场,仅仅是为了当初她对他的许诺说会永远陪着他;他对她的誓言说永远在她身边。 所以即使这战场她不想参加也没用,你不犯人,对不起,却没有谁会放过你。 纳兰慧茵是,静妃是,被逼迫的安嫔是,甚至她从小长到大情同姐妹的书哲尔也是。 往前也许不会海阔天空任你飞翔,可退后绝对是悬崖峭壁死路一条,所以只要是不违背良心的事情她叶洛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这面的事情刚放一段落就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叶洛几个忙禁了声,那宫女是叶洛宫里的名叫秋红。 “娘娘,恪妃娘娘身边的公公小印子来求见娘娘。”秋红小心翼翼的行了个礼道。 一听恪妃娘娘叶洛顿了顿,这些日子忙福临的寿宴了倒是真的把还没清醒过来的恪妃忘到脑后了。 “让他进来吧。” 秋红退了出去不一会一个年龄不大的公公走了进来,低头不敢看向叶洛行了个大礼:“奴才翊坤宫小印子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起来吧,你现在来是不是恪妃有了好转?” 小印子本本分分的站着垂着脑袋回到:“回皇贵妃娘娘您说的是,今天我家娘娘已经清醒了。” 叶洛一听恪妃清醒了不免松了口气,她之所以救下恪妃不单单因为她和自己有共同的敌人,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不忍见她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了。 不过如今既然她已经醒过来了,那自己和她联手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宫里单打独斗不是好办法。皇 “那本宫随你回去看看恪妃吧。” 叶洛整了整衣服带着明莫和冥兮,一同前往恪妃居住的翊坤宫而去,一路叶洛脑子转的倒也快,恪妃和她合作不是不可能,毕竟恪妃一早便有这个心思,而她也有这么个需要,只是不得不说她对恪妃并不算信任。 一路来到翊坤宫进了恪妃的寝殿,就见恪妃一脸虚弱苍白的躺靠在床上,虽说是清醒了可目光仍然带着几分呆滞,像是想什么事情想痴了一般。 “娘娘皇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一见叶洛亲自来了恪妃身边贴身的小宫女鹊儿走到恪妃身边叫醒了她。 恪妃听此悠悠的回了神看了眼叶洛几人,口气略显平淡:“娘娘您来了,听鹊儿说是娘娘救了臣妾,臣妾在这里谢谢过娘娘了。” 叶洛倒是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笑到:“既然死不了,不如好好活着,让那些个想你不好过的人看看。” 与其懦弱的选择一死了之不如活的精彩漂亮,哪怕活着让那些个敌人心里添堵也不错。 第二百零五章 恪妃 恪妃听到这话忽然之间泪水沁湿了眼眶。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那撕心裂肺的哭似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哭出来才罢休。 叶洛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恪妃心里不免也跟着发酸起来,她这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多愁善感,看不得别人这么哭。 一边的鹊儿见了自家主子这样也心疼的跟着抽泣起来。她一直跟在恪妃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叶洛知道其实劝她也没有用,不如让她一次哭个痛快了,这心里的结也许就结开了一半了。如今她这么累这么压抑,甚至想到死或许一半是因为没有找到可以说出这么委屈给听的人。 足足哭了半个时辰恪妃才渐渐的停了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红肿不堪,倚靠在床头不再多说一句话。 叶洛看着她这个模样就知道今天可能有没戏了。自己能坐着看着她哭半个时辰真的觉得自己也不容易的。 如今见她只小声抽泣着,叶洛知道现在的她至少应该不会再去寻死了。 “鹊儿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本宫明日再来看她。” 叶洛嘱咐完了鹊儿又回头看了眼恪妃安慰了句:“你好好歇着。本宫让人给你送一些补品过来。” 叶洛说完转身带着知善便要出去,脚没迈出去几步就听到背后响起恪妃明显有些嘶哑的声音。 “皇贵妃娘娘您想好要和臣妾合作的事情了吗?” 听到这句寻问叶洛转过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恪妃,心里不免有些心疼:“想要报仇就好好养着身子。” 恪妃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臣妾明白了,娘娘慢走。” 叶洛回过头带着知善等人出了翊坤宫。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让叶洛一时间生出许多的劳累之感。 承乾宫内已经掌了灯,叶洛回到寝殿便让人备了热水洗出这一身的尘埃和疲惫。 水汽弥漫浴室里看的不算太透,只隐隐的可以看到个大概,叶洛仰面躺在浴桶里,浴通内洒着厚厚一层花瓣,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味带着一点点甜的味道,只是叶洛此时却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思绪万千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拍了拍脑袋。 越是拍脑袋想的事情就越是多,寿宴之上遥洙的目光过于火热,让她不由得心里隐隐有些觉得此事不妙。 遥洙这样的炽热迷恋眼神若是被有心之人看了去……事情可就真的不是那么好办了,福临一直对遥洙的事情耿耿于怀,若是不小心传出个什么消息,这事…… 叶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最近事情多了想让自己停下来不要多想都不行,这么转下去她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最让她想不通的却是为什么满珠习礼会带着遥洙一起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当初选择入宫让满珠习礼觉得对遥洙有愧吗? 叶洛双手握住脸颊,捧起一把水拍了拍面颊头疼的感觉才减少了一些。 知善一边伺候着刚沐浴完的叶洛更衣,一面道:“娘娘刚刚吴映来说皇上会尽快早些回来的。” 听了知善的话叶洛点了点头,将及腰的长发用手理顺披在脑后:“记得让人准备好醒酒的汤,皇上今个定然喝了不少的酒,让人随时备着。” 知善回了句是招手让边上的粗使嬷嬷把洗澡水抬走。 回到寝殿叶洛披了件披风坐在罗汉床上,对着明莫使了个眼神,明莫会意的开口道:“你们几个没事就先退下吧,娘娘这里有我和知善伺候着就好了。” 几个小宫女听话的回了句是给叶洛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见她们都退了出去叶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冥兮呢?” 明莫回到:“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冥兮姑娘说是要出宫一趟。说是让娘娘放心她晚些时间就会回来,不会惊动任何人的。” “她有说出去是为了什么事情吗?”叶洛有些担心的问道。 明莫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娘娘怎么了?您在担心什么?” 叶洛解释道:“今日咱们刚刚和纳兰慧茵闹了一场,我是怕纳兰慧茵留了什么后手。冥兮现在出去……” 叶洛停了下来没有将到嘴边的话说出来,明莫听了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心,冥兮姑娘的武功一般人动不了她。” 听了明莫这安慰的话叶洛点了点头暂且把此事放了下,略停顿又道:“内奸的事情我们要早些动手,多留一天都是个祸害。” 夏沐站在一边听了这话接口道:“娘娘说的是留在咱们宫里是个大隐患。只是奴才不明白这事该怎么做。” 知善也皱着眉头此事看来她也没主意,倒是明莫脑袋一转道:“娘娘咱们可以引蛇出洞。” 叶洛见明莫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笑着问道:“说说你的想法,怎么个引蛇出洞。” “这个内奸一直埋伏在咱们宫里,若说怀疑的人,除了知善夏沐和奴婢其他人各个都有嫌疑,既然她们埋伏在咱们宫里是为了透露消息,不如娘娘咱们就透露个消息给她。到时候咱们做好准备每个人都小心盯着,内奸得到消息不可能捂着不传出去。” 明莫分析的头头是道,越是说到后面越是让夏沐和知善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知善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到时候咱们就坐等着抓人好了。” 明莫比知善和夏沐的资格都要老些,行事为人也自然稳重些,虽然自己觉得这招引蛇出洞可行最后还是问了叶洛:“娘娘觉得此事可行吗?” 叶洛知她是尊重自己便点了点头:“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只有将她拔出来才好,不然如果是换一披人还是可以被有心之人插入内奸的。” 正当叶洛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几个人随即谨慎起来,就听到吴良辅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叶洛一听是福临来了松了口气让明莫扶着自己下了罗汉床,脚刚落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 福临明黄色的龙袍入了眼帘,叶洛带着众人给福临行了礼,福临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伸手扶起了叶洛道:“怎么还没有休息?今日你为了给朕做蛋糕辛苦了,应该要早休息才是。” 叶洛笑到:“臣妾不觉得累,明莫去给皇上备热水。” 明莫应了句是下去吩咐宫人准备热水,福临难得没有喝醉酒,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揽起叶洛入怀轻声道:“今天让你受累了。” 给读者的话: 哇……雪儿来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厚爱,雪儿会努力的。在此推荐一本好好又有意思的书《拐个美男当二夫》 第二百零六章 生日狂欢 叶洛靠在他的胸膛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为了你我不觉得累。” 听到这么温情的话福临低头吻了吻叶洛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一抹幸福而满足的笑:“娶妻如此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是啊,能娶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叶洛也是满脸的笑容抬头看着福临的眼睛认真的道。 福临抱紧了她:“是,我的小娇妻可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我一定要把你宠到离不开我才好。”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福临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叶洛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让自己的眼睛直视他,眸中带着认真一字一顿的道:“福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知道我叶洛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哪怕有些事情真的让你看不出真与假来,也请你记得叶洛爱着福临。” 看出她的认真来福临不免又是一阵的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知道,洛儿心里只有我。” 他知道洛儿为了他放弃了太多,放弃了爱她不亚于自己的父亲满珠习礼,为了他,放弃了她最爱的自由,只身前来入了这最不自由的深宫,为了他,放弃了一直追求的一夫一妻,他知道这个承诺身为帝王的自己给不了,可是遥洙却能给,可洛儿却最终选择了他。 “我爱新觉罗福临绝对不会负你。” 贴在她的耳边他将最想说的话说给她听,随即吻上她的唇抵死缠绵。 “皇上热水备好了。” 殿外的声音打断了缠绵悱恻的两人,叶洛推了推身上的人忍不住羞红了脸。福临顿了顿从叶洛身上翻下来,给叶洛理了理已经松散的衣服,不舍的在她脸上印上了一个吻:“等我回来。” 说完成功的看到叶洛越来越红的脸庞,满意的笑着去了浴室。 叶洛见他走了才坐起身拍了拍发红发热的脸庞,拿过披风给自己重新披上,对门外叫了声:“明莫,去把东西拿来准备好。” 明莫回了句是转身准备去了,叶洛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站起了身。亲手将被褥收拾妥当。 福临穿着明黄色的寝衣走了回来,看着熄了灯的寝殿不免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怎么洛儿不等他就熄了灯。 带着疑惑福临摸着黑推开了寝殿的门叫道:“洛儿,洛儿……” 刚叫了两声忽然就看到了亮光,只是灯火似乎很小让他看不太清楚情况,,紧接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及,就听到叶洛的声音响了起来,跟着就是几个人的声音,他侧耳倾听,便听到叶洛带着那些人唱道:祝你(您)生日快乐,祝你(您)生日快乐,祝你(您)生日快乐…… 你和您夹杂着让他有些笑意,那个声音最大又敢不用敬语的肯定是洛儿没错,普天上上下下除了她和皇额娘外,他还没听到第三个敢直接用你字称呼他的人。 不过这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是自己的妻,不是自己的臣民。只是那句生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生辰吗?!应该是没错了只是听着好生奇怪。 生日歌唱完叶洛走了过来伸手和他十指相扣,拉着他走到那个发光的物品前,福临这才看的明白原来叶洛在蛋糕上插了十几支小小的蜡烛,那蜡烛颜色鲜红燃着小小的火光,插在蛋糕上显得格外的好看。 叶洛指着那蛋糕对他道:“快闭上眼对着蛋糕许愿,在心里许就好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福临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依着叶洛的话闭上眼睛许了个愿,待他睁开眼叶洛又道:“许完了就把蜡烛吹灭,这样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福临笑着对叶洛无厘头的要求一一对应做了,这边蜡烛刚吹灭那边候在灯台前的宫人迅速把大蜡烛点燃,顿时宫殿内又恢复了光明。 福临看见明莫吴良辅几个人站在不远处,就知道刚刚唱歌的必然有他们,不过一想到吴良辅唱歌时的神态福临好心情起来。 叶洛扭头看着福临没记性的问道:“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呢?” 福临一脸的笑意很是幸福:“不是你说如果说出来了就不灵了吗。” 叶洛见他拿自己的话堵自己,恶作剧的偷偷用手挖起一块奶油趁福临不注意,抬手将奶油抹到了他的脸上。 笑咪咪的露出酒窝来甜甜的道:“希望皇上这一年里能够顺顺利利的、在幸福甜美的日子中度过,并记住这美好的一天。” 福临被她这一抹突然愣住了,不过听了她的话才明白原来把奶油抹在脸上是种祝福的意思,于是学着叶洛用手抹了一把奶油在叶洛的脸上。 叶洛本想逃脱可忘了他们一直十指相扣的手,没有挣脱开反而被福临结结实实的抹了一把。 知善年纪偏小看到这一幕笑了出来,叶洛听到这笑声与福临对视了一眼快速的朝着几人走出。 吴良辅明莫一见心知不妙可又不敢动,只好现在原地等着叶洛和福临来抹自己,心里个个是悲催的念头,连带着夏沐三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在知善身上,丫头没事你笑什么,就算想笑也在心里憋着啊,反正憋个一次两次也憋不出个内伤来,为什么要笑出来呢…… 知善这次也知道自己错了,看着其他三个人幽怨的眼神只差没哭出来……她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早知道她就不笑了,毕竟……毕竟毕竟那奶油还是很好吃的…… 承乾宫内一片的激战加混战,待一个小蛋糕的奶油被抹的差不多时,吴良辅明莫几人的脸上头上已经都光荣的沾满了蛋糕。 反观叶洛和福临也好不到哪里,本来明莫几个人只敢站着由叶洛和福临抹,可叶洛好死不死的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于是劝导他们说是皇上今个寿辰普天同庆,今个许他们没大没小的。 结果,结果,叶洛看着手上脸上衣服上头发上的奶油,心里冒出一句话来: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来她这澡是白洗了… 福临仍是一脸的笑容,抬起衣袖给叶洛一点点擦掉脸上的奶油,叶洛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福临忽然笑了出来,笑容甜的像是奶油一样。 明莫见闹也闹够了,笑了笑够了忙让门外的宫人再去给福临和叶洛备热水去,小宫人忙退下去准备。心里还噗噗通通的跳个不停,谁来告诉她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皇上带着皇贵妃娘娘,不对是皇贵妃娘娘带着皇上竟然这么没大没小的和宫女公公们,玩?闹?这也太震撼了吧,她们的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的书……哇又是一本有意思的书呢《非常可乐之搞怪王妃》 第二百零七章 再见遥洙 昨晚一直半夜狂欢着实让众人都累的够呛,福临抱着叶洛直睡到日上三杆才悠悠转醒,看着怀里仍然睡得香甜的叶洛,不由得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甜安稳的觉了。 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仿佛只有父皇在世他还是个小皇子时,后来父皇去世他懵懵懂懂的就被推上了皇位,至此他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想今天这么安稳的觉了。 不知是他的目光太过火热还是什么,叶洛懒散的睁开了清灵的双眸,看到福临单手支着脑袋在打量着自己便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好看吗?”她笑着问道。 福临放下支撑着头的温柔的帮她理了理睡的有些乱的发丝,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淡笑:“美,洛儿不管怎么样都是美的。” 叶洛满意的点了点头任由着他用手给她梳理着发,四目相对眸子里的幸福和甜蜜是那么的明显。 “太阳都这么高了!”叶洛扭头看着外面的天气,这才意识到他们又已经睡的忘记了时间。 福临却并不在意,用手扳回叶洛的头让她眼睛放在他身上有些霸道的看着她:“在陪着我睡一会。”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抱着她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叶洛这下哪里睡的着了,躺在福临怀里看着这个闭着眼睛连睡颜都这么俊朗的男子出神,不得不承认福临长得确实是好看,不管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好看。 忽然叶洛被福临长长的睫毛吸引住了目光,看着他那比女人还长还密的睫毛让她心生恶作剧。伸出白皙的小手不老实的靠近那长睫毛要要捏一下或者……拉一下。 手一点点在靠近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掌劳劳的握住了手腕,那大掌用力一带让她的小手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处。 福临仍然是闭着眼睛口气带着几分宠溺:“不要闹了,好好陪着我一会。” 叶洛听的他口气里隐隐带着些不同往日的情绪听话的窝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地方紧紧的靠着他,不想这一靠再睁开眼睛福临已经不见了。 叶洛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明莫站在帘外回到:“娘娘已经是午时了,皇上去了乾清宫说是午膳让娘娘您自己用。” 不等叶洛问明莫就见福临的行踪也一起报了上来,叶洛听了点点头又问:“皇上什么时候离开的?” “辰时三刻左右。” 听了明莫的回答叶洛又懒懒的伸了个腰,带着几分慵懒道:“那就起吧。” 明莫和知善同时各自撩起了一个帘子,宫人们早已经将衣服洗漱用品准备的妥当了,只等到叶洛这一句话就开始忙碌起来。 一身桃红色的宫装,头上带着一朵同色的珠花,两把头的发髻两边各坠着一串淡色的流苏,两耳是鹅黄色宝石耳坠。 叶洛很少穿这么跳的颜色,透过铜镜倒觉得偶尔穿上一次倒是显得精神了一些的样子。此时明莫又将三支银白色的护甲给叶洛带了上,今个这一身才算齐全了。 待收拾妥当知善那边已经让人备好了午膳,叶洛倒没有什么大的胃子,只喝了碗人参当归乌鸡汤便草草的用罢了膳。 银筷子刚放下就见夏沐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利落的给叶洛请了安,就贴到叶洛耳边小声低语到:“娘娘奴才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下命令了。” 叶洛知道他说的是抓内奸之事,接过明莫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拿起白色的帕子擦了嘴和手才不急不缓的道:“那就不用等了。” 夏沐听了这话便要退下去,只是刚走到殿外就见吴映跑了过来,夏沐一见吴映来了就知道乾清宫那边有事,脚步就慢了下来。 吴映和夏沐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殿内,没过多久夏沐就听到吴映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让您去一趟,王爷今日进宫想见娘娘一眼。” 夏沐一听知道抓内奸的事情可能要先放一放了,脚下也就听了下来,待叶洛匆匆出了大殿便跟了上去。 叶洛见夏沐并没有去准备布网,便对他道:“你该去忙什么就忙什么,本宫去乾清宫身边只要带着知善就好了,你和明莫留下来,有什么事情记得找冥兮帮忙。” 夏沐明白叶洛这是让他不要停下抓内奸的事情,而且告诉他让他去找冥兮姑娘一起办这件事情,夏沐一想到能和武功高强的冥兮做事心里也是高兴,当下停住脚步目送叶洛出了承乾宫,这才赶着去安排事情。 却说叶洛坐在轿辇之上脑子里想的却全都是该怎么面对满珠习礼和遥洙的事情,这样一来真的把她的思绪打乱了,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了。 乾清宫转眼就到叶洛扶着知善下了轿辇,走到宫门前久久都没有勇气迈进乾清宫的宫门。知善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由,看着叶洛的踌躇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叶洛却是没听进她的话又站了一会,暗自咬牙走了进去,该来的躲不掉,此事她也不能躲。 乾清宫内吴映领着叶洛进了大殿而非是福临平日里爱待的书房,叶洛心里就知道福临这个家伙又吃醋了,不然不会让人把满珠习礼和遥洙带到大殿里来。 越是靠近大殿叶洛就越发的心慌,只是事到如今她不能退了,一咬牙一跺脚的进了大殿。 大殿内福临一脸严谨的坐在龙椅上,满珠习礼一身的官服身边带着的遥洙则是一身的褐色长衫。 叶洛带着知善给福临行了礼,福临见到叶洛脸色才柔和了一些:“起来吧。” 满珠习礼给叶洛施了一礼道:“臣参见娘娘。” 叶洛一见满珠习礼给自己行礼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忙伸手扶起他:“爹你快起来,你这不是折煞洛儿。” 听着叶洛语气里带着哭腔满珠习礼心疼的拍了拍她,总归是亲骨肉即使他当时有对叶洛失望过,可再大的失落也抵不过想女儿的心情啊,何况叶洛一直在他身边成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这么长的日子。 遥洙看着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庞,不由得愣住了,直到福临不满的冷光射向他,直到满珠习礼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叶洛见了遥洙的失态只好装作没看到,满珠习礼一张老脸也红了起来,皇上不满遥洙是肯定的,此次进京他想都没有想过要带遥洙入宫,可出发前一天遥洙忽然到了王府,请求让自己此行一定要带上他。 满珠习礼岂能不知带着他入宫哪是给皇上朝贺万寿节,这分明是给皇上添堵吗,可实在架不住遥洙的恳求,其实更多的是满珠习礼觉得在叶洛的事情上最亏欠的就是遥洙这孩子,如今这遥洙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求自己,实在是不好再拒绝了。 再者洛儿此时已经是皇贵妃娘娘了,遥洙见了也于事无补。想了这些满珠习礼才松口答应带着遥洙进京来。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图楼的《书总裁妻子不好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百零八章 抓内奸 遥洙回了神给叶洛行了一礼,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酸楚,此时的叶洛早已不是他遥洙的未婚妻了,其是他早就知道她的心里没有自己,那一次菊园里他冒失去找她时,见到她和一位俊朗不凡的男子对视时,他知道他清楚的看到那男子眼里浓烈的爱意。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洛儿不可能是自己的,那男子身上围着围裙,脸上虽然还沾着面粉可那种与众不同的霸气和贵气都不是他能比的,更重要的是他在洛儿眼里看到了同样热烈的情意。 可接下来洛儿的一个动作让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希望的,洛儿指着他对那男子说到:“这是我未婚夫。” 虽然他知道洛儿这一句话里更多的是为了刺激那男子,可他是觉得欢喜陪着洛儿演好那场未婚夫的戏,他以为洛儿能这么说也是在告诉他,她愿意她选择了他。 所以他认为只要那个男子走了,只要洛儿嫁给了他,他就有办法让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可他没想到那个男子,那个占据洛儿眼睛占据洛儿所有心的男子就是当今的皇上…… 直到他跑出菊园大门时,看到洛儿义无反顾的挡在皇上面前,他就知道……他早已经没有机会了,没机会再去让洛儿的眼和心都转到自己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他听到她入宫为了皇贵妃,自己和她终究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他曾劝自己忘了她,给她祝福……可他仍然抵不住那股心里深处的思念。 起初他阿爹告诉他,明天带他去一趟达尔罕亲王府上,他有福气了可以娶到达尔罕亲王心尖上的宝贝女儿了。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尊贵的达尔罕亲王的女儿,当第一次见到洛儿时他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双灵动而漂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带着秘密,带着几分淡然,带着几分执着。 他说不出什么是爱,只觉得眼前这个有些孱弱的女孩让他心里有一种想去呵护她的冲动,于是他很愿意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老天真爱和他开玩笑不是吗,如今他们再次相见她已经是别人的妻。 这样的局面他为什么要来面对?他完全可以不要进京不要再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可是……他如何能抵得住自己的心,那颗时时刻刻思念着她的心,让他即便要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仍然想要见她一面。 叶洛看着遥洙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公子不用多礼了。” 听到这一声公子遥洙满脸的苦笑,对啊她现在是皇贵妃娘娘了,自己不要让她在皇上面前这么为难了。收起了脸上对叶洛的迷恋剩下的只是恭敬,其实他早该知道明白他在她心里只是一位叫遥洙的公子。 他早该死心了,这一次进京也是为了见她一面……见她最后一面,从此以后再不在想念! 陪着满珠习礼略说了会子话叶洛便退出了乾清宫,对遥洙而言叶洛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或许她曾所谓的辜负了他一心的怜爱,可在爱里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她叶洛自私的选择了她爱的也爱她的福临。 这匆匆相见的一面就算了却了她和遥洙一段交集,这个在彼此生命里顶多算是过客的两个人,从此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际。 叶洛坐着轿辇回到了承乾宫,明莫见叶洛回来了笑着迎了上去,叶洛见她这般神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娘娘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咱们只要等着鱼儿上钩就好。”明莫一脸的笑意扶着叶洛回了寝殿介绍着她们已经安排好的工作。 叶洛接过知善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强打起精神,听着明莫接着说起下面的计划,边听边点点头。 “娘娘,夏沐这一次故意把你已经找到安嫔妹妹的事情说漏了出去,奴婢猜想这个内奸听到这么大的消息肯定憋不住,等她一旦露出马脚,咱们就一把将她拿下。” 明莫深觉得此计非常的完美,她就不信这么一来抓不到那个内奸来。 叶洛听了点了点头赞同这个办法,说起来这安嫔的妹妹被纳兰慧茵送进了一家青楼,叶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拖了靳骁赫暗阁的力量才找到。 如今若是那内奸听到这么个消息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告诉纳兰慧茵去请功,这么一来她们只需要坐等鱼儿上钩就好。 “冥兮去哪里了?”叶洛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问了句,回来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看到冥兮的身影。 明莫回到:“冥兮姑娘说是找个暗处盯着咱们宫里的一举一动,保准只要宫里有不对的苗头她都看到见。” 冥兮这丫头办事叶洛还是很放心的,虽说冥兮看着一副不怎么着调的模样,可是她的实力却是不能让人小视的。 现在有了冥兮在身边叶洛的确是少操了不少的心,这一点叶洛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在宫里能信的人并不多能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冥兮不同一来她是暗阁的人,这一点保证了她不可能是宫里任何人出来的内奸,所以这一点让叶洛毫无后顾之忧,二来冥兮的武功和智商绝对比一般人高出来。不要她们两个人在江湖上那一段日子彼此相依为命,就凭着这两点叶洛对冥兮自然是与众不同。 鱼饵已经撒了出去了,如今她们要坐的就是安心的等。夏沐和知善趴在寝殿内的窗户边,门边小心的看守着,盼着能早点揪出内奸来。 时间一点点的转动着,明莫见叶洛等的有些乏了便开口劝道:“娘娘,这抓内奸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您要是累了就上床上歇一会吧。” 叶洛也是累的够了,听明莫这么一说便点头扶着她的手踏进了内室,躺在床上休息半刻,只是仍然不放心的嘱咐道:“当时候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叫醒我。” 明莫明白的回了句是,叶洛这才安心的闭目养神起来。今日的事情太多又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这让叶洛心里和身体上都觉得很累。 这一睡不要紧,只是浑浑噩噩之间叶洛忽然被惊醒,双手抓着头发额间直冒冷汗。 一边守着的明莫见叶洛忽然惊坐了起来也吓了一跳,看着死命扯着头发的叶洛忙走到床边问到:“娘娘您怎么了?” 第二百零九章 双碟 叶洛定了定神拿出手帕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心嘭嘭的直跳让她有些难受的握住了心口。 明莫一见脸色大变忙扶着叶洛单薄的身子冲着夏沐道:“夏沐快去太医院请复太医来,娘娘身子忽然不适。” 夏沐回头看到叶洛脸色发白也跟着吓了一跳抬腿就要拉开门出去,叶洛一见忙出口拦住了他:“本宫没事,只是刚刚做了个恶梦。” “娘娘还是让复太医来看看吧。”夏沐见叶洛脸色并不好看,心里也是担心怕叶洛出什么意外。 明莫知道叶洛的性子说一不二,此时又怀念着内奸的事情自然不会让夏沐去请太医,这太医一来只怕会乱了阵脚,便让知善赶紧倒杯茶来,接过茶递到叶洛嘴边让她喝口茶压压惊。 叶洛张口喝了茶才觉得心跳恢复了一些,伸手就推开了明莫递在她嘴边的茶盏道:“还没动静吗?这都什么时辰了?” 明莫将茶盏递给了知善回到:“娘娘此时已经是申初了,可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娘娘您说这内奸会不会发现了什么警觉了?” “再等等再说,这时候下结论还太早。”叶洛擦干了脸上的冷汗目光幽深的开口。 这种事情最急不得,她们不急自然有人比她们急,时间是最好的考验。所以她们需要按下性子。这种事情就好比钓鱼,鱼饵撒下去了只要是有鱼在,耐心等待就必定有收获。 叶洛这话刚落音就听趴在窗户边的知善小声的叫了起来:“娘娘,有动静了。” 一听这话几个人的情绪被拉动了起来,叶洛一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走到窗边被戳破的窗纱前看向外面,果然见一个小宫女走入了视线。 那小宫女好似很谨慎的模样,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明莫趴在另一个窗户边上看着,小声的道:“怎么会是她?” 叶洛听这话扭头看着明莫问到:“这小宫女是谁?” 明莫看了看确定的回答:“这是粗使宫女小溪。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挺老实本分的,做事情也利落。” 叶洛听完明莫的话退了一步转身坐到了一边的罗汉床上。夏沐走过来问道:“娘娘要不要跟着这丫头?” 叶洛拧着眉摇了摇头:“先不急看看再说,这个小溪先不管她,冥兮要是看到了自然会暗暗的跟着她,你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跟出去了,万一这个叫小溪的不是,就打草惊蛇了。现在咱们一起要小心谨慎为妙。” 夏沐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安下了心继续等着。叶洛发现此事有了进展也就不急于这一时,拿起放在手边的书翻了起来。 又过了没多久果然又见另一个宫女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夏沐见果然还有人出现不免对叶洛生出一抹敬意来,扭头走到叶洛身边道:“娘娘圣明果然又出现了第二宫女。” 叶洛从书中抬起了头对明莫道:“这个宫女是?” 明莫扭头轻声回道:“娘娘这是和小溪平日里最不对付的腊梅。她怎么会和小溪一前一后出去?” 叶洛听到这里也是一皱眉,今日竟然有两个宫女前前后后出了承乾宫,要知道平日里各宫粗使的小宫女是不能像明莫和知善这样贴身服侍的宫女相提并论,这些粗使的宫女是不能随便在宫里乱走的,这些粗使的宫女如果平日里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就要留在房间里做些绣花之类的活计,是没有资格想出去就出去的,今日这事有些蹊跷。 叶洛招了招手让夏沐过来,夏沐忙走了过去恭敬的弯下腰让叶洛好能贴在他耳边说话。 叶洛在夏沐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夏沐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明莫一见他出去走到叶洛身边问道:“娘娘觉得这个腊梅就是咱们宫里的那个内奸吗?” 叶洛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看到小溪和腊梅一前一后的离开叶洛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也许隐藏在她宫里的内奸不止一个,有可能是两个或者是三个……再多也是不可能了,纳兰慧茵没有这么大的势力了。 在别的宫里能安插两个眼线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这种事情安插两个最为保险,首先要是安插了一个人,一但被揪出来就全玩了,但是安插两个不同,两个没那么容易一下子都被揪出来的。其次如果真的只动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立即打草惊蛇,变得防备起这些事情来,到时候留下来的这一个可就是个大患了。 只是事到如今叶洛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分析出来究竟会有个内奸,可如果小溪和腊梅都不是那个内奸……那么通过现在来看这个内奸也许真的很聪明。会利用身边的人制造出迷雾弹来混淆视听……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当然事情也有可能被她想的复杂了,事情想到过于简单和复杂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愿只是她想过了。 好在,紧接着并没有别的宫人在出现过,明莫和知善一脸的喜色,叶洛却是高兴不起来,没有出现别的宫人不代表内奸就真的是小溪或是腊梅,她们两个人身上也可能有多种的变化。 第一种是最坏的,两个人都不是内奸,这样来她们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第二种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的,这种局面也不错。第三种两个人都是。 叶洛这面正胡思乱想着,站在窗边的明莫忽然出声道:“娘娘他们回来了。” 叶洛一听霍然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走到门边亲手拉开了门,只见夏沐和冥兮两个人一同回来了,冥兮手里押着小溪而夏沐手里押着腊梅。 夏沐押着那人走到叶洛面前一脚踢的腊梅跪了下去。夏沐指着腊梅对叶洛道:“娘娘您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个宫人的确都是别人埋在咱们宫里的眼线。 刚刚奴才跟着这个腊梅去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处就听到两个人在商量怎么把事情送给仪妃娘娘。” 叶洛目光转向押着小溪的冥兮,冥兮会意的点了点头支持夏沐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叶洛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溪和腊梅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纳兰慧茵你未免太看得起她叶洛了吧!竟然在她宫里废尽心思的安排了双碟! 第二十一十章 无良的宫人们 叶洛让夏沐将人带到大殿里去,叶洛让明莫给自己更了衣对知善道:“去把其他的人叫到大殿里去。” 知善会意的退了出去办事,叶洛收拾妥当才领着明莫和冥兮一同去了大殿。 殿内站着承乾宫里所有的宫人,叶洛扫了一眼扶着明莫的手浑身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气势,慢慢的走到首位边坐了下。 知善忙给她和冥兮各上了一杯茶,冥兮坐在木椅上一脸的阴沉,倒是叶洛面上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叶洛端起那杯水墨丹青的盖碗茶盏,轻轻拿起盖撇了撇茶水淡定的抿了一口,下面的宫人见叶洛这样反而觉得心里毛毛的。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溪和腊梅,众宫人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可娘娘这不瘟不火的神态让众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叶洛缓缓的放下茶盏看了眼小溪和腊梅,收回了目光放在自己的金色护甲上:“说说吧。” 跪着的两个人相视了一眼谁都不说话,叶洛倒也不着急露出一抹淡淡笑容:“平日里本宫不太爱管你们。” 叶洛顿了顿看着低下头的众人又道:“不管是作主子的还是作奴才的,都是人没有必要非得分出个贵贱来。” 众人心里也清楚叶洛说的都是真的,她们也都私下庆幸自己能跟着皇贵妃这样主子,皇贵妃娘娘平日里脾气温和,从来不打骂下人,也不会刻待她们,又受皇上的宠,有时候若是她们犯了些小错也不计较,还会在皇上面前给做奴才奴婢的求情。 不得不说能跟在皇贵妃娘娘手里做事她们都觉得自己的腰杆子硬气了。别的宫里的看到她们也是一脸的羡慕。 见众人听进了自己的话叶洛口气一转有些冷然的又道:“今日这事本宫本不想张扬,可本宫发现有些子人越发对她好她便越发的上了脸。” 众人一听这话左右的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多少都有个数。人啊就是犯贱,别人对你越是好你就越是觉得不满足不满意,做事为人就越是懒散。非得别人给个巴掌才能老实起来。 叶洛今日说出这些话来自然有她自己的意思,虽然她本身是个穿越的主,过惯了所谓的人人平等。来了清朝这些日子,特别是入了宫后总是觉得这些个宫人每日服侍各个主子已经够可怜了,所以自己对待她们能温和的时候绝对不发火,想发火的时候就只冷张脸不说话。 谁知道有些人把她的仁慈当做是懦弱,最近她听明莫说承乾宫出了不少的事,不是这里少了件东西就是那里少了件,这种事情她叶洛绝对不能容忍下去,看到春桃的那件事情这些个人还没有长记性,正好用小溪腊梅的事情来整治整治一下。 “别以为本宫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前些日子本宫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们机会让你们都不改!” 叶洛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阴沉的打量着众人,吓得众人头垂的更低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可你们告诉本宫你们谁改了?”叶洛冷冷的口气反问道。 众人一听这话忙跪倒在地上,叶洛却没有停下继续训斥:“别以为本宫的仁慈是懦弱,将你们打发了去,想进承乾宫的人可是挤破了脑袋。” 一听这话众人脸色可谓是大变了,什么叫打发了出去?这是要打发到哪里去,是天牢还是什么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叶洛知道她说这话的分量,在宫里手脚不放干净的打发去了浣衣局那都是小事情,说大了去天牢还是好去处,宫里虽不能随便打杀宫人,可是折磨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的。更何况她现在的地位就算想明里暗里整死她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话都只是建设性的话题,叶洛倒真没有想过要她们的命,或者打发了出去,如果她真的把她们打发出去了,以后绝对没有哪个宫里会再用她们。叶洛之所以这么说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 当然叶洛自己心里知道这不过是吓唬她们,可众人不知道啊,一个个心里可都是七上八下的没个敢安心的。 夏沐几人看着一众宫人的模样又是气又是想笑,平日里让你们不懂规矩,当真当咱们娘娘是软柿子好捏啊,咱们娘娘恶魔……好吧恶魔的一面还不屑对你们展示呢! 叶洛看着抖的像是秋风里树叶的众人顿了顿将话题转到了跪着的两个人身上:“你们想好了没有,是你们自己说还是你们永远都不用说?” 两个人跪在地上仍然不吭声只是垂着头,叶洛心里知道这些能做内奸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说出来的,不过她不着急。 叶洛悠悠然端起茶盏又抿了口茶水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本宫刚刚说的话,想留下的就留下,不想留下的趁早卷起铺盖走人,本宫宫里不要不忠不义之人。” 众人一听这话如释重负一个个站起来便想要离开,却被叶洛的一段话拉住了脚步。 “你们可想清楚了,留下来的就给本宫老老实实的做事,本宫不会亏待你们,如果留下来的还给本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哼……到时候可别怪本宫不近人情。” 叶洛的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直震的众人呆在了原地。见叶洛说完了这话,明莫这才对着傻了的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去。” 众人被明莫这一嗓子吼醒了,匆匆的退出了大殿内。 叶洛见众人都退了出去,看着跪在她眼前的两个人方才开口:“小溪是吧,听说你父母都还健在,还有个弟弟是吗?” 小溪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有些苍白的抬头看向叶洛,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着久久眼里的泪竟然滑落了下来。 叶洛不在理会她看了眼腊梅冷冷一笑:“你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腊梅的资料她让明莫去查竟然是空白,这个可就说不过去了,空白资料的人是怎么入的宫呢? 看来要此事应该要好好追查下去才是真的,说不出查到最后会有让她惊喜的东西出现也不一定呢! 腊梅一脸的冷漠不理叶洛的质问,倒是小溪哭了出来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奴婢的阿玛生了重病家道中落没银子请大夫所以才选择这条路,娘娘您仁慈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叶洛听了也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这个小溪倒是没有说谎和明莫查到的资料很符合。 第二百一十二章 爱需要时常肯定 叶洛看着小溪和腊梅明白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一类人,而最有可能就是小溪真的是因为被迫做了这事情,腊梅就不同了,看她被拆穿还能这么冷静淡定,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丫头不简单。 越是不简单越好,叶洛觉得能从这个腊梅身上抓出不少的线索来。想到这里叶洛对夏沐招了招手嘱咐道:“把她们两个关起来。” 夏沐回了是挥手让小太监们把两个人困了上,拉着就往外走,到了门边叶洛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记得把她们分开关。” 闻言夏沐有些不解,只道是便按照叶洛的话将两个人带了下去,分了两个地方关了起来。 “娘娘为什么要将她们分开关呢?”待夏沐他们走远知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叶洛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一边的明莫看了眼叶洛回答:“咱们娘娘心善啊,一看那个叫腊梅的就不是好对付的主,奴婢如果猜的没错,那小溪有可能是被环境所迫才做了这种勾当,可腊梅应该不是,娘娘说腊梅会不会就是仪妃身边派来的人?” 听着明莫的解释叶洛点头赞同,听到她的问话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这个事情还说不好,不过不用多久咱们就可以知道了。” 知善听了明莫的话仍然觉得没有头绪,皱着眉头接着问到:“奴婢还是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将她们两个人分开关着?” 一边只顾着低头喝茶的冥兮也抬起头看着叶洛,对于这一点她也觉得一时反应不过来。 明莫看着有些囫囵的两个人接着耐心的解释道:“娘娘这是怕腊梅到时候起了歹心,小溪和她一起关着会有危险。” 解释到了这里知善是明白了一二,只是迷惑还是有的:“那腊梅为什么……” 问了一半知善忽然停了口,略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娘娘是说腊梅可能是真的仪妃娘娘身边的人,她看到小溪出卖自己的主子心里肯定就不高兴了。这样意思是吗?” 明莫看着一惊一乍的知善笑着点了点头,知善这丫头毕竟年纪还小,为人又善良自然不太明白人心的险恶。 看今天腊梅的表现就可知,如果把两个人关在一起真的是会出问题的,明莫看了眼淡笑的叶洛叹了口气道:“娘娘还是下不了狠心啊!” 叶洛听到这话心里一顿随即露出苦笑:“这个叫小溪的丫头倒是情有可原,如果我真的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了,明莫你说我和纳兰慧茵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不想因为个人的恩怨把太多无辜的人拉扯进来,仇要报耻要洗而不该做的也要记得不能做。” 叶洛看着几个人沉思的神情又道:“人和畜生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人有理智,如果连理智都没有了,又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明莫听了叶洛的话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错了。” 叶洛笑着拍了拍明莫的手安慰她道:“你没错,只是咱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做让自己良心有愧的事情。如果真的走到了有愧于良心的那一步,也许我也会狠下心去做,只是一旦做了就要用余下的一生去忏悔!” 冥兮听了这话抬起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叶洛,心里却是满满的敬佩,人可以善良却不可以懦弱。 叶洛身上有着善良而不做作,在别人没有伤害到自己的底线时,有些事能放过就放过,这种不是矫情的一味想做个面上的好人,而是内心真的强大到可以真的放过。 叶洛将这么个话题放了放对着冥兮道:“上一次在同福客栈陌苏给那个蒙面刺客用的药还有吗?” 冥兮拧眉想了想,叶洛说的应该是那一种人吃了会说真心话的药丸,对于这个她还真没有什么映像:“这个我没有注意,洛姐想给这个叫腊梅的用?” 叶洛点头道:“嗯,腊梅的表现你也已经看到了,说说你的想法。” “腊梅的表现过于淡定不像是一般人能刻意装出来的,我想腊梅应该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她身上的气质和暗阁内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腊梅武功一般。” 冥兮眯着眼睛分析了一下腊梅给她的感觉,这个腊梅或许真的像叶洛说的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叶洛听了冥兮的分析心里有了数,这么看来这个腊梅是重点的突围对象,也许透过腊梅真的可以顺藤摸瓜。 “冥兮今晚你去一趟陌苏那里,问他那种药是不是还有,如果有的话拜托他能给一颗。”叶洛见过那药丸的实力,相信给腊梅用了后效果可以想象。 冥兮应了下,趁着夜色出宫对她来说小菜一碟,不得不说宫里的大内侍卫真的是一群草包……当然有些人就是爱矫情。 掌灯时分福临准时出现在承乾宫的寝殿内,叶洛放下手里的茶书想要起身给他行礼,福临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头,让吴良辅带着众人离开。 “怎么了?” 叶洛窝在福临的怀里。 福临抱着叶洛并不说话,只是眸中的清明让叶洛有些心疼,其实不用问叶洛也知道福临今日为什么这么的反常。 遥洙的到来使得他们还算平静的生活起了一层小小的波澜,叶洛知道自己心里没有,可福临的心里却是有了太多的感触。 遥洙不同与韬塞不同于穆染不同于靳骁赫,他是唯一那个和她曾经走的最近的男人,既然叶洛并不这么觉得。 “我一直都在。”叶洛回抱着福临,不等他说话暖声的说到。 听到叶洛柔声暖语的话福临心里一暖,抱着叶洛没有再多说半句话,其实他知道洛儿心里只有他,只是今日看到遥洙时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恐慌。 叶洛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让人给你备了热水快点洗洗去。” 于人而言越是爱的深就越是患得患失,这一点叶洛心里清楚,所以能够明白福临这两天来的反常。 有时候不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你的,可却时常想要去证明的确是你的,只有证明过了才会再一次觉得心安。就像是女人明明知道自己老公是爱着自己的,可是还是需要时常的问一下:你爱我吗。其实她知道你爱她,可她就是想听。 如今的福临同样是这样,既然他想要听。而自己也是真的爱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不愿意说给他听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疏忽大意 福临刚被叶洛劝去浴室,夏沐便着急的跑了进来,叶洛见他神色焦急心里涌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夏沐进了寝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有些焦灼:“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叶洛听这话神情敛了敛问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娘娘……那个腊梅咬舌自尽了!” 叶洛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一边的明莫也跟着问道:“怎么回事,让你好好的看着怎么就咬舌自尽了呢。” 叶洛却打断了明莫的话,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再多也没用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叶洛心里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叫了太医没有?” 听到叶洛的问话夏沐苦着一张脸,自责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只是强打着精神头回到:“太医已经来,可是已经晚了!” 叶洛一听这话脸色唰的白了,这么说腊梅已经死了?!叶洛忽然对自己的疏忽大意后悔了,她早该想到腊梅如果真的是仪妃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招了,甚至会尽忠的。 她早该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就这样结束了一个人的性命。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时代里生命真的很脆弱。 这深宫之中她虽无意害人,可不想还是出了一些牵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腊梅的命,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可事情竟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叶洛忽然跌坐回了罗汉床上,身子不停的颤抖起来,腊梅是她避死的是吗?! 明莫见叶洛失落的神情心里知道这是对腊梅的怜惜,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娘娘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伤了身子,于是忙劝道:“娘娘您不要这样,腊梅这么做是她自己选择的。” 叶洛像是没有听到明莫的话,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自责。知善见了也跟着劝到:“娘娘……” 可说出了娘娘两个字她早也挤不出别的话来,她生性和叶洛一样有些善良。事情发展到这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劝。 倒是明莫见叶洛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却还是忍不住接着劝慰:“娘娘,您不能这样,这样的事情不是谁能控制的,我们这一路还很长,娘娘您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倒下。” 叶洛听到她的话却是冷冷一笑:“不怪本宫吗,若不是因为本宫腊梅的事情不会闹到这一步。” 明莫冷静了下来看着有些颓废之色的叶洛口气忽然冷了下来:“娘娘您说这话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咱们知道有人要对咱们动刀子,也不阻止就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拿刀一点点插进心里吗,娘娘您一直说咱们可以善良但不可以懦弱。” 夏沐听明莫的话忙跟着称是:“娘娘明莫姑姑说得是,娘娘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您不能把腊梅咬舌自尽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啊!” 明莫接着道:“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娘娘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对皇上说。” 叶洛心知明莫她们说得都是对的,可心里对腊梅的死仍然还是耿耿于怀。 “罢了。”叶洛招了招手对着夏沐道:“人都已经死了,生前的所做的坏事也已经跟着人去了,你想个办法把她拉出宫找个地方立个墓葬了吧!” 又对着一脸忧愁的明莫道:“这件事情你不要操心,本宫知道该怎么和皇上说此事。” 叶洛这话刚落地就见福临跨进了门,对叶洛不头不尾的话摸不到头脑:“洛儿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吗?” 叶洛对几个人道:“这里内你们什么事情了,你们先下去吧。” 明莫带着两个人回了句是纷纷退出了寝殿。叶洛走到福临身边挽起他的胳膊,走到床榻边亲手为福临解下了披风。 福临抓住叶洛微凉的手看着她有些不安的神态柔声问道:“怎么了洛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叶洛拉着福临一同坐到了床边,将头放在他的肩上平静了许久。福临见她不说话也不催促只安静的等着她。 “福临,你说我做错没有?” 福临一听叶洛这口气吓了一跳想要扭头看她,却被叶洛用手推了回去:“不要看我,就这样给我靠着就好,我只想这么安静的靠一会。” “洛儿你怎么了,和我说说。”福临转回了头不再看她,心里却越发的急了起来,听洛儿的口气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叶洛顿了许久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说,直到最后泪流满面还是不自知,直到福临小心翼翼的给她拭去泪痕。 “宫里最近出了许多的事情,一个宫女偷了些东西被我关了起来。” 福临耐心的等到叶洛说这一段话,然后笑着道:“这算什么事情呢,你宫里的宫女你当然有处置的权利。” 叶洛靠着他的肩头听他把话说完泪水又不听话的落了下来,福临手忙脚乱的给她拭着脸上的泪痕。 “可是福临,她死了……” 叶洛说完这句话趴在他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她真的觉得好累的感觉,这样真的好累,每天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却不能不做。 所以好不好让她就这样先靠在他肩上休息一下,任性一下。因为她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偶尔拿下面具,好好休息好好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福临听了叶洛的话先是有些惊讶,随后抚摸着她梳在身后的长发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越是听到他的安慰叶洛心里越是觉得发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了他明黄色的寝衣上。 福临一面由着她一面又心疼,可他嘴巴又笨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拍拍她抽泣的背以示安慰。 叶洛趴在他肩上哭够了哭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福临觉察到肩上的人不在抽泣呼吸均匀扭头一看就见到一张遍满泪痕的睡颜,心疼的用衣袖擦干她脸上的泪痕,将她放回铺好的床榻之上。 睡着的叶洛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福临低头在她哭的红肿的眼上轻轻留下了一吻,这才有些无奈的让吴良辅进来替自己换件干净的寝衣。 吴良辅一看福临湿了一半的寝衣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啊,皇上这一身的寝衣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遭遇了土匪…… 第二百一十四章 慈爱的父亲 第二日叶洛早早的醒了过来,看着身边仍在沉睡的福临不由得看的痴了。 “夫君长得好看吗?” 福临忽然睁开了好看的双眼,眸中露出一丝戏谑来,直羞的叶洛红着双颊直拍打着他。 福临心情大好的由着她的小性子闹腾,等她打的累了才轻轻的将她孱弱的身子拉进怀里,额头顶着她的额头蹭了蹭:“洛儿,一直以来多亏了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守着我,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许你离开我。” 叶洛心里一别扭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不许离开你,有这么不会安慰人的吗?有这样没眼力见的吗?她好歹也是哭晕了……额哭睡了过去的人,一大早的怎么就不知道来好好安慰安慰她呢? 见到她脸上的不满气鼓鼓的腮帮,福临不由的笑出了声,这一笑让叶洛更加不满了,这个人是当今聪明绝顶的皇上吗?怎么可以这么讨厌,难道不懂要陪笑的人同笑,陪哭的人同哭吗,这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福临在叶洛敌视的目光下止住了笑容,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双手捧起叶洛的小脸目光透露着认真,看着她眼里的自己一字一顿的道:“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 叶洛听了这话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让刚刚还淡定的他有些心疼的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曾几何时,自己说过会给她幸福,可是真的将她留在了身边他却发现她的泪越来越多了,悲伤的,痛苦的眼泪远远多于幸福的,高兴的泪。 所以他有时会问自己,当初这样义无反顾的留她在身边真的对吗。这一次看到遥洙进京后,他更是时时刻刻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流着泪攀上了他的唇,泪水从脸颊落入唇间有一股淡淡的苦涩,这种苦涩里又夹杂着幸福…… 陪着叶洛用罢了早膳福临才带着吴良辅去了乾清宫,夏沐见福临走后才走到叶洛身边小声的道:“娘娘,您交代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妥了。腊梅如今应该是下地了。” 叶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起明莫:“冥兮回来了没有?” 明莫接过知善端来的茶盏递给叶洛,等叶洛漱了口才道:“冥兮姑娘昨个晚上就回来了,只是听说腊梅死了就没有急着见娘娘,一头倒在床上睡到现在还未醒。” 叶洛身边平日里是不用别的人,一来是觉得不安全,她们有时候说的话不能让不太相干的人听了去,二来叶洛觉得明莫和知善两个人就够用的了,没必要再让别人进前伺候。 这样一来她们之间说话也就没了避讳,不然冥兮昨夜里出宫的话是绝对不敢这么大大咧咧明明白白说的。 叶洛听罢让知善叫人给冥兮随时热着饭,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醒了就饿了,这丫头是个吃货,只要有吃的什么事情都好说。这段时间这丫头在自己身边受不少的累,叶洛特意吩咐让小厨房给多备了份油焖鸡腿。 这边一切嘱咐完了,就见从殿外匆匆忙忙的走进了一个人,由于那人背着光叶洛眯着眼睛也没看清楚,直到有的近了叶洛才看到原来是吴良辅来了。 吴良辅脸上带着一脸的喜气给叶洛请安后开口道:“娘娘今个王爷就要回科尔沁了,皇上让奴才带王爷到娘娘您这看看,让王爷和您说会子话。” 叶洛一听满珠习礼来了忙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殿门,殿门外满珠习礼一身的官服气宇轩昂,昨日在乾清宫看的不是太仔细,今日仔细一看发现满珠习礼这身子明显瘦了一圈。 这才几个月没见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看到这样的满珠习礼叶洛的鼻子一酸泪就落了下来,几步迎了上去伸手搀扶住了他。 满珠习礼眼里也含着热泪,拍了拍叶洛的手背就要给她行礼,叶洛一见忙拉住了他的身型。这一礼她万万不能受。 明莫是个心思灵敏的见到叶洛父女难得团圆,带着知善等人就退了出去,给叶洛和满珠习礼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爹,都是洛儿不孝。” 叶洛带着哭腔跪在了满珠习礼面前,到了这里这么久叶洛觉得唯一一个让她最对起,她伤的最深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爱她宠她的父亲满珠习礼。 满珠习礼连忙拉起叶洛老泪纵横的安慰她:“好孩子听话。” 再多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叶洛拉着满珠习礼的衣袖扶着他坐到了罗汉床上,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又伸手给满珠习礼擦泪:“爹,都是女儿不好,好好的日子咱们父女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咱们不哭。” 满珠习礼看着叶洛强忍着泪水的笑容,心里越发的心酸起来,这个他宠若宝的女儿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为了这个女儿他费劲心力在宫里插了几个自己的人,为的就是能时常听到洛儿的消息,可是这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反而让他这个征战沙场看惯了生死的王爷暗地里为女儿流了不少的泪。 他满珠习礼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在这深暗的皇宫里吃了这么多的苦,若不是念在洛儿心里眼里都是皇上,哪怕是赔上性命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待在皇宫里,受人的算计和攻击。 叶洛怎么会不知道满珠习礼心里的难过,当然她并不知道满珠习礼有在皇宫里安插眼线守候着她。若是知道了这一点叶洛是万万不会让满珠习礼为自己冒这个险的。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爆出来了,事情可就大了,别说博尔济吉特氏有个太后了,哪怕是有个皇上这事也是不能放过的。 在皇宫安插自己的眼线,这怎么说都不是个小事情。 满珠习礼看着显瘦的叶洛张了张口终是说了出来:“书哲尔的事情洛儿不要太放在心里,人各有志竟然你们做不成主仆也不必为了她伤了身子。” 叶洛闻言笑容一滞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满珠习礼什么都知道了,她本想瞒着此事,让满珠习礼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让这位慈爱的父亲再为她担心受怕的。 第二百一五章 一群悲惨的人 满珠习礼伸手从衣袖内摸出一件东西递到叶洛眼前,叶洛仔细看了看那东西有些惊讶,满珠习礼拉过叶洛的手亲自给叶洛戴了上去。 “这是我来的路上走一个庙里求来的,爹知道你不信这些东西,可是带在身边也许真的能够逢凶化吉呢!” 满珠习礼话里带着侥幸的意味,叶洛看着手腕处红玛瑙的佛珠轻声的应下,眼里的泪有些沉重不敢滑落下来。 见叶洛收下满珠习礼脸色才缓和了些看着外面的天幽幽的叹了口气:“洛儿爹又要走了,你自己在宫里多注意些,记得什么都没有身体健康安全重要。太后……” 说到孝庄满珠习礼顿了顿,昨日寿宴上他不是没有看出孝庄对叶洛现在的态度来,他虽觉得心里不高兴不舒服可对于太后他却不能多说什么来。 叶洛见他一顿知道他本想说却咽了回去的话,她故作轻松表示自己没有事情会照顾好自己,他不用这么担心。 满珠习礼这一趟进京很多事情心里都明白,可他不想在自己女儿面前表露太多的情绪,不想徒增叶洛的烦恼,许多事情他都不愿意多说。 送走了满脸哀愁的满珠习礼,叶洛坐在罗汉床上默默的流着眼泪,伸出手腕看着那串似血的佛珠,这是怎么样的父亲呢,一生戎马杀敌无数的王爷怎么可能会信这些东西,不过是太在乎太想保护自己的女儿,才会甘愿相信自己一直不屑的,将对女儿所有的爱和关心守护凝结在这一颗颗佛珠里,好让它能代替他一直陪在女儿身边! 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本就多,如今忽然见到满珠习礼这么个亲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足以能够勾出她的委屈来。 明莫守在叶洛身边也不敢再劝,娘娘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苦,虽见到了王爷可满腹的心事、眼泪却不敢在王爷面前透露半分。 对疼她如命的满珠习礼叶洛再了解不过,如果她真的在他面前流泪诉苦了,她绝对相信满珠习礼会打破一切常规来保护她,这不是她想要的。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吃苦无所谓了,可不能再让这么一个爱她的人也跟着担心受累的。 待她哭的够了累了,眼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的时候,她忽然间像是有了精神让明莫端来了清水净了一脸的泪痕。有些红肿的双目里隐隐透露出一丝丝的光亮来。 明莫和知善有些不解却不敢多问,只小心翼翼的跟着伺候着。 叶洛盯着铜镜里自己那张苍白的脸久久露出了一丝极灿烂的笑容,事到如今她真的该清醒了,还要有多少人为她伤心为她担心她才能够明白,只有自己真的强大了才有资格和能力去保护自己身边想保护的人。 满珠习礼为了她是伤透了心,她要好好的活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好好的活着。不要退缩不要害怕,不要被生活轻易打败。 叶洛透过铜镜对明莫招了招手,看着自己苍白的脸道:“给本宫补好妆,本宫出去一趟。” 明莫见叶洛脸上的悲伤已经收敛起来,面上隐隐透露出一抹抹的清新自信来,这一发现让明莫忽然觉得心里压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娘娘这样是说明她已经想通了吗?对吗。 一身火红色的宫装陪着精致绝伦的妆容,叶洛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霸气,眼神轻挑掩去了大半的书卷之气。 带着明莫等人出了承乾宫,明莫扶着叶洛上了轿辇,一行人按着叶洛的吩咐不紧不慢的前往仪妃居住的翊坤宫。 叶洛单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的半靠在轿辇之上,脑子里想的却是自己是个贱骨头吧,为什么觉得纳兰慧茵现在这么安静了,她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了呢?!看样子她血液里某种东西正在渐渐的苏醒。 “见过皇贵妃娘娘。” 轿辇停了下来叶洛闭着眼睛就听到一声柔和的女音传来,听有人给自己请安叶洛睁开了眼,有些吃惊的看着轿辇前的女子。 “雪咏公主真是好雅兴。” 叶洛看着眼前的雪咏微微一笑礼貌的问话,雪咏今日一身白色的韩饰服装,手安静的放在衣服下面,整个人淡雅而娴熟。 雪咏也是一脸礼貌的生疏,听了叶洛的话垂下了头用非常流利的汉语回到:“雪咏只是觉得待在宫殿里太沉闷所以出来走走。” 这个雪咏叶洛对她映像只停留在昨日寿宴上,那一舞倒是足以表露出倾城倾国之姿。虽说孝庄有意将雪咏留下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过叶洛对她却没有丝毫的不喜,如果昨天没有看错的话,雪咏和那个年轻俊朗的郑使者关系不会一般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雪咏心里有了郑使者应该不会心甘情意的选择入宫,只是她虽可能不愿入宫,可王命难为如果不出错的话雪咏应该会留下来,看昨日两人缠绵的目光雪咏若真的被迫留下来…又是一出活活被皇权拆散的苦命鸳鸯啊! 想到这样的结果叶洛看着雪咏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之色来,她是为了福临为了爱甘愿入宫,这个雪咏可就真的可怜了,不但要和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分开还要承受深宫里的阴谋算计!这未免太惨了些吧! 说到所谓的惨叶洛在心里无奈的冷笑了,一群深宫互相明斗暗斗的女人又岂是一个惨字就能包括完的。在这深宫里已经是不好过了,可彼此却仍然在想着让对方更加的不好过。想来都有些可笑。而最可笑的是她叶洛明明知道却任然免不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己之念,毕竟对于叵测的人心叶洛自认她看的并不透也不会看透,所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为别人盘算着可能性的未来,不如实际的为自己多做些事情,这样走起来才不会这么累。 “公主慢慢欣赏,本宫有些事情就不打扰公主的雅兴了。” 叶洛笑着对雪咏说完便示意明莫让轿夫们继续前行。雪咏侧着身子为叶洛让出了路恭够的给叶洛行了一礼,目送叶洛远去久久不能回神。 经过这雪咏这个小插曲叶洛便一路未停到了翊坤宫,宫门外明莫扶着叶洛的手搀着她下了轿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痛 翊坤宫内众宫人正在鹊儿的带领下种着什么东西,鹊儿一扭头刚好看到了叶洛忙带着一众宫人行礼:“奴婢(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挺直了后背让众人免了礼,鹊儿亲热的领着叶洛前往恪妃的寝殿,叶洛看着低头忙碌的宫人不免好奇的问道:“她们在干什么呢?” 鹊儿恭敬的回到:“回皇贵妃娘娘,这是我家娘娘吩咐种下的一些花草的种子。我家娘娘平日里就爱这些花草。” 这个时节虽是种花的好季节,可叶洛心里却隐隐有些疑惑不解,依恪妃现在的情况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种花种草?只是听鹊儿这么回答叶洛也不便多问只带着明莫等人进了寝殿内。 寝殿内恪妃一脸冷漠的坐在罗汉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盯着外面忙着种花的宫人们。 “娘娘,皇贵妃娘娘来看您了。”鹊儿走到恪妃身边轻轻的唤了句。 恪妃听到鹊儿的话回过头看见叶洛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抹极淡的微笑,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给叶洛行礼,却被叶洛伸手按了下去:“恪妃身子还没有恢复就不要在乎这些个外礼了。” 恪妃倒也没有非要起来给叶洛行礼,只是将目光投回了宫内种花草的宫人身上,叶洛一见并不多话只是盯着恪妃的脸看,不想放过她脸上可能有的任何蛛丝马迹。 “皇贵妃娘娘您喝茶。”鹊儿双手给叶洛奉了茶乖巧机灵的站到了恪妃身边。 叶洛接过那茶抿了一口方才放下,顺着恪妃的目光看向外面:“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一下恪妃。” 恪妃回过头看着叶洛的眼睛,眸中里带着少有的清明道:“如今臣妾的命都是娘娘您救回来的,娘娘有什么话就直问好了,臣妾自不敢有所隐瞒。” 听了恪妃的话叶洛微微一笑对于恪妃的信任只觉得她当之有愧,自己不过举手救下了她,而且救她叶洛也不是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的,现在听恪妃这一句愿意把性命放在自己手里的意思,叶洛当真是有愧了。 “娘娘您怎么了?” 叶洛听到恪妃轻柔的声音回过神来遥了摇手端起茶盏抿了口问道:“恪妃如今园中种的是些什么花?” 听及叶洛问那群宫人种的什么花,恪妃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里去,叶洛看的仔细见恪妃眼角有些晶莹的眼泪,不由得心里后悔想来这事情她不该问的。 正当叶洛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时候,就听到恪妃悠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灵透的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孩子没有的那年翊坤宫里开满了向日葵。” 叶洛听到向日葵有些讶异宫里怎么会种这种东西?不是应该种着牡丹啊梅花啊芍药啊菊花啊……怎么翊坤宫会种满院的向日葵呢,这在古代也太奇怪了吧。 恪妃觉察出叶洛的不相信来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那把向日葵种子是我爹在我进宫前给我的,爹说让我想向日葵一样,每天面朝阳光,只有这样才会觉得生活觉得宫里的日子也是可以有春暖花开的。” 听恪妃的口气叶洛不免对恪妃的父亲礼部侍郎石申有些好奇起来,这又是一位和满珠习礼一样让人敬畏的父亲吧!在这样一个时代里竟然可以对子女说出这么富有智慧的话,的确是不易。 只是同样从恪妃嘴里听到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她的孩子是在一个开满向日葵的日子里失去的,上一次恪妃去承乾宫就说过自己的事情,如果叶洛没有记错现在的恪妃也因为那一次的小产导致不能怀孕。 “说说那个孩子吧。” 这也许才是恪妃一直憋在心里深处没有办法解开的死结,那个孩子的命运和她的孩子多么的相像,叶洛一想到自己被纳兰慧茵害得的孩子,心里就觉得闷闷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恪妃听到叶洛提到她那个还没有出生就没有的孩子,恪妃的眼圈有红了,只是这一次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开了口:“孩子……那孩子……” 恪妃的声音像是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只是淡淡的在陈述一件事情的语调,也许是死过一次的人真的能够看透一些东西,也许她是背负着这个不能轻易言说的秘密、恨太久了,这语气让听她说话的人心里都是一滞,因为她说的正是那失去的孩子。 从恪妃的叙述中叶洛才清楚整件事情的缘由,一年前这个时候恪妃被太医诊断有了龙嗣,可想而知那时候听到有了孩子是件多高兴的事情,这种心情叶洛能体会到,因为她也曾那样高兴的每日睡不着觉,也曾整日坐在罗汉床上不愿意多动,只是为了想想宝贝出世会是什么样子,长得可爱不可爱…… 怪胎十月有多辛苦或许真的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会懂得,恪妃整整怪了十个月的胎却没有做得母亲,叶洛听到这里时险些落下泪来。 十个月的孩子啊!生下来的时候竟然是个死胎!叶洛看着仍然是一脸平静的恪妃心里的有些酸楚的味道。 恪妃眼神变得悠长深远,透过窗纱望向了窗外目光没有定点,却依然明亮:“那孩子,听说是个男孩!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却连他一面都没有见过。” 这样的场景让叶洛觉得熟悉的不能熟悉,因为恪妃口里那一个个的场景她叶洛都亲身经历过,丝毫不对恪妃的痛少到哪里去。 在这个幽暗的深宫里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个那么的血淋淋过去或者是将来,这就像是命运给每个女人的枷锁,谁也不能说逃掉就逃掉,每一个人心里深处都有那么一种不能用言语去述说的痛,而这痛一旦经历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不能释怀! “是她,就是她让我我的孩子没了。”恪妃说到这里时仅仅是眼里带着泪水却没有过多的情绪改变。 叶洛听到这里思绪停顿了一下,理智的打断了恪妃的话:“你说的是纳兰慧茵吗?” 恪妃点了点头明显不想再说下去,一边的腊梅眼泪一直不停的在留,见自家娘娘不想再说下去于是开口让事件变得完整:“皇贵妃娘娘也许不知道,咱们娘娘因为生了那孩子出现了血崩虽然是留下了一条命,却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却道无情 鹊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抽泣的声音让听着的人心也揪了起来,鹊儿理了理情绪接着说到:“后来老爷觉得此事有蹊跷,为什么好好的孩子偏偏在生的那日胎死腹中,太医之前的诊断一直没有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那日老爷得了恩典带着夫人入宫来看娘娘,悄悄地问我接生的婆子是哪里来的?可不可靠?一直以来娘娘的身子由谁照看着的, 奴婢这才想起来娘娘自从怀了孩子就是由太医院的曹太医看着的,一直以来都没有问题的,接生那日的婆子是由仪妃娘娘带来的。” 这话一说意味就深长了,为什么太医院养胎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孩子出生那一日因为用了纳兰慧茵带来的稳婆就出事了呢,如果鹊儿说的都是真的这事与纳兰慧茵绝对脱不了关系。 鹊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实在说不下去了,叶洛心里惊讶于纳兰慧茵在她们口里的胆大,一个妃子竟然可以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叶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和了情绪,直到鹊儿再次开了口:“老爷听了奴婢的话心里也生了疑惑,于是在皇上面前求了恩典,说是娘娘刚小产没了孩子心情低落,希望皇上能够给个恩典让夫人多进宫几次,好陪陪娘娘。 咱们娘娘得皇上的怜爱这事情皇上也就允许了,就在第二次夫人进宫带了个女大夫进宫,那女大夫装扮成府里的丫头跟着夫人入了宫,那日给娘娘把了脉才说出了实情……我家娘娘腹中的胎儿一定康健,只是生产那日被人用了药, 皇贵妃娘娘啊,那日娘娘生产身边就只有奴婢和仪妃带来的那三个稳婆在场啊,而且那日娘娘生产不顺是由那其中一个稳婆给娘娘喝了一晚人参汤……皇贵妃娘娘您说此事还不够明明白白吗。” 叶洛听着鹊儿的话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难过看了眼神情有些恍惚了的仪妃忙问道:“你们没有将这事查下去吗?” 仪妃冷冷一笑:“怎么查,稳婆不见了,曹太医死了。” “可是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啊,为什么不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专人来查此事?” 叶洛有些急切的追问,为什么要这样将事情隐瞒下来?为什么不告诉福临这所有事情的真相? 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这问题不单单是在问恪妃更是在问她叶洛自己,为什么明明受了伤却什么都不说…… 仪妃的神情恢复了方才的淡然:“其实皇贵妃娘娘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这一句话问的叶洛心里一滞,就听仪妃接着说到:“就算我知道这一切又怎么样,只要她纳兰慧茵死咬着不承认,稳婆不见了一直帮我养胎的曹太医这个时候死了,皇贵妃您认为我的胜算是多少呢?” 叶洛看着一脸冷漠的恪妃,忽然发现原本她自以为恪妃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神外表汉子心,看来她错了,原来所有的外向都可能是伪装,比如纳兰慧茵,比如书哲尔…… “她纳兰慧茵是什么身份地位?我爹虽是礼部侍郎和她整个叶赫那拉族比算什么?此事我若不压着不忍着,我石氏一族呢?到时候只怕不是我死了一个孩子就能没事的。”恪妃脸上浮现嘲讽的笑意,她看透了真的看透了这世界的规则,可是看透了却仍然忍不住的要恨想恨! 叶洛不在出声她和恪妃一样,不同的只是恪妃是为了整个家族,而她叶洛是为了福临这么一个人。 其实她们都一样,为了所要守护的执着坚韧。 叶洛越来越看不透了,纳兰慧茵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人的嫉妒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吗? 纳兰慧茵的嫉妒因为什么?不要告诉她是因为爱。真正的爱是不会伤人的,可如今纳兰慧茵都做了什么? 听了这一大串的事情明莫知善也是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外表柔和的仪妃娘娘原来有这么多她们不知道不敢相信的一面! 叶洛心里萌生出另一个想法出来,纳兰慧茵暗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一向聪明谨慎的孝庄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不对吗?还是……这样的想法让叶洛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娘娘,臣妾知道您善良,可善良并不代表着就能活的更久。娘娘该出手的时候不能心软。” 恪妃看了眼叶洛幽幽的吐出这一段话来,转过头看着窗外忙碌的宫人们没有要在说话的意思。 叶洛看着她的侧脸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选择自杀这种极端的方式,自己的孩子被人活活的害死,而作为母亲的她却没有能力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样压抑却不能和任何人说,还要每天和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上演姐妹情深……这样的日子或许连她叶洛都要逃避。 从翊坤宫出来叶洛一脸的深沉,明莫和知善也变的默默无言,轿辇上的叶洛抬头看着那厚重高高的红墙满心的悲伤。 这红墙之内埋了多少的白骨,而这白骨中有多少的大人多少的孩子,而这些人中又有几人是有名字的…… 然而是所谓天家无情还是人无尽的欲望带来的无情,两者这么相同,又这么不同! 叶洛没有坐着轿辇回到承乾宫,而是半道上下了轿辇打发众人先回去,自己带着明莫顺着高高的红墙漫无目的的走着。 每次发现自己很迷茫的时候,她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里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真正的停下来,不去思考过多的东西。明莫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一路走来宫人并不多,叶洛走到一个亭子前停了下来,坐在亭内思绪又飘到了纳兰慧茵的事情上,这时她才发现纳兰慧茵的事情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一部分的脑子,这样她忽然觉得有些惊讶,越来在不知不觉的潜移默化之间她真的变了。 目光变得幽深而遥远,她真的变了吗?改变了自己的初心了吗?有些时候她真的想跳出所有的环境,所有的生活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现在出现的一些问题,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超脱到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以一个过客的眼光看待自己的人生。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佟妃 远处的天空上飘着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叶洛幽深的目光刚好看见那只彩色的大风筝,叶洛看着那风筝问道:“怎么会有人放风筝?” 明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得那只风筝略一顿猜测道:“应该是宫里哪位娘娘的,想来这个时期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呢。” 叶洛看着那只风筝在春风的吹动下高高的飞在半空,那样的姿态显得好不自在快乐,叶洛看着心也动了起来站起身对明莫道:“咱们去看看吧。” 明莫见她来了兴趣便扶着她看着那风筝的方向走去,看筝寻人倒是个好方法,叶洛一面走一面看着那风筝,穿过一道道园门便远远的看到一些人的身影。 叶洛走近了一些,只见的那放风筝的人原来是佟妃带着玄烨,佟妃身边的丫头机灵的看到了远处走来的叶洛小声提醒了佟妃。 佟妃将目光转向了叶洛微微一笑,抱着玄烨给叶洛行了礼:“皇贵妃娘娘金安。” 叶洛见她怀里还抱着孩子上前亲自扶起了她:“你还带着三阿哥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将目光看向那风筝叶洛笑道:“佟妃好雅兴竟在这里放起了风筝来。” 佟妃将玄烨交到了后面跟着的奶妈怀里,也看了眼那高高的风筝:“近来日子变暖了起来,臣妾见今日有些暖风刚好有得了恩典见三阿哥,所以臣妾就想起了放风筝的事情。” 说完她领着叶洛坐到一个石桌前,桌上放着几盘糕点和一壶茶水,佟妃亲手执壶为叶洛斟了一杯茶,又亲手递上。 叶洛接过那茶抿了一口顿时觉得甘淳之味,带着些许的茉莉花香不由得称赞道:“原来佟妃也是个爱茶之人。” 叶洛已经喝出那茶的滋味来,忍不住多喝了两口。佟妃一听叶洛的话音就知道她已经喝出这茶来便笑着道:“娘娘才是爱茶之人,想必娘娘早已经喝出这茶来了。” “顶级的茉莉花茶,如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以龙井茶制作而成的茉莉花茶,倒是难得了。” 对于花茶叶洛本人并不陌生,来了古代这些日子书她真的是没有少看,花茶是她的最爱看了最少不下十本,当然,这不是她有多好学而是真的没得事情做啊!每日不是待着宫里就是待在殿里,冬日那一段时间怕冷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佟妃听言微微一笑知道叶洛是这里面的行家里手,便随口聊道:“娘娘说的正是,这是前些日子我阿玛托人带进来的,若说到花茶臣妾倒真不如娘娘。今日不知娘娘能否赐教说说这花茶之道。”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佟妃给叶洛的感觉就如同这句常言,进宫以来从未见过这个佟妃与别宫的妃子走的太近,每每在大场合见到她都让人觉得她似乎对每个人都相同,没有表现出刻意的讨好也不会表现出厌恶来。 这样的人在深宫里不多见,不与人争锋加上本身又不得宠,不会碍着别人的眼,也许就是像佟妃这样无情无欲之人为什么能在这深宫生存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叶洛看了眼被奶娘抱在怀里的三阿哥玄烨,佟妃的低调就真的会给她和三阿哥带来平安吗? 叶洛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只是转眼间叶洛已经恢复了神情端起那茶对着佟妃解释道:“花茶放在春天饮用是最合适不过了,因为花茶是以绿茶窨制而成的。春饮此茶可散发积聚在人体内的冬季寒邪,促进体内阳气生发。 我们大清大部分地区是季风气候,春温、夏热、秋凉、冬寒,四季极为分明。在春天的日子里,春风复苏,阳气生发,给万物带来了生机,但这时人们却普遍感到困倦乏力,表现为春困现象。 人喝花茶,能缓解春困带来的不良影响。花茶甘凉而兼芳香辛散之气,有利于散发积聚在人体内的冬季寒邪、促进体内阳气生发,令人神清气爽,可使“春困”自消。 花茶是集茶味之美、鲜花之香于一体的茶中珍品。“花引茶香,相得益彰”,它是利用烘青毛茶及其他茶类毛茶的吸味特性和鲜花的吐香特性的原理,将茶叶和鲜花拌和窨制而成,以茉莉花茶最为有名。这是因为,茉莉花香气清婉,入茶饮之浓醇爽口,馥郁宜人。” 说起茶来叶洛倒是能说出一大串来,说罢抿了一口手里的茉莉花茶。 听叶洛说的头头是道佟妃不禁佩服起来:“娘娘果然是位茶之人,真是让臣妾这个自以为懂茶的人惭愧不已。” “说到爱茶之人……”叶洛忽然顿住,脸上的神情也是一滞,随即恢复如常:“说到爱茶之人本宫倒是真不如仪妃娘娘。” 纳兰慧茵那个女子,曾经她是那么信任她,是那么的与她要好,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纳兰慧茵从来没有把她当做过朋友。 想到纳兰慧茵叶洛心里不免浮上一丝酸楚之感来,这么久以来她从来不想也不敢承认她是被书哲尔和纳兰慧茵伤的有多深,那种挚友般的背叛给她最多的不是恨意而是委屈。 那种被身边人背叛的委屈最让人不能够释怀。这样的背叛让叶洛觉得自己做人原来这么差劲,让她忍不住想否定自己。 于这种事而言叶洛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可如今她越是不想想起这些个人就是越在她面前晃悠。 叶洛半眯着眼睛看着由远处走到的人影嘴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看吧,一点也不让她的日子过得消停。 佟妃顺着叶洛的眼神看去就见一身桃粉色的书哲尔,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点点朝着她们的方向靠近,不由得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眼叶洛。见叶洛脸色如常这才笑着对已经来到身边的书哲尔道:“珍贵人这身子也是该多走动走动了。” 书哲尔笑的好看,圆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张口说话带着些娇喘:“给皇贵妃娘娘,佟妃娘娘请安。” 叶洛看了眼她露出一抹亲近的笑容:“你身子有孕多注意些才是。” 此话一出书哲尔顿时僵在了原地,佟妃心里却是明白叶洛为何说这话,见书哲尔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心里叹道,这个珍贵人可不是皇贵妃娘娘的对手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美丽的误会 书哲尔看着笑的自然的叶洛心里却是浮现一抹嫉妒,心底的不甘让她险些失了态,看着坐在一边的佟妃压下了心里的怒火。 其实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恨叶洛,只是这种恨意在她们共同遇到福临开始便与日俱增。 从第一次相遇他的眼里就只有叶洛,从来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为什么?如若不是自己这该死的丫头身份他或许会多看自己一眼,如果她不是叶洛身边的丫头他或许会多看她一眼,那种单纯的欣赏目光而不是因为她是叶洛的人而爱屋及乌的眼神。 “皇贵妃娘娘说的是,臣妾下次定然会注意的。”书哲尔扶着宫人的手脸上的笑容不及眼底。 佟妃一脸客气的站起身邀请书哲尔一同饮茶,书哲尔看了眼叶洛淡淡的拒绝带着宫人离了开。 让她和叶洛喝茶她还真的喝不下去,再者现在只要想到那日冥兮对她所做的,她浑身就忍不住的想要发抖,那个魔女要是在她留下来喝茶的空档来了,那她岂不是又惨了吗,她还是早走为妙。 佟妃看着书哲尔的背影消失勾唇一笑:“娘娘还是小心这个珍贵人才好。” 听佟妃的提醒叶洛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书哲尔她肯定是要防着的,这一点不用佟妃提醒她也知道,只是如今佟妃愿意出声提醒自己,于某种情感层面上她还是对佟妃心存好感的。 “佟妃不用为本宫操心,本宫自有办法,不过……”叶洛停顿了下来看了眼尚在襁褓中的玄烨。 佟妃是个聪明人心里了然叶洛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心里也有些沉重起来,玄烨是宫里少数的几个皇子之一,说在宫里没人惦记着是不可能的,玄烨生下这段时间来太后和她没少费心,凡事谨慎着就怕有心之人暗地里做出什么事来。 这深宫里争权得利的人不在少数,虽平日里一个个看着面上各宫都很和谐,而暗中的手脚只怕都没有少动,她本来就不太与各宫来往,加之有了玄烨后更是小心谨慎的过日子,不争不抢的,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什么存在感。 可是因为有了玄烨她再想低调也是会被人盯上的,这是她一直以来在心里最为担忧的事情。 “唉,这深宫之中你不争不抢的,自然就有别人来抢你的,臣妾没有怀三阿哥之前日子倒还能过得自在点,可如今…这三阿哥是臣妾的命啊,臣妾就是没了命也不能没了三阿哥。” 佟妃说到三阿哥的事情神情里透露出浓浓的母爱来,只是看着奶娘怀里的玄烨又有些心疼,生在天家的孩子真的就好吗?从小就要和额娘分离,从小就要经历各样的阴谋算计,这样珍的是好的吗?! 叶洛看着有些伤神的佟妃不免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来,在这宫里看着在是个风清云淡的人心里也满满的都生存的方法,只不过有的是为了自卫和保护身边想保护的人,而有些人却是为了私欲而活,脑子里心里全都是怎么去算计别人。 “臣妾不敢有别的奢求,也只能愿佛祖睁开眼睛保护心善之人了。让臣妾能够陪着三阿哥一直到他长大成人,除”佟妃的口气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如今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尽量不要卷入任何事情里去,好好的看着玄烨一点一点长大。 叶洛端起茶盏却并没有喝茶听完佟妃的话忽然很悠长的说了句:“放心吧,你会陪着他一直到长大的。” 历史记载玄烨也就是康熙的额娘佟妃,佟妃生下玄烨后并不得宠,22岁丧夫。儿子当上皇帝,她却在康熙二年(1663年)因患病,撒手人寰,才24岁(虚岁)。 说起来这个佟妃也够可怜的,福临在世时她并不得宠爱,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做了皇帝可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好日子可谓真没过几天。 叶洛心里熟知这清朝的历史自然敢说得有底有据的,可在佟妃听来却是另一件事情了,皇贵妃娘娘如此说意思是在宫里会看顾她们母子是吗?! 想到这里佟妃不由得舒展开了眉头,照着皇贵妃娘娘如今得宠来看,只要她愿意老老实实的跟着皇贵妃娘娘,她们母子的平安应该不是问题,佟妃人的确聪明既然想到了这一层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忙道:“如若能得到娘娘的看护三阿哥当真是好福气啊。” 叶洛听佟妃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又来了个盟军吗?!而且还是千古一帝的康熙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叶洛虽然没有能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佟妃现在已经变态了她也不能不回人家,看了眼奶娘怀里的玄烨,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叶洛居然有这么一天,能够在千古一帝的康熙幼年史里充当保驾护航的角色啊! 强强联手的大联盟就因为这么美妙的一次误会开始有了雏形,谁都不知道日后的场景会变成什么样,只是彼此因为一个误会将心靠在了一起。 能和佟妃联手叶洛显然觉得心里有些高兴,不得不说她虽被纳兰慧茵伤过一次,可不能代表她真的会对所有的人都心存芥蒂。 若说她此次和佟妃联手太过不谨慎那就错了,其实她一早就有注意到佟妃,原因很简单她是康熙的母亲,这样一个身份摆在那里叶洛就算不可能有机会佟妃联手,但也绝对不会真的彼此为敌。 其次叶洛不是没有看到佟妃的潜力,为什么佟妃在宫里一直和恪妃一样不过分的和别的妃子走的太近,也不会刻意的疏远哪一位,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她们都是聪明人,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在观望着谁才可能是最合拍的拍档。 她叶洛不是没有优势在,而佟妃的优势不必多说,她虽然不算受宠可怎么说也是玄烨的亲生母亲,这一点在孝庄心里还是占了些位置的,三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共同点,而其中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不想主动伤害人,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而最最大的却是纳兰慧茵的存在,有句话不是说了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叶洛能有这么多的人可以联手真要感谢纳兰慧茵所做的一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惊喜 从御花园回来叶洛还没在寝殿里坐安稳就见福临身边的吴映来了,吴映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个礼恭敬的道:“皇上让奴才来请娘娘去一趟。” 叶洛听言随着吴映前往乾清宫去,不想吴映并不是领着叶洛去乾清宫的路,而是一条叶洛从来没有走过的路。 轿辇上的叶洛看着有些陌生的景色心里迷惑起来,虽说她入宫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可皇宫之大她并没有把足迹遍布整个皇宫,只是平日里走的几条道略微熟悉一些。 见此情此景叶洛开口问道前面带路的吴映:“皇上不在乾清宫吗?” 吴映并没有回答只是一面带路一面回到:“皇上不在乾清宫,奴才也不知圣意何为,欧奴才也不敢问啊!” 吴映说的是实话,做奴才的只有做事的份,哪有主子交代一件事情就问一件的,这样的未免太笨了点。 见不可能问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来叶洛便半眯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轿辇晃晃悠悠的上下颠的叶洛直发困,不想就这样竟然都能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叶洛着实被吓到了,这熟悉的颠簸感这有些沉闷的马车轱辘声,叶洛有些大脑跟不上节奏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这节奏未免太快了吧!睡着之前她明明人在皇宫而一觉醒来却在马车里了!她睡的有这么沉吗?怎么连是如何上的马车为什么上马车都不知道。 福临看着有些呆滞的叶洛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怎么了?连自己怎么上马车都忘了是吗?” 听到福临的声音叶洛这才回过神,就见自己躺在福临的怀里身上还包着一床薄棉被,。福临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她,叶洛挣扎的坐了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福临点了点头伸手撩开车上的窗帘看了眼窗外道:“嗯,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叶洛歪着脑袋看着脸上带着喜色而眸中一片清明的福临,觉得今日的福临不对劲这笑容虽温暖却未达及他的心里。 叶洛直觉出了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福临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好的大事情发生了吗? “不要胡思乱想了,是好事并非是什么坏事。”看出叶洛的担忧来福临搂住她的身子安慰着。 听福临这么说叶洛伸出手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手,脸颊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那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 福临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她,叶洛透过福临掀开的车帘看到外面迅速后退的场景,心里知道这里应该已经出了北京城了。 心里虽好奇叶洛却并没有再问出口,马车又奔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听到赶车的马夫拉住缰绳一个吁的勒马声拉的很长。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福临搀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叶洛一出马车便四处打量起来,只觉得这地方她似乎觉得有些眼熟,在仔细一想便想到这里原来就是福临那是落雨的夜里带她来的小村庄。 看到自然朴素的茅草屋叶洛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拉着福利的手走向那日一起站过的木桥:“为什么会是这里呢?” 福临看着开心的叶洛心里又是一顿看着叶洛笑到:“带你来看看,走,我给你看样东西。” 福临拉起叶洛的手不急不忙的进了那日叶洛远远看到的小村庄,入村的羊肠小道让叶洛忍不住的心情都轻快愉悦起来,紧扣福临的手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那小村庄的景色,小村很安静像是没有人居住的落魄村落。 徒步走了不少的路却没有碰到任何人影,这让叶洛心里有些奇怪,福临不会为了要带她来看看这个村落而把本来在这里居住的人都赶了吧。 看着叶洛不解又带着吃惊的神情福临好笑的拍了叶洛的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如今是春种时节,村子里的人都下地春耕了。” 被人猜中了心思叶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个可爱的动作被福临看的清清楚楚,不免心生怜爱,与叶洛紧扣的手紧了紧。 福临带着叶洛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绕过几间茅草屋就见到一座带着篱笆小院的三间茅草屋。 茅草屋前整齐的篱笆小院,站在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得到院内长着一棵梧桐树,屋后半露出桃花的身影,院子内干净整齐连土地都被精心翻过。 看着那几间并排的茅草屋叶洛心里忽然生出一阵猛烈的归属感,看着那茅草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福临看到叶洛的表现知道她是看中了,拉着她亲自推开了篱笆院门,叶洛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真实,似乎像是一个梦一样。 院内的梧桐树下放着一个竹藤椅,叶洛看到那藤椅想起在菊园时她也有一把这样的椅子,如今看到了不免勾起脑海里的回忆来。 福临放开了她的手示意让她坐下试试这藤椅如何,叶洛摸了摸那藤椅坐了下去,竹藤椅这院子这茅草屋都让她怀念起在菊园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在宫里像是每日走在高高的钢丝上,一个不留神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感觉压抑的让人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叶洛坐在竹藤椅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在菊园时候的种种来,思绪越飘越远她却不想停下来,由着思绪万千。 “洛儿,洛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洛听到耳边响起福临一阵阵的叫唤声,睁开了久闭的眼睛阳光明媚的让她一瞬间看不到任何东西,惯性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一抬头却是呆住了。 眼前这是怎样的一番场景,让叶洛看的却是眼泪簌簌的往下落久久才颤些声音叫出了两个字:“萍姨……” 此时叶洛眼前站着的人除了福临外多了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衫的叶萍,比时的叶萍也是满脸的泪痕,看着叶洛瘦弱的脸庞忍不就得心疼起来,她这苦命的小姐啊! 叶洛抱住叶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叶萍在她的心里更像是一个母亲的形象和地位,如今看到这么个让自己亲切的人,叶洛只觉得想将这一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似乎也真的只有在叶萍面前她才能这么样的肆无忌惮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治病1 叶洛的哭声带着些许肝肠寸断的意味,福临眉头不自觉得皱了又皱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阵的心疼,叶萍轻轻的给叶洛拍着背缓和她的情绪,内心酸楚的跟着叶洛一起掉眼泪,她是看着叶洛长大的,这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多少人疼出来的,怎么到京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在京城叶洛受得这些子苦叶萍的眼泪是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叶洛小产的事,书哲尔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晏老那个大嘴巴根本就藏不住事情,一回到科尔沁就被她们菊园几个人套了出来。 她可怜的小姐啊!书哲尔那个丫头可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就不用说了,小姐对书哲尔的好可是菊园所有的人有目共睹的。这么多年来菊园上下像是伺候半个主子似的伺候着书哲尔,让她吃的好穿的好就只差没把她当成个小姐照顾着,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和小姐一起长大,小姐对她情同亲姐妹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连她叶萍都没有想到书哲尔竟然这样背叛了小姐,为了所谓的名利地位,竟然可以这样对待小姐! 叶萍越是想到叶洛这一段时间的遭遇越是觉得心酸亏欠,她对不起死去的夫人叶菀柔啊,夫人要是泉下有知,知道她没有照顾好叶洛自己将来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夫人啊! 趴在叶萍的怀里哭的够了累了叶洛才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痕,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萍姨你怎么来了?” 叶萍听到叶洛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又是一阵心疼,扶着叶洛一边向茅草屋走去一面给叶洛解释:“奴婢这一次是跟着老爷来的,老爷说怕小姐在宫里没有个用起来顺手的人,所以就让奴婢跟着来伺候小姐。” 扶着叶洛坐在木桌边叶萍伸手给叶洛和福临各倒了一杯茶,亲自递给了叶洛。 叶洛接过那茶盏眼里的泪又开始要打圈圈,什么是真正的爱,她虽然多次让满珠习礼失望,难过,伤心,可满珠习礼却仍然满眼满心都是她这个不孝女儿,连她身边的这些小事情都记在心里。 福临怎么会不知道叶洛的心思,放下茶盏对叶萍道:“麻烦萍姨做些洛儿爱吃的糕点,她许久没有吃到萍姨做的糕点,一直都思念着呢!” 叶萍一见福临开了口并且叫她萍姨一下子觉得又是惊又是喜的,对于面前这个少年帝王叶萍了解的并不多,毕竟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对一些朝廷的事情不敢多打听,不过今天看他对自己的小姐倒是真心的,叶萍脑子转的极快满道了句是便退了出去。 待叶萍消失不见福临这才走到叶洛身边,轻轻的揽住了叶萍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洛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痛。” 叶洛此时心里正是难过的时候,听到福临说这样的话眼泪止不住的便落了下来,碍于叶萍可能在不远处只能趴在福临怀里低声抽泣着。 叶洛眸中染着些许的自责和心疼,洛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伤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如今别说满珠习礼觉得他这个女婿不行,连他自己心里都产生了疑惑,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真的是对的吗? 叶洛心里并不是在责怪福临,只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伤了这么多关心、爱护她的人,真的是对的吗? 或许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答案,或许两个人都没有答案。 叶萍做的糕点是平日里叶洛的最爱,如今看到这些个糕点叶洛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吃的自然是少的又少,让叶萍看了又觉得心里一堵湿润了眼角。 福临见叶洛只吃了两口拿过她碗里剩下的白粥,亲手将汤勺送到叶洛的嘴边,叶洛一双清灵的大眼睛已经被哭的隐隐发红起来,福临目光直视着叶洛有些红肿的双眸,目光里是满满的不退步,与他对视了半晌叶洛无奈的张开嘴一点点的将粥全部喝了下去。 被逼迫喝下了米粥叶洛心情却仍然觉得压抑,独自走到梧桐树下的竹藤椅子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出神。 “想什么呢?” 叶洛正想的出神,听到福临的声音回神时福临已经半蹲在她竹藤椅边上,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叶洛拉过他的大掌玩的兴起,随便问道:“我们今天不用回去吗,要是再不走就赶不上城门了。” 福临露出一个不用担心的神情,大掌反过来捏着她的小手:“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一听要留下来叶洛皱了皱眉头,皇上和皇贵妃露宿在外面,叶洛真想问福临一句,你这么造你皇额娘知道吗?! 福临看着叶洛脸上的担忧抬手刮了她秀气的小鼻子:“放心吧,一切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今夜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福临说完这话看了眼叶洛,见叶洛并没有什么反对这事便定下来了。 叶洛正与福临说着这话,就见篱笆小院外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叶洛望去就见到那一个挺拔的白色身影。 待仔细一看叶洛心里咯噔了一声,来的那个人不是陌苏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里呢? 陌苏熟门熟路的推开篱笆的门,对着福临和叶洛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慢慢的走到了叶洛的身边道:“叶姑娘好久不见了。” 叶洛见他主动打招呼也跟着礼貌的点头示意:“陌神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陌苏听了叶洛的话抬头看了眼福临,眉头一皱看样子福临什么都没有跟叶洛说我啊,可此事不说出来他怎么治病呢! 陌苏顿了顿看了眼福临想看看他的意思,福临却是不在意的遥了遥头,叶洛眸子跟着两个人的互动,看着他们好像确定了什么,可是福临和陌苏根本就是两路人,平日八杆子都不会打到的人,今天是怎么了,她怎么觉得他们之间有事情瞒着她呢……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见他们两个没有意思要说,叶洛靠在竹藤椅子上幽幽的问道。 陌苏听言看了眼福临,福临却仍然给他不要松口的眼神,这一下叶洛就知道他们果然有事情瞒着她,这让她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他们要这样瞒着她。 叶洛看了眼陌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陌苏来了是不是说明她的身体可能出现问题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治病2 陌苏一脸的柔和看着叶洛有些冷下来的脸,心里不由的叫起苦来,他是大夫没有错,但这也不是他的错,只是因为他是个大夫所以才有了错,可叶洛你能不这么冷着一张脸不待见他吗! “叶姑娘。”陌苏笑的客气。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洛心里虽有不解的疙瘩可也不好不理他,神情缓和了一些道:“陌公子。” 说完一双带着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福临一眼又扭过头看向陌苏问道:“陌公子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陌苏笑而不答的看向福临,福临握紧了叶洛的手,陌苏很有眼力劲的走进了茅草屋内,知叶洛这个性子福临也是无奈,此事本不想告诉叶洛,可事情做的这么明显不告诉她,又不知道她要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 叶洛眼里带着坚定的神色看着福临的双眸,福临微微一笑伸手拢起她耳边散落下来的发丝:“洛儿不要胡思乱想了,让陌神医来只是为了给你调养身子而已。” “我身子还好,不需要陌苏来调养。”叶洛不相信这是最终的答案,她这身子怎么个调养法,如果真的是需要调养了,福临也没有必要把她带出宫外来调养身子吧,可以将陌苏请进宫里去啊,如果怕这样不合乎规矩,也完全可以让陌苏写个调养的方子传进宫里,为什么偏偏要出来,到这里调养什么劳什子身体。 知道叶洛定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忽悠过去的,福临笑的一脸的无奈点了点叶洛的小鼻子:“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忽悠。” 听了这话叶洛忽然觉得心里稳了下来,福临这笑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给她看的,那笑容像是有由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怎么个意思?好事还要瞒着我吗。” 福临笑了笑起身坐在叶洛的竹藤椅子上,让叶洛半坐在他腿上,抱着她缓缓的说到:“此事虽说是好事,可却不想这么早的就告诉你。” 叶洛有些不解的看着福临一眼,好事为什么不愿意早点告诉她,这真的确定是什么好事吗,这么兴师动众的将她带出宫,……这动静让她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好事。 福临和她脸颊贴着脸颊回答道:“陌神医说你的身子好好调养的话,以后还是能怀孩子的。” 叶洛脸上神情一滞有些不敢相信,福临刚刚说了什么?她的身子……她的身子还有可能再有孩子!天哪,这太好了! 孩子,叶洛没有遇到福临以前从来都不觉得孩子有多重要,前世的时候她还曾想过如果以后结婚了,她才不要孩子这种危险生物,做个丁克一族。 可以遇到福临后她的思想也在慢慢的转变中,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相爱的两个人多么在乎的想要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叶洛不止一次的想过,憧憬过他们有了孩子后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生活。 后来孩子的梦实现了,那段时间不管是福临还是她自己都高兴坏了,他们终于有了孩子,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有了孩子后福临每天夜里都要趴在她的肚子边和孩子说话,如今她每次想到那时候福临脸上的笑容都觉得心痛。 他们的孩子,那对本该是个幸运儿的龙凤宝宝们……就在一个夜里,就在一个夜里离开了这个他们还没有正式看过的世界! 叶洛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一段时间整夜整夜的坐到天明,再从天明坐到天黑,痛的每天心都在滴血!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么一说了,可如今……如今福临告诉她,她还有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孩子,可想她现在的心情,比中了巨额的大奖还让她激动,老天果然待她不薄! “真……真的吗?”叶洛不敢相信的想要得到更多更确切的答案,眼里带着希望看着福临。 福临点了点头给她拍了拍后背生怕她一个激动出了什么岔子,伸色里的喜悦激动却并不比叶洛的少。 “是真的,陌神医亲口说了。”福临再一次给了叶洛确切的答案,自己也忍不住的激动的手微微某些发抖。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属于洛儿和他的孩子,他不仅一次的联想过如果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会比较像洛儿还是想他自己,可……他没能等的到孩子的出世,等来的却是洛儿小产的消息,那一刻他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啊,那是将是一对多么招人疼的宝贝儿。 知道洛儿不能再有孩子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恨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作为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恨自己虽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却连自己的家庭都保护不了照顾不好。 本以为这辈子他和洛儿真的和孩子无缘了,可昨天冥兮忽然闯进乾清宫告诉他洛儿有希望了,有希望能再怀上孩子了。 那一刻他待了,心里涌现出大片大片的喜悦和甜蜜来,直涌的他没有办法做过多的反应和表达,只像个孩子一样傻乐起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叶洛高兴的搂着福临的脖子一问道,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还要掖着藏着的。 福临见她慧心的喜悦拍了拍她的背解释道:“陌神医也只是说有办法了,我怕一早告诉你若是以后不成功了,让你失望,与其这样不如先瞒着,等到好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福临说着点了点叶洛的额头:“谁知道你这么聪明又这么难缠,看到了这些事情非要刨根问底的!” 叶洛心里早没了刚才得不愉快,笑着扬起小脸大言不惭的道:“是啊,谁让我这么聪明呢!只是……” 叶洛只是的停顿了下,福临已知道她心里有所顾忌便道:“陌神医说你的身子要想恢复过来,必须要做到心情舒畅,不能想太多的事情,人也要要好好清静清静这样才有力于你调理身子,所以我就想让你出宫过些天好好的休息调理。 而且此事我已经和皇额娘说好了,皇额娘不会多说什么的,你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上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听了福临的话叶洛的心才算定了下来,难得有机会出宫一趟,而且在安静悠闲的小村庄里,比较起皇宫来让叶洛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世外桃源 听了福临的话叶洛是定心住在了小村庄里,福临由于朝堂之上的事情多被叶洛赶了回去。 虽有些不甘心福临却没有办法,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只在茅草屋里陪了叶洛一晚第二日清早便回了皇宫。 下午时马车载着明莫和知善一同来了,明莫将平日里叶洛的常服带了一些来,总不能住在小村庄里还穿着宫装,一来没有这么玩的,村里要是知道来的人是宫里的娘娘,这样一来肯定会打扰村里人的生活。二来茅草屋陪华丽丽的宫装……这画面太美不好看,三来都出来叶洛自然不愿意穿着宫装。当然以上三条最主要的还是前面两天……所以叶洛的意思没什么大意思! 这是叶洛靠在竹藤椅子上想了半天的总结,整了半天这里面好像没她什么事情啊…… “娘娘,喝杯茶。”明莫端上一杯茶放在叶洛藤椅边嗯木桌上。 叶洛晒着温暖的春日太阳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可这大白天的睡觉的话太对不起身边这些美景。想想都觉得可惜了。 叶洛强打起精神一口喝下明莫端上来的茶水,放下茶盏站起了身子对明莫道:“天气这么好,空气这么清新明莫咱们出去转转。” 明莫听陌苏神医嘱咐说是娘娘正在修养期间,多转转对身子好,虽是不知娘娘为什么被送到宫外静养,可神医的话总归是没有假的,所以现在即使娘娘不要求出去走走她也要带着娘娘出去。不知道叶洛知道明莫这个心思会是什么表情! 小村庄不大叶洛一路走来看了数数不过三十多户人家,都是带着篱笆院的茅草屋,偶尔路过一家门前整整齐齐的垒着劈好的木柴,有的家门前拴着一只肥肥的大狗,有的则是几只扭着屁股的白鸭子,此时正是春耕时节,村里的人不管孩子大人都在地里忙活,村里看不到半个人影来。 叶洛随着小道走走出了村落,村落外小道上长满了叶洛不知道的野草,那草紧紧的贴着地面,有些像现在用的草坪。阳光晒着大地暖暖的,微风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带着淡淡青草香。 难得看到这么自然清新的环境叶洛忍不住的哼起快乐的小曲来,哼着哼着不知不觉间唱了起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轻快的歌曲穿过宽阔的田地,可以偶尔看到不远处有人抬头看向叶洛,明莫知叶洛善这些曲子虽然不算惊讶,可还是被叶洛这轻快的曲风吸引了去。 听到叶洛的歌一些有些正在忙碌的人们直起了弯着的腰杆看向叶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友好的笑容,劳动者的本色都不算白,他们的笑没有多大的规矩一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排白色的牙齿,看的叶洛也觉得心情大好起来。 乡下人淳朴善良,离小道近一些的人们就开始和叶洛说起话来,他们村子里的人不多,邻里邻外的都能认识,对于叶洛这个面生的人自然有些好奇。左面一个大爷问道姑娘哪里的,右面一个大婶问道好姑娘多大了…… 叶洛被他们一起问的没有了头绪也不好回到他们。只到有一个年龄稍长的大爷咳嗽了一声众人才静下来,那老者看了眼叶洛露出友好的问道:“姑娘哪里来的?” 叶洛看了那老者一眼知道这位应该是村长之类的,不然大家不会这么听他的话,叶洛见他手里拿着锄头也笑着回道:“我是从京城来的。” 老者看了看叶洛的衣着打扮知道不是普通的人家,又听叶洛说自己从京城而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露出劳动者的本份:“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呢?你住在哪里?” 听到老者得问话叶洛一个个回答后看着老者手里的锄头,老者见叶洛盯着锄头看心里有个数,不等叶洛开口老者友好的动了动手里的锄头对叶洛道:“想必姑娘出身高贵没有看过这东西吧,这东西叫锄头,要这么用……” 老者拿起锄头一边介绍一教给叶洛,叶洛虽没有用过这东西可看红楼梦的书上林黛玉葬花那一章是有的,后来拍成电视剧后这么经典的黛玉葬花的葬花吟桥段自然不会剪掉,所以叶洛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东西。 老者示范完毕将锄头交给了叶洛,叶洛满心欢喜的接过锄头按照老者的说法一点点实用起来,看着容易动手难叶洛拿起锄头用了两下都不得要领,一个小小的种玉米的坑子她都没有刨完,不好意思的将锄头还给了老者。 老者接过锄头并没有马上就动手而是继续和叶洛聊着,叶洛难道碰到外面的人听老者说话到也觉得有意思了。 叶洛谈的欢了明莫却是提心吊胆的,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不得不说自从上一次亲身陪着叶洛被追杀后,明莫现在在陪着叶洛出宫心里的负担就变了不少。时刻注意些远方和近处,这次她可要注意点保护好娘娘! 叶洛见她浑身蹦的紧紧的又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想来是因为上一次刺客的事情了。与老者匆匆告了别带着明莫轻快的回了篱笆小院。 其实叶洛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一来福临肯定在附近安排了不少的侍卫,不然他不可能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二来陌苏来了……靳骁赫应该也没有少派人来。所以别看这里到处好像很安安静静的,其实两步一纲三步一哨的也是有可能的… 叶洛回到篱笆小院内就见陌苏带着冥兮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冥兮见到叶洛脸上一喜道:“洛姐我来了。” 看到冥兮叶洛心情显然又上升了不少,抱着冥兮也是笑开了颜。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嫔的家人 叶洛现居的小村庄名桃花村,因为村里几十户人家祖祖辈辈酿制桃花酒,叶洛第一次来这里时看到的桃花园就是他们种来酿酒而用。 福临因不能亲自来所以命人每日傍晚送来书信,叶洛将自己写给他的信由来人再带回去给他,每日交换书信彼此了解这一日的生活。 冥兮对此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两个人成亲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还这么腻味,也不觉得烦。 叶洛不理会别的事情,只满心满意的等着近黄昏时彼此交换书信的时候,却说叶洛这些日子虽像个没事人一样整日在村里转悠,可该做的却一件也没有少做。 “发现他们没有?” 叶洛躺在梧桐树下的竹藤椅上,阳光晒的暖洋洋的,半眯着眼睛问身边坐着的冥兮。 冥兮手里拿着纸包的蜜饯,嘴里塞了两三颗,听到叶洛的问话口齿不清的回到:“嗯,达(大)哥已经擦(查)的清楚了,纳兰灰(惠)茵的确有派人来。在村子不远处被卧门(我们)的银(人)抓起来了。” 叶洛听了这话本该心里有所担心,可听了冥兮口齿不清的话噗嗤笑了出来,冥兮也不在意接着吃她的蜜饯,吃货的世界里吃总为大的! 叶洛心里跟着盘算起来,靳骁赫他们既然将麻烦给她解决了,那她就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了。 想到这里叶洛就坐不住了,有些事情能够早些解决就不能这么拖着,越拖到最后可能越难办,想到这一点叶洛站起了身对吃的正欢的冥兮道:“走,我们有事情要去做了。” 冥兮一听有事要做放下手里的蜜饯,叶洛对一边站着的明莫嘱咐道:“让人备好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明莫回头便让人备了马车,叶洛和冥兮收拾妥当坐上了备好的马车赶出了村子外,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马车赶的也快不久之后便停在了一个小镇之上,冥兮率先跳下了马车扶下叶洛来,指了指一个方向嘴里说了几句。 叶洛点了点头随着冥兮指的方向走过了一座石拱桥,拱桥边上有一条向内延伸的小巷,冥兮走在叶洛身边谨慎的四处看了看才领着叶洛进了小巷,小巷不算宽,刚刚好只可以容的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穿过幽深的小巷看到有几家的门户,冥兮走到一家木门前拍了拍门,叶洛见她拍门是有着某种规律,便耐心的听了一下只听冥兮伸手在木门上先是连续拍两下略停顿又继续不停顿的拍了三下。 这一两一三的拍完不久便听到木门后下门栓的声音传来,再定睛一看就见一个年越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露出头来,见外面来人是冥兮一脸的谨慎褪了去,老实巴交的脸上露出笑请叶洛和冥兮进去。 叶洛进门就看到院子不算太大种满了花花草草,一没有什么过多的样式就简简单单的四间房子,那男人将叶洛和冥兮请到中间的屋内,想来这间平日里是做接待的客厅用的,男人客气的将两个人让上了主座。 就见从外面又走进来了两个人,叶洛一看原来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大的女人和男人的年龄相当,看着年龄和长相叶洛估摸着这两位就是安嫔的父母不会错。 另一个小的女人还不能说是女人,充其量就是个女孩子,与安嫔有几分的相似,眉目如画皮肤白皙怎么看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 安母的手里端着一壶茶笑着给叶洛和冥兮倒了茶,亲手端了杯茶递给冥兮感激的道:“恩人请喝茶。” 冥兮接过那茶放回了桌子上,轻了轻嗓子看了眼叶洛对着安嫔的父母介绍到:“这位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不过是听她差遣的罢了。” 安父安母看了眼一身紫色衣服的叶洛,先是一顿随即忙拉着那女孩子一起朝着叶洛跪下:“多谢恩人的搭救,多谢恩人搭救。” 安母的眼里已经含了泪,安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满是感激之色,这一次他们安家遭遇的事情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事一来可把他们吓得不轻,安家祖祖辈辈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农民,到了他们这一辈人丁就稀少了,除了他一家之外再无旁系来。 根据冥兮的信息安嫔同姐弟三人,安嫔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和妹妹,叶洛看着那眉目如画的女孩子就知道是安嫔的妹妹没有错,这个看着不大的女孩就是被纳兰慧茵惩罚安嫔时狠心送到暖春楼的,说起来这一家人倒也是个可怜的。无缘无故被人利用也就罢了,不想还要被纳兰慧茵拿来互相要挟。 现在叶洛一见这番情景忙虚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道:“快快起来吧,我救你们是因为你们女儿的缘故,你们这样可使不得。” 安父安母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了数,看来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啊,自从自家的大女儿在宫里坐上了安嫔之后他们虽享受一段荣华富贵,可不想竟然又会落到现在这一步,小女儿也险些流落在青楼之中,他们虽都是老实本份的种地的,可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会在宫里变成贵人,而又为何会变成这番的场景。 他们本就没有想过女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败落了也就回归了平常心,只要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就都好了,其他的身外之物有了更好没了也好。 安母对着安嫔的妹妹教育道:“快,给救命恩人磕个头孩子,就是这位恩人把你从暖春楼救出来的!” 说到这里安母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叶洛心里明白安母的感受,自家一个好好的大闺女就这样被人送进了青楼那心里的苦和酸可真的是不能忍受啊。 那女孩睁着双水眸看着叶洛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很是听安母的话利落的跪在地上给叶洛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恩人对我们全家的救命之恩,宜络谢谢恩人。” 安宜络看着叶洛又道:“宜络知道恩人身份不简单,宜络还求恩人多照顾照顾我的大姐。” 叶洛听到这个孩子这么样的懂事也笑着点头答应了,随即又嘱咐一些安父没事不要出门的事情,这才带着冥兮回了桃花村。 第二百二十九章 魔女中招 从安嫔父母那里出来叶洛坐在马车里,心思却没有回过来,安嫔的父母家人虽都是亲眼见了,可叶洛心里还是放不下,按纳兰慧茵的心思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更不会因为她将安嫔的家人救出来就善罢甘休的,如今虽然不知道纳兰慧茵下一步的打算,可安嫔家人的安全还是要多注意的。 “安嫔父母这里安全吗?”叶洛闭上休息的双眸缓缓的睁开问道。 冥兮笑了笑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洛姐咱们暗阁做事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地方纳兰慧茵的人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你也放心,只要我们暗阁不松手他们没有本事从暗阁的手里带走人的。” 对于暗阁的实力叶洛还是相信的,之前她亲身经历过暗阁的实力,如今听冥兮这么说就代表着暗阁有在安嫔家人身边安排了自己人,这样一来根本用不着她跟着瞎操心。 马车一路安全的驶回了桃花村,叶洛带着冥兮下了马车就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叶洛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回京去的陌苏回来了。 此时陌苏也看到了站在篱笆外面的叶洛两人,忙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发冷的上下打量了一圈叶洛,见她并没有哪里不对劲缓和了一下才开了口:“你这身子怎么还能够乱跑呢,前两天给你用的药,药量很猛我不在你身边就够危险的了,你怎么还敢出去晃悠。” 听陌苏训得没了脾气的叶洛和冥兮无奈的垂头站在原地,叶洛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来了这桃花村后每天都要对着陌苏给配的各种各样的药,不说这药有多难吃有多苦,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到以后有没有结果,要是真的没有效果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心里虽有抱怨可叶洛和冥兮谁也不敢接陌苏的话,别看这个陌神医平日里见人给三分笑意的,其实内里可小心眼了,如果现在敢顶撞他那日后要是落到他手里那可就一个字——惨! 忍着头顶传来的唠叨声,叶洛只好缩着脑袋时不时的点点头,告诉陌苏她有在认真的听他的教导。终于等到陌苏训够了两个人才见势逃回了房间。 陌苏看着逃似的两个身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沉重的让他忍不住的叹气,已经为叶洛调理了这么多的日子了,可叶洛的身子却丝毫不见起色,自己答应了靳骁赫会把她的身子调理好,当然就算没有答应靳骁赫他也不想让她失望,可如今卡在这里当真是让他觉头疼。 昨个他回京本是为了从师父留下的医书里找到一点线索,可忙了一天一夜他却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找到,这让他的信心越发的下沉了。 陌苏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吐出了一口气来,这事当真要一半靠人而另一半就只能靠天了。 叶洛居住的篱笆小院茅草屋本没有专门用的厨房,可叶洛让福临派了些人来紧赶慢赶的一天之内建好一座厨房。 此时叶萍和明莫将做好的饭菜摆在了木桌上待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请了叶洛几人。 叶洛平日里在宫里用饭是有规矩的,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当然一般在宫里用膳时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如今每日和冥兮她们一起吃饭就多了不少的乐趣,,冥兮吃饭是绝对做不到食不言来的,每日到了吃饭的节骨眼上总是闲不下来……更何况……今天的饭桌上添了可以和她对抗的建宁。 建宁的到来真是让叶洛惊到了,这个丫头顶着个大肚子也不能安宁半日,桃花村虽离京城不算远,可坐着快一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对于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来说,这点路程和颠簸可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的。 看着此时和冥兮抢菜抢的正欢的建宁,叶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呢! 而这时两位主人公正因为一块竹笋在一顿饭桌上,上演着没有硝烟的战斗,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放弃,执着间冥兮忽然松开了和建宁夹着的竹笋片,建宁一见露出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夹起那块竹笋片就要送入口中。 “唉!”此时冥兮却做作的叹了口气,叶洛看了眼她继续吃着手里的饭,建宁也停了了筷子看着她,只见冥兮一副可惜的模样道:“唉。听说这竹笋都是浇了粪水才长得这么大这么嫩这么好的。” 听到她这话别说建宁恶心的不得了,就连叶洛也皱了皱眉头瞪了眼冥兮,虽说她知道的确有粪水浇菜园的事情,可这种知道和在饭桌上被人提到那可是两码子的事情。 建宁一个皇家的公主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说法,夹着竹笋片的手抖了抖,直将那片竹笋抖落在木桌上建宁还是没有压住心里的恶心。 陌苏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变了又变,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瞪着冥兮。 当事人见到建宁的表现表示出很高兴的状态,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竹笋片送进嘴里,哼,和她魔女冥兮斗怎么就算是个公主她也照修不误! 当然她没有看到坐在一起吃饭的其他两个人,这是她最大的失误。这个失误在不久的之后让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着洋洋得意像个没事人一样吃着竹笋的冥兮,陌苏心头忽然扬起一抹阴谋的味道,眼里看着冥兮的方向露出淡淡的笑意。 一顿午饭在不欢而散中结束,冥兮倒是吃的酒饱饭足,只是气的建宁牙齿都痒痒起来,冥兮太过分了! 叶洛对于她这种恶作剧又是无奈又是失笑,这么大的个人了还能像个孩子为了保护吃的竟然就说出这些个不靠谱的事情来,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边用罢了午饭叶洛绕着小院子走了几圈算是消化一下,建宁看到叶洛不停的迈着步子不经有些奇怪跟在叶洛身边便慢慢的散步,便问道:“皇嫂你这是做什么呢?” 叶洛放慢了脚步笑着回到:“我这是没事正绕着院子消消食吗。这样啊对身子骨好,你没事回去也试试看。” 冥兮吃的过饱坐在住藤椅子上觉得懒懒的不愿意动弹,一边坐的陌苏手里虽拿着本书目光躲在书后时不时的看着一边的冥兮。 第二百三十章 爱你是我的事情 陌苏注视着冥兮的一举一动,没有多久就见冥兮忽然捂着肚子哎呦了起来,陌苏一见事到了这样暗暗的笑了笑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看着冥兮扭曲的小脸,关心备至的问道:“怎么了冥兮,你怎么了?” 冥兮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捂着肚子直叫疼,陌苏听她说是疼忙装模作样的伸手要给她把脉。 冥兮一把推开了他站起身子便向茅房的地方跑去,陌苏一见此笑容灿烂的盯着那个匆忙奔跑的身子,叫你敢惹他陌神医……不让他好好吃饭! 叶洛看着飞一样跑过她身边的冥兮,不解的看了眼和冥兮坐在一起的陌苏,陌苏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一张柔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和神情一直让叶洛看不透,看不透他那笑容背后是什么样子的。 陌苏接触到叶洛寻问的眼神,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叶洛见了这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她觉得事情不好办了呢?! 建宁看着冥兮的背影也露出不解来扭头问道身边的叶洛:“皇嫂冥兮这是去哪里啊?真是奇怪,像是要飞起来了是的。” 叶洛也不解的摇摇头,看着冥兮的方向是茅房没有错,想到茅房叶洛脑子里像是晴天霹雳般,猛然回头看着拿着医书正像是看的入迷的陌苏,这陌苏该不会冥兮下了药吧! 看刚刚冥兮那个样子再加上她出的方向叶洛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给冥兮用了泻药了,这一招也太狠了吧,她可怜的冥兮要受这个苦了。无奈,谁让这孩子在饭桌上说了不该说的话,该罚罚了。 在桃花村的日子比起在宫里要好玩有意思的多了,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最灿烂的时候,农忙完了的几户人家这时边酿起了桃花酒,叶洛看着好奇就跟着这几户人家看了一遍又一遍桃花酒的酿造,最后忍不住的自己上阵马马虎虎的酿出一坛子来。 看着自己酿造的一坛子酒别说成就感真不亚于中了大奖,叶洛将那坛子酒放在床下留着,这酒她本就是想要酿着给福临,不能让别人抢了福临的先去。 除了酿酒叶洛学的最好的要数和村东头的老余头学的钓鱼技术了,她性子本就是宜静不喜动,钓鱼刚好符合她的性格和口味,自从学会了这垂钓叶洛风雨无阻每日总要耗些时间在这上面。 钓鱼如人生耐的住寂寞的才能钓的到鱼,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守来那无限的荣耀,这一点两者不止是点点的相同。 这日叶洛照旧坐在村头的小溪边静静的凝神垂钓,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什么,扭头见到的竟然是靳骁赫一张英伦冷酷帅脸。 “你怎么来了?”叶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些,向往日里和普通朋友打招呼般。 靳骁赫坐在一边并不说静静的等鱼儿上钩,只是时不时忍不住的想打量叶洛一脸,两个人自从江南回来便没有见过了,如今看到叶洛当真是有些怀念。 久久听不到靳骁赫的回答叶洛的脸红了起来,虽不敢抬头看他,可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游离在她的头顶上。 久久才听到他缓和了许多的声音:“过得好吗?” 叶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回到:“过得很好有劳靳大哥操心了。” 听到她话里刻意的疏远靳骁赫无奈的苦笑,她对自己一直都这么防备的吗?虽然一直没有见到她,可暗阁要想要谁的资料并不难,这一段时间来她每天会在什么时间做着什么事情。她过得好不好他都知道,可他想从她口里听来过得好不好。 虽然他知道她生活过得好与不好都与他没有关系,从前没有以后也许仍然不会有什么关系,可他不在乎,他只想偶尔在想她的时候去看她…… 叶洛许久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以为他已经走了便抬头想看看,可不想这一看却是撞进了他的眼里,只见他眼里满是宠溺和笑意,叶洛忙收回目光有些尴尬的拢了拢落在耳边嗯散发。 “谢谢靳大哥,谢谢你这样无条件的帮我。”许久叶洛咬着牙说出了这一段话来,这是埋在她心里很久很深的话了,只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允许她说这话给他听,今日倒也是巧了便说了吧! 她是要多谢靳骁赫,多谢他一次又一次的对身处绝境的她伸出手来,谢谢他愿意这样的帮自己谢谢他默默的为她做的一切。 她的事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帮助她,可是他却是这样无条件的帮她,也多亏了他的帮忙她和纳兰慧茵的事情才可以慢慢的明朗化。 她要谢谢他为了要保护她将自己的亲妹妹放在她身边贴身保护着她。若不是有冥兮在她身边她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 也许她也只能对他说句谢谢了,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报答他。 其实她想告诉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她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来还他的人情,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帮助她,让她觉得这么的亏欠他。 靳骁赫看着沉默不语的叶洛眼里一痛,冷冷的道:“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的,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所做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也是我一厢情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觉得这么亏欠我,也不用觉得一定要报答我。” 爱她,可以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知道她不可能属于他,也知道他即使这么为她去做她也不可能多看他一眼,也不可因此对他生出爱来。可他都不在乎。 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他爱她,这么做只是让自己放心安心。所以她不必觉得亏欠他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你非要谢谢我,那么你一定要过得幸福。” 靳骁赫看着叶洛的眼睛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即扭头专心的钓起鱼来。所以洛儿能一定要幸福! 叶洛看着执着的他眼角忽然湿润了起来。 谢谢你曾这么爱过我,你也一定要幸福,你也一定会幸福的,叶洛的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适合你的,靳骁赫你这么好配有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去爱你。 虽然你一直这样安慰我,可我知道你的心在滴血,对不起我不爱你,你那么完美我不配去爱你。谢谢你。 第二十三十一章 关于孩子 带着解开了心结的欢喜叶洛留下了靳骁赫吃饭,在前世的时候似乎彼此之间最好表示谢意的就是请客吃饭了。 钓了半天的鱼倒真的没少钓,桃花村的鱼在这个春忙的时节里吃的人并不多,毕竟大家都忙着春种哪里有时间捉鱼摸虾的,这让叶洛高兴不已。 自己亲手钓上来的和买来的完全就是两种概念,特别是对于叶洛这种愿意更多体验生活的人来说。在宫里久了看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每天过得都不踏实,让叶洛这个深爱自由又生性淡泊的人觉得太累。 只是累归累为了留在福临身边很多事情她还是会忍下来,出宫这么自在的生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能让自己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的过。 回来篱笆小院叶洛卷起了碍事的衣袖,让明莫和叶萍给她打下手,自己亲自下厨烧起饭菜来。 对于吃货来说下厨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为了吃到美食再懒的吃货也会操刀烧火,叶洛属于吃货中最高级的吃货分类,爱吃又勤快还烧的一手的好菜。只是来到这里这么久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日子,只偶尔的小露一手做些糕点,至于烧菜完全用不上她。 明莫和叶萍虽见过叶洛做糕点,可谁也没看过叶洛动手烧菜,看着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叶洛,心里纷纷觉得没有了底。 叶洛不做他想拿起菜刀将明莫洗干净的鱼切了起来,明莫一见心里冒出不踏实来她家娘娘真会做菜吗? “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叶洛对着想帮忙的明莫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没事,我可以来,你把菜择择就好。” 叶洛说完摆弄起手里的鱼来,明莫盯着看了会见叶洛用刀手法娴熟这才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此时院中梧桐树下冥兮坐在竹藤椅上时不时的伸头往厨房的位置看看,手里拿着一包蜜饯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洛姐真的会做菜吗?” 坐在她边上的靳骁赫和陌苏也怀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人回答冥兮的问话。几个人心里也是打鼓。 冥兮自言自语的又道:“其实洛姐不会做菜也没什么,只是别人咱们等了这半日到最后没有饭吃。” 她话说完陌苏笑着接道:“按理说不会,你不是说她做的糕点不错吗,至少到时候有个糕点给我们吃不是吗?” 陌苏说完这话看了眼沉默靳骁赫,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端着杯茶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冥兮捏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反正她不太担心,就算洛姐没有做好饭菜也没有做糕点,至少……她看了眼手里的蜜饯,看吧!至少她还有蜜饯可吃。 陌苏像是看穿了冥兮的心思看了眼她手里的蜜饯,冥兮白了他一眼:“怎么想吃我的蜜饯是不是?” 听了冥兮的话陌苏欲哭无泪啊,想他温文尔雅英伦又潇洒的神医陌苏,怎么到了这个小魔女的嘴里就变了呢?简直就成了阴险狡诈而且还窥视小女孩零食的市井无赖之辈了呢?这小魔女的思绪方式未免和世人相差太大了吧! 冥兮看着陌苏一副拍头无语的神态眼睛一翻又白了他一眼,陌苏啊陌苏你说你怎么就不死心怎么就这么笨呢,从小到大你玩什么玩的过我魔女冥兮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遇到我你就应该乖乖的不说话才是。 靳骁赫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眸中一紧,目光如炬般的射向了篱笆小院外,篱笆小院外一个白浅色长袍的俊朗男子与他四目相对,那男子冲他微微一个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伸手推开了篱笆院门。 冥兮听到声音扭过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带着笑容:“皇上姐夫。” 这一声皇上姐夫让靳骁赫的身子微微一震,坐在她身边的冥兮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就想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明明知道大哥喜欢洛姐自己怎么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叫出这么个称呼来。 福临倒是不在意难得对外人露出笑意:“没想到靳兄今日也在这里。” 福临今日一身白色的常服,身上少了几分王者之风多了些许的出尘的味道,阳光下俊朗的五官更显立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位少年帝王当真是耀眼的很,靳骁赫一张冰冷的脸上虽没有浮现出笑容来,却比平日里缓和了许多。 与几人打过了招呼福临坐到了陌苏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叶洛的身子来,听闻陌苏说叶洛最近的身子好了许多,福临脸上一改方才的稳重满是欣喜。 “洛儿的身子一直是我心头上的大石,如今有了神医你出手相助,想来洛儿定能够痊愈。”福临对待叶洛的事情都是谨慎小心为上,没想到陌苏这一次真的将叶洛的身子调理过来了。 陌苏的神情却没有福临脸上显得那么轻松,听了福临的话理智的说到:“叶姑娘的身子底子本来就差,气血不足,最重要的上一次小产还没有恢复过来,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一路上的逃亡流浪对她的身子打击过大,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叶姑娘的身子在下有肯定的把握能够调理好,可现在……” 陌苏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福临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又是一阵懊悔,当时自己若是能够再坚持一点不放她出宫,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说到底都是他这个相公的没有做好,让洛儿受了这么多苦不说还留下了这么多的隐患。 见福临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陌苏才接着说到:“现在虽有机会把叶姑娘的身子调养好,可是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顽疾,我相信这一点宫里的太医不是没有说过。” 福临听罢点了点头,宫里的太医在洛儿身子的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晏老自从上次离开皇宫后就没有了消息,如今晏老若是在和陌苏一起给洛儿医治,也许这事情还能好办一些。 和陌苏谈完叶洛的事情,福临虽庆幸叶洛的身子在慢慢的恢复,可心里也明白陌苏现在话里的意思就是洛儿以后也许能够怀上孩子,可这身子骨却不能好起来。 他虽不在乎洛儿能不能为他生孩子,可他知道洛儿在乎,身为女人连个作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她不会快乐起来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打 看着一桌子色香俱全的菜冥兮暗暗咽了口唾沫,拿起筷子指着一桌菜问道:“洛姐这都是你做的吗?” 叶洛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许久没有下厨房做菜,今日一做这手艺倒也没有生疏了。福临坐在叶洛身边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叶洛有些发凉的小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以示慰劳她辛苦了。 叶洛甜甜的笑着回应福临,没想到福临今日这么凑巧也来了,本来她心里还觉得有些不舒服第一次下厨做的菜福临竟然吃不到,没想到他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有灵犀这么一说。 冥兮看着漂亮精致的摆盘和香气扑鼻的菜再也忍不住了,伸手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排骨送进嘴里,嚼了几口不禁竖起大拇指来:“洛姐做的太好吃了。比宫里的御厨烧的还好吃呢!” 叶洛笑着夹了个鸡腿给她:“你就嘴甜,知道你喜欢吃鸡腿专门给你做的多吃一点。靳大哥和陌神医也都多吃点。” 听冥兮的话陌苏伸手夹了一筷菜放进嘴里,点了点头叶洛的手艺的确是不错,没想到叶洛这个备受宠爱的格格竟然可以下得了厨房,做的出这么好吃的菜来,真是不简单啊! 福临夹起面前放着的一道松鼠桂鱼小心的挑了鱼刺放在叶洛碗里,叶洛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身边的他为自己专心的挑鱼刺,一种淡淡的平静淡淡的幸福涌进了她的心里。原来在彼此相爱的人之间幸福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一个简单的动作,眼神都能让对方感受的到那股浓浓的爱意。 坐在叶洛和福临对面的靳骁赫抬头看了眼幸福满溢的两个人,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落寞,随即低下头认真的吃着面前的饭菜。他应该祝福她,看得出福临真的非常的爱她。 一顿饭每个人吃的心情都不一样,冥兮拍着撑圆了的肚子无奈的靠在椅背上,太好吃了,吃得她都觉得自己走不动了。 陌苏接过明莫递过来的茶盏,目光游离的看着叶洛福临靳骁赫三个人的动态,心里的直觉以及现实的感觉告诉他,他们三个人有戏! 一时间三个人的气氛有些尴尬,福临看了眼靳骁赫没有多说什么,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这个叫靳骁赫对叶洛的感情不亚于他,这一点他必须要承认。 叶洛心里更是尴尬不已她没有想到今天福临会来,如果知道他会来自己怎么也不会留靳骁赫用饭。这样一来福临和靳骁赫也不会碰到一起去。 靳骁赫心里也明白自己在这样只会让叶洛和福临都不自在,放下手里刚接过来的茶盏靳骁赫对着福临一拱手开了口:“今日本不该多加打扰,多谢叶姑娘的款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了。” 听了靳骁赫的话叶洛看了眼福临,福临对她柔和的一笑随即目光放到了靳骁赫身上:“靳兄竟然有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好多留,保重。” 福临说完对靳骁赫一抱拳,靳骁赫深深的看了眼叶洛随即也用力一抱拳:“后会有期了。叶姑娘多保重身子。” 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靳骁赫对着叶洛说到,关心的口气让站在叶洛身边的福临心里闪过一抹醋意来。 听靳骁赫要走了冥兮拖着撑的难受的肚子送她大哥出了门,看着打马而去的靳骁赫冥兮心里却清楚,看她大哥让表情和神态就知道他已经和洛姐把什么的都说了,所以神情里才带着那一丝抹也抹不掉的落寞来。 可事情发展到这里她们又能说什么呢,被情所困所伤的全天下多了去了,不还是要照吃照穿照玩吗? 时间久了或许就忘了释然了,这不是人最喜欢用的借口和理由吗。可是……她的大哥却是个难缠的长情之人,生平二十多年里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真的就能这么简简单单的说忘就忘了吗?! 冥兮拍了拍额头,这么深奥的问题她觉得她的脑袋里根本没有办法去想的透彻,与其纠结在情结之里,不如不去理会的好。 想到了这一点冥兮一改刚刚的深思熟虑的模样,她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用脑子去思考的人,还是不要难为自己的好。 送走了靳骁赫叶洛看着脸色还算温和的福临正和陌苏说着什么,两个人说的没头没尾的说着,无非就是她身体上的事情,叶洛只好坐在福临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陌苏是个眼明的人只和福临说了一些便借口带着冥兮去镇上买药,叶洛知道他是有意这么说,药房里这么多的药根本不需要去药铺买什么药。 待陌苏他们离开后福临悠然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许久才听他道:“你们都下去吧。” 听到福临下命令了明莫和叶洛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同退出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留下了两个人。 福临不说话叶洛也不说话,寂静的空气里只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许久就听到福临的声音响起来:“你有什么要对我说吗?” 叶洛看着一脸平静的福临摇了摇头,后者看到她无辜的表情忍着笑意板着个脸,伸手扣住了叶洛的手腕一把将站着的叶洛扯进了他的怀里。 “你没什么对我说是吗?可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福临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叶洛看着他俊朗非凡的脸有些发呆,却硬被他最后一段话吓的回了神,口气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想问什么?” 福临笑的仍旧是淡淡的,看着叶洛秀气的脸庞口气想要把她吃了一般:“你不应该好好解释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叶洛听到这话身子一颤便想打马虎眼:“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不是皇宫内院的,他要来我还能拦着他不让他进来不成。” 看着她伶牙俐齿都狡辩福临伸手打了下她的屁股,这让叶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福临看着傻了眼的叶洛忽然好心情的大笑出声。 “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听到他的笑声她随即才反应过来伸出柔弱无骨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福临任由她闹个够,叶洛哪里会就这罢休了,要是这么简单就罢休他肯定又要问她靳骁赫的事情,与其回答靳骁赫的事她宁愿这样在他面前闹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暗涌四起 插科打诨加上耍赖皮总算是让这事情告了一段落,福临今日难得留下来陪叶洛,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孝庄最近病了,病中想看看她博尔济吉特叶洛。 一夜无话清晨天没有亮福临便拉起叶洛,收拾妥当坐上了回京的马车,叶洛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如今坐在马车里困得眼睛上下的打架,终于受不住的时候便眯着眼睛补上一觉。 福临看着一脸疲惫之色的叶洛,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来,随即伸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手臂环上她瘦弱单薄的肩膀。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叶洛似乎一直都是瘦瘦弱弱的模样,即使是在她怀了孩子的那一段时间也没有吃的丰满起来。 想到了一段时间叶洛在他身边受得这么多的苦,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世界上的好男人多了去,爱她的男人个个都是佼佼者,而其中不乏比他更合适她的人选。可她却选择了他。 他,不是所有爱她之人里面最好的,也许也不是所有爱她之人里最爱她的。可她选择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重来不曾抱怨过什么。 她这么好,好到让他不敢乱对她发脾气,好到让他忍不住的去爱她。垂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看着她熟睡的容易笑的格外的温暖! 马车赶的不急不慢进入宫门后天色已经大亮了,福临看着熟睡中的叶洛迟迟没有下车,只等着她自己醒来。 待叶洛悠悠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舒舒服服的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福临。 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在清早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爱着的人,虽然这一觉最多算个回笼觉,可当叶洛第一眼就见到福临时那种喜悦由心而生,对着福临露出甜甜的笑容,笑到美丽的眼睛都弯成了半月。 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叶洛福临越来越觉得有陌苏在,叶洛身子好了许多。福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睡饱了没。” 叶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福临心情大好的扶着叶洛下了马车,马车边备着两个轿辇福临招手让留在宫里的知善扶着叶洛上了其中一个,对叶洛道:“我前朝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去慈宁宫看看皇额娘。” 叶洛乖巧的顺服点了点头坐着轿辇去了慈宁宫,轿辇路上行的较慢晃晃悠悠的到了慈宁宫前,叶洛扶着知善的手进了慈宁宫。 由着一个小宫女领着进了寝殿,寝殿内孝庄穿着一件黄色的寝衣坐在床上,脸上露出几抹病态。说来也巧书哲尔一纳兰慧茵还有恪妃等人,孝庄见叶洛来了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来。 “哀家听说你最近身子好了许多是吗?” 听了孝庄的问话叶洛表现出恭敬来,笑着回到:回太后因为有神医在洛儿的身子已经觉得好多了。” 孝庄听了这话笑容更甚拉过叶洛的手道:“洛儿最近好生养着,以后也好为皇上添龙子公主的不是。” 后来孩子的梦实现了,那段时间不管是福临还是她自己都高兴坏了,他们终于有了孩子,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 有了孩子后福临每天夜里都要趴在她的肚子边和孩子说话,如今她每次想到那时候福临脸上的笑容都觉得心痛。 他们的孩子,那对本该是个幸运儿的龙凤宝宝们……就在一个夜里,就在一个夜里离开了这个他们还没有正式看过的世界! 叶洛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一段时间整夜整夜的坐到天明,再从天明坐到天黑,痛的每天心都在滴血! 她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这么一说了,可如今……如今福临告诉她,她还有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孩子,可想她现在的心情,比中了巨额的大奖还让她激动,老天果然待她不薄! “真……真的吗?”叶洛不敢相信的想要得到更多更确切的答案,眼里带着希望看着福临。 福临点了点头给她拍了拍后背生怕她一个激动出了什么岔子,伸色里的喜悦激动却并不比叶洛的少。 “是真的,陌神医亲口说了。”福临再一次给了叶洛确切的答案,自己也忍不住的激动的手微微某些发抖。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属于洛儿和他的孩子,他不仅一次的联想过如果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会比较像洛儿还是想他自己,可……他没能等的到孩子的出世,等来的却是洛儿小产的消息,那一刻他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将书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那是他们的孩子啊,那是将是一对多么招人疼的宝贝儿。 知道洛儿不能再有孩子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恨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作为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恨自己虽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却连自己的家庭都保护不了照顾不好。 本以为这辈子他和洛儿真的和孩子无缘了,可昨天冥兮忽然闯进乾清宫告诉他洛儿有希望了,有希望能再怀上孩子了。 那一刻他待了,心里涌现出大片大片的喜悦和甜蜜来,直涌的他没有办法做过多的反应和表达,只像个孩子一样傻乐起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叶洛高兴的搂着福临的脖子一问道,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还要掖着藏着的。 福临见她慧心的喜悦拍了拍她的背解释道:“陌神医也只是说有办法了,我怕一早告诉你若是以后不成功了,让你失望,与其这样不如先瞒着,等到好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福临说着点了点叶洛的额头:“谁知道你这么聪明又这么难缠,看到了这些事情非要刨根问底的!” 叶洛心里早没了刚才得不愉快,笑着扬起小脸大言不惭的道:“是啊,谁让我这么聪明呢!只是……” 叶洛只是的停顿了下,福临已知道她心里有所顾忌便道:“陌神医说你的身子要想恢复过来,必须要做到心情舒畅,不能想太多的事情,人也要要好好清静清静这样才有力于你调理身子,所以我就想让你出宫过些天好好的休息调理。 而且此事我已经和皇额娘说好了,皇额娘不会多说什么的,你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上一段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愿消停的人 从慈宁宫出来恪妃随着叶洛一道出了来准备在路上说些话,叶洛打发了抬轿辇的公公们,和恪妃顺着宫道散着漫步。 “这一次纳兰慧茵没有找娘娘的麻烦吗?”恪妃看了眼背后的跟着出来的纳兰慧茵随即禁了声。 纳兰慧茵带着书哲尔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给叶洛行了礼开口道:“娘娘近来在宫外过得可好?” 叶洛面上回着得体礼貌的笑容:“劳仪妃牵挂了,本宫在宫外倒是过得安心自在些。倒不像在这宫中心里有根弦总得要绷着。” 听着叶洛话里有话纳兰慧茵却是露出一脸的关心和不知来:“娘娘说得也是,宫里肯定是没有宫外自由的,可咱们没有娘娘的好福气,得皇上太后的恩典都出宫过些自由日子。” 纳兰慧茵一脸的感慨之色,说得好似真的很羡慕叶洛的意味。只是说者明显话里有意,叶洛听着却觉得格外的刺耳,什么叫没有她的好福气?她为什么要出宫调养身子,这一点纳兰慧茵应该别任何人都清楚都明白。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纳兰慧茵用计将她的孩子打掉,让她没有了怀孕的机会,如今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事情,出宫调养?调养的是什么? 叶洛暗自咬着牙平静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道:“仪妃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本宫恃宠而骄了呢。” 不软不硬的话让纳兰慧茵心里也是一顿,随即笑的更加温柔:“娘娘多虑了,臣妾可不敢有这意思。” 叶洛却没有这么多的好心情陪着她演戏,看着她圆润的肚子敛了敛笑容露出一脸的风轻云淡来:“俗话说人心隔肚皮,本宫很多事情都不敢在轻言去相信了,再者越是美得东西越是有毒,仪妃你说是吗?” 被叶洛这一顿排挤纳兰慧茵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干笑了两声还没来的及开口就听到一边的书哲尔抚摸着肚子道:“皇贵妃娘娘说得是,人心隔肚皮有些人有些事情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叶洛听到这话怒急反笑,说不好谁对谁错是吗?这还没过多久一个个一位位就想把自己做的缺德事推得一干二净了。真的以为胜的了这口舌之争,所有的一切就能这么撇清了吗,真的可笑之极。 恪妃在一边听到书哲尔插话心里闪过一抹不屑,她这辈子最看不起这些个背叛主子之辈的小人,听了这一段子明显带着狡辩意味的话更是觉得书哲尔真是够无耻的,出口的话也一改平日里的大度:“听了珍贵人的话倒是让本宫为之拍掌。” 书哲尔对恪妃的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帮她的意思吗?叶洛却是明白恪妃这话的意思便笑着配合恪妃:“恪妃这话怎么说?” “谁对谁错老天爷的心里最有数,心善之人老天爷自会保佑,有些喜欢不守本份的人定会招天打雷劈的。” 叶洛说完用方帕掩唇一笑,这一笑着实气到了书哲尔,她就是再不聪明也听明白了恪妃这话里话外直指她而来,一时气短想伸手指向恪妃大骂,硬是憋了回去。 宫里最在乎礼仪尊卑,她一个小小的贵人是万万不能对恪妃做出什么越举的事情来,不然恪妃告状到皇上或者太后哪里给她定个仗着龙嗣目无尊卑的罪名,就算她因为怀着龙嗣皇上太后不会真的出重手,可经过这一闹名声出去了,以后想靠装贤德讨皇上和太后的喜欢可就难了。 看着硬咽下气的书哲尔恪妃与叶洛相视一眼,脸上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纳兰慧茵见自己的人败下阵来心里也被堵的不痛快,事情到了这里话也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要是还不走就是自找没趣了,口舌之争叶洛她们占了上峰又如何,以后多的是机会过招,不能因小失大才是最重要的,纳兰慧茵是个机灵的这样一想也就想开了挤上一丝笑脸:“娘娘今日时辰不早了,臣妾宫中还有些琐事。” 听她们要撤叶洛也不在意这一时的口舌之争:“那仪妃去忙吧,本宫过些日子回宫了便去你宫中看望你。” 纳兰慧茵才不会相信叶洛想真心去看她的鬼话,笑着应了句是带着书哲尔扬长而去。 看着走远的两个人恪妃脸上的笑容和轻松之态随之消失,脸色发着沉冷笑出声:“果然是不能消停几日。” 叶洛脸上也带着几分凝重,看着那两道背影叹了口气:“消停?就算现在她们愿意消停,咱们也不能让她们消停。” 消停?纳兰慧茵和她只要有个人是站着的,这事情就不可能消停,只不过是被动和主动的问题而已。 与恪妃分别后叶洛带着知善一同去往了坤宁宫,方才听恪妃说是皇后近些日子一直病着,淑妃一直在边上伺候着,难怪刚刚在孝庄的寝殿里没能看到荣惠和荣贵的影子,原来是荣惠生了病。 说出来她对荣惠荣贵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不浅。这两人虽贵为皇后淑妃可在这宫里却是无依无靠,叶洛和她们有着最亲近的血统关系,这层关系加上荣惠荣贵性子里面有单纯善良,所以叶洛对她们还是照顾有佳关心有佳的。 步行一路来到了坤宁宫,宫里的宫人们见了叶洛纷纷行了礼。对于坤宁宫叶洛也走的熟悉了,进了宫门便直奔寝殿而去 寝殿内一片的安静,叶洛走进去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荣贵坐在床榻边上手里拿着白帕为躺在床上的荣惠拭着汗水。 叶洛见荣惠像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荣贵听到微微的动静回头见来的人是叶洛瞬间眼泪打湿了眼眶。 “姑姑你回来了。” 看着泪眼朦胧的荣贵把叶洛吓了一跳,荣贵比较荣惠性子冷静的多,怎么今个一见到她就流泪呢,这事情不太对啊! 叶洛几步走到了床榻边一手轻轻的拍着荣贵的背以示安慰,另一只手拿出锦帕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这才开口说道:“别哭了,别哭了跟姑姑说说这是怎么了?荣惠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没承想听了叶洛的问话荣贵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呜呜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荣惠中毒 见荣贵哭的这么伤心,叶洛心里也是格外的紧张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才会这个样子。 “怎么了?别哭啊跟姑姑说说。”叶洛一见人哭心里就觉得没底了,这么哭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真相呢! 荣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叶洛一见没了办法便叫来荣惠身边的贴身侍女雁珠:“皇后娘娘怎么了?” 雁珠也红着眼圈给叶洛行了礼道:“回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近来一直食欲不振,可是今天忽然就晕倒了!” 叶洛一听皱了皱眉头:“晕倒了?太医来了怎么说?” 提到太医雁珠一顿随即跪了下去一边拿衣衣袖抹着眼泪一边说到:“奴婢们去请了,可是太医院一部分太医在太后宫里守着,还有一部分被珍贵人叫去了,一直到想在也没有放回来。” 叶洛心里一沉,书哲尔?刚刚在慈宁宫还碰到她,为什么会把太医院的太医带回她宫里呢?这不合规矩啊? 见叶洛有些不解雁珠哭着解释道:“奴婢们去了珍贵人哪里,可珍贵人说龙嗣今日特别的闹腾,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让太医来。” 叶洛心知太医院太医虽然不算少可是各司其职,每个太医都是管着不同科室的,和现在的医院一样,有外科、内科、骨科、小儿科等等之分,太医院也是如此,所以各宫娘娘贵人的有了什么问题,到哪里大概一说也就知道该是哪位太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有的太医还是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看到,不过这样的是少数。可为什么今日会有没有太医一说,这可就不对了。 “偌大的太医院连个能给皇后娘娘看病的人都没有吗?知善去乾清宫请皇上过来。”叶洛心知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书哲尔这病的未免太蹊跷。 知善应了句是退出了寝殿就往乾清宫跑去,荣贵也是又气又急才一时情绪不稳定,现在见叶洛来了,事情也有了解决的办法渐渐情绪就稳定下来了。 叶洛见她拭去了眼泪才问到:“没有太医来看怎么不去找皇上太后说一声?荣惠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后怎么就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堂堂一国的皇后,这大清上下最尊贵的女人,就算荣惠不得宠可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怎么就病了连个看病的都找不到。这要传出去谁信呢! 荣贵拭干了脸上的泪痕眼睛哭的都有些发肿,听到叶洛这么问就觉得心里委屈,她和姐姐怎么说也是一个为后一个为妃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书哲尔再怎么怀有龙嗣也不过就是个贵人,就这么骑在她们头上,这不是明摆着打她们的脸吗? “去请太医的宫人刚回来姑姑你就来了。” 听了荣贵的话叶洛点了点头,接过宫人递上的茶盏坐等福临来到,今天这事她叶洛闹定了,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 没想到这一等没等来福临,最先到的竟然是纳兰慧茵和书哲尔,就见书哲尔一脸的自责指着身后的太医率先开了口:“请娘娘们宽恕,今日臣妾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就让太医院的人来看看,谁知道太医们说臣妾腹中的龙嗣不稳所以要多加注意。 所以就留在臣妾宫里也好随时照顾,可谁知道皇后娘娘这里出了事,臣妾也就回去的时候听到了这事,这就带着太医急急的赶来了。” 叶洛看着明显说谎不脸红的书哲尔露出了一抹冷笑:“仪妃和珍贵人来的倒是及时啊,及时的好像是踩着时辰点来的,知道的说你们是有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得病一事你们早就得知了呢!” 叶洛这话说的够呛,她们算计的倒是精明,赶在福临之前来待会子好解释,没想到书哲尔还知道先发制人这一招,一进坤宁宫就是一通的请罪,以为这么做就能把自己安全的择出去? 想的倒是美,今日荣惠的事情给叶洛敲了个警钟,看来纳兰慧茵已经决定要动手了啊,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从荣惠下手。 叶洛这话说的书哲尔有脾气没有话可接,只好看向一边的纳兰慧茵,纳兰慧茵则是满脸的笑意插了话道:“娘娘说得哪里话,臣妾可以替珍贵人作证表示她的确是回宫听到下人禀报就赶来的。” 听了纳兰慧茵的话叶洛倒是笑出了声:“仪妃可真会说笑,这珍贵人没有规矩也就罢了,念她刚入宫不久不懂什么规矩,可仪妃你可就不一样了,宫里的规矩你都谁都清楚吧。” 好的很呢!这才哪跟哪就想用合伙这一招坑蒙拐骗了是吧,你们想如愿她叶洛偏偏不能让你们这么容易就如愿。 “臣妾不明白皇贵妃娘娘的意思。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纳兰慧茵带着一脸得体大方的笑容。 叶洛觉得她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既然这样她就不相信今天打击不到她们,想和她绕弯子比耐性她叶洛有的是。 “珍贵人这怀了龙嗣的身子果然是金贵啊,一个人就用了太医院一半的太医。看来腹中的龙嗣果然是有危险了,不然哪里能用的了这么多太医啊。” 书哲尔还没有得意多久就被叶洛一句话打到了谷底,是啊这五六个太医她怎么解释清楚呢?她要怎么样才能用的了这四五个太医呢? 纳兰慧茵也不着急在这一刻多和叶洛说什么,就给了书哲尔一个禁声的眼神,她们今天可不是来找叶洛玩嘴皮子的。 书哲尔的情绪瞬间被纳兰慧茵带了回去,敛了敛神坐在一边宫人搬来的锦杌上不在多说什么。 太医替荣惠把了脉脸色并不是太好看,叶洛心里一紧开口问道:“太医,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太医苦着一张脸说出的话让叶洛和荣贵心里发冷:“回皇贵妃娘娘,微臣们看了都觉得皇后娘娘这是中了毒。” 中毒了?宫里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而且还是中宫的皇后中了毒,叶洛首先将目光转向了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而后者两人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中毒,叶洛不相信此事纳兰慧茵她们能脱得了关系,今天的事情未免都太巧合了,当然更加有不是巧合,而是一场阴谋。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知道的毒 现在却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却是荣惠身上中的是什么毒?严不严重?这事情现在变得棘手了。 “皇后娘娘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叶洛面向太医问道。 太医支支吾吾半天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叶洛一见这副情形心里越发着急,看着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越发的气不顺了。 纳兰慧茵却是一脸的淡定坐在边上听着太医和叶洛的对话。 对手就是这样,在同一件事情上对手会想尽办法让你去动怒发火甚至是失去理智,可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只能落到对方的陷井里。 叶洛深明这一点心里一遍又一遍劝自己要冷静克制,太医查不到是什么毒没有关系,她不是还认识个晏老吗,就算晏老如今身在科尔沁,近处不是还有个陌苏陌神医吗!她就不信他们谁都看不出这毒来。 一想到有了这两层保障叶洛心里平静了不少,坐回罗汉榻上喝了口茶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纳兰慧茵这下倒是奇怪了,叶洛怎么忽然变得一脸轻松风清云淡的样子了,方才不是还着了急吗,难不成是想到这毒的秘密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叶洛不可能知道这毒药的解毒方法的。 当你真正静下来的时候,不去上敌人当的时候,这时该着急的就是你的敌人了,这话用在现在叶洛和纳兰慧茵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叶洛看着对面的纳兰慧茵和书哲尔心里闪过一抹苦涩,她的敌人曾经都是她最好的姐妹,而如今呢! 叶洛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人生真是戏剧化,果然什么都不是人事先能够预料的到的,比如现在的她和书哲尔。纳兰慧茵也许是故意接近她,而书哲尔绝对不是,就这么样的两个人却因为她叶洛奇迹般的走到了一起。 人生真是奇妙!特别是她叶洛的人生,真是奇妙到让她觉得要不是她心理够强大,会被这么奇妙的人生玩疯的。 这边的荣贵就没有叶洛的淡定了,拉着荣惠的手哭了起来:“姐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啊姐姐。” 听到荣贵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叶洛是坐不住了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道:“皇后娘娘福大命大会没事的。” 叶洛这话口气肯定不由得就让听的人信服,荣贵顶着一双泪眼看向叶洛一脸茫然的问道:“姑姑说的是真的吗?” 叶洛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姑姑肯定皇后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你自己要多爱护自己的身子。” 荣贵听出叶洛满含信心的话止住了眼泪,对于叶洛的自信却是有的人不屑,比如知情的纳兰慧茵和书哲尔。 叶洛不去理会两人是什么状态什么表情,历史是她最坚强的后盾,你要问她为什么会敢说的这么绝对,历史就是事实啊。 孝惠章皇后也就是博尔济吉特荣惠。生于清崇德六年十月初三日(1641年11月5日),科尔沁贝勒绰尔济之女,顺治十一年(1654年)五月,选满珠习礼孙入宫,封为妃;六月,册为皇后。康熙帝继位后,与孝康章皇后两宫并尊,称母后皇太后,上徽号曰仁宪皇太后。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丙戌(1718年1月7日)崩,年七十七。 所以说叶洛不担心荣惠荣贵她们两,原因就在于历史上这两个人都是长命的,荣惠活到77岁,她现在不过15岁还有62年的时间可活呢! 更何况现在有陌苏在她相信荣惠身上的毒不可能是无解的,这事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情是这样,人是这样,那么既然有人能配出这种毒来,也就不可能没有人能配出这毒的解药。 “皇上驾到。” 众人都是思绪万千,听到福临已经来了纷纷起身行了礼。 福临一身明黄色龙袍带着几分阴沉的脸色走到了叶洛身边亲手扶起了她,对着其他人道:“都起来吧。” 纳兰慧茵看着半搂着叶洛的福临心里一痛,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随即端着一副温婉大方的姿态。 福临看了眼床上脸色苍白的荣惠,脸色又沉了沉看着一边的太医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们个个垂着脑袋,为首的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是……这是中毒的表现。” 听到中毒两个字福临的眼里里闪过一抹危险的目光:“中毒?谁能给朕解释解释为什么皇后在宫里会有中毒一事?” 他的口气里带着隐隐的怒气,就算荣惠再不得宠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皇后中了毒这事情可就不下了。 寝殿里的空气带着沉闷的气息,太医们个个恨不得有个地缝让他们钻进去,要不至少也让他们变成隐形人,要知道宫里每次出现这些个事情最倒霉的总是他们太医院,解的了毒还好,解不了就没有脑袋可言了! 叶洛四处扫了眼见众人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伸手拍了拍福临扶着他坐到了罗汉床上,指着为首的太医问道:“你说说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 见那太医支支吾吾的半天仍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福临彻底怒一掌推翻了小几上的茶盏严声苛责:“要你们太医院有什么用处,平日里一个个不是很会说吗,今天怎么不说了,说啊!” 太医们哪里还敢站着,一个个吓的忙跪倒在地:“皇上饶恕,臣等愚昧无知。” “除了这些话你们还会说些什么?”福临的眼里不住的放着低寒流,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朝廷上下又是一翻波浪,皇后中毒! 太医们一听福临这话脑门上满是冷汗,这传出去了朝廷上下官员怎么想怎么说,更何况太后还在病中万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别说是一个脑袋了,就算赔上全族人的脑袋都是轻的。 一想到这里个个都是张苦瓜脸,皇家的饭不好吃啊!动不动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叶洛虽因为刚才书哲尔的事情对那几个太医有意见,可事情到了这里她不出声已经不行了,于是好言劝导:“皇上不要太着急,臣妾这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寒毒 听了叶洛有办法太医们虽仍然耷拉着脑袋,可耳朵都竖了起来心里不住的祈祷老天保佑皇贵妃娘娘能说出解决的办法。 福临一听和叶洛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的问道:“你是说陌苏?” 叶洛点了点头:“如今只有他可能会有点办法,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人在京城,江湖人送神医的外号总归不是浪得虚名吧!” 福临沉思下觉得叶洛说的有道理,现在太医们都已经无计可施不如让这个陌苏试一试,也许这么一试就真的成了呢! 想到这里福临点头表示同意此事,招手让吴映走到他身边贴着耳朵嘱咐了几句,吴映点头称是边急急的退了出去。 福临这一招让其他不知情的人心里迷糊起来,忍不住的在猜测刚刚福临在吴映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叶洛心里顾不得这些个事情,只盼着陌苏能快点入宫看看荣惠是中了什么毒,如何去解这毒。 纳兰慧茵听到神医两个字心里没由的一紧张,自己好不容易计划了这一次的事件,而且还找了书哲尔这个蠢货帮忙,如果那个什么神医的真把这毒给解了,她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就全没意义了吗! 想到这里纳兰慧茵有些坐不住了,可心里虽是着急却没有什么办法可用,一顿心里乱之后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字,稳!对啊,这事情才发展到哪里她就乱了手脚,如今别说叶洛找的那个神医能不能解了这毒吧,就算他能解了怎么样,这事情做的这么缜密不可能就被这么轻易发现的! 想了这些纳兰慧茵心里才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整个人沉静了下来。还没到她该慌的时候。 “皇上此事太后哪里封住消息了没有?”叶洛想起孝庄生病一事出口寻问。 福临这才想起来这件大事忙叫来了吴良辅:“下去吩咐今日皇后中毒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吴良辅知道这事要是传到太后那里,太后若是一着急伤了凤体可就麻烦了,于是急忙忙跨出了寝殿。 “你们都给朕记住了,今日的事情嘴巴都放严些,太后近日身子不好若是听到皇后这个消息,后果可想而知。” 福临的话里带着冷冷的命令口气,让人听了心生畏惧不由得的去顺服他的话。 坐等陌苏进宫不是短时间的事情,绕是纳兰慧茵再想见这个陌神医也不会再这里等上个两个多时辰。于是找了个为荣惠回去祈福的幌子,带着书哲尔灰溜溜的走了。 叶洛此时也没有心情对付她们,现在她们走了叶洛倒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留神去防备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荣贵坐到床榻边上默默的流着眼泪,殿内的太医们跪在地上不敢说一个字,福临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叶洛只好在一边安慰着。 此时不大的寝殿内听不到任何的杂音,只有荣贵压低了的抽泣声让人心疼不已。叶洛心里也不是滋味,时间显得有些难熬。 而觉得最难熬的应该属地上跪着的一群太医了,太医院的太医年龄都是偏大的,约摸在五十岁上下,此时跪在地上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个个脸色变得跟猪肝色似的,叶洛扫了一眼他们不免心生怜悯之情。 “皇上,此事和太医院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还请皇上宽恕。” 叶洛起身给福临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为太医们求情。 福临一见叶洛这般顿时对太医院的各位心生不满起来,上前亲手扶起叶洛道:“你说的是,你们都起来吧。” 话虽是这么说,这可话里的寒气却是只增不减。让几个太医听了心里也是一抖,皇上这是让他们起呢?还是不让他们起呢? 见太医们相互看看有些犹豫的味道,这让本就不爽的福临现在更加不爽了,冷哼了一声:“哼,还要让朕亲自去扶你们吗?” 众太医一听这话吓得立时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有两个跪的久了竟然站不起来了,可越是站不起来他们越是挣扎,不起来想干嘛,难不成真想让皇上扶着不成。 福临不愿再看他们一眼,都是因为他们不然洛儿何时对他这么恭敬生疏过。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 叶洛看出福临的心思来,伸手拍了拍他的大掌以示安慰,其实她没有怪他的意思,他做的没有错在这个强权的时代当中,可她不同她看不得这些事情。同样是人在她眼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因为人就是人。 坤宁宫内众人等的焦急万分,一来不知道荣惠中的是什么毒所以只能干等着,不能做一些正当的措施,二来时间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显得过得格外的慢。 就当众人等的心力交瘁之时,就见无映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气之色,叶洛一见便知道这事成了,陌苏应该是来了。 果不其然福临打断了想要行礼的吴映问道:“怎么样陌神医来了没有?” 吴映忙回:“是,来了” 福临一听脸上的阴沉少了几分忙道:“快去把陌神医请进来。” 叶洛听闻也是一喜走到床榻边上拉过荣贵的手安慰:“不用这么担心了,陌神医肯定能解荣惠中的毒。” 荣贵听有人能救自己的姐姐拿出手帕擦干了眼泪,一双本是清明的大眼睛觉得有些发红了。 这时吴映领着两个人进了寝殿来,叶洛定睛一看正是陌苏和冥兮两个人,见到了陌苏叶洛的心才算放了下去,这下荣惠有一半的希望了。 虽说她知道历史一说,可这里自从她来了之后就有些轻微的变化,所以虽然她在荣贵面前说的信誓旦旦的,可真的要说她心里真没有底,因为……也许……也许这一次这个时代的轻微改变就是荣惠要死呢? 福临心里着急免了陌苏的大礼道:“劳烦陌神医亲自来一下,宫中的太医毫无头绪所以只能请你来。” 陌苏也不矫情,他既然人已经到这里了也不必装什么矫情,走到荣惠身边看了看又把了脉,神情由当初淡淡的神态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样啊?莫公子。”叶洛扶着已经瘫软的荣贵问道。 “寒毒!”陌苏淡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叶洛一愣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可单听这名字就让她浑身一抖。 第二百三十八章 解毒 叶洛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荣惠和身边哭成泪人似的荣贵,眉头一皱问道:“莫公子这所谓的寒毒好解吗?” 陌苏收回了把脉的手神情凝重的拧了拧眉:“这毒不能说好解不好解,只是……皇后娘娘身上的毒有些蹊跷。” 听陌苏说这毒中的蹊跷福临眼里闪过一抹冷色,荣贵也停止了抽泣看向陌苏问道:“神医这么怎么说?我姐姐的毒怎么就蹊跷了?” “据草民所见皇后娘娘身上的毒不是一次下的,而是日渐积累而得。”陌苏这话说的异常肯定,这一点他还是能肯定的。 叶洛反问道:“莫公子是说有人在皇后娘娘的膳食中下毒,而且这毒是一点点下的?” 陌苏点了点头:“皇贵妃娘娘说的是,这毒不一定就是下在饭菜之中也有可能是平日喝的茶水,下毒的人很小心每日在皇后娘娘的饮食中放上一些,让太医们平日里给皇后娘娘请脉的时候不容易发现,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是皇后娘娘现在毒发,一般的太医肯定诊断不出来皇后娘娘是怎么回事。” 福临越往后听脸色越是不好看,后宫一些嫔妃争宠的手段他向来是最为厌恶,更没想到有人能够大胆到把算盘算计打到皇后的头上了,这后宫真是够乌烟瘴气了! 叶洛看着脸色阴沉的福临并不说话,这事情真的是闹得严重了,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这一招招用的倒是奇了! “皇上您可要给姐姐找出这幕后的真凶啊,皇上。”荣贵哭着跪到在福临面前,听了陌苏的话不免心惊。 平日里她和姐姐已经够低调做事做人了,可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们呢,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在背后做事,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她们一味的退让逃避只会让那些有心的人钻空子得寸进尺。 叶洛脑子里却飘过纳兰慧茵的身影,这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看样子自己真是小看了纳兰慧茵,她这是和自己玩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皇上此事要彻查才是,宫中不能助长这些个不正之风。今日连皇后娘娘都敢动手,难保不会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叶洛这话说的是处处在理,福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牵扯之大。这事情今天竟然能够闹成这个样子,他若再不管只怕日后这样的事会越发多起来。更何况荣惠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能视而不见。 福临面色阴沉的有些吓人,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罢休了这一次被毒害的可是一国的皇后:“来人,把坤宁宫的宫人都给朕关起来,等皇后醒来再做审讯。” 吴良辅见福临是动了大气忙下去传了旨意,让侍卫们将坤宁宫众人都关进了天牢内。 陌苏对宫内的事情充耳不闻走到外殿拿起早就备好的纸笔,一面写着药方一面和冥兮低语着什么。 宫里的太医没有见过陌苏,不免对这个年龄轻轻医术却如此之高的少年郎来了兴趣,若不是见福临现在正在气头上只怕早就跟着陌苏请教去了。 叶洛虽不知道陌苏和冥兮在低语什么,可是见陌苏将写好的药方递交给了冥兮,冥兮接过那药方便走了出去,想必是陌苏不放心别的人去取药所以让冥兮代跑一趟。 陌苏目送着冥兮离开后转身又回到了寝殿内,对一边的雁珠嘱咐了两句:“皇后娘娘现在身子虚弱,这寒毒虽名为寒可是并不简简单单是一个寒字,待会我给娘娘扎上两针,接下去的一个时辰内你仔细看着娘娘,娘娘若是有了什么动静你就叫我一声。” 荣贵听陌苏说要动针了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样就说明姐姐是有救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救回姐姐的命,其他的事现在都顾及不了了。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陌苏的针已经扎进去半个时辰了,可到如今荣惠却没有一点反应,这让众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紧张。 福临看着叶洛担心的来回的踱着步子,心里也是心疼不已拉着她坐下来,他知道叶洛平日里和荣惠荣贵的感情颇深,如今荣惠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着急呢,可事情到了现在急也是没有用的,他们也只有安心的等着陌苏的办法。 冥兮这一去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紫檀木的小方盒子,陌苏见她取来了方盒脸上的神态明显放轻松了许多。 “还请皇上和两位娘娘到大殿等候,草民这就为皇后娘娘解毒!” 陌苏虽左口一个草民右口一个草民,可一身的风华和气度却没有减去半分,一派的大方之态让他显得不备不亢。 荣贵听了这话却有些不放心决意想要留下来,不想陌苏却冷下了一张温和的脸:“娘娘若是不想让草民救回皇后娘娘,草民立刻就出宫。” 叶洛一见此知道想留下来是不可能,随即走上前劝说道:“咱们就先出去吧,免得在这里让陌公子分了心,待陌公子为皇后娘娘解了毒咱们再回来也不迟啊!” 荣贵一听知道没有转回的余地只好无奈的跟着福临叶洛去了坤宁宫的大殿里。福临的见陌苏准备为荣惠解毒脸色才缓了缓,心里却是叹着气。 不得不说宫里的女人也是可怜的,他身为帝王就算不想要三宫六院,可也有一些大臣国戚等人想着办法往宫里塞人,其实这些女子若不是入了宫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磨难发生,也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帝王心而用尽阴谋算计。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过些生活。 他身为帝王虽说是有无数的无可奈何,可身后后妃的她们又何尝不是呢!皇权也罢地位也罢果然都是害人不浅。 叶洛坐在福临身边同样沉思起来,不过与福临相比她所思所想的就没有那么伟大了,这也许就是一个帝王和一个后妃的区别吧。帝王想着的是怎么样让后宫这么多的女子和睦相处,而后妃……想到却是如何的保护自己,或者是怎么样去打倒别人。帝王的想法看似正义,可内在的却经不住推敲。后妃们的争斗也不一定都是错。 孰对孰错其实根本就没有标准的答案,在这个深宫之中有的只是每个人自己的标准答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提醒 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般,福临坐在大殿里微闭着双眸,面色端的平静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殿里一时间显得有些静悄悄的,只偶尔响起几声荣贵担心的叹息,如今荣惠生死未卜最担心的莫过于她了。她自小与荣惠姐妹情深,就连入宫侍奉两个人也是一同前来。。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她忽然觉得心里空出来了一块。 她不在乎福临对她如何的冷淡,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去期待过他会爱自己,这深宫之中她有荣惠这个姐姐陪着就好,其他的已经不想再去奢求什么。 叶洛拍了拍荣贵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一切会没事的,叶洛心里虽不担心荣惠这毒解不了,却也有个结让她放心不下。 这次纳兰慧茵竟然选择了对荣惠动手,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事发之后不会牵连到她自己,不然以纳兰慧茵行事的谨慎,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就动这么大的一笔。 这么一来就算福临动了大力气去找,这事也不会危及到纳兰慧茵的身上,最多就是揪出一个替死鬼来罢了。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动摇到纳兰慧茵的地位,更何况她现在还是身怀六甲。 所以她必须要做好两手的准备,一边要严查荣惠的事情,一边却要做好随时自卫的办法,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不然下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这下子事真的越发多了起来,即使她身在宫外也轮不到她消停些时日了。 叶洛心里正打着算盘就见冥兮走殿外走了进来,荣贵见来的是冥兮紧忙从椅子上起了身问道:“我姐姐怎么样了姑娘?” 冥兮神情淡淡的看了眼她:“毒已经解了,你可以去看看了。” 冥兮虽在宫里待了一段时间,可对宫里不是行礼就是尊称的见面方式一直不屑,打着反正她不是宫里的人,所以平日里也懒得理会这些个礼数。 对于冥兮的礼数不周荣贵也无暇顾及,推开了要扶着她的宫人大步的向寝殿走去,福临看了眼叶洛两人一同往后寝殿走去。 寝殿内一群太医围着陌苏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福临他们来了忙住了嘴给几人请了安。 荣贵心切的扑到床榻边上,看着面容苍白的荣惠鼻子一酸又险些流下了眼泪来,福临见荣惠仍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解的问道:“皇后怎么还没有醒呢?” 陌苏低头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福临的问话头都没有抬一下,一面写一面回到:“皇后娘娘的情况比较特殊,草民虽说是解了娘娘的毒,可这毒也不过才被逼出一半来,还一半的残毒草民需要过两日才能清除干净。” 陌苏的说的有条有理说得荣贵也平稳下了情绪问道:“那陌神医我姐姐是不是一直要昏迷到身上的余毒排清楚?” 此时陌苏已经写好了东西放下了毛笔,将那纸折好才回道:“这倒不是,按理来说皇后娘娘下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 荣贵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从荣惠生病到现在她一直提着口气不敢放下来,现在听了陌苏的话安了心。 荣惠这次算是大难不死了,福临见荣惠算是安全了下来便赶回了乾清宫,让人好好查查这次荣惠中毒一事。 叶洛陪着荣贵又等了一个时辰荣惠却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天色已晚荣惠虽然还没能醒过来,可经过这一个时辰的休息面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叶洛看了眼守在荣惠床榻边的荣贵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叹息,纳兰慧茵这事应该怎么对荣贵荣惠她们说呢?本来是并不打算告诉她们,不想让她们牵扯到其中,可没承想纳兰慧茵已经将黑手伸到了她们身上,如果现在还不提醒她们注意纳兰慧茵,还不知道以后要吃多少的亏呢! 叶洛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来开这个口,可这事又不能躲着不说。叶洛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荣贵我有句话你要听好,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会回答你。” 荣贵一听叶洛这话心里有些好奇,看着叶洛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姑姑,你说这话是什么……” “小心仪妃!”叶洛见四下并没有外人打断了荣贵的疑问。 荣贵一听这话眉头拧了起来,小心仪妃?姑姑为什么会这么说?莫不是仪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想到这里荣贵看了眼床上的荣惠,猛然被自己脑子里浮现的事情惊呆了。 叶洛看着想要寻问她的荣贵率先开口打断:“不要多问我为什么,只要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千万记得要小心纳兰慧茵。” 叶洛说完不等荣贵反应过来,带着知善迅速的走出了坤宁宫。荣贵聪明过人不可能不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现在只有荣贵她们提高了警惕,她在宫外才能尽量的少操些心。 坤宁宫和乾清宫离的不远叶洛带着知善很快来到了福临的乾清宫,乾清宫内一片的寂静,吴映见来的是叶洛忙给她行了礼道:“娘娘,皇上正在和几位大人商议事情。奴才给您通报去?” 叶洛见福临此时在忙正事忙叫回来了要进去的吴映:“不用,本宫就等些时辰就是了,不用再去打扰皇上。” 吴映回了句是对着身后一个小太监低语了几句,小太监会意的跑进了另一个偏殿,随即便搬了把椅子放在叶洛边上。 “娘娘,皇上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商议完,您坐着等。”吴映规规矩矩的用自己的衣袖给叶洛擦了擦木椅。 叶洛近来本就在养身子自然知道自己这身子此时不能被累到,顺势便坐了下去等着福临商议完朝政。 吴映见叶洛坐了下去心里才安稳下来,皇贵妃娘娘身子骨差是众所周知的,万一皇上要是久久讨论不商议出来个对策,娘娘要是在这里晕倒了,他吴映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够砍的啊! 叶洛自不知吴映心里的想法干等着,没想到这一等等到掌灯时候书房的门才打开,鱼贯的走出几位大人的身影。 叶洛见那几个人都是素日里没见过,那几位大臣见叶洛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虽说穿的是一身干净利落的常服,可单凭叶洛能坐在乾清宫大殿门前椅子上的人不会是简简单单的。 第二百四十章 浮出水面 “呦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 吴良辅这一声状似无意可却间接提醒明显傻楞的几个大成,眼前这位有些瘦弱面色发白的女人就是当朝皇上最为宠爱的皇贵妃娘娘。 果不其然那几位大臣一听眼前这位就是皇贵妃时,忙垂下脑袋不敢多看一眼叶洛,只弯着腰行了礼:“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摆了摆手在几个人的目送下进了书房,书房内福临坐在书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叶洛走进来都没有发觉的到。知道叶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来了。” 福临回过神看到叶洛露出了的笑容,只是那笑却不及眼底,叶洛一见心里明白福临心里有事时就会露出这神态来。 叶洛心里不免担心的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福临听言摇了摇头拉过叶洛坐在他的腿上,脸卧进了她的怀里。 见到这样的福临叶洛更觉得这事不对,福临这样肯定是有了什么大事,这事情压的福临喘不过来气了。 只是碍于福临不愿意说,她也不好三番五次的追着问,坐在他的腿上手里玩弄着他书桌上的毛笔,不再过多的追问。 福临看着外面已经暗了下去的天空,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今日天太晚了,明日你再回去吧。” 叶洛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福临见她答应心情像是好转了一些对着书房外守候的吴良辅道:“让人备好晚膳没有?” 吴良辅恭敬的回到:“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皇上是否现在移驾用膳?” 福临看了眼叶洛征寻意见,叶洛笑着放下了手里的毛笔从他腿上下来,两人牵着手一同前往偏殿用膳。 入夜的天带着些许的寒气,用完了晚膳福临拉着叶洛手在乾清宫里不紧不慢的散着步。夜凉如水福临紧紧的握住叶洛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叶洛也不言语只低着头迈着和他同步的步伐,凉风像是无孔不入的吹进了衣服,叶洛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意从心里往外弥漫着。 觉察身边人的微颤福临停下了脚步:“我们回去吧!” 叶洛知道福临心里一定有块大石头压着,不然今天不可能这么一反常态,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叶洛从来没有见过今夜的福临,沉默而又冷静的可怕。 或许福临天生就有这种沉默和冷静,只是从来没有在她叶洛面前表现出来而已,其实想来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帝王如若只有在她面前时的温文尔雅,怎么可能去管理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 只是这种沉默以及冷静是福临帝王性质的一面,在她面前他不单单是个九五至尊的帝王,更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所以福临不会把帝王那一套带到他们现实的生活中来。 “我想再走走。”叶洛依偎在他的身边,想靠近他来温暖自己。 福临心里的疙瘩明显还没有解开,福临怎么会不知道叶洛的心思,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可以紧紧的依偎着自己。 黑夜中两个人站在凉亭中紧紧的依偎着,福临的目光幽深的望着远处的黑暗,这样的福临让叶洛虽然依偎在他怀里却仍觉得遥远的让她摸不到、抓不住。这一刻叶洛忽然觉得自己心惊起来,小手紧紧的拉住他的大掌。 福临回握住她的手嘴角露出的苦笑掩在黑夜的深暗处,事情啊不是叶洛能够解决的,他不想让她跟着难过跟着担心,她能这样简简单单的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的袒护她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他真的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想为他分担心烦的事情,哪怕她不能真的帮助他,只要听他说说就好。 两颗彼此怀念的心却因为为彼此着想,谁也不愿意让彼此难过,这这么真的好吗?很多的事情都是不说不透,这样彼此之间觉得为对方考虑,很多的时候会发展成没有必要的误会。 叶洛不多说紧紧的依偎着她,这样的爱她不能说出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也这样爱着他。自认为是在保护彼此的爱。 一夜春雨绵绵送走了要早朝的福临,叶洛却怎么样也睡不下了,叫来知善更了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蒙蒙的细雨入了神。 春雨润物细无声叶洛伸手接着雨水,心里事情多的让她静不下来坐着欣赏这雨,起身拿起知善备好的雨伞走出了寝殿。 天色并没有明亮带着隐隐的暗色,一把无色无画的油纸伞,一段只有自己一个人走的路,寂静无声的雨日清晨。 忽然寂静之中传来了些许轻微的声音,叶洛止住了脚步侧耳想仔细去听清这里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只听了一句惊讶睁大了眼睛。 原来在假山林立的御花园一角,竟然有人躲在这里说着什么话,让她吃惊的是说那话的人竟然是他们! 她偷偷向里面探了探头,想寻找到那说话之人的踪影,果不然假山的山洞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这让她心里敢断定山洞里的就是他们没有错。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上下冒出了冷汗,他们好大的胆子竟在皇宫之中就这般,不怕被人撞见吗?这事情让她撞见了也就罢了,刚好知善她们被她打发回了承乾宫,现在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想来这一对也是可怜的,要被活活的拆散谁都不会觉得好过吧。 正想着转身便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可谁知落了一夜春雨的地比平日里滑,她一个转身不小心滑了一下虽然没有尖叫出声,可那脚下一滑手中的伞拿捏不住摔了出去,这一点点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却显得格外的清楚。叶洛心里一紧忙稳住了脚步心里暗叫,完了! “谁在外面?” 果然洞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紧张和怒意。这话一出让叶洛顿时觉得心惊肉跳的,只觉得这事要不妙了啊! 声音刚落没多久叶洛还没来的及要逃走,就见山洞里闪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叶洛心里咯噔知道这下是真的跑不了了,身子不免僵住了。 那从山洞里出来的男人见是叶洛也是吃惊不小,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看他紧张的样子不会比叶洛好到哪里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丢了菊花簪 叶洛与那男子谁也不说话,或许真的都被对方吓到了,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叶洛听不懂那女子说的是什么,可大概应该是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刚要扭头回答却见山洞里的女子悄悄的探了个头出来,见到叶洛的脸时显然被吓到了,指着叶洛结巴道:“皇……皇贵妃娘娘。” 叶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那女子道:“雪咏公主。” 她就知道自己没听错,刚才路过山洞外的时候就听到洞里传来的隐隐像是朝鲜话,现在看来她耳力倒是不错,只是运气差了点,无意听人家墙角没听懂也就罢了,还被人家发现了,她最近的运气果然霉到没有朋友啊。 这样撞见人家偷情,还是她孤身一个人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杀人灭口啊,叶洛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浑身冒冷汗,这雪咏公主和郑使者倒是不像这么狠的人,可自己撞到的可是他们在偷情的事情,据说她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太后有意想让雪咏公主留下来,朝鲜是个附属小国别说巴不得这么做了,就算不愿意也不能多说什么吧! 现在自己倒好听了人家偷情的墙角,如果雪咏公主和郑使者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大清和朝鲜不能和亲是小,雪咏公主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和郑使者偷情这样的事情可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因为这事两国没能和亲成功,雪咏公主和郑使者回去还有活路可言吗? 透露出去他们两个人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会相信一个顶多算见过面的她吗?!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杀了她事情就不会败露,放了她可能丢了他们自己的性命,孰轻孰重他们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选择哪条路是好的。 电视剧、小说里可都是这么写的,最让叶洛郁闷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御花园,这是多好的杀人时机啊!叶洛越想心里越是觉得惊悚看着两个人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些谨慎。 三个人傻在了原地,每个人的脑子都转的飞快,在想着对自己最有力的好处是什么,叶洛却觉得再怎么往好的地方想,也逃避不了现在的这个事实! 忽然之间叶洛就听对面的两个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抬眼看去着实吓得冷汗如雨,只见郑使者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长剑,雪咏公主看到他的长剑一面拦着他一面说得叶洛听不懂的朝鲜话。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看着雪咏公主有些害怕的神态和郑使者一副决绝的模样,叶洛心里就是一惊看来真被她猜对了,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啊。 雪咏公主死死的拉住了郑使者拿着剑的手,嘴里一直不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来。 郑使者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看着跪在他脚边的雪咏公主无奈的丢下了长剑,雪咏公主一脸的泪水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皇贵妃娘娘您快走吧!”郑使者闭上了双眼面上露出平静来。 叶洛不曾想结局会是这个样子,他们竟然要放她走,这剧情就因为雪咏公主的哭诉来了个大逆转啊。男人果然怕老婆才最可爱……好吧,雪咏公主还不是郑使者的老婆! 叶洛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的事情,比如说为什郑使者会放她走?雪咏公主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话呢,竟然让郑使者放她走,把他们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这些叶洛现在顾及不了,人家让走她当然是乖乖的走就是了。 刚迈出了两步叶洛扭头对着两个人道:“你们放心吧,比事本宫不会说出去的。” 雪咏公主有些吃惊的看着叶洛,只一秒回过神来只淡淡的回了句:“谢谢皇贵妃娘娘,虽然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叶洛拧着眉头看了眼抱着雪咏公主的郑使者,郑使者并没有看向她,只是垂眸对着雪咏公主倾城的一笑,笑里竟然包含着点点的绝望。这让叶洛觉得自己是花了眼吗?为什么觉得他们的神色是那么的视死如归呢? 承诺的话已经说给了该听的人听叶洛转身便往外面走,只是心里的好奇却被勾了起来,为什么雪咏公主会这么轻易就放自己走掉?这一点真的很奇怪,越是想心里就越觉得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种强烈的预感让她几乎要抬不起行走的双腿,只觉得像是要错过什么似的,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又八卦的人,心里虽然好奇却还是迈开了腿走出了假山群。 虽然走了出来可叶洛还是不免心惊,刚刚若不是雪咏公主求情她真的可能已经死在郑使者的剑下了,虽然她是个穿越者可没想过在这个时候死吧……啊呸,她什么时候也不要这么悲惨的被人用剑刺死! 这都是些什么神级班的逻辑,看来真被郑使者吓得不轻啊! 一路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承乾宫,由于纸伞在假山里的时候吓得掉了,雨虽然不算大可从御花园到承乾宫的一段路,叶洛仍然被雨水打湿透了衣服。 “娘娘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走的时候不是带着雨纸伞吗?”知善一面心疼的给叶洛擦着湿透了的青丝,一面让小宫女们快去备好热水给叶洛沐浴。 叶洛由着她为自己擦着湿发,待热水备好后起去了浴室,知善跟进浴室服侍叶洛习惯性的将右手伸入左衣袖,只是这一抹让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猛然提了起来。 为叶洛脱下湿衣的知善发觉到叶洛的身子明显一抖然后僵住了,开口关心的问了句:“娘娘怎么了?” 叶洛又仔细在衣袖里摸了摸仍然是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问道知善:“我那根菊花簪呢?” 听到叶洛问那支羊脂玉菊花簪知善脑子转了一圈回到:“娘娘那支菊花簪不是一直都是贴身带着的吗?怎么不见了吗?” 知善也跟着紧张起来,她虽然不知道那支菊花簪的来历,可是娘娘一直都对这支菊花簪珍惜喜欢的紧,平时里是不戴的但是绝对会放在身上,真不知道不知道这支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娘娘这么喜欢。 叶洛这下却是傻了眼,那支菊花簪不会掉在……掉在假山哪里了吧?她在哪里滑了一下这个真的很有可能被丢在了那里。 想到那跟菊花簪叶洛心里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什么雪咏公主郑使者,她顾不了这么多了,菊花簪她必须要找回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每个人都有故事 不顾知善的呼喊叶洛一路心里紧张的跑回了假山处。心里祈祷着那菊花簪千万别让旁人拣了去。 先不说那菊花簪对她的特殊重要性,就凭着它是福临亲自给她赢来的,这支菊花簪也不能丢了。 一路顺着记忆先回到了那座假山处,叶洛弯下了身子在闲着滑倒的地方找了个遍,可没想到连个簪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下让叶洛心里真的急了。伸出手在草从里拔着找,可饶是这样仍然没有见到半个簪子么影子。 如果真的是丢在了这里不可能这么快就没有了啊,她刚刚回去的时候被郑使者吓得不轻,回去的路上速度不算慢,到了承乾宫根本就没有坐多久就发现簪子没有了,然后一路跑回到这里,时间这么短,这里的假山群平日里很少有人来,难道今天就这么巧她丢了菊花簪,而就有人来过这里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叶洛的运气可就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霉了,那绝对就是个绝对的霉女了。 见是真的要找不到了叶洛不免有些气馁,那是带她来到这里遇到福临的簪子,那是福临为她比赛赢来的簪子,它是那么的独特。 正当叶洛因为这事满心的悔意时忽然听到假山内处有什么动静,这个时候雪咏公主和郑使者应该已经回去了,那么会是什么在山洞里呢? 叶洛好奇的往山洞里看了一眼,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所以山洞里的视线也好了许多,叶洛这一看傻了眼这不是雪咏公主与郑使者吗?她们怎么还会在这里呢?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却让她吓得一身是汗,只见山洞之中雪咏公主和郑使者面对面的坐着,郑使者此时正举着刚刚想刺杀她的那把剑,看那样子剑正对着雪咏公主的方向。山洞比较浅所以白天里还是很清楚的看到洞内的情况。 这事态发生的可就有些逆转性了,刚刚还想对自己动手的人怎么会翻转剑头对着自己人呢?而且看雪咏公主的表现应该是心甘情愿的。瞬间叶洛脑海里就蹦出一个词:殉情。 好吧这未免太让她惊讶了,就算他们的事情被她叶洛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做殉情吧,她不是和他们说过自己不会说出去的吗,难怪他们会放在走原来是因为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叶洛站不住了,她没有办法亲眼看着两个人去死,于是抬步进了雪咏公主他们所在的山洞。 郑使者身为练武之人早就敏锐的听到叶洛接近的声音,待叶洛走进了山洞他才猛然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来人,只是眸中带着些许的吃惊,方才明明看着这位大清的皇贵妃娘娘离开的,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雪咏公主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就见到叶洛站在山洞里,也是觉得吃惊不少,随即掩去了那一丝惊讶平静的看着叶洛。 一时间叶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场景未免太过怪异,她不是说过不会说出去了吗,为什么他们还是会选择这种方式。 “我……我是回来找东西的。”叶洛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雪咏公主看着叶洛并没有说话,只是眼角处的悲伤却是让叶洛觉得心里一滞,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谁会选择去死呢,可为什么他们宁愿选择去死,其实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不是吗。 叶洛忍不住的劝道:“你们这是何苦呢,能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选择死呢?” 郑使者眉头一皱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倒是一边的雪咏公主哭笑不得的道:“娘娘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想要选择殉情意思。” 误会了?听到雪咏公主这么一说叶洛瞬间脸色绯红尴尬起来,自己这是想到哪里跟哪里去了。 雪咏公主脸上的面纱早已褪去,露出清丽脱俗的面容,方才叶洛过于紧张竟然没有发现,如今看这个雪咏公主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别说和郑使者这样一看倒还真的很般配的。 雪咏公主见叶洛的目光在她和郑使者的身上转来转去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件东西递给叶洛。 叶洛一看那东西惊喜交加,这不正是她丢了的那支羊脂玉菊花簪吗,怎么会在雪咏公主这里呢? “想必这就是娘娘丢了的东西吧。” 叶洛点了点头这簪子找到了她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谢谢雪咏公主了,这支菊花簪对本宫很重要。” 雪咏扯动着嘴角笑了笑:“方才娘娘走的急遗留下来的,不过是我随手捡到的罢了娘娘不必这般客气。” 找到了自己遗失的东西叶洛看了眼两个人,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转身走出了山洞,脚步就在即将迈出洞门的那一刻停了一下,扭头看着两个人道:“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现在已经是天明,这里来往的人虽然不多可是难免有个万一,你们既然不想寻死就该知道要怎么保护好彼此。” 雪咏公主听了叶洛这话眼角处滑下一串串眼泪来,她没有想到叶洛竟然会提醒他们,方才他们被她撞见时允闵想要杀人灭口,毕竟这才是他们的秘密不被宣扬出去的最好办法,可她知道他们不能这么做,不能为了自己活而伤害了别人的生命。 更何况叶洛还是皇贵妃的生份,据她这一段时间来的观察和宫人们说话的字里行间可是看的出,皇贵妃娘娘十分得皇上的宠爱,如果他们真的杀人灭口了,事后若是被查了出来对他们朝鲜绝对没有好处,所以她宁愿叶洛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愿意真的动了叶洛。 只是她没有想到现在叶洛会说这样的话,这明显是帮着他们意味的话让郑允闵也是吃惊了不少,一个他朝的皇贵妃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这种事情? 叶洛不再去看雪咏公主和郑允闵的的神态,转身走出了山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她相信他们同样也会有。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郑允闵看雪咏公主的眼神里包含太多的情义,这样的眼神不是装就能够装出来的。 所以她选择帮助他们,是因为她也有爱懂得什么是爱,如果同样的事换做是她和福临,她能够理解为什么雪咏公主和郑使者会这么做,完全的情不得已,感情的事情不是外在的一些原因能够阻碍的。 她叶洛不是慈心比天的菩萨,却也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真性情的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妃嫔的孩子们 找回了菊花簪叶洛心里多了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回到承乾宫将簪子交给了知善让她放在一个紫檀木的小首饰盒内好生的保管着。 经过这一次险些丢了簪子,叶洛心里也谨慎起来,这簪子是不能随身带着了,不说丢不丢了的事情,就是放在身上万一摔倒或者是怎么样,这簪子可是玉的最容易碎掉,还是放在首饰盒里保险妥当的多。 “娘娘,安嫔娘娘来了。” 这边刚放好菊花簪,就见一个小宫女走进来禀报。 叶洛听到安嫔来了示意让她进来,这次回宫本来是想去一趟景阳宫,事情一多这就给耽误了,如今安嫔倒是自己来了。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安嫔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一身玄青色的宫装带着简单的发饰倒是衬托的干净清丽了不少,卸去以往刻意伪装的矫情嚣张倒真是安静的美人儿。 “起来吧。”叶洛接过小宫女递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对眼前的安嫔道。 安嫔规规矩矩的起身立于一边,叶洛看了她一眼笑着对道:“到本宫这里不必这么拘谨,知善给安嫔娘娘搬个锦杌来。” “今日你来了刚好,本想着要去景阳宫一趟的。”见安嫔落座后叶洛才淡淡的开了口。 安嫔听言低眉顺眼的回到:“臣妾不敢劳娘娘亲自去一趟,所以天一亮就来了。” 叶洛点点头以示赞许,这安嫔果然不是一般的人,说起话做起事样样是有条有理的,真难以想象当初是怎么能把那个嚣张跋扈又恃宠而骄的嫔妃演的那样真切,真切的好像她骨子深处就是那么样的一个人。 安嫔像是有什么心事踌躇了半晌也没能开口,叶洛心里知道她所担心踌躇的事情,也不卖关子钓她的口味:“你的家人,本宫已经去看过了,被安排在很安全的地方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安嫔听到自己心里最挂念的事情被叶洛安排妥当,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从锦杌上站了起来,给叶洛跪了下去。 叶洛生平就见不到这样,忙让知善扶她起来,安嫔轻轻推开了知善眼泪就落了下来:“臣妾谢谢娘娘大恩,从今往后臣妾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以谢娘娘今日搭救全家之恩。” 叶洛听了她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话,笑着让知善扶起了她,缓缓道:“本宫不需要你们特意为本宫做什么,你以前是被纳兰慧茵逼迫做了这么多错事,如今你没有什么把柄给她捏着了,做回你自己就好了。” 叶洛说的这话倒是真的,她和纳兰慧茵的事情不想牵扯太多的人进来,敌人越少自然是越好,同样盟友越多也是越安心,可她为安嫔做的这些事情不全是想要拉拢为自己做事,一部分也是觉得安嫔受制于人太过可怜,因此她出手相助,如果安嫔能帮自己的忙很好,不愿意帮她也没什么不对。 只要这场她与纳兰慧茵的仗,安嫔不站在纳兰慧茵一方就足够了,她不想与太多的人太多无辜的人为敌。 安嫔听了叶洛的话郑重的点了点头:“之前臣妾受制于纳兰慧茵手下,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如今娘娘既然替臣妾斩断了和她的一切牵连,臣妾自然愿意做回自己。只是娘娘的恩臣妾也是要报的。” 听了安嫔的话叶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事算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她和纳兰慧茵因为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斗,不是她死就是纳兰慧茵死,可结局是什么样叶洛心里都觉得是种失落。 送走了安嫔叶洛带着知善前往慈宁宫,慈宁宫内说是孝庄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将妃嫔们都拒之门外,守门的小公公见来的是叶洛忙领了进去。 “太后今个早上下的懿旨说是各宫的娘娘来了一律不见,可要是娘娘您来了请进来。”小太监的话语里带着明显讨好的意味。 这让叶洛觉得不喜,可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真性情来,在宫里步步都要谨慎,不单单大人物不能得罪,小人物能不理会也就不要理会了,指不定那天就栽小人物的手里了。 一路进了慈宁宫的寝殿,不想刚到外室就听到里面孝庄的笑声传来,夹杂着几声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转进内室一看原来是佟妃带着玄烨来了。 由于已经是春天玄烨穿的较少,比起冬日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看着有趣了不少,躺在孝庄的怀里流着口水笑个不停。 佟妃见了叶洛起身行了个礼,叶洛笑着扶起了她:“难怪远远的就听到太后的笑声了,原来是三阿哥来了。” 孝庄喜笑颜开的逗着玄烨心情显然好了许多:“可不是嘛,这孩子哀家可喜欢了,跟知道亲哀家似的,一到哀家怀里就乐的跟什么似的。” 佟妃也是一脸的笑容:“可不是嘛,太后是三阿哥的皇祖母,三阿哥自然亲近您了。” 孝庄听了佟妃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叶洛一见趁热打铁的随着说:“太后最近身子不好难得今日这么高兴,听太医说身心愉悦对病好有益处,佟妃没事可以多带三阿哥来慈宁宫这里陪陪太后。” 孝庄听了叶洛的建议也道:“是啊,佟妃啊,你没事多带玄烨来哀家这里,哀家对这个孙子可是时常想念呢。” 佟妃听了这话激动的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叶洛暗地里轻轻的拉了拉佟妃,佟妃这才反应过来,忙喜气的回是。 孝庄逗了会玄烨累了,将玄烨交回到佟妃的手里,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洛儿,你的身子可要仔细养好了,好给哀家添个孙子才好。” 叶洛面上一红羞涩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是祈祷上天能够真的垂怜于她,给她个孩子, 陪着孝庄又聊了会,见孝庄面露疲惫之态叶洛带着佟妃这才告了退。 “臣妾多谢娘娘了。”出了慈宁宫的宫门佟妃一脸的感激之色,今日若不是叶洛在太后面前看似无意的提的意见。可真是帮了她不小的忙。 太后这样一同意她时常带玄烨来慈宁宫,一来可以让她多见见玄烨,要知道阿哥们平素养在阿哥所里,就是她想了也不能说去看就去了。二来玄烨时常在太后面前,和太后感情深了那是有一百个益而无害啊! 叶洛笑着伸手接过玄烨抱在怀里,由衷的说道:“你不必谢我,这是你的孩子理所应当的由你养着,可如今我们身为妃嫔连想多看眼自己的孩子都难。” 第二百四十四章 毒发 像是被叶洛说中了心事,佟妃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起来,生了孩子不能养这是宫里一直以来的规矩。 宫里只有嫔以上的后宫主位(包括嫔这个级别在内)才有资格抚养皇子。但是任何嫔妃又都不能养育自己的孩子。皇子生下满月后就要离开生母,由他人抚养,不是特定节日,平时也是甚少见面。 一来是因为皇族崇武,皇子与自己的母亲分开,避免被溺爱,从而保持民族的坚忍勇武的风格。 二来就防止外戚专权。皇子由他人抚养,使得亲身母子之间感情不深厚,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从而避免皇子一旦继承皇位重用生母亲族。 三来有了孩子在身边,不能专心的伺候皇上。 所以一直以来只有特别得宠,或者是家族地位足够高的少数一些妃嫔,有可能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抚养。而多数的妃嫔是没有资格的,就算想孩子了也只能得了恩典或是到了什么节日才能去看看孩子。 所以叶洛今天的话真的是帮了她不小的忙,太后如今这么一松口事情了就变了兴致了,她虽然不能说想去看玄烨就去看,可至少比之前自由了许多不是吗。 叶洛对于这一点的规矩也是清楚的,所以才在孝庄面前提议,玄烨将来毕竟是康熙帝和孝庄的关系也还不错,既然能帮到佟妃一些她也不吝啬妃一句话不说。更何况现在自己和佟妃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与佟妃分别后叶洛转身又去了坤宁宫,荣惠现在应该是醒了,趁现在还没有出宫去看一眼她也放心一些。 进了坤宁宫叶洛发现宫人们个个行色匆匆忙忙,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知善抓过一个忙着奔走的宫女问道:“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那宫女见刚踏进宫门的竟然是叶洛,吓得忙行了个礼:“回皇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的病情忽然加重了。太医们正在极力抢救呢!” 叶洛一听这话心里慌了,踏起脚快步的走向了坤宁宫的后寝殿,怎么回事?昨个陌苏不是说已经解了一半的毒,最近不会毒发吗?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成这样了? 陌苏神医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可荣惠到底因为什么这么快就又毒发了?难不成………想到这个可能性叶洛心里慌的没了神,急急忙忙的踏进了寝殿。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毒发了?”叶洛拉住了一个太医问道。 太医见拉住自己的竟然是皇贵妃娘娘,吓得忙行了大礼:“回娘娘,臣等也找不到原因,这毒臣等实在是没有见过,只有昨日的神医能弄明白了!” 叶洛一听这话心里的火压也压不住,眼神冷到让她身边的太医吓得浑身颤抖,叶洛顾及不了这么多了,知道现在对这些个太医发火也是没有用,扭过头对着身后跟来的夏沐道:“快出宫去把陌苏请来。” 说完又想起来哪里不对,伸手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金牌:“拿着本宫的金牌快去快回知道吗?” 夏沐一见这场景哪里敢磨叽,双手接过金牌转身跑出了寝殿,火急火燎的赶出了皇宫。 叶洛走到床边见荣惠此时双目紧闭面色微微有些透着黑,身子似忍不住的有些发抖,坐在床榻边上的荣贵被吓得不轻,拉着荣惠的手面色变得苍白一片。 叶洛走到床榻边上拍了拍荣贵的背,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有什么事情问她等于白问,便转头问一边的雁珠:“怎么回事?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雁珠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叶洛的问话久久才反应过来:“回皇贵妃娘娘,昨个我家娘娘被陌神医医治后到后半夜就醒了,一直叫口渴,奴婢就给她喂了一些茶水,谁知道今个早上就变成这个样了。” 叶洛听了这话也找不出什么头绪来,只好耐着性子等陌苏来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不过叶洛直觉那杯茶水只怕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就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了。 “昨夜喂皇后娘娘茶水的杯子还在吗?” 不管是不是和茶水有关系,既然想到了这一点那就得把茶杯找到保存下来,万一真是茶水的问题呢。 见叶洛问昨日茶水的杯子,雁珠转身从罗汉床的小几上端过一盏盖碗茶杯:“娘娘昨夜就是用的这个杯子。” 叶洛接过那青花瓷的盖碗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喝完了,只有一个空空的杯子,叶洛端过茶杯仔细的看了一遍问道:“这茶杯洗了没有?” “还没有,昨个半夜娘娘醒来时喝的茶水,今早娘娘就出事了,宫里上下都忙着这事,所以这杯子还没有来的及洗。” 一听杯子没有洗过叶洛安定了一些,有茶总比没茶好,没茶总比杯子洗了的好,现在杯子在这里如果真的是昨晚那杯茶那缘故,今日陌苏看了肯定就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没有蹊跷存在。 将杯子交给知善收好,叶洛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荣贵心疼的劝道:“荣惠这里有我在就好,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还是回去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请陌苏了,只要陌苏来了就没事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叶洛自己心里都没个底,这次荣惠的病情明显比上一次严重,陌苏虽然号称是神医,可神医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真的可以扭转乾坤的神,万一,如果万一陌苏解不了荣惠的毒呢! 想到这里叶洛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一些信心,陌苏还没有来事情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的好。 这话叶洛自己的骗不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安慰的了荣贵,不过荣贵被她这么一弄倒是回了神来,拉住叶洛的手叫到:“姑姑,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洛见荣贵提到她昨天警告她们的话,脸色微微一变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对着知善使了一个眼色,知善会意的请了太医和几个宫人走出了寝殿。 见人都避了出去荣贵急不可耐的开口又问道:“昨日姑姑为什么要提醒我要小心纳兰慧茵?难道姑姑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叶洛点了点头这事昨夜她就想好了,事情肯定瞒不住了,于是开了口:“对,我怀疑这事情跟纳兰慧茵她们有关系。”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下毒1 听了叶洛的话荣贵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她呢?那个平日里看着温柔大方的仪妃真的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吗? 看出荣贵的疑惑来,这事不说透是不行的于是接着说道:“你知道我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没有了吗?” 荣贵听到叶洛说到之前的双生孩子猛然睁大了双眼:“姑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那对孩子……” 荣贵不忍心再说下去,不忍心去揭叶洛的伤疤。叶洛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对,那孩子就是纳兰慧茵下的手,而且我离宫后被人行刺都是纳兰慧茵下的手。” 荣贵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怎么会,她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姑姑知道是她为什么不去皇上太后哪里揭发她?” 叶洛苦笑道:“没有证据光凭我一张嘴真的就能揭发她了吗,你我都知道我虽然得宠,可太后因为孩子的事情对我已经开始不满了,而且我敢说纳兰慧茵一定在太后面前说了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我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太后面前告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荣贵点点头接着叶洛的话说到:“是啊,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身怀六甲,太后对龙嗣的注重高过一切。” “就算没有了这一切的事情,可纳兰慧茵背后的家族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我没有十成的把握是绝对不能轻易动纳兰慧茵的。”叶洛目光里闪动着一抹睿智的光芒,不能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就不能轻易动手打了草惊了蛇。 荣贵还是不太明白叶洛为什么能够一口断定,此次她姐姐的毒和纳兰慧茵有关系,皱着眉头问道:“那姑姑为什么可以肯定姐姐中毒的事情和纳兰慧茵有关?” 叶洛坐到了荣贵的身边冷冷一笑:“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为什么荣惠中毒的那天刚刚好太医院就没有太医在?为什么书哲尔会将太医全部招去咸福宫?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那日若不是有陌苏在荣惠可能真的就没希望了。” 荣贵似懂非懂:“可为什么纳兰慧茵她们要把事情做的这么明显,将太医请到咸福宫这种事情太过惹眼了吧?更何况姐姐的毒太医们是查不出来的啊,她们何需怕我们找来太医呢?” “这就是纳兰慧茵的高明之处啊!”叶洛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想让我们明明知道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却没有证据拿下她,你说说你觉得你听到是她给荣惠下毒后什么感觉?” 荣贵这次算是恍然大悟:“姑姑是说纳兰慧茵是想故意刺激我们,好让我们失去理智,我们一旦失去理智她就好找空子再次下手了。” 叶洛听了却是苦笑:“不是我们,而是我,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我,这个女人心机太深沉,我完全猜不透她的手段和目的,不过这次如果我真的因为荣惠的事情失去了理智,只怕她早已经有十个百个的坑等着我了。” 荣贵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过来,看样子她们早就被纳兰慧茵盯上了,那个善于伪装自己的女人,这么一说来心机真是够深沉的。看来她们真的需要步步为营步步小心了。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陌苏来了荣惠就有希望了。不是这事情倒是我连累了你们。”叶洛拉过荣贵的手,一脸的歉意。 荣贵看着叶洛苍白的脸色开口劝慰:“姑姑说得哪里的话,这事跟姑姑无关,如果纳兰慧茵真是这么心机深沉之人,就算没有姑姑在纳兰慧茵也不一定就会放过我们姐妹两个。” 叶洛听了心里叹了口气,这事情谁又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呢,纳兰慧茵太过狡猾,所以一直到现在自己都只是被动的跟着她的计划阴谋走,这样无力的感觉叶洛越来越觉得是种压抑了。 两人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寝殿外传来吴良辅的声音:“皇上驾到。” 叶洛和荣贵对视了一眼起了身,见福临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踏进了寝殿内。 “臣妾见过皇上。” 叶洛与荣贵一同给福临行了礼。福临扶起了叶洛两人踏着脚步走到了床榻边上,看着昏睡在床榻上的荣惠面色发黑也是吃惊不下,转头看向身后跟进来的太医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毒发了?” 太医们个个苦着一张老脸,听到福临的问话齐刷刷的跪倒了一片:“臣等无能请皇上责罚。” 福临见了太医们束手无策火气就上来了:“养你们做什么?关键的时候没有一个中用的,一群庸医!” 太医们听到福临的话脸上自觉得无光,身为皇家内院的太医们,被皇上这么一顿训斥又是觉得难看又是觉得羞愧一个个磕着头口里齐道:“皇上息怒。” 福临面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这个时候责备他们有什么用处,叶洛上前一步劝道:“皇上注意龙体,这毒太医们都没有碰到过,臣妾让夏沐出宫去请了陌苏,等陌苏到了这事情也就有个说法了。” 福临听了叶洛的话不置可否的看了眼床榻上躺着的荣惠,虽然他心里的确不喜欢她,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她的命啊!他身为皇帝很多事情都是无奈,又何况是这后宫里柔弱的女人们呢。 如今看着荣惠躺在床榻之上生死未卜,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也实属正常不是,伸手拉过叶洛柔弱的小手,福临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太医们见叶洛亲口替他们求情心里也是感动,皇贵妃开了口看来他们的脑袋算是暂时保住了。 这事情算是翻了过去,几人目光落在荣惠的身上无不带着担忧,叶洛虽说等陌苏来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可心里却是没有半点的底。 没底却也只能熬着,毕竟陌苏是现在他们能看到的唯一希望了,这纳兰慧茵怎么手里会这么毒的药,宫里平日只要参与的药材之类的事情都是很严格处理的,妃嫔们用药太医院也是严格把握好的,按理来说后妃不可能手里攥着这么多药,更何况还都是剧毒之药。 这样看来纳兰慧茵真的不能小觑了去,这些药和派去刺杀她的刺客身份都有待考察,难道会和纳兰慧茵家族有所联系?这是目前看到最有可能的了,家族里将女子送入后宫为的可不就是荣耀门楣光宗耀祖吗?前朝和后宫暗自接连在历朝历代都是有史可查的,一荣俱荣的道理各位宫里娘娘的家族可都是清楚的很呢! 给读者的话: 哇~今天推荐四更呢!希望大家喜欢本书。推荐好友一本好看的书……莫欣轶《冷情总裁强宠重生妻》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下毒2 可是那个名叫纳兰明珠,康熙王朝的重臣真的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吗?看来真的是人不能貌相,事情若是牵扯进了身后的家族进去,可想而知棘手的程度了。 纳兰慧茵如今有了孩子,如果牵扯进了家族,那么为了这个孩子的将来……后宫里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斗斗了! 想到这里叶洛浑身轻轻一颤,问题可就严重了。 牵着叶洛手的福临感受到叶洛的微颤,目光里带着点点的关心:“洛儿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了?” 叶洛摇了摇头心里却是因为这个猜测沉到了谷底,她为了爱情进宫只想好好陪在福临身边,不想参与这其中的阴谋算计,更不想拖着家族一起,她更不想让满珠习礼再为她的事情整日的心里担心。 那个爱她疼她的父亲,这辈子能够有个这样疼她宠她把她当成命一样的父亲,是上天给她的恩典,她同样也想用爱去回报他,也许那种爱不及他给她的万分之一。 福临看着叶洛微微泛着阴沉的脸,心里浮上一抹担忧来,近来他越发的觉得叶洛有许多的事情瞒着他,这一点让他心里觉得有些淡淡的失落感,虽然明明知道叶洛也许并不是有意要瞒他,或者是不想让他担心而隐瞒,可在他心里终究觉得是个坎一样。 叶洛发觉到福临的目光露出一抹淡笑,反握住了福临的大掌,还有这个爱她的,她爱的男人,她不会轻易放手。 太医群里有些微微的骚动,两人随之望去便见原来是陌苏赶了来,一脸的薄汗许是来的时候走的急了。 陌苏穿过太医们走到床榻边上,冲着叶洛和福临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为荣惠诊断起来,按理来说身为大夫的男子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为身为后妃的荣惠这么轻率的看诊,宫里规矩多又是严,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的确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什么规矩不规矩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就什么都不算了。 陌苏给荣惠诊了脉又看了看瞳孔,眉头一皱道:“昨夜里皇后娘娘醒过来了没有?” 叶洛忙回道:“醒了。” 陌苏眉头皱的更深脸色也随着冷了下来:“是不是喝过什么东西?” 叶洛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看来自己猜对了,绝对是因为那杯茶的缘故,于是让知善拿出了那茶盏道:“昨夜醒来皇后娘娘说是口渴,用的就是这个杯子喝的茶水,由于宫里今日忙杯子并没有来的及洗。” 陌苏抬头看了眼叶洛,心里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来,果然是心细如发这一点都想到了,女人真是不能小看啊,特别是宫里的女人。 陌苏随手接过那杯子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福临听了叶洛和陌苏的对话又见这动作心里有些了然,不由得怒火中烧起来,倒底是什么人做的这般胆大妄为,明明知道他在严查荣惠中毒一事,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动手,未免太不把皇权王法当回事了吧。 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那可都不是傻子,听了看了自然心里都有了底,荣贵跟着紧张起来,看样子事情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果然不出乎众人所料陌苏放下那茶杯,抿了下嘴脸色阴沉的道:“昨夜这杯茶是谁倒的?” 一边的雁珠也看出了此事不对,心里有些发颤说话的声音就有些抖了:“回…回神医,是嫣红。” 荣贵一听着急的问道:“她人呢?” 雁珠抖着身子脸上的冷汗就落了下来:“奴…婢这就让人去把嫣红带上来。” 说完慌张的走出了寝殿,心里忍不住的害怕,看样子那杯茶水是有问题的,她们几个昨晚一同伺候的娘娘,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不是她下的毒,也不可能脱得了关系。 “陌公子,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叶洛看着陌苏不好看的脸色,沉默半晌才敢问出这句话来。 荣贵在一边也是纠结着又想听陌苏的话又不敢听,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一时间不能够接受的了。 福临面色一直阴沉着,沉的好似能滴下水来,吓得太医宫人们纷纷垂下了脑袋,大气不敢出一个。 “难办了。”陌苏叹了口气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 荣贵一听身子微微一抖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叶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叶洛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可看着瞬间泪流满面的荣贵强打精神的说到:“陌公子说这话,想来还是有办法的。” 这话即使安慰荣贵也是说给陌苏和她自己听的,陌苏闻言苦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福临见他只是的停顿了一下忙开口问道:“只是什么?如果有什么困难陌神医大可说出来就是了。” 陌苏皱了皱眉头:“这东西不好找啊。” 叶洛直想好陌苏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买这个关子,有什么办法就快点直说了呗,这样真的是很欠扁啊。 “?奇玉为引,弥足珍贵。我说这种玉为和田玉中最珍贵的羊脂白玉,羊脂白玉分“籽玉”与“山料”。我要的这个药引子为“籽玉”,所谓“籽玉”是从昆仑山下玉河中捞取的,这种“籽玉”细密、温润、光泽如脂肪。皇后娘娘中的是寒毒这暖玉羊脂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叶洛听到陌苏说的羊脂玉随即想起那根菊花簪来,对知善道:“快回去把本宫的那支白玉菊花簪拿来。” 陌苏听了却是微微一笑拦住了知善的脚步:“皇贵妃娘娘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羊脂玉可不是一个簪子就能够解决的了问题的。” 叶洛压下心里的急躁问道:“还请陌公子直言相告。” 说到这里陌苏也没有心情卖关子了,目光微微一敛:“这羊脂玉必须要有一般的枕头大小才合适。” 叶洛一听傻了眼看着荣惠头下枕着的方枕头,福临也是拧着眉头,羊脂玉不难找,难找的是枕头大小的,枕头大小的或许也不难找……可麻烦的却是籽玉!近些年来虽然有在开采羊脂玉,可是山料不少,籽料却是逐年下降,更何况是枕头大小的一块籽料羊脂玉! 第二百四十七章 都要好好的 看着拧着眉头的福临叶洛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实在是不下,那么大块的羊脂玉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吗?真的是不好说的。 就算有短暂的时间内能够找的到吗?荣惠身上的毒能给他们多长时间呢。怪不得陌苏叹气,连她听了都是要叹气的。 “这事朕会让他们去找。”福临虽知道希望渺小,可既然有这个办法就要努力去做不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荣惠死在自己面前吧。 陌苏看了眼床榻之上的荣惠不得不开口道:“时间不多了,皇后娘娘最多只能撑七天了,七天之内找不到药引子,草民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听到这个时间数字福临的脸色彻底黑了,七天?! 荣贵趴在叶洛怀里哭的差点晕了过去,七天之内找到一块和枕头差不多大小的羊脂玉,事情未免太难办了一些,这药引子说了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皇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几人商量该怎么去找药引子羊脂玉时,就见雁珠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见她这副模样叶洛心里一凉,最坏的结局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果不然就听到雁珠接着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嫣红掉进御花园的湖里淹死了!” 荣贵一听直接晕了过去,阴谋啊这是阴谋啊!怎么会就这么巧出现这么多耐人寻味的事情! 福临神色冰冷的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随之拍案而起爆了句粗话:“混账东西,以为死了就一了白了了吗。” 死了,便是定下这事情并不简单啊,看来不好好查查是不行了。 叶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这事情肯定有蹊跷皇上,一个奴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感做这样的事情。” 她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嫣红的宫女一死就出现了死无对证的局面,纳兰慧茵为了自己脱身这种事情自然下的去手,果然是够绝情毒辣的! 陌苏坐在一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对宫里的事情显然是充耳不闻的,只是心里对这宫中女人们的手段捏了把汗,这都是在拼命的玩啊。 事情这样一突变,福临带着吴良辅急匆匆的赶回了乾清宫,想来这下毒的案子和找药引子的事情让他烦恼有烦躁。宫里最近出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压的他整个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这边叶洛让人送了荣贵回了她自己的宫里,打发走了太医,留下陌苏和自己在坤宁宫里守着。 “这宫里还真是够热闹啊!”陌苏恢复了往日淡漠的神色,没有外人在放松了拘束半日的神经。 叶洛听了这话露出苦涩的笑容来:“谁说不是呢,这宫里难得会有个消停的日子,说来,谁有愿意消停呢,或许真的消停的时候就是没有了呼吸的时候!” 叶洛这话说的直白,好在寝殿内除了她和陌苏外就只有一个知善在边上了。 陌苏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皇贵妃娘娘多保重才是。” 叶洛不适合在宫里生存,这些事情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和那个派人刺杀她的纳兰慧茵脱不了关系,不管这件事情针对的人,这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今天也许是这个不争不抢的皇后,明天就有可能是叶洛。 身在其中谁也别想活在其外,不过宫里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愿意多掺和进去的,毕竟他是个连外人都不算的人也没资格参加。 叶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接着问道:“陌公子说得枕头般大小的羊脂玉是真的存在吗?公子可否见过?” “说起这枕头般大小的羊脂玉我倒是真没有见过,不过倒是听说过。” 陌苏说的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这让叶洛的心有沉了不少。看样子只有祈求老天看恩让他们找到一块救荣惠的命才好。 日子过了一天却没有半点羊脂玉的消息,这让叶洛心里越发觉得沉重,忍着心里的怒火来回的走动着。 荣贵从昨夜里刚醒就跑回坤宁宫来一直守在荣惠的身边不离开半步,叶洛心里又不免要担心她的身子能不能熬的住,可左右劝了几次没有效果叶洛也就由着她去了,大不了再一次体力不支晕到后把她抬回去呗! 坐久了叶洛的腰有些隐隐的发疼,起身在坤宁宫的院子里转悠了两圈,刚要回寝殿就见一个轿辇停在坤宁宫宫门前,只见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仔细一看不正是多日未见的建宁吗,建宁看见叶洛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走到了叶洛的身边:“事情我都听说了,所以过来看看。” 叶洛拉过她的手扶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你身子如今这么不方便了,没事就不要老是外出了。” 建宁难得配合的点了点头,许是因为看到荣惠的事情让叶洛够操心的了,所以她才不能让叶洛分心给她。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荣惠建宁还是没能忍住的红了眼,昨个听说荣惠出了事情,今日一早便赶着入了宫,见到荣惠现在这副模样她不伤心才是怪事。 可碍于荣贵在她也不好再问荣惠的情况,以免荣贵听了心里又难受,抹掉了险些滑落的眼泪陪着又坐了会方才离开。 叶洛亲自送建宁上了轿辇语重心肠的嘱咐道:“此事太后还不知道,你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记得不要说漏了嘴才好。” 建宁点了点头,就算她平日里再大嘴巴子这个时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皇额娘近来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如今又在休养的时候,若是病里听到荣惠的事情一着急就麻烦了。 叶洛看着小大人似的建宁不由得心酸起来,如今这条路她越走越深了,就越发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不由得感慨看着建宁叹了口气:“唉,你们都要好好的才是。” 建宁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没了头绪,叶洛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淡淡的又开了口:“好了,你去给太后请安吧。” 给读者的话: 哇!抱歉各位看书的朋友……情况有变……雪儿今天只能三更了,差一更明天补上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了。再次抱歉! 第二百四十八章 路还长着 叶洛看着建宁的轿辇走的没了影才收回了目光,不想刚要踏进坤宁宫宫门就听到背后一女子的声音传来。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那声音在熟悉不过了,叶洛眸中一冷随即扭过身子看着纳兰慧茵和书哲尔结伴而来,纳兰慧茵看着她的眸子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知善见到这两个人自然没有好感一张小脸冷了下来,叶洛眸子虽尽是清冷可脸上却带着笑意:“仪妃多礼了,起来吧。” 见叶洛拿出了皇贵妃的架子纳兰慧茵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不悦,碍于面子也不愿多说什么,毕竟她是个聪明的人。 叶洛见纳兰慧茵有些不痛快,笑的却是明媚。这样就觉得不痛快了是吗,以后有不痛快的时候呢,山不转水转总不可能你纳兰慧茵一辈子都这么顺的。 书哲尔端着一身的故作高雅之态,见两人气氛不过出来打了个圆场:“听说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了,臣妾和仪妃娘娘一同来看看。” 听她们提到荣惠的事情,叶洛心里的火不由得就涌了上来,现在猫哭耗子来了,荣惠有今天不知道是拜谁所赐,真是看够了这群人的嘴脸了。 叶洛心里虽气的牙痒痒可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很,一张秀气的小脸上看不出丝毫内心深处的波澜,带着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进了寝殿。 寝殿内荣贵一刻不离的守在床榻边上,看清叶洛身后跟着的两个人神情里忍不住的染上了一抹厌恶之色。 纳兰慧茵忽视了荣贵脸上的神情,状似关心的走到床榻边上看了眼荣惠,神情里染上了几分心疼的意思,这让叶洛和荣贵在心里对她再次定义觉得此人心机深沉,明明是她自己在暗地里动的手,明面上却能装的这么完美,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狐狸。 荣贵显然不想看到她这么做作的表情,转身走出了寝殿说是回钟粹宫一趟,叶洛知道她和荣惠姐妹情深,怕荣贵在万一听到她不想听的话忍不住和纳兰慧茵闹起来事情就不好了,荣贵现在走也是好事。 送走了荣贵叶洛这次能够安心的都对付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让雁珠和知善去给两人上了茶水,纳兰慧茵一脸的惆怅看着荣惠躺着的床榻方向。 深知她秉性的叶洛心里的厌恶感越发的重了,她们之间还有必要这么装吗,如果有证据的话叶洛还能让她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真是个笑话。 叶洛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等着纳兰慧茵演够了戏收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就是纳兰慧茵的高明之处,如果不是因为早知道她的秉性,叶洛真的会被她这场哭戏给折服了。 许是觉得戏演的够了,在演下去就有些过了,纳兰慧茵拿出丝帕擦了擦眼角处被逼出来的泪花问道:“太医们怎么说?” 叶洛放下茶盏冷笑道:“太医说没什么大事,过两日就好了。” 书哲尔想送到嘴边的茶盏顿了顿复放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双眸看着纳兰慧茵似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慧茵比起书哲尔也淡定的多了,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欣慰的说道:“真是菩萨保佑啊,皇后娘娘平日里心善的很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神明自然是保佑的。” 话说的真切叶洛听了心里却泛着阵阵的冷笑,回道:“可不是吗,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很多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机不到,你说对吧珍贵人?” 被叶洛点名书哲尔一时没有回过味了跟着就点了点头。见叶洛一脸的笑意发觉自己上了叶洛的套,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涨红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纳兰慧茵看了眼书哲尔眼底深处浮现一丝不悦,随即笑着开口:“皇贵妃娘娘说的是呢,不过臣妾也听过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人善被人欺,脸上带着处变不惊的笑容叶洛回到:“好一个人善被人欺,不过本宫还是要说一句,人欺天不欺。” 纳兰慧茵也是展颜一笑:“娘娘说的是了,什么善与恶只有赢家才配这么说,输的人,谁又能看到她在哪里呢!” 打嘴仗叶洛倒是不怕,耍嘴皮的她叶洛不会输给谁,听到纳兰慧茵这么一说叶洛半真半假的说到:“仪妃说的是呢没走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事情就算是挑了个明白,叶洛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不过说起来咱们又争它善恶干嘛,谁都知道宫里就数仪妃最得体大度又有怜悯之心。” 这话纳兰慧茵并不接,同样端起茶盏将心里被叶洛挑起来的火压了下去,她善也好恶也罢,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评论,在她眼里没有善恶只有成败! 三个人坐着表面看上去还算和谐,可心里都较着把劲,游戏刚开始,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先认输。 荣贵回来见纳兰慧茵和书哲尔还没有走,心里虽有不悦可出去一趟调整了心绪,越是在敌人面前笑的越是要甜,她虽然不能练到这种功夫,可逢场作戏还是会的。 只是如今荣惠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连斗的力气都没有,见荣贵回来叶洛对纳兰慧茵和书哲尔下了逐客令:“太医说皇后娘娘需要静养,本宫就不留你们在这里多说了。等皇后娘娘身体好了你们再来看也不迟。” 下了逐客令纳兰慧茵即使是在想知道荣惠的病情也不好再留下,带着书哲尔给叶洛行了一礼出了坤宁宫。 见纳兰慧茵走了荣贵的脸色才恢复了几分,冷冷的吐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叶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纳兰慧茵是想来打探荣惠的病情,那个叫嫣红的宫女死了她就肯定知道下毒的事情已经成功了,这个时候来看不过是想让她自己心里踏实点,没想到啊,她的心思果然够细腻的。” “姑姑,你说姐姐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荣贵听了叶洛的话忙拉住叶洛的衣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看着叶洛。想要从叶洛嘴里得到一些安慰。 叶洛目光坚定的看着荣贵:“放心吧,皇上会找到羊脂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是这天下的帝王,这事你不要担心。” 话说到此荣贵心里倒是得了安慰,可知根知底的叶洛心里却并不轻松,这枕头大小的羊脂玉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还真不好说!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所谓爱情中的誓言 由于荣惠的事情叶洛不得不每日守在宫里,桃花村是去不了了,如今的心思整个都放在荣惠这件事情上。 可日子眼看着都要过去三天了,关于羊脂玉还是没有半点的消息,饶是平日里处事为人淡定的叶洛这下子也沉不住气了,陌苏说的七日之限如今已经过了三天了,连半点的消息什么都没有,这么等下去只怕就算找到了也救不了荣惠的命了。 叶洛心里惦记着这事在坤宁宫里待不下去了,带着刚回宫的明莫去了乾清宫,好在现在已经是黄昏,乾清宫里并没有来办朝事的大臣。 吴良辅见叶洛来了便直接引进了书房,一面走一面说着:“娘娘您劝劝皇上吧,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皇上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叶洛听吴良辅这么说不由得心疼起来,进了书房就见福临背对着门站着,书房里除了他没有任何的人。 叶洛对身后的明莫等人摆了摆手,后面的人会意的推了回去,偌大的书房只留下了福临和叶洛两个人。 福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叶洛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觉,直到叶洛拍了下他的后背才收回了神。 “你怎么来了?” 他的眼圈有些发红想来是因为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看到叶洛那一刻冷静的眸中里才才闪现出一抹光亮。 叶洛和他并肩而站看见他带着疲惫的脸有些心疼道:“来看看你,听吴良辅说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福临的目光沉了沉将叶洛抱在了怀里,口气里满是疲惫:“羊脂玉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怎么能睡的着呢。” “身体重要,羊脂玉的事情急也急不来,你肩上扛着整个江山不能说倒下就倒下吧。”叶洛话是这么说,可连她自己都因为这事的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福临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抱紧了叶洛的身子:“我虽对荣惠没有爱,却总不能连人情都没有吧,她毕竟是因为我而入的宫,我不爱她就罢了,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叶洛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她知道福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明白福临话里的意思可能怎么办,日子还是要过不是吗。 “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也不是你我能够做的了主的事情,后宫佳丽三千是有史以来就订下的规矩,我们都没有错。” 福临靠在叶洛的肩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谁都没有错,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们谁都没有错,却谁也逃不出命运的安排。 叶洛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回她的话,伸手要推开福临时才发现他已经靠在自己的肩头熟睡了过去,想来是疲惫到了一定的程度。 像这样站着睡也不是个办法,叶洛小心翼翼的扶好他。本想将就扶到床榻上休息,可他的身子对于瘦弱的她来说太过沉重,无奈只好小声的叫来吴良辅帮忙。 吴良辅进来见靠在叶洛肩头上睡着了的福临,忙上去于叶洛一左一右把福临扶进了书房内榻上休息。 看着熟睡的福临吴良辅自觉得退出了书房,独留叶洛陪在床榻边上守着,叶洛等了半晌见福临似乎已经睡熟了,这才准备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谁知刚挪动了步子手腕就被扣住,不等她反应过来扣住她手腕的大掌一用力将她带入了床榻上,随即一只胳膊搂住了她:“陪着我。” 叶洛见他说完这句话不在开口,只是搂着自己的胳膊紧紧的不愿放开她,只好留下来陪着他。 一夜难得睡的这么深沉,清早起来便觉得精神清爽了不少,扭头看到躺在自己身侧的人儿,这时睡得正是香甜,福临不由得露出一个满足有带着幸福的笑容。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热烈,睡的香甜的人儿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朦胧的看着盯着自己的人语气带着慵懒问道:“什么时辰了?” 福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一个动作,忽然搂住了她的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洛儿你知道吗,如果每天都能看着你入睡醒来就能看到你,真的是一种很大的幸福。” 叶洛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话震醒了,睁着一双秀气的水眸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些傻气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福临抱着她笑的满足,贴在她耳边说到:“我想一辈子就这样每天看着你入睡,醒来就能看到你。好不好?” 听了他的话叶洛心里一顿随即露出甜甜的笑容用力的点了点头:“好。这一辈子我都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看似简单直白的情话,然而只有经历过了风雨才能知道它存在的分量,这一点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就真的不好说了。 亲自替福临更了衣送他去了前朝,回来的路上叶洛一面走着一面算计,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还没有羊脂玉的消息……那么时间就真的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叶洛不由得仰天叹了口气,老天爷当真不会护庇善良的人吗?难道真的让恶人的一切计谋都得以成功吗? 现在她能做些什么事情呢?难道就这么看着荣惠一点点的枯萎、死去吗?不,她不能在什么都不做了。 可是怎么办?叶洛停下了脚步抬头仰望着快到黎明的天空,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对了,还有暗阁,她可以去找冥兮帮忙,让冥兮透过暗阁给她收集着消息。 冥兮不是说过暗阁的消息最为灵通吗,这次就借助他们的手来帮这个忙。 想到这里叶洛带着明莫匆匆的回了承乾宫,找了件常服换了上,带着金牌准备出宫去找冥兮帮帮忙。 带着明莫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靳骁赫在京城的府邸,现在对于荣惠来说早一些找到羊脂玉就多一分生机,这时候对于时间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敲响了靳骁赫府上的大门,开门的老头见来的是叶洛收回了刚想发出去的牢骚:“奴才说是谁这么一大早的就敲门呢,原来是叶小姐啊,您快请进来。” 叶洛之前被追杀之时曾跟着冥兮在这里住过一夜,由于那次冥兮带着她的出场方式太特别,就是破门而入所以府上的人对叶洛还是记忆犹新的,毕竟能这么进靳府的人不多。 第二百五十章 枕头大的羊脂玉 告之了来意老头领着叶洛两人走进了靳府,府内自然有接应的小厮,那小厮见是叶洛也是一副的恭敬,引着叶洛往内府走。 约摸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在一个小院外停了下来,小厮上前敲了敲那院门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寻问:“谁呀?” 小厮接着回答道:“红源姐姐我是小觅,叶小姐今日来找冥兮小姐。麻烦姐姐你去通报一声。” 名叫红源的姑娘很快打开了院门,看着院外站着的果然是叶洛脸上带着笑容道:“原来是叶小姐,真是不巧我家小姐刚刚才出去。麻烦您屋里坐着等等。” 名叫小觅的小厮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小姐刚刚走了?我怎么没有看见?” 红源听他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尴尬,背着叶洛的视线给小觅使了个闭嘴的眼神,她能当着叶小姐的面说她家小姐是翻墙而出的吗?!她家那位千载难逢的小姐竟然以走府门太远,没有翻墙方便的理由……咳咳,反正翻个墙头对她家小姐来说是小菜一碟,主要是……她想拦也拦不住啊! 叶洛看到红源的眼神笑了笑,冥兮这丫头的思想和行为本来就和别人不同,就是做出再让人意外的事情也不算意外吧! 见小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红源收回了眼神冲叶洛一笑领着进了小院,进院一排三间朝阳的房子,院内种满的竟然是翠竹,竹子是一般女子闺院内最难得见到的吧,姑娘家不都喜欢花花草草吗?当然,冥兮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个超脱出世的女汉子。 红源领着叶洛进了最中的房间,想来这里就是客厅了,安排叶洛坐下后红源让小丫头给叶洛上了茶水。 叶洛心里不免有些不解,冥兮竟然是个用丫头婆子的,按照她的性子来说能忍得住身边跟着丫头婆子,真是难为她了! 红源亲手给叶洛递去茶水,叶洛接过抿了一口放下茶盏问道:“冥兮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红源安静的立在一边听叶洛的问话回到:“我家小姐并没有接待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应该不会去的太久。” 叶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一来是因为荣惠的病情,二来是她身为贵妃没有特殊的事情不宜在宫外待的太久。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不想没有等来冥兮,等来的却是靳骁赫,叶洛看着一身黑色长袍英俊依旧的男子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淡笑:“靳大哥今日不忙吗?”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的没话找话垂下了眼帘有些懊恼,靳骁赫倒是不在意落落大方的坐在一边回道:“听说你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叶洛垂下的脸没有半点的表情,明莫叶洛身后听了靳骁赫的话眉头皱了皱,看了眼靳骁赫直接将他划进了危险区,怎么前一次在桃花村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个靳公子对自家娘娘有意?难道是因为年龄大了吗?这一点她不想承认! 靳骁赫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不单单吓到了明莫还吓的红源手里的茶盏险些没有端稳,自己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的冰块脸大少爷吗?要不是手里端着要递给靳骁赫的茶水,她真想伸手捏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什么梦。 “今日怎么有空来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靳骁赫接过茶盏放在桌子上问道。 听他问起叶洛才想起这次的正事,这个冥兮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可这忙请靳骁赫帮又觉得不好,再转念一想说是找冥兮帮忙,可冥兮还不是要找靳骁赫,与其绕这么多的弯子,不如直接和靳骁赫说了这事,大不了再欠他一个人情就是了,荣惠的命总比自己的面子重要吧! 打定了主意叶洛也不扭捏抬起头思量了一会:“事情是这样的,荣惠中了寒毒,陌苏看了后开了个药引子,可这药引子实在是不好找。” 靳骁赫挑了挑眉,因为查叶洛的资料时也顺便查了她身边一些比较亲近的人,这个荣惠是当朝的皇后他是知道的,只是连朝廷都找不到的药引子可真是个大问题:“什么药引子这么珍贵,连你们自己都找不到。” 叶洛叹了口气回道:“羊脂玉。” 靳骁赫一听是羊脂玉眉头并没有松,接着问道:“羊脂玉倒不是什么太新鲜的玩意,不过你说的这个羊脂玉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吧,不然你们也不会找不到的。”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叶洛点了点头:“靳大哥说的没有错,这羊脂玉的确是与众不同,它要足足有枕头的大小才行。” 听了叶洛的形容靳骁赫露出一抹沉思,抿了口茶水久久才道:“这个倒是不难找。” 叶洛眸中因为靳骁赫这句话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靳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靳骁赫想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久久才看到叶洛眼里被染起的希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啊,我这里就有一块。让人给你拿出。” 没想到这件事情找靳骁赫帮忙竟然这么顺利,叶洛的双眸笑成了一条线:“叶洛在这里多谢靳大哥了。” 靳骁赫伸手想要拍拍她的发丝,手伸到半空却是顿住了,嘴角闪过一抹苦涩的微笑讪讪的收回了手,只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靳大哥,靳大哥会尽力帮你的。” 叶洛笑着并不回话,这一次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她是万万不会来麻烦他们帮忙的。想来这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羊脂玉由一个小木箱子装着,由两个男子抬着放在木桌上,靳骁赫走上前亲手打开了木箱,木箱内静静躺着的正是一个略比枕头大一些的羊脂玉,那羊脂玉晶莹洁白,细腻滋润看不出一点的瑕疵,“白如截肪”。细腻、光亮、温润。好似刚刚割开的肥羊脂肪肉,而光泽正如凝炼的油脂,这才是顶级的羊脂玉! 叶洛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这么大块晶莹洁白的羊脂玉放在眼前,这样看着未免太震撼了吧。想这种玉中极品的羊脂玉这么大的一整块,就单说着价值用连城来说都一点不夸张吧! 叶洛看着那羊脂玉开口道:“这块羊脂玉怕是天下找不到第二块,整体玉质这般顶级的了吧。” 靳骁赫看着叶洛的脸庞微微笑着并不接口,这块羊脂玉天下的确是找不到第二块了,要知道为了找这个块羊脂玉他算是废尽了心思。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的文,莫欣轶《冷情总裁强宠重生妻》。 第二百五十二章 西游记 派人帮叶洛把羊脂玉抬回皇宫,临别前叶洛连一个谢字都不敢多说,这么贵重的东西靳骁赫借给了她,她怎么敢轻言吐一个谢字。这份情太重,重到她不敢轻易说谢字,只怕这个谢字伤了他的心。 踌躇了良久再即将离开的前一秒才吐出了一句话:“等荣惠的毒解了我就给你送回来。” 靳骁赫一脸的淡笑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目送着叶洛上了马车走远才回了府里,不想刚踏进府门就见一个人影从门后闪了出来。 那人一身玄青色的长袍看了眼靳骁赫没有多说一句话,一步跃出了府门看着叶洛已经走远的马车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回头看了眼靳骁赫有些责备。 靳骁赫看着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离开京城了吗?” 看着靳骁赫冷漠的脸庞陌苏气的只差没给他一拳头,没好气的回道:“我要是走了怎么能看到靳大魔王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呢!” 靳骁赫转身就走一副懒得听你废话的神态,陌苏显然被他的表现气的不轻抬步追了上去:“你老实和我说,你为什么要把羊脂玉送给叶洛?” “你不知道吗?”靳骁赫头也不回的反问,脚下的步伐明显方快了不少。 陌苏同样加快了脚步和他同步,露出一抹苦笑:“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什么爱不爱的。” 听到这话靳骁赫猛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深沉的看着陌苏:“你说对了,我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把羊脂玉送给她。” 陌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有些严厉:“你疯了!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明明知道这羊脂玉对你有多重要,如果……” “哼,难道你不是吗?”靳骁赫打断了陌苏的话:“难道你不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答应帮她调养身子,进宫给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解毒吗?” 陌苏被他猛然噎的没了话,靳骁赫转身迈开脚步继续走着,直到走了很远陌苏才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身影道:“你不要自己找死!” 可靳骁赫连个背影也没有留给他,转身消失在了拐角处。知道靳骁赫听不到自己的话时陌苏才无奈的露出苦笑:“我这么做不是为……唉!” 叶洛找到了羊脂玉心情好到恨不得立刻赶回了皇宫,马车一路被叶洛催促的赶的飞快,一路直赶到坤宁宫前才停了下来,明莫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忙进坤宁宫让小卓子带着几个小太监把装着羊脂玉的箱子抬进了坤宁宫。 如今有了这羊脂玉叶洛就放心了不少,现在只要耐心等着荣惠的毒解了就是了。派了人出宫去请陌苏来看看具体怎么解毒的办法。 叶洛带着明莫又亲自去了趟乾清宫,福临听到是找到了羊脂玉高兴的抱起叶洛转上了几圈,这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可以放下来了。 “洛儿,怎么找到了?”放下叶洛福临不免有些好奇,这块羊脂玉自己找了四日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为什么洛儿一出马就找到了,这未免太打击人了吧。 叶洛顿了顿不敢直说是从靳骁赫那里找到的,只笑着打马虎眼:“我变出来的啊,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会仙术的。” 福临见她不愿意好好说也不去逼她,现在心里没有大石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闹了一会子,这才愿意放开她。 见他不再多问此事叶洛心里松了口气,免得他听到自己是在靳骁赫那里借来的心里不舒服。 两人一同回到坤宁宫时陌苏已经到了许久,寝殿里的人都被清了出来,雁珠拿着一包陌苏配制的药材亲自去小厨房熬药。 叶洛陪着福临在大殿内坐也坐不住,站又站不稳只好来回不停的踱步,荣贵则是双手合十对着各路佛祖菩萨求了个遍,祈求各位能保佑荣惠福大命大。 焦急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忙,叶洛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也没有得安稳,恨不得冲进寝殿亲自看看怎么样了,一次又一次忍住心里的冲动。 终于在几人快要崩溃的时候陌苏走进了大殿,面上带着一层薄汗冲着几个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人点了下头。 荣惠抬脚便冲出了大殿,步伐轻快的跑向寝殿的方向,叶洛也耐不住性子快步的走了起来,虽然明白刚刚陌苏的眼神已经表示荣惠没有什么大事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冲回了寝殿只见荣惠在几个宫人的伺候下安静的躺回了被褥,面色虽然苍白的像是宣纸一般,可是已经不见中毒时带着丝丝黑气了。看来毒是在慢慢解了。 荣贵显然也知道这个理,拉着荣惠的手心里一直堆积的一口气才慢慢的受了出来,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好了。 看着雁珠端着药走了进来,陌苏接过那药快速的用银针试了一下,见没有毒才递给荣贵,看了眼放在荣惠身边的比枕头还大的羊脂玉,收起银针心里也祈祷着这位皇后娘娘早点好起来,不然靳骁赫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要知道这块羊脂玉有多重要! 看着荣贵将墨色的药汁喂进了荣惠的嘴里陌苏才起身告辞,脚迈出去了几步这才想起忘嘱咐了回头对雁珠道:“这药要给皇后娘娘喝上五天,记得羊脂玉一定不能离开娘娘的身边。” 雁珠忙点点回是这次是万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了,娘娘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她就是丢了脑袋也心里不安啊。 看了眼荣惠叶洛扭头对身边的福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事总算是要了解了。 荣惠用了羊脂玉第二日便悠悠转醒了,只是身子有些僵硬动弹不得,再过一日已经能行动自如,只是碍于陌苏的话五日内不能离开羊脂玉半步,所以荣贵一直监督着不让她下床。 劫后余生荣惠显然也不在乎多在床上多待几日,反正荣贵这个妹妹一直在床榻边陪着她,叶洛也时不时的来坤宁宫看看她。几个人没事凑在宫里天南地北的听叶洛娓娓道来,倒也觉得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了不少。 叶洛被她们闹得也没有个办法,只好没事给她们说西游记的故事,荣贵荣惠是蒙古人接触汉文化不过,西游记就算听过也只是一小部分,宫里的丫头们是不允许识文断字的,几个贴身伺候的又都是蒙古带来的,被叶洛唬的一愣一愣的倒也愿意听。 第二百五十三章 换不来一生一世 荣惠的身子在第五日的时候已经能下了地,跟着荣贵在花园里慢慢的转悠。叶洛见她身体康复到了这种程度心里也是高兴。 “姑姑。” 见叶洛走过来荣惠甜甜的叫了句,嘴角眸中尽是笑意。 叶洛走过去轻扶着她关心问道的:“感觉怎么样了?” 荣惠动了动手脚给叶洛看,以示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叶洛忙阻止她笑道:“你呀,身子刚好就不要做这些个不靠谱的动作了。万一拧了可要疼好些日子呢。” 听到叶洛话语里的关心荣惠笑着停下了大幅度的动作,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姑姑,我的事都听荣贵说了,真没想到纳兰慧茵为人这么阴险歹毒。” 叶洛淡淡一笑:“人心隔肚皮,不认真的去看去发现谁又知道那么个端庄秀雅的仪妃,背后竟然如此的阴险狡诈呢!这事给咱们也算是个教训,以后多要注意才是。” 荣惠荣贵听了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感慨之色来,不经历这些事情又怎么能看到人心的险恶呢,真算是个教训了! 见荣惠如今好了叶洛带着人把那块枕头大小的羊脂玉抬上了马车,告别了荣惠荣贵,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常服带着明莫出了宫。 马车从皇宫一路赶到了靳府,明莫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后,行至府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老头见来的是叶洛忙让进了府门。 “我是来送回东西给你家大少爷的。”叶洛指了指府门外的马车又道:“麻烦找几个人过来抬一下。” 看门的老头忙跑进了内院,不一会带着两个家仆走了出来,进到马车边一人钻进了马车拉出了装羊脂玉的木箱,和另一个家仆抬着就进了府。 叶洛带着那两个家仆这一次倒是熟门熟路了,领进了内院后刚好看到经过的小觅忙叫到:“小觅。” 小觅见是叶洛忙几步跑了过来,给叶洛行了礼:“叶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 “麻烦你带路,我想把东西亲手换给你家大少爷。” 小觅并不清楚叶洛的身份,不过看大少爷的表现应该是很喜欢这个叶小姐的,要知道他那个冰山一样的少爷能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看来这个叶小姐不简单啊,想到这里小觅忙回了句是,带着叶洛拐过了一道院门。 略走了大概有一柱香的功夫在一间大客厅模样的地方坐了下来,小觅让丫头给叶洛上了茶,随即出了客厅去请靳骁赫。 不想来的不是靳骁赫而是一脸阴沉的陌苏,从认识陌苏到现在叶洛从来没有见过他脸色这么难看的时候,心里觉得这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陌公子。”叶洛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陌苏看了她一眼目光直接穿过她看向后面的羊脂玉箱子,对抬着箱子的两个家仆一挥手:“快把东西抬进大少爷房里。” 他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若不是叶洛平日里心细很难听出这句话里带着的意味,不免抬头仔细打量了眼陌苏,只见平时温文儒雅的陌苏此时正抿着嘴唇,脸色神情隐隐透露出一些阴霾。 叶洛刚想开口问上一句,却见陌苏已经站起了身:“叶姑娘,在下还有急事在身就不能陪你了。” 说罢不等叶洛回话转身跟着那抬着羊脂玉的家仆,匆匆忙忙的消失在叶洛视线里。 见陌苏这般神情叶洛心里断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不管是靳骁赫出事还是陌苏出事她都没有资格主动的去过问不是。既然陌苏说了这样的话叶洛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带着明莫随小觅就准备离开靳府。 不想半道上碰到了一脸慌张的冥兮,冥兮一见叶洛脸上闪过一抹沮丧:“洛姐你怎么来了?” 叶洛见她眉头紧皱心里的迷惑越发大了,这么没心没肺的冥兮也皱起了眉头看来今天靳府的确出了大事,于是开口问道:“我送东西回来,你们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个眉头紧锁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冥兮叹了口气回道:“可不是吗。”冥兮看了看明莫和小觅拉着叶洛单独走到了一边才说道:“我大哥以前的旧毒复发,陌苏都忙了一早上了也没有办法。” 听到冥兮的话叶洛心里一跳忙问道:“你大哥身上有旧毒?” 冥兮点了点头:“是啊,这毒连陌苏都解不了,不知道在哪里中的,反正一直以来就没有好过,不过好在有羊脂玉在身边后,已经好久没有发作了,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连羊脂玉也……” 果然,她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难怪陌苏的神情这么纠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靳骁赫竟然将保命的羊脂玉给了自己! “洛姐你怎么了?” 冥兮看着呆在原地的叶洛,伸出右手在她呆滞的眼前来回摆了摆手:“洛姐你怎么了这这是?” 叶洛忽然伸手拉住了冥兮在眼前摆动的手,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歉意道:“你大哥呢?带我去看看他。” 冥兮对叶洛突然的转变有些不解,可叶洛却没有这么多耐性了拉着冥兮就往回走,明莫看着叶洛的动作忙跟了上去:“您这是要去哪里?” 叶洛没有心情去回答她拉着冥兮走的飞快,冥兮不知这里面的头绪带着叶洛来到了靳骁赫住的卧房。 只见卧房外站着几个人高马大冷着脸的男子,叶洛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冥兮就要进去,不想冥兮拉了她一把,用眼瞅了瞅那几名男子似有些顾及。 叶洛不明白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冥兮不说话也不前进目光在几个冷面男子的身上转了一圈,拉住叶洛小声道:“咱们恐怕进不去了,你看到这几个男人没有?” 叶洛心里着急听到冥兮这话直想白她一眼,她又不瞎自然看到站在她眼前这几个男人了,只是脑子微微一转就明白过来冥兮的用意问道:“他们是谁?” 冥兮扯了扯嘴角硬是没扯出一点微笑来,她倒是想笑可现在环境不允许啊,一是她大哥生死未卜,二来是面前这四位人高马大的男人可不是好惹的,暗阁的几个堂主亲自守门可想而知她大哥这次有多危险。 叶洛见冥兮没有回答自己松开她的手走到那几名男子身边道:“麻烦几位让我进去看看可以吗?” 第二百五十四章 换不来一生一世2 几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对叶洛的话充耳不闻。叶洛一时觉得尴尬,明莫脸上咯噔冷了下来,这些人也太没规矩和礼貌了吧,娘娘这么放低身份就算不让进也可以说一声吧,现在这一个个冷着脸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饶是能沉得住气的明莫也冷静不下来了,想越过叶洛和那几个人理论一番,冥兮看出她的企图来忙伸手拉住了她,面色透露出几分冷淡来:“几位堂主我只是想进去看看我大哥。” 听冥兮叫几个人为堂主叶洛不由得抬眼多打量几眼,原来是暗阁的堂主难怪一个个这么自负。 几位堂主听了冥兮的话脸上神情略有些松动,其中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对冥兮道:“小姐,不是我们不让您进,阁主的伤太过于重陌神医让我们兄弟几人好生看着这门,不许人进去打扰,以免他没有办法专心医治阁主。” 冥兮听了这话觉得言之有理转身看了眼叶洛,叶洛对她点了点头,陌苏说的也没有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靳骁赫的身体,一切其他的都不算是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叶洛站在卧房门前安静的等着,心里只期盼着靳骁赫能够平安无事,自己欠他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一次要是因为她…那她可真的要悔恨一辈子了。 外面说话的声音传进了卧房,房内靳骁赫一脸的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水,陌苏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听到房外的声音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神有些不宁起来。 “怎么了陌苏?”一边坐着的另一个男子发觉到陌苏的情绪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陌苏摇了摇头准备继续下银针,不想靳骁赫睁开了双眸目光有些阴鸷的看着房门外,咬牙忍着痛问道:“谁告诉她的?” 陌苏拿着银针的手一顿随即明白过来他口中她是指门外的叶洛,不免露出一抹苦笑:“这种事情还用问吗?你现在最好不要分心。” 靳骁赫心里一顿来不及多想一股钻心的痛让他咬紧了牙关。一旁的男子听了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房门,垂下了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见靳骁赫如此痛苦几乎疼的要叫出来,陌苏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一定要撑下去。” 靳骁赫无暇回答他,身体深处的那股子钻心的痛让他想要痛昏过去,他忍不住想要咬自己的舌头也缓解这种痛,陌苏一见忙让一旁的男子拿起一根圆润的木棍放在靳骁赫嘴里,防止他一痛之下咬掉自己的舌头。 蛊毒之痛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忍下来的,靳骁赫能够忍着这痛一声不吭已经实属不易了,若是换做一般的常人早受不了这痛一头撞死了。 该死的,他白白顶着这个神医的名号,对于这蛊毒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勉强的控制住。 看着已经痛到额头上青筋暴起的靳骁赫,陌苏心下一紧再这么下去靳骁赫真的还能撑的住吗?因为把羊脂玉借给了叶洛所以这次毒发才会来的这么迅猛。 “快去让叶洛进来!”陌苏对身后的男子叫到。 男子一见这场景心里没由的慌了,急步走到房门处拉开了门。 在门外等候的叶洛和冥兮一听到这声音忙扭头向门看去,叶洛先是有些吃惊,开门的人竟然是华千然,可随即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二哥,大哥怎么样了?”冥兮一见开门的是自己的二哥华千然忙凑上去着急的问道。 叶洛也侧耳准备听里面的情况,谁知道华千然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着急的道:“叶小姐请你进来。” 叶洛微微一愣随即走到了门前,明莫本想跟着进去可四位堂主只放了叶洛和冥兮进去,把她拦在了外面。 明莫本想争执两句却听到叶洛的话传入了耳中:“明莫,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听到叶洛的话明莫回了句是,虽然有些不放心叶洛,可主子说得话就是圣旨没有不听的道理。 叶洛抬步刚踏进房门就觉得一股紧张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陌苏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叶姑娘。” 叶洛寻声望去就见陌苏此时正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他面前正坐着背对着他的靳骁赫,此时靳骁赫赤裸着上身,面色苍白如纸嘴里咬着一根木棍,双眸微闭一脸的痛苦之色。 跟着冥兮的步伐走到床榻边上叶洛的泪险些滑落下来,这个男人现在所受的苦和痛都是因为她,若不是把羊脂玉借给了她,靳骁赫此时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说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陌苏看着带着满脸愧疚的叶洛无声的叹了口气,再次开了口:“叶姑娘麻烦你一件事情了。” 叶洛看着一脸严肃的陌苏郑重的点了点头:“陌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就是了。毕竟这件事情都是因为而起。” 冥兮听了叶洛的话有些不理解的看了眼叶洛,洛姐现在这是在说些什么?她大哥的毒怎么就由她而起呢? 时间紧迫叶洛来不及和冥兮多解释,陌苏随手将一根银针插在靳骁赫的背后一处穴位,对着准备好帮忙的叶洛道:“麻烦叶姑娘尽量让靳兄处于清醒状态,如果靳兄此时昏睡过去了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永远醒不过来了?什么意思?叶洛身子一抖忙走到靳骁赫面前,顾不得靳骁赫此时赤裸的上半身,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开口唤道:“靳大哥,靳大哥……” 依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在仔细一听竟然是那个让他每日都魂牵梦绕的女子声音,靳骁赫的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随即张开了深邃的双眸。见到眼前那张清秀书气的小脸,忽然觉得心里的痛减少了不少。 叶洛见靳骁赫睁开了眼睛扯出一个还算自然的微笑:“靳大哥,你醒了。” 靳骁赫无力回答叶洛的问话只是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微笑,可谁知身体里的那股痛让他扯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叶洛见他想努力露出一个笑脸给自己看,不由得心里一酸泪水险些滑落,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着要安慰自己。 痛虽然因为叶洛的到来,让靳骁赫心里作用的觉得减少了几分,可汗水却一直往下滑落,叶洛掏出手帕来一点点细心的擦掉那汗珠。 心里的酸楚让她的手有些发抖,这一生一世她欠了太多太多的人情。特别是对于靳骁赫,她叶洛欠的太多太多。 第二百五十五章 脱离危险 华千然目光在叶洛和靳骁赫来回扫了一圈,见到靳骁赫眼里的情义时心里了然了,只是他大哥什么时候认识叶姑娘的? 陌苏的银针一根根扎进了靳骁赫的身体内,靳骁赫的神情随着一根根银针推入体内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叶洛坐在他身边拿着手帕为他一点点拭去汗滴,冥兮看着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大哥对洛姐的感情她最清楚不过,可命运注定两人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陌苏拿起一根银针对叶洛道:“这是最后一根了,这一根下去也许会有些疼,叶姑娘要稳住靳兄。” 见陌苏面上的慎重叶洛心里一堵,随即点了点头拉起了靳骁赫的双手,目光里透着坚定。 靳骁赫显然被叶洛动作惊住了,神色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淡淡的喜悦,心里涌现出淡淡的甜蜜。 陌苏见靳骁赫此时分了神正是最好的时机,抬手将那根银针插进了靳骁赫的头上,靳骁赫的疼的反握着叶洛的手一紧。 突然被靳骁赫的大掌死死的握住了手,叶洛疼的险些叫了出来,只是当看到靳骁赫痛苦的表情叶洛心里一顿,紧咬着唇将到嗓子眼的痛呼咽了回去。 一阵死去活来的疼痛让靳骁赫觉得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去了大半,眼皮开始沉重起来,重的让他觉得没有睁开它的力气了。 与靳骁赫面对面坐着的叶洛见此心里一紧,冷汗忍不住的冒了出来忙叫到:“靳大哥,靳大哥我是叶洛,你不能睡啊,在坚持一会就好了……靳大哥。” 疲乏感让靳骁赫打不起精神了,刚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仔细去听又觉得没有声音,好像是他出现了幻觉一般。 叶洛看着眼神越来越迷离的靳骁赫心里急的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反手握住靳骁赫的大掌:“靳大哥,你醒醒你不能睡啊,靳大哥!” 冥兮见自家大哥果然是真的要睡了,心里也是着急走到叶洛的身边一同叫道:“大哥,大哥你醒醒。大哥。” 然而天不没有能顾及她们一声声的呼唤,靳骁赫没能忍住那一身的疲惫倒了下去,叶洛心里一凉看着靳骁赫的身子倒向了她,头枕在她的肩上不知是睡了还是…… 眼泪终是没能忍住从眼眶里滑落,靳骁赫,这个不顾一切爱她的男人,这个让她生平觉得最为心疼的男人,为她默默做了那么多事的男人。 知道他心里有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帮助她……这样一个男人,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爱上他,明明知道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可他还是无怨无悔默默地爱着她。 她叶洛何德何能让他为自己做这么多,靳骁赫你知不知道你配得到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只是抱歉的是那个女孩不是她叶洛,因为叶洛不配爱你。 见靳骁赫晕了过去陌苏吓的也是不轻,这一次的事情比较棘手,靳骁赫这个时候晕了过去更是难办了。 一群人因为靳骁赫晕了过去吓得有些手忙脚乱,让等在外面的明莫听到里面的声音心里都有些发怵,几个守门的堂主依旧冷着脸,对闹着要进去的明莫懒得多看一眼。 想她明莫平日里也是个稳重的主,可今天这环境这背景由不得她冷静,靳骁赫对她家娘娘的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如今又是娘娘自己一个人进出了,要说万一出了个什么事情在着急可就晚了。 只是看着这几个门神一样的男子,明莫只有着急的份,她连多往前多走一步都会被他们拦回来,别说是要进去了。 “你们让不让我进去?”明莫的脸已经冷了下来,心一直悬在叶洛的身上,让她就这样在外面等着非把她急死不可。 几人扳着冷脸根本不接她的话,明莫心里越发着急可打又打不过人家,别说这站着四个男人了,就是只有一个伸手说把她拎到哪里站着,她也挣脱不了。 外面的明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急的来回转悠,时不时瞪几个堂主一眼,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时间慢的让房内房外的人心里都有些焦躁,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卧房内陌苏额角上也挂上了一层薄汗,拔出靳骁赫身体上最后一根银针,与华千然合力将靳骁赫放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塞进靳骁赫的口中。 叶洛忙端起旁边的一碗水用小汤勺给靳骁赫喂了些水,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祈祷上天垂怜靳骁赫能够平安无事。 “我大哥怎么样了?”冥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靳骁赫,拉住陌苏问道。 陌苏腾出一只手拿出白色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靳兄没事了,你放心好了。” 华千然脸上紧张的神情收敛了许多,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目光似无意的在叶洛的脸上扫了一圈,嘴角浮上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听到靳骁赫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叶洛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放,将碗里的水给靳骁赫喂了下去,末了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娘娘,咱们该回去了。” 门外明莫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娘娘这一进去就待了两个时辰,这天来的时候还是亮的,现在已经快要黑下来了,再不回宫的话宫门要是上了锁她们可就回不去了。 叶洛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看样子自己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这才与众人告别带着明莫赶回皇宫。 陌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冥兮推了他一下叫到:“怎么?陌神医也看上洛姐了?” 陌苏露出一抹苦笑有些无奈:“你以为谁都该去喜欢你洛姐吗。” 冥兮一时没明白过来看了眼陌苏道:“怎么还看不上洛姐是吧,洛姐多好了,人又温柔又善良还体贴入微的……” 陌苏无奈的听着她掰着手指数算叶洛的好,忍不住的推了她一把道:“厨房应该已经准备好吃的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听到吃的冥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不等别人再催促踏起步子奔了出去。 “大哥和叶姑娘是怎么回事?” 待冥兮走远华千然开口问道。 陌苏脸上的笑容更显苦涩:“这种事情你应该亲口问问你大哥才是。” 第二百五十六章 背后捅刀子 陌苏说完这话停顿了一会,目光盯着靳骁赫的身上许久才耐不住性子的问道:“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华千然听到他说这话也将目光放到自家大哥的身上,只见靳骁赫幽幽的睁开了带着冷清的双眸。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的表情。 “大哥你怎么样了?” 见到自家大哥脸上那抹痛苦的神情,华千然忙走到床榻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心。 陌苏白了靳骁赫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吐了句:“放心吧他死不了,你可别忘了你大哥是谁,他要是这么轻易就死了,暗阁还有今天这么大的规模吗。” 华千然听到陌苏能这么调侃就知道靳骁赫的伤是真的没什么了,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可不想接下整个暗阁的烂摊子。” 靳骁赫脸上浮现一丝不满,能敢说暗阁是个烂摊子的,天下除了自己这个弟弟外只怕没有人敢这么说了。 “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她在为什么又装死?”房里没有外人在陌苏丝毫不给靳骁赫留面子。 靳骁赫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他是想见她,做梦都想见她,可今天他又不敢去面对她,自己身上有余毒的事情并没有和她说过,如今他毒发让她撞见了,这下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她心里一定是又自责又难过的,在这个时候让她来面对自己,不免让她尴尬。 “你就是上辈子欠了她是吗,明明因为她你身上的毒这次才会发作的这么严重,你到现在都还在为她考虑。” 陌苏恨不得能扒开靳骁赫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他能了解爱上一个人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可靳骁赫不一样他可是无数人心里的神啊! 靳骁赫明白陌苏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会一直默默的保护她。” 即使她看不到他付出的这种爱,他还是愿意这样默默的在暗处帮助她,这种行为也许在外人看来可笑。可这是他的爱,这是他靳骁赫表达爱的方式。 华千然看了眼自家大哥摇了摇头笑的无奈:“大哥,这是情毒中的太深了啊。如若叶姑娘没有嫁人的话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现在…大哥你还是不要再往下陷得好。” 想起初见叶洛那次陪在她身边的那个气宇不凡的男人,从叶洛和那男人的表现可以看的出两人的感情很好,如今大哥喜欢上叶洛倒是个让他觉得有些棘手的事情。 靳骁赫听了华千然的话不再来开口说话,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使爱她没有什么结果,他仍然不能轻易的说不爱就不爱,他没有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爱只是纯粹的爱。 马车一路赶的飞快,回到承乾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各宫也都到了掌灯时分,靳骁赫的事情让叶洛没有胃口和心情吃饭,只开口让知善备好了热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和尘埃。 “娘娘,不要上些膳食吗?” 明莫虽然不知道在靳府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叶洛从靳府出来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的,想来那几个冷脸的门神说过他家阁主受了伤,这个阁主应该是靳公子没有错了。一想到这一茬明莫的身子不由得从脚底板发起寒来,皇上要是知道娘娘今天在一个男子的卧房里待了两个时辰,那可就…… 叶洛心不在焉对明莫思想上的跑题也没有在意,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吃。” 说完叶洛又问道:“知善,皇上今个晚上有没有说来不来。” 知善见叶洛心情不大好忙回到:“皇上今个歇在翊坤宫里,让娘娘您别等着了。” 叶洛点点头,福临今日歇在恪妃那里也好,随即走进内室爬上了床榻,这一天够她忙乎的腰疼腿疼的了,靳骁赫的事情让她心里多了不少的愧疚感,若是福临见自己郁郁寡欢的又要担心了。 躺在床上想着靳骁赫的事情,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早,让明莫收拾妥当后,匆匆的赶往慈宁宫给孝庄请了安。 不想到了慈宁宫宫门前才被告知孝庄以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为由所以今日的请安就免了。 听了这话叶洛带着明莫等人只好原路返回承乾宫,不想没走几步就碰到苏茉儿带着两个小宫人走了回来。 叶洛见是苏茉儿让抬轿辇的人放了下来,扶着明莫的手走下了轿辇:“苏姑姑这是在忙些什么?” 苏茉儿见是叶洛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回皇贵妃娘娘,奴婢奉太后的旨意去了趟内务府刚回来。” 与苏茉儿聊了几句叶洛拉着她走了几步,避开了人群问道:“苏姑姑,洛儿有一事不明白,还请苏姑姑明示。” 苏茉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道:“娘娘您有什么问就是了,能说的奴婢定然会帮娘娘的。” 听了苏茉儿这话叶洛心里有了些底,这是要帮她的意思啊,叶洛也不矫情开口就直奔主题:“不瞒苏姑姑,洛儿觉得太后对我好像有些不满意是吗?” 似乎早就猜到叶洛会问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见四处无人低声道:“娘娘还不知道,那日您小产时,第二天仪妃娘娘一个嘴快就把你和刺客有关系的事情说了。” 叶洛听了这话吃惊不小,什么叫嘴巴子快就说出来了,苏茉儿这是明明白白告诉她是纳兰慧茵在孝庄面前告了她一状,她就说事情怎么就会变得那么快,就算她没了孩子可孝庄毕竟是她姑姑,不可能这么对待她,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纳兰慧茵在孝庄面前告了自己。 纳兰慧茵果然是个好对手,看来背着她做了不少的事情呢,不然想轻易打倒她叶洛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告谢了苏茉儿叶洛心里动了起来,如今因为纳兰慧茵告状孝庄一定对她产生了不小的误解,只是不知道纳兰慧茵具体知道她和陈近南的事情,如果还是拿她被他们掳去江南那一次事情也就不大了,纳兰慧茵真的掌握了她和陈近南最后一面时发生的事情,只怕孝庄就不会这么对自己了。 纳兰慧茵到底在她背后给她捅了多少刀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帮还是不帮1 承乾宫内叶洛正带着明莫等人将花园里的土翻了一遍。夏沐带着小太监搬进了来许多的花草。 叶洛看了眼指挥明莫等人将花草分别种了起来。 明莫叫一株兰花种下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娘娘,咱们现在种这些花草,到时候开了肯定好看的不得了。” 知善是个小孩子心性又是女儿家最爱种花养草,傻乐的跟上跟下的忙乎个不停。 而此时就见吴良辅带着些小太监走了进来,看到忙的不亦乐乎的叶洛笑着请了安道:“皇上听说娘娘在忙着种花草,就让奴才给您送一些过来,这些个菊花都是从宫外刚运进来的。皇上说娘娘最喜欢这菊花,所以多送了些来。” 叶洛看着小太监手里端的菊花笑了笑让夏沐等人接了过去,问道:“皇上在忙些什么?” 吴良辅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几位王爷今日一早就进宫,和皇上商议一些朝上的事情。” 叶洛点了点头道:“皇上近来都比较忙,饮食起居上面还希望你多上些心。” “是,奴才会格外注意的,娘娘若没什么事情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吴良辅行了一礼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娘娘这些个菊花种在盆里还是移进花园?”明莫搬起一盆菊花问道。 此时并不是菊开的季节,菊花只长着郁郁葱葱的叶子,叶洛看了足有几十盆的菊花,思绪却漂回了科尔沁的菊园,菊园里的菊花应该也长的有这么好了吧,菊园里种满了菊花,想来若是到了秋日满园菊开的场景何等的壮观。 “把它们种在花园里吧,它们属于这个大地,有肆意成长的资格,何苦把它们种在拘束的花盆呢。” 叶洛从一个宫人手里接过了一盆菊花,可以肆意成长生活为什么要将它拘束起来呢?像是这个困住人的皇宫让人无法去逃避。 明莫听出叶洛话里的意思,眸子微沉带着些许的落寞,是啊,何苦拿这些外在的东西困住这些本不该被困住的东西呢。忙让宫人将菊花一一从花盆里移了出来。 “娘娘您看谁放的风筝跑了进来。” 叶洛正忙着种花就听到知善的声音响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承乾宫里的一棵树上挂着一个蝴蝶风筝。 “夏沐去看看。”叶洛吩咐一边的夏沐将那风筝拿下来。 夏沐一听忙走到那树下,那树是一棵不粗的桂花树,宫里除了偶尔有几棵观赏性的小树外,并没有什么特别茂盛的大树可言。 古代消防摆在那里,若是多种以树木要是不小心走了火,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整个宫里是没有几棵树的。 夏沐走到那棵树前伸手摇了摇树干,只用力摇了几下那风筝便落了下来,夏沐弯下腰捡起那风筝走到叶洛面前递给了她。 叶洛拿起那粉红色的蝴蝶风筝道:“哪里飘来的风筝呢?” 明莫几人摇了摇头,这风筝哪里来的她们也没有看到过,只是放风筝的人见风筝飘走肯定是要来找回的。 果然叶洛话音刚落没有多久,就见宫门口出现了找风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雪咏公主。 “这是你的风筝?”叶洛扬了扬手里的风筝问到。 雪咏点了点头接过叶洛递过去的风筝:“多谢皇贵妃娘娘了。” 叶洛看着雪咏公主笑的客气:“雪咏公主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公主好心性放起风筝来了。” 雪咏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和叶洛寒暄了两句带着人离开了承乾宫。明莫见雪咏公主的身影走出了宫门才道:“听说太后要留下雪咏公主呢。” 叶洛回头打量了一眼明莫,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孝庄留下雪咏公主有目的,可听明莫这么一说还是来了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 明莫见叶洛问起忙回道:“奴婢听说的,最近宫里传这事传的跟真的似的,听说太后想要留下雪咏公主是为了……” 明莫说到这里看了眼叶洛的脸色没有在说下去,叶洛心里早就明白这些事情,只是在知道雪咏公主和郑允闵后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这事到底会怎么发展下去还真不好说,叶洛心里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用罢午膳叶洛带着明莫去了趟乾清宫,刚到书房门前就见吴良辅正守在门前心里就知道高塞他们几个人有可能还没有离开。 “呦,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吴良辅见到叶洛忙带着另外两个小太监给叶洛请了安。 叶洛看了眼书房笑到:“王爷们还没有离开吗?” 吴良辅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可不是吗,不知还要有多久,到现在还没有让奴才传午膳呢。” 叶洛闻言皱了皱眉头,现在还没有传午膳,看来真的是有大事在商议,于是让明莫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吴良辅道:“这是本宫亲手做的一些糕点,你待会给送进去吧。” 吴良辅接过食盒问道:“娘娘您是不进去了吗?” “皇上他们只怕有大事商议本宫就不进去了,和皇上说本宫来过就是了。” 说完带着明莫出了乾清宫,心里却想着朝堂之上会出什么事呢,让福临他们商议了这么久。 不想刚走出乾清宫没有多久就见吴良辅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停在叶洛身边:“娘娘您留步,皇上请您回去。” 叶洛面上有些不解,福临不是正和他们商议朝事吗?怎么还让她回去呢? 虽有不解可叶洛还是转身回了乾清宫,刚走到书房前就见房门打开了,岳乐率先踏出了房门,见到叶洛施了一礼。随即便见高塞和韬塞两个人。 韬塞许久未见叶洛,见叶洛面色较之前好了不少脸上也浮现着淡淡的笑意:“许久不见皇贵妃娘娘,娘娘近来气色不错。” 叶洛对于韬塞心里总觉得有些疙瘩的感觉,因此对他有些疏离,听到他这么说是礼貌的笑了笑回答到:“劳王爷挂心了。” 第二百五十八 帮还是不帮2 与岳乐几人寒暄了几句,彼此告了别叶洛踏进了书房,书房内只有福临坐在书桌后的椅子里,右手单支着脑袋想来是累了。 叶洛进门后门外站着的小太监随手关了房门。叶洛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福临的身后,抬起双手替他按摩起来太阳穴。 “来了。”福临伸手握住了叶洛的手。 “嗯,还没用午膳,要不要先传膳?” 福临拉过叶洛坐在他的腿上:“先不用了我不饿,洛儿……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说。” 听着福临有些难为的口气叶洛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看着福临的双眸谨慎起来:“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烦呢?” 福临抿了抿唇亲了一下叶洛的手,顿了许久才开口:“洛儿……事情是这样,关于雪咏公主……” 福临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为,叶洛听到他说雪咏公主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是说雪咏公主入宫的事情吗?” 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会猜到,福临的脸上有些尴尬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洛儿,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松口你不要想太多了。” 叶洛看着福临的双眸认真的道:“没什么……” 说了句没什么便没有了下文,这事情让她怎么说呢,说没关系你收了雪咏公主没有什么,还是否认道说不行。她能说什么,福临身处在帝王的位置上又能说什么,孝庄的手段为人他们不是不知道,福临说不愿意收了雪咏公主为妃,孝庄就会同意吗?就会不这么做了吗? 身不由己的不单单是入宫为妃的她,更有身为帝王的福临,孝庄这次是铁了心肠要留下雪咏公主,事情真的能由福临说同不同意吗? 即使福临愿意为了雪咏公主的事情和孝庄闹翻,可叶洛并不想福临这样,后宫佳丽那么多,多一个雪咏公主不算多,少她一个也不算少,为了这事情何苦闹的这么僵呢。 福临看着叶洛沉默不语心里越发觉得沉闷起来,本来对孝庄这种硬塞人的做法就不满意,明明知道他的心已经全部放在叶洛身上,为什么就不能给他安静一会,一直这么作有意思吗?! 叶洛见福临脸上浮现的不满,心里一顿即使再决定不舒服还是劝道:“没事,太后既然这么喜欢雪咏公主,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没什么关系的。真的。” 她已经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想想她现在又是觉得可笑又是觉得心酸,自己将自己喜欢的人往外推的滋味可想而知。 福临抱着叶洛面上的神情冷了又冷,还是控制不住一股怒气:“洛儿……” 叶洛打断了他的话主动紧紧的抱住了他:“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懂,福临只要你爱我就好了,只要你爱我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太后的心思没有错,雪咏公主太后既然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你,不要再看外面的环境了。” 拼命的压抑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努力的让口气平和一些,她如何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呢! 福临听到叶洛的话心里觉得一堵,紧紧回抱住叶洛心里拿定了主意,这个雪咏公主他不能纳,也不会纳。 想到这里心里平静了不少,竟然不想纳雪咏公主为妃那他就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皇额娘不是好对付的人。 叶洛收拾好了心情方才平静的问道:“让人传膳吧,你身子最为重要了,以后不许这么拖延不吃饭了。” 福临点了点头松开了叶洛对着门外的吴良辅叫了声,吴良辅会意的下去让人传了膳上来。 陪着福临用了膳叶洛才离开乾清宫。 一路上明莫看着面色有些阴沉的脸,就知道自家娘娘在皇上哪里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可现在能有什么事情让娘娘这么不高兴?想起今日早上刚说过的话,明莫一个激灵难不成真的是雪咏公主的事情?! 看着面色不善的叶洛她也不敢开口去问,只是这事不问也八九不离十了,看来雪咏公主留下来是成定局的事情了。 叶洛一路脸色带着冷漠的回了承乾宫,心里却一直放不下雪咏公主的事情,她本就是个心里装不下事的,如今心里有事便坐立不安起来,拼命的想压下心头都烦躁而不得,只好甩开手里的书站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子。 “娘娘,恪妃娘娘和佟妃娘娘来了。”知善推开了寝殿的门走了进来。 叶洛正站在窗前眺望听了知善的话道:“让她们进来吧。” “臣妾给娘娘请安。” 俏丽依旧佟妃怀里还抱着三阿哥玄烨,小家伙一双大眼里透着纯真和水灵,让人看了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叶洛看着那小家伙心情好了许多从佟妃手里接过他来逗弄着,玄烨见到叶洛的面孔竟然甜甜笑了起来。 佟妃看着也跟着笑了笑,恪妃看着叶洛开口问道:“听说太后要留下雪咏公主,娘娘是不是在为此烦心?” 关系一旦挑明了,已经是自己人的时候,在一起说话就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恪妃这话若是没有和叶洛确定关系前是绝对不会这么直接的问的。 叶洛也知道这个理,很多事情只要不是没有必要在一起交流,其他的事情叶洛也不会在她们面前藏着掖着的。 “这件事情让我觉得烦心的不是雪咏留不留下来的事情,而是……”叶洛说到这里顿了顿对明莫道:“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带着她们下去吧。” 明莫知道叶洛是有事情要说带着宫人撤出了寝殿,叶洛见此踌躇了半晌才道:“你们不觉得雪咏公主有些不对劲吗?” 听到叶洛这么一说恪妃和佟妃对视了一眼,佟妃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娘娘是说雪咏公主和那个郑使者?” 叶洛点了点头,看来不止是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对,他们两个人绝对有问题,不是吗。” 叶洛并没有说出她那日碰到雪咏公主和郑允闵幽会,有些事情还是有所保留的好。毕竟她或许不想把这件事情挑明,可其他人她不能保证。毕竟深宫之中哪怕是盟友有些不伤彼此利益的事情,也可以选择不说,知道的太多总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帮还是不帮3 听她们这么一说恪妃回忆了一下雪咏公主和郑允闵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一脸谨慎的点了点头:“对,从他们在皇上寿宴上就可以看的出来,雪咏公主和郑使者的默契可谓是心心相印。” “娘娘您的意思是?”佟妃看着叶洛有些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叶洛逗着怀里的玄烨道:“咱们入宫有的是为了爱,有的迫于无奈为了家族利益,有的是认命,可不管怎么样咱们入了这宫看到的得到的更多是阴谋算计是不自由。” 叶洛说完这话抬头看了眼两个人的神情,见两人脸上带着赞同的意味才接着道:“皇上对这个雪咏公主并没有什么兴趣。” 话说到这里佟妃和恪妃算是明白过来了,在宫里待的久了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即透,恪妃神态一直很是谨慎,可见她平日里定是个办事稳当的。 只见她眉头微皱:“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帮雪咏公主吗?” 叶洛并没有说话模棱两可的态度,恪妃看了眼佟妃,见佟妃脸上并没有过多的变化接着道:“可是娘娘,如果要帮咱们又能怎么个帮法呢。” 叶洛将玄烨交回给佟妃,心里的算盘也已经打定了开口道:“这事咱们不急,等我看看雪咏公主的态度再说,咱们愿意帮是一回事,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不是吗。” 恪妃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这事再放放为好,毕竟雪咏公主能不能放下整个民族的利益咱们还不能确定。” 入宫为妃不是雪咏公主一个人的事情了,雪咏公主背后是整个朝鲜,这种事情还是有分量压在雪咏公主心上的,也许她自己愿意为了民族大义而放弃和郑使者的缘分呢。这事情还是要谨慎为妙,不然很有可能到时候不是她们帮助她了,而是白白让她抓住了她们的尾巴了。 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定下来的,这一点叶洛心里十分的清楚,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然不知道哪一步就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死无藏身之地了。 送走了恪妃和佟妃叶洛心里安静了不少,事情有人商量就会觉得放下了不少,哪怕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说说也是好的。 雪咏公主的事情如今只有放在一边看看再说,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操这个心,只是看着雪咏公主和郑允闵之间的爱意,她又不能真的狠心不管,由着这个封建的古代思想和王权活生生的拆散一对有心人。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时候太过于心软了,同情心又爱泛滥,也许这在深宫里不是好事,可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这些让孝庄等人看不上的心软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正正常常的人,而不是被纷争算计控制的傀儡。 这是她的骄傲,即使在别人看来是愚蠢,没有关系她自己觉得无愧于心就是好的。 想透了这一点叶洛的心绪才算是放了下来,坐回书桌前拿起刚才被她丢了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娘娘起来转转吧,您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了,在这样看下去对身子不好。” 给叶洛添了第五杯茶明莫忍不住劝道。 叶洛抬起头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子站起了身子道:“是啊,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这些日子过去想来花开了不少吧。” 明莫见叶洛要出去走走忙笑着跟着出去:“娘娘说的是呢,昨日奴婢经过御花园看到不少的花开了呢。” 一路不紧不慢的步行到了御花园,春季的御花园内开了不少的花,只是不巧的却是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打扰去了那抹刚恢复不久的好心情。 “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书哲尔笑的明媚,一副亲密的模样让叶洛越发觉得心里郁闷。 叶洛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珍贵人好心情啊。” 书哲尔像是没有看到叶洛脸上的不悦,继续笑道:“皇贵妃娘娘也是,近来听说娘娘身子调理的好多了。” “不敢劳珍贵人为本宫操心,珍贵人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肚子里的龙嗣身上吧。毕竟一切以龙嗣为重。” 叶洛这话说的绵里藏针,书哲尔心里也明白,什么叫多操心她肚子里未出生的龙嗣,还不说她心思太重了吗,算计用的太多了吗,可在这皇宫里你不用心思总会被别人踢下,被别人算计了去。 她就不相信自己背叛了叶洛,叶洛会轻易放过她,与其什么都不做等着被叶洛整治,不如找个靠山和叶洛拼死一搏。她就不信自己肯定会是输。 “娘娘说得是,臣妾自然没有分寸的。不该过问的事情绝对不会瞎操心的。” 叶洛看了她一眼带着明莫越了过去,不再愿意多和她浪费口舌,不想刚走到书哲尔身边却被她拦住,只见书哲尔面上笑意不减半分:“臣妾有些事情想和娘娘说说,不知道娘娘是否愿意一叙?” 叶洛扭头看了她一眼,聊天吗?书哲尔的脑袋是被门挤了是吗,自己怎么不觉得和她有什么好好聊的。莫不是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想到这里叶洛便要拒绝掉,自己不想因为她沾染上什么意外的麻烦,于是笑道:“本宫宫里还有不少的事情,改日再和珍贵人好好聊聊吧。” 书哲尔见叶洛要走哪里又是好打发的,忙一个侧身拦住了叶洛的去路:“娘娘这是看不起臣妾吗?臣妾不过有些事情要同娘娘说说而已。”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书哲尔叶洛心里越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的。书哲尔这是又要出哪一招了。 两个人本就站在一座石桥之上,桥下是一池碧水,叶洛看到书哲尔这么拦着不让自己过去就知道她心里动了什么歪心思,也不揭穿她:“不知道珍贵人这是何意?是在挡本宫的路吗?” 书哲尔被叶洛动话堵的一时语塞,叶洛不想再和她矫情趁她不注意想从她身边走过去不想书哲尔看出她的动机来忽然移动身子想挡叶洛,不想用力过猛叶洛又没有防她会来这一手,本就是走到桥边上这时忽然被书哲尔的身子一撞,整个人闪了一下从不高的桥栏上直接摔了下去。 “啊!” 人体坠落下去的速度极快,叶洛一声啊还没有叫完人已经落进了水里,书哲尔吓得僵在了原地,她并没有想把叶洛推下去,只是心里不甘想缠的叶洛不舒服。 第二百六十章 落水 明莫看着从自己面前翻落下去的叶洛,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面色惨白的叫道:“娘娘,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叶洛不会游泳掉进水里扑腾了几下慢慢的下沉了,恐慌和害怕让她不能平静下来,手无助的想抓住什么东西,可她身边除了水还是水,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抓到。 水一点点灌进她的口中鼻子让她难受的觉得快要死掉了,身子不由她控制的慢慢的往下沉。 明莫看着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的叶洛哭了出来:“娘娘……来人啊,来人啊……救救娘娘……来人啊……” 她们出来没有带夏沐等太监,书哲尔那边放眼过去也没有太监的影子,看看那些个宫女只怕是没有和会游泳的下去也不过是送死,一个个和她家主子书哲尔一样,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明莫来不及去关她们只扯开嗓子大叫。就在叶洛沉入水里没有多久,就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跑来,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转身跳进了水里。 明莫一见有人跳了下去才停住了哭喊,急忙走到石桥边看情况如何。只见那身影跳下去后便消失在水面。 “爷,您小心些。”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跑到了桥边,冲着桥下喊道。 明莫抬头看了一眼他,不由得一愣这不是十爷身边的吗,叫替廷柱什么的,那么刚刚跳下去身影的难道是……难道是十爷! 由不得明莫多想桥下传来破水声,只见一身湿透了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浮出了水面,明莫低头去看一身淡紫色的正是十爷韬塞,而自家娘娘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韬塞带着叶洛上了岸,明莫一见忙跑下石桥到了他们身边,扑倒在叶洛的身上:“娘娘娘娘您醒醒啊!娘娘。” 韬塞来不及休息抱起了叶洛就往走,边走边对廷柱吩咐:“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前往承乾宫,快去。” 廷柱应了句是撒开腿就跑开了,韬塞抱着叶洛大步流星的往承乾宫跑去。明莫跟在后面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贵人咱们该怎么办?” 见叶洛已经被十爷抱走,书哲尔身边的小宫女害怕的问道。要知道落入水里的可是最为受宠的皇贵妃娘娘,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她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皇上对皇贵妃娘娘有多宠爱宫里上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自己这个主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仗着怀有龙嗣就敢这么胆大妄为,真是苦了她们这些当差大下人了。 被小宫女这么一叫书哲尔才回过神来,慌里慌张起来顿了半日才道:“快,咱们快去永和宫,仪妃娘娘肯定有办法的。”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御花园,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书哲尔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起来,虽然她身怀龙嗣可皇上一直都不喜欢她,自从封了贵人后从来没有召见过她。皇上对叶洛的感情她最清楚不过,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事她虽然不是故意的,可皇上真的不会怪罪她吗?! 书哲尔心里有底这次事情闹大了,皇上听了只怕会暴跳如雷。她必须要找仪妃商量对策。 韬塞抱着叶洛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承乾宫,夏沐和知善一见此吓得脸色苍白,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明莫心里挂念叶洛也无暇和她们解释什么,只吩咐道:“快些去准备热水,娘娘刚刚落水了。” 知善一听忙跑开让人快点备好热水,韬塞刚将叶洛放回床榻上就见复醇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微臣见过十爷。” 韬塞浑身还滴着水对复醇一挥手有些着急:“不必那么多虚礼,快看看皇贵妃娘娘没事吧?” 复醇忙走到床榻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叶洛,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抬起手顾不上礼仪给叶洛把了脉。 “怎么样了?”韬塞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湿站在边上等着复醇说结果。 复醇眉头皱了皱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十爷,皇贵妃娘娘暂时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加上身子本就虚弱所以会昏迷一段时间。” 明莫跟在一边听着,得知自家娘娘没什么大碍了才松了口气,止住了眼里的泪:“十爷您身上湿了还是快些换干净的衣裳,以免伤了身。” 对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下自家娘娘命的韬塞,明莫还是很尊敬他的,即使知道他对娘娘心里有些别的想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十爷就是一位让她佩服的君子。 韬塞看着自己一身湿带着廷柱出了承乾宫回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韬塞刚离开没有多久,福临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洛立时发了火,吓得众人跪了一地,福临看着明莫口气带着冷酷:“怎么回事?午时在乾清宫不是好好的吗?这还没过多久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 明莫吓得心跟着一颤忙回道:“回皇上,方才娘娘看书看的累了,便让奴婢跟着她去御花园走走,不想在御花园里碰到了珍贵人……珍贵人非要拉着娘娘说事情,拉拉扯扯间娘娘就从桥上翻进水里了。” 明莫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一早怎么没看出书哲尔这么狠心,背叛娘娘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不依不饶的。 福临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发冷:“珍贵人?她有什么要和洛儿说的。她人现在在哪里?” 明莫听福临问起这才想起书哲尔好像没有跟来:“奴婢方才紧张娘娘并没有看到珍贵人跟来。” “没跟来?”福临脸色阴沉起来对着一边的吴良辅吼道:“去,把她给朕带来。” 吴良辅被福临的声音吓的忙退了下去,他跟在福临身边最近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次珍贵人只怕要……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叶洛福临心里半刻也静不下来,他每天当宝似捧在手里的宝,一而再被别人这么伤害,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是吗。 “谁送皇贵妃回来的?”福临扭头看着明莫问道。 明莫一顿知道福临因为叶洛所以对韬塞有所心结,可又不敢欺君支支吾吾的道:“娘娘落水的时候御花园里没有旁人……刚好十爷在,是十爷救了娘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处罚 福临的眉头紧皱,韬塞送回来的?一直以来守护在叶洛身边的韬塞让他心里总觉得是个疙瘩。即使他们是亲兄弟,可他仍然心里对韬塞有所顾忌。 明莫看着福临听到韬塞后明显不高兴的神态,吓得不敢再说话,她明白十爷对娘娘过分的好让皇上心里很不舒服。 寝殿里的气氛沉闷的让人觉得压抑,知善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洛直流眼泪,可见福临脸色不好一直压抑着哭声。 韬塞走到承乾宫宫门口却被廷柱拦住:“爷,咱们别进去了,皇上此时肯定在里面,您这样进去又让皇上不高兴了。” 韬塞虽明知廷柱说的在理,毕竟后妃的寝殿他一个王爷不好这么顺便的进出,再者皇兄因为叶洛的事情对自己本就不满,多少还是要避些嫌。 只是就这么走了心里又不放心,不免觉得有些左右为难。廷柱看着自家主子举步不定的神情又开了口:“爷您放心好了,皇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者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爷您又不是神医,在也只能干着急不是。” 听了廷柱的话韬塞思索再三抬步离开了承乾宫,廷柱说的在理,自己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添乱的好。 寝殿内叶洛睡的并不踏实,只见她一时皱着眉头一时手脚并用的乱抓乱踢,一刻也不得安宁。 福临坐在床榻边上见叶洛如此心里着急,扭头看着一边站着的复醇:“皇贵妃这是怎么回事?” 复醇忙回道:“娘娘这是做了恶梦,看样子应该是因为刚刚落水惊吓过大,娘娘梦里应该是还在落水的状态。” 福临一听叶洛梦里都是掉在水里的状态,心疼的拉起了叶洛的手轻轻的唤道:“洛儿,洛儿不怕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叶洛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稍稍安静了一会,可不想刚安静没多久又闹腾起来,福临此时已经变得焦急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叶洛的脸颊,可并没有什么用处。 叶洛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福临见此将目光放回复醇的身上,复醇已经是一脑门的汗,看着安静不下来的叶洛心里干着急:“皇上,容微臣给娘娘扎一针。” 说罢拿出针包挑出一根银针,福临随势将叶洛揽在怀里,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复醇看准时机对准叶洛头上的一个穴位就扎了下去。果然这一针让叶洛老实了不少。 福临看在老老实实睡在自己怀里的叶洛,伸出一只手掏出手帕为她擦去刚刚折腾出来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着举世的珍宝。 恪妃与佟妃收到了消息一同进了承乾宫,见到坐在床榻上怀抱着叶洛的福临忙行了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福临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只对她们挥了挥手。 恪妃看着躺在福临怀里面色苍白的叶洛低声问道一边的复醇:“复太医,皇贵妃娘娘没什么大碍吧?” 复醇看了眼福临和叶洛的方向也低声回道:“回恪妃娘娘,皇贵妃娘娘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弱所以还没有醒过来。” 听到复醇这么说恪妃和佟妃才放了心,站在一边不再多说。这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衣裙声传来。 恪佟二妃扭头看向寝殿门的方向,只见一身深蓝色宫装的孝庄在书哲尔和纳兰慧茵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见到孝庄众人忙行礼道:“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孝庄身子还没好的利索,神情有些不畅走到床榻边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皇额娘怎么来了,太医不是说您身子还没有好吗?” 福临将叶洛放好在床榻上,起身对孝庄行了礼问道。 孝庄看了眼叶洛苍白的面庞收回了目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哪里还待的住,皇贵妃身子怎么样了?” “洛儿身子没有什么大碍,让皇额娘操心了。”福临目光冰冷的看了眼跟在孝庄身后的书哲尔回道。 纳兰慧茵带着书哲尔给福临请了安,福临看着脸色苍白的书哲尔语气里尽都是厌恶:“珍贵人不该好好说说吗?” 书哲尔身子一抖跪倒在地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真不是有心的,望皇上恕罪。” 福临冷哼了一声不再多看她一眼:“好一句不是有心的,珍贵人应该知道什么长幼尊卑吧,你身为贵人以下犯上可知罪。” 福临语气阴冷带着些狠厉吓得书哲尔身子抖个不停,这事因她而起不错,可她不相信皇上一点也不顾及她腹中的龙嗣,可饶是知道这样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按照皇上对叶洛的宠爱她真吃不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孝庄看了眼吓的快要哭出来的书哲尔,心里虽然颇有不满可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还是开了口:“皇帝啊,珍贵人她不是有意为之,现在皇贵妃身子不是没有什么大碍吗,你就看在龙嗣的份上……” 福临早就看出孝庄来是为了替书哲尔求情,心里的火气更是上来了打断了孝庄的话:“皇额娘一码归一码,儿臣知道珍贵人不是有心要这么做,可不能因为一句不是有心的就不追究责任了吧,若是以后众妃效仿谁犯了错都说不是有心的,难道都不处罚吗?要是如此后宫还怎么打理!” 福临一番话堵的孝庄一时无话可说,书哲尔见此心里着急看了眼一边的纳兰慧茵,只见纳兰慧茵没有打算给她解围,不由得害怕起来忙求道:“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福临冷眼看着书哲尔:“知错,你既然知道错了,就也应该知道错了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书哲尔一听左右是离不开处罚,知道求福临没有用的,福临那么爱叶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忙跪走到孝庄脚前:“太后臣妾知道错了,太后。” 孝庄本就因为福临公然打断自己的话而不悦,又见福临并不给自己面子意思是非要处罚书哲尔不可,心里不免不满:“珍贵人纵然有错在先,可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处了,更何况还怀有龙嗣,皇帝难道不该从轻或是延后处罚吗?” 福临看着孝庄有些冷下来的面孔,也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反驳她的话有违孝道,随即脸色缓和了一些。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处罚2 恪妃看着书哲尔欲哭的脸庞心里冷笑不已,书哲尔倒是不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巴巴的跑到太后那里求帮助。纳兰慧茵倒是真的精明知道关键的时候要明哲保身,只怕找太后这主意就是她给书哲尔出的。 佟妃脸上浮现出一些淡淡的厌恶,她平日里虽不愿意和这些个妃嫔起争斗,可也不傻,越是看的透的人越是明白要远离这些个事情,只是她如今知道逃避不了这些事情,所以才会答应叶洛搅和进来。 在宫里想要活在圈外是何等难,与其不知道哪日被人算计了去,不如找个足够强大的后台靠着,何况她看的出来叶洛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只是挨打的多了,所以要反抗而已,这样刚好对了自己的胃口。 如今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不免得心里就厌恶起来。你不害人简单,人不害你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福临口气软了几分:“皇额娘说的是,可是此事的处置马虎不得,念在珍贵人怀有龙嗣,就禁几个月的足吧,等皇子生下来再说。” 书哲尔一听傻了眼,如今孩子才三个多月,最少还要禁六个多月的足,这六个多月她都不能出咸福宫! 孝庄也皱起了眉头:“珍贵人正在孕期多运动对龙嗣有益处,若是整日关在自己宫里不能散心,怕对龙嗣有害吧。” 听到孝庄为自己求情书哲尔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来,太后开口皇上多少要看些面子的吧。 佟妃看着书哲尔一副带着希翼的面孔心里不屑,不会真以为太后的话皇上会听进去吗?要是听的话刚才皇上就不会打断太后的话了。 看来皇贵妃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的确不简单,难怪太后会渐渐的不喜皇贵妃了,帝王不应该这么深情,而那个让帝王深情了的女人必然会成为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果不其然福临听了孝庄的话脸色冷了几分,开口反驳道:“咸福宫还不够大吗!足够珍贵人散步了吧,此事皇额娘不必再多说,若是连这点处罚都没有,只怕后宫众妃会心有不甘。” 福临这话打消就了孝庄还想为书哲尔说话的念头,其实孝庄心里也明白这事不可能一点都不处罚书哲尔,可她就是看不惯福临处处护着顾着叶洛,今日落水的若不是叶洛,换做别的妃子,福临也不会这么顶撞她这个皇额娘。 帝王不能深情,深情于帝王而言就是个错误。她当初虽然希望叶洛能够为妃替博尔济吉特氏挣面子,可不是让福临这么用心专情在她身上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叶洛竟然和反贼关系密切。 若不是听仪妃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事,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侄女,当朝的皇贵妃会为了救个反贼而挺身冒险,这事就算福临能够原谅叶洛,她身为太后也不能原谅。 孝庄越想越是恼火带着苏茉儿气冲冲的离开了承乾宫,对叶洛心里越发不满了起来,叶洛已经不在她掌控的范围之内,并且因为她的存在,福临已经敢公然反驳自己了,以前福临虽然对自己颇有不满,可当着众妃的面都是给足了她这个皇额娘的面子,现在可真是好样子了! 见孝庄气冲冲的离开书哲尔心里凉了下来,看样子今个这个处罚她是逃不掉的了,不免心里又是怨恨又是悔悟,早知道她犯什么傻,明里和叶洛较劲根本就是在找死她就该听仪妃的话暗地里给叶洛使拌子就好。 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书哲尔没有好气的吼了一声:“吴良辅还傻楞着做什么,把珍贵人请回咸福宫去。” 吴良辅吓得忙回了句是,招呼小太监们架着书哲尔准备离开。书哲尔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换的余地,垂着脑袋不再求饶。 “慢着。” 走到门边的书哲尔听到福临的声音响起心里一紧,以为这事情出现了什么转机,可还没等她想高兴起来,就听见福临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珍贵人不许踏足承乾宫半步。” 书哲尔嘴上浮起一抹冷笑,赫然听到自己心碎了的声音,看来真是自己想到多了,在福临这个皇上眼里她书哲尔就算给叶洛提鞋都不配,若不是因为那一夜让她怀上了龙嗣,他或许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不对,即使她怀上了龙嗣他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听到这话的众妃心里多多少少的泛着酸意,毕竟他是她们心里唯一能爱着的男人,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样维护怜爱另一个女人,心里又会好受到哪里去呢。 见书哲尔被押了下去纳兰慧茵也是待不下去了,看着福临对叶洛的袒护只会让她心里更加的恨,给福临行了个礼退出了承乾宫。 当初陈近南的事情让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使得福临和叶洛产生了间隙,可没想到这间隙根本不足以撼动两个人的关系,书哲尔的事情本以为可以让叶洛恨福临,可结果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如何不恨,当年她排除所有的困难和危险才能留在福临的身边,为了得到福临的心她不惜做了多少心狠手辣的事,为的不过是得到福临的心。 可是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能真正得到福临的心,可叶洛一来就得到了福临所有的目光和整个心,她如何不恨恨这个插入他们中间的叶洛。所以即使用尽所有的阴谋诡计,即使最后福临恨透了她,她也要让叶洛死。 恪妃看着守在叶洛不愿离开半步的福临,苦笑的与佟妃一同退出了承乾宫,不得不说她有些羡慕又有些可怜叶洛。得到帝王全部的爱真的是件好事吗? 其实答案很明白,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天下的男人谁都可以专一,唯独帝王不能。 叶洛足足昏睡了四个时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寝殿内灯火通明,动了动手臂才发觉有人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扭过头就看到福临睡的深沉的容颜。心里浮上一股暖流,让她的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许是她注视的目光太过火热,熟睡中的福临身子轻轻一颤醒了过来,对上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有些激动和开心:“洛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手臂一紧将她拉进了怀里。 第二百六十三章 计划中 整整四日福临借口叶洛的身子虚弱为由,将乾清宫的公办事情搬到了承乾宫内,在离叶洛寝殿不远的偏殿内办起公务来,看奏折累了便走到寝殿来和叶洛胡搅蛮缠一番。 叶洛虽然醒了过来可身子却并没有恢复,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时常带着病殃殃的神态,复醇见她这样也只说好好调理过些日子就好了。 “娘娘,改用药了。” 明莫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中药的苦让叶洛有些不想接下那碗药,碍于明莫已经摸清楚了她的脾性,只要一到喝药的时间就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就是怕她偷偷的又给倒掉了。 叶洛无法子端过药碗一仰脖子喝了下去,一边的知善忙拿起一颗蜜饯递给她,吃了两颗蜜饯才缓过那股子药味来,不由得又是觉得命苦,本来就是虚弱的不行的身子,好不容易没几天不用吃药,结果就摊上了这种事情,结!她算是看透了,怎么着她这辈子是离不开药了。 “书哲尔怎么样了?”叶洛缓过神来问道。 明莫将药碗递给了宫人后回到:“娘娘您现在刚醒过来应该好好的休息,操那劳什子心做什么。” 虽然明白明莫是为了她好,可心里对书哲尔还是有几分担心存在,怎么说以前也算是最亲近的人了,如今虽然各自为营可以前的情意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断了不是。 看着叶洛一脸的沉思明莫心里也明白,自家娘娘心善心软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以前情同姐妹的书哲尔,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娘娘您放心好了,皇上不会处罚珍贵人的,怎么说珍贵人现在可是怀着龙嗣呢!太后是绝对不会允许龙嗣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听出明莫话里的意味来,看样子福临在自己和书哲尔的问题上与孝庄发生了矛盾,而这个矛盾不用多说定然和自己因为书哲尔落水有关,无非就是福临要处罚书哲尔,而孝庄顾着龙嗣,不愿委屈了书哲尔。 这样看来孝庄在这件事情上肯定对她更不满意了,看来以后得处境可就真不好说了! “罢了,她的事我也不是真的想去了解,说说这些日子宫里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叶洛又拿起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明莫让宫人去给叶洛倒了茶水才说道:“太后近来一直想让皇上早些给雪咏公主一个封号,可皇上却一直找各种理由推迟着,雪咏公主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还不明确。娘娘咱们是不是?” 叶洛知道明莫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摆了摆手,现在不急着像雪咏公主伸出橄榄枝,她要等,等到雪咏公主真的上天入地都无门的时候。那种时候的帮助才能显示出帮助这个词的重大意义。 明莫不明白叶洛的意思,只见自家娘娘摆手否决了就知道必定是有更好的计划,接过宫人端来的茶水递给了叶洛。 叶洛低眉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心里的计划已经浮现出来,雪咏公主她要帮,而且要帮的漂亮!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主动上门 宫里为什么女人喜欢争斗喜欢八卦?一部分原因在于她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奥秘,皇上只有一个,丈夫只有一个,可女人却多如牛毛,除了几十位的嫔妃还有数不胜数的宫女,僧多粥少结果就可想而知。深宫太过冷清,她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身边不会变化的环境,一张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一辈子都走不出皇宫这个怪圈,只能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 不能排除有些人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争,后宫不单单是后宫这么大一点的地方,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即使她们自己内心里不想争不想斗,可为了背后的一些东西必然我会去做。 斗,或许能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她叶洛却是这群人中的特殊之一,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证明她活着,因为有人在牵挂着她。 也正是因为那个一直牵挂她守护她的人,让她没有办法跳出后宫争斗的这个怪圈,因为在乎她牵挂她的那个人是福临,是这后宫女人趋之若鹜的帝王,她们最想得到的都在他这个帝王身上,不管是权利还是爱。 叶洛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自己爱的同时又深爱着她的福临。 叶洛是不幸的,因为她遇到的是让人垂涎三尺的帝王。帝王之家最无情,即使福临对她有情,可这个情也足以让叶洛粉身碎骨,永不得超生了! 雪咏闯进承乾宫那日天空飘着小雨,她浑身湿了个透,妆容也花了不少,脸上晶莹的带着的不知道是外面的雨滴,还是她眼里的泪。 叶洛放下手里的书卷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雪咏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雪咏的唇色苍白眼里涌上了泪水,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久久才像是妥协了,看着叶洛的眼睛开了口:“皇贵妃娘娘,我求您一件事情,请您务必答应。” 看着雪咏眼底的真诚和信任叶洛心跳漏了一拍,有些不确定的道:“公主,若是本宫能做到的,本宫必然会帮公主的。” 听了叶洛的承诺雪咏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连拉紧叶洛的衣袖急切的说道:“娘娘可以做到的,我听说娘娘认识一位叫陌苏的神医。” 见雪咏听到陌苏叶洛心里知道了个大概,说起陌苏想来雪咏公主是要找他来看病呢,不然不会无缘无故提到他。 只是看雪咏这模样也不像是得了什么重病的,小病小灾的宫里的太医完全可以应付,看来是有什么大的事情。 雪咏看着叶洛不解的神情看了看左右的宫人,叶洛会意她这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下面要说的话,于是对明莫挥了挥手。 明莫知趣的带着宫人们退的一干二净,雪咏见其他人都已经退出了寝殿许是放了心:“不瞒皇贵妃娘娘,郑使者身受重伤……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皇贵妃您帮忙。” 郑允闵受了重伤?!叶洛皱起了眉头,郑允闵是朝鲜的使者老老实实的待着怎么会受重伤,这里面定然有什么不好说的隐情。 见叶洛一脸的怀疑雪咏紧张的死死捏住手里的帕子不再多说半句,叶洛心里更加的怀疑起来,如今到了现在雪咏既然已经来找她了,有些能说能问的话她还是必须要搞清楚的,于是看着雪咏有些躲闪的目光:“为什么郑使者会受伤?” 叶洛主动问起此事,这事情也就不是那么好敷衍过去,雪咏停顿了许久思考了整个事情的严重性这才不得不开了口:“实不敢瞒娘娘,可郑使者的事情我不能多说。娘娘大可放心与贵朝绝对没有关系,也定然不会让贵朝有什么损失,还娘娘能慈心帮帮我们。” 听了雪咏这么说叶洛也不好在追问下去,本来她是怕和朝廷之事有所牵连所以谨慎的问了句,现在雪咏公主既然如此说了她也就放心不少,机会既然让她等来了,雪咏公主亲自上门求救哪有放弃之理,从容的喝了口茶水道:“既然是这样,此事说难倒也不难,说容易也不简单,毕竟往后宫里招并且是男人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不过好在她眼下就有个好办法可以让陌苏光明正大的走进后宫。 安慰走了雪咏叶洛将明莫与夏沐招到了近前来:“夏沐你拿着我的金牌出宫去将陌神医请进宫里。” 夏沐闻言顿了顿反问道:“让陌神医现在就入宫吗?娘娘这……” 明莫也皱起了眉头,后宫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何况是陌苏这么个大男人。叶洛看出他们的谨慎来只道:“你去了就是,下面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夏沐见此点了点头退出了寝殿,明莫看了眼夏沐的背影回过脸来问道:“娘娘方才雪咏公主来难道就是为了……” 下面的话明莫并没有说出来,可彼此之间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叶洛点了点头:“对,她是为了陌苏而来,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自己找上门了,这人情咱们是送定了。” 明莫点了点头,现在雪咏公主既然已经找上了门来,她们没有理由往外推就是了,把雪咏公主送走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能送走最起码要尽量拉拢,就算不能成为自己人,也不能推成对手。 “你去皇上那里一趟,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人去请了陌神医来。”叶洛拿起方才放下的书,一面翻着书页一面说道。 此时拿她的身子说事是最简单最有力的办法,这样才能让陌苏光明正大的进宫,这个时期不能再让纳兰惠茵她们抓了小辫子去。 明莫会意的退出了寝殿慌慌张张的向乾清宫跑去,戏既然要演就要演足了,这一点她明白。 见时辰差不多叶洛让知善铺好了被褥躺了上去,果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见福临一脸着急的跑进了寝殿。 看着面色苍白的叶洛心疼的拉起她的小手问道:“洛儿哪里不舒服?我听到明莫去说这就急急忙忙的好来了,没事吧?” 见福临一脸的关心和着急叶洛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这样拿自己的身子为借口让福临着急真的对吗?!为什么她有种在欺骗他的感觉,这样真的是欺骗他了是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欺骗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这是拿着福临对她的爱在走这一步棋,真的值得吗? 第二卷 风起云涌第二百六十五章 帮忙 这样问题的答案往往是没有答案可言,环境的束缚往往会让人没有那么多机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 叶洛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然而事已至此由不得她多想下去。看着慌慌张张跑进寝殿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便有了的谦意 陌苏随着夏沐急急忙忙的入了宫,进了寝殿对福临拱手算是行了礼,福临知道他是闲云野鹤的心绪,也不和他计较那么多的礼仪,侧着身子给他让出了好诊脉的位置。 陌苏由衣袖中摸出一块白色的方帕铺在叶洛的手腕处,叶洛手腕轻轻动了一下想给他信号,陌苏也不是傻子,见叶洛脉搏平稳就知道这事情里面大有文章。 叶洛请他入宫不会是夏沐说的简单,看来是有别的事情,于是收回了手皱了皱眉头:“娘娘近来是不是觉得心口发闷喘不上气来?” 见陌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叶洛顺着他的话茬接了口:“正是如此,时常觉得胸闷气短的,复太医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叨唠陌公子又跑一趟。” 福临有些担心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叶洛,心里有些发慌忙问道陌苏:“神医皇贵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陌苏顿了顿许是在想该怎么将这个话题编下去,许久才拧着眉头:“皇上不用太担心,娘娘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 福临本已经放下了心,可听到陌苏的但是又紧张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娘娘身子一直都很虚弱,加上前些日子草民为娘娘调理身子时用的都是重药,一时停了药娘娘身子出现这些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陌苏说起瞎话来一套套一套套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像是真有其事一般,叶洛不由得暗暗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陌苏一副清清淡淡的文艺范说起慌来……咳咳,这演技还是不错的嘛! 福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听陌苏如此说心里慌了起来:“这样严重吗?神医有没有什么法子?” 陌苏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放心,娘娘这身子再好好调理两日就好了,没什么大碍,而且调理好后娘娘怀孕生子还是有望的。” 叶洛心里不免有些安慰,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今听到自己可以怀上孩子了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呢! 同样高兴的福临脸上立时浮上了一抹喜色,拉起叶洛的手有些语无伦次:“洛儿……咱们……孩子,咱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叶洛看着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的福临,露出同样幸福的笑容:“我听到了!” 听到叶洛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又意外的得知了叶洛的身子可以怀孕,福临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可叶洛心里却生出了一些顾虑来。 能有自己的孩子是好事,可如果这一次和上次一样被人害得小产……那她还能恢复的过来吗?即使身体可以,那么心理呢? 福临因为前朝事多繁忙,见叶洛没什么大碍便安心的回了乾清宫,这倒如了叶洛的心,福临不在事情才好办些不是。 叶洛招手叫来了知善问道:“有没有去雪咏公主哪里?” 知善回答道:“刚刚皇上离开后明莫姑姑就亲自去了,娘娘放心好了。” 叶洛点了点头让知善去殿门外看着,一来是不许让外人随意靠近,二来是明莫她们回来了好随时报信。 看着坐在罗汉塌上悠然喝着茶水的陌苏,看那样子是准备不主动开口询问她为何装病了。 对此叶洛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愧意,毕竟陌苏不是随便就愿意给别人看病的大夫,神医嘛,总是有些身价在的,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人看病。这是叶洛一路跟着他们下江南的时候发现的,陌苏从不随随便便的给人看病。求医问药的人不少,可陌苏一天也可能不会看上一个病人。 叶洛心里不免打鼓,陌苏人已经找来了,可他若是不愿给她叶洛这个面子,不给郑允闵看病,就算这样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她也是没有办法的,总不能拿把刀架在陌苏的脖子上吧!再说了,依照她对陌苏的了解,陌苏若是不想做的事不想救得人,就算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会低头的主! 想到这里叶洛暗暗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这次请陌公子进宫是有事相求,还望公子能够帮叶洛一把。” 陌苏挑了挑眉放下茶盏看了眼叶洛:“我就知道娘娘是有什么事情,什么事先说来听听,帮或者是不帮也好让我掂量掂量。” 他这话说的倒是实在的,没有搞清楚事情就满口答应不是明智之举,他陌苏不是傻子,这种愚蠢的事情他做不来。 叶洛略一迟疑道:“不瞒公子,我有一个朋友身受重伤生命垂危,还希望陌公子能出手搭救。” 叶洛说的诚恳没有一丝一点的架子,说完目光紧紧的看着陌苏,心里七上八下,自己身子不好麻烦他调理已经觉得对不住人家了,这次还厚着脸皮让人家帮帮朋友,这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吗?! 陌苏一脸堆笑的看着叶洛,思索了许久才不咸不淡的开了金口:“这事也不是一点都不行,不过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 这话说的够明白,叶洛心里也清楚陌苏口里说的所谓脾气,别看他平日里清清淡淡的一个人,可是遇到要让他出手的事情就会变 得有些无厘头的龟毛,最重要的就是人得让他看的顺眼,人他要是看顺眼了万事好商量,反之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出手。 这一点龟毛的让叶洛有些想要鄙视他,可碍于冥兮也有这么个龟毛的病态她还是忍住了,谁让她这么喜欢小魔女呢! 事情谈到这里也就算是成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老天若是保佑陌苏兰郑允闵顺眼顺气些,这事也就定了。 话音刚落地没多久知善便跑了进来:“娘娘她们到了。” 叶洛坐直了半躺在床上的身子对知善嘱咐道:“让明莫带她们去偏殿侯着,夏沐你领着陌公子去偏殿。” 虽然被人使唤陌苏心里有些不爽,可使唤他的是叶洛他就是在不爽也得去不是,不然之前做这么多的努力都是白搭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达成共识 目送陌苏去了偏殿叶洛心里才安稳了一些,明莫快步走了进来,见叶洛正在闭目养神顿了顿还是开了口:“娘娘,安嫔娘娘来了。” “安嫔?”叶洛睁开了眼睛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明莫明白叶洛话里的意思紧接着道:“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娘娘您看?” 叶洛坐直了身子道:“让她进来吧。” 明莫退了出去不久又带着安嫔返回了寝殿,安嫔一身淡蓝色的宫装,两把头梳的整齐而又利落,发上别着几只玉石簪子,收拾的倒是让人觉得干净利落,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份淡淡的愁态。 叶洛待她给自己请了安后才开口问道:“你今个是怎么了?我见你愁眉不展的。” 安嫔刚坐上明莫搬来的锦杌,听到叶洛的问话突然跪了下去,声音有些哽咽:“臣妾知道娘娘心善,自从和纳兰惠茵闹开了后臣妾心里一直就放不下,臣妾不是怀疑娘娘欺骗臣妾,只是想见见爹娘。” 叶洛见她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忙给明莫使了个眼神,明莫会意的去扶安嫔:“安嫔娘娘这是做什么,我家娘娘若是有办法必然会帮您的。” 安嫔却是不起又道:“臣妾知道这让会让娘娘为难,可臣妾真的是求娘娘了。” 见她这副模样叶洛不免心软起来,其实说起来她如今掌管后宫这事也不是做不到的,于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入宫也有些年头了,是该见见爹娘了,你先起来吧,这种本宫能做到的事情,本宫会尽量去做。” 听到叶洛松口安嫔这才磕头谢恩放心的起了身。叶洛见此不想安嫔知道雪咏公主和郑允闵的事情,便让明莫送了客,安嫔临走前叶洛再三保证这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谁人没父母兄弟姐妹的,宫外的女子出嫁后还能偶尔回趟娘家,可宫里的妃嫔宫女们可就没这个待遇了,说不想只怕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又如何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得宠的妃嫔得个恩典可能一辈子能够见到父母一面,不受宠的这辈子算是没这个希望了。 如今安嫔来她面前求这恩典她又怎么忍心拒绝呢,能帮人的时候伸个手也是好的,上天垂怜给她可以帮人的机会。 送走了安嫔明莫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娘娘有法子了?” “什么有法子没法子的,这倒也不是难办的事情。”叶洛一面说一面示意明莫给她更衣,没病装病躺在床上不是什么好差事。 明莫虽不太明白叶洛的意思,却不好再问下去伸手拿出一套正红色的宫装给叶洛穿了上,如今叶洛全面管理后宫,衣服首饰自然也不能像往日里那么苏清了。 身穿红色团绣吉祥花纹的宫装,梳的整齐的两把头上两边各坠着对小东珠串联而成的流苏,一对金簪斜插在发间,衬得叶洛华贵沉稳了不少。 “娘娘,雪咏公主来了。”殿外响起知善的声音。 叶洛点了点头明莫挥手让一个宫人去开了门,叶洛踱步走到了罗汉床边上坐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沉了又沉想着雪咏会不会和自己解释一下,会不会把她当做半个自己人。 雪咏走了进来给叶洛行了个礼,叶洛展颜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雪咏公主不客气,请坐。” 雪咏落落大方的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叶洛对一边的知善道:“给雪咏公主上盏茶。” 知善转身走出了寝殿,叶洛将目光放到雪咏公主的身上问道:“不知郑使者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好些了?” 雪咏眉头轻轻的拧着,伸手接过知善递上来的茶水显然有些不想开口,看到这情形叶洛知道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了,郑允闵的毒没有那么容易。 雪咏看了眼侍立在一边的众宫人,显然是不方便说话。叶洛会意的笑了笑对明莫道:“本宫和雪咏公主有些话要说不用你们伺候了,你带着她们下去吧。” 明莫回了句是带着众人离开了寝殿在门外守着。 雪咏见众人都离开了这才叹了口气徐徐的道来:“我和允闵的事情本来已经下了定夺的,我父皇答应了出使大清后就给我们做主的,谁知道这一来出了变故,娘娘也知道我们朝鲜是附属的小国,别说我是个公主了,就算是父皇的妃子也是要双手奉上的。” 叶洛边听边点头这倒是真的,附属国的力量太小要靠着大国来维护,如今朝鲜需要大清的维护所以说送个女儿过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不是他们要送来而是孝庄看中了雪咏。 雪咏接着说道:“那日娘娘撞见我们在御花园的假山里,其实是我想把事情和允闵说清楚了,为了朝鲜我也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和父皇的意愿。” 叶洛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雪咏公主和郑允闵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只因为孝庄看中了雪咏公主才有了棒打鸳鸯的一场戏 不过事情还是有些蹊跷的,比如朝鲜不是没有皇子在,为什么千里迢迢的派个公主来朝贺?只怕是朝鲜的君主早有了将雪咏公主送进清廷的意思,雪咏公主不是傻子,郑允闵如此聪明这事瞒不过他的眼睛,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身上都背负着不能丢掉的使命。 叶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并不打算说穿这个事情的缘由,只是问道:“郑使者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雪咏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才开口回到:“不瞒娘娘,我之所以愿意来到大清就是因为允闵的身上被父皇下了毒,父皇虽然承诺从大清回去就会成全我们,可是父皇也料到我可能被皇上看中留下来,怕到时候我不愿意破坏了他的事情,所以给允闵下了毒好牵制于我。” 听到这里叶洛才恍然大悟只是又一个问题临到了:“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帮忙找陌神医来给郑使者解毒,莫不是你们有什么计划不成?” “没有。”雪咏矢口否认:“娘娘我们绝对没有什么别的计划,只是因为允闵身上的毒一发就万分的痛苦,所以……所以当我知道娘娘认识陌神医,就准备来求娘娘帮帮我们。” 雪咏的话叶洛听的却是有所保留,这种事情上马虎不得,不能轻言说信或者是不信,事情总有看不到的一面。不过她还是要赌一把,于是勾唇一笑:“那么你们就这样认命了?你决定留下来了吗?即使郑使者的毒被陌神医解了,挣脱了你父皇对你的束缚,你仍然是这个选择吗?” 雪咏被叶洛问的有些出神,停顿了许久才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即使允闵的毒被解了,如果我违背了父皇的意愿,父皇也不会同意让我和允闵在一起,朝鲜仍然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雪咏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事情,想来她是有考虑过郑允闵的毒解了后,拒绝留在大清的,只是她看不到拒绝后的出路和希望在哪里。 叶洛看着雪咏一脸的惆怅不免心里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半大的女孩,雪咏公主的身上浓缩了封建社会女子的身影,想要自由却得不到,久而久之形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和处事为人之道。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回朝鲜呢。”叶洛这话说的悠然,好似像从很远很远的远方传来的,语气通灵而又淡漠。 雪咏目光里闪过一抹希望,她听明白叶洛话里的意思,是啊!只要能和允闵在一起,是不是生活在朝鲜有那么重要吗? 只是希望过后却又涌上了失望,如果她拒绝在大清,就算皇上放过了他们,可是父皇会轻易饶了他们呢?他们的日子真的就能过得安稳了吗? 叶洛看透了雪咏的沉默继续说道:“活着出皇宫也许不可能,可是死人太后和皇上是绝对不会留的,你说是吗?” 雪咏被叶洛的话吓到了,什么活人?什么死人?如果她死了就算能出宫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死人?死人!雪咏惊喜的看着叶洛心里的激动让她险些跳了起来,对啊,死了就好了,死了她就可以和允闵永远在一起了。 只是她不确定叶洛真的会这么帮他们吗? “娘娘真的愿意帮我们吗?”雪咏眸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希望不确定的问道。 叶洛点了点头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雪咏哭笑不得:“我不是在帮你们而是在帮自己,你离开了我不是又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了吗!” 事情算是办的妥协了,叶洛躺在罗汉床上闭着眼睛让思绪略微停一停,事情太多让她觉得实在是忙不过了。 陌苏因为借口为叶洛调理身子的借口,直待到夕阳快要西下之时才离开,叶洛本想见他一面好打听打听郑允闵的情况,可不想他走的太急没能来寝殿给和她告别。 毕竟在宫里多多少少要受到一些约束,他不是宫里的太医,没有理由住在宫里或者是天黑还不离开,只是这么久的时间都在替郑允闵解毒,可想而知朝鲜君王下手一点也没有留情。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果然它本身就是种束缚。 雪咏和郑允闵的事情因为郑允闵的身体一直在静养中,毒虽然解了可陌苏说了这毒在于静养,他们的事情也急不得这一时,所以即使再火急火燎的怕孝庄催福临下旨封雪咏为妃,却也只能沉下性子耐心等待郑允闵的身子好转。 这边叶洛倒是没有闲下来从陌苏哪里先来了可以让雪咏死去的药,一边着手安排了安嫔与父母的相见。 第二百六十七章 被发现 这日清早叶洛给孝庄请了安就来到了乾清宫,福临正坐在桌边看着堆积了厚厚一桌子的奏折,见叶洛来了忙露出了笑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需要好好静养的吗?” 叶洛走到他身后抬手给他捏了捏肩膀:“怎么,看到我不高兴了是吗?” 福临放下手里的奏折握住了叶洛的小手笑着回答:“不高兴?我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你身边。” 叶洛笑的甜蜜只是嘴上却不饶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又不能掏出你的心来看看,你怎么说都行了。” 难得见叶洛耍无赖,福临眯着眼睛跟着她的话音说道:“我可是帝王一言九鼎,就算你不信那好,我拿把刀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好了。”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叶洛笑着按了按他的肩头:“好了,不和你斗了,用早膳没有?” 福临胳膊一用力将她揽进了怀里:“忙了这一早上了,当真是没有想起来用膳一事,你来的刚好,陪我一起用膳。” 叶洛坐在他的腿上点了点头:“你最近又消瘦了不少,公务再忙也不能毁了身子不是,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福临叹了口气:“近来的事情一件件接二连三的来,我不忙些当天的事情根本就忙不了。” 叶洛知道他的性子,事情再多都要赶着做完,当天的事情当天做完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也不在多说只朝殿门外道:“吴总管让人去传早膳。” 吴良辅隔着层门回了是带着一众宫人忙活起来,宫里的膳食是早已经搭配好了的,重在营养均衡。 叶洛夹了一筷笋片给福临这才将来意道明:“今日我想出宫一趟,萍姨还在桃花村我想去看看她。” 福临点了点头,叶萍在叶洛的心里是亦仆亦母,叶洛想出宫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用罢早膳叶洛走出了乾清宫,在明莫耳边低语了几句,明莫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而去,叶洛上了轿辇回到了承乾宫,没多久明莫带着宫人打扮的安嫔走了进来。 “你宫里安排好了吗?”叶洛换上了一身素锦的汉服问道一身宫女妆扮的安嫔。 安嫔点了点头回道:“都安排好了宫里的宫人上次被娘娘您换了之后就没有纳兰惠茵的人了,让她们说臣妾身子不适,不易见人。” “嗯,你去换身衣服,待会随我出宫就好了。”叶洛说罢让知善收拾了一些宫外少见的补品准备送给叶萍好好养养身子,近些日子以来没少为了她的事情操心。 安嫔退了下去换了身常服走了进来,叶洛左右看看收拾的妥当了,一声令下带着明莫等人就准备出宫。 说来叶洛这次做事谨慎了不少,毕竟私自带着嫔妃出宫不是小事情,这就由不得她不小心下来了。 于是将在内廷里用的轿辇换成了轿子,让还没有踏出承乾宫宫门的安嫔和自己坐进了同一个轿子里。好在她身子一直都很虚弱所以没有多大的重量,让抬轿子的轿夫并没有觉得抬两个人有多吃力。 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的就快要出了内廷,不想这时候轿外传来明莫压低的声音:“娘娘,仪妃娘娘过来了。” 叶洛一听睁开了闭目养神的双眼,安嫔身子明显轻轻的一颤,叶洛手附上她有些发抖的手安慰道:“别慌,一切还有我在呢。” 听了叶洛安慰的话安嫔坐直了身子拼命的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而此时纳兰惠茵已经走到了边上。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纳兰惠茵带笑的声音传进来。 安嫔忍不住的又抖了一下,叶洛握紧了她的手淡定的开口回到:“仪妃不必多礼了。” 纳兰惠茵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问道:“娘娘今日怎么该用轿子了?” 安嫔这下更加紧张了,目光紧紧的看着叶洛,叶洛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随即道:“没想到仪妃平日里这么注意本宫,本宫是不是要多谢谢仪妃的关心了?” 纳兰惠茵脸上的微笑顿了一下,快速的恢复了之前的微笑:“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关心娘娘的身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隔着轿子叶洛连敷衍都难得做,面色微寒道:“有劳仪妃还挂念着,不过本宫近来的确是不好,所以太医让本宫尽量少见些风。”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纳兰惠茵也不在追究下去只是笑道:“那娘娘慢走。臣妾就先告退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宫人离开,叶洛心里一直跳个不停,纳兰惠茵生性多疑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忙问道明莫:“纳兰惠茵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明莫顿了顿扭头看了眼急匆匆离开的纳兰惠茵回道:“娘娘,仪妃娘娘像是有什么事情,走的很急。” 一听到这里叶洛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纳兰惠茵是十之八九起了疑心,这么急着赶回去是不是就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想到这里叶洛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可就糟了,如果对自己心存芥蒂的孝庄知道了自己暗地里带着妃嫔出宫,就算福临想保她也保不了了! 叶洛看了眼安嫔思考了起来,现在让安嫔回去还来的及,就算纳兰惠茵此时有所怀疑了,也不可能就准确的知道自己是带着安嫔出宫的,她必然要先去调查一番,调查是需要时间的,安嫔可以靠着这段时间回到景阳宫。 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哪怕有一点的不确定她都不能冒这个险,她出事至少有福临在身边挡着一些,可安嫔不同,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送了安嫔的命啊,以后出宫的机会有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于是当即立断看了眼安嫔,安嫔也感受到了叶洛的紧张,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盯着叶洛等着下命令。 叶洛话不多说直奔主题:“纳兰惠茵怀疑了,我想她急着回去就是调查,所以今日的事情咱们急不得,我让知善先送你回去,来日方长我答应一定让你见到你爹娘。” 安嫔也不傻自然知道如果事情暴露了,自己的小命可就悬了,如果没了命哪里还有机会回去看爹娘,听叶洛的分析忙点头答应:“娘娘说的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过眼前这一关最重要。” 达成了共识叶洛让人将轿辇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明莫确定四下是没有人的才拉开了轿门扶着安嫔下了轿子。 安嫔下了轿子也不停顿,带着知善挑了条人少的路就赶回景阳宫。低头一路紧赶着,心里越发急躁起来,上天垂怜千万别人纳兰惠茵这么快就调查出来才好。 送走了安嫔叶洛心里也同样安静不了,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功亏一篑了。不得不承认纳兰惠茵是个很难的对付的敌人,她聪明谨慎又性情多疑让人难以把握,和这样的对手作战她必须要谨慎小心再谨慎小心,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纳兰惠茵迷惑了去。 轿子出了内廷马车早已经在等候,叶洛扶着明莫的手下了轿子,明莫见叶洛一脸的担忧开口劝慰:“娘娘放心好了,安嫔娘娘已经赶回去了,仪妃不可能快的过安嫔娘娘的。” 叶洛踩着脚凳上了马车临进马车前扭头看了眼内廷叹了口气:“但愿吧!” 说罢进了马车内,说来此次倒是她大意了,纳兰惠茵这个对手由不得她有大意,而且她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出自纳兰惠茵的手吗? 马车带着特有的车轮压着石板路的声音,将她的思绪越拉越远,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怀疑这一切的事情巧合的如同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她或者她们多多少少有点像是个提线木偶。每走一步每下一个决定都是被安排好了的。 而且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她有些不想去想有些排斥,到底,到底是哪里漏掉了呢? 马车一路赶的不急不慢,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目的地,叶洛扶着明莫的手下了马车,熟悉的篱笆小院几间茅草屋,叶萍正弯着腰为院中种的菜蔬浇水,听到马车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见来的是叶洛忙放下手里浇水的水舀,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一面走一面将有些脏的手在腰间围着的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院门边抬手打开了篱笆院门道:“小姐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叶洛迎了上去掩去脸上的担忧笑道:“想您不成吗!” 听叶洛的话叶萍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好好,难得小姐一直惦记着奴婢,奴婢这辈子也不算白过了。” 明莫将叶洛带来的补品送进了屋里,出来听到叶萍这话笑着插了话:“老姐姐,小姐心里一直挂念着您呢!这不得了时间就来看您来了。” 叶萍拉着叶洛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扭头对明莫道:“是啊,小姐心善脾气又好,今天难得来一次中午就留下来吃个饭吧!” 见叶萍难得高兴叶洛满口答应:“我正想说多日不吃萍姨做的饭菜馋的慌呢,今日来了定然要留下来吃萍姨做的菜。” 叶萍笑着看着叶洛满心的欢喜,小姐去的早,叶洛算是她一把拉扯大的,加上她一生未嫁没有儿女,对叶洛就更是尽心尽力了,也好在自己的这个小姐没有其他大家闺秀的脾气,一直对她以礼相待,这让她心里安慰了不少。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关于爱情 陪着叶萍心不在焉的用了午饭,饭后略做停留叶洛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马车,安嫔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放不下,不知道有没有赶在纳兰惠茵前面回到了景阳宫,知善到底是年轻了些,竟然没有派个人来知会一声,让她的心一直提着。 明莫看着着急的叶洛安慰道:“娘娘放心好了,知善竟然没有派人来通知,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 叶洛知道她是安慰自己,心里虽着急可也不可能一步就回到宫里了,现在再急也没有办法不是,于是靠在马车上闭着双眸让自己心放的静一些,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她不能就这样先慌了手脚,不然这局就难说谁胜谁败了。 马车一路跑进了皇宫,叶洛下了马车换成了出宫时做的轿子进了内廷,悬着的心这时越发的有些着急起来。 “娘娘到了。”明莫说完撩起了轿帘。 叶洛心里虽急可是面上却不露半分,扶着明莫的手端庄大气的走出了轿门,左右各看了一眼才带着明莫回了承乾宫。 承乾宫的众人正趁着今日的好天气给花草除草浇水,见叶洛回来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行了礼,叶洛没有心思理这些事情带着明莫进了寝殿。 就见知善已经回来了,见叶洛忙行了礼禀报了安嫔回来后的事情,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微笑:“娘娘算的真准,奴婢和安嫔娘娘刚进景阳宫没有多久仪妃就来了,死活是要见安嫔娘娘,她许是定然认为安嫔娘娘跟娘娘您出去了,您没看到她见到安嫔娘娘时候的表情,活脱脱的像是白日里见了鬼。” 知善便说便笑着,叶洛听事情如此惊险冒出了一层冷汗,随即觉得堵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见叶洛的神情松动了不少明莫放了不少的心,打趣到知善:“你这个丫头就是爱口无遮拦的,什么见了鬼啊鬼的,你这是拿安嫔娘娘比鬼是吗?” 知善吐了吐舌头:“姑姑知道人家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只是……” 叶洛心情放松了不少气绪自然就好了起来打断了知善的话:“你就别只是只是的了,去给本宫倒杯茶来。” 知善一听自己光顾着高兴了,把自己的该做的事情给忘了,还让自家娘娘开口,面色有些羞愧的退了下去沏茶。 明莫见寝殿内没了外人才问道:“娘娘,安嫔的事情怎么办才好,您出趟宫也不容易,这次机会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了眼窗外花落吐叶的桃树思绪紧密的转个不停,久久沉默不语。 虽说她如今掌管后宫,可也不是说出宫就能够随意出宫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总是要受到一些约束的,本以为这次的事情万无一失了,可没想到半路闯进了纳兰惠茵,让她的计划全部失败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见叶洛不回答明莫也就闭口不再问叶洛的态度已经够明确的,这事她既然说要帮安嫔就绝对不会食言的。 入夜,宫里早早的掌了灯,叶洛独自用了晚膳洗漱后躺回了床榻之上,守夜的明莫看着一脸心事的叶洛暗暗的叹了口气,娘娘自从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叶洛平躺在床榻之上,目光幽深的盯着上方发着呆,脑子里将安嫔的事情过了一遍,今日这事让纳兰惠茵起了疑心,以后想带着安嫔悄悄离开宫只怕是难了。这事可怎么解决的好呢? 再者雪咏公主和郑允闵的事情也需要好好认真的筹划一番才是,千万不能像今日这般狼狈。 想着这么多的事情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事太重如何能够安然入睡,她本就是个心里装不得事情的人,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可身体里的冰凉却让她又出了神。 现在虽已经是春天了,可她本就体寒多病,如今自己一个人入睡自然觉得夜凉如水,不免心里苦笑,前世她对人虽然和蔼可骨子里却有些孤傲,二十五岁的年龄虽然不算大,可二十五没有谈过恋爱就足以说明问题,她骨子里带着的孤傲让她难以接受很多男人。 宁缺毋滥,或许她只能这么说,虽然现实里没有碰到过让她心动的男人,可女人对爱情的向往她还是有的,那时偶尔被提及男朋友她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个温暖如玉,笑容可掬的男人,会对她笑会对她好,会宠着她让着她,会在冰冷的夜里将她拥入怀中,替她取暖……这是她心里觉得最靠谱的男朋友。 可不想前世没能等到那样的男人出现,这一世虽然等到,可这个男人心思太大,放的是整个天下,整个天下的黎明百姓,他不属于自己,别的不多说,就说这后宫众多的佳丽,为此她就不可能每夜都缩在他的怀里入睡,每日都握的到他温暖的手。 其实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奇怪,女人如同牛毛多的帝王为什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获得她那个孤傲的心,为什么自己可以视这么多的困难于不见,执意留在他的身边……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答案,只是偶尔不确定的需要问自己一声,为了所谓的爱,她还能坚持多久?会是一被子吗? 事情越是想下去思绪了越是轻松,明莫听着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叶洛开口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叶洛翻了个身:“没事,我只是觉得不困,待会就好了。” 话语里显然是有心事的,只是叶洛不说她也不便多问,坐在守夜的蒲团上昏昏欲睡起来。 一夜未眠早起给孝庄请安时叶洛的身子显然有些吃不消,头蒙蒙的有些发晕眼皮也有些不听话的耷拉着,即使再怎么想让自己有精神些也是没有用,只好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显眼,毕竟给孝庄请安是件大事,马虎不得半点。 不想她越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就越是有人不愿她如愿,就在她昏昏睡去之时就听到纳兰惠茵悦耳的声音转来。 “皇贵妃娘娘昨夜没休息好吗?臣妾看您疲乏的很。” 纳兰惠茵的声音调的很好,虽然不算太大可句句咬字如铁,让叶洛忍不住心里一紧所有的瞌睡虫都被惊得无影无踪。 孝庄听言将目光放到了叶洛的身上,似关心的开了口:“洛儿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听到孝庄话音不冷不淡让叶洛谨慎起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给孝庄行了个大礼才回到:“让太后操心了,洛儿近来身子还好。” 孝庄不冷不热的安慰了句:“你如今掌管后宫要多注意休息才是,不然累倒了,皇帝又要心疼了。” 这话意在明显不过,在坐的都不是傻子隐隐就听出这话里的意味来,叶洛心里冷笑面上露出受教的神情:“臣妾知道了,谢太后关心。” 装傻充楞这一招她还是知道的,如今她都这么接话了,你孝庄还想怎么接着挖苦呢! 果然孝庄撇了叶洛一眼将目光转到纳兰惠茵的身上,语气虽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态度却好了不少:“仪妃啊,你如今身子越来越重了,就不用每日都来给哀家请安了,好好养胎才是最重要的。” 纳兰惠茵见叶洛被孝庄排挤本就高兴,现在又听孝庄亲自安慰自己更是笑脸如花,忙回道:“臣妾记下了,太医说龙嗣很健康,让臣妾多多走动对以后生产有好处。” 孝庄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这话倒是真的,女人怀了孩子就要适当的多走动,不然生孩子那日要吃苦头的。想当年哀家生皇帝的时候,就吃过这苦头。” 听到孝庄谈起了往事众妃嫔又是跟着一阵吹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聪明的人听了几句吹捧就要飘飘然,就算她孝庄再怎么精明也不过就是一凡夫俗子,自然也脱不了俗。 只是像这么样吹捧人的事情叶洛做不来,以前虽也吹捧过孝庄,可那时候的吹捧和现在众妃嫔的吹捧不同,以前是因为敬重孝庄是自己的长辈,说几句好听的哄长辈开心很正常,可现在不同了,这种纯粹拍马屁的事情她叶洛做不来。即使因为孝庄不喜欢自己她也做不到去说些违背的话。 从慈宁宫散去纳兰惠茵的心情大好,如今叶洛越发不得太后的宠爱了,倒是她自己因为龙嗣的关系和一直在孝庄面前安分守己的表现,博得了孝庄的好感。她这下倒是要看看得罪了孝庄的叶洛还能不能斗的过她。 叶洛啊叶洛,你知不知道,你错就错在心太软,注定这一辈子成就不了什么大事! 更何况……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纳兰惠茵越发有把握起来,太医都悄悄告诉她了,肚子里的绝对是个阿哥错不了,到时候她生下了阿哥加上现在的地位,就不信她叶洛有多大的能耐,能赢的过她! 第二百六十九章 谢谢你 回到了承乾宫刚好遇到了进宫来的陌苏近来因为要照料她的身子陌苏是没少往后宫跑,本来是有些不合礼仪,偏偏福临不让叶洛回桃花村暂居,说是每天都要她才能安心于朝政,叶洛就这样多了个身份……也不能说是身份贴切的应该说是功能,那就是福临的定心丸! 现在看到陌苏倒是觉得亲切了不少,昨天夜里她思来想去找不到好的办法,今日倒是忽然想到了一条,只是方法有些冒险。 “陌公子来了。”叶洛笑着打了招呼,让知善下去沏了茶,待茶盏被奉上来后叶洛给了明莫一个眼神,明莫会意的带着殿内的宫人走了出去。 她身边只留下了一个知善算是避嫌吧,毕竟一男一女同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多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娘娘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吗?”陌苏大夫本质全露,开口闭口都是病…… 叶洛忍着想伸手揍他的冲动,一大清早就问她有没有病……这个陌苏真是有病(原谅叶洛偶尔萌哒哒的病态吧……各位……) 只是出口的话却是另一个味道:“让陌公子操心了,本宫近些日子身体好多了。” 陌苏听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但不是他有多担心多操心叶洛的身子,只是他受不了回去还要给某人报备叶洛的身体状况…… “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要麻烦陌公子的。”叶洛顿了顿还是开了口。 陌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热茶颇为豪爽的答应了下来:“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 叶洛见他如此豪爽笑着打趣:“陌公子都不知道本宫要请你帮什么忙就满口答应了。” 被说中了心思陌苏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以示回应,心里不免好笑道,反正叶洛的事情用不到他插手,每天都准时打探叶洛消息的靳骁赫可是愿意无条件为她做任何事情的,他不过是装个好人充充门面,做事情的都是靳骁赫,他有什么不敢答应的。 见此叶洛也不矫情,毕竟她现在连个矫情的资本都没有,于是道:“那就麻烦陌公子回去后将这个纸条交给冥兮。她看到纸条就会明白了。” 叶洛伸手从知善手里接过一张早就备好的纸条递给了陌苏,陌苏一听是要交给冥兮的不免心里打起鼓来,只是叶洛没有让他直接带话而是写在纸条上,就说明这件事情叶洛不想有别的人知道,他如果问了只会自找没趣。 收好叶洛递过的纸条,陌苏一挥衣袖摸出一个白色的青花瓷小药瓶来,面色谨慎的说道:“这就是你前个日子问我要的药,记得不能服用太多,不然有很大的副作用。” 叶洛一听是要用在雪咏身上的假死药心里欢喜,这药总算是找到了,不然所有的计划都是白做的。 让知善把药好生的保管好,陌苏这才离开承乾宫出了皇宫,叶洛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天就快下雨了呢!” 天就快下雨了!果然没过多久天空飘起了细雨,一直飘了大半日直到快掌灯时分才停了下来。 入夜加之下了雨天气自然的冷了下来,明莫给坐在窗边深思的叶洛披上一件素色的斗篷关心的道:“娘娘,进个夜里凉,刚刚吴良辅让人来传了话皇上今夜歇在乾清宫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叶洛摇了摇头对她道:“你让她们都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听及此明莫也只能无奈的关心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您多注意休息。” 说罢带着一群宫人退了出去,叶洛拉紧了披风目光紧紧的盯着窗外,这个时辰该来了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莫不是陌苏的纸条没有送到吗? 这样一想就不免有些失望起来,她有个毛病想做的事情如果做不到,或者是做的不及时都会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今日这事要是不能了结了,她非要郁闷的连觉都睡不着。 烛火已经慢慢暗淡了下来,叶洛站起身子拿着剪刀剪起了烛心,莫不是真的不会来了吗? 不想烛火刚剪了一半就听得一阵劲风之声,叶洛迅速的回头啊不免心里有些吃惊,怎么会是他来了?不是让陌苏把纸条交给冥兮吗? 叶洛心里吃惊了不小,只见来人冷峻的侧脸在对上叶洛目光时略缓了缓,随即解释道:“冥兮今日有事来不了,所以我就代替她来了。” 对于靳骁赫今夜代替冥兮入宫一事叶洛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加之之前靳骁赫将羊脂玉借给她,直接导致他自己毒发……这情意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靳骁赫,本来桃花村一聊让叶洛少了不少的尴尬,可如今,这场面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这算是羊脂玉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此时偌大的寝殿又只有他们二人,说不尴尬也是不可能的。 与靳骁赫的目光错开叶洛沉默了半晌暗自清了清嗓子开了口:“靳大哥的身子如何了?” 靳骁赫岂能不知道她的尴尬,可冥兮今日有事出了京城,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洛有事而不帮忙啊,所以左右衡量还是下了决心来了,便落落大方的笑着回道:“已经好了,不过是些旧伤没什么大事情。” 话题说道这里叶洛也不好只一味的尴尬,开口笑道:“怎么是靳大哥亲自来了,冥兮人呢?平日里她不是最爱凑热闹吗,今个怎么就没来呢?” 靳骁赫看着面色坦然了许多的叶洛,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他总归是不希望叶洛每次见到自己都紧张兮兮的。这样落落大方倒是让他欣慰不少:“冥兮今日有事出了京城,我怕你着急这事情所以就自己来了。” 叶洛这才想起最主要的事情,只是看着来的是靳骁赫她倒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了,靳骁赫是男人,这事情由他来做不合适。 看着又沉默了的叶洛靳骁赫皱了皱眉头,随即开了口:“你不需要担忧,纸条上的话我已经看了,这个时候安嫔应该已经出宫了。” 叶洛惊讶的看着靳骁赫,没有想到他如此心细,想来是派了人去景阳宫,纸条上是让冥兮今夜进宫帮她把安嫔趁着夜色偷偷带出皇宫,并且在安嫔父母那边也准备好了,这事一气呵成给办了,也了却了她对安嫔的承诺。 叶洛考虑过今晚行动最合适不过,就趁着纳兰惠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把事情办了,纳兰惠茵今日去景阳宫见到安嫔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反而安安静静地待在宫里,这样一来纳兰惠茵定然是吃不准这事情,趁着现在她还在捋这事情的空里就把这事给做了,最好不过了。 只是靳骁赫动手是她失算了,这个冥兮到底有什么大事,偏偏赶在今日出京城,这不是让她又欠了靳骁赫的情吗。 “谢谢靳大哥,说起来你帮我的实在太多了……我”叶洛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靳骁赫身为暗阁的阁主,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她能说什么又能给他什么承诺呢,这人情她叶洛只能这么欠着了吗? 靳骁赫看出叶洛的心思来,不免有些失落,自己终究错失了她,想为她做一些事情,没想到竟然也会成为她的负担,都说爱一个人没有错,可他却不想让她再这么觉得为难,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开了口:“你不需要这么谢我,当初是你照顾冥兮,我们兄妹是江湖中人所谓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就当是我们兄妹在报答你吧。” 听了这话叶洛一愣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吐出半个字来,说起当初她和冥兮一起住破庙的日子,还不知道是谁在帮谁呢,若不是冥兮收留她在破庙里住,她有可能就会真的像乞丐流落街头,纳兰惠茵买刺客将她买入飘春楼时,若不是冥兮谨慎她也许真的入了青楼,这一桩桩一件件仔细算起来,她叶洛何时照顾过冥兮,难道是所谓的鸡腿吗?真是无稽之谈。 靳骁赫如今说这话不过是在安慰她,不想让她觉得亏欠他们的太多了,如果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当初救了冥兮,那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咚咚咚” 两人正不知道说什么的空隙里,敲门声有序的传了进来,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殿门,就听到这时候传进来明莫的声音:“娘娘皇上来了!” 叶洛一听这个时候福临来了不免心跳有些加速,若是让福临看到半夜靳骁赫在她寝殿里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了,这样可就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靳骁赫皱了皱眉头深深的看了眼叶洛,一个闪人跳出了还没有关上的窗户,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叶洛走到窗前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轻启朱唇无声的说了句谢谢,虽然靳骁赫听不到可她任然要说,谢谢你这么无条件的帮助我,谢谢你爱过我,可是对不起,我不爱你。 靳骁赫刚消失没有多久,殿门便被推开了,福临一身明黄色的寝衣披着一件薄薄的斗篷走了进来,见到衣裳整齐站在窗边的叶洛不免皱了皱眉头:“夜已经深了,怎么还没有睡下?” 叶洛迎着走了过去伸手给他拉了拉有些松开的斗篷,脸上的笑容灿烂:“你不也没睡吗,怎么过来了吴良辅他们也不知道给你加件衣服,这夜凉如水的。” 福临将她揽在怀里有些打趣的意味:“说说这么晚还没有睡是不是在想着我啊?” 叶洛笑着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也不见你脸红,尽会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了去。” 福临笑着亲了下她的额头:“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吗,洛儿我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没能来陪你。” 叶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脸在他衣襟前蹭了蹭。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叶洛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安嫔的心愿也算是了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假死药 安嫔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纳兰惠茵因为上次去抓安嫔的把柄落空回来自然气的要死,只是奈何没有什么证据可言她也只能干生气。 这让叶洛心里越发谨慎了起来,纳兰惠茵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手的,这日难得恪妃佟妃以及安嫔一同来到了承乾宫,闲聊便说到了这一节,叶洛心里的疙瘩始终没有解开不免就疑惑的开了口:“你们有没有觉得纳兰惠茵有些不对?做了这么多的手脚难道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争宠?这未免也太狠心了点!” 安嫔也是不解:“臣妾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之前纳兰惠茵虽然一直要挟我帮她做事,可从来不透露太过她自己的事情。争宠用了这么大的手笔就真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了!” 佟妃一脸的淡笑,她平日里性子略温润些此时也开口道:“这纳兰惠茵臣妾与她接触的不多,不过若是真的如娘娘所说的,这纳兰惠茵可真是个狠角色了。” “臣妾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恪妃一脸的凝重,提起纳兰惠茵她的情绪高不起来,只是恨不得去扒了纳兰惠茵一层皮。 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是她纳兰惠茵做事太狠辣一点地步都不留,她现在想明白了,之前竟然傻到去自缢,她现在想明白了即使要死也得扒掉纳兰惠茵一层皮,拉着她一起死! 安嫔听了恪妃的话也跟着赞同道:“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拿纳兰惠茵身边的丫头武功来说。” 提到这一点叶洛心里比她们明白,之前听安嫔说纳兰惠茵身边的宫女会武功,叶洛让冥兮去试探了一番,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纳兰惠茵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个个身怀武艺,事情到这里就怪了,一个后宫里的妃子身边有个会武功的宫女不算什么怪事,可是身边的宫人个个身怀武艺,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最近我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了!”叶洛皱着眉头说出了心里一直堵着的事情。 佟妃敏锐的接着道:“娘娘是说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 叶洛点了点头,这事情她总觉哪里是她们没有想到的,可究竟是什么她一时根本就想不起来,一脸的思考:“你们觉得呢?” 恪妃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佟妃继续说道:“臣妾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纳兰惠茵早不对皇后娘娘下毒,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叶洛赞同佟妃的话,之前荣惠刚中毒时她还分析纳兰惠茵这是在对付自己, 可仔细想想就没那么简单了!并且这手段太粗糙不像是纳兰惠茵这么个细腻之人做的。对!就是这个问题!荣惠中毒的手笔不像是纳兰惠茵的处事方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不是纳兰惠茵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书哲尔……这一点可以否定掉,书哲尔没这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她们还会是谁呢?叶洛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倒宁愿这事是纳兰惠茵动的手脚,现在如果真的不是纳兰惠茵事情可就难办了,这可以直接说明她叶洛在这深宫之中不止纳兰惠茵这一个对手而已! 叶洛有些出神,在座的几个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这话里有话,一个个陷入了沉默之中。 后宫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可宫里的能排的上名的,也不过就是在场的她们四个和荣惠荣贵,纳兰惠茵、书哲尔加上一些的嫔位的也不过十几个人。 荣惠不会自己给自己下这么毒的药,荣贵与荣惠的感情她们都是清楚的,不可能会下手害自己的亲姐姐,原因再简单不过的就是她们两个人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纳兰惠茵和书哲尔再一排除……那么剩下的可都在她们几个人中间的多了,佟妃看了眼恪妃和安嫔,几个人的目光碰巧扫到了一起。各自心里的情绪都好不到哪里去。 叶洛看了她们几人一眼端起茶盏润了润喉,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我相信不是你们几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叶洛这一点还是明白的,虽然不知道可能会是谁,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她们的,一来如果她们真的有心和自己联盟不会对荣惠荣贵下手,因为太冒险了,如果让她知道了利益关系就完全没有了,第二荣惠并不得宠对她下手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更何况她现在需要她们几个人的帮助,不能因为一些抓不到看不见的事情坏了她们之间的联合。 送走了她们几人叶洛思绪放空的坐在罗汉床上,她现在的脑子像是一瘫浆糊,根本不可能思考出什么事来,事情像是一团乱麻,自从入宫那一刻起这团乱麻一点点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大到她现在根本不可能理的清楚。 明莫看着一副伤脑筋的叶洛,心里不由得有些苦涩,她们的娘娘什么时候才回归当初刚入宫时的清净,只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纳兰惠茵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手,甘心的归于平静的。 “娘娘喝些参汤吧,您的身子可要仔细些调养着,不然可就真不好说能不能怀上小阿哥了。” 明莫接过小宫女端上来的参汤递给了叶洛,唠唠叨叨的说着一些。 叶洛接过那参汤一仰脖子全部喝了下去,如今她必须要调理好身子,不然怀孕生子就没有什么希望了。现在越是乱她越是要好好保养身子,这样才能和对手斗斗。 喝完了参汤叶洛下了罗汉床对明莫道:“我们去一趟雪咏公主哪里吧。” 明莫回了句是将青花瓷的空碗交给了身后的宫人,陪着叶洛去了雪咏公主暂住的宫殿,一入雪咏暂住的宫殿,就见雪咏一脸的惆怅坐在椅子上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连叶洛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叶洛突如其来的开口让雪咏吓的身子微微一颤,见是叶洛忙起身给叶洛行了礼:“听说娘娘近来不舒服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不过是一些老毛病没什么大事。”叶洛亲自扶起了雪咏解释道。 雪咏笑着让身边的侍女下去备了茶,请叶洛上座后笑道:“说起来倒是雪咏应该去看看娘娘的,只是近来郑使者的情况不太好,所以就耽误了没去,还望娘娘宽恕了。” 叶洛听到说郑允闵的情况不好心里有些沉重起来,问道:“郑使者如今怎么样了?还有危险吗?” 雪咏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娘娘不用操心,郑使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近来在恢复阶段,有些情况也是正常的,如今已然痊愈了。” 听雪咏说是痊愈了叶洛才算是松了口气,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这时出现什么状况之前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这个你拿着。”叶洛说着从衣袖里拿去一个白色青花小瓷瓶递到雪咏的眼前。 雪咏并没有接过瓶子谨慎得问道:“娘娘这是什么?” 叶洛看了眼手里的小青瓷瓶笑道:“这是雪咏公主要用到的药。” 雪咏听完叶洛的介绍皱起了眉头:“我要用的药,这是……” 雪咏看了那瓷瓶一眼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是叶洛给她用的假死药吧,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步呢,想通了这一点雪咏抬手接过了药瓶:“雪咏在这里多谢娘娘愿意出手搭救之恩,如若雪咏真的逃了出去,定然不忘娘娘的恩典。” 扶起雪咏要跪下的身影叶洛眉头微皱开了口:“选择帮你们也算是上天给你我的缘分,如今你们若是真要谢我,待真的出了皇宫后好好照顾彼此,毕竟人生能够相爱并且在一起不容易。” 叶洛这话说的却是在理,她愿意出手帮雪咏公主和郑允闵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羡慕雪咏和郑允闵之间的爱情,她爱福临却没能够真正的得到福临,所以她更懂得两情相悦并且能真的走到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如何不恨,当年她排除所有的困难和危险才能留在福临的身边,为了得到福临的心她不惜做了多少心狠手辣的事,为的不过是得到福临的心。 可是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都没能真正得到福临的心,可叶洛一来就得到了福临所有的目光和整个心,她如何不恨恨这个插入他们中间的叶洛。所以即使用尽所有的阴谋诡计,即使最后福临恨透了她,她也要让叶洛死。 恪妃看着守在叶洛不愿离开半步的福临,苦笑的与佟妃一同退出了承乾宫,不得不说她有些羡慕又有些可怜叶洛。得到帝王全部的爱真的是件好事吗? 其实答案很明白,这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天下的男人谁都可以专一,唯独帝王不能。 叶洛足足昏睡了四个时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寝殿内灯火通明,动了动手臂才发觉有人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扭过头就看到福临睡的深沉的容颜。心里浮上一股暖流,让她的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许是她注视的目光太过火热,熟睡中的福临身子轻轻一颤醒了过来,对上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有些激动和开心:“洛儿,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手臂一紧将她拉进了怀里。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成功 日子又过了些日子孝庄对雪咏公主的喜爱有增无减,宫里也都是心知肚明这雪咏公主再没有几日封妃是定下来了。 郑允闵的身子也越发好了起来,如今行动已经能够自如了,这让雪咏放心了不少,叶洛耐心的等了几日趁陌苏现在还为自己调理身子之便,在雪咏公主身上下了些药,让太医院的太医们个个束手无策。 这时陌苏再去给雪咏看诊就说是以前的老毛病,陌苏是神医名号无人不知,他都这么诊断了,其他太医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们根本就看不出雪咏是什么病,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也不好说什么,这就如同皇帝的新衣,谁也不敢说出真相,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 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叶洛悬着的心也算是要放了下来,毕竟这一次安排的已经是万无一失了,只求老天爷能够垂怜她们,让事情办的顺利。 这日天气格外的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温暖。叶洛睡了午觉醒来就见明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看着刚坐起身的叶洛道:“娘娘,雪咏公主那里出事了,宫里的太医们忙的手忙脚乱的。太后都过去了。” 叶洛一扫刚起身的慵懒状态,事情已经开始了,大戏的锣已经敲响了,等着她们这群演员主角们粉墨登场了。 快速让宫人给自己梳洗妥当,带着明莫一同去了雪咏暂住的宫里,不想到哪里一看宫里的妃嫔们凑的倒是齐,只是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思来的。不过雪咏这一病对她们而言倒是好事,这样后宫之中可能就会少了个强劲的对手。 孝庄一脸深沉的坐在上座见叶洛来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叶洛给她行了礼后找了个挨近恪妃的座位坐了下,小声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太医怎么说的?” 恪妃回以同样小的声音:“听说是什么老病根子,我看太医们都是束手无策了,围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的药方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依我看是悬了。” 见两人窃窃私语纳兰惠茵扭头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冷笑,目光里带着一抹淡淡的算计,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招了。 叶洛并不理会她那想杀了自己的目光,从恪妃嘴里得知了具体的情况,叶洛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半句话也不多说。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成功了一半,孝庄面上虽还算镇定可心里却如火燎般,这朝鲜的公主若是就这样死在了大清的宫里转出去不是个好听的事情啊,她本有心留下雪咏为福临的妃嫔,可如今看来事情那么顺利的了。 叶洛看着淡定的孝庄心里明白,这个时候还能淡定下来多半是装的,看孝庄这样子应该是在想对策了。她今日倒是要看看这孝庄还能用出什么手段来。 帏帘轻启一个男子的身影从内殿里走了出来,叶洛抬眼去看便见是一脸疲倦之色的郑允闵。 郑允闵刚出来给孝庄行了礼,孝庄忙问道:“雪咏公主怎么样了?” “回太后……”郑允闵顿了顿像是说不出话来,随即调整好了情绪说道:“雪咏公主已经快……公主方才让微臣求太后一件事情。” 孝庄一听雪咏的身子无望了脸上的淡然轰然倒塌,再听雪咏有事求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只能答应了不是,于是收拾好心情回道:“有什么事情经管说就是了,能做到的哀家一定做。” 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时候还能这么理智,叶洛不对抬头看了一眼上座的孝庄。 “雪咏公主一生没有离开过故土,来到大清也是君主的意思,可如今公主这样,所以恳求太后容公主回到朝鲜。” 郑允闵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雪咏公主虽说明面上留在大清是太后有意想让皇上封妃嫔,可是这圣旨一日没下雪咏就不是大清的人,如今人都要去了,自然是想埋在故乡的土里,这一点要求不为过吧。 孝庄一听这么说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了下来,对啊,雪咏公主如果是死在回朝鲜的路上,那么对大清也许就是件好事,这事倒是合她的心意。 心里虽然对此事赞同暗喜,可面子上总不能太过不去,只见孝庄眉头紧缩:“这事情……雪咏公主这身子只怕禁不住长途跋涉的辛苦了,这事你看是不是还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孝庄话音刚落纳兰惠茵却接着开了口:“臣妾一直听说皇贵妃娘娘和江湖上的一位神医交情不浅,而且这位神医时常入宫来为娘娘调理身子,不如请皇贵妃把那神医请来为雪咏公主看看,神医的医术相信定能看好雪咏公主。” 叶洛没想到她会插话,只是这话里话外对她叶洛无不是贬低和设计,果然孝庄听后拧着眉头神色有些灰然,只是孝庄心思缜密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计较叶洛为什么让一个男子入宫频繁,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于是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有些希翼的语气问道:“洛儿仪妃说的可是真的?” 叶洛顿了顿回道:“仪妃所说不假,可是前些日子神医来给雪咏公主看过了病可也是无可奈何,神医就是在神也只是个人。” 叶洛这话说的明白就是人家陌苏治不好这病。你们爱咋滴咋滴,反正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了。 孝庄神情一暗:“这话说的是啊,神医也就是个人,医术断然是比一些大夫高,可也不能包治百病啊。” 孝庄这话一出叶洛就知道这事情要到高潮处了,暗暗的端正了身子,果然就听到孝庄叹了口气道:“罢了,竟然现在如此,还是成全雪咏公主的意思为重吧。郑使者你看你们想什么时候启程。” 郑允闵心里虽然高兴可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松动:“回太后娘娘自然是越快越好,公主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孝庄一听正合她自己的心意却故作为难的点了点头:“好吧,事已至此就这么办吧!” 说罢领着众妃嫔离开了。 雪咏公主是在第二日离宫,郑允闵心里对叶洛感激自然不用多说,叶洛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高兴,那日目送着他们出了内廷,从次余生许是不会再见面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爱是彼此体贴 没有想到送走雪咏他们的事情这么顺利叶洛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要知道这事情如若是败露了可就是出大事了。 现在只要雪咏他们出了京城事情就都算是定下了,叶洛觉得心里少了件事情轻松了许多来。 天空飘起了大雨,叶洛带着明莫等人去了乾清宫,只是半道上被大雨下的停住了脚步,明莫护着她来到了一个亭子里躲雨。 冤家路窄这句话还是靠谱的,不想进了亭子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在避雨,仔细一看那人没想到竟然是纳兰惠茵。 叶洛心里苦笑不以,没想到躲个雨都能碰到,看样子她们之间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只是这缘是个孽缘。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纳兰惠茵一身淡粉色的宫装,一套同色的首饰,脸上挂着得体大方的笑容,肚子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如今看起来倒是挺大的。 她都主动和自己招呼了,叶洛也没道理不理会她,随即给明莫一个眼色,明莫会意的上前要去扶纳兰惠茵。 只是没想到明莫的动作还没有到,纳兰惠茵便自己起了身摸了摸肚子矫情的道:“请皇贵妃娘娘恕罪,臣妾身子多有不便。” 叶洛会意的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仪妃不必多礼,还是多省省力气注意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纳兰惠茵接着叶洛的话跟着说道:“可不是吗,如今小阿哥越来越大了,平日里调皮的很,臣妾总要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 一副炫耀的嘴脸让叶洛心里忍不住的怒气上升,如今在她面前炫耀了是吧,一看到纳兰惠茵斗大般的肚子,叶洛的思绪便一次次的被拉到了她小产的那日。 叶洛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冷笑道:“是啊,仪妃最近可要多注意些才是呢,可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纳兰惠茵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叶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清楚的很,是想要诅咒自己和孩子是吗? “皇贵妃娘娘放心,前车之鉴刚不远,臣妾自然会加倍小心的。” 纳兰惠茵挑了挑眉,说话夹枪带棒的谁不会,你叶洛不是要诅咒她和孩子吗,那她揭揭叶洛的疤总是理所当然的吧。 明莫一听这话忍不下去了,往前迈了一步道:“仪妃娘娘多注意些口舌,毕竟对腹中的龙嗣不好,您说是吧仪妃娘娘?” 没想到被个下人摆了一道纳兰惠茵心里自然舒服不了,剜了眼明莫道:“明莫姑姑说的是呢,您资格老,吃过的盐比本宫吃过的米还多。” 明莫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两人身份实在是悬殊,她不是叶洛可以和纳兰惠茵不阴不阳的对上两句,若是说多了可就落了个恶仆欺主的骂名,到时候只会让叶洛难做。 叶洛给明莫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光,纳兰惠茵这话说的够直白,什么前车之鉴并不远,还不是含沙射影的说她叶洛小产的事情,什么明莫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多,说透了也不过就是在嘲笑明莫身为她身边最信任的宫人,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住,流了产。现在还好意思说。 听到这里叶洛的心倒是静了下来,对手越是表现的猖狂,自己就得要越发的淡定,与其被对手气死,不如气死对手。 想到这一点叶洛却笑出了声:“仪妃说的是。只是今日落雨地滑还是小心点为妙,本宫这也是真心关心你不是。” 说到底与自己有仇有恨的从来都只有纳兰惠茵一个人,这些事情和没出生的孩子没有半点的关系不是,如果她叶洛真的能对个孩子下手,那自己又和让她厌恶的纳兰惠茵有什么区别。 纳兰惠茵抬头看了眼外面的雨点像是接受了叶洛好心的提议一般:“娘娘说的是呢,路滑的很,娘娘也要多注意些才好。” 平和的谈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叶洛与纳兰惠茵相视一笑,这一笑泯不了所谓的恩仇,只是将两人之间的争斗推上了另一个更高的层次。 大雨未落只是雨点相较之前明显小了许多,叶洛带着明莫等人率先离开了亭子,继续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 背后一双狠毒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雨帘里。而她和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轿辇平稳的停在了乾清宫的宫门前,小太监见来的是叶洛忙殷勤的走了上前给她行了礼。 叶洛挥了挥手连个笑容都不想露,带着明莫直径的走进了乾清宫。脚步不停顶着微雨走到了书房门前。 吴良辅见了叶洛忙行了礼:“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叶洛看了眼书房道:“吴总管起来吧,皇上又关在书房里多久了?” 吴良辅回想了一下回道:“娘娘,皇上已经在书房待了四个时辰了。您快去看看吧,都不让奴才们进去。” 叶洛一听四个时辰不免心疼,四个时辰可是八个小时的时间呢,这身子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吧。看来朝中近日的确是出现了什么大事情,可是会是什么呢?她的确是猜不到。 接过明莫手里提着的小食盒走进了书房,由于下雨的原因,加之书房内并没有掌灯,视线不算好,可即使是这样叶洛仍然一眼就看到坐在一个角落里的福临。 低头看着手中书籍太过仔细的福临并没有敏锐的发现书房里多了个人,叶洛蹑手蹑脚的走到离福临不远的地方,本想吓唬他一下下,可见到眉头紧锁的福临不由得顿住了。 直到福临起身走到她身边叫了一声,她才猛然的回过失了的神,傻傻的无缘无故的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福临好笑的看着叶洛的神情变化,不免笑出了声音来:“夫人,相公我是有多迷人,竟然让你看的呆了。” 叶洛见他打趣自己也不甘示弱:“谁又看你了,你不要老是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明明看的是你身后漂亮的书架子。” 听到这个解释福临眉头一皱颇为不满的道:“原来在你眼里心里我还不一个冰凉的书架,看来我得要好好的反思反思。” 叶洛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贫了。我可是听吴良辅说你今日在书房可是整整待了四个时辰了,怎么?就这么不要命了是不是?” 福临一听到这里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我不是忙的忘了时辰了吗,你下次一定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叶洛白了他一眼随手打开了食盒:“也知道我会操心,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朝中的事情在忙也不能忘了时辰不用膳,你是这天下的帝王没错,可正因为是帝王所以更需要照顾好自己,你累下了天下的百姓可怎么办。” 福临看着叶洛一边端出点心一边碎碎念着,心里一暖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抱住了她:“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犯了。” 脸贴在她柔美的青丝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头发都湿了也不知道擦干净了,这样容易生风寒。” 叶洛听他这么说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果然有些湿漉漉的:“没事,是刚刚来的时候淋到了雨水。过会子就干了。” 福临拉着自己的衣袖将她发上的水珠擦干净,疑惑的问道:“外面落雨了,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啊,就专心放在书卷里了,哪里还能顾忌外面的世界是刮风还是下雨。”叶洛拿起一块梅花膏送到了福临嘴边:“好了,先吃些我亲手给你 做的糕点,” 福临张嘴咬了一口赞不绝口,连吃了四块才罢休。叶洛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水:“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福临嘴里吃着糕点来不及回她的话,喝了杯茶水才开了口:“许久未吃洛儿做的糕点,多吃两块也是应该的。” 叶洛笑着又给他夹了一块,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虽然快速却优雅的用餐方式,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能和自己爱的并且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天得要多垂怜才能让这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用罢了糕点叶洛被福临留了下来,福临忙忙碌碌的看着奏折,叶洛守在他边上为他研磨端茶倒水倒也觉得心里甘甜如蜜,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守着心爱的人就是整个世界。 “对了,那个萍姨是不是还在桃花村里?” 听到福临忽然提到叶萍的事情,叶洛不免有些惊讶:“怎么会想起萍姨来了?” 福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顿了顿说道:“我见你和她的关系很好,如今回宫了我想着要是你想把她接进宫里伺候也好,毕竟她跟着你这么长时间了。” 听到福临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话叶洛唇角勾起一个微笑,萍姨的事情她自己也有考虑,能接进宫里也好,萍姨为了照顾她终身没有嫁出去,自然也是无儿无女的,要是接进宫里最起码自己在身边,多多少少让萍姨心里踏实点。 只是入宫真的好吗?这宫里的束缚萍姨自己有真的愿意进宫吗?所以说进不进宫现在还是要萍姨自己说了算。 第二百七十三章 早产1 陪着福临一直用完了早膳,雨虽然并没有真的停下来,只是蒙蒙的细雨,叶洛坐着轿辇回到了承乾宫。 回到承乾宫让人备好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才躺在床上,只是思绪却是跳不开,福临应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朝中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呢?可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或许真的就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算着这时间郑亲王应该快要死去了。 想到这里叶洛不寒而栗,知道太多的事情往往不是好事,这个时候想起郑亲王的死……叶洛忍不住的叫了声:“明莫。” 守在一边的明莫忙回了句是,叶洛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继续说道:“你上来陪我睡吧。” 明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守夜的宫人是没有床榻之说的,她最多也就是有个坐着靠着的垫子之类的,如今听到自家娘娘让她上床榻上休息,并且是娘娘的床榻上……她的小心脏真的是一时承受不了。 叶洛听着黑暗里并没有回音心里有些发慌又叫了句:“明莫,你在吗?” 明莫听到叶洛再次叫自己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娘娘,奴婢没有资格睡在您的榻上。” 叶洛一听来了叹了口气:“你跟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没有外人在又何苦拿这些让人心烦的身份压人呢!” 听出叶洛今日的反常明莫顿了顿,跟着自家娘娘这么长时间她自认为了解一些,娘娘脾气与宫里甚至是她见过的所有人相比较都要怪,娘娘似乎不像是王府里长大的娇生惯养的格格,没有飞扬跋扈的刁蛮,没有世家千金小姐的娇气。 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尊卑观念,不会不拿她们这些的下人不当人,相反的还很尊重,这是她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娘娘的原因之一,奴才跟对主人就如同女子嫁对了郎君。叶洛身上有着太多的东西是宫里各位缺少的。 明莫沉默了一会终究是硬着头皮皮上了床榻,说起来这是一个奴才万万做不得的事情,可是今夜就这么发生在她身上了。 身边有了人叶洛心里才觉得踏实一些,闭上眼睛一觉睡到天亮时分,一睁开眼明莫已经起了身,这一觉睡得太过踏实竟然没有发觉她起身。 起身洗漱一遍宫人奉上了清甜的花茶,叶洛抿了一口换了碗白粥配着几个小菜吃了起来。 时间如此之多不是吃就是睡的,只是人为什么就是不见长肉… 用罢了早膳就见明莫一脸阴郁的神色走了进来,叶洛看着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明莫没接话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眼泪顺着眼框流了下来:“娘娘,奴婢求娘娘一件事情。奴婢求娘娘了。” 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明莫叶洛不知怎么回事,忙起身亲手扶起来她有些疑惑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本宫能做主的还是会给你做主的。” 明莫压抑着眼泪抽泣回答:“今日一早奴婢听到有人带口信给奴婢,奴婢一听原来是老母亲生命垂危了,娘娘奴婢十四岁入的宫如今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了,可这十三年时间奴婢从未见过父母,如今老母亲就要走了……” 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叶洛也不是个啰嗦之人当下安慰道:“人生在世免不了一死,你母亲一事算是大事了,虽然宫里没这么个规矩,可本宫还是会尽力的找皇上说说此事,你不用担心。” 明莫听了叶洛这承诺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一时间激动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叶洛抬手给了她一块方帕不免心里跟着也不舒服,这种事情是人之常情,宫里也许没有这种规矩,可明莫她们都是自己的人,为了她们争取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没有必要就藏着掖着不帮忙。 按照昨日和福临说好的约定,叶洛用罢早膳便来了乾清宫,书房之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响起,叶洛坐在福临身边一个专心的看着奏折,一个耐心的看着苦涩难懂的书籍做陪伴。 福临偶尔目光活动活动,范围也是在她身边,看着叶洛认真的侧脸一抹笑容油然而生,画面美好的想让它永远停下来。 目光太过火热让叶洛忍不住的扭头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脸庞:“怎么了?我脸上今天长了多花吗?” 福临听了她的话心情更是大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是啊长花了,长了最美丽的花,让我看都看不够呢!” 叶洛被他说的羞红了脸:“就知道说好听的话。” 福临油嘴滑舌的看着叶洛接着道:“我说的是实话,就算是好听的话也只说给你听。” 恋人之间的甜蜜往往会让人觉得心情越来越美好两个人胡闹了一番,待平静下来才把明莫的事情说了。 福临听着点了点头:“明莫入宫已经十三年了,按照惯例来说早就到了出宫的年龄,可宫里上了岁数或者是一些妃嫔特别喜欢的宫人就会被留下来,深宫虽然很多事情不方便,可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也没有阻挡的意思。” 叶洛听到这里算是放了心也就是说明日明莫就可以回去了,这速度也太速度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在前世时人为何要找熟人找后门,这办事的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早产2 第二日送走了明莫,叶洛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入宫这么久明莫从来是没有离开过半步,如今这一走当真是不习惯。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福临回到了承乾宫看到叶洛有些不对劲,一问之下笑道:“明莫不在你倒是不习惯了,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可以把叶萍接进宫里的吗,要不明天我派人去接?” 叶洛靠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不要,这事我想问问萍姨的意思后再说,这深宫内院的我……” 说道一把叶洛停了嘴抬头看了眼福临,自己这语气是在抱怨什么似的,近来越发口无遮拦起来了。 福临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叶洛心里感应到了他的不自在忙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我的意思是说,我怕萍姨适应不了宫里的生活,再者她如今年岁大了,我也不好老是留她在身边照顾我不是。” 说起来她到底是有些私心的,叶萍照顾她这么多年了,如今老了老了难不成还真将她接进宫里,跟在自己身边操心吗?皇宫不是个能养老的地方,相比较桃花村就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福临知道叶洛的心思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我也就是说说,叶萍入宫还是不入宫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送走雪咏后日子平静的过了些日子,这日里叶洛正坐在阳光下和佟妃晒着太阳聊着闲天,就见夏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叶洛见他慌乱的身影就知道怕是又没有什么好事情,果然夏沐连口气都没来的及喘开口道:“娘娘不好了,奴才刚刚遇到吴总管,听吴总管说建宁公主今日忽然早产,情况有些危机所以派人来宫里请了好些太医去。” 叶洛一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建宁不过怀胎八个多月怎么了忽然的早产了呢?” “奴才也不知道啊,只是听吴总管这么说的。” 叶洛眉头皱了皱吴良辅平日里是个稳重的人,断不会传些没有头绪的谎话,这么一说建宁早产的事情不会有假! 佟妃也站了起来说道:“吴良辅不是个嚼舌根的人,如今他这么说这事情就可能八九不离十了。” 叶洛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急了,对夏沐招了招手嘱咐到:“快些让人备好马车,本宫今日要出公主府。” 夏沐平日里跟在叶洛的身边知道自家和建宁公主情同姐妹,这事他一点不敢耽误迈开腿退了下去吩咐人备马车。 见叶洛有事着急佟妃也不好再坐,便起身告了辞。叶洛这边不好耽误先是坐着轿辇去了乾清宫,不想福临带着廷上的大臣仍然还在书房讨论事情,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觉不会打扰。 只是这些个朝廷上的事情一但开始就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叶洛心里装着建宁的事情有些火急火燎的。 吴良辅看着急的踱来踱去的叶洛问道:“娘娘您是有什么急事吗?这般着急?” 叶洛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她身为后宫的妃嫔没有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宫,现在福临又在忙正事非得要把她急死不可。想了想还是觉得管不了这么多身外之事,对吴良辅说道:“待皇上事情商议完了,麻烦吴总管和皇上说本宫出宫去了公主府上。” 一听叶洛要去公主府上吴良辅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是知道建宁公主早产一事了,平日里皇贵妃娘娘和建宁公主走的近,难怪会这么着急于是连忙满口答应了。 叶洛也顾不得这么多转身带着知善出了内廷,坐上早已经备好的马车一路赶到了建宁府上。 府上看门的人虽然不认识叶洛,但看了那华丽的马车和一身宫装气质不凡的叶洛,也明白眼前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忙恭敬的开了口:“不知这位是?” 知善看了眼看门的老头和几名家丁道:“我家主子是宫里的皇贵妃娘娘。” 几人一听是宫里的皇贵妃来了,忙齐齐的跪了下去:“奴才们有眼无珠没能视得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叶洛此时哪有心思放在这上面,知善见她面色忙道:“你们快起来吧,我家娘娘听说公主今日早产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快点前面带路。” 难得能见到宫里的贵人,加之知善的语气态度又好让几人心里多了不少的好感,一个家丁忙回了句是带着叶洛等人进了公主府。 一路赶到急叶洛步伐不敢有丝毫怠慢,虽说知道建宁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大事,可心里就是放不下,难得遇见个这么喜欢的丫头,平日里也是当做妹妹待着,如今听到她出事自然着急的很。 一路紧赶着来到了建宁休息的寝室,寝室的外殿吴应熊正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内室时不时转来建宁的叫声,让他听到心里直着急的冒汗。 叶洛走进寝室这才看的个清楚,外室内除了吴应熊还有一些个太医的身影,太医们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个眼尖的见踏进来的人竟然是叶洛,忙提醒其他人给行了礼:“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吴应熊这时也看到了叶洛:“微臣给娘娘请安。” 叶洛对他摆了摆手又对其他的太医道:“都起来吧。说说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吴应熊起身请叶洛做到了上座之上,没想到叶洛这个时候会从宫里赶来,可见叶洛对建宁的心不是一般!这时候能来实属不易了。 太医们互相打量了一眼,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道:“娘娘,公主不但是早产而且有难产的迹象。” 叶洛听到这声音目光看去原来今日复醇也来了,她刚刚一着急建宁的情况倒是没有看清别的事物,听了复醇的意思建宁这一次是难产,这下可坏了,在医术这么不发达的古代难产可是要命的事情。 难产,血崩……叶洛赶走心里不好的意念问道:“复太医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复醇低着头沉吟了半日却没有回答出半句话,叶洛这下心里没了底,这历史不会因为她的到来就改变了吧,建宁难不成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叶洛站不住了,神经紧张起来越过众人伸手掀开了厚重的帷帘进了内室。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早产3 迎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叶洛一时没法适应过来,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随即就听到比外室更清楚的痛苦呻吟。 抬眼看去只见床榻边上围着一群丫头婆子,几盆热水都染满了血,两个丫头正端着那血水往外走,随后又有丫头端回来干净的热水,叶洛来不及多看快步走到了床榻边上,几个接生婆见有人进来颇为有些不满,可见叶洛的气质和服饰一时摸不清头绪不敢大言相待。 叶洛走到床榻边拉起了建宁死死抓着枕头的手安慰道:“建宁你可以的,不放弃。” 建宁听到叶洛的声音睁开了双眼,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发,脸色和唇色苍白无力虚弱的开口道:“皇嫂你来……啊!”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痛让她疼的立刻大叫了起来,抓着叶洛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叶洛疼的直皱眉头却没有松开她的手,任由她死死的抓着。 一边的接生婆在一边七嘴八舌的直道:“公主您在用些力,公主……” 建宁疼的死去活来汗如雨下,叶洛忍着手上的疼拿出帕子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就快出来了。” 建宁被折腾的已经全然没了力气,接生婆忙嘱咐小丫头给她喝些人参汤,叶洛想要松开了建宁的手亲自给她喂,可被抓的太紧根本就拿不开,只好侧着身子让丫头赶快给建宁喂了参汤。 喝下参汤没多久建宁身上似乎又有了力气,叶洛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看着被折腾不浅的建宁,叶洛的心隐隐疼了起来,建宁不过十五岁的年龄在前世只不过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可现在却是个要做母亲的女人,受着这么痛的苦和生命危险,为的只是生一个她和喜欢之人的孩子。 内室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让外室的人吃得心都揪在了一起,吴应熊干着急却没有半点法子,只来回的走动安静不下来。 叶洛一面心疼一面不忍心看建宁痛苦到快要变形的小脸,扭过头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上天能让此顺利。 时间有些度秒如年就在叶洛心里快要承受不了建宁痛叫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孩子啼哭声传来。 哇哇的哭声响亮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露出笑容,接生婆利落的整理好孩子抱到建宁面前:“公主好福气是个小贝勒呢!” 叶洛看着体型小小的婴儿笑着接了过来:“看看,建宁这是你的孩子呢。” 孩子像是哭的够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建宁虚弱的露出一个微笑:“我好累啊。” 叶洛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慰她:“累了就休息一会。”说完又扭头对丫头们嘱咐道:“你们赶快收拾一下好让太医进来给公主把脉。” 丫头们见自家主子得了个男孩也是喜上眉梢,麻利的收拾起来,心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公主生了个男孩,驸马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到时候对她们这些个下人自然是有赏的。 建宁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叶洛抱着那孩子走出了内室,吴应熊一见叶洛抱着孩子出来了忙走了过去。 “这是你们的孩子。”叶洛将孩子交到了吴应熊的手里吴应熊接过那孩子蹩脚的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 叶洛看着直觉得好笑,不想还没有笑出声来就被一个人拉了一把,叶洛看去一惊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惊觉不妥忙改口道:“皇上不是忙于朝事吗,怎么也来了?” 福临并没有立刻接她的话目光有些发冷的拉过她的手,那只被建宁抓伤了的手问道:“怎么这般不注意。” 那伤口伤的很深血还没有干涸,整个左手的手面看上去有些吓人。吴应熊见了也猜出个里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叶洛一眼。 叶洛安慰的笑了笑自己和建宁是好姐妹,这点伤不算什么。而且还是她心甘情愿受的。 复醇见此忙拿出了药箱找出了一杯药道:“皇上这是止血的药粉,微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福临一把拿过那个小药瓶,拉着叶洛坐到了椅子上小心翼翼的亲自给叶洛上了药粉,复醇见此忙拿出了纱布双手递给了福临,福临自然的接过纱布,仔细的给叶洛抱扎好。 看着面色有些阴沉的福临叶洛知道他心里定是生气了,暗里轻轻的捏了下他的大掌:“皇上不用担心,臣妾这不过是一些小伤,养几日就好了。” 福临听了她的话还没来的及开口就听见室内传来太医的惊呼:“公主大出血了!” 叶洛与福临同时一顿齐齐的看向内室,只是视线被厚厚的帷帘挡了回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叶洛这时恨不得脑袋撞墙,她就说自己是乌鸦嘴了说什么准什么,刚刚在里面她还在祈祷千万不要血崩……没想到就来了! 吴应熊着急的将孩子交给了奶娘冲进了内室,在场的太医都知道此时大出血的严重性,很难说……很难说还能不能救回来了! 叶洛心里一紧眼泪有些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时一个太医从内室走了出来禀报道:“皇上,公主现在大出血情况……情况危机!” 福临皱了皱眉头一脚踢开了跪在地上的太医,叶洛见此忙拉住了他,福临没有在继续补上一脚,怒火的吼道:“还不快去想办法,公主不能有事明白吗?” 太医被吓得够呛连滚带爬的回了内室,叶洛心里算是明白了,现在太医说这话……看来建宁…… 叶洛不再想下去对福临道:“皇上臣妾想到了一个办法。太医们虽束手无策可陌神医来了建宁或许会转危为安呢。” 福临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觉得这事情可以这么办,于是叫来了身边的侍卫。 叶洛嘱咐了那侍卫一番最后道:“记得越快越好,公主的身子可经不得拖延,明白了没有?” 侍卫点了点头退出了寝外,叶洛心里的鼓却打了起来,希望陌苏真的能够帮忙才好呢,不然建宁就真的…… 忙进忙出的丫头们早已经没有方才的喜色,一个低着头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到了事情,那可就惨了! 气氛低沉阴郁的可怕叶洛已经坐不住,站起来直来回的晃荡,上天垂怜才是,建宁如此可爱招人疼,上天有好生之德,愿保佑才是!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内室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丫头一盆清水端进一盆血水端起,叶洛看的心惊胆战,福临拉过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没事的你不要这么担心。” 叶洛看了一眼淡定的福临点了点头,将心里的浮躁压了回去,现在急也不是个事啊,只能祈祷陌苏能快点来吧。 陌苏赶到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叶洛一直提着心,半个时辰一个小时的煎熬是她这一辈子觉得最难熬的时间,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在乎的人在死亡线上徘徊,这种煎熬是这一辈子再也不想体会的。 陌苏的到来让众人看到了希望,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终于陌苏从内室走了出来,叶洛忙走过去:“陌公子公主怎么样了?” 陌苏脸上带着一层薄汗点了点头,叶洛这才放下了心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建宁的命算是救回来了。随即对陌苏道:“多谢了。” 真诚的口吻让陌苏含笑的点头算是接受了,叶洛心里对陌苏是带着的是真的感激,这么多次的危险都是因他化解。 建宁被折腾的不行了,这时已经昏睡了过去,叶洛也不好再多做打扰与福临一同回了皇宫。 建宁早产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另一桩事情却又紧接着而来,这事来的突然让叶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日里的天气越发好了起来,整日里没事叶洛便窝在承乾宫里要不就是出两趟乾清宫,如今在宫里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没事少出门就不会惹的一身骚一身麻烦。 明莫见叶洛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发着呆,端过宫人的茶水走了上去:“娘娘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认真?” 叶洛被她的话扰的回了神,接过茶盏道:“没事情可做,就发呆了。宫里的日子越发没劲了。” 明莫笑了笑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见夏沐走了进来:“娘娘不好了。” 叶洛见他慌慌张张心里不由得又是叹息,刚刚还在和明莫说宫里的日子没劲,这边夏沐一张风风火火的脸就来禀报出事了!只是这个时候能出什么事情呢? 明莫看着有些慌张的夏沐斥责道:“怎么越发一惊一乍的了,什么事情又把你急成这样?” 夏沐脸色发红垂着脑袋低语道:“娘娘,方才佟妃娘娘身边的宫人来报,说是出事了让您去看看。” 叶洛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发慌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夏沐忙回道:“说是三阿哥出了事情。” 叶洛一听是玄烨的事情不由得站起了身道:“快,去阿哥所。” 玄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又是出了什么问题? 抬轿辇的太监们见叶洛行色匆匆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抬起叶洛脚步自然也就放的快了。用了平里一半的速度便来到阿哥所。 叶洛下了轿辇急匆匆的赶了进去,在外面等候的宫人一见叶洛来了忙迎了上去:“皇贵妃娘娘您可算是来了,咱们三阿哥出事了。” 小宫人的语气里带着哭腔,叶洛心下一凉,这事情定然是闹大了!于是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寝殿。 寝殿内站着好些的宫人,佟妃坐在床榻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的往下落,玄烨在她的怀里闭上了一双灵动的小眼睛,唇色有些发黑,叶洛一见这幅模样心里有些明了了,这样子应该是种了毒。 玄烨不过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谁会这么狠心在个孩子身上下手? 众人见叶洛到了忙行了礼,叶洛看了眼玄烨后问道一边的复醇:“有查出来怎么回事吗?” 复醇忙回道:“娘娘,三阿哥这是种了毒啊,臣刚刚看了下,三阿哥中毒不浅。” 佟妃的眼泪止不住的留着,叶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随即转过身对着跪在地上一众伺候玄烨的宫女婆子,语气有些严厉:“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吧?” 宫人们垂着脑袋一个个不敢抬头看向叶洛,三阿哥在她们的伺候下中了毒,事情如今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她们谁也别想逃脱关系,就算下药的不是她们,她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叶洛见她们一个个垂着脑袋不敢宫回话,火气就上来了,当她说话是空气是吗?“啪”一声脆响吓得跪在地上的众人浑身一抖。 叶洛收回拍在木桌上的手,语气更加的阴沉:“别以为本宫平日里心善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今日三阿哥中毒一事若是查不清楚,你们谁也脱不了关系。想要命的就给本宫老老实实的交代。” 叶洛一番话吓得不少人脸色大变,一个奶娘忙回道:“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等人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是……” 奶娘顿了顿见叶洛一脸的不耐烦忙回道:“只是在三阿哥出事不久,宫里的一个姓吴的奶娘就不见了。不知道和这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叶洛一听有些靠谱忙接着问:“那个奶娘平日里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没有?” 不早不晚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定然是不对劲的,这个姓吴的奶娘目前嫌疑是最大的了。 奶娘张嘴想要回答,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皇上驾到。” 叶洛一听从罗汉床上下了来带着一众的宫人给福临行了礼。 福临急忙忙的让众人起身大步的走到了床榻边上,看着玄烨苍白的小脸和发黑的嘴唇面色陡然冷了下来。 佟妃哭着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求皇上为三阿哥做主啊,三阿哥这么小的孩子能得罪谁,臣妾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竟然这般歹毒!” 福临伸手疼惜的摸了摸玄烨的小脸,怒火一时间压抑不住吼道:“来人啊,去查查近来出入阿哥所的有哪些人。” 吴良辅见事情如此重要忙回了句是自己退了下去亲自去查这事,叶洛看着一脸怒火的福临也跪了下去,这是生平叶洛少数跪福临的几次之一,叶洛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开口道:“皇上,此事臣妾难逃责任,皇上放心的让臣妾管理后宫,臣妾却是有负于皇上。” 福临转过身子见叶洛跪在地上忙心疼的走了过去,亲手扶起了她语气较方才也温和了许多:“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先起来再说吧。” 叶洛面色有些阴郁的起了身。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人 佟妃这时也插了话道:“娘娘无需自责,这事也不是娘娘的错,要怪只能怪下毒之人心太狠。” 叶洛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现在只要宫里出了些什么劳什子事情,她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纳兰惠茵在作怪,可是自从荣惠的事情之后叶洛心里却又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只是这想法如今还不成熟,她并不能猜的出除了纳兰惠茵这只黑手外还有哪只黑手,只是越在这宫里陷的深她就越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福临这边还没有坐定孝庄随后就跟着来了,看到了玄烨的模样也是一惊,随即忿怒的扫了一圈跪在地上伺候玄烨的宫人,虽没有多说什么,可那阴沉到可怕的目光还是让一群人心惊胆战的。 孝庄同福临做到了罗汉床上,叶洛站在福临的身边垂着脑袋,让跪在地上奶娘将方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孝庄越听眉头明的越重,福临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完孝庄看了一眼叶洛。 叶洛心知事情到这种地步孝庄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果不然叶洛思绪还没有落地就听到孝庄的话音响起:“让人去追查吴奶娘,这事情和她定然脱不了关系。” 孝庄顿了顿让人将吩咐传了下去,此时孝庄话峰一转道:“洛儿,这事你也脱不开关系,哀家近来身子虚弱,皇帝将打理后宫的权利交给了你,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呢!” 叶洛就知道逃不过孝庄这一坎垂着脑袋道:“太后说的是,臣妾自知在这件事上失职了。” 佟妃自然看出了孝庄对叶洛的态度越来越不如了,不免想要开口替叶洛求情,不想话到嘴边却被福临的话压了回去 “皇额娘洛儿虽有错,可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凶手才是。”福临语气有些许的不耐烦,这才刚开始皇额娘就针对上了洛儿。 佟妃见福临护着叶洛便不再开口,免得让孝庄觉得他们这是在处处袒护着叶洛,那么事情就只会越来越糟,更何不管是谁的错她现在只想快点治好自己的儿子。 孝庄虽不满福临处处护着叶洛,可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咬着叶洛的事情不放,不然就显得她这个太后太没有气度,更何况玄烨现在还是生死未卜。 复醇做了近众步的诊断带着一众太医们走出了内殿商量起来,佟妃这时除了抱着玄烨默默地流眼泪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和心思了。 叶洛站在福临的身边忍受着孝庄对她施压的冷气,心里却是想不明白因为陈近南的事情孝庄一直记着自己,为何现在会挑明了这么不待见自己? 复醇等人讨论了半晌才算是确定了下来,玄烨身上的毒不是不能解只是需要费些时间,耗一些精力,而这两样东西在皇家最不缺少。 叶洛得知这个结果心里虽然庆幸,可却不由得联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去了,如果真的是吴奶娘在使坏而幕后主使人是纳兰惠茵,竟然要做这种事情为何会留下后路,完全可以一次性毒死玄烨,绝对不会留下能救回来的转机。 现在听复醇说有希望未免太过惊讶,难不成纳兰惠茵让人给玄烨下毒只是在警告吗?可是为了这个警告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和周折是不是太过奇怪了。纳兰惠茵是傻了还是另有打算在呢? 佟妃却想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听到玄烨能救回来高兴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上天真是垂怜啊,回去一定要给菩萨上柱高香才是。 福临和孝庄也是松了口气,毕竟是亲生的骨肉自然是疼爱有加的,宫里孩子本来就不多再少了的话孝庄只怕会受不了。 复醇的话让他们安心了不少,送走了孝庄和福临,叶洛找个理由留了下来禀退了所有的人才将自己刚刚所想的说了出来。 “我的意思不是三阿哥非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只是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叶洛解释道。 佟妃点了点头:“我知道娘娘你的意思,纳兰惠茵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这次三阿哥的事情臣妾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佟妃商量了半日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叶洛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姓吴的奶娘。只有找到她了事情才有可能解出来这是因为什么。 叶洛让人找来了画师,让伺候玄烨的奶娘过来语言描述出吴奶娘的面貌来,画师落笔后让众人看了眼都说是这个模样。叶洛这才让画师多化了一些好贴出去。 回道承乾宫叶洛拿出一两份画像交给了夏沐,语重心长的嘱咐:“这画像要亲自交到靳骁赫或者是陌苏冥兮他们手里,就说是我请他们帮忙找一下这个人。” 夏沐接过画像点头回是,这才拿着画像退了出去。 说道找人寻物叶洛想来暗阁的势力最为靠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暗阁的势力应该会比朝廷的找到的快。 吴姓奶娘若真的是下毒的帮凶那么现在可就危险了,纳兰惠茵不傻不会就这么白白放她一命的,一定会派人不死不休的追杀吴姓奶娘,以便不会被出卖。 所以叶洛急着想快点找到吴姓奶娘,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吴姓奶娘会不会已经遇害了,如果真的已经遇害了对她们来说可就大不力了。 因为这事情闹得叶洛心里也安定不下来,这几日里佟妃也是一直守在玄烨的身边不敢离开半步,之前照顾玄烨的宫人已经全被关入了牢房,如今虽然换了新的一批人可佟妃心里还是不放心,只有每天自己亲自守着才放心了下来。 日子一久玄烨恢复的也就越发好了,如今已经可以睁开大眼睛看这美妙的世界,叶洛也高兴不已。 只是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纳兰惠茵和书哲尔就凑了过来佟妃见来的是她们两人客气的让了座,眼里的怨恨也掩了下去:“仪妃娘娘和珍贵人今日怎么有空来?当真是谢谢了。” 纳兰惠茵笑的得体大方:“前两天听说三阿哥的事情本来是当时就想来看看的,可是如今身子越发的不方便了,太医也不让乱走,所以就没能赶来,还望佟妃姐姐不要怪罪了才是。” 话说的好听事情做的也漂亮,纳兰惠茵对身后的宫人嘱咐了一声,就见那宫人拿出一些礼送给了佟妃,佟妃笑的客气的一一接过道了谢。 叶洛也不插她们的话只是耐性的听着,时不时的为纳兰惠茵的演技在内心深处鼓个掌,这样的演技真的是练到家了。 嘀咕了半日纳兰惠茵带着书哲尔才算是离开,佟妃看了眼两个人送来的礼物没好气的叫来宫人:“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宫人看了眼高高的礼品堆,眼里有些心疼可惜可主子要扔她们也不敢留着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由不得人 日子过了两日寻找吴姓奶娘的事情还没有一点头绪,别说佟妃着急了就是叶洛心里也安静不下来,只祈祷吴姓奶娘命长不会被纳兰惠茵提前找到杀了灭口才是。不然这一次所有的努力又算是白费了。 如今这是个难得能搬到纳兰惠茵的好机会,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叶洛当真是觉得不甘心了。 叶洛这边心里没个底便想着去打听打听,靳骁赫那里她去不了便去了乾清宫,见到一脸阴霾的福临,不用问也知道这事情定然还没个谱,也不好再在福临耳朵嘀咕这些烦心的事情,好言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乾清宫。 回了承乾宫才发现明莫已经回来了,不免心里踏实了一些,如今她和明莫相处的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日渐深了,突然少了彼此倒还不习惯了。 明莫听得夏沐在她耳边说了她出宫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知道叶洛心里担心便开口劝慰:“娘娘莫要担心,这事情有靳公子帮忙定然会很快的。纳兰惠茵不一定能早了安阁一步的。” 叶洛点了点头算是听了进去心里也自我安慰了一番,日子还要过着不是,心里放的事情太多人就越发觉得累了,与其如此不如这事情就先放放,让心里安静些时日。 这样一想心里倒是真的安静了不少,人之所以会累原因不过就是不愿放下心里的执念,只要能放下日子自然就过得顺心了。 “姑姑又在宫里忙些什么呢?竟这么些日子不见了。” 人未到声现来,叶洛一听这声音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看着一绿一碧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荣贵你越发会嘴贫了。姑姑可比不得你们清闲。” 叶洛笑着看着两个人,这么口无遮拦的话也就只敢在她们面前说说了,若是在旁人面前这么打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了! 荣惠荣贵自然知道叶洛是拿她们打趣当真不得,也不在意接过明莫奉上的茶水,荣贵这才开了口道:“姑姑越发会打趣我们姐妹了,这话若是说给旁人听,旁人可不依。” 叶洛笑着端过茶盏吹了吹笑道:“这话自不能说给别人听了去,姑姑自然知道遇到什么人说什么样子的话,不然这宫里岂不是天天要闹得不止。” 说罢又将话音转到了荣惠的身上,关心的问道:“近来宫里事情多,姑姑抽不出时间去坤宁宫瞧你,你这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荣惠露出一抹微笑回道:“姑姑,我觉得身子好多了,后宫的事物繁杂姑姑管理后宫受了不少的累,我们这里也就尽量不让姑姑操心了。” 荣贵也是点头赞同的说道:“是啊,姑姑放心好了,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前两天听说了三阿哥的事情,难不成又和纳兰惠茵有关系吗?” 叶洛叹了口气,近来纳兰惠茵越发的猖狂了,倒让人对她做事的手段摸不到头脑了。事情也随之越来越乱了。 见叶洛沉默不语两人心里也就明白了,这态度也算是默认了,荣贵平日里脾气比荣惠也火一些,见这事又是纳兰惠茵搞得鬼不免联想起荣惠中毒也是她的手笔,不免火气就上来了抬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纳兰惠茵未免太过分了,连孩子们都下的去手。也不怕遭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荣惠也是皱着眉头说道:“姑姑,这后宫由着纳兰惠茵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早晚要出大事!” 叶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荣贵抢了过去:“哼,如今的这些子事情还不算大吗?难不成非得闹的宫里暗里明里都鸡犬不宁才算大事吗?” “这事情也是难办啊,纳兰惠茵奸诈的很做事情干净利落从来不留把柄,就拿荣惠的事情来说,咱们不就是苦于没有证据拿她没办法吗!” 叶洛这话说的实在,若是能拿的到证据的话她叶洛在纳兰惠茵的事情上也不会心慈手软下去。 这一番话说的荣惠两人也是皱了眉头,是啊,关键不就在于这一点吗?事情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纳兰惠茵不比她们傻,做事能干净利落自然就不会故意留下把柄给她们抓。 送走了荣惠荣贵叶洛又是叹了口气,刚刚才放下的事情被她们这么一提又上了心,这般纠结可怎么是好啊! 心里的事情一上来就惹得叶洛坐立不安起来,无法只能带着明莫等人一路走着去佟妃那里。 自从玄烨出了这样的事情,叶洛就向福临提议让佟妃将他接到了她自己的宫里暂住,也好贴身照顾着,出了这样的事情福临自然是同意的。福临一同意孝庄即使再有不愿可也不好明着和福临对质,也就依了这件事情,说来也是佟妃平日多在慈宁宫伺候着,孝庄对她也还算放心,这事情也还算是顺利。 佟妃见叶洛来了忙迎了上去行了一礼道:“臣妾多谢娘娘肯帮忙,若不是娘娘求皇上,臣妾也不可能将三阿哥接过来自己照顾着。” 叶洛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我不过也只是随口一说,皇上是可怜三阿哥小小年纪就遭此大难,心疼三阿哥。” “话虽如此说,可臣妾知道在臣妾母子身上娘娘废了不少的心思,臣妾还是要多谢娘娘的。” 佟妃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情叶洛在皇上面前提了下,且不说别人能不能说动皇上的心,可三阿哥出事了这些日子也就只有叶洛时常放在心上,只为这一点她也是要对叶洛心存感激之情的。 叶洛见她是真心要道谢拉着她说起了真心话:“入了这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放心的将这管理之权交给了本宫,本宫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去做好,如今宫里是多事之秋,实则按照本宫的心意是实在不愿意后宫之中起争执的,这话如今说给你听也相信你能知道这是本宫真心之语。 宫里各位入宫为妃为嫔的都不容易,何苦又要在一起互相为难呢!可如今宫里暗涌一波接着一波,事情一件跟着一件而来,想要太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能斗了,想要整个后宫安平是不可能的了,可是至少你得尽全力保自己在这风浪中安平才是。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审讯 佟妃会意的点了点头,叶洛这话正对她的心思,平日里她不愿和宫里的妃嫔们争只想陪在三阿哥身边好好过日子,可天不遂愿!身在后宫如何能过得平静安然。你不争不抢可以,可别人放不放过你就不是你说的算了,害人之心她不想有,可总归要保护孩子和自己才是啊! 不得不说她是个势力的人,之所以会选择和叶洛一起也是看中叶洛的行事为人,总归该为三阿哥和自己找个靠山才是,她自负一向看人很准,第一次见到一脸云淡风轻的叶洛她就知道这个书卷气的女人可以成为她在宫里的同盟之友,果不然如今看来她没有看走眼是选对了人。 叶洛虽心善可不懦弱并且聪慧,虽然近来像是被纳兰惠茵一直带着走,可她知道叶洛定然是有所打算的,果然是在等待着能够扳倒纳兰惠茵的时机。 叶洛心里明白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可她们如今却有了永远的敌人,纳兰惠茵做事虽然谨慎,可却是实在的得罪了不少的人,不管她心里有多深沉,计划有多详细和谨慎,可若是惹了众怒,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了。看着吧,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玄烨恢复还算是不错,如今已经能够吃下去奶水了,虽然一直吃着药可也算是缓过来了,现在人逗着他也知道玩和笑了,这让佟妃欣慰了不少。 叶洛这边正和佟妃逗着玄烨就见明莫走了过来,靠在叶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洛一听脸上绽放出一抹慧心的笑容。看着佟妃语气止不住的有些兴奋:“佟妃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吴姓奶娘已经找到了。” 佟妃一听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即涌现出笑容:“感谢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说罢将孩子交给了身边的贴身服侍的宫女丽娟,跟着叶洛一同赶往承乾宫。 进了承乾宫就见压着吴姓奶娘的人竟然是韬塞,叶洛不免有些吃惊,没想到朝廷早暗阁一步先找到了,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韬塞见了叶洛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皇上命本王将这罪奴给皇贵妃送来,说这后宫之事还是由娘娘处理比较好。” 叶洛听罢笑着道了谢,这才正眼看了跪在地上一脸死灰的吴姓奶娘,其实说起宫里阿哥们的奶娘年纪并不算大,不过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女子,身强体壮的乳汁好能让阿哥们好长身体。 吴姓奶娘一张瓜子脸人长得也算是端庄,柳眉大眼的。只是此时跪在地上脸色灰白,一身的衣服有些破烂,想来是这一路逃命吓得不轻,受了不少的罪。 叶洛坐在主座上看了半晌却觉得这吴姓奶娘长着一张还算正气的脸,没想到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佟妃对这个奶娘并不陌生,去阿哥所看三阿哥的时候碰到过,这吴姓奶娘平日里倒是让人觉得稳重大方,只是此时再看这张脸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没办法,伤她孩子的人她如何能觉得看的顺眼。 “说说吧,为什么要对三阿哥动手。”叶洛风轻云淡的问出了口,她虽然已经猜到了可能性,可这话还得从吴奶娘的嘴里说出来才是。 叶洛话音刚落就听到吴良辅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忙行了礼,福临走进了大殿亲手扶起了叶洛坐在与她相对的主座上:“都起来吧。” 说罢又对叶洛开了口:“朕过来看看,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叶洛点头称是接着问道:“吴奶娘是吧,你自己说说吧。” 姓吴的奶娘见福临也来了脸色更加灰白起来,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了颤巍巍的开口道:“奴婢知道自己有罪,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奴婢伏罪。” 叶洛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奶娘听了她已经全然认罪的话,心里冷笑这奶娘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于是不冷不淡的继续问道:“三阿哥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你说事情是你做的,可是原因是什么呢?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的不可能得罪你的孩子下死手吧。” 吴姓奶娘被叶洛问的一愣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冷然一笑:“奴婢说是奴婢做的就是奴婢做的,娘娘何必要再问细节。” 福临皱了皱眉头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这个奶娘是在袒护什么人,为什么说不出理由来只一味的认罪呢。他可没有叶洛那般的耐心对一旁的吴良辅道:“让人上刑,朕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叶洛一听忙按住了福临的手柔声道:“皇上息怒,这事情让臣妾来审,臣妾会给皇上个满意答复的。” 福临看了眼叶洛叹了口气:“就你心软,这等恶奴你还要维护。” 听这语气叶洛知晓福临是答应了她的请求,看了眼一副一条路走到黑的吴姓奶娘继续问道:“这事情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吧,且不说你为什么对三阿哥下毒,你若真是有心要害三阿哥又何苦要留三阿哥一条命呢。你知道对阿哥下手不管是轻是重都逃不了一死,你若真是恨透了三阿哥也不会手下留情不是。” 叶洛这话分析的合情合理,吴姓奶娘面色也有些松动只是死咬着下唇不说话。叶洛一见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她听进去了,这是个好兆头于是接着分析道:“你又何苦撑着,现在你若说背后没有人主使,皇上和在座的各位会相信吗?若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你现在苦苦为她掩饰,你真的觉得她会感激你吗? 若是幕后之人得知你并没有将三阿哥害死,那么后果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如今你若招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难不成还护不了你吗?本宫劝你还是自己想清楚为好。” 听了叶洛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的话,福临也不由得暗自点了点头道:“你若此时将这事情招了,朕自然会从轻处理。”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吴姓奶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浮动,这事情当真要好好考虑才是,权衡再三咬了咬牙硬着颈项一口咬定:“这事情就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与别人无关。” 叶洛叫她不吃软的这一套也是拧着眉头露出一抹冷笑:“本宫见你是一个弱女子事情又有蹊跷,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认罪,可不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二百八十章 证据 吴姓奶娘一听叶洛这么说像是最后下的通牒给她的机会,心里也是有些动摇了,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若是在不认罪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想通了这一点吴姓奶娘算是老实了,跪在地上直磕头求饶:“皇上,娘娘不是奴婢要做的,奴婢是受人指使若不然就是借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这种死罪的事情啊,皇上求您明鉴呢!” 吴姓奶娘这话说出来让殿里的几人吃惊不下,福临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语气有些阴沉:“快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害三阿哥的?” 吴姓奶娘像是有所顾忌说道这事情上,还是有些谨慎并不敢实话实说,叶洛见她到现在还磨蹭什么道:“你最好自己想清楚拿一方是对你最有力的。” 叶洛一这话明里暗里说的清楚,要死要活就看人到底是会怎样选择。 吴姓奶娘自然听出叶洛话里的意思,只见她踌躇再三而后想通了才道:“皇上奴婢说,奴婢说,这一切都是仪妃娘娘指使奴婢的,奴婢家人都在仪妃手里所以不帮她做好……皇上娘娘仁慈饶命啊,奴婢真的是被逼无奈的啊!” 奶娘一面哭着一面求饶,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皇上您要相信奴婢,奴婢一直不愿意做这件事情,可仪妃娘娘要挟奴婢奴婢不敢不错啊!” 她叶洛眼见着事情已经往自己想发展的一面靠,不免得心里高兴起来,纳兰惠茵啊纳兰惠茵今日不把你一掌击毙也要扒掉你一层皮! 福临何等聪明听到这事情和纳兰惠茵有着不浅的关系在,心里也是浮上了一丝疑惑纳兰惠茵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三阿哥动手? 事情真像没有搞明白之前,福临不想妄下了定论,他是一国之君不到最后万不好下结论,只是听到纳兰惠茵的名字还是不由得一惊,那个平日里温顺和蔼的仪妃真的会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来吗? 让人快速赶去了永和宫请了纳兰惠茵来对峙这事情,叶洛和佟妃相视了一眼尽是说不出的默契。 纳兰惠茵进了叶洛的承乾宫一见到跪在地上的吴姓奶娘,心里就苦笑不已看来这事情已经算是暴露了,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她们早就预算到也许会出现现在的这样的情况。 “刚刚奶娘指控毒害三阿哥一事为你纳兰惠茵指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福临压着心里的怒火,即使他平日里忙没时间照顾孩子,可他堂堂一国之君的帝王儿子,却沦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他福临心里如何能够舒服的起来。 听出福临话里的恼怒的话音,纳兰惠茵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挺着个快要生产的大肚子一脸委屈的跪了下去:“皇上也不相信臣妾是清白的吗?皇上不能轻言信了小人的谗言,臣妾已经身怀六甲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做这些个事情。” 叶洛听到她的反驳面色端的平静端装:“仪妃娘娘说的对,事情才刚开始的确不好说谁对谁错。” 纳兰惠茵冷然一笑,不要说今日的事情她叶洛一点都不知道,她隐隐觉得就是叶洛在主导着这场戏。 只是虽然彼此心里都不放心可谁也不敢停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洛对着吴姓奶娘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仪妃让你这么去害三阿哥的,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吴姓奶娘沉默了许久死气沉沉的许是拿不出证据来,这一点让纳兰惠茵止不住的高兴起来,做事向来干净利落是她的手段。 只是吴姓奶娘接着说道:“仪妃娘娘是一直让她身边的宫人云彩和奴婢接洽这些个事情。仪妃娘娘向来是不出头的。” 福临坐在主座上像是在认真的听着,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和态度,让人一下子有些摸不到头脑起来。 叶洛看了眼福临心知他一般这个模样的时候便是在思考了。纳兰惠茵如此狡猾,她还没有离开步就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叶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纳兰惠茵关心的道:“仪妃娘娘身子不方便,还是起来回话吧。” 纳兰惠茵看了眼处于思考状态中的福临,后者则是没有反应,她就当他应允起来回话了。 好戏还在后头不是,看着站起来的纳兰惠茵叶洛心里的算盘也是打的啪啪响的,于是看着福临道:“皇上,臣妾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审,还请皇上亲自审理这案件。” 说起来这倒是个大案件,宫里的阿哥竟然被人下了毒,事情闹得可算是不轻了。 福临回过神看着吴姓奶娘和纳兰惠茵,如今双方各有一词只是吴姓奶娘虽口口声声说幕后主使之人是仪妃可却是拿不出证据来。纳兰惠茵方面也是风豪不让,事情还是没能解决不免让他觉得心烦。 “皇上,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当日仪妃身边的云彩姑娘将毒药交给奴婢,并威胁奴婢说若是不完成任务,三阿哥若还活着就拿奴婢家人开刀可奴婢真心不忍心对三阿哥那么小的孩子下死手,所以毒的分量奴婢减少了不少,三阿哥才没有被毒死。皇上,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 吴姓奶娘这下也是急了,没挑明纳兰惠茵之前她还有条后路,可如今出卖了纳兰惠茵她的日子可想而知了,所以这一次最好能把她推下去,只要她不得宠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纳兰惠茵又岂是任人抹黑不说话的主,于是冷笑了一声:“好你个大胆奴才,竟然敢污蔑本宫,凡事要讲究证据。”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啊,拿出能咬死的证据来。 纳兰惠茵是属于不掉黄河心不死,掉了黄河还会掉进第二次,如今她纳兰惠茵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有证据就凭一个奴婢的话就想拉到她纳兰惠茵,别说如今她身怀龙嗣了,就算没有怀龙嗣她也不会因为这事受到一点的波澜,当然前提是没有过多的证据支持。 算定纳兰惠茵是会拿定这一点,证据不足谁能肯定的说三阿哥就是她纳兰惠茵的动的手。 佟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明知道伤害自己孩子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她除了陪笑却什么都做不了,纳兰惠茵我就不信你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证据2 纳兰惠茵心里有的得意,现在就算是让他们抓到了吴姓奶娘又如何,还不是拿自己没有办法吗,她就不信皇上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叶洛看着信心满满的纳兰惠茵嘴角处微微透出一抹狡猾的微笑,以为这样就完了?!纳兰惠茵你是不是觉得拿你就没得办法了。 福临早已经听出这个事情的大概轮廓,看了眼挺着大肚子的纳兰惠茵,心里的不满终究是吐了下去。爱有时和爱真的那么多的关系。 叶洛知道福临虽然生气于某些人对玄烨动手可是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也不免难做。 只是今天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们就没有退出去的理由,如今她看到纳兰惠茵那张胜利了的得意笑脸就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不过不急,好戏才准备开始呢。 “皇上,那日三阿哥中毒臣妾在阿哥所外碰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叶洛面色沉稳的开了口。 这让纳兰惠茵没由得的心里一紧最要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只见夏沐他们押着一个身型娇小的女子走了进来。 纳兰惠茵心彻底凉了,吴姓奶娘一直跟着那女子的脸认真的看着,忽然面色染上几分激动:“是她,皇上就是她,那个给奴婢毒药的云彩。” 被押着的云彩身子害怕的抖了又抖,夏沐他们一松开她的就摔倒在了地砖上,半跪半伏着。 叶洛看了云彩一眼叹了一口气:“你自己说说那日三阿哥中毒,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外面打探。” 云彩并没有回答只是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了眼离她并不远的自家主子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可如今她的把柄抓在叶洛手里只好又叹了口气:“回皇上,奴婢乃是仪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云彩。那日娘娘让奴婢把毒药交给吴姓奶娘,然后没多久就让奴婢回去打探打探。” “你血口喷人!”纳兰惠茵沉默了半晌随即吐出最后那四个字。 云彩缩了缩脖子劝道:“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来。”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已经再明白不过不想纳兰惠茵怎么会这样了善罢甘,又道:“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 比时的纳兰惠茵面上已经快速的涌出了眼泪来。楚楚可怜的哀怨模样。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淡定的演戏,叶洛不免佩服起纳兰惠茵来,不过这一次她是彻底的失算了吧! 这时方才和吴良辅一同消失的明莫走了进来,叶洛来不及接话只露出了一个冷笑,是狐狸就总有露尾巴的那天。 吴良辅手里不知道端的是什么,只见他快步有道福临身边低语了几句,福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彻底冷了起来一把抓起吴良辅端来的东西:“你不是说你没有做过伤害阿哥们的事情吗?” 纳兰惠茵看到福临手里的东西不免疑惑起来,不想福临看着手里的小瓷瓶冷笑起来,最后出其不意将汤泼了的。在了纳兰惠茵的脸色。之类的话火车她们的父母却没有一些一夜城的发生。 “你来告诉朕这是什么?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永和宫的寝殿里?” 福临像是碰到过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吴良辅快速的递给了他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纳兰惠茵这次没有话可说了,神情里明显多了几分恐慌,只是调整了状态才走了出来。 福临眼里已经可以喷火了,佟妃只一个劲趴在三阿哥小小的身子上无声的哭着,事情总算是服了。 福临看着答不上来的纳兰惠茵,眼底带着深深的厌恶之色,问道:“你还不承认吗?” 纳兰惠茵看着那瓶子并不说话,福临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的凶手幕后之人竟然会是一向温柔平和的纳兰惠茵。 后宫争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连孩子们都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后宫让他觉得心惊胆战,让他觉得如履薄冰。 “纳兰氏……”福临刚要将处罚的话说出来,不想却被人劫了下去,孝庄难得一身杏黄色宫装,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没想到她会再出现在承乾宫。 众人见孝庄来了忙行了礼,叶洛一见孝庄踩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就知道,今天纳兰惠茵又逃过了一大劫。 果不然孝庄开口直奔主题道:“刚刚哀家在外面听了许久,下毒的事情仪妃做的太过偏激,那可是皇家的骨肉。” 福临听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孝庄今日来到这里无非就是要给纳兰惠茵求情,这话他们说就是了。 佟妃也是看明白了孝庄这一来,不过是来替某些人说好话的。 “宫里难得有个龙嗣,仪妃虽然犯了弥天大的错误,可现在怀有龙嗣,所以处罚的事情我看就免了吧。” 孝庄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的,有了龙嗣自然就腰杆自然要挺直一些喽,没办法这就是深宫。 叶洛和佟妃心里都有些失落,本以为这一次可以打压一下纳兰惠茵的锐气,只是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了。 孝庄继续劝说一脸不耐烦的福临:“最主要的是三阿哥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吗,多照顾照顾不就好了吗。所以仪妃她们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孝庄的话站在利益上的角度还能过得去,可如今让她们这群人怎么能心里不难过呢。证据,纳兰惠茵一直到现在都口口声声提的证据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只要愿意孝庄可以分分中给你十个八个替纳兰惠茵洗脱罪名的证据。 证据很重要吗?其实不用她多说,孝庄的意图和目的都很明显,所有的罪行也罢所有的证据也罢……在执掌权利的人面前都不算个事。这就是现实。 福临纵然再有不甘可孝庄始终都是他的母亲,能不顶撞的时候福临还是愿意撕破脸皮去顶撞的,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够维持这样一个静的生活。 第二百八十二章 郑亲王逝 孝庄今日是铁了心的不让纳兰惠茵受罚,叶洛心里虽知道孝庄对这事情必定会干涉,她就算不在意纳兰惠茵可肚子里的龙嗣她还是在乎的。 只是没有想到孝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玄烨虽然没有事情,可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说明纳兰惠茵谋害阿哥,这罪名压下来也不小,竟然说就这样轻轻松松免了这处罚…… 佟妃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玄烨是她的亲骨肉,自己孩子被害未果,可现在真凶就在眼前她却不能给孩子报仇……孝庄这话她自然是觉得听不下去了,垂着脑袋不让人看见她脸上淡淡的怨气。 这么明罢的护着纳兰惠茵,福临也是一脸的冷然,开口道:“龙嗣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仗着怀有龙嗣为名胡作非为,既然仗着龙嗣胡作非为了那么处罚还是不能免的。不然天下人得知岂不人人习之。” 孝庄见福临公然反驳自己面子上总归有些过不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这时却又不好再开口回击。 叶洛见今日这事情是难办成了,想将纳兰惠茵打入谷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心里虽有不甘可又不愿让福临和孝庄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于是开口解围:“皇上,太后说的是仪妃如今怀有龙嗣,一切以龙嗣安稳为重。” 叶洛的话让福临不满:“这事情谁也不要多说,关乎国法宫规,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是这天下的帝王且不能做到,让满朝文武百官如何为百姓做事!” 叶洛见福临这话讲到了自己的心里,看着一脸坚毅的福临不由得心里浮上一抹暖意:“皇上说的是,太后的言下之意如今仪妃身怀龙嗣,待龙嗣生下来皇上再处罚也不晚呢。” 孝庄听了叶洛的话点了点头:“哀家正是此意,皇帝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送了仪妃母子的性命了。” 佟妃也知道如今这样根本动不了纳兰惠茵,不过叶洛聪明知道现在动纳兰惠茵已经不可能了,可是现在经过她这一说等于将这事往后拖延了些时日,就算后事谁也不能预料,可皇上因为此事对纳兰惠茵定然心存芥蒂,纳兰惠茵不死也不会再得到福临的宠爱。 如今之计也只能做到这里了,让皇上处罚纳兰惠茵也是不可能,于是佟妃也劝道:“皇上太后和皇贵妃娘娘说的是,三阿哥算是救回来了,如今龙嗣最为重要。” 福临如何能转不回来这个点子,纳兰惠茵肚子里的是他自己的孩子,他如何能下的去手,再经过叶洛她们的劝说,闭上眼睛沉默半晌才松了口:“此事暂且不处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不能逃,仪妃改封降为嫔,将她送回永和宫不许踏出永和宫宫门半步。违者斩!” 纳兰惠茵一听到这结果面色苍白,不敢相信的看着福临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孝庄听到这处罚也是无话可说,按理这处罚已经是轻的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什么话可劝呢。就算是为了龙嗣她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送走了福临和孝庄叶洛却是满脸的愁容,佟妃见了开口问道:“娘娘在担心纳兰惠茵的事情?” 叶洛点了点头:“这一次没能将纳兰惠茵打入谷底,只怕日后会有不少的麻烦啊!” 佟妃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纳兰惠茵诡计多端这一次已经让她长了教训,下次在想出手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而且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入夜,叶洛换了寝衣却迟迟没有睡意,从床上起了身,坐在罗汉床上有些发呆。 福临进来见一脸心思的叶洛心里一堵,走上前拥她入了怀:“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吼你。” 叶洛没想法他会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安慰他:“这事情你没有错,只是不好顶撞了太后。” 福临点了点头:“入夜天凉怎么就不知道注意身子。” 说罢抱起她放回了床榻之上,一夜已是无言,福临近来因为朝廷上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叶洛有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一点她清楚的很,所以日里但凡和福临说到一点朝事便停了口,久而久之福临也不在她面前提起。 叶洛虽对这段历史不太清楚可是也隐约猜了大概,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郑成功的事情困扰着朝廷了。 顺治十二年乙未五月初八日寅时郑亲王爱新觉罗济尔哈朗薨,年五十七。那一日福临亲自出宫送了郑亲王最后一程。 大清初成,太宗去的早,福临初为帝时年不过六岁,朝廷一早由多尔衮握权,后多尔衮因病而薨,幸得郑亲王等协助。 如今郑亲王这么一去福临和孝庄的打击可想而知,世事就是这般的无常,生或死都由不得人半分。 福临日里喝的烂醉,想他虽然身为天子少年老成,可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样失去自己一直以来熟识得人可想而知。 夜里吴良辅自做主张的将福临送到了承乾宫,叶洛看着喝的一塌糊涂的福临心疼不已,忙让人备了热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清晨一缕阳光透入寝殿福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胳膊,摸了把因昨夜醉酒到现在还疼痛不止的头。 扭头就见叶洛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福临心里一疼这丫头昨夜照顾了他一夜,就这样趴在床边上就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起了身抱着睡得香甜的叶洛将她放进温暖的被中,许是动静太大叶洛睁开有些迷糊的大眼:“福临……” 福临忙应了句却见叶洛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次沉沉的睡去。好笑的看着她柔美的小脸随即躺在她身边,伸出长臂将她瘦弱的身子揽入了怀里。 窝在他的怀里,本能的蹭了蹭找了个顺服的位置沉沉得睡了去。这一觉睡的不打紧只睡到午时用膳,福临才不忍心的推醒了睡得香甜的叶洛。 “洛儿该起身了。” 叶洛睡得香甜恼火被人打扰奇奇怪怪的发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奇怪声音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奇怪的书哲尔 看着耍赖的叶洛,福临心里一暖脸上便挂上了笑容,有时候想想真的会觉得幸福就是这么的简单,爱的人随便一个微笑就足以让自己也露出笑颜来。 由着她陪着她这一辈子就知足了,这是碰到洛儿后她心里时常想的事情,若不是他是这天下的王,他必然陪着她淡然的过一辈子。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睁开眼明媚的阳光让她一时间不适应的立马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原来他没有走而是留在自己身边。 见她醒了福临也睁开了闭着的眼睛,面上便带上了笑容:“今日倒是托了福皇贵妃娘娘的福了,我从记的事情以来第一次这么晚还没有起身。” 叶洛见他打趣自己佯装生气:“也不知道昨夜是为了伺候谁才半夜三更的还没有睡觉。如今倒是有理由来笑话我了。” 福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认了错:“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错怪了你的好心行了吧。” 叶洛脸一冷又是娇又是嗔的不依不饶:“好啊,什么行了吧,你今日得和我把事情说清楚了,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福临见她如此笑着求了饶这才免去解释的话茬,叶洛本不是要难为他也不在纠结于此,起身亲自为他更了衣。他们成亲不过数月两人相处之中却时常觉得像是对已经度过数十年的老夫老妻。 用罢迟到的午膳叶洛不惧身后宫人的目光,拉着福临的手亲自送着他去乾清宫,难得天气这般的好。叶洛心情跟着好了许多,一路宫人见主子十指紧扣也不敢跟的太近,这样叶洛觉得自在了不少,拉着福临的手大步的踢着大正步走,嘴里也跟着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许是被叶洛感染福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目光像是黏在了叶洛的笑脸上,时不时的看上一眼。 一路赶来遇见的宫人见帝妃两人牵着的手,忙忙的低下了红着脸。 叶洛并不在意直将福临送到乾清宫才算是罢休,只是不想刚入乾清宫的宫门就碰到迎面走过来的高塞韬塞两人。 高塞见两人十指紧扣加深了脸上的微笑,韬塞有些分了神,面上的神情有些许的恍惚,随即掩盖了过去。 叶洛见是他们忙抽出手,可不想福临紧紧的握着不松开,无法只好继续扣在一起。 高塞见此也不在意说到这次入宫的原因,叶洛一听他们谈及的是郑亲王的事情,看了眼福临目光里有些肯求的意味,她不想听到朝中或者是任何不关她自己的事情,原因太简单……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想要去帮忙。 福临也知道叶洛不想听这些事情,松开了她的手笑着嘱咐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情到深处爱意浓,有时候真的会说些让别人不理解的废话,可就是这样爱本来就会让人变得不理智。 叶洛笑着点了点头本想开口让他多注意些身子,可是看着高塞他们还是咽了回去,带着明莫她们回了承乾宫。 倒是巧了,这边刚踏回承乾宫没多久就听知善回禀说是书哲尔来了。 叶洛一听书哲尔不免有些想不通,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纳兰惠茵刚被禁足,难不成她就这么亟不可待的想要换新主子了吗? 于是挥了挥手:“就说本宫忙于后宫之事,没有时间见她。” 对于书哲尔叶洛始终不能够释怀,那种背叛的感觉在没见书哲尔的时候就会自然的蹦出来,让她一次次觉得钻心的痛。 明明知道这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是自己加注给自己的,可是她任然学不会,学不会去释怀哪怕是骗自己一次,骗自己已经释怀了! 可是她终归都是做不到的。 不想叶洛不想见她,她却是执意要见叶洛,知善回来说是:“娘娘珍贵人跪在宫外,说是不见到娘娘不会起来。” 叶洛拧着眉头,书哲尔这是做什么?不见就不起来?这传出去一直在找她茬都孝庄岂不是又多了个把柄。 想到这里叶道:“再等她跪上个半个时辰,你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请她起来。万万不能动了她腹中的胎儿。” 知善听叶洛这么安排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这次就这么办了,就是要好好治治书哲尔这个没良心的才是。 叶洛话虽是放了出去可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书哲尔如今也是三个多月的肚子了,没有道理让她跪着。 让知善去带书哲尔进来的空挡,叶洛不免反思不得不承认她是心慈手软,书哲尔这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明明不喜欢可就是下不去这个手,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人一生平安吧! 书哲尔跟在知善身后走了进来,见到叶洛行了个大礼:“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叶洛的目光放在手中的书上,看都没抬眼看书哲尔一眼:“珍贵人不用多礼了。不知今日来本宫这里是有何事?” 叶洛不愿和她绕弯子也是在提醒她,自己并不愿意多和她说话,所以有话说话没话走人。 书哲尔岂能听不出她的意思,只是讪讪的笑着:“娘娘说的是,臣妾今日来是有事请娘娘帮忙。” 叶洛一听这话挑起了眉毛问道:“珍贵人严重了,本宫还不知道有什么能力能帮到你呢?” “娘娘您说这话是折煞臣妾了,臣妾这事娘娘定能帮到。”书哲尔笑的得体大方,说话也是卑微了不少。 这让叶洛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脸的笑意,不知道这丫头在打什么注意,于是给了书哲尔一个你说的眼神。 书哲尔见此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臣妾求……”调理顿了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踌躇不决了半日心一横接着道:“臣妾求娘娘能将臣妾下个月的月银给臣妾。” 叶洛有些惊讶,就是让她想破脑子她也不会想到这个事情,书哲尔现在很缺钱吗?竟然会跑到她这个对头这里借钱,是说她傻了还是说她二呢? 有二的就有更二的,叶洛将目光仍然低头看着手里的书本半日才回到:“明莫,带珍贵人去把下个月的月银给珍贵人。” 看着随明莫下去的书哲尔叶洛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皱着眉头久久不能释怀,这个书哲尔今日有问题啊,她在宫里不缺吃不缺喝的,宫外又早已经没有亲人了,为什么会来要月银?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次怀孕 虽然没明白书哲尔的用意,叶洛仍然让明莫将月银给了她,心里盘算着却是另外的事情。 明莫给了书哲尔下个月的月银,书哲尔面露喜色的带着丫头退了下去,叶洛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却又有些失了神。这样明争暗斗的日子当真让她觉得心力交瘁,每日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这让她的心里对当初义无反顾的为了福临为了爱情入宫,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和淡淡的悔意。 不是时间长了冲淡了爱情,不是她不像以前那么爱福临了,而是爱情也许可以和别的事情无关,可婚姻不一样。现在的她已然觉得这样无休止的争斗真的让她累了。 终于她要承认她是累了,心累了。累的突然有那么一刻心里有个声音出来想要否决自己了。 “娘娘您怎么了?累了吗?”明莫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洛回神的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里的账本。只是心思却已经飘着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郑亲王一去让朝上有了不小的冲击,好在福临是个有主见的,朝中虽突有变故也还算没有闹得起来。 后宫由着叶洛一直在打理倒也是井井有条,后宫上下一片和煦之色,自然表面上如此,可暗地里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近来叶洛的身子越发的容易疲乏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睡不醒,只道是平日里忙于打理后宫的事累到了,也没有在意。 只是时日久了就觉得不大对了,招来了许久不进承乾宫的复醇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日里越发暖和起来,复醇跟着夏沐进了承乾宫给叶洛行了礼才开口道:“听说娘娘近来身子越发容易疲乏了。” 叶洛靠在罗汉床上刚要开口说话却没忍住先打了个哈哈,明莫一见就替她回道:“可不是吗,娘娘近来身子疲乏了不少。整日里没有精神。” 复醇听言点了点头拿出一块白帕盖在叶洛的手腕处:“微臣见娘娘近来身子好了许多,所以就没过来请平安脉,这倒是微臣的不是了。” 叶洛哈哈一个连着一个没有精力回他,只是摇了摇手让他不用拘泥。复醇看罢会意的不在说下去,认真仔细的把着脉。 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明莫心里就有些慌了忙问道:“怎么样了复太医?我家娘娘没什么事吧?” 复醇也不回她仍然在仔细的把着脉,像是确定了事情后才收回了身,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微微的笑容:“恭喜娘娘,没想到娘娘如今还能再度怀上龙嗣,神医之名果不虚传!” 叶洛一听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复醇有些发呆,这也太突然了,让她一时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不太真实。 明莫反应倒是比叶洛这个当事人快了许多,听到复醇如此说笑容即刻满了面带着承乾宫一众宫人行了跪拜大礼齐声道:“恭喜皇贵妃娘娘。” 叶洛仍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滞,她有孩子了?她又有属于福临和自己的孩子了?!叶洛回过神咧开嘴笑了起来,老天果然待她不薄让她有幸得到这样一个孩子,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保护好的。 福临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赶回了承乾宫,看到躺坐在床上的叶洛,欣喜的像是个得到了糖吃的孩子,拉过叶洛抱在怀里:“我们的孩子?洛儿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叶洛见他欣喜高兴心里也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开口笑着回道:“是这样,我们有了孩子了,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福利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叶洛的小手,声音里都带着激动:“洛儿,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娘俩的,相信我。” 叶洛闻言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会保护好她们娘俩的。这是他们的孩子,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去伤害他们的孩子了。 福临因为叶洛再次怀了孩子,高兴之余也不忘抽时间来好好陪陪叶洛,前朝的事情虽多可紧着写还是能早些做完的。 孝庄得知叶洛再次怀了孩子,面上对叶洛好了许多,关于龙嗣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自然不会再这件事情上再去为难叶洛。 当然孝庄对任何人都聪明的很,接着叶洛怀有龙嗣为由再加上她最近身子好转,于是便提议让叶洛安心养胎,后宫的事情她出面管理就是了。 叶洛虽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有多言,毕竟想在对她而言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叶洛这次谨慎了不少,凡事都要提防着,并不是单单提防人为的更多的却是自然的过失。 纳兰惠茵虽然被禁了足,可书哲尔与她一个鼻孔出气,她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都是不好说的,毕竟还没有一点稳定下来的意味。 纳兰惠茵这次虽然受到重创,可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六个多月,没过几个月便是生产的日子,若是生了个男孩事情对纳兰惠茵而言就好办了,这事情到时候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出手,孝庄也会在皇上面前力保她的。 说到孝庄这次对纳兰惠茵的袒护,叶洛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孝庄这般无理的护着纳兰惠茵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玄烨这次显然就被纳兰惠茵害死了,孝庄疼爱孙子之情无需多说,可这次竟然为了纳兰惠茵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从而放弃活生生的大孙子,这一点让叶洛有些想不明白了。 毕竟她现在看到事情的面还不完整,所以对孝庄的反常她虽有怀疑却找不到突破口在哪里。这让她越猜越想越是恼火。 福临回来见到呆坐在罗汉床上的叶洛,好心情的靠了过来缠着她问到:“今日想些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洛被他这突然一出现吓的扭头瞪了他一眼,福临好脾气的带着好心情在她身边赔不是。 叶洛本不是真的生他的气,见他这样放下身段心里也是一暖随口说道:“我在想这孩子。” 福临看了看叶洛平坦的小腹问道:“再为孩子担忧吗?没事,不是有我在吗,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叶洛听着他轻柔的誓言面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随即道:“我知道,有你在身边我不怕,只是这孩子是我在菩萨面前许愿得来的,如今不过是在想去还愿得事情罢了。” 听到这个原因福临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洛儿心里既然相信,那就是有的吧。 给读者的话: 无力码字的感觉…………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调查 叶洛说这话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纳兰惠茵虽被禁了足,可她和佟妃她们商量之时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就想不如出宫一趟找冥兮他们,帮她个忙,把一些模糊不清的事情搞清楚一些。 出宫去还愿得事情和福临一商量,福临便满口答应了,叶洛知道他虽不信,可是对他们的孩子十分的在乎,就这一点所以才能看的透让她出宫还愿。 出宫还愿得事情算是订了下来,孝庄信佛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满口答应了,这让叶洛心里放轻松了不少,不得不说后宫之中孝庄的话还是最有权威的,这一点叶洛从来没有否认过。 只是叶洛对她确实是死了心,她的这位亲姑姑是不敢指望了,只祈祷别给她有事没事找麻烦就好。这是叶洛如今对孝庄唯一的期待了。 过了两日天气甚是晴朗,一切的东西也都准备的齐全了叶洛便带着一众人出了皇宫赶往还愿得寺庙。 说来倒是巧了这寺庙名为宁肯庵,若说这宁肯庵是什么地方,那就必须要说到一个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孔四贞被罚到这宁肯庵。 来到宁肯庵碰到孔四贞是难免的事情,果不然就碰上了,不想孔四贞本性未改见到到叶洛口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呦,这不是皇贵妃娘娘吗。” 孔四贞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叶洛,只是目光转到叶洛那里却是有些吃惊不小,没想到一直和叶洛作对的安嫔竟然一起来了,而且看安嫔的神态不像是要找叶洛麻烦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在宫里这段时间看样子发生了许多事情啊! 却说安嫔一听说叶洛要出宫还愿便要跟着一道儿来,叶洛此行目的明确,本不想带上她可是又找不出实在的理由,半推半就之间也就容忍她跟着来了。 叶洛来之前已经和冥兮约好在这里碰面,一早便到的冥兮见叶洛还了愿被请进一间房里暂时休息,趁着没有外人注意便溜了进去。 叶洛这次出宫本是谨慎的很,一听到动静先是心里一愣随即见是冥兮,这才放了下来道:“非要被你这般无声无息吓死。” 冥兮嘿嘿一笑算是表达了歉意,她性子直爽懒得走这么多的弯子,见到叶洛便直接开了口:“洛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洛了解她的性子也不矫情,将心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纳兰惠茵的事情我觉得不简单,希望你能帮我好好查查看,特别是她身边宫女为什么都会武功。” 冥兮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叶洛将这事情安排的妥当,又与冥兮闲聊了片刻,冥兮话题便说道了靳骁赫的身上,不想叶洛还没有接话就听到叩门声传来。 叶洛与冥兮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谨慎,叶洛对着门外问道:“谁啊?” “娘娘,是臣妾。” 安嫔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叶洛一听是她神经松了松给冥兮一个眼神,冥兮会意的一跃身上了房梁,这一手露的让叶洛羡慕不已。只叹道如今她也只能看看别人耍轻功的份了。 见冥兮藏的妥当才示意明莫给安嫔开了门,安嫔笑着走了进来道:“娘娘闷在房间里做什么?臣妾见刚刚来时看到不少的花草,这样般的好环境臣妾倒是想邀娘娘同游。” 叶洛听她文绉绉的说了一圈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于是笑着点头答应了,她和冥兮的事情已经说的清楚了,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对于安嫔而言出宫一趟不容易散散心也是应该的。 宁肯庵的后院种满了花草,安嫔虽说是请叶洛同游可心思明显没有放在这方面,叶洛知道她心里一直挂念着宫外面的人和世界,就不免在心里叹气,人这辈子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说起安嫔倒也是个可怜的,因为长相貌美就被纳兰惠茵挑中利用,悲剧的人生算是有了起点,稍微不听纳兰惠茵的话就会被要挟,亲妹妹也被送进了青楼,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情。 听说她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如今一朝被迫为嫔妃已经是与之无缘了,纵使她现在脱离了纳兰惠茵的魔爪却陷入了更大的泥潭之中。 这样的人身处在让她厌恶的深宫之中如何能快乐的起来,事事不如愿的痛苦和寂寥是叶洛这个事事顺心如意的人所不能感同身受的。 想到这里叶洛禀退了身边跟着的宫人,和她散步一般闲聊起来:“是不是又想你爹娘了?” 安嫔顿了顿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娘娘也知道我无心留在宫中只是被情势所迫,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人。” 叶洛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开口安慰道:“你若真的能够放下一切的顾忌,我可以帮你一把。” 听了这话安嫔显然吃惊不小,叶洛这是在给她机会吗?什么机会?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见安嫔一脸的不确定叶洛笑了笑:“虽然我不能确定会不会成功,可是若是你考虑清楚了可以和我说一声。” 安嫔看着叶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久久才问道:“娘娘为什么要这么冒险这样做?这么做对您有什么好处?” 叶洛嘴角浮上了一抹笑容语气里带着反问:“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安嫔并不打断她的话继续的听着,只听叶洛在这里话峰一转:“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愿意这么做没有什么特别或者是特殊的理由,人总是要做些事情让自己快乐不是,你可以理解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算是给了个交代和理由,可平心而论叶洛不过是个平凡的21世纪少女,性情有些多愁善感有些心慈手软,叶洛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既然帮助人可以让自己过得快乐,那么她又何必吝啬呢! 深宫内院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很不幸她叶洛进了这个大院之中,可即使皇宫是个大染缸,足够渲染所有人,可她叶洛不甘心也不愿意被这么渲染,人生和心都在自己的把握中,她不相信自己若是不把人生和心交出去,别人能夺了去。 安嫔看着笑的从容淡定的叶洛,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羡慕来,与叶洛相识不久,可看的出她心慈手软并且有些许的爱管闲事,雪咏公主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其实她可以完全不必理会这样的事情,她是皇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她仍然冒着危险去做了,也许她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有股神奇的魔力让很多人看了挪不开眼。 第二百八十六章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他 她天生有些心慈手软在加上处事比较感性这一点她清楚的很,前世的时候和然研聚在一起看电影时,这一点就会体现出来,同样一部电影别人看了会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可她却能看得泪流满面,那时然研总是拿此打趣她。 不过叶洛也清楚虽然她会心慈手软会同情心泛滥,可她并不是什么好人,她虽然真的在帮雪咏公主他们可必须有一点要说这都是她一厢情愿去做的,有时候所谓的好心会办坏事。 帮雪咏也好愿意帮安嫔也罢只是因为她是个21世纪的新人类,她只是想帮她们脱离她们脱离不了的环境,她希望自己幸福也喜欢看到别人幸福。 和安嫔进了一个凉亭坐了下来,叶洛看着面前开满百花的后院,心里却是打趣这真是个静心平气的好地方,福临将孔四贞送到这里当真是送对了地方。只是地方对是对了可孔四贞在这般平和的环境下却没有思悔到半点,方才见到她仍然如同在宫里一般,不知收敛自己的性子。 看来只要人的内心放不下,就算外面的环境有多幽静也是徒然。一切爱恨情仇都由心生,这一点果然没有错。 叶洛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孔四贞啊孔四贞你这般是与何人赌气呢?是和她叶洛吗?可真的到头来不过伤的只有自己而已,何必这么执着呢! 花从深处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慢慢的往着叶洛她们这边移动了过来,明莫眼明的远远的便看了出来,对着那身影道:“是何人在哪里?” 叶洛和安嫔听到明莫这一句话默契的一同抬头望去,只见那身影被明莫这么一问忽然呆在了原地,叶洛这才看清楚那身影,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只见那身影是一个略显清瘦的男子。 男子五官端正脸上带着柔和的神情,见到凉亭内坐的是两位女子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口里道歉:“抱歉了,在下不是有意要唐突两位姑娘。” 看清那男子的样貌安嫔先是一愣随即眼里浮上了点点泪花,看着那男子有些不敢置信,叶洛扭头见安嫔呆在了原地且眼里带着泪花知道有些不对了。 “安嫔,安嫔。” 叶洛叫了两声安嫔,安嫔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一些不妥的神态来,忙收回神,只是眼前时不时的偷看那男子,这让叶洛觉得有些奇怪,便让明莫带着几个随身伺候的宫人带了出去。 安嫔显然心不在焉,叶洛又看了那个垂头的男子一眼,随即心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虽然被这个想法吓到,可是越看叶洛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注意到身边的宫人被禀退了出去,安嫔显然放松了些身子不想之前那般的僵硬,只是看着那男子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那男子一直垂着头不敢再抬头看叶洛她们,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男子以为这么久不说话叶洛她们已经走了,想抬头看看怎么回事了这事?可不想一抬头却是一惊,激动之色难以言喻:“菘儿。” 菘儿?叶洛扭头看了眼安嫔,不想安嫔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叶洛这下明白菘儿也许是安嫔的闺名,所以说吧她就知道这个人和安嫔定然是有关联的,那男子情绪激动的身子有些发抖,同样脸上的肌肉也明显有些抖动。 “菘儿?是你对吗?”男子再次开口了句,目光里的期盼让人觉得闪动着光芒。 安嫔没有回答只是眼泪流的更加凶了,叶洛一看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了,对着那男子回道:“是的。” 安嫔和男子听到这一声都是吃惊不小,安嫔有些呆呆的看着叶洛,眸子里带着些许的惊慌、不知所措。 男子同样觉得有些吃惊,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老天都让他们碰到了,这当真只能说是缘分了。 叶洛有意给他们搭了线,古时的人可真够沉的住气的,所以她出来帮了一把,这事情不管安嫔怎么选择,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总归要有个答案不是。 叶洛知趣的走出了凉亭,走进了不远不近处的一片花从之中,余光扫视着一圈未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方才安静下来。 叶洛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走到听不到凉亭里对话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只是却没有放松下来,只是四处谨慎的看着,要知道若是让外人或是有心之人见到安嫔和一个男子独处凉亭,要是传出去了可就不是个简简单单就能混过去的。 虽不知凉亭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那男子走后安嫔一个人呆坐在凉亭之中,一双漂亮的眼睛红的有些发肿。 叶洛见她没有要和自己说说的意思,便安静的陪着她坐着。不得不说她是有些同情安嫔的,一个明明有了心上人却被迫留在宫里的女人,她心里的苦和痛或许真的除了她没有人能够明白。 安嫔只安静的坐在凉亭内,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同样有些发红的鼻子,只是她没有在流泪也不在小声的抽泣。 叶洛一句话也不问只安静的陪着她坐,她不主动说就算这个时候问了也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时间过了许久才见安嫔动了动身子,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娘娘您愿意帮我们吗?” 叶洛一听说这话就猜想安嫔已经做好选择了,于是慎重的点了点头:“嗯,本宫说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 安嫔的脸上的神情有些松动,看着叶洛的双眸口气肯定的托付:“娘娘今日的话臣妾记下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娘娘。” 安嫔的目光直直的看到那男子的身影到消失,嘴角勾起的微笑有些苦涩的意味,只是叶洛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叶洛此时心里盘算着事情再抬头时,安嫔脸上只剩下一抹淡漠,这让叶洛吃惊了不少,方才还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怎么这一会就像是变了个人呢。 叶洛心里虽然有所不解,可是安嫔随后便不再开口了,她也不好过问。这天下之大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就像是爱情,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他(她)。只是她叶洛幸运的是心里放着的和现在生活在一起的,是同一个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然而 回去的路上叶洛和安嫔挤在了同一辆马车上,才听到完整的关于安嫔的事。 安嫔本名安芷菘,一年前因为家里穷困父母没有办法将她送进了宫里,那时候她便已经与青梅竹马的程茆文订下了亲事,按理来说她的年龄是可以嫁给程茆文了,可是程茆文当日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别说养活安芷菘了,就是养活他自己都难。 现实是很骨感的,美得不像话一般,所以当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安芷菘入宫。在宫里待着总比在外面恶死的强。 姑娘在宫里五年便可以回到家里了,到时候与程茆文谈婚论嫁也不为过。只是没想到安嫔会被纳兰惠茵看上。这一点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万万是没有是这样。 宫里这样的故事虽不敢说有几千可少说也有几百了,安嫔的事情和叶洛想的差不多,这让叶洛心里有了个底,只是觉得安嫔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这种感觉虽然有可是却让叶洛抓不到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宫里天色已经是晚了,坐了一天的马车让叶洛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叫来了复醇看了后只说是一路颠簸厉害所致的,叶洛听完安心了不少,毕竟这个孩子是她和福临日日夜夜盼望着得来的。 夜里福临抽了时间来陪她,让叶洛觉得暖心了不少,如今宫里大小事务已经不用她来处理了,人忽然空闲了下来倒是真的有些不习惯,可为了腹中的宝宝她还是认了。 福临也是知道这个原委,平日里没少跑承乾宫。 今日的书哲尔一身粉红色的宫装,显得有些喜气让人觉得她面上都染上了喜色,肚子已经可以看的出来了,一手扶着宫人一手抚摸着肚子走了进来。 “臣妾给娘娘请安了。” 书哲尔一脸的笑容像是有什么大喜事一般,看的叶洛心里疑惑,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嘴角也浮上一丝微笑道:“珍贵人还是起来吧,如今身子不方便了可别出什么幺娥子了。” 叶洛这话说的直接,书哲尔两次三番没事找事来承乾宫,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更不由得觉得这事极可能又有什么阴谋。这是最好解释为什么书哲尔会没事常来。 书哲尔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的笑容不减:“臣妾听说娘娘怀了龙嗣后身子虚弱,所以就特意带来了一支千年野人参来,给娘娘补补身子。” 书哲尔身边的一个宫人忙将捧着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只人参来,叶洛看了一眼刚要开口拒绝却被书哲尔抢了先:“臣妾知道娘娘宫里不缺这个,不过这也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还望娘娘能够收下。” 她这么一说叶洛再不收着就有些说不过去,只是叶洛心里不免的警惕起来,无事又是亲自登门又是送礼的,让人不怀疑都不行,这丫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让明莫收下了人参,知善也知趣的给上了茶,即使再不喜欢书哲尔,可如今人家是贵人,她最起码要尊重自家娘娘不是,既然书哲尔来了她就要给自家娘娘争个面子,不就是倒杯茶水吗。 书哲尔亲手接过那茶水面上露出了笑容,青花瓷盖碗茶的杯子里一抹明黄色的茶色倒是惹人爱的很,书哲尔随即抿了一口。 叶洛余光看着她喝了下去,心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再仔细想想哪里不对劲又想不出来。只好暂时放到一边去。 书哲尔不知是何意送了礼喝完茶却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拉着叶洛聊了起来:“娘娘近来和臣妾生疏了许多,臣妾知道有一些事情娘娘心里很难释怀,可臣妾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的。” 叶洛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怎么这话听着像是临终遗言似的,越听越发觉得不吉利的意思,这书哲尔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吗?跑到她这里来撒药疯啊! 书哲尔显然没有看到叶洛的神情继续说道:“娘娘,您与臣妾相识已有十多年了,想想这十多年来您待臣妾如同亲妹子一般……” 叶洛看了身边的明莫一眼,明莫也是摸不到头脑的模样,看着滔滔不绝的书哲尔心里只道,今个是疯了还是魔怔了?怎么无缘无故的跑来说这些? 叶洛却是充耳不闻,不敢也不愿意听下去,她和书哲尔闹到今日这种地步,虽不能说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可若不是因为书哲尔处心积虑的爬上了福临的床,若不是她不顾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她叶洛是断然狠不下心来这样对待她的。 十几年的情谊,从小到大,可是她书哲尔先背叛了她与别人联手对付自己,如今还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让叶洛心里烦躁。 书哲尔像是看不懂脸色似的继续说着,叶洛心里越发的烦躁起来,抿了口茶水打断了她:“听说珍贵人近来一直嗜睡,想来怀胎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有些了,你如今身子大了还是要多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才是,心里就不要每日算计着以前的事情,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让它过去吧。” 叶洛的话里虽然没有带着不耐烦的口气,可话已经说的够直白了,以前的事情现在说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这话里既没有说原谅了她书哲尔,也没有透露出不原谅,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听了觉得像是打太极一般,来来回回的好像似轻柔无害,可是不知道哪一招就把你拿下了。 书哲尔心里明白,这是叶洛一贯的处事方式,表面上看着柔和可是句句话是棉里藏针,只要你不注意就可能会受伤。 “娘娘说的是,臣妾近来身子越发觉得疲乏了,不过太医也说了要多走动,对以后生孩子有好处。”书哲尔借势就顺着叶洛的话说了下去。 说真的若不是因为纳兰惠茵的的嘱咐她是万不愿意来到承乾宫面对叶洛的,毕竟让她说这些有的没的话觉得有些难为情,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现在她必须要低下头。 叶洛见她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的感觉越发强烈,这一次她们又在想什么招对付自己呢?书哲尔都这么不要面子的来到她宫里,说是没有点阴谋诡计谁信呢。 只是现在叶洛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猜纳兰惠茵和书哲尔在算计什么,现在看着书哲尔在她面前假惺惺的模样真是让她觉得够了。 “珍贵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退下吧,本宫近来身子也是越发觉得疲乏了。”厌倦了和书哲尔打这个哑谜叶洛下了逐客令。 看着不甘心退下去的书哲尔,叶洛心里越发觉得这事有蹊跷。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出了大事1 送走了书哲尔叶洛单手支着脑袋,对于书哲尔今日来的目的却没有看的明白。只是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明莫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叶洛开口问道:“娘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叶洛叹了口气收回了思考的头绪,有些事情果然如果没有个头怎么也想不清楚,越是看不明白叶洛越是觉得心里发慌。 “你不觉得书哲尔最近有些不对吗?”叶洛看着明莫问道。 明莫点了点头,知善也跟着说道:“娘娘说的是,奴婢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书哲尔自从封了贵人后,每次遇到娘娘都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可最近为什么会一而再的来示好呢?” 连知善都看出了这里的不对劲来,书哲尔忽然改变了心性这一点未免太过突然,就因为纳兰惠茵被禁足,所以书哲尔吓得想要摆脱和纳兰惠茵的关系?可见可这样有些说不过去,纳兰惠茵虽然暂时被禁足可并没有势落,而且如若她日后生了皇子地位可想而知,只会长而不会落。 这一点这么明显书哲尔不会目光短浅的连这都看不出来,可问题就在这里书哲尔既然知道纳兰惠茵如今不过是暂时被禁足,为何还会像现在这么巴巴的跑来对她叶洛示好。看来必然是有了什么新的算计也展开,只是会是什么计划呢? 叶洛心里一惊右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眼里有些许的惊慌,难不成她们还想打她孩子的主意?! 明莫看出叶洛的惊慌来,忙安慰道:“娘娘不要想多了,事情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呢。如今您身子最重要。” 叶洛点了点头心里跟着安慰自己:“许是怀了孩子,神经有些虚弱。” 叶洛方才平静了心态便听夏沐禀报:“娘娘,恪妃娘娘来了。” 一听是许久不见的恪妃叶洛的脸上换上了一抹淡笑,对着夏沐嘱咐道:“快让恪妃进来吧。” 夏沐应了句退了出去请恪妃进了寝殿,今日恪妃一身深蓝色的汉服梳着干净漂亮的斜云髻,发上带着几只淡粉色的蝴蝶花簪,一张美丽的脸上妆容也显的比平日里喜气些。 见到叶洛恪妃笑着道:“几日不见娘娘,娘娘的气色越发的好了。这皮肤也红润了不少,当真是让人看着羡慕呢。” 叶洛听着她嘴里的话也是一笑回道:“几日不见你,越发嘴巴甜了,来之前是不是吃了蜜了。” 两人一起久了也就比较相熟,说话做事也就没有那么拘束,开开玩笑也实属正常不过。 恪妃笑着不再彼此打趣,只是接过知善奉上的茶水后面色有些微微的变的谨慎:“娘娘,今日珍贵人是不是来过了?” 叶洛听她提到书哲尔倒也没有急着回答她,略沉吟半刻才开了口:“是啊,这不她前脚刚走没有多久你就来了。” 恪妃抿了口热茶放下了杯子接着说道:“纳兰惠茵最近不是被禁足了吗,我见珍贵人这两日出入永和宫频繁的很,所以过来给娘娘提个醒,我怕她们之间又起了什么新计谋。” 这一点倒是和叶洛想到一块去了,叶洛听后眉头皱了皱:“我也正为这事情发愁,书哲尔这几日来承乾宫也频繁了不少,你知道她和我的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她如今这般硬要和我装亲近倒是让人觉得怀疑。” 恪妃听了点了点头,事情像是一团迷雾,纳兰惠茵出手向来又快又狠,如果她们还不能知道她计谋,只怕就晚了。这次若是中了招可就不好说会怎么样了。 叶洛顿时沉默不语,这事情她是看不透了,纳兰惠茵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药呢?纳兰惠茵身边没有自己人,这样瞎猜真的是很难说。 恪妃看了眼叶洛的小腹疑惑的说道:“娘娘,您说纳兰惠茵的目光是不是还放在,您腹中的孩子身上呢?” 叶洛一个激灵现在看来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了,看来她真的要在孩子方面注意再注意,不能让上一次的事情再发生了。这个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了,如若现在还要让她承受一次失子之痛她定然会疯了! 恪妃见了叶洛有些走神的紧张情形,便不约而同的想到上一次叶洛痛失双生子的事情,懊悔自己在叶洛面前提到孩子这事:“娘娘也无需太过担心,我们也不过只是在猜测,毕竟纳兰惠茵诡计多端,也许并不是把目的放在孩子的身上,现在咱们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的好。” 明莫也跟着劝慰道:“恪妃娘娘说的是,如今还不能这么下定论自己吓唬自己,娘娘您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养身子。” 叶洛看着几人关心的脸庞,淡淡露出一笑还是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忧,现在这般心里挂念着有的没有的事情,对腹中的孩子没有好处。 恪妃提醒了叶洛后带着自己的宫人出了承乾宫,看着恪妃消失的背影叶洛有些失神,本以为没有纳兰惠茵的掺和事情能够少些,现在看来越来越乱了,真是伤脑筋。 孩子的事情她不得不做好准备,如果纳兰惠茵真的是针对她腹中的孩子,那她就必须要越发谨慎起来。 想到这里叶洛叫来了夏沐吩咐道:“夏沐你出宫一趟,去趟靳府和冥兮说我请她入宫小住,具体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夏沐回了句是便要退出寝殿,不想退到门处却被叶洛忽然叫住:“等一下,待本宫去了趟乾清宫再说吧。” 虽说福临宠她,虽说她在后宫里有些特殊,可皇宫毕竟是皇宫,她不能老是比别的妃嫔甚至皇后搞特殊待遇,冥兮进宫这事还是要先去和福临说了,然后再派人去接冥兮也不迟。这先来后来的顺序不能颠倒了,不然入了别的妃嫔或是孝庄的眼里就又要出大事情了,如今她的事情已经够多够乱的了,还是要消停些日子再说吧。 打定了这主意叶洛带着明莫等人去了乾清宫,不想路上遇到带着玄烨去慈宁宫的佟妃,佟妃见是叶洛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叶洛坐在轿辇之上忙让人放了下来,扶着明莫的手踏下了轿辇,几步走到佟妃身边看着她怀里肉嘟嘟的玄烨心情好了许多:“三阿哥越来越可爱了来让本宫抱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出了大事2 佟妃笑着将玄烨交给了叶洛,叶洛看着怀里白嫩嫩肉嘟嘟的玄烨一股母爱涌上心间:“这些日子不见三阿哥又重了些呢。” “是啊,娘娘不知道自从前些日子醒来三阿哥越发能吃能睡了,所以这些日子长了不少呢。” 说道自己的孩子佟妃一脸的柔色,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喜欢呢。 叶洛逗着玄烨接着她的话说道:“孩子还是在自己娘亲身边养着好,你看这些日子你亲手带着就是不一样了。” 说道这里佟妃满脸的笑容挡都挡不住:“这事情还是要多谢娘娘您的,若不是您这孩子臣妾也不能带在身边养着。” 叶洛将孩子交还给了佟妃,脸上闪过一丝羡慕:“话也不是这么说,你们母子有缘分,宫里能亲自带孩子的不多,你要珍惜才是。” 佟妃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也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不过……” 佟妃顿了顿将玄烨交给了身后的奶娘,对着叶洛低声道:“这一次纳兰惠茵的手段没能成功,反而被我们将了一军,娘娘如今可是要多防着些才是。” 关心的话让叶洛心里一暖,虽说后宫争斗不停后妃之间更是没有情谊可谈可她叶洛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和眷顾,当真是要好好谢谢老天爷了。 “我知道,你也是,这一次纳兰惠茵对三阿哥动手没成功,也许会找准时机再次出手,你也看到了现在她仗着腹中的龙嗣,连太后都明里暗里的帮她。”叶洛回道,这话倒也不是危言耸听,纳兰惠茵那个疯子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了,总是要凡事小心为妙。 与佟妃分了手叶洛满腹心思的进了乾清宫,不想今日书房里各位凑的倒是齐全,高塞,韬塞,岳乐,常舒几人都在。 叶洛一见几人都在不免有些尴尬,说起来后宫嫔妃和前朝的王爷贝勒们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多的,可不想今日这般凑巧竟然遇到他们几人都在乾清宫。 福临见叶洛来了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叶洛身边伸手扶着了她,心疼的道:“怎么不在宫里好好养身子来这了。” 叶洛露出一抹微笑看着福临道:“复醇说是要适当的走动走动,臣妾就来了,没打扰到皇上和各位王爷商议正事吧?” 福临一脸温柔体贴的笑容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看了眼几位似笑非笑的皇兄皇弟们道:“今日本没有什么正事,不过是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罢了。” 高塞也笑道:“这不方才皇上才说到娘娘怀了龙嗣,您就来了。” 叶洛听闻他们方才是在说她不免面上一红,有些娇羞的看了眼福临:“皇上怎么连这般事情也要说。” 福临心情大好的将叶洛的娇羞看在眼里,脸上笑容不减反增:“这等好事还怕分享了不成。” 其他几人平日与福临叶洛走的稍微近些,看惯了福临宠爱叶洛的场景到不觉得诧异,只是常舒素来不常在一起,现在见福临和叶洛如此亲密不觉有些惊讶,素来听说皇上最宠爱皇贵妃,如今亲自一见方才知道这宠爱之中的分量。 平日哪里见过皇上如此柔情的一面,对待皇贵妃那眼神那笑容那举止真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得不让他感慨,爱,果然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武器,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人心收复,看看咱们皇上那一脸幸福的笑容就知道什么叫虽败犹荣了! 见叶洛来了几人也不好久坐,说了几句便找了个理由出了宫。 福临将叶洛揽在怀里笑容不减又带着些疼惜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叶洛的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被他这么一问眼泪差点落了下来,眼前这个男人爱她如命,凡事不用她多说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一个男人若是没有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如何能连这点小小的情绪都能看得到。 若不是因为爱她,他又何苦拿她如宝如命般宠着,她叶洛论姿色比起宫里都美人们没有丝毫的优势,论才华,这宫里的女子才华横溢多的是,她叶洛仍然不比她们强。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她却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所以叶洛能为这样的爱入宫,能为这样的爱付出。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付出不是没有回应的。她有福临,福临有她。 见叶洛久久没有说话福临有些不安的看着她:“洛儿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说,不要这么沉默好不好?你这样沉默会让我不知所措,会让我觉得我做的不好不够爱你,才让你对我有所保留。” 叶洛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抚摸着他眉间的皱纹:“没有,你做的很好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在宫里觉得有些乏味,所以想让冥兮进宫陪陪我而已,你不要想多了,因为爱新觉罗福临是让我最安心最爱的人。” 许是觉得心里没有那么轻松没有那么肯定,所以当福临听到叶洛的肯定时,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干净的笑容:“嗯,我知道了这就派人去接冥兮入宫来陪陪你。” 福临叫了守在门外的吴良辅进来,吩咐道:“派人去靳府将冥兮姑娘接入宫中……” 叶洛拉了拉福临的衣襟,福临停了接下去想要说的话,有些不解的看着打断了他的叶洛,后者则是露出一个浅浅的乖巧笑容:“这事情就不麻烦吴总管了,本宫让宫里的夏沐去一趟就好了,夏沐比较熟悉冥兮的住所。” 福临听了叶洛的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吴良辅也乐的少跑趟差事便知趣的退了出去,找夏沐让他出宫去把冥兮姑娘接入宫来。 不想他刚和夏沐交代完,夏沐前脚出了乾清宫后脚书哲尔身边的小太监便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吴良辅见了那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心里有些不喜冷声道:“出了什么大事了啊,这样鲁莽匆忙也不怕冲撞了主子们。” 小太监本来就拍吴良辅这个大总管,这时被吴良辅一训更是吓破了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好了,公公出事情了?” 吴良辅见他一脸的慌张害怕知道里面有事情,便问:“怎么了?”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有些发抖:“珍贵人……珍贵人小产了!” 吴良辅一听脸色立刻变了,目光有些发冷忙转身走向了书房。 第二百九十章 出了大事3 “皇上不好了!”吴良辅刚迈进书房就叫道。 福临的眉头皱了皱语气明显带着怒意:“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听出福临话里的怒意吴良辅吓得忙跪倒在地,又是急又是害怕:“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一时心急。” 叶洛看着跪在地上磕头认罪的吴良辅,不免为他开脱:“吴总管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如此慌张呢?” 吴良辅知叶洛这是为他解围,对叶洛投以一个谢意的眼神随即忙回道:“皇上方才珍贵人身边的公公来报,说是珍贵人小产了!” 福临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有些阴沉:“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 叶洛心里却是咯噔像是断了某根弦,书哲尔方才离开承乾宫没有多久就小产了,这事情有蹊跷啊,叶洛顿时心里不敢多想只看着脸色有些阴沉的福临。 吴良辅被福临问的心里没了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了第二遍:“皇上,珍贵人方才小产了。” 福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看了眼同样在看他的叶洛心里有些纠结,说道书哲尔他总是觉得对不起叶洛,这关系纠缠不清,因为书哲尔的事情他和叶洛心里一度曾有疙瘩,若不是叶洛上次被追杀生死一线心态也随之放的宽了,也许这疙瘩没这么容易解开。 如今书哲尔出了这样的事情福临不免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看,叶洛见福临眸中有些犹豫心里虽有些疙瘩,可一想书哲尔如今没了孩子也算是得到报应了,于是开口道:“皇上那是您的孩子啊,去看看吧。” 听到叶洛这知情达理的话福临方觉得心里放松了些迈着步子赶去了咸福宫。福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焦急毕竟没有了的是自己的孩子。 可叶洛心里却是满满的忧心,书哲尔的小产和承乾宫挂上了钩……这事情可就大有意味在里头了。 一路来的急不久便到了咸福宫,宫里的宫人们忙的不可开交,几个宫里离的近的妃嫔已经到过了,见福临和叶洛到了忙行了礼。 福临心思早就放在了内寝殿里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叶洛心里一抹淡淡的苦笑,不管怎么样书哲尔怀的都是他福临的孩子,他心里还是会担心一些的不是吗。 “怎么样了?”福临看着忙的讨论的太医们问道。 太医们个个面色苍白,宫里最近像是着了魔似的,先是安嫔娘娘小产紧接着皇贵妃娘娘的双生子孩子也没有了,这还没过多久珍贵人的孩子也是小产,这让他们太医院的怎么能不担忧害怕,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他们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年龄偏大的程太医开口回道:“回皇上,微臣们诊断后觉得珍贵人这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方才导致小产。” 叶洛心里的不安更甚了,这时福临目光有些发冷带着些薄怒问道:“什么意思?” 程太医的脸色有些难堪,看了眼左右害怕的都不敢抬头的同僚咬了咬牙回答:“回皇上,臣等讨论得出珍贵人是误食了藏红花一类的一些药物才……才导致小产。” 福临眸子危险的半眯着,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冷喝:“你说什么?珍贵人是因为服用了藏红花导致小产?” 众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孝庄来了,果不其然孝庄在苏茉儿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寒的让众人心惊不已。 程太医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低着头:“回太后,臣等分析的确如此。” 孝庄在主座上坐了下来神情阴沉的可怕,听了程太医的话抬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吓得众人心里都是一抖。 “珍贵人不傻就算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可又有太医天天过来诊脉,难不成太医院的太医连这么简单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吗?”孝庄冷然的开了口,语气里的怒火似要把程太医给烧了。 程太医吓得大言不敢出一个,这时另一个太医却道:“皇上太后微臣觉得此事蹊跷,珍贵人不该是这么不小心的,微臣平日里为珍贵人诊脉从来没有发现有异样,怎么就突然小产了呢?微臣觉得这事情定然有内情啊!” 叶洛眼皮一跳心跳陡然有些加速,只是现在她不能乱了阵脚,立在福临的身边冷眼看着那太医,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太医应该是纳兰惠茵身边的柳太医。就是她那日在安嫔那里见到纳兰惠茵带着这位柳太医。那么事情就连上了,看样子纳兰惠茵禁足的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啊! 这事情怕是早有预谋,她叶洛太过大意,她太小看纳兰惠茵的狠毒了,连自己同伴书的孩子都能够痛下狠手,如今将书哲尔的孩子害掉不过是为了嫁祸给她罢了。 这时在场的佟妃和恪妃也看出这里面的道道来,难怪书哲尔近些日子会常常往承乾宫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书哲尔也真是个狠心的主,为了扳倒对手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果然是够狠啊! 孝庄凤眸里闪过一丝危险开口询问:“柳太医这话可不能乱说。” 柳太医张口还没能说话就听到内殿里传来一声声失心裂肺的哭泣,叶洛一听正是书哲尔的声音。心里冷笑不已,书哲尔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叶洛才能狠的下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想来她叶洛到底哪里对不起纳兰惠茵和书哲尔了,让她们这么费尽心机的对付她。她叶洛自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情,纳兰惠茵死死的逼她她也就认了,可是书哲尔呢,她们相识十多年,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她书哲尔了! 孝庄一听起身带着众人进了内殿,佟妃趁众人目光放在书哲尔身上时走到了叶洛身边,看着叶洛刚要开口却被叶洛挡了回去。 这时还不是商议的时候,且看书哲尔怎么样再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叶洛心里却是静了不少,这事情她是看透了明明白白的针对她而来,既然是这样她就见招拆招好了。 孝庄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书哲尔忙心疼的拍了拍以示安慰,书哲尔见孝庄和福临都在忙拉住坐在床榻边安慰自己的孝庄,哭诉道:“太后,太后给臣妾做主啊,这事定有不对,臣妾身子向来很好怎么会说流产就流产了呢。太后!” 第二百九十一章 陷害 叶洛心里冷然一笑,这戏已经开演了,说来若不是这场戏里她演主角,她真的想好好欣赏一番。 果不其然孝庄看着书哲尔冷哼道:“这事情哀家会给你做主的,哀家倒要看看在这皇宫里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帝和哀家面前耍这些幺蛾子。” 佟妃忍不住的看了眼叶洛,心知这事不好办了,书哲尔若是死咬是在叶洛那里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那么就算叶洛再得皇上的宠,这次也逃不过被处罚了。 叶洛心知肚明冷眼看着,这时柳太医抬脚迈向前了一步一副关心的模样:“珍贵人还记得这些都去过哪里吗?” 好戏来了,高潮来了,叶洛看着哭的眼睛有些发红的书哲尔,心里早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了。 果然书哲尔停止了哭泣看了眼叶洛眼泪便又落了下来,此时无声胜有声,孝庄和福临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叶洛。 叶洛却是一脸的茫然之色,这次她决定装傻到底。 福临的眼里带着满满的担忧,孝庄却是满目的怒意,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就带着不善的味道:“洛儿,你说说珍贵人这些日子是不是去你那里了?” 福临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刚要开口反驳孝庄,却被身边的叶洛轻轻拉了一下,叶洛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回道:“回太后是的。珍贵人这几日时常去臣妾那里。” 书哲尔一听叶洛承认哭的更加厉害,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意味。叶洛看着只觉好笑,就算是要陷害她也不用这么卖力出演吧,难不成是因为心里愧疚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孩子,所以借势哭的死去活来吗。 程太医为人老实忠厚,虽与叶洛接触不算多,可对叶洛这般好性情又对做奴才的多有关照,不免就有些好感:“皇贵妃娘娘宫里是不是有无意用了这些东西呢。” 叶洛对程太医的有意帮助心存感激,不过这话福临却不爱听了,什么叫无意用了这些可能导致小产的东西,他的洛儿现在可是身怀孩子呢! 福临不高兴的看了眼程太医话不免有些怒火道:“你在怀疑皇贵妃吗?” 程太医被福临这句不阴不阳带着怒火的话吓得立时跪到在地上,嘴巴说话都有些哆嗦:“微臣……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是……” 他嘴本来就笨如今又被福临这么一吓,顿时没有了头绪更是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孝庄这时却是插了话:“皇帝,程太医不过只是问问而已,你又何必这么在意,更何况洛儿和此事有关联,事情还在调查之中,程太医问问也不为过。” 福临听了这话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叶洛眼明手快的拉了拉他衣袖对孝庄恭敬道:“太后说的是,程太医也是好意,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对臣妾的影响也不好。” 叶洛顿了顿看了眼脸色并不算好的孝庄,对着程太医回道:“珍贵人近些日子是有去本宫那里,不过本宫可以确定宫里没有用过这些东西。” 不想柳太医听到却是微微一笑:“皇贵妃娘娘怎么就能这么确定的说是没有用到过呢?难不成娘娘……” 福临打断了姓柳的接下去的话,揽着叶洛的肩道:“朕可以肯定皇贵妃没有说谎。难道忘了皇贵妃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吗,如今承乾宫上下对这些伤胎的东西可是禁而又禁的。” 孝庄对此倒是难得的认同,叶洛如今怀有身孕定然会注意这些东西的。 只是不想这时柳太医接着道:“皇上太后请恕臣斗胆,即使皇贵妃娘娘怀有身孕也不能排除珍贵人就不可能是在承乾宫出的事情,毕竟珍贵人这些日子就只去了承乾宫和待在咸福宫里。” 柳太医话音刚落福临皱着眉头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见书哲尔忽然变得有些精明了起来,哭着嗓子道:“太后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说罢这话忙转过身子对叶洛求饶道:“皇贵妃娘娘,贱婢知道您心里因为贱婢和皇上的事情,一直对贱婢有所看法,可是贱婢真的知道错了,还求皇贵妃娘娘您大人有大量。” 叶洛一听这话心里冷笑不已,现在来这一招是急着想坐实她叶洛的确害了那孩子是吗?不过书哲尔倒是变得聪明了不少,知道拿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来说事了,这样一来不知内情的人就可能会认为她叶洛是因为记恨书哲尔身为自己奴婢,而爬上福临的床,从而使她又丢了皇上又丢了面子,所以对书哲尔一直记恨在心里。所以才亲自动手杀死了书哲尔尚在腹中的胎儿。 好个计谋啊,书哲尔啊书哲尔她叶洛从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可以这么聪明,可以这么不折手段呢?看来真是小看了! 佟妃和恪妃心里也是明白,只是碍于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帮叶洛,在一边不免心急如焚,且不说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说平日里叶洛对她们的帮助并不少,这个时候她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呢。 这是荣惠和荣贵从外面走了进来,荣惠一听书哲尔的话忙为叶洛解围道:“皇上,太后臣妾相信姑姑不是这样的人。” 佟妃也跟着道:“是啊,皇上太后娘娘平日里心最为善,连宫里的奴才们犯了错也为其求情,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众妃忙替叶洛求情,这让叶洛心里不免有些感动,福临正色的接着道:“皇额娘,儿臣相信洛儿的为人,她断不可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 福临肯定的话像是个晴天霹雳,只是有人听了喜又人听了忧,毕竟世上不一定都是好人,晴天霹雳对于某些做了亏心事或者是想做坏事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情。 书哲尔见这么多人帮叶洛心里不免一堵道:“皇上,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您都不信臣妾是不是?好,皇子没了臣妾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不如一死罢了!” 她话音一落转身就要下床,叶洛看着她做作的表演差点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不想孝庄却是当真了般忙让人拉住了书哲尔。 书哲尔倒是不依不饶的演了个全套,哭着喊着:“孩子啊,娘亲对不起你啊,娘亲做错了事情却要报应在你身上,娘亲对不起你啊!” 柳太医见书哲尔闹得差不多了,忙道:“太后,这事确有蹊跷啊,事情怎么会就这么巧呢,珍贵人刚去承乾宫没几日就小产了呢,珍贵人的身子一向很好,且这次的确是药物所致的流产啊,太后!” 知道这事依照福临对叶洛的疼爱,就算是真的福临也会扛下来,所以柳太医话峰一直是在对孝庄说。一来孝庄心里对叶洛早已经有了不满之处,二来孝庄一向以贤明而论,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加上这足够的证据,孝庄是不可能像福临那般包庇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斗 说起孝庄对叶洛的态度倒是真有这么一段心路历程,本来对叶洛是喜爱到了骨子里,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疼她宠她。 得知福临喜欢叶洛时孝庄是满心的欢喜,自己娘家出了个这么讨福临喜欢的她怎么能不高兴,要知道她费尽心机的想让娘家的女子们能得皇宠,毕竟是关乎博尔济吉特氏满族的荣耀,叶洛做到了这一点她如何能不疼爱叶洛。 可不想叶洛进宫后事情就多了,其实她早就看出叶洛不是个好控制的,这样一个能够牵动福临的人,若是不能被她控制听话,事情可就变味了。 果不其然,叶洛为了爱入宫自然不能明白什么叫雨露均沾,这样为爱的女子最好控制也最难控制,叶洛偏偏不巧成为了后者,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顾念叶洛是自己的亲侄女,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好言相劝了几句。 可是那夜福临为了叶洛竟然起了废除后宫的念头,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那晚得知叶洛怀了孩子,所以她并没有声张只是装作不知。 就本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可不想叶洛竟然为了一个多次刺杀福临的刺客,从而小产错失了双生子! 她明知纳兰惠茵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叶洛曾被那群刺客掳去江南十多日,但她仍然止不住的去想这十多日里谁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也许那双生子真的有可能不是福临的孩子呢……又或者这十多日里发生了别的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叶洛怎么会为了救那刺客而不顾惜她自己怀胎几个月的双生子呢。 总之不管如何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像福临那般轻易的原谅叶洛,为了一个刺客丢了皇家的子嗣。 所以她开始不满,不满叶洛,不满福临为了叶洛什么事情都不顾,甚至在听到叶洛遇到刺客时,不顾满朝文武百官的劝阻,不顾她这个做额娘的挽留。就这么绝尘的不顾他身为帝王的安危,去找叶洛。 宫里最要不得叶洛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更何况叶洛心胸狭隘,连自己身边的丫头书哲尔为皇家怀上了龙嗣都不能释怀,如何能做这后宫众妃的榜样。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情竟然又发生了,现在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了叶洛,福临竟然还这般不顾大局的护着。这样的女子留在宫里只是祸害,让宫里一天不得安宁。所以即使叶洛是她的亲侄女,叶洛的娘亲是为了她而死,她却仍然要打压打压叶洛的气势,只有这样才能让宫里太平些日子。 想到这里面的种种孝庄心里打定主意,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开口道:“这事情的确是有蹊跷,洛儿你且说说吧。” 叶洛听孝庄如此问心下也是明白了,这是要让她给个解释啊,孝庄或许明白这里面的玄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可现在冲这句话叶洛就明白了,孝庄是故意为之,孝庄现在的心理正希望她快些认了这个罪,好处罚她。 福临又怎么会听不出孝庄的意思,面色顿时阴沉的有些发黑:“皇额娘……” 不想叶洛手快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顶撞了孝庄,福临心里虽有不甘可碍于叶洛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叶洛往前走了一步跪倒在孝庄的面前,开口不急不慌的说道:“珍贵人和柳太医说的不无道理,珍贵人近来是多来往于承乾宫。” 众人听了这话脸上多多少少的变了色,柳太医却是心里高兴,叶洛这是要认罪的意思了。 叶洛看了眼垂着头许是在暗喜的书哲尔话峰一转:“可难不成就因为这一点就断定是臣妾下的药,故意要害掉珍贵人腹中的孩子吗?皇上太后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太过草率!” 叶洛这话说的众人跟着点头,现在根本就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是叶洛下了药,书哲尔这般闹腾未免有些过了。 叶洛话音刚落就听书哲尔的声音带着质问的口气:“难道皇贵妃娘娘是说臣妾故意冤枉您了吗,事情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您所为,可谁都清楚娘娘您是何等的恨臣妾,如今事情又发生的这么蹊跷,娘娘是……” 叶洛冷笑着打断了书哲尔的话,条理清晰的道:“珍贵人也说了这事情有蹊跷,本宫若是真的有心害你腹中龙嗣,又何必做的这般明显,让人这么轻易的抓了把柄去。这事若是本宫为之,本宫大可不必在你日日去承乾宫之际给你下药!” 叶洛话说的有根有理,众人心里也是对此赞同不已,宫里的各位不傻,谁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在自己宫里害别的妃嫔不是找死是什么。 书哲尔也不傻反应极快,叶洛话音刚落她便接了口:“娘娘说的是,可娘娘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一招叫做陷中求胜,娘娘如此说许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说臣妾的话不足以让娘娘成为嫌疑,那么娘娘的话也同样不足以让娘娘摆脱嫌疑!” 书哲尔的话同样是有根有据,孝庄对此点了点头:“哀家看这事情没有这么好解决了,皇上不如将此事延期待珍贵人身子好些,再由哀家来处理。” 叶洛眼皮抬了抬知道孝庄这话里有话,有些话还没有说出来,福临却是皱着眉头:“皇额娘是什么意思?” 孝庄对福临的态度明显有些不满,冷哼了声:“这事情暂后再处理,洛儿的话虽说有理,可珍贵人的话也没有错,这样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先让洛儿回承乾宫静养些日子,这事情待哀家找出了眉目再说也不迟了。” 福临显然对这种处理方法有些不满,看了眼仍然跪在冰冷地上的叶洛伸手扶起了她,对孝庄道:“皇额娘,儿臣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个必要。” 孝庄见福临为了叶洛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与自己作对,心里的怒火烧的她险些失去了理智。咬着牙道:“事情还没有眉目,让洛儿回承乾宫静养也是对她好,皇帝又何必要这般护着呢。” 静养?说的好听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变相的禁了足,太后这次是有意要为难叶洛了,事情没有证据不是理由,理由是叶洛太得皇上恩宠。 佟妃心里有些为叶洛着急,可面上却不敢透露出半分来,恪妃暗里给了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完事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姐妹 福临心里却是一滞,孝庄的话他心里也是明白,这一次他这个皇额娘是死了心的要针对洛儿了。 他明白孝庄为什么要如此,她也明白后宫里的是非多也好少也罢,都是因为他这个皇上的原因。只是,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帝王就不能有自己爱的女人了吗?后宫佳丽三千可除了洛儿哪一个是他愿意想要娶的人。 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社稷,他放弃的还不够多吗?如今好不容易得上天垂怜他遇到了洛儿,难不成他连选择爱谁都不行吗? 有时候他真的会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因为爱着洛儿想要将天下最好的给她,想要一直这么宠着她。可就因为这爱这宠让洛儿在这深宫之中受了多少的苦难,没有遇见洛儿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也有错。 他爱洛儿,爱的深入骨髓,带着洛儿的却是后宫无尽的阴谋诡计,无尽的伤害背叛。 有些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爱需要伪装吗?为了让洛儿过得平静一些而选择违心的伪装吗? 可是,他做不到,她不想隐藏起自己爱她的那颗心,所以他疲于奔命,恨不得每日每夜的守在洛儿身边,希望她不要受到半点的伤害,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的爱受到伤害。 如今看来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世人道他是这天下的帝王,拥有天下至高的权利,可是有谁知道他心里的那份无奈,一个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了保护不了的帝王,于他而言不过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这天下他要来做什么?做阻挡他爱她守护她的高山吗? 福临心里的那份无奈慢慢转换成一股股足以让人畏惧的怒气,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这个皇帝真的是够了。 “皇额娘说的是。” 福临的语气忽然冷淡了下来,知子莫过母,孝庄心里紧了又紧,她知道这是福临怒气最顶端时的语气。 “儿臣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这天下儿臣要它做什么。” 福临冷清的话音一落,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皇上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了皇贵妃宁可放弃这天下吗? 众妃嫔的眼里浮现的却是点点都泪花,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上对皇贵妃如此表白,心里如何能不发酸。 叶洛心里也是吃惊不小,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眼里同样是带着泪花,只是不同的是这泪却是感动的泪水。 只为福临这一句话,她叶洛放弃所有进宫,在宫里受尽各种磨难都是值得的了。虽然他不能给她所渴望的一切,可这句话什么都值得了。 孝庄脸色显然是被气的发白,看着福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为了他的皇位她这个做额娘的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知道,可现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否定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否定他自己这个少年帝王的一切。 叶洛看着孝庄的脸色心里也是一顿,她知道孝庄为了福临这个儿子付出的太多,她能够体会孝庄现在心里的失落,自己一手扶持养大的亲儿子竟然为了她,而说出这样的话,对于孝庄来说打击可想而知。 叶洛暗暗伸出温暖的小手拉住福临的大掌,让他感知到来自她的力量,让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她一直都站在他身边,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因为这就是爱。 “太后,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孝庄见开口的是叶洛,不免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冷然:“你若想说便说是了。” 叶洛听言将目光放到书哲尔的身上,今日这一切的局面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和纳兰惠茵,既然你们这么想整垮她,她倒要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会是谁。 “珍贵人口口声声说出事之前常常是往返与承乾宫,那么本宫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珍贵人了。” 叶洛口气带着些许的放松和淡淡的嘲笑之意。目光看着书哲尔虽然还算柔和,可那压迫力却让书哲尔有些不敢直视。 被叶洛忽然间这么问书哲尔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开口就回道:“不错,臣妾近些日子的确是出入娘娘宫里最为频繁。” 叶洛听了这话却是淡淡一笑,脸上的神情也带着些许的笑意:“太后也是听到了珍贵人的话,可是据臣妾所知珍贵人这些日子并非只是频繁的出入承乾宫。” 叶洛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回应了,佟妃一脸的淡然回道:“皇贵妃娘娘说的是臣妾见到珍贵人这些日子没有少去永和宫。” 恪妃看着书哲尔也是冷冷一笑:“太后,臣妾也碰巧见到过两次。如此说来珍贵人可不单单去了皇贵妃娘娘那里啊!” 既然不能这么容易的脱身,叶洛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多拖人进来,而这个不二人选自然就是纳兰惠茵了,这事情和纳兰惠茵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何必放过她。 纳兰惠茵不是想玩吗,这一次她叶洛就让她跟着玩个够,如今她们也早已经是势不两立了,不必再又什么顾念了。 书哲尔不曾想叶洛挖了陷阱在这里等她,一听叶洛她们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懊悔,只是话已经说了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书哲尔有些紧张,自然的看了眼立在一边的柳太医,柳太医垂着脑袋脸上带着狞笑,只是别人看不到。 叶洛见佟妃和恪妃插了话心里也有些欣慰,看着脸色仍然不太好的孝庄道:“太后,如果说臣妾有嫌疑的话,那么是不是仪妃也有嫌疑呢?” 书哲尔没能从柳太医哪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听到叶洛这明显是要减轻在这件事情里的角色分量,不免有些心急,她不相信纳兰惠茵会这么对她,一定是叶洛一定是叶洛想要摆脱出嫌疑才这么说的。 “太后,皇贵妃如此说不过是想摆脱嫌疑,臣妾与仪妃娘娘情同姐妹,臣妾相信仪妃娘娘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书哲尔的眼泪像是雨水一般落了下来。 听了她的话叶洛心里却是冷笑不止,书哲尔啊书哲尔,我叶洛待你如何,你又待我如何。好一个情同姐妹,书哲尔啊你说这话是在打我的脸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 起争执 叶洛看了眼书哲尔,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其实她早该知道也该明白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可对于书哲尔她始终不能真的从内心里发出恨来。 只是事与愿违即使她叶洛想要放下一下,可不管是人还是环境都不允许她这么做,现在在她面前只有一条路而言,那就是走下去。她不想说如今的结果是被逼,可事情证明的确是如此,若不是纳兰惠茵她们处处紧逼、毫不留情,今天的局面或许会大有不同。 孝庄神情有些许的松动,开口道:“现在不管是怎么样,事情没有查明之前洛儿还是待在承乾宫的好。” 叶洛知道孝庄有意要难为她,脸上的神色虽然没有变,可心里却是满满的郁闷,孝庄这次是要针对她了。 福临却是不满开口反驳:“皇额娘,您也说事情没有查明,为什么要禁洛儿的足?洛儿如今怀有身孕……” 不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孝庄冷着脸打断:“皇帝不会是忘了吧,被你禁足的仪妃也怀着身孕呢!” 叶洛见母子俩人大有要吵一架的仗势,心里不想福临再为了自己的事情和孝庄闹得不和,于是伸手拉住了福临忙开了口:“臣妾谨遵太后的旨意。事情没有彻底查明白之前,不敢迈出承乾宫半步。” 孝庄这才缓和了一些脸色,福临却是心里一滞虽明白叶洛这是为了他和皇额娘的母子情分,可是心里却仍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孝庄看了眼众人的神色徐徐开了口:“这事情哀家会好好调查的,现在没事大家都回去吧。” 孝庄开了口众人便没有敢再说闲话的,带着各自的宫人退出了书哲尔的咸福宫。叶洛扶着明莫的手退了出去。 福临面色有些冷然,在众人退尽后一甩衣袖带着怒火离去。看着带着怒意离去的背影孝庄心里却是酸楚。险些流出一行清泪来。只是碍于身份和处境暗暗叹了口气将泪水逼了回去。 书哲尔脸色苍白,将福临对叶洛的宠爱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沉颠颠的说不出的酸楚来。 叶洛与荣惠荣贵,恪妃佟妃几人一路的走的不急不慢,佟妃心有余悸施施然的开了口:“娘娘臣妾觉得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 一边的荣惠也跟着附和:“是啊,姑姑我也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纳兰惠茵如此聪明……” 不想她话没有死说完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迅速走近,在几个人还没有感觉到之际拉起叶洛的手腕往前奔走了几步。 几人定睛一看那身影不是福临还有谁,只是福临身上带着明显的怒意,还不待几人行礼福临已经拉着叶洛走了好远。 荣贵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不免有些担心道:“我怎么觉得皇上今天不对劲,难道皇上真的相信姑姑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佟妃看着那即将消失的背影道:“淑妃不必担心,皇上这般宠爱娘娘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现在叶洛根本不需要她们担心,只是书哲尔这次的小产却是个问题,如今她们和叶洛同在一条船上,谁落了难对她们而言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是叶洛这个具有掌舵意义的人。 叶洛被福临一路拉回了承乾宫,一路福临火气大的吓的路过的宫人都是胆寒,叶洛心里有些不明白他这是在发什么火。 “怎么了你这是?”回到了承乾宫叶洛挣脱出了福临的禁锢,柔着有些发疼的手腕问道。 福临脸色颇为难看,明莫几人被他关在了门外寝殿内只有他和叶洛两人,此时听叶洛这般问更是气恼:“你自己不知道吗?” 叶洛被他反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这才扭过头看着一脸怒火的福临,语气柔和了不少:“到底是怎么了,我该知道什么吗?” 福临看着神情温柔询问的叶洛,脸上的怒气却并没有消退:“为什么要阻止我和皇额娘说,你明知道这次的事情你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说呢?” 叶洛听出他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关心,心里暖暖的便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是没有说,可太后有意要为难我你不是没有看到,明明知道还让你们母子生心结,就是我的不对了。” 听到这话福临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其实他明白叶洛的话,他也知道她是处处为他着想,只是他心里的一团火却是无处可发,这时又见到叶洛唇边的微笑不免语气就又冷又硬起来:“你以为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却仍然包容这一切你就是菩萨吗?什么事情都要扛都要顶着,你觉得你很伟大吗?” 叶洛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她可以承受任何外来人的打击和嘲笑,可他不能,他是她心里最在乎最爱的人,在他面前她是不戴面具有血有肉的真实自己,这样的自己在他面前是不设防备的。 他的话真的让她觉得很受伤,一时间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平生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那种无力从心底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像是雨花般落了下来。 “对,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的伪善我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可笑的是你竟然爱上我这么样的一个人。” 叶洛的语气里带着哭腔,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里一紧生出怜爱来。 只是现在两个人都在气头之上,明明知道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可骄傲的自尊心让他们之间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妥协。 福临心里虽说有些悔意,知道今日不该这么对她发火。可他心里怨和气不是对任何外人,而是对他自己。他怨自己身为九五至尊的帝王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气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受累。 福临的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终是黑着脸一咬牙摔门出了寝殿。独留哭的哽咽的叶洛。 福临的离开让叶洛顿时觉得心碎了,他们相识相爱已经福临从来不曾大言待她,一是因为他是爱着她的,二是因为她平日里凡事为他考虑,凡事顺着他,像这般争执的确是第一次。 可是没想到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怎么安慰她,而是摔门而去!这一刻叶洛心里的委屈更是一时全涌了上来,让她的心忽然停了一个节拍。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甜品 明莫等人候在寝殿外,见福临怒气冲冲的摔门带着人出了承乾宫,一个个的面色露出了惊讶来,娘娘进宫这么久以来,皇上还从来没有在承乾宫这般甩脸色。要知道就算平日里皇上心情不好,可到了承乾宫也是笑容满面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叶洛急忙带着知善走进了寝殿,让其他宫人在殿外候着。 迈入寝殿后就见叶洛跌坐在地上,泪水从一双清灵的美眸中不断地流出,让人见了不免心声怜爱来。 明莫和知善忙走上前去扶叶洛,明莫心疼的道:“娘娘地砖上凉,您怀有身孕还是快些起来吧。” 叶洛失魂般的没有接话也没有挣扎,由着两人将她扶坐到罗汉床上。明莫看着叶洛心里一疼让知善去倒了杯茶来。 “娘娘,皇上定然不是有意的,皇上这般疼爱您,许是今日有什么事情吧。”明莫接过知善的茶水递到了叶洛边上,见自家主子这般伤心流泪不免就劝道。 叶洛并没有理会明莫的话一双眼睛失神的顶着前方流眼泪。心里的愁苦和委屈让她一时难以静下心来。 明莫虽知道多说多劝无意,也不由得跟着难过起来,心里跟着打起鼓来,难不成皇上觉得对娘娘已经厌恶了?不可能,娘娘与皇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怎么可能会是不喜欢娘娘,只是徒一时之乐呢。 知善跟在一边虽说她嘴巴不会安慰人,可在这个时候见自家娘娘这么伤心也忍不住的跟着安慰道:“娘娘皇上肯定不是有意的,今天的……” 叶洛闭上了双眸对两个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强制的冷静之意:“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无奈两人心里虽然担心不已,可也只能听话的退出了寝殿。 却说一脸怒气离开的福临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这事情都怪他处理的不好,不然事情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吴良辅跟在福临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要知道眼前的这位爷可是能为皇贵妃娘娘出生入死的主,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了,竟然破天荒的带着怒意离开承乾宫的。他不笨所以知道现在要是惹到皇上,那样可就不是吃不了兜着走那么简单的了。 福临带着怒意回到了乾清宫,他心里并没有多少的火气而言,只是心里对叶洛的愧疚却是让他坐立不安。 在吼完叶洛之后他心里就有了愧疚,叶洛为他做了太多,所以他发过誓要宠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可是转眼间他却又这般的伤她。 他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身为帝王的尊严让他不愿意这么快就认错,他所体现出来的怒气不过是掩盖他的愧意罢了。 吴良辅跟了福临这么久自然猜出了几分来,只是福临不开口他也绝对不会没事找事做的。在宫里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现在福临正自己别扭着,吴良辅也不敢没事找事瞎在福临面前转悠,带着宫人退出了书房,静立在殿外守候着。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任由眼泪的流的干净了,干涩的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来。只是方才与福临所说的种种都让她无法释怀。夫妻之间一旦起了一些矛盾再让彼此无条件的和好已然是不太可能了。 现在两个人的话都已经说了出去想要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是叶洛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妥,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伤到福临。越是亲密的人越是相爱的人彼此伤害起来就越是刻苦越是深。 这一点不可否认,一个人能用几句话就打的你体无完肤的,只有身边最近亲的人,因为他们不是用话在伤你,而是用情。 叶洛心里的烦躁刚压下去又浮上了心间,只是由不得她多伤感,只听到门外响起明莫清翠又带着稳重的声音:“娘娘,佟妃娘娘和恪妃娘娘来了。” 一听是她们两人来了,叶洛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门外的明莫吩咐道:“让两位娘娘都进来吧。” 话音刚落没过久殿门便被推开了,佟妃和恪妃给叶洛行完了礼,佟妃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叶洛,猜也猜出了七八分是怎么一回事情。 佟妃虽然看的明明白白却是只字未提,只说道:“臣妾方才有说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娘娘您是怎么看待的?” 叶洛敛了敛方才不好的委屈心情,分析着佟妃的话:“这是我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纳兰惠茵如此聪明,这事情就算是简单的事情,纳兰,惠茵也会也敢把事情办的黑了,不拉上我她是不会甘心的,” 佟妃和恪妃赞同的点了点头,恪妃心里却是出现了另一种想法,只是这想法让恪妃心里一个激灵。 她只是略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娘娘臣妾总觉得书哲尔的孩子小产只是事情的一个小的开头,臣妾总觉得有些重头戏还在后头。” 叶洛不做作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来看出来了,本宫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纳兰惠茵不会善罢甘休这是我们的知道的,书哲尔的孩子小产本宫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大胆猜测纳兰惠茵这是在布置连环戏。” “连环戏?”佟妃和恪妃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怎么个连环戏法子呢,为什么她们觉得有些听不太明白。 叶洛冷然一笑开口解释道:“你们觉得纳兰惠茵得知本宫现在的情况,会不出手吗?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的,我们都知道这一切的局应该都是出自她的手,她不可能不知道书哲尔小产的事情于我的打击都不会大,所以只怕她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等着咱们入圈了。” 佟妃自然听出了叶洛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书哲尔的事情发生后,后面肯定还有她们猜不透不知道大局在等着她们。如果真的如叶洛分析的这般,这书哲尔小产的事情只是一道饭前的甜品,能吃的腻味死人最好。如果不能还有下面的正菜。 恪妃心里有些迷茫:“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事情该怎么办呢?我们根本看不到纳兰惠茵的手段是什么。” 叶洛听言却是勾唇一笑,有些事情真的不太好说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 突然晕倒 书哲尔的事情让叶洛心里总归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她们没有想到的,如今几人凑在一起商量这事时叶洛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觉得书哲尔的孩子是纳兰惠茵害掉的没错,事情书哲尔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和我争而让自己小产。” 叶洛的话佟妃和恪妃也是赞同,事情应该如叶洛说的差不多,书哲尔当初虽背叛了叶洛有些忘恩负义,可没有那个母亲能这么狠心,如果真的是为了陷害叶洛,那这手笔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一点。 恪妃平日里为人谨慎,虽然知道最有可能得就是叶洛现在的说法,这事情是纳兰惠茵做的,一来是为了嫁祸给叶洛,二来又可以除掉一个皇子。 可是如今她们陷在这样的境况中却不敢再大意了,于是开口道:“或许我们猜错了呢?如果我说如果,书哲尔因为别的事情所以主动决定放弃这个孩子的呢?” 叶洛听了点了点头肯定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都不重要,书哲尔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咱们总归要试探一下,万一书哲尔是被纳兰惠茵蒙在鼓里的,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佟妃点了点头开了口:“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让书哲尔知道这事情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一桩,那怕和我们不是朋友但至少也不会在和纳兰惠茵搅和在一起。” 现在宫里的时局她们都清楚的很,她们之间是一股子力量,而纳兰惠茵带着书哲尔也是一股力量,甚至她们也朦胧的感觉到还有第三股力量的存在,虽然她们还不能还不知道是谁,但是从现在的情形上分析是有第三股力量的。只是她们现在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纳兰惠茵她们身上,毕竟第三股力量她们虽然知道有,可是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 而且从现在来看第三股力量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参与进来,所以给了她们和纳兰惠茵斗的时间,当然也不排出第三股力量是在坐山观虎斗,等着她们和纳兰惠茵斗的两败俱伤时在出来拣便宜,这也是叶洛一直顾忌不好对纳兰惠茵出死手的原因之一。 送走了佟、恪两妃叶洛的心思活跃了起来,都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道理还装傻充愣下去,这一次趁着冥兮入宫要好好做一番事情才是。 叶洛正想着冥兮的事情就听到明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叶洛:“娘娘夏沐回来了,冥兮姑娘也一同来了。” 明莫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墨色的身影轻快的迈了进来,人未见声先道:“洛姐我来了。” 叶洛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看着冥兮精神饱满的走了进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笑意,见到叶洛忙问道:“洛姐这些日子想我了没有?” 见她一见自己就贫叶洛好笑的拉过她:“你说呢,还不快说说前些日子你出京做什么去了,怎么得就走的这般的急。” 冥兮看了眼叶洛难得的带上了一抹小女儿家的羞态,嘟着嘴道:“突然有些急事,不去不行。” 叶洛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看着她一脸的羞涩笑道:“你这小妮子,刚刚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那是什么表情呢,怎么会有些不太对呢!” 听出叶洛是有意打趣她,冥兮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娇红不满的看了叶洛一眼:“好姐姐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以后若是时间对了洛姐自然就知道了。” 见冥兮不想回答叶洛也不勉强,本来今日就是抱着逗逗她的念头,这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面子薄的很若是真的逼急了就不好了。 玩笑的事情已经开过了,叶洛不着痕迹的示意明莫将宫人们都带出去,她和冥兮有话要说。明莫知趣的带着一众宫人们出了寝殿。 “洛姐这次怎么想起来让我进宫陪你了?”冥兮一张俊俏的小脸上带上了笑意。 叶洛并不拐弯抹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不瞒你,这次让你进宫的确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冥兮一听到帮忙两个字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洛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就是了,不过……洛姐你明白的。” 她说着冲叶洛眨眨眼睛,叶洛见了她可爱的神情不免一笑:“知道了,因为要请你进宫所以我早早的就让宫人给你准备好了鸡腿。” 一听到鸡腿冥兮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来,看着就知道她心情很好,还不忘拍马屁道:“知我者洛姐是也,洛姐越发的善解人意了。” 好嘛!这丫头的秉性当真是让人忍俊不禁,给个鸡腿就是好人?叶洛严重的怀疑这丫头以前是不是别人给个鸡腿就跟人走了,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因为一个鸡腿,她现在哪里会这般的幸运。 因为一个鸡腿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还得了这么多的贵人相助,人世界的事情当真是美妙之极。 与福临吵了架这让叶洛心里难免就不舒服起来,加上这段时间的劳累,入夜的时候叶洛竟然病倒了,这下承乾宫乱成了一锅粥,要知道娘娘本就身子虚弱,现在又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就真的是大事情了。 明莫虽忙但是十分的冷静,先是让人分别去了乾清宫和太医院,又亲自的守在叶洛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开,这个时候要不得乱,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让人失去理智。 复醇得知叶洛忽然病倒急忙带着徒弟,一路狂奔不敢有半刻的耽误,跑进承乾宫后一直喘个不停,心里也是突突的跳个不停,这下要是出事了就完蛋了。 待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稍稍均匀了一些,这才忙不迭赶紧给叶洛诊了脉这诊心里才踏实了不少:“没什么大事情娘娘只是劳累过度,所以导致突然昏迷的。好好休息些就是了。” 听了复醇的话明莫几人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这个时候怀有身孕生病可不是小事情。她们心里可都不敢放下,娘娘这次好不容易怀了龙嗣,若是再出个什么意外,她们承乾宫这群伺候的奴才还有什么脸面存活,就算皇上不责备,她们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化解危机 由于叶洛只是劳累过度导致晕倒,现在又是在孕期里复醇只开了些补身子的药,让明莫平日里多注意让叶洛好好休息。 明莫忙点头答应,她身为叶洛身边最亲近的姑姑,竟然让叶洛劳累过度甚至导致晕倒,说起来她真的要羞愧而死啊。 复醇刚嘱咐完明莫就见福临匆匆忙忙的赶了来,众人一见福临忙行了礼,福临一挥手脚下步子飞快的来到了床榻边上。见叶洛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心里便浮现一抹心疼和懊悔来。 明明知道洛儿身子虚弱的很,又怀有自己的孩子,可他今天还是和她争吵怄气,想来真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洛儿处事处处为他着想,可他今天竟然吼她,福临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做事太过分了,当真是伤了叶洛的心。 伸出自己温暖的大手握住叶洛那双又小又瘦又凉的手,身上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说起来洛儿是个十分体寒的人,他虽对她爱的死心塌地,可由于身为帝王他并不能夜夜守着她,为她温暖冰凉的身体,这让他心里愧疚的很。 看着一脸柔情的福临众人只沉默的站着,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打断了皇上的思绪,那么结局可想而知……惨! “复醇,皇贵妃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晕倒了呢?”福临虽然在和复醇说话可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张美丽熟睡的脸。 复醇听到福临的询问忙开口回道:“回皇上,娘娘是劳累过度加上心情有些郁结,所以才会晕倒的。” 心情郁结?是因为自己和她起争执的事情吧,他竟然把她晾在那里自己甩袖带着怒气离开了现在想想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和幼稚。 虽然得知叶洛并没有什么大碍,可福临心里仍然是自责不已,也许今日若没有她们争执的那一段洛儿也许不会晕倒,想想都忍不住难过。 叶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动了动小手算是有了这知觉不想另一只胳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叶洛本想扭头看是怎么回事,不想入眼的却是一张俊朗面容,叶洛一惊随即明白了什么事情。 心里的暖流让她觉得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了,今日见他甩袖离开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当时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然而她知道他只是一时气氛,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想的多了,福临那么的爱她,她不能就这样一口否定他的爱。 守在叶洛身边福临睡得非常的轻,叶洛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却让福临睁开了眼睛,看着对着自己微笑的那张面孔。 回以一个宠爱的笑容福临伸手握住了叶洛的手柔声道:“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叶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摇了摇头:“我很好,倒是你怎么不上来睡,反倒是靠在床边。日里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入夜不盖被子如何使得。” 一睁开眼念及的就是他的身子,福临心里像是升起了一把火让他觉得暖暖的,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不停地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洛儿,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对你发火的,都是我的错……” 叶洛伸出纤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不忘安慰他道:“没事,没事了,今日这个事情不能全怪你,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圣经上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爱是不狂妄,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他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虽然她叶洛做不到这么完美的爱,可她也知道爱最基本的就是互相包容和相信,人没有完美的人,即使是身份高贵的福临也是如此。所以他们之间支撑点支撑着彼此的是爱,有时是忍耐的爱,有时是包容的爱,有时是相信…… 而此时叶洛躺在福临的怀里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爱带着她的幸福和快乐。 第二日清晨福临早早的起了身,叶洛知道他夜里为了照顾自己睡得并不好,这早上又要早起赶着早朝,不免心里有些心疼起来。 可奈何她刚病福临死活不让她起来亲手给他更衣,叶洛拗不过他只好裹在被子里用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盯着正在更衣的福临,福临无法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宽慰她道:“你身子还没有好,待好了之后你要天天给朕更衣朕也是愿意的。” 叶洛听了他的话嘴角嘴巴上还是不让人分毫,微微上扬:“知道了,我又没有要去给皇上更衣。” 福临宠溺的一笑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洛,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大,只一个低头便吻上了她的额头。 “朕今日早朝,待早朝结束便来看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不许下床乱跑知道吗?” 叶洛被他的语气弄的有些想,不过几个时辰的早朝,这话被他说的硬生生像是上早朝的前朝离承乾宫有十万八千里呢,好像路上要走很多天似的。 叶洛这边倒是没有在意,福临却是站在床榻边上,看着叶洛的笑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叶洛看着没有要离开意思的福临,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不是说要赶早朝的吗,怎么现在就不急了吗?” 福临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急。” “急还不走。”叶洛直想白福临一眼,只是碍于宫人们还在不好太不受规矩所以该了口。 福临看着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叶洛,终究在看到叶洛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明白神态后,只好无奈的说道:“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叶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在等她这句话的回答唉,真是的直说不就得了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孕妇吗,一孕傻三年这句话还是很准确嗯! 于是只好妥协的笑着拉住他的衣袖,好让他弯下腰来贴在耳朵边上道:“嗯,我知道了,你也是,多照顾好自己。” 终于算是送走了福临,叶洛心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福临哪里像是个帝王,分明就是个超大号的宝宝。 第二百九十八章 荣贵的心思 冥兮在身边这让叶洛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没那么束手束脚了,清早叶洛懒懒的起了身。 收拾妥当便想着去慈宁宫请安,明莫一愣开口提醒道:“娘娘您现在还在禁足之中。” 叶洛失了笑这才想起被禁足一事,被禁足倒是好事毕竟宫里现在是非多,也许她禁了足纳兰惠茵会消停两天。 想是这么想可叶洛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在安慰自己,若真的能那么简单就让纳兰惠茵消停些日子,她倒愿意多被禁足些日子。 只是游戏已经开始,对手在这么好的前景之下又怎么可能愿意暂停,给她喘气的机会呢。 虽说现在被禁了足可叶洛却是没有消停下来,找来了冥兮商量起事情来。足足一个时辰叶洛和冥兮才算是敲定下了方案。只等着入夜时分好行事。 福临下了早朝不放心叶洛便带着吴良辅来了承乾宫,叶洛见他忙了一早上不免心疼:“用了早膳没有?” “还没有,今日事情比较多,下了早朝便来看你了,身子还有不舒服吗?”福临神情里隐隐有些怒气,只是对着叶洛说话却是带着笑容。 从前朝回来定然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叶洛也不好多问亲自下厨为他熬了碗皮蛋瘦肉粥,福临看着碗里的粥笑了笑露出满足的神情:“洛儿做的粥最为好吃,今日倒是要多吃上两碗。” 虽知道他有心事不免有些强颜欢笑的意味在,叶洛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陪他用起了早膳。 用罢早膳福临不在停留带着吴良辅急急忙忙的离开,不想半道上想起将东西落在了承乾宫,吴良辅忙小跑的回去。 叶洛见吴良辅小跑着回来露出了笑容道:“皇上把东西落在这儿了。” 明莫随手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吴良辅接过道:“皇上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来这事,这不让奴才过来拿吗。” 叶洛点了点头问道:“皇上今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吴良辅左右看了看往前走了一步才道:“娘娘说的是啊,今个早朝上纳兰大人说起郑成功的事情,皇上心里正不痛快着呢。” 见吴良辅把朝堂之上的事情说了,叶洛只是抿嘴一笑说了句:“皇上原是为这事情担心,皇上是天子这天下总归都是皇上的。” 吴良辅笑着点头称是:“娘娘说的是,奴才来了不少时间,皇上许是等的着急了,奴才这就告退了。” “嗯,吴总管忙去吧。朝事繁忙劳吴总管多照顾皇上的身子。” 对于吴良辅叶洛虽谈不上喜欢,倒也绝对不讨厌,这个吴良辅是个有心思的,日后出现宦官与官员贿赂勾结的案件,吴良辅便牵涉在其中,好在他对福临是出于真心的,这一点让叶洛对他的态度倒也好了许多。 说到禁足其实对叶洛而言并不寂寞,除了自己要忙的事情外,还有人时不时来看看,送走福临没有多久荣惠和荣贵便结伴而来了,有些日子没有在一起叶洛和她们积攒了许多话要说。 不知为何荣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叶洛和荣惠正说着书哲尔的事情,而她却走了神。 “怎么了荣贵今日有心思啊。” 叶洛笑着打了岔,本来纳兰惠茵和书哲尔的事情叶洛就不想让荣贵荣惠她们搅和进来,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亲人,叶洛还是不忍让她们踏进这些纷争里来。 听到叶洛的话荣贵猛然回了神,脸色有些绯红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哪有姑姑,我不过在想你和姐姐说的话。” 叶洛和荣惠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满是笑意对荣贵这话显然是不相信的,叶洛和她们在一起难得好心情问道:“那你说说我和你姐姐方才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深思啊。” 知道叶洛这是拿自己打趣荣贵顿时没了话,瞪了眼叶洛:“姑姑没事就爱拿人打趣,再这样下去我下次可就不来了。” 见她面带羞涩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让叶洛和荣惠一顿好笑,只是碍于她平日里面子薄就忍了下来。 荣惠喝了口茶随即道:“书哲尔的事情姑姑还是少操些心,相信太后会还姑姑清白的,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是多注意些的好。” 叶洛听着她关心的话一笑:“我知道,这事情我要操不了那份心,如今被禁了足所以安心的养胎才是正要的事情。” “说起来,姑姑这次能够怀上孩子真是要归功于陌神医了。”荣惠看了眼叶洛的肚子说道。 提起陌苏叶洛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可不是吗,没想到我还能在怀上孩子,这次多亏了有陌公子在。” 对于陌苏叶洛是真的从心里生出的感激,不说这次帮她调理身子让她怀孕一事,救回荣惠和建宁以及建宁孩子的命也足以让她心生感激。 荣贵也插了嘴:“是啊,要多谢陌神医才是,若不是他姑姑不可能怀了孩子,姐姐也不可能从死里复活。” 荣惠一听荣贵这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什么死里复活,我可没死呢。” 荣贵被她说的面色微红:“姐姐,我这不就一个比喻吗,不过近些日子怎么不见陌神医进宫给姑姑调理呢?” “我这身子近来好了很多,让复太医跟着调理就好了,陌公子有些事情要忙,再者他不是宫里的太医,经常进出宫里虽说是为了看病调理,可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叶洛这话说完就见荣贵面色显然有些淡淡的失落,虽然不太明显可刚巧被叶洛看在了眼里,这让叶洛心里有些不解。 荣贵的念头转变的倒是快,叶洛在想仔细去研究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副淡淡的神情。荣惠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接着叶洛的话说道:“是啊,深宫不比别处,无风都能起三层浪。” 这一句话叶洛倒是十分的认同,收回了想探究荣贵的眼睛笑道:“可不是吗,所以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些才好,你看我这不是就起了浪了吗。” 知道叶洛话里指的是书哲尔的事情,荣贵也安慰了几句,宫里的事情真的说不好,前一秒也许你还在台下看戏,可下一秒指不定台上的主角就是你了。所以平日里能检点的都检点些好,就算是无风起了层浪至少心里也能无愧不是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嫔的事情 送走了荣惠荣贵叶洛心里有多了件事情,刚刚提到陌苏时荣贵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劲呢?叶洛觉得有些不简单。 事情多对于叶洛这样有些强迫症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件好事情,忍不住的便会去想,而且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能罢休。这让叶洛觉得吃了不少苦头,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安稳,想来她叶洛真不适合在宫里这么勾心斗角的地方生存,早晚会被自己这么个放不下的心思给害死。 前朝的事情太过忙,福临忙的连夜里都不回后宫,这让叶洛觉得事情好办了一些,可有担心福临的身子吃不消。 白天和冥兮打发了半天的时间,入夜后按照计划冥兮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墙而去,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冥兮消失背影叶洛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事情不能有半点的差错,她叶洛怎么没有关系,毕竟这事情是由她而起,可若是牵连了旁人那她的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有些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明莫见了安慰道:“娘娘,冥兮姑娘功夫这么好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您不要太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可叶洛如何能放的下心,这事情没有办好办完之前她就不可能安心下来,要说也怪她自己多管闲事又放不下心,若不是自己答应要帮安嫔,现在也不必这么担心了不是。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叶洛烂好心好像是公知的事情,好心没错可烂好心就不好说了。比如说安嫔这一次若不是她自己烂好心要帮忙也不会有这么多费劲的事情。可话说回来自己这么做倒是不后悔的,谁让她就看不得人悲惨呢。 冥兮去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回来,拉下脸上的蒙面黑巾对不安的叶洛道:“好了,事情办的妥当了。” 听到冥兮说事情妥当的办完了,叶洛才算是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了,等时机成熟了咱们就快些把安嫔的事情解决掉。” 冥兮褪去一身夜行衣喝了口明莫递上的茶水,大口的灌了下去,有些不解的问道:“洛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想着要帮安嫔做这件事情呢?你也知道这事情……” 冥兮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叶洛竟然主动要帮安嫔离开皇宫,这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安嫔可是宫里的妃嫔,怎么能说弄出去就弄出去呢? 叶洛笑了笑这个问题连安嫔自己都问过她,为什么主动要帮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有些可笑,她叶洛做事喜欢一切随心,只要是觉得想做的能做的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只愿自己随心而行。 安嫔,一个古代帝王社会里最普通普遍的牺牲品,为了生存为了家族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所有外在的一切而自愿或者被迫生活在这深宫之中,她们觉得事情一旦尘埃落定就永不会生出改变的想法来。 不管是否能过得好,不管是否有爱情可言,她们总是学不会反抗。可叶洛不同,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懂得什么叫人人平等,知道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使嫁了人也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当她看到安嫔被纳兰惠茵害的这么痛苦,有家不能回有爱的人不能爱,她心里的那份人人平等事事随心的观念感就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所以她可以做别人认为离谱的事情,比如帮安嫔逃离皇宫。 她知道安嫔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程茆文是接受现在安嫔的身份的,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并且有了孩子小产了,甚至知道安嫔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可他仍然决绝的愿意守护安嫔下半辈子。 而同样安嫔为了程茆文愿意放下宫里所谓的荣华富贵,愿意冒着危险也要出宫和一贫如洗的他过日子,这样的爱,这样一对相爱的人,她叶洛狠不下心不去帮他们,即使知道这样做可能不对,可一切随心不是吗。 叶洛看着不懂的冥兮笑道:“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我也只知道我帮他们是因为可以让自己觉得开心。” 冥兮被她这话说的越发糊涂了,这么冒险去帮一个人做这么不合规矩这么不合规律的事情,这事情怎么就能和开心挂上关系了? 见冥兮越来越不明白的神情,叶洛笑着拍了拍的小手:“以后或许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当然也可能不知道。” 毕竟冥兮和她受到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不同,冥兮和别的姑娘的确不同,可也许真的不可能和她的思想一样超前。 现在安嫔的事情她已经帮忙了,只希望快些安安稳稳的结束,安嫔和程茆文能够幸福美满的走到一起过完余下的人生。 这几日倒是安宁了不少,叶洛每日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赖在床上直到午时左右才肯起,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睡白不睡,再加上她现在是怀孕时期自然有些贪睡贪吃。 说道贪吃这一点冥兮倒是觉得高兴不已,这些日子叶洛每日躲在小厨房里,鼓弄一些她从来没有吃过见都没有见过的吃食,别说叶洛的手艺真的没话说,糕点做的让她吃得差点把手指也放进了嘴巴里。 在吃货的世界里,所有的吃货都是好朋友,这也是为什么叶洛用一个鸡腿就收买到冥兮的心了,当然了这里面还是有别的东西存在的,比如说叶洛有些烂好心的人格魅力………… 安嫔的事情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叶洛这些天虽然钻进厨房不想出来,可是该做的事情一样也没有落下来。 同样的招数叶洛却是用了两次,雪咏公主那一次和安嫔这一次,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陌苏给的假死药太方便好用了,一服下去就跟真的死了一样,太医院上上下下没人能够查出来。这么好用又方便的办法真的让叶洛舍弃不了。 安嫔身子自从小产过后一直不好,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加上这段时间叶洛故意让安嫔装病装虚弱,所以就算安嫔忽然间没有了也不会太引人瞩目,这一点可以放心了。 这一点解决后以后得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就是出盗个被埋在地下的人而已,又或者是放个替身代替安嫔被埋,总之后面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第三百章 一见钟情亦有伤 荣贵的事情叶洛一时没有真的上心,只是这日倒也巧了荣贵难得一个人没有和荣惠一起,独自来了承乾宫。 刚坐下没说上两句话就听夏沐进来禀报:“娘娘,陌神医今日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给您把脉了。” 叶洛听是陌苏来了看了眼真在吃点心的冥兮,可以看的出来陌苏对这丫头挺上心思的,不然以陌苏的个性和武功哪里会成天受冥兮这丫头的欺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陌苏是心甘情愿的被欺负。 当然这一点还是有人要说话的,比如说是以为陌苏喜欢叶洛的靳骁赫,当然靳骁赫迟钝的爱情细胞要是能看的出来的话,只怕他这个妹妹冥兮也看出来了。不过很可惜两个爱情细胞为零的兄妹和陌苏相识这么多年竟然真的没有发现这一点……别说这兄妹俩这一点还是蛮像的。 叶洛对夏沐点了点头示意请陌苏进来,夏沐会意的转身出去,不久便带着陌苏走了进来。 他的身份不同一般人宫里的规矩自然也是不愿守得,一进寝殿见到正大快朵颐的冥兮唇边便涌上了一抹迷人的淡笑:“就知道你这丫头来皇贵妃娘娘这里忘不了吃的。” 冥兮自小就觉得和陌苏不对盘,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只要一回去冥兮就忍不住的对他不客气,好在她有大哥二哥在陌苏不敢欺负她,还要反过来时常被她欺负。 冥兮不愿意理他只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着面前的点心,要知道这盘点心是自己闹着叶洛半日才肯做的,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时候自然是点心比斗嘴重要了。 陌苏见冥兮并不理会自己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只是笑着对叶洛和荣贵失了一礼道:“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 叶洛看了眼只顾着吃点心的冥兮,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随即笑道:“陌公子不必多礼了。” 让明莫给陌苏搬了个锦杌,不想抬头之间见荣贵看着淡笑的陌苏竟然微微有些呆住了,这一发现让叶洛心里一惊浮现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好在承乾宫里没有其他的外人在,好在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荣贵那一时的不对劲。 假装无意的轻咳了一声伸出细白的手腕,明莫紧接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方帕盖在她手腕处,陌苏这才伸出一双过分纤细的手搭上了叶洛的脉搏。 仔细的珍断了半晌收回手问道:“娘娘近来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叶洛想了想摇摇头:“近来身子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反而因为怀了龙嗣比平日里贪食了一些。” 听了叶洛的回答陌苏点了点头:“嗯,娘娘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仍然有些虚,你现在怀着龙嗣药就不开了,不过平日里娘娘可以用食补代替药物的作用。” 他说着手上也不停,在纸上写了不少的字:“这是我给娘娘开的食补的一些食物材料,麻烦明莫姑姑以后就照这个给娘娘吃。” 明莫接过他递给的纸笑着道谢:“多谢陌神医了,这一次若不是神医您帮忙给咱们娘娘调理身体,娘娘也不能这么快就怀了孩子,真是多谢陌神医了。” 许是素日里听惯了这些话陌苏脸上只是淡笑,并没有特别的神色显露,只是当视线转到冥兮脸上时眼里浮现一抹宠爱的意味。 荣贵看着叶洛从明莫手里接过的写食材的纸,这一眼她并没有看到,也许这个时候看到了就能够明白一些不算隐晦的东西。 难得陌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能够进宫,叶洛自然是心里高兴的,可是因为看穿了荣贵眼神里对陌苏的迷恋,心里却又浮上隐隐的担忧,虽然知道深宫规矩很多加上陌苏喜欢的是冥兮,荣贵和陌苏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关系,可荣贵这般怕是最后她自己会心伤。 想起来她叶洛真是个操心命,什么事情只要她知道了都忍不住的会去想,会去伸手帮忙,这一点也许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为安嫔的事情冥兮暂时是出不了皇宫的,好在陌苏今日来了。宫里规矩多外来的男子就算是像陌苏这样的医者也是不能久留的。 叶洛心里明白让冥兮送陌苏出宫,说是有些日子不见一起走走,冥兮本不想去,可是想到需要陌苏把话带出去给大哥。淑妃在这里叶洛又脱不开身,只好认命的陪陌苏走着一趟了。 冥兮一脸不情愿的和陌苏走了出去,荣贵见陌苏要走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有些遗憾没能和陌苏说上一句话。 叶洛见了这情景对明莫她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和淑妃有些话要单独说说。” 明莫带着宫人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之中独留下叶洛和荣贵两人,荣贵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姑姑有什么事情吗?” 叶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点点的担忧:“荣贵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陌公子……” 话说了一半叶洛咽了下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么直接说有些不尊重。荣贵对于叶洛的话了然于心,看了眼叶洛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姑姑,这是我知道瞒不过你,不错我对陌神医的确有好感。” 荣贵承认的落落大方,可这让叶洛心里更是一惊,知道和亲耳听到是两回事情,这么一听来当真是惊讶不下。 略微冷静了一下叶洛抛开了大道理,也不劝说只淡淡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时荣贵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笑,神情里带着甜蜜:“姑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叶洛没有回答,一见钟情?这让她想起了梅花小镇上初见福临的那一晚,只是彼此之间的一眼,就这一眼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一见钟情她信,可是荣贵和她不同,她和福临是一见互钟情,可是陌苏不爱荣贵他心里装着的是青梅竹马的冥兮,如果荣贵这样坚持下去,到最后受伤的还有她荣贵一人。 只是她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劝荣贵呢?若是这般直接说你们不行,荣贵你是历史中长寿的淑惠妃,你不能去爱陌苏,不然结局不是你伤心一辈子就是改变历史?当然她叶洛除非是疯了,不然绝对不可能这么说的! 第三百零一章 送走安嫔 荣贵的脸上带着一种明朗的笑容,那笑容里让叶洛看到了爱情的影子,她是知道的,因为有一段时间当她想到福临的时候就会忍不住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第一次在姐姐哪里见到他时,姑姑你知道吗?我和姐姐入宫只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太后希望皇后的位置一直由博尔济吉特氏坐,所以当静妃被降后,家族就安排了我和姐姐入宫,祖父疼你如命再加之姑姑你体弱多病,所以我和姐姐就成了最佳人选被送进宫。 可是姑姑我不像姐姐,她至少心里是有皇上的,我不爱皇上,入宫以来我没有一天过得快乐,皇上不宠爱我我倒觉得有些欢喜,只是一入皇宫深似海,我知道我这辈子是离不开这牢笼了。” 荣贵说着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古代女子的命运悲哀便是由这一个个身不由己的婚姻开始,有几人是真的这么巧,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下得到真爱的呢。想来酿成了多少的爱情悲剧。 荣贵这般说也是自然,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稳定的,即使能过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更何况深宫之中哪里来的婚姻一说呢,深究起来不过是更多的悲哀罢了。 叶洛并不打断她,这些话荣贵应该是忍了很久找不到可以倾述的人。如今就坐着听听她的话,或许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了。 荣贵伸手抹点眼角的泪水,声音出奇的冷静:“所以,姑姑我不想也不能瞒你,我是喜欢上陌苏了,从第一眼看到他,我才明白原来我也有心跳,我不求别的,只只希望能够远远的看他一眼,这就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爱情于谁而言都是公平的,叶洛说不出荣贵的不对来,若不是大环境的驱使,若不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她们都应该拥有最美好的爱情。管是从样貌家世还是聪明才智,可返回来说真是因为她们什么都好,所以在这个时代里才会被选入宫,每个人身上背着不同却又类似的使命。 叶洛伸手揽过流泪不止的荣贵,心里不免有些感慨。斗或争,有时真的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荣贵靠在叶洛的怀里眼泪流的更凶了,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她姐姐荣惠在内,她从不敢说出去,在这深宫里步步小心的生存着,可是叶洛不同,她和宫里的女人都不同,善良却不懦弱,带着天真带着些许的心软,她知道这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特质,叶洛即使是入了宫,即使被人伤的如此之深可仍然没有丢弃这种特质,这是宫里所有女人没有的。 这些足以让她觉得叶洛这个姑姑是值得去相信的,也许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可是叶洛可以聆听,而且她不必害怕这话会被传出去,因为她相信叶洛不会。 心里积攒的事情太过了,多的让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需要在叶洛面前说出来,因为叶洛是最好的倾述对象。至少在宫里她能相信的只有姐姐和这个姑姑。 要送走安嫔的那天,天空出奇的好阳光明媚的让人觉得舒适又安心,按照安排安嫔将会在午时左右服下假死药。 一切还算是顺利,纳兰惠茵就算再厉害现在还被禁了足不是,这一点让叶洛她们减少了戒心,安嫔服下了的假死药,梦想着和程茆文相见的那一刻,想着携手共度一生的画面连嘴角都忍不住的染上了笑意。 安嫔这一死在宫里倒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只是个不受宠的嫔妃,特别是在失去了孩子之后又不能再怀孕,宫里的妃嫔对她自然是不会在放在心上,大多也只是去景阳宫走了个过场掉几滴眼泪。眼泪,在宫里是最廉价不过的东西。 福临对此的反应倒是让叶洛有些吃惊可又觉得是安慰,听到安嫔去了福临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拉着叶洛的手险些落了泪。 这宫里的纷纷攘攘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唯独不能表露出来,有叶洛在的地方他才能卸下带在脸上的面具。 叶洛爬在他的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可福临却仍然不能释怀,他无意要后宫这么多的女人,这一点在遇到叶洛后更是明确了起来。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 没有遇到叶洛之前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无意要在自己身边绑这么多的女人,真的只要有叶洛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这天下哪一点能够真的让他做主,说起来是他坐上了皇位还是皇位拴住了他,在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好说了。 见福临的神色暗淡叶洛却是找不出话来安慰他,福临因为年轻气盛虽有些刚愎自用可却是有真诚之心的少年帝王,这样的人心肠狠不到哪里去,即使会做出一些常人接受不了的事情,仍不能说他心思歹毒。 “皇上,或许安嫔的离开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情呢!”叶洛不清不楚的劝了句便不再开口说什么。 福临想来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来,握着叶洛的手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听到他这样说叶洛一时语塞竟然是无话可说,只能安慰是的拍着他的背。话始终不能说的太透,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也会骗了他。 安嫔停在宫里几日便离宫进行葬礼一事,嫔妃的等级虽说不上多隆重,但是说不起来倒也不简单,叶洛被禁了足有怀有龙嗣这种场面自然去不得,所以对此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概念。 只是窝在承乾宫里却也没有闲着,让冥兮提前出宫通知了靳骁赫,务必对这事情多上些心思,安嫔一旦下葬后入夜便挖开来,尽快做完这件事情。 叶洛做事较为谨慎,没有把握的事情就会更加谨慎,这一次的事情可以说叶洛心里忽然没有了底,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所以安嫔的事情越尽快越好,这样她的心才能够放下来。 冥兮知晓叶洛对这次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安,虽然心里想这事情交给大哥和暗阁来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不安,可是又不好对叶洛这么说,为了免得让她心里这么担心,便便匆匆忙忙的赶出了皇宫。 第三百零二 安嫔失踪 关于送走安嫔的事,是叶洛这一辈子做过最让她后悔的事情,本是抱着好心想要帮她和程茆文一把,可不想事情会超出预期。 冥兮晚上回来之时带着一脸的急色,说是安嫔不见了,这让叶洛顿时慌了神:“怎……怎么会……不见了?” 冥兮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哥他们赶去时就发现棺材里根本就没有人,看情形根本就没把安嫔放进去。” 叶洛慌了心神:“根本就没放进去?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安嫔去哪里了?她可是吃了假死药的,根本就不可自己……” 对!安嫔不可能是自己走了,仔细想想只有一种可能,安嫔是被人带走的,可是在宫里谁会将死人带走,这一点未免太诡异了! 冥兮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和叶洛相视了一眼,会是谁?那个人为什么要把安嫔带走?他是怀着什么念头才会把安嫔一个死人带走?还是说那个人知道了什么? 叶洛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事情没有解决前她不能先慌,定了定神口气略微平静了些:“冥兮,麻烦你今晚出宫一趟,我想你大哥他们肯定也在着急,你让他们不要着急,如果安嫔真的是被人带走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冥兮听这话有道理点了点头:“我待会子就去,大哥他们的确是急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暗阁的眼皮子底下耍这手段。” 叶洛虽是这般对冥兮说,可自己心里却还是不能真正的平静下来,这事都是她的错,没有谨慎的提前做好准备,只一心想着帮安嫔他们,这下倒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而且还摸不到半点头绪,会是纳兰惠茵她们吗?可是她们为什么要带走对她们而言只是一具尸体的安嫔?难不成她们知道有假死药这么一回事情?这,有可能吗? 叶洛用力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微微浮上冷意,如果真的可能真的像她猜的这样,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忙了一天的国事难得回趟后宫,福临看着叶洛若有所思的坐在罗汉床上绞着帕子,好看的眉头拧着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洛儿,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福临走到了罗汉床上坐了下去,带着关心的口气问道。 叶洛见福临来了抬头想问明莫为什么不通报一声,没想到福临早已经将宫人们都打发了出去,现在寝殿之中只有她和福临两个人,叶洛不禁咬着唇半晌才开口:“福临,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了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这些日子叶洛不是没有纠结过,她爱福临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可爱他为什么又要在安嫔的事情上瞒着他呢?不是说好永远都要坦诚相待的吗?可现在她是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做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福临? 她一直以来都自认为自己虽不算是什么太善良之辈,做事也是由心而发,看到雪咏和安嫔她是发自内心的想去帮助她们,可是却没有想过这么帮她们真的是对的吗?这样真的是在帮她们吗?现在安嫔出了事情她忽然之间想起,不由得想要问自己这么做对吗? 福临看着面色深沉的叶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洛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叶洛不是一个完全完美的人,人性里不管是好的善心和勇气还是懦弱和胆怯她都有,什么叫做好心做了坏事,安嫔的事情算是给了她当头一棒,果然,人只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做事周全紧密到一丝缝都没有。 福临的话让叶洛眼里涌上了一团团热泪来,叶洛本能的侧过身子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福临看出她情绪上的波动,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洛儿我是天子尚且如此,你有何必这么放不下,如果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可以瞒着我,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想你瞒着我。” 叶洛靠在他的怀里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有些事情福临愿意放下,可她却始终不能释怀,错了的便是错了,她叶洛会也要为自己的错负责,并且从这样的错误之中学会成长。 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来自他独有的温暖点了点头,目光里的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眼,福临拍着她因抽泣而微抖的秀背口里不住的安慰:“洛儿,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说着捧起她俊秀的小脸心疼的看着她满面的泪花,低头将那泪水一点点的吻去,吻上那双灵气的双眸。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的将双唇贴上他薄薄的嘴唇,难得见她这么主动福临心里一紧,随即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不远处的床榻。 轻轻的温柔的将她放在早已铺好的床榻,随即将主动权夺了回来,霸道的吻上她已经变的微红的唇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夜的缠绵临近清晨两人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错过了上早朝的时间,福临也难得这么放松自己,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看着阳光的位置应该是不早了。 怀里抱着的叶洛软而带着淡淡的体香,她身子不好素来是怕冷的,即使是在这样和煦的春日里,仍然是有些泛着凉,所以每次他歇在承乾宫的夜里总要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的冰凉。 叶洛蜷缩在他的怀里双眸紧闭,小巧的鼻子透着均匀的呼吸,福临看着那张书卷气的小脸,却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渐渐地嘴角忍不住的浮现出满足而幸福的微笑,这或许就是常人口中简简单单的幸福吧,每天看着心爱的人入睡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心爱的人。如果余生都能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炽热和痴迷让在睡梦中的叶洛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初醒来的迷茫:“什么时辰了?” 她迷糊中带着平日里少有透露的可爱像是只慵懒而贵气的猫,让他的心顿时觉得融化了一般,收紧抱着她腰肢的大掌缠了上来。 叶洛被他吻的清醒过来面色绯红的娇嗔道:“做什么呢,这青天白日里的。” 第三百零三章 条件 不想福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吻落在她的锁骨处变作了轻轻的啃咬,叶洛被那酥麻的感觉惹的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好伸出纤细的小手推开了他的脸,面上带着不悦:“昨夜折腾的还不够是吗?” 听到她的话福临脸上带着一些不满:“哪里就是折腾你了?” 分明是她在折腾他好不好,她如今怀胎一个多月,房事自然是行不得的,早知道这一夜歇在她身边是这般的折磨人,他倒是宁愿一个人睡在乾清宫…… 听了她的话叶洛睁开了双眸不满的道:“也不知是因为谁,是为了谁才这样。” 福临听到这话打起马虎眼来,忙伸手给她按摩着肩道:“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享受着帝王的服务叶洛脸上的不满减少了几分,由着他按摩慢慢的一抹疲惫感又浮现,再次闭上双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午时,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被褥里还残留着淡淡龙涎香的味道,许是休息好了又或者是因为福临的按摩起来了作用,她的身子没有第一次醒来觉得那么累了。 一边守着的明莫见她醒来忙走上前:“娘娘醒了,奴婢这就给您更衣。” 一身鹅黄色得体宫装让叶洛整个透着淡淡的雅致,用了些许的午膳便让人撤了下去,现在因为怀了这第二胎,身子虽然不像第一胎那么紧张,可胃口仍然是不佳。 这一次再加上安嫔的事情让她头疼不已,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知道宫外靳骁赫哪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一次只求上天能让安嫔顺顺利利的回来才是,不然于叶洛而言这将是她一生的痛。 明莫看着只吃了一点饭便坐在窗边发呆的叶洛,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安慰的开了口:“娘娘是不是又在想安嫔娘娘的事情了?” 叶洛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垂下了头,明莫不以为意接着劝道:“娘娘不要太过担心,安嫔娘娘定然是会没事的。” 听明莫的话总是能安慰叶洛一些,叶洛目光深沉的看着窗外满园的花草,忽然像是丢了魂般:“明莫,你说我错了吗?” 明莫皱着眉头明白叶洛说的是安嫔的事情,于是接着劝道:“娘娘您不要想的太多,这件事情和您没有关系。” 叶洛嘴角带着一抹嘲笑,没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若不是自己心软答应安嫔帮她,现在也不会出现这么棘手的问题。 看穿叶洛的心思明莫叹了口气:“娘娘,这是安嫔娘娘自己的选择,娘娘不过是伸手帮朋友忙罢了,这事情娘娘不要太自责,奴婢相信安嫔娘娘是不会怪您的。” 叶洛不置可否不再开口说话,明莫有些担心的看着叶洛,安嫔娘娘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也算不到的,娘娘这样自责无非是因为这一出戏出自她的手,可是这事情也是安嫔先求娘娘帮忙在先,这样的过程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好心帮忙不该被责备不是吗? 叶洛思绪万千站起身对一旁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的明莫道:“跟我去一趟纳兰惠茵那里,这事情八九和她有关系。” 明莫一听忙拦住了她劝慰道:“娘娘使不得,您现在还在禁足之中,太后若是知道娘娘您擅自离开承乾宫必然会不高兴的。” 叶洛皱了皱眉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待的下去,安嫔现在生死未卜我必须要去看看。” 哪怕被孝庄不喜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个时局根本就不容她多去想什么后果,不容她有什么顾虑,活人的事情再大也大不过生命。 明莫刚要代替叶洛去纳兰惠茵那里看看情况,夏沐却是一个踏步走了进来,给叶洛行了礼:“娘娘珍贵人来了。” 书哲尔?叶洛眸子一紧这个时候来,看来有人比她沉不住气了,书哲尔这个时候来八九不离十是受纳兰惠茵的指使,来和自己说说安嫔的事情这是叶洛脑子里第一个反应。 叶洛给了夏沐一个眼神,夏沐会意的带着书哲尔走了进来。书哲尔倒也不容易,这才小产没几日竟然就亲自来了。 想来书哲尔这些日子调理的还不错,面色红润了许多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精神了不少,只见她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对叶洛行了个礼。 叶洛对她什么态度到不在意,她现在更期待纳兰惠茵让书哲尔传什么话给她,于是面色缓和了不少:“珍贵人身子虚弱的很,这些礼数就免了。” 书哲尔并不理会叶洛的话起了身开口便道:“娘娘,臣妾有话想和娘娘单独聊。” 叶洛不着痕迹的拧了下眉头随即恢复了平静的对明莫道:“这里不要你们伺候了,带着他们都下去吧。” 明莫带着宫人们一一退出了寝殿,明莫显然有心不放心,踏出门后还不放心的扭头看了眼叶洛,这才离开了。 书哲尔见人都离开了就不在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而来:“娘娘这么聪明大概已经知道臣妾要说的是什么了吧。” 肯定的句号,叶洛脸上带着淡淡的了然:“说说吧,你们把安嫔弄到哪里去了?” 书哲尔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娘娘果然是聪明,不过娘娘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仪妃早就看出你的把戏来了。你的把戏在仪妃娘娘哪里不过是小丑!” 叶洛却是淡定下来做回了方才的椅子上:“早知道是吗?你不傻只是蠢而已。仪妃若是真的早就猜出本宫的把戏来,你觉得本宫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话说道这里已经没有话可说,她们之间本就无话可说,纳兰惠茵是聪明可她叶洛放下一切的顾虑也不会差,只是她没有纳兰惠茵的丧心病狂罢了。 “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叶洛端起方才喝的茶水抿了一口,语气有些不屑。 书哲尔倒不是个客气的,临到自己提条件自然高兴:“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其实臣妾的要求很简单,承认臣妾的孩子是被你害得,是你害得。” 看着咬牙切齿的书哲尔叶洛嘲讽的笑出了声,看来到现在书哲尔还是不明白她小产事情的幕后策划者是谁,真是可笑,放着仇人在身边每日里小心伺候着。书哲尔啊书哲尔看来真的不聪明的是你! 第三百零四章 果然是她 看着一脸嘲笑的叶洛,书哲尔的眼里露出愤怒忽而又见她露出笑容:“博尔济吉特叶洛我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书哲尔的恨意败露出来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毫不眷恋的走出了寝殿,行至门外却又退了一步回到寝殿内,有些张狂更多的是一些心伤:“记得,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叶洛你最好永远不要忘了这一点!” 叶洛不想她能回来补了这么一句,一抹子心酸涌上心头冷冷一笑:“我自然不会忘记!” 书哲尔明显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一抹不屑抬步便要离开,不想却听到叶洛幽幽的声音带着冰冷:“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和纳兰惠茵联手弄掉我的孩子的!” 听到这里书哲尔脸上浮现出惊讶,脚步有些不稳险些滑倒在地上,口齿都变得不再利落:“你……你胡说什么。” 听着书哲尔声音里的惊慌叶洛眸子一冷,是她!真的是她和纳兰惠茵联手的!之前她并不能确定是书哲尔,只是因为心底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书哲尔会狠心至此,所以她从来都不愿这么去怀疑,只是后来事情越来越复杂,揪出的内奸是纳兰惠茵的人不错,可她们都是打杂的小宫女,根本不可能接近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能接近她身边的只有明莫、知善、夏沐和书哲尔,所以她本能的怀疑背叛自己的书哲尔,没想到,真的是她。 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滑落在苍白的脸上,无声无息让站在门边的人没有察觉到一丝,伸出纤细的手抹掉那一行清泪她的脸上浮现一朵淡淡的嘲笑:“是吗?我是不是胡说你书哲尔心里最明白不过了。”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书哲尔硬是按下心里的不安,嘴角勾起冷笑:“娘娘说是便是吧,不过请娘娘记着没有真凭实据话不能乱说!” 叶洛脸上的嘲笑加大了弧度:“怎么?你害怕了?” 书哲尔刚要反驳却被叶洛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你放心好了,回去告诉纳兰惠茵,我们的事情才刚刚开始,路还没有走完我是不会玩死你们的,不过记得留着你们的命,它比你们想象中的值钱。” 叶洛的话冰冷异常让书哲尔听了不寒而栗,她可以听的出来叶洛这话不是开玩笑不是在吓唬她,那语气像是一把箭刺进的不是她的心窝,而是她的脑海。 她不敢再做停留迈开有些发颤的步子,守在外面的宫人见了自己主子有些不对,忙走上前扶住了她:“娘娘您没事吧!” 书哲尔面色有些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摆了摆手示意快些离开,宫人有些不明白,方才自家娘娘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进去的,这会子是怎么了?不过看到书哲尔苍白的小脸还是没有多问扶着她走出了承乾宫。 明莫看着书哲尔的反常也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能看到书哲尔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心情大好,知善更是露出了笑意。 回到寝殿之中看着坐在罗汉床上一脸的深思,眼睛有些红肿这模样定然是哭过了,知善跟在明莫身后见叶洛如此忙关心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知善话音刚落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娘娘是不是书哲尔说了什么话?奴婢我就去找她去。” 她说罢便要抬腿去追却被眼明手快的夏沐拉住了衣袖:“你可别再去给娘娘添乱了,如今她是贵人你以为还是咱们认识的书哲尔吗!” 夏沐的话让知善丧了气,叶洛收回了深思看着知善,这个丫头平日里善良的有些胆小,没有想到为了她的事情竟然敢跑去找书哲尔的麻烦,她当初真是没有看错人啊! “我知道你们几个的好心,不过夏沐说的对,书哲尔现在是贵人又刚没了孩子,你这样追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洛看着明莫知善几人道,自己身边能有这么几个真心为她的,她已经很满足了,书哲尔她现在还不想动,为了这么个背叛自己的人,再害了知善她觉得不值得。 明莫冷静的问道:“娘娘,书哲尔来是因为安嫔娘娘的事情吧!” 机智冷静如明莫,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这一点,叶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来咱们没有猜错,安嫔果然在纳兰惠茵手里。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纳兰惠茵她们是怎么知道假死药的?” 明莫听了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将假死药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更关心的不是假死药:“娘娘她们有什么条件?” 果然聪明如她,叶洛暗暗挑了挑眉明莫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明,这事她若不问叶洛是不想告诉她们的,毕竟告诉了她们只是多添忧虑。 看着沉默的叶洛明莫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闪过,又急急的问了句:“娘娘,她们提什么要求了?” 知善和夏沐也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等着叶洛的回答,按照书哲尔和自家娘娘现在的关系,书哲尔她们手里捏着安嫔娘娘定然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来。 叶洛沉默良久:“让我承认她的孩子是我害得。” 叶洛的话音刚落明莫眸子睁大忙问:“娘娘您不会答应书哲尔了吧,您不能这么做她的孩子小产跟娘娘您没有任何关系,您不能做替死鬼。” 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叶洛并没有回答明莫的话,只是目光看向窗外变得有些悠远,淡淡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虽然没有回答,可跟她这么久了的明莫看出那淡然目光里的坚定意味,忙跪了下去:“娘娘,您不能这么做,不为您自己考虑,也要考虑考虑腹中的孩子啊娘娘。” 知善和夏沐也看出不对来,纷纷跟着明莫跪了下去,知善眼泪急得都要流下来了,心里咒骂着书哲尔和纳兰惠茵,也出声附和明莫:“娘娘,您三思啊,如今好不容易怀上了龙嗣,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娘娘。” “是啊娘娘,现在不过是书哲尔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安嫔娘娘是不是真的在她们手里呢,如果她们只是危言耸听呢!所以娘娘一定要三思,待看清楚了时局再说也不迟啊!” 夏沐总归是比较冷静的,分析着给叶洛听。 叶洛看着她们暗自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起来吧,我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像你们说的我现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负责。” 第三百零五章 想不到的事情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叶洛心里却是没底,安嫔没有在纳兰惠茵手里的可能性太小,纳兰惠茵性子这么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做事的,竟然做了肯定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这样的人是不会空穴来风玩这一招的。 叶洛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可行了,那么她宁愿自己承认书哲尔的孩子是她害得也不能拖累了安嫔,主意定了叶洛心神也就宁了,对跪在地砖上的几个人道:“都起来吧,地砖凉。” 明莫几人以为自家娘娘是想明白了,毕竟现在怀有身孕,有了孩子的牵绊娘娘应该不会这么草率行事,于是相扶着起了身。 好在还有时间来计划该怎么办,听到安嫔在纳兰惠茵手里冥兮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纳兰惠茵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叶洛看着刚赶回宫的冥兮让她先坐下再说,明莫给她上了茶,叶洛见她一口气喝下茶盏里的水这才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很隐秘除了你和你大哥外就只有明莫她们几个人知道了。但我相信你和你大哥以及明莫她们不会和纳兰惠茵透露出这件事情。” 这一点叶洛还是十分肯定的,冥兮她们不可能明莫她们也不可能,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纳兰惠茵不但知道了而且把安嫔带了去,事情棘手了! 冥兮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明莫她们她也相信不会出卖洛姐的,可自己和大哥也不可能,纳兰惠茵还有什么途径能得到这么隐秘的事情呢? 苦思不得其解冥兮拍桌而起:“洛姐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你现在好不容易再次怀上孩子一定要好好养胎,这事情交给我,我让人去查查怎么回事。” 叶洛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走到门边的冥兮心里一阵感动,这丫头真是……真是没白给吃鸡腿,真的谁来告诉她为什么上天这么垂怜自己,随便遇到一个爱吃鸡腿的小姑娘,随便许了一个鸡腿,而现在真的没想到这个愿意为自己操心的姐妹,竟然是一个鸡腿换来的! 果然奇迹无处不在,这一点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得要相信才是,老天总会在你不知道不察觉的时候给你个馅饼! 叶洛呆坐在罗汉床上,冥兮走的时候让她不要瞎操心,可是她心里放不了事情,现在有一点事情就觉得心神不安。 明莫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进来看着呆坐的叶洛,就知道她心里没有放下安嫔的事情,不免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娘娘,您已经这么呆坐一个下午了,奴婢让小厨房煮了一点粥您吃一些吧。” 叶洛看了一眼那碗白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不饿。” 明莫手里端起白粥虽然不想打扰她,可还是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多多少少吃一些吧,您不能饿到肚子里的孩子啊。” 又是孩子,不得不说只要一提到孩子叶洛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便被触动,孩子,是啊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她不能轻待了他,因为他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贝,若不是因为上天垂怜也许她真的没有机会再得到这个孩子。 想到孩子即使不想张口叶洛还是接过那白玉碗,拿起汤勺送了口不知其味的一口接着一口吃了下去。 一碗白粥只吃了四口就听知善有些激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冥兮姑娘回来了啊!” 一听冥兮回来了叶洛忙将粥碗递给了明莫,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烛光照的叶洛眼睛里有些发光。这一刻她心里带着满满的期待。 冥兮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看着那模样就知道她是急忙忙赶回来的。见此叶洛忙让明莫去端杯茶水来。 冥兮大大咧咧的坐在罗汉床上喝了杯茶,徐徐的缓了一口气:“洛姐事情已经查到了,安嫔果然在纳兰惠茵那里。” 这一点叶洛并不吃惊她就知道纳兰惠茵,是不会没把事情掌握好就先让书哲尔来打草的。不然不符合纳兰惠茵的性格。 “我的人已经知道她把安嫔关在哪里了。洛姐你不需要担心,再晚些我会让人去救她的。”冥兮的话说的轻巧。 可是叶洛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就知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于是问道:“纳兰惠茵把安嫔关在了哪里?” 果然看到冥兮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叶洛心里有了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冥兮,让冥兮的表情逃不出自己的双眼。 冥兮故作轻松的道:“不过就是关在她宫里罢了,洛姐你不用担心的,我可以保证救出她来的。” 叶洛看着冥兮的眼睛,冥兮被她盯的不由得想要逃避却听到叶洛的声音:“冥兮你知道吗,你每一次说谎都会不自觉将手放在背后。” 听到叶洛这么说冥兮忙将手从背后拿了出来,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洛姐,这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叶洛知道接下来听到的不会是好事情,不然冥兮没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想给冥兮压力换上了一脸的平淡:“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冥兮有些踌躇不决,叶洛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是她想知道的事情定然会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的,于是犹豫半晌还是乖乖的开了口:“不瞒洛姐,暗阁的人竟然在永和宫发现了一个地下的监牢,虽然监牢不大却是异常的坚固。没有钥匙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在半夜救出安嫔……这……这事情有些难。” 地下监牢?永和宫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叶洛有些懵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纳兰惠茵竟然会在永和宫搞出这么个地方来,这工程虽不大可是纳兰惠茵在宫里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本以为这一点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可不想冥兮接着说道:“而且还发现纳兰惠茵竟然和白莲教有所交涉。” 叶洛吃惊的不是一点点了,纳兰惠茵怎么会和白莲教有所牵扯,这事情太不靠谱了,纳兰惠茵一个世家小姐,还是满族人,在古代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加之纳兰惠茵在宫外是未出阁的小姐,紧接着入宫为妃更不可能接触到白莲教了。 最重要的是白莲教在这个时候是有反清复明的态度在的,纳兰惠茵一个大清的妃嫔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第三百零六章 计划 事情走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纳兰惠茵敢私自在永和宫建地下监牢已经够让叶洛吃惊的了,不想竟然还与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邪教白莲教有牵涉,这一点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她思考的范围内。 纳兰惠茵这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和一个妃嫔连不到一起去,纳兰惠茵再心狠手辣这事情也未免太过有些离谱了。 不过现在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考虑这事情,最主要的是要计划怎么救出安嫔才是硬道理,不然她真的就要去福临和孝庄那里承认书哲尔的孩子是她动的手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叶洛不想走这么一步。 不过冥兮都说没有钥匙就不可能打开地下监牢的门,看来冥兮是调查清楚了才会这么说的,看来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 纳兰惠茵性子里最为优点的就数谨慎和狡猾,这么重要的钥匙她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放的,她会放在哪里呢? 叶洛想着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按理说应该是放在了身上,纳兰惠茵这么谨慎最有可能放在自己身上了,她身边跟着的宫人可是个个会武功的,且步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钥匙要放在身上倒也安全。 事情总不能停在这里吧,书哲尔这一次虽然被她的话打乱了阵脚,可不代表回去就一直想不起来这个事情,万一书哲尔想起来让她现在就去福临和孝庄面前认罪,那么她们可就真的没有时间救回安嫔了。 更何况她不太相信纳兰惠茵就会这么的守信用,万一自己去认罪后纳兰惠茵她们反悔了,并不放安嫔的话,事情可就遭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让叶洛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不能抚平,冥兮看着沉思不定的叶洛心里也是一阵嘀咕,这事情当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洛姐。”冥兮还是开了口道:“这事情你先不要着急,让暗阁的人先试试看再说,她们不是没有给你时间限制吗,咱们就趁现在这时间抓紧完成。” 到如今现在也只能这样行了,安嫔在纳兰惠茵手里就是种牵绊,她就只能被纳兰惠茵牵着鼻子走,这一点让叶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叶洛沉思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现在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这个了,能救出安嫔最好,若是不能…… 打定了这个主意叶洛道:“冥兮安嫔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行事要小心才是,纳兰惠茵也不知道和白莲教有什么牵连。” 冥兮点头应是转身施展起轻功便消失在夜幕里,叶洛看着黑如墨色的夜空心里忐忑的平静不下来。 这一坐一望竟到了夜半,明莫看着坐在罗汉床上发了几个时辰呆的叶洛道:“娘娘,夜已经深了,您还是晚点歇下吧。” 叶洛点了点头在明莫的服侍下趟到了床上,只是翻来覆去始终是睡不着,她心里向来不能装事情,一有事情在心里就睡不下。 这一夜折腾的也是够呛,明莫早起见到靠坐在床上的叶洛,见她面色有些疲惫不免担心:“娘娘您一宿都没休息吗?” 听了明莫这话叶洛才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亮了的天空,自己竟然就这样整整坐了一整夜? 明莫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娘娘心里是最放不下事情的,每每当心里有事情白日里做不安夜里睡不着的,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了。 于是转身出去让知善亲自去备了参汤,好给叶洛补补精神不是,前段时间倒还好,可现在娘娘有了孩子身体健康自然是摆在首位的。 让明莫给自己换上了衣服,叶洛洗漱干净接过参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如今被禁足倒是悠闲的不得了,当然是忽略背后一切的危险,若没有几个心存不善的人搅和着,这日子过得倒也安然。 事与愿违是人之常情,等了这一夜冥兮那里竟然还没有传来消息,这让叶洛心里越发没了底,难道安嫔没有被救出来?难道冥兮带领的暗阁失手了?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呢! 由于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和冥兮她们的情形叶洛心里忍不住的乱猜起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如今哪里可能放心的下。 叶洛喝了几口参汤心里顿的再也喝不下去了,刚要放下手中的碗便想起自己一宿没有休息,现在若是不补一下,孩子在肚子里肯定要受亏损,想到孩子叶洛收回了念头,端起那碗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放下喝的一干二净的碗叶洛接过明莫递过来的手帕,抬起手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放下手帕就见夏沐急步走了进来。 “娘娘,方才书哲……珍贵人宫里的丫头送来了一封信。”夏沐双手将信奉上。 叶洛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大概明白这封信的内容,随后打开信封展开了信纸,纸上平静的躺着一行字,今日午时前,若不认罪安嫔必亡。 果然是这样书哲尔这是回过神来了,给她定了时间,午时前再不去福临和孝庄那里说明认罪,安嫔这次就凶多吉少了。这样看来她们还有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的,冥兮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随手将那信纸捏成了一团,叶洛眼里忽然闪过一抹让人不懂的神色,明莫站在叶洛的边上瞄到了一眼那信纸,短短一句话她自然是看到了,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娘娘,您要三思啊!”明莫沉思了一下还是选择开了口,她不是不担心安嫔的安危,可叶洛身怀着孩子,还有就算是叶洛去皇上太后那里认了罪,那纳兰惠茵如果突然后悔了,不履行所答应的事情,那么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事情万万不能发展到这种地步。 不置可否叶洛并没有回明莫的话,这件事情没有想到会走到这种地步,叶洛心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只有祈祷冥兮那里能有什么好消息了。 只是没有想到冥兮那里久久都没能传来什么消息,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去,眼看着离午时不过半个时辰了,绕是淡然如叶洛的人也已经心里火急火燎的了,再不来消息她就只能去福临那里了,罪一但认了就不是好脱掉的。 第三百零七章 陪葬 时间一分一秒都不等人,叶洛心里有些着急只觉得时间走的太快,自己现在若是去承认了一切就算是冥兮将安嫔救出来了,还是晚了一步,不过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了,安嫔若是能平安回来最好。若是不能……自己又去认了罪也只能说是上天安排了。 想到这里叶洛心里淡定下来,事情一但做了决定就不会那么纠结和不安了,明莫看着突然起身的叶洛,抬头看到她脸上的淡然明白了什么。 脸色苍白的跪倒在叶洛脚前声音有些哀求:“娘娘您不能去,您不能白白去认这个罪啊,娘娘您什么都没有做,娘娘。” 夏沐听出明莫这话里的意思来,感情娘娘这真的是要去皇上太后那里认罪啊!夏沐一顿也跪了下去:“娘娘三思啊!” 叶洛闭上了双眸不在看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再次睁开时已经是满目的坚定:“这事我也有错,安嫔的命捏在纳兰惠茵的手里我不能不管她。” 明莫几人向来是知道叶洛的脾气,做了主的事情是绝对要去做的,安嫔娘娘的事出的太过突然,虽然她们心里也不愿看到安嫔娘娘受伤,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娘娘去送死而不拦着吧。 知善端着安胎的药碗走了进来,见跪在地上欲哭的明莫顿了顿反应过来,忙放下药碗一同跪在了地上:“娘娘,您不能就这么去,咱再等等或许……或许冥兮姑娘已经救出了安嫔娘娘了,或者……” 她或者不出来了,这样的情形根本不用多想了,看来冥兮姑娘真的没有救出安嫔娘娘来,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要是真的救出来了只怕昨个夜里就来知会一声了,毕竟想要在纳兰惠茵眼皮子底下救出安嫔娘娘来,最好的计划应该是在夜里展开,绝对没有道理大白日里去的,不然不就成抢了吗?在宫里抢人?这可能性不大吧! 叶洛也明白这话的意思,若是真的救出来了冥兮不可能不回来或者派人来告诉一声的,到现在都没消息就是真的没消息了! 叶洛冷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道:“你们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如今我身怀龙嗣,皇上和太后不可能一点都不顾及龙嗣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话不过是安慰,就如同叶洛端着一碗毒药笑着跟她们说没关系的,这药喝不死人的,更何况还有解药在身边。明莫几人难道就因为可能喝不死、有解药在这些借口就看着叶洛把毒药喝下去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到了这一步叶洛也只能这样安慰罢了,前路纵然危险万分可她仍然要带着一脸的大无畏走过去,因为知道害怕没有用,更不能选择逃避! 心思已定明莫几人面色焉了下来,叶洛不在看她们转身自己披上了一件薄披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寝殿。 明莫和知善夏沐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默契的起身跟着叶洛的脚步而去,娘娘待她们都不薄,她们没有道理不跟着娘娘。 禁足只是说说,更何况禁足和禁足本身就有不同,比如纳兰惠茵被禁足宫门外是派了人把守的,而叶洛的承乾宫外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异常,所以当叶洛迈出承乾宫宫门时没有任何的阻挡。 一路沉默不言并没有坐着轿辇,叶洛只是慢慢的靠着双腿往乾清宫而去,一个人影从角落里急急的消失而去,这一幕却被叶洛看的正着,她就知道纳兰惠茵她们定然是在承乾宫外安排了人守着,一但自己出了承乾宫,纳兰惠茵她们就会即时接到消息,果然是纳兰惠茵的行事风格,谨慎的不能再谨慎,希望凡事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 只做未见继续脚步向乾清宫走去,明莫几人跟着也不说话,只是眼神里隐隐带着些坚定的意味,低头紧跟着叶洛的脚步。 行了约有一半的路程远远的就见到有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再走近一些叶洛才心里失了笑,迎面走来的不是书哲尔还有谁,没想到啊,她们就这么不放心自己是吗! 书哲尔看着一切淡紫色宫装的叶洛冷冷一笑:“皇贵妃娘娘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能这般的悠闲。” 叶洛不愿意理会刚想要迈开步子继续行路,不想书哲尔抢先一步走到她面前一副不让道的模样。 “好狗不挡道。” 叶洛淡淡的说出这话来,让书哲尔恼火不已又见四下无人声音也就跟着拔高了:“皇贵妃贵为众妃之首,原来就是这般为首为榜样的,看来皇上真是看错人了,恐怕现在都不知自己所爱所立的皇贵妃竟然是这副德行。” 听了这话叶洛心里冷笑,她身后跟着的明莫几人面色也冷了下来,知善沉不住气了:“珍贵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娘娘贵为皇贵的你不过就是个贵人罢了,今日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行了,你以为我会怕吗?”书哲尔打断知善的话,神情有些高傲的看着叶洛:“皇贵妃?哼,以后的事情如何情形怎样还不知道呢!” 叶洛拉了一把想再争执的知善,淡淡一笑:“珍贵人也说了,以后的事情是什么样子咱们还都不得知呢!” 书哲尔见叶洛脸上带着笑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就冷了下来:“皇贵妃娘娘说的是,不过有一点可以预见娘娘的好日子不会有多久了,你有皇上的爱又怎么样,宫里不是没规矩的地方,你以为你害了我的孩子还能全身而退吗?” 书哲尔说这话时心里清楚的很,纳兰惠茵已经做好了两手的准备,只要叶洛说出自己的孩子是被她害得,那么她们就可以让叶洛永不能翻身!请君入瓮这一招用的绝了! 叶洛看着一脸寒霜的书哲尔心里却涌现出一抹可笑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要说到可悲的人当属你了!” 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叶洛嘲笑书哲尔脸色更加不好看起来,本来是想来嘲笑叶洛的,没想到反过来被她嘲笑,这口气自然是顺不了的。 “你还是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吧!不然你知道的…别忘了安嫔还在我们手里…”总归是找到一样可以讲叶洛压的死死的话题,书哲尔脸上浮现出快意来。 叶洛眼皮一抬看着因为得意面目变得有些狰狞的书哲尔,突然趁众人不在意一把死死拉住书哲尔的手腕:“记得,安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你们都跟着去,你信不信!”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的异常吓得书哲尔一愣然后丢脸的发觉自己竟然被叶洛身上的那股气势压倒。 第三百零八章 因为我知道你的心 叶洛说完冷着脸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书哲尔,带着明莫等人高傲的越过她前往乾清宫。 离乾清宫不过一步之遥叶洛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乾清宫的宫门神情有些淡然,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叶洛手心已经带着薄汗,只是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现,淡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她此时内心的情绪来。 明莫看着停在宫门前的叶洛还是忍不住的走上前,与叶洛并肩小声道:“娘娘,您真的想好了吗?” 叶洛微微扭头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说,抬步走进了乾清宫,明莫见此和知善夏沐相视了一眼,目光里带着坚定一同随着叶洛走进了乾清宫。 这一步一但迈出就没有丝毫的退路可言,这一点叶洛再清楚不过,可是心里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出路。 吴良辅远远的看到了叶洛忙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娘娘您来了啊,奴才这就进去禀报皇上。” 见吴良辅并没有贴身伺候叶洛就明白,书房里定然是有人在与福临商议国事于是问道:“谁在书房里?” “今个一早六爷十爷安郡王就来了,一直商议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吴良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虽然不太明显可叶洛却是看在了眼里,许是福临又遇见了什么操心的事情了,想来国事无小事可言,顿了顿对吴良辅道:“好了,你不用去禀报了,本宫等一下就是了。” 吴良辅点了点头陪着叶洛守着,一边的明莫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看来皇上这时定然是有大事处理,不然不会关在书房半日还没商议好,若是在商议什么头疼的事情……皇上一个心情不好,在迁怒于娘娘的事情上,那么可就不妙了。 抬头看看自家娘娘淡定的神情,她是淡定不起来了,昨个听到书哲尔的话后她和知善夏沐就已经决定好了,这事情不能让自家娘娘认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来认,知善和夏沐虽然争着要认这罪,可她跟着娘娘时间最久平日里也最亲近,所以这事她必须替娘娘挡下来。 心思这样打定了明莫眼里的坚定越发显得决绝,与叶洛主仆一场,叶洛待她 不薄这是她能为叶洛做的最后的事情。 等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书房的门应声而开,果然出来的是高塞他们几人,叶洛与他们互行了礼就听高塞的声音传来:“娘娘近来可好。” 叶洛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多谢六爷的关心,本宫近来还好。” 韬塞目光一如往日的情深炽热,只是脸上却没有往日的笑意在,叶洛只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到岳乐身上。 岳乐面带疲惫之色,人也瘦了一圈显得颓废了不少,茯荛去了已经有几个月可看岳乐的状态还是没有回过来,想来也是他和茯荛的感情那般深,若是能这么早的回过来不符合岳乐为人长情的个性。 叶洛叹了口气,长情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情,茯荛若是地下有知定然不希望岳乐如此,想想以前意气风发的安郡王,再看看颓废的人,连叶洛都觉得心疼惋惜。 想起了茯荛叶洛不免开口道:“安郡王近来清瘦了不少,可要多注意些身子。” 话也只能说到此处,叶洛不再多说下去,这些事情谁都无法说的那么透彻,毕竟不能真的感同身受。说的再多不过是肤浅的话。 岳乐露出一抹笑容算是回应了叶洛,不说一句话带头离开了,高塞与韬塞也随即离开,叶洛看着那么清瘦的身影直到消失才扭头随着吴良辅走进了书房。 只是走了没两步便回头对跟上来的明莫几人道:“你们不用跟来了,在外面守着便是了。” 一听这话明莫和知善夏沐几人脸上划过一抹着急的神态,这个时候她们若不跟进去怎么替娘娘挡下这罪名。 明莫不甘心的说到:“娘娘,您让我们进去吧!” 叶洛却是神情一冷,从来没有对她们发过脾气的叶洛此时看起来有些严厉,目光在她们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 吴良辅心里有些奇怪,明莫今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皇贵妃娘娘的话也不听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论的。 叶洛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圈回头继续往前走,明莫几人愣在原地不敢再动,方才她们清楚的看清了自家娘娘眼里的警告意味,明莫对叶洛最为了解这眼神里的意味再清楚不过,若是她们敢跟进来她绝对会让人把她们关起来。 知善被叶洛的眼神吓住,看着叶洛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对明莫道:“娘娘怎么会有那种眼神?” 明莫看着紧紧关上的书房门,心里在清楚不过,只是还没有开口就听夏沐道:“娘娘这是知道咱们的意图了?所以才不让咱们跟进去是不是明莫姑姑?” 明莫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的自家娘娘是看透了她们的心思,所以才会给她们警告的眼神,娘娘的确心善可是不傻,什么事情都看的透,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在这深宫里活的艰难。 叶洛看着面前面色带着疲惫的福临,心里不由得抽痛起来,他一直那么维护那么爱自己,可自己现在却要说出书哲尔的孩子是她害得,他真的会心痛吧!那么他会相信吗?会后悔吗?后悔爱上了她? 福临见到叶洛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伸手扶平了她的眉心疼的道:“不要老是皱着眉头,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是了,我不想你皱眉头,因为我会心疼。” 叶洛伸手握住那放在她眉间的大掌,紧紧的握住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福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你会怎么办?” 听到这话福临眉头微皱随即一脸释然的笑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因为我知道洛儿你不会变。” 听了福临的话叶洛嘴角的笑容加深,心里的苦涩越发的让她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让眼眶里的热泪收回心里,好在福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洛儿爱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不是吗!”福临像是个孩子一般笑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洛儿对他的真心,他知道也相信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她爱自己不会变 第三百零九章 被撞开的门 鼻子再次发酸眼泪这一次再也控制不住,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控制过自己的真性情,因为她不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这一次却有了身不由己。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一滴泪不偏不倚的滴在了福临的手背,俊朗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低头看着自己抱着的人儿,见到他脸上的泪痕问道:“洛儿出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哭了?” 越是这么问叶洛的眼泪越是控制不住,伸手揽住让她安心的福临,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衣裳,也许,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抱着他了。 见叶洛并不说话只是抱着自己无声的哭着,福临的眉头皱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在问下去。 她不愿意说的,他不会去强求,陪在她身边就好,守着她就好。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需要自己的陪伴。 哭够了哭累了,哭的双目像是颗核桃才肯罢休,就这一次,好好任性一次就好,抹去眼泪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去面对。 福临伸出温暖的大手一点一点的将她面上的泪痕擦去,眼里的心疼让她看着心中越发悲凉起来,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让她在享受他全部的好与宠爱后终于给了她惩罚,让她和后宫众多的女子们明白,这世间的事情总是无常,人生有高潮必然有低谷!即使上天不亲自给你,也会借着人或事的手给你。 叶洛抬起头看着福临的双眸,知道这事情拖不下去了,推开福临揽着她的双臂跪在了地上。 福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一幕目光里满满的不解,伸手就要拉起她:“地上凉,你如今又怀了孩子,快起来!” 叶洛却再次推开他的手垂下了头:“皇上,臣妾有罪不敢再瞒皇上。”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福临心里惊讶,何时她与自己这般陌生了,竟然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环境里开口叫他皇上?她这是怎么了? 之前他就奇怪,她平日里最为遵守宫规,怎么会在禁足期间擅自出承乾宫来找自己,如今又听到她说如此奇怪的话,让他的心里忽生不详之感。 “怎么了洛儿?你这样让我心里觉得没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福临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认识叶洛以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慌过,这是要出什么事情吗? 哭已经哭够了,这时候根本就没有眼泪可言了,叶洛抬起头看着福临的双眸:“皇上,珍贵人的孩子……” 叶洛忽然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神,咬了咬下唇再次开了口:“珍贵人的孩子是……” 只是话未说完只听得书房的门一响,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福临看到那人脸上浮现一抹不满道:“十弟这是做什么?” 韬塞的脸上带着一层薄汗,脸色因奔走微微发红喘着粗气,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洛满脸的心疼之色。 福临看着韬塞的目光望向叶洛心里浮上了一丝薄怒,对于这个一直以来都喜欢着叶洛的十弟,福临心里是早有不满。只是碍于洛儿已经是他的妻子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多说,所以他一直忍着不动怒。 韬塞看出福临目中的不满,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恭敬的道:“皇上,方才前线来报郑成功等人有了新的动向。” 听到是郑成功的事情福临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伸手拉起叶洛柔声道:“洛儿,我有些事情要先处理。” 叶洛没有想到会被韬塞插这么一杆子,微微叹了口气道:“皇上和十爷既然有要事相谈,臣妾就先出去等候。” 福临伸手拉回了叶洛道:“你听着也无妨,你如今身子要多注意,外面没有可坐之地,你就坐在这里吧。” 说完不待叶洛反对半扶半抱着她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这才回首和韬塞讨论起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韬塞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叶洛,心里松了口气,方才他和六哥岳乐已经离开了,不想半道上碰到回京的探子,说是郑成功方面有了动作。 他本来就因为见了叶洛却没有说话而心不在焉,听到探子的话就决定回来亲自禀报,也好多看她几眼。只是没想到他这一来倒是来到了点子上。 方才见明莫在乾清宫宫门处着急的来回走动多口问了句,不想明莫顿时哭了起来,跪倒在地上求自己救救娘娘。 他心里一着急根本没有听清明莫说的话,只大概听到什么娘娘被迫要承认珍贵人的孩子是被她害得,来不及多想他不顾礼仪便直冲进了书房,要知道一个臣子闯御书房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看叶洛和皇兄的情形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这一闯倒也算是值得的了! 福临看着有些失神的韬塞脸色已经黑到快要滴墨,刚刚他没看错的话韬塞偷偷看了一眼洛儿! 叶洛此时心全放在安嫔的事情上,自然没有注意到一边两个男人的情况,如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冥兮如果还没有救出安嫔来,那又是怎么个情形?纳兰惠茵到底会不会依照所说的,自己承认书哲尔的孩子是被自己杀害的,就放了安嫔……事情让她心里根本安宁不下来! 她有些坐立不安全神情投入到自己的心思之中,也没有听到福临和韬塞的对话,想来现在她真没有那个心情!事情乱的让她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半。韬塞忽然闯进来打断了她的计划,让她现在坐在这里是心乱如麻一般。 福临与韬塞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又一声开门声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快步走到沉思的叶洛身边。弯下腰在叶洛耳边低语了几句。 福临看着两次被闯开的书房门,眼里的怒火可想而知,怎么?他的书房成了菜市场不成?谁爱进来就进来?而且还是用撞开门闯进来的方式! 目光冷冷的看向在叶洛身边的人影,一股怒气让他险些拍案而起,内外的吴良辅等人是死人吗?还是一个个当他这个皇帝是死人? 吴良辅随即走了进来看着福临阴沉的冷脸吓得慌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奴才……都是奴才做事不周,请皇上息怒。” 吴良辅一声声磕在地砖上心里害怕的让他身子一直不停地发抖!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第三百一十章 明莫受伤 吴良辅的身子抖得像是筛子,谁来救救他啊!守着书房门的是他!眼睁睁看着连闯进来而没有拦住的人也是他,他没有十个脑袋!当然即使有也不够此时盛怒中的皇上砍! 你说做个奴才容易吗?特别是只想做个安静的奴才容易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福临看着额头都磕出血来的吴良辅脸上的怒气却没有消半分,帝王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高贵感让他气的面如死灰! 帝王的书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闯进来的只怕也只有他福临了,真是想要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走到叶洛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深蓝色宫装的明莫,因为突然接到了消息,所以忘了规矩,竟然闯进了书房。 叶洛听到她的话脸色瞬间恢复了不少,嘴角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微笑丝毫没有意识到福临的怒气问道:“当真?” 明莫同样没有看到脸色冷寒的福临,笑容满面轻快的回答:“是的,娘娘这事是冥兮姑娘亲自来说的!” 叶洛顿时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没有想到到最后这一刻才接到冥兮的消息,安嫔这下是真的安全了,那么她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火烧眉毛的当急事情解决了叶洛这才注意到福临丑着的一张脸和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已经磕出血的吴良辅,脑子里顿了顿方才醒悟过来。便起身走到福临身边柔声道:“皇上息怒,十爷和明莫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敢闯书房的。” 明莫这时见叶洛的事情已经解决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跪倒在地上:“皇上奴婢知罪了,愿意领罚。” 福临看了眼神情一改方才不安的叶洛,这时见她像是释然了一般,脸色也跟着缓和起来:“这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莫作为宫人私闯御书房按律当斩,但鉴于是初犯又不是有意为之,罚二十大板。” 福临说完看了眼不住磕头求饶的吴良辅又道:“吴良辅玩忽职守让明莫闯了进来同样处罚二十大板子。” 叶洛心有不忍刚要开口为明莫吴良辅求饶,毕竟这事情因自己而起,明莫若不是为了及时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也没有胆子闯御书房,吴良辅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 不想明莫看出她的意图来,在叶洛还来不及开口之际忙磕了一个头:“奴婢知罪甘愿受罚。” 自己私闯御书房这罪名可不小,别说这二十大板了,就是要她脑袋她都无话可说,更何况她已经救下了叶洛,这才是她这次闯御书房的目的,只是不好意思拖累了吴良辅。 福临这一招颇有些杀鸡儆猴的意味在,方才韬塞因为得知叶洛此行见福临的目的,也是不顾一切闯了进来,好在他有郑成功这个事情的借口在,福临即使在不高兴也不会处罚他,虽说不能处罚他,可是接着明莫的处罚也让他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过见了叶洛并没有什么事情,韬塞对这些也不在意,只要叶洛好好的没事情就好,哪怕被罚板子的是他也无所谓! 当叶洛选择入宫陪福临的那一刻,他爱新觉罗韬塞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暗处里来守护她,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可以默默帮她的机会,他现在等到了自然高兴。 叶洛看着被拉出去的明莫和吴良辅心里不免心疼,二十大板子啊!要是手打的重一些可是会出人命的! 福临看着一脸不忍的叶洛,心里明白叶洛平日里待明莫如亲人,对吴良辅也不错,这时候看到两人被罚自然心疼,可是宫里的规矩不能乱,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是要这么做的。 韬塞见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便告退出了宫,皇兄因为叶洛对他还是多有猜忌的,这一点他不是看不出来,所以这一段时间他尽量避免进宫或者与叶洛碰面只是偶尔会偷偷的远远看叶洛一眼,有些误会能避免他还是愿意为了她去避免的! 看着退出书房的韬塞福临心里的气才顺了一些,打发下了宫人走到叶洛身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柔声道:“洛儿伤心了?” 叶洛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她说过自己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情绪,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爱她! 福临低头吻了下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宫有宫规国有国法,犯了错没有不罚的道理!不然怎么管理好后宫这么多的宫人和全天下的百姓!” 道理叶洛是懂的,虽然心有不甘心,毕竟明莫这么不顾规矩是因为她,而她走到这一步又是被纳兰惠茵她们所赐,可是说来说去又能真的怪谁去呢?若真的要怪就怪在她自己身上好了!这次若不是因为她计划的不够周密也不会出现安嫔被纳兰惠茵劫走一事,没有这事那么后面自己被逼的种种和明莫闯书房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叶洛暗暗叹了口气,纳兰惠茵啊纳兰惠茵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了你,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明莫被送回承乾宫的时候是由两个年龄稍大的婆子架着回来的,叶洛看着明莫背后血肉模糊的一片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命人将明莫扶进她平日里休息的偏殿,复醇早就被叶洛请回来候着了绕是见惯这些血肉模糊场面的复醇还是不忍心去直视。 这般模样复醇拿出了金创药,叶洛拿过那药瓶亲自给明莫上了药,明莫一见叶洛亲自给自己上药忙动了动本就没有力气的身子:“娘娘使不得,奴婢卑贱怎么好让娘娘您给奴婢亲自上药。” 叶洛听她这么一说眼泪滑落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好在明莫趴在床上没办法扭头看自己落泪的脸庞,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什么卑贱不卑贱的,我最不爱听你们这么说……” 叶洛的话说不下去了,闭上嘴一边让眼泪尽情的流一边给明莫上着药,知善年龄最小平日又心地善良,从方才见到明莫的伤处起就没有回过神,这时看到叶洛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下两行清泪来。 相较于女人的感性和眼皮子浅不同,夏沐只是鼻子微酸便跟着复醇去开药方拿药去了,这一次他们本来打算替娘娘顶下这罪名的,可不想结局这么出乎意料! 第三百一十一章 晏老到来 安嫔的事情因为最后关键时刻明莫闯了书房,所以无疾而终这让还在禁足期间的纳兰惠茵气的够呛,书哲尔就更不用说了,她一直认为是叶洛害得她没了孩子,所以对叶洛的恨意可想而知! 其实人有时候真的奇怪,说起来不是叶洛更加恨书哲尔才是,因为书哲尔联合纳兰惠茵害死叶洛双生子在前,就算后面是叶洛害死了她书哲尔的孩子,她书哲尔似乎也没有理由去恨叶洛,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书哲尔种下的因吃了果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叶洛并没有害死过书哲尔的孩子,这一点叶洛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然而书哲尔并没有因为她和纳兰惠茵联手害死叶洛的孩子而害感到内疚!反而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明莫的身子在和煦温暖的春日里倒也好养伤,内服外用了没有几天的药背上就已经结了疤,有时候会痒得忍不住抬手去抓,复醇吩咐人守在明莫身边,禁止她因为痒的难受用手抓,早知道抓破了刚结疤的伤口很容易感染,虽不是夏日但是时间久了也是会化脓的!要是化了脓就不好办了! 这些日子叶洛倒也没有闲着,禁足期间带着宫人去了乾清宫,又闹出明莫私闯御书房一事,福临虽对外有所隐瞒,可孝庄是何人事情一出立时就知道了此事让苏茉儿亲自来请了叶洛去慈宁宫。 可想而知事情的发展,孝庄自然不会给她叶洛好脸色看,教训了几句什么你贵为皇贵妃是后宫众妃的榜样怎么能做出这等明知故犯的事来…… 叶洛最后听得是昏昏沉沉的,只记得一件事情,自己被孝庄罚了继续禁足,每日抄经念佛清理平静其心。 这一点叶洛倒是不在意,抄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做是练练字好了,念佛吗?她真没兴趣跪在那里碎碎念,不过也没什么,她就不相信孝庄难不成会派个人看着她不成吗? 想到这一点叶洛打了个哈哈,斜眼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宫人,那宫人冷眉冷眼年龄不算大,只是看着跪在蒲团上念经的叶洛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不得不承认她叶洛果然是个乌鸦嘴,那日还想着念佛没什么吗反正不念也可以混过关,孝庄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安排个宫人看着她吧!结果思绪还没有彻底的想完……孝庄果然给她派了个丫头过来,每日守着看她抄经念佛,乌鸦嘴再次灵验! 这日叶洛好不容易抄好了经文,站起来活动着身子随便准备去看看还不能下地活动的明莫,不想一出寝殿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宫里! 叶洛一见那人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甜美起来,快步走到那人身边道:“晏老您怎么突然就来京城了!” 来人正是在叶洛小产后伤心离开的晏老,没想到还能在宫里见到他,叶洛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一扫被人看着抄经的不快。 晏老比前些日子清瘦了一些,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在看向叶洛时露出快乐的光芒:“丫头,想老头子了没有?” 叶洛笑着露出一排漂亮的牙齿点着头道:“自然是有在想晏老的,洛儿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呢!” 听了叶洛的话晏老宠爱的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就知道你平日里嘴巴甜,再说了咱们怎么可能不见面呢。”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晏老您请里面坐。” 叶洛领着晏老入了寝殿,对于晏老来说这里的一切都不陌生,叶洛怀第一胎的时候由他照顾着养胎,所以对承乾宫的一草一木都了解的不得了。想来若不是因为小产的事情他也不会毅然决然的抛下刚小产的叶洛就离开了。 叶洛让知善给晏老端了杯热茶,接着问道:“晏老您忽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晏老接过知善奉上的茶水抿了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没事情就不能单独来看看你吗?再说了我去哪里做什么需要向你禀报吗?说的好像是整个天下都是……” 晏老适时的住了口这天下可不是就是人家的吗。 看着老顽童性情不变的晏老叶洛笑着道:“晏老说的是,是洛儿多嘴了。” 晏老虽有心要打趣叶洛可见她面上虽带着笑容,可眼底却是一片清冷,这一段时间来他多多少少听到了一点风声,宫里他虽不常在也没有多少的人脉,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的。 更何况看看现在越发瘦弱的叶洛就知道,这日子远过得没有那么好,如今这丫头怀了第二胎,好不容易的怀了第二胎。是上天垂怜她让她可以调理好身子,当然也是让他找到了那味药引子,不然洛儿现在别说第二胎了,连她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与晏老闲聊了一会这才算是说起了正事,晏老的神情收敛了几分笑容道:“这一次来我倒是真的有件事情和你说说。” 见晏老难得的严厉起来叶洛也不敢怠慢,跟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什么事情让晏老你这么紧张,真是难得!” “这次我来……”晏老的脸色带着凝重话说道一半忽然谨慎的小声起来。 叶洛见此忙凝神去听他接下来的话,不想却听到晏老接着道:“我是想洛儿的糕点了,想的不来一趟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叶洛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晏老要说的的事情?为什么她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在,千里迢迢的从科尔沁赶到京城就只为了吃她做的几块糕点?这事情也当真只有晏老能做的出来了。因为世上再难找的到第二个这么二的人了! 叶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竟然晏老这么喜欢想念洛儿的糕点,洛儿这便带着知善给您做去便是了。” 她脸上虽然一派轻松应对可心里却越发放不下了,晏老要说的话绝对不是想吃她糕点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晏老要瞒着她呢? 带着知善一头进了小厨房,叶洛心思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好在一边的知善看过叶洛做很多次糕点,叶洛只要动动嘴皮子她还是能做的出来的。 端着知善做的糕点走回了寝殿,晏老正看着窗外的花园发着呆,谁和他说话都不理会,叶洛连叫了三声,晏老这才悠悠回神,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糕点了吃了一口复又放下。 晏老一脸的心思藏都藏不住,叶洛皱起了眉头等着晏老把真实来京城的问题。 第三百一十二章 满珠习礼受伤 许久没有吃到叶洛亲手做的糕点,晏老拿起一块蛋糕笑眯眯的吃了下去还不忘夸赞,为了吃的晏老向来都不吝啬言语,更何况叶洛做的糕点的确比别人的高出一筹。 “这些日子不吃丫头的糕点当真是想的慌的啊,所以老头子我就忍不住来了。”晏老说着手里又拿起一块绿豆糕。 这几个月来深居宫中能见到科尔沁来的晏老,叶洛只觉得像是见着了亲人,虽知晏老此行必然是有事情,这个关口却不好多问,只一个劲的给他布糕点:“既然晏老这么喜欢多吃些,小厨房还多着呢,待会子我让人打包了给您带回去。” 晏老吃着手里的糕点,面上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这让叶洛心里跟着一紧,晏老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最了解,表面嘻嘻哈哈可处事为人却是认真的很,虽披着游戏人间的面具内里比任何人都认真。 要说人都有个爱好,而晏老最大的爱好就是吃,这一点只要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可如今在吃的面前晏老还是这般严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心里有事,且这是不是件小事! 这一点的认知让叶洛心里做好了准备,让她听到什么都不至于太失态于人前。 果然,在晏老吃下第四块糕点后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继而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缓缓气,刚要开口说话却有叹了口气:“丫头啊!” 叶洛见他这幅模样知道他憋不住了,心里的事情要说给她听便忙回道:“我在,晏老有什么心事吗?” 晏老猜出叶洛看出他心里有事情,也不拖泥带水的矫情只道:“你和书哲尔的事情,老头子我也听到了一些。这事情……” 说起书哲尔晏老心里像块明镜似的,往日里他就知道书哲尔太鬼了,虽然和丫头一直相处的甚为密切,可丫头终归还是太年轻了,看不太透人心,人的心思看的太浅了,书哲尔那眼底深处的不甘心又怎么能轻易叫人看出来呢。 他一生看过了太多人太破了太过事,对人性还是参不透,何况是丫头呢!书哲尔果然是伤了丫头的心,而且照现在看来不但是要伤丫头的心,还要伤个透彻。 人有感情没有错,本性的七情六欲是个人都会有,可当为了满足自己的七情六欲就没有底线的伤害别人,这样的人很多时候就不值得人再去同情了! 叶洛听晏老听起书哲尔的事情,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伤透了满珠习礼的心,让他一直耿耿于怀,不然从不沾京城的晏老不会这么无聊主动的打探宫里的事情。 “唉,罢了,这事情就不说了,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丫头你说。”晏老一转话题说起了这次他入宫的最大目的。 叶洛扭头看着一脸严肃的晏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倒要看看什么事情搅得晏老这般神情严厉。 晏老看了眼叶洛随即转开了目光,有些幽然的开了口:“这事情我说了……你也不要太激动,不然对你腹中的孩子不好。” 听到晏老为她打预防针的话叶洛心里顿时更觉得没了底,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激动到伤了腹中的胎儿? 晏老接着说道:“你爹的身子……忽然之间就病倒了,这事情你爹不让我和你说,可事情有些棘手……” 听到满珠习礼的事情叶洛竖起了耳朵,对于这个古代的爹叶洛心里对他的感情还是非常深的,满珠习礼对她的好,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便这爱是她替博尔济吉特叶洛的。她不在乎,因为那份爱她有感受过,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当听到晏老说满珠习礼的身子忽然病了,叶洛随即着急了起来,虽然知道历史上满珠习礼很长寿不会死这么早,可心里还是没由得担心的揪了起来,叶洛看着晏老急切的开口问道:“晏老,我爹的病您也没有办法吗?” 晏老露出一抹淡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事情有些难办。” 叶洛听出晏老口的音来忙问道:“晏老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是不是爹的病要用什么特殊的药引子?还是别的什么问题?” 见叶洛情绪有些激动明莫忙上前安抚道:“娘娘莫要着急听晏老说说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老这才接着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你爹不过是忧心思愁的过多,对你始终不放心加上前段日子受了风寒,你也知道身上的病好医可心病老头子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叶洛一听眼泪掉了下来,原来满珠习礼是挂心自己所以才会得了这般严重的病,只是觉得晏老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便问道:“晏老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晏老苦笑的摇了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丫头你啊!事情说起来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就长话短说,你爹前些日子遇到一个僧人说是可以预知未来,说了一些你的事情,疯疯癫癫的你爹却信以为真,你也知道你爹只要是你的事情就没有了判断的能力,回府的时候心不在焉竟然落马了,所以受了重伤。” 叶洛皱了皱眉头接过明莫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问道:“什么僧人?说的是什么吗?” 晏老摇了摇头:“最后查出那僧人不过是个四处行骗的江湖骗子,游荡到了科尔沁知道你爹身为王爷所以有心想要骗些银子花,至于说了什么你爹一直不愿多提。” 一边的知善忍不住不解问道:“王爷怎么就信了这事,更何况那骗子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方法来行骗呢?” 知善虽不明白可叶洛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听晏老接着道:“唉,说起来都是关心则乱啊,那骗子说你会遇到一些劫难,但是他有办法可以化解只要你爹按照他说的做,你就能脱离劫难,你爹何等精明,只是对你的事情不免谨慎的多。” 纵使满珠习礼不相信也难免会担心不是,这样一来心绪不免就乱了,所以才会有落下马被马踩之事,这让叶洛心里一痛又流下泪来,要知道草原上的儿女对马对马术再熟悉不过,可谓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像走路一般熟悉。满珠习礼却因为她的事情乱了心绪,从马上摔下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金牌 晏老看着流泪不止的叶洛心里直叹气,说起来满珠习礼为了丫头这个女儿当真也是做的够多了,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叶菀柔早早的离开让满珠习礼多多少少的对丫头心有愧疚在,所以加倍的疼爱只为了弥补丫头缺失的那份母爱,可没想到丫头会入宫,并且在宫里吃了这么多的苦,满珠习礼如何能不悔如何能坦然面对心爱的叶菀柔,心里的愧疚和心疼了想而知。 满珠习礼偏爱她这个女儿是不用多说的,即使她不听他的话伤了他的心执意留在宫中,他仍然忍心没有多怪她一句,现在又为了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要心疼吧。 叶洛擦干眼泪起身跪倒在晏老面前,晏老一见她这样忙伸手去拉她:“丫头你如今是皇贵妃我老头子万万不能接你这一跪的。” 叶洛却拉住了晏老的手不愿起身:“晏老,我知道我入宫伤了爹的心,又让爹跟着担惊受怕的,如今我不能伺候在他老人家面前,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只有求晏老能帮帮洛儿,恢复爹的身体。我知道晏老年龄也大了,可洛儿真的没有别人可以托付了。” 叶洛说着眼泪又一次无声落下来,这一辈子她虽然没来多久没活多久,可是这么多这么厚的爱让她忽然觉得亏欠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晏老叹了口气扶起了叶洛:“你爹的事情我会照顾的,不过你也要好好的,要知道还是有人一直在牵挂着你不是吗!” 叶洛点了点头:“就算是为了爹洛儿也会照顾好自己的,麻烦晏老回去跟我爹说,洛儿没事。 晏老看了眼寝殿内见除了她与叶洛在,就只有平日里对叶洛还算忠心的明莫和知善在场,对于这两人晏老虽觉得还是放心的,只是事情没有绝对性的,或许某一天遇到某种特定的环境她们也有可能背叛叶洛。 说到底在宫里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对身为主子的洛儿也好,对于身为宫人的明莫知善也好,于是晏老对明莫她们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 晏老虽说平日里不沾京城更不入宫,可明莫等人对晏老的分量还是清楚的很,孝庄的态度可想而知晏老的地位不低。 更何况别人或许不太清楚,可明莫是跟过孝端皇太后,也就是博尔济吉特哲哲,孝庄的姑姑皇太极的结发皇后。 晏老可是个大角色,当年她跟在孝端太后身边对晏老还是知道一二的,据说当年先帝在世时曾赐过晏老一块金牌,一块免死金牌!这可就有的说头了。 孝庄太后一直对晏老恭敬有加虽然说是当年晏老救下了她难产时的皇上,可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免死金牌这一点。 见明莫恭敬的带着知善退了出去,晏老这才放心的接着说道:“丫头,宫里看似平静可凶险万分,想来你在这宫里的几个月也看明白了这一点,我和你爹虽然身份不低,可宫里的事情我们也不能插手,凡事还是要靠你自己。” 晏老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金牌来,转手塞到叶洛的手里:“这块金牌老头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我把它给了你,事情到危机的时候拿出来或许可以包住你或是你腹中孩子一命。不到万不得已记得这金牌不要给别人看了去。” 叶洛听到晏老如此说已经猜出这金牌的意义,古代帝王会赐给有大功之臣一些东西为免死之意,为什么说是东西而不是金牌呢,因为不单单是金牌,还有可能是别的一些东西,譬如最经典的金书铁卷,这是后来民间很多人认知的免死牌。 这东西即使是晏老甘心给她的,她也不敢伸手去接,要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多大的恩典才能得这般的殊荣,她自知自己不配从晏老手里接过的免死金牌,一来自己虽然对晏老是满心满意的敬重,可并没有为晏老做过太多实质性的事情,二来是晏老为她付出的太多,一直把她当亲孙女对待,晏老是把她当亲孙女待,可她也不能这般厚颜无耻接下吧! 晏老看着推脱的叶洛面色有些严厉:“这金牌是老头子我给你的最后心意,丫头你知道我没有儿孙,一直把你当孙女对待,我如今老了又不在朝中做事还抱着这金牌到棺材里不成。我用不着可丫头你或许真的有用,所以这块金牌你一定要收下。” 叶洛却是推了回去:“晏老,我一直把你当我亲爷爷看待,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收下这金牌。”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要不这样吧,你就当老头子我年龄大了有些不记事了,暂时把金牌放在你这里收着,待以后我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再来取就是了!” 叶洛被晏老的话说的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晏老说来说去都是要把这免死金牌送给自己,可她真的不能这样收下若是真的收下只怕会良心不安呢! 再次拒绝收下这金牌,晏老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了,佯装生气的丢下金牌起身就走:“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要记得这事越少的人知道越来!” 待说完这句话时已经伸手拉开了门,不待叶洛追到他身边麻利的走了出去,脚步飞快的离开了承乾宫。 叶洛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眼睛模糊起来,她叶洛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疼爱和帮助。手里拿着那块免死金牌当真是让她觉得心里不安。 晏老出了承乾宫不在多做停留,孝庄那里他是不愿意再去了,叶洛现在这般尴尬的境地和孝庄脱不了关系,他心里疼叶洛自然就不想多和孝庄有牵连,再者他心里也有淡淡的不满,毕竟叶洛的娘叶菀柔当年是为了救孝庄而死,现在看来孝庄并没有顾念这一点对叶洛并没有过多的疼爱。 晏老直接出了宫门,马车一路紧赶带着满腹心思的晏老让车夫将马车赶出了城门,一路向西来到了百花山脚下。 第三百一十四章 建宁回宫 马车一路紧赶到了百花山脚下,晏老下了马车走进了位于百花山脚下唯一的一家茶馆。此时的天色有些阴沉茶馆的人并不多,晏老熟悉的走到了一个桌子前坐下。 桌子上一早便坐了个人,那人一身白色僧袍,连同眉毛胡须都是白色,晏老愁容满面的看着对面的人开了口:“一初啊!” 对面正是百花山山顶护国显光禅寺的主持一初,一初见了晏老满面的愁色平静和蔼的脸上仍然带着隐隐的笑容:“给她了?” 晏老点了点头端起小伙计送上来的茶水:“是啊,给她了。” 一初仍旧一脸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想法是什么,晏老抿了口茶不安的问道:“我对你说的话还是不理解,丫头身子虽然不好可由我和陌苏那小子调理,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你……” 一初摆了摆手打断了晏老的话只道了句:“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已经泄露的够多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命了。” 说完一初起身带着身后的小和尚离开了茶馆,晏老深知这位老友的性子也不多问更不用去追,只是远远的听到一初的声音由茶馆外传了进来。 “红尘之中多痴儿,看不透看不穿自不能心安,惟愿好字余生。” 听着一初这一段话晏老皱起了眉头,这一次他入京并不是刻意的为了谁而来,只是……一切如命吧,一初说的对他们能做的已经够多了! 叶洛手里紧紧的握住了那张有些发凉的金牌,心里不知为何沉到了谷底去,平白无故的得到了这块人人渴望拥有的免死金牌,为何她的心会惴惴不安? 明莫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意味,见到坐在罗汉床上的叶洛露出了一抹笑容:“娘娘,方才冥兮姑娘派人来说安嫔的身子已经恢复好了,过两日便将他们送出京城,随他们心所向往的去别的地方生活。” 听到安嫔的事情叶洛放下了心,这事情一波三折的现在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想来这次还是有些凶险的。 这一时之间后宫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孝庄重掌后宫大权,宫里难得的安静了些日子,叶洛被禁足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要纳兰惠茵她们现在不主动找自己麻烦,她也不愿意主动出手,毕竟现在她怀了宝宝,自然想趁着这段安宁的日子养养胎才是! 纳兰惠茵的孕期已经是到六个多月了,每日没事便挺着个大肚子在永和宫里转悠,她同叶洛一样被禁足在自己宫中。即使心急的想要除去叶洛,可这个时间段她更在意的是腹中孩子的安危。 这日天已经接近到了六月份,暖和的午后让人觉得睡不醒,叶洛靠在罗汉床上也懒懒的想要睡着了,只是这时听到一阵有些慌忙的脚步声。 叶洛闭着眼睛懒得睁开去看情况,直到听到知善有些发喘的声音传来:“娘娘娘娘……” 明莫在叶洛身边伺候着,见知善一脸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竟然忘了规矩于是开口有些训斥的意味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 知善自知无理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嘟囔了几句,明莫身为承乾宫的姑姑平日里对知善她们还是不错的,现在听到知善嘀咕也不在意去听。 叶洛缓缓睁开了眼看着低头嘀咕的知善问道:“说吧,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听叶洛问话知善忙回了神恭敬的回道:“娘娘方才奴婢听人说建宁公主今日带着孩子回宫了!” “是真的吗?”叶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建宁在生孩子的时候是难产,虽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叶洛对她的身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知善回道:“是了,听说已经在慈宁宫陪太后说了半日的话了。” 建宁这个时候进宫看来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然就依吴应熊宠爱她的性子,也不会在她没有恢复的情况下就放她出府。 这段时间以来叶洛一直担心建宁的身子,难产在医学器械不发达的古代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大难,难得会有像建宁这样恢复的快的。 这边知善刚禀报了建宁进宫的事情,就见到一直守在外面的夏沐走了进来:“娘娘,建宁公主来了。” 听是建宁来了叶洛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还不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笑声传了来:“呵呵,不用麻烦皇嫂了,我这就不请自来了。” 伴着话音建宁一身浅绿色的宫装,一脸幸福安然的笑容遮也遮不住,怀里抱着个用毯子包着的孩子。 有了孩子果然就不一样了,建宁的妈妈范十足,这让叶洛看着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越发深了:“刚说你你就来了。” 建宁带着笑容坐到了罗汉床上,听了叶洛的话回道:“皇嫂不知道吗?我想来是带着顺风耳的。” 见她打趣叶洛伸头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见到那张吃的肉嘟嘟的小脸心里便染上了喜欢。起身走到建宁身边伸手道:“来,给我抱抱。” 建宁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到了叶洛的怀里,好在这小崽子并不认生,看到叶洛清秀的脸反倒是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叶洛和建宁见他笑了也是跟着一笑,建宁手把手教起不会抱孩子的叶洛,最后见叶洛抱的差不多了才笑着开了口:“这孩子很喜欢皇嫂啊,你看在你怀里一直笑呢!” 叶洛看着怀里的孩子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淡笑,偶尔被怀里的孩子一个小动作逗得大笑一阵子,嘴巴里还不由自主的哄那孩子:“呀宝宝乖,宝宝真乖……” 看着对孩子喜爱有加的叶洛建宁伸手逗了逗自己的孩子,笑容满面:“听太后说皇嫂又怀了孩子了,看你这么喜欢没多久也就可以天天抱着自己的孩子了。” 叶洛不置可否的淡笑,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是像英俊潇洒的福临?还是像她秀气? 建宁没有看到叶洛脸上的笑容接着道:“到时候啊只怕你抱都觉得抱的烦了。” 叶洛停下逗孩子的动作不免叹了口气:“这孩子就算真的平平安安生下来了,按照宫里的规矩我只怕想天天抱也不可能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是不懂 宫里的孩子一般都是不能养在亲娘身边的,这一点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建宁还是清楚的,不过叶洛的身份有些不同这一点不可否认,往好的方向安慰叶洛:“皇嫂放心好了,皇兄这么疼你,生了孩子想养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叶洛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但愿像建宁说的那么简单,不过依照孝庄现在对她的态度,可想而知孝庄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吧。 想到孝庄的事情叶洛摇了摇头,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是无意的事情,不过是徒添烦恼,便笑着岔开了话题:“太后一定喜欢这个又白又胖的外孙子。” 建宁笑了笑只是笑容却达不到眼底,还不待她开口就听叶洛怀里的孩子哭闹起来,建宁接过哭闹不休的孩子交给了跟着进宫的奶娘:“孩子许是饿了,你抱下去喂他吧。” 奶娘倒是个给人憨厚感觉的妇人恭敬的接过孩子,叶洛对一边守着的明莫道:“你把奶娘带到偏殿去吧。” 明莫见叶洛和建宁有话要说便带着奶娘和知善等人退出了寝殿,领着奶娘去了偏殿好为孩子喂奶。 叶洛见人都退了出去这才开口接着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对啊?” 建宁苦笑了一声:“我知道皇嫂为人所以这事情才敢在你面前开口,皇嫂也知道我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太后虽对我不错可终究之间隔着一层纱,嫁给应熊也是为了安抚吴三桂,说起来这些事情和其中的关系我怎么能不知,但是好在我和应熊感情很好,可坏也坏在感情好。” 叶洛知道建宁向来是个能拎的清关系的人,她的这一番分析也是头头是道,公主在历朝历代的史记上大多是为拉拢牵制权贵,或者是远嫁他国为江山社稷谋福利,说起来这一点只怕是个有些脑子的人都明白。 建宁略停顿又接着道:“如今我和他感情好又生了孩子,我真是越来越害怕了,我害怕失去他和孩子。” 叶洛眼皮跳了一下,想到建宁孤独终老的结局一时走了神。后来吴三桂造反被康熙平定后,吴应熊和孩子的命运自然也与其连接在一起。 叶洛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眼建宁,康熙也就是现在佟妃不满一岁的三阿哥玄烨,是建宁的侄子……自己的侄子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那种痛或许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不明白的。 最要紧的是在丈夫和孩子被杀后建宁可是活了好几十年啊,那几十年的时光她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叶洛现在只是想想都觉得心累! 建宁也不说话只是发着呆,最近她脑子里越来越乱了,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促使她不得不多多考虑到以后的事情,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是吗。 叶洛张了张口还是违心的安慰道:“或许吴三桂不会造反呢,他儿子吴应熊如今在京城里再者你还为吴家生了个大胖孙子,吴三桂心里至少会有个挂念。” 建宁苦笑的没有再开口接话心里也是如同一锅烂粥,以前她也明白这些事情只是那时没有现在觉得那么当回事,毕竟只是她和吴应熊两个人的事情,她可以装懂不懂也可以去选择逃避这个问题。可现在不同了,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有了牵绊。 这样一来让她不得不考虑好自己和应熊和孩子的未来。 见建宁不愿开口再说下去,叶洛端起茶盏转移了话题:“你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是难产可是亏了皇嫂你那日去请了神医,不然我这身子真不好说。”建宁目光真诚的看着叶洛。 难产的事情她醒来后听应熊说了,要不是皇嫂担心她的身子亲自去了公主府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难产可是大事情,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丧命的。 叶洛看出建宁直到现在说起难产的事情还是有些紧张,也的确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自然是心有余悸的,笑着安慰她道:“你身子好的很,难产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皇嫂不用安慰我了,这次要不是有陌神医帮忙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好了。” 建宁话峰一转又道:“倒是皇嫂你可要好好调理身子,生个孩子不容易,皇嫂身子又虚弱可要仔细些才好。” 建宁的话倒是提醒了叶洛,她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说起来她当真是要多注意锻炼一下,自己身子这么虚弱在古代又没剖腹产一说,若是真的难产了到时候只怕真的连后悔都晚了。 送走了难得入宫一趟的建宁,叶洛随即行动起来带着明莫在承乾宫里转悠了几圈,这些日子被禁足让她养了不少的坏习惯,每日里除了睡还是睡根本就没有事情可做,也没有地方可以溜达。 复醇每日都要过来给叶洛诊平安脉,这日刚到就见叶洛在承乾宫里来回走动不停,抬脚快步走到叶洛身边给叶洛行了礼:“微臣给娘娘看平安脉来了。” 叶洛扶着明莫的手:“复太医起来吧不用这般的多礼。” 复醇并不敢拿正眼去看叶洛,臣子和后宫的妃嫔身份有别,自然不敢唐突了宫里的各位娘娘。 叶洛率先的走进了寝殿看着复醇利落的手法,平安脉是每日要请的脉,叶洛身为一个怀有龙嗣的皇贵妃更是不能少一天。 “娘娘近来身子调理了很好,只是平日里的饮食还请明莫姑姑多在意一些,娘娘现在身子弱不能大补,只适宜每日小补,待身子补得的稳定一些才能上大补。万不能乱来!” 明莫点头算是记了下来,对于自家娘娘的身子健康她还是很上心的,仔细的拿出了笔墨在纸上记了下来。 复醇接着说道:“娘娘如今胎儿还不稳定,平日里要减少一些大动作,等到胎儿稳定了再锻炼锻炼也没事。”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看样子锻炼一事还是往后推推吧,如今为了孩子的安危还是需要多注意才是了。 叶洛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多吃多睡多长肉!真是的这吃货睡货的福利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比如她叶洛还没开始补身子就先想到若是补了日后肯定肥的跟什么似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狼狈 叶洛的禁足在三天后的傍晚结束了,不过听说纳兰惠茵也在这个时候解除了禁足,叶洛是个心思细腻的,自然不相信这是巧合,问了福临才知道是他和孝庄商量交换的结果。 福临不忍心叶洛被禁足在小小的承乾宫里,孝庄同样不想纳兰惠茵被关在永和宫,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情景。 禁足的日子叶洛倒是喜欢的紧,不用每日早起给孝庄请安,自然也就不用看孝庄那张对她越来越不耐烦的脸。 她和孝庄的关系越来越坏是有目共睹,即使她叶洛想缓和可也得看人孝庄愿不愿意,要想讨孝庄的喜爱说难也不难,她和孝庄走到这一步里面虽有纳兰惠茵的推波助澜,可孝庄若不是自己不喜欢她,这关系也不会想现在这么糟。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这一点让后宫平静不下来,让后妃心起哀怨,后宫不平则前朝难安,孝庄自然不愿意看到这场景。 第二日叶洛起了个大早去了慈宁宫,一入慈宁宫见妃嫔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孝庄许是还没起来。 佟妃和恪妃正在说着什么,见叶洛来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叶洛见此抬步走到她们身边。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禁足了我们也不能去看看你,身子怎么样了?”佟妃见到叶洛露出一脸的淡笑问道。 难得在宫里听到这么窝心的问候,叶洛难掩笑容:“倒是让你们担心了,近来沾了禁足的光让我好生休息调养的些日子,身体自然也就好了许多。” 恪妃也是笑容满面:“想来也是,我看娘娘脸色红润了不少。没想到禁足倒是让娘娘得了不少的好处!” “这倒是真的。”叶洛目光看到了一边不远处的纳兰惠茵接着道:“禁足是个好事情,至少可以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恪妃理解的点了点头:“这点是真的,少了不少的忧虑和烦恼。” 此时纳兰,惠茵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叶洛,淡淡的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叶洛微微一笑回应了过去,她与纳兰惠茵的仗这才刚开始。 没想到叶洛会露出笑容纳兰惠茵脸上的神情变了变,随即向叶洛的方向靠近过来:“娘娘好心情啊!” 叶洛看着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的纳兰惠茵,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回道:“仪妃不也是吗,看样子心情也不错啊。” 说完叶洛的目光扫了一眼纳兰惠茵身边跟着书哲尔,书哲尔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想来是因为孩子小产的事情,心里还是不能放下。 也是,这孩子刚没有几天书哲尔又怎么可能恢复的这么快呢!不过也算是天意,当初书哲尔和纳兰惠茵联手算计她,让她小产时她们就该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一到报应自然就来了! 书哲尔也算是被上天报应了,和纳兰惠茵害了她叶洛的双生子,现在同样被纳兰惠茵害掉了孩子。 狼狈为奸,狼却反过来咬伤了狈,戏好是好戏,可是有一点还是不足的,狈还在狼蒙在鼓里,若是狈能知道自己被同伙所伤……那么戏码可就有意思的多了! 叶洛心里打定主意这次就让她们自己先咬一会,她站着看戏便好了! 想到这里叶洛的笑容越发甜美,让纳兰惠茵看着觉得心里冒上一点点的不安,还不等她往深处想就听大殿的门开了,一个小宫女走了出来给众妃嫔行了礼道:“各位娘娘请进来吧!” 叶洛不再理会纳兰惠茵和书哲尔,与佟妃恪妃等人一同进了大殿,和佟妃她们靠着坐在一起小声聊起天来。 纳兰惠茵对叶洛的忽视很为不满,但她是个聪明人随即安慰了自己的情绪跟着进了大殿,于叶洛相对而坐。 想到当初叶洛在孝庄面前的地位是何等的高,可现在因为自己在孝庄面前推波助澜,叶洛再已经不受孝庄的宠爱了,她纳兰惠茵能让宠爱叶洛的太后对叶洛不满,她也相信自己可以让皇上同样厌恶叶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叶洛并不理会对面射过了的不怀好意,和佟妃她们聊的正欢,余光瞄见一左一右进了大殿荣惠和荣贵。 荣惠荣贵此时也看到了一脸端庄笑容的叶洛,两人同时紧走了几步来到叶洛旁边,荣贵笑着开口道:“姑姑,你可算是出来了!” 叶洛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到!” 一听孝庄来了她们自然不能聚在一起聊天,一个个起身行了礼:“臣妾给太后请安。” 孝庄坐在上位看着底下行礼的众妃嫔,神情有些淡漠的开了口:“都起来吧,难为你们还每日都来给哀家请安。” 纳兰惠茵是个嘴巴甜的,刚坐回椅子上便开口回应道:“太后您说的哪里话,臣妾们能每日来给您请安心里可都高兴着呢!” 叶洛不由得心里冷笑,高兴?说句心里话,每日天这么早就要起床给孝庄请安她还真高兴不起来,禁足的日子她倒是高兴,最起码不用每天起这么早给孝庄请安。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身份多高贵思想多敏捷心里多深沉,没有谁是不爱听人拍马屁的。虽然智商高人知道说的可能不是真的,可仍旧不妨碍她们喜欢去听。这一点男女同样。 孝庄露出笑容来看着纳兰惠茵打趣道:“你现在是越发的嘴巴甜了,次次都能讨哀家欢心。” 纳兰惠茵笑的温婉:“太后臣妾说的可句句是实话。” 看着纳兰惠茵和孝庄的互动叶洛敛了敛神,尽量不让孝庄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免得又要跟着她们唱一出情深义重戏码。 以前叶洛对着孝庄能唱出这样的戏来,是因为那时候叶洛并不讨厌孝庄甚至有淡淡的佩服在心里,因为一个外表美丽柔弱的女人肩起大半个清朝的江山真的很了不起。可现在不同了,这一段时间里来叶洛虽说不上讨厌孝庄,可是心里对她的佩服和喜欢已经减少了,可以说那些情感现在已经磨灭了,这时候让自己再这么去奉承孝庄她心里真的有些做不到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对峙 孝庄看出了叶洛的逃避神色心里浮现出不满来,脸上的笑容也减退了不少,一整仪态接着说道:“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如今连安嫔也走了,宫里的事情现在呢都由哀家管理,如今哀家年岁大了自然就力不从心了。” 众妃嫔抬头看向上位的孝庄,听这口音孝庄是想让人帮她协理后宫啊,她们中间会选出谁来呢? 孝庄看出众妃嫔的迷惑来神色不减半分:“所以哀家想着让淑妃和恪妃帮着协理后宫。皇贵妃和仪妃虽然都有管理后宫的经验,可如今她们都怀有龙嗣,哀家不想让她们太过劳累了,这次也好给恪妃和淑妃一个学习的机会。” 纳兰惠茵的神情有些黯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脸上浮现出笑容,可心里却是万分的不甘,虽说协理后宫的不是叶洛,可恪妃也好淑妃也好都是叶洛的人,这和叶洛本人协理后宫有什么不同。 叶洛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和想法,当然她的想法和纳兰惠茵恰恰相反,协理后宫她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每天要管很多的事情都累的要死,真不知道纳兰惠茵抢来做什么! 孝庄暗暗打量了叶洛和纳兰惠茵,见到两人神情外心里有了低,便对恪妃和荣贵道:“你们第一次协理后宫,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不清楚的便问问洛儿和仪妃。” 恪妃和荣贵起身同声道:“臣妾明白了,定然不让太后失望!” 出了慈宁宫叶洛与荣贵荣惠几人一同走了出去,有协理后宫的权利恪妃倒是满意的很,毕竟她入宫就是为了让家族昌盛,对于皇上她不是没有情,只是不能忘了初衷。 “娘娘以后还请您多提醒提醒臣妾。”恪妃一身墨绿色汉服,笑起来十分的好看。 叶洛为她高兴点头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来承乾宫就是了,对你和荣贵二个人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荣贵听到叶洛说到自己勉强的笑了笑,对于协理后宫这件事情她没有恪妃的火热,她本就无心留恋于后宫,自然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日,繁琐杂乱的后宫之前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对待! 与众妃嫔分开后叶洛回到了承乾宫,带着明莫知善一头扎进了小厨房做起了点心来,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乾清宫看看福临了,这些日子禁了足所以一出来就想去看看。 明莫和知善跟着在小厨房里打下手,叶洛熟练的拿出鸡蛋和面粉等食材,这次她心里早已经想好要做什么。 不到半个时辰便带着明莫等人去了乾清宫。吴良辅见是刚解除禁足的叶洛笑容满面:“奴才见过娘娘,娘娘这些日子不见气色好了许多呢。” 吴良辅便说着便领叶洛到了书房前,只听里面传来一些声音,可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吴良辅解释道:“娘娘你稍后皇上正和几位王爷商议朝事。” 说罢他推门走了进去,不久便出来请叶洛进了书房。书房里都是熟悉的面孔,高塞韬塞还有岳乐以及一个不太见到的常舒 叶洛给福临行了礼,又和众人行了礼这才开口:“皇上与各位爷商议朝事,都是臣妾唐突了。” 福临见了叶洛亲自起身走到她身边笑容堆上了眼角眉梢:“不过是说写不打紧的小事情,你不需这么谨慎。” 说完目光放到了吴良辅手里大型的食盒上:“洛儿怎么知道朕和各位王爷还没有用早膳!” 见福临说起了糕点叶洛示意吴良辅将食盒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亲手打开食盒拿出了里面的点心来。 “臣妾猜想皇上这些日子定然没好好用过糕点,所以做了给皇上送来。”叶洛说着将一张圆桌摆满了盘子。 福临见那糕点上还冒着热气便凑了过来,看了看满桌的糕点有些心疼的道:“洛儿辛苦你了,亲手给我做这些糕点。” 叶洛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没有接他的话,转身对坐着的几位道:“各位王爷也用一些吧,辛苦各位王爷了。” 几人虽平日里也福临走的近,在宫外时也时常一起吃饭喝酒,可现在是在宫里面没有福临的特许谁也没有动。 福临怕叶洛尴尬随即开了口:“你们也都忙乎一早上了,都一起用一些吧。” 叶洛的糕点是照着前世一些做的,除了福临经常吃不好奇外,其他几人被叶洛这些个有软又甜的蛋糕感了兴趣,不由得称赞了几句。 东西不在精和好而在于少和贵,叶洛做的不过是前世最常见的蛋糕之类的,可是对于古时的皇上王爷们这的确是个新鲜玩意。 送到了糕点叶洛对福临福了福身子道:“皇上既然有朝事要忙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虽有不舍福临还是点了头,朝廷最近的确是出了不少的事情,他身为皇上义不容辞的要挺身而出想办法解决,累也要坚持。 韬塞拿起一块淡黄色的糕点久久没有放入嘴里,只是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鼻子微微一酸。 叶洛出了乾清宫微微顿了顿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明莫知善沿着方才来时的路一步一步的走着回去。 快到承乾宫时脚步却停了下来,看着走向自己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人对她的笑脸痛恨不已咬着牙道:“不要以为解了禁足你就赢了,你这事情就算太后和皇上有意要维护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洛笑容依旧看着对自己露出恨意的书哲尔:“珍贵人说的是,不过本宫还是要提醒一下珍贵人,还是看清楚了再说这样的话,不然你那孩子地下有知定然也是安心不了的。” 书哲尔皱起眉头带着一抹不屑的嘲笑:“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推脱责任吗皇贵妃娘娘,您是不是怕了?” 叶洛回了一个同样带着不屑的冷笑:“你会看清楚的。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不已的!” 说罢不再理会书哲尔带着明莫等人继续走回承乾宫。背后传来书哲尔不断地冷笑:“叶洛!我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后悔的!你还是替你自己担心做好准备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叶洛勾唇一笑脚下的步子没有在停下来:“本宫等着那一天!” 第三百一十八章 韬塞的独白 与韬塞而言叶洛是心里不能说的伤,虽然不至于说是一碰就痛,毕竟他从来没有被叶洛真正的伤过,可还是不能轻易去触碰。 说起叶洛韬塞即使是会痛更多的却是笑,这一生他不曾想过可以遇到她,那个清雅秀丽带着点点书卷气的女人。 这世界有一见钟情吗?韬塞或许真的不知道。他对叶洛是一见钟情吗?他仍然是不知道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爱上了叶洛。 是爱上而不是所谓的喜欢。可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第一次见面的一见钟情还是后来一路颠簸入京时的日久生情? 初次见她是什么情绪?六哥病重所以被迫在离王府不远的地方休息,就那样遇到了她,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只是淡淡的站在园中却自成一片风景。 她很细心也很善良,不然不会想起要为他们准备午饭,也许是那份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让他对她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情感。 默默的陪着她,那样的感觉很美好,让他的心时刻沉浸在幸福里,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的身边。 一路入京她虚弱的像是个依赖人的孩子,苍白的脸色让他心疼不已,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回了马车,那一刻他的心也像个孩子吃到糖一般甜蜜。想一辈子这么抱着她永远都不放手。 他的甜蜜她不知道,他的爱情想让她知道,可是她却无声的拒绝了。她是那么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并且坚定不移的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而去。 他同样不知道的是她和皇兄的事情,只是再次见面时兰食阁里他发现了她和皇兄之间的爱意,他真的有心慌,怕再也不能靠近她身边。 事情真的如他害怕的一样,她是爱皇兄的,即使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不愿意正面去面对皇兄的爱,可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让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了。他真的是痛了。为了自己那份孤独的爱恋。 她果然是爱皇兄入骨的,竟然可以为了皇兄挡下那支致命的箭,他真是要疯了,看到她毫无生机的躺在床榻之上,他的心乱如麻,害怕由他的心间浮上,那时候他才明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她心面没有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着,她能好好的活着,即使爱着别人,即使她从来没有多看过他一眼。她幸福一切都安好。 对着满殿的太医他真的怒了,怒,或许是因为心里害怕。怒,或许是对自己的无能,只能看着她受苦自己却帮不上忙。 可是当得知晏老可以救她的命,他像是一个行走在黑夜里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束光明,高兴的眼泪险些落下来。 为了能够早些将晏老带回来,为了能够让她少受些苦,为了能让她脱离危险,他马不停蹄的赶去科尔沁,一路上他风雨无阻跑死了三匹马,即使受了伤也不敢停下来,他怕,怕她等不到自己回去。他怕,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晚了一生。 回到宫里时他是多庆幸,庆幸自己的马不停蹄,庆幸她等到自己回来的那一天。 经历过了所谓的生离死别他才真的能够释然,释然到可以心平气和的看着她幸福。可是当他准备好要放手之际,她忽然又给了他希望,他知道她不是故意为之,可是她回科尔沁对他来说真的是看到了曙光,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靠近她。 可笑的是刚送走了她,岳乐却笑着走来问道:“你们说皇上这次会沉着性子到什么时候?我猜最多三天皇上定然会去科尔沁。” 六哥的笑容是那么的明朗:“两天。” 他多想六哥那样笑的那般的明朗,真心的和他们一起打这个赌,可是他做不到,原来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单纯简单了。 皇兄果然去了,在她离开没有两天便追去了科尔沁,他后来才知道,皇兄或许是看出他对她的心了。所以故意瞒着他带着六哥去了科尔沁。 他以为皇兄会带着她一起回来,可是他没有猜到她竟然再次为皇兄冒险,为了皇兄被刺客胁迫不知去向。 再次见到她时已经是半个个多月之后了,他的心真的是尝到了焦急的滋味。 她终归还是打破了心里的束缚,为了皇兄进了诡计多端的后宫。为此他还是放不下心,怕她承受不了后宫的阴谋。 那一夜,她与皇兄成亲那一夜他喝的酩酊大醉,也哭的一塌糊涂,哭累了心醉了便拉着六哥的手沉沉睡去。 从此以为自己和她不在会有关系,如果非要说关系已经是他不愿意面对的叔嫂,她从此是自己的嫂子! 他开始明白要安定自己对她的心,她是嫂子也只能是嫂子,是皇兄最爱最宠的女人。只是真的能像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吗?自己真的能将她当做嫂子看待吗? 行动向来比心真实,心可以骗自己,可以麻痹。可是当看到她有危险的时候,行动却比心反应的要快。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拥她在怀了。 皇兄的脸黑的像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夜,从他怀里接过了她。他像是被当着众人面前扇了耳光。其实他不是没有看到皇兄在不远处的身影,只是他还是没有忍住,想要去保护她,想要让她过得幸福不受伤害。 只是慢慢的慢慢的他看到了她的幸福真的与自己无关。他的离开会让她得到的是更多幸福。 所以他开始逃避开始逃避自己的心,开始逃避让自己不再看到她,只有不见到她,他才能让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一些,思念是自己的事情,不会让她觉得为难。 他选择去了边关,皇兄也似乎明白了他有心愿意放下,很乐意的放他去了边关。 这一次真的是再见了!再见了叶洛,我曾是那么爱你,曾以为能给你幸福,可是错了好在错的不算离谱,所以他带着所有的眷恋和爱选择了离开,离开你的身边,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默默的守护你。因为知道只要在你身边就不能真心的甘心的去祝福你。再见了。这一次,不再回头不再相见。 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即使这爱里有很多的自私。 爱一个人真的很难,想要放弃却放不了。想要忘记却只会更加思念。爱情向来是最没有道理的东西。放不下的时候选择远去,说是逃避也好,说是放手也罢。 第三百一十九章 书哲尔的话让叶洛心里明白,现在的事情已经到了该了结的时候,如何让纳兰惠茵和书哲尔反目成仇? 叶洛和佟妃恪妃商量此事,佟妃皱着眉头道:“纳兰惠茵为人心思缜密,想让她上当是不容易!” 恪妃和跟着说道:“是啊,这事情咱们要从长计仪,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再想让纳兰惠茵上当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洛听了半晌心里对佟恪两妃的话也是赞同,想让纳兰惠茵的上当没这么简单。 “话最好要让纳兰惠茵亲自说出来,让书哲尔彻底心死才好!”叶洛目光里的带着些许的阴冷。 佟妃和恪妃同时点了点头,佟妃接着说道:“这事情最好是这样,如果实在不行咱们退而求其次,只要能让书哲尔看清纳兰惠茵的真面目就好!” 事情虽然是这么说可做起来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叶洛为此倒是废了好些头绪,最后才敲定了一个方案。 福临为了朝廷的事情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回后宫,这一日却难得的来到了承乾宫。 “累了吗?”叶洛伸出手替他按了按太阳穴,想让他放松一下。 福临靠在叶洛怀里脸上的疲惫之色溢于言表:“近来为了郑成功的事情当真是忙的不可开交,所以没有时间来陪你!” 叶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收回了手,接过明莫端来的参茶:“你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听吴良辅说你近来都没有好好用膳,这样可不行。” 说着把参汤递给他,可他却是一笑并不伸手去接,用眼神示意她亲手喂自己才行。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可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拿起汤勺一勺一勺的喂着他。 如了自己的愿福临自然是喜上眉梢,笑咪咪的将一碗参汤喝的干净。末了舔了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叶洛将手里的碗递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了嘴角:“皇上现在满意了吗?” 福临一听笑着握住了她的小手:“皇上满意了,可是你的丈夫我没有满意,所以好不好再喝一碗!” 叶洛白了他一眼:“晚膳少用些对你身子有好处,这么大个人了不能耍小孩子心性。” 福临只好叹息了一句:“没想到现在连吃都不能做主了,果然是家有悍妻啊!” 一听这话叶洛眉头一挑不爽的问道:“你说谁是悍妻啊?你说说……爱新觉罗福临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叶洛刚要伸手去抓他,却一个个不注意让他给跑了,不甘心的追着他而去,却发现根本就追不上他,现在他们的方式更像是老鼠在斗猫,他是老鼠而自己是猫。越是抓不住老鼠猫越是暴躁,最后干脆赌气一般的站在原地不动:“你就会欺负我,我哪里像是个悍妻了?你见过这么会照顾人的悍妻吗?” 福临见她赌了气忙灰溜溜的跑到她身边,笑道:“对,你最好了,我方才不过和你逗着玩而已。” 叶洛见他靠近忙伸手拉住了他,露出一副得胜的模样笑着道:“我也不过是和你逗着玩而已,我才没有那么小气,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福临看着半个身子挂在自己身上的叶洛,笑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多久了?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肆无忌惮的玩闹了。这样随意玩闹的他们才更像是一对夫妻,一对有爱正常的夫妻。 可是洛儿似乎好久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自在了,他也是一样,后宫和前朝的事物压的他们像是喘不过气了一样。洛儿是为了自己入的宫,可从此他却觉得洛儿没有那么快乐,入宫后就难得会开怀的笑了。 想到这里福临伸手揽她入怀,口气有些自责的意味:“洛儿我许久不见你笑的这么开心了。” 叶洛听出他话里的自责,原来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逗自己开心起来,原来心细如他,看出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挣扎。拉着他的手松开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拥抱:“我很开心快乐,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只要能看到你我就会一直开心快乐下去。” 福临抱紧了她嘴角的笑容像是要咧到耳朵去了,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了一个吻:“为了让洛儿能永远快乐下去,所以我决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去哪里就带着你去哪里,你去哪里我就会跟着去哪里。” 叶洛抬头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清朗面容,心里的幸福感让她忍不住的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热吻。 有人说誓言是最不可信的话,可是她却愿意相信,因为她现在是个陷入爱情里的小女人,头脑和心都不受控制了。 清早睁开眼时身侧的人早已经离开,被褥里已经冷了下来,叶洛掀开被子让人伺候着起了身梳洗打扮妥当。 每日里的请安是少不了的,除非有特别的恩典和事情不然谁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不去了,所以即使叶洛现在不想看到纳兰惠茵,不想听到孝庄有些冷嘲热讽的脸,还是要去慈宁宫不是。不然纳兰惠茵她们更要揪着她不放了。 一路坐着轿辇去往慈宁宫,半道上碰到了同去请安的恪妃,一道上也算是有了个伴让她不至于胡思乱想孝庄今日会怎么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宫里向来没有什么消息可瞒,特别是福临的行踪更是后宫众妃嫔心上的事情。前朝事情繁忙福临难得入次后宫还是去了她承乾宫,孝庄对她本就不满现在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果然到了慈宁宫孝庄一脸的寒霜扫了众妃嫔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叶洛的身上口气略冷:“听说昨个夜里皇上去了承乾宫是吗?” 见孝庄指名自己叶洛不得不出头回道:“是,皇帝昨夜是在承乾宫里歇息着的。” 孝庄听了眉头几乎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又道:“前朝的事情多皇帝自然心烦,去皇贵妃那里倒也是对的。” 叶洛一时没听出孝庄的意思来,紧接着又听到孝庄不冷不热的语调传来:“但是,后宫里皇帝要做到雨露同沾,皇贵妃身为后宫妃嫔之首想来也是明白这道理的。” 叶洛心里一顿随即点了点头:“臣妾明白太后的意思,自当做好众姐妹的表率。” 孝庄话说的明白,就是你叶洛要注意了不要独占鳌头,作为皇贵妃要心胸宽广,不要没事就霸占着福临。 第三百二十章 对峙纳兰.惠茵 所谓的占着福临或许真是孝庄的心声,后宫专宠首先最不讨的就是太后的喜欢,皇家最在乎的是子嗣,一人独宠子嗣自然而然就少了,紧随其后的便是前朝后宫千死万缕的关系。 所以她叶洛注定不能讨孝庄的喜欢,更何况叶洛不是个好掌控的人,这一点孝庄比谁都看得清楚。所以她宁愿帮别人比如表面顺从的纳兰惠茵,只要能分得了福临对她的宠爱,孝庄是会拿出所有办法的。 叶洛有些时候并不会真心的怨恨孝庄,只是发现这个聪明的女人让她越来越无法靠近,所以便给人她和孝庄愈来愈疏远的感觉。 从慈宁宫出来叶洛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其实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难过,纳兰惠茵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想到纳兰惠茵果然就见到纳兰惠茵带着书哲尔从后面赶了上来,叶洛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仪妃近来身子安好啊。” 纳兰惠茵见四下并没有旁人在不阴不阳的回了句:“托娘娘您的福臣妾和腹中的胎儿都好的很。” 叶洛见她言语有些刻薄倒也不为意,仍然是一脸的淡笑:“若说托福仪妃想来是不会托本宫的福的,本宫可没那么多的好福气分给仪妃你。” 纳兰惠茵也是能沉的住性子的,刚要开口接叶洛的话不想叶洛根本没有要给她接话的意思,接着说道:“仪妃如果非得要说是托福,那也是托了珍贵人的福气。” 书哲尔闻言看了眼叶洛有些不知所谓:“皇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卑微自然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 纳兰惠茵一时摸不准叶洛话里的意思也不急着开口,言多必失更何况她还不明白叶洛挖的什么坑,自然不会贸然接话,以免掉进坑里都不知道。 叶洛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纳兰惠茵,暗自挑了挑眉这对手果然是不好对付,什么时候都能冷静对事。 只是纳兰惠茵有对策她自然也不缺计策,仍旧笑容满面带着些许的嘲弄:“仪妃若非得说托福那定然是托了珍贵人和她孩子的福。谁人不知珍贵人平日里和仪妃走的最近,珍贵人那孩子死了,自然是有阴福给仪妃托了。” 纳兰惠茵脸色一变不等书哲尔开口怒喝道:“还请皇贵妃谨言,什么阴福不阴福的,在宫里说这些不干不净的话。小心闪了舌头。” 书哲尔面色苍白看着叶洛,一双大眼似要将叶洛的身子射穿,叶洛却是不在意继续和纳兰惠茵说道:“本宫说什么本宫自然是知道的,这些话想必仪妃也清楚的很,还有本宫闪不闪到舌头不用仪妃你来操心,你还是应该操心操心你自己,切莫因为阴福太重夜里睡不了觉才是。” 比口舌之争叶洛自然不输纳兰惠茵,这话说的有模有样倒是让书哲尔一个激灵,偏头看向自己的同伙。 纳兰惠茵无视书哲尔的疑惑的目光,强装镇定的与叶洛对视:“不劳烦皇贵妃娘娘操这份心,臣妾敢作敢当不会某些人借着皇上的宠爱逃避罪责。” 叶洛眼睛半眯着看向纳兰惠茵,好一句借皇上宠爱,让自己方才明里暗里引导书哲尔的话全打了水漂,此时只怕书哲尔心里因为纳兰惠茵的一句皇上宠爱顿时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这次解除禁足的事情来的突然,叶洛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孝庄会同意和福临做这么不靠谱的交易,她被禁足本来就是因为书哲尔的孩子死去,好了,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就被解了禁足,书哲尔心里肯定不甘心。 福临和孝庄的交易只怕宫里无人不知,就算有人不知道但是书哲尔一定知道,因为她身边有个没事也会挑出事来的纳兰惠茵。 纳兰惠茵说完这话带着书哲尔与叶洛擦肩而过,叶洛倒也不急只在纳兰惠茵和她擦肩之际带着笑意说了句:“但愿仪妃记得今日的话!” 纳兰惠茵头也不扭冷哼一声和书哲尔走远了,叶洛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她根本就没想过书哲尔会因为她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怀疑纳兰惠茵,但是她不急,好戏总是在后面嘛!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此时的叶洛身边却多出了一个人来,看着纳兰惠茵和书哲尔消失的方向淡淡开了口:“都准备好了。” 叶洛看着身边的恪妃露出了笑容:“既然准备好了,那咱们就等晚上的时候开戏吧!主角配角可一个不能少了。” 一边的恪妃露出一个笑容:“那是自然的,娘娘放心就是了,等着看好戏吧!” 入夜,今夜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块黑布,没有一丝的亮光和星辰,这么寂静的夜里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不留半点的痕迹可言。 不过片刻那身影从原来的路线重新返回,只是背上似乎多了一样东西。那身影灵活的让巡夜的宫廷侍卫没有丝毫的察觉。 那身影最终停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宫殿里,那身影停稳了脚跟将肩上的东西摔摔在了地上。随即轻轻拍了拍手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厌恶一般。 那被摔在地上的东西不动分毫,随即从废弃宫殿的偏殿内走出了另一个身影,那身影走到被摔在地上的东西前伸手将它扛进了偏殿内。 而此时不远处的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像这废弃宫殿的方向而来,两个身影有些笨拙,走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的心惊,一步一回头还时不时的左右看看。 “到了没有?”两个人影停了下来,一个略微矮些的人影问道,听声音可以听出去是个女子的。 随即另一个人影也停下了脚步,谨慎的东张西望了一会才小声的回道:“娘娘您不要着急,前面就是了再走几步就到了。” 被叫做娘娘的矮些身影有些不满:“要是让我知道你这丫头是在骗我,你应该知道我书哲尔的手段。” 原来那身影正是早上与叶洛对峙的书哲尔,只见此时她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想来也是,夜里被一个人拉到这么阴森森的废弃宫殿,是个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听到她感兴趣的事情…… 给读者的话: 今晚跨年了!有没有人在看书呢?反正我在看跨年晚会……哈哈哈哈,新的一年祝大家开心健康,也谢谢这一年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惊魂夜 被她训斥的丫头暗自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有些可怜巴巴的回道:“奴婢不敢骗娘娘,奴婢今天真的是亲耳听到皇贵妃娘娘今晚会在这里幽会男子。” 书哲尔皱起了眉头还是相信了,她现在的心里只想着如何扳倒叶洛如何让叶洛永远爬不起来,所以即使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继续往废弃的宫殿走去。 而此时的废弃宫殿偏殿内,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停在了偏殿中间,那个扛着东西的身影同样选择将肩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随即和另一个身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一同离开了偏殿! 环境比想象中的要糟,可没关系叶洛嘴角却勾出一抹笑容,明莫倒是准备的齐全伸手给叶洛和坐在叶洛对面的恪妃各倒上了一杯茶水。 叶洛笑着接过那杯茶抿了一口,压低了声音问道:“佟妃今夜怎么没来?” 恪妃放下手里的茶盏同样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回道:“听说是三阿哥受了些许的风寒,所以不得不留下照顾三阿哥。” 听是玄烨得了风寒叶洛皱了皱眉头,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的原因,所以她对那个很依赖她的玄烨还是很喜欢的,于是道:“今夜的事情办好了,明日去看看三阿哥。” “臣妾也正是这么想的。”恪妃虽与叶洛说着话可目光却放到了别处,说完这话像是看到了什么顿了顿随即接着道:“不过可惜了,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戏了!” 叶洛勾唇露出一抹冷笑,视线随着恪妃的目光而去,两人没有在接下来聊天,只是认真的看着同一个方向。 那方向正是废弃宫殿的偏殿,而此时偏殿内早已经换上了另一副场景,那场景让人看着觉得有些心惊却又有些眼熟。 偏殿内灯火有些暗泛着淡淡的黄,可这黄并不是给人温暖的感觉,而是透露出一丝丝的恐怖来,地砖上陈列着几些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些油锅之类的酷刑……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泼向了方才被人影丢在地上的东西,那东西忽然动了动豁然坐了起来,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 那女子从睡梦中被冷水泼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起先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待睡眼睁开后忽然怪叫了一声,被眼前有些恐怖的场景吓的坐在地砖上用手撑着倒退了好远。 突然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惯性的扭头却见到一张不属于人的脸,那脸像是马脸可又不似马脸,怪异的让人从心里发怵起来,女子吓得倒向了一边随即手脚并用的想要离那怪物远一些。 可是她没想到刚爬了没多久手又碰到了东西,这一次她不敢贸然抬头去看,生怕看到了自己不想看的东西吓坏了。 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那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吓得惊叫出声,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舌头吐到了胸前还滴着鲜红的血……那血不偏不倚的滴到她的额头上,血腥的味道让她险些呕吐出来。因为害怕至极所以不敢多做他想,爬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同样没能跑几步撞上了一个东西险些被撞了回来,在快要摔倒的那一刻却被一双有些冰冷的手拉住了,险些没有摔倒。 那双手冰冷的刺骨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目光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双手,只见那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这手……倒像是个正常的手,于是自然的抬起头看向那双漂亮手的主人。 入眼是一张俊美的脸庞,看过两个怪物后这张男子英俊的脸庞更显刚毅非凡女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忽略男子脸上的冷漠,拉着他带上了哭腔:“公子救救我吧,公子!” 那男子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像是个木雕土捏的假人。只是唯一不同是随着听到女子的声音男子的目光越来越冷,到最后女子的心里害怕到不敢直视那双冷漠的双眸。 男子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女子险些要贴上来的身体,像是一抹清风从她身边飘了过去,速度快到让女子觉得这不是个人,一个人怎么可以在眨眼之间就走到离她有一丈远的地方,而且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些! 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目光里透露出害怕来,忽然灯火一晃忽然灭掉了,这突然的变故让女子失声尖叫。 同样是瞬间的功夫灯火又亮了起来,这一次所看到的景物有些不同,目光所及之处均是大小各异的……刑具……最让她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口大到让人咋舌的油锅……是油锅! 她的脸色在看到一个个一套套的刑具越发苍白起来,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长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事?怎么一觉醒来就是这般地狱似的场景! 难道?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随即摇头否定,怎么可能是这样,她还年轻身体很好,怎么可能睡着就睡死了! 可眼前的这些的是什么?是梦吗?可是方才的一切那么真实,那血真的像是滴到了自己的脸上,那冷漠男子的冰冷到现在还让她不寒而栗,这不是梦?那到底…… 不等她想明白,一道厚重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下面的可是柳州杨家之女杨云彩?” 那女子目光越发的惊恐,入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真姓,为什么他会知道呢? 猛然抬头搜索那男子的声音来源,却愣在了原地那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女子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虽然没有真的吓死……却是吓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仍然是被人用冷水泼醒过来,这一次她不愿再睁开双眼,晕倒之前的种种场景让她觉得吃不消! “你……你……你们是什……么什么人?”女子的身子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颤抖结巴起来,天晓得她现在多想在晕过去,并且这一次永远不要再醒来。她真的无法在承受这样的恐惧!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以见到一张审案时用的长案。长案后是一个黑面的男人,那男人边上站着方才她碰到的那位冷漠男子,男子仍然是一脸的寒霜冷冷的看着她。 第三百二十二章 地府 除了那冷漠的男子站在男人面前外还有方才那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在其中,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黑一白另外两个说不出是人还是什么的在。 坐在长案后的男人拿起惊堂木一拍脸色冷了几分:“你已到此竟还不知本王是谁吗?杨云彩你生前作恶,死后自然是入本王这里。” 云彩一听这话吓得脸色苍白,看着那自称为王的黑面男人呆住了,如今听那男人这么一说她才算是转了过来,男人说她已经死了并且因为生前做了恶事,所以来到了他这里。莫非……这里就是所谓的……地府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云彩猛然抬头看向那男人,没错了,自称本王的男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阎罗王,他身边那两个一黑一白的莫不就是黑白无常!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看着像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这么说她真的是死了吗?她真的是死了吗?并且因此下到了地狱里? 阎罗王见她走了神目光一冷:“杨家之女杨云彩你生前作恶多端,今日来到本王的阴间还不老老实实的给本王交代清楚。” 云彩听到阎罗王这话身子马上抖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靠近了阎罗王一些,用有些颤抖的声音求饶到:“阎王……阎王爷饶命啊,我……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做出什么坏事情来,还请阎王爷明查开恩哪!” 阎罗王刚要开口忽见方才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跃而起来势汹汹,见此阎罗王冷冷一笑以身子微微移动人已经闪到云彩之后。 那云彩哪里想到会是这样,自己忽然到了阴间,刚开始吓的不行可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死怎么会有现在这一出戏,所以她才假装求情实则是想给这阎罗王一击,她从小身受锻炼武功虽说不得多好,但是对付一般二般的人绰绰有余,这才斗起胆子一试。 但是她万分没有想到阎罗王会这般,还没等她靠近竟然一闪身不见了,让她扑了个空。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真的是死了吗?不然怎么会这样,她武功虽不济可不至于自己这么突然的一个动作,竟然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看清楚,那人就消失了。这不是鬼是什么! 闪身到她身后的阎王不去看她傻掉的神情,给了牛头马面一个眼神,牛头马面立刻明白了,漂移到她身边拉起摔在地上的她押着重新跪在了大殿内。 这下她不敢在多动弹了,方才她看到押着她的牛头马面根本没有脚,全是漂来漂去的!这不是鬼是什么! 她一跪下阎罗王身边的那个冷漠男子左手拿出了一本簿子,右手拿起一支毛笔,这动作让她脑子一个空白,左手簿子右手毛笔!这……这……这不真是地府的判官吗!判官不就是左右拿着生死簿右手拿着勾魂笔吗! 只是没有想到地府的判官竟然这么年轻俊朗! 看着已经焉下去的杨云彩阎罗王眸中闪过一道惊光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大胆杨云彩你竟敢对本王心存不轨,来人呢把她给本王丢进油锅。” 云彩一听到油锅一词吓得不自觉看了眼右手边烧的滚烫的大油锅,吓得没了声音只眼泪鼻涕一直往下来落。 这次她再也不敢造次了,方才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她深信不疑她是来到了地府,她已经死了,来到了人家阎罗王的地方,她哪里还敢造次! 给读者的话: 今天只更一章哦,亲们~ 第三百二十三章 没有谁是完美 杨云彩,纳兰惠茵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没有之一,为人虽谨慎小心武功也不错,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胆小。所以叶洛才请冥兮拜托暗阁的人用了这招假扮阴曹地府来恐吓杨云彩。 早聊到杨云彩这丫头虽胆小可也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为此冥兮还专门挑了暗阁里拔尖的杀手来演了这一场,也亏得这些个杀手轻功武艺了的,不然还真骗不了这个丫头! 幸好这一切叶洛算的准,提前都把这些个东西想好了,这才没有露陷的可能性存在。 杨云彩吓的不轻自然把什么都招了,被自己侍女带过来的书哲尔被叶洛时间算计的颇准,靠近废弃宫殿的偏殿时刚好听到杨云彩说纳兰惠茵是如何陷害的她没了孩子的。这一点时间倒是掐的准的很。 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书哲尔叶洛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现在一切准备就绪了下面就等着看戏好了。 书哲尔既然已经离开这戏便没有再唱下去的必要,判官看了眼还在继续哭述求饶的杨云彩,有些不耐烦的以眨眼的功夫漂移到杨云彩身边,伸手迅速点了她的睡穴。一连串的动作完成让叶洛不禁想要拍手叫好,果然是暗阁一等一的杀手这身手是果然不能小觑! 见杨云彩已经不省人事昏了过去叶洛起身,伸手拍了拍衣角坐的微皱的衣裳,带着恪妃明莫等人走进了大殿,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戏,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是人装的,可靠这么近看到还是让恪妃明莫等人吓了一跳,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点叶洛倒是好了许多,她这个人有一点就是不怕所谓的牛鬼蛇神,本来嘛现实的生活已经够繁重了,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所以即使看到有些恐怖的他们也是视而不见,她没有自己吓唬自己的习惯。 “这一次多谢各位的帮忙了!”叶洛对着几人拱了拱手以示谢意,她知道这些江湖上的人不屑于和朝廷什么的扯上关系,这一次若不是冥兮让他们来他们定然不会卖她叶洛这个面子的。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很的。 那个判官脸上的冷漠依旧,只是看到拱手相谢的叶洛多了份好感,这位宫里的娘娘倒是个豪爽不扭捏之人,知道他们是江湖中人所以并没有拿宫廷里女人家的那一套对他们,落落大方的拱手之礼倒是让他的话音多了点人气:“娘娘严重了,我等此次前来本是应三小姐之派,自不敢有怨言。再者娘娘是三小姐的救命恩人,我等帮娘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叶洛一听明白了他口里的三小姐是冥兮没有错了,冥兮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靳骁赫二哥华千然,这样一来她可不就是排行老小的三小姐吗。 判官看了眼昏睡在地上的杨云彩问道:“娘娘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 看了眼杨云彩叶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人还要劳烦各位给送回永和宫。” 此时不是处死杨云彩的好时机,把她送回到纳兰惠茵身边,等着日后让纳兰惠茵得知自己的秘密都是由身边最亲近的人嘴巴里说出来的,她到时候就等着看纳兰惠茵是会气死还是气晕过去。这样也好让她体会一把被自己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痛苦! 判官点了点头应下了来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叶洛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杨云彩,对于他们杀手来说这样的人竟然已经利用完了就没有必要再留着,毕竟他们对宫里的事情和叶洛的处境不太明白,所以也不再去多问:“竟然如此还请娘娘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情我等自会处理妥当的。” 叶洛点了点头,这一顿折腾夜也已经深了,再不回去只怕会碰到不相干的人节外生枝,便和恪妃一同趁着夜色回了各自的宫殿。 前脚刚踏入承乾宫就见知善在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眼宫门处,这时见叶洛回来了忙迎了上前:“娘娘您可回来了!” 叶洛看她一副着急的模样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皇上今个夜里来了?” 知善点了点头:“是,皇上已经等候娘娘您有一会子了,奴婢方才按娘娘说的回了皇上说您去恪妃娘娘那里了,皇上说是莫要去打搅您他坐着等会。” 听果然是福临来了叶洛快步走向寝殿,今夜本料到福临可能会来所以让知善到时候回答她去了恪妃那里,可没想到福临为她考虑竟然没有让人去恪妃的翊坤宫找自己。现在听知善这么说想来是等她有一段时间了。 叶洛急步走进了寝殿就见福临双腿盘坐于罗汉床上,手里拿着的是她白日里解闷看的闲书,一边的吴良辅小心的伺候着。 见如此叶洛上前了两步给福临行了礼道:“今夜不想皇上会来所以去了恪妃的翊坤宫,倒是臣妾的不是了,让皇上好等了这半日。” 福临听了叶洛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对其他人挥了挥手,吴良辅会意的带着寝殿里的宫人们退了出去,独留他和叶洛。 “你这么客气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了。”福临笑着拉过了叶洛坐到他身边,笑着打趣起了她。 叶洛伸手搂住他修长的脖子笑着回道:“那么多人在我自然要守着规矩的,不然啊又不知道会不会传出去,说我恃宠而骄了。” 听到叶洛这句无心之话福临的神色一敛揽住了叶洛腰身:“洛儿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呢?” 叶洛抿着嘴笑了笑:“的确很辛苦,辛苦的让我觉得好累好累。” 看着福临顿时有些无奈的脸色叶洛又接着说道:“的确很辛苦,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想过这么不安静的日子。所以为了你我才留下来。” 像是黑暗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福临的脸上顿时恢复了神采,抬头看着叶洛眼眶已经湿润了。这一生能听到自己爱的女人这般的承诺是何其幸福的事情,他爱新觉罗福临这一生都觉得有这句话就满足了! 叶洛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对于福临来说她有善良有聪明和才情,不会让他觉得爱她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让他觉得爱上她是中幸福同样也是种幸运。 这世界或许真的找不到完美的人,洛儿在他心里虽然也会有缺点,可她聪明的可以让人只看到她的优点,用自己的优点去遮盖自己的不足。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未曾谋面的情敌 纳兰惠茵和书哲尔的内战已经开始出现了开头,叶洛从不相信书哲尔斗得过纳兰惠茵,一来纳兰惠茵的家世身份在那里,书哲尔有什么?不过是她叶洛的一个婢女。再者一个是妃一个是贵人,这地位差距可想而知。 二来如今纳兰惠茵怀着孩子,怀着皇家的子嗣,什么都不说只凭这一点她书哲尔就别想赢纳兰惠茵。 那么叶洛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力气让书哲尔听到事实,说白了,让纳兰惠茵不痛快叶洛自有自己的办法和手段在,可她不能忘书哲尔也是伤害她孩子的一份子,她自然不能让书哲尔好多,她就是要让书哲尔知道她自己的孩子也是纳兰惠茵害的,让书哲尔后悔让书哲尔明白当初背叛她是什么后果。 其次,她凭什么要替纳兰惠茵背黑锅,明明是纳兰惠茵害得书哲尔没了孩子,她叶洛凭什么要背黑锅,谁种的果谁就自己去吃。再来书哲尔虽不能赢了纳兰惠茵,可也绝对会让纳兰惠茵脱下一层皮! 宫里的日子没有真的平静下来的时候,福还在为前朝的事情忙碌,孝庄难得这两日没有找叶洛麻烦,书哲尔那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个动静,不知是真的沉默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按叶洛想书哲尔的性子在知道这事情以后应该会有所行动,让她忍气吞声是不太可能的。 竟然不可能忍气吞声那么爆发只是迟早的事情,叶洛倒是不急,只要纳兰惠茵不找她麻烦,她静心养好胎就是了。 这日天空飘起了下雨,刚过午后冥兮便冒着雨进了宫,叶洛见她来了心里自然是高兴忙让明莫上了热茶。 冥兮看的出来心情颇好,笑眯眯的开口道:“我前些天让人将安嫔和她父母都送出了关外,今个一早见她来信说已经安顿好了,让洛姐你安心,不用再为她担忧了。我今个就急急入宫和你说一声。” 听安嫔他们的事情已经妥当了,这倒是让叶洛欣慰不已:“她能安定下来我心里也就放宽了,只盼望着他们将来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忘了这深宫阴谋带着她的伤害。” 想她叶洛倒是好生羡慕安嫔,和心爱之人可以厮守一辈子,又有自己的爹娘在身边,人这一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个吗!如果能过这样的日子,这辈子倒也是值得了。 只是她这辈子是想也别想了,为了心爱之人也只能这样放弃了。 与冥兮闲谈了半日这才散了去,叶洛看了眼外面仍然还在下着小雨的天叫来了明莫:“我想出去走走,陪陪我。” 明莫应了句是拿出一件薄披风给叶洛披上,这才拿起一把油纸伞陪着叶洛一同走了出去,叶洛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油纸伞道:“我自己撑着就是了,你也撑一把吧,免得被雨点打湿了会生风寒的。” 明莫心里一暖却是摇了摇头:“娘娘还是奴婢给你撑伞吧,您如今腹中还有龙嗣奴婢走到您身边也能放心些。” 叶洛嘴角浮现一抹淡笑:“好了,别再推辞了,你也知道我身边最不能少的就是你了你若是淋雨病了谁来照顾我。” 知叶洛平日里的性子,加上叶洛说的也是对的,她一直陪在娘娘身边照顾平日里的饮食起居,她若是病了真的要揪心起来了。 雨,下的并不算大,没有丝毫的风吹,缓缓且安静的从天上落下来,叶洛伸手接下那雨滴,如今已经是六月里的天气了,她来清朝已经有九个多月了,这二百多个日子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她的心境也已经不复当初了。 六月,顺治十三年的六月,其实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情,历史记载顺治帝十三年间董鄂妃入宫,如今已经是六月了,董鄂妃虽没有献身,可历史上的记载是顺治十三年八月25日董鄂妃先是被封为贤妃,不过一个多月破格被封为皇贵妃! 皇贵妃,她叶洛现在的位置啊!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董鄂妃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是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历史本该去往的方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想了许久不得其解,说实话她心里总觉得有个刺在,毕竟董鄂妃是历史上顺治最宠爱的妃子,福临真的会如历史记载那般疼宠那个人吗? 她信步走着没有目的之地,忽然之间觉得迷茫起来,她入宫这么久了,一直处在被陷害的处境之中到底是谁的错?是怪纳兰惠茵她们太坏还是怪自己太懦弱?是因为自己的懦弱才使得连孩子都保不住吗? 停住了脚步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好好去想过这个问题,人不犯她她不犯人,纳兰惠茵会对她出手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不得不承认她的性格真的如然研说的那般,怪异有些不愿与人相处,对身边认识的人总是以礼以心相待,似乎这世上永远没有坏人一说,即使有人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她仍然能表现出淡淡的不屑去理会的姿态!不是她不怨只是她性子颇为淡,淡到不愿意去轻易恨一个人。 可是纳兰惠茵的做法和手段让她真的觉得生出了怨恨,她不是淡然到可以像是一个木偶,即使被人用刀刺两下也没反应的。她是活生生的人即使性子在淡泊,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会被激怒吧。 所以她时常想,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有些人可能一点就着,而有些人可能想她叶洛一样,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真的爆发出来。 所以她才会让纳兰惠茵觉得她好欺负,好算计,所以一早再她入宫的时候就蛰伏在她身边,想着给她致命一击让她爬不起来。 那个董鄂妃呢?说起来要是按照历史记载来说和自己真的有些像,同样是身子娇弱性情略淡…… 那个她从来还没有见过的所谓情敌,到底会不会出现呢?如果真的出现了又会以何种身份方式出现呢?如果真的出现了她又会怎么去面对呢? 突生出了许多的无奈,她虽不信命,可命也不会因为她不信而有所改变。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明莫,你说皇上会不会有一天爱上别的女人?” 明莫被叶洛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叶洛许久才出了声:“娘娘您在担心什么呢?在担心皇上会喜欢上别的娘娘吗?可是依奴婢之见皇上与娘娘之间的感情颇深,也无人能够代替娘娘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叶洛目光看向身边的湖面有些幽然和淡漠:“是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永和宫出事 沉寂了些日子的书哲尔果然如叶洛所预料沉不住气了,只是动作大的让叶洛听到了不免心惊,书哲尔这是疯了吗? 近来这些日子雨一直都没能停,今年六月的雨似乎很多,阴雨连绵了有些日子了。连一向沉的住气的明莫也忍不住喃喃道:“今年这是怎么了,连下着好些日子的雨了。” 一边的知善也跟着道:“可不是吗,再这样下去人都要发霉了。” 对此叶洛倒没觉得什么,她喜欢落雨的日子像是这个阴暗的皇宫连同被墨染过的人心都被雨水洗刷干净了一般。 随手翻着一本杂书,叶洛忽然皱起了眉头问道:“皇上有些日子没进后宫了是吗?” 明莫扭头看了眼窗外的雨似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娘娘,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后宫了,听说是在为前朝的事情忙碌。” 叶洛放下了手里的书,前朝的事情看样子是真的麻烦了,不然依福临的性子怎么都会抽时间来看看她的,如今一连这些日子不来,肯定是出大事情了。 身为帝王福临一直是立志要成为年轻有为的君主,只是这一忙起来定然又不会按时候用膳了,福临的倔脾气根本不是吴良辅能够劝的了的。 她这些日子一直想去看看,可又怕打扰了福临,耽误他做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去。现在想来是该去看看了。 “咱们去趟乾清宫吧。” 明莫听叶洛要去乾清宫忙让人去备轿辇。却被叶洛拦了下来:“雨天的就不用轿辇了,让他们歇着去吧,我们撑着伞去,刚好也走走了对孩子有好处。老是这么坐着可不行。” “娘娘说的是。那就走着去。”明莫笑意盈盈的开口赞同道。 撑着伞一路走去了乾清宫,落雨的日子宫里的行人也少,倒也是难得安静了一些。叶洛亲自撑着自己的油纸伞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明莫和夏沐仔细的一左一右跟着,生怕雨天路滑一不小心出了些意外。 乾清宫离承乾宫的路程并不算远,叶洛带着明莫进了乾清宫,不想这面脚步刚踏进去却被一个身影撞的一个趔趄得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明莫眼疾手快顺势及时的扶住了叶洛。 夏沐看着那身影紧走几步将他拉了回来,皱着眉头训道:“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是吗?你可知道撞到我家娘娘后果有多严重?” 叶洛站定脚跟有些后怕的摸了摸小腹,方才这一下若是真是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啊!她如今这身子能怀上孩子已属万幸,是老天爷开眼。这一摔孩子可真不好说能不能保的住了。 吴良辅远远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也是吓得不轻,急得连雨伞都没来得及拿,淋着雨就跑了过来:“娘娘您没事吧?这是那个不长眼的,若是不想要眼了大可挖了去!” 那撞了叶洛的是个小太监,扭头看到自己方才跑得急没看清楚,撞到的竟然是皇贵妃,不由得脸色煞白,一面求饶一面解释:“皇贵妃娘娘饶命啊,奴才不是有意要撞娘娘,实在是有大事要禀报皇上,娘娘饶命……” 吴良辅皱起了眉头对这个不长眼的小太监实在是厌恶之极,真是个刺儿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横冲直撞的,好在今个皇贵妃娘娘没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以皇上的性子只怕这乾清宫上上下下包括他在内都脱不了关系,于是怒喝道:“你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冲撞了娘娘,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叶洛看着那低头的小太监眼里已经浮现了泪花不由得心软,刚要原谅他却忽然一愣,这小太监看着有些面熟啊!好像是纳兰惠茵身边的人,这么急忙忙的来乾清宫莫不是永和宫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是仪妃身边的是吗?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路都不看了?”叶洛柔声问道那小太监。 小太监一听叶洛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今天来乾清宫的目的,吓得眼泪便落了下来:“回皇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方才被人冲撞这时候正由太医们诊治着,怕是龙嗣难保啊!” 叶洛心里一惊面上也露出了一抹讶异之色,吴良辅一听吓得拔腿跑向来书房,心里不住祈祷这次可别在出什么差子了! 看着跑向书房的吴良辅叶洛并没有跟上去只是接着问那小太监:“仪妃好好的怎么就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小太监应该不是纳兰惠茵身边亲近的心腹,对叶洛没那么多的防备之心,听叶洛这么问也就如实的回答道:“奴才平日里不是在仪妃娘娘身边服侍的,只是听云彩姑娘吩咐所以就跑来了乾清宫,不过奴才偶然听到一句珍贵人什么的,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书哲尔?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纳兰惠茵今天出事是因为书哲尔?这么说的话书哲尔是不是…… 叶洛不再多想看着那小太监还跪在雨里,心里一软道:“你起来吧,下次走路注意些,别再这么横冲直撞了。” 叶洛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门开,抬头望去见福临一脸着急的从书房走了出来,隐隐的带着些怒气。 福临同时也看到了站在伞下的叶洛紧走了几步来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油纸伞亲自给她撑着:“你怎么来了,这雨天路滑的。” 叶洛也是一脸的凝重只道:“臣妾想来看看皇上。” 福临看了眼刚刚起身的小太监拧了拧眉问道:“仪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听的出福临话里的忧心叶洛点了点头回道:“方才知道。皇上还是快些去看看仪妃吧,这时候她应该最想见到的就是皇上了。” 看着神情有些黯然的叶洛福临伸手揽她在身边:“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仪妃吧!” 叶洛神情一顿跟着福临的脚步走出了乾清宫。这一路的脚步走的颇快,叶洛并不说话只跟着福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福临半扶半抱着倒是让她脚步轻快了许多。 叶洛靠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焦急,心里没由得有些发堵,原来自己还是在意的,在意福临除了她以外还在乎别的女人,原来她还是会吃别人的醋,即使知道他心里爱的人是自己。 第三百二十六章 书哲尔疯了 一路紧赶到了纳兰惠茵的永和宫,宫里上下已经忙成了一团乱麻,见福临和叶洛的到来众人忙停下手里的事情行了礼。 礼还没行完福临一挥手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仪妃的身子如何了?” 守在外室的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走出了一个太医院的长者回道:“回皇上,仪妃娘娘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龙嗣也保住了,只是仪妃娘娘现在身子虚弱的很。以后要多调养就是了。” 听闻一切都好福临松了口气,叶洛看了内室一眼问道:“仪妃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 那老者听言顿了顿:“据方才柳太医诊断说是仪妃娘娘受了惊吓滑到在地,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仪妃娘娘怀有六个多月的龙嗣,胎气虽然已经大体稳定了,可这摔跤是个大危险啊。” 叶洛听闻纳兰惠茵是受到惊吓滑了一跤不由得心里纳闷,这书哲尔做了什么事情导致纳兰惠茵会摔了这一跤? 福临也是皱着眉头口气有些怒意的问到一边纳兰惠茵宫里的宫女:“说说你们是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怎么会让仪妃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摔倒了?” 那群小宫女被福临的口气吓得忙跪倒在地砖上,带头的宫女一边发着抖一边回到:“皇上恕罪,奴婢们自知犯了大错,只是珍贵人突然出手奴婢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书哲尔的名字叶洛竖起来耳朵不放过一个字,福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接着问道:“这关珍贵人什么事情?” 那宫女低着头继续回道:“今日珍贵人想往常一样来陪娘娘聊天,娘娘见园子里的兰花在雨里开的甚好便要撑伞去看看。珍贵人满口答应了下来还要亲自给娘娘撑伞,娘娘不防有其他之意满心欢喜的出去看雨中的兰花,谁知道刚走到园子里珍贵人趁娘娘赏花之时忽然推了娘娘一把……” 宫女说到这里不再说话,其实也无需再说下去,意思已经够明白的了,叶洛听完也暗暗的吐了口气,这书哲尔明目张胆的害纳兰惠茵是疯了吗?难不成真的因为得知她的孩子是被纳兰惠茵害死的,所以疯了不成? 福临听完宫女的话抬手啪一声拍的他身边的木桌晃了一晃,眼里的夹着怒火看向那宫女:“珍贵人现在人在哪里?” 那宫女被福临吓得浑身抖成了筛子:“奴婢……奴婢……奴婢们……不知道,珍……珍贵人推了娘娘之后就跑了,奴婢们着急着娘娘所以没有人拦着。” 听书哲尔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福临的火气更是只增不减,吩咐一边的吴良辅道:“派人去给朕找,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给朕找来!” 吴良辅领了旨带着几个小太监急急的出了永和宫,叶洛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里也跟着打鼓,这个书哲尔会躲到哪里去?她真的是躲起来了吗? 看着福临气的脸色发白叶洛伸手接过宫人端来的茶水,那端茶水的小宫女感激的看了一眼叶洛,皇上这正在气头上她一个小宫女躲都躲不及,现在不用给皇上奉茶她自然是松了口气。 叶洛将那茶递到福临面前轻声道:“皇上仔细龙体,仪妃平日里为人心善得上天垂怜,龙嗣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皇上莫要为了不成器的小事伤了龙体。” 违心说这话叶洛当真不是为了纳兰惠茵,只是不想让福临为这些事情气到了,本来前朝的事已经让福临够劳累的了,现在还出现这种事情。 福临心中虽有火气却不好抚了叶洛的心意接过那茶盏抿了一口随即放了下去,看了眼内室道:“朕能进去看看仪妃吗?” 太医院的老者回道:“娘现在已经无碍了,皇上自然可以进去看看,只是娘娘到如今还没有苏醒过来。” 福临闻言起身走进了内室,叶洛也随即跟了进去。内室并没有留下多少人伺候着,只有两个纳兰惠茵身边贴身服侍的宫女,其中一个便是杨云彩了。 纳兰惠茵果然还在昏迷之中,面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生机可言。福临行至床榻边上看了一眼不免心里觉得对不起纳兰惠茵。 说起来这宫里的女人他福临对的起谁呢?他向来最不喜后宫为了争宠处处算计,可想来后宫又怎么可能没有纷争呢,人心里又怎么可能会有满足那一天呢! 他身为帝王拥有至高的权利和地位,谁又能说这些后宫的妃嫔是真心爱他福临这个活生生的人呢?权利和地位会驱使太多的人想要攀附,男人会女人也仍然会这样。 所以他当初才会对洛儿情有独钟,因为他洛儿的眼里看到的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权利和地位包裹的帝王,,洛儿和这后宫的女人不同,因为她要的只是他,不是他的地位和权利。 外室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那脚步声迈向了内室,叶洛回头见来人是孝庄忙行了个礼:“臣妾见过太后。” 孝庄斜视了叶洛一眼声音冷淡的开了口:“起来吧!”随即走到了床榻边上看着面容憔悴的纳兰惠茵口气有些心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余光看见福临拍了拍叶洛手的情形孝庄心里闪过一丝不满,这就护上了是吧,她不过对叶洛的态度冷了这些,福临便心疼了是吗!当真是越发没了规矩,仪妃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临竟然还有心思去安慰叶洛! 福临只随手拍了一下叶洛随即收回手对孝庄道:“皇额娘还是出去再谈吧,仪妃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孝庄看了眼床上虚弱的纳兰惠茵点了点头让苏茉儿扶着她走出了内室。福临和叶洛是随后跟着出了内室。 这边方了内室没说上两句话就见吴良辅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见到福临与孝庄都在忙先行了礼:“给皇上太后请安。” 福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问道:“找到珍贵人了没有?” 吴良辅顿了顿理清了思绪才道:“已经找到了珍贵人,不过……不过,珍贵人回到了景阳宫自缢,好在奴才们去的及时,奴才刚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叫了太医去抢治了!” 叶洛一惊书哲尔回自己宫里上吊了!这让她玩玩没有想到! 第三百二十七章 孝庄这样的女人 听了吴良辅的话福临目光一沉,久久没有再说话,叶洛也是沉默不语自缢这要下多大的勇气啊,要知道宫里的妃嫔们可不是你想死就死的,皇上要让你死你就不能活,同样让你活你就不能死! 要知道宫里凡是敢自杀的妃嫔是会连累家族的,自杀等于对皇上的大不敬,这罪可就严重了。 孝庄来的晚不知这里面的事情,听到说是书哲尔自缢未果气的抬起手拍在了桌子上:“这是要翻天了吗?哀家还没死呢!” 说完扶着苏茉儿的手臂就起了身,福临一看也站起了身问道:“皇额娘这是要去哪里?” 孝庄神色严厉的看了眼福临道:“哀家倒要去看看这珍贵人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宫里自……” 话并没有说完,孝庄顿了顿可见气的是不轻,福临一听忙拦住了:“皇额娘还是儿臣去吧,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皇额娘还是不要去景阳宫露面了,省的招惹晦气。” 叶洛也符合道:“是啊太后,臣妾陪皇上去就是了。您还是不要去了。” 自杀的人是不吉利的,一般在宫里是能躲着不去就躲着不去的,福临看了眼叶洛柔声拒绝:“不行,你如今怀着身孕不要跟去了,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明莫陪着你家娘娘回承乾宫吧!” 叶洛点头应了下来,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等纳兰惠茵醒了好看戏,不过要留在这里陪一直看她不太顺眼的孝庄……她还是先回去休息比较明智。 于是抬腿与福临一同走出永和宫,在宫门前分了别。明莫有些不太明白的问到:“娘娘,这书哲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按说以她的心性不会这么鲁莽才是,连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这杀敌一千自损三千可不像是她的手段!” 对于书哲尔叶洛和明莫不敢说十分的了解,可是这七八分还是有的,书哲尔虽不算精于算计,可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今日这事情做的未免太绝,丝毫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啊! 叶洛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雨中有些昏暗的天空,叹了口气:“也许她真的是疯了,这么信任纳兰惠茵却被摆了这么一道。哼,人世间的事情还真是有意思的很,她书哲尔以我最亲近最相信之人的身份背叛了我,如今也尝到同样的滋味了!” 明莫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只是可怜那些没能出生就……” 她的话说道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眼叶洛自知失了言,要知道孩子在叶洛的心里永远都是个痛处,即使她现在又怀上了,可那痛却是永远不能磨灭的。 叶洛露出一个带着苦涩的笑容:“是啊!只是可怜了那些没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们,说起来最无辜的属他们了。” 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下到了黄昏的时候,叶洛独自用了晚膳夏沐这个时候才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回来。 叶洛看了眼外面的雨才悠悠的问道:“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夏沐忙把打听到的说了一遍:“奴才听说皇上去景阳宫生了好大的气,珍贵人身边伺候的都被打了一顿,珍贵人醒来后对推了仪妃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 福临生了气是肯定的,他向来最讨厌后宫里的这些争斗,可又无法多做干涉,毕竟宫里的妃嫔之间的争斗还是放在暗里的,如今这争斗演变的这么离谱,贵人敢明目张胆的陷害妃嫔他自然是动了大怒。 “太后那边怎么样了?”叶洛接过明莫端来的清粥接着问道。 夏沐顿了顿脸色并不算好看:“太后那边还不知道,皇上吩咐了下来谁若是敢在太后面前泄露了此事绝不轻饶。” 明莫布好了菜有些不明白:“这事皇上为什么要瞒着太后?况且这事只怕也不是好瞒着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太后早晚是要知道的。” 叶洛喝着粥心思却没停,福临为什么要瞒着孝庄?其实这事情也不难解,一来近日孝庄的身子并不算好,太医也多次进言希望孝庄能够安养些日子,说来可笑孝庄生怕福临再将后宫的掌权交给她叶洛,所以宫里明面上是由恪妃和荣贵协理后宫,可基本的实权还被孝庄握在手里,到这个还不肯放。 想来也是,孝庄一生要强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代女强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且不说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孝庄是否放心,对于孝庄这种人而言静养安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生就的操心命。让她享福都不行。 二来,福临也是在为了她叶洛考虑,书哲尔毕竟是她从科尔沁带来的,即使后面背叛了自己,可以现在孝庄对她的不满,要是知道这事情是书哲尔做的,难免会把她牵扯进去。 要知道孝庄为了大清的子嗣可是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怀疑对象,其实说到底叶洛对孝庄虽有不满却也有佩服在里面。一个女人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这个朝廷,说起来有时候为了朝廷做事有些过分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莫听了叶洛的解释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子看了,可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这事情孝庄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入夜叶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了觉,不想福临却是冒着雨前来了承乾宫,叶洛一听脚步声忙坐了起来看着福临道:“我总反反复复的睡不着,想着你定然是要来和我说会子话的。” 福临外面披了个米白色的披风,解开披风露出一身明黄色的寝衣,想来是已经睡下了后才起身来的承乾宫。 迈开长腿福临躺到了叶洛身边,神情有些黯然伸手将叶洛揽在了怀里:“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实是无法入睡,所以就想着来找你说说话才行。” 叶洛看着她有些神伤的面容,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抚摸着他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口气柔和了几分:“皇上放宽心就是了,珍贵人的事情总归会查清楚的。” 福临叹了口气大掌将放在自己眉间的小手握在了掌心:“后宫如今发生了这般事情越发让我觉得心惊不能安,洛儿,我是怕你……怕我会在后宫这样不折手段的争斗中失去了你。” 第三百二十八章 同情大于恨 感受着他手掌里的温暖叶洛勾唇露出了一个幸福满足的微笑:“你放心就是了,为了你我会小心应付的,你知道吗?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有再大的风雨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我一直有你,这就足够了。” 低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叶洛,福临心里虽有感动却仍然不能安心:“可是……” 叶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没有如果,你要记得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让自己消失,因为我爱你!不舍得让你着急。” 因为有你在所以即使很累,仍然不会放弃,因为你是前行的动力,因为爱你所以不忍心留下你一个人。 她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可是为了能守护在他身边她愿意改变愿意脱胎换骨,即使知道也许会很痛,可是真的没关系,因为有他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爱情不是个多么伟大的东西,可它却能让彼此学会守护和包容。 福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的人,听着她同样是在用生命来爱他说的话一抹欣慰浮上心间,都说帝王之家难得真情,他是多么幸运的遇到了她! 紧紧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安睡到了天明,福临一早起身继续忙着前廷的朝事和后廷的宫事,只是这一次因为与叶洛的对话让他觉得有力量去砍断这些乱麻。 爱情的力量足以让他们去面对外来的一切风雨。这一点福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因此他才能在叶洛身上获取到这种力量。 一生一世彼此之间都能以爱相依。 书哲尔的事情孝庄还是知道了,其实这是早就知道瞒不了的事情,纳兰惠茵一醒来孝庄便得知了这个事情,为此动了好大的肝火,听说亲自去了趟景阳宫审了书哲尔。 书哲尔倒是个硬骨头的什么话都没有话,只咬定了纳兰惠茵是她推的,一心只求死。只是当得知纳兰惠茵的孩子并没有掉气的当着孝庄的面发了回疯 想来她是不怕被连累的,书哲尔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从小被满珠习礼带回王府养大,一直陪在叶洛身边,自然不怕有亲人被牵连,加上她亲手推了纳兰惠茵是逃不了的,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听说当着孝庄的面把纳兰惠茵害得她孩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孝庄只当是疯话根本没有去理会,可叶洛心里却明白孝庄这么做无非是想护着纳兰惠茵,不管书哲尔的话是真是假,如今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但是纳兰惠茵的孩子还在,这两者一比较聪明如孝庄自然知道怎么取舍了。 书哲尔啊书哲尔,这一步走的是彻底错了,错的一塌糊涂,错的没有了丝毫的退路。 如今的景阳宫像是个冷宫一般,人人都避着闲,书哲尔被禁了足夺去了封,只是事情被延后处理了。 下了有些日子的雨终于是停了下来,久没见到的太阳也露了头,叶洛让人备了些糕点带着明莫去了景阳宫。 终归是主仆一场,虽然书哲尔有联合纳兰惠茵害过她,可现在已经报了仇,书哲尔的现状和她也脱不了关系,她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 书哲尔这次即使侥幸不被处死却也是被打入冷宫了,冷宫那地方正常人进去也能变成疯子,这样一来不管是被处死还是被关进冷宫她们之间都不可能再有真正的机会见面了。 景阳宫被福临派人把守着,那侍卫见来的是叶洛忙请了进去。景阳宫的宫人大部分已经被关进了牢里只有少数两三个小宫女在。 小宫女见到也看急忙的请了安,叶洛一挥手让她们起了身,这才由其中一个小宫女引着进了寝殿。 寝殿的门窗关的严实这使得殿内的光线有些暗淡,叶洛走进了内室才见的书哲尔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罗汉床边的地砖上。 头发披散着虽不算太乱却显得有些狼狈,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的血色可言,目光更是呆滞的顶着一个方向转都不转一下。对进来的叶洛更是视若无睹。 叶洛也不在意走到她对面的窗前打开了窗户,外面的阳光便射了进来,书哲尔有些不习惯的抬手挡在眼前却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难得太阳出来,我今日来看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你不尝尝吗?”叶洛看着颓废不堪的书哲尔问道。 书哲尔这才转动了一下眼睛,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露出一抹嘲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看我到底是有多笨是吗?” 叶洛示意明莫将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摆好,看了眼书哲尔也露出一抹嘲笑:“你想怎么去想就怎么想吧!” 看了眼明莫端出来摆在桌子上的糕点,书哲尔有些不屑接着讽刺叶洛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说说吧,这糕点里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手脚想要毒死我!” 到了这个时候叶洛并不与她多做争论,抬步走到离她不远处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今日我只是来看看你,我们好歹也算是主仆一场,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书哲尔听到这话更是不屑:“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好听,叶洛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恨过我吗?你敢说当你得知你的孩子是我与纳兰惠茵合计弄掉的,那个时候你不恨我不想杀了我吗?” 叶洛却是勾唇一笑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我的确恨过你,恨到想要杀了你,你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待你如何你心里也明白,可是你却做出这些事情,我说不恨你相信吗?” 看着坦然承认的叶洛书哲尔垂下了头顿了顿:“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的开心,我终于走到了死路上?” 仍然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叶洛摇了摇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才忽然发现什么叫因果报应,什么叫老天长眼,我不能说我大度的不恨你了,只是更多的却是同情,同情大于当初对你的恨!” “同情?” 书哲尔像是疯了一般的笑了起来。叶洛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她并没有再说话,是的,她现在对书哲尔是同情大过恨意! 许是笑的累了,笑的眼泪都已经滑落了书哲尔才停了下来:“可是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你!” 叶洛仍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第三百二十九章 恨由爱生 书哲尔目光里的怨恨让叶洛沉默不语,虽说她不是真的博尔济吉特叶洛,可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以前的她在记忆里都没有亏待过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可这么多的怨恨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见叶洛不语书哲尔接着述说心里的怨恨:“你知道吗?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把你当做我最好最珍爱的小姐。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忘恩负义不知好歹?我告诉你叶洛我成这个样子都是你逼的!” 叶洛只看着她仍旧不说一句话。这样的书哲尔的确让叶洛去可怜她。 “我从来都不羡慕你有疼你入骨的好爹娘,我感激你爹当年把孤苦伶仃的我收养在王府,让我去伺候你和你一起长大,对,你是待我如亲姐妹。可书哲尔待你也是推心置腹,我一直忠心耿耿的伺候你。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在见到皇上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皇上,可是我身份低微,你是小姐是从科尔沁来的高贵格格,其实我早就看出来皇上对你有心。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你什么都比我好就罢了,我也愿意在你面前卖巧,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皇上的怜爱而我不行?” 书哲尔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带着怨念死死的盯着叶洛不愿离开半分,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赢过。如今她心里不甘啊! “皇上爱你的种种让我看在眼里心里就忍不住的嫉妒,你为了皇上挡箭,皇上竟然不众人反对冒雪为你犯险去百花山找药引子,为此在床上躺了两天,可即便如此还是怕让了担心让宫里上上下下瞒着你,顶着一身的伤还要在你面前装作没事的样子,你知道吗?他是天下最尊贵的天子是这天下的王,他竟然可能为了你做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你知道几件?” 说这段话时书哲尔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她知道这一次她要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完,就这一次! “为你做了这么多却不让你知道,为的是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感动而留在他身边,他要的是你清清楚楚的爱!多可笑一个九五至尊的帝王竟然缺爱!” 这爱她书哲尔也愿意去付出,因为从第一眼便爱上了他,可是他不需要,他想要的是他爱的人的爱,其他的爱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都是他不想要的! “你知道吗?我不想恨你,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为什么我的人生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这么久皇上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为什么?不,我爱他,所以即使他不爱我我也想得到他!所以在科尔沁的时候我故意说漏了嘴,就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回到京城,只要回到宫里我才能见到他……” “这难道就是让你背叛我的理由?”叶洛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书哲尔,目光淡然带着些许的不屑。 书哲尔被她的目光刺激到带着不甘示弱的冷笑开了口:“背叛?可笑我做了什么事情背叛了你?” 说了这话果然满意的看到了叶洛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厌恶,书哲尔却是难得的慧心颇为高兴的一笑:“哦,你是说爬上你床榻的事情是吗?哈哈哈,我听说你后来把那张床榻拆了让人做柴火烧了……” “书哲尔!”一边的明莫听不下去出声严厉的打断了书哲尔的话!叶洛对书哲尔如何她看的最为清楚,没想到书哲尔这个时候不能悔改还要这么伤害叶洛!真是够了! 看着得意的书哲尔叶洛心里做了个调整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和冷然:“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书哲尔你果然是让我觉得你可怜!” 书哲尔对叶洛的话只当没有听到,继续说了起来:“叶洛你不用这么恨我,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最要谢谢的是你的好姐妹纳兰惠茵,要不是她的帮忙我也不会伤你这么狠,她不见得比你聪明,可是她绝对比你心狠手辣,你知道吗?她一早就看出我喜欢皇上,她愿意帮我,只凭这一条我就选择了她,因为她比你更知道怎么掌控人性。” 这一点是真的踩到叶洛的痛点上去了,一提到纳兰惠茵她就忍不住的去想那两个没有出世便去世了的孩子。就想到了即便是已经选择出宫的她仍然逃不过! 纳兰惠茵是这辈子伤她最深最痛最彻底的人,就如书哲尔所说她的好姐妹!是啊,纳兰惠茵她一直认为的好姐妹! “你不要怪我心狠,我并没有要伤害你腹中双生子之意,是纳兰惠茵要将你打入地狱,让你永远都不能翻身!” 这些和叶洛她们猜想的差不多,因此叶洛并不吃惊于这些,过去的虽然还会痛只是不会再向刚知道时那么的揪心! 书哲尔这样与叶洛说了一通倒是恢复了一些生气,比起叶洛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坐在罗汉床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叶洛看的出书哲尔真的是恨透了自己,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你知不知道,当看着你被蒙在鼓里还依旧与纳兰惠茵有说有笑的,我心里真的觉得很痛快!你知不知道当看到你一步步走进纳兰惠的陷阱里时我有多高兴就像纳兰惠茵说的,只要你死了皇上的心才能放回别的妃嫔身上,才会恢复你来之前的雨露均沾!” 书哲尔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怨恨渐渐地变为了一抹颓废之色,她许是想到了纳兰惠茵的手段,才渐渐地变了眼色!毕竟她如今没了孩子也是中了纳兰惠茵的陷阱! 拿起一块叶洛带来的她平日里爱吃的糕点咬了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我早该知道的,早就该知道的,纳兰惠茵她容不下受宠的你,容不下不听话的安嫔,也不可能容得下我和孩子,她容不下任何人,可我还是……” 看着哽咽的说不下去的书哲尔叶洛心里一软,容不下所以便要毁的彻底,纳兰惠茵果然是够狠! 来了有些时候了叶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站起了身:“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带着明莫抬脚便要走,自己倒是有意思了来景阳宫找了一顿堵心,不想没走两步却被书哲尔的声音拖住了脚步。 第三百三十章 虚弱 “过两日你能再来一趟吗?” 回头看了眼顶着自己的书哲尔,叶洛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到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打景阳宫出来叶洛神情有些凝重,原来因爱生出的恨这么让人觉得心惊和害怕,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书哲尔竟然是因为爱福临,所以疯狂的嫉妒自己,这种嫉妒当真是陡然而升害人害己! 只是最后书哲尔约自己两日后在来是?忽然叶洛脑中灵光一闪两日后:“明莫如今是几月几了?” 明莫对叶洛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有些不明就里,回道:“娘娘现今已经是六月了,再过两日就是月中了,娘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月中!没错了六月中旬是书哲的生辰,自己这些日子忙倒是把这一茬的事情给忘了,只是书哲尔为何让自己那日去?为她庆祝生辰?这一点不可能了! 猜是猜不透个所以然的,叶洛不在逼着自己去想,反正过两天去了就知道了!按照书哲尔现在这情况总不能还陷害自己吧。 并且今日的谈话书哲尔是破罐子破摔定了,并且把纳兰惠茵提上来说了一把,其实说白了书哲尔也知道她和纳兰惠茵势不两立,这样说无非是想火上加把油,书哲尔知道她自己已经没办法和纳兰惠茵斗了。 叶洛走了一半的路程忽然一转念对着明莫道:“咱们不用这么早回去,去趟永和看看纳兰惠茵怎么样了!” 一行人转了方向去了纳兰惠茵的永和宫,叶洛远远的看着永和宫的匾额了露出一抹嘲笑。永和宫,永,恒久。和,和平和协和睦,温和。意指住在这宫里的主位妃嫔性情温和爱和睦和平。纳兰惠茵……真是个最大的讽刺! 宫女们见叶洛来了忙行了礼,叶洛见一个纳兰惠茵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宫女见了自己忙溜进了寝殿,想必是去给自己主子送消息了。 叶洛身为皇贵妃到了纳兰惠茵这个仪妃宫里自然没有必要等着纳兰惠茵召见了带着明莫直接进了寝殿。 纳兰惠茵此时正斜躺在床榻之上,见了叶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给叶洛行礼,叶洛一扫眼已经看到寝殿不单单只有纳兰惠茵一个人,床榻边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叶洛忙吩咐纳兰惠茵身边站着的云彩:“还不快扶着你家娘娘,她现在身子这么弱要多多休息才是。” 那妇人见了叶洛脸上带着些许的恭敬和笑容:“臣妇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叶洛看着那妇人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果然就听纳兰惠茵介绍道:“娘娘,臣妾今个得了皇上太后的恩典,这位是臣妾的额娘!” 叶洛一听脸上浮现出淡笑让明莫上前扶了起来:“夫人快快请起吧!今日本想来看看仪妃,看来本宫来的不是时候啊!” 许是家人难道入宫来看自己纳兰惠茵今日显得格外高兴:“娘娘说的哪里话,额娘来了有些时候了,只怕待会子也要走了!” 看了眼慈眉善目的纳兰惠茵母亲,叶洛倒是真的不好在永和宫多逗留于是找了个理由:“仪妃看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夫人能入次宫也是不易,本宫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就现走了。” 叶洛这样一说纳兰惠茵也不好再说留的话,当然她自己也不想叶洛留下来,今日若不是有额娘在她与叶洛说话是绝对不会这么轻飘飘的,肯定少不了火药味。 宫里平日里规矩多,这一次纳兰惠茵额娘进宫已经是破了例,因为一般的妃嫔大多只有在生了皇子之后额娘方有可能会被下旨入宫。 叶洛出了永和宫便回了承乾宫如今她的身子虚弱这来来回回的几趟当真是累的不轻,如今她又犯上了嗜睡的毛病,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她恨不得睡上七八个时辰。 加上孕吐的迹象已经好转如今的胃口也好了不少,一顿饭能吃得了平日里两顿饭的食物,要说这身子是当真的虚,即使每日都是能吃能睡的身子却硬是没见圆润。 前脚回了承乾宫还没坐稳复醇后脚便跟了进来,不厌其烦的给了叶洛行了礼后这才诊起脉来。 复醇跟着晏老学了些日子的医,因此对叶洛也算是十分的照顾和忠诚,所以叶洛很是信任这个年龄轻轻的太医。 “娘娘今日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复醇诊了脉后问道。 叶洛低头想了想:“今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近来越发嗜睡了!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 复醇听完点头肯定了一下:“娘娘您如今的身子过于虚弱,因此嗜睡的状况可能比一些身子正常的妇人严重一些。倒不是什么大事情。” 复醇虽说不是什么大事情,可看神情便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于是叶洛问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听了叶洛这话复醇顿了顿才开口:“只是娘娘身子这么虚弱要早些补补才是,不然到了生产之时怕会容易出意外。” 叶洛一听叹了口气,本以为怀上了孩子就算是成功了,可仔细一想复醇的话是在理的,身子这么虚弱就算是怀孕期间没有自然滑胎小产,可生孩子的时候危险也还是大的。 “娘娘您本来身子就气血不足,加上后来小产又没有好好休养,若不是陌神医的调理,娘娘是万不可能再次怀胎,只是虽然怀上了龙嗣可娘娘身子的状态还是虚弱的。若是再加上一些外在的原因娘娘您就……” 复醇说了半句还是停了下来,下面的话不用说叶洛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了。看样子自己必须要保证这段日子能好好养胎才是了。 明莫亲自送走了复醇,路上又说了些关于叶洛该怎么补身子的话,回来的时候叶洛已经手支着脑袋在罗汉床的小几边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娘娘,娘娘……”明莫叫了几声,待见叶洛睡眼朦胧的睁了又闭才道:“娘娘还是回床榻上歇了吧,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温暖了,这样还是怕着了风寒。” 叶洛困的厉害哼哼唧唧的应了半天却没有动作,明莫正是无奈之际却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 福临摆了摆手看着叶洛贪睡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宠爱的笑容,抬手将她抱起来转身走到床边放在了早已经铺好的榻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燕窝惹的祸 睡梦中的叶洛感受到一股温暖在周身围绕,本能的伸出了手想要搂住那股子温暖。福临抱着她刚要放下在此时却被她缠上了脖子,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放,见此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为了她对自己的依赖而感到满足。 明莫看着这一幕转身带着宫人们走了出去,福临见此将就的躺在床上陪着叶洛,洛儿如今难得能再次怀上孩子,他从复醇那里得知,如今洛儿这身子越发虚弱了,心里不免为她心疼。 他不在乎洛儿能不能为自己生个孩子,他只想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陪在自己身边,可他也知道洛儿是真心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叶洛这一睡到了第二日的巳初才醒来,看着外面高高挂着的太阳,一下爬起了身叫道:“明莫这是什么时辰了?” 明莫被她这么突然的一叫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赶紧的走进了内室道:“娘娘您醒了,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看了眼明莫叶洛再次问道:“这是什么时辰了?我……你…你怎么没叫我起来给太后请安?这个时辰肯定晚了!” 听是这么回事明莫笑了笑回道:“娘娘如今已经是巳初了,皇上一早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不要打扰娘娘。太后那边已经说过了,太后因得知娘娘现在身子骨虚弱,也恩准了娘娘以后都不用早起请安了。” 不用早起请安叶洛自然觉得是好的,可是这么怕招后宫众人议论,这样一来倒是觉得还是早起请安的好。不过想是这般想的,她现在的身子真是不容易听使唤的。 于是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安不请就不请了,谁愿意议论就议论去吧,不过方才听你的意思皇上昨晚上歇在这了是吗?” 明莫点了点头:“是啊,娘娘昨个晚上在罗汉床上睡着了,还是皇上来了把娘娘抱回床榻的。” 听明莫这么说叶洛才有了些记忆,难怪睡梦中会觉得有股温暖贴近自己,原来是福临的怀抱! 让明莫服侍了自己起了身,宫女们早已将洗漱备好,待伺候叶洛洗漱完毕后方才将煮好的燕窝端了上来。 叶洛来到清朝虽久可对于燕窝这类补品向来是不碰的,一想到这东西是金丝燕的唾液她就觉得实在是无福消受,这种东西想想就觉得够了! 见叶洛挥手不愿用明莫皱了皱眉头,跟着叶洛这么久了她自然知道叶洛的习惯,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于是劝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向来不碰这东西,可如今为了您的身子,为了您腹中的龙嗣,您还是用些吧!” 提到孩子叶洛的抵触情绪果然少了些,伸着脖子看了看那碗燕窝再看看端着碗的明莫语气软了几分:“这东西非吃不可吗?” 明莫脸上神情笃定:“是了,娘娘您就吃些吧,你如今身子这么虚弱需要多补补才是啊!” 无奈叶洛只好伸手接过那碗燕窝,踌躇了半日还是下不去口,再抬头看看明莫见后者脸上一脸的严厉之色只好忍着恶心,拿下去了碗里的汤勺端起那碗就往嘴边送,一脸喝毒药的架子喝了一口,还没喝下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忙放下碗招手让端着小痰盂的宫女过来。 那宫女一见不敢耽误抬步迈到叶洛身边,叶洛一口燕窝又吐了出去,这还不要紧这一恶心连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明莫见此慌了神忙走到叶洛身边替她顺着后背,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这下可把明莫吓得不轻忙问道:“娘娘您没事吧?您可别吓奴婢啊!” 叶洛摆了摆手:“没事,快把那东西端走,我闻着那味道都觉得难受。” 明莫一听忙让宫人把燕窝端了下去,又吩咐人端了茶来给叶洛漱口。一阵忙乎方才安静下来,明莫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这才好好的喘了口气,真是吓的她不轻啊! 叶洛抬手安慰她以示自己没事。经过这虚惊一场再给明莫几个胆子也不敢再让叶洛吃燕窝了,这场面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边方消停下来就见夏走了进来,给叶洛行了礼道:“娘娘,仪妃娘娘身边的公公蓝义来了。” 叶洛接过明莫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有些不解道:“他怎么来了?按说仪妃现在不应该这么急着要见本宫才是!” 明莫也皱着眉头同样对此不解,这个时候纳兰惠茵让自己身边得力的助手蓝义来做什么? 想是想不明白了叶洛对夏沐道:“让他进来吧!本宫倒是想要知道纳兰惠茵这次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夏沐应了句是走回了寝殿外将候在院中的蓝义带进了寝殿,蓝义见了叶洛忙行礼:“奴才永和宫蓝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叶洛接过明莫递来的白粥喝了一口才悠悠的道:“起来吧。你家娘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蓝义顶着一张无害的笑脸恭敬的回道:“托皇贵妃娘娘的福,我家娘娘今日气色好多了,这不让奴才来请皇贵妃娘娘去叙叙旧吗!” 叶洛端着小碗不紧不慢的吃着粥,明莫拧眉开了口:“仪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宫里的规矩吗?哪有让高位分的妃嫔去见低位分的妃嫔的?难道仪妃娘娘想要破坏宫里的规矩吗?” 蓝义被明莫一厢话说的顿了顿,过了些时候见叶洛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和明莫的话,只好放低了姿态道:“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我家娘娘身子还没有好的完全,太医吩咐了近些日子不能下床活动。” 听了这解释明莫冷眉一竖:“这是什么话,你家娘娘自是身子高贵可咱们皇贵妃近来身子也不适,公公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请回吧!” 显然是已经料到自己这么来会碰壁,那蓝义到没有气馁只是平静了下情绪才继续道:“我家娘娘说了,有些东西皇贵妃一定感兴趣!” 叶洛听了这话眼里来了兴趣,看样子纳兰惠茵这次是要见定自己了,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耐不住性子想要着急见自己呢?这一点倒是让她觉得有意思了:“你家娘娘就这么肯定本宫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去了吗?” 蓝义抬头看了眼叶洛。 第三百三十二章 去与不去之间 对于眼前这位皇贵妃蓝义并不陌生,若是说起来这宫里能让自家娘娘觉得是对手的莫过于就是她了,他身为娘娘的心腹自然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 说起来他心里倒是觉得这个皇贵妃有些可怜,上一次被娘娘算计的没了孩子还险些丧失掉了自己的命。要说也不能怪娘娘心狠手辣,要怪也只能怪这位皇贵妃太过信任于人,娘娘两次三番出手都没有被怀疑过。宫里哪有真的朋友真的信任可言,善良这种事情在宫里真算不得什么好事情,只会害死人!得宠又善良的女人在宫里只会死的更快更惨! 只是跟什么主子做什么事情,他虽觉得这位皇贵妃可怜可也知道这是活该,在宫里你不争不抢不算不谋活该被人祸害死。再说了他家娘娘为了能陪在皇上身边付出的代价不比这个皇贵妃少,凭什么她能得到皇上所有的宠爱而娘娘却不行!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既然这样那就凭各人本事争呗!娘娘这么做又错在哪里了?他觉得这样没有错。 要说现在这位皇贵妃也算是长了脑子,至少知道要抵抗了不是,不过显然还不是娘娘的对手,今天这事来之前娘娘就已经算定了不会这么好完成,现在果然如娘娘所料,不过娘娘早已经告诉了他对策。 又想到这里他开口仍然是恭敬的语气:“娘娘说了,皇贵妃心里的疑惑娘娘可以解答。” 看着眼前这个机灵的公公叶洛却是一笑:“怎么你家娘娘就这么确定本宫会因为这一句话就随你去永和宫吗?” 叶洛虽心软又带着些许所谓的善良可她不傻,这个叫蓝义的小太监虽表面一副恭敬的模样,可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是傲气的很呢!看样子平日颇得纳兰惠茵的信任和宠爱,不过她这里不是永和宫她更不是纳兰惠茵自然不会这么纵容着他来耍小聪明。 不看蓝义脸上的诧异叶洛继续喝着碗里的清粥,久久才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本宫去哪里不去哪里,就不用她多操心了,她还是多留些心思考虑自己的事情吧。” 这话说的够直白,夏沐自然了解自家主子的意思对蓝义道:“蓝公公请吧。” 蓝义被将这一军心里虽不悦可哪里敢表露出来,仍然恭恭敬敬的给叶洛行了一礼方才退出了承乾宫。 叶洛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纳兰惠茵这么急着想见她,那她偏偏就不急了。 蓝义被叶洛赶了回去,把在承乾宫的事情一说气的纳兰惠茵脸色苍白,本以来这一次叶洛定然会前来,不想竟然给她摆谱子,果然,果然自己这个对手成长的越发强大的,早知道会是这样,之前在宫外就该不择手段的弄死,也省的现在这么烦心了! 越想越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纳兰惠茵气的将小几上的对个青花瓷花瓶摔了个粉碎,久久才平缓下了气心里安慰自己。 一边的心腹盼儿也开口劝道:“娘娘何必这么生气,这样不正是着了叶洛那贱人的道了吗?” 纳兰惠茵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路才走了一半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叶洛你也别太得意! 这边叶洛撵走了蓝义填饱了肚子又觉得一股疲惫涌上心头,忍不住的困意袭来,明莫一见忙扶着她起身道:“娘娘您方才用了些粥活动活动在休息吧,不然对身子不好。” 说着扶叶洛走出了寝殿在承乾宫里转了几圈,叶洛挡不住睡意拉着明莫回了寝殿继续补起觉来。 这一觉睡的倒是香甜知道午时三刻左右方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转了转看到不远处罗汉床上坐着的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坐于罗汉床上的福临见叶洛醒来三步并做一步的走到叶洛身边:“本来是想来让你陪我用膳的,谁知道来了竟是看你睡觉了。” 叶洛被他说的面色微红:“哪里了,要知道你要来我定然不会睡下的。也不用着你这般取笑我。” 福临不在追着她不放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该饿了吧,我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子你最爱吃的菜,起来我陪你吃一些。” 对于福临的宠爱叶洛觉得心里暖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由着他半扶半抱着自己走到了餐桌边。 午膳由于有福临陪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叶洛比平日里多用了不少的饭菜,明莫看着心里也是高兴和吴良辅不停布着菜。 用罢午膳福临又陪了会子叶洛才回了乾清宫,叶洛见福临离开便让明莫叫人备好轿辇去了永和宫。 纳兰惠茵万万没想到叶洛这个时候会来,两个时辰前让人去请请不来,这下倒是不请自来了。 叶洛坐在永和宫的寝殿内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也不多做它说只道:“听说仪妃身子好多了,所以本宫来看看。” 纳兰惠茵心里冷笑,好你个叶洛,早上的时候不来是故意要损她纳兰惠茵的面子是吧,现在倒是自愿来了。 叶洛怎会看不出纳兰惠茵此时的心思,却是装作不知像是早上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你纳兰惠茵让我来我就来了是吗?她叶洛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来不来都是看她的心情,上午你让人去所谓的请,不好意思她不想来。 纳兰惠茵不好发作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才冷笑的开了口:“多谢娘娘关心,臣妾觉得好多了。不过有些不明白书哲尔好好的为什么要推臣妾?为什么要害臣妾的孩子?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告诉臣妾。” 叶洛看了纳兰惠茵一眼淡淡一笑反问道:“这倒是本宫想要问问仪妃的,不知仪妃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忠心耿耿的书哲尔竟然对你反目成仇了?说起来仪妃应该清楚吧!” 这话一出纳兰惠茵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看着叶洛的眼神似要发出箭来将叶洛射穿一般,叶洛淡淡的带着微笑回视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谁也不愿输给对方。 久久纳兰惠茵的目光率先收回,冷笑依旧带着些许的不甘心:“皇贵妃娘娘路还长着呢,臣妾想以后的路有彼此相伴应该不会孤单吧!” 第三百三十章 不做亏心事 纳兰惠茵的话里隐隐带着威胁和嘲讽的味道,叶洛听了勾唇一笑,纳兰惠茵你也急了是吗?不错,就这样游戏才有意思。 “仪妃说的是,这条路一个人走着未免太孤独。” 叶洛说这话时带着满脸的笑容,那种淡定自信的神态让纳兰惠茵看的心里一堵。脸色暗了几分。 不过纳兰惠茵并没有因此失了态,不过片刻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来:“说起来臣妾今日找娘娘的确是有些事情。” 叶洛看着满脸笑容的纳兰惠茵心里一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仪妃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纳兰惠茵看了眼叶洛道:“今个听柳太医说臣妾肚子里的是个阿哥,臣妾就想这么高兴的事情自然要和娘娘您说一声了。” 听了这话叶洛却是笑出了声来,怪不得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原来是忍不住的要在她显摆起来,纳兰惠茵啊你真是算错了,拿个未出世的孩子来刺激她,这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那本宫可就要先恭喜仪妃了,不过仪妃这是报错了喜啊,这事皇上和太后知晓了肯定会更加高兴的!” 叶洛的话音刚落就听纳兰惠茵也是笑道:“娘娘说的是了,这事自不劳娘娘操心。待以后孩子出世了皇上和太后自然是高兴的。” 这话说的让叶洛看了纳兰惠茵一眼,这丫的今天是被刺激了是不是,没事把自己找来就为了说这事,纳兰惠茵你到底哪来的信心认为她叶洛会被这件事情气到。 纳兰惠茵的确是有些疯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纳兰惠茵也有被身边的人背叛的一天,虽然从云彩的口中并没有逼出多少有用的,不过她想除了叶洛外谁还会和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着来。 于是纳兰惠茵接着道:“说起来这宫里若说是聪明之人当属娘娘您了。娘娘您说是不是啊?” 话峰一转叶洛心里一顿,看来今天的主题才刚刚出来纳兰惠茵还是憋不住了是不是,敌人越是着急她就越是要淡定:“仪妃说的哪里话,要说聪明之人这宫中只怕无人能够胜的了仪妃你了,本宫在你面前不过是耍些小聪明而已,要说起来也是你承让了!” 这话里有话的话谁都会说,什么聪明不聪明,纳兰惠茵这是变着说法讽刺她叶洛心机深沉,她叶洛也不傻说起歹毒心肠,这宫里只怕没有谁能比得上她纳兰惠茵。 听到这话纳兰惠茵倒是无所谓的一笑而过:“娘娘当真是爱说笑,臣妾倒真是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娘娘能够指教一二。” 端起茶盏叶洛趁着喝茶的功夫暗暗的扫了一圈纳兰惠茵身边的人,心里有了些底隐隐的猜到了七八分,从方才刚到永和宫她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现在这么一扫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少了个人! 叶洛这面心里算是有了数就听纳兰惠茵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臣妾知道娘娘您想来是会解梦的,臣妾这有一梦说给娘娘听听不知娘娘能不能解。” 这话一出叶洛心里更是明白了,看样子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这纳兰惠茵倒是费尽心机啊,竟然还拉出了她会解梦一说,要说起解梦这事情,还是叶洛刚入宫时闲来无事,有一日和荣贵荣惠还有当时的纳兰惠茵几人闲聊,荣贵说起一夜做梦之事,叶洛在前世偶尔看过一些解梦的书,便拉着荣贵她们扯了一会子解梦之说。 那时哪里会想到纳兰惠茵竟是这么个狠角色。更没有想到再次提起解梦一说竟已经是这种场面和关系。 “不过是些好玩的小把戏没想到仪妃你竟然当真了。”叶洛顿了顿看了眼纳兰惠茵随即接着说道:“不过仪妃要是有兴趣的话本宫倒是愿意说说。” 竟然你纳兰惠茵这么有兴趣的想要玩,好,她叶洛就陪你玩一玩。 见叶洛允了口纳兰惠茵一笑带着些可笑的语气道:“要说起来这梦倒是个无稽之谈,不过也就是说与娘娘您一听全当是个解闷的故事。能听就听着笑笑也是好的,也不妄我那丫头做了这一场梦。” 叶洛并不接话只等着纳兰惠茵的下文,纳兰惠茵看了眼叶洛见叶洛脸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神情,不过不当黄河心不死,她纳兰惠茵就是这么个人。 “要说起来这丫头倒是被这梦给吓得不轻,说是有天晚上梦到阎王来索命,被带到了阎王殿被审问,这丫头可是吓得不轻,这么些天过去了还是神情恍惚的呢,您说这吓人不吓人!” 纳兰惠茵说这话时目光死死的盯在叶洛的脸上,想要从叶洛的神情中发现些蛛丝马迹,不过叶洛自然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神情一直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了纳兰惠茵这话叶洛心里却是一笑,果然是这事情,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是少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跟在纳兰惠茵身边的云彩,这云彩向来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纳兰惠茵身边的,突然今天不在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更何况叶洛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内幕的。 什么梦不梦的?看来纳兰惠茵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并且揪出了这事情是云彩那里出了问题,纳兰惠茵不是胆小如鼠的云彩,加上她没在那晚的现场自然感受不到云彩当时看到那些鬼怪时的那种压力,只听云彩这么说心里肯定会起怀疑的。 什么鬼怪的纳兰惠茵定然是不信的,不然她也不敢一直这么昧着良心去害人,听云彩这么一说一怀疑,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她叶洛没错了!如今纳兰惠茵在宫里最大的对手早已经在有形无形中变成了她叶洛。 所以纳兰惠茵找她来不过是想确定心里的猜测,怕的是万一不是她叶洛,那么就可以肯定是出现了别的对手了! 纳兰惠茵心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些顾虑在,这事情若是叶洛做的倒好,毕竟她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已经在彼此心里明确化了。若不是叶洛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事情究竟会是谁干的! 纳兰惠茵心里倒是宁愿叶洛承认这事情是她做的,不然可就表明了她平白无故的又多了个对手,而且还是个暗地伤人的对手。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月中 1看了眼故作淡定的纳兰惠茵叶洛心里打定了主意于是笑着道:“说起来这梦倒是不难解,都说日有所思所做夜就有所梦,你这丫头只怕是平日里做了不少亏心事,所以夜里梦中阎王亲自召了她去审问。不过这事情说不好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最怕的可不就是鬼怪之说吗。” 听了叶洛的话纳兰惠茵心里没气的吐血,好个叶洛明礼暗里都讽刺她纳兰惠茵做了亏心事,诅咒她招鬼下地狱是吗? 想到这里纳兰惠茵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皇贵妃娘娘解释的倒是有理,不过臣妾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之处。” 叶洛看着她示意她有话说话,纳兰惠茵随即说道:“要说这起这亏心事一说,按这么个礼宫里只怕要三天两头闹鬼了不是,娘娘这可是有些在危言耸听啊!皇上太后平日里可是最忌讳宫里出现这些鬼神之说的!” 好大个帽子扣了下来,叶洛看着一脸正色的纳兰惠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仪妃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本宫当真是不敢带了,若真要说危言耸听也轮不到本宫吧,本宫不过是应仪妃的请求照实说了些事情罢了。” 叶洛这话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纳兰惠茵嘴角抽了抽心里的火大的险些将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说来说去倒是把她绕进去了,到头来危言耸听的是她纳兰惠茵了,果然是挖个坑让她跳啊! 纳兰惠茵心里虽气可面上却是半分怒气不露,叶洛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多做停留带着明莫出了永和宫。 看着离去的叶洛纳兰惠茵紧紧的将握成了拳头,一挥将放在小几上的茶杯打到了地上,茶杯落地带着几声脆响摔成了几瓣,茶水也洒了一地。 一边的盼儿见此忙安慰道:“娘娘何必为她生这么大的气,您如今身子还未痊愈多注意些才是!” 纳兰惠茵听了盼儿的话努力的平静了些气息问道:“盼儿你觉得这事情会不会是叶洛做的?” 盼儿皱着眉头:“求娘娘恕罪,盼儿说实话皇贵妃这样的表现奴婢实在是不好说这事情是不是她做的。” 纳兰惠茵点了点头:“嗯,这事情不好说,不过叶洛的嫌疑最大这事情还不能排除她,让幕后调查的人不要停止,这事情给我查下去。” “是,盼儿会吩咐下去的。”盼儿一双美目里转过几丝冷意。 纳兰惠茵端起了手里的茶盏抿了一口接着问道:“云彩那里怎么样了?一定要让人给本宫看紧了,她虽是无意之失,可本宫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背叛本宫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轻易逃脱的。” 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狠辣之色,让一边的蓝义身子不由得一抖,盼儿瞪了他一眼回道:“娘娘放心就是了,那边已经派人时刻不离的看着了。云彩是绝对逃不出来的。更何况奴婢相信按照云彩对娘娘的了解也不会轻易生出逃跑的念头的。” 纳兰惠茵听了盼儿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还不忘安抚人心假惺惺的道:“云彩跟本宫也有些年头了,本宫待她如何你们心里都清楚,可是如今她却做出背叛本宫的事情来,虽是无意可大错已经注定,你们说本宫要放了她吗?” 盼儿一听这话自然明白纳兰惠茵的心思,跟着道:“娘娘不必心存愧疚,这云彩受了多少娘娘的恩,别说是如今她背叛了,就算是为了娘娘舍命也是应该的。” 这话算是说到纳兰惠茵的心坎里了,纳兰惠茵给了盼儿一个欣赏的目光,心里却又是谨慎了几分,她对身边的人向来都是不深信的,只不过都有利用的价值而已。每个人都有弱点怎么让她去相信她们,这一次云彩就是最好的例子,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别人不过一吓就什么事情都招了。 若不是她一直在书哲尔身边安插着眼线,也许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书哲尔为什么突然发疯背叛自己。这次的事情更是让她谨慎起来。这世上她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这才是成功的第一步。 叶洛出了永和宫带着明莫并没有回承乾宫,而是一转身去了荣惠的坤宁宫。这些日子她光顾着纳兰惠茵和书哲尔的事情,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荣惠和荣贵了。 坤宁宫的小太监见叶洛来了忙露出了笑脸,给叶洛行了礼后快步的跑进了寝殿禀报去了。 来到荣惠的宫里叶洛自然而然的就放松了下来,带着明莫进了坤宁宫的寝殿。一入寝殿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之味。荣惠一向是不喜熏香的今日这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不像荣惠的性格了。 荣惠见叶洛来了忙从罗汉床上起了身亲自走到叶洛身边伸手与明莫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姑姑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叶洛笑着坐到了罗汉床上笑道:“怎么你舍不得去看我,还不许我今日主动来看看你是吗?” 见叶洛打趣自己荣惠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道:“姑姑说的哪里话,我本来一直想去姑姑那里看看,可一来姑姑近日身子不好听说需要静养我就没好去打扰,二来荣贵现在忙着后宫的事情,我总想着等她不忙了和我道去看姑姑你。” 叶洛见她忙着解释继续打趣道:“这么说是我误会了你是吧。” “姑姑!”荣贵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想来脸皮子薄。 她的性子叶洛也是了解于不再紧着打趣她,看了看熏炉问道:“平日里不见你熏过香,今个是怎么想起来熏香了?” 见叶洛提到熏香荣惠面上更加红了起来,看的叶洛有些不解,问个熏香而已这丫头怎么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叶洛虽不知是何故可站在一边的明莫却是心知肚明,不过如今这场合却不是她该解释的。荣惠身边跟着的雁珠看了眼自家主子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笑容:“皇贵妃娘娘今日可是月中,皇上今夜会歇在娘娘这里。” 一听雁珠这话叶洛才恍然想了起来,荣惠身为皇后是福临的妻子,也是后宫之主,按照惯例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都是要留宿皇后宫里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世德 叶洛看了眼满脸羞红的荣惠笑了笑道:“你这丫头,皇上今日来便来了,你身为皇后害什么羞!” 荣惠只低着头并不接话,叶洛知道她向来脸皮子薄也不好在这事情上多打趣她,看天色也不早了叶洛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待明个再来。” 看看时辰荣惠也不多留叶洛,皇上很久没来坤宁宫了她今日定然是要好好准备准备的,再挽留叶洛留下定然是不便了。 叶洛带着明莫出了坤宁宫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有些心酸有些难过,虽然知道福临的后宫佳丽众多,虽然知道福临是皇上定然不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可她的心还是会觉得难过。 福临去谁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他的心在她这!她曾这么劝过自己可发现那不过都是安慰自己的话,当事情来了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 多少个夜里,当她得知他是歇在别的妃嫔宫里时,整夜整夜的不能合眼,即使她对自己说这样不对不应该这样,可她的心仍然止不住的悲伤止不住的流泪。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东西,宫里女人满多却只有福临这么一个丈夫,想要没有争宠斗谋也是不可能的。 宫里的夜显得格外的长格外的冷,这样的夜谁又想独自一人等到天明呢? 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了两日,这日天空晴朗,叶洛让人将张躺椅放到了院子里的花园边,抱着本杂书看了起来。 阳光温暖照得人只想睡着了,叶洛抵不住那困意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浑浑噩噩之间就觉得有人靠近自己,机灵的睁开了双眸见了来人止不住的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怎么今日才想起来进宫看看我。” “皇嫂是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有多闹腾,闹得我整日整夜没有办法偷懒!”建宁一面说着一面宠溺的看着怀里抱着的孩子。 叶洛见她一脸的母爱之色,笑了笑:“不是我有奶娘吗,交给她们照顾不就是了吗?哪里还要你亲自带着。” 明莫差人去搬了个椅子来给建宁坐,建宁抱着孩子坐到了叶洛的对面:“说起来倒是可以,可是我总是不放心把他给奶娘带,我就想着自己带着以后感情也会好些,皇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洛点了点头伸手逗了逗那孩子:“这孩子被你喂的真好,白白胖胖的真是可爱呢!取了名字没有?” 提到孩子的事情建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抱着孩子摇了摇:“取了,他阿玛给他取的名叫世德!” “与世无争厚德载物的世德吗?”叶洛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 建宁脸上的神情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柔色:“他阿玛说的便是这个意思的了!” 建宁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并没能逃过叶洛的眼睛,世德世德与世无争厚德载物,这名字只怕是想了又想才取的,取个名字都要左思右想才敢取,与世无争是表明了吴应熊入京做了人质所愿得到的生活吧,他与建宁感情深厚自然不愿见他的父亲造反,也希望朝廷能看出他的心意来,他只愿做个与世无争能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人! 只是事情往往不能如人愿,吴应熊虽有意要劝他父吴三桂消停下来,后来历史可见吴三桂却是反了,并且连累的吴应熊和建宁的儿子都被赐死 一想到这里叶洛经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看了眼建宁怀里几个月大的孩子,心里生出一抹怜悯来,伸出双手在孩子面前拍了拍道:“世德,世德来让舅母抱抱你!” 建宁笑着将世德交给了叶洛,叶洛欢喜的抱着那孩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别说这孩子倒是比较想他阿玛,你看着眉眼像极了!” 建宁伸出脑袋逗世德玩,听到叶洛这话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方才在皇额娘哪里,皇额娘也说这孩子像他阿玛!可是我倒是觉得世德像我比较多!” 一有了孩子话题总是围绕着孩子转个不停,叶洛抱着那孩子越看越是喜欢,想想自己腹中也有个这么可爱的宝宝真是太好了! 与建宁说了半日孩子的话题,建宁对这话题倒是有很多想法表达,叶洛也安静的听着,建宁现在与她是前辈而言,为什么是前辈呢?当然是人家建宁先有了孩子! 叶洛听着建宁平日里如何照顾孩子的一些话,心细的全部记了下来,说起来她很赞同建宁的话,自己的孩子就要自己亲手带着,这样才会很亲啊。 交个奶娘带孩子以后自然会和奶娘走的亲近,这是人之常情嘛,孩子也是能分清谁对他好谁对他坏的, 这么说起来这孩子叶洛以后是决心要自己养了,福临那边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怕就怕孝庄不会轻易同意,不过为了能亲自抚养孩子长大她不怕与孝庄闹开了。 送走了建宁和世德叶洛的困意又浮了上来,明莫对于嗜睡成性的叶洛早已经习惯了,一见叶洛又发困了便让宫人们铺好了床榻。 叶洛一觉刚醒来就见到福临一张着急的脸,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前朝的事情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福临一把拉进了怀里,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颤抖叶洛有些不知所措:“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 “别说话让我好好抱着你。”福临柔声的打断了叶洛的话,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像是怕她会随时消失或是逃跑的样子。 寝殿内只有她和福临在,其他的人许是被福临谴了出去,叶洛由他抱着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她能感觉的到他是在害怕,因为他的身子一直在微微的颤抖,那颤抖虽然不大可却刚好让她觉察的到。 久久福临才放松了怀抱,只是不愿意放开她。叶洛拍着他的背不解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前朝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头疼?” 福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推翻了叶洛的猜测。叶洛越发的迷惑起来不是前朝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福临怎么有些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什么事情能让九五至尊的帝王浑身发抖的不能自己? 叶洛不明所以得看着福临,只见福临面色透露出些许苍白。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能说的秘密 看着福临苍白的脸色叶洛心里越发觉得没有底,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福临你倒是说啊?这样我心里没底有些害怕。” 福临伸手抚摸着她的发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怕,我会保护你没事的。洛儿你相信我吗?” 叶洛点了点头:“我信,所以我才敢为了你而进宫。因为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听着叶洛的话福临的泪水险些落了下来,原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依赖自己的。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她在这宫里唯一的依靠。 福临再次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担忧而后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洛儿你知道吗?这两日我快要担心死了,洛儿你整整昏睡了两日,你知不知道这两日里我有多害怕,这两日我像是要被逼疯了一样。” 叶洛愣了愣,什么她昏睡了两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昏睡两日听着都挺吓人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没事我不是醒了吗,肯定是前些日子太忙了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叶洛试着开口安慰他。 福临没有再说话将头埋进她的颈脖处,让已经猩红的眼睛不让她看到 待恢复了情绪才开口关心道:“昏睡了这些日子饿了吧,我让人备了好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就等着你醒来了。” 听到这么关心的话叶洛心里一暖露出一抹笑:“就知道你最好了,什么都给我预备好了。看样子这一辈子我都要赖着你了,这样就不愁吃喝了。” 福临的鼻子一酸借着扭头吩咐外面人的功夫定了定自己的神,才扭回头露出宠溺的神情:“好,朕恩准你吃朕一辈子。” 叶洛被他的话逗着发笑,伸出手教会了福临击掌盟约,福临配合的和她击了掌:“要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福临重复着这句话,目光坚定而执着让叶洛看了心里顿时被满足充满着。福临看着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叶洛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 洛儿说要赖着他,要赖着他不愁吃喝。说起来她是蒙古的格格,被父亲满珠习礼捧在手心里的宝,何时缺吃喝了,他能给她的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了,因为洛儿什么都不缺,要的只是他的爱罢了! 端着早已经备好的饭菜明莫敲开了寝殿的门,走进了内室将菜布好,同时收拾叶洛的宫人也已经将叶洛收拾的干净利落。 “皇上您也用些吧,这两日你为了照顾娘娘都没有好好的吃过睡过。”明莫让人多备了份碗筷。。 叶洛一听这两日都是福临在守着自己不免心疼,抬手亲自为他夹着菜:“皇上多吃些,你的龙体最重要。” 吃着叶洛夹的菜福临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其实幸福真的很简单,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怕是只简单吃一顿饭都是幸福。 这种幸福以前福临从来都不知道更没有经历过,可是当遇到叶洛后他才觉得自己的生命和生活完整了。 一顿午膳吃的叶洛满心的快乐,因为前朝事情繁忙福临已经许久不曾陪她用午膳了,偶尔用个晚膳福临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难得会想今日这么开心愉快的用一顿膳。 用完了午膳后一直没有露过头的吴良辅,叶洛知道福临定然是为了照顾自己耽误了许多的朝事。 吴良辅低头在福临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叶洛无心去听他们说什么,只是见福临在听了吴良辅的话后露出有些担心的神色。 福临听完了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看了眼叶洛,见叶洛也在看着他让他目光忙转有些躲闪过去。 只见没多久传来福临的声音:“这事情让他们先往后拉拉拉,朕现在哪里还有这些心思去管这些事情。” 叶洛一听叫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吴良辅,扭过头对着福临劝道:“皇上前朝有事你就快些去吧,臣妾宫里到处都是人,更何况臣妾觉得现在好多了。” 福临微微皱了皱眉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些小事情放着缓缓也没什么事情的,洛儿你就不要担心了。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的心平气和的养好自己的身子。我陪在你身边放心。” 叶洛听了这话微微垂下了有些发红的脸庞:“皇上就会取笑臣妾,臣妾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皇上你就尽管去吧,要是臣妾有哪里不舒服立刻让人去报给皇上还不行吗?” 福临被她这么一说已经是没了退路和可说的,顿了顿才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着朕,待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朕就回来陪着你。” 叶洛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道:“皇上专心处理朝事就是了,臣妾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就是了。” 福临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的带着吴良辅走了出去,不想脚步刚迈出寝殿的门福临一个转身道:“明莫。” 立在叶洛身后的明莫听到了福临的声音忙跟着走了出去,福临看着她又看了眼寝殿的门,生怕叶洛调皮的跟在明莫身后来了。 见没了动静才开口:“孩子的事情一定给朕记住了,谁也不许在皇贵妃面前提醒此事,不然的话结果你们应该知道。” 明莫点头:“是,奴婢们绝对不敢在皇贵妃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皇上放心就是了。” 福临这才满意的带着吴良辅走出了承乾宫,明莫看着那背影消失又看了眼寝殿内的叶洛心里一堵眼泪差点落了下来。老天爷啊,你到底玩够了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对对待我家娘娘。为什么好人遭罪而坏人却都过得这么安然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人善真的是要被人欺负吗?连老天也要欺负善良的人是吗? 叶洛看着被福临叫出去的明莫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从她醒来到现在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这一点的认知让叶洛心里静不下来。 “明莫你说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叶洛试探的话明莫心里一惊面上却是平静的回道:“娘娘想过了,皇上能有什么事情瞒着娘娘呢。娘娘您如今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暂时不要想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选择 看着有些逃避的明莫叶洛心里越发没有底,明莫这样的表现让她觉得事情一定不小,再者谁会无缘无故的昏睡两天,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 不过看样子是不要想从明莫口里挖出什么事情来,没有福临的开口明莫不会说的,就算没有福临在明莫也不会什么都和她说的,因为越是不好的事情明莫越是瞒着,因为明莫视自己为主子,自然知道什么对她有好处,什么对她没好处。 明白这一点叶洛不再多问缩在罗汉床上养精蓄锐起来,如今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她需要养好身体这样腹中孩子的身体才能好。 福临回到了乾清宫将手里压着的事情处理妥当,想到叶洛的事不免又是皱起眉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忽然心生起一些烦躁来。 说起来当真是可笑他是帝王,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可以让人改变命运。可是如今他却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多可笑,老天多可笑!老天让他多可笑! 看着有些怒气的福临岳乐行了个大礼:“微臣叩见皇上。” 见岳乐来了福临收起了脸上的失落和怒气,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岳乐坐下:“今日让你来是有些事情。” 岳乐半坐在椅子上听了福临的话心里却是没底,如今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是郑成功这事情? “皇上有事您说。”岳乐接过宫人端上来的茶,看了眼福临道。 福临顿了顿理清了心里乱麻一样的思绪,现在因为叶洛的事情他一点都静不下心来,福临喝了口茶压了压才道:“皇贵妃那里出了些事情朕走不开,前朝一些小事你多注意些,大事情再给报上来。” 岳乐一听皱起了眉头:“皇上,皇贵妃出了什么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让皇上连朝事都顾不得了,这次情况应该是出了大事,不然不会这样的!岳乐心理猜测不透。 说起来因为茯荛的事情他和叶洛走的倒也算近,毕竟叶洛算是他和茯荛的媒人,若不是叶洛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茯荛,不遇到茯荛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懂得什么叫爱。 福临脸色冷了几分:“事情有些复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前朝的事情还需要你多用些心,待皇贵妃的事情完了。” 见福临不想多说岳乐点了点头:“皇上放心就是了,微臣定然不负圣意。” 福临吩咐完了这些事宜让吴良辅亲自送岳乐出了书房,自己靠在椅子上觉得头疼不已,事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到如今他也越发觉得力不从心,累了! 吴良辅送走了岳乐返回了书房,见福临即使在闭目养神皱起来的眉头仍然不能松开不免有些心疼:“皇上您为了照顾娘娘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要不您趁这会子功夫休息一会子。” 福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好了,朕的身体朕自己了解你无需操心,让你去找的人找到了没有?” 听到福临的问话吴良辅摇了摇头:“皇上方才负责这事的方统领来了消息说是到现在还没有个头绪,神医向来踪迹难寻这一时半会的当真是找不到啊。” 福临猛然睁开了双眼带着微微的怒火:“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是吗?” 吴良辅见此忙跪了下去:“皇上恕罪,是奴才等人无能不能够替皇上您分忧。皇上息怒!” 吴良辅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这次的事态严重加上又是皇贵妃娘娘的事情,要是一个不小心脑袋搬家可是小事,弄不好要被株连的。 皇上现在怒气冲天谁也不敢马虎,这事头上只有不长眼的才敢往上冲,略微知道些的这个时候万不敢犯一点错。 “告诉方同这次找不到陌苏的话,他就别回来了!”福临一掌拍在了书案上,这一次他真的是急的没有办法了。 吴良辅吓得脸色苍白,福临平日里虽有些性情暴躁,不过并不会真的发怒,只有碰到了前朝出了大事或者是皇贵妃娘娘的事情只有这个时候皇上才会真的怒不可遏。 他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又是个做奴才的说起来他当真要比太后这个亲额娘还要了解皇上,毕竟他若不了解皇上不会揣摩几分皇上的心思只怕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自然福临和叶洛的感情他也是知道的,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爱情也许不一定就真的会长久,可他知道福临是个长情的人,即使身为皇上最不能有情,可不巧的是福临不但有情并且痴情长情。这也是孝庄一直越发不满意叶洛的原因,因为痴情的皇上不是个好皇上,同样痴情又长情的皇上更不是个好皇上。 事情嘱咐完福临没有多休息带着吴良辅赶回了承乾宫,回到寝殿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的叶洛,心里一酸湿了眼眶。 眼前这个面容憔悴不堪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不能好好的照顾好保护好她,这让他心里的酸楚隐隐的多了份自责。 洛儿为了他做了这么多,而他连这一点事情都不能为她做好,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帝王他如何能不自责,如今想来当初执意接她入宫,执意要娶她真的都是对的吗? 也许,也许她若不是爱上了自己,现在过得可能会好些,毕竟以满珠习礼对她的疼爱,定然不会舍得让她受委屈的。 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可能过得比现在开心快乐,比现在安然自在。可因为他,她不但受尽委屈还要每天面对后宫的算计阴谋。 他爱她,想要好好的保护她,可是当他越保护她越爱她的时候,才发现这样的爱和保护入了多少人的眼,让她们眼红让她们嫉妒。让她落入更多的危险和算计中去。 有的时候他真的会觉得够了,爱一个人既然不是错为什么还会让她受伤,只是因为他是帝王吗?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因为他是帝王的愿因吗?难道权利和爱情真的不能两者都选吗?说起来选字倒是可笑至极,他何时有过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 皇位不是他选的,可是他既然坐上了就一直告诉自己,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为了让皇额娘宽心他必须要做好。妻子不是他选的因为他是皇帝没有权利去选择爱情。 第三百三十八章 面粉大战 好不容易他能选择一次了,选择爱她选择娶她,可到了如今才发现他仍然不能选择! 这辈子他没有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去做,去做不管是他喜欢也好不喜欢的也罢,他只要去做就是了。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说的便是如此吧。 伸手将叶洛揽进了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打发宫人们都下了去,只留他与睡得香甜的叶洛,这一刻多希望时间能够静止,他就这样看着她抱着她直到永远就好。或者让这世间遗忘了他们,什么繁华什么权利什么地位……都让它们随风飘散,他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她就足够了。 爱,比不得权利地位来的实在。但,它没有实质所以可以潜入人心,在心里生根发芽继而开花结果。 爱,对于一个被权利地位所捆绑的他来言,是个奢侈的东西,奢侈的让以前的他从来不敢去多想。 “洛儿!”他轻轻低唤了一声没有回应。怀里的人已经睡的熟了,对于他的呼唤有耳而不能听。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紧紧的抱住了她,生怕会吵醒会弄痛她,他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手里捧着一杯满满的茶水生怕一个不小心茶水就溢出来了。 “洛儿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爱你爱到超过所有的一切。所为只要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他的眼泪滑落了下来,像是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他微微的扭了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了一个温柔的吻。 像是痴狂了一般接着念叨:“洛儿我曾想过最幸福的事,我们有个孩子女孩也好男孩子也罢,只要我们的孩子就好。可是洛儿我有想过了,真的不可能的话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我身边。 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敢想象,越来越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依赖着你,依赖着你给的温暖。我知道把你留在我身边会让你受伤,可是我真是很自私狠心看着你受伤却仍然不愿放手。 对不起,洛儿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对你该怎么去爱你,怎么去爱你才能不让你受伤害?” 福临的泪却是止不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当真的碰到伤心处的时候人又如何能控制的了自己的情绪呢。 眼泪低落在叶洛的脸上福临都不知只是喃喃自语的接着道:“这一次,就这一次让我替你做决定好不好,你怪我狠心怪我绝情也罢,只要你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叶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脸上像是被雨淋到了一般,困的不想睁开眼睛,只是努力的回想自己是睡在寝殿里没错,怎么会被雨淋到呢。她不舒服的闭着眼睛扭了扭身子。 这动作让福临一惊马上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这才敢低头看叶洛醒了没有。 低头见叶洛仍旧睡得香甜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之前的话洛儿应该没有听到真是好险,看样子下次不能这么麻痹大意,不然洛儿若是知道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福临心里暗暗打定了某些主意,这些事情是万万不能现在就让洛儿知道的,不然事情闹大了可就没有好处了,至少对于洛儿没有好处。 打定了心中的主意福临抬手将怀里的叶洛放到了床榻之上,亲自替她脱去衣服让她能够安心的睡觉,待收拾好了一切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寝殿。 离开寝殿的福临带着明莫吴良辅进了承乾宫的小厨房,小厨房内早已经备好了东西,吴良辅上去替福临卷好了衣袖,又接过一个小宫女递上的围裙给福临围上。 一切准备就绪福临有模有样的做起糕点来,明莫忙着给他打下手,偶尔看到他有些蹩脚的手法急的想要上去帮忙却被福临拒绝了:“没事,朕慢慢的做,洛儿最喜欢吃朕做的糕点了。” 明莫见此感动的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娘娘真是好福气的能碰到皇上这么相公。她就知道像娘娘这样善良的人终归会得到好报的,上天也算是眷顾娘娘,虽然让娘娘失去了那么多却还有个这么爱娘娘的皇上在。 叶洛睡了整整半个时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福临来过了,心里不免浮现一丝暖流,这辈子能碰到福临她真的是很感恩了。 叫来了知善收拾妥当叶洛这才问道:“明莫呢?怎么起来这么久也没看到她人影?” 知善嘴角上扬带着暧昧不清的笑容:“娘娘要想知道明莫姑姑去哪里了跟着奴婢来就是了。” 叶洛见她一脸的笑容还有些神秘,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鬼丫头又想什么坏点子呢?” 被叶洛这么一说知善嘟起了小嘴有些委屈的道:“娘娘您就不能想些好的,老是拿奴婢打趣。” 叶洛被她逗得心情大好笑着开了口:“好了好了不打趣你这丫头了,跟你去就是了。” 福临的额头脸颊甚至是头发上都沾上了白色的面粉,一抬手擦汗脸上瞬间又多出一些白面粉来,笑的一边偷看的叶洛直不起腰来。 听到笑声福临随之看去,见到叶洛笑的花枝招展的有些夸张不免心生一抹恶作剧,趁着叶洛只顾着笑不注意抬步走到她身边将手里攥着的面粉全撒向来她。 叶洛一个不备满头满脸都沾上了面粉,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已经闪出去好远的福临道:“你……你……你偷袭!” 叶洛一个心急也没想起小厨房里还有别的人在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连敬语都忘了带,福临倒是占了便宜对着叶洛露出笑容来。 看着福临脸上得意的笑容叶洛快步走到了面粉前抓起一把面粉便向他撒去,福临身子轻盈加上身手敏捷早跳了出去让叶洛扑了个空。 见此叶洛哪里甘心接着又抓起一把撒了过去,福临见她难得这么有心情更她耍了起来,只是他身子灵活一场下来叶洛身上满是面粉,而他却还是最初的模样。气的叶洛牙根痒痒却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不敌呢! 却说明莫几人见一场面粉大战已经拉开,忙一个个闪出了厨房,谁也不想被撒一身的面粉,好像从面缸里领出来的一样。 叶洛一见这样不耍赖是不行了,于是难得的嘟起嘴巴,反正厨房里除了福临没有第二个人。她不怕! 第三百三十九章 舍近求远 许久,许久不曾见到彼此面上那么单纯的快乐笑容,因为顾念叶洛怀有身孕福临自然是落了下风,虽然知道福临是有意要让着自己,叶洛却仍然玩的很尽兴,直到累到不想动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长凳子上休息,叶洛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背上,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道:“重吗?” 福临没有办法点头只道:“重,比整个江山都要重。” 听到他的话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却幸福的笑容:“重就不要背着了,放下就好了。” “只要我还有一丝的力气,就不会放下你。” 话音落下她的纤手便被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感受着来自他的温度她有些贪恋,为了这个爱自己的男人一直在宫里坚守着,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在听到他这些话时全部烟消云散了。 “这一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叶洛嘴角的笑容忍不住的溢出来,满足的像是个得到糖的孩子。 福临眼角忽然湿润了:“这一辈子能遇到洛儿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最大的幸福。” 听到这里叶洛嫣然一笑转过身子看着福临:“两个幸福碰撞到了一起,那我们就一直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好不好?” 福临看着她目光里的坚定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们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承诺想来都是好听的,好听到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失去性情,这时的叶洛像是踩在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幸福的没有边际。 明莫方才见叶洛和福临刚玩起来便让人去备好了热水,叶洛一顿玩闹下来浑身是面粉不说,还微微的出了汗。 见此福临亲自给叶洛洗起澡来,叶洛坐在浴桶里浑身早已经没了力气,由着福临帮她洗澡,自己却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福临看着熟睡过去的叶洛眼里闪过一抹心痛,将她从浴桶里抱了出来仔细的擦干净了身子,又细细的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了衣服。整理妥当这才把她抱回了寝殿的床榻之上。 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沉沉入睡的安静容颜,他的手忍不住的抚上她的面庞,带着心疼和怜爱,他们之间经历的太过,忽然忽然觉得之间的默契却是那么的少,她从来不会和自己吵架,即使有一次也是因为他做的太过分了,伤透了她的心。 可即使这样,即使他伤透了她的心,她仍然可以原谅他,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有时候想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的原因是不是她从来不会和自己他吵和他闹,处处为他着想甚至处处让着他。 这样他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她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可自己为她做过什么呢?忽然发现自己亏欠她太多太多。 紧紧的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在心里默默的发誓这一次这一次上天若是给他机会,让他可能再次去爱她,他一定一定会用尽全力去爱去保护她,哪怕失去一切他都不在乎,只要能爱她和她在一起! “皇上,方统领来消息了!”吴良辅的声音透过了寝殿的门,带着些许的喜悦之意。 福临松开了叶洛的手小心翼翼的离开寝殿,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见叶洛仍然在沉睡这才放了心跨出了寝殿。 “怎么说?”他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理智,看了眼吴良辅问道。 “皇上方统领来消息说已经发现了陌神医的行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陌神医了。”吴良辅脸上带着隐隐浮现的笑意。 听到已经发现了陌苏的行迹福临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来了点好消息洛儿的事情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于是神情也放轻松了一些:“嗯,告诉他们尽快找到陌苏,只要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朕重重有赏!” 吴良辅见福临脸色放轻松了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下,脸上的笑容比起方才要真实的多了。 明莫端着参汤走了过来,对福临行了一礼道:“皇上,奴婢有一事要说,不过要先请请皇上恕奴婢无罪。” 福临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明莫,但一想到明莫现在是叶洛身体最亲近嗯宫人,神情缓和了不少:“有什么事情你说就是。” 见福临饶恕她无罪明莫这才开口道:“皇上,奴婢刚刚无意之间听到您和吴总管的话,得知皇上现在正在找陌神医。” 福临看着她不说话,眼神示意她说下去。明莫接着说道:“皇上难道忘了冥兮姑娘了吗?皇上。” 听明莫听这个名字福临才恍然大悟:“看朕着急的连这事情都给忘了,这冥兮姑娘不正是陌神医的朋友吗,这倒是朕舍近求远了” 吴良辅对这事不了解不过听皇上的话音,就知道找到陌神医希望又大了一些:“皇上是不是要派人去请冥兮姑娘。” 福临正想着这事情明莫却站了出来:“皇上,这事情就交个奴婢吧,奴婢亲自出宫一趟到冥兮姑娘那里把娘娘的事情一说,冥兮姑娘定然是会帮忙的。” 福临一听觉得这事可行,而且这样最靠谱,也许会比方同他们找的还要快,于是点了点头:“朕这就派人送你出宫去冥兮姑娘那里,你知道的这次事情紧急。” “奴婢知道,皇上您放心!” 明莫说完将手里的参汤交给了站在不远处的知善手里,还不忘嘱咐知善:“我出宫去冥兮姑娘那里,你要记得话不要说的漏了馅,实在不知道怎么回道娘娘你就说不知道就是了。千万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知善伸手接过那参汤脸上的神色又谨慎了几分:“姑姑你放心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办的。” 明莫见此放心的转身随着福临给派的侍卫走出了承乾宫,一路向宫外靳骁赫的府上赶去。 却说这一路狂赶到了靳骁赫府上才被告知,冥兮早上出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明莫没有办法只好在靳府的大厅耐着性子等下去。 不想这一等等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冥兮还没有回来,明莫一见这般情形就真的急了,再不回来她就看不到冥兮了,宫门快要上锁了,再不快些回去就晚了,回不了宫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明莫越是心急如焚就觉得这时间过得越快,冥兮没有等到离宫门上锁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叶洛的事情要不是亲自和冥兮说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第三百四十章 嫌我笨 终是没有等到冥兮,跟着明莫出来的侍卫虽不敢催促她,可脸上却是露出焦急的神情,明莫心里也是有些着急,再不回去今晚是别想回宫了! 想到这里明莫无奈的让靳府的丫头去把管家叫了来,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那管家在靳府已经做了十几年了,对于靳府的几个主子还是很了解的,加上认识叶洛自然也知道这事的严重。忙满口答应了下去! 即使管家满口答应可明莫心里还是不放心,不放心归不放心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只有选择快点赶在宫门上锁之前回去,不然多耽误一分就又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明莫这边匆匆上了马车赶回皇宫,而冥兮正巧和靳骁赫回了靳府,那管家一看这样阴差阳错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将明莫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冥兮一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靳骁赫脸色已经黑了下去一招手,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那人见到靳骁赫默不作声的行了一礼。 “去,把陌苏给我找回来,记得要快!”靳骁赫阴着一张黑下来的脸,声音冷漠里带着让人难以觉察的担心。 那人像是听出什么来抬头看了一眼靳骁赫随后消失在众人眼前,冥兮虽然亲眼看着那黑衣人去办这件事了,可心里仍然是放不下,来回的踱着步子安静不下来:“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陌苏的医术咱们都是知道的,他说洛姐好了肯定就是好了,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靳骁赫眉头紧皱着冷眼的看着大厅外面的夜空,忽然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越发冷了起来,看得冥兮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大哥这是什么表情,是想用身上的冷气压冻死人吗! 靳骁赫无视自己妹妹的眼神,又是一招手客厅内又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人给靳骁赫行了一礼道:“阁主。” 靳骁赫目光冷然的看了他一眼口气冰凉带着丝狠辣:“去给我查查花惜薇最近的动向,一定要越清楚越好。” “是,属下这就去。”黑色人一闪身离开了大厅。 冥兮听到花惜薇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大哥你怀疑……” 靳骁赫点了点头,现在她的嫌疑最大,为了叶洛他不得不去这么做,当初他就与叶洛说过今生也许他们无缘,可他仍然愿意守护她一辈子。他绝不食言! 冥兮见靳骁赫点头心里一顿,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看来她还嫌闹得不够大是吗?早知道她敢这么动手就不该留下她。” 自己大哥对叶洛的感情冥兮心里清楚的很,大哥难得会动情,可一但动了情可绝对就是真情了,虽然大哥闯荡江湖多年。可对于爱情还是单纯到近乎白痴的地步! 所以大哥认定了叶洛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即使他以后可能会成亲生子,可叶洛在他心里的地位永远是别人动摇不了的。有这么个情痴大哥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说起来她倒是觉得这事和自己有些关系,若不是自己当初积极的想要撮合大哥和叶洛也许大哥的心也不会沦陷的这么早这么彻底。 这一点真是她冥兮人生一大败笔啊,往事真是不堪回首。至少她现在半点也不想回首。是了,因为一回首她就觉得是她对不住大哥。 靳骁赫心里满满的都是叶洛的事情,如今走到这一步他当真要好好反省,说过要默默的保护她的,如今却让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明莫回到宫里已经是酉末了,睡了半日的叶洛此时倒是来了精神拉着福临陪她下棋,和她对弈于福临来说真是一场道德与修养与爱的训练,看着她走一步悔一步的棋风让他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好气。 古人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在对弈这件事情上就很好的展现了这句话的精髓,这也就罢了你说都让她这样悔棋了还赢不了…… 又输了一局的叶洛心情显然不好了,丢下手里的棋子指着福临:“你怎么都不让我?太过分了!” 福临低头看了眼棋盘有些无辜的回道:“这……这让我还怎么让,已经让你十子了还让你步步悔棋……” “你的意思就是我太笨了是吧?”叶洛听不下去了打断了福临的话,口气颇为不满:“你就是嫌弃我笨……” 一听这话福临赶紧投降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让你的,我不该惹你生气的,我不该这么说话的,都是我的错!” 孕妇心里总是需要被满足安慰的,听了福临这一通的深刻认错叶洛心里高兴了不少,推开那棋盘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下了四局输了四局真没意思!” 福临被她的话逗得一乐笑了笑,叶洛这下倒是没有找他麻烦,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问道:“你今个怎么一整天都黏在我这里,前朝的事情不忙吗?” 听叶洛这么问福临心神一敛表情却没有变:“前朝难得这两天没什么事情,所以我就过来多陪陪你了!想起来也好些日子没有陪你了!” 叶洛看着他的双眸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是他的双眸清澈带着些许的笑意,除此以外看不出别的任何东西来,这让叶洛心里没底,前朝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忙完就忙完了,福临这是为了来陪她所以推掉了前朝的事情? 想到这里叶洛脸色恢复了平静,不见方才和福临打闹时的俏皮,口气也变得淡淡的:“你若是前朝有事没必要非来陪我我又没什么不过是怀了个孩子,再说了又不是第一次怀孩子了,你不用这样来陪我的!” 听了叶洛的话福临心里一顿面上却不迟疑,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没事别瞎想,复太医说怀了孕的女人最爱胡思乱想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前朝要是真的有事情我作为皇上能这么悠闲吗?” 叶洛被他捏的有些疼了伸手打了下他的大掌:“疼,疼,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还不是说我笨,你看这句话不就是说我笨吗!” 听叶洛说这话福临的心思才算是放了下来,看样子是不在怀疑了,这样最好这事不能让她先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陌苏入宫 陌苏在接到靳骁赫让人带去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马停在靳府门前时已经是四天后了。 靳骁赫和冥兮见到他回来心里松了口气,将这次事情的大概和陌苏说了一遍,陌苏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可能,如果是真的话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对叶姑娘出了手,不然这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陌苏对自己的医术自然是相信的,他说好了的病人只要不出别的意外,是不可能出现复发或者一些别的症状的。 靳骁赫点了点头陌苏的神医名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这件事情的确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靳骁赫这么一说陌苏脸色冷了下来,看着靳骁赫示意他说下去,冥兮在一边也是一惊,这些日子没有听到大哥说有线索啊,难不成是故意瞒着她不是? 陌苏回到靳府没有多久便带着明莫那日来通知这事时留下的金牌,赶往了皇宫,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见到叶洛本人才能知道事情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有没有办法可以挽留。 拿着金牌顺利的进了宫,承乾宫里福临听到吴良辅的回报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份:“还不快去把他带来。” 吴良辅听了忙走出了承乾宫急急的往外廷走出,不想刚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陌苏,一见是陌苏吴良辅笑眯眯的走了过去:“陌神医您可来了,皇上让奴才接您来了您这边请。” 陌苏不动声色跟着吴良辅踏回了承乾宫,此时的叶洛正在午休福临忙让陌苏进了寝殿,陌苏一见叶洛心里一惊这才多少日子不见,躺在床榻上的叶洛竟然瘦了一圈! 福临看出陌苏的惊讶,脸上带着心疼小声的道:“洛儿近来身子越发虚了,茶不思饭不想的。” 陌苏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福临对叶洛他也是知道的,如今叶洛这般最心疼的可能是福临,当然也少不了那个傻子似的靳骁赫。 叶洛醒来时看到床边坐着的福临露出一个笑容,语气里带着刚刚睡醒的娇憨:“怎么没在乾清宫忙朝事,我发现这两日你越发会偷懒了是不是?” 福临将她搂进了怀里笑着有些宠溺的道:“你呀,越发会嘴贫了,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前朝的事情不忙吗,所以才有空来看你怎么?这就厌烦嫌弃我了?” 叶洛躺在他怀里不满的撅起了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偏偏要打趣我是不是?” 被她的强词夺理打败了,福临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是你爱打趣我,还是我爱打趣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说是说不过了,叶洛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每天都故意过来气我的啊?” 一见她急了福临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目光里的宠溺和疼爱让叶洛心里一甜,火气自然也就消了。 “今天陌神医会来给你看看?”福临见她情绪平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说到了主题上。 叶洛起了身看着亲自给她穿衣服的福临,她的神情里闪过一抹不自然,陌苏为什么会突然进宫来给她看诊?而且是在她莫名其妙的昏睡了两天后才来,她一直怀疑福临他们有事情瞒着她,这下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只是她神色只是一闪便恢复了平静笑着道:“他怎么有空来了,不是前些日子才听冥兮说他出去云游了吗?” 她话语里虽然没有直接问道,可他却听出了试探,帮她扣纽扣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手里的事情,同时道:“说是有事所以回来了,这不凑巧来宫里给你复诊一下吗。” 听着福临的这个解释叶洛没有在问下去,替她穿好衣服的福临带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伸手拿出木梳亲手替她梳着发。 女人这辈子可以什么都不求,但惟求有个爱自己宠自己的男人,福临虽是帝王却仍满足了她这些,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只道她情深为他入宫,却不想若不是他的好她又怎么会愿意入宫呢。 “福临。” 她轻轻的开了口,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亲切的让他们彼此之间越发的靠近起来。 “要帮我梳一辈子的头,缺一天也不行。” 霸道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觉得另有一番可爱的滋味,没有遇到她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愿意心甘情愿的为一个人,一个女人亲手穿衣亲手为她梳发。可是遇到她后他就知道自己变了。因为她而变了。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叶洛心里一顿,正自心里有些赌气不想这时耳朵响起他不大不小的声音:“好,我爱新觉罗福临一辈子都为博尔济吉特叶洛梳头,少一天都不行,一定要一辈子!”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她的心微微泛起酸来,这辈子有这句话就够了,真的,她叶洛有这就话就觉得够了。 拿起那根羊脂玉菊花簪让他亲手为了自己戴上,这根簪子是带她来到他身边的信物,她穿越百年只为遇见他,爱上他,嫁给他,一辈子! 福临看着叶洛勾起的嘴角从身后搂住了她,语气变得有些飘渺:“洛儿你曾问过我,当我发现你做错事时会不会怪你,同样今天我也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情做错了,你会不会怪我?” 叶洛的心一颤自己那时和他说这话时,是因为她要帮助安嫔上演金蝉脱壳之计,让安嫔能够离开皇宫,而今天他和自己说了同样的话,那么…………他……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了! 果然他有事情瞒着她,并且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除了她自己不知道外,大家都知道一般。其实不用他们多说,陌苏都已经入宫了肯定是她的身子又出现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里叶洛反过身子紧紧抱住了福临的腰:“不要瞒着我,告诉我是不是我身子又出什么问题来?” 福临一顿抬头看了眼殿梁目光里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这事情怎么和她说,如果说了她真的能接受吗? 见他没有回应她接着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有你在我不怕,真的我一点都不怕,可是别让我这么猜好吗?我会心慌。” 福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了,没事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计划1 福临心里明白,这事情是怎么样也不能告诉叶洛的,她现在的身子和精神都不可能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 可是又怕叶洛这样一直猜忌所以开口找了个让她能接受的借口:“你就乖乖的养好身子就是了,陌苏这次入宫只是平常的看诊,前些天你不是昏睡了好几天吗?就是希望他能来帮你看看。” 虽然福临已经这么说了叶洛心里还是不放心,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他们何必这样瞒着自己呢! 看出叶洛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福临心里飘过一个念头随即道:“好了不要多想了陌神医已经在外面候了有些时候了,让他进来给你看看也好让你放心。” 叶洛点了点头不满的打掉福临揉着她发丝的手:“不准碰,好不容易梳好的,这样会弄乱的。” 福临好脾气的由着她,对门外守着的吴良辅道:“吴良辅请陌神医进来吧。” 吴良辅回了声是推开了寝殿的门请陌苏进了来,叶洛看到陌苏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陌苏向来是不行跪拜之礼的,只是对福临和叶洛拱了拱手。 福临对他这举止也是习惯了,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陌神医给皇贵妃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陌苏应了声走到叶洛身边拿出帕子遮住了她的手腕,这才伸手诊起脉来,福临这时却是比叶洛还要紧张,盯着陌苏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良久陌苏收回了手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一些:“皇上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身子只是过于虚弱才会出现昏睡的状况,草民给娘娘开些补血的药方就好了。” 听陌苏这么一说叶洛的心忽然放松了下来,看陌苏的神情不像是在骗她,既然陌苏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福临看了眼叶洛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来,笑容让他显得比之前陌苏没诊断时自然了许多:“都让你不要担心了你偏不听,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叶洛回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福临见此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看了眼准备出去写方子的陌苏,转过头对叶洛道:“我去看看陌苏开了什么药方。” 见叶洛点头同意了福临这才跟着陌苏走到了外室,陌苏一出叶洛的视线眉头便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谨慎的看了眼内室,抬手请福临走出了寝殿。 出了寝殿陌苏才敢开口:“我方才已经给皇贵妃诊了脉,事情复杂了,可能要提前一些了这事情根本就等不得,不然后果很严重。” 福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必须要这么做吗?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陌苏看了眼福临,对于这个帝王忽然有了新的了解,至少可以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很爱叶洛,不过这事情不可能有转换的余地了,于是点了点头:“这事情晚了不如早断。我想太医应该也这么说了吧。” 福临点了点头:“太医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了。”陌苏不再多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有快些做决定下狠心才行。不然事态越是延后越是会出问题。 “那什么时候合适。”福临皱着眉头问道。虽然这事情他不想让发生可如今已经发生了而且需要他尽快的做选择,为了叶洛他只能这么做。 陌苏停顿了一下:“过两日。” 说过两日他是有私心在的,靳骁赫来之前和他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忘,并且冥兮那丫头也是求他帮忙,这次他不做都不行了,花惜薇!这次你还不死吗! 事情谈了后福临回了寝殿恢复了方才的笑容,好像刚刚陌苏在叶洛面前说的没事了都是真的一般。叶洛这次却是真的被蒙在了鼓里,不然后面也不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和乱子。有些事情说开了或许是好事,当然也可能是坏事,所以才需要人去做选择。 陌苏这边拿起笔开着方子,福临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刚要走却吴良辅的声音叫住了:“皇上,皇后娘娘带着仪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来了,正在承乾宫外候着呢,您看……” 吴良辅停了下来看着福临,等着福临的话才好去做事福临一听皱起了眉头:“就说皇贵妃身子不适不能见人!让她们回去吧!” 一边的陌苏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笑,机会这么快就来了,看样子不用等两天那么久了,真是天助啊! “皇上,臣妾想见见她们!” 不想陌苏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叶洛抢了先,说起来自从昏睡醒来之后福临几乎每日都待在承乾宫不让她见任何人,现在陌苏说她没什么大事总归可以看看她们了吧! 当然叶洛这个她们是指荣惠荣贵,对于纳兰惠茵她还真不想见,可是也不好真的见了荣惠荣贵把她赶回去吧,这不知道她们之间恩怨的人了定然会在背后嚼舌头! 福临一听叶洛要见她们不好回绝,只好对吴良辅道:“去吧,照皇贵妃娘娘说的做。” 吴良辅应声退了下去不久便领着荣惠荣贵纳兰惠茵等人进了寝殿,荣贵一见叶洛瘦的有些脱了形心里难受起来,走到陌苏的身边问道:“陌神医我姑……皇贵妃娘娘没什么事情吧?” 陌苏看了荣贵一眼神情里带着不熟悉的疏远:“回淑妃娘娘,皇贵妃娘娘身子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虚罢了,多补一些就好了。” 陌苏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纳兰惠茵,后者听到他的话神情明显一滞,随即恢复如常,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神情却被陌苏看进了眼里,心里不由得冷笑。 荣贵见陌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疏远,心里苦笑不已,是了,他连自己对他的感情都不知道,自己还在这奢求什么呢? 叶洛看了眼荣贵这样明显的神情让她心里不免跟着担忧,若是让有心人看去了会生事端,想到这里她咳嗽了几声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荣贵一见叶洛咳嗽忙收回了脸上的哀愁,走回到了叶洛的身边。福临一听叶洛咳嗽心里一紧忙问道:“洛儿你没事吧?” 他关心和心疼的模样落入了旁人的眼里却是生起了嫉妒来,爱情就是这样想要的不一定能得到,但是看着别人得到了心里就会不甘甚至于扭曲。 给读者的话: 咳咳咳,这本文已经扑街好久了,每天只有少数的人订阅看文,但是为了少数的你们,我还是会努力码字,每天更文,哪怕只有一个人在看我也会认真写完它的,保证绝对不烂尾不马马虎虎就结束。也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计划2 叶洛默默的将一圈人的神色收入了眼底,心里带着些许的明了只是荣惠的神情却是让她有些不解,那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怪异。 “皇贵妃娘娘您没事吧?如今有了身孕娘娘可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纳兰惠茵温柔的声音响起,让沉思中的叶洛回了神:“仪妃说的是,如今本宫可是要好好养身子。” 叶洛说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将右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如今这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在过不了几个月她就可以迎来自己的孩子了。 福临看着她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说不出的幸福,心里却是一痛鼻子便有些发酸了起来:“洛儿说的是。所以你要好好养身子。” 纳兰惠茵看着一脸柔情的福临,目光微微透出了冷意,为什么?为什么她付出了这么多都换不了福临的一个真实的微笑,而她叶洛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得到他的心,为什么!凭什么! 纳兰惠茵的神情落入了一边陌苏的眼里,陌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为一个男人吃醋到癫狂的地步,如果真的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是不敢相信! 看着满脸担心的荣惠荣贵叶洛拉过她们的手小声的安慰道:“我没事是,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荣惠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如今这里这么多的人说话也不方便,叶洛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小声的说了句。 福临看了眼众人皱了皱眉头下了逐客令:“你们都回去,皇贵妃最近身子需要静养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了。” 荣惠荣贵听了对福临行了个礼,荣惠道:“那臣妾告退了,皇贵妃还是要安心养好身子才好。” 叶洛回了句:“是臣妾知道了,谢过皇后娘娘。” 纳兰惠茵虽有不甘可福临说的这么直白,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礼欲同荣惠荣贵她们离开,却不想没走两步忽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走在她前面的荣惠荣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忙回了头,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纳兰惠茵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叶洛也没想到会出这事情看了眼福临,福临眉头一皱忙让人扶起纳兰惠茵,自己也亲自过去将纳兰惠茵扶到了罗汉床上坐下目光放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没事吧?肚子疼不疼?来人啊,快传太医来为仪妃把脉。” 一边的陌苏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摔倒了呢?他根本就没有来的及出手难不成纳兰惠茵自己找死故意摔的?这一点不可能啊!她为什么要这么自寻死路?又不傻! 听到福临说要招太医纳兰惠茵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来不及多想忙道:“不行了。”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改口道:“不用了,皇上臣妾觉得没事。没有摔到腹中的龙嗣,皇上不必大费周章。” 福临皱起的眉头紧了又紧,不叫太医?他方才明明见她摔到的时候碰到了小腹,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了? 一旁陌苏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皇上不必请太医,草民给仪妃娘娘看看就好了。” 方才忙的乱了头,听到陌苏开口才想起来神医在旁边还叫什么太医!福临忙道:“那就麻烦陌神医了。” 纳兰惠茵一听这话看了眼陌苏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身子忍不住的有些微微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荣贵看出了不正常来附和着道:“仪妃还是看看吧,方才我叫到可能碰到肚子了,看你面色这么苍白还是让陌神医看看吧。” 这时陌苏已经走了上前,纳兰惠茵心里急的直冒汗,这个时候给他看也不是,不给看也不是,真是……真是要把她逼上死路是吗。 走到这一步她想退也退不了,陌苏心里冷笑着走到纳兰惠茵身边将手帕扑在她的手腕处,陌苏看着面容苍白冷汗直冒的纳兰惠茵,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怜爱之情。这样阴恨狡猾的女人不值得人去同情。 纳兰惠茵看着陌苏把脉的手越来越近,想要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可碍于福临在一边只能忍着。心里却是明白这下子要完了。 陌苏收回了把脉的手,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纳兰惠茵,眸子里都是冷笑转头有些惊讶的看着福临:“皇上……” 福临看着欲言又止的陌苏忙道:“陌神医有什么话请直说,仪妃腹中的龙嗣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陌苏看了眼双目微闭的纳兰惠茵,心里却是在想这一次是万万不会让你再有翻身的机会,便有些为难的回道:“皇上草民给仪妃娘娘把了脉,却有些不明白。” 说着看了眼福临,福临皱起了眉头忙问:“哪里不妥吗?还请神医明说。” 叶洛听了这话也是看着陌苏,这陌苏今天怎么有些奇怪,平日从不见他这么不干脆啊! 陌苏皱了皱眉头:“皇上草民不敢有所隐瞒,从脉像来看仪妃娘娘……仪妃娘娘根本就没有喜脉。” “你说什么?”福临听到这话惊讶的豁然从罗汉榻上站了起来:“陌神医你在说笑吗?仪妃怎么可能没有喜脉!” 叶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纳兰惠茵根本就没有喜脉,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怀上孩子,那么她一直以来都是欺骗皇上和众人的?! 荣惠荣贵也是一脸的惊讶和不相信这事情未免太扯了吧!纳兰惠茵怎么可能没有怀龙嗣,如果没有肚子怎么可能一天大一天了? 陌苏心里自然敢肯定纳兰惠茵没有孩子,于是继续说道:“草民不敢欺骗皇上,皇上若是不相信草民的医术大可让其他的太医来看看就是了!” 一听陌苏这么说众人心里都明白,纳兰惠茵没有怀孕这一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更何况他神医的名号谁敢不信,要知道他可是连叶洛不能怀孕的身子都能调养好的。 福临心里自然也明白将目光转到纳兰惠茵的脸上,语气带着些阴鸷:“告诉朕,亲口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惠茵脸色苍白不敢睁眼看福临,福临见她这幅模样越发相信陌苏的话,伸手捏住纳兰惠茵的下巴:“你怎么不说话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承认 叶洛见此知道这事情可能是真的了,没想到这纳兰惠茵不但心狠手辣,连胆子也这般的大,龙嗣这种事情都敢欺骗! 荣惠荣贵不敢相信的相互看了一眼,这种事情都敢作假的,纳兰惠茵的胆子到底大到什么地步! 福临捏着纳兰惠茵下巴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身边的妃嫔为了争宠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敢用,果然是他太放纵她们了是吗?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纳兰惠茵朕自觉待你不薄,你竟然会为了争宠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你告诉朕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听了福临的话纳兰惠茵仍然不动声色好似不愿意去解释什么,看着这样的纳兰惠茵福临目光越发冷漠起来:“你太让朕失望了。朕一直认为你是个温顺懂事理的。不曾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 纳兰惠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里一片清冷看着福临,福临冷哼一声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 “来人啊。”福临不愿多说。 “皇上。”纳兰惠茵清冷的开了口打断了福临的话:“皇上您真的觉得您对臣妾不薄了吗?” 福临一顿随即回道:“从你准备入宫时你就已经明白了,朕可以给你一切可唯独爱朕给不起你。” 福临的话同样清冷的让纳兰惠茵身子一抖露出痴痴的嘲笑:“是啊,臣妾早该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既然你选择了入宫就该明白,宫里妃嫔众多朕最厌恶的便是后宫无谓的争斗。朕原以为你是不同的,因为你温柔体贴不愿与人争斗,可不想你竟然是个心机如此深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珍贵人说的应该不假吧,是你害了她的孩子是吧?” 福临脸上冷淡的如同是和个不认识的人说话一般,那神情那语气让纳兰惠茵心里一堵,脸上更是冷笑不已:“皇上说是便是了。” 叶洛看着纳兰惠茵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不想这时纳兰惠茵的目光射向了她露出一抹不甘和嫉妒。看着叶洛仿佛要一口吃掉她。 纳兰惠茵是嫉妒叶洛,嫉妒的发疯。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希望他能将自己看入眼里,他却说他无爱,既然无爱却又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叶洛。她如何不恨,入宫这么长时间来她踩着一个又一个的妃嫔往上爬,不过是想要将来有一天可以爬进他的心里。 可叶洛出现了,一出现便占据了他整颗心,她如何不恨,凭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努力牺牲了这么多也只换来他的微笑以对,只换来他的一句温顺懂事理。 她不要这些她要的只是他的心,可是叶洛毁了她一切的希望,自从叶洛出现后他的眼里心里便只有叶洛一个人,只会对叶洛一个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只会对叶洛露出宠溺的眼神,只会因为叶洛烦心忧愁……他把所有一切都给了叶洛。 凭什么?她纳兰惠茵哪里比叶洛差了,叶洛有什么吸引他的?单纯到有些愚蠢的性格吗?还是所谓的善良? 她恨,真的恨,为什么先来到他身边的是她,而得到他的心的却是叶洛,明明最爱他的是她纳兰惠茵,她叶洛不过就是为他挡了两次危险,她为他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看着纳兰惠茵眼里的恨意叶洛却是释然,纳兰惠茵狠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因为爱而变得有些心理扭曲的女人,因为她得到了福临的爱,所以不择手段的对付自己。 福临看到纳兰惠茵眼里对叶洛深深的恨意,目光一沉开了口:“仪妃那拉氏为人心狠手辣残害皇嗣且不悔悟,以龙嗣为慌欺君犯上,并罪当诛。但念其侍奉多年,着即日起废除封号,安置冷宫!” 念其侍奉多年,在场的众人心如明镜,叶赫那拉氏一族在朝中根基甚深且一门忠烈,与政权巩固的十分重要,这次虽然是纳兰惠茵有错在先,可福临要为前朝考虑就不免要顾忌许多,所以对于纳兰惠茵的处罚虽可以,但不能做的太绝以免寒了人心。 后宫与前朝间的千丝万缕大家心里都明白,纳兰惠茵没有子嗣却能走到妃子的地位上就可见其家族不一般,说起来四妃之中,荣贵的地位不用多说,孝庄的亲侄孙女,博尔济吉特氏的家族摆在那里。 恪妃父亲是礼部侍郎石申,福临为政有意要拉拢汉臣,所以恪妃是汉族宦官之家最合适的女子人选,地位可想而知。 佟妃地位虽不高,可却早早生下了皇三阿哥玄烨,这地位上去也是自然的了,前朝百官也无话可说。 单说地位纳兰惠茵的家族可见一斑,所以福临并不会要了她的命这一点叶洛早就明白了。不过这只是开头而已,什么可以可以做,当纳兰惠茵把事情做绝了,福临到时候会不会真的不认人可就不好说了。 纳兰惠茵听了福临的话面上透着冷笑,看了叶洛一眼:“这样的结局皇贵妃娘娘满意了吗?” 叶洛皱起了眉头,福临却是冷然的开了口:“事到如今你还要怨别人吗?你当真一点悔意都没有吗?” 纳兰惠茵冷笑着与福临对视,她早已经从罗汉床上滑坐下来,靠在罗汉床边上脸上仍然维持着高傲之色:“我要悔改什么?皇上觉得我要悔改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叶洛我会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吗?皇上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做了多少?为了你我放弃了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有些癫狂似了的纳兰惠茵福临本不愿再与她多说,只是听到她提到叶洛不免心里一震,还不等他多问就听到纳兰惠茵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悔改什么?悔改没有要了她这个贱人的命吗?” 纳兰惠茵指着叶洛骂道,福临一听这话目光阴鸷的半眯着看向纳兰惠茵,一边的吴良辅见了福临这神色心里一惊,皇上这是起了杀心了。 见她自己说了出来陌苏的嘴角勾起一个华丽丽的嘲笑,这纳兰惠茵是疯了吗?所以才开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叶洛看着她面色已经冷了起来:“所以你承认我的那对双生子是你害的了?我出宫后也是你找人一路追杀我是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死不承认 福临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自己当初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叶洛的孩子失去了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在,加之后来出了书哲尔的事情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去看叶洛,可没有想到这事情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纳兰惠茵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手脚!这让他怎么不震怒。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性情温顺,凡事看的开不计较,原来都是表面,都是装出来的一套,背地里竟做出了这些恶事。 纳兰惠茵冷笑反驳道:“皇贵妃娘娘您说的哪里的话臣妾听不懂。” 见她咬定不愿承认叶洛也是冷冷一笑:“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今天不承认也罢,我也没有想过你会承认这些。” 听着叶洛的话纳兰惠茵心里却是明白,这事情她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一但承认了福临怒火中烧自己的命可能就没有了,她了解福临可以因为她害死书哲尔的孩子而选择留她一条命,也可以原谅她用皇嗣欺骗他,因为她背后有整个叶赫那拉氏在。朝廷现在的根基并不稳定福临因为叶赫那拉氏的原因不会轻易的动她。 可是只要她敢承认叶洛的事情是她干的她敢肯定福临是不会放过她的,叶洛在他的心里就是个禁忌,谁也不能碰,一但哪个不长眼的碰了他绝对不会轻饶。她没那么傻,虽然她现在心里的怒火烧的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但是她知道叶洛是他的底线,一但碰了绝对是死路一条。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现在能保住命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即使不可能再翻身可她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便宜了叶洛! 打定这个主意纳兰惠茵冷静了许多,方才的怒火也平静了不少,只要她打死都不承认叶洛的事情是她做的,就算福临怀疑也不会轻易对她出手的。 叶洛知道此时的纳兰惠茵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再想从她嘴里挖出些什么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不能着急以免让自己出了错。 福临目光死死的盯着纳兰惠茵,叶洛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真的洛儿不可能随便冤枉一个人,即使纳兰惠茵不承认福临心里也明白这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纳兰惠茵不要以为你不承认就真的没有事了,来人把纳兰惠茵拉下去交由刑部调查!” 福临的话音落地让在场的人无不吃惊,这就交由刑部调查,一个后妃怎能这般就交由刑部,本朝以来根本就没有这个先例! 吴良辅跟在福临身边最久知道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气头上,而且这事情还有关皇贵妃娘娘,这只怕谁也劝不得。劝了反而会火上浇油。再者在场的几位听到叶洛的话谁又真的愿意挺身而出劝皇上呢? 只是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暂不说是不是真如皇贵妃娘娘所说这是真的,仪妃死活不承认若是皇上就这么将她打发去了刑部,叶赫那拉氏的脸面可就顾不了了。 叶洛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就出现了这事情,纳兰惠茵以皇嗣为由的欺骗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今这一来虽是扳倒了纳兰惠茵,却也让福临的陷入了两难的处境,前朝后宫一脉,宫里的每个妃嫔背后都有无数条来自家族的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纳兰惠茵背后的家族势力摆在那里,前朝现在并不稳定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因为后宫争宠而毁了前朝的根基。 “皇上,这事情不过是臣妾的……” 叶洛替纳兰惠茵开脱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就听外面传来尖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一听孝庄来了忙行了礼,叶洛心里一松孝庄一来这事情定然会有转机,福临现在在气头上,或许真的只有孝庄能解决这问题了。 孝庄扶着苏茉儿的手做到了一边的罗汉床上,神情带着几分厉色目光如炬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开了口:“哀家看今日的天气不错本想来看看皇贵妃,不想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这么有趣的一出戏来。” 孝庄说完目光看向了叶洛,叶洛心里一顿忙上前给孝庄行礼:“太后责罚,这事情本没有什么都是因为臣妾口无遮拦,才闹出这么大一场幺蛾子。” 看着为自己求情的叶洛,纳兰惠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洛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赢,因为你顾虑的太多,根本不可能狠下心去放开手做事! 孝庄看了眼叶洛心里却是欣慰不少,难得在这个时候这丫头还能顾得上大局,转过来替自己的仇人说情,当真是难得了。 荣贵看着叶洛有些不明白,她知道也相信叶洛的为人,没有的事情绝对不会乱开口的,今日说的事情定然不可能是她编出来的只是怎么这个时候却又为纳兰惠茵求情了? 福临见叶洛如此说心里明白这是在为了他考虑,可心里却像扎了根刺,叶洛为了他连这么大的委屈都受了,自己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帝王连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力都没有吗。 见福临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孝庄的口气也跟着软了不少:“皇上也听到皇贵妃的话了,该处罚的也已经处罚了,现在也差不多了吧。” 孝庄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你福临处罚纳兰惠茵的话她没有意义但是下面想要把纳兰惠茵交给刑部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虽说方才她站在外面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纳兰惠茵拿皇嗣的事情欺君犯上,她虽然心里有气但福临处罚的已经够了,她比现在的福临冷静的多,纳兰惠茵入刑部一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叶赫那拉氏也是不能真的一点颜面都不给他们留。 福临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却是怎么都难消,就这么放过纳兰惠茵他怎么对得起叶洛怎么对得起他那对被纳兰惠茵害死的双生儿女,要知道他们如果没有出事的话再没几个月就能出世了,纳兰惠茵如此狠毒难道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过! “皇额娘这事儿臣恐怕不能听您的了,纳兰惠茵多次残害皇嗣,陷害妃嫔又犯了欺君之罪怎么能不重罚,此次若是不重罚后宫人人学其道,后就真的永无安宁之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争锋相对 似乎早已经想到福临会这般说辞,孝庄不怒不恼给苏茉儿一个眼色,苏茉儿会意的对着众人道:“太后有事要与皇上商议,还请各位娘娘随奴婢出来。” 苏茉儿说着领着众人就要出去。孝庄看了眼叶洛开口道:“皇贵妃你留下。” 叶洛早已经想到孝庄会把她留下,从孝庄的话音里可以得知她来了定然很长一段时间,不然不可能进来什么都不问就知道这事情的起头的,如果没有猜错孝庄早在他们起争执的时候就到了,一直站在殿外听着。 在听到福临怒火冲天的说要将纳兰惠茵交给刑部的时候才沉不住气的现身了,叶洛敢肯定孝庄之所以要留下她,定然是想让她跟着一起劝劝福临。不然以孝庄的性子后面要单独和福临说的话绝对不希望有第二个人听到。 待众人都撤了出去,承乾宫的寝殿内只留下了福临叶洛与孝庄时,孝庄这才开了口:“皇帝说的也是,不过这事情你不是已经做了处罚吗?哀家也已经同意了将纳兰惠茵妃位废去剥夺封号。难道这惩戒还不够吗?” 福临脸上带着不耐烦:“皇额娘儿臣的话也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这事情必须要严惩,不可能有一点退路。” 孝庄面色冷然了几分带着些许的苍白:“皇帝你要知道现在前朝不稳,咱们入关并没有多久,人心不稳百姓不安,四方起义更是不断,你亲政不久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和大臣们打理好关系。纳兰惠茵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妃子那么简单,她背后是整个叶赫那拉氏,你也清楚叶赫那拉一族在朝中的地位不浅……” 孝庄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福临不耐烦的打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如今犯了这么大的罪,儿臣相信皇额娘在外面也听的一清二楚了,这事情万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算了。” 听了福临不依不饶的语气孝庄却是继续好脾气的劝道:“皇帝,纳兰惠茵不是没有承认陷害洛儿之事吗?你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并且非要把她交由刑部处理,万一此事并非她所做,你这么一来可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孝庄的话音在明显不过,虽表面上劝福临慎思这事情,可已经出现了想要给纳兰惠茵洗白的意思,纳兰惠茵死都不承认陷害叶洛的事情,福临就没有必要抓着这一点不放。 “皇额娘的意思是儿臣冤枉了她不成,既然皇额娘这么说,儿臣倒是也要说了,既然不能确定纳兰惠茵是否陷害过洛儿,那么就更该把她交由刑部处理才是,让刑部好好查查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做了却没有被发现。” 福临步步不让紧逼着孝庄的话头,他本就年少加上性情有些护短,对于叶洛更是捧在手心如至宝,这种事情又牵扯到叶洛他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去。 叶洛在一边听着心思也跟着转动孝庄说的她完全可以理解,福临现在刚刚亲政没有多久正是拉拢朝臣心的时机,如果纳兰惠茵的事情处理不好,不单单会伤了叶赫那拉一族的心,只怕别的朝臣见了也不免心寒,并且到时候她会成为前朝后宫的众矢之的。 这事情若是真的依了福临的性子做,纳兰惠茵送由刑部调查,查的出蛛丝马迹也就罢了,万一有个万一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时候孝庄定然会对她更加厌恶,前朝百官对她也会多多少少有些看法。 不过这时候得不到孝庄的眼色她也是万万不敢插话的,孝庄对她的态度好不到哪里去,这时候他们母子正争锋相对她插话孝庄定然会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到时候福临的性子若是上来了这事就更不好解决了。 “你当真要这样一意孤行吗?” 孝庄的话里带着有些疲惫之态,她自己生的儿子她了解,这些年来因为多尔衮的事情以及静妃和荣惠等等事情让他对她这个皇额娘一直心存芥蒂,时常不愿意亲近也就罢了,甚至有些时候行事说话更是待她如同陌生人。其实她并不怪他,这些年来她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可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他这个儿子她什么都可以不顾都可以放下,只要他能够好好的做他的皇帝。 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子两人怎样的不易她都记得,所以即使福临不能理解她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走了,因为这条路一但走了上去就不可能退下来,大清的江山他扛得太累,她这个做额娘的愿意和他一起扛。 所以她才事事都要过问事事都要用尽心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福临是她的儿子,还不是因为他身为皇帝吗。 看着孝庄难得会露出的疲惫之态叶洛心里一顿,对于孝庄一直以来她都是敬佩的,一个女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不易。说起来哪个女人不想只安安静静地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可是当被环境所迫时哪里又能由得了人呢! 叶洛转头看了眼福临毅然决然的跪了下去,孝庄可以为了儿子操碎一颗心,她也愿意为了自己的丈夫放下一切恩怨,更何况纳兰惠茵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放她一马又如何以后多的是机会不是! 一边的福临正自压着火却不想叶洛会突然跪下,说起来他们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叶洛跪在他面前的次数一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如今看着她跪在地上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纳兰惠茵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为何还要替她求情,这丫头当真是傻了不成! 叶洛抬头看着福临:“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臣妾,可臣妾有一言不能不说,纳兰惠茵伤害臣妾以及臣妾腹中双生子一事,臣妾不过是猜测罢了,皇上猜测岂能当真又岂能以此为由将纳兰惠茵交由刑部处理!” 听到叶洛否定的话福临皱了皱眉头:“洛儿你这是何苦,何苦要为她求情,就算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猜的一切都没有根据,可是洛儿我知道你的为人也相信你,你不会没有理由就说出这样的猜测来的!” 孝庄坐在一边并不说话只拿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洛,心里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借刀杀人 叶洛听着福临的话心里一暖,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能这么相信自己的丈夫就够了,一切都够了即使她被人冤枉被人陷害,可是因为他这一句相信就觉得值了,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皇上,有你这一句话臣妾就觉得够了,一切都是值得的,从入宫的那一天起臣妾就没有想过要什么,只要有皇上的心在,臣妾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 叶洛这话让孝庄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过来福临为什么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叶洛,原来不是因为福临死心塌地的爱着叶洛,而是叶洛死心塌地的爱着福临。这场爱情里面原来一直付出的都是叶洛。为了爱她放弃了自由放弃了疼她如命的满珠习礼,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入宫,她早就明白叶洛入宫只是因为爱着福临。 可这样的爱在皇家是不被看好和允许的,福临是一国之君是这大清江山的主,怎么能陷在情爱之中,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不能容叶洛。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爱着一个男人是好事,却当这个男人也同样死心塌地的爱着这个女人,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身为大清的太后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福临为了叶洛已经做了不少的傻事,为了叶洛不顾危险上百花山找药,为了叶洛放下朝中诸事再次不顾危险赶往科尔沁,为了叶洛甚至破坏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在册封叶洛为皇贵妃的那日,瞒着皇宫上下在承乾宫里设了喜堂,与叶洛拜堂成亲! 为了叶洛竟然连废宫的念头都有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假装着不知道。想着便是福临年少总归是心思活跃喜新厌旧,对于叶洛的感情也许会随着时间和两人之间日久而来的摩擦改变,可是照现在来看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说实话她不是觉得叶洛得宠有什么不好,可问题在于太过于得宠,这一点就变了原来她希望叶洛进宫来的目的。 并且与叶洛的相处也让她觉得叶洛这丫头不是个好掌控的,叶洛心思太活太有主见,这一点让她对叶洛不得不心存芥蒂! 聪明的女人很好但是既聪明又独立的女人……可就不见得有多好了! 福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叶洛,心疼的想要扶起她,不想叶洛却是摇头不起:“皇上若是不答应臣妾,臣妾就不起来。” 孝庄在一边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精明也劝道:“皇帝啊,你就忍心看着洛儿怀着皇嗣一直跪在地上吗?” 福临心里又是怜爱又是带着无奈,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是他做的不够好,他接到入宫娶了她却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原因,他若是有好好保护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到现在洛儿还在为他考虑,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说什么。 再次伸手一面扶叶洛一面道:“这事情我答应你,洛儿,对不住了。”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角已经湿润,只是碍于孝庄在场,碍于他的身份所以迟迟没有掉下来,这一生能碰到她是他的幸,而他却带给了她不幸。 纳兰惠茵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结果,贬为庶人幽禁冷宫,叶洛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来的这么快,说来这次也是纳兰惠茵做事不小心,出了这么多的巧合让叶洛不得不多想。 一切都太巧合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摔倒了呢?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赶在陌苏入宫的时候呢?怎么就会这么快就揭发了呢?这么多的巧合凑到了一块,叶洛不得不多想想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去想总归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所以决定去问问陌苏,不想陌苏对她的问话是一问三摇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除了陌苏他们叶洛再也想不到会有谁这么帮她,把纳兰惠茵拉了下来。 这事情总归是了了,尽管叶洛明白这其中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此时想要即刻查出头绪过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事只能好好放放。 她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养身子,养好身体才能保证腹中的孩子健康成长,来到大清有些时日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是在养身子的事情上奋斗着如今这个时候更是需要了。 陌苏这两日没有出宫一直在宫里待着这让叶洛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只是因为纳兰惠茵假怀龙嗣一这日书哲尔被解了禁足,便带着丫头来了承乾宫。 对于书哲尔叶洛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书哲尔自然也明白自己现在和叶洛的处境有多尴尬,只是傲气如她却是不愿向叶洛低头。 “娘娘没有想到臣妾还能出来吧。”书哲尔的语气虽没有刻意嘲笑意味,可仍然少不了有些讽刺。 叶洛并不打算在这些事情上与她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珍贵人今日来本宫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个吧。” 书哲尔冷笑了一声开口问道:“纳兰惠茵假怀龙嗣一事娘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能一招扳倒她。” 看了书哲尔一眼叶洛同样是冷冷一笑:“珍贵人想多了,本宫也不过就是当天才知道罢了。” 书哲尔的心思叶洛还是看的明白的,书哲尔定然是以为她明明知道纳兰惠茵怀孕是假,在之前她书哲尔的出手推了纳兰惠茵时她却没有站出来,这一点在书哲尔的心里也许觉得这是她叶洛故意要这么做。 不过她可真没有这些心思和算计,纳兰惠茵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不过就算是知情叶洛也没有打算要替书哲尔求情,她不觉得一定要为书哲尔求情,从书哲尔背叛她那个时候起她就决定以后与书哲尔再无瓜葛,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不是敌人是对手。她叶洛还没有好心到要去救敌人,要去救一个参与了杀害她孩子的凶手。 书哲尔心里一顿自己没有那么傻,傻到来问叶洛为什么不救自己,说起来叶洛为了什么要救她,她可没有忘记她们现在之间是敌人,于是一改口风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你真的以为纳兰惠茵就真的没有任何危害了吗?”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止一个人 听到了她的真实目的叶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她就知道书哲尔没有那么笨,不会笨到来质问身为对手的为什不帮她。 书哲尔啊书哲尔原来你真实的目的是想要借她叶洛之手除掉纳兰惠茵,叶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看着书哲尔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 书哲尔出奇的淡定:“我没有想让你听我的话,娘娘也应该知道臣妾说的是真话,纳兰惠茵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倒下,与其等着她可能东山再起不如趁现在一网打尽。免得留着到了日后堵心!” 看着书哲尔目光里闪现出来的狠辣,叶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书哲尔今天来承乾宫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怂恿她借她之手毁掉纳兰惠茵,是彻底的毁掉。这丫头心思越来越大了!看来失去孩子的痛让她心里的狠活了起来。 对于纳兰惠茵叶洛并没有想要放过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本来计划与再过一段时间对纳兰惠茵动手,不过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突然到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不过她不会让结果再次逃离她的掌控之中的。 “珍贵人是想借本宫之手除掉纳兰惠茵是吧。”叶洛笑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见被叶洛点破书哲尔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她本来就没有想要瞒过叶洛自己的这个想法,如今被叶洛说破了也没什么不好:“娘娘聪慧臣妾自不敢隐瞒,这事情臣妾本来便是这么想的,娘娘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叶洛勾起嘴角有些玩味,既然你书哲尔这么肯定她叶洛的心思,那她还真是不能让人失望于是开口道:“珍贵人想多了吧,本宫还不知何时珍贵人成了本宫肚子里的虫子,连本宫想什么都知道。” 听到这话书哲尔皱起了眉头,只是片刻恢复了平静:“难道娘娘不想为了当初的双生子报仇吗?如果娘娘说不想臣妾绝对不相信。” “既然珍贵人已经算定了本宫的心思又何苦再走这一趟。”叶洛不以为然的看着书哲尔,仇她叶洛自然会报,不过肯定不会是因为她书哲尔的几句话就跟着她走进了圈套。 她叶洛做事情有自己的主张,用不着谁跑到她面前教她怎么做事情。 书哲尔冷冷一笑,她为什么还要亲自跑承乾宫一趟?说起来她还是不相信叶洛,她跟在叶洛身边这么多年,就知道叶洛心慈手软难成什么大事情。这次她若是不来添油加醋的说几句还真怕叶洛就此放过纳兰惠茵。 她有自知之明,凭她自己的力量想要扳倒纳兰惠茵是不可能的,即使现在纳兰惠茵身处冷宫之中,可她明白纳兰惠茵身后是整个叶赫那拉一族,她不过区区一个贵人并且没有任何的家世,不过是个没爹没娘从小被王爷捡进府里的下人。就这身份地位她怎么和纳兰惠茵斗。 但是叶洛不同,叶洛出身高贵家世极高,虽说只是个庶女,但是满珠习礼对她的宠爱绝对超过一切,最要紧的是皇上的宠爱。所以她要来给叶洛敲敲警钟。 “娘娘难道不想知道更多纳兰惠茵的事情吗?”书哲尔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才开了口问道。 叶洛微微眯着眼睛心里早已经猜到书哲尔会来这么一招,书哲尔今日来承乾宫只怕早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就等着把准备好的话告诉她。 不过叶洛却是笑出了声音来:“你就真的敢这么肯定本宫听了你的话就去找纳兰惠茵是吗?” 书哲尔皱着眉头看向叶洛,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叶洛竟然会是这么个态度,似乎不进自己事先算好的套里。 “如果珍贵人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本宫累了。”叶洛伸出右手抵着额头露出一脸疲惫之色。 书哲尔见此仍然不死心的道:“娘娘当真忘了双生子是怎么死了的吗?娘娘当真能放下不去理会不去替他们报仇吗?” 叶洛微微闭上的双眸猛然睁开,对于书哲尔的死缠烂打有些烦躁,冷哼了一声:“若是非得说本宫要为那对儿女报仇,那么本宫不单单要弄死纳兰惠茵一个人那么简单。” 叶洛的话说的很明白,这让书哲尔一滞,是了,当初是她鬼迷心窍同纳兰惠茵联手害死的叶洛孩子。要说起来叶洛不单单要弄死纳兰惠茵。 书哲尔这么想着思绪就飘到了当初同纳兰惠茵商定打掉叶洛孩子的一幕。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她看着自己的面目有些狰狞,她看着纳兰惠茵一脸的狠辣,就这样他们商定要给叶洛用打胎的药。 那碗药是她亲手端给叶洛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书哲尔是叶洛身边最信任的丫头,是同叶洛一同长大的并且一同入宫的丫头! 历历在目的记忆让书哲尔脸上止不住的泛起了嘲笑,老天是何等的公平,她那么算计叶洛,算计叶洛的孩子,如今自己也同样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让她体会到了当初叶洛心痛至死的感觉! 她书哲尔受到了现世报,活该,不过她没有后悔过,因为爱情,因为她爱上了那个高贵的男人所以她不后悔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每个午夜梦回的寂静夜里会突然觉得对不起叶洛,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后悔做了这些事情! “是啊!如果可以我想死在纳兰惠茵的后面!我想亲眼看着她死去!”书哲尔脸色冷然说出了这句话! 叶洛不是说该死的不止纳兰惠茵一个人吗!她愿意她愿意死,只是能不能让她死在纳兰惠茵后面,她不想到死都不甘心! 叶洛显然没有想到书哲尔会这么说,目光来回的在书哲尔脸上扫了几圈最后淡淡的对明莫开了口:“明莫送客。” 一边的明莫沉默的听着,听到叶洛的话对书哲尔做了个请的手势:“珍贵人我家娘娘近来身子不好,您还是请吧。” 书哲尔听了这话看了叶洛一眼,随即给叶洛行了个礼走出了寝殿,信心满满的来了,却是一心坦然的回去,自从那晚与福临一夜温存后,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平过。该过去的总会要过去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对于敌人 送走了书哲尔明莫看着发呆的叶洛,心里闪过一抹心疼直到现在娘娘还是不知道快要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这一次娘娘和皇上的感情是不是还能经得起风雨。 想要叹气却又怕被叶洛听了去,明莫只好扭头出了寝殿,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叶洛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想着书哲尔的话,想着纳兰惠茵的事情,看样子是要去纳兰惠茵哪里一趟的时候了。 想到去纳兰惠茵哪里叶洛的心思便活了起来,刚要叫明莫准备去不想却有人早了一步进了承乾宫。 “皇嫂。”人未到声先至。 叶洛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建宁来了,果然话音刚落没多久建宁就抱着小世德走了进来。看着一脸的喜色。 叶洛笑着接过那孩子抱在怀里笑道:“这才几日没见,世德长了不少呢。看看这样子越来越像他阿玛了。” 建宁接过明莫奉上的茶盏一脸的幸福:“可不是吗,人人见到都说这孩子的眉眼越来越像他阿玛的了。” 看着建宁一脸的幸福叶洛心里生出了不少的安慰来,以后得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可是现在他们彼此之间是幸福的啊,这样就够了。 “去了慈宁宫没有?”叶洛一边逗着世德一边问建宁。 建宁看了眼世德,见他在叶洛怀里笑的开心也露出了微笑:“去了,给皇额娘请了安才来皇嫂你这里的。” 叶洛听了没有说话,建宁却是顿了顿看了眼叶洛神情变了变。叶洛目光扫到她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神情?” 建宁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我觉得皇额娘今日有些不对劲。听说前个纳兰惠茵被关进冷宫了是吗?” 听到这话叶洛神情一滞随即恢复了过来:“是啊,这事情只怕满朝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吧,说起来也是,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定然是下了旨的。” 建宁皱起了眉头:“我听说纳兰惠茵的阿玛在朝堂上为她求情,皇兄气的当朝甩了脸色。说起来纳兰大人也是的,明明知道是纳兰惠茵犯错在先,怎么还能这般糊涂。”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自从纳兰惠茵出事之后,叶洛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安心养胎,并没有去理会外面的事情,没想到纳兰惠茵还有这么一个阿玛,想来也是纳兰惠茵的福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起来若是换做出了这么大事情的是她叶洛,满珠习礼定然会从科尔沁赶过来替她求情,父母在遇到儿女的事情上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唉,说的也是。不过这事情皇额娘正在犯愁呢,纳兰惠茵这一被贬也是不小的风波啊!”建宁似无心的说道。 叶洛却是不去多想这事,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纳兰惠茵这次定然也是翻不了身了,何苦在这上面费心思。 看出叶洛的不为意来,建宁好心提醒道:“皇嫂这事情我是听说了,建宁和皇兄是同样的看法,皇嫂是不会会冤枉人的,既然说出纳兰惠茵是幕后陷害你的人,这事情肯定就错不了。皇嫂有些事情还是做绝了好,给敌人留不得后路!” 建宁目光里透着微微的冷色,叶洛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抬头看着她,建宁坚定的点了点头:“皇嫂,我知道你为人心软,可是这一回由不得你心软了。” 叶洛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世德,扭过头来对建宁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对于纳兰惠茵这个人叶洛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了她,即使她愿意放过纳兰惠茵,她死去的两个孩子也不会同意。人一旦做错了事情总该要受到惩罚,纳兰惠茵也不会例外! 看出叶洛的坚定来建宁算是放了心,叶洛为人她最清楚不过,心慈手软也就罢了,有时候会把事情看到太淡,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不适合对待宫里的人,更不适合对待敌人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这一次好不容易把纳兰惠茵圈了进去,放过了,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建宁还想和叶洛说些话,不想却被明莫打断了:“公主,方才一个公公来说驸马在前廷等着公主您呢。” 叶洛一听笑了笑:“快些回去吧,别让驸马等的着急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傻。” 说着将世德还回了建宁的怀里,亲自起身送建宁出了承乾宫。临别时建宁头看了叶洛一眼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皇嫂我今日说的话你可一定要放在心里才是。” 叶洛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神情,建宁虽是不放心可一想到吴应熊还在等自己,这才抱着孩子离开了内廷。 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叶洛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建宁为了这事亲自来了她这一趟,她知道这丫头心里有她,处处也是帮着她。 叶洛并没有回到自己宫里,对身后跟着的明莫道:“走,去永和宫。本宫倒是要看看现在的纳兰惠茵。” 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向了永和宫,不想路上却遇到了待着玄烨玩耍的佟妃。佟妃一见叶洛露出满脸的笑容:“臣妾见过皇贵妃娘娘。” 叶洛看着小人儿的玄烨笑着逗了逗:“近来天气好的很,怎么不见你带着三阿哥去我那里坐坐呢?” 佟妃脸色温柔的解释道:“臣妾听说娘娘近来身子不好,所以没有带三阿哥过去怕扰了娘娘的静养。” 叶洛听了佟妃的话点了点头:“我近来身子是有些不好,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说来你现在能亲自带着三阿哥也不容易,给太后请安没有?” 听出叶洛话里的意思来佟妃回道:“这些日子倒是都带着三阿哥去给太后请的安。” 叶洛赞同的接过了话:“没事多带三阿哥到太后面前,太后虽身份地位高贵可终究也不过是个老人家,老人家都喜欢儿孙围绕在身边。” “请娘娘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叶洛有心要让她明白,现在在宫里和谁打好关系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和孝庄打好关系,皇上的子嗣不多,太后又喜欢孙子孙女,所以趁着玄烨现在在她身边,多去孝庄身边走动才是真的。 第三百五十章 对话 永和宫里和之前相比显得落寞了许多,一入宫门看不到一个人影,叶洛带着明莫一路直奔进了寝殿这才看到纳兰惠茵独自一人坐在罗汉床上,面前摆着一盘棋自顾自的下着,一边站着的只有盼儿一个丫头。 “仪妃真是好雅兴。”叶洛看着纳兰惠茵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听到是叶洛的声音纳兰惠茵头也不抬口气有些不屑:“皇贵妃娘娘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个被贬的庶人,娘娘难道忘了吗?” 看着淡定的纳兰惠茵叶洛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并不打算回纳兰惠茵的这句话。纳兰惠茵久没有听到叶洛的回音这才抬起了头看了眼:“皇贵妃娘娘今日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是吗?” 叶洛坐到了纳兰惠茵对面的位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哼!”纳兰惠茵冷哼了一声:“你又何苦还要在我面前带着一张面具,我知道你心里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 叶洛目光微微一沉面色依旧不咸不淡:“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带着面具。今日我来不过是想要和你叙叙旧罢了。” 听到叶洛这么说纳兰惠茵嘲弄的问道:“娘娘说的是叙叙旧还是算算帐?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什么不过是自在人心,还需要多说吗!”叶洛同样回以嘲弄的语气。今日来的目的她相信纳兰惠茵早就猜到了。 不过无所谓,她相信在这些事情上纳兰惠茵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纳兰惠茵也许不会瞒着她,可这不代表不会欺骗她比如拉无谓无辜的人进入到她们两个人都战场。 “你还是那样,没有变,你觉得你真的赢了我吗?”纳兰惠茵拿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语气冷漠。 叶洛看着她自己对弈的棋盘笑了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而我胜了你一筹。” “你觉得这是你的本事吗?说实在的我纳兰惠茵哪里比不上上你,你是聪明可是你没有智慧和计谋。这一点就注定你要输在我的手上。”纳兰惠茵说着又落下了一个白子。 叶洛勾唇一笑:“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没有聪明,更不屑有所谓的智慧和计谋。爱情里也好人生里也罢,聪明的人向来没有糊涂之人过得开心快乐。” “你知道吗?叶洛你太高傲了。在这宫里智慧和计谋才是生存之道。你不算计别人也会有人去算计你。” 听了纳兰惠茵的话叶洛仍然是笑意:“所以我变了变得会算计又谋略,可是不得不承认当我变得和你和众多活在宫里的女人差不多时,我却丢了的却是快乐和开心。” 一味的算计一味的去争去抢的人哪里还有时间问自己过得开心吗,过得快乐吗。在生存面前快乐和开心都是那么都微不足道。 “纳兰惠茵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叶洛拿起一颗白子落了下去。 纳兰惠茵举起黑子看着棋盘冷冷一笑:“从我第一天入宫我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有被关进冷宫的一天,可是我不在乎,与其平平淡淡在皇宫里过一生,我宁愿选择在开的最灿烂的时候死去。” 叶洛落下了手里的棋子目光变得有些冷然:“所以你为了让自己这一辈子不平平淡淡的过去,就选择不择手段的害人是吗?” 听着叶洛有些冷漠的语气纳兰惠茵嘴角勾起了笑容:“你知道我为了爱他付出多少代价吗?可他凭什么不爱我?所以为了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留在他身边我也愿意这么做,我从来没有后悔这么做过。” 听了纳兰惠茵这话叶洛心里一凉,双目看着纳兰惠茵:“你的付出不过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难道他就要必须接受吗?纳兰惠茵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吗?为了满足自己而去选择伤害别人。” 纳兰惠茵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将手里的棋子扔了出去:“我做的一切有什么错?伤害?都是你们活该。叶洛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到每天坐立不安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你。”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害得我的孩子是吗?纳兰惠茵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有多么的信任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纳兰惠茵笑的眼泪落了下来:“信任?叶洛你说你信任我?你说你待我亲如姐妹?叶洛你知道你有多虚伪吗?如果你真的是真心待我,为什么那晚他准备来我这里的时候,却没有来。” 突然听纳兰惠茵这么说叶洛有些不太明白,纳兰惠茵根本就不理会她接着说:“你知道当第二天我知道他是因为你而没有来,我的心里有多恨吗?凭什么我要心甘情愿的看着你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你知不知道你没有出现之前他根本就不会这样对我,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所以当我第二日得知你怀了孩子,我就决心也要个孩子。” 叶洛这才明白她说的是福临要废宫的那夜里,没想到纳兰惠茵会记得这么清楚。那夜说起来她真是无心要留福临不让他来永和宫。 可叶洛心里明白,纳兰惠茵已经认定了是这样,即使他说了有什么意义,她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何苦给自己找借口,你敢说你当初那么接近我没有目的,你敢说恪妃的孩子不是你害得。纳兰惠茵你真是可悲,明明毛病在你自己身上,可你却处处找别人的过错和毛病。”叶洛看着纳兰惠茵一字一的说出了这段话来。 纳兰惠茵冷冷一笑:“重要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恨一切和我抢他的女人。特别是他真爱的你。所以我选择靠近你。不过是希望得到你的信任,然后狠狠的伤你,让你一爬爬不起来。” “就算是这样,就算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可孩子们却是无辜的吧,更何况他们都是还没出世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下的了手!” 提到孩子叶洛的情绪起了微微的变化,她的第一对宝贝就是这样被纳兰惠茵害死的。叫她如何能不激动,那双没能来到这世上的儿女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第三百五十一章 花惜薇1 叶洛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纳兰惠茵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的往上冲,即使做了这么多的坏事纳兰惠茵仍然能这样无羞无愧的面对她,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心理都很强大。 “孩子?我得不到的你们谁都别想得到。我今天告诉你,你的双生子是我让人用药给打掉的,恪妃是安嫔是书哲尔的也是。我没有的你们谁也不能有!” 纳兰惠茵睁大了一双眼,目光像是一个把剑狠狠的刺向了叶洛,眼里都恨意似要将叶洛撕成碎片。 “我再告诉你。”纳兰惠茵忽然站起了身指着叶洛道:“当初是我设计让陈近南入的圈套,是我和皇上说拿你当诱饵引出陈近南。佟妃的三阿哥也是我设计的,所以有的一切都是我!” 听到这话叶洛有些相信的看着纳兰惠茵,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看着不敢相信的叶洛纳兰惠茵露出一张嘲笑的面孔:“不敢相信是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不过那场戏我要多谢谢书哲尔和曾静儿,要不是她们也不可能有那么完美的连环计,让你即失了他的心又失了孩子!” 叶洛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纳兰惠茵,利用书哲尔她相信可是曾静儿怎么可能会被纳兰惠茵利用,她们连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怎么会聚在一起算计? 叶洛不相信的道:“不可能,你……” 纳兰惠茵看着叶洛打断了她的话:“不可能什么?我不可能认识曾静儿是吧?还是你觉得曾静儿不可能害陈近南?” 看着纳兰惠茵嘲笑的目光,叶洛心中一滞:“曾静儿那么喜欢陈近南不可能和你一起害他的。” 叶洛这话说的肯定,曾静儿对陈近南的感情她了解,曾静儿不可能会做出伤害陈近南的事情。 听了叶洛的话纳兰惠茵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那还要多谢谢你啊,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曾静儿绝对不可能和我联手的,但是因为你,因为陈近南喜欢你,所以才让我有机可趁!” 纳兰惠茵的话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明莫的惊讶不低于叶洛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过程。 叶洛恍然如梦看着纳兰惠茵语气冰冷:“是你利用曾静儿喜欢陈近南,所以拿我做诱饵骗曾静儿帮你!” 难怪,难怪曾静儿死的时候会对陈近南说那句对不起,原来是因为她参与了纳兰惠茵的计划,为了得到陈近南而选择信了纳兰惠茵的话,做了纳兰惠茵的帮手。 “你说对了。我只不过说可以让陈近南永远的忘了你她就乖乖的帮了我。叶洛啊叶洛你说你这辈子做人多失败啊。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选择背叛了你。” 叶洛冷冷失笑:“背叛?纳兰惠茵说到背叛我,你不觉得你才是数第一的人吗?” 纳兰惠茵的目光与叶洛久久对视着:“背叛,叶洛我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你,何来的所谓背叛。” “是了,纳兰惠茵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待过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你的心已经早没了,所以才能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情。” 叶洛不以为然,比起失去自己的孩子,纳兰惠茵这些话不痛不痒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想让她再次伤心悔恨罢了,纳兰惠茵啊纳兰惠茵! 叶洛的话像是一根刺刺进了纳兰惠茵的心窝,让她的目光里泛起一抹狠毒:“叶洛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咱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赢了什么,可你纳兰惠茵却失去了很多,不但丧失了灵魂连人性都没有了。午夜之时你只怕不能安眠吧!” 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叶洛从来都没有赢过什么,福临的心不是她赢来的,尊贵的身份不是她赢来的,爱情不是她赢来的,一切能够用征战赢来的东西与她叶洛来说什么都不是。 “你口口声声说爱福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他,你知不知道你连静妃都比不上,至少她有爱在,而你只是赤裸裸的想要占有,与你而言根本就没有爱没有情感,有的只是阴谋诡计,有的只是战场。说起来我倒是真要可怜你!” 叶洛看着纳兰惠茵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当感情变为赤裸裸的占有时就没有爱可言,因为爱是不会被你作为理由和兵器去伤害无辜人的。纳兰惠茵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总归是有报应的!” 纳兰惠茵像是疯了一般扯住了叶洛的衣襟,她的动作飞快让叶洛身边的明莫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来叶洛已经被纳兰惠茵扯住了衣襟。 “娘娘!”明莫吓得上前了一步想要从纳兰惠茵手里将也叶洛拉回来。 叶洛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纳兰惠茵你被我说中了痛处是不是?所以才这样气急败坏!” 看着叶洛淡笑的脸纳兰惠茵脸色阴沉:“没有走到真正的最后,我纳兰惠茵还没有输,你叶洛也没有赢!我们之间还有的是机会较量!” “是吗?”叶洛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让纳兰惠茵看不透。 叶洛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迷惑的纳兰惠茵,口气缓和了许多状似无意的说道:“纳兰惠茵,呵不,应该是花惜薇才对吧!” 听到叶洛冷笑的说出花惜薇三个字纳兰惠茵的手一抖,本是紧紧抓住叶洛的手便松开了,惊恐万分的看着叶洛:“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做的滴水不漏了,为什么她叶洛会知道这件事情? “很好奇我为什知道是吗?花惜薇你以为只有你会背后算计,而我就不会背地里调查吗?” 叶洛的话让纳兰惠茵一愣:“你调查我?为什么?” “你不觉得你身边的丫头们都太强大了吗?她们根本就不像是宫里的宫女,我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 叶洛看着纳兰惠茵,不,真正的应该说是花惜薇,其实她自从知道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这个仪妃做出来的时候,她就心里起了疑惑,后来冥兮又说这个仪妃身边的丫头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她就开始越来越怀疑,所以让冥兮调查。 第三百五十二章 花惜薇2 果不其然让她调查出来了一些事情,这个纳兰惠茵果然有不对劲。找到了这一点靳骁赫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这个消息让她肯定了她的身份,这个仪妃根本就不是纳兰惠茵,或者说这个仪妃是假的纳兰惠茵。 假的纳兰惠茵还是让叶洛吃惊不小,更没有想到的是假纳兰惠茵的身份,也就是花惜薇真正的身份竟然是白莲教的神女! 这一点让叶洛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若不是靳骁赫的消息属实的话她还是不能相信的!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纳兰惠茵为什么不去他面前揭穿我?” 惊讶过后的淡定让花惜薇恢复了本来的神色,面上仍旧是带着嘲弄看着叶洛,心里却是有些不明白叶洛为什么没有去福临那里告发她! 叶洛抬手整理好被花惜薇扯皱的衣服道:“你以为我不想,只是你不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听到叶洛说万全的准备花惜薇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连这个你都知道,呵!叶洛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说起来花惜薇自然明白叶洛口中的万全准备,两年前她作为白莲教的神女被派到京城,为的就是做好反清的准备,与京城的分支调查朝廷里的事情动态,可不想接触到福临的时间多了她就发现对这个年轻的帝王越来越好奇了,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少年帝王的画像,不得不说她被画上那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吸引了! 随后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一定要见见这个男子,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没有多久朝廷开始选拔秀女,那时候一个女子就跳入了她的眼里,身份高贵的叶赫那拉氏。纳兰惠茵进入了她的视线! 纳兰惠茵身份高贵不说长得也是倾国倾城之貌,这样的女子入宫选秀女一定会被选上,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态,于是她开始注意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下定决心要代替这个女子入宫! 是,她打定了主意要代替这个女子入宫,以纳兰惠茵的身份站在他面前,陪在他身边。为此她费尽心机说服了教中的各长老,说是入宫更好做反清的事宜。 争得了那群老不死的同意,在入宫选秀的前一天趁纳兰惠茵去寺庙中上香之际,她亲手杀了纳兰惠茵,这才代替入宫! 很完美的计划,戴着人皮面具她就是纳兰惠茵,即使有些行为举止和真的纳兰惠茵不一样可是谁又能发现呢,她一但入宫就远离了纳兰惠茵的父母兄弟,在宫里她不过是个新入宫的娘娘,谁知道这个娘娘在入宫前是什么脾性什么行为习惯?她是从纳兰府中进的宫谁又会无缘无故的怀疑她! 很好,她做的一直都很好一切也和她预料的一样,她因为叶赫那拉家族没多久就被封妃,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问题就在这顺利中出现了! 她始终不能够怀孕,即使她很得宠可偏偏就是不怀孕,这让她大为恼火,好在她是白莲教的神女身份地位高贵,教中自然无条件的帮助她! 所以她身边的丫头都是教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又安排了教中医术最为高明的柳洋入宫做太医,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这个柳洋一直喜欢她,所以很好掌控。 然而,事情还是来了,从柳洋口里得知她不能怀孕的真正愿因竟然是因为她长时间带人皮面具导致的! 人皮面具有毒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毒会导致她不能够怀上孩子,不能怀上他的孩子她拿什么和别的女人争宠,争地位,靠年轻貌美吗?靠家族地位吗?笑话,她要的是他的爱!她知道他喜欢孩子,为什么不给她! 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养身子解毒,可是没有等到她解毒恪妃她们便一个接着一个怀了孩子,唯有她不行,凭什么?她不止一次这样问可没有人给她答案。 教中也因她的迟迟不动手而有了怨言,可她不在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她进了宫来到了他身边,至于教中的事情她不想再多过问,于是她想尽了一切办法要脱离教中长老的威胁,即使聪明如她想要脱离教中也让她脱了一层皮,可她不在乎和教中彻底闹翻了。 留在她身边的都是誓死愿意跟随她的,当然还有柳洋柳太医。这样就够了,只要再有孩子她就满足了。 可是老天不长眼一直不给她孩子,看着恪妃她们在她面前露出来的幸福笑容她心里越发不甘,凭什么?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谁也别想得到福临的爱,谁也不行! 她错了吗?她哪里错了!她没有错,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能给她一点爱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孩子?她知道福临虽然经常来永和宫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是纳兰惠茵,背后是整个叶赫那拉氏。 真是可笑!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比不过一个身份,一个让他即使不爱也要顾忌的纳兰惠茵! 所以她不择手段的想要让他看到自己,不择手段的去伤害其他的妃嫔,只要他对别的妃嫔有一点点的好她的心就忍不住的痛,忍不住的想让她们都死! 就在这个时候叶洛出现了,那个长相一般带着淡淡书卷气的女人,柔弱的像是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倒的女人! 就是这个叫叶洛的女人一出现就夺走了他的心,这让她怎么能甘心这让她怎么能不恨,叶洛!那个能让他高兴让他失落的叶洛像是根刺扎进她的心窝! 别的妃嫔她可以忍,因为他不爱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可叶洛不行,她一出现就占据了他的心,所以她知道叶洛必须要死!必须要死! 不过她没有想到中间会出现这么多的波折,她得知叶洛要回科尔沁的时候她想过不再下手,可是当叶洛走后她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知道叶洛不死是不行的! 果然,第二天,叶洛走后的第二天他迫不及待的就追去了科尔沁,没有人知道当她得知他追着叶洛而去时恨不得让天下都毁灭的恨意! 第三百五十三章 花惜薇3 所以她就决定不会让叶洛有机会再回来,他出京的时候她便派人跟着去了科尔沁没想到会有人比她还耐不住性子。 当她得知叶洛被人劫去的时候,她心里忽然变得轻松不少,没有叶洛在福临也许仍然不会爱上她,可至少不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一点她清楚的很,叶洛才是她最大的对手。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他回到宫里像是疯了一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见都不听,满心满意的带着侍卫四处打听奔波,为的是什么她心里最清楚,不过是为了叶洛。 他越是在乎叶洛,她就知道越留不得叶洛。她入宫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输给谁过,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叶洛她一定会玩死。 只是没有想到一路上她派的人竟然没有机会下手,到最后让叶洛顺利的回了宫,并且让他封了叶洛为皇贵妃,那一刻她恨不得亲手掐死叶洛,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宠叶洛宠到在承乾宫里做了喜堂,拜了天地。呵呵,好啊,叶洛。你来了更好! 想要刻意和叶洛打好关系真的件很容易的事情,单纯到有些傻,她真的是不知道福临到底喜欢上叶洛的哪里!难道就为了所谓的单纯善良?真是有意思。 其实她早就算好了一切,叶洛从入宫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把所有的戏都安排好了,只等到叶洛入场开演了。 孝庄对于叶洛表面上虽很疼爱,可她知道在这个太后面前只要有一点危机到皇家、江山的权益就会毫不留情的翻脸,何况她安排了那么好的一场戏,一场让孝庄认定叶洛腹中的双生子是野种的戏码。 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即使孝庄人在聪明,在皇嗣的事情上肯定是慎之又慎。更何况叶洛被劫的那一段时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洛在那个时间出了些什么意外也是有可能的啊! 这一点的怀疑和不清楚之处,足够让一向以睿智自称的孝庄心神不定,不好做判断。后来叶洛对陈近南的在乎也加了把火,这让孝庄对叶洛和陈近南的关系更加深信不疑了,退一步来说即使叶洛腹中的双生子是福临的,可陈近南对叶洛的感情不可否认吧!叶洛对陈近南的关心也不可否认吧! 这一次果然让叶洛受到了双层打击,她摸准了以叶洛的性子,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委屈和误解定然会选择离开的。 叶洛离开皇宫对她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以派人在半路上就把叶洛劫杀了这样一来这出戏才算是完美落幕。 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害得她所有完美的计划泡汤了,这让她心里的恨意更甚,恨到不愿听到叶洛这个名字。 她最没有想到的是叶洛还能再次回到皇宫,并且揭穿了她的计划,不过她不在乎,对付叶洛不管明争还是暗斗她花惜薇都不会输给叶洛的,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坚信不疑。她发誓总有一天亲手杀死叶洛。 然而她算错了一件事情,就是把叶洛这个对手太轻视了,所以才导致她现在会落到这个田地,不过她不相信她就这样输了,她还有很多衷心耿耿对她的手下。 叶洛看着沉默不语目光却是狠辣的花惜薇笑道:“你还在期待什么?你的手下吗?还是柳太医?你觉得凭他们可以赢的了我?” 花惜薇并不说话只是目光死死的看着叶洛,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逞强好胜的时候,她必须要学会等。 “花惜薇,你到现在都还不承认你输了吗?”叶洛坐在罗汉床上端起盼儿上的茶水放心的喝了一口。 花惜薇冷冷的看着叶洛忽然勾唇一笑:“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你即使不敢把我的身份抖出去就说明我还有和你一赌输赢的筹码。” 听到所谓的筹码叶洛也是一笑:“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筹码并不算十分可靠。” 对叶洛的话不以为然,花惜薇冷哼了一声:“可不可靠不是你说了算的,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可靠的话早就到他那里告发我了,不过他是什么人你我两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他绝对会拿那事当做事情的。” “哼,也许你说的对,不过这件事情我不会轻举妄动,你花惜薇就更不可能随便就动的。” 叶洛胸有成竹的看着花惜薇说道,这是花惜薇最后都筹码了,花惜薇不会蠢到随随便便的就把最后这根救命稻草拿出来的。 想是被叶洛抓住了痛处,花惜薇的目光冷然:“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叶洛你不要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会怕了。” 她抬起手拉着叶洛都衣襟继续威胁道:“你觉得我现在就把你杀了怎么样?即使我真的死了黄泉路非也有你相陪,这个主意还真的不错!” 听着她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叶洛却是相较轻松惬意了许多,伸手拍开了花惜薇的手:“你就这么肯定可以杀了我是吗?” 花惜薇脸上的不屑更加深:“哼,对于你捏死你就……” 花惜薇的就字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脖子处一凉,直觉让她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好个叶洛竟然在她这里布上了人。花惜薇轻轻扭了下头,看到将剑横在她脖子上的人不由得一愣,随即苦笑出了声:“我早该想到了会是你。盼儿!” 盼儿将剑放在花惜薇的脖子上,脸色冷冷的不多看她一眼直对叶洛道:“叶小姐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叶洛看着花惜薇微微一笑:“我说过这一次你会输给我的。辛苦你了盼儿。” 盼儿面色依旧只是随时随地看着花惜薇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是见识过得,所以直觉告诉这个花惜薇不会就这么放过叶洛的。看她的目光就可以知道了。 “盼儿你因为什么要背叛!”花惜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怒火。盼儿算是她最相信都丫头了,没有之一。虽然有猜到可能是盼儿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理由。 盼儿却是看了叶洛一眼,见叶洛并没有反对,盼儿见此明白叶洛的意思,于是开口道:“花惜薇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听到这话花惜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释然。没想到别人的手都已经插到了她的身边。果然为了控制她的一举一动,这一招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的举动最正常不过了。 “我劝你还是安分些子,不然我可不能确定会怎么对你。”叶洛临走时甩了这么一句话。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事实 有些人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去心软,纳兰惠茵所做的一切足以让叶洛心寒。人生不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游戏输赢都没关系,当这场游戏加大了筹码,要以生命去搏的时候,你能做的要么就是眼睁睁的等死,要是就是努力去活。而叶洛就算是为了福临和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等死。 带着明莫走出了永和宫的寝殿,盼儿跟了出来。叶洛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盼儿,这事情就拜托你了。” 盼儿看了眼叶洛点了点头,目光深处却是闪过一丝羡慕。叶洛看着盼儿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羡慕心里却是微微苦笑。 说起这盼儿并不是她叶洛的人,虽然她的心思很敏锐可她的势力没有那么大,盼儿这么好的卧底她培养不出来,只是她培养不出来可暗阁却不缺这样的好手。 因此可以说盼儿是靳骁赫暂时借给她用一下而已。而且她心里明白这盼儿从一早就被安插在花惜薇的身边,看来靳骁赫当初并不是因为帮她才安插的盼儿,因为盼儿从花惜薇入宫时就在了,那个时候靳骁赫和她根本就不认识。叶洛想也许靳骁赫和花惜薇之间还是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当然,单凭花惜薇白莲教神女的身份也足以让靳骁赫派人安插,于情于理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暗阁是江湖上最神秘而复杂的力量所在,冥兮也曾说过暗阁的消息是最为灵通的,白莲教近些年来行事张狂吸引了朝廷注意,当然也会吸引一些江湖上的门派注意,暗阁多注意这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身为女人叶洛自然看得出这盼儿对靳骁赫的感情,几次接触下来都让她明白盼儿之所以会这么听她的话,一是因为冥兮的命令二就是因为靳骁赫的关系了。 明莫扶着叶洛下了轿辇看着自家娘娘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愁容的脸问道:“娘娘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您怎么还一副愁容不展的呢?” 叶洛握着明莫的手腕紧了又紧久久才说出了心里的话:“事情远比我们想的复杂的多。” 明莫听了叶洛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又问:“娘娘,奴婢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其实照今天的情形来看完全可以对皇上说这事情,娘娘您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不说叶洛苦笑一声走进了寝殿内,坐在罗汉床上沉默了许久,直到知善给她上了茶才回过神来,打发走了知善以及其他人才说了出来:“明莫,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花惜薇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明莫沉默不语思考了片刻:“仪…花惜薇这个人心思缜密又聪明伶俐,最主要的是心狠手辣。” 叶洛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像她这样的人做事一定会留足了后路,不会没有后路还一条道走到黑的。” “娘娘的意思是花惜薇给自己留了后路,难怪她会说您不敢把她的事情告诉皇上,只是奴婢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 明莫得知叶洛话里的意思又问道。 叶洛眉头皱了更紧久久吐出来了两个字:“太后!” 第三百五十五章 选择 第二日福临一早便起了身去了早朝,等到叶洛用早膳的时候又回了来,陪着叶洛用了早膳。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退朝了?” 叶洛有些不明白的问道。福临脸色不太好看这一点叶洛看的出来,也能感觉的到。 听到叶洛的问话福临露出了一抹淡笑:“没什么大事所以就早早的退了朝,难得有时间想多陪陪你。” 听了这话叶洛怪异的看了一眼福临,放下了手中的粥碗道:“你怎么怪怪的,你最近好像一直都不忙啊,天天往我这里跑。” 福临看了眼叶洛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最近都不忙,前朝的事情早些日子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好了别说了趁热把粥喝了吧。” 看着打马虎眼的福临叶洛心里肯定他是有事情在瞒自己,不过他既然不想和她说就罢了。叶洛端起粥碗继续吃起了早膳。 这边方用完了早膳就见夏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给福临和叶洛行了礼道:“皇上,娘娘陌神医来了。” 福临听是陌苏来了开口道:“把陌神医请进来吧。” 叶洛看了眼福临心里有些不明白,要说这福临每日跑承乾宫跑的勤也就算了,为什么这陌苏进宫也这般的勤快呢? 福临感受到了叶洛的目光心里一滞,扭头对她露出了笑容却不打算有什么解释。只是脸上虽是带着笑容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陌苏跟着夏沐走了进来,给福临和叶洛拱了拱手。福临道:“陌神医莫要这么多礼才是。” 陌苏不置可否的看了眼叶洛,随即坐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开了口:“皇贵妃娘娘这几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之类的?” 叶洛听了这话不自觉的看了眼福临,这几日的承乾宫里处处透露着不对劲。她的直觉如果没有错的话,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了。 “陌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叶洛直言不讳的问了陌苏,这种明明知道有事情瞒着自己,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感觉让她有些抓狂。 陌苏听了叶洛这话微微一笑露出无所谓的神色:“娘娘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照平日的情况问问。” 叶洛听了这话看了眼福临,福临露出了一抹让叶洛安心的微笑:“好了,不要想的太多了,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就是了。” 听了福临这话叶洛心里虽有迷惑却也不好再多问,这事情算是打了马虎眼过去了。福临见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陌苏并没有待多久只是问了叶洛一些问题后说没什么大事情,就离开了承乾宫。福临也借言说是前廷有些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跟着陌苏的脚步离开了。 叶洛心里的迷惑一直无解,只是碍于福临似有意隐瞒也只好不再多问。 却说福临与陌苏进了乾清宫的书房,陌苏看着脸色严肃的福临语气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事情皇上真的打算瞒着是吗?” 福临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眼陌苏这才肯定的点了点头:“洛儿的性格我最了解,这事她若是知道了定然不好解决,所以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 理是这个理,可是……陌苏还是没有办法不说出来:“可是皇上你知道,按照皇贵妃娘娘的性子,以后知道了这事情怕会埋怨于你,这一点皇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好。” “朕何尝不知道,就算是她会恨朕,为了她好也只能这么做了。” 福临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这一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别的可做选择的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什么日子 于我们而言活着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死绝对算不上好事。人性里有太多的纠结,我们时常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所以很多时候会选择逃避或者是自己认为对的方式。 叶洛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对福临心寒,或许也不是对福临心寒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余下的人生和自己的心。 那日的天空像是应景似的飘起了小雨,叶洛直睡到午后才起了身,说起来近些日子觉得肚子有些微微的发寒,身子也越发慵懒。时常是睡的多时间多醒的时候少。这一点让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起身没过多久天忽然晴了起来,叶洛无事可做便带着明莫去了御花园,明莫一脸的笑容让叶洛不免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明莫看了眼叶洛笑道:“娘娘当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听了明莫这话叶洛脸上浮现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什么日子?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了?” 一边的知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明莫想要说的话,挤眉弄眼了一阵子才生硬的扯开话题道:“娘娘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想来是明莫姑姑记错了。” 明莫不解的看着知善,知道这丫头平日里最老实听话,再看她抽筋一样的神情恍惚间明白了一些,这才改口道:“是啊!原来是奴婢记错了,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叶洛近来精神不太好,即使两个人的对话漏洞百出却硬是没有听出来:“哦,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让明莫带着几个丫头去了御花园里,将她方才看中的花剪下了几支来等回去后找个花瓶插上。 这边明莫带着丫头们剪着花枝,知善陪着叶洛坐到了一边的小亭中看着,叶洛一边看一边指挥着。 “姑姑。” 听到这声音叶洛扭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荣惠和荣贵两姐妹,两人脸上均带着笑容走进了亭内。 “姑姑今日心情很好呢。”荣贵一脸的笑容走到了叶洛的身边坐了下去。 叶洛见到她们两姐妹心情好了不少,笑着回道:“是啊,这些日子总觉得身子乏力,难得雨后出来走走,见园子里的花开着不错,所以让明莫她们剪些回去插在瓶里,让宫里也显些生气不是。” 荣惠笑了笑道:“姑姑心思最为细腻,这御花园里的花最为好看,我总是想不起来让人剪些回去插着看。” 与她们姐妹两人在一起是难得的放松精神,话赶着话说了好半日也不肯散了。荣贵这边关心完了孩子的事情就又问道:“姑姑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叶洛听了这话脸色变得迷茫起来,看了眼立于自己左右两侧的明莫和知善,后者的两位则是默契的抿了抿嘴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见此叶洛努力回忆了一下可是近来头脑有些不给用,实在想不起今日到底会是什么重大的日子,让荣贵荣惠还有明莫知善她们这么上心。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忘了的事情 记忆里今天这日子没有多特别啊,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怀孕了所以记忆力就减退了吗? 荣惠看着苦思冥想的叶洛笑了笑道:“看样子姑姑是真的不记得了,咱们呀也别太难为她了。” 听了荣惠这话荣贵也跟着笑道:“姑姑忘了,咱们可没有忘。说起来今天最不该忘的可就是姑姑你了。” 看了眼油嘴滑舌的荣贵叶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心里有些着急的问道:“别卖关子了,我心里当真是记不得这些事情了,你们还是说了吧。” 见叶洛真的是想不起来了荣惠这才解释道:“今个可是姑姑的生辰呢!姑姑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了呢!” 经荣惠这么一提醒叶洛掰了指头一算才恍然大悟,说来前世和今生她凑巧的是同一天生日,前世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是向来记不住的,好在身边有然研记着这事,来到这里后她自己自然就记不得了。说起来她倒是觉得理直气壮的。 荣惠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叶洛,又扭头看了眼荣贵继续说道:“姑姑,你说皇上会不会准备什么惊喜呢?” 一边的荣贵听到这话接着说道:“以皇上对姑姑的心思而言,定然准备妥当了,就等着让姑姑感动了。” 叶洛被她们这么一说红了脸:“你们啊,就知道没事来我这里打趣是吗?皇上朝事繁忙哪里有空想这些事情。” 荣贵听了叶洛的话却是一笑有些狡猾的说道:“我可是记得皇上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在承乾宫里耗着,姑姑这会子怎么又能说皇上没空呢。” 见荣贵这样一说叶洛心里不免有些娇羞,带着娇嗔点了点荣贵的额头:“就你平日里眼尖是吧!” 虽与她们打趣着可叶洛因为荣惠荣贵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期待,福临若是真的记得起这事情来,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呢?说来这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和心爱的人一起过生日,说不期待有什么惊喜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女人嘛,谁不喜欢偶尔的浪漫和惊喜呢! 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和荣惠荣贵又谈了一会,叶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荣惠荣贵见此心里都明白,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便起身和叶洛告了别。 目送荣贵荣惠两个人离开后,叶洛这才带着明莫几人回了承乾宫,一路上想着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免嘴角就挂上了笑容。 明莫看着嘴角挂满微笑的叶洛,心里不由得也跟着欢喜起来,与知善夏沐对视了一眼露出了笑容来。 明莫心里跟着欢喜毕竟她跟着叶洛的时间最长,加之叶洛一直都很尊重她,凡事也信任于她,她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超过很多人也是正常的。 人嘛,她对你好,你自然也不会对她差,更何况像是明莫这种看的清事理的人,叶洛当她是心腹是长者她自然也明白。在宫里只有和自己的主子好才是真的好,是个聪明人都知道。 而明莫又是及聪明与忠厚于一体的人,当然这也是叶洛选择相信明莫的几个点中的一点。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越黄昏 人约黄昏后,叶洛心里忐忑不安的等到近黄昏时才见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承乾宫。 那小太监约摸十六七岁,模样长得很是清秀,见了叶洛忙行了大礼:“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见这小太监眼生的很,看着应该是第一次见便将目光看向了明莫明莫也是不清楚的模样,见此叶洛扭过头对那小太监道:“起来吧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会看着这般的眼生?” 那小太监唇红齿白听到叶洛这么问露出了一抹笑容:“娘娘没见过奴才也是应该的,奴才是御花园的扫地的。” 听是御花园的小太监叶洛拧了拧眉头问道:“御花园的人,你来承乾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奴才是奉皇上的旨意请娘娘您移驾御花园。”小太监垂着头恭敬的回道。 明莫听了这话笑着开了口:“看来皇上还是有心的。” 叶洛脸上一红有些娇羞,虽然与福临夫妻这么久了,可一提起两人之间的事情叶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个感情不喜欢外露的人。 听了明莫这般的打趣叶洛瞪了她一眼:“就你最知道。天天像个人精一般。” 明莫听了叶洛这话却是一笑没有再接话,她知道叶洛这是不好意思的表现,身为奴才明莫自然清楚了解叶洛每一个动作和语气所代表的意思。 叶洛也不多做停留便要带着明莫等人同那小太监一起去御花园。不想那小太监见叶洛身边跟着的明莫知善夏沐等人却是表情微微有些变化。踌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道:“娘娘皇上说让您一个人去。” 看着那小太监为难的神情叶洛也不多做他想对明莫等人道:“你们几个留下吧,不用跟着在宫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明莫心里本来是不放心,可是听了叶洛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更何况今日是自家娘娘的生日。皇上怕是准备了什么惊喜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们若是硬要跟着也不合适。于是看了眼叶洛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您去吧,别让皇上等着急了才是。” 与明莫说完了这话叶洛这才独自一个人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已经是近黄昏的时候,各宫里也都掌上了灯,此时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叶洛低头由着那小太监带路。 一路上无话叶洛跟着小太监到了御花园,从轿辇上走了下来,看着已经快要黑下去的天色心里嘀咕,福临到底是准备了什么惊喜非得要在黑夜里找自己出来。 叶洛走下了轿辇那小太监一指不远处道:“娘娘,皇上就在前面不远处等您,请您随奴才来。” 小太监说完领着叶洛往花园的深处走出。叶洛心里疑惑越发大了起来,这个福临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走的远离了抬轿辇的轿夫后,忽然,走在前面的小太监回了头,叶洛不想他有这么一个举动吓得心里跳个不停,冷汗就冒了出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第三百五十九 出事 那小太监像是没有听到叶洛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叶洛,叶洛见到这有些诡异的笑容心里没由得的慌了。 然而不等她多想就见小太监手一扬,就觉得头微微有些发晕,叶洛心里一紧已经知道出了事情,可来不及呼喊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四周暗的如同泼了墨一般,叶洛徐徐的张开了眼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心里的紧张让她忍不住的有些发抖起来,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都没有喊出来,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人和事。 黑暗中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片黑暗,忽然觉得身边躺着一个人,这发现让她大吃一惊,还不待她做过多的反应就听到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是一片晃花人眼的火光。 叶洛自然反应的抬手去挡在眼前,慢慢的适应环境,然而挡她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时,惊讶的几乎不能呼吸。 福临一脸阴沉的看着她,目光里的愤怒让他显得有些嗜血,明莫等人脸上的吃惊多于惊吓,后面跟着的侍卫和小太监们则是不自然的别开了脑袋。目光极不自然。 叶洛有些不明所以得看着福临,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突然了晕了过去?怎么醒来就见到大家这么怪异的神色? 福临的目光像是定在了一个地方,这让叶洛心里有些不解,顺着福临的目光叶洛扭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足以让她无颜再在这里待下去。 目光从而转到自己的身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不翼而飞,上身是一件藕粉色的小衣已经半敞露出里面的粉红色肚兜,头发披散着微微有些乱……这模样加上身边躺着的男人。不得不说这场景实在是……过于暧昧…… 再说那男人竟然是离京有些日子的韬塞!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叶洛根本顾不了这么多,慌张的想要去抓地上散落的衣服。可是因为紧张害怕加上羞耻心让她怎么也抓不到近在眼前的外衣。 明莫看到这里收起了脸上的惊吓忙走到叶洛身边跪了下去,抬手捡起地上散落的叶洛外衣给她披了上。 叶洛忙慌慌张张的拉好了身上的衣服,面上像是被人甩了几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痛的让她不敢于福临的目光对视。 福临的目光始终看着叶洛,心里的痛让他险些没有站住,好在身后跟着的吴良辅伸手扶住了他,这才使得他不至于真的摔倒在地。 福临的目光始终看着叶洛,心里的痛让他险些没有站住,好在身后跟着的吴良辅伸手扶住了他,这才使得他不至于真的摔倒在地。 福临稳住了身形久久的盯着叶洛看了半晌才开口:“来人端水来,把爱新觉罗韬塞泼醒。” 叶洛靠在明莫的怀里身子忍不住的一直颤抖着,她心里再明白不过自己是被人算计了,有人要对她下死手了。可是到底是谁她真的不知道。她现在的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 乾清宫的一个小太监端来了盆冷水,看了眼韬塞又看了福临并没有敢直接动手,福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面色阴沉的从他手里夺过了水盆,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泼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章 所谓拖累1 叶洛的手颤抖的抚摸着肚子,心里的委屈在心里默默的和腹中的孩子述说,羞辱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从眼里流出来。 此时的她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特别是不用抬头就可以感受到福临的怒气,可是直到现在她心里都坚定的认为福临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怀疑她的,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她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地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的韬塞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冰凉的水让他立刻醒了过来,先是有些迷惑的看了看四围的人,随即觉得身上有些凉想要拉紧身上的衣服,可这一伸手却是傻了眼,上身一件衣服都没有。再抬头看看四围的人,这一次的目光看到了依偎在明莫怀里的叶洛,这一眼让他看出了不对劲来。 叶洛衣裳有些不正,趴在明莫的身上肩头一抽一抽,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在流泪没有错了。这场面再傻的人也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情。 然而,韬塞心里很明白,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越距的事情,他记得今日从关外刚赶回了京,从六哥那里打听到叶洛身子不好的消息,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入宫看看她,说来都是他考虑不周才会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 他没有多考虑就以进宫看太后为由,本想着看完太后出了慈宁宫后悄悄的绕道去趟承乾宫,哪怕只能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这一段时间在前线虽然一直都很忙碌,可他的心里脑海里却总是闪过她的身影,不定时她的面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本以为去了前线可以忘了她没有想到只会加深对她的思念。 从慈宁宫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承乾宫却看到了她坐着轿辇离开,他忍不住的就跟了上去,不想她的轿辇到了御花园就停了下来,她跟着一个小太监走进了假山里,他心里担心这么晚了怕她有什么事情就跟了上去。 那小太监走到了一个假山群中忽然停了下来他脚步一顿站在不远处观望,可就在他仔细观望叶洛那边情况时忽然觉得脖子处微微一疼,紧接着他就慢慢没了知觉,他怎么也没想到醒来后会看到这一副场景。他心里陡然明白这就是个陷阱啊! 韬塞回了神后忙伸手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来不及穿好就跪在了福临脚前:“皇兄这都不是真的。皇贵妃和臣弟并没有做什么苟且……” 看着急着辩护的韬塞福临神色又暗了几分,看着韬塞冷冷一哼:“朕不傻长着眼睛自然能看的清楚。” “皇兄,皇兄就算不信臣弟也该信皇贵妃吧!”韬塞并不死心,这么明摆着的陷害他不认为是冲着他来的,在这后宫之中叶洛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对手可没那么简单。只要事关叶洛的,他总不能放下心来。 自己如何他根本就不在意,可是他知道她心里只有皇兄,为皇兄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能留在皇兄身边,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害了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心碎 听到韬塞的话叶洛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希望,流着眼泪的眸子看向了福临,在这一刻她多希望他可以挺身而出说相信自己。 然而,福临听了韬塞的话却是冷冷一笑目光里的冷意更甚:“你不是出宫了吗?怎么还会在御花园里出现。” 没有直接的说不相信叶洛也没有说相信。这样的回答让叶洛心里一空泪水更加汹涌,看着福临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痛,经历了这么多,原来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 韬塞万万没有想到福临会这么说,他想依照皇兄对叶洛的疼爱至少也会听叶洛解释或者是选择直接相信她,然而却是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的目光看向叶洛,果然见叶洛脸上带着受伤的神情。 “臣弟……臣弟……”韬塞踌躇了半晌却是没有话能说,说什么呢?说自己因为想要看叶洛一眼所以从慈宁宫出来就悄悄的去了承乾宫,说自己如何如何的思念叶洛。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说,所以此时也无话可说。 看着无话可说的韬塞福临冷冷一笑,对着一干人等道:“你们都退下吧。” 吴良辅的眼神在叶洛福临他们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暗暗叹了口气应了句是带着一干人等退出了山洞,守在洞口外面。 没有了明莫的肩膀可以依靠叶洛微微的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此时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血色,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坐在那里,靠在那里。 福临看着毫无生气的叶洛又将目光放回到了韬塞的身上,看着有些衣裳不正的韬塞他心里的怒火如同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让的四围的一切变为灰烬。 韬塞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利用的一天,而且是被利用伤害他最想保护的人,福临的注视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有什么动作,所以只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空洞的假山内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谁也不说话,连喘气声都像是刻意压低了下去。静的让每个人的心里都觉得是煎熬。 “为什么?”福临率先开了口,语气沉闷的有些吓人。 听到这一句话叶洛露出一抹微笑,笑容苦涩的让目光一直看着她的福临心里一紧,没由得心疼起来。 “你也觉得我带着你的孩子和别人……”叶洛的话说了一半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下面的话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她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今天这样的场景。 让她觉得难堪,羞辱,心碎的场景。福临问为什么,什么叫为什么?他想听的不是解释而是认罪,这句话直接定了她叶洛的罪,直接说明了他福临就是不相信她叶洛,他相信的是眼前被包装过得场景。 “皇兄,根本就不是你……”韬塞如何听不出福临话里的意味,所以不免着急的想要开口为叶洛解释。 “韬塞!” 叶洛猛然语气有些尖锐的打断了韬塞想要说的话。何必解释,不过都是多余,他若是信她就不会这么问,他既然已经不信自己又何苦多去解释。福临的为人她清楚,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第三百六十二章 支离破碎 叶洛脸上的失落让福临心中一痛开口的话却是更加伤人:“朕只相信朕的眼睛,事实摆在眼前难道还是朕的错吗?” 叶洛看着冷漠说出这段话的福临,心里的痛远比身体上外在的耻辱要难过百倍千倍,一路以来支撑她走下去不是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他的爱,如今让她执着什么?让她固守什么? 过往她可以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不是她有多坚强,是因为有他,一路来有他的陪伴,让她敢于面对危险面对后宫的争斗,让她可以无惧可以对一切不屑一顾,因为有他在。而现在呢? 保护她的城池已经破了,支离破碎!他再不会是她最坚固最信任的保护。她最不防备的人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他说,他相信眼睛看到的。 “爱新觉罗福临我叶洛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堪吗?” 眼里的泪水被逼了下去,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她的早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希翼,其实早已知道了答案,问不过是让自己彻底的死心罢了。她这辈子没有什么优点只是性子里带着一丝执着,撞了南墙不是不会回头,而是要撞得头破血流,只有这样才会学乖,才会真的明白有些事情不该执着。 福临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只是在目光看向韬塞后那抹犹豫被怒火烧灭,接下来的话像是理所应当的说了出来:“我曾经以为你是这世间最不同的女子,在梅花小镇上初次见你……” 曾经以为?!她没有再去听他后面的话。已经够了,曾经,他们永远也回不到曾经了。 她不是曾经的她,他亦不是曾经的他。他们早已经物是人非,回不去的都是曾经。而留在眼前的也终将成为曾经。 她的手有些颤抖,扶着冰冷的洞壁艰难的站了起来,只是还未站稳腿上一软又摔回了冰冷的地面。 这一摔让韬塞一惊忙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心里虽不怨韬塞,可这一场戏终归是她连累了韬塞。 再次扶着洞壁站了起来,这一次她紧紧的靠在洞壁上,让洞壁支撑着自己好不再那么狼狈,那么狼狈不堪的摔倒在他面前。 腹中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她明白这是方才摔倒的缘故,只是咬着牙不愿意叫出来,顶着满头的大汗步履蹒跚的挪出了山洞。 洞外灯火通明,众人看着挪出山洞的叶洛神情各异,明莫等人却管不了那么多急步走了上去,语气带着几分紧张几分着急:“娘娘您没事吧?” 明莫拿着手帕替也叶洛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知善小心的扶着看见叶洛苍白的脸色有些口气带着哭腔道:“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般的苍白?” 一边的夏沐为叶洛披上了一件薄斗篷脸色黑的有些吓人,明莫见这情形也是慌了神,好在一旁的吴良辅还算镇定忙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娘娘回承乾宫,请太医好好看看,娘娘这可还怀着龙嗣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再次受伤 这世间百态,轮回不断,总有人会在以为一切安好的时候跌倒甚至失命。世事纠缠没有什么理论可言,你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就如同现在的叶洛,万万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福临会不要他们的孩子,那个她算是用生命换来的孩子。 如果说福临误解她和韬塞的事情让她心灰意冷,而现在福临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她心死了,她不愿意说是恨,只是心里少不了的还是有怨。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曾经多少次在她面前说过他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现在呢?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明莫看着呆坐在地砖上的叶洛忙上前要扶起她:“娘娘您快起来,地上凉,你刚小产身子骨不能受到凉气。” 小产?是啊,叶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凌晨从御花园回来到现在不过五六个时辰她的孩子就没了。她的孩子,再一次没有了!她叶洛到底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对待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失去孩子。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发誓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会用生命去保护好这个孩子,而如今呢?她却是食言了。 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是她太无能还是对手太凶残?爱新觉罗福临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对手。一个她知己知彼的对手,同样于他而言她的弱点也是赤露在他眼前,所以他的每一刀每一剑都是刺在她心脏的位置,让她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 看着又哭又笑的叶洛,明莫心疼的拉她起了身道:“娘娘,事到如今奴婢知道娘娘您伤心,可是要保重身子骨啊!” 叶洛冷笑出声拉着明莫的手神情有些狰狞:“身子骨?哈哈哈我要它做什么,明莫你告诉我要它做什么?” 看着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了的叶洛明莫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滑落了,一边的知善和夏沐看了也是暗暗垂泪。自家娘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成了这幅模样。说起来又能怨谁?这深宫的争斗不就是如此吗,弱肉强食,不是你为刀俎就是你鱼肉。 叶洛的神情几乎崩溃,从昏迷中醒来便是得知了自己再次小产的事情,本来已经够打击了,她多方询问以死相逼才得知下了这命令的人竟然是福临,是啊,这普天之下除了他福临还有谁敢明目张胆的要了她的孩子。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将他们永远的划分开来了,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回到刚开始的时候了,她心里却是有万般的委屈与怨念。 心里的怒气让她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推开了明莫转身跑出了承乾宫,一身的寝衣散落在肩头的长发赤裸的双脚,她发疯了一般在即将夜幕降临的紫禁城里跑得有些跌跌撞撞,身子因为刚小产没多久显得虚弱不堪,没跑几步便累的心慌,只是她却不愿去感受咬牙坚持的跑下去,她要去找他她要当着他的面问一问:“爱新觉罗福临你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你的孩子,还是你真的认为那孩子沉默就是个jian种一个让你蒙羞的耻辱之在!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这么的不在意,为什么你连这一点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心碎至死 有些凄凉的皇宫内院,冰冷的砖路,已经变成灰色的世界,叶洛不顾一切跌跌撞撞的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跑去。 “娘娘,地上冷咱们先回去吧娘娘。” 夏沐率先追了上来拦住了叶洛的去路。眼里早已是擒满了泪花,一双大眼看着叶洛语气恳求道。 随即明莫和知善也追了上来,看着叶洛的模样泪花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娘娘,等身子养好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明莫也跟着劝道,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就算让叶洛去了也无济于事,按照皇上现在的心思和态度只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到时候娘娘一个心伤可就不好办了。 看着拦住自己去向的几个人叶洛眸中一冷,此时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和谦和指着他们道:“你们谁在敢拦着我,立时拖下去杖毙。” 她的语气冷冽的让明莫几人心头一颤,这样的娘娘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虽是这样几人却是没有丝毫的退意,相互看了一眼像是看透了彼此眼里的决绝,三人顿时跪了下去,明莫拉着叶洛的衣服道:“娘娘,奴婢知道你心里的痛,可是娘娘奴婢求您回去吧。” 见明莫开口知善与夏沐也附和道:“娘娘奴婢(奴才)求您回去吧” 叶洛此时眼里却没有他们,她现在已经是崩溃的状态了,说来一觉醒来发现原本好好的孩子已经没了,而且还是自己丈夫让人打掉的,这事情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会崩溃了吧。 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几个人叶洛没有多想一脚踢向跪在中间的夏沐,她现在脑海里只想着要去找福临,要去找个说法。 却说夏沐硬生生接下了叶洛这全力的一脚,并没有倒下去。叶洛见此心里一堵收回了脚泪水就落了下来:“你们让开让我去找他,让我去问问他如何恨得下心,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看着落泪的叶洛几个人均是低下头不忍心看,叶洛的崩溃和心伤他们多多少少明白,也能够理解这么个做母亲的心只是这事他们也退不得。 明莫几人无动于衷的跪在叶洛脚前,心里明白不能让步。叶洛看着纹丝不动的几人,却是突然也跪了下去。 来到清朝那么久,她行的跪拜屈指可数,骨子里人人平等的观念和自尊让她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会下跪的。 她这一跪不要紧却是把明莫几人吓得傻了眼,一个个慌忙伸手去扶叶洛,他们是奴才哪里敢让主子跪自己的。 叶洛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任他们如何扶就是不起,抬头看着他们眼泪哗哗的流着:“我求求你们了,就让我去找他…就让我去找他。” 她哭的伤心险些岔了气,她如何能够释怀,她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望都在得知孩子没了的那一刻崩塌了。本以为没了福临她至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今呢?他连她最后的希望都给打碎了。 明莫几人见此眼泪也是跟着落下,叶洛都这般了他们哪里还敢阻拦,可不拦着难道看着自己娘娘再次受伤?他们的心里也是纠结不堪。 已近黄昏宫里少有人在走动,明莫等人一路小心的跟着谁也不敢再上前去劝阻。 第三百六十五章 所谓的自取其辱1 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安全的到了乾清宫,明莫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庆幸路上没出什么事,还是该担心待会子可能会发生什么。 一行人进了乾清宫就见书房吴良辅带着人守在书房门前,吴良辅见一身寝衣披散着及腰长发并且还赤裸着脚的叶洛心里一惊,忙咳嗽了一声。 边上的小太监见此忙回避了身不敢直视叶洛,一个个心里叫苦不迭,这皇贵妃娘娘怎么这般衣裳不正的就出来了。 吴良辅想躲却躲不开,只好垂下脑袋目光看着地面给叶洛行了礼:“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您身子不好要多注意才是啊!” 叶洛没有理会他抬步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了书房,吴良辅一见此忙慌张的拦住了叶洛:“娘娘使不得,皇上正和十爷在书房呢。吩咐了不准任何人靠近。” 叶洛目光幽深带着丝丝的冷意看着吴良辅,吴良辅哪里敢与她对视慌张的低下头,只是仍然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冷光。认识叶洛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叶洛露出这么冷冽的神色,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压迫着人,让他不敢动弹分毫,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再多去理会吴良辅,叶洛再次越过他的身边,吴良辅本欲再去阻拦可碍于叶洛的神色微微有些迟疑,而这时明莫却是悄悄的拉了他一把。 吴良辅不理解的抬头看了一眼明莫,明莫却是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这次不是他们能拦的了的。要是真的能拦的了他们也不会出现在乾清宫里了。吴良辅何等的会看眼色,转身看了眼靠近书房的叶洛暗暗的叹了口气。 刚要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冷冽的声音:“这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朕心里清楚的很。” 紧接着就听到另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皇兄你当真就这么决绝吗?一点的解释都听不下去。臣弟你信不过……” 韬塞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这一天里来他这句话已经说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无非就是信不过他也该信得过叶洛。想来皇兄也是听够了,皇兄若是信了叶洛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说到底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多此一举叶洛今天也不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情。 “朕有判断的能力,用不着你来教朕怎么做,至于朕是否相信皇贵妃也用不着你来操这个心。” 福临冷漠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刺透了叶洛的心肠。她想要推门的手拢了拢还是收了回来。看着那扇门发呆。 “皇兄,这么久以来皇贵妃为你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多吗?臣弟斗胆问一句,皇兄你为皇贵妃做过的有多少呢?”韬塞的话里已然带着几分质问。 这口气显然是激怒了福临,福临冷哼一声:“朕没有为她付出什么?那么说你就为她付出了,所以她才愿意从朕身边离开去到你身边是吗?爱新觉罗韬塞这是你的本意是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所谓的自取其辱2 中伤的话决绝的说出了口,叶洛身子微微一颤心思顿时停了下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 不再多做任何的停留,她怕会听到更加没办法入耳的话,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脚踏了进去,从此叶洛与爱新觉罗福临是陌生人。 突入其来的推门声让书房内的两个人一愣,随即目光同时看向了大门的方向,福临神色在看到叶洛的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韬塞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叶洛将两人的神情收入了眼底,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笑:“爱新觉罗福临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既然你如此想又何苦要避开我说,当着我的面不是更好吗。” 既然想这么的伤她,既然这么想要急着推开她何必又要避开她呢。 福临看了看叶洛脸色恢复了如常,神情有些不耐的说道:“你又何苦要这么说,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博尔济吉特叶洛你告诉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敢亲口否定吗?” 叶洛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福临冷眉质问自己的一天,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们会或甜蜜温暖或相濡以沫的走下去,也许久了会有些争吵,会有些摩擦,但绝对不会伤彼此的心,因为这一路来他们都在这么做,互相包容互相理解。 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婚姻一直是她走下去的理由,可如今呢?他们却是要彼此伤害彼此怀疑。原来永远的甜蜜幸福只是童话故事,而现实却是这么残酷的! 叶洛看着福临的脸庞忽然笑出了声音:“对,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爱的人是韬塞,我心里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他。爱新觉罗福临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叶洛赌气的话让韬塞一惊,待他想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叶洛的话像是箭一般快速的说了出去。 福临听了叶洛的话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凝重久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皇贵妃娘娘您在说些什么!皇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皇贵妃只是一时赌气才这么说的。”韬塞赶紧跟着圆场,叶洛那神色明显是和皇兄赌气,而皇兄此时也在气头上,万一也跟着赌气可就不好办了。 韬塞的话虽然说了可福临却是当做不闻目光直视着叶洛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来:“这是你的真心话?” 听福临这口气叶洛心里越发冷然了,笑着说道:“爱新觉罗福临真假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我若说是假的你信吗?我若说是真的你又能怎样。这么久了你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你若是想了今天我们之间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福临却是冷哼了一声:“我何曾不替你想过,为了你我险些废了后宫,此生只娶你一人。我为你想的还不够多吗?叶洛你真的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吗?” 仿佛被伤的有些麻木了叶洛神色恢复了如常,听着福临口里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目光带着些许的陌生看着福临。是啊,这样的福临是何等的陌生。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所谓的自取其辱3 以然没有话可以回答,叶洛只是神情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此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的话不过都是伤人的话罢了。只是明明知道却谁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妥协。 “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我叶洛就是这个自私的人。这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还是你后悔了?” 叶洛也是不甘示弱。一边的韬塞听了两个人的话皱起了眉头,可这个时候他又不能插话只能听着两个人越来越离谱的伤人话。 “对,是朕后悔了,后悔当初爱上你。”福临睁大了眼睛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段话来。 不曾想话音刚落就听到叶洛冷冷的笑意,那笑声带着点点的自嘲和悲伤:“爱新觉罗福临你终于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你可以把我蒙在鼓里。” “笑话,朕贵为天子有什么好隐瞒的。”福临却是冷冷一瞥口气里带着满满的不屑,像是对叶洛控诉的语气充耳不闻。 万万没想到福临会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叶洛顿时心中只觉得气结,脑海里与福临相惜相处的点点滴滴一遍遍闪过,忽然觉得恍然如梦有些不真实的却是现在的场景和情绪。 看着不可置信的叶洛福临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坐回了书桌后的椅子上,神情有些默默。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依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彼此伤的对方早已经是体无完肤了。剩下的或许只有一丝的感情了。 韬塞看着沉默的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爆发出来了这么多的不满和伤害的话?难道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叶洛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缓和下了情绪,许久才面无神情的看着福临说道:“你我之间已经无话可说,既然你我之间已经生出了这般的心厌,不如好聚好散。” 听叶洛如此说福临神色明显一愣随即被掩饰过去,冷静的问道:“怎么个好聚好散法?” 韬塞也是竖起了耳朵,就听到叶洛冷冷一笑:“放我走吧,离开皇宫我们两人永生不复相见,就当过往的一切都是场梦,是场恶梦。从此你我不再是夫妻。” 韬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看向叶洛决绝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又扭头看了眼有些吃惊的福临。 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福临忽然对方才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后悔,此生不复相见?非要如此吗? 看出福临脸上带着的悔意,而叶洛却不准备再给他任何的机会随即嘲笑般的继续开了口:“爱新觉罗福临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回转的余地吗?呵呵,当你决绝的做出打掉我们孩子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此生此世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因为你的绝情和心狠手辣。” 第三百六十八章 所谓的自取其辱4 韬塞的话没有说下去,他忽然沉默了,皇兄真的这么在意他和叶洛的事情吗?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错一般。 叶洛不再多言只是目光看着福临,等着他能够说出放手的那句话,这么久以来她真的累了,受了这么多的算计却不能和他说,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从心底涌现出来。说好的一辈子原来只是他们的痴念,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见证者,而不碰巧他们又是千千万万对失败人中的一对。 当到了现今当初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如同一个个笑话,更像是一个个巴掌打的她连同脚步都站不稳。 不管如何她现在能求的只是离开这里,离开这片伤心之地,她越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充满诡诈和阴谋的皇宫,于是离开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福临沉默的与叶洛对视着,目光交错之间谁也不愿做出妥协,双方僵持着等待着有一方能够放弃。久久福临才无奈的苦笑出了声:“如果朕说不放手呢?” 叶洛脸上忽然变得有些冷漠,看着福临不屑的开了口:“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爱新觉罗福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既然你已经有了新欢何必放着我这个旧爱在身边碍眼呢!” 福临早已经猜到叶洛知道了这件事情面上并不惊讶。而不知内情的韬塞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旧爱什么新欢他怎么听不懂。 “十弟,你先出去。”福临看了眼韬塞说道。 这个时候有他在场自然不合适,更何况是说这么敏感的话题,韬塞心里多少明白一些,毕竟像他们这样生长于皇家的人单纯不到哪里去。这一点从建宁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一但遇到了事情他们绝对是精明强干的。 韬塞看了眼垂着头的叶洛转身退出了书房,却没有走远在门外徘徊着,事情有关叶洛他放不下来心,即使到了现在,即使叶洛不喜欢他,即使福临误会了他与叶洛之间的关系,可他还是放心不下,避不开这个嫌。 书房内没有了韬塞,独留下福临和叶洛两人,福临暗暗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如果这真是你心里想要的我可以成全你,放你离开。” 听到福临这话叶洛冷冷一笑目光如炬的射向了福临:“何必说的那么好听,这不也是你心里所愿吗?爱新觉罗福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接她入宫是吗?” 在这个时候,这个她没了孩子最绝望的时候却听到宫里上下四处传言他已经有了新欢……他有了新欢,呵呵多么可笑的事情,她叶洛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或许她在他心里和后宫的其他妃子并无区别,他口里所谓的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如今不过是兴落了而已,就这么简单,他们之间的爱情也不过就这么简单。 想来一直以来都只是她一个人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她所谓的爱情或许于他而言本就是个笑话! 第三百六十九章 相忘于江湖 满珠习礼看的透彻,于这般感情纯全的叶洛而言,进宫只会让她受到伤害,只是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都认为爱就要在一起,总要经历许多的事情冲击才能明白什么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帝王不是无情,只是若要长情却是无稽之谈。于人而言,这世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了的东西再好也学不会珍惜一辈子。在叶洛看来,福临不是没有爱过她,只是或许现在不爱了,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爱了,同样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努力支撑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可现在看来她真的是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走下去了。 选择离开,只为了保留住最初的美好回忆,她不知道如果她还是要执意留在皇宫,他们之间会走到何种不能回头不忍直视的地步。 福临心里一酸,早就该知道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他也没有想过去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如今听到她一声声的质问还是觉得心如刀割。沉默的闭上了双眼不让眼里的情绪被她看了去。 叶洛看着沉默不语的福临接着说道:“皇上不说话就是答应了,臣女在这里谢过皇上的恩典了。” 靠在书房门外的韬塞隐隐约约的听了个大概,直到最后都没有回过神来。什么时候皇兄又爱上了别的女子?那叶洛该怎么办?真的要远离皇宫吗? 说完这些话叶洛不再多做停留,与她而言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已经决定离开就没有必要拖拖拉拉的。她没有想过轻易放手,可真的她决定放手了,即使心再痛也不会多做挽留,因为如果事情还有一丝一毫的转机她绝对不会放手。可如今放手是她最好的选择,既然如此何必给自己留后路。伤,让她以后用时间来慢慢的愈合。 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她带着她最后的骄傲昂首阔步的离开了书房,留下的只是一坚毅的背影。 看着一脸淡漠走出来的叶洛,韬塞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带着明莫几人决然的离开了乾清宫,他心里明白,如今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改变不了也不能去改变。 原以为爱一个人没有错,爱一个人不是错,可看着现今受伤如此之深的叶洛他突然第一次的迷茫了起来,这么久了他有为她做过什么事情吗?只是一味的说着喜欢她,除此之外他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实质性的事情。或许爱一个人真的不可能一点自私的心都没有。 回到了承乾宫叶洛没有多做停留命明莫等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呆呆的坐在院子里看着不知何时开满园的牡丹花。任由回忆从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眼里却再也没有了一滴泪。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皇宫了,想想自从来到这里她的生活真的蛮颠沛流离的,好不容易遇到了他,好不容易觉得在这里有了个知心温暖的亲人,并且是她最爱的人,没想到命运这般会开玩笑。 让她的一切如梦似幻,从得到便意味着失去,她叶洛却是失了心,失了最初的心。 第三百七十章 离别方知伤深 女人一辈子想要的真的很简单,一个能够爱着自己想着自己的男人,可以不是富甲一方可以不是才华横溢也可以没有俊朗的外形。只要自己心里有他而恰好他心里也放着自己,这样的缘分很普通却也很难求。 对于叶洛来言这样的感情更是难得了,福临的地位和身份在那里,由不得他们去求平平凡凡简简单单。 明莫远远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叶洛,跟着她这么久了,明莫自然知道她现在心里的伤痛。曾经的拥有只会在后半生折磨着她。 叶洛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一次她早已经下底决心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这一生她与他永别了。 吴良辅一路小跑的进了承乾宫,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叶洛行了礼:“娘娘,皇上让奴才送你一程。” 听了吴良辅的话叶洛久久的出了神待回转过来道:“以后这世间不在有什么皇贵妃娘娘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吴良辅神情有些讪讪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脑袋等着。叶洛不再多说什么站起了身走了几步方才道:“有劳吴总管了,还要劳烦吴总管等候片时,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娘……”吴良辅话还没有说完便打住了,随即改了口:“格格您忙,奴才在这里侯着就是了。” 不能叫娘娘叫格格总是没错的吧,吴良辅虽是这么叫着心里却是没底,皇贵妃娘娘与皇上置气也就罢了,何苦要为难他这个做奴才的,皇上虽说放皇贵妃娘娘出宫却并没有剥去娘娘的封,这再明显不过皇上根本没有要放娘娘的意思,不过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让娘娘出去散散心,他倒是好了这个时候改口叫格格要是那个嚼舌根的到皇上那里一说,自己可就遭罪了。 不再多做停留叶洛走进了寝殿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个宫人道:“你们暂时停下,我有话要说。” 众人听到叶洛这么说忙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叶洛的面前等着叶洛要说的话。 叶洛身为皇贵妃除了常在身边视为心腹的明莫知善和夏沐外还有一些宫人,八个宫女加上四个使唤的小太监。 叶洛看着他们顿了顿才道:“你们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我待你们如何你们心里也有数。” 这话一说明莫带着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叶洛是什么意思,只听叶洛又道:“如今我要离开了你们是知道的,你们都是皇家的人按理我无权带你们离开皇宫。” 听到这里明莫几人心里一惊跪在了地上,其他宫人也紧跟着跪了下去,明莫有些着急的道:“娘娘,奴婢要伺候娘娘您一辈子。” 其他人也忙跟着附和:“奴婢(奴才)愿意伺候娘娘一辈子。” 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没有再看她们,目光转向了窗外:“不必再叫我娘娘了,我已经同皇上商议好了,宫里至此没有皇贵妃这么一个人。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不给他人插话的机会又道:“我知道你们伺候我尽心了,我能做的也不多只能给你们找个好主子。你们日后就跟着新主子吧记得要尽心尽力。” 交代完了这些话叶洛对着她们挥了挥手:“各去忙各的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离别方才伤深2 众人看了眼叶洛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入宫这么些年难得能碰到个像叶洛这般心慈的主子,这时候忽然说要离别了又如何能舍得,也不免为自己以后的境况而担心。 明莫看着目光看向外面的叶洛知道这次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没有转折的余地了,于是对众人挥了挥手。众人明了的退了下去各自收拾起东西。寝殿一时间空了下来只留下明莫知善夏沐还在原地。 “主子。”明莫率先开了口,随即便跪了下去:“奴婢誓死要伺候主子,还请主子留下奴婢在你身边。” 明莫带了头知善和夏沐对视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奴婢(奴才)甘愿伺候主子,请主子留下奴婢(奴才)。” 叶洛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罢了,我们主仆一场我还没有给你们带去什么好处,我这一出宫生活的只怕更艰辛了。你们何必要跟着我。” 她说这话不是胡说,虽说除去这个皇贵妃的身份她还是个格格,是个颇得宠爱的格格,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决定不回科尔沁,这样的自己如何能让满珠习礼看到,若是让他见了只怕又要心伤起来。她也不愿意回到那里去了,既然决定离开就离开的彻底,到一个他猜不到找不到的地方……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他或许根本就不可能想着去找她,他现在巴不得自己早些离开吧?好给他的新欢腾地方。 叶洛眸子闭上不让他们看到她眼里的伤,许久才睁开眼睛看着她们接着道:“这件事情不必多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既然决定离开就离开的彻底,你们是我在这里的一部分,我不会带着你们的。” “主子……” 明莫等人心里一酸还欲再说,却被叶洛打断:“好了,明莫你带着知善去仪妃那里吧,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至于夏沐你去荣惠宫里吧。” 夏沐小声的抽泣着,知善年纪小哭了出来抱着叶洛的腿哭道:“主子,奴婢的命是主子给的,奴婢是主子的,奴婢求主子不要送奴婢走。奴婢求您了。” 明莫看着这场景也是心酸眼泪流了下来。越发见到这样的场景越是见到,叶洛心里如何不难受,他们几人与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只是她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软下心来。 “知善你何必这么做,我说了我心意已定,你跟了我这么久也了解了我的性子,知道我最烦就是死缠着的。你我主仆一场如今最后的离别就给彼此留下些好的念想吧!” 叶洛不愿多看她,其实不过是怕自己镇定不下来,她不想再藕断丝连,当断则断不再受其乱。她们是她回忆里的一部分, 听了叶洛这话知善一愣随即哭的更凶了,她不想离开主子,可主子现在说了这样的话她心里也明白,主子这次是真的被皇上伤透了心,所以才会想断的这么决然,不愿再和宫里扯上任何关系。 第三百七十二章 离开 安置好了宫人打发她们各往各处去了,叶洛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来,别了,这一生不复相见,物也好,人也罢。 能带走的东西很多,可要带走的却不过是一个包袱。换上一身初入宫时穿着的汉服,让暂时留下来的明莫给她梳了个整齐的平常发髻,一如当初,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然而其实什么都不负从前了。 起身不再多看一眼没有丝毫留恋的走出了承乾宫的宫门,接着明莫手里的一个小包裹放在了肩头,不多看明莫恋恋不舍的神情,转身上了吴良辅等人备好的马车。 明莫眼里带着泪对着那马车跪了下去:“主子您好走!此生是奴婢福浅不能再伺候您了。” 马车里的叶洛闭上来秀气的双眸,眼泪流出了眼眶压低了声音对吴良辅道:“吴总管走吧。” 吴良辅应了句是让小太监牵着马往外廷而去。车轮压在石板路上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叶洛失了神,那时自己也是这么坐在马车听着吱吱呀呀声进的宫,虽然晕的快要死了,可心里仍然充满了对深宫的好奇,对孝庄的好奇。如今这些好奇早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心境与那时也相差甚远了。 倚在车壁上的叶洛嘴角带着苦笑那笑容更多的是在笑自己吧,笑她一直以来的天真,抱着所谓的爱情在这样深海似的皇宫里漂流,只需一个轻浪就将她打的沉入了海底,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然而这都不重要了,如今的她如今学会了慢慢去放下一切。 马车并没有走多久忽然停了下来,叶洛心里一顿随即听到吴良辅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紧接着就是荣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姑姑,荣惠来送姑姑一程了。” 听到荣惠的声音叶洛并没有下马车的意思,连同车帘都没有掀开只是尽量放柔放平静声线:“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必相送了,我这一离开你们自己多保重。” 荣惠听到想要走上前掀开车帘看叶洛一眼,却被一边的荣贵拉住了衣角,荣贵对着荣惠摇了摇头随即开口道:“姑姑放心,荣贵会照顾好自己和姐姐的,还请姑姑多保重身子。愿老天垂怜让荣贵和姐姐以后还能见到姑姑的面。” 荣惠却是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荣贵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荣贵的话附和道:“姑姑保重,荣惠会照顾好自己。” 话说到这里叶洛不再多言只道道:“走吧。” 听到叶洛的话后马车再次走动起来,越过了荣惠荣贵身边越走越远。荣贵看着那马车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次姑姑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回来了,也许她们此生都可能不会再见了。 马车一路通行无阻的走出了内廷,叶洛闭目不愿再多看这深宫一眼,心里想起出事前一日她悄悄到景阳宫看书哲尔的场景,书哲尔说,福临是她的劫,只要她对福临的爱不变总会受到伤害,只要福临对她的爱不变,总有一天她要离开,离开福临离开皇宫,这离开或许意味着死亡。 第三百七十三章 春暖花开回不去的爱1 马车一路跑出了宫门,叶洛这才掀开了窗帘看了眼宫门的方向,别了,即使心里带着不舍。 放下窗帘马车走的更快了,吴良辅并没有要问叶洛的意思,叶洛此时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只安静的坐在马车里。 又赶了约摸两个时辰左右马车才停了下来,吴良辅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格格到了,请您下车吧。” 听到这话叶洛才拿起唯一带着的包裹掀开了车帘,看了眼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桃花村,马车正停在叶萍的茅草屋前。 婉拒了吴良辅的搀扶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包袱背上了肩头对吴良辅道:“我已经到了,你回去吧。” 吴良辅看了看茅草屋的环境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却听到叶洛这话只得给行了礼转身上了马车带着车夫离开了。 见马车离去叶洛心里才平静一些,收拾好脸上的神情故作轻松的推开了茅草屋的院门。走进了种满花草的院子。 叶萍端着一盆青菜走出了茅草屋,见叶洛的到来有些不敢相信,沉默不语的又看了会才确定下来不是在做梦,便忙丢掉了手里的盆子拉过叶洛的双手道:“小姐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 叶洛努力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萍姨你没有看错。” 叶萍只顾着上下打量叶洛,并没有注意到今天的叶洛哪里不对劲,又听叶洛说是来看她自然高兴:“小姐你如今的身份不便出宫,心里有我就是了,何必要来着一趟呢!多麻烦不是。” 见叶萍高兴叶洛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顺着叶萍的拉扯进了中间的客厅,叶萍高兴的让叶洛坐下又高高兴兴的给她到了杯茶。 “小姐用饭了没有?小姐好些时间没有吃我做的饭菜了,你坐着,我这就去厨房给小姐做去。”叶萍刚给叶洛倒了杯茶就闲不住的接着说。 叶洛知道她高兴自己来看她,只是这个时候这种情形之下自己如何吃的下去饭。刚想伸手拉住她说不用了,不想叶萍已经走出了房门迅速的向小厨房走出。 叶洛无法只好安静的坐着等,看到叶萍这么高兴她心里犯了愁,若是现在和萍姨说自己孩子没了所以离开皇宫了……要是这么直接这么快的告诉萍姨,萍姨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加上没有嫁人自然也就没有孩子,所以对她也是像亲女儿一样痛着的,若是告诉了萍姨真相,萍姨定然要伤透了心。 若是这个时候不说她又能找到什么好的借口呢?说到底这事情瞒不得萍姨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只是让她就这么直接告诉萍姨她又不忍心。 叶洛这边心里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叶萍心里却是高兴的很,叶洛自从上次离开已经有几个多月没有来过了,偶尔会让明莫知善她们几个来一下。 想到明莫等人叶萍微微一愣停下来切菜的手,有些疑惑转身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叶洛的身边,看着沉思的叶洛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春暖花开回不去的爱2 看着站在自己身边欲言又止的叶萍,叶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想瞒是瞒不过去的了。 叶萍待她如亲女儿,她自然对叶萍也是亲近的很。在前世她就是个喜欢对家人报喜不报忧的,更何况现在是在清朝,一个女人和丈夫离了婚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叶萍若是知道了只怕徒增伤悲。这也是她不愿意回科尔沁不愿意回菊园的原因之一。就是怕疼爱她的满珠习礼伤透了心。 叶洛沉默不语,叶萍不问她并没有打算自己算盘拖出来。叶萍看着垂头不语的叶洛也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跟着叶洛沉默了许久才忍不住的问了句:“小姐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怎么也不见明莫她们?” 果然,叶萍心里起了疑惑,只是她该怎么去开口解释呢?叶洛心里正盘算着就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待她抬眼就看到了来人,不由得一愣。 叶萍同时回了头看到来人笑道:“原来是明莫来了,我这还和小姐说道你怎么没跟来呢!” 明莫看了眼坐在木桌边的叶洛,也笑着回道:“小姐想念叶大姐所以走的急,把东西落在马车上了,我方才去取了回来。” 有些蹩脚的借口叶萍却没有在意到,还没等她多想就听叶洛的声音带着迷惑响起:“什么味道这是?” 听到叶洛的话叶萍和明莫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明莫同样是脸上带着迷惑,叶萍却是一惊有些慌张的边快步走向厨房边嘀咕:“哎呀,这记性锅里还煮着饭呢!” 两人目送叶萍的背影消失这才回神彼此看了一眼,叶洛看着明莫手里和肩上的包袱:“你怎么来了?” 明莫却是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知道您身边不能少人伺候所以就跟来了。” “谁放你出的宫?”叶洛目光变得有些冷冽,这时她脑海里浮现出福临的身影来。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他! 看着面色有些阴沉的叶洛明莫神色敛了敛如实的回答:“娘娘,奴婢早已经过了出宫的年龄了,现在主子您出宫了,所以奴婢就去仪妃那里求了恩典。” 叶洛知道明莫对她的感情,入宫以来一直都是明莫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着,明莫对她当真是忠心耿耿,这一点她清楚的很。叹了口气也不忍真的去责备:“起来吧,你在宫里好好的何必要出来跟着我受苦呢。” 明莫听出叶洛这话是留下她的意思,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嘴角都带着笑:“只要能跟着主子,奴婢吃再多都苦都不觉得苦。” 叶洛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想想她这辈子真的算是赚到了,遇到明莫遇到了建宁遇到冥兮……即使没有所谓的爱情,这样的友情也是让人觉得这辈子值得了吧。 整理好了情绪叶洛才接着开口:“要跟着我可以,记得我不爱听主子奴婢之类的话。我们都已经离开了皇宫,我不是你的主子了,而你也已经是自由之身,哪里来的主仆之说呢。” 明莫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回叶洛的话,在她心里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不管怎么变,这身份和地位是变不得的。只是眼前若是她不答应叶洛,依叶洛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留下来。 想到这一层的关系明莫点了点头,称呼可以变,只要她的心不变就好了,主子可以不叫主子,但她心里知道谁是主子就好。 第三百七十四章 会是谁 离开了宫住在了桃花村叶洛心里却仍然充满了不安,于她而言既然想真正的离开那段感情,离开那段记忆就必须选择远远的离开。 而且事情根本就没有解决,什么都是一团乱麻,什么人骗的她说是福临要见她?韬塞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就这么巧就出现在了那里?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那种情形? 虽说她已经离开了皇宫,可是幕后的人真的会就这么放过她吗?说到幕后之人究竟又会是谁?是谁在背后算计她?花惜薇已经是不可能了,有盼儿在这事情不可能会发生,她相信花惜薇不可能从盼儿的眼皮底下溜出来,更没有那么多的助手。那个骗她的小太监眼生的很,可是除了花惜薇还有谁? 不太喜欢她的孝庄吗?这个就更不可能了,就算孝庄要算计她也没必要将福临和韬塞都拉进来,皇家的颜面孝庄不可能不顾及,更何况她还怀有孩子,单凭孩子在孝庄也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除了她们叶洛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死对头,值得这么去算计自己。佟妃恪妃可能性不大,宫里除了孝庄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去做这种事情? 叶洛苦思无果也算是放弃了,不过却是如何也心安不了,死她现在不怕,怕的是幕后之人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离她出宫已经有八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要由她自生自灭吗? 明莫看着躺在竹藤椅上的叶洛,阳光晒在身上让她舒服的半眯着眼睛,只是眉头却是紧皱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小姐喝杯茶。”明莫端着茶盏走了上前,经过上次叶洛说的话她就改了口,跟着叶萍称叶洛为小姐。 叶洛接过那茶盏抿了一口随手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明莫看着心事重重的叶洛抿了抿唇问到:“小姐有什么心事吗?” 叶洛叹了口气:“我总归有些事情放不下,刚扳倒了个花惜薇现在又出来了个对手,敌在暗我在明,如何能够心安。” 听到叶洛这话明莫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事情倒是真的:“会不会还是花惜薇搞的鬼呢?” 叶洛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且不说她身边有盼儿看着,她出事之后我拜托过靳骁赫,已经将跟她有关的所有人都做了。花惜薇即使侥幸的逃过盼儿的眼目也没有可用的人了,没有仪妃这个地位在谁还会听个被关在冷宫没权没钱的废妃。” 这一点叶洛敢肯定,当时花惜薇的事情一出她就让人收集了和花惜薇有关的所有人,包括和纳兰家有关联的宫人一个都没有放过,怕的就是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花惜薇进了冷宫起,就只有她一人孤军奋战了。 那个时候叶洛好不容易有了第二胎的孩子,自然怕出现和双生子一样的事情,所以选择了先出手为妙。 这事情做的十分隐秘连她身边的明莫她都没有告诉,倒不是她不相信明莫,而是因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到叶洛直接的否定明莫摸不着头脑:“不是花惜薇会是什么人呢?小姐在宫里时并没有什么对手啊?” 叶洛苦笑的摇了摇头:“只能说没有明面上的敌人,有些事情看不得表面,当初花惜薇不是与我情同姐妹吗,可结果呢,书哲尔跟了我这么多年都能选择背叛,人性没有外表看的那么可靠。” 第三百七十五章 病情加重 事到如今多说早已经是无意义了,若不是因为怕此事会同当初花惜薇一般,幕后之人不能放过她,叶洛也不会苦思冥想到底可能是谁。 只是即使这样盘算了半日叶洛仍然是没有一丝的头绪,会是谁到底会是谁呢?会是谁在暗处做事? 苦思不得其解叶洛也只好作罢,将这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一试得知。 桃花村的日子与叶洛来说便是真的世外桃源,每日看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自己也跟着在院子里种花养草,无聊之际便带着明莫和叶萍到田野和山间走走,日子表面上还是安逸的很。 这日叶洛同明莫刚从山里回来,带着满满一篮子的野蘑菇叶洛脸上也带着笑容还没有进院子就叫道:“萍姨快来看看我和明莫采了许多的蘑菇。” 叶萍听到叶洛的声音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小姐回来了啊,累到了吧,让我来拿吧。” 叶萍拿过叶洛手里的篮子,叶洛踏进院中便见院子里坐着几个人,仔细一看脸上便露出了喜色:“冥兮,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叶洛的声音冥兮抬起了头,同样是笑脸相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跑到了叶洛身边:“洛姐好些日子不见,冥兮当真是想你了!” 冥兮有些撒娇的语气让一边的陌苏露出一副鸡皮疙瘩落一地的神情。叶洛拉过冥兮搂住她胳膊的手道:“这些日子也正想着你呢。” 说完叶洛又看向了其他两人:“靳大哥,陌公子有劳二位还惦记着我。” 靳骁赫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只是唇一直紧紧的抿着,陌苏听到叶洛的招呼笑了笑道:“叶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陌苏说这话时目光微微的看向了靳骁赫,心里的想法可想而知。叶洛却是只当做没有看到转过头拉着冥兮坐下聊了起来。 “洛姐,这段日子不见你,没想到你如今这般的消瘦。”冥兮语气里带着心疼,对于她来说叶洛是特别的,是让她觉得可以深交的。 说者无意,靳骁赫眉头跟着皱了起来,目光转向了叶洛,在叶洛身上扫了几圈这才又收回目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陌苏将靳骁赫的神情收入了眼底,暗暗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目光一转看到冥兮脸上的担心和心疼顿了顿道:“叶小姐,近来可觉得身子哪里有不舒服吗?” 叶洛想了想摇了摇头,可陌苏显然不放心接着道:“叶小姐这是第二次……” 陌苏一顿没有说下去只是换了口气接着道:“看叶小姐这气色就知道定然没有好好休养过。” 明莫听了这话有些担心的看向陌苏问道:“陌神医我家小姐身子怎么了?这些日子小姐伤透了心自然没有好好休养。” 陌苏听了明莫的话点了点头:“明莫姑姑说的是,叶小姐身子现在越来越发虚了,加上心思又重,多愁善感一然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第三百七十六章 幕后之人 叶洛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笑,现在的情形于她而言真的是愿意生死由命了,她不是不想做好,只是没有了动力。 她不是一个只为爱而活的人,可是福临给她的打击却是足以让她用余下的半生去遗忘和原谅的。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是帝王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所以她可以无条件的去为他考虑原谅他,可这一次不同,他亲手毁灭了她的一切,他亲手断送了他们的孩子,只这一点此生她都不可能去原谅他。 明莫看着微微淡笑的叶洛心里一紧看了眼陌苏,陌苏却是摇了摇头,他是神医没错,可叶洛现在所受的伤是心伤,病由心生,他治的了病却治不得心。 靳骁赫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面前这个消瘦虚弱的叶洛让他心疼不已,这个他在心里当做最重要宝贝的人,却被另一个人伤成这般他如何不心疼,对于福临不免心生怨气,不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也不该这么去叶洛,去伤一个那么爱他的女人。 冥兮看了眼自家的大哥暗暗叹了口气,大哥果然还是在意洛姐,即使知道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这样的傻哥哥让她怎么办是好呢! “叶小姐心结还需自己解开才是,你如今身子这般心思过重有害无益。”陌苏看了眼靳骁赫也是叹了口气多余的劝了句。没办法看看自己兄弟那一副情种的样子,不过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毕竟心是自己的,旁人谁也不能代替她活不是。 “谢谢陌公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叶洛脸上带着笑点了点头问道。 留下了冥兮在桃花村,送走了靳骁赫与陌苏叶洛这才有机会和冥兮说上几句话,明莫送上来茶便退了出去留下叶洛与冥兮。 叶洛见只有自己同冥兮这才开了口:“冥兮实不相瞒,这次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看着神情严肃的叶洛冥兮也跟着敛了敛神谨慎的问道:“洛姐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有事就直说哪里来的麻烦之说。” 听到冥兮的话叶洛心里一暖多了几分安慰,难得自己还有这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姐妹,也算她叶洛没白来这大清一趟。 “这一次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叶洛看了眼冥兮接着问道。 冥兮听叶洛提这事情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下去:“听了盼儿禀报了,洛姐是想说这里有猫腻是吗?” 听盼儿回禀这事时她就知道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切过于简单巧合,以至于让人觉得这种简单的巧合更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见冥兮脸上的沉思叶洛点了点头,知道这丫头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巧合性质,说实话这样的事情不用多分析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其中交织错乱让她现在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也觉得这事情过于巧合,不用说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只是咱们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洛姐是不是想让我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幕后的人。”冥兮分析道。 叶洛认真的听了一遍随即点了点头:“我不想再一次出现花惜薇的事情,这幕后之人必须要揪出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无辜的导火索 冥兮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看着叶洛神情有些故作严肃的问道:“洛姐此次出宫你当真是不想再回去了吗?” 叶洛沉默半晌方才回道:“此生我与皇宫也好与他也罢都不复相见。有些事情留在回忆忘不掉。” 冥兮听了这话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她知道自家大哥不可能忘掉叶洛,也知道大哥不是一个世俗之人,以她对自己大哥的了解,如若叶洛当真决定此生都不会再回到皇上身边,大哥一定不会死心,即使叶洛的身份尴尬。 她冥兮也不是俗世之人,大哥喜欢叶洛她自然是支持的,爱情就是爱情与任何外在的事情都没有关系,既然选择了爱就自然而然的可能做出俗人所不理解的事情来。 可一想到叶洛在皇宫里受到的伤害她心里又觉得心疼不已。她没有叶洛那么多的顾忌,若是换做她在宫里遇到这么多的算计,早就一刀一个解决了她们,可现在事实却是叶洛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只能帮些小忙。 叶洛哪里知道冥兮心里所想,被她这么一提宫里的事情不免心里一顿开始疼起来,一切的算计阴谋都抵不过福临他一句话带给自己的伤害。这种痛也许她当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怀。 两人心思各异想的自然不同,此时却响起了一阵阵的敲门声,叶洛忘了一眼紧闭的木门道:“进来吧。” “小姐。”明莫推门走了进来给叶洛和冥兮行了礼这才开了口:“小姐,十爷来了就在院子里呢。” 一听到韬塞来了叶洛神色有些黯然,这次的事情虽然与韬塞关系不大,可她始终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冥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宫里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的听到了一些,叶洛这次的事情和韬塞脱不了关系,这家伙竟然送上门了。 人已到院中不见也是不合适的,叶洛看了眼冥兮,见她脸色并无异样这才吩咐明莫:“请十爷进来吧。” 物是人非是伤,人是物非同样是伤,没有想到不过几日不见韬塞竟然消瘦到让叶洛心里一震,面前这个骨瘦如柴颓废异常的男人是她记忆里的韬塞吗?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十爷吗?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冥兮万万没有想到韬塞会变成这个样子惊讶不低于叶洛,眸子里的心疼让她鼻子一酸,想她魔女冥兮原来也有这么一天,会心疼一个男人。 看出叶洛眼里的惊讶韬塞却是微微露出爽朗的笑容,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洛格格近来可好?” 叶洛鼻子一酸泪水险然滑落了下来,只是点了点头全当是回答了,却是不是敢开口,生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滑落。 韬塞这次将目光放到冥兮身上,礼貌的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回过头看向叶洛继续说道:“今日我来是想向洛格格请罪的。那日若不是我多事,见那小太监领着格格去御花园就跟了上去,现在也许不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日都在谴责里度过,若不是自己想要去看她,若不是他一路跟随她和小太监,也许她现在还在皇兄身边,也许她现在还是快乐的,可,因为他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第三百七十八章 爱一个人 叶洛听完韬塞的话心里一痛。她从来没有怪过韬塞,她和福临之间的事情早晚都要有个了结,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结解不开,以前没有爆发只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有爱,韬塞不是问题,只是导致他们反目的导火索,并且是个无辜的导火索,是她牵扯他进来的。 “十爷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需要为此愧疚,反倒是我觉得对不起你。”叶洛说的情真意切,这件事情她也有意要与韬塞说的清楚,依她对韬塞的了解,韬塞定然会觉得心里不安会觉得拖累了她。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连累他而已,韬塞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爱情不是人说了算的,这一世也许他爱自己胜过福临,可她爱的却是福临,他也好,靳骁赫也罢,不是她没有感动过,只是她不爱,只是因为她心里只有一个人。所以此生要负他们。 韬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仍然叫他十爷,即使她如今真的与皇兄没有了任何关系,而他也没有再靠近她的理由了吗? 冥兮看着一脸苦笑的韬塞心中一堵,他爱的仍然是洛姐,即使她做多少的努力他眼里心里只有洛姐而已。 初见韬塞是在苏州的樊府,福临带着他们几人进了樊府要带走洛姐,她不认识他们那里肯让他们带走洛姐,而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姐自然也不愿意轻易放弃,一来二去之间就动起了手,结果自己竟然败在了韬塞手里…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败给别人过包括自己的大哥都有意无意的让着她,她哪里受过这样失败的滋味。 后来洛姐到了福来客栈暂住自己每日都要去看上一眼,本来对于这个让她出丑的韬塞她是满心满意的不待见,谁知道当他跟随福临回京后,再去福来客栈已经见不到他的时候,才明白了一点原来自己还是很怀念他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跟着大哥护送洛姐回京才从二哥哪里得知韬塞真实的身份,所以一入京的头一天开始她就每日准时到他府里报道,看见了他才觉得一天的时间才能够心安。不见就觉得心里少了什么。 二哥说那是喜欢,她从来没有想过号称魔女的自己会有喜欢人的那么一天,并且是喜欢上了皇家的王爷。以前她最不屑的便是帝王朝臣之流,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冥兮自诩是敢爱敢恨之人,既然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可这个笨蛋韬塞并没有看出她的心意来,每日里惯会与她说笑,哪里有喜欢之意,这样的榆木疙瘩…其实她知道他不是对感情一无所知的榆木疙瘩只是因为他的眼里心里满了洛姐,对于其他的人自然也就看不见了,也许,即使看见了也不会入心。 爱一个不难,只是一直爱下去一直没有回应的爱下去,真的很累,她以为久了久了他就会忘记洛姐,接受每日在他身边打转的自己,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第三百七十九章 羊脂玉菊花簪 叶洛自然不知冥兮心中的念想,同韬塞说了几句也不好再留人,便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此次不知皇上是否怪罪于十爷?” 其实叶洛心里明白,自己想问的怕的是福临这次对韬塞动手,此事本就与韬塞没有关系,若是再要连累他自己心里定然没有办法安下来。 韬塞有些沉默,良久才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洛格格放心就是了,皇兄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今日来此却是有一事。” 福临会轻易的放过韬塞?若说福临没有好重发她或许会信,可若是如同韬塞所说福临并没有对他怎样,她心里却是不信。于是听到韬塞有意要扯开话题就明白了七八分,福临定然是对他下了手,只是轻重没有个数。 韬塞见叶洛点头接着说道:“昨日我在宫里巧遇到了知善,她让我把这个簪子带来给你。” 他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叶洛一见那木盒明白了过来,那日离宫走的匆忙加上心伤的原因,那支羊脂玉菊花簪被她落在了宫里。回到桃花村她方想起来,也只叹自己与这菊花簪有缘无分,并没有想着让谁去把它再找回来。不想知善那丫头倒是机灵忠心的很,竟然知道自己心里挂念这簪子。 明莫接过韬塞手里的木盒笑容也浮上了脸庞,虽然叶洛出宫前在收拾的时候说过宫里的东西一样都不准带出来,可是这支羊脂玉菊花簪对叶洛来说重要的很,她心知叶洛是舍不下这簪子的,本是收拾妥当了的,谁承想走的时候竟然给落下了,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再看到。 谢过了韬塞叶洛这才送了客,知道韬塞是有意瞒着自己不让她担心,所以她也就顺着不多问,送走他后让人查查就知道福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惩罚。 不想韬塞刚踏出门冥兮也急着告了退,叶洛虽有些不解却没有多说什么,事情和冥兮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她要离开就离开吧。 叶洛并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来,一边的明莫却是笑的一脸深意:“小姐不觉得冥兮姑娘有问题吗?” 叶洛一时不解看了眼冥兮远去的背影,不知明莫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明莫见她叶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接着道:“方才奴婢一直注意着冥兮姑娘的目光一直跟着十爷的身子转,小姐您说这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在吧!” 叶洛一愣冥兮和韬塞向来是不合盘的,一直以来冥兮可都是抱着有韬塞的地方没有她的,今个听明莫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这事情的确有些怪怪的。 冥兮一路跟着韬塞走出来桃花村,心里不免有些堵的慌,不想还不待她先发话就见牵着马走在前面的韬塞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向了她:“冥兮姑娘,我知道你平日里脾气虽大,但为人很好,又与洛格格情同姐妹……” 一听这话冥兮忙打住了韬塞的话:“打住,你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第三百八十章 榆木疙瘩1 听了冥兮的话韬塞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吗那笑容里却是带着满满的苦涩意味,看着身边的她道:“这许多日子不见,你还是如此的直接。” 冥兮微微一愣心里也是苦涩难耐,原来在他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自己的位置虽然不是她希望的那个位置,可至少她在。 韬塞的目光变得幽远而无奈:“皇兄让我去守边关,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够回的来,所以想要拜托你多照顾洛格格。” 韬塞的话让冥兮有些惊讶:“你要去边关!因为洛姐的事情是吗?皇上怎么可以这般无理,事情都没有查清楚就下旨意,对洛姐如此,对你也是。” 难得听冥兮一口气说这么些话,韬塞无奈一笑:“皇兄贵为皇上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皇兄对于洛格格…未免太过绝情。” 冥兮心里虽然不舍可面上却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情绪来,只是接着韬塞的话说道:“这一次说来到真是他的不对,如此伤透洛姐的心,只怕以后两人……” 冥兮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这话无需多说福临这般不给自己和叶洛留后路,以后自然没有退路可寻,只怕又要活生生的拆散一对有情之人啊。 韬塞自然听的出冥兮话里的意思,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也是无益,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那么此事就拜托冥兮姑娘了。”韬塞一拱手说的是正儿八经的。 见到这样冥兮心里不舒服起来,照顾叶洛这种事情不用韬塞说她也是会做的,只是经过韬塞这口一拜托她倒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起来,他和叶洛什么关系,哪里临到他来说这些子话。 冥兮越想心里越是觉得不太舒服,看着韬塞也便觉得越发不顺眼口气有些酸溜溜的道:“用的着你说吗,洛姐我自然会照顾好的,不用你瞎操心。” 对于冥兮突然之间的转变韬塞有些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脸就变了? 说完这话冥兮心里也跟着别扭起来,快走了两步却还是忍不住的停了下来,待韬塞走到她身边才开口语气带着关心:“此去边关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才是,边关不像京城日子安稳舒适,你又一直养尊处优的…” 说了一半但觉自己说的有些多了,看见韬塞有些惊讶的神情连忙闭了嘴,可转念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要好好的不然以后我连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韬塞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怎么,就这些日子不见又想着与我吵架了是吧,原来与我吵架是你的乐趣啊,难怪上次回京你便一直往我府上跑。” 冥兮一听脸色绯红:“谁一直往你府上跑了,我……我不过就是觉得京里的没意思罢了。” 韬塞听着冥兮的话脸上的笑意不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榆木疙瘩2 韬塞接着道:“罢了,怎样都好,以后我不在京里的这些日子你也要好好的,不过,也许当我从边关回来你早已经嫁人了。到时候也就没功夫与我斗嘴了。” 听到韬塞这么说冥兮又是一堵白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嫁人呢,就算嫁人也要嫁个自己喜欢的才是。” 听惯了冥兮没羞没臊的话,韬塞倒也不觉得一个女儿家说这话有哪里不妥,只是接着她的话茬道:“缘分这种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也许以后的日子里你就碰到喜欢之人也是说不定的。” 冥兮忽然置起气来深深的看了眼韬塞:“我说了不会便是不会了。” 韬塞见她难得的女儿态笑了笑也不愿与她继续纠缠:“好好好,你说的都是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冥兮却不愿转开话题目光紧紧的看着韬塞,心里有一句话让她觉得不吐不快,如韬塞所说他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她怕,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冥兮忽然害怕起来,害怕此时若不说,这一生就如此错过了。 韬塞被冥兮幽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想要扭过头转开视线却被冥兮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于冥兮来言,喜欢便是喜欢,没有什么太多的牵绊与计较,她心里知道自己是喜欢韬塞的,从他们第一交手,从她败在他手里的时候她心里就知道就认定了,他,韬塞,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与自己如何的门不当户不对她都喜欢他,并且还要让他也喜欢自己。 冥兮伸手抱住了韬塞的腰,韬塞浑身一个激灵,虽然一直都知道冥兮是个不拘小节的姑娘,可他也没有想到会不拘到这种地步,这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可对一个男子做出这样的事。 “冥兮你……”韬塞想要推开她。 冥兮哪里愿意紧紧的抱着他道:“爱新觉罗韬塞你给我听好了,我冥兮不管你是身份高贵的王爷还是低贱的乞丐,这辈子我都喜欢你。” 韬塞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身子有些僵硬心里更是乱作一团,这未免来的太突然了,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冥兮,韬塞心里一直只将她视作一个让自己苦笑不得小丫头,从苏州回到京城后这个丫头便一直找借口每日去自己府里,说是败在他手里不甘心,要与他再较个高低。 一个武功抵不上自己的丫头他自然不会答应她这种要求,只是这丫头难缠的很,每日都准时准点的到他府上,虽然不能与自己交手,却日日耍些嘴皮子。 这么久以来他虽然习惯她每日都来与自己斗嘴,却从来不曾想到她心里原来是有自己的,如今这样一说他当真是傻了眼。 喜欢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心里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人都是叶洛,一个人的心真的不大,已经放进去了一个人就放不下第二个了。 想到此处韬塞推了推冥兮,见一时推不开只好道:“冥兮你也知道我心里一直以来只有洛格格,你很好也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我……”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因为爱情 冥兮心里早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松开了紧紧搂住韬塞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打断了韬塞要说的话:“爱新觉罗韬塞,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总有那么一天的。” 冥兮信誓旦旦的话让韬塞一个愣神,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神情决绝的小丫头,第一次觉得有了些微微的疑惑。 不顾韬塞的迷惑不解,冥兮转身率先的离开,要说的已经说了,有些事情要给自己和别人留后路,所以她真的是怕听到他的拒绝,她可以等,她不在乎要等多久,只要让她等,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也是幸福。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背影韬塞心里却是苦涩,脸上带着苦笑,这一辈子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才去爱别人了,也许此生他都要负了冥兮。对不起,只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了叶洛,从此再也装不下别人。 对不起,我不爱你。对不起,只是因为不爱你,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谢谢你,爱过我。谢谢你为我无怨无悔的付出过。我会记得你,只是因为爱情里有你来过,虽然我们只是过客。 日子安然而平静,韬塞离开京城的那天晴空万里,叶洛同冥兮站着远远的默默送了他一程。虽然她们心境远远不同在此刻却是同样祈祷上天让他平安而去,平安而归。 “明天,我要离开。” 目送走了韬塞,叶洛淡然的与冥兮说道。 冥兮有些惊讶:“为什么?洛姐怎么不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呢?为什么这么突然?” 叶洛眼睛看着天空之上悬挂的太阳,有些不自在的用手半遮住了眼睛:“早已经做了决定。” 早已经做了决定,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天开始决定就已经下了,既然要离开,既然决定了永远的离开,那就离开吧,她知道在桃花村总不过福临是知道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离开,消失在他的世界,让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有些东西留不住的就让它永远的消失。彼此之间的消失。 听了叶洛的话冥兮仍然不明白,看着抬头仰望天空的叶洛问道:“洛姐,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 收回了手低下了头叶洛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冥兮,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真正的离开才是最好的解脱。” 冥兮皱着眉头心里明白了一些:“洛姐,有些事情需要用心去,也许并不是眼睛看到的,也许会有另外一面存在。” “什么?”叶洛扭头看了冥兮一眼,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真的只是说说吗? 冥兮咬了咬唇摇摇头,叶洛不再看她嘴角微笑:“罢了,都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离开吧。” 见叶洛已经做了决定冥兮心里却是放不下了,有些话她不知该不该说,人总是有什么的顾虑,害怕会失去,害怕有些话来不及说出口。害怕不及时的明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遇刺客 冥兮挠了挠头有些为难,事情怎么就走到现在这一步了呢?真是命运弄人,这一次只怕是不能挽回了。 虽是这么想着却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洛姐你不准备查此次事情的幕后主使了吗?这一走可怎么办呢?” 叶洛神情淡漠:“不是有你在吗,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在不在都是一样,有了结果你通知我便是了。” 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让叶洛轻轻挡了回去,心里虽奇怪冥兮为何会这么说,却是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追根究底的。 冥兮也是心虚笑了笑道:“洛姐说的是,看我这榆木脑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不再多去追究叶洛转身往桃花村的方向而去:“这段路陪我走走吧。” 冥兮也不多说神情敛了敛陪着叶洛一步一步的走着,她向来不是一个能藏住事情的人,这样让她在叶洛身边却有事不能说当真是煎熬。 桃花村离此并不算远,叶洛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目光沉静而幽远:“冥兮,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吧。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这么帮我。” 冥兮不想叶洛会突然这么说不免一愣神,随后有些不安的道:“洛姐你今日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你哪里有些不对劲。” 叶洛一笑:“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谢谢你而已,这么无条件的帮助我,要不是有你和你大哥,我也许不会有今天。” 冥兮听了有些不安:“洛姐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冥兮没有多少的朋友,可是对洛姐却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亲近感,再者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也很好。” 叶洛沉默着继续走着脚下的路,有些事情她想要彻底的摆脱,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上天会不会厚待与她。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说起来却是没有过多少安稳的日子,她真的有些累了,前世她是个安逸自由的作家,过着平淡而快乐的日子有妈妈的陪伴有好友然妍,朋友虽然不多却难得的有上两三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更不会有生命垂危的时候。 可是来到这里这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越来越不适应,虽然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为了福临也要撑下去,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的没有撑下去的力气了。 爱情,固然伟大,这一点她不能反驳,可是爱情不是万能的,当一次又一次的被冲击……剩下的又能是什么呢… 一路的沉默让冥兮有些不适应,只是在这个关头上言多必失,她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叶洛心里明白,幕后策划者若是找不出来,她想安静的离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必须要找出那人来,至少有个防备也是好的。 说起来她倒是忍不住的想要苦笑,想她叶洛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不能放过她,这么多的人要算计自己。 眼见着桃花村就在眼前了,叶洛心里想着事情低着头,冥兮与她并排而行,不想正在此时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冒出了几名黑衣人来。 冥兮立刻谨慎的将叶洛护在了身后,对着黑衣人冷冷一笑:“什么人?竟然敢在姑奶奶面前这般明目张胆。” 第三百八十四章 遇难 算计什么就来什么,叶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她就知道幕后之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终于耐不住性子来了是吧! 黑衣人并不多言举起了手里的武器便招呼了上来,冥兮一看转身迎了上去,这一交手冥兮心里暗暗吃惊,她对自己的身手向来是自信的。魔女冥兮的称呼也不是白白而来的。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名黑衣人武功也是不弱。 冥兮一边与这几人周旋一边心里暗暗算计,按说遇到这样的对手一个两个她还有赢的把握,可来者有五人之多…逃?断然是不可行的,有叶洛在她即便是想要逃走也是难得很。 人数远差分明加上黑衣人个个都是高手,一来二去之间没能撑多久冥兮就觉得招架不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看中了机会,手中的长剑一转直直的刺向了叶洛,冥兮后知后觉一惊不备之下让另一个黑衣人重重的踢了一脚,这一脚踢上了她的肩头直将她的身子踢的飞了出去。 却说叶洛看到那黑衣人长剑直指自己,一个闪身滑倒在地。黑衣人将一剑落空举着剑便要再来。 叶洛趁着这空挡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跑到冥兮身边,扶起了冥兮小声道:“你快些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一个人。” 冥兮扶着被踢的右肩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过韬塞和大哥要好好保护你,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 说完她咬了咬牙伸出左手搭在右肩肩膀,一个只听得咔嚓一声方才被黑衣人踢脱臼的肩膀被她硬生生的掰了回来。 动了动右胳膊冥兮眼底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杀意,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一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指向黑衣人:“洛姐我挡着他们你先走。在村口有大哥安排看护你的护卫你快些去,让他们来帮我。” 叶洛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冥兮任何的忙,反而还会让她因为自己而分神。与其在这里拖累她,不如快些去搬救兵来。 一打定这主意叶洛不再多逗留转身就往桃花村的方向跑去。黑衣人见叶洛要逃走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两名黑衣人便要去追叶洛。 冥兮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想走也要过了姑奶奶我这一关,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姑奶奶我的厉害。” 说完冥兮举剑而上,早下手为妙,虽然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想赢太难,只有尽量拖住时间,让叶洛能够跑回桃花村。 叶洛脚下如飞不敢有丝毫的停滞,看那黑衣人的身手就知道冥兮以一敌五只败无赢的胜算,自己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救兵,不然冥兮的性命…想到这里叶洛只恨没有多长两条腿。 冥兮这边苦苦相挡,这五人的身手比她相差没有多少,心里不由得暗骂,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若是那幕后之人找到帮手…那可就不能小看幕后之人了。 越是心急越是出乱子,叶洛一个不注意被一根藤蔓扳倒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停顿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在这时只听得背后有些动静,叶洛不敢回头去看只咬着牙,拖着腿上的疼痛向前奔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惊险 眼见着就要跑到了桃花村,却不想背后一阵冷风让叶洛一个激灵,她不待转身身子微微倾斜没想到让她躲过了一剑,长剑从她肩头划过,轻轻划出一道浅痕。 叶洛随手捂着受伤的肩头,只觉得手上立时有了一种温热的液体触觉,不用多想也知道那该是血! 黑衣人见一招没能得手,不待叶洛反应过来随即刺了第二剑,手无缚鸡之力的叶洛躲得了第一剑,可第二剑她是万万躲不开的,眼见着那剑就要刺进她的胸口。叶洛却是急中生智忽然大喝一声:“慢着。” 黑衣人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声手微微抖了抖,却并没有理会叶洛的话,剑继续靠近她。 叶洛一见这般却是急了,看来幕后之人恨了心要治她于死地,这些个黑衣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她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却是满心的苦涩,想她叶洛穿越一番受尽各种阴谋算计最后竟然就这般的死了,当真是可笑可叹。 不想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听到一声闷哼,叶洛一惊睁开了眼睛,入眼的竟是靳骁赫清俊的身姿。黑衣人已经了无声息的躺在血泊之中。 顾不得肩上的伤叶洛忙跑到了靳骁赫身边有些着急的说道:“靳大哥你快去救冥兮,她被几个高手围攻,若是晚去一步怕是……” 叶洛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一个身影已经冲了出去,叶洛一愣,方才如果没有看错那身影是陌苏。 靳骁赫皱了皱眉头看了眼叶洛,不放心的将她自己一个人放在这里,于是一伸手抱起了叶洛运起内力转眼间就到了冥兮与黑衣人打斗的地方。 来不及多看靳骁赫将叶洛放在一边随即加入了打斗之中,有了靳骁赫和陌苏的加入四名黑衣人没能撑多久就被全部击毙了。 叶洛一边看向冥兮心里闪过心疼,但见冥兮身上满是伤痕血迹。陌苏扶着她心疼又着急的问道:“冥兮你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靳骁赫亲自动手在几具死尸上翻翻找找,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眉头不由得紧紧皱着,看来这伙子人行事十分缜密。 叶洛捂着受伤的肩头走到冥兮身边:“陌公子冥兮怎么样?” 陌苏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回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等会包扎一下再用两副药就没事了。” 听到是这样叶洛才放下了心,冥兮扯着嘴角一笑:“放心吧洛姐,我这身子没什么大事的。” 冥兮说完这话将目光转向了靳骁赫问道:“大哥有没有看出他们是什么人?” 靳骁赫摇了摇头走回到了叶洛身边,伸出手揽住了叶洛的肩头,神情里带着几分疼惜和严厉:“你们没什么大事就好,这伙人行事甚为缜密,只怕是不好对付。” 叶洛听了点点头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靳大哥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在宫里陷害我的人派来的?” 靳骁赫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亲手给叶洛包扎伤口,听叶洛这么问思考了一下回答:“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待我回去让人调查再做定论。” 叶洛看着神情认真仔细为自己包扎的靳骁赫,神情不免有些恍惚,想到的却是福临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知不知道自己方才险些没了命…… 罢了,也许他即使知道也不会关心吧。他现在应该是沉浸在温柔乡里才是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心事1 回到了桃花村的住宅明莫和叶萍见到叶洛冥兮这般模样,当真是吓到了,面色苍白的忙前忙后。 冥兮身上伤口虽多好在并不深,陌苏从医箱里拿出金创药给她仔细包扎了才放心。叶洛看着受伤的冥兮心里更加坚定这里是留不得了,幕后之人有一定然有二,要么就是让幕后之人弄死她,要么就先下手为强,找出幕后之人并且下死手让其不能成为她的隐患,不然这事情不会消停下来。 这两点她都不想选择,等着被别人下手还要连累身边的冥兮靳骁赫等人,叶洛自然是不想。可是要找到幕后之人并且还要下死手就必须要回到皇宫,这一点叶洛也是做不到。于她而言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就没有打算回去过。 所以她决定尽早的离开这里,到一个福临找不到,幕后之人找不到的地方过两天安生的日子。 打定了主意叶洛心里坦然了许多,看了眼沉思的靳骁赫转头问陌苏:“陌公子今日多亏遇到你和靳大哥,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陌苏注意力全然放在冥兮身上,听到叶洛的问话顿了顿直到冥兮瞪了他一眼才回过神来,和叶洛说道:“倒是巧了,今日靳兄说是要来看看叶小姐的身子如何,所以才遇到了,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了。” 叶洛点了点头赞同这个说法,接着说道:“我今日正与冥兮说要离开桃花村的事情,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走的越早越好才是。” 冥兮跟着点头赞同,照暗阁的势力完全可以让叶洛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只要幕后之人找不到叶洛这件事也就算是解决了。 靳骁赫回了神眉头微微皱着,说心里话他是希望叶洛早日离开桃花村的,毕竟这里并不安全而且福临也知道这个地方,手下看护叶洛的人也有报说是有另一波人也在,这一波人没猜错的话是福临的人没有错了。 如今叶洛竟然决定彻底的离开福临,他自然是认为自己的希望又来了。可是离开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不能让叶洛这样一直躲着吧,幕后之人不揪出来他始终不能安下这个心。 “这虽不是什么解决办法,但是一时倒是可以用的,幕后之人这次派来的人武功都是极高的,想必势力不会太小你先出去避一避,剩下这里的事情就先交给我,我派人全力追查这件事情,争取让你早日安全。” 靳骁赫沉稳的说出了这一段话,事情不解决是不行的。叶洛暂时出去也省的他还要费心牵挂她。这一批黑衣人武功极高冥兮是对付不了的,虽然可以调动暗阁的高手,可说来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叶洛远离这里之后,可以淡忘对福临的心。 听了靳骁赫的安排几人点了点头,明莫叶萍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不用叶洛多说便忙着打包起行李来,行李打包好说走就走了,也不至于到时候狼狈才是。 叶洛喝了口热茶神色暗了暗,走之前她还有一桩心事没能了,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必须了结了这桩心思才能走。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留不得的,她当初留有她的目的在,可现在看来是不需要再留了。心结不了她必然此生都要后悔。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事2 寂静的深夜,皇宫森严,巡逻的侍卫一班接着一班,想要丝毫不给夜入者机会。然而,两班侍卫交差的空间一抹人影躲进了一边的假山之中。没有留给侍卫任何的行迹。 那身影左右观看了一圈抓住了空隙跃上了宫殿的屋顶上,鬼魅灵活的身子来回跳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身影停在一座冷清的宫殿顶上,看了一会一个跃身已经停在了宫殿的院子中央,这时从那身影怀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紧接着就是另一个身影从那人怀里出来,双脚落地比起方才飞檐走壁的身影刚好矮了一头。 两道身影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站在院子并没有动。正在此时宫殿的寝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影,借着寝殿里透出的灯火可以看的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走到那两人身边行了个大礼:“属下见过主子。” 高身影的人微微点点头扶着身边瘦弱的人走进了寝殿,寝殿里燃烧着通明的蜡烛,照在那两人脸上,原来是叶洛与靳骁赫两人。 寝殿之中有一名女子青丝及腰身穿淡色寝衣,双目微闭的坐于罗汉床上,听到身边的动静后那女子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来人之后露出一抹厌恶和痛恨之色:“哼,你不是已经出宫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 叶洛听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花惜薇,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比我清楚的多,何必要拿这些话来激我。” 叶洛心事未了,便是指这眼前假扮纳兰惠茵的花惜薇所以才会深夜探入皇宫,来到这囚禁花惜薇的永和宫。 当初事情暴露福临并没有舍得杀了花惜薇,叶洛知道不是因为福临心里放不下花惜薇,而是因为花惜薇假借纳兰惠茵的这个身份,纳兰惠茵家族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比拟的,这也是孝庄那个老狐狸非要留下花惜薇性命的重要原因。 听叶洛如此说花惜薇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叶洛即使是这样又如何,皇上他最终不是还没有信你吗!从那时候起你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因为你拿上去赌的是爱情。所以注定你永远赢不了!” “是又如何。”叶洛淡漠的说道,转身坐在与花惜薇相对的罗汉床上:“也许输赢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与我而言真正拥有过的才是幸福。我不否认我是输了,但是我爱过,所以不后悔。” 花惜薇一滞随即露出恶狠狠的神情,看向叶洛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嫉妒:“叶洛,若不是因为你,这些都应该是我的才对,皇上是我的。没有你他是爱我的!” 叶洛却是不屑一笑:“爱与不爱你心里最是清楚,如今我与你虽然相同,却也不同,他爱不爱我也许我没有办法肯定的回答是或不是,但是我爱他,这一点我敢肯定,可是你呢?” 一段话说的花惜薇的气势顿时消了许多,目光不似方才的狠毒坚定,她爱过皇上吗?不,她爱过。可是她也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对她的所有好都是因为纳兰惠茵这个身份。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她花惜薇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看着心事重重的花惜薇叶洛勾唇露出一抹苦笑来,原来她们也有这样同病相怜的时候,真是奇妙。 第三百八十八章 讽刺 看着失魂落魄的花惜薇叶洛心里闪过一丝怜悯,其实她们是何其的相似,面对着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都成快乐也失落过,不同之处只在于她和花惜薇选择不同。 怜悯只是一闪而过叶洛自是忘不了当初自己的双生子,若不是因为花惜薇,若不是她的心狠手辣自己怎么会失去他们,自己几乎用命去守护的孩子,是被她,被她花惜薇亲手…叶洛自知不是个大慈大悲的菩萨,如何能不恨。 叶洛闭上了双目让自己的情绪有缓转的余地,随即睁开眼露出清冷的光芒看向花惜薇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这一次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花惜薇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失态而笑,带着几分狰狞和不甘:“叶洛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如果有机会哪怕是一丝机会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靳骁赫看着花惜薇眼里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气,叶洛蹙眉随即冷笑:“这是你说的,同样有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你。身为母亲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更不会饶了你!” 爱恨一瞬间,人与人之间爱也好恨也罢,有些时候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花惜薇如此恨叶洛,只是认为叶洛占据了属于她的位置,所以她不单单是恨叶洛,而是恨被福临宠爱的女人,叶洛也好,恪妃也罢,宫里的女人只要得宠于福临,都是她恨和算计的对象。 只是有一点她错了,福临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包括叶洛在内。 后宫争斗源源不休也正是因为皇上这个人永远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而所有的后宫女人又都想得到皇上的心。 说来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在这场争斗之中有太多的人忘了初心,忘了为人的初心,人之初性本善。 被动也好主动也罢,变了终归是变了,这一点叶洛也不得不承认,她也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变了。 “你想要的我叶洛今日在你面前保证,你一个都不会拥有。” 叶洛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花惜薇,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些话。花惜薇,你想要得到的,她叶洛一定会把它毁的粉碎。死,不一定是痛苦,痛苦的是往往想死而不得死。 见到叶洛眼里的肃杀之意花惜薇却是勾唇一笑:“叶洛,你终于恨下心来要对我下杀心了是吗,你知道一直输的原因吗?你太懦弱了。懦弱的让我觉得你可悲。 你一直觉得孩子的事情是我下的杀手,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的懦弱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错就错在太相信人,所以你活该……” 怜悯之心与他人看来有时只是懦弱的表现,你可以为别人着想,而这种着想在别人看来就是懦弱。 听着花惜薇的控诉叶洛心里如何不难过,自己一直当做姐妹的人,看她不过是个傻子,一个活该被利用的傻子。 不再多言叶洛转身离开了寝殿,花惜薇若不是被盼儿点了穴道,恨不得冲到她面前将她撕烂,她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总算是要落下帷幕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谁曾不是伤 窝在靳骁赫的怀里叶洛的思绪却是定住了一般,乾清宫就在不远处…心里的纠结让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面上没有表露可心里… 靳骁赫觉察着怀中的人连同着呼吸都变得紧促,心中不免泛起伤感,乾清宫就在不远处了,洛儿你是想去偷偷的见见他吗? 叶洛的痴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靳骁赫的心,明明知道选择这样爱她会累会痛,可他却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温暖和依靠。 冥兮曾嘲笑他,这样的他实在不像是一个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魔王靳骁赫。爱情真的很奇妙可以轻易的去改变一个人,去挖掘一个人不曾显露过的本质。 人影如闪电般穿梭在自以为严密的皇宫内院之中,一个飞跃靳骁赫的缓缓的停留在了一间宫殿的殿顶。 叶洛伸出脑袋看着靳骁赫有些迷惑的问道:“这么快就出来了吗靳大哥?” 黑暗之中靳骁赫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示意叶洛不要多言,用手轻轻并且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腾出另一只手掀开了一块脚底下的瓦片。 叶洛的目光随着他的手而动,见他掀开了一块瓦片有些吃惊,这是在悄悄的偷窥什么人是吗? 她的疑惑还没有终止就被眼睛所看到的场面惊呆,这里不正是乾清宫寝殿的殿顶上吗,难怪方才一瞥觉得那灯火映照下的身影很是熟悉,不正是一身深紫色常服的福临吗!靳骁赫怎么会突然带自己来这里? 叶洛心里虽有迷惑可目光并没有转向靳骁赫问个究竟,当看清福临的身形之后她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了,只是这一趟夜探乾清宫却是让她彻底的心如死灰。 寝殿之内福临站在一个女子身旁,深情而宠溺的目光看着那女子举手投足,那样的目光曾经是她的专属,那样的目光曾经是福临对她的爱。可如今,目光依旧,只是福临也仍是福临,而那女人却不再是自己。 原来她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 一边的靳骁赫自是看懂了福临目光里的所意,那目光他太过熟悉,因为那目光正是他看叶洛时的目光,深情宠溺温暖……那是满满的爱意! 感情中,我爱的是你,而你爱的是他,他心里眼里却只有她。靳骁赫不由得苦笑爱情里果然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想到这里靳骁赫伸手欲要遮住叶洛的眼睛,不让她再去看寝殿里的场景,叶洛却拂开了他的手,拂开了他的好意。这一幕她不想要错过,曾经她心里无数个理由和她的理智争斗,争斗着应该原谅他,可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太多了,他不需要她的原谅。 原以为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可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他眼里的一棵草。一棵普普通通的小草。 看红尘谁不曾是伤,谁又不曾有过过伤。于她叶洛是,于福临是于靳骁赫亦是。滚滚红尘谁也不曾有机会能逃脱那即是伤即伤的人生。 第三百九十章 失落的心 乾清宫寝殿内,福临溺爱的眼光看着那女子,女子一身粉红色绣有牡丹的旗装,梳理整齐的两把头,发间戴着一朵同粉色的花,两边相称的垂着串淡黄色流苏,柳眉桃眼,一抹淡笑挂在小巧的唇边。 笑似三月桃花艳,柳眉微蹙赛西施。即使那女子坐着抚琴却难掩其美丽身姿。当真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叶洛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闪过一抹酸楚,却仍然不愿转开双眸,男俊女俏不得不承认那女子比自己更适合站在他身边。 深夜的风有些刺骨的寒意,靳骁赫看着身子忍不住轻轻发着抖的叶洛,心里暗暗难过,洛儿为了他真的值得吗? 心里虽是这般的想着,但手上还是忍不住的将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疼爱披在她略显的瘦弱的肩头。 此时的叶洛一门心思只放在下面的寝殿之中,只见女子一首曲子弹罢娇笑如温暖柔和的春风一般,与福临对视的目光里满满的爱意。 “累了吧。”福临关心的问道。 说罢抬起手亲自将那女子额头上的薄汗拭去,那亲昵而自然的举动让叶洛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原本以为那目光,那温柔,那宠爱只属于她叶洛,如今看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爱新觉罗福临原来她叶洛一直以来都只是个笑话! 不愿再多看一眼叶洛转开了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靳骁赫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今夜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和叶洛看到这一场。若是早知道他宁愿不带她来,让她讨厌自己也不愿看到她现在心碎。 黑夜之中叶洛的眼里闪着不为人知的泪花,待整理好了情绪才口气平平静静的说了句:“走吧。” 靳骁赫点了点头抱起叶洛,再次施展轻功很快的消失在无尽无边的黑暗里。只是这一趟在预期里的行程出了一点小偏差,而就因为这一个顺便来了乾清宫的小偏差,让叶洛的心里多了些许东西。 一路不曾再有停留,待出了皇宫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靳骁赫双脚稳稳的落了地,抱着怀里的叶洛走出了小巷,而此时的小巷口早已侯着一辆马车。 放叶洛进了马车靳骁赫一个跳跃也进入了马车,待叶洛坐稳对赶车的车夫道:“回府。” 这个时间城门早已经关了,所以只能暂时住在靳府一夜。马车内空气有些压抑,叶洛闭上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靳骁赫看着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的疼爱让他的心忍不住的跟着叶洛一起痛了起来。 闭上双眼的叶洛感受到靳骁赫的目光只是装作不知,这个时候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怜悯。 对于靳骁赫的爱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可清楚又如何,当初为了爱,为了福临她拒绝了他,伤过他一次,而现在她能够接受他吗?仍然不可能,福临的一切她都想要去忘记,更不愿意再去接受所谓的爱情,现在的她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不完整的,这样的自己如何能够去爱好别人呢。 一朝被蛇咬,她心里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让她有些怕的顾忌。失落的心也许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第三百九十一章 没有不值得 马车一路赶至靳府门前,靳骁赫扶着叶洛下了马车一同进了靳府之中。 亲自送叶洛去了客房靳骁赫这才带着满腹的心事回了房,这晚上的一趟走的两人心里多少都窝着些事情。 靳骁赫心里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看叶洛的表现已经对福临彻底的失望了,忧更甚,一来是怕叶洛伤心过度导致身体上的问题,叶洛身子不好这是都知道的,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加上她本就多愁善感,靳骁赫从回来的路上就担心这事。二来就是福临这次伤叶洛太深,他怕叶洛彻底伤了心,对待感情只怕是不会再抱什么希望了。 想到事情这般多自然是没有心思安睡的。也罢,提了坛子酒一跃上了房顶,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大口的喝着酒心里倒也痛快了一些。 夜风中带着淡淡的酒香,另一个身影抬头看了眼房顶上的靳骁赫,一跃而起坐到了他的身边,随性的拿过靳骁赫手里的酒坛子猛然的喝了一口,抬起衣袖潇洒的擦掉了嘴边流出来的酒:“人生难得糊涂也是难得醉啊!” 靳骁赫看了眼脸上带着苦笑和失落的陌苏,拿过陌苏手里的酒仰头又是喝了一口才道:“怎么?想不到陌神医也有需要酒醉之时。” 陌苏被他这般打趣嘴角苦笑更甚:“靳兄你又何苦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再者我虽是神医却不能自医,更何况是心病呢!” 听了陌的话靳骁赫也跟着苦笑一声:“没想到你我二人在江湖上被流传为神话一般的人物,竟然也会有这么一日。” 听这话陌苏却是不愿意了伸手推了推靳骁赫的肩头:“你是你,我是我,我向来没有你来的无情。” “无情?”靳骁赫笑着喝了口酒:“若是真能无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失落了,我倒是希望自己能真的无情。只是奈何身都不能由己,何况是心呢!” 陌苏低头不语,靳骁赫对叶洛的感情有多深他自然是知道的,自从认识叶洛以来靳骁赫做了多少的傻事,叶洛不知道可他这个兄弟比谁都清楚。 “真的值得吗?” 陌苏神情有些落寞,为了一个已经是别人的女人,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靳骁赫你这么默默守护叶洛真的值得吗? 靳骁赫苦笑不语,连喝了几口才缓缓开了口:“那么你呢?陌苏你…你明明知道冥兮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可你却依然甘心情愿为她做那些你本不愿做的事情,陌苏你告诉我你觉得值得吗?” “我们不一样。”陌苏接过那酒坛,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冥兮,这个傻瓜从来都不知道他是深深爱着她的,从年少无知起到如今不管他怎么明显的表现,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个哥哥,和靳骁赫华千然一样的哥哥。 寒眸望着远方的黑夜靳骁赫反驳道:“不,你说错了。我们一样。” 陌苏手里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明白靳骁赫的意思,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是啊,爱情里哪有值不值得一说,若是换做是他自己,就算冥兮嫁了人自己的喜欢也不会减少半分吧。靳骁赫对叶洛也是如此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风水轮流转 一夜无眠叶洛清早起了身精神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 酒醉初醒的靳骁赫倒是显得精神的多了,坐在饭厅等着叶洛到来,见叶洛进了饭厅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就知道她昨夜定然是没有休息好,只是这个时候他当真不知道能劝些什么,便干脆沉默不说话,安静的给她夹了几块菜。 叶洛因为昨夜的事心里发堵只象征性的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服侍的丫头忙奉上了一杯漱口的茶,叶洛接过漱了口这才开了口:“靳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见叶洛这般问靳骁赫放下了手中碗筷,神情有些严肃:“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洛儿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叶洛心里虽没有什么底气可却坚定的点了点头:“荣贵的为人我是信的过得,而且她的身份也适合。再怎么样总好过我现在这种尴尬的身份。” 听叶洛这么有把握靳骁赫心里也放了下来:“事情依你之意是必须要行的,只是你也要…我心里难免担心,毕竟皇宫大院不是别处。” 叶洛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趟她必须是要去的,不然无论如何她也安心不了,她也释然不了。 见叶洛已经做了决定靳骁赫便不再多言,既然她想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陪在她身边守护着,也许她的幸福不是自己,但是至少他曾活在她的生命里。 晴空万里,微风吹的人觉得身上暖暖的想要闭上眼,靳骁赫的府上种竹多于花草,此时叶洛同靳骁赫正面对面坐在竹林之中对弈。叶洛的棋艺逗逗孩子还行,好在靳骁赫并不计较她种种耍赖的手段目光有些溺爱的看着她 实力悬殊太大,这种自取羞辱的事情她还是不愿意做的,只是奈何现在时机未到自是要耐着性子下去,没办法谁让古代什么高科技都没有,也只能找人消遣消遣一下了。 结果却是让她崩溃不已不管她如何耍赖结局都是靳骁赫赢,这一点让叶洛的自尊心撑不下去了,心烦的丢掉了手里的白子。 见叶洛这孩子气般的动作靳骁赫勾唇笑了笑给她找了台阶:“你今日心浮气躁的很,如何能够赢的了这盘棋。” 知道这是给她找台阶下叶洛这里才意识到,自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她的内心都是处于一个很暴躁的状态里,仿佛见到什么东西都忍不住的想要发火。 她心里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嘴巴上却绝对不承认,不承认因为看到福临和董鄂妃才会发觉心痛。 董鄂妃终于出现了,让叶洛心烦的不仅仅是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个画面,而是董鄂妃本身这个人物,这个历史上被福临捧在手心里的宠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入宫了。福临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想日日夜夜揽得美人。 自古帝王最无情,没想到她叶洛也会有这么一天。果然风水轮流转,山不转水转。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了却心事1 下棋本就是修身养性之事,心不平棋道自然就是乱,浮生若梦棋如人生。这是叶洛一直以来都明白的,既然无心恋战最好早点脱身。 一切早已是在算计之中,对于叶洛来言现在的每一步都必须要精打精算,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有些事情必须要了解。 时间悠然的走到了午时,叶洛早已经是坐立不安,只是面上保持着冷静,心里的声音也迫使她冷静下来,越是到这关头越是需要冷静,遇事冷静就是成功了一半 午时刚过三刻就见有人快步走进了后院,远远见到坐在竹林里的叶洛和靳骁赫忙快步跑了过来:“主子,叶小姐。前院来人说是宫里淑妃娘娘的人。” 靳骁赫听了看了眼叶洛随即挑眉故意问了句:“怎么,有说些什么吗?” 那家仆忙回道:“说是宫里的仪妃忽然得了怪病,太医们束手无策所以派人来请陌公子进宫一趟。” 叶洛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花惜薇等着吧。 靳骁赫听了不急不忙的道:“告诉他陌公子有事出了府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让他耐心等着。” 那家仆听了这话忙回到了前院,看着家仆消失的背影靳骁赫开了口:“你当真要这么做吗?他对你太熟悉我怕你被他识破。” 叶洛心里打定主意自然不会轻易更改,靳骁赫无法只得一挥衣袖,紧接着就见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叶洛看着那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浓眉大眼长得倒是英气十足的女子,那女子见到靳骁赫跪在地上:“阁主。” 靳骁赫点了点头:“舒言,洛儿就交给你了。” 舒言头也不抬神情淡淡的带着些许的恭敬:“阁主放心,属下定不会让阁主失望的。” 对于这个个性十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舒言叶洛倒是喜欢的很,靳骁赫之前有和她说过这个舒言,不得不说叶洛对她倒是挺好奇的。 眼见着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了却还不见陌苏的身影,荣贵身边的小太监尔子不免有些心急了,来的时候太后千叮咛万嘱咐要快来快回,这下好了都过这么久了还不见神医的身影,回不免不得要被训斥一顿了。 他这边心里倒是火急火燎的,就见当事人不急不忙的从后院走了出来,一见陌苏出来了尔子忙上前恭敬的道:“陌神医您回来了。奴才是淑妃娘娘身边的。” 陌苏点了点头:“我方才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了,耽误了这许多的时间我们走吧。” 没想到神医这么好请尔子自然喜出望外,谁人不知道神医脾气古怪,没想到今天竟然没有难为他这个做奴才的,他心里自然是高兴忙领着陌苏和药童出了靳府,登上了进皇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飞奔进了皇宫,不想刚进皇宫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陌苏倒还好本身是练武之人反应自然敏捷,倒是苦了他身边的小药童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被眼疾手快的陌苏扶了一把方才没出意外。 陌苏扶好了药童皱着眉头刚要说话就听到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让陌神医受惊了,都是奴才的不是。” 听那声音有些耳熟陌苏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就听到那声音忙跟着说:“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吴良辅,只因太后皇上见陌神医还没来,担心有什么事所以派奴才来迎陌神医还望陌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 吴良辅倒是个会说话的,想来是太后和皇上等的有些着急了所以让他过来看看,他倒是懂规矩的,知道陌苏脾气古怪连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也不会给,若是让陌苏得知太后和皇上等的发了火,只怕陌苏来了性子掉头回去了,如果是这样只怕到时候他就算能保住脑袋,也要被扒层皮…于是硬说皇上太后担心陌苏,这样一来不但没有得罪反而是捧了陌苏。 陌苏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这个时候他若是翻了脸只怕会遭人非议。不过这个老太监倒是太低估了他,只要让他陌苏不痛快他可管不了那么多。非议对他来说自是算不得什么。 只是陌苏心里却是另有打算,所以阴阴的一笑接下来有更好玩的事情,他没必要在这里发难于是道:“皇上和太后的心意草民领了。” 见陌苏没有为难自己,吴良辅松了口气对赶车的马夫吩咐道:“将马车直接驾到永和宫去。” 听着话音可得知这次仪妃的病情可不简单,宫里向来是不允许骑马赶车的,特别是属于后妃居住地的内廷,这次让马车直接赶进去,可见时态不容乐观。 赶车的马夫自然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忙赶着马车进了宫。马车一路奔驰倒是很快的就到了永和宫的宫门前。马夫勒住了马待马车停稳陌苏率先下了马车,随后跟着背着药箱的小药童。 永和宫宫门早已经守候着人,一见陌苏下了马车忙领着进了永和宫,一路不敢耽搁急急的进了寝殿。 寝殿之中倒是热闹的很,福临孝庄坐在罗汉床上神情各异,边上依次站着皇后荣惠,淑妃荣贵还有恪妃佟妃。 孝庄一见陌苏来了紧张的神情缓和了许多:“陌神医可算是来了,还请陌神医好好看看仪妃这是怎么了?” 陌苏对着孝庄和福临拱了拱手:“太后不用担心,草民身为医者自然会对自己的病人上心的。” 一句不软不硬的话让孝庄无话可说,神情敛了敛。福临看了陌苏一眼开了口:“还劳陌神医费心了。” 陌苏点了点头走到了床榻边上,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花惜薇,只见她此时双目微闭脸色煞白且冒着一层薄汗,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不待众人看清便收起了冷笑抬手,身后跟着的药童忙拿出一块方帕铺在花惜薇手腕处,待做好陌苏才伸出手去把了脉。 众人目光立时定在了陌苏的身上,陌苏一面把脉一面皱起了眉头,看的众人心里不由得都惊,看神医这神情只怕仪妃的病情很严重啊! 陌苏待众人都惊讶之际收回了手药童忙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陌苏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顺带着暗暗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将帕子交给了身后的药童,继续皱着眉头只是没有说话,他越是如此众人心里就越发的没底。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了却心事2 神色各异的众人,有担心的有感兴趣的更有兴灾乐祸的,不得不说这宫里的各种交织真是让人不明白。不过这都不重要待吊够了众人的胃口陌苏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一边的一个盼儿:“你是平日里照顾仪妃娘娘生活起居的丫头是吗?” 见陌苏问话盼儿点了点头:“回神医,是的,一直都是奴婢照顾娘娘的起居。” 陌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仪妃娘娘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些异常的地方?” 盼儿听了这话陷入了思考,久久才回道:“娘娘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最近进食甚少,奴婢劝也无用。” 问到这里陌苏又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诸位太医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随即由一个年级大的太医回话:“不瞒神医老朽等医术浅薄实在看不出仪妃娘娘得了什么病。” 听闻太医的话陌苏勾唇一笑:“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这病来的怪,若不仔细一些也是看不出来的。阿木啊,把医箱里的阴针给我拿来。” 说完这话就见那叫阿木的药童将医箱打开拿出一包银针递给了陌苏,陌苏伸手接过去对着花惜薇头顶上的几个大穴扎了去,那群太医们个个抬头看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够看到神医亲自医病下针。 此时早已经顾不得所谓的礼节之说,人,所有的礼节在面对生死攸关的那一刻都像是浮云一般。陌苏的针刚下去第二根就见躺在床上的花惜薇忽然睁开了眼睛,陌苏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紧接着第四根第五根接连而下。 花惜薇的目光有些呆滞,许是还没有真正的醒过来,直直的看着上方。陌苏共下到第十根针才停了手,紧接着一根根的将针全部收了回来。 药童阿木跟在后面收拾着银针,就听陌苏的声音再次传来:“阿木将黄色瓷瓶里的药拿出一颗来。” 阿木听了陌苏的话忙拿出了黄色瓷瓶,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了陌苏。陌苏接过药丸用另一只手捏开了花惜薇禁闭的唇将药丸放了进出。 待陌苏做完这一切阿木忙递上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陌苏一边擦手一边道:“这药丸吃下去仪妃娘娘的身子自然就会恢复了。” 听陌苏这么说孝庄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叶赫那拉家族的力量不容小觑,这次仪妃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加上皇上之前的冷落以及软禁,纳兰家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孝庄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福临却是一脸的不在意之色,见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起身便要走。 孝庄也是无奈,皇帝不喜欢她一直硬塞也不是办法,待仪妃身子好了再从长计议,皇帝年轻她也不好逼的太紧。 不想福临刚迈开脚步就听到背后一声怪叫,那声音来的突然又极其怪异让他心里一惊,待他回头就见本是躺在床榻之上仪妃忽然之间坐了起来,双眸幽深带着一丝丝的冷寒之气。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了却心事3 众人没有想到这种突发状况有些呆滞的看着花惜薇,陌苏却是诡异的一笑将目光看向一边的阿木。 “怎么了这是?”孝庄越看花惜薇越是觉得奇怪,这个仪妃与从前似乎有些不对劲。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射向了陌苏,陌苏此时却是眉头紧皱边说不对啊边伸手要去为花惜薇再次诊脉。 不想他的手方靠近花惜薇的手腕,花惜薇一个激灵硬是甩开了他,力气之大让陌苏忍不住一个趔趄的退了一步。众人一见此都是惊讶不已,仪妃平日里看的文文弱弱的,怎会突然有此蛮力! “快按住仪妃娘娘。”陌苏还未站稳脚步忙叫了一声。 离得较近的两个宫女忙一左一右的抓住了花惜薇的胳膊,将她束缚住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陌神医没事吧?”荣贵见陌苏趔趄有些担心的问道。 陌苏见她关心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如常,脸上带着笑意和微微的拒而远之之意:“多谢淑妃娘娘,草民无事。”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孝庄又开了口:“陌神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仪妃这般是怎么了?哀家觉得仪妃今日甚是奇怪。” 陌苏看着面色煞白的花惜薇谨慎般的开了口:“如果草民没有看错,单从面相而言仪妃是怪病导致的暂时性神经错乱。” 暂时性神经错乱?失心疯?众人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孝庄脸色有些严肃不明白的问道:“怪病导致的暂时性神经错乱?陌神医这是何病?” 福临也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陌苏,陌苏心思一动随即说道:“这要说起来了就要说说仪妃娘娘的怪病来源,这病本是娘娘心结所致,加上整日里不愿走动又多思多虑,所以导致今日忽然昏迷不醒。草民方才为娘娘施了针本是为了顺平娘娘心经,如今看来娘娘心思异动所以才导致错乱。” “你的意思是仪妃现如今是疯了?”一边的荣惠听了半日算是听明白了,只是让她太过惊讶不免有些失声。 陌苏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的也是,不过只是暂时性的,只要待草民再施几针就可以归位。” 太医一个个听的是目瞪口呆,还有这种说法吗?心思异动导致经血逆流所以暂时性神经错乱?行医多年从未听闻有这种事情,难不成这就是神医医术高明的所在? 孝庄对此也是产生了怀疑之色,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陌苏早已看出众人的疑惑来,不过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再次走到花惜薇的身边手微微一动,在众人看不见的情况下对着花惜薇的一穴位隔空一挥,在向前靠近几分,不想这时花惜薇忽然甩开两个小宫女的束缚,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下了床,指着比较靠近的孝庄疯笑了两声:“叶洛,叶洛你这个贱人!你怎么还没死。” 孝庄脸色顿时气的发白,想她这么多年何曾听的有人敢如此骂她,更何况还是个辈分小的妃子,不由得怒火便上了来,只是碍于众人都在忍着面上无异。 孝庄身边的苏麻喇姑忙对一边站着的年轻太监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抓住仪妃娘娘。” 小太监听了忙走到花惜薇身边想要抓住她,然而花惜薇一抬腿踢开了一个靠近她的小太监道:“混账东西,你们谁敢碰本宫。” 荣惠眉头一皱说了句:“仪妃你休得再胡闹,你犯了这诸般的错,皇上太后仁心让你留在永和宫思过,你倒是越发心生怨气了。” 荣惠这话一出众人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平日里也不见淑妃如此威严,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突然转性了? 与此同时小太监在苏麻喇姑的吩咐下一同扑向了花惜薇,将花惜薇拿下,一边的苏麻喇姑见此机灵的走了过去递出一块帕子给了其中一个太监,那太监立马明白过来用帕子堵住了花惜薇的口,免得她再说些难听的话。 孝庄看着荣惠也是若有所思,这丫头一向懦弱胆小,今日怎会这般? 惊讶归惊讶,都到这个时候了自然要帮着皇后,仪妃虽明面上温婉可亲,可几个后妃知道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这个时候不踩一脚白不踩。反而踩了让孝庄心里舒服些,毕竟面上是向着她不是。 恪妃冷笑接言:“仪妃不过是疯言疯语。” 恪妃话音刚落一向稳重端庄的荣贵也开了口:“虽说仪妃如今是神志不清,可谁又能说这一定不是真心话呢?也许正因为可以借着神志不清才敢把这样一直深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纳兰惠茵与皇贵妃之间的恩怨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荣惠跟着道:“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她纳兰惠茵皇贵妃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再者谁又敢说皇贵妃这次与十……的事情一定不是纳兰惠茵背后搞的鬼呢!” 这话一出孝庄皱起了眉头看了眼神情冷峻的福临,对着众人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作为涉事人谁也脱不开关系。” 孝庄这话再明白不过了,谁也别想给叶洛脱罪,叶洛能自己选择离开皇宫离开福临是她千盼万盼的结果,怎可再为叶洛洗脱让福临再次心软,让叶洛再次入宫。这些是万万不可的。 福临自是听出这话里的话来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对孝庄道:“母后说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大家都不用再提了。” 孝庄万万没有想到福临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发愣,荣贵听了语气有些不满的接着道:“皇上说是便是了。” 众人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不想按住花惜薇的一个小太监忽然一个手松让花惜薇挣脱了出了。 说起花惜薇的身份,作为白莲教的神女自是有过人之处,武功自然也不在话下,之前若不是一直有盼儿在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只是这时盼儿的功自是收着不会插手这事,陌苏的药丸又给了力这时的寝殿之内哪里有人是花惜薇的对手! 花惜薇这一挣脱不再多言对着孝庄就出了:“叶洛今日你必定要死!” 事情到此孝庄也不免坐不住了,只是花惜薇来的快孝庄又手无缚鸡之力,眼见着就要躲不过去了,千钧一发之际却冲上去了一个身影。 第三百九十六章 了却心事4 千钧一发之际苏麻喇姑挡在了孝庄面前,花惜薇手下不留半点情死死的扣住了苏麻喇姑的脖子。孝庄一惊叫了句:“苏麻喇姑!” 众人的心都紧张了起来,在宫里苏麻喇姑的地位一直都很高,高到不输给皇上的一位妃嫔,孝庄对她更是亦主亦亲,相伴了这几十年两人一路以来都是心连心,孝庄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 眼见着花惜薇就要下死手福临心大喝了一声:“纳兰惠茵你若有什么恨什么怨找朕就是了,关你在永和宫的是朕,冷落你的也是朕跟别人有何干系。” 福临这话一出花惜薇果然将目光看向了他,目光里满是爱意:“皇上,皇上你愿意来看臣妾了,皇上,这一切都是叶洛搞得鬼,皇上。” 情况紧急福临只好先安慰她:“是,朕都知道,你先放开苏麻喇姑我们再慢慢说。” 不想花惜薇听到了却是仰天大笑:“你骗我,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心里只有叶洛那个贱人!你心里只有她,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原谅她。” 这话一出福临暗暗咬了咬牙没有再多说,事实如此他没有办法背着良心去否定曾经的现实。 孝庄目光死死的盯着福临,希望他能再说些什么来稳定仪妃现在的心,可福临却是站在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她心里不免有些了然和恼火,福临还是忘不了叶洛那个丫头,即使出了这么多事情,即使叶洛已经离开了皇宫,福临仍然忘不了。 见福临不再说话花惜薇目露凶光:“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叶洛那贱人,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皇上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如此的宠爱她,所以我才要必须除掉她。都是因为你!” 福临眉头紧紧皱着,见这时局荣贵眼珠子一转:“纳兰惠茵你终于肯承认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了是吗?” 花惜薇手死死掐着苏麻喇姑的脖子目光从福临身上转到荣贵身上:“对我花惜薇敢作敢当,谁让她占据了皇上的心,谁敢占据皇上的心我花惜薇就绝对饶不了她!不管是谁都要死!” 众人更是惊讶,方才仪妃说她叫什么?花惜薇是什么人?不是纳兰惠茵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不待众人多想恪妃已经失声痛哭:“纳兰惠茵,所以……所以当初我的孩子是你害的没有错是吗?” 花惜薇冷冷一笑嘴角挂着不屑:“你们都是活该,我没有孩子你们凭什么有,凭什么?” 恪妃一听眼泪像是决堤的水,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听到纳兰惠茵亲口承认的这一刻了。真是老天爷有眼,这一次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不能放过纳兰惠茵这个狠心歹毒的女人。 “恳请皇上,太后给臣妾做主啊。”恪妃痛哭的跪在地上,一边的佟妃忙半扶着她低声劝几句。 福临目光阴沉带着些许的嗜血:“纳兰惠茵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惜薇打断:“你说我蛇蝎心肠?皇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皇上你知道为了你我吃了多少的苦吗?” 陌苏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撕破脸皮的一幕,这宫中女子间的争斗当真是够狠够黑,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做起来都毫不手软的。 “哼,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人的爱?纳兰惠茵你真是丑陋之极。你所谓的爱朕要不起!” 福临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透了花惜薇的心,他说他要不起自己的爱,他说他不要这样的爱,他说她丑陋,若不是为了他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现在他说她丑陋!她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笑的眼泪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众人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有没有疯一个疯了的人会流出这么悲伤的眼泪来吗?然而在场之人却没有几个能生出怜悯来。什么仇什么恨在这一刻都该了解了。 “爱新觉罗福临,你当真如此绝情绝意吗?”花惜薇目光看向了福临,眸子里一片受伤之态。 福临却是苦笑,他绝情?他若是真能绝情现在也不会出现这般场景,若是他后够绝情皇额娘也不会这般的苦恼,说起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纳兰惠茵,去说她丑陋,若不是因为他的存在,何来她的丑陋? “错了,终归是错了,你又何必再揪着这些东西不放呢?”福临嘴角带着苦涩,这一切的一切真的让他觉得累了。 花惜薇却是冷冷一笑:“我没有错我何来之错,我爱你有错吗?为了你我有什么错。错的都是她们。” 她的目光扫视了众妃嫔一圈:“都是她们的错,她们不该和我抢你,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人敢和我抢,因为和我抢的人都死了!” 孝庄听到这里不免也是心惊,虽然她早就知道纳兰惠茵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毕竟能在宫里生存下来的,不单单需要雄厚的家族背景,还需要个人的聪明和手段。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纳兰惠茵竟然是这么个狠角色! “纳兰惠茵你闹够了没有。”这样的话让福临难以接受,他一向知道后宫中多少有些争斗,只是万万没想过这个陪在自己身边二年多的女子,这个表面温顺可人的仪妃竟然会是这般心肠! 花惜薇目光阴狠中带着些许的嘲笑:“闹够了?我从来没有闹过,我也不屑像她们一样去闹。谁挡我谁就得死,当初的惠嫔是,蓉嫔也是…所以不管是皇后也好还是恪妃她们谁都不能阻拦我。” 看着咬牙切齿说完这段话的花惜薇,连同陌苏身边的阿木也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荣惠荣贵等人也是吃惊不小,纳兰惠茵真是疯了! 福临心中的惊讶不低于任何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年前惠嫔的死和蓉嫔的死都是纳兰惠茵做的?这深宫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啪”一声孝庄拍案而起手颤抖的指向了纳兰惠茵:“你……你……” 你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孝庄一直以为后宫一直掌握在她的手里,从不曾想过竟然有人背着她做了这么多的手脚,最让她气恼的是她竟然一丝也不曾察觉!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了却心事5 孝庄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荣惠忙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坐下,用手给她顺着气:“太后要保重凤体。” 说罢抬起头看着花惜薇冷冷的问道:“仪妃这是承认当初害本宫和恪妃孩子的人是你了。” 花惜薇对于荣惠的话不屑一顾,这些事情她如今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们活该,也怪不得我,弱肉强食是你们自己懦弱。” 一句话堵的荣惠没有话可对也是对于像花惜薇这样扭曲事实和心智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饭已经快熟了,茶也快溢出来了,只差一把火就彻底了。一直没有言语的佟妃一边拍着恪妃的后背安慰着一边冷淡的开了口:“所以上次三阿哥的病也是你动的手脚是吗?” 众矢之的,立于危墙而浑然不动的花惜薇冷冷笑着并不开口,这样在众人看来已经是默认了,这后宫的争斗何时由一个女子搅动了? 福临不愿再与花惜薇多说半句,只是看着她手里的苏麻喇姑皱着眉头,背在背后的手动了动,身后站着的吴良辅明白过来,趁着花惜薇不注意之际悄悄的退出了寝殿之中。 事情已经算是明了了,花惜薇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最精彩的戏码在此时也是呼之欲出,陌苏心里算着时间嘴角也浮上一抹看戏的笑容。没想到整人可以这么好玩,看来回去要和叶洛说说以后要是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定还要找他帮忙最好把冥兮也带着,那丫头最喜欢看戏了,特别是这种特真实特有意思的。 却说吴良辅悄悄退出寝殿后忙走出了永和宫,永和宫外早已经围满了侍卫,见吴良辅出来,一个带头模样的人忙问:“吴总管里面怎么样了?皇上和太后没什么事吧?” 吴良辅见到那人先是一惊随即快速掩饰掉脸上的惊讶:“回纳兰大人皇上和太后尚无生命危险,只是需尽快才是,免得皇上和太后多受惊吓。” 吴良辅名唤纳兰大人的,本是纳兰惠茵本家,因为纳兰惠茵在宫里的地位,所以在宫里也有个一官半职的,虽不是至亲之人可那也是一个家族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他不会不知道。如今怎么会是他带侍卫而来! 见吴良辅面色不太对那人忙道:“请吴总管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也只有选择相信他一次了,吴良辅狠狠心量他纳兰家也不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于是低语和那人商量着。 寝殿之内陌苏已经掐好了时间,一面看着花惜薇一面扫视了一圈人的动静。场面正在僵持着。福临为了吸引花惜薇的仪注意,以免她真的伤到了苏麻喇姑:“仪妃你放手吧,朕可以保证你会平安无事的。” 花惜薇不屑一笑:“平安无事?你都不要我了不爱我了,我要平安无事做什么?这一路走来不管多困难,只要有你在我都会坚持,可你告诉我,你现在还在吗?” 福临神情一滞,花惜薇看在眼里心间划过一抹悲哀:“看吧,你不愿意,你不愿意!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要的只是纳兰惠茵这个身份,没有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是!哈哈哈,我什么都不是。” 一路走来她真的累了,她是白莲教的神女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让着她,只要她想要的她都会得到,只是因为他?因为一次偶然看到了福临,她放弃了所有就只为来到他身边,然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竟然都是她一厢情愿。其实她不怕一厢情愿,她怕的是他永远不会爱上她。而现在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福临永远不会爱她了!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求的好保留的。好啊,既然这样,既然这一辈子他不会爱自己,那么他们就一同共赴黄泉,等到来世她一定让他爱上自己。 心里既有了这打算花惜薇暗暗的看了看现在的形式,想着怎么可以靠近福临身边好让他陪着她一起,一起走一起去来生。 福临却因为她的话出了神,是啊,一直以来后宫需要的不单单是女人,不单单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女人身后的东西,比如家族势力!这些都是他改变不了的命运,从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唯有一个人,一个人让他以为他可以改变,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他太天真了而已,洛儿,对不起! 看到出神的福临花惜薇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只是当她想要快速飞奔向福临时,身上的奇痒让她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苏麻喇姑本是被花惜薇掐的快要喘不过起来,这时只觉得掐着脖子的手松了松,她忙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气,只这几口气的瞬间那手已经彻底离开了她脖子。 见此苏麻喇姑机灵的看了一眼身后,觉得仪妃有些不对,也不多想此时还不逃真想死啊。苏麻喇姑利索的跑回了孝庄的身边。 孝庄见此忙拉住了她的手揪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去,众人目光看向了没有人质的花惜薇,个个脸上浮现了一抹疑惑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 花惜薇只觉得身上奇痒难忍,伸手忍不住的上下挠着,脸上的痒也随之而来她抬手就往脸上抓。只是那痒越抓越痒一般,痒到骨子里一般。 众人恐惧里夹杂着惊讶看着花惜薇,荣贵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恐慌:“仪妃……仪……仪妃这是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盯着花惜薇不敢有丝毫的眨动,生怕错过了什么。此时花惜薇的脸已经开始烂了,只是这烂和真皮被抓烂抓破的有些不同,抓破的地方不是露出血色,而是点点的白,白的有些不正常。 慢慢的众人看清了那白是什么,那不是别的竟然是另一张,另一张被埋在脸皮下的面孔,那是怎样的一张面孔,白的有些许的透明之感,没有纳兰惠茵的柔美,是另一种的美,那种美远远不足纳兰惠茵的美。不是不美而是无神的美。 此时侍卫已经在吴良辅的带领下从寝殿的门和窗户里涌了进来,看着那场景也是吓到了,呆在原地没有敢动。 不用看花惜薇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看到了吧?他看到了,看到了真正的她,看到她花惜薇,而不是纳兰惠茵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了却心事6 众人的惊讶早已经不是言语能够说出来了,明明刚刚还是纳兰惠茵的脸,只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变成了另一张完全陌生完全不认识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陌苏勾唇看了眼阿木,笑着走到了花惜薇身边一挥手,花惜薇顿时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痒了,抬起头看着陌苏咬牙切齿道:“是你害我,陌苏我和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 陌苏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害你?我还不屑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是尽个子民的责任,你说你想加害于皇上太后作为大清的子民我该袖手旁观吗?” 陌苏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一般,只是配上她那不屑的神态有些不太真实,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感觉。 “你…”孝庄只觉得心里一顿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何人?纳兰惠茵又在哪里?” 福临见孝庄有些惊吓之状忙上前扶住了她:“皇额娘儿臣在。” 难得见福临主动又如此温和待自己,孝庄不免红了眼眶,多久了?多久福临没有主动亲近自己了,从叶洛离宫后更是变本加厉了,如今被他这么一扶当真感动的热泪盈眶。 福临看向了花惜薇较比一干女子冷静自若的多,口气淡漠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纳兰惠茵?” 听福临这么问花惜薇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许久,这张脸已经二年多没有见过太阳了,从她决定顶着纳兰惠茵的脸入宫的那一刻起这张脸就注定只能生活在黑夜里。即使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却一点都不曾知道。他知道了又如何,只会定她个欺君之罪罢了。 想到这两年多来的付出和努力花惜薇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来:“两年多了,皇上,两年多了,我陪在你身边两年多了,我顶着纳兰惠茵的脸陪在你身边两年多了!多么可笑,你何曾认识过我。” 福临心中的惊讶让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说她顶着纳兰惠茵的脸?那么说从始至终都是这个他不认识的女人陪在他身边?那么真的纳兰惠茵呢? 像是看出福临的想法花惜薇接着说下去:“你想问纳兰惠茵是吗?我告诉你她早已经死了,早在两年前还没有选秀女的时候就死了。是我,是我花惜薇从始至终陪在你身边一直都是我,呵呵你失望了吗?皇上。” 她话让平静的水面忽然沸腾了起来,众人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相,一个女人顶着别人的脸过了两年多,到底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韧。难怪她可以这么狠心的对别人对孩子们出手,这种连自己都在乎都狠心下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乎别人对别人手下留情! 真相竟然是如此?!这种真相让人真的想象不到,你敢相信自己身边生活了两年多的人,其实不是你见到的那样吗?顶着人皮面具顶着别人的身份地位……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吧! 荣贵虽一早知道叶洛和陌苏要对仪妃下手,可万万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竟然会是这样!那么这个所谓的假的纳兰惠茵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福临紧紧的皱着眉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为何做出如此癫狂的举动?又有何种目的?” 花惜薇目光深沉的看着福临,这一刻她的心里真的是受了伤,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戒备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即使刚刚有这个想法,但那也只是一时冲动,她怎么可能让他死。 每个人都心里都有一段往事一个故事,有些人将它深藏于心底,而有些人则是将它放在脑海,心底如伤,脑海如蜜。蜜总比伤好的快,伤总是难以忘怀。 于花惜薇而言那往事那故事是甜蜜,放在心底的甜蜜。初次见到福临便倾了的心,让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靠近他。她做到了,她借着想要用美人计靠近他的理由,让教中之人在京里四处寻找可以代替的女子,那日纳兰府上的大小姐纳兰惠茵去城外的庙里烧香。也算她纳兰惠茵命中该绝,那么好的面容身段,那么好的身家背景不得不让她动心。 于是她让人将纳兰惠茵一人引到了寺庙的后院,动了杀心……从此这世间同时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纳兰惠茵,一个是她花惜薇! 听了这段话众人是个个目瞪口呆,这样的爱…当真是可怖,为了得到喜欢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到如此地步也就罢了,可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看谁不顺眼就要除掉,这不是人,是魔鬼! 陌苏听完了这话也是吸了口凉气,果然古人说的对最毒妇人心,这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不得不说当真是比蛇蝎心肠还要可怕。 那纳兰家的侍卫首领听了这一大段故事心惊的要死,这皇上要是追究起来他们纳兰家虽不知情也是可以安个欺君犯上的死罪,怎么事情就演变到了这种地步了! 花惜薇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有些不甘心的道:“叶洛,你的目的达到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相信叶洛不会错过自己这场好戏的,一定,叶洛一定藏在这些个人中间,只是她没有看到而已! 这话一出福临率先回了神也四处看了看,洛儿来了?怎么可能,他不会连洛儿也不认识的。不会的。 众人也各自看了看终究没有看到花惜薇口中的叶洛,不免也是错愕,这座皇宫这里的一些人是叶洛这一辈子都不想到不想见的!她又怎么可以真的出现在这里。 花惜薇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叶洛的身影不由得失落,不过她没有怀疑叶洛不在场,她坚信自己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于是继续叫到:“我知道你在这里,叶洛,我花惜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愿再听花惜薇多言,孝庄对众侍卫挥了挥手,其实孝庄心里是有私心的,她怕,怕叶洛真的现身,怕福临再次放不下叶洛。不管以前的事情是不是这个叫花惜薇的女人陷害的叶洛,她都不想让叶洛回来,没有什么,只是因为福临爱叶洛。因为爱,所以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众侍卫明白孝庄的意思慢慢的靠近了花惜薇,这么多的侍卫,即使她花惜薇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活着出去,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被囚禁羞辱。 然而,这两条路都不是她的选择,逃出去又能如何她已经因为福临的事情和白莲教闹翻了,逃出去只会死的更难看。 侍卫一步步在靠近,福临的目光里除了冷就是寒,她不该有太多的渴望他怎么可能会怜悯她,她害了他最爱的女人,她害了他许多的孩子。这样的冷漠也是应该的。 嘴角的血如同坠落的珍珠,一颗颗血红血红,像是眼泪。这是她最后的选择,别了,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如果人生可以从头再来一遍,她仍然会做同样的选择。不同的是她会更加狠心,彻底的对待敌人! 给读者的话: 别了,我的纳兰惠茵…即使如此狠毒的你,我也很喜欢。 第三百九十九章 收场 一场如同闹剧收了场,永和宫的寝殿之中血染红了地毯,染红了女子一身纯白色的寝衣,这一生如同花开花落,有开的时节就又败的时节,女人如花不是树有可以长青的时候。即使如常青的松树也总会有死去的那天,只是时间问题。 福临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心里却没有高兴可言,说到底这一切和他都脱不开关系,命运如此安排,究竟这一生是谁辜负了谁?如果有一天洛儿也这样的躺在他面前,他又是怎样的心情,说起,是他欠洛儿的太多。 这一生何其短暂,短暂到也许这辈子他都换不清欠人的债,换不清欠洛儿的债与情,他向来不信前世来生,可在这一刻他多希望会有来生。如果有来生他定然要前些洛儿的手永远不放。 而今生,有缘无分,与洛儿只能说句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爱你却要推开你。 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陌苏领着阿木坐上了出宫的马车,马车一路赶得比来时悠然了许多。一路出了宫门。 马车内陌苏看着阿木笑的像讨糖吃的孩子:“怎么样?这事情我办的不错吧。是不是该在冥兮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呢?” 对面坐着的阿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眼陌苏伸手在自己脸上撕下了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秀气灵然的脸。不是叶洛还能有谁呢! 花惜薇说对了,这一场她不可能不在场,她要看着花惜薇怎么败在她面前,她要亲眼看见花惜薇在不甘中死去。这一切都是花惜薇欠她的。 如今看了,欠的还了,她的心却没有该有的喜欢,恩恩怨怨本是由不得人由不得心,而喜怒哀乐却是由得自己。 与花惜薇的恩怨情仇由不得她,可看到花惜薇真的死在她的面前,她才知道没有喜乐没有怒哀,有的是淡淡的无奈。 不同的选择决定了彼此间的对错相比,于事情本身而言都不重要,花惜薇选择了自己想做的想要的,只是于人性而言她却错了。 选择由得人,但环境往往由不得人。罢了这一生也许是看不透看不穿了。如今……叶洛掀开了车帘看了眼渐行渐远的皇宫,福临此生我与你也许永不再相见! 陌苏看着沉默不语的叶洛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于叶洛这样的人而言,对错不重要,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了自己要做的事,即使后半生会为自己这个时候的决定而后悔,可在遇到同样的事情时仍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叶小姐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事不明白。”陌苏看着叶洛开了口。 叶洛听言见目光收回:“陌公子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就是了,无关紧要之事叶洛定会全然告知。” 陌苏听了叶洛这话勾唇一笑,这个叶洛心机不轻啊,竟然提前说无关紧要之事才会回答自己,果然,宫里的女人都不能小看,收回思绪陌苏提出了心中的不解:“其实你早就可以揭发花惜薇的身份,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说呢?” 叶洛靠在马车壁上微微闭着双眸,听到陌苏的问题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即回答:“我在等。” “等什么?等下手最好的时机吗?”陌苏皱着眉头问道。 叶洛摇了摇头:“时机到处都是,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幕后之人。我原本以为陷害我与十爷的人是花惜薇,可是后来从盼儿那里得知不可能是她,于是我接着想到就算不是花惜薇和她应该也脱不开什么关系。” 其实她觉得自己不至于得罪这么多的人,而且她实在看不出还有谁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本是留下花惜薇做诱饵,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可能与花惜薇无关。 后来她从花惜薇那里找到了支持她这种直觉的理由。那晚她与靳骁赫潜入永和宫时她曾问过花惜薇,可花惜薇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按照花惜薇的个性,做了这么多的事没有必要瞒着不承认这一件,而且如果真的是花惜薇做的那晚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花惜薇本人应该是很高兴的,高兴终于扳倒了她,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可是花惜薇不但没有很高兴,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和疑惑,似乎很介意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如果这恼火还不能说明什么,那接下来的话就可以证明一点,花惜薇在做掩护,她的话里没有太多的明说,但是那话是想诱导她怀疑这事情就是她花惜薇本人干的,为什么会这样? 叶洛后来想明白了,原因很简单花惜薇知道有盼儿在,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再做任何事情,但是现在有人接手着在做,既然自己整不了她叶洛,至少要在她面前打个迷糊眼让她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无关紧要的虚幌一枪没用也就罢了,有用就是赚了,至少能让她紧张一段时间不是吗! 所以她断定花惜薇那晚是虚张声势,故意让她迷惑不知到底谁才是幕后之人,只要有幌子在,哪怕她花惜薇死了同样有人在和她作对,花惜薇觉得不同的选择决定了彼此间的对错相比,于事情本身而言都不重要,花惜薇选择了自己想做的想要的,所以于人性而言她却错了。 与她叶洛是对手,那么只要是让她不好过的人都是花惜薇自认为的朋友战友。 听了叶洛的分析陌苏接着问道:“依你的性格今日不是单单为了看这出戏而入宫的吧?不然冒这么大的风险又再次入宫实在不是高明之举。说说你的想法。” 叶洛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看花惜薇的下场的确只是我的目的之一,幕后之人既然不是花惜薇,但是有一点准是宫里的人没有错,这一点没有什么异议。” 她来也不过就是像看看这些宫里的妃嫔到底有没有不妥之处,虽然早就知道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她不想错失这个良机,所以才一定要让善于易容的舒言给自己打扮成一个药童阿木跟着陌苏进宫。 听完陌苏忙好奇的问:“这次入宫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叶洛摇了摇头,其实她早知道可能会是这样,只是依然执意入宫还有一个理由,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理由。 第四百章 忘不掉的伤 虽然叶洛的推理有些漏洞,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言。本以为留着花惜薇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现在希望落空花惜薇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一路赶回了靳府,叶洛同陌苏进了客厅就见冥兮一身蓝色衣衫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老大不高兴的模样:“洛姐你们真是的,有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带我去。还是从大哥那里听来的呢,太不够意思了!” 叶洛看了眼陌苏给了个机会来了的眼神,随即不管后者看没看的明白就低下头喝着方才丫头递上来的茶水。 冥兮见此将目光看向了陌苏,一副你敢不说好听的安慰就一口咬死你的神态。陌苏一愣这么他怎么说?他也不会哄女孩子啊! 靳骁赫坐在上位看着冥兮和陌苏的互动,心里笑了笑才转过头问起叶洛今天的事情:“今日在宫里你没出什么事吧?” 听到靳骁赫关心的问话叶洛微微一笑放平了心态回道:“我能有什么事情,有陌苏陌神医在。” 叶洛说这话顺带着给陌苏解了冥兮这个围。陌苏聪明的很听出话中之意忙附和道:“靳兄难道不信我的医术?” 明知故问的陌苏脸上带着一抹促狭之态,靳骁赫啊靳骁赫江湖人都说你最无情,不过都是看错了眼,瞧瞧你那关心又担心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叶洛是的。 靳骁赫看了陌苏一眼,眼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他喜欢叶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陌苏你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也不知道是谁喜欢冥兮还一直拖着不敢说。 陌苏瞬间明白靳骁赫眼里的警告是什么意思,无奈的摇头苦笑,他刚刚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就是这只老虎只对叶洛一个人温柔体贴…… 冥兮好奇的看着靳骁赫和陌苏眉来眼去的,不明白的问道:“大哥陌苏你们的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洛低头喝茶不语,听到冥兮这么问抬起头看了看两人。陌苏神色有些怪异忙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和你大哥正在交流感情。” 好嘛,又多了一个睁眼说瞎话的。叶洛被他这句话说的险些被茶水噎到了,交流感情?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交流感情? 靳骁赫见叶洛有些怪异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转了转,不由得面色沉了沉看了眼陌苏,你小子!待会没人咱们慢慢交流交流感情! 陌苏一副谁等你谁是傻瓜的模样,武功比不上你高,但是逃命用的轻功他陌苏还是很厉害的~ 冥兮看不懂自己大哥和陌苏眉来眼去的要干什么。交流感情?她才不信,看看她大哥那阴沉的眼神是在交流感情吗?鬼信! “洛姐,说说这次你入宫的发现吧。”忽略掉眉来眼去的两人冥兮问起叶洛宫里的事情。 叶洛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我总想着如今那幕后之人该放手了,我已经离开皇宫了,而且不会再回去。并且他心里也有了其他的女人。” 叶洛语气故作轻松,如今的她早已经不在他心中,他既已有了其他女人心思也不在她这里,那幕后之人应该不会再来找她麻烦吧。 靳骁赫收回了看陌苏的眼睛,神色有些严肃:“事情不能说的绝对,万一那幕后之人不肯放手呢。” 冥兮也跟着靳骁赫的话点头,这事情还是要防着些好:“洛姐还是小心为妙。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还不清楚。” 靳骁赫与冥兮的话叶洛也是赞同:“所以,我决意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我如今这身子也由不得我再有其他什么打算,以后的日子能隐姓埋名过得平淡些也是好的。” 提到身子几人都明白,一直以来叶洛的身体状况就不好,加上这两次的小产和心病身体就状况可想而知了,众人不提叶洛自己也清楚,身子是她的,她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姐,你真的决定了吗?其实留下我们这里也好啊,不会有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的。”冥兮开口挽留。 叶洛笑了笑刻意不去看靳骁赫带着希冀的目光,拉过冥兮的手:“我生性想要自由,之前已经是束缚了,我知道你不嫌弃我麻烦,可是我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希望你能够谅解。” 听叶洛这么说了冥兮拿眼偷偷的看了看自家的大哥,果然见到他脸上淡淡的失落之意。她也是无奈,只能帮到这里了。 陌苏见场面有些冷了下来,便开口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花惜薇如今死了,叶小姐这以后事情的发展真的会同你想的一样吗?” 叶洛点了点头:“会的,就算孝庄和…他不想这么做,也要考虑到其他妃嫔,以及家族,不可能为了一个假的纳兰惠茵而让其他妃嫔和妃嫔背后的家族寒心。” 叶洛这话说的冥兮有些糊涂:“洛姐你们在说什么?花惜薇怎么了?” 冥兮也许不明白,可靳骁赫与陌苏却清楚的很,叶洛的目的远远不止让花惜薇死这么简单,她有想过,既然花惜薇这么在乎自己的身份,那么好,就让她什么都不剩。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揭穿花惜薇是假的纳兰惠茵。 “孰轻孰重孝庄自然是比谁都掂量的清楚,花惜薇自己也交代了清楚,事实摆在眼前也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孝庄想压也是压不过去的。她想两边都拉拢也是不可能了。”叶洛的话平平淡淡的吐出了口。 对于孝庄她虽明白身为太后定然有常人没有的难处,只是孝庄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却没有办法释然。姑侄情她是用了心真诚相待,而孝庄的…即使有些事情可以过去可以成为往事,但记忆深处却有永远忘不掉的伤。 福临与她是,孝庄与她也是,她不想说这一路以来是谁对不起谁,只是在心里的痛却是真真诚诚的记录了她的过往。 谁的过往没有伤?谁的青春都曾痴狂,而如今和今后她会带着这伤慢慢疗养。有些人有些事既然忘不掉就不要逼迫自己去忘,时间是个橡皮檫会一点点将过往擦去。然研曾经与她叫板说。如果之前的记忆是由圆珠笔写的,而不是铅笔怎么办? 直到如今她仍然记得自己当初的回答:“还有眼泪,总会滴湿那记忆模糊了那笔记。” 第四百零一章 他的心 乾清宫的书房中孝庄冷着脸看向福临,母子两人身上释放着高冷的气压。吴良辅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奉上了两盏茶,随即同苏麻喇姑退出了书房,独留孝庄与福临相对。 书房里沉默的有些可怕,久久孝庄才率先开了口:“这事情你是怎么想的,事情发生了总归要给个说法才是。” 对于孝庄高高在上的态度福临心里产生了一抹抗拒和厌烦:“这事皇额娘还用多问吗?” 孝庄被他堵的心塞,气的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平复了心情:“皇帝这话又是怎么说,看来是早已经有所定夺了。” 福临站起身子背对着孝庄对窗而立:“难道皇额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 孝庄心里明白福临是定然不会轻饶了这件事情,只是叶赫那拉氏家族昌盛又忠勇,加之与皇家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来纳兰惠茵的祖父叶赫那拉·金台吉是叶赫部统领,父亲叶赫那拉·尼雅哈率领叶赫部投降太祖(努尔哈赤),被授予佐领官职。金台吉的妹妹孟古哲哲是太祖的妃子、先帝(皇太极)的生母,因此纳兰家族与爱新觉罗皇室有亲戚关系。 福临不是不知道有这些关系在,更甚纳兰惠茵的哥哥纳兰明珠是个难得的可塑之才,左右衡量她如何能下的去手。 福临却不理会这些,如今这机会正是打压叶赫那拉氏的好时机,加上假的纳兰惠茵做了这许多的事情,正好可以当做把柄,这样一来叶赫那拉氏也不敢多言。 “皇额娘,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纳兰惠茵犯下这种大错,已经没有回头路可给她留的。”福临话说的清楚,想要给叶赫那拉氏求情还是不要多想了。 孝庄又又怎会轻易放弃,接着道:“可皇帝也知道,纳兰惠茵是假的,她所做的并不至牵扯到叶赫那拉氏整族。” 果然,听到孝庄话里话外都是要给叶赫那拉氏求情的意味,福临皱着眉头:“皇额娘,真假你我在清楚不过,正因她的假的,朕才没有发难于叶赫那拉氏,只是对纳兰惠茵这个仪妃身份进行了贬罚。” 孝庄不甘示弱回了去:“你说你要将仪妃的名号从皇家玉碟之上抹去,难道不是对叶赫那拉氏的发难吗?你如此一做朝中百官定然明白你有冷落处罚叶赫那拉氏之意,而叶赫那拉氏也会心寒。” 帝后相对此时谁也不愿退后半分,福临冷笑出声:“好一个让人心寒,皇额娘只想着要让叶赫那拉氏不心寒,有没有想过博尔济吉特一族心不心寒?有没有想过恪妃的父亲心不心寒,有没有想过朕心不心寒?皇额娘您是觉得过去发生的都不重要,您知道看眼前的利益,这就您要说的?” 孝庄被这话震的一时无话可说,只是一想到让她恼火之处顿时火气直升:“皇帝你说了这么多不过还是忘不了洛儿罢了,你一直想把纳兰惠茵彻底的除名,不是因为她是假的,而是因为她伤了叶洛是吧?你说额娘只看利益,可你呢?身为皇帝你能不能看看利益,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 帝王之位如何能够放任其感情用事,而福临偏偏就是这么个感情用事的人,前路漫漫且崎岖,这孩子如何能让她放心。她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他早日成熟,担的起一个帝王该担的责任吗! 福临转过身子看向了孝庄,目光里是一片清冷:“皇额娘有没有想过,您想要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儿臣感情用事皇额娘又何尝不是。就当儿臣是为了洛儿吧!” 孝庄听完这话拍案而起:“爱新觉罗福临就为了个女人,你自己看看你还有没有帝王该有的样子!额娘就知道即使叶洛离开了皇宫你还是忘不了她。” 忘记?怎么可能忘记,洛儿那么鲜明的活在他的心里,他如何忘记?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忘记!这一路走来洛儿为他付出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里,他是帝王不错可也正因他是帝王,所以他与洛儿的真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书房外早已经遣散了一众宫人,只有吴良辅同苏麻喇姑侯着,听见书房内的争执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无奈的神色。情感与社稷谁又能真的说出轻重缓急来。 苏麻喇姑对于叶洛倒是出自真心的爱护,只是对于自己的主子孝庄也是能够理解,一个女人能做到太后这种地步当真也是让人佩服。同样因为太后是这样强势的女人,所以不是不能够理解所谓的情爱,只是情爱远没有大清的江山社稷来的重要。 人生,往往有所谓的选择,只是一但真的做了选择就等于放弃了很多,如同孝庄,有时候只能放弃。因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做的是什么。 “你当真要这么做?”孝庄看着福临目光里带着决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福临争执,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叶洛的原因而争辩。 他们母子之间似乎谁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主观,所以一路以来身为额娘的她一直都是带着自己的执念,大清不能毁在她眼前,更不能毁在福临的手里。 福临背过身子看着窗外明朗的阳光和天空:“皇额娘,这么多年来是儿臣让您失望了。” 话虽然没有明说可再清楚不过,叶赫那拉氏的事情定了,他福临在这个事情上不可能让步。 孝庄坐回了椅子上,神态中露出一抹老态来,这么多年了,她真的是有些累了,可即使再累这一路而来的执念不能忘,斗,与自己的孩子斗,不过是想让他快快成熟,她年纪一天天老去,不可能陪在一辈子。 两人不再说话,用沉默告诉彼此自己的态度。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吴良辅的声音:“皇上,太后纳兰大人到了。” 听到这话福临侧了侧身子,孝庄先是看了眼书房的门,随后将目光放到福临的背上,看着那坚毅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真的……她累了。 “让他进来吧。”福临背对着门说了句。 书房的门随即打开,走进了一位年轻的男子,那男子一身官服穿的整齐利落。 第四百零二章 临别雨落知人心 进来的男子一脸的清秀书生模样,五官清俊中带着一丝正派之气,男子走到福临身边行了大礼:“微臣纳兰明珠见过皇上太后。” 福临背着手没有说一句话,他不开口纳兰明珠也不敢起身就一直跪着,孝庄看了看笑着对纳兰明珠道:“明珠大人起来回话。” 纳兰明珠微微一顿心里明白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忙道:“多谢太后恩典,不过微臣不敢,微臣跪着就是。” 孝庄面上的笑容敛了敛看着沉默不语的福临,面色冷了几分:“你又苦这样,仪…纳兰惠茵的事情你们纳兰家是不知情的。民间不是有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吗。皇帝你说是吧?” 听到孝庄如此说福临身上的寒气顿时上升了几分,纳兰明珠心里清楚的很,皇上这是和太后难别扭,于是忙从中说道:“罪臣自知此罪臣等脱不开关系,来时罪臣的阿玛已经交代了,一切的后果罪臣一家实不敢推。” 纳兰明珠这话说的清楚,纳兰惠茵的事情他自知是脱不开罪的,这纳兰惠茵虽是假的,可怎么说也是从他纳兰家出来入的宫,他自不敢说他纳兰家是无辜的,欺君之罪可大可小,在这样的事上必须要谨慎起见。 皇上太后求贤若渴,所以在这样的事上推三阻四不如老实交代,争取皇上息怒,只有这样脚踏实地一步步走才能有将来可言,叶赫那拉氏家大业大,只要他们敢于承认错误,皇上和太后也不会真的责备。 福临倒是没有想到纳兰明珠会这般主动担罪,他本就没有想过要为难纳兰家,对此他更是满意的很,于是转身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纳兰明珠:“起来回话吧。” 纳兰明珠听这话音就知道福临很满意看到现在的场面,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这样看来皇上定意不会为难他们叶赫那拉氏于是忙道:“谢皇上。” 靳府门前叶洛一身淡紫色汉服,发髻梳的整齐,发间插着那根羊脂玉菊花簪,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灵动的双眼淡雅的妆容。脸上噙着一抹淡笑:“好了,都不要送了,待到了地方我会让人告诉你们的。” 冥兮有些恋恋不舍拉着叶洛的手不愿放开:“洛姐我舍不得你走,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叶洛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说孩子气的话了,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怎么能为了我放弃呢。” 冥兮被这么一劝也不好硬跟着要去,好在她脑袋灵活眼睛一转忙开了口:“洛姐说的是,只是都到最后了冥兮有一件事情希望洛姐能反应我。” 叶洛笑了笑猜出这丫头的心思来:“是不是想要送我一程。” “洛姐当真是玲珑心竟然知道我心中所想,洛姐你就答应我吧,我同大哥一起送你,然后跟着大哥一同回来。”冥兮的手顺势攀上了叶洛的胳膊,一副敢不答应就敢哭给你看的架势。 叶洛无奈看了眼靳骁赫,靳骁赫知道冥兮这丫头向来同叶洛的感情最深,也挡不住她这样闹腾于是点了点头。 马车内叶洛同冥兮靠在一起坐着,而叶萍与明莫坐在另一边,马车缓缓的驶出了京城。临别叶洛掀开车上的窗帘,这一次的离开与以往不同了,有靳骁赫和冥兮在,她知道路上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一离开许是今生都不在回来。 爱恨情仇在她离开的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而去,留下的是那些暂时忘不了的回忆。没关系,留给时间吧。 放下了窗帘叶洛闭上了双眼,以后不再刻意去想他去打听他的消息。没有他或许才能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六月底的天气慢慢的热了起来,天气也像孩子的脸一般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一转眼便飘起了细雨。雨滴如丝,见缝而入,润了物更入了心。 离开京城是秘密进行的,她从靳骁赫那里得知他的确派了人看着她,有时她不明白,明明他如此绝情,心里也已经有了别人,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待她,当她是什么?是爱还是囚犯?她真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皇宫之内福临正在书房与孝庄,纳兰明珠说着事情,天色正好却突然飘起了雨,他站在窗边看着那雨陷入了沉思。 洛儿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在落雨的日子里拉着他出门走走,两人在雨中共举一把油纸伞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温馨的很。只是这日的雨,洛儿她在桃花村又是怎么的心情?还在怨他吗?怨他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也许是怨恨吧,毕竟那是他们日思夜想盼来的孩子,毕竟那是她舍命都要生的孩子,毕竟那是他们共同的期盼……就这样被他亲手毁了!她该恨他的。 福临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神情带着点点的落寞。只要她能好起来,哪怕恨他怨他气他都没有关系。她可以不理解他的所做所为,只要她过得平安就好了。 书房的门再次响起打断了福临的思绪,打断了孝庄与纳兰明珠的谈话。福临回了神道:“进来吧。” 吴良辅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脸上带着隐隐的着急:“奴才给皇上和太后请安。” 福临皱着眉头:“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 以福临对吴良辅的了解这个时候若不是什么大事,他绝对不会打扰的。 吴良辅看了眼孝庄和纳兰明珠顿了顿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要知道太后要是知道的话又要发好大的脾气了。 孝庄见吴良辅吞吞吐吐的就知道这奴才肚子里窝着坏水呢,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怎么?有什么话还要瞒着哀家不是?” 吴良辅看了眼福临心里一动随即解释道:“太后您说的是哪里话,奴才是怕您听了跟着担心。” 孝庄皱起了眉头福临也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吴良辅一狠心道:“方才公主府的人来报,说是建宁公主今日午时忽然觉得腹中绞痛难忍,请了太医看了也无用怕…怕是要出乱子。” 这话一出福临同孝庄的脸色都变了,福临率先道:“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第四百零三章 对不起 雨不停的下着,不大不小飘着雨丝。建宁的公主府上福临来回的在寝室外的走廊里踱着步子,从小到大和自己走的最近的便是这个妹妹,让她与吴家结亲之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庆幸的是上天垂怜让她与吴应熊感情颇深。只是没想到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寝室的门打了开,一个太医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外面站着的人忙哆哆嗦嗦的行了礼:“微臣叩见皇上。” 福临眉头紧皱看了眼又关上的门道:“起来回话。” 那太医听言又哆哆嗦嗦的起了来,看的福临心中一烦口气自然也就不善:“哆嗦什么!公主怎么样了?” 太医被福临这一训吓得腿都软了,要知道公主的孩子他们是没有能力保住,皇上还不知道怎么……想到这里那太医心里叫苦,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皇上息怒,公主……公主因落雨地滑所以摔了一下,臣等臣等定竭尽全力保住公主的孩子。” 听到这话福临顿了顿,知道这时再怎么发怒也无济于事,只能靠太医们。于是收敛了气息:“公主交给你们,一定要让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不然你们也别来见朕了。” 太医一听这话冷汗就冒了下来帝王之言,一言九鼎。太医自然知道皇上没有吓他们,要是真的保不住公主和公主腹中的孩子,那么脑袋可就真的没了。想到这里太医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微臣定当竭力。” 说完急匆匆的走回了寝室。福临心里焦急只能继续来回的踱着步子。吴良辅跟在一边眉头紧皱,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心里。 福临目光如炬扫到了吴良辅身上,见他的神情不对问了句:“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吴良辅见福临主动问起,心中斟酌再三,这事现在若是再不说,待皇上自己知道了肯定要质问他,说起来做奴才的也不容易,说吧怕太后知道了拿他是问,不说怕皇上知道了也饶不了他。一咬牙说,谁让皇上才是自己的主子呢! “皇上,方才暗守在桃花村的侍卫来报,说是今日午时不到明莫和叶萍收拾了行李走了,只是未见皇贵妃娘娘……” 吴良辅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福临,话说了一半不敢再多言。皇上对皇贵妃的心他是看在眼里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话不能乱说。 福临靠在走廊的红柱子上,心里的苦涩让他看着外面的雨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要去就去吧,让人撤回来吧。” 想躲着他不让他知道的就走掉是吗?洛儿真是对不起了,让你伤的这么深,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既然想要离开,那么如你所愿。 吴良辅见此忙走出了公主府,让侍卫去了桃花村。回来见到坐在走廊里的福临不由得心中一酸湿了眼眶。 福临与叶洛这一路走来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走到了这一步谁又能说什么对与错呢,谁是对谁是错又怎么可能是一句话说的清楚的呢。 寝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走出来的是吴应熊和复醇,两人同是一脸的苍白和汗水:“微臣叩见皇上。” 福临目光仍旧看着外面的雨,动了动唇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复醇低着头回道:“皇上放心,公主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身子弱此时已经睡下了。” 福临点了点头对复醇道:“嗯,辛苦你了,宫中还有事朕先回去了,建宁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记得通报一声。” 吴应熊听言起了身送福临出了公主府这才转回去,马车一路奔向了皇宫的方向很快的到了宫门口。 “停下!” 忽然一个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吓得赶车的马夫立刻勒住了马。车内吴良辅看着微微闭目的福临有些不解的问道:“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福临睁开了双眸,眸中带着些许的晶莹:“去桃花村。” 吴良辅一听心中一惊,去桃花村?可若是再不回去太后定然要拿他是问,皇上要去桃花村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福临说完这话继续闭着双目不理会吴良辅的纠结,吴良辅这么一看也是没有办法了,冲着马夫说了句:“调头去桃花村。” 马夫听言调转了头往城外而去。微雨春花景美如画,马车飞奔到了桃花村村口,福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停车。” 吴良辅见还没有到便问道:“皇上,还没有到。” 福临已经下了马车对吴良辅以及那马夫道:“你们在这里侯着,朕自己走走就好。” 吴良辅伸着脑袋心里着急,这次出宫到公主府皇上本是微服,除了他和马夫总归也就带着四个侍卫,如今侍卫在宫门口又被皇上留下了,现在皇上要自己走走!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是好! “你们在这里侯着。”福临看穿了吴良辅的心思又说了一遍。 吴良辅见此知道若是再说下去福临定然要动气了,只的无奈的回了句:“是,皇上您自己注意。” 景色依旧人已非,桃花村外的木桥之上,微雨飘扬他手中举着一把油纸伞,伞下的她笑的像是孩子一般纯洁,那是他们第一次来桃花村的场景。 今日同样是微雨飘扬,他仍旧举着油纸伞,只是伞下只有他一人罢了。景色比当初的时候已经觉察不出来美。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问自己后悔吗?不,他没有后悔过,将她从自己身边赶走他没有后悔过,只是现在越发的想念她。 她是怨恨自己的,所以走了,所以瞒着他走了。她是爱自己的,所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福临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们还能否相见,原本的计划已经被打破了,他不知道结局会不会像他预期的那样。 预期什么?预期她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预期着她能听自己将这一切的缘由说给她听。说说为什么要听信别人的话,为什么要亲手伤害他们的孩子,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为什么会这么绝情…… 可她还会听吗?他知道这一路以来她累了,可他何尝又不累呢!只是心里还是不愿意放弃,不愿意轻易放弃彼此的爱。 他以为她也不会放弃……而如今看来……对不起,洛儿都是他的错,对不起洛儿,我爱的人只有你! 第四百零四章 暂住 身子越发的虚弱,这导致叶洛对于马车里的颠簸更加没有免疫力,靳骁赫知道叶洛晕马车,路上自然放慢了许多。 本来只要走三天的路程,硬是走到了第五日还没有到,好在路上有陌苏跟着叶洛的身子也不需要他们担太多的心。 这日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下来,叶洛的身子也因连日来的颠簸到达了顶点。正巧遇到了一个小镇,靳骁赫便定意要暂住两日。 小镇中唯一的一家客栈,靳骁赫抱着半晕半醒的叶洛进了客栈,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来。小二和掌柜的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脸上自然挂满了笑意。殷勤的领着一行人安排好了房间。 靳骁赫安置好了叶洛又让叶萍和明莫好生照顾着,这才退出了叶洛的房间。 陌苏站在门外看着靳骁赫走了出来,迎了上去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说呢?靳大侠。” 靳骁赫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冷然,推开了与叶洛房间对门的一间走了进去。陌苏见他这般知道果然是有事情便后脚跟了进去。 关上了门陌苏走到靳骁赫的身边坐了下去:“说说你的看法,突然停下来不止是因为心疼叶洛的原因吧!” 靳骁赫没有急着回答他,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许久脸色才缓和了许多:“冥兮去哪了?” 陌苏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见靳骁赫如此紧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回道:“一路舟车劳顿方才睡下了。” 靳骁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说到正题上:“这一路我想你也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我们。” 陌苏放下手中的茶杯点头赞同,这一路上并不太平,所以靳骁赫并不是在走去叶洛安顿地方的路,一路上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有一点他不太明白,于是问道:“你说说到底会是什么人?这一路只是跟着也不动手。” 靳骁赫神情有些冷俊:“有两个可能,一是爱新觉罗福临的人,二是陷害叶洛的那一群人。” 听了靳骁赫的分析陌苏也是赞同,除了这两种可能现在应该没有第三种可能了。福临派人跟着是为了叶洛的安全,而幕后之人派人应该是为了刺杀。两种可能两种目的。 陌苏顿了顿开口道:“若是爱新觉罗福临派来的人倒没什么,怕就怕是那幕后之人在动手脚。” 靳骁赫眯起了眼睛,这一点他不认同,不管是爱新觉罗福临的人马还是别的人马他都不能让他们知道叶洛的安身之处,叶洛竟然已经决定离开京城过平淡的生活,他就要保证不许任何人打扰。福临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所以他这些天才故意带着他们绕圈子,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他可能错了一点,往最坏处想,一直有他和冥兮等人在就算是刺杀叶洛的,也不一定敢动手。如果真是如他猜测这般,这群人可能来头不小,能认识他们。 现在他必须要往最坏处想,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谨慎起来,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如今这么一想事情倒是严重了,刺客不敢动手一直埋伏不是解决方法。所以,既然刺客不敢动手,那么他们就主动出击,不能老是这么拖着。 见靳骁赫不说话陌苏接着道:“那你停在这里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靳骁赫点了点头:“敌人不出手,那咱们就出手,他们跟着咱们这么久都没有出手也不是办法,为了谨慎起见待会夜深后我去趟暗阁的分阁。” 听到这里陌苏忍不住的插了句:“那如果真是皇上的人,咱们也要动手吗?” 靳骁赫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没有说话,陌苏心里已经明白,不管是谁的人靳骁赫都已经决定下手了。唉!这兄弟不会是公报私仇吧?不会是早知道是福临的人,故意这么做的吧? 靳骁赫看着陌苏一副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就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没有什么好事:“你不要想多了。” 陌苏见靳骁赫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忙笑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还是在你自己做贼心虚呢?” “做贼心虚的人是你吧。”靳骁赫说完这话不再理会陌苏。 陌苏却是不依不饶:“你就强辩吧,咱们谁做贼心虚你我心里都明白的很,何必不好意思承认呢。” 靳骁赫走到床边趟了下去,听着陌苏的话久久才吐出了一句:“近些日子你越发像穆染了。” 听到靳骁赫说自己像穆染陌苏的脸色大变,像穆染?他哪里像穆染了?就穆染那个油嘴滑舌又弱不禁风的,自己哪里像他了? 还不待他的质问出口,靳骁赫又接着说了句:“也不知道穆染在师傅哪里过得怎么样?” 陌苏见他提到这茬嘲笑一般的看着他:“你最好还是不要想他,他若是回来了你当时候可就要多个对手了!” 靳骁赫有些不明白的问了句:“什么对手?” 听他这么问陌苏一脸的坏笑:“你可别忘了,那小子对叶小姐可是情深意重着,上次写信给我还念念不忘的问我叶小姐最近怎么样呢。” 没有想到这一点被陌苏这一提醒靳骁赫这才回了神,看来穆染真的离开太久了,久到让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事情在。 陌苏见靳骁赫脸色都跟着变了,就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出了,不免得意的笑了笑:“兄弟之情与爱恋之情,想想若是我会怎么选择…唉!靳骁赫你别动手啊……唉别拿枕头丢了,不然晚上该没枕头用了。” 陌苏便说着便往房间外撤,在靳骁赫手里的枕头丢过来的瞬间,他已经走到了房间外顺便关上了门,对着门大喊了最后一句。气的靳骁赫没有办法。 对面房里叶萍正用热毛巾给叶洛擦着额头上的汗,被陌苏的话吓了一跳:“怎么?陌神医这是和靳公子在做什么?” 一边的明莫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容:“许是年轻人在一起闹闹,别看靳公子平日里持重的很,也不过二十多岁又未成亲。自然有些孩童之心。” 叶萍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忙问道:“你说靳公子并未成亲?” “听冥兮小姐说过,当真是没有成亲的。”明莫看着喜悦的叶萍有些不明白,没有成亲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四百零五章 计划行动 夜深,天空飘起了小雨,靳骁赫一身黑色夜行衣,听着外面落雨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天助,这样的夜真是天助。 暗暗记下可能藏有人的地方,靳骁赫轻手轻脚的走上了客栈的阁楼,阁楼的窗户并没有关上靳骁赫一跃上了房顶。凭借着高深的轻功三两下的落脚停顿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春夏交集间最爱落雨,清早叶洛在落雨声中醒来,安安稳稳的在床上睡了一夜她的神态好了许多,转头看着飘雨的窗外出神。 明莫走过来本想给叶洛擦擦额头上的薄汗,走近见叶洛醒来笑着问道:“小姐可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叶洛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示意明莫扶她坐起来,明莫会意忙扶起了她,待坐稳叶洛指了指肚子,明莫立刻明白了过来:“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端些清粥过来。” 在路上这些日子叶洛几乎没有吃东西,少许的吃了一些也都被吐了出来,现在恢复过来她只有肚子最不舒服。 明莫很快的端了碗清粥走了进来,坐在床边亲手喂叶洛:“小姐你刚醒过来,身子这些天又虚弱的很,所以只能先用些清粥再说。” 叶洛点了点头,这些不用明莫多说她都知道,什么叫久病成医?就是像她叶洛这样的! 吃下了一大碗清粥叶洛这才恢复了一些体力,眼睛四处看了看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吗?” 明莫一边倒茶一边回道:“没有,靳公子见小姐身子虚弱的很所以找了家客栈暂住些日子,待小姐您恢复过来咱们继续赶路。” 听了这话叶洛一边感动于靳骁赫的照顾,一边感叹命运,这都走这些日子了还没有到,看来还要熬些苦日子! 明莫端着茶伺候叶洛漱了口,叶洛见四处没有见到叶萍忙问:“萍姨呢?” 明莫边收拾边回道:“照顾了小姐半夜,在隔壁刚睡下没有多久。” “真是麻烦你们了。”叶洛一脸的歉意,自从来到了这里总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在给别人添麻烦,这种感觉真是够了。 明莫听叶洛这么说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走到了床边:“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觉得能伺候小姐您是福气,哪里有麻烦之说。” 叶洛拉过明莫的手放在了掌心:“明莫,一直以来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我身边很多事我真不知该怎么是好。” “小姐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奴婢是应该做的,而且奴婢服侍小姐心甘情愿。”明莫一脸淡淡的笑容,被叶洛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叶洛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再多说免得她觉得自己和她有距离感,不愿打心里与她亲近。在她心里主仆的地位很明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明莫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开了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冥兮忙笑着迎了进来:“小姐是冥兮姑娘来了。” 听到是冥兮来了叶洛放下了手中拿着的书,脸上也浮现一抹笑容:“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冥兮不好意思的笑着走到她身边:“洛姐真是的,人家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赖床可是也不是每天都赖着不起的。” 叶洛与明莫相视一笑,这丫头赖床是出了名的,今日又是这些天来第一次住客栈,她还能起这么早当真是难得的很。 “洛姐又取笑我,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赖床了。”冥兮搂着叶洛的胳膊口气有些撒娇。 叶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好了下次不取笑你就是了。说说今天起这么早是因为什么事情?” 冥兮笑了笑看了明莫,随即道:“方才我听小二说镇上有一家糕点铺,里面的糕点很好吃…所以……” 叶洛听了这话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就说小懒猫怎么今日起这么早,原来是因为有好吃的啊。” 一边的明莫听到糕点两字,又看了看窗外不停地雨开口道:“冥兮姑娘告诉我是那一家,外面雨大我去买就是了。省的两位小姐湿了鞋子。” 冥兮忙摇着手:“明莫姑姑不必这么着急,听那小二说那家铺子到午时左右才开,现在去买不到的。” 冥兮说着搂着叶洛胳膊轻轻摇动了一下,叶洛看了眼冥兮,冥兮眨了眨眼睛似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说。 见叶洛明白过来冥兮又开了口:“洛姐你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都没有看到,我这一路上收藏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去我房里看看吧。” 叶洛心里明白冥兮这丫头是有什么事情,于是笑着说:“我今日身子恢复的很好,倒是有力气好好看看你最近都收了什么宝贝。” 说完对明莫道:“待会子萍姨醒来问起我,就说我去冥兮房里了,省的她又担心。” 明莫拿出一件素色的披风披在叶洛身上:“我知道了小姐去就是了。” 冥兮领着叶洛出了房门向右手边一转便到了隔壁她的房间,一推开门见到坐在桌边的靳骁赫与陌苏,叶洛心里一顿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陌苏示意叶洛也坐下,给叶洛把了脉:“叶小姐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药要一直喝下去。” 叶洛点了点答应了下来,随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事。”靳骁赫安慰了一句。 冥兮伸手给她倒了杯茶把大概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洛姐事情是这样,这一路来有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大哥觉得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派来的。” 叶洛听到这话皱着眉头问出来心里的迷惑:“既然有可能是那人派来的,为什么过去这么些日子还没有动手?” “这也是我们不解的。”靳骁赫接过话继续说:“所以我觉得这样让他们一直跟着也不是办法,既然他们不出手那我们主动出击。不然没有办法去我们事先选择好的地方。” 叶洛明白靳骁赫的意思,她这次离开皇京城本来就是要躲开一些人和事,如果让这些人一直跟到她想隐居的地方,那么和她在京城的日子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一次不管是福临的人还是幕后之人派来的,都不能让他们再跟着。否则现在所做的都是白做,想到这些日子的马车劳顿都可能成为白受了,叶洛立刻表示同意靳骁赫的办法:“这一点我赞同,离京的目的就是想躲开他们。” 第四百零六章 行动 几人定下来行动方才散去,这次的事情有意要瞒着叶萍和明莫,叶洛怕她们知道了跟着担心,所以在行动之前叶洛从陌苏那里找来一种没有伤害的迷药。 入夜,雨已经停了下来,叶洛与冥兮在明莫和叶萍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将昏睡的两人安置妥当才回到房间。 靳骁赫昨夜从暗阁在此地的分阁里找了几名得力的杀手,冥兮在房里陪着叶洛和两位昏睡的人,免得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办法挽救。 叶洛坐在房里拿着本书眼睛却没有看,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虽说不害怕却免不了有些紧张,这些个人若真的是幕后之人派来的,那么目标就是她了! 冥兮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端着中午明莫去买的糕点吃的正欢,见叶洛有些紧张安慰道:“洛姐不用担心有大哥在外面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叶洛今晚心里不知因为什么,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让她心里一直安静不下来。 夜越发的深了,临近亥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些声响,一开始并不明显,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叶洛正在侧耳仔细听的时候,就见叶洛靠后院的那扇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叶洛心中一惊抓紧了手中的书。 冥兮反应很快立刻跳到了叶洛身前,叶洛见她过来心里安静了许多这才看清楚撞开窗户的是个人,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那男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定睛看到了叶洛忙跪了下去:“卑职见过皇……洛格格,惊了格格还望格格恕罪。” 叶洛听了这话抬眼仔细去看那男子,见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福临身边的贴身侍卫苏易,苏易长得眉清目秀的,叶洛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见是福临身边的人叶洛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一直都在皇上身边吗?” 苏易低着头回道:“皇上担心格格的安危所以派奴才一直在桃花村外守着,还望格格恕罪。” 听到这话叶洛心中一软,随即又被理智拉了回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担心我的安危,哼,真是好笑。” 叶洛不愿多说,提起福临来她的心就忍不住的痛,忍不住的想起他亲手毁掉了她的孩子,毁掉了她的希望。这样的他,这样的他说担心她的安危,真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 苏易看着冷笑不语的叶洛心里还是不明白,但是他坚信一点皇上心里是有皇贵妃娘娘的,虽然他也不理解皇上为什么会做那么多伤害娘娘的事情,但他相信皇上心里有娘娘。 窗户被撞开楼下的打斗声清晰的传了进来,叶洛看了眼窗外问道:“下面都是你的人是吗?” 苏易点了点头,下面的人都是他从桃花村带来的。叶洛见此走到了窗边看了眼窗下,一片黑暗她竟然看不到任何人,无奈只得对着黑暗喊到:“靳大哥,莫要伤了他们性命。” 冥兮的目光一直盯着苏易看,没办法,刚刚洛姐说了不准伤他们性命,可她又不放心生怕他突然出手伤了叶洛。苏易被她这样盯的面色微红垂着头。 叶洛喊完了这一声心里才算是静了下来,看来这一路跟来的人是福临派来的,竟然是这样,福临也不会是为了杀她灭口吧。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嗓子喊完刚扭头准备回来,背后的黑暗中忽然穿上了一个身影,叶洛自是一点察觉都没有,冥兮又在全神贯注的盯着苏易。苏易更是直接低着脑袋更是不可能看到。 危险正一步步靠近叶洛却不知。眼角着那身影手中的大刀已经劈向了叶洛,忽然那身影的刀从手中滑落人也向前扑倒而去。 一切发生只在一瞬间,叶洛听到刀落身子刚转过去就见一个人影向她跌来。连声音都来不及叫出来叶洛本能的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 叶洛闭着双眼只觉得自己身上一暖向右边倒了下去,紧接着是两身落地的闷响,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跌倒在地,可身上却没有一丝疼痛感。睁开眼睛还没来的及奇怪,就被面前的一张脸吓到了。 那脸与她的脸靠的十分的近,连同着对方的呼吸她都能感觉的到,她有些傻在了那里。怎么是他。 叶洛呆在了原地没有动,冥兮看着眼前的一切也被吓的不轻,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顾着盯苏易了竟然没有保护好洛姐,好在还有大哥在,不然今天洛姐真的要出事了,都怪她怎么那么不谨慎。 叶洛这时才回过神,难怪明明觉得已经倒地了为什么没有疼痛感,原来是靳骁赫及时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当做保护。 回过神叶洛挣扎的从靳骁赫身上爬了起来,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关心又着急的问道:“靳大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靳骁赫双眸看着她紧张的小脸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转而拉住她的小手:“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叶洛担心不已自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手是握在他手中的,摇了摇头:“靳大哥我没事,真是多亏了你。” 冥兮这时忙走到了靳骁赫身边,方才她就觉得大哥哪里不对这时见靳骁赫并没有起身而是仍旧躺在地上不由得心里一惊,走到他身边伸手拉起了他不由得惊叫出声:“大哥。” 叶洛听到冥兮的声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靳骁赫的右背上显然受了重伤,血染红了他整个后背,右背上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个很长很深的伤口,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 叶洛一时没有了主意,看着手忙脚乱已经不知所措的冥兮叶洛敛了敛神:“冥兮快,快去叫陌苏来。” 冥兮早已经是没了神,听到叶洛这一声才算是回了神忙跑出去找陌苏回来。叶洛半扶着靳骁赫,想要用手挡住他背上的伤口,好让血少流一些。然而那伤口比她的手掌还要大上许多,血从她的指缝中疯狂的涌出。染红了她那双白皙的小手。也染红了她的眼眶。 靳骁赫虚弱的眯着眼睛看着叶洛,叶洛的泪一点点滴落在他的脸上:“靳大哥,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第四百零七章 爱是选择 如同泼墨的黑夜,安静的连呼吸都那么的清晰,客栈外即使被收拾过了还是一片血腥的味道,叶洛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眸中的泪珠一颗颗无声的滑落。 本以为选择逃避一样的离开就真的可以逃避的掉,以为花惜薇的事情了结了事情起码会变得简单些,而现在看来她错了,错的离谱。逃避没有改变现实,花惜薇的死没有改变现在乱麻一样的局。 她像是一颗已经下了的棋子,身在棋盘之中哪里有身心由己的可能性。既然已经开了局就不是她说停就停的了的。 冥兮心里焦急来回的踱着步子,第一次有这么深无低的无力之感。她的大哥就像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她的心里,所以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没有什么难事是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而就是这样一位让她敬佩若神的大哥,如今竟然躺在床上不知死活。 绕是平日里坚毅如她这时也忍不住的落了泪,忍不住的责怪起自己来,若不是她疏于戒备,没有保护好叶洛,大哥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苏易站在一边心里也是满满的自责,皇上派他来是为了保护好娘娘,现在不但没有保护好娘娘,还拖了冥兮姑娘的后腿,导致靳公子受了如此重的伤,他这样回去怎么和皇上交代? 三个人守在门外心中焦急的等着,同时又是自责不已,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明明见靳骁赫没有被那刺客伤到,怎么背后会受如此重的伤? 三人心里疑惑不解只得耐心的等着,期盼能够听到里面陌苏传来的好消息。 约摸等了一个时辰左右,临近亥末房门才缓缓打开,陌苏一面的薄汗走了出来,冥兮见此忙走到他身边担心的问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陌苏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这一叹气不要紧,直吓的叶洛和冥兮面无血色,看陌苏这脸色怕是不妥了! “没什么大事休养几天就好了,你大哥身体好的很,加上并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会没事的。”陌苏看了眼两人担心不已的神情这才继续说了出来。 冥兮见他有意要打趣她们自然是不乐意了,抬手就往陌苏身上招呼了去:“让你口无遮拦吓我们!” 陌苏一边躲着一边笑道:“姑娘说话要有凭据,我方才哪里有口无遮拦了,只不过是叹了口气罢了。” 听到自己大哥没什么事冥兮心里自然轻快了许多,不肯轻饶了陌苏:“你倒是越发能耐了。” 叶洛看着一反常态的陌苏不由得心里有丝不详之感,这陌苏今日是怎么了?似乎有些不太对。 想到这里叶洛问道陌苏:“陌公子,我能进去看看靳大哥吗?” 陌苏停下了脚步看着面色并不轻松的叶洛,心里止不住的苦笑,看来真的如靳骁赫说的一样,于是点了点头:“他现在虚弱的很,叶小姐不要太长时间。” 得到了陌苏的应许叶洛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出,房间内点着十几支蜡烛,照的四周光亮如昼。叶洛紧走了两步来到了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靳骁赫,不由得心里又是一疼。 靳骁赫双目紧闭唇色苍白里透着些许不易察觉黑色,叶洛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伸手将他的大掌握在了掌心之中。 他的手掌温暖而厚实,掌中因常年习武的原因长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一双她从来没有握过得手,这双手握在掌心让她的心都跟着踏实了许多。 有时候她会问自己,问自己,如果最先遇到的不是福临而是靳骁赫她会做何选择?这样假设性的问题一直都不会答案,因为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也仍然是假设。而现实是因为她爱着福临所以必须拒绝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是一个拥有石头心的人,看着他为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也会心动,也会感动。如今他更是为了她而受伤。 陌苏几人随即跟着走了进来,陌苏看着叶洛紧紧的握着靳骁赫的手,心里浮上一丝欣慰,作为靳骁赫的兄弟一直以来陌苏并不是太待见他喜欢叶洛这件事情,叶洛是皇贵妃是他们早就知道的,这样的一个有夫之妇如何能和他走到一起。 作为兄弟怕靳骁赫越陷越深的结果只能是痛不欲生,然而经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从靳骁赫身上真的看到了爱情,是没有办法用理智去分对与错的,靳骁赫喜欢叶洛没有错,叶洛在这件事上更没有错,被爱有什么错呢! 错的是什么?他有问过自己,最终他想到了一句话:有缘无分。 爱情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靳骁赫喜欢叶洛,而叶洛心里只有那个人,这样的爱情纠葛只能说是有缘无分。 可靳骁赫明明知道即使一直爱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可仍然不能选择不爱,即使知道没有结果还选择默默的退到安全的地界里去守候,默默的去爱,这是人性千百种爱里的一种,谁也没有权利说这种爱是对还是错。 爱的方式有千百种,爱的结果却从始至终只有两种,爱或者不爱。人,有权利去选择爱,也有权利选择不爱。 陌苏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冥兮,其实比起靳骁赫他是个懦夫,明明爱明明知道那是爱却一直踌躇不前。不肯给自己和别人机会。 冥兮见靳骁赫还没有醒来,转过脸看了眼陌苏问道:“你不说我大哥没事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陌苏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我是号称神医,但不是神。到了该醒的时候他自然会醒的。” 冥兮看着今天有些反常的陌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哎,没发烧啊,今晚怎么了怎么觉得你是穆染上身了?” 听到这话陌苏伸手打掉了放在他额头上的小手,一副照片的模样:“果然是一家人,同你大哥一个模样。” 听到这话冥兮刚要撸起衣袖就被陌苏的话打断:“好了,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也都是一宿没睡,还是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好。” 冥兮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吃饭睡觉,睡觉吃饭,今晚因为紧张靳骁赫的事情才没觉得什么,现在听到自家大哥已经没什么事了,困虫就跟着上来了,指了指陌苏那意思待她睡醒了之后再找他算账。 第四百零八章 昏迷不醒 苏易跟在叶洛身边,叶洛松开了靳骁赫的手对陌苏与苏易道:“你们回去休息吧,靳大哥这里有我看着就是了。” 陌苏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同一脸不情愿的苏易走到了门前,不想叶洛这时却开了口:“陌神医。” 陌苏顿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苏易看出叶洛有话要和陌苏谈,识趣的踏出了房并顺手关上了门。 久久叶洛没有开口,陌苏倒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叶小姐你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叶洛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来面对着他,目光如炬盯着他的双眼,似要在他眼里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陌苏一见这架势心中没了底,顿了顿再次开了口:“叶小姐要是没有什么话要说那我就先回……”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叶洛打断了他的话,目光不移半分像要看透他。 陌苏听她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耸了耸肩:“你要我说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要……” “陌苏,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傻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叶洛再次打断了他故意想要绕开主题的闲话,知道不逼他一下他是不会说的,与陌苏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她知道在这样一个聪明却又正直的人面前只有两种办法,一是用聪明套他的话。二是用真情打动他,不然想从他嘴里得到消息是很难的事情。 陌苏是何人自然不会轻易的着别人的道,笑了笑做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见陌苏装起了傻叶洛顿时没有心情和他再打哑谜,神色有些冷然:“靳骁赫到底怎么了?不要跟我说他没事。” 陌苏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的没事了呢?” “久病成医,你不会不知道吧。” 叶洛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语气中的心酸还是没能逃过陌苏的耳朵。陌苏沉默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陌苏沉默的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靳骁赫,久久才叹了口气:“就知道是瞒不了你的,靳兄也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所以昏迷之前一直叮嘱我不要告诉你。” 果然,果然不出她所料靳骁赫真的是出事了,叶洛看了眼靳骁赫回过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看到他受伤怎么会这么严重。” 陌苏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说当今江湖上武功最高的暗阁阁主被人所伤我也不相信,可事情偏偏就是发生了。靳兄是因为看到刺客跃窗而进,所以心中一急才会被其他刺客有机可乘给了一剑。” 叶洛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没有看到靳骁赫受伤,原来是在楼下的时候,因为担心她受伤所以扰乱了心绪,才会这样。叶洛心里自然是好受不到哪里去,靳骁赫本与她无亲无故的,却三番四次的舍命救她。这份情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忘怀。 “所以,他……”叶洛询问的看着陌苏,虽然她猜出靳骁赫身上的伤没有那么简单,可到现在她都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说到这个问题上陌苏皱着眉头,显然一副很苦恼的模样:“事情没有我们想到那么简单,幕后之人的手段比起花惜薇是只高不弱。这次她派来的人都是个中好手,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些刺客不像是汉人。” 叶洛听到这里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汉人呢?” 陌苏走到了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到:“从武功招数到这些人用的兵器,我敢肯定不是汉人。” 听陌苏这么分析叶洛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她没有太多的概念,她不懂武功之类的,但是陌苏这个汉人一词用的让叶洛着实不能明白:“为什么要用汉人一说呢?” 陌苏神情变了变目光里带着一些莫名的光芒:“用汉人是因为按我的分析这批人极有可能是蒙古人。” 蒙古人?叶洛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怎么会是蒙古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人,怎么这里突然冒出蒙古的刺客?是陌苏看错了还其中有什么她没有想到的地方?为什么会是蒙古人?这一点在这里看来太过怪异。 陌苏见叶洛迷惑不解开口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不必这么吃惊,更何况幕后之人就算是用的是蒙古人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叶洛虽然赞同陌苏这样的看法,但是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发毛,蒙古人?为什么是蒙古人? “最重要的是靳兄。”陌苏的话再次打断了叶洛的思绪,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最重要的是靳兄的伤,伤口太深差点伤到了心脏。” “心脏位置?你的意思是说靳大哥的心脏是在右边?”叶洛听到这里有些惊讶,险些碰到了心脏,从后背受的伤险些碰到心脏那伤口可见得有多深。 陌苏点了点头:“嗯,好在没有碰到肝脏。不然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那他何时才能醒过来?”叶洛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靳骁赫问道。 陌苏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连我都不知道他何时能醒过来。所以我们需要做好心里准备。” 听了这话叶洛顿时心中一堵:“你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怎么会是这样?靳大哥的身子一直都…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陌苏叹了口气,他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他也希望能看到个健健康康的靳骁赫,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不相信不接受都不是办法。 见到陌苏脸上挂着的无奈叶洛的心凉了一半,连陌苏都说没办法了,难道他们真的要求老天爷开眼了是吗? 叶洛的眼泪再一次的滑落,她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多少次?曾经默默的对自己说过多少次再也不要让这种感觉缠着自己,说过多少次要努力变强,也许不能帮助身边的人,可至少不让身边的人再次为自己担心,可现在呢? 靳骁赫不死不活的躺在她面前,而她除了流泪竟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若不是因为她不够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靳骁赫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直以来都是她拖累了身边的人。 第四百一十章 昏迷不醒2 黎明前的黑夜是整夜里最黑暗的时候,叶洛哭累了爬在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寂静之中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多久起叶洛动了动胳膊看了眼靳骁赫的脸庞,沉静而苍白的脸庞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翻动了身子再次睡去。 而这一睡却没有那么安静。那个梦,是那个许久没有做过的梦,同样是看不清脸的白衣男子手中提着一把剑,眼见着那男子手中的剑快要刺入她的身体。就在这一刻忽然一切都消失了,剑消失不见了,看不见脸的男子不见了,梦境里白胡须白眉毛的老人家再次出现。 叶洛看着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每次都有你在?” 那老者笑了笑捋着他的白长胡须,答非所问:“小丫头又忘了是吗,本尊是本尊,你是你,你的梦中有本尊说明我们有缘。” 听着这有些绕的话叶洛似懂非懂,老者慈眉善目的继续说道:“小丫头上次让你想的事情想明白了吗?” 上次的事情?时间过得有些久了她已经记不得这么多了,于是也笑到:“老人家您说的是什么问题?” 见叶洛如此健忘那老者无奈的疼惜笑了笑:“丫头,世事无常,情爱更是无常,看遍了这些情爱俗事你还不明白吗?” 叶洛仰着脸有些不明白:“我虽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但从您的话里来说,世事情爱本无常,何苦看的太深,叶洛凡事相信缘,世事情爱虽无常,可有缘自会相聚,无缘无常也是自然。” 听了叶洛这一番话老者脸上早已经恢复了平静,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忧:“丫头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既然已经选择了凡尘俗世就当保重。世事难料亦无常莫待心伤才回转,一切晚矣晚矣!切记切记,有情总被无情伤!” 那老者说完这话竟然凭空消失不见,还不待叶洛要去找他,就见之前消失的提剑男子再次出现,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悬念,剑刺透了她的胸膛,她看着自己的血从剑身上低落,伤口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因为,剑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心像是碎了一般,痛的让她感觉不到那剑伤的痛。 这一惊便从梦中醒了过来,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外冒,伸手擦去汗滴看了眼依旧沉睡不醒的靳骁赫,随后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梦中老者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世事难料亦无常莫待心伤才回转。” 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在劝她出家当尼姑啊!人在俗世岂能真的无情无爱,若真的能够无情无爱了还算是人吗?这种事情真的费神的很。 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叶洛回过了神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 “小姐。您没事吧?”门外是明莫一张着急的脸。 叶洛听这话的口音知道明莫应该已经从别人那里得知了昨晚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就顶着这么张着急的脸就来了。 明莫知道了也就罢了,怕就怕这事情萍姨知道了,萍姨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担心死,还不得啰嗦死……想到萍姨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在她面前,她就觉得只是现在想想她的心都跟着颤了。 想到这一点叶洛忙问:“我没事,你放心好了。萍姨知道昨晚的事情了吗?” 明莫左右上下的看了叶洛这才放心的回答叶洛的问题:“小姐放心,这事情我瞒着萍姐呢!” 听到了这点叶洛放心了许多,明莫将手里端着的洗漱东西放进了房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靳骁赫道:“靳公子还没有醒吗?” 叶洛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明莫边伺候着叶洛洗漱边道:“陌神医说了,靳公子这事情不能让冥兮和萍姐知道了,免得她们跟着担心,所以待今早用了早饭就让她们先走,咱们留下些日子要是能等到靳公子醒来最好,若是不能再另想办法。” 这办法叶洛倒是觉得可行,冥兮若是知道靳骁赫现在是这么个情况非能把天都闹翻了,萍姨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让她们知道了添乱,不如趁这个时候把她们先送走,后面的事情也好从长计议。 伺候了叶洛洗漱完毕明莫这才离开去帮叶萍收拾东西,叶洛走回了床边拉起靳骁赫的手:“靳大哥你快些醒来才好,别让大伙再担心了好不好?靳大哥只要你醒过来,我答应你,答应你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让你在为我操心了好不好?” 话越说情绪就越发的激动,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忍不住的便红了眼,眼见着又要落泪。 这时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叶洛忙伸出衣袖擦掉眼里的泪水,就停外面传来冥兮的声音:“洛姐我是冥兮,我来看看大哥怎么样了。” 叶洛一听是冥兮来了心里更是紧张,忙整理好脸上的神情快步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见冥兮一脸高兴的站在那里冲着她傻乐。 “洛姐,我来看看大哥的状态怎么样。”冥兮说着就要往房子里进。 叶洛一见忙伸手拉住了她,用手示意她小声一些,随即也低着声音小声的说道:“你大哥的伤口昨夜疼了一个晚上,就方才好不容易刚睡下,别再吵醒了。” 冥兮见叶洛这么关心自家大哥心里高兴,顽皮的笑了笑也跟着压低的声音:“我知道了洛姐,保证会小心点的,不会吵醒大哥你放心就是了。” 见事情解决了叶洛的心放了下来,带着冥兮来到了床边。冥兮看着床上躺着的靳骁赫,见他面色憔悴而苍白脸上的笑容便隐了下去,随后浮现出一抹心疼,蹲下身子看着靳骁赫不出声。 叶洛见他们兄妹情深心里又是一阵难过,靳骁赫与冥兮这对兄妹一路走来帮了她很多事情,如今靳骁赫又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她自然觉得对不起靳骁赫也对不起冥兮。他们兄妹若不是因为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和意外。 说起来她欠这兄妹两人的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所以只愿上天垂怜让她下辈子有机会继续去还。 冥兮在靳骁赫房里并没有待多久,便与叶洛一同走了出来,叶洛说她大哥刚睡下,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吵醒了。所以拉着叶洛的手出了房间。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何必留恋 叶洛见她拉着自己心里有些明白,这丫头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于是跟着她走出了房间后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还不能在房间里说,怕你大哥听见啊?” 冥兮冲着她露出了微笑:“洛姐,今天一早陌苏跟我说,我们大家要分开走,我带着萍姨先走,你和大哥他们随后跟来是吗?” 听是这事叶洛心里有底,点了点头:“是啊,你大哥受了伤身子不好,我又晕马车晕的厉害,所以我们不能长时间的赶路。” 冥兮听叶洛这么说马上提出了抗议:“我可以陪着你们慢慢走啊,我又不着急为什么要先走呢?” 冥兮自然是不好糊弄的,好在叶洛早有准备就是等着冥兮这句话:“冥兮啊你也知道咱们这次的目的地,我不是想着让萍姨先去打扫干净我们到了刚好住下,你也知道你大哥这身子一路舟车劳顿的吃不消,如果到了那里还没有地方住,怕你大哥身子承受不了。” 叶洛说完这话抬头打量了一眼边听边点头的冥兮,心知这事冥兮已经有些动摇了,所以又忙道:“你也知道的萍姨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虽然有暗阁的人陪着,可你也知道萍姨不喜欢陌生人,所以想着不如让你去,萍姨平日里最喜欢你,而且你武功又好可以保护萍姨,这样一路就再好不过了,你说是吗?” 冥兮听了叶洛这话不做其他多想,叶洛说将叶萍的安全交给她心里一开心开口便答应了下来:“洛姐,萍姨交给我你放心就好了,我带萍姨绝对没有问题。” 叶洛见她应允了下来,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要知道这丫头若是留在这里知道靳骁赫受的是重伤,而且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码事,她若是知道了还不得疯了。到时候她脑子一热做出个什么没有常理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陌苏就是怕冥兮知道了闹事,靳骁赫昏迷不醒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江湖里的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要知道暗阁拥有天下最好的杀手,最好的生意铺子也是各路信息最全的地方,江湖里眼馋暗阁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两天了。 若是知道阁主靳骁赫倒下了……结果可想而知,暗阁里还不知道要跟着出什么乱子呢! 陌苏考虑事情周全,在得知叶洛劝好了冥兮的小脾气也就顺水推舟,让冥兮和叶萍吃了早饭后便动身出发了。 送走了冥兮陌苏与叶洛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放心的意味,终于有件事情解决了,后面的事情只有慢慢来,急不得了。 送走了冥兮与叶萍,明莫扶着叶洛回到了靳骁赫的房间,叶洛倒了杯热水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亲手给他喂了下去。 明莫远远站着看叶洛与靳骁赫不由得心里想起叶萍的话来。那日叶萍得知靳公子没有成亲高兴的很,明莫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可高兴的事情。 叶萍说看的出靳公子对她家小姐的心意来,若是小姐真的接受了靳公子倒是难得的好事情。 如今这样看来靳公子的确比皇上适合小姐,什么都不说至少她相信靳公子可以为了小姐舍命,这一点皇上或许也能做到,但是皇上有一点绝对做不到,那就是靳公子可以只娶小姐一人,而皇上…… 靳公子明明知道小姐是从皇宫出来的,这样的女人可以说如同被休了的女人一般,可靳公子都不在意仍然能为小姐做这许多的事情,就凭着这一点靳公子都是百里挑一,万一挑一的。 想到这里明莫又多看了两眼叶洛与靳骁赫,心里不由得一暖,若是小姐能放下皇上,靳公子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洛自然不知道明莫此时的心思,手中端着碗专心的给靳骁赫一点一点的喂水。心里祈祷上天的垂怜让他快些醒过来。 “明莫去端盆水来,我给靳大哥擦擦脸和手。”叶洛扭头对着一边的明莫吩咐着。 明莫因为方才所想的事情自然是笑咪咪的去端水,待她回来时身后又跟着一个人叶洛抬头看见跟着明莫进来的人,心里一滞随即恢复正常:“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明莫将手中的水盆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跟着自己进来的苏易。苏易被叶洛这句话问的红了脸:“奴才……奴才就是来向格格辞行的。” 叶洛不动声色继续小心翼翼的给靳骁赫喂水,没有接他的话。苏易心中叫苦不迭就这样回去还不知道皇上会发多大的脾气呢。所以他必须有所收获才行。 久久不见叶洛说话苏易有些不安起来,再等了一会见叶洛将手里的水碗递给了明莫,从明莫另一只手里拿过沾湿了的帕子,帮躺在床上的靳骁赫擦脸和手,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左右等不到叶洛开口苏易咽了口唾液,长了长嘴问了出来:“格格没有什么话让奴才带给皇上的吗?” 叶洛边给靳骁赫擦手边回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回去吧,明莫把东西给他。” 明莫听了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条给了苏易,苏易接过那纸条不敢随意解开只拿双手捧着,跟个什么宝贝是的。 叶洛手里的动作没有停眼睛也没转过去,将帕子递给了明莫:“苏易,你拿着这张纸条回去,皇上定然不会为难你们的。” 听到叶洛说这话苏易眼里闪动着泪花,没想到娘娘早就给他们铺好了后路,能遇到这样的主子真是上天保佑,苏易将那纸条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对着叶洛行了一个大礼:“奴才多谢格格出手相救。格格的厚恩苏易自当永生不忘。” 叶洛的手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回去吧。明莫送他出去吧。” 明莫回了句话带着苏易走了出去,叶洛见他离开替靳骁赫擦脸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苏易回去会不会把这里的情况说给他听? 唉!罢了罢了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与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瓜葛。他在意也好不在意也好,对她而言都没有关系了! 人生短暂数十年,若是相爱她定然选择不离不弃,不管这条路有多难走只要他不说分手,她是绝对不会先说离别。可如今他既然已经说了分手的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留恋什么。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过往1 冥兮和叶萍走了已经有两三日了,可靳骁赫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预兆,叶洛与陌苏等的心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醒也只能再等等看了,不然这样的靳骁赫怎么上路叶洛心里清楚的很,这事越是拖越是麻烦。再拖上几日冥兮自然有所察觉。 陌苏来回的踱着步子他的心不比叶洛轻松到哪里去。相比他更加着急的是,他本誉神医却对自己好兄弟的伤束手无策,想想都觉得心中窝囊郁闷的很。 叶洛坐在床边手中看着一本书,见陌苏来回踱步知他是心烦:“陌苏,你放心好了,靳大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叶洛心里也是没有底,她安慰他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靳骁赫的情况他比自己清楚的很。 陌苏明知她是安慰自己,停住了脚步:“你说的对这个时候干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叶洛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医书继续低头看着。陌苏见此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你为什么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 叶洛的目光幽深从医本上移开,口气淡然又带着满满的坚定:“因为想要变强,因为想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陌苏看着神情坚毅嘴角露出一抹鼓励的微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呢?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很在乎这些东西的人。” 叶洛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淡笑:“一路走来真的看清了很多事情,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一个生性淡漠的人,一直以来只想过好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连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都没有能力去保护,哪里又真的能有平安淡然的生活可以过呢。” 叶洛的话说进了陌苏的心里,如果真的想要过向往的日子就必须要有保护好照顾好自己和身边人的能力,叶洛身边有太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危险,在这世上没有谁可以随时随地的在你身边保护你,也没有谁会千百次的救你于危险之中。所以很多时候能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技多不压身,竟然你想要学医,要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陌苏赞同的点了点头。 听了陌苏这话叶洛心里自然高兴。大树底下好乘凉,陌苏身为神医自然有过人之处,跟他学习她当然是乐意的很:“名师出高徒希望咱们不会让彼此失望。” “我可没有说要收你当徒弟啊。”陌苏听了叶洛的话音跟着打趣的说道。 叶洛白了他一眼,难得开玩笑的回了他:“你想的倒是美了谁要做你徒弟。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见别人不稀罕自己陌苏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名誉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别人给的,华而不实,若真如江湖传言他是神医,怎么可能连自己兄弟都救不了。 “说起来倒真是如你所说,当年我会选择学医也多多少少因为这个原因。”陌苏像是想起了往事一般,神情有些恍惚。 叶洛看着他笑道:“是为了要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还是为了保护好自己?” 陌苏顿了顿陷入了回忆,语气放缓了许多:“两者都是吧,当时年少家境又不好,自然也是想着要保护自己和亲人吧。” 过往,有时候真的不想去回忆,而有些时候却时常的去回想,去告诉自己过去不能忘,过去的耻辱不能忘。忘了,就会迷失了自己,忘了这一路走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有些落寞的神情挂在他的眼角眉梢,于他而言过往也许是忘不掉的伤,所以每每回忆的时候才会这样黯然神伤,不愿提及别人的痛处叶洛将目光转向了靳骁赫:“你与靳大哥相识许久了吗?” 听到叶洛转开话题陌苏也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靳骁赫,点头道:“我们算是从小相熟。你别看他平日里冷着张脸,那都是给别人看到,年少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所以才学着冷漠不让别人敢接近自己,这样也算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一种方式吧。” 其实叶洛知道像靳骁赫这样的人大多是外冷内热,若不是这样靳骁赫也不会没见过她几几次就愿意帮她。只是听陌苏这么说叶洛不免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让陌苏会这么说,会让靳骁赫紧闭心门变得冷漠。 叶洛从床上站起了身走到陌苏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带着好奇询问到:“能说说你们的过去吗?” 陌苏一笑:“你想听吗?” 叶洛不愿再这样的事情上放低身份,露出一抹淡笑:“只是好奇罢了,你若不想说就不说。” 听叶洛这么说陌苏低头一笑,这姑娘什么时候都不愿别人看到她的真心,或许真的被伤的怕了。 不过她既然想听,靳骁赫的事情他倒是愿意说说,就算是他这个神医顺便做下媒婆了,想到是为了好兄弟陌苏打定主意,要和叶洛说说,也算是帮靳骁赫一把了,谁让那傻子这么喜欢叶洛! “说起来我与靳兄冥兮他们是在我师傅那里认识的,你也看出来了,靳兄他们三兄妹并不是同一个姓。”陌苏端起一杯茶颇有茶馆里说书人的味道。 靳骁赫、华千然再加上冥兮,三兄妹三个姓氏,这一点叶洛从刚知道他们是兄妹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 陌苏和了口茶继续说道:“他们三人并非是亲兄妹。” 叶洛有些吃惊:“可看冥兮和靳骁赫感情非常好啊?怎么会不是亲兄妹呢?” 这种问题问出口连叶洛自己都觉得够了,怎么像个爱家长里短听八卦的婆婆妈妈似的。 陌苏倒是没有察觉出叶洛的情绪转变,回答道:“他们之间感情好是自然的,冥兮和千然的命都是靳兄救的,又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一般。” 靳骁赫救了华千然和冥兮?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怎么越听越觉得对靳骁赫越发好奇了? 看着叶洛迷惑不解的眼神陌苏顿了顿,这次是要帮靳骁赫帮到底了,靳兄啊靳兄要是醒了也别怪他嘴巴快,还不是为了你和叶洛,若不然他身为传奇人物陌神医,怎么可能做媒婆的工作! 做兄弟都帮到这个份上了,靳骁赫你要是还不能与叶洛早日开花结果,他都得跟着叫屈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过往2 猸山人,是叶洛第一次听到,这不是个种族名而是收养了靳骁赫与冥兮华千然的老者,也就是陌苏和穆染的师傅。 从陌苏的话里可以听的出对于这位师傅他是敬佩的很,想来也是能有神医陌苏和棋圣穆染两个弟子,又有靳骁赫华千然冥兮几位义子义女,可想而知这位猸山人绝对不会是个泛泛之辈。 从陌苏的口中叶洛得知了靳骁赫的身世。十几年前江南一带发生了大的瘟疫,当时的天下并不算太平,又有瘟疫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靳骁赫就是那个时候在迁居的路上与父母走丢的,与父母走失靳骁赫不过十岁大小自然没有什么生存的能力,只能沦落为小乞丐。四处漂泊流浪乞讨度日。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在一个雨夜靳骁赫碰到了同是孤儿的华千然和冥兮,冥兮那时不过几岁且发着烧。华千然抱着她在一个马棚里直哭却没有办法。 月黑风高雨又大靳骁赫身为小乞丐自然无处可避雨过夜,便一路找寻过夜避雨之地,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命中注定靳骁赫碰到了华千然与冥兮两人,小孩子在一起自然没有大人之间那么勾心斗角的有防备,加上靳骁赫刚与父母走失没有过久,天真烂漫的孩子性还没有被世俗所磨灭。 靳骁赫见到与自己遭遇差不多的孩子自然心生怜悯,冒着雨夜硬是走遍了各家药铺医馆,可无奈雨夜医馆药铺早已经关了门,就算是运气好碰到一个两个愿意开门的,一见是个脏脏兮兮的小乞丐谁又愿意帮忙。 走遍了所有医馆药铺也没有请来一个大夫,或者一包药,三个孩子相偎着熬了一夜,许是命中不该绝冥兮竟然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从此靳骁赫一个人的乞讨生活变成了三个,有难同当有苦同吃,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福可言,偶尔有个干净的馒头吃都觉得是种幸福。 三个孩子就这样流浪直到遇到了猸山人。猸山人见他们几人可怜,动了慈心将他三人带回去收为义子义女,三人这才算是有个安稳的居所。 叶洛听了这些也是感慨,前世今生她都是个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自然没有靳骁赫他们的经历,难怪初见靳骁赫时被他身上那股子冷漠吓到,想来陌苏也只是大概和她说了一点点,三个半大的孩子历经的乞讨生活只怕比他说的要苦的多。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靳大哥没有再去找他的亲生爹娘吗?” 陌苏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不去找,可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像是根本没有这样的人一般。” 叶洛皱着眉头,没有找到?连消息灵通的暗阁都没有找到,难不成是死了?不对,死了也该能找到坟墓之类的。陌苏用的是没有消息这个词。也就是说是死是活都是不知道的。这就有些怪了。 拍了拍脑袋叶洛有些自嘲,真是在宫里待的久了,想问题竟然都会往复杂里想去了,真是,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陌苏说完见叶洛一脸的感慨,笑着问道:“怎么?像你这样的富贵人家或许从来没有听过或者是见过这样的事情吧。” 听陌苏这么说叶洛心里有些不服气,真当她是个被关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是吗?想她叶洛写都不知道写过这些桥段多少次了,竟然大言不惭的藐视她。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叶洛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是啊,虽然我娘走的早,可是我爹真的很疼我,不管多珍贵的东西都舍得给我。这辈子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叶洛眼里的坚毅再次浮现,说到满珠习礼叶洛满心的感谢和幸福,那个不管她伤他的心有多深,他还是会无条件爱她护她的亲人,是他给了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丝温暖,是他一直对她牵肠挂肚。这辈子她都不会忘了他,忘了他的爱和保护。 见叶洛一脸的幸福陌苏心底闪过一抹淡淡的伤,能有个爱自己护自己的家人真好,然而老天爷不会那么公平。 陌苏站起了身对叶洛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要麻烦你照看靳兄,若是醒了记得把炉上温着的药给他喝下。” 叶洛看了眼靳骁赫点了点头,不知道他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吗? 陌苏见此转身走了出去,叶洛也回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靳骁赫,初次见他时只觉得他是个冷漠的男人,英俊而内敛。后来慢慢熟悉她才知道他也有他的温暖,只是不愿意给常人看见罢了,后来知道他心里是有自己,多多少少有些避着他,可是后来他在桃花村的那一席话让她更加的了解他,也更加的心疼他。 躺在床上的他苍白的像是没有呼吸的死人一般,叶洛想到这里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靳大哥,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大哥都很担心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睡累了,才能睁开眼看看我们!” 任由她怎么说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沉默着,沉默着好像雕刻一般。 明莫推门看着叶洛坐在床边直直的盯着靳骁赫,不免有些担心:“小姐该用晚饭了。你用着我看着就是了。” 叶洛扭头看了眼明莫扯了扯嘴角:“我不饿,你先吃吧。” 明莫走到了床边伸手扶起了叶洛:“小姐我已经吃过了,你还是多少用一些吧,你昨个夜里就没有休息好,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去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叶洛拍了拍她的手神情有些落寞:“我怎么能睡得安吃的好,靳大哥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现在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明莫叹了口气,格格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听叶洛这么说就知道再怎么劝也没用了,于是妥协的道:“那小姐你也多少用些饭吧,不然身子怎么能吃的消。靳公子若是知道小姐不吃不喝的心里肯定也不高兴。” 听明莫搬出来了靳骁赫叶洛无奈的苦笑出声:“你呀,果然知道打蛇打七寸,说话抓把柄。” 说着就要起身去用些饭,免得又要被明莫唠叨。可不想,她这一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的厉害,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没有办法 明莫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吓得叫了起来:“小姐!” 想要伸手去拉住叶洛可是为时已经晚了,叶洛瘦弱的身子直接摔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明莫又是惊吓又是觉得心疼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天明了,外面的阳光透过窗纱映照进了房内,叶洛不适应的用手遮住了眼睛。 “你醒了洛儿。”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叶洛皱着眉头却分不出那声音是来自何人的。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句算是回应了。 待眼睛适应了光芒叶洛四处扫了一圈,目光被坐在床边的身影所吸引,再仔细一看有些惊讶的叫出来声:“靳大哥你醒了?” 坐在床边一身紫色衣袍的男子正是靳骁赫,靳骁赫拉着她的手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是我,我醒的晚了,才害你累到晕了过去。” 叶洛看着那张明显有些消瘦的俊脸,心里一阵酸楚,因为她而受了这么重的伤,躺在床上这么些天竟然消瘦成这个模样,而这时候第一时间竟然还是关心她,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她不心疼,眼睛一热泪水便顺着脸颊落进了两鬓。 “怎么了?好好的流泪做什么?”靳骁赫见她落泪眼里闪着心疼,伸出的一只手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半空,可见她的眼泪越流越凶这才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 一边擦着一边安慰她:“我知道都是我不好,睡了这么久让你跟着担心了,我保证下次,绝对没有下次了。你不要再哭了。” 他越是这么说她的泪越是止不住的流,明明受伤最重的是他,可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这样的他怎么能让她不心疼。 靳骁赫看着泪水越流越凶的叶洛心里不免着急,当日为了救她才疏忽受了伤,若是知道她这么担心做事时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洛儿好了,不要再哭了。”靳骁赫手足无措的将她揽在了怀里,生平第一次见女人在自己面前流泪,又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洛躺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淡淡的草药味,这才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靳骁赫一边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道:“就在你摔倒的时候,被明莫的声音吓到了所以便醒了。” 叶洛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早知道你这样就能被吓醒,我就该趴在你耳边好好的吓你才是。” “还笑。哪里摔疼了没有?”靳骁赫伸手点了她的额头。当醒来的时候见她摔倒在地,他的心都快疼碎了,醒来就让他看到这一幕,这个丫头真是够折磨人的。 叶洛摸了自己摸的鼻子,难怪她觉得鼻子有些疼,感情是被晕过去的时候摔的啊! 见到叶洛的小动作靳骁赫笑了笑松开了揽着叶洛的手,叶洛心里这才觉得自在了许多,突然被他这样抱着不免有些别扭和尴尬,可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又不忍心推开。好在他做事有分寸。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叶洛看了眼靳骁赫的胸膛问道。 靳骁赫也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个没什么的神态:“没事的,有陌苏在你放心就好了。我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叶洛听着靳骁赫的话心里哪里会相信,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就算陌苏号称神医,可也不过就个凡人。怎么可能说好伤口就好了! 叶洛刚要开口继续问,就听房门一响明莫端着碗走了进来,见坐在床上的叶洛不由得喜上眉梢快步走到了床边:“小姐你醒了,刚刚陌神医还说你要醒了让我把药给端来。” 听到明莫提到陌苏,靳骁赫转身看了眼明莫手中的药问道:“陌苏有说洛儿这是怎么了吗?” 洛儿?明莫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叶洛,这靳公子什么时候叫格格的闺名了?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而且总让她想起皇上。 叶洛也抬头看着明莫,想要听听陌苏是怎么说的,可等了半天不见明莫回话,不免担心的叫了两声:“明莫?明莫……” 连叫了几声明莫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了句:“靳公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叶洛看着明莫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刚刚想什么呢?想的这么专注,连靳大哥的话都没有听到。” 明莫顿时面色羞红没有回答,这让她怎么回答,难不成她真的实话实说,说自己方才想到了皇上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靳骁赫倒是没有再问什么,拿过明莫托盘上端着的药碗亲手喂叶洛喝了下去。动作熟练的让明莫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她家格格和靳公子走这么近了?她怎么不知道。 喂叶洛喝完了药靳骁赫才离开,出了门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陌苏住的房间里。 陌苏听到门响抬头看了眼,见是靳骁赫松了口气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怎么样靳大魔王,伤口还疼不疼?” 靳骁赫直径走到陌苏的身边坐下:“我没事,来是想问问叶洛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的晕倒?” 看着一脸严肃的靳骁赫,陌苏放下了手中的医书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靳骁赫素来与他交情最好,见他这样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于是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若是好好的不可能说晕了就晕了?” 见靳骁赫这么问陌苏呻吟了一会开口道:“她的病情不由小觑,你也知道我自已经尽力了。她的病谁治不好了。” 听到这话靳骁赫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什么意思?什么加治不好了?陌苏不是神医吗?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我不相信,陌苏你不是神医吗?只要能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靳骁赫目光坚定的看着陌苏。 只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他也愿意,他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陌苏看着自己好兄弟不由得心里有些发酸,他何尝不想救叶洛,他是大夫,没有大夫是愿意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更何况是这个病人是叶洛。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都需要清醒清醒。 第四百一十五章 陪着她 靳骁赫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陌苏的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停下来。 如果,如果有一天叶洛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当这样想到时候他的心忽然揪起来的痛,痛的他快要窒息了。没有叶洛的日子,他该怎么办? 这一次她不是要回到福临身边,如果是回到皇宫至少他可以在想她的时候去见见她,而现在,他该怎么办? 一种无力感从心里涌现,靳骁赫抬手拍猛拍了下桌子,随即那张桌子应声而碎,陌苏看了眼粉碎的书桌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天不留人,人如何能留的住。 “她还有多久?”许久靳骁赫才平复了心情,声音低沉的可怕。 陌苏一脸的严峻:“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样来看……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也许会提前一段时间。” 一年?靳骁赫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还有一年……不,还有不到一年洛儿就永远的离开了,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靳骁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房间的,更不知道何时眼泪流了下来。他伸手摸着脸上那晶莹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原来他还是会流泪的。这么多年了,被义父收养了这么多年,即使练武功的时候再苦再累他也不曾落过泪,而如今他却像是和懦夫一样流着眼泪不知该何去何从。 静静地坐着直到日落,直到叶洛来敲开他的门,他的思绪才被迫回来。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叶洛,他的心如同刀绞一般。 “靳大哥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叶洛边说着边要去看靳骁赫的伤口。 手指碰到衣角的那一刻,她的手腕却忽然被靳骁赫的大掌拉住了,靳骁赫神情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怎么了靳大哥?”叶洛看着紧握自己手腕的靳骁赫,靳骁赫这是怎么了一早在她那里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靳骁赫却管不了这么多了,想到哪里边说到哪里:“洛儿你有没有很想做的事情呢?” 听到这问题叶洛沉思不语,想做的事情很多,而她现在就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有很多啊,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够健健康康的,也希望可以真的过一个安静都生活,这样就足够了。”叶洛眼里透露着真诚,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身边的人都很好的。而她想要过隐士般的生活,没有任何人打扰。 听到叶洛的话靳骁赫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只要他还在,他就一定要帮她实现这愿望,他说到做到。 第二日清早叶洛刚梳洗完毕正用着早饭,就见靳骁赫身边的一个属下走了进来。见到叶洛一脸的恭敬:“小姐,阁主说要起程了。” 叶洛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皱着眉头:“怎么这么急着走?” 靳骁赫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她不免有些担心,这就起程会不会对他有所影响,已经拖了这些日子了,也不在乎多个一两日的。 那属下回道:“属下不知。” 叶洛也知道问他没有用,接过明莫手里的茶杯漱了口起身往靳骁赫的房间走出。靳骁赫的房间与叶洛的房间本就是对面,叶洛几步走到了门前敲开了靳骁赫的房门。 房内并没有人在,叶洛不由得有些纳闷,不是说要起程吗?怎么不见人影? 叶洛正想转身离开,不想走到房门处碰到了回来的靳骁赫。只见靳骁赫一脸的风尘仆仆,像是从哪里刚赶回来。 靳骁赫没有想到叶洛会在自己的房间,先是一愣随即用笑容掩饰了过去:“怎么了?一大早的来找我。” 叶洛让靳骁赫进了房间才开口道:“我听说现在就要起程了是吗?” 靳骁赫给自己倒了杯水点点头,叶洛见他点头又问:“靳大哥你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吗?这么急着起程,我怕你身上有伤路上吃不消。” 见叶洛出口的话是关心自己,靳骁赫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容也真切了许多:“没事,我的伤是小伤,再者有你在马车也不会赶得太快,若是累了休息便是了。” 叶洛见靳骁赫话里话外都是执意要走,也不再多说回去让明莫收拾了包袱,一早便踏上了马车上路。 之前马车是叶洛同明莫几个女子所坐,靳骁赫与陌苏是骑马来的,现如今靳骁赫身上有伤叶洛便让他进了马车。 马车并不算大,好在明莫会骑马,出去骑着马让出了地方。靳骁赫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叶洛对于马车的晕丝毫没有改善,好在之前一路上可以爬在明莫或是萍姨的身上、腿上,这样多多少少能减少晕马车的情况。可如今倒好,萍姨跟着冥兮早走了,现在又因为靳骁赫受伤坐进了马车,她现在就是再难受也不好意思靠在靳骁赫身上休息。 心里是不愿意和他靠的太近,免得误会了让靳骁赫更加伤心。可马车刚走了一个时辰叶洛就已经受不了了,胃里的感觉让她死的心都有,这时候也没有力气和本事矫情了,靠在靳骁赫的身上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靳骁赫正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他的确是累了,受伤醒来后因为叶洛晕倒,所以他在她床边守了一夜,加上身上有伤他体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想这个时候只觉得肩头微微一热,并且有些沉重。靳骁赫睁开了双眼看见靠在自己肩头的叶洛,心里一股暖流浮上,伸手揽过她瘦弱的肩柔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叶洛晕的厉害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嗯,便没有了任何动静。靳骁赫见此心疼的抱紧了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今天就出发,她的身子这么虚弱。都怪他有些心急了。 昨天听了她说的事情后就睡不着,他想要多陪她些日子,想给她真正安静的生活,哪怕他只能这样陪着她几日就离开。消失在她的眼里,却活在看的见她的地方。 从知道她的时日不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要好好的珍惜每一刻,她说她想要隐居,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过上安静平淡的隐居的生活。 她想要的他恨不得现在都给她,所以他才想着快些起程好早日到达。 第四百一十六章 猸老 叶洛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再第三天后见到陌苏口中,那个像传奇人物的猸山人,并且得知会在此住下。 当马车从官道驶离后渐渐的路就越来越变得崎岖,从羊肠小道到山林峭壁,一路走来才发现其实离他们暂住的小镇并不远,只是这路却是难找难行,有些地方马车都过不去,叶洛便扶着靳骁赫同陌苏几人走了近一天的山路才算是到。 路上差点走破了脚,叶洛前世虽喜欢爬山运动,可现在的身子不允许她有这么大的体力劳动,所以当走到目的地时她累的可是不轻。 山林间的小木屋,建在半山腰上,此时正值树木茂盛的时候,若是不走进去,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半山腰上还有人居住。 叶洛虽然累的不轻,可看到这景色如画隐蔽悠然的好地方,倒也高兴的很。在这地方隐居倒是一件美事。 冥兮和叶萍早早就在院门外等着,见到叶洛几人来了忙上前:“洛姐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叶萍接过明莫手里的行李跟着笑说:“是啊小姐冥兮姑娘可是等的心急如火,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来。” 听到这么熟悉的问话和人叶洛也露出了笑容:“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这不处理好事情便忙着赶来了。” 冥兮笑了笑走到靳骁赫身边关心的问道:“大哥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义父知道了担心好些日子呢。” 听到冥兮提到义父叶洛一脸的不可思议,义父?猸山人!这就遇上了。靳骁赫也难得的脸上多了些柔情:“嗯,你带他们去休息,我和洛儿陌苏去看看他老人家。” 叶洛听靳骁赫要带她去见猸山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可一想作为晚辈来别人这里住总归要见见主人表示谢意,若不然太过于失礼。 想到这里叶洛点了点头同靳骁赫陌苏进了院中,陌苏前面走着带路的意味,叶洛扶着靳骁赫紧跟其后。 进了院子才看清这里面的格局。仔细一打量像是北京的四合院格局,不同的是少了一排房子,像个山字少了中间一竖,加上拉起来的院子倒像个口字结构。陌苏走到了一个房间拐角房间停了下来,伸出手敲了敲门:“师傅,我们回来了。” 随即房间内传来一声轻咳:“进来吧。” 陌苏听到后推开了房门,房间内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盘腿坐在矮桌前,见他们几人进了房间抬头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靳骁赫:“回来就好。” 叶洛的目光停留在那老者身上,老者慈眉善目笑起来带着几分亲和,叶洛不由觉得有些亲切之感涌上。 那老者感受到了叶洛的目光,回以一抹淡笑:“这就是叶丫头吧,果然像冥兮说的,面相颇得几分灵气。” 听他这么说靳骁赫和陌苏同时看了眼叶洛,叶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老人家过誉了。” 老者听叶洛叫他老人家大笑出声:“是啊,比起你们我还真是老了,不过叶丫头不要见外,叫我猸老就是了。” 见猸老如此随和叶洛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叫了句:“猸老。” 猸老见叶洛态度如此乖巧心里对此也满意了不少,人家一个格格对自己这个老头子能这么尊敬,他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况……猸老看了眼叶洛又扫了眼靳骁,对于叶洛是满意的不得了,对于靳骁赫…… 叶洛他是看进眼里心里了,可一扭头看着一脸苍白的靳骁赫有些不高兴了:“说说怎么回事,什么人能伤的了你,而且还伤的如此之重。” 靳骁赫脸色不算好看,头微微垂着:“这次是孩儿大意,让义父为孩儿担心了。” 猸老看着靳骁赫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认错能有个该认错的态度吗?看那一脸傲气的样子,真是碍他老人家的眼。 叶洛见猸老的脸色越来越冷,看了眼靳骁赫与陌苏,前者一副恭敬的模样后者则是看好戏。 见陌苏并没有求情的意思,叶洛忙插了口:“猸老,这事说起来怨我,靳大哥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收这么重的伤。” 听叶洛这话猸老又露出了微笑,一副凡事好说的模样:“哦,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好,赫儿这次为父就不怪你了。” 叶洛被猸老这么大的转变惊的有些说不出的来,方才还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模样,这个猸老……额,也太奇怪了。 叶洛自是不明白,可一边的陌苏却是一心的明账本,看来这次冥兮早回来没少说话,看看师傅那一副公公看儿媳妇的眼神……不对,冥兮那丫头是不是少说了什么?比如叶洛的身份? 靳骁赫看了眼猸老,猸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的有些怪异(猥琐……),靳骁赫倒是没工夫和他啰嗦:“义父若是没什么事情,孩儿便退下了。” 猸老正看叶洛看的高兴,听靳骁赫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悦,这小子!知道叶丫头是你的,也不至于这么小气给都不给他看吧。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半分:“嗯,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靳骁赫听完站起身便要走,叶洛忙起身扶着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猸老的声音:“叶丫头没事记得来看看我老人家。” 叶洛听这话心里冒出一抹莫名其妙之感,但碍于礼貌转过身子回了句:“洛儿会记得的。” 说罢同靳骁赫和陌苏走出了猸老的房间。外面阳光明媚,院子开满了鲜花,山林间的鸟啼声也格外的清脆。 因为靳骁赫身上伤口还没愈合的原因,叶洛扶着他一步步的慢慢走着。陌苏倒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看着叶洛和靳骁赫。 “叶洛觉得我师傅人怎么样?”陌苏突然笑的十分灿烂的问道。 叶洛被他这突然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的回了句:“猸老人很好,很亲和。真没想到这般平易近人。” 靳骁赫不想叶洛会这么回答,平易近人?那疯老头是挺平易的,而且很近人。只不过… 陌苏见靳骁赫神情一冷心情更是要飞到天上,靳骁赫啊靳骁赫回忆总是折磨人的。 自己的回答有问题吗?看着大笑的陌苏叶洛更加摸不到头脑,今天一个个是怎么了?怎么从见到猸老后一切都有些不正常了……好吧,是不正常! 第四百一十七章 鸡尾酒 一转眼叶洛已经住在山里半个多月,山里风景迷人时间便过得很多。没事的时候跟着冥兮去山里转一圈,回来时总是收获满满,有时是一篮子野果,有时候是一把鲜花。 叶洛利用空闲的时间跟着陌苏学医,山里更是一个免费的药厂,陌苏也时不时的带着她去山里认药采药,山中有太多太多叶洛觉得稀奇的东西。 这样一来时间自然过得很快,靳骁赫的伤也好了许多,只是还需要调养这样一来猸老这里就热闹了许多,猸老也是每天乐悠悠的。 过着自己想过的平静生活叶洛现在也没有太大的渴望,只是当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关于外面的事,关于她的孩子。然后再一次告诉自己要忘记,让过往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这日夜色刚刚暗下来,叶洛亲自下厨做了些菜,猸老高兴的像个孩子,这十几天来的相处也让叶洛摸透了猸老的脾性,怎么说呢,总得来说猸老与晏老是一类人,越来越顽童,只是明显有一点完全不同。 晏老是出了名的好吃鬼,而猸老恰恰相反,不爱吃却爱喝,一日三顿的小酒总是要备着。不过好在很有分寸,叶洛来了这些日子倒没有见他喝醉过。 叶洛将菜端上桌时便见猸老准时的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见到一桌子菜喜上眉梢:“今日这菜倒是丰富的很,好菜配好酒,冥兮去酒窖把为父的花雕拿来。” 冥兮听了转身便要去拿,却被叶洛拦住:“猸老我这倒是有一种酒保管您没有喝过。明莫。” 明莫会意的将手中的酒坛子放在了猸老面前,猸老看着那酒坛子双目放光,高兴的直搓手:“我没有喝过的酒,丫头话可不能说的太大啊。我可是号称酒仙的,喝过的酒种类比你的年岁都多。” 叶洛却是一副胸有成竹:“您先尝尝。” 见叶洛这般自信不但猸老连靳骁赫等人都觉得好奇叶洛说的会是什么酒,这般信誓旦旦。 猸老打开了酒坛子便闻到了一种清香之气,夹杂着淡淡的酒香甚是好闻,于是忍不住的多闻了几下,他是个老酒鬼闻这味道有些熟悉便道:“这不就是清酒吗?只是中间加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见猸老果真没有见过这酒,陌苏也来了兴趣,会是什么酒连师傅这个老酒鬼都没有见过?这个叶洛搞得什么把戏? 叶洛听了猸老的话笑了笑:“猸老不愧为酒仙连这其中的清酒都闻的出来,叶洛当真是要佩服了。” 听到叶洛这么捧自己,猸老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将酒倒出,酒倒入碗中猸老却是有些诧异:“这酒怎么是这般颜色?” 听他这么说陌苏几人忙伸头看去,只见碗里的酒不是没有颜色的清酒,而是橙色,颜色艳丽的很。 “这…这是什么酒?”猸老看着那艳丽的颜色,有的可不是一点点的吃惊。怎么会有这么颜色美丽的酒。 众人将目光从酒碗上转到叶洛身上,叶洛掩唇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要说这些还是借猸老您的东西做的。” 一听这酒是自己的东西做的,猸老更加好奇起来,他的东西做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做出过颜色这么美的酒呢? 叶洛见众人不解的目光笑了笑:“前些日子同冥兮进山的时候发现了一种野果,我尝了觉得味道很好就摘了些回来。加上猸老您冰窖里的橙子两种水果压出汁来,再用冰窖中的冰块冰了一些清酒。三者混合就成了这种果酒。” 说白了叶洛只是突发奇想,又刚好碰到这些材料所以做了次鸡尾酒的实验而已,没想到做出来她尝了一口味道出奇的好。所以才敢拿来在猸老眼前说事。 听叶洛这么一说猸老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果香,一拍大腿,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做,这东西味道真是绝了。 冥兮也凑热闹的倒了一碗,她平时是不喝酒的,总觉得味道辛辣,不知道男人们怎么会爱这味道,所以一开始也只是小小的喝下了一口,可不想入口味道不错,没有酒原本的辛辣之感,倒是挺好喝的。 见一老一小喝了都是满脸不错的样子,陌苏也忍不住倒上一碗,转身又要给靳骁赫倒上,叶洛见了忙拦住:“靳大哥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喝为好。” 陌苏听了叶洛这话冲着靳骁赫笑的一脸暧昧,靳骁赫目光一柔示意陌苏他就不喝了,猸老见靳骁赫今天这么听话开口打趣:“平日里见你倒是傲气凌神的很,怎么今日叶丫头头说话你就立刻听了。” 叶洛被猸老打趣的脸色微红,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叶洛也看出猸老对她与靳骁赫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这让她有些苦笑不得 靳骁赫看了猸老一眼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免得叶洛尴尬。可他自己的心里却是觉得甜蜜的很。 叶洛只当没有听见,靳骁赫帮了她这么多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她也是要这么做的。转过身从明莫手里拿过另一个酒坛,给靳骁赫倒了一碗。 靳骁赫有些不解,方才还不许他喝,怎么这会子就又亲自给他倒了? 叶洛见他面上不解笑着解释:“不要担心,这个是橙汁,也就是橙子压出来的汁水,喝了对身体好。” 听叶洛这么说靳骁赫难得的露出一抹笑容,端起那碗橙汁一口喝了下去,甜甜的味道顿时充满了口唇,连同着心都觉得甜甜的。 猸老看着难得露出笑容的靳骁赫心里闪过感慨,这小子多久没有笑过了,好在现今有叶洛这个丫头在,看来小靳骁赫这小子真是败在叶洛这丫头的手里了,这样也好,他早就期盼靳骁赫能早日成家,也好给他生个孙子玩玩,也省得他这个老人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不过,看着靳骁赫望叶洛的宠溺眼神,让猸老心中一乐,真是没有想到靳骁赫这小子竟然也有这么一天。 孩子们都真的长大了,他也已经老了人一老就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他的几个孩子倒是争气的很,早早的立了业,只是这几个不孝之子。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成家的,不过,他看了眼靳骁赫与叶洛,现在好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 日子平平淡淡的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叶洛每日尽量让自己过得充实快乐,不再刻意去逼自己不要想过去的事反而觉得过去没有那么纠缠她。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靳骁赫的伤好了,华千然也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风尘,叶洛见他一脸的凝重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华千然回来没有多久靳骁赫就说要出去一段时间,叶洛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靳骁赫要走也是应该的,身为暗阁的阁主已经在这里待了足足一个多月,虽说是养伤但理由未免太过牵强,外面同样是可以养伤。 至于这里面的实情大家心里都是心知肚明,只是都没有开过口,叶洛也当不知每天跟着陌苏安心的学医偶尔看看冥兮早上的晨练跟着耍几招,不过是玩玩,她的身子不允许她学武,她对学武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靳骁赫离开的这一天,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山里的路滑没有办法走,所以只好推迟了下来。 华千然对叶洛客气的很,不免让叶洛有些不太习惯,好在只是一起用了午饭,用罢了午饭叶洛便回去睡了一觉,这已经是她养成的一个习惯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雨微微小了一些,叶洛站在走廊里看着天空飘飘扬扬的雨,脑海里浮现出福临的脸庞来,曾经,在宫里的时候他知道她最爱落雨的日子,所以每当落雨的时候,只要一有机会他便会陪着她举伞在雨中漫步。 那时的他们像是活在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美好的不像话。那些日子如同回忆只能活在过去。而如今她身在这个没有几个人知晓的山里看着满天的雨丝。 而他,京城或许是一片晴空万里,他在做什么?在乾清宫的书房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不……也许他现在正抱着软玉温香不知何时何事。无论是何种,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不会想起她。 一想到如此叶洛自嘲的一笑,他如何能想起自己,自己又何苦在这里想着他。其实很多时候她真的讨厌自己,讨厌忘不了他的自己。明明伤她如此之深,为何她还是忘不了他?这样的自己真是让她都觉得看不起。 落雨,是想念的时候。叶洛低头皱起了眉头,心中的痛再次袭来,自从离开了皇宫她的心病便生,时不时会痛的让她难以忍受。陌苏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治。 这一生她才发现,这世间有许多的病都是无药可以,而她,不巧,偏偏得的都是无药可治的病。上天,真不知是眷顾她还是在开她玩笑。 挥手让抱着琴的明莫将琴放好,盘膝而坐十指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拉,试了试琴音随即一首她最爱的歌曲从指甲流出。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死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有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葬花吟》 一曲毕落两行清泪,曹雪芹的红楼她最爱的便是黛玉,没有想到如今倒是有了与黛玉同样心境的时候。末了末了她又能知葬她的人是谁?在哪里? 只是比起黛玉她还是要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还算垂怜她,至少没有让她的心境如黛玉一般。 将手伸出走廊接住那飘落的雨滴,如今她还倒要同黛玉一般问问侬身何日丧,她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不远处,靳骁赫脸色阴沉的可怕,眸中却是满满的疼惜。一边的华千然也是皱着眉头,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有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是怎样的心情才能唱出来的曲,他与她见面次数不超过三次,第一次得了她的诗,那首《问菊》。而今听到徐徐唱来的这首诗词竟然如此之伤悲。 看着不远处女子的模样,周身带着淡淡的忧伤,华千然叹了口气,这样心思的女子大抵是多愁善感。难怪陌苏说她有心病。 靳骁赫抬步走到了叶洛身边,看着她单薄而孤独的背影,靳骁赫忍住了上前抱住她的冲动。一边明莫虽不懂叶洛所唱之意,可听着那曲调便忍不住的难过。这时见到靳骁赫过来了忙用手擦掉了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靳公子华公子。” 伸手接雨的叶洛听到明莫的声音,先是一惊随即安定了心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转过头带着淡淡的笑容:“什么时候来的?” 靳骁赫看着那张若无其事的笑脸,从她的眼里却看出了刚刚流过泪的痕迹,不由得心里更是心疼,洛儿,她还是不愿用真心面对他。每天带着这样一张笑脸面具累吗或许是累的。 她的面具同他一般,只是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他都愿意在她面前拿下面具,因为爱她。所以她也有拿下面具的那一刻,只不过不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从你弹琴时的那一刻。”靳骁赫说着伸出手在叶洛面前:“地下凉,你身子本就弱,别再冻坏了身子有要吃药。” 叶洛看了看眼前的那双大掌先是一愣,随即释然的将自己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多谢靳大哥关心。” 靳骁赫微微一笑温柔的稳稳拉起坐在地上的叶洛。看着叶洛脸上坦荡荡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酸,为何你的心一直不愿打开,你知不知道他也是会累的。一直得不到回应真的会很累! 叶洛起身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想靳骁赫却是握的紧紧的不愿松开。叶洛微微皱了眉头不愿让别人看出他们现在的状态,于是对明莫道:“明莫先将琴拿回去,我和靳大哥有话要说。” 明莫注意到两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可听叶洛这么说只好先回避。 第四百一十九章 爱与不爱1 华千然见此心中了然,他早已经从冥兮和陌苏那里得知自家大哥心属叶洛只是没有想到一向冷傲的大哥竟然因为她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些事情真是让他想都不敢想是自家大哥做出来的,只能叹爱情的力量果然可怕。 竟然连大哥这样的人物在爱情面前,也乖乖的低下了一贯冷淡高傲的头颅。想到这里华千然也识趣的离开,给叶洛和靳骁赫留下足够的两人世界。 “我明日便要走了,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靳骁赫放开了叶洛的手,神情有些落寞之色。 叶洛听了微微点头,其实说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把她安排在这里,安排在猸老这里,她承认这里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可是,她总有一种儿子带女朋友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与靳骁赫她知道是扯不断了,若是自己真的要故意躲着他只怕到时伤的不止他一人的心,连同冥兮也会受伤。而且一直以来靳骁赫帮她太多了,如何能撇的清关系。这一点让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叶洛决定还是开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为好。 咬了咬唇叶洛心里一横:“靳大哥,我……我有话和你说。” 不想这话刚出靳骁赫却打住了她:“洛儿你能不能先听我说。有些话我一直放在心里,今天我想和你说。” 望着一脸坚定的靳骁赫,叶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靳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洛儿……”靳骁赫顿了顿:“洛儿我知道让你住在这里是为难你了,来到这里你也看到了,义父一个老人家守在这里没有人陪,我与千然、冥兮又不能常回来,所以听到你说想要隐居便接你来了这里,只当靳大哥恳求你,住在这里好吗? 若是你真的觉得不想见到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靳骁赫怎能看不出叶洛在这里住着表面虽然很开心,然而心里真的也这么开心吗?但他决定带她回到这里是有原因的,可以说这个决定有私心在里面,但带她来这里绝对不是全部来自于私心作祟。只是这理由他如何能告诉她呢?如何能让她知道爱新觉罗福临……如何忍心再次见到她受伤! 叶洛有些吃惊的看着靳骁赫,方才他说恳求?他说可以不出现在她面前?叶洛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多次为她舍命的人,多次救她性命的人,现在竟然说是恳求她!靳骁赫你知不知道你说这样的话足以让她叶洛抱羞而死。若不是因为他,现在自己在哪里她都不知道。 突然落泪的叶洛让靳骁赫顿时手足无措,抬着手在空中举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为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只是叹了口气:“洛儿你若是执意要离开,我会派人送你离开去新的地方。” 叶洛哭着摇了摇头:“不,靳大哥我不离开,我会一直住在这里,陪着猸老等你们回来。” 决定不离开这里叶洛最终下定的决心,她如何能狠的下心说离开,她如何能真的离开。 靳骁赫见叶洛答应下来,心里的大石头仿佛一瞬间落了地,只要不离开这里只要叶洛不离开这里,外面的消息她定然就听不到,就不会知道爱新觉罗福临那个负心汉的事情,就不会再一次被同一个男人伤害。 “洛儿,说说你方才要说的事情。”靳骁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叶洛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想要说的事情,可是现在不需要说了,因为她已经答应他会留下来了,竟然决定了就不能食言,所以要离开的计划只能烂在肚子里。 想到这里叶洛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一副纠结的模样:“我忘了,靳大哥待我想起来的时候再和你说。” 靳骁赫不再意的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叶洛的头:“竟然想不起来了就不要逼自己去想,靳大哥有的是时间会等你想起来的那一天。” 听靳骁赫这么说叶洛心里轻松了许多,陪着靳骁赫又说了些话才各自分手离开。 叶洛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只喝口茶的功夫就见冥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的不高兴。 见冥兮一脸的不高兴叶洛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道:“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 冥兮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叶洛也没有听出个头绪来。明莫见此会意的拉着叶萍走了出去。 见两人离开冥兮才松了口气,她的事情不好意思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说,可明莫与叶萍她又不好像对待靳府里的丫头让她们出去。所以只好支支吾吾的说的不明不白。 叶洛看透了这小丫头的心思只是不愿拆穿,明莫倒是自觉的很,这丫头真是鬼,有事情不愿让别人听了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冥兮这才对叶洛说出心中的事情,叶洛听完她这么一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这事情只有你一人不知了。” “洛姐怎么知道的?”冥兮听叶洛这么说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叶洛竟然说只有她一人不知!这是为什么? 叶洛见她一惊一乍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有眼睛当然可以看的出来啊。” 看出来?冥兮更是吃惊:“看出来?洛姐原来你早就看出陌苏对我……对我……那你怎么没有和我说一声呢!” 陌苏喜欢冥兮的事情叶洛一早便看了出来,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当然是由当事人来说的,还有就是叶洛后来知道冥兮这丫头心里只有韬塞,所以更是不会说了。 “傻丫头,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从别人嘴里听到呢,怎么你不喜欢陌苏吗?”叶洛明知故问了一句。 冥兮低着脑袋:“洛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我心里只有韬塞,与陌苏只有兄妹之情。我定然不会喜欢他的。” 冥兮坦诚与叶洛说起,叶洛顿了顿,其实在她看来陌苏比韬塞适合冥兮。女人这辈子能碰到喜欢自己,自己又同时喜欢的男人不易,很多时候是两情不相悦。就像陌苏钟情于冥兮,而冥兮心里却只有韬塞一人。 第四百二十章 穆染 看着一脸闷闷不乐的冥兮,叶洛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劝她看清自己的心吗?这丫头的性子是一但认定了就不会放手,哪怕知道结局可能不会是完美的。 鼓励她勇敢追求自己所爱的?叶洛心里否定了这个提议,自己不就是不顾一切选择了自己心所爱的吗?可落得一个悲悲惨惨的结局。 让她接受陌苏的爱可能吗?这好比让自己去接受靳骁赫一样。她与冥兮都做不到明明不爱却勉强在一起,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也不公平。 冥兮脑子里也如同一锅烂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陌苏喜欢她,若不是陌苏亲口说的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这十几年以来她对陌苏只有兄妹之情,待陌苏也同靳骁赫与华千然一般,而现在突然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如同告诉她靳骁赫喜欢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像是有个疙瘩别扭的要命。 “洛姐我该怎么办啊?”冥兮紧紧的抓着叶洛的手,显示出她此时的不安和焦虑来。 叶洛却是一脸的苦笑,怎么办?现在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靳骁赫。她也想找个人问问怎么办? 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叶洛却是一笑:“你有没有和陌苏把事情说清楚呢?” 冥兮一脸的紧张先是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说什么呢?我心里乱的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跑来你这里了。” 听冥兮这么说叶洛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给谁都会慌了手脚的:“冥兮你应该把自己心里想的告诉陌苏,以我对陌苏的了解,他若是真的知道你喜欢的是韬塞的话,应该不会再让你为难。” 冥兮眼中闪过一抹希望,可这希望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担忧:“洛姐若是真的这么说了,陌苏他心里该多难过。” “你这丫头,平日里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倒是个纸老虎。”叶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又道:“冥兮,感情的事情拖不得,你若是爱就早点说,免得彼此错过。你若是不爱也要早点说,免得误人误自。” 冥兮听完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洛姐因为如此才对大哥才这般绝情的吗?” 冥兮的话让叶洛微微一愣,是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最终想要的会让她受伤,可她也不愿意将就的过生活。 “傻丫头,你大哥对我的心思我自然比谁都清楚可是,爱情里面没有道理可言,人的心太小,小到装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了,竟然明知道自己心里只能有一个人的位置,就要清清楚楚的把话说明白。这样也避免了让别人越陷越深。”叶洛的目光有些黯然,她的心里只有福临一人,所以如今她对福临的恨也同样是深,爱有多深伤的就有多深而恨也就有多深。 这一点她不能否认,因为深爱所以恨之入骨,所以不能忘记,因为爱因为恨的缘由是内心深处不想冰释前嫌,不想没有了任何的牵连,不管爱不管恨。 看着有些伤感的叶洛,冥兮却是听到云里雾里,什么叫避免越陷越深?如果解释的清楚了就没有所谓的越陷越深,为何大哥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明明被洛姐拒绝了还是默默地守护着?这样还不算越陷越深吗? “那为什么大哥明明知道和你不可能,还是爱着你呢?”冥兮说出了心里的不解。 叶洛嘴角浮上一丝苦笑,爱情是最霸道最无情的东西,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言。而他们这些红尘中的人,能做的只是尽量去避免伤害。就像她会在得知靳骁赫喜欢她的第一时间把话挑明了说,但,人是有自由意志的,靳骁赫有这样的自由意志会做出选择,这也是人之所以会伤会累会痛的原因,因为有选择。 而另一面,这自由意志的选择也是人所有的快乐,幸福一切美好东西的来源。是所以:“因为你大哥有他的自由,这种自由我无权干涉。所以不要去想陌苏听到你的话会怎么样。如果你不说以后他可能只会更痛苦。” 冥兮扬起了脸带着一丝侥幸的意味:“就是说可能也不一定就是痛苦了?是吗洛姐?” 叶洛笑出了声:“不会痛苦的原因是你最后选择的是他。” 冥兮一愣连忙摆手:“不可能,我不可能选择陌苏的,因为我喜欢的人是韬塞这点我很清楚。”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叶洛的目光变得幽远而让人难以捉摸。 冥兮显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立刻站起了身:“洛姐我这就去找陌苏把事情解释清楚,绝对没有以后的事。” 看着急急忙忙推门而出的冥兮,叶洛微微一笑:“以后的事情谁说不准。” 这边好不容易送走了冥兮,叶洛的神经还没有放松下来就听房门被大力推开,抬头看向房门处不由得有些吃惊,穆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洛儿。有没有想我啊?”穆染高兴的从门那里跳到了叶洛面前。 叶洛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怎么这么久不见还是这副德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叶洛还没有来的及回答他,就见靳骁赫随后出现在视线里。 靳骁赫黑着一张脸目光死死盯着与叶洛靠的很近的穆染,穆染却是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眼神,继续笑着问到:“怎么了?洛儿是不是见到我太高兴了。” 叶洛随即觉得自己额角上多了三条黑线,自恋到这种地步全天下恐怕也只有穆染这一个了。 “咳咳。”叶洛干咳了两声看了眼倚在门上的靳骁赫,随即道:“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穆染见叶洛理他忙坐在了她身边,神情里带着几分不满:“我跟你说,自从我们分开后我就回来了,可是师傅狠心的将我关在山里说是要让我闭关修炼,其实我觉得师傅是怕我在这里把他的酒都喝了。所以才找了这么个烂借口把我赶进山里,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穆染从冥兮口里得知叶洛的到来,高兴的从山里直接跑了回来,气的猸山人直吹胡子瞪眼却又没有办法。谁让这么多的孩子就穆染一个继承了他的衣钵。 第四百二十一章 离开1 听着穆染喋喋不休的讲了半天,叶洛只差没有给他一拳,谁来救救她,说出去谁相信天下难逢敌手的棋圣是个话唠!这未免太打击天下万千少女的心了。忽然叶洛脑海里蹦出了一个想法来,这穆染不会是在山里待没人说话,所以一出来就这样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洛顿时觉得无奈了,要是这样的话她还要听穆染说多久?不会是半天就这么听过去了吧! 听他这样叨叨念念半天?光想着脑袋都大了,没有办法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放到倚在门边的靳骁赫身上。 靳骁赫见到叶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自然是乐意帮忙,他早就看穆染这小子不爽了,竟然敢和叶洛靠的这么近! “穆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靳骁赫冷冷的开了口。 一边同叶洛说的正起兴的穆染头都没有回:“等我和洛儿说完再和你说。” 叶洛一见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一希望火苗被浇灭,穆染啊穆染!你有没有考虑过坐在你面前的人愿不愿意听你唠叨啊!这样是剥夺人权的好不好! 叶洛心里正没辙无奈,就听靳骁赫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让我等你是吗?” 语气里明显能够听出警告恐吓的意味来,这下穆染听的清楚,忙转过了头看着靳骁赫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靳兄,靳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靳骁赫显然很满意穆染现在的表现,给叶洛一个搞定了的眼神,随即看了眼穆染:“知道就好,走吧。” 穆染这次倒是乖了,回过头对叶洛小声的说了句:“待会子我们再聊。” 说完起身跟着一身冷气的靳骁赫走了出去。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洛吐了口气,希望靳骁赫这次出去把穆染带着吧,不然依穆染现在的状态非能把她折腾死。 夜幕即将来临,叶洛坐在走廊里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去的天空,晚霞红艳美的有些不太真实,像是一副画。 “小姐该用晚饭了。”叶萍从饭厅的方向而来。见叶洛盘腿看着天空发呆。 听到叶萍的声音叶洛回了神露出了一抹微笑,叶萍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她忍不住的关心了一句:“小姐地上凉,下次可要注意些,别弄坏身子。” 叶洛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两人一同去了饭厅。到了饭厅才发现其他的人早已经坐好了,就等着她一人。叶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大家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对于叶洛猸老现在是一百个满意,又会做菜又会酿酒而且还有礼貌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真是越看越觉得适合做他的儿媳妇。 没想到平日里冷着一张脸的靳骁赫竟然有这么好的福气,想到这里猸老一脸的笑意:“叶丫头说的哪里话,我们也就刚刚才到,你不晚不晚。” 听了猸老替她解围的话叶洛笑了笑在了靳骁赫与冥兮的中间坐下,这位置一看就知道是人特意给她留的,这一大家子人真是操透了心。 冥兮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期间只匆匆吃了两口米饭便放下了饭碗。猸老见她起身要走忙开口叫住了她:“兮儿,等一会我有话要说。” 听猸老这话冥兮坐了回去,叶洛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伸手在桌下拉住了冥兮的手,冥兮转过头来看了眼叶洛,叶洛露出了一抹笑容。 见到叶洛脸上的笑容冥兮顿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叶洛见此看了眼对面的陌苏,陌苏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自顾自的吃着饭。只是眉间的隐忍却出卖了他。 看样子冥兮是和他谈过了,只是结果是什么叶洛不想猜。依照陌苏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猸老放下了碗筷喝了口茶道:“明天赫儿他们就要离开了,兮儿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要跟着离开。” 冥兮皱了皱眉头不知如何回答,于是看了眼叶洛,见到那目光叶洛会意的问道:“明日除了靳大哥还有谁要一起离开的吗?” 叶洛明白冥兮此时定然不想同陌苏在一个地方,只是冥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怕再次伤了陌苏。叶洛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想知道穆染明天离不离开。 靳骁赫见叶洛问起道:“我与千然、陌苏还有穆染都离开。冥兮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就留下来陪洛儿吧。” 对于靳骁赫这一安排冥兮自然是乐意的很,她现在觉得只要不同陌苏在一起,在哪里都好。 叶洛心里自然也是满意的,穆染离开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再看冥兮也是一改方才的闷闷不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用罢了晚饭冥兮陪着叶洛回到了叶洛住的房间,坐到了椅子上冥兮才缓了口气。 叶洛见此打发了明莫和叶萍去给她备洗澡水,待两人离开才开口问道:“和他说了是吗?” 冥兮点点头:“说了,把一切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叶洛随手给自己和冥兮倒了杯茶问道:“他怎么说的?” 冥兮顿了顿端过叶洛刚倒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舒了口气回道:“他说会等我,洛姐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明明白白的说了我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为什么他还这么说呢!” 冥兮烦躁的是陌苏这么一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想到以后两人的相处她就浑身发毛,这以后要怎么相处生活。一个在她心里像亲哥哥一样的人,现在突然说喜欢她,她心里真的觉得别扭的很。 叶洛叹了口气,就知道陌苏会这么回答的,这古代倒是不缺痴情的人。看着苦恼的冥兮叶洛笑了笑安慰道:“你不用太在意,该说的该做的你都说了做了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情。你管不着也管不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冥兮就是觉得自己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叶洛也不为再多说,爱情这种事情不是能说透的。冥兮现在会觉得尴尬别扭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换做她也会这样。 夜深沉叶洛却是反反复复难以入睡,守夜的明莫听到翻来覆去的声响开了口:“小姐睡不着吗?” 叶洛嗯了一句随即坐起了身:“去把那件厚的斗篷拿来,我想出去走走。” 明莫忙起身将斗篷给叶洛披上,叶洛看了眼外面的黑夜对明莫道:“我自己出去走走就好了,你休息吧。” 明莫虽然不放心,可一想叶洛的性子没有出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离开2 推开了房门迎面吹来一阵微凉的夜风,已经是七月里的天气,下了大半天的雨,在黄昏之前停了并且出了太阳,夏日临近连同着天也变得爱喜怒无常了。 夜空里满天的繁星想是一颗颗发亮的钻石,一闪一闪的让人目光缭乱。叶洛顺着走廊慢慢的走着,方才她睡着了只是突然被那个梦吓醒,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那梦越来越频繁的出现,让她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只是会有什么事情?为什么那背影那么熟悉而她却怎么样都想不起来那是谁,为什么会一直做同样的梦?难道梦里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叶洛想到头都大了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却觉得头顶上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叶洛吓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什么东西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 叶洛走到了走廊外左右上下看了看,月光下房顶的一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印入眼里,叶洛仔细看了看可月光的亮度根本达不到能看清这么远处的人,这么深的夜了会是谁待在那里? “谁在那里?”叶洛忍不住叫了一声。 那白色身影明显一顿随即一个飞跃落在了叶洛眼前,身影刚刚站定便传来一阵浓烈的酒气,叶洛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庞:“这么晚了陌苏你怎么还没有睡。” 陌苏笑了笑:“你不是也没有睡。” 叶洛也跟着一笑,其实陌苏不回答她也能大概猜出来,无非就是因为冥兮拒绝的事情。红尘男女谁也逃不掉这一劫。 “要不要上去坐坐,看看那里的风景。”陌苏问道。 叶洛看了眼房顶点了点头,陌苏揽住叶洛的腰施展轻功,下一刻两人稳稳的站在了房顶之上。 房顶上摆放着几壶酒,陌苏放下叶洛自顾自的坐下拿起酒壶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叶洛也找了个安全的位置。 寂静的夜,两人肩并肩坐着谁也不说话,叶洛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心事,陌苏的酒一壶接一壶的喝着。微风里传来淡淡的酒香。 叶洛闻到那酒香笑着道:“陌神医是不准备请我喝酒是吗?” 陌苏被她突然而出的话说的有些愣,他知道叶洛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忽然听到叶洛讨酒喝他倒是一时不能适应。 叶洛见陌苏发愣拿起了一壶酒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再次充满了口腔,自从与那日与高塞一醉之后再不曾主动碰这酒。 “有什么心事吗?”陌苏问完这扬起脖子喝了一口。对于叶洛来说心里没有事情是绝对不会沾酒的,这一点他敢肯定。 叶洛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七月初了,这一个月将会发生许多事情,月初皇太极的第十一子爱新觉罗博果尔会死去,而八月就是福临封董鄂妃的时候,短短一个月后董鄂妃便会封到皇贵妃的位置上去。 其实她一直刻意去避开这个事实,到事情临近了她又忘不了,她知道靳骁赫将自己安顿在深山里,一部分原因就是不让她听到外面的一些消息,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去听别人传,因为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你说若是上天给你预知未来事情的能力,你要还是不要?”叶洛用手背擦掉嘴上残留的酒问道。 陌苏的手顿了顿目光有些不解:“预知未来的能力?开什么玩笑,若真是如此,知道了也不过是多增烦恼罢了。” 听了这话叶洛大笑出声:“好一个不过是多增烦恼,陌苏来我敬你。敬你如此明白这世事。” 陌苏有些摸不到头脑叶洛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看这场景倒是觉得叶洛不像是在说笑,难不成叶洛真能预知未来的事?陌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预知未来的事?看样子真是自己喝多了,才会认为这样的无稽之谈是真的。 叶洛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壶问道:“那么你呢?你是有什么事情才需要借酒来消愁呢?” 陌苏喝酒的动作一滞脸上带着几分落寞,,为了什么?因为冥兮的拒绝吗?或许是吧!那个丫头真是太不给他面子,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不想却被她直接拒绝了,她说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可那人不是他 他早该有知道的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影子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将这份爱永远埋在心里,他想要告诉冥兮,他喜欢她,从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他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才开的口,果然她真的拒绝了他,而她的心却还是忍不住的疼,忍不住的会难过。 叶洛看着沉默的陌苏,嘴角带着一抹苦笑:“因为冥兮是吗?” 陌苏猛喝了口酒,有些自嘲:“冥兮和你说了是吗?说起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痴念罢了。不想给她带去那么大的愁绪。” 叶洛目光看向前方的黑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不用冥兮告诉我,爱一个人没有错,被拒绝也没什么。” 听了叶洛这话陌苏扭头看了她一眼,叶洛继续说道:“陌苏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以后回想起来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勇气告诉她而后悔。” 陌苏喝着酒并不说话,叶洛也不再开口两个人默的喝着酒,渐渐地酒壶里都空了,陌苏看着醉倒了的叶洛露出一抹苦笑,想醉的没有醉,该醉的却醉了。 抱起睡着的人儿,两人交替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黑夜之中,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酒香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证明,证明这里方才有人在。 叶洛这一觉睡得倒是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问了明莫才知道靳骁赫他们一早起来便离开了,离开前有来看过她一眼,只是她昨夜醉的太厉害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些懊恼昨夜喝了那么多酒,没有给靳骁赫他们送别也就罢了还弄到现在头痛的要死,这陌苏竟然也不知道劝她一声。 “陌公子走的时候让我给你煮了些汤,说是醒酒去头痛的。”叶萍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没想到陌苏这么细心,叶洛在心里对陌苏的好感加了一分,叶洛伸手接过那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明莫见叶洛见醒酒汤喝下去后,这才从一边的桌子上拿出几本书递到叶洛面前:“小姐这也是陌公子留下来给你的。” 叶洛接过那书一看,原来是陌苏留下的几本医书,陌苏这半师傅倒是没有忘记了她这个徒弟,还知道给她留几本医书。 第四百二十三章 吵个不停 陌苏离开的日子对于冥兮来说显然快乐自在了许多,在靳骁赫几人离开的第二天冥兮却给了叶洛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你说你要去找韬塞!”叶洛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方才冥兮说过的话,她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冥兮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决定了,既然我知道我心里的人是她他,我就要让他知道,不管他接不接受我,我都要去。” 看着坚定的冥兮叶洛不知道该说什么,劝她不要去,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冥兮没有做错什么,爱一个人就是想让他也知道,想让他给回应。只是那个人是韬塞,冥兮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先不说韬塞喜不喜欢冥兮,就算是喜欢他们两个人真的能一起白头偕老吗?这一点叶洛心里却是很担心,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 冥兮继续点头:“洛姐我想清楚了,就像你说的感情的事情拖不得,若是爱就早点说出来,我认真想过洛姐你说的对,所以我想去找韬塞说清楚。” 被自己的话堵了口叶洛无奈的笑了笑,她不是不支持冥兮去跟韬塞告白,她只是怕冥兮会受伤,也许这样说有些自私,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冥兮还是离开了,叶洛没有劝阻,有些事情别人说的都只是纸上谈兵,必须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是最真实的,也许冥兮不会是失败而是成功呢。 冥兮的离开让猸老有些不太高兴,好不容易热闹了些日子这都要走了是吧,不过在叶洛劝导加上美食美酒的诱惑之下转眼也就好了,果然是老顽童的性格。 山里的日子过得平淡,叶洛每日早日进山找医书上的药,回来后与叶萍明莫一同晾晒,午后侍弄院子的花草,偶尔陪猸老一起到山脚的溪边钓鱼。 落雨的日子几人就凑到一起煮茶听叶洛讲稀奇古怪的事情,叶洛讲的故事大多是听了稀奇一阵子。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七天,在第八天的早上被两位不速之客打乱了。 却说那天早上阳光明媚温暖叶洛拿起药蓝准备进山采药,刚打开院门就听到一抹熟悉而惊讶的声音传来:“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一听这声音叶洛忙抬头,一看竟然是晏老和只见过一面的一初大师,晏老见是叶洛紧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洛心里也是奇怪,回道:“晏老我现在暂住在这里。你与一初大师怎么会来到此处呢?” 晏老显然没有听到叶洛的问话注意力全放在她前面的一句话上:“你说什么?你说你暂住在这里?” 叶洛看着吃惊不已的晏老点了点头,晏老见她点头承认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你怎么跑到老疯子这里来的?” 叶洛有些不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晏老是说的老疯子是猸老他吗?” 听叶洛亲切的叫猸老晏老顿时更是不乐意:“丫头你告诉晏老,是不是那老疯子把你掳来的。” 这话说的叶洛哭笑不得,她这么大个活人了用掳的这个字不太合适吧,叶洛还没来的及解释就听到身后的院中传来一句冷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话音刚落就见猸老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对一初大师微微一笑道:“来了。” 一初大师笑着点头,晏老却是不乐意了,脸色阴沉的看着猸老:“你个老疯子刚刚那话说谁呢?” 猸老看了眼晏老继续不屑的口气道:“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说谁的呗,也不知方才是谁在门外乱说话。” “你……你个老疯子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晏老气的脸色发白,指着猸老的鼻子骂了回去。 两人在院门口你一句我一句骂的不亦乐乎,一边的叶洛倒是摸不到头脑了,看这情形猸老和晏老是认识的,而且还不是认识一天两天那么简单,看这架吵的就知道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好在有个理智的人在,一初大师脸上至始至终保持着笑意看着两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吵着,见叶洛不解还好心的解释道:“姑娘你放心吧他们两已经吵了一辈子,哪次见了不吵一架心里都不痛快。” 听了一初大师的话叶洛嘴角抽了抽,好嘛难怪刚见到猸老时说他与晏老有些像原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因在啊! 两人吵来吵去总归有吵累的时候,晏老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猸老的鼻子:“老疯子你说,你是怎么把我的丫头骗进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猸老不甘示弱的对叶洛笑了笑,而后目光转向晏老有些轻视:“你个老东西也不问问清楚就乱说话,你自己问问叶丫头是我掳她来的吗?” 晏老听言将目光看向叶洛,叶洛忙摆手:“晏老,不是猸老掳我来的,我是自愿来这里的。” 听了叶洛的话猸老得意洋洋的冲着晏老挑了挑眉:“老东西听见了没有叶丫头说了是自愿来的,下次想和我吵架先把事情捋顺了再说。” 晏老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一眼猸老,紧接着有些不解的问道叶洛:“丫头你是怎么进这山的,这地方可不好找啊!” 猸老听晏老这么问当即心里直骂这老东西真是只狡猾狐狸,拐着弯找证据来挖他的台。 刚想阻拦叶洛,却不想叶洛已经回答了:“我是和靳大哥他们一起来的。” 一听这话晏老顿时眉开眼笑:“靳大哥?丫头你说的靳大哥是不是靳骁赫那小子啊?” 叶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晏老顿时笑出了声音来:“我就说没人拐到丫头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老疯子不是你拐到的,原来是你那义子拐到来的。” 听了这话猸老不愿意了,指着晏老的鼻子道:“什么叫拐到,你没有听到叶丫头说是自愿来的吗,自愿你懂不懂。” 眼见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一初大师适时的站了出来:“你们两啊,吵了一辈子了也没分出个输赢,我看今日看在叶姑娘的面子上就暂时停战吧。” 见一初大师出来调和再加上拉上了叶洛,两人自然不好驳其面子,同时冷哼了一声,晏老率先开口道:“今日看在一初和丫头的面子上,就先不和你吵了。” 猸老不乐意了:“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这个老东西吵啊,明明是你找茬在先。不过今天有一初和叶丫头在,我也懒得理你。” 两人各不相让,就连暂时休战的事情也要分出个高低贵贱来。叶洛对其真是……好吧,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老凑到一起还……还真是热闹!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丞崖 两人说是不再争执,叶洛放下了药蓝陪几人进了大厅。晏老打量了一圈那院子找茬的开了口:“我说老疯子你这院子房子都这么久了好是看样子,破旧不堪的很。” 听晏老故意找茬猸老自是不想让,睁着眼睛回道:“我的地方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用的着你这个老东西来瞎操心吗?” “我说你个老疯子,我好心……” 眼见两人又要吵了起来叶洛忙从中打断:“晏老许久不见我又新做了样点心,我待会子给您做去。” 一听到吃的晏老顿时双眼冒出精光,立刻没有了和猸老吵下去的意志,看着叶洛喜笑眉开的问道:“丫头说说是什么好吃的糕点。比上次的蛋糕还好吃吗?” 见叶洛答应给晏老做吃的,猸老忙眼馋的不愿意了:“洛丫头没有猸老我的份吗?我觉得丫头酿的果酒最好喝。什么糕点什么的不做也罢。” 赤裸裸的显摆晏老听不下去了,一副气哼哼不乐意的表情将脸转向了一边:“哼,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酒吗。” 见自己的话刺激到了晏老这个死对头,猸老顿时眉开眼笑的嘚瑟起来:“没什么没什么,反正是丫头对我的一片心意。” 看着两位老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吵了起来,叶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还是不要乱插话的好。 一初大师淡定的看着两老斗嘴,嘴角带着微微的淡笑对叶洛道:“他们两人已经这样吵了一辈子,你不要见怪,他们一见面不吵都不痛快。其实他们两人好的很。” 叶洛点了点头刚要回答,就听到晏老与猸老同时说了话:“谁和这老疯子(老东西)好了!” 异口同声说完后两人互看了一眼,随即气呼呼的各自扭头不愿再看对方。别扭的模样让叶洛同一初大师相视一眼,笑了笑。还说不是老顽童,看这脾性和孩子有什么差别! 两老这下才算是赌气一般不愿在彼此理会,叶洛见此带着明莫进了山,想摘些果子回来给猸老再做些果酒。 连绵的山路小道,小道两边开满了鲜花,叶洛被这药蓝走在前面,明莫背着个放野果的竹藤篓子跟在叶洛身后,叶洛边走目光边四处打量,希望能碰到一些药材。 晴朗的天空照的人暖洋洋,山林中鸟儿的啼叫在耳边络绎不绝,叶洛遇到喜欢的花草便摘上一些。一路走下来药蓝和背篓里装的已经不能再装。 叶洛看了眼天色,觉得差不多便要回去。刚转身要走却听到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些动静。 明莫有些谨慎的将叶洛护在了身后:“小姐那是什么声音?” 叶洛皱着眉头仔细的听了一阵子,只觉得那动静颇大,却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拉着明莫道:“不管是什么,我们快些离开这里才好。” 明莫点点头与叶洛急急忙忙的便要往回走,走了约摸二百多米,忽然羊肠小道上飞出一个人影来。 叶洛与明莫心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见到这场景明莫惊叫了出来,叶洛心里也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只是理智让她的声音到了嗓子眼却没有叫出来。 叶洛将明莫拉到自己的身后,目光看向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影,阳光下那人一身白色衣衫,胸前一片血红,看样子是受伤了。 那人也是被明莫的叫声惊到了,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叶洛与明莫,眉宇间露出一抹阴狠来。 那人抬起头叶洛才看清楚,那是一张有些阴柔的脸,一双桃花眼长得格外的摄魂,嘴角带着一丝血迹微微的上扬,面色微微发白。叶洛从他面上看出了一抹邪气与阴狠之色,便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拉着明莫的手紧了又紧,这一刻叶洛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这男人不为难她,她可以考虑救他一命。 四目相对,见叶洛眼里的戒备之色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大,这个女人真是有趣,竟然一副怜悯的模样。不知道这女人若是知道他的身份还会不会这样。 叶洛看着那男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心里放松了几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对她的问话男子视作没有听到一般,回头看了眼郁郁葱葱的山林,目光里带着一丝紧张。 叶洛一见他这幅表现就猜出这男子定然是被别人追杀,看来这后面不远处还有追兵在。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了,救还是不救? 救,她们两个女人加上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肯定跑不快救他就有可能连同自己与明莫的性命也要丢了。 不救,叶洛看了眼那男子虚弱的脸色和胸前的伤口,她心里又于心不忍,毕竟是条生命。不救太不道德。 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当男子回过头再次看向叶洛时,叶洛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对那男子道:“你还能不能走?” 男子一顿,能不能走?这女人是想救他?真是可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要让女子救。而且还极有可能是拖累了这女人。 叶洛见他迟钝了一下也不管他怎么想,走上前扶起了他。好在他不是昏迷了,在她的搀扶下还能走。 叶洛扶起那男子叫了句还在发呆的明莫:“此地不宜久留快点走。” 明莫一听忙回过神走到男子另一边搀扶着男子,三人匆匆往回赶。叶洛不经意一个回头看到男子身上的伤口正一滴滴的滴着血,血滴落在地上。叶洛忙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捂住了男子的伤口。 那男子见叶洛如此聪明眼里闪过一抹欣赏,没想到她这般细心,竟然知道血滴会引来追杀之人的视线。果然是聪明。 叶洛扶着男子走上了另一条近路,那男子受的伤不轻,走起路来脚下已经无力。叶洛不由觉得有些吃力起来。 看看这速度,虽然她方才用布捂住了男子的伤口,可追杀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最多追出一小段距离,见还没有人定然会返回来,因为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是跑不了这么快的,后面的人一但回了头定然能追上来,这样下去不行!叶洛看了眼明莫忙道:“明莫你先别管我,快些回去告诉猸老他们我现在的处境。” 明莫也是急了,红着眼睛道:“不,小姐你去我留下来。这太危险了我能让你留下。” 叶洛面上顿时冷了下来:“你也知道我是小姐,明莫我现在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猸老的武功足以对付追杀之人。你快去快回,不然今日我们这么的活不了了。” 明莫有些踌躇,这让她如何能够放心留下叶洛,自己先走。叶洛见她还在耽误时间顿时火气便上了来:“你若是在踌躇耽搁真的就晚了。” 明莫无奈只好放开那男子的胳膊看了眼叶洛,目光里满满的坚定:“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叶洛回以一个坚定的目光,明莫眼含热泪跑了出去。叶洛见她离开才放了心,这样一来她还有一丝希望在,若是明莫不回去她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男子看着冷静理智的叶洛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叶洛一个人扶着他早已经是累的精疲力竭,听了他这话没好气的回了句:“我这不叫聪明叫智慧,明不明白你。” 见叶洛这个时候还能回嘴,男子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这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和他理论。 “女人只要你放下我就不会这么累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后面的人是针对我的,跟你没有关系。”男子的脸色有些严肃。 叶洛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道:“既然决定救你我就一定会救到底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废话?男子眸子一紧还第一次有人敢说他说的话是废话,真是有趣的紧:“我与你萍水相逢,你为何要舍命救我?” 叶洛扶着那男子听着他不停地问话心里更是烦躁:“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还是省些力气走路吧。” 为什么会救他?算了救都救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男子被叶洛说的果然乖乖的闭上了嘴,尽量靠自己双腿走路,免得让叶洛受累。 “他们来了。”男子的目光一变,恢复了方才的阴狠。 叶洛也听到了后面的声音,这山林之间最好找个地方躲一下,反正她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明莫搬来的救兵猸老他们。 四处看了看叶洛傻了眼,这里是半山腰的一片空地,没有山石可躲,树木又不够茂盛,根本就没有可躲避的地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叶洛心一横总不能背对着敌人吧扶着那男人转过身面对着追杀之人。 两人刚转过身就见对面有数十人之多,青天白日之下竟然个个身穿夜行衣,面上带着黑巾。 两方人面对着面带头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长脸,目光在叶洛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一圈,随即将目光转向叶洛扶着的男子:“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吗,跟我回去吧。” 男子靠在叶洛身上,听了这话冷冷一笑眼神微转:“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趁本尊中毒之时下手的小人。” 听了男子明显嘲弄的话语,黑衣人目光里露出一抹杀意:“成王败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今日你输了。” 男子勾唇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意:“谁输谁赢还不到最后谁弄能知道,更何况这是我与阎赤的局,成败都与你这个属下无关。” 黑衣人显然被说中了痛处,不愿与他再多说下去,一挥手身后的人便要一同上前,联手围杀了这男子。 叶洛一见这情形不对不急不慢的叫了一声:“慢着。” 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会开口阻拦,带头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身体瘦弱的叶洛冷冷一哼:“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别人的闲事。” 叶洛听了这话挑了挑眉毛,心里虽然紧张的要死可面上却不露半分:“这闲事也管定了。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黑衣人见叶洛处变不惊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带着几分书卷气,难不成其实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因为有实力所以才敢说。 叶洛见领头的黑衣人迟疑了,心里放轻松了一些,好好好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他们,其他的事情只要猸老他们赶来了就好办。 领头的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叶洛吓到,看了眼叶洛身边的男子随即对叶洛一副好话好说的模样:“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叶洛见他不答反问心里暗暗思索着该说的答案,脸上的神情冷然了几分:“我问你们是何人,你到好了现在反问起我来了,竟然你们想知道姑奶奶的名号,姑奶奶今个就告诉你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奶奶我就是人称魔女的冥兮。” 叶洛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拿冥兮的身份来吓吓他们,于是学着冥兮平日里一贯的口气说了出来。 魔女冥兮?男子看了看叶洛,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暗阁的冥兮。真是太意料不到了。 带头的黑衣人也是一愣看着叶洛,这丫头说她是暗阁的冥兮,江湖人送外号魔女冥兮!这个名字可不是乱叫的,据说这冥兮武功高强下手狠辣是出了名的,今日怎么跪会在这深山老林里遇到这位姑奶奶!这暗阁现在暂时还是不能得罪的。 叶洛见那人的神情知道是被她蒙住了。于是叶洛又加了把火:“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就敢乱来,今日他若是死在这里,你们知道暗阁厉害,姑奶奶不信还能查不到你们。” 带头的人眼中半信半疑,这个时候就见另外一个黑衣人走到带头的那里,在带头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叶洛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好硬撑着,多撑一秒就多一秒的生机。 只见带头的听完了那话对叶洛拱手道:“冥兮姑娘方才多有得罪了,既然姑娘想要这人在下就将他留下便是。” 叶洛见他信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而男子的脸色却忽然变得冷了起来,带头之人领着黑衣人便作势要撤。 然而不想一支短箭在此时射了出来,那男子早就想到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肯定是留了一手,这一箭射出来依照冥兮的武功定然能化险为夷,可这姑娘若不是冥兮定然会被他们识破,到时候他们就无所顾忌了。 叶洛眼见着那支短箭向自己射来,只是那速度太快,快的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叶洛正要闭上眼听天由命,不想这时身边的男子一伸手竟然抓住了那支速度极快的箭。对那黑衣人领头的到:“鸠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名叫鸠疏的领头黑衣人冷笑出声:“说起狡猾卑鄙来属下万万不敢于丞崖你相提并论。” 叶洛劫后余生心里舒了口气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鸠疏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有些人是不能乱冒充的,是要付出代价!” 叶洛缓了口气却是不愿承认,冷冷一笑让人有些琢磨不到头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冥兮呢。” 鸠疏被叶洛这么一问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一挥手让人去把她与丞崖拿下,竟然没有办法回答那就不回答。 叶洛看着越围越靠近的黑衣人心里有些着急,明莫的话到底有没有传达?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猸老他们还没有来? 叶洛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了,看来今天真的凶多吉少了。 丞崖看着有些紧张的叶洛,笑了笑:“女人,你真的没有必要因我而被他们杀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叶洛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心里虽然紧张却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她的身子早晚都是死,早死少些痛苦,若是有幸上天垂怜不让她死,她定然会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见叶洛一脸的无谓丞崖也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一次他们最好杀了他,不然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眼见着刀已经要架在脖子上了,忽然叶洛听到一声戏谑的声音传到她耳中:“冥兮?叶丫头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黑衣人们停住了脚步,叶洛心里却是一乐,这下是死不了。来的可真是够及时的,再晚来半分钟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随即猸老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还来不及惊讶就见另外一个不满的声音传来:“老疯子你以为丫头愿意提你女儿的名字啊,还不是因为冥兮那丫头行事为人太嚣张。看你教的女儿还魔女,哪里比的上丫头温婉大方。” 这话音刚落晏老的身影便随之出现在众人面前,叶洛这下心里的吃惊不小,猸老武功高她是知道的,所以看到猸老那身俊朗的轻功她并不惊讶。可晏老为何也会?为何她与晏老相处这么许久竟然不知道晏老是个高手,这才是深藏不露啊! 猸老见有人拿自己的宝贝义女说事自然不高兴:“我的冥兮怎么了?虽然是很嚣张,可嚣张怎么了?若不嚣张今日也定会想像叶丫头一样被人欺负了去。” 说完这话猸老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忙补了句:“叶丫头温婉大方又温婉大方的好处,冥兮嚣张自有嚣张的好处。” 回头再想想这句话,说的没错,说的没错,他的果酒这下子该保住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是来了几个回合,叶洛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水,这两位真是,真是也不看看什么场面,这样都能吵起来! 鸠疏却是没有那么多耐性,提起剑着猸老问道:“你们是何人?” 被他这么一打断两位老者似乎不满意。晏老率先开了口对猸老道:“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一回你不许和我争,这里就交给我。” 听了晏老说的理所当然的话猸老顿时不高兴了,竖起了眉毛趴在晏老的耳边道:“叶丫头还极有可能成为我以后得儿媳妇呢!” 晏老一笑:“你也说了只是极有可能成为,并不是已经成为了。所以现在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开了,鸠疏有些摸不到头脑,现在这是什么场面什么情况?不是他们来追杀丞崖的吗?怎么现在会被这两个老家伙破坏了! 丞崖也是看的云里雾里的,现在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谁来说说这里是该被追杀的场面吗?是准备迎救的场面吗? 好在一初大师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阿尼陀佛,你们两位已经斗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放不来。” 两人经过一初大师这话才走出了争执,猸老双手环着胸看了眼拿着剑的鸠疏:“怎么就是你小子要对叶丫头不利?” 晏老一边附和着:“不是他还有何人,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在咱们眼前对丫头不利的。” 难得见两人在同一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叶洛不由得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在上天让这两位不靠谱的人靠谱了一回。真是千载难逢! 晏老的话音刚落就见猸老已经出了手,靠近他身边的两人已经被他点住,像是一个个雕塑一般。 晏老见此也不甘示弱伸手点上了身边三人的穴道,两人出手之快让黑衣人们措手不及。鸠疏见了两老的手法也是一惊,看着身形和指法,看样子今天他们是遇到武林中顶级的高手了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叶洛趁着众人一片打乱的时候,扭头看着面色愈发难看的丞崖,伸出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见没有什么大事,现在只是因为流血过多,不过要是在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甚至于更加严重。 想到这一点叶洛忙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到了丞崖的嘴巴边。丞崖倒是没有一刻的停留张口吃了下去。 叶洛白了他一眼将心里的话咽了回去,也不怕她给的是毒药,张嘴就敢吃下去!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刚刚还是满心的戒备怎么现在转变的这么快! 喂下了药丸叶洛动了动扶他扶到有些发麻的胳膊,随即解开他的上衣,果然见到胸膛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看那伤口和他所说的话,应该是那个叫鸠疏的偷袭来的伤。 叶洛看了从药蓝中拿出一把草药找到一块石头将其砸碎,均匀的敷在他的伤口上:“现在只能暂时帮你这样处理一下。” 丞崖却是笑了笑:“这次多谢姑娘了,算我欠姑娘一次情以后若是有机会丞崖一定会还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 叶洛却没有接话,她救人本不是要别人欠她的情,身为一个正常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有什么好多说多谢的。 叶洛替丞崖包扎这功夫晏老和猸老早已经料理好了那十几人,叶洛起身看着那十几个像木头一样形态各异站着的人,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道:“没想到猸老与晏老身手这般了得。当真是让叶洛大开眼界。” 叶洛,丞崖在心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原来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叶洛,只是叶洛叶洛为何觉得这名字如此的伤悲,风吹叶落无奈离枝。 晏老听到叶洛的夸赞笑眯眯的凑到叶洛身边:“厉害吧,那丫头今天中午能不能做些好吃的糕点呢?” 见晏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叶洛点了点头:“为了答谢晏老的救命之恩洛儿定会让您吃到满意为止。” 一边的猸老见晏老邀功成功也忙凑过来:“叶丫头还有猸老我呢,我也有出手啊!你看到的是吧。” 猸老一副小孩子心智让叶洛无奈的笑了笑:“您放心定然少不了猸老你的,回去我便让人给你准备。” 听到叶洛的话猸老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晏老,那神情似乎在炫耀,老东西你看我也是有的。 迟来的明莫与叶萍抬眼见到叶洛便跑了过来,明莫拉着叶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才安心道:“小姐你吓死我了,现在没事就好了。” 叶萍眼里闪动着泪花,拉着叶洛的手:“小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该如何与老爷和地下的夫人交待。” 叶洛见她落泪忙安慰道:“萍姨你放心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吗你看看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不用担心我。” 苦口婆心的安慰下了叶萍与明莫的情绪,叶洛这才再次走到晏老与猸老身边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他们该怎么办?” 看着叶洛手指的那十几个黑衣人,猸老露出了一抹淡笑:“你放心好了,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 晏老倒是不理会这些,反正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他犯不着管别人怎么玩,更何况老疯子办事他放心。 说罢一道众人回了小院,猸老喜笑颜开的模样让人忽视不掉,不就是做个糕点和酒而已,两位老者当真是容易满足啊! 一初大师将丞崖放到了偏方的床上,对于医术他也颇有些造诣对于这点小伤还是手到擒来的。 叶洛果然没有食言,在厨房里忙碌了一整个中午才算是忙完,晏老的糕点猸老的果酒,给一初大师备的便是果汁。 晏老第一次喝果汁这种东西,高兴新奇的不得了,连喝了几碗才罢休,一初的表现倒是淡定的很,只是沉默着用放。 让明莫等人收拾了干净,叶洛这才端着一碗清粥走进了偏房,丞崖的伤口已经处理包扎好,正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听到门开的声音见到了叶洛,叶洛端着粥碗走到床边解释道:“你如今身子太过虚弱,又加上我给你把脉时觉得你有些日子没有进食,所以想吃些清淡的东西。” 叶洛的话让丞崖想起了往事,若不是这次被他们突然袭击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等着吧,阎赤,他会回去的,那个时候便是他阎赤死的时候。 看着喝完粥的丞崖,叶洛收起了碗筷便要出去,不想脚下刚迈了一步就被身后的丞崖叫住了:“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叶洛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不是特别想听,你若是愿意讲我也愿意听,你若不想提也罢,反正都是过去式了。” 听了叶洛这一番话丞崖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叶洛姑娘当真是个性情淡泊之人。” 叶洛不再多言留了个微笑,有些事情不是不重要只是心境变了,变得淡了,变得轻了! 那一批刺客被猸老安排送出来这片山林,而这片山林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丞崖的身份和背景叶洛始终没有问过,有些人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不需要了解的那么轻易。 救下丞崖是个意外是个没有在计划之中的意外。丞崖的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可叶洛对他却是不冷不淡。一双摄魂的桃花眼,如果叶洛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人生就风流,而叶洛偏偏不喜风流之人,只等着他伤好了离开。 丞崖是在第七天选择离开,临别是看着叶洛又塞了块玉佩笑道:“叶洛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可以找我,我叫慕容丞崖。住在慕容慕容山庄。” 叶洛握着那玉佩说了句:“万事小心。” 丞崖却是微微有些惊讶,这个拥有七窍玲珑之心的女人,竟然知道他这一出去定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他。竟然嘱咐他万事小心。 叶洛如何能不知道,丞崖这一去生死只能由命了,被人追杀的事情也会十有八九的发生,这是丞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能代替他走 晏老与一初大师这次倒是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每日晏老与猸老的必吵再次在耳边响起来,叶洛无奈的握着耳朵准备拿起药篮子出去躲躲,不想却被抓个正着。只有被迫休息。 身不由己的听着晏老与猸老的争执,叶洛突然觉得自己想要的隐居生活要泡汤了。 没有想象中安定淡然的日子,晏老和猸老每天必要的争吵一天都没有落了过,好在叶洛每日早上出门下午进山的。一来二去之间明莫与一初大师也懒得待着听他们吵便同叶洛每日一同进山。 一初大师是高僧,叶洛与他一起讲论倒也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很多以前看不透的事情也难得看开了。所谓缘起缘灭不过是红尘中人的执念,心若起便有缘,心若落缘便落。 与人善交得善缘,山静人心也就跟着静了下来。日子过得倒也还算是安逸快乐。转眼冥兮已经走了数日,叶洛算了一下按脚程也该到了边关见到了韬塞,只是一直都有消息传回来,叶洛想来是觉得这事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韬塞对冥兮并没有男女之情。反而……罢了,依照冥兮的性格就算是被拒绝也不会轻易放弃的,这样也好,希望韬塞能被冥兮的执着所打动,也希望他们都能幸福吧! 果然第二日冥兮的消息便传了进来,如叶洛猜想,韬塞拒绝了冥兮,而冥兮也同样没有放弃,打算继续留在韬塞身边陪着他。希望有朝一日韬塞能够看到她的好。 第四百二十五章 如果过往不存在 临近黄昏叶洛坐在院子的石桌边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冥兮来信里说到韬塞拒绝了她的情意,其实这一点她与冥兮早就猜到了。 韬塞心里有叶洛,这一点冥兮心知肚明,可叶洛觉得冥兮珍贵之处便在于,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随心而行,就像冥兮在信中所说,人这一辈子很短暂她只想做自己现在想要做的,因为她知道若是不做日后她定然会后悔。于是来日后悔不如放手去做。 叶洛是赞同冥兮这话的,人生短暂不要在后悔之中度过,而她却做不到冥兮这般洒脱,她总是有所顾虑,所以只会苦了别人和自己。想来若是她有冥兮的勇气,现在也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叶姑娘再想什么?”一初从客房中走了出来。见叶洛坐在石桌边发呆便开口问道。 叶洛见是一初忙站了起来:“大师。” 待一初坐下叶洛这才随之坐下开口道:“大师,洛儿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还是会觉得后悔。” 一初笑眯眯得看着叶洛:“叶姑娘凡事既已经过去后悔便是枉然,既然说放不下拿起便是了,犹豫不定自然要被俗世所缠累。” “大师我不明白如何能够拿起来?”叶洛皱着眉头有些迷惑,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如何能够再拿起来。 一初淡然一笑:“叶姑娘一切由心,缘是心起亦是心灭,这世间万般的事情都是由心而发,若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自然知道怎样拿起来。情由心生,恨由心生,可爱恨都是因为心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看清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何事该拿起,何事又该真正的忍痛放下。” 叶洛看着一初淡然而又看透一切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只是她心中仍然不愿去面对一些事情:“看的透彻不代表就一定能做出来,大师是超脱红尘之外的人。也许不会有我等这样的迷茫。” “何为红尘之中?又何为红尘之外?不过都是心生。不是不知该如何做,而是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一初见叶洛落在网罗之中回不了头,又继续说道:“叶姑娘,若是不愿去看清自己的心,日后定然会悔不当初。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看去想罢了。” 叶洛一愣,不愿看清自己的心,会悔不当初吗?为何不愿意看清自己的心,是因为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还有福临,是不愿意承认明明福临伤她这么深,而她却仍然对他念念不忘,是不愿承认忘不了,却逼着自己去忘。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么无能这么无力。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去想不该想的人不该想的事。 看着一脸低落之态的叶洛,一初叹了口气站起了身:“人生苦的是明知而装不知,明明放下却装作已经放下。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说完这话一初抬步便要走回了客房,却在门前停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片面。” 一初说完这话抬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叶洛,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眼睛所见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么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 与叶洛而言有些人不是不爱而是深爱。所以不能放开不能忘记不能原谅却又想念。 一路以来谁都没有错,然而叶洛却不知道,错的不是人,而是错了时间,看到了错的事情,对的时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而对的事情却在黑暗之中,她不去探究就永远看不到。 此时的叶洛也许不会明白,因为该看到藏在黑暗之中,这一点需要她去探知而她,选择了逃避。错过了看到该看到的事情。 晏老同一初在晚上才透露明天要走的消息,猸老听了眉毛一挑有些不满:“不是说好了要多住些日子吗,怎么就要走了?” 一初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还望猸兄见谅。” 晏老也难得没有与猸老争执,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有些不中听:“我与一初没有你这般好命清闲度日,这懒也躲够了必须要回去才是。” 猸老抬眼白了晏老却没有理会,许是离别将近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许的伤感:“你我三人从年轻时相识,如今已经几十载,年轻时忙着建功立业,如今老了老了也不能时常相聚,当真是觉得人生这般实属惋惜。” 见猸老露出无奈之态,一贯与他争执的晏老也是沉默了,想想年少轻狂时,他与老疯子就不对盘,见面就吵吵,相聚没有分散多,所以一聚到一起之时便想着一起吵吵闹闹的还算有个热闹劲,说起来还不是因为觉得在一起吵吵能让彼此的感情更加靠近一些。 “是啊,说起来咱们这吵吵闹闹一辈子了,如今你我都是大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起来时光半点不由人呢。还想着年轻年轻,我们就老了。”晏老感慨万千的说道,回忆青春当真是有太多的故事可说啊。 一初大师捋着苍白的胡子,脸上带着一丝怀念,过往的青春年少早已经如同流水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年老时想来,有太多值得回首之事、之时。 叶洛看着几位年长沉浸在过往之中,悄悄的退了出去,晚风带着暖意吹的她浑浊不堪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如今她正年少,若是能有年老之时,回忆起来现在是高兴还是痛苦呢? 或许是痛苦居多吧,为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而觉得后悔痛苦。 第二日清早晏老与一初如同来的那日一般,没有人知道,至少在叶洛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 叶洛起身之后从明莫那里得知晏老和一初已经离开了,没有分别的时刻或许是件好事,至少不会有那么多那么浓的离愁。 然而叶洛心里却是有些许的失落,离开,对于她个人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她该去找寻去弥补些什么吗?没有答案的答案。 明莫看着抱着医书已经发了半天呆的叶洛,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心对叶萍道:“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抱着医书已经发了一上午的呆了。” 叶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摇了摇头看了眼叶洛:“要不我过去问问?” 明莫忙点头,叶萍接过明莫手中端着的参汤走到了叶洛身边:“小姐看了一早上的医书喝些参汤吧。 被叶萍这么一打扰叶洛回了神,伸手接过递到她眼前的参汤:“谢谢萍姨了。” 叶萍笑了笑:“小姐说的哪里话,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也是你娘临终前给我的嘱托。” 叶洛放下手中的医书喝了口参汤,顿了顿问道:“萍姨你给我说说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闻叶洛问起叶菀柔,叶萍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和痛恨,只是那神情消失的太快让叶洛一时没有察觉到。 “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叶萍的目光变得有些浑浊,夹杂着眼泪和一些叶洛看不懂的东西。 叶洛死死的盯着叶萍,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态,从第一次问起叶菀柔时,她的目光和神情就让叶洛觉得不对劲,觉得哪里有她不知道的情况在。 这种神情让叶洛觉得她有什么事情隐藏着,而且满珠习礼定然不知道,因为在满珠习礼的脸上,叶洛只看到了悲伤和思念,肯定没有叶萍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态。 借了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身子,情感与好奇驱使着叶洛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叶菀柔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去皇宫的原因之一,因为按照公认的事情发展,叶菀柔是为了孝庄挡刺客而死。 原本想从孝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孝庄那样的老狐狸不是她说斗就能斗的。所以在皇宫这么久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想到这里叶洛放下了参汤揽住叶萍的衣袖有些撒娇的意味:“萍姨你就多说些关于娘的事情吗,你也知道自从上次昏迷后我能记住的事情就不多了。” 听叶洛这样说叶萍心中一软,有些爱怜的看着叶洛:“夫人呢,其实夫人也是大家族中长大的小姐,只是因为前朝的事情所以受到牵连,好在遇到了王爷,也是你爹,才算是安定下来。后来就有了小姐你,可是小姐你与夫人的性情十分相像。” 叶洛坐在椅子上仰着脸听叶萍说的话叶菀柔的性情与自己相像,?相像什么?不适合在大家族生存吗?或许是吧。 叶萍见叶洛一脸的意犹未尽接着说道:“王爷待夫人很好,就像皇上待小……” 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叶萍及时收住了口,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早已经是收不回来了。 叶洛神情有些恍惚,福临待她好吗?为何她感受不到,感受不到那爱有多深,如果真的有那么深,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他们的孩子,难道真的如一初说的那样,她看到的事情只是片面的,也许是被故意修饰过的。可真的又是什么呢?那个她不愿去深究的真相会是什么? 叶洛再次陷入了沉思,叶萍看着再次陷入沉思的叶洛连叫了几声:“小姐,小姐……” 见叶洛反应过来叶萍才不解的问道:“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晏老的离开,还是有什么心事呢?” 心事?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意味,说好了要过平淡而安静的生活,为什么自己还是做不到,还是会忍不住的去想过往的事情。为什么还是忘不掉? “明莫,你说我是不是当局者迷?”叶洛将目光放在了一边明莫的身上。 明莫万万没有想到叶洛会突然问她而且还是这个问题,不免有些慌了手脚,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小……小姐,我不明白小姐要说什么。” 见到明莫这样的表现叶洛心中一惊,明莫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不过随口一说,为什么她会这样?难道真的,真的瞒着她什么事情吗? 这样的想法让叶洛不由得愣在了那里,瞒着她?瞒着她什么事情?既然心中想要知道,叶洛不免又开口说了一句:“明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我有当局者迷的事情?” 明莫心里明白的很,被叶洛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再这样一直瞒着下去,小姐就真的会幸福吗?可若是把话都说了又会怎么样? 明莫心里拿不定主意,叶洛见此继续说道:“明莫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叶洛并不确定明莫一定是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但是最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在告诉她明莫有事情在瞒着她。 见叶洛再三询问明莫心一横,来的时候已经做了保证不能说的,这个时候小姐再逼她,她也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明莫露出一抹微笑:“小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小姐你呢,小姐不要多虑了。” 见明莫一时转了态度叶洛心知这次是别想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了,于是话峰一转:“说的也是,明莫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最烦别人骗我,我想你不会这么做的。” 听叶洛这么一说明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真是对不起小姐了她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只是暂时有些话还不能说。 由于晏老的离去日子又归于了平淡,猸老没有了晏老的陪伴显然安静沉闷了许多,叶洛依旧每日进山采药,认真学习医术。难得有个事情做也全当是打发山里的时光,让每一天都过得踏实一些。 日子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靳骁赫几人不见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这日猸老出山备至些粮食物品,猸老怕叶洛觉得山里的日子太过于沉闷,便带着叶洛一同出了山。 两人穿过郁郁葱葱的山林走到了入山口的小道,顺着小道又走了些时辰再走进了官道。这一路下来饶是叶洛这种自诩记性好的也难免被这路绕糊涂了,难怪这么安静,原来这入口这般难找,真不知道猸老和靳骁赫他们是怎么记得的。 上了官道路变得好走了许多,猸老虽年龄比叶洛长了许多,可毕竟是个练武高手出山这点路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可叶洛就惨了许多,那个时候同靳骁赫几人进山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后来实在不能走马车了才勉强下来走的。 那个时候靳骁赫身上有伤他们是走一段休息一段,哪里会有这么累,这一次好了,猸老脚下健步如飞,叶洛一路小跑般跟着,就叶洛这小体质不用多说就知道吃不消。 可猸老一个老人家都没有说什么,她年纪轻轻的更不好意思喊累了。于是一路咬牙坚持着。 好在山脚下便有个小镇子,刚上官道没走多久便进了小镇,猸老见叶洛累的满头大汗找了个茶馆休息了一下。 小二见有客人来忙殷勤的走了上来:“两位客官要用些什么茶?” 猸老看了眼叶洛,叶洛推辞了回去,猸老也就不客气的对小二道:“我对茶没什么讲究,不过丫头讲究的很,把最好的茶泡一壶来。” 小二一见遇到这么豪爽大气的客人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端茶。” 小二说完走进了后室。叶洛一路累的不轻坐在桌边伸手敲了敲发酸的腿。缓解缓解这一路来的疲累。 “哎,皇上最近册封了一位贤妃你知道吗?”坐在叶洛旁边桌上的一个男子说道。 叶洛听了这话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听那男子对面的一个三十岁出头嗯男人回道:“这个谁能不知道,全天下恐怕没有人不知道了。” “可不是吗,皇上那阵仗这么大谁会不知道。”一边的一个大婶子接着说。 这时只听啪一声,叶洛扭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原来是一个中年书生打扮的男子在合扇子。 书生合起了扇子开起口来滔滔不绝:“说起这位贤妃听言可是受皇上宠爱的很,据说是胜过前皇贵妃。” 听到这里叶洛心中一痛,本以为能躲过这场面,可上天真是会开玩笑尽然让她当面听到这事。 “谁说不是能。”第一个开口说话的男子附和道:“要说起前皇贵妃倒也是个难得的,听说皇上为了这位皇贵妃也是死去活来的。可是旧爱哪里比得了新欢,这不前皇贵妃刚离开没有多少日子皇上就有了新欢。” 那书生听男子这般没有忌讳面色顿时变了:“你这小儿什么话都敢说,皇上的事情岂是敢乱言的,也不怕哪个有心的听到了到衙门告你一状,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男子被书生这一顿教训忙陪笑的称是。一边的大婶子却是叹了口气:“这孩子话说的虽然大胆倒是中听,说起来前皇贵妃到底是犯了什么错都贬出宫。可听说那位皇贵妃可是太后娘家的人,蒙古的公主呢!” 书生听大婶子这话一副知道内情的模样:“我说这你个妇道人家就不懂了吧,我可是听说……” 那书生说道这里谨慎的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听说前皇贵妃因为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被皇上一怒之下赶出了皇宫。” 听了书生这话一边年长些的就不愿意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前皇贵妃若是真的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大可把她打入冷宫,为何还要放她出宫呢?” 书生听了男人这话无话可对了,只得糊弄过去:“宫里的事情谁能弄明白呢,也许是皇上喜欢这位皇贵妃,不忍苛责。” 那边大婶子听了可不乐意了:“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男人什么德行我最知道,若是皇贵妃真的是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按你们男人的性子恨不得打死女人,就算皇贵妃身份高贵,若真是做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越是喜欢她就越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其他男人听了均是点头承认,书生问道:“那大婶子你的高见是?” 大婶子因为自己的话被众人接纳自然高兴,继续八卦道:“我倒是觉得方才那孩子的话可信些,古人不是有话说什么但见……什么新人来着?” 书生见她说不出接口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众人都是齐齐点头,接着聊了起来。 小二从后室走了出了提着壶茶走到叶洛桌边笑道:“客官您的茶来了,本店最上好的铁观音。您尝尝入不入的了口。” 小二说着给叶洛与猸老各自倒了一杯,叶洛心神不宁的听着茶馆里众人的话,端起小二刚倒的茶一个没注意全撒在了手上。 小二脚还没挪地方茶壶刚放下,被叶洛这一举动吓得忙拿下叶洛手中的茶杯道:“呦客官您没事吧?” 猸老一见皱起了眉头,叶洛的事情他从老东西哪里打听了不少出来,这才知道冥兮那丫头少说了不少叶洛的事情,冥兮只捡好听的说了不少,什么洛姐脾气温柔善良,又是为颇有才气的格格,而且还救过她的命…… 好听的都说了,说的他都觉得这个儿媳妇的名分必须是叶丫头的。可是从老东西那里他才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原来叶丫头竟然是皇上的皇贵妃,就凭着这一点他心里就不太乐意了,毕竟是……可一想到靳骁赫那小子比待叶丫头跟个宝贝是的,他也就只好答应了,毕竟叶丫头也是很讨他老人家的喜欢。 可如今看来叶丫头心里没有放下宫里的事情啊,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靳骁赫那小子极有可能是单相思。叶丫头有可能不喜欢那小子。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极大。早知道就不该带着叶丫头一同出来。 他早该猜到靳骁赫把叶丫头带去山里,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让叶洛听到外面的一些事情,可现在好了。 叶洛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痛,只是呆呆的坐着。这样一来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看着叶洛不由得心惊,这小姑娘没有知觉还是傻子,这么烫的茶水泼到了怎么连一声都不出。 这么清秀俊悄的姑娘若是个傻子那就太可惜! 叶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茶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猸老走散。只知道一直没有目标的往前走,往前走,心里似乎要炸开了一般。 她还是顺应历史出现了,以福临最爱的女人的身份出现了,只是她叶洛在他福临的眼里真的就只是一个旧爱吗?一个不值得一提的旧爱吗? 原本以为自己是当局者迷,现在看来她真的是当局者迷他明明已经做出了他的心声,他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女人,而她叶洛不过是个背叛了他的旧爱。 不,旧爱?他真的爱过自己吗?若是爱过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若是爱过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为什么不问一句就将他们的孩子打掉,为什么?这一切是他爱她的表现吗?真是可笑之极。 自己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什么?他不过就是个拿感情当做游戏的帝王,孝庄说的对身为帝王没有资格要感情。看,他们母子多情深,是啊,帝王无情才是对的,只有无情了才能守护的稳江山权利地位。 爱新觉罗福临,她一直以为他是特别的,至少对她是特别的,她记得他们初次相遇在梅花节上的目光,记得在暖房里的谈心,记得他说喜欢她时候的神情,记得他为她着急而流泪的脸庞,记得他亲自去科尔沁时在菊园做糕点的背影,记得他与陈近南换回她时的喜悦和担心,记得他为了救她而受的满身伤痕…… 答应嫁给他是她满心的欢喜幸福和信任,她认为他是深爱自己的,深爱到可以为自己舍命。所以她可以接受只做和妾,所以她可以接受没有一场婚礼和满珠习礼的祝福。 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所以冒着伤害满珠习礼的心嫁给了他。 那场她不敢奢求的婚礼,那个她永生不能相忘的喜堂,简单却充满了幸福。也是那一刻她对自己说,这一生都不会负他,这一生都会陪在他身边。不管前路有多难行她都愿意默默承受。 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个孩子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一生只想给他生个孩子,只想同孩子一起陪在他身边。 然而,这一路有太多的心酸和痛苦,没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疯了一般。她责备自己,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可那一刻他却有了另一个孩子。 那个来自她侍女的孩子,那个书哲尔的孩子。事后书哲尔与花惜薇承认是她们用了诡计,可是若没有他的配合和后来的允许书哲尔会爬到嫔妃的位置吗? 他们之间的爱到底算的了什么,明明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伤心有多绝望,而他却没有伸手拉住自己… 他真的是爱她的吗?她真的不知道。若是爱,为什么这爱里有这么多她的绝望。她抱着一颗勇往直前的心去到他身边,却带着一个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离开他。 他真的爱她吗?如果爱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对待她,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了她,找到了新欢? 爱吗?如果这就是爱,如果这就是帝王的爱,那么活该她叶洛受伤,因为她真的相信过那份爱。因为相信他爱自己所以付出所有掏心掏肺。最后离开心早已经不再。 泪水像是这八月里的暴雨,一直流,一直忍不住的流。她想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的伤都哭出来,都出来吧,从此就没心没肺的活着。 八月的雨来的很急,连同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起交织在一起,暴雨如柱镇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躲避着。只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雨中不紧不慢的走着。 雨过了天会晴眼泪总归会有哭干的那一天,而心早已经回不来了,何来的一如从前。 叶洛不知走了多久,身边的景物早已经从热闹的小镇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山间小道。雨还在不停地下着,林间小道上湿滑不堪,一步一个踉跄,一步一个脚印。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回去的路,不知道能不能走的回去,只是这样一直不停的走着,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如果所有的过往不存在,现在的伤是否还是伤?如果所有的过往不存在,会不会后悔没有记住那个人的脸庞。如果过往不存在,这一路再多的心酸痛苦她都愿意承认。 身体的疲惫、心灵的创伤、道路的崎岖、没有了思想的灵魂身体注定不能支撑多久。大雨冲刷着这个不算干净的世界。 她还是倒下了,在暴雨之中她如同一颗挺腰而立的小草,失败来自于她的高傲与盲目的自大。而失败也早已是注定的。 没有想象中坚硬而潮湿的地面,落入的却是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暴雨中她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伸出瘦弱的胳膊紧紧的抱着他,像是个失控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他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带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薄荷香味。 靳骁赫的脸上带着满满的疼爱,同样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她,为什么爱的人不是靳骁赫?不爱便是不爱。他知道即使福临伤她再深她还是爱,即使福临让她再如何的痛恨,她爱的还是福临。 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可言,就像他喜欢她时,爱了便是爱了。爱了便是爱上她的一切了。 其实她又何尝知道,青楼那夜春药不足以让他如乱情,可躺在床榻之上的人是她。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会爱上她的会爱上一个并不算出色,并不倾国倾城的女子,就连陌苏都说笑,说他定然是猪油蒙了心。 他是暗阁的主人,是黑暗世界里的帝王,为什么会爱上她?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第一眼便看进了心里。那个明明很害怕还故作镇定的女子。那个处事淡然的却又不失善良与怜悯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固定爱一个人的规律是什么,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规矩是告诉人应该怎么样去爱,人有百种爱的方式便有百种。 没有想过他们会再次见面,而且是在青楼。没有想过自己与他她会有这么多交际的机会,只是上天既然给了他机会,他便不会放弃。 然而,知道她是皇贵妃时候的震惊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原来他想牵手一生的女子已经是别人的妻。爱,没有错,所以他选择了默默的在她身后保护她。保护她不会受到爱情之外的伤害。因为他知道能守护她爱情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选择这一路默默的陪她,所以选择在她伤的最深的时候扛着众人的不解带她回来。如果所有的过往不存在,那么他会心伤,心伤没有遇到她,心伤没有保护她,心伤没有爱上她。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别了 山路泥泞不堪,暴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靳骁赫抱起了叶洛,现在这个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叶洛身子又如此的虚弱,再这样淋雨身子定然吃不消。 靳骁赫左右看了看他记得这周围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龙王庙,想到那里可以暂时避一下雨便加快了脚步。 破旧的龙王庙四处透风,好在有一个墙角的地方可以避雨。靳骁赫将叶洛放了下来,替她擦去了脸上的雨水:“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好在这个破庙可以避一下雨。咱们停停再走。” 雨落在身上时并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叶洛不由得有些发抖:“也好。” 看着发抖的叶洛靳骁赫有些心疼,只是这雨下的这般的大,也没有办法找些枯柴燃个火堆取暖。靳骁赫望着那雨帘一筹莫展。 目光在破庙里扫了一圈,视线突然被破旧龙王身上的一件破衣服吸引了去,那衣服倒是可以烧了,只是就一件衣服也不能解决问题。 皱着眉头再巡视了一翻终于见到可以烧火的东西,破庙的房顶从半面塌了下来,刚好有一根房梁木横在避雨雨墙角这里。 靳骁赫利落的抽出了隐藏在腰间的软剑,三下五下便把那木梁劈成柴火,为叶洛燃起了一个大火堆。 叶洛抱着双臂坐到了火堆边,两人相对而坐却是无言。有些话无需再说,说多了于彼此都不会是好事。 沉默的空气中带着压抑,雨却是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温暖的火让人昏昏欲睡,叶洛垂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靳骁赫见她头一点一点的甚是可爱,又担心她这样睡的不好,便挪动了身子坐到她的边上,好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手,第一次抚上那清秀的脸庞,曾几何时他对自己说要一辈子守护着她,曾几何时自负的认为这辈子只有自己才配拥有她。 然而,现在的时过境迁却明白了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他也有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只是如今呢,自己心里还是希望她的记忆里有他的痕迹,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偶然想起他,想起那个深爱着她的他。 这辈子她于他是情深缘浅,他于她是情浅缘深。有多少人能明白呢? 叶洛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雨却仍然下个不停,发觉自己靠在他肩上时不免有些尴尬,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发:“这雨怎么还没有停。” 靳骁赫只当不见她的慌张扯了扯嘴角:“是啊,已经下了整整半天了。若是还不停的话咱们只能留下来过一夜了。” 听到可能要留下来过夜叶洛暗暗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雨叹了口气:“不回去猸老他们该担心了。” 靳骁赫不置可否挑了挑快要熄灭的火堆,义父虽然知道他出来找她,但这么晚还不回定然会担心,只是若是现在冒雨回去,叶洛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且不说。这么大的雨又是黑夜山里的路湿滑,这个时候回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思索再三靳骁赫开口道:“现在雨还没有停,雨夜最忌讳走山路,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将就一晚,待明天再说。” 雨夜路滑叶洛自然是知道的,靳骁赫这么做也是最有保障的,看来今晚只能暂时这样了。 咕噜咕噜。叶洛尴尬的捂住了突然叫出声的肚子,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眼靳骁赫。靳骁赫却是一脸的宠溺笑道:“饿了是吧,我知道附近有野果。你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去去就来。” 叶洛看了眼下不停的雨摇了摇头拉住准备起身的靳骁赫:“靳大哥我……我也不是很饿,现在雨这么大天又黑了还是不要去了。” 靳骁赫见叶洛担心自己心中一暖,拍了拍她拉着自己的手道:“没事的,你要相信靳大哥,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虽然是这么说可叶洛却没有松手,眉头一皱:“靳大哥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还是不要去了,我真的不……没关系的。” 本是想说不饿可方才肚子刚抗议过又不好睁着眼说瞎话。只得临时改了口。 靳骁赫哪里忍心让她受委屈:“傻丫头,我的伤早好了,而且那地方离这里不远我去去就回。” 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叶洛顿时羞红了脸,靳骁赫却是疼惜的看着她:“好了,你乖乖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不给叶洛再说话的机会,转身走进了雨夜里。叶洛看着靳骁赫的背影消失在雨中不由得心里一暖,这辈子能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照顾自己,说起来是一种福分,只是对于靳骁赫她却是满心的亏欠。 这一辈子还不清了,她也不敢设想所谓的下辈子,下辈子不过是一种逃避罢了。这辈子都做不好的事情,谁又能说下辈子一定能做好呢。 看着快要熄灭的火堆叶洛随手将一边还剩下的几根柴火放了进去,待会子靳骁赫回来可以有大火烤,也让她心里少一点内疚和亏欠。 黑暗之中有些沙沙的声音传来,叶洛听了心里一惊有些害怕起来,这山里遇到个什么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叶洛缩了缩身子往声音来源那里看了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在这破庙里害怕,所以心里产生的压力造成的。 摇摇头笑笑真是自己吓唬自己,便收回了目光,目光刚收回就听到更重的沙沙声,叶洛一顿立刻站了起来,这一次她听的清楚,那是脚步声。 靳骁赫回来了?不太可能,他刚刚离开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了,不会是他。那么这雨夜里又会是谁呢? 叶洛脑袋里还没有捋顺,就见在火堆的照应下从黑暗的雨夜中走出几个人影来,叶洛一见那些人影心里便是一惊。 一身黑色夜行衣面上蒙着黑巾,这样的装扮她再清楚不过。叶洛一步步的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边无处可退才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走近。 带头的人见到叶洛目光里闪现出一抹狠辣,对着手下的人一个招呼,叶洛便见那些人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你们是何人?”叶洛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也陷入了掌心的肉里,可是那种害怕之感却没有消失,反而让她有些颤抖。 她不怕死,只是现在不想死,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有许多爱她的人在这里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见黑衣人并没有打算回答自己,叶洛心中隐隐不安,这一次还能幸运的逃脱吗?还能再一次逃离危险吗?若是不能,若是她死在了这里,为她伤心的人又在哪里呢?他,会知道吗?知道她死在了千里迢迢的京城之外 这条命其实早就该绝,也早就灭绝了只是她叶洛从前世来了。来到了这里代替已经死了的消失的人活着。 刺客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叶洛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动摇,带头的人带着众刺客慢慢靠近了叶洛。 看着刺客挥过来的长剑叶洛闭上了双目,这一次真的要再见了,对不起靳骁赫,对不起又要让你伤心了,对不起,这辈子只能和你说对不起。 没有想象中的痛,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叶洛猛然睁开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靳大哥你回来了。” 靳骁赫全身淋的湿了透,抱着叶洛的左手动动放开了叶洛,右手的剑上正滴着鲜红色的血滴。 叶洛顺着那剑看了下去才发现,方才要对自己动手刺客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了丝毫的生气。 “没事吧?”靳骁赫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刺客,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等叶洛回答那群刺客的带头人一挥手,刺客们一拥而上,对着靳骁赫与叶洛便来。 叶洛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靳骁赫眼疾手快的将她护在了背后,挥着手中的软剑与一众刺客交上了手。 几个轮回下来靳骁赫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群刺客武功如此之高,自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加上还有叶洛在他施展不开拳脚,总要顾忌着她。 这样一来时间一长定然会拉出差距来,看来这一战不乐观。靳骁赫心里这般想着,下手便越重起来,趁现在能打死一个算一个。不然待会有吃力的时候。 叶洛紧紧的跟在靳骁赫的身边,再一次恨起这样无能的自己,这个时候自能拖靳骁赫的后腿,一点忙帮不上还是个拖累! 靳骁赫下手越发狠烈,招招对着刺客的死穴而去,不能一招毙命也要让他们倒下无力回手,只有这样胜算的几率才会大一些,只有这样他们的生存几率才能大一些。 这样的拉锯战足足打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靳骁赫的汗水已经顺着下巴往下一滴一滴的落下,反观刺客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暗暗的喘着粗气,还有几人已经倒在地上毙了命。 叶洛的身子再这个时候也已经支撑到了极点,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靳骁赫暗里静静心神抬眼快速的扫了一圈。神情带着微微的闪烁,找到了! 靳骁赫一把将身后的叶洛拉到了背上:“抓紧我。” 叶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唬的有些发呆,听到他的话反意识的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靳骁赫提剑再次刺中一个刺客后,刺客们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靳骁赫背着叶洛一跃跳出了刺客们的包围。靳骁赫见出了刺客的包围圈便背着叶洛冲进了雨夜里, 刺客们见此抬步便也追了出来,这么好的机会,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叶洛。 靳骁赫背着叶洛一路狂奔,雨点打在叶洛的脸上有些痛楚,只是靳骁赫与刺客周旋了半个时辰现在还背着自己,叶洛心里不安忙道:“靳大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跑。” 对于叶洛的话靳骁赫充耳不闻继续背着她,洛儿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他好好的陪一段时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刺客,前面是未知的黑暗。叶洛安静的趴在他宽阔的背上,由着他背着自己。她知道他的心一直在她的身上,如今这样的场景更是如此,她不能再让他为她担心。 忽然,靳骁赫停下来脚步,叶洛忙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为何靳骁赫会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 靳骁赫顿了顿:“前面是悬崖。” 悬崖?叶洛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这场景未免太过熟悉,前生的电视桥段都是这么拍的,被敌人一路追赶的百分之九十是遇到悬崖,遇到悬崖百分之九十会掉落下去。掉崖百分之九十不会死……只是不知道现在她在现实里是不是也有这么幸运。 从靳骁赫的背上滑落下来,叶洛看了看前面果然是悬崖,背后的刺客已经追了上来,叶洛回头看了看刺客,又看了看悬崖。这下可如何是好,这不是在拍电视剧,这悬崖下面不可能都是湖水,也不一定半道上会被树枝拦腰挡住。 “你们不要再跑了,还是乖乖的受死吧。”带头的人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得意。 叶洛皱了皱眉头,靳骁赫冷笑出声:“想我靳骁赫这一生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就你们我还不放在心上。” “哼,竟然这样就别怪我们了。”带头的人带着众刺客又围了上来 叶洛知道这个时候靳骁赫虽然是这么说,可他身上的还没有痊愈,最重要的是有她这个拖油瓶在,这一次又要拖累他了。 叶洛眼圈一红:“靳大哥就当我求你了,不要管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我不想再拖累你。” 从认识直到现在这一刻,谢谢,谢谢一直这样呵护,谢谢这一路以来无条件的帮助,谢谢,真的谢谢,若不是有他在她走不到今天。可是她明白谁都不欠谁的,而她却亏欠了他太多,所以,再见了,这一次永远不再做他的拖累,再见了,对不起也谢谢你。 叶洛的嘴角终是勾起一抹微笑,谢谢这一生让她遇到了他。谢谢。默默的退后了一步,悬崖边上风吹的她身子有些发抖,雨滴像是豆粒一般从天上砸了下来,砸的她觉得脸上有些微微的痛。 再一步,在他的惊叫声中,身子像是从树上凋落的花朵一般。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虽然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她真的太累了累到不想再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她选择一味的逃避,有些事情她真的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眼泪从眼角滑落:“靳大哥!” 靳骁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一如往日对待她的温柔和宠溺:“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推开我。我不准你就不能做,别想推开我就算死也不行。” 叶洛的眼泪越落越凶:“靳大哥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我不值得你这么爱我,我不值得。” “我说值得便值得。”靳骁赫的眼里带着一抹坚定。他说值得,他说一切都是值得。因为爱。 崖上的刺客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带头的显然慌了神,一边的刺客问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带头的人咬牙切齿的望了眼黑暗的悬崖,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许是悬崖太深,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去,找路去悬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怎么跟娘娘交代。” 众刺客听到这话均是面色一冷,说起娘娘的手段他们都是见识过得,谁也不会愿意落到娘娘手里,生不如死都是轻的。 夜越发的深了,雨越发的大了,悬崖上刺客们急急的离开,为了要寻找到下到悬崖下面的道路,而崖上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好像方才那一幕幕的热闹没有发生过。 忽然,从崖下飞出来一道黑色的人影,那道影子稳稳的落地,随即便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声:“靳大哥你怎么了?” 却说叶洛跳崖的第一瞬间靳骁赫也转身跳了下去。没想到刚落下去没有几米靳骁赫便被一颗长在悬崖峭壁里的松树拦住了,与此同时靳骁赫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叶洛,这才幸免没有真的坠入崖底。 靳骁赫对叶洛摆摆手:“我没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叶洛摇了摇头:“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笑:“没想到你们两人还真是命大,竟然没有掉到悬崖下面。” 寻声望去叶洛心中一惊,他们不是说去找下悬崖的路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靳骁赫冷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们没有那么笨。” 悬崖到底有多深?其实没有人知道,首先因为是晚上所以很难看清下面的情况,二来就算是悬崖很深又能如何,还是可能出现一些问题的,所以他们身为刺客必然是做两把手的准备。 下去悬崖的路要找,可悬崖顶上也要有人看着,以防万一。 靳骁赫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四个刺客,好在有些刺客被分去找悬崖的路,这样一来胜算就多了。 带头的人见靳骁赫一脸的杀气开口劝道:“我们的目标是那个女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将那女人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为难你。” 听着刺客言之有理的话,靳骁赫嘴角带着抹嘲笑:“那我是不是要多谢你的好意呢?” 听出靳骁赫话里的不屑,刺客也不愿多说举剑便围了上去,靳骁赫将叶洛护在身边,面对着四个对手毫无惧色。 一场苦战再次拉开,带叶洛冲出包围的时候他身上的旧伤便复发了,如今又以一敌四打的便有些吃力。 叶洛跟在他身后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明显忙了下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里浮现,叶洛紧紧的盯着靳骁赫看,这一看却是吃了一惊。 靳骁赫的背上既然有一条一寸多长的伤口,那伤口是什么的事情,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一点呢? 叶洛正想着猛然觉得背后被人拉了一下,随即一把冰冷的东西出现在脖子处。不用多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住手,不然她的命……”带头的人趁靳骁赫不注意的时候挟持住了叶洛。拉着叶洛后衣领用剑架在叶洛的脖子上。 靳骁赫见叶洛被抓慌了神,一个不注意被一名刺客砍了一刀,叶洛见此心中一痛:“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可他是无辜的,你们放了他。” 带头人听了叶洛这话却是一笑不屑的说道:“我方才给了他机会可是他不要,现在想要了,没有!他杀了我这么多兄弟,你觉得我会放他走吗?娘娘!” 听了这话叶洛顿时心如死灰,闭着双眸:“你们到底是什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是谁我们知道就好了。把你手里的剑丢了。”带头人说道。 靳骁赫看了眼那刺客心中虽有不愿,却还是将那剑狠狠的丢了出去:“这样好了吧,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带头人笑道:“做奴才的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想怎样。可主子却不想放过她。” 叶洛从这人口中听出了不少的事来,只是现在一时间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如今怎么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逃走?!叶洛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开口道:“如今我们都在你手里,死我也想死个明白,到底是谁在害我?” 那刺客大笑道:“无可奉告,若是有来生记得凡事不可做的太绝。” 手慢慢的放进了衣袖里,叶洛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匕首,那是猸老送给她的,说是进采药时可能用的到她一直放在身上却从来没有用过。 事情做的太绝,她做什么事情做的绝了?为什么这个刺客会说这样的话?叶洛来不及多想,趁刺客不在意脖子微微一歪随即离开一刀剑之下。 那一刻叶洛也是心急手快匕首同时间插进了那刺客的身体。 那刺客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洛身上竟然有匕首,加上本来就对一个女人掉以轻心,没想到今日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 靳骁赫见叶洛出手配合的将剑从地上捡了起来,一剑解决掉了两个。叶洛从带头人那里跑到了靳骁赫身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具尸体,一股寒气从骨子里往外冒:“我杀人了。” 叶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的痛再次袭来,她杀了人,虽然那人的确该杀,可是这样做还是会让她觉得愧疚,毕竟那是条人命。 靳骁赫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娟拉过叶洛的手给她擦着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那人本就是该杀之人。” 叶洛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又如何能过得去。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与靳骁赫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 靳骁赫此时早已经精疲力尽,再也站不起来。叶洛本想趁去找路的人还没有回来之际离开,不想一回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靳骁赫。 “靳大哥你怎么了?”叶洛走回了靳骁赫身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伸手想要去扶着他,却不想手里却是一片温热的潮湿,叶洛忙收回了手,夜色里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可血腥味道却冲刺着叶洛的嗅觉。 叶洛一慌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靳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靳骁赫的目光里闪落着柔情,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别哭,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说叶洛的眼泪越是止不住,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怎么会是这样?靳大哥怎么会是这样?” 抬手擦去她的眼泪靳骁赫嘴角的笑容有些无奈和不舍:“对不起了洛儿,说好要守护你这一生的,对不起靳大哥要失言了。” 背后的伤让他的微笑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痛苦,说好要守护她一路走下去,说好的事情他靳骁赫从来没有失言过,可这一次,他却要失言于最重要的人。 叶洛握着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之中带着嘶哑:“不,靳大哥你不会有事的的话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叶洛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心里,靳骁赫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一抹悲伤,他知道这一次他撑不下去了,刺客应该是早已做好准备的,所以才会在他出去的时候选择对叶洛动手。并且还派人去阻止他回去。 当看到刺客围住自己时他就知道叶洛那里出事了,一想到叶洛他的心便沉静不下来。与刺客交手之时就发现这群刺客不简单,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靳骁赫看着叶洛:“傻瓜,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不能再守护你了,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不要再轻易落泪,因为我会心疼却没有机会再给你擦去。” “不,我不要,靳骁赫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不要食言好不好,以后…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离开我。”叶洛失声痛哭起来。 听了叶洛这话靳骁赫眼底涌现出了泪花,口里喃喃道:“对不起。” 叶洛没有听见那句话,只是抱着靳骁赫的身体坐在雨中不停的落泪,从相识的那一天起,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分离,靳骁赫像是个温暖的大树,在她累了的时候给她依靠,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自己,也曾想过不要再拖累他…… “这一辈子,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靳骁赫的目光有些涣散,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丝微弱的气息。 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早分离,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叫叶洛的女子,从初次相见就知道他这一生都将放不下她。 他是暗阁的主人,拥有着世间最好的杀手和最灵通的消息,他是黑暗世界里的帝王,这样的他如果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拥向他。 可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叶洛。上天真爱开玩笑,让他深爱着她,却永远不能得到她。 他不在乎世俗的流言、眼光,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下一切只要有她在身边只要她也同样爱着自己。然而,她如同他一般痴情,只是痴情的不是他。 将她带到义父那里的时候,义父曾说:“你对她动心了。只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他爱她,深爱着她,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而她却不需要了。 他知道她不想和自己多有牵扯,可他忍不住的想要留她在身边,他曾以为这样就好,时光会淡化她对那个人的感情,他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一辈子爱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太短暂,短暂到他不舍得离开,不舍得离开她的身边。 只是他的心何其的不舍,傻丫头别再落泪了,他会心疼。 傻丫头别再落泪了,他再也没有办法擦掉那脸上的泪花。 对不起,再也不能在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保护她。 对不起,没有想过让她这么伤心欲绝。 谢谢,让他在她的怀抱里逝去。 路途遥远而慢长,这一路他只能护送到这里,所以别再流泪,要坚强的走下去。别再流泪。 叶洛抱着他泪如雨下,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洛儿,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等我。” 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找到你,等我再去守护你。只要你等我,我便飞过千山万水来到你的身边。只要你等我。 记得下辈子心里不许再装着别人,因为这辈子他真的好累。得不到爱的回应他真的好累了。 语毕他的嘴角浮现着笑意,没有听到叶洛的承诺。她说她会等他,会一直等他。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他。 她抱着他的身体久久没有动,天边即将明亮起来。他不动她也不动。说好了不流泪,他不喜欢自己流泪,她会心疼自己落泪。 总以为他的存在像是她的守护天使一样,总以为他无所不能,总是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因为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她难过的时候他会出现,在她累了的时候他会出现……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雨滴打在她的脸上,她没有落泪,只是雨滴从她脸上落下而已。别了,靳骁赫,别了她最信任的靳大哥。 别了,该死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他。这一路走来她早该死去。早该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只是命运弄人,只是生命脆弱 如果真的有来生,即使只是一个想象和安慰,如果真的有来生,靳骁赫,那一路的千山万水让她去走,那一路的找寻让她去做。等在原地待她的来到。 黎明已至阳光撒向了大地。雨过了总会天气。悬崖边上她的身姿像是一个雕塑,眼角冲刺着冷漠和狠毒。 他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迎接了这新的一天,新的太阳。 第四百二十七章 昏迷不醒 阳光温暖和煦,悬崖边上叶洛依旧坐着,怀里抱着已经冰凉的靳骁赫。除此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那个温暖待她柔和的靳骁赫。 冥兮曾说过他是冷漠的,可她明白因为他把所有的柔情和温暖都给了她。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真心真意的待自己。 老天爷,为什么?带走的应该是她,她才是最无用最不该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 “大哥!”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叶洛仍旧呆呆的坐在原地,没有回头没有思绪。 “大哥,我大哥怎么了?”华千然快步跑了过来,看了眼叶洛怀里的靳骁赫,神情之中带着紧张,那紧张与害怕让他摇动靳骁赫身体的手上青筋暴起。 后面跟过来的陌苏皱着眉头神色有些慌张:“怎…怎么回事?” 说罢他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探靳骁赫的脉搏,却被呆坐的叶洛一手打开。陌苏吃惊的看着叶洛。 只见叶洛神情麻木双眼空洞,抱着靳骁赫的手紧了紧,脸靠在靳骁赫冰凉的脸上:“谁都不需碰他,谁都不许!” 叶洛说完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靳大哥,我们一起走。你带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看着神志已经不清的叶洛,华千然心里冒出一丝冷寒,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摸靳骁赫,可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眼中集满泪水却没有敢滑落,他怕一但开始就控制不了情绪。他怕,怕一但哭出来就代表大哥真的没了。 陌苏沉默着看着靳骁赫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庞,即使不把脉他也知道靳骁赫已经死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带着苦涩和不舍,明明昨日回来还是好好的,明明昨日他们还坐在一起喝酒,为什么?为什么今日一早就变成了这样? 叶洛的眼泪在眼里打着圈,她不能哭,他说了让她不要再哭了,因为他不在了,没有人再会为她将眼泪擦干。可是她真的好想哭,她还想看到他再为自己擦掉眼泪。 华千然跌坐在地,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昨天大哥还好好的,昨天他还开大哥的玩笑,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哥和叶洛姑娘在一起。昨天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过了一夜就变了?为什么会是这般场景? “不可能,不可能。”华千然口中喊着,一脸的不相信和愤怒,早已经没有了他往日的淡然从容,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也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自己一直当做神一样存在的大哥躺在这里毫无气息。 不,他的大哥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的,不会的,小的时候那么艰苦都没有丢下他们,现在也不会的。 叶洛紧紧抱着靳骁赫不让任何人靠近,陌苏走到华千然身边想要安慰他,手放到他的肩头却无话可说。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自己都不能释怀,他能劝华千然什么。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却说昨天他们刚从京城赶回来,靳骁赫更是归心似箭,他们还开他玩笑说是有叶洛在就是不一样。 可当他们冒雨回到山里时,却见到了一脸着急的猸老,从猸老口中才得知叶洛不见了,靳骁赫听到叶洛不见立刻冒雨四处寻找。 他们一见此哪里还待着住便四处寻找,可找了半夜回去碰头却发现都没有消息,而且靳骁赫这一去找便没有回去。待他们将山里翻了个大半才找到他们,可现在看来为时已晚了。 靳骁赫的离开带着众人的打击可想而知。冥兮是在第三日才赶回来。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韬塞。 叶洛一如当日坐在靳骁赫的身边不愿离开半步,三日里水米未进,本来是瘦弱的身子已经变得单薄的让人害怕,害怕她就这样跟着靳骁赫去了。 冥兮风尘仆仆而归,面色蜡黄的让人心疼,一路急着赶回来加上心伤不已所以也没能照顾自己。好在韬塞跟着回来路上劝她用了这饭食,不然能不能撑回来还不一定。 见到躺在棺材里毫无生气的靳骁赫,冥兮当场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后便扒着棺材不愿放手:“大哥,大哥我是冥兮啊,大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是冥兮……大哥!” 猸老见了这情景眼里噙着泪花走了出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他的身子走起路来都微微打着抖发着颤。 十二年了!十二年前他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了赫儿与千然冥兮几个孩子,乞讨的小乞丐多了去了,然而却因赫儿的一个举动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时的赫儿不过九岁大,因为一个馒头被人打的半死,小小的身躯紧紧的护着那个馒头,他本以为就是个偷馒头的小乞丐,便没有放在眼里,转身去办自己的事情。 不想事情办完路过一个街道时却看到了方才偷馒头的小乞丐,那时被打的浑身是伤的赫儿拿着一个馒头将其掰成了两半,分给了身边两个年龄更小的孩子。 那一刻他愣住了,一个用命换来的馒头赫儿却没有吃一口,而是坐在边上让两个小的吃,他本以为这样就罢了,可另一个小乞丐伸手将手里的半个馒头掰了一半递回去。那个小乞丐便是后来的然儿。 他一生名利从不知道那馒头竟然可以这么珍贵和美味,所以他决定带他们回去,再也不让他们因为一个馒头而被人屈打羞辱。 而如今当初那个有担当懂得分享和守护的孩子竟然就这么去了,这让他如何能够释怀! 韬塞看着痛哭失声的冥兮心里有些心疼,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落泪,即使受到了委屈受到了挫折她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边关这些日子不管自己怎么冷面待她,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 她与叶洛不同。他的心里也明白自己喜欢的人是洛儿,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去接受她,然而她并没有像京里那些个名门小姐,哭哭啼啼,反而是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回头都能看到她笑的灿烂的脸,可现在她却哭的死去活来,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想到这里韬塞蹲下身子,拍了拍她哭泣的肩膀,冥兮感受到来自他的安慰,转身爬在他的肩上哭泣:“大哥没了,韬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与她冥兮而言便是遇到了靳骁赫,那年她不过四岁,若不是遇到他自己早已经病死街头了。 若不是遇到他,她就算不是病死也是和二哥一起饿死,那时候他带着他们一路乞讨过生活,经常是饥一顿却没有饱的时候。她年龄最小身体又弱,所以很多情况下都是他一人出去乞讨,二哥留下照顾她。 乞讨并不稳定运气好了他们就吃个半饱,运气不好他便将讨来的分给他们,而自己饿着肚子。 那一路走来他们有多少的心酸就又多少美好的回忆,就有多深的感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他大可丢下他们,自己一个人就能吃饱饭就能少操心,可是即使那么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抛弃他们。 可现在,大哥,你为什么能狠下心不要我们?大哥为什么要这样离开我们?这一路上没有你该怎么走下去! 韬塞拍着冥兮的后背眼里是满满的疼惜,刚听到了这个消息时他也慌了,不是因为靳骁赫而是因为洛儿,他担心洛儿会出事所以决定陪冥兮一起回来。所幸他陪着她一起回来了,不然这丫头这般伤心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怎么办。 陌苏看着窝在韬塞怀里哭泣的冥兮,心中带着心疼和隐隐的心酸。这样看来韬塞是接受这丫头了。也好,只要冥兮能够过得好,他可以退出。不会让她再为难了。 叶洛终于没能撑下去,再第四天的时候昏迷了过去,陌苏把了脉告诉众人放心,叶洛只是伤心过度加上许多日子水米未进,所以身子吃不消才倒了下去。没什么大碍过些时候便醒了。 可让明莫给喂了些参汤,等了一天叶洛也没有醒过来,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陌苏看了半天也无能为力:“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有醒过来,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一边的猸老叹了口气眼里都是无奈:“这孩子因为赫儿的事情打击不小,又因此心里责备自己,这是心病,若是心病不除这孩子能不能醒来还真是个问题啊!” 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韬塞不免担心的开了口:“猸老这可该怎么是好?如今洛儿……洛格格昏迷不醒这心病要如何医?” 猸老皱着眉头,这能怎么办呢?陌苏却是眉一皱计上心头:“叶洛虽然昏迷不醒我觉得是她不愿意醒来,不想面对一些事情,现在如今咱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在她耳边说些过往的事情,也许她能够听得到。” 猸老点了点头:“唤起她的记忆,一些美好的或者她一直渴望的记忆,也许还有希望,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华千然也点头表示这个办法可行,如今身体一切正常可人却没有醒来,除了心里问题也没有别的了,这个办法值得一试。 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心里也是一滞,靳骁赫对叶洛的感情众所皆知,就算叶洛一直不愿接受面对这段感情,可靳骁赫还是一直不离不弃不愿放下,为叶洛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搭进了性命 叶洛虽不愿接受这段感情,可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靳骁赫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的心里也许没有爱意,但一定有感激和愧疚。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不能说靳骁赫这样的付出叶洛就必须接受他,必须去爱他。靳骁赫愿意为叶洛付出是因为爱,叶洛不愿意接受也是因为爱。你情我愿没有对错之分。 靳骁赫心甘情愿为叶洛去死,而叶洛却因为靳骁赫这样的爱而觉得愧疚亏欠不愿意醒来。爱情就是折磨人的东西,福临与叶洛彼此相爱有苦痛,靳骁赫爱叶洛有痛苦,而叶洛因为不爱靳骁赫同样有痛苦。 第五日晏老与一初大师出现在了院中,这一次两个老冤家难得没有争吵,晏老惋惜又心疼的拍了拍猸老:“唉,你看开些吧。” 说完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便转身去看靳骁赫一眼。与猸老相识几十年自然知道老疯子待这几个孩子可是掏心掏肺的,比起亲生父母不差分毫,如今老疯子最在意的孩子离开了,他也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如何能不伤心。 一初大师一脸的平静,他是得道的高僧对于生死离别看的比旁人透彻,只是听到靳骁赫离开的消息心里多少还是难过的,那么好的孩子。 “猸兄珍重啊,世事无常生死有命。”一初说了半句便将下面的话收了回去,这样悲伤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家小姐呢?”看罢了靳骁赫晏老悄声的问了叶萍。 叶萍红着眼圈小声回道:“晏老我家小姐昏迷了直到现在还没有醒。” 听闻这事晏老皱着眉头悄悄转身出去,来到叶洛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叶洛心疼的走了过去:“怎么样了?” 明莫见来人是晏老便红了眼:“晏老,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反应,您说小姐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晏老叹了口气,如果说猸老收养了靳骁赫几个孩子当做亲生的对待,那么他对叶洛便同样是这样的感情。从小看着叶洛在眼皮子底下长大,这孩子从小对他便一直尊敬有加如同长辈,他们间的感情可想而知。 如今看着这孩子虚弱的躺在床上他如何能不心疼,伸手把了脉又是叹了口气:“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孩子心里有事啊!” 叶洛从小便是个多愁善感,喜欢多思多想的,如今靳骁为了她丢了生命这孩子如何能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陌苏怎么说的?”晏老皱着眉头问道明莫。 明莫将陌苏与猸老所说的办法又说了一遍,晏老听了点点头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行,也只能这样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然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唉,叶洛这孩子命运多舛,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死是活只能说听天由命吧! 靳骁赫下葬的那日叶洛并没有醒来,冥兮跪在坟前哭的再次晕了过去。韬塞将她送了回去。 众人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才回去,陌苏却陪着华千然留了下来。见众人都离开了陌苏才看着靳骁赫的墓碑道:“事情你我都很清楚,现在你想怎么办?” 华千然目光变得幽深而冰冷:“这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暗阁哪里需要稳定住,急不得,先打理好再说其他的事情。” 陌苏赞同的点了点头,暗阁里若是知道靳骁赫出了事情,只怕会出乱子,现在最主要是稳住暗阁里的骚动,暗阁可是靳骁赫这一辈子的心血,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血被毁。 华千然一身白衣跪在地上看着新的坟头,面上一片冷然,放心,他一定要找那个人报仇,一定要替大哥报仇。 夏日已经慢慢逼进,叶洛来到这里大半年的时间,而如今却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不愿意醒过来。 韬塞看着那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不已,再这样下去就算叶洛能够醒来怕也不知能活几日了,这般的虚弱真的能平安无事的醒过来吗? 冥兮接过明莫拧好的湿巾替叶洛擦了擦脸,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大哥死了洛姐又昏迷不醒。陌苏说洛姐是因为觉得是自己害死的大哥,所以不能原谅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 “洛姐你醒醒吧,我知道你自责,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要替大哥报仇,你醒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冥兮便为叶洛擦着汗边说道。 冥兮心里在此时有些矛盾,靳骁赫的离开让她很难过,可是叶洛的事情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靳骁赫是心甘情愿为叶洛赴汤蹈火,可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说起来若不是为了找叶洛也许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怨叶洛也不可能,只是她也知道靳骁赫生前愿意为叶洛做任何的事情,即使他死去也希望叶洛能够过得幸福快乐。所以就算是为了靳骁赫的原因她也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叶洛头上。 韬塞看了眼冥兮有些不解的问道:“冥兮你说这话是何意?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次刺杀的幕后策划者是谁了?” 冥兮见自己说露了嘴忙打马虎眼:“没有,我是说希望洛姐醒来咱们一起去调查这件事情,不能让我哥白白丧命。” 韬塞皱着眉头似信不信,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叶洛会被什么人追杀?这一点可以说并不难猜,至少能猜出个大概。如果非要说恩怨情仇,那么只有宫里的了,叶洛与外面也并没有什么交往,只有宫里的,这样看来这一次又宫里脱不开关系 只是到底会是谁呢?花惜薇已经死了,还有谁呢?而且这次的事情和冤枉他与叶洛的事情是不是一伙人做的?若是的话宫里谁会这么狠叶洛,非得要致她与死地呢?而且即使叶洛如今离开了皇宫也不放过? 看着韬塞若有所思的脸,冥兮忙打断他:“你来也有些日子了,边关那里少不得你,而且若是有人上报与皇上只怕又要生事端,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韬塞听了冥兮这话皱起了眉头,这丫头是要赶自己走,这是为什么?按理来说自己能在她身边她应该高兴才是,现在赶他走是怕他知道什么吗? 想到这里韬塞道:“来的时候不能跟你说了,我已经让人去通报皇兄了吗?怎么忘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冥兮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怎么越慌越出乱子,这事情明明她是知道的!冥兮却是被说的无言,低下头继续为叶洛擦汗。 韬塞见她如此更加肯定这事情冥兮是有意要瞒着自己,他虽然嘴上说没事可驻守边关的将领即使又再大的事情,处理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他根本待不了几天便要回去,只是故意要诈她一下罢了。 冥兮自然不知道韬塞的用意,只是沉默着不再说话,现在她怕自己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韬塞知道为好。 叶洛一味睡着不愿意醒过来,让人心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韬塞昨个还说不急着回去,可今日便与众人告了别。 冥兮见此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是说不着急吗?为什么今日便要回去了?” 韬塞只道:“边关事情耽误不得,我已经来了有些日子了,算起来早该回去了。猸老晏老一初大师各位保重。” 猸老点了点头对这个未来女婿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没办法,只要孩子自己喜欢,这种事情自己不会牵扯管的太多。 “兮儿替为父送送十爷。”猸老给冥兮找机会与韬塞相处。 冥兮点点头,陪着韬塞与众人道别后走出了院子。两人脚步缓慢在山里走动,韬塞牵着马儿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冥兮有些不满的开了口:“又在想洛姐的事情对吗?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洛姐,你若真是放不下便留下来等洛姐醒了再离开。” 韬塞并没有反驳冥兮,他的确在想叶洛的事情,在想到底会是什么人在背后做手脚?会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见韬塞不说话冥兮心里更是不舒服了,她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心计,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面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讨厌,高兴便是高兴。所以此时她一脸的不高兴却没有说话。 听不到她说话韬塞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的神情不高兴这才反应过来,忙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办法等到洛格格醒来,只是冥兮这次要拜托你了,拜托你好好照顾洛格格才是。” 冥兮白了他一眼:“不用你多说,洛姐我自然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就是了,只是你……你自己要多注意些。” 韬塞有些摸不到头脑:“我注意?我有什么要注意的?” 冥兮不满的看着他:“注意休息,不要因为事多就忘了要休息,注意吃饭,注意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韬塞只觉得心中一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是。” 说完看了看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洛格格的事情就烦你多操心了。若是无事我会抽时间过来看看的。” 冥兮听了这话虽然不满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看着他翻身上了马,冲自己露出一抹鼓励的笑容,紧接着打马而去。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冥兮冷哼出声:“哼,就知道要我关心照顾洛姐怎么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 说罢看了眼韬塞消失的方向转身走了回去。希望洛姐能够早些醒过来,不然连大哥都不安心。 大哥,就算是为了大哥她也会好好照顾洛姐,因为她知道大哥最宝贵的不是暗阁不是别的,而是洛姐。大哥生前那么在乎洛姐,而如今大哥没有机会再照顾洛姐了,她会代替大哥好好照顾洛姐的。 艳阳高照冥兮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动了动红唇无声的道:“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洛姐的。”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她与他的承诺,她承诺会代替他好好照顾叶洛。好让他放心去,没有顾虑和忧愁。 冥兮刚回到院子里就见猸老坐在院中的石桌边,猸老见她回来开口道:“把他送走了吗?” 冥兮走到石桌边坐在他身边回道:“嗯,已经走了。”说罢看了眼猸老又道:“爹,兮儿有一事想要问问爹。” 猸老听言挑了挑眉头:“哦,兮儿有什么事情要问爹,竟然这么愁眉不展的。” 冥兮咬了咬唇踌躇不决,这事情该不该问呢?若是要问该怎么开口?冥兮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猸老见她犹豫不决叹了口气:“兮儿是不是想问爹心里会不会怨叶丫头,怨她拖累了你大哥,若不是你大哥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是不是?” 冥兮睁大了双眼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她还没有说猸老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她的确是想问问。 猸老的神情变得坦然:“竟然你问道这个了,我想你心里应该释然了。兮儿啊我问你一件事情。” 冥兮点了点头,其实她的确是释然了,只是她想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猸老的的态度是什么,或许说她是想若是猸老不能看透可以劝说一些。 “爹在你的心里是个怎么样的人?”猸老为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听猸老问这话冥兮陷入了沉思,是个什么样的人?小的时候若不是猸老的收养她还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他收养了她,让她可以衣食无忧并且教了她一身武义,让她再也不会被别人欺负,她对猸老的感情与对靳骁赫的感情是不分上下。没有他们便没有她今天的冥兮。 “爹在兮儿心里是兮儿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爹为人心善愿意为别人考虑。”冥兮认真说出了这一段话,她话里虽然有讨好的意味在,希望猸老听了可以在叶洛的事情上大人有大量,虽然有些讨好但却不失都是实话。 猸老听了这话自然喜笑颜开,伸手刮了冥兮的鼻子有些宠溺的口气:“你个小丫头就是嘴巴甜,爹知道你是怕爹想不开,却事情的责任都推给叶丫头。” 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猸老的神态恢复了平静带着些许的伤感:“兮儿,这件事情叶丫头没有错。她并非有意带着伤害你大哥之心,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而且你大哥那么喜欢她,若是知道咱们现在怨恨叶丫头定然不能安心,爹虽然伤心虽然难过,可是爹知道原则。”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虽然靳骁赫的死对他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可是那孩子一心放在叶洛身上他不是不知道,他看到了那个傻孩子临死时嘴角都带着微笑,真是,真是个傻孩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为难叶洛,现在不去为难她,她已经因为自责和亏欠而昏迷不愿意醒过来,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事到如今没有必要再把责任到处推。 冥兮听了猸老的话红了眼圈,这就是她最敬重的人,这样的人配得敬重和爱戴。不是不痛,不是不恨,而是知道还痛的是什么,该恨的是什么人。 “爹你真好。”冥兮搂住了猸老的脖子眼泪从眼角滑落。 猸老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丫头若是爹真的怨恨叶丫头你是不是就觉得爹不值得敬重了?” 冥兮听了这话忙打马虎眼:“爹你想到哪里去了,不管爹做什么决定洛儿都觉得爹是这天下最值得敬重的人。” 猸老没好气的笑道:“好了,不要再哭了,快擦擦眼泪,去看看叶丫头怎么样了,爹现在只希望她快些醒过来。你大哥定然担心的。” 冥兮闻言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了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洛姐的。洛姐一定会没事的。” 猸老点点头目送着冥兮进了房门才收回目光,神情一改方才的轻松,其实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要真的做起来却很难,明明知道不是叶洛的错,明明知道靳骁赫是自愿为了叶洛舍命,可有些事情还是觉得心里有疙瘩吧。 冥兮走进了叶洛的房间,见明莫正给叶洛喂参汤,叶洛昏迷不醒参汤虽然能喂进去,可喝下去的没有多少,叶洛好像潜意识里有些抗拒。 没有办法这种事情不是人能够说好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冥兮叹了口气问道喂参汤的明莫:“明莫姑姑,洛姐还是不喝吗?” 明莫将勺子放下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可不是吗,这虽然天天有喂参汤,可喂了四碗能喝进去半碗都是多的,冥兮姑娘你说这可怎么是好,长此下去小姐的身子如何能够吃的消啊。” 叶萍在一边也是默默垂着泪,苦命的小姐好不容易逃出了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想到宫里的人还是不放过,现在小姐因为靳公子的事情变成这样,夫人地下有知她可怎么交代啊。 夫人将小姐交给她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生照顾着,可从夫人离世后小姐就没有一天开心的,就没有一天是不吃药的,现在又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这就是她答应夫人的好好照顾,当真是没有脸见夫人啊! 明莫与叶萍这些日子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叶洛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情况,真不知道长此下去会出什么事情。 冥兮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叶洛这样躺在这里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行,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冥兮接过参汤碗亲自给叶洛喂下去,可谁知刚喂进口中便流了出来,叶萍在一边忙拿起帕子给叶洛拭去流出来的参汤。 “冥兮姑娘你也看到了,小姐根本就喝不下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叶萍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现在别说是叶洛觉得愧疚亏欠,就连她们都觉得这次对不起冥兮他们,若不是靳骁赫救了叶洛,她们现在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冥兮叹了口气再次将参汤送到叶洛的嘴边,这一次她没有急着给叶洛喂下去,而是开口说道:“洛姐我知道你能听的到我说的话,我也知道心里难过,愧疚觉得对不起大哥。可是洛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哥现在还活着看到这样的你得多伤心难过,你就算是为了大哥也要醒过来,也要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给大哥报仇呢!” 说完这些话后冥兮才将参汤送进叶洛的嘴里,这一次虽然还是流出来一些可是相比上一次好多了。 叶萍见了高兴的道:“冥兮姑娘你看到了没有?小姐小姐好像听进去你的话了,她喝下了参汤。” 冥兮点了点头,她看到了,她知道叶洛是听进去她的话了,这样就好了,至少能够保住叶洛的命。只要有命在其他的都不难。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过往如烟 京城的靳府之中一片寂静,华千然坐在院中的石桌边,眉头紧皱不知在想着什么事情。 “在想什么?”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传来。 华千然抬头看了眼来人,扯了扯嘴角却没有露出笑容:“兰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回了徽州吗?” 兰婷笑了笑:“这不刚回来,所以便来看看你吗。不过见你住在靳府倒是觉得好奇的很,你现在不会帮你大哥打理一些暗阁的事情了吧?” 提到靳骁赫华千然的面色变了变,低下了头:“是啊,我最近接手打理暗阁的事情。” 兰婷本来只是开玩笑,暗阁建立了这么多年华千然是从来不过问的,没想到华千然竟然说接手了暗阁的事物,兰婷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接手暗阁?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喜欢远离纷争过安静平淡的日子,暗阁的事情靳骁赫虽然也早有意让他帮忙,可被他拒绝了,为什么现在接手了,而且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她与他相识五年,多多少少对他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现在这样做必定有不得己的原因在。 听了她的问话华千然神情一暗,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这一动作让兰婷心惊,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定然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兰婷拍了拍他的背安慰。 华千然靠在她的肩头闻着那熟悉的香味,抿了抿嘴:“大哥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兰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了句:“走了?去哪里了?” 华千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眼底露出一抹悲伤,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之上。不曾想过这个男子这个一直淡然沉默的男子会在自己面前落泪。 兰婷一慌想要抬起手替他擦去眼泪,却被华千然抓住了手腕:“不要回头。” 听了这话兰婷没有再回头只是任由着他靠在自己的肩头,陪着他默默的落泪,他说靳骁赫走了,他哭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她现在明白这个走了的含义。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已靳骁赫的武功当今武林难逢敌手,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死去? 四围沉默的让人觉得窒息,虽然想不明白靳骁赫的事情,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能开口去问华千然。只能默默的陪他落泪。 两人背对着院门而坐,正是沉默之时却听到从身后传来一声洪亮男子声音:“二少爷。” 华千然闻言抬起了靠在兰婷肩上的头,伸手抹去眼泪,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落泪,因为暗阁的担子将由他扛起,他不能软弱。 “什么事情?”华千然冷冷的开了口。 那人回道:“回二少爷,方才有人回报事情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听到这里华千然猛然起了身,转过去看着那人:“你说什么?快说说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那人看了看华千然又看看兰婷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华千然见此道:“没有关系,兰婷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说。” 听了华千然这么说那人才道:“我们的人从死者身上查到了一些线索,与宫里有些关联。” 兰婷有些听不明白,什么事情与宫里有关?华千然听了却是双眸变得凌厉:“蒙峰具体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 名唤蒙峰的男子顿了顿:“查到了。” 山里的日子过得有些沉闷,自从靳骁赫逝去之后冥兮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也能定下心待在山里陪昏迷不醒的叶洛。 “冥兮姑娘用些饭才是,不然身子怎么能受的了。”明莫将饭菜端到了冥兮面前,眼里满满的心疼。 离靳公子的死已经是第十日了,冥兮姑娘却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这些日子瘦了许多,一个本来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也变得死气沉沉的,不爱说话不爱走动,一发呆便是半日。 冥兮摆了摆手:“明莫姑姑我实在吃不下去,你先端下去吧,待会子我若是饿了会和你说的。” 明莫叹了口气,每次都是这么说可也不见有饿的时候,她早已经是说的口干舌燥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饭菜端了下去。 叶萍在一边也是叹着气,本以为小姐与靳公子可能会有希望可不想现在出了这事当真是来的太过突然,连她都觉得惋惜与不舍。年纪轻轻的便……还是为了她们家小姐。说起来冥兮他们都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因为靳公子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小姐无疑了。 想到这里叶萍也是心塞,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玩了,不能让靳公子的命就这么白白的逝去,她们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否则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现在只希望小姐能快些醒过来,能够一起找出伤害靳公子和小姐的真凶,不能让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冥兮端过方才明莫与饭菜一起端来的参汤,一勺一勺耐心的给叶洛喂下去,现在只希望洛姐没事,不然大哥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他那么喜欢洛姐,希望洛姐可以好好活下来。 叶洛双目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参汤也是喂的多喝下去的少。冥兮一边细心的喂着汤一边帮她把流出来的汤水擦干净。 叶萍看着眼睛一红,即使靳公的死与小姐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冥兮猸老等人待小姐还是一如往日,没有任何的责备之意,只是越是这样小姐心里越是觉得自责吧,所以一直不愿意醒过来。 “兮儿你看看谁过来了。”猸老的身影还没有到就听到他的声音传了进来。 冥兮闻言转过头看着来的是何许人也能让义父口气带着些许的轻松愉快。一转头看到站在门前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即点头打了招呼。 “兰婷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从外面走过来的明莫有些吃惊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兰婷她是认识的,兰食阁的老板,因为一首诗的缘故与自家小姐颇为相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看猸老的情形就知道这位兰婷的姑娘定然与这里的众人都是熟人。 兰婷见是明莫微微一笑抬脚进了房间。冥兮见了放下手中的汤碗道:“没有想到兰婷姐姐会来这里。你不是很忙吗。” 兰婷神情有些讪讪道:“你这丫头就知道打趣我,兰食阁的生意虽然不错,可我来看你你不欢迎吗?” 冥兮听言站起身走到她边上拉起她的手道:“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不知道兰婷姐姐是从哪里过来的?” “从京里过来的,从你二哥那里听了这事便赶了过来。”兰婷拍了拍冥兮的手以示安慰。 冥兮听到说起这茬子事神情暗了几分,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悲之色:“我二哥那里怎么样了?” 见冥兮回避谈靳骁赫的事情兰婷抿了抿唇,靳骁赫的死给冥兮和千然带来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谁也不曾想过那样优秀年轻的人会就这样离去。 兰婷叹了口气:“你二哥还好,倒是说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我这次来也是过来看看你的。” 冥兮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暖暖的,二哥还是会一直关心她的。这一点让她觉得心里得到了安慰,安慰了她在大哥离开后的心。 兰婷同冥兮叙完了旧走到了床边看着沉睡不醒的叶洛,眉头皱了皱不由得从心中叹了口气,现在事情真是越来越乱了,本以为叶洛已经醒了,现在看来离醒过来还差很远呢! “叶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了?”兰婷坐在大厅里问一边喝茶的陌苏。 陌苏神情并不算乐观,沉默了一会才道:“身体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的潜意识里不愿醒过来,这样药物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 兰婷听了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太懂医却听过这样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叶洛的事情比她想象中要棘手啊。 “兰婷姐姐这次进山就只为看我们几人的吗?”冥兮看向了兰婷,她总觉得兰婷有话没有直说,兰婷是从华千然那里过来的,也许会带来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 兰婷果然顿了顿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这次来是受你二哥之托,你也知道你二哥现在刚接手暗阁的事情不方便四处走动,更何况要调查你大哥的事情。所以我便来了。” 兰婷与华千然认识了五年,说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一点也不为过,只是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把亲订了,这样的关系,冥兮自然觉得兰婷值得信任。听兰婷这么说点了点头赞同:“是啊,二哥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注意过暗阁的事情,这一次这么突然定然要让他受累了。” “你这丫头啊!”兰婷伸手点了点冥兮的额头:“你二哥心里一直都有暗阁,只是……因为之前一直有大哥在,所以可以过得轻松一些。” 见兰婷替自己的二哥说话不由得觉得心中一暖,二哥与兰婷姐姐把亲事定下来也算是好事情了。 兰婷接着说道:“蒙峰已经查到了那刺杀叶洛的人是什么人了,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也希望叶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可以醒过来。” 众人一听已经知道了幕后之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冥兮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继续问道:“什么人?都是些什么人?” 见猸老与冥兮等人迫切的神情,兰婷也不再继续卖关子:“如果没有出错的有可能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花惜薇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还会有什么人呢?”陌苏一脸的冷然,会是谁呢? 兰婷听完冷冷一笑,将专管消息的蒙峰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他们听。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 “怎么可能!”冥兮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神态,怎样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为何她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陌苏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若真的是她也就不难说,为什么她在承乾宫做事可以做事这么自由,来去自如。 他们虽然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根据暗阁的消息是不会错的吧,这样说起来当真是觉得可怕。 “这事情若是让洛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冥兮皱着眉头苦思不得该如何去解法。这事情叶洛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唉,这事情真是的! 兰婷虽然没有进过宫可多多少少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也明白冥兮现在的顾虑是什么,只是现实如此叶洛以后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觉得可以用这个事情刺激一下叶小姐,看看她会不会醒过来。”兰婷理智的分析着。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叶洛这样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 冥兮却是有些沉默,这种事情万一做不好会适得其反,万一洛姐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弄到最后真的醒不过来了…… 陌苏看了眼猸老,猸老也是皱着眉头,猸老知道这办法不是不可行,只是若是做不好…… 陌苏看着脸上带着犹豫不决的猸老与冥兮开口解释道:“我觉得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虽然有些风险可咱们不妨一试,大不了叶洛还是像现在这样。” 听陌苏也这样说,可冥兮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你也不能保证洛姐能好过来。万一洛姐听了真的醒不过来了呐。” 听冥兮这么说陌苏沉默不语起来,以后的事情谁又能打一百个肯定呢,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呢。 猸老皱着眉头半天还是说道:“陌苏咱们还是试一试吧,也许这一次真的可能成功呢,如果是这样。” 听猸老的意思是愿意一试,陌苏也是赞同这一点的,不试试难道真的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猸老都已经同意了冥兮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有祈祷上天了,祈祷这次让叶洛平安无事的。 陌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可要是不做就是白白放弃这个机会,看来这一次又要听天由命了,只祈祷靳兄不要半夜过来找他就是了。 顺治十三年(1656年),董鄂氏入宫,深受顺治帝宠爱。同年八月二十五日,封为贤妃。仅一月有余,顺治以“敏慧端良、未有出董鄂氏之上者”为理由,晋封她为皇贵妃。升迁速度之快,中国历史少见。 这日是好日子,当今皇上封了贤妃为皇贵妃,百姓坐行都是讨论此事,谈论皇上是如何如何宠爱这位皇贵妃。 小镇上也不例外街头巷尾,买菜卖菜小摊小贩的都在谈论此事。茶馆这种地方更是个个高谈阔论,其中有说支持的,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总之这样的事情突然而至,皇家之事变为天下之事。 茶馆的角落里一张桌子上,两个女子微微垂着头听着众人的谈论,其中一个年纪略微小一点的女孩子开口道:“洛姐你都听到了吧!” 叶洛一身纯白色的衣裳,嘴角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和煦,可以看的出带着冷然的笑容:“与我已经没有大多都关系,冥兮记得待会子回去教我武功。” 冥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说起来,要让你一天到晚教一个四肢不协调又虚弱不堪的女子学武你会怎么办?前后脚都不能好好的协调,左右手都不能有默契……这样肢体极度不协调的人,她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个教法。 虽然她眼里能够看到叶洛的毛病,可叶洛自己却不知,或许说知道却不愿意放弃。作为老师能遇到叶洛这样认真学习的学生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叶洛嘴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冒着酸味,新欢旧爱,爱新觉罗福临你倒是忙的很啊。 听够了风言风语叶洛带着冥兮回到了隐居的山里,继续每日必修功课,看医术跟着冥兮学功夫,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适合练武,只是靳骁赫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让她想学好武功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一天下来虽然是累的骨头都要断了,可心里却是觉得踏实舒服的,总有一天她会让在背后伤害她和她身边的人后悔。 猸老看着每天把自己折腾到几乎起不来的叶洛,心疼的让她早些休息,叶洛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这是最后一次来见你了,若是不能为你报仇我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一生必不负此誓言。” 微风徐徐吹来让叶洛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她怕,她怕再一次流泪。因为他说过不喜欢她落泪。 跪在叶洛身边的冥兮看着闭上双眼的叶洛心中一痛,这一路即将起程,以后道路再多的坎坷和困难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背着。 对手的强大让冥兮的思绪想到兰婷来的那日,他们最后决定要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叶洛,所以陌苏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用了这个。 如今看到的确有用,叶洛从昏迷中醒来,只是这一次叶洛性情大变,很多地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许是最近的打击过大,先是大哥离去,然后到这一件事情,叶洛承受了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 若是没有这一切的过往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叶洛看着那碑文沉默着,如果,如果可以选择从来一次她定然不会选择进宫,若是没有进宫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进宫靳骁赫也许如今还好好的活在世上,与她形同陌路却过得开心。 只是世间的事情本就没有如果可言,在靳骁赫的心里却是感恩老天给他们相识相知的缘分,即使不可能一辈子长相厮守,即使不可能一辈子守护着她,可他仍然感恩上天在他的生命里安排了她的出现。 “洛姐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冥兮的神情有些忧伤,真凶已经查出来了可他们却不能轻易动手。 叶洛听到凶手时做的决定让冥兮等人大吃一惊,当真要如此吗?这就是洛姐最终的选择吗?命运为何要这般安排这几人纠缠不堪,明明以为已经走到了尽头,却又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哥为了洛姐而死,洛姐选择放弃自己为大哥报仇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爱情吗?还是单为一个情字。因为洛姐对大哥不会有爱却有情。 叶洛沉默的点了点头,早已经下定决心这一路靳骁赫帮了她太多,让她亏欠了他太多,她不能明明知道凶手是谁还能坐视不理,她做不到。 看着叶洛坚定的神情冥兮叹了口气,大哥与洛姐上辈子到底是谁欠了谁的?谁是讨债的?谁又是来还债的? 叶洛看着墓碑文心里暗暗的道:“靳大哥,你地下有知定然要保佑我,保佑我可以为你报仇。保佑我可以活到为你报了仇。” 若是不能如此她死都不会瞑目,若是不能如此她又如何有脸面去见靳骁赫。 穆染终是没能见到靳骁赫最后一面,靳骁赫出事之时他身在千里之外,不想这次分别竟然成了永远。 叶洛没能等到穆染回来已经离开了山里,带着明莫叶萍还有冥兮一同离开了山里。这的离开冥冥之中却有了意外的安排。 却说这日赶路,夏日的天气变化无常眼见着雨就落了下来,赶马车的马夫是暗阁里人,见四处没有避雨之处便冒雨赶着马车前行。 谁知刚行了没有多久雨越下越大,马夫一见这样心知不能再赶便开口回禀:“小姐雨越下越大已经不适合再赶路。你看我们是不是停下来避雨呢?” 叶洛掀开车窗看了眼大雨皱了皱眉头对冥兮道:“雨越发大了,路上湿滑咱们还是停停在走吧。” 冥兮点了点头吩咐马夫停了下来,在原地避雨。叶洛见马夫停了车坐在外面没有进来便道:“进来避下雨吧。” 听到叶洛的话马夫红了红脸忙道:“谢小姐关心,这点风雨属下还撑得住。” 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叶洛也是明白,马车里有她们几名女子那马夫是万万不会进来的,更何况冥兮还是他的主子。 “明莫给他一把伞。”叶洛见他不进也不好强迫,吩咐明莫递了一把伞出去。 那人接了伞满口称谢心里也是感激:“多谢小姐。” 眼见着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冥兮不免有些心急,这样一直坐在马车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了眼叶洛,叶洛倒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正在闭目养神。见此冥兮道:“洛姐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是否有避雨之处,这样一直在这里等着雨停也不是办法。” 听言叶洛睁开了眼,伸手掀开了车帘看了眼外面越来越大的雨,知道这丫头哪里是要去找避雨的地方,分明是待的着急了。于是开了口道:“现在的雨这么大,还是不要出去为妙。” 冥兮见叶洛如此说顿了顿不甘心的接着说:“洛姐,我你还不放心吗,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去去就回快的很。” 自然知道冥兮的本事一般人奈何不了她,只是叶洛有意要逗逗她,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也不好再继续逗,神情缓和了许多:“好,知道你的性子是待不住的,只是记得快些回来。这雨说来就来,说停也就停了。” 冥兮点了点头知道叶洛心里急着要赶路,拿了把油纸伞跳下了马车。叶洛见她如同出笼的鸟儿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丫头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爱玩的性子。 冥兮下了马车举着伞四处看了看,选择了一个想去的方向很快的消失在雨中。叶洛见此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养神。以后的再也不会如以往那般轻松了,也再没有机会像这般静心了。 闭上双眼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福临身上,下一次见面他们之间早已不能像往日了,福临是荣惠是所有过往的人都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与他们与宫里的种种早已切断!一刀两断! 突然大雨中叶洛听到一阵骚乱,静下心来仔细一听便闻一声粗狂的声音传进马车,夹杂着落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打劫。” 不由得嘴角浮现一抹淡笑,打劫,当真是有意思的很呢。 “你们是何人?”马夫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到底是暗阁的人,处事淡定的很。 接着那个粗狂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虎头山虎大就是老子。这山是你爷爷我的,要想过去也行,把钱财留下。” 那马夫何时受过这种辱骂当时嘴角一冷,目光里便露出了凶光:“虎大我虽不知道,但熊大倒是有所耳闻。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还从来没有给过谁钱,不,倒也不是,乞丐我还是给过的。你要吗?” 叶洛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次是要被抢定了,暗阁的人向来是不会服软的。这次用言语这般激那山贼,山贼如何能不恼火。 果然那叫虎大的山贼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奶奶的,变着法子骂爷爷我是乞丐是吗,还以为我听不出来。今日不让你见识见识爷爷我的厉害,你不知道害怕啊!” 虎大说着捋了捋袖子拿着大刀便冲了上来,其他的山贼喽啰一见老大上了,也不甘落后一拥而上朝马车而来。 寡不敌众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一个人本事再大也经不得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马夫不想虎大这般难缠,这一纠缠便顾不得叶洛她们所在的马车,一群小山贼爬上了马车一掀车帘先是一愣,没有想到马车里坐着三个女人,可待看清叶洛的容貌又是一喜。 叶萍见那山贼喜不自胜的脸色,不由得怒火便从心里浮了上来,她家小姐出身高贵岂是这些山贼敢痴想的。一想到这里叶萍看着那山贼随即不满的踢了一脚,不想那山贼本以为只是三个女人并没有在意,这一脚来的甚是突然,直接把那山贼踢下了马车。 叶洛也没有想到叶萍会伸脚去踢那山贼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明莫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叶萍道:“萍姐当真是女中豪杰。” 叶萍心里在意着叶洛,这一脚踢出去倒也没觉得害怕,那山贼摔下了马车哎呦了一声,随即其他山贼以为马车里也有高手便纷纷的围了上前。 雨越下越大,叶洛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随手拿起一把雨伞走出了马车。叶萍一见忙要伸手拉住她,不想为时已晚叶洛已经走出了马车。 暴雨中女子一身雪白衣裳站在马车上看着混战一片的山贼与马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住手。” 不想众人听到这句话立时停了手,叶洛这才看清与马夫交手的虎大,虎背熊腰的一个男子,倒是符合虎大这个名字,看起来属于光有一身蛮力而脑子不灵活的。 见众人停了手马夫快速的回到马车边,护在叶洛面前。叶洛嘴角的冷笑依旧:“你们方才也说了要钱财,小女子相信江湖人士说的话自然一言九鼎,竟然如此我们把钱财给你们就是了。” 那虎大见马车里坐着的原来是女子神情明显一愣,待听了叶洛的话道:“姑娘说的是我虎大自然是一言九鼎,只要你们把钱财留下我定然会放你们过去。” 叶洛听了这话心里才算是安了下来,冥兮若是在这里她们还有一丝胜算可言,可如今冥兮不知去了何处,马夫一个人武功再高,也难敌这么多山贼。竟然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既然他们要便给了就是,她现在不能再这里再耽误下去。 “明莫。”叶洛冲马车叫了一声明莫。 明莫心中了然,将身上的钱包递给了叶洛。叶洛接过那钱袋看都没看一眼便丢给了那虎大:“钱已经给了你们,现在可以放我们过去了吧。” 虎大接过叶洛丢过去的钱袋掂量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下赚大了,这分量。而且凭他多年的手感来说,这钱袋里定然有许多的银票,这下子赚大了。 马夫见叶洛将钱袋给了虎大心里觉得一阵憋屈,想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只是现在叶洛小姐在他必需要顾忌她的安慰,不然他就是拼了也要把这虎大熊大的脑袋给摘了。这次若是他们真的回去了,一定要让冥兮小姐来把这伙山贼的老窝给端了。 虎大接过钱袋很满意,刚要说放人的话就听一边的军师打断了他。那军师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洛见那军师模样的人一脸的算计,就知道这事情又要升级了,只怕没有那么好解决了。果然虎大听了那军师的话一拍手道:“还是军师想的周到,我咋没有想到呢,好就一这么办。” 叶洛一见此知道这事情要起变化了,于是先声夺人道:“怎么方才还听虎老大说只要留下钱财就放人过去,现在你是要反悔吗?” 虎大听了叶洛这话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回,叶洛见此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女子本以为你是一个诚实一言九鼎之人,最讲信义二字。不想原来只是个自己做不得主,又不守信用之人。” 叶洛这一招激将法说的虎大顿时焉了下去,那个军师闻言却是一笑:“姑娘说的是,但是我们也没有说不放你,只是想请姑娘到山寨里避一避雨而已。” 第四百二十九章 再见故人 听了那军师的话虎大一脸的满意,是啊只是请她们上个山避雨而已,这有何不可的呢。他们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啊,姑娘我们不过是好意。”虎大一脸的贼笑。 叶洛看了眼那狡猾的军师随即笑出了声:“既然你们也说是好意了,可不巧我们有事要忙着赶路,在此就多谢几位的好意了。” 竟然你们说是好意了我好言拒绝就是了,难不成你还真想食言不成,这一点叶洛相信虎大是做不出来,只是……她看了眼虎大身边举着油纸伞的军师,这人如此狡猾不是好对付之辈。 果然,那军师听了叶洛这话却不在意,继续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雨中赶路了,虎头山山路难行,更何况是这般大雨之时。姑娘如此豪爽将钱财相赠于我们,我们也只是好意而已,想来姑娘不会真的拒绝吧。当然若是姑娘执意要走,可要为马车上其他几位姑娘夫人着想才是。” 叶洛闻言心里冷笑,这是一定让她去山寨是吧,既然拿她们要挟她,好,好的很本来还想留着他们,看来现在没有必要了。 “既然你们这般盛情我也不好再做推辞,只是小女子身子骨不好,还请让马夫赶着马车去。不知可行吗?”叶洛嘴角带着微笑,看着虎大说的这话。 虎大这次倒是痛快,没等军师多啰嗦便道:“既然姑娘愿意去山寨避雨,这马车自然是要赶去的,也省的姑娘劳累。” 军师一时不明白叶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再多言,叶洛转身进了马车收起了伞,看了那马夫一眼,马夫明了的微微点头。 马车一路赶到了虎头山的山寨,明莫率先下了马车,撑着雨伞扶着叶洛下了车,随即叶萍也走了下来。 虎大见此领着她们进了山寨的大厅,叶洛余光四处扫了扫随即收了回来,虎大倒是一脸的客气:“姑娘请坐。” 叶洛落落大方的坐在虎头山的山寨中,接过山寨里丫头端来的茶杯道:“倒是要谢谢虎老大的款待。” 虎大没心没肺的的笑了笑。那军师坐在叶洛对面的位置见叶洛一脸的从容淡定心里不免惊讶,这个看起来灵气秀雅又带着几分病态的姑娘,想来是个大家闺秀,只是没有想到都来到这里了还能这么淡定,倒是让他佩服。 叶萍明莫站在叶洛身边有些不安,毕竟这里是山贼的老窝她们自然放轻松不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或者他们不守诺言该怎么办?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军师见叶洛淡定的喝着茶问道。 叶洛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这句千古不变的老台词她都不知道写过多少遍了,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否婚配。这老狐狸葫芦里原来是卖了这药只是不知道这话是替谁问的,虎大还是他自己? 一想到这里叶洛一阵冷汗看了眼军师,这老狐狸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虽然长的一副斯文书生模样……但愿自己想多了。 叶萍听了这话不满:“你这老儿说话……” 叶洛忙拦住了她冲军师笑了笑,现在她们还在他手里自然不能太嚣张,于是笑着道:“我这奶娘不知轻重,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军师笑了笑一副大气的模样:“姑娘多虑了,是我冒犯在先,这位夫人说的对。还望姑娘见谅。” 见这老狐狸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叶洛同样笑了笑,心里却道,这老狐狸倒是聪明的很。还记得她是被请上来做客的。 叶萍虽有不满却被叶洛拦了下去:“不瞒先生小女子家住京城,姓叶名洛。” 听到这话军师转头在虎大耳边嘀咕了几句,虎大听了直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叶洛半眯着眼睛眼神中有些许的杀意。 马夫在刚到山寨时已经被他们的人带到不知哪里去了,叶洛心里敢肯定这个时候马夫可能会被关了起来。 这个军师绝对是有了计策,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戏他想怎么演下去。不过她倒是不用多想,因为接下来可能就知道了。 虎大与军师交头接耳了一会子,又看了眼叶洛随即笑道:“还不知叶姑娘今年芳龄可曾婚配?” 虎大这话一出军师一脸的诧异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他们刚才不是这么商量的啊。虎大却给了军师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就是不喜欢军师拐弯抹角的性子,想问什么直接问了便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叶萍与明莫听了虎大这话目光相识了一下,见到彼此眼底深深的担忧,这群山贼打的什么主意她们现在是知道了。只是叶洛方才碰了碰她们的手不许她们随意插话,现在即使她们满腹的话要说也不能说。再看看自家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小姐,两个人更是不明白叶洛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只能跟着干着急。 还是憋不住要问了是吧,叶洛嘴角微微一笑,既然你们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给你们听:“小女子年芳十六不曾又过婚配,只是不知两位为何会问起这事?” 一听叶洛这话虎大高兴的险些跳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军师伸手按住了:“叶姑娘不必多想,我们二当家的不过就是这么一问,并没有什么意思。” 这个军师倒是个能稳住性子的,不过听到他叫虎大二当家的,叶洛心里有了底,方才虎大在山下时对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个老狐狸看她的目光倒也正常,只怕这事与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当家的有所关系。 看着一个个操碎心的,想来是为了别人说媒,真是难为他们了。 军师见叶洛相信了便接着笑道:“叶姑娘这一路也辛苦了,梅子带叶姑娘下去好生休息一下。” 方才给叶洛端茶的丫头梅子忙回了句是,走到叶洛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洛见此道:“多谢军师想到周到。那小女子就先告退了。” 叶洛说完带着明莫叶萍随着梅子走了出去,梅子带着她们从大厅的走廊里往后院的方向而去,没有走多远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伸手推开门请叶洛几人进了房:“叶小姐,这里便是山寨里的客房了,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一下,梅子会帮小姐去做。” 梅子说完退出了客房,叶洛这才抬头打量起了这间客房,整体来说倒是不错,至少收拾的干净利落。就这一点就很不错了。 叶萍将方才梅子放在桌子上的包袱背了起来,脸上带着着急对叶洛道:“小姐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吧,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明莫也是点了点头:“是啊小姐,他们都是土匪山贼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着了,看看能不能下山。” 叶洛倒是一脸的淡定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听到明莫叶萍两人的对话却是笑了笑:“萍姨你们还是不要浪费体力了,这里可不是我们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明莫与叶萍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知道叶洛这话说的是真的,方才她们在马车上看到了这个山寨的大概情况,四处都有人把守。的确不是好逃出去的,只是也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任人宰割吧! 叶洛见她们不死心继续说道:“现在雨还这么大,咱们又在马车上颠簸了半日了,还是先歇歇再说吧。” 叶萍哪里歇的了,听叶洛这么说还是静不下心:“小姐现在可该怎么办呢,咱们真要留在这里不成?” 明莫也是不明白的看着叶洛,小姐不是说要帮靳公子报仇吗?若是她们真的留在这里怎么帮靳公子报仇,难不成靠虎头山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山贼不成? 叶洛冷笑出声目光里带着阴冷:“仇一定是要报的。你们若是信我便安心就是了。我自有办法出去。” 见叶洛胸有成竹明莫与叶萍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们的小姐说能出去她们就只能信可以出去,她们相信小姐不会食言的,更不会放着靳公子的仇不报这不是小姐的个性。 见安抚下了叶萍与明莫不安的情绪叶洛走到了床边,看了眼那床铺还算干净便脱了外衣。明莫见此忙上前为她将床铺铺开,叶萍也走到叶洛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衣服道:“小姐一路上辛苦了,休息一下再想办法。” 叶洛笑着将衣服递给叶萍,她晕马车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减轻,方才遇到山贼所以才强打着精神,如今进了这客房自然就松懈下来,自然觉察出不舒服。不过叶萍说错了一点,她不用想办法,因为办法现在已经在实行了。她可以安心的睡觉吃饭看风景。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躺在明莫铺好的床上叶洛很快的入了睡这一觉睡得倒是香甜的很,直到被明莫叫醒,叶洛才睁开迷茫的大眼:“怎么了?” 明莫见她醒来语气有些着急的回道:“方才那个叫梅子的来了,说是虎大他们要见小姐你,这可怎么办是好?” 听到这话叶洛睁开了迷糊的双眼,目光里一扫方才的迷迷糊糊闪动着一丝精明:“嗯,我睡了多久?” 明莫听她如此问耐着性子回道:“小姐睡了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一个时辰,叶洛坐起了身点了点头。见叶洛仍旧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叶萍有话却也没敢说,与明莫一同为叶洛更了衣,待梳洗整齐这才随着梅子回了方才的大厅。 一路进了大厅就听到虎大的声音传入耳中:“叶小姐休息的可好?” 叶洛抬起了头看向了虎大的方向,随即看到坐在虎大身边的一个男子,那男子二十岁上下,长得倒是俊朗只是一副冷然的面孔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叶洛目光只是一扫而过随即微笑的看着虎大开口:“托二当家的福,休息的很好。” 听到叶洛这不卑不亢的话坐在虎大身边的男子挑了挑眉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山贼窝里,竟然能说休息的很好。 虎大的目光一直放在男子的身上,见男子挑了挑眉随即与军师相视一笑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而后对着那男子介绍道:“大哥,这位是京城来的叶洛叶小姐。年芳十六不曾婚配。” 听了虎大这句话叶洛心里直翻眼睛,为什么她有一种虎大像是老鸨的即视感觉,为什么觉得这是在推销自己?这是什么感觉…… 不待她翻白眼就听虎大接着对她说道:“叶小姐这位就是虎头山的大当家的,姓李名彦,今年刚二十四也不曾婚配。” 听着虎大有些兴奋的语气叶洛心里默默改变了自己方才的话,这不是老鸨的即使感而是媒婆啊!这家伙这红线牵的。 再傻也听的出虎大话里的意思李彦眉头一皱看了眼虎大,这小子打着什么主意鬼主意他早就猜到了,这姑娘比起之前的姑娘看起来倒是顺眼的很,只是顺眼归顺他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 叶萍在李彦脸上扫了几圈,这男子看起来到还不错,只是这身份如何能够配的上她家小姐,她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有阴谋。 明莫也是皱着眉头,这个虎大果然是没打什么好主意,非要小姐上山原来是为了这种事情! 叶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了眼李彦:“大当家的小女子失礼了。” 李彦低着头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看都没有在看叶洛一眼只是对虎大道:“谁让你又把人掳上山的?” 说完这话又看了一边坐着的军师,军师笑的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这个时候要还是不知死活承认,大当家的可不是好糊弄的,苍天啊,谁能了解他这个又是做军师又是做媒婆的不容易,这大当家的都二十四了,还没有给他们找个压寨夫人你说他们能不操碎心吗? 操心也就罢了,可人家还不领情,看大当家的那眼神就知道这回又要出事了。老天保佑大当家的看不到他,看不到他! 虎大倒是不怕死的继续乐着说道:“大哥你别误会了,这位叶小姐不是我们掳来的,她是自愿跟我们来的。不信你问问叶小姐。” 自愿?李彦看了眼一脸淡定的叶洛,可以看出这位叶小姐不像是被掳来的可若是说自愿的他倒是不相信,这位小姐举止言谈端庄一见便知是大户人家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什么要自愿上贼山? 叶洛听了这话勾唇一笑:“二当家的说算不得掳便是算不得掳,军师是见雨大所以好心请小女子上山避雨。” 军师啊军师即然你这么想把这件事情说的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么…她偏不成全你。你不是想推脱吗?好,偏要扯上你。 听了叶洛这话李彦心里微微一笑,这个姑娘倒是有趣的很,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直肠子的虎大是想不出来的,没有军师在一边怂恿虎大是做不来,不过这姑娘倒是聪明的很,知道谁才是主谋,也知道不能让主谋推脱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有了不算明显又是故意的这么一说。 有意思,一个被要挟上贼山的姑娘还能如此淡定理智聪明真是不简单,看来这姑娘没有她自己说的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李彦这才正眼看了看叶洛,一张秀气的脸,算不上倾国倾城但胜在一双灵气十足的双眼上,眉间可见这女子多愁多思性情有些淡漠,只是从面上来看定然是有什么常年不治之症,多了几分病态。 叶洛见李彦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同时目光也看了回去,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眼里的一丝趣味,他看到她眼底的冷漠。 不由得李彦一愣想再看清她眼底的冷漠,而此时叶洛却转开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军师,她在等,等这个军师开口。 然而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军师没有狡辩只是微微垂着头道:“大当家的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承认,叶洛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她都已经想好怎么整治整治这个老狐狸,可人家突然不玩了,真是败兴。 李彦见她脸上的失望,心里又是一笑,真是爱斗的很,竟然露出失望的神情,看来这姑娘太不了解他们虎头山的规矩了。他李彦说的话还是没有什么人敢争辩的。 虎大接着说:“对啊大哥你都二十四岁了还没有个归宿,我们做兄弟的自然很担心的,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听了虎大这话李彦放下了茶杯一副悠然的模样:“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下策啊,既然知道是下策还出。还嫌自己不够笨吗?” 虎大被说的没了脾气,叶洛低着头暗暗的觉得好笑,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被训得场面还是很有意思的。 李彦说完看了看叶洛,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大厅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李兄我又来晚了。” 听了这话叶洛觉得有些耳熟,抬头看了来人一眼,不禁勾唇一笑低下头端起茶杯,没想到竟然是他! 李彦见了来人一脸的悠然换做了淡笑:“慕容兄说的严重了。” 那人一笑扫了眼大厅的人最后目光停在叶洛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女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叶洛皱着眉头她一直不喜欢他叫自己女人,总觉得有种看不起的意味在,这个慕容丞崖真是够狂傲的,也不想想当日被人追杀是谁救了他,还女人女人的叫! 李彦听慕容丞崖这么叫叶洛,皱了皱眉头:“怎么?慕容兄也认得叶小姐吗?” 慕容丞崖笑的那个灿烂,不用人招呼的走到叶洛边上坐了下去:“自然是认得的,是吧叶小姐。” 叶洛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可言,目光微微一冷:“慕容公子这么些日子了还是学不会规矩啊!” 听了叶洛这话李彦与虎大几人不由得吸了口凉气,这姑娘口气倒是大的很,也不看看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当今谁人不知慕容山庄的势力,虽不及当今暗阁的实力,但是财力可是首屈一指,这姑娘竟然没有听说过吗?还是脑袋本来就不正常? 相比脑袋有问题这么一说李彦还是相信叶洛是个深闺小姐没有听说过慕容山寨庄的慕容家。而虎大相信这姑娘脑袋比他还不好用,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众人正想着慕容丞崖会如何的大发雷霆之际不想慕容丞崖竟然笑眯眯的靠近了叶洛:“怎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想对你一个人不规矩吗?” 听了这话虎头山众人的下巴算是掉了一地。方才他们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那个一脸柔情说着让人觉得恶心话的人是慕容家的大少爷慕容丞崖?这是真的吗?老天爷你没搞错吧。 这边惊讶还没有消退,就见叶洛一脸的冷然:“越发没有规矩廉耻了,明莫把他给我赶到一边去。”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正自讶异就见明莫走到了慕容丞崖的身边笑着道:“公子,我家小姐的话您听清楚了没有?若是没有听清楚我可以重复一遍。” 慕容丞崖听了这话忙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想要挽留自己的颜面,转开了话题:“女人这次出来要去哪里?怎么会在李兄这里?” 众人顿时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叶洛的态度已经让她们够吃惊的了,不想鼎鼎大名的慕容大少竟然会怕一个女子身边的侍女?今天这是怎么了? 见慕容丞崖自觉离开叶洛这才恢复了一些神色,示意明莫回来:“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还用不着与你交代吧。” 慕容丞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继续厚颜无耻的说道:“你不说我会担心的,知不知道啊,女人真是不省心!” 叶洛闻言不愿再去理会他,李彦这时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看了眼叶洛,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被抓上了贼山还能这么淡定原来是有背景啊!而且背景还如此雄厚! “李兄,叶小姐怎么会在虎头山上呢?”慕容丞崖在叶洛哪那里问不得答案,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李彦。 李彦被这样一问有些尴尬,该怎么回答?被虎大他们掳上山的?还是被虎大他们请上山与他相亲的?然而这都不是好的回答,通过方才叶洛与慕容丞崖说的话他敢肯定一点慕容丞崖对叶洛绝对是有心的。所以这两个解释说不得。 李彦将目光看向了军师,那含义再清楚不过了,你闯的祸你来补就是了。 见李彦一脸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军师不由得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个可该怎么说呢?对面坐着的可是慕容大少他该怎么说呢?且看叶小姐与慕容大少的关系不错,至少叶小姐现在对慕容大少做的在当今世上恐怕无人敢这么做,而且看慕容大少那一脸享受的模样……有谁被骂还一副享受的神情……慕容大少你到底是奇葩呢还是奇葩呢? 当然有些人心里明白,所谓的奇葩事情在慕容大少这里是独一份,当这种奇葩变为某个人的特权之时,就不单单是这么简单了。只是显然当事人都没有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李彦也只是想借慕容丞崖的由头吓吓虎大与军师,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性,不然吃亏的在后面,也警告他们下次不要再掳女子上山了。当然自己的人他自然不会真的为难出卖他们。 见军师一副要死要活就是找不出解释的模样李彦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随即收起笑容道:“慕容兄不过都是一场误会罢了,我们并不知道叶小姐与慕容兄是朋友,还望叶小姐不要动怒。” 对于李彦的坦诚叶洛还是十分看好的,这件事总得来说与他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他威逼上来的,虽然本质上是因为他的原因虎大他们才逼着她上了山,可见他态度良好叶洛也自是不愿为难他们。 只是不愿为难是一面,其次就是为了和某人撇清关系:“大当家的客气了,倒是我要谢谢二当家的与军师的帮助,谢谢你们让我来到贵山头避雨。我会记得的。” 一番话说的虎大和军师又是冒了一身的冷汗,看着叶洛不阴不阳的脸色两人心里如同打鼓一般,叶小姐叶姑奶奶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他们会很惶恐的。 看着虎大与军师两人忐忑不安的脸色叶洛心里冷冷一笑,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谁都不能例外。 李彦看着腹黑的叶洛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知道这姑娘只是想吓吓他们,并无意真的准备怎么样。 其实李彦全然想到错了,事后他才知道他要感谢慕容丞崖无意中的及时赶到,不然明天虎头山就会是一座人头山! 叶洛说了这话看了一眼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的慕容丞崖,冷冷的又加了句:“还有我与慕容公子不是朋友。你们不要想太多了。” 这一点虎大与军师等人急忙点头赞同,你们这不是朋友关系绝对不是朋友关系,看看慕容大少那一脸被骂还享受的神情你们绝对不会是朋友关系。 李彦听了这话却是神情一紧看了眼慕容丞崖,随即转为看好戏的神情,没有想到名满天下的慕容大少也有被人否定的一天,果然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听了叶洛这话慕容丞崖一副很高兴的模样跟着众人点头,叶洛瞪了他一眼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忙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对你们不要想太多了,我与她根本不是朋友。” 众人一副都明了的神情,叶洛目光微微泛着冷意,这个二货话里有话,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呢? 果然叶洛这边刚想完就听到慕容丞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女人你连我的玉佩都收了,自然不是朋友。” 玉佩?虎大几人伸长了耳朵,李彦心里暗暗一惊难道是那块玉佩?想到这里李彦不自主的看了眼慕容丞崖,这小子不是吧! 叶洛皱起了眉头看了眼明莫,明莫会意的在衣袖中摸来摸去拿出了一块玉佩,叶洛随手从明莫手里拿过那块玉佩:“你说的是这块吗?” 李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叶洛手中的玉佩,这一看倒吸了口凉气,慕容丞崖竟然把这块玉佩给了叶洛,看来他真要……李彦的目光在叶洛身上来回扫了几圈,随即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和探究。 慕容丞崖顿了顿看了那玉佩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底划过一丝冷然,这女人竟然把自己送给她的玉佩交给别人管理! 叶洛拿起那玉佩往慕容丞崖的面前一送:“你上次走的急,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想要,现在还给你就是了。” 李彦目光里再次划过一抹震惊,这叶洛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玉佩的重要性,要知道这世间有多少女子想要这块玉佩,要知道这块玉佩……真不知道是说她太天真无邪,还是该说她未免太过傲气凌人太过……不识好歹。 慕容丞崖看着那玉佩又看了看叶洛,嘴角的微笑有些冷然,拉起叶洛拿玉佩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叶洛不想他会做出如此举动先是一愣随即挣扎道:“慕容丞崖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听到没有?” 众人不想慕容丞崖竟然会这般,一个个吃惊的看着背影明显带着怒火的慕容丞崖。明莫与叶萍反应过来忙要去帮叶洛。李彦见此给守在门前的山贼一个眼神,山贼们立刻伸手拉住了想要去帮叶洛的明莫与叶萍。 这样一来明莫与叶萍心里再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是干瞪着眼睛看着慕容丞崖拉着叶洛消失在眼前。明莫见此跌坐于地完了,她们连小姐都保护不好还能有什么用处。 却说慕容丞崖满腹怒火的拉着叶洛走到了清净许多的后院,叶洛见挣扎没有用便跟着他走到了后院,见他停下了脚步才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慕容丞崖听了这话猛然回头将叶洛拉到他的身边,目光里带着点点的怒火:“叶洛我告诉你这块玉佩你给我好生收着,再也不许让别人碰,你听到没有?” 叶洛一时语塞双手抵在他们中间好让两人之间有些间隔,这个该死的慕容丞崖发的什么疯?不就是一块玉佩吗?什么了不起的。 叶洛抬起头仰望着他的脸冷冷的说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东西我不要是你硬塞给我的,我让人替我收下了你还不高兴,不高兴你拿回去就是了,我又没有说要它。” 见叶洛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慕容丞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叶洛的手腕将她死死的禁锢在他的怀里,有些咬牙切齿:“你这女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叶洛死命的想要挣开他的禁锢自然没有将这句话听在耳中,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一丝无奈感涌上心头,方才平静下去的心情再次爆发:“慕容丞崖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听到了没。” 慕容丞崖哪里理会她,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他将他们慕容家祖传的玉佩都给她了,要知道多少女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慕容山庄,想嫁给他慕容大少,着女人倒好,一直对他不屑一顾,不就是与暗阁有些关系吗,至于这么傲气吗? 第四百三十章 相见不相识 叶洛被慕容丞崖死死的抱在怀中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家伙真是够无耻的,她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了,她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看救蛇的农夫被蛇咬了吧! “慕容丞崖你放开我。”叶洛的语气变得淡定而冷然,这个时候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不高兴了。 慕容丞崖却只当没有听到,抱着她的手反而紧了紧。叶洛眸子幽深带着点点的怒意,一抬脚死死的踩向了慕容丞崖的脚面。 慕容丞崖不想叶洛会用这招,一时没有防备被踩了个正着,顿时痛的放开了叶洛只抱脚哎呦,身上讨不得便宜嘴上也硬的很:“叶洛你是要谋杀亲夫是吧!” 叶洛心里一阵冷笑转身往回走,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头疼,你怎么说他都要死皮赖脸的的凑上前,平日里叶洛最烦这样的人,也深知这样性子的人是说不好的,你怎么与他说他都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所以叶洛心里打定主意不去主动招惹理会此人。 慕容丞崖看着叶洛离开的背影目光更加坚定,这个女人他慕容丞崖是要定了,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眼里心里只有我的! 叶洛一路走回了客厅,明莫叶萍一见忙迎了上去,叶萍关心的着急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叶洛对着两人一笑:“萍姨你们放心好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任人欺负的叶洛了。” 听了这话叶萍与明莫心里都是欣慰,经历了这么多过后,她们的小姐终于变得成熟了,理智了。这样一来以后得事情就好办了。 李彦看着只身回来的叶洛,又看了看大门却并没有看到慕容丞崖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打起了算盘有些幸灾乐祸,今日这小子算是吃到了苦头,以为全天下所有女人都要围着他转,不想今日出现了叶洛这么个难以捉摸的主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李彦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淡笑,便见慕容丞崖仍旧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如既往不怕死的往叶洛身边靠。 叶洛对他视而不见如同空气一般,他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现站在叶洛身边也不多话,就默默的站着,眼角眉梢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李彦看着两人不太正常的气场,跟着他们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正在此时却见一个山贼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大……大当家的,外面突然闯进了一群黑衣人,见了咱们的兄弟二话不说就杀,大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吧。” 李彦一听这话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慕容丞崖看着急急忙忙走出去的李彦虎大等人,刚要踏步跟上去却瞄见叶洛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端着茶杯悠然的喝着茶。 见此慕容丞崖的眉头微微一皱,难不成这件事情与她有关?只是她为何会在虎头山上的事情他还没弄清楚,自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道道。 叶洛见慕容丞崖看着自己,却是一扭头放下茶杯带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明莫与叶萍,随后跟着李彦等人出了大厅,独留慕容丞崖一人。 李彦等人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山寨门前,见果然如人所报出现了一批黑衣人,而且这样一看倒是发现这群黑衣人身手个个了得。 虎大看到这里忍不住了,大骂了一声举刀便要冲进去大开杀戒,却被李彦适时的拉了回来,李彦清楚的很这群黑衣人的武功比虎大要高出许多,虎大这么鲁莽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李彦的目光很快看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左右两只手里各握着一把剑,那长剑在她手中武的虎虎生威,一看便知道是个武功高强下手颇狠的。 那姑娘左的剑刺杀了一人后也看到了李彦,不过却是微微一笑,李彦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扭头看见了身后一脸淡然点头的叶洛,心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武功虽比那女子略高,可手下的兄弟自然比不得那群黑衣人,照这样再杀下去他虎头山可就真的没人了。看清了始末李彦忙叫了句:“住手。” 那女子听到他的声音果然一挥手示意黑衣人都停了下来,叶萍见此心里欢喜的叫道:“冥兮姑娘。” 一听这话虎大与军师傻了眼,感情这一群黑衣人是要救叶小姐的!感情死了这么多的兄弟都是因为他们不小心抓了个女人!虎大与军师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悔意,若是早点听大当家的现在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叶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看着向她走来的冥兮,没想到她带人来的这么快,果然是暗阁,办事的效率就是不一般。 慕容丞崖看着提着双剑走了过来的的冥兮,心里默念了一句,冥兮!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名震天下的暗阁三小姐魔女冥兮,真没想到叶洛与她竟然这般熟络。难怪初次相见救他的那一次她会说她是冥兮。 冥兮看叶洛平安无事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走到叶洛身边将手中的剑扔给一边的黑衣人,拉着叶洛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才道:“洛姐你快吓死我了,我回来一见你们不在了,心里都快急的疯了。好在看到你留下的东西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洛拉着她的手笑了笑:“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不论在何时我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管在何时她都会照顾保护好自己,因为她还没有能给靳骁赫报仇,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冥兮见此算是放了心,要知道刚回去的时候没见到马车和叶洛她当真是被吓到了,要知道叶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算能原谅自己,可又该怎么去面对大哥啊! 叶洛安慰着冥兮,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被虎大他们包围的时候她就已经动了手脚,将发间插着的一根簪子丢下了马车,借着自己身体不好的由头让虎大他们同意将马车一同赶到山寨里来。他们见她面色苍白又体弱自然怕麻烦,让她坐着马车上了山寨。 他们哪里会想到她还有同伴在,她故意留下发簪就是想让回来的冥兮能够看到,知道她们出事了,然后带着人顺着马车车轮的痕迹找到山寨。 冥兮果然不负众望带着暗阁的人杀上了虎头山,叶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山贼,心里虽有淡淡的愧疚,却没有后悔,这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既然做了事情就必然要付出代价。 反过来说她若是没有这么算计好,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慕容丞崖如今该哭该死的人是她,是被无辜掳上山来的她。 李彦看在眼里却不能说什么,没办法谁让是他们自己不对在先,若不是虎他们抓了叶洛现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自作自受罢了。 李彦看了眼垂着脑袋不敢吱声的虎大与军师,两人见李彦看过来脑袋垂的更低了。无奈作了这事的都是他的兄弟,李彦对着叶洛同冥兮道:“让叶小姐受惊了还望叶小姐与这位姑娘见谅,这事情都是我们兄弟做的不对。” 冥兮听言看了眼李彦又看了看垂着脑袋的虎大与军师,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开口道:“既然你管不好自己的兄弟就不要怪我们替你管教了。” 听了这话虎大心中却是不乐意了,抬头看着冥兮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样,我大哥不是都……” 虎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彦怒斥的着打断:“休的胡言,做错了就要悔改,还不像叶小姐道歉。” 虎大被李彦训得身子一个哆嗦,随即又垂下来脑袋对叶洛小声的道了歉:“叶小姐对不起,都是我虎大的错。” 军师见此也跟着道了歉,叶洛拍了拍冥兮的背让她消消气,随即笑着道:“大当家的严重了,这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了吧,说谁对谁错也没有什么意义,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叶洛自是有打算,现在虎头山也损失了不少的人,她叶洛的气也算是撒了,还有什么要纠结的。 虎大听言算是松了口气,李彦一脸的淡笑:“多谢叶小姐原谅,来人,备些薄酒给叶小姐压压惊。” 别人给台阶的时候就顺势下了。叶洛微微一笑算是应了下来。冥兮见叶洛并没有什么事情心里也放了下。 李彦见此示意军师留下来把死去的兄弟处理一下,自己领着叶洛冥兮几人又回到了大厅。慕容丞崖一路不说话的跟着。叶洛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冥兮看着紧紧跟在叶洛身边的男子,长得比女子还要美,若不是那一身男子的身材她还真以为这位是个女人。 不过见叶洛一副不愿理睬他的模样,冥兮心里有些好奇,指着慕容丞崖问道叶洛:“洛姐这位是谁?” 叶洛看都没有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慕容丞崖,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冥兮见此多看了慕容丞崖两眼,叶洛救下慕容丞崖的时候她远在边关韬塞身边,自然不认识他。 别人不愿搭理自己还是要给自己面子的,慕容丞崖一抬手对冥兮道:“在下慕容丞崖久仰魔女冥兮的大名,今日一见冥兮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听闻这话李彦心里一惊,魔女冥兮?难道是她?在江湖上也只有她了。暗阁的三小姐魔女冥兮!真没有想到竟然会见到这位魔女,难怪方才下手如此狠辣。 只是让他更为惊讶的却是……李彦看了眼一脸淡然的叶洛,没想到这位叶小姐不但与慕容山庄有关联,而且还与暗阁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想到这里李彦心里不由得庆幸,幸亏慕容丞崖今日来的及时,让他们没有对叶洛有什么太大的不敬,不然今天……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了。 虎大平日里虽然是个傻大个直肠子的性子,可也算是江湖人士,在江湖里飘的没有人不知道暗阁的存在以及实力。 军师安排好了外面的事情刚走进来就听到慕容丞崖的话,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慕容大少说这个小姑娘是魔女冥兮! 魔女冥兮,竟然是暗阁的三小姐冥兮,说起暗阁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暗阁的阁主靳骁赫江湖人送魔王之称,那可不是浪费虚名,武功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也绝对不差,而且暗阁势力雄厚,各中的杀手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二公子华千然在江湖上名气要小很多,因为此人不太参与江湖之事,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小看了去,要知道暗阁除了有最好的杀手之外,还有最快最靠谱的消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暗阁不知道的事情。而消息这一部分就是由二公子华千然负责。 传言此人虽然不像他大哥靳骁赫铁腕,但是聪明以及智慧也是常人所不能敌的。 而暗阁三小姐魔女冥兮……军师抬头看了一眼冥兮的脸庞,心里暗暗叹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竟然就是江湖上传言中那个心狠手辣的魔女!当真是不敢相信啊! 不过最让他觉得好奇的却是叶洛,他的目光看向了叶洛,一个面色苍白带着柔弱病态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同时认识江湖上两大顶级势力的暗阁与慕容山庄。而且还敢对慕容大少如此这般的不放在眼里……这一点太奇怪了,其他的女人可都是巴不得认识慕容大少,到她这里倒是反过来了。看着慕容大少如粪土……好吧是如粪土,避而远之! 这……都是遇到了什么奇葩的人啊!真是怎么会同时招惹到暗阁与慕容山庄,这下子他该庆幸叶洛手下留情,还给他留了条命! 冥兮听了这话却是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慕容山庄的慕容大少她自然是知道的,这个财力雄厚的慕容山庄的大少爷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小的虎头山山寨里,而且他看洛姐的眼神过于炽热,她与韬塞待的久了自然看的出慕容丞崖眼底的炽热是什么。 “慕容大少客气了,若是说到久仰大名该是我来说,真是久仰慕容大少之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 叶洛第一次见冥兮这般,原来这丫头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现了改变,这话若是放在一以前,放在靳骁赫没有离开以前冥兮是绝对不会这么说…原以为冥兮这丫头…唉想来也是毕竟是兄妹如何能够不受打击呢。 听了冥兮这话慕容丞崖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这样的奉承他听到的太多,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是从性情古怪乖张的魔女冥兮口中听到的,不得不说江湖传言并不可信,这位魔女倒也还算正常。 冥兮自然不知道慕容丞崖心里想的是什么,若是知道可能会直接丢个白眼过去。 “大当家的酒菜备好了。”军师走到了李彦的身边禀报道。 李彦一听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叶洛与冥兮慕容丞崖几人道:“酒菜已经备好了,还请各位移步。” 冥兮听言站起了身扶着叶洛跟着李彦走到了一边的房间,房间里早已经摆好了酒菜,李彦伸手请几位坐了下去。 请几人入座后李彦从丫头手里拿起酒杯给几人亲自倒上了酒,待到叶洛面前他的手顿了顿。冥兮与慕容丞崖一同伸手拦住了他。冥兮见此抬眼看了看慕容丞崖,这个慕容大少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与洛姐这般熟络了? 慕容丞崖笑了笑收回了挡住李彦酒壶的手:“她还是算了吧,身子弱饮不得这么烈的酒。” 对于慕容丞崖的关心叶洛只当不知,结接过丫头倒的茶水喝了一口。李彦对此一笑了然于心,这小子对叶洛果然是动了心。不然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当众做出这些举动的。 冥兮听了这话目光在慕容丞崖身上来回的扫了几眼,回头看着若无其事低头吃菜的叶洛,总觉得这个慕容丞崖哪里有问题。 李彦心里明了慕容丞崖的心思,自然不在意他关心叶洛过头的事情,端起酒杯敬了几人一杯。 冥兮放下了酒杯低头与叶洛低言了两句,叶洛的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 慕容丞崖的目光一直放在叶洛身上,见她皱着眉头不免心里有些好奇,知道叶洛这个时候不会理会自己,慕容丞崖端起了酒杯敬了冥兮一杯。 一杯酒下腹这才打开了话题:“不知叶小姐与冥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会经过这虎头山?” 冥兮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即道:“有些事情要回京。” 回京城?慕容丞崖点了点头看着沉默不语也不愿意看他的叶洛,心里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你不理我,我非得跟到你愿意理我的时候。 一顿酒饱饭足叶洛等人便不再多做停留,李彦带着众人送了叶洛几人下了虎头山,雨过天晴路上倒是能走。告别了李彦慕容丞崖叶洛几人上了马车。 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李彦拍了拍慕容丞崖的肩头,示意人牵来了慕容丞崖的马:“早了就给你准备好了。” 慕容丞崖没有想到李彦早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大笑着打了一拳李彦的胸膛:“知我者李兄是也。” 李彦抚开了他的手笑道:“还是快些跟着吧,不然可就跟不上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慕容丞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急,去京城的路我还是知道的,就算追不上她们我还是能到京城。” 见慕容丞崖一副死鸭子嘴硬李彦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既然如此慕容兄可以多在虎头山停留些日子。你我兄弟两人也好叙叙旧。” 听了这话慕容丞崖却是一笑不再多言,接过军师手中的缰绳翻身上了马:“李兄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后会有期了。” 看着匆匆打马而去的慕容丞崖,李彦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慕容兄愿你心愿早成,不过看叶小姐的态度,你的前路还是漫漫啊!好之为之吧。 马车之上叶洛靠在冥兮的肩头双目紧闭,刚下过雨路并不是很好走马车走的倒也慢,叶洛也少些颠簸之苦。 冥兮掀开了车帘看了眼窗外开口问道:“洛姐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再过些日子就要到京城了。” 叶洛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事慢慢来急不得,办法总是有的到了京城咱们再从长计议。” 其实叶洛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这个计划还需要慢慢再琢磨琢磨,这一次她不允许自己再失败。这一次不能失败。她发誓。 冥兮点了点头,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可她的心里只要一想到靳骁赫的死,她就忍不住的恨意上涌。 马车不急不慢的又走了些许的日子,这日停在了京城外不远的的一个地方。明莫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坐到一边的树荫低下乘凉。 冥兮也跳出了马车坐在了叶洛身边,眼见着就要回去了,眼见着就要回到他们一起回忆的地方,有酸有甜有苦有辣。 有与靳骁赫的点滴回忆,更有与他那抹不掉的永久回忆,这辈子都抹不掉的回忆,却要被她刻意的抹去。 冥兮坐着也觉得烦闷便拉着叶洛道:“洛姐我知道这里不远处有一片西瓜地,我们去看看吧。” 见冥兮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叶洛也不忍心拒绝,可这身子有热有乏实在不想动弹,于是对明莫与叶萍说道:“萍姨你同明莫与冥兮一起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叶萍看了眼四围不放心的道:“小姐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你自己一个人我们也放心不下。” 冥兮与明莫也异口同声的说道,叶洛却是一笑指了指赶马车的马夫道:“你们放心去吧,我这里不是还有他吗,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叶萍平日里照顾自己的时间太多,叶洛不想让她因为自己放弃太多的乐趣。现在她的年纪也一天天的老了,叶洛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陪着她身边,所以很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希望她能够过得开心自由一些。 叶萍几人听言点了点头,西瓜地的诱惑让几人暂时忘记了燥热,叶洛坐在树荫下目送着她们离开。 夏日的天空热的她汗水直流,前世穿的都是短裙短袖,如今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衣长衫一顾热浪从心里往外冒。叶洛拿出手帕想要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不想吹过一阵风将手帕吹了出去。 叶洛见此忙跟着那手帕而去,不想这一追追到了官道中间,叶洛目光直盯着那手帕,哪里想到其他的。这时从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待叶洛反应过来之时那快马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她已经无法躲闪的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洛只觉得身子被一张大手一拉,随即落入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里,快马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 不待叶洛反应过来那人放开了她,就见一张大手伸到她的眼前,手里递给的是她那块绣着金菊花的手帕。 叶洛看着那手掌只觉得熟悉,可又想不到会是谁,于是抬起头嘴角带着微笑道:“多谢…公子。” 见到那人的面时叶洛鼻子微微一酸眼泪险些要落下来,好在她的反应很快,没有出现太大的破绽可寻。 福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手也不自觉的跟着发抖:“洛儿,洛儿你回来了是吗?” 他就知道她不会真的这么狠心的离开自己的,他就知道他她会回来的,至少是会回来看看他。 “洛儿。”福临一把将叶洛拉进了怀里,闻着叶洛身上熟悉又令他想念的味道语气里带着哽咽:“洛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 叶洛僵在了他的怀里,可很快的便反应过来用手推了推他道:“这位公子你…你,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开小女子。” 听了这话福临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洛随即不敢相信的问道:“洛儿你怎么了?我是福临啊,你怎么会不记得我呢?” 叶洛坚定的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掰开他紧紧握着自己双臂的手:“公子小女子并不认识你,请你自重。” 听了这话福临睁大了双眼看着叶洛,他敢肯定面前这个女子一定是叶洛,与她这么久的夫妻他不会认错人的,只是洛儿这是怎么了? “洛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福临急着想要解释给叶洛听。 想要告诉她为什么他会相信她与韬塞有私情,告诉她他为什么会赶她出皇宫,告诉她他知道她的离开有多后悔有多害怕有多恨自己……可是当看着叶洛那双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双眼,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叶洛心里冷笑不已,听你解释什么?解释你是为何的不相信她,为何要亲手不要他们的孩子,为何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背叛她喜欢上别的女人?听你解释什么? 叶洛心里虽是冷笑不已,可脸上还是一副无辜陌生的神情,双眼带着陌生与害怕,好像第一次见到福临这么疯狂的人与举动。 “这位公子小女子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叶洛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福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不没有认错,你是洛儿,你一定是洛儿。你看这是你最爱的菊花手帕,我不会忘的更不会认错你。” 叶洛看着福临举起的手帕心里一阵的酸楚,原来你还记得,福临早知道今日我们相见不相识你会不会有一丝的后悔,后悔当初那么对待我。 叶洛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你说这个啊,小女子家里还有许多,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麻烦你把手帕还给小女子。” 福临握着那手帕久久的没有说话,洛儿忘了他吗?这是真的吗?洛儿把他给忘了? 见福临有些迷惑不解叶洛故作羞怯红着脸又加了把柴火:“公子若是喜欢这帕子就当是小女子送给公子的。” 手帕定情,我不信你福临还会以为我是故意说不认识你的。 果然当福临听了这话神情更加迷惑起来,看着叶洛仔细的打量起来最终还是不愿相信这是事实,拉着叶洛的胳膊道:“洛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真的……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洛儿你好好想想。” 叶洛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手,可不想他的力气太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他的双手。于此叶洛只好仪以这种的方式与他对话:“公子,小女子已经说过了不认识你,你若是不信就不信吧。但请你先放开了小女子。” 叶洛一副娇羞的模样,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子死缠着一个女子成何体统。也要为她的清闺着想才是。 福临不敢相信,这时就听到吴良辅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皇……公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奴才好……” 找字还没说出来,被叶洛惊的收了回去改口道:“皇贵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呦,奴才……” “谁是皇贵妃娘娘,小女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们都休得再胡言。”叶洛打断了吴良辅想要说的话。 吴良辅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叶洛,心想皇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连皇上与他都不认识了,难不成是失忆了? 正在争论不休之时,官道之上再次想起马蹄声,叶洛挣脱不开福临的手只道:“公子有话慢慢说请你放开……” 正在这时叶洛就听到身后传来慕容丞崖的声音:“放开她。” 叶洛闻言心中一转随即想到了一个办法,便忙扭头对慕容丞崖喊道:“大哥,你快来,这人……这人有意非礼我。” 慕容丞崖先是一愣也顾不得那么多走到叶洛与福临身边,伸手拉开了福临放在叶洛胳膊上的手道:“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拉拉扯扯,毁人家姑娘的清誉。” 叶洛躲在慕容丞崖的背后眼中闪烁着泪花,只是她没有敢让那眼泪落下来,只是片刻过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拉了拉慕容丞崖的衣袖一副可怜巴巴的告状:“大哥,这人好生无礼,拉着我的胳膊……” 听了叶洛这话福临神情微微有些变化,转眼看向慕容丞崖:“刚才多有失礼,得罪了舍妹,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待来日我定上门赔礼道歉。” 慕容丞崖皱了皱眉头,舍妹?谁?叶洛这丫头吗?什么时候成他慕容丞崖的妹妹了,他可不干! 叶洛见此忙在慕容丞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慕容丞崖扭过头看了眼叶洛,神色变得有些冷然,为什么这女人看起来在害怕。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认为她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女人的神情像现在这么不安。 慕容丞崖转过身看了眼福临,这个男人长得倒是俊朗的很,不得不承认比他也是不差,只是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叶洛如此慌乱。 见慕容丞崖带着一副深思打量自己福临露出一个亲近的笑容道:“这位公子认识我吗?” 慕容丞崖摇了摇头,叶洛此时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这个慕容丞崖到底是什么意思?帮还是不帮这个忙? 余光见到叶洛略带着急的神色,慕容丞崖一副悠然的模样,怎么你也有需要我帮的时候,女人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傲然。 第四百三十一章 对不起 叶洛一顿不再看慕容丞崖,慕容丞崖见叶洛面色一冷知道自己是玩大了,这女人生气了。 于是忙道:“这位公子真是客气了,舍妹年纪小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子多担待才是。” 听着慕容丞崖明里暗里的贬低,叶洛看了他一眼,还真是……真是幼稚!不是听冥兮说慕容丞崖是天下第一富商慕容山庄的大公子,怎么就这智商? 收到了叶洛的白眼慕容丞崖却是心情大好,原来这女人也有这么正常的一面啊,一直以为她就是个高冷的女人,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叶洛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福临,只见福临一副吃惊的模样,目光来回的在她脸上。 福临没有想到慕容山丞崖会这么说,他本意并不相信叶洛忘了他,本想从慕容丞崖口中问出一些破绽来,可现在看来与他想象的相差许多。 吴良辅一时也是糊涂了,这位与皇贵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就不是皇贵妃娘娘了呢,难不成真的是他们弄错了?这世间当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公子严重了。”福临看了眼叶洛继续道:“方才是我唐突了小姐,还望小姐不要计较才是。” 慕容丞崖望着福临看叶洛的眼神心里顿时不爽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般放浪,用一副情深似海的目光看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未免太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叶洛感受着来自福临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眼睛不愿与他那深情的目光相对。 福临感受到慕容丞崖的不满,随即收回了看叶洛的眼神,笑着化解方才的尴尬:“公子是京城人士吗?” 见福临变着法子想要打探住处,慕容丞崖挑了挑眉头笑了一声,刚要回答就见叶洛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福临一听叶洛要与慕容丞崖离开,从心里着急可面上却保持依旧。 慕容丞崖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看着福临道:“那这位公子咱们就有缘再见吧。” 虽不想分手但福临面上却是淡定。这次回来叶洛早已经打定好了主意,这个时候定然不会再多说什么,登上了马车与慕容丞崖一同进了京城。 却说冥兮带着明莫叶萍吃完了西瓜,抱着一个西瓜走了回来,在转角的时候明莫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冥兮刚要叫她却被叶萍拦住没有出声。这时她才看到叶洛不是一个人站在原地。 仔细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福临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慕容丞崖要在凑热闹?叶萍的手有些抖动,小姐千万别露出了什么马脚才是。 几人看着叶洛与福临不由得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福临发现了她们的存在坏了这出戏。 这样默默的看了一会才见叶洛上了马车与慕容丞崖一同离去。福临看了那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转身对吴良辅说了句,随即也离开了。 见福临离开冥兮几人才走了出来。明莫看着叶洛消失的方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办!小姐这是去了哪里了?” 叶萍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方才为了不让福临看到她们一直躲着,现在好了小姐跟着那个慕容大少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冥兮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拍了拍明莫道:“你们放心好了,不是有马夫在吗,再者洛姐跟着慕容丞崖要不会出哪里,方才不是听洛姐叫他大哥吗,放心,这事情就好办了。” 冥兮倒是明白叶洛这么做的原因,这事情叶洛自有主意。福临看到了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的,最有可能派人悄悄跟着,按叶洛的智慧定然是不会半途而废的。 叶洛坐上了马车,慕容丞崖骑着马走在马车窗边,见离开了福临的视线慕容丞崖才开口道:“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大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在他面前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叶洛坐在马车之中正闭目养神,早就猜到慕容丞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问她的机会,不过这事他没有必要知道的这么多,于是睁开了眼掀开车窗帘将他之前硬塞给她的玉佩举在窗前,口气有些冷然:“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你给我的玉佩,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救命恩人有难,你是帮还是不帮?”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让慕容丞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女人刚刚他才帮过她的忙怎么现在又转回这种态度了,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坏笑:“哎,这是救人的语气吗?你若是好言好语我还有可能考虑考虑帮你一把。” 叶洛听了这话将玉佩丢了出去,慕容丞崖一见忙伸手接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叶洛冷哼了一声:“既然慕容公子想恩将仇报,那我就不为难你了。马夫去靳府。” 马夫听言回了句是,慕容丞崖无奈的只好认输忙道:“我有没说不帮你,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柔和都不愿给我,难道你对别人都是这样的吗?也不对我怎么见你对方才那个男人就很温柔!” 叶洛靠在车壁上不愿再开口,耳朵自动屏蔽了他啰嗦的话。慕容丞崖见她不说话心里顿时没有了招数,只好转身对着马夫说道:“慕容府。” 马夫并没有理会他,这让慕容丞崖有些抓狂,这主人一副万八百的嚣张样子也就罢了,为什么一个赶马车的马夫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真是…… 叶洛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她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打定慕容丞崖会帮她,只是烦他的啰嗦还一副吃定她的模样,即使让他帮忙主动权也只能在她手中,这一次不管谁她都不会再一味的忍让。 这时见慕容丞崖服了软,才开口对马夫道:“跟着慕容大少去慕容府上。” 马夫虽不明白叶洛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还是回了句是,主子的决定没有他们疑惑的时候。慕容丞崖见叶洛回转了心意心中才舒了口气,他算是看清楚了,他是被叶洛死死的吃定了,明明知道她不过是吓唬自己,可还是不能不妥协!想他慕容大少的一世英名,想想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为他妥协,他倒好反过来巴结叶洛,还一副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理我不要我的皮贱模样…… 想到这里慕容丞崖长长的叹了口气,脚下一用力骑着马跑了出去替马夫带路。看他这个慕容大少真是贱骨头,她都不愿理他,他还要为她着想…… 叶洛听着车外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再次闭上了双目,她虽然不想与慕容丞崖沾上太多的关系,可方才在福临面前那么说了,她就必须把戏演下去。她回来了,不是要单单回到京城,而是要回到宫里。 既然她已经把自己设定成为一个失忆不记得往事的叶洛,那么她就必须要把戏演足了,方才碰到福临与慕容丞崖都是她没有想到的,可现在上天让她早进了角色,那么她就将错就错。 福临定然会派人悄悄的跟着,她方才说慕容丞崖是她的大哥那么她回京城自然要住在慕容府上,不然戏不就白做了吗。 慕容丞崖带着马车到了慕容山庄在京城里的宅子,家丁远远的看到慕容丞崖忙跑进府中叫来了慕容府上的管家。 那管家四十多岁,眉目中带着一抹慈祥,眼里却是一片精明。见慕容丞崖下了马忙让家丁将马牵走。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老奴好早做准备啊。”管家笑着满脸的褶子,又看了看停在后面的马车。 慕容丞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荣管家不用客气了,我今日来京城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与生意上没什么关系。” 他说完走到了马车边对着马车内叫道:“到了快下来吧。” 荣管家看着那马车有些好奇,从来没见大少爷带过人来府上,这一次是怎么了。怎么会破了先例? 叶洛闻言睁开了双眸,这时马夫已经掀开了车帘,阳光照进了马车里叶洛不适应的用手遮住了眼睛。待双眼适应拿下双手后见慕容丞崖的手已经等在马车外。叶洛皱了皱眉头还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走下来马车。 率先看到一双纤长白嫩的小手,荣管家一愣这是双女人的手没有错了。第一次,这是大少爷第一次带人回府,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抬头看了眼慕容丞崖,心里不由得冒上了疑惑,他家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没听说有少奶奶了? 叶洛扶着慕容丞崖的胳膊下了马车,随即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看了眼慕容府。不愧是天下第一富商果然是够土豪,就说这门前两边各一只一米多高的石狮子就显出了慕容府的贵气。 荣管家仔细打量着慕容丞崖亲自扶下来的叶洛,一身雪白色的汉服,瓜子小脸上眉头微微皱着,眼里闪动着一丝冷淡。算不得什么大美人,顶多算是个带着淡淡书卷气的小家碧玉。可看看自家大少爷一副巴结的模样,荣管家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慕容丞崖见叶洛打量慕容府笑着凑过去:“怎么样我慕容府还是不错的吧,你若是喜欢我……” 叶洛看了他一眼本是不想理会,可心里一想这个时候福临派的人一定在暗中查看,她也不好太不给慕容丞崖面子,于是揽着慕容丞崖的胳膊喜笑颜开:“大哥我们还是进去吧,我都累了。” 慕容丞崖看着突然变脸的叶洛先是一愣随即也露出了笑容,对叶洛道:“是啊这一路来你辛苦了,荣管家去让厨房备些好吃的。” 荣管家目送着慕容丞崖与叶洛进了府,嘱咐了一个家丁去了厨房,这次才跟着进了慕容府。只是心中疑惑,这位小姐叫大少爷大哥那么定然是慕容家的小姐,只是他并没有在慕容山庄里做过事,真不知道这位是四小姐还五小姐。 叶洛进了府门立刻放开了慕容丞崖的胳膊,若不是要演戏给暗中的人看她是定然不会与他这么亲近的。 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胳膊,他连同着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这女人就算是要利用自己也应该对他好些吧,现在倒好,明明是他在帮她,是他有利用的价值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让他开心一下。方才在府门外还一副笑容,怎么一进了门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 叶洛并不理会他,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已经回来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规划该怎么一步步走下去。如今的她麻痹大意不得。 慕容丞崖一副不满的样子,可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若是这个女人又拿不愿待在这里的话来压自己该怎么办,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她,乐意被她不待见呢,忍着吧! 荣管家跟着后面有些摸不到头脑,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感觉到气场有些不对劲了,刚刚小姐不是还好好的吗? 慕容丞崖带着叶洛来到了餐厅道:“一路上辛苦了,你身子本来就弱,难得到了用了东西再休息吧。” 叶洛无心吃饭只匆匆的吃了两口,慕容丞崖见此摇了摇头无奈只得让丫鬟带叶洛去休息。 荣管家见叶洛离开才走到慕容丞崖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少爷,这位是几小姐呢?” 慕容丞崖先是一愣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心里转了一圈才道:“这位是我爹刚收的义女,你们叫她……” 慕容丞崖在心里算了一下随即道:“叫她大小姐就是了。” 荣管家皱着眉头,这大少爷不会是跟他开玩笑吧,最近没有听说老爷收了一个义女啊,怎么到大少爷这里就多了个大小姐呢? 见荣管家一副不解的模样,慕容丞崖冷冷的开了口:“吩咐下去这位是大小姐,其他的不准多说。明白吗?” 荣管家知道自己的疑惑让慕容丞崖不高兴了,忙回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这就吩咐下去。” 说罢退了出去。慕容丞崖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叶洛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觉得对她一点了解都没有,除了知道她叫叶洛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宫的乾清宫内福林手中握着方才在叶洛那里捡来的手帕,有些出神的现在窗边。她回来了,他敢肯定一定是她不会有错,只是为什么她会不认自己?难道真的是被他伤的太深了吗? 可是洛儿我是有苦衷的,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解释?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是伤了你的心,可是…… 福临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管叶洛是有意不想认他还是真的是忘记了都是因为他伤她太深了。 “皇上暗卫回来了。”吴良辅的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 福临听到这话收回了眼底的悲伤,走回了书桌后坐了下去恢复了以往的淡定:“让他进来吧。” 吴良辅听言示意小太监开了门让暗卫进了书房,随即关上门继续在门外守着。那暗卫走进了书房,走了几步跪倒在福临面前:“奴才叩见皇上。” 福临看了他一眼:“说说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暗卫垂着脑袋将看到的听到的细细说来:“皇上让奴才跟着那马车,那马车一直到了慕容府上才停下。” 福临眸子一紧慕容府?慕容山庄,天下第一大富商慕容家他身为帝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慕容家的人。叶洛怎么会与慕容家扯上关系? 暗卫接着说道:“奴才还打听道今日回府的是慕容家的大少爷与大小姐。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到了京城。” 福临眉头皱的更深了,慕容家的大小姐?说的是洛儿吗?怎么可能!洛儿什么时候成了慕容家的大小姐! 暗卫见福临没有问话便一直默默跪着。许久福临才回过神来道:“若是没有什么消失就退下吧。仔细守在慕容府。” 暗卫行了个礼退出了书房。福临坐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他不会认错人的,可为什么叶洛变成了慕容府上的大小姐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慕容府上叶洛跟着丫鬟走进了一间打扫干净的房间,一路舟车劳顿她的身子的确是有些吃不消。可一想自己不告而别怕明莫她们担心。于是叫来了马夫让他悄悄的回一趟靳府把事情的原委说一遍,也省的她们担心。 马夫离开没有多久,冥兮却带着明莫叶萍出现在叶洛的眼前,叶洛有些吃惊的看着三人:“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冥兮一副累死了的模样坐到了桌子边上:“累死我了,洛姐你自己走了把我们留在城外,这一路我们可是走回来的。” 叶洛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只是不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她们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的,福临与慕容丞崖的出现是个意外,她自然不可能有机会提前告诉她们她会跟着慕容丞崖回慕容府,那么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冥兮嘴角一笑看了眼叶萍与明莫这才开口道:“我们从西瓜地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福临与慕容丞崖,所以没有感贸然出现就在暗处里等着,后来见你和慕容丞崖离开了,我猜你是有意做戏给福临看。按你的想法既然做了戏一定会做完整,所以我就猜到你会来慕容府。” 听了冥兮的话叶洛这才明白过来,笑着伸手点了点冥兮的额头:“就你聪明,是个鬼精灵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冥兮笑了笑接过丫鬟倒的茶水喝了一口,从京城外一路走回来可把她累坏了。明莫见丫鬟倒了茶水便退下了,这才开口问道:“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所以才来到慕容大少的府上?” 叶洛点了点头:“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再次入宫,今日与福临相遇实在是没有想到,可既然遇到了也算是好事,反正迟早要见到的。” 叶萍不解:“可小姐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奴婢并不是很明白。” 冥兮却是笑了,如今她们回来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可若是让叶洛去找福临她定然拉不下面子,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直接去找福临会有许多的问题,首先就是孝庄那里,所以叶洛不能主动。这一次必须要让福临做主动。 所以就算不遇到慕容丞崖叶洛也会想办法制造与福临的偶遇,明面上这事情是让福临做主动,可其实真正主动的人是叶洛。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太多 听了冥兮这一段分析叶萍明莫才恍然大悟,叶洛笑着抿了口茶:“冥兮说的对,这一次入宫必须要让福临自己提出来。我的立场若是率先说出来了,势必会受到一些牵制。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会遇到慕容丞崖,也算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吧。” 叶洛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首先因为今天遇到的是算熟人的慕容丞崖,这样一来他才能配合自己在福临面前演一出好戏其次慕容山庄的地位在那里,这对她以后入宫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现在福临显然已经相信了她失忆一事,即便心里有疑惑,也是在她为何会成为慕容家的大小姐事情上,所以她敢做保证福临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只要福临一但找上门入宫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所以接下来她们耐心等着就是了,这是她们进京来的第一步,只要走好这第一步下面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冥兮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略坐了一会便起身要回靳府,回到靳府与华千然会合有些事情还是少不得暗阁的帮忙。明莫与叶萍留下来伺候叶洛并没有同她一起回去。 冥兮拒绝了叶洛要送她出慕容府门,一个人出了叶洛的房间,不想刚走出后院就迎面碰到了慕容丞崖。 慕容丞崖见是冥兮露出一个和睦的笑容,暗阁与慕容山庄一向是没有什么交情的,可身为江湖上最大最有势力的两家,彼此客气一下也是应该的。 冥兮对这个慕容家的大少爷虽然知道的并不算太多,可暗阁的消息里不缺少这些人的资料。慕容山庄的名气虽没有暗阁听起来让人心惊,可实力也是不差的,特别是在财力方面,暗阁也是不能比拟的。 要说起来慕容山庄可是有些故事,天下第一富商的称号可以与江湖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慕容山庄的前任庄主,也就是慕容丞崖的爷爷是当时的武林盟主,这样一来可就不简单了。虽然现在慕容丞崖的爷爷已经退下来了,可慕容丞崖的爷爷为人豪爽又重情重义,在江湖上颇有声望,所以慕容山庄在江湖的地位可是不低的。 这也是江湖上人人敬慕容山庄几分原因之一,当然财大气粗也是慕容家颇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慕容丞崖见冥兮要离开却忽然叫住:“冥兮姑娘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一下。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借一步说话?” 冥兮眉头微皱,他们之间有什么话可谈的吗?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冥兮也找不到借口不去,所以笑着点了点头。抬脚跟着慕容丞崖去到了客厅。 待人上罢了茶冥兮默默的喝着等慕容丞崖开口,慕容丞崖一脸的纠结端起茶杯却没有喝。久久才开口问道:“姑娘与叶洛相熟吗?” 冥兮看了慕容丞崖一眼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慕容大少若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这个人直肠子不喜欢聊天还拐弯抹角的。” 听了冥兮这话慕容丞崖笑出了声:“果然是魔女冥兮,这般直爽的性子真是让在下自愧不如。” 冥兮不去理会他,等他拍完马屁自然会把要问的说出来。其实冥兮心里早就猜到他要问的大概是什么只是不想多说,只等着他问。 慕容丞崖见冥兮一脸的兴趣淡淡,并没有把他夸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得心里对冥兮也是生出了一丝好感。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贱骨头,巴结他的他都没有兴趣,偏偏对一些硬骨头的有好感。 对于喜欢的叶洛是这样。对冥兮是这样,总觉得这样真性情的人适合做恋人与朋友。说出来也许别人真的不相信。 “不瞒姑娘我是想问一些关于叶洛的事情,还希望姑娘可以如实告之。”慕容丞崖看着冥兮真诚的问道。 果然不出所料是关于叶洛的事情。冥兮眼睛转了一圈随即笑道:“不知道慕容大少想知道洛姐什么事情?” 慕容丞崖顿了顿,想知道叶洛的什么事情?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不管是好的坏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他都想要知道。 这一次相见他直觉告诉他,她变了,和第一次相见时她伸手救他这个陌生人的时候不同了,可具体哪里不同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不同了。 冥兮见他不说话清了清嗓子:“说起洛姐我了解的倒是不少,不过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你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去直接问问洛姐呢,也许她会告诉你。” 慕容丞崖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叶洛会告诉他?可能吗?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拒他于万里之外的神情,真的会听他这么多废话?真的会听他的吗? 冥兮见慕容丞崖皱着眉头一笑道:“其实每个人改变了都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洛姐与以往不同了?其实很多事情你不必着急知道,时候到了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 “什么时候到了?”慕容丞崖露出不解来,什么是时候到了他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这句话说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不想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冥兮说完放下了茶杯:“多谢慕容大少的款待,若是有空可以去靳府坐坐,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慕容大少了。” 慕容丞崖虽想再问问,可见此也不好再多做挽留对冥兮露出了一抹淡笑目送着她离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冥兮出了慕容府直接回到了靳府,巧的是刚到府门前便遇到了刚回来的华千然,华千然见冥兮回来,淡笑着亲溺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怎么想到要回来的?” 冥兮拉过他的手道:“我是同洛姐一起回来的,洛姐听了兰婷姐姐的话便醒了过来,没过多久我们就决定要回来了。” 华千然神情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待听完冥兮的话才回道:“嗯,事情我都听兰婷说了,这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冥兮同华千然一边往府里走一边说道:“洛姐现在已经在实行我们计划的第一步,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华千然听了点点头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叶小姐,她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冥兮见华千然问起这话略整理了一下思绪,不急不慢的把叶洛遇到福临与慕容丞崖发生的一些事情全说了一边。华千然听了眉头皱了皱:“你是说叶小姐准备再一次进宫是吗?” 冥兮点了点头:“是啊,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若不然怎么能接近那个人呢,我们暗阁势力再大可也没有渗透到皇宫,即使渗透进了皇宫也拿她没有办法。” 华千然知道冥兮说的都是实话可就这样眼睁睁的送叶洛再次入宫,若是他大哥知道了不知会不会责怪他们。 “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不然可能会出现想不到的事情。”华千然皱着眉头谨慎的道。 冥兮点了点头:“二哥你放心吧,洛姐的心思这么缜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更何况还有暗阁与慕容山庄在。我看的出来慕容大少对洛姐不一般。” 纵然如此华千然还是不放心,如今大哥已经死了,他们为大哥报仇义不容辞,可让叶洛再次以身冒险…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看看再说了,也许这招真的有用呢! 叶洛安心的在慕容府上过了一夜,她心里早就算好了福临若是知道了她现在的身份一定不可能坐立的住的,所以她肯定不久福临就会来到慕容府上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只是……只是这种算计死死的感觉让叶洛心里有些发堵,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变了,她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只是直到如今她还是能够确定,她放不下他。 所以再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她利用了他,利用了他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对不起,这一次她不是因为单纯的爱回到他身边。这一次她背负着太重的东西。 对不起,她也不想这样,她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她不得不改变,不得不为在乎她为她而死的人改变。 就这一次把他放在后面,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真的对不起了。 真的对不起了,福临,但请你记得我爱你,爱了整整一个曾经现在与未来。只是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存在吗?罢了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的太多因为我爱你就足够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慕容家 果然不出叶洛所料,第二日福临便登上了慕容府的门。慕容丞崖看着福临显然有些吃惊,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叶洛刚用早饭就听说福临的来到,明莫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一边,叶萍看着依旧慢条斯理吃饭的叶洛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说起来她是不赞同叶洛再见福临,有进宫的念头,可靳骁赫为了叶洛而死,她若是执意不让叶洛去报仇,又觉得过意不去对不住靳骁赫。 一路上叶萍心里的纠结都没有放下,如今到了京城见到福临她的心更是止不住的忐忑起来。真的要让叶洛再次进宫,再次卷入那些纷争之中吗?她真的不能放心。 叶洛用罢了早饭,接过叶萍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看着叶萍欲言又止的样子露出了一抹微笑安慰她道:“萍姨你放心就是了,我不会再让自己出事的。” 这一次谁都不要想再伤害到她,叶洛心里打定了主意留叶萍与明莫在房间,带着慕容府上的丫鬟去了前厅。 慕容家作为天下第一富商楼阁庭院的装修自然不再话下,叶洛带着丫鬟穿过一片花海,路过一座竹木桥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来到了前厅。 远远的便见到慕容丞崖陪着一身米白色衣衫的福临,叶洛放缓了脚步,心里想着待会子要说的话,到了这个地步言语是断不能出什么差错的。成败就在这一段时间,她绝对不能出错。 心里算计的走进了客厅,慕容丞崖见叶洛来了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伸手搀扶住叶洛的胳膊道:“你身子不好大可不来的。” 叶洛看着趁机占自己便宜的慕容丞崖心里冷了几分,可面上却是带着嫣然的笑容:“大哥说的哪里话,昨日若不是这位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妹妹只怕就不能见到大哥你了。” 叶洛与慕容丞崖暗中较着劲,胳膊死死的往下压着,想让慕容丞崖知难而退放开她的胳膊,可慕容丞崖是何等人,叶洛这点小力气他还不放在眼里。 听了叶洛这样一说慕容丞崖点了点头:“洛儿说的是,咱们慕容家的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才是。” 慕容丞崖叫了叶洛的名字自有自己的深意,从昨天他就看出来叶洛与这男子有关系,可叶洛并没有告诉他,也不愿告诉他,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这个男人到底会是谁与叶洛又是什么关系,毕竟自己现在也喜欢叶洛,情敌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要打听清楚吧。 福临的目光从叶洛进来就没有离开过叶洛,这时听到慕容丞崖叫她洛儿不由得一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是她是他的洛儿没有错。 叶洛知道慕容丞崖这是有意为之倒也不愿表现的太过在意,反正自己没有打算要把叶洛这个身份瞒着。慕容丞崖竟然想玩就让他玩玩呗。 福临看着慕容丞崖将叶洛扶到了一边的椅子前坐下,待叶洛坐定才开口问道:“不知公子与小姐……” 慕容丞崖见叶洛一副风平浪静心思沉的样子,心中一怄他就不信这女人能真的不露声色,于是打断了福临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我是慕容山庄的大少爷慕容丞崖,这位是我妹妹慕容叶洛。” 慕容丞崖本以为下了剂猛料,不想叶洛一副爱答不理的的模样。福临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动目光死死的顶着叶洛脸上的神情,见叶洛并不异样不免心生疑惑,如果没有猜错洛儿真的可能已经失忆了。只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叶洛不动声色的看着慕容丞崖,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家伙还有什么招要使。 慕容丞崖见到叶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顿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做打算的?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以为她是另外一个女人? 福临见叶洛没有异样笑了笑道:“慕容大少的名我早有耳闻,不想昨日有幸与慕容大少相遇。既然相遇相知不如交个朋友,我姓黄名临。还望慕容大少不要嫌弃才是。” 慕容丞崖看了眼叶洛随即笑道:“黄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慕容丞崖绝非冷傲之人。即然黄兄弟都这么说了,我哪有拒绝之理。” 看着两人你来我去的寒暄叶洛只当充耳不闻,低头喝着自己的茶,慕容丞崖又想干什么? 福临这一来便来了数日晚来晚归比上班族都要勤快,这样一来与叶洛倒也熟络了起来,没事的时候便与叶洛赏花看景倒是觉得快乐。 慕容丞崖想要知道叶洛与福临到底什么关系可叶洛对他闭口不言,他是干捉急没有用,见福临每日进出慕容府不由得后悔当日与福临称兄道弟,这下好了,本来是想让叶洛心急一次,不想以现在来看倒是他着了叶洛的道。叶洛与福临越发的熟了起来。 虽然知道是叶洛有意演戏,可慕容丞崖心里多少还是不痛快,所以每次福临来与叶洛出去时他便也跟着,免得两个人趁他不在之时感情进展飞速。 却说这日福临再次来到了慕容府上,见叶洛独坐与后院花海之中,一身粉红色的汉服衬的她那一张小脸面若桃花。福临心里一顿不由得想起他与叶洛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的叶洛与这个时候真的好像好像。 看着陷入沉思的福临叶洛笑着出了声:“黄公子怎么了?” 福临笑了笑耸了耸肩:“只是想起一些过往的事情罢了,难免会有些感慨。” 过往的事情吗?什么事?有她的过往,还是与别人的过往。叶洛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那笑容一闪而过没有给任何人发现的机会。 “慕容姑娘。”福临欲言又止,看着叶洛看过来的目光顿了顿:“慕容姑娘刚到京城里来人生地不熟,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糕点店,不知道慕容姑娘有没有空?” 糕点店?叶洛心里一顿,大概知道是哪里了,只是现在的她是失忆的慕容家大小姐自然不能表现出来,反倒露出一抹期待来:“真的吗?那就麻烦黄公子了。” 见叶洛答应了要去福临松了口气,叶洛只当未见叫来了丫鬟:“待会大哥回来若是找我,就说我与黄公子出去了。” 那丫鬟应了下来,叶洛见此随着福临出了府门。府门外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福临扶着叶洛上了马车随即自己也一同跟了上去,对着赶车的马夫道:“去兰食阁。” 叶洛一听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没有猜错他要去的地方是兰食阁。福临坐在马车里目光有些游离。从慕容丞崖那里得知叶洛的一些事情,如他所想叶洛果然失忆了,失忆后被慕容丞崖的父亲慕容海所收留,这期间叶洛因为什么而失忆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她醒来后告诉他们她叫叶洛。 慕容海也有找大夫给叶洛医治,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不得不说从慕容丞崖那里听到这样的消息福临激动的一夜都没有睡着,他知道他的洛儿回来了,他的洛儿不舍得离开他,即使她已经失忆了。 所以他连夜召集来了宫里的太医一同商议此事,太医们听了叶洛这种情况后拿出了一种办法。这种失忆分暂时与永久,不管暂时也好永久也好,福临不愿叶洛真的把他忘了,所以希望她能记得自己。 太医说可以带她到以往他们一同去过的的地方,这样刺激一下也许就可以想起了失忆的事情,不过这种成功很少,但福临不在乎,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知道他人生不能缺少的便是叶洛,其他的都不重要! 马车很快到了兰食阁,福临率先下了马车伸手将叶洛接下来马车。叶洛抬头看着兰食阁,他说她刚来京城不熟不知道兰食阁,可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她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在兰食阁的那一天,不会忘记他们在一起第一次遇到刺客便是在那一日,他们来兰食阁的那一次。 看着叶洛抬头望着兰食阁出神,福临心里闪过一抹欣慰笑着问道:“慕容姑娘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了这话叶洛忙恢复了平静笑着回道:“没有只是觉得这店里传出来的糕点味道,甚是香甜罢了。” 说完不待福临再说话叶洛转身走进了兰食阁的大门。依旧是热闹非凡的满客,一如当初那般,福临随即走到叶洛的身边。 兰食阁的小二见了福临与叶洛忙迎了上来,一脸的笑意:“黄公子您今个来了,快楼上请。” 说罢领着福临与叶洛上了二楼,不用多想果然是她第一次来兰食阁时那一脸间厢房,不同的是如今只有他与她而已。 叶洛心里闪过一抹无奈,当初的人早已经不可能再聚了。韬塞与常舒去了各自守卫的边关,高塞回了沈阳。而硕塞已经不可能再与他们相聚,那个淡泊出世视她为知己的硕塞这辈子已经没有可能再见了。 而如今坐在这里的她与他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境,她的心里早已经不似当初纯净,她变了,他也变了物是人早已非。 人再会掩饰在遇到悲伤感怀的时候也难免会表露出真情来,福临将叶洛的悲伤收入眼底开口问道:“慕容姑娘想起何事这般悲伤?” 一听这话叶洛收起了脸上的感伤:“没有,只是觉得这里让我的心忽然生出一抹悲伤来。” 悲伤?福临看着叶洛没有再多问下去,点了些叶洛最爱吃的糕点。叶洛看着认真交代小二的福临心中一暖,多久没有这种温暖的感觉。爱新觉罗福临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喜欢我,若是喜欢为何要伤我如此之深,若是不喜欢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的记得我的每一个小细节,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你都记得你都知道。为什么?难道都是做戏吗? 该怎么相信,该怎么去相信,叶洛陷入了沉默直至点心上了桌还没有回过神,福临夹起了一块糕点放到了她的盘子里,温柔的说道:“好了这里的栗子糕很好吃,你尝尝。” 栗子糕,她最爱的栗子糕,福临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既然已经将她赶出了宫,既然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来找她? 看着迟迟不动筷子的叶洛福临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不合你口味吗?我让人再去换一些上来。” 叶洛摇摇头挤出一抹淡笑:“不是,都很喜欢所以不知道要从哪里下筷才是了。”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到想看到的更多东西,叶洛只顾低头吃点心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从兰食阁出来叶洛并没有看到马车,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疑惑,福临却是笑了笑道:“今日天色还早,所以想着出来走走,不知道慕容姑娘可是有要事在身?” 听言叶洛顿了顿摇了摇头笑道:“黄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一个女子有何要事在身,我刚来京城倒是要劳烦黄公子倒是。” 见叶洛愿意同往福临自然高兴不已,带着叶洛在京里四处转了转。只是酷暑之天出来转悠叶洛的身子有些吃不消,福临见此计上心头叫来了马车。 叶洛本以为这是要送她回慕容府,不想马车却是往城外赶去,叶洛皱起了眉头:“黄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福临却是一笑有些神神秘秘的道:“去一个避暑的好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叶洛听言不再多语,待出了城见马车去往的方向心里有些明了,原来他是要去那里。那里有太多他们的记忆,福临啊福临当真觉得让她想起过往的事情是一件好事吗?若是真的能失忆她倒真的愿意忘掉一切前尘往事,忘了一切的伤痛与阴谋,忘了一切的背叛与情伤,忘了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的心…… 然而,失忆不过是她编织的借口,想忘了却忘不了的过去,福临你真的觉得记忆是件快乐的事情吗? 马车很快的驶离了官道,叶洛闭着双眼不愿让他见到她眼里真实的情绪,福临看着她一路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福临扶着叶洛下了马车,熟悉的的风景熟悉的人,福临带着叶洛走上了那座木桥。 桃花村一切如旧,只是那片桃花林的桃花已落,长着枝繁叶茂其间还点缀着一颗颗桃子,福临看着那景目光深陷,叶洛只当不知指着那片桃花林道:“好多的桃树啊!” 福临听言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如今在她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桃花盛开之景,有的只是满林的桃树盛果,果然什么都变了什么也都没有变。 想让它变得都没有变,不想让它变得已经变了。事到如今连他都不知道该来如何的收场。只是心里明白,与叶洛这一次他定然不会放手。 叶洛自不知福临心中所想,心中虽感慨万分可面上却是依旧淡然,有些事情竟然已经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说回头已经太过晚了,更何况这一次她没有回头路可走,为了靳骁赫她只能一路向前。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回头。 “黄老爷黄夫人好久不见啊。”一个扛着锄头的村民见到站在桥上的叶洛与福临忙笑着打招呼。这对夫妻在村里住着的时候为人虽富贵对待村里的百姓倒是极好的,所以众人都愿与他们亲近。 福临看向了叶洛,想知道她是不是有想起什么,却不想叶洛一顿脸上带着诧异的问到那村民:“你认识我吗?” 福临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叶洛一脸的疑惑。倒是那村民被问的有些好笑不得:“黄夫人说的哪里话,村里的人谁不认识您啊。虽然你们离开有些日子了,可大伙都想念的很呢!” “黄老爷黄夫人你们且站着,家中有事便先回去了。”村民说完摇摇头笑笑扛着锄头进了村。 见叶洛望着那村民的背影出神福临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洛儿还是记不得以前过往的事情,看来这事真的急不得了。 叶洛回过头看着福临露出一脸的疑惑不解问道:“我当真与你口中所说的女子这般相像吗?” 福临无奈心道,何止是像啊,你这傻丫头分明是忘了前尘旧事,如今这可让他如何回答是好。说像吗? 福临无言只得点头算作是了。叶洛心中一动颇有兴趣的继续问道:“不想这世间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一直听你说起她,倒是不知她是何样之人?” 不想叶洛会问起这事,福临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出现了一抹柔和的笑容,看着叶洛的眼睛久久出了神,叶洛面上绯红清咳了一声,福临这才回过神,将目光转向远处的桃林。 “洛儿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福临的目光变得越发温柔,好像只要听到她就忍不住的情深起来。 叶洛转开了看着他的目光,她怕,怕自己看到这般深情的他,怕自己再一次选择原谅他,怕再次输得一塌糊涂。 福临接着说道:“她是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不能放弃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包容我,比任何人都爱我。” 说罢这话他的目光一转变得有些失望和痛恨:“可是我却伤她最深,让她伤心不已选择离开我。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我最爱她却也最对不起她。如今时事过迁我不敢奢求她原谅我,只希望她能给我个机会去弥补。” 叶洛目光微微湿润,既然你知道伤她最深,既然你知道后悔,既然你想要好好呵护她,为什么不去挽留她?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流泪?福临事到如今还说当初的情深做什么?只不过是让她心痛,心痛当初的选择。心痛当初选择你的时候是何等的荒谬。 “既然如此深爱,又怎么会失去她呢?”叶洛收起眼中的泪花,只当自己是个旁观者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那句话。 福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带着淡淡的无奈:“世间的事情如何是人能够控制的了的,想来直到如今我都没有后悔当初做的选择,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去隐瞒她太多。本以为爱就是让她幸福,哪怕那幸福是靠伤害去编织出来的。终究是以为她会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可后来却发现是自己错了。” 说了这话福临的眼里闪现出了泪花,是啊,本以为让叶洛出宫就是保护了她,本以为这样一来那幕后之人就会放过她。他想到了所有的一切想到了当一切风平浪静之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可是他忘了,她有她的灵魂以及思想,不可能真的都照着他的想象去做事。这样自以为是的他伤她太深,深到她不愿意在那里等他的胜利。 说起来又是谁的错呢?也许怪他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虽是想到她会伤透了心,可却没有给她一丝希望。 这样也就罢了,原本以为只要她幸福他可以放手,可如今看来他又错了。没有她的世界他活着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若是情深似海,就不怕时间世间的伤害。这话说起来简单,而真的临到自己却发现远没有这般简单轻松。 叶洛沉默以对,福临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回不过味来。隐瞒?他到底隐瞒了她什么?为什么会说是拿伤害编织她的幸福?她到底错过了什么?才会让两人错失了这么多? 只是现在她如何能够再深问下去,即使自己想要知道,可她不能忘了这次回来的目的,于是叹了口气,以外人的口气说道:“爱情里向来没有对错,你又何必这般自责。你们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聚,到时把心里的话与她说起也不算为时过晚。” 叶洛这话说的福临不知如何去接,只是沉默的看了他她一眼,其实她早已经回来了可是洛儿你何时才能记得起他? 叶洛再欲开口却不想吴良辅急急的走了过来,对着他与叶洛行了个礼:“公子不好了,方才有人来报老夫人忽然晕倒在佛堂,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福临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的?” 叶洛听孝庄忽然晕倒脸色暗了几分对福临道:“黄公子还是快些回去看看老夫人吧,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福临点了点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叶洛道:“我先送你回去。” 叶洛摇了摇头:“黄公子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事情等不得,我没事待会自己回去就是了。” 福临心里惦记着孝庄的境况,可又不能将叶洛放在这么远的京城外不管,只道:“这里太过偏僻你一个女子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同我一起回去到了城里我在放你下来就是了。” 叶洛本不想再与他相处,但听他所言甚是,这里离京城不是很近,而且她现在身边没有人,若是福临走了她可真的是要靠双腿走回去的。 想到这里叶洛也不再多言扶着福临的手上了马车,马夫知道事情紧急车赶的飞快,这次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京城。叶洛在城门口要下了马车。却被福临一把拉住:“去慕容府。” 马夫闻言转了本来要回宫的方向,一路向着慕容府而去。叶洛见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额头上青筋已经暴露出他的不安的情绪来,叶洛叹了口气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拍了拍福临的大掌:“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着急了。” 福临看着她挤出了一抹淡笑:“没事,我知道的。” 叶洛知道一直以来福临虽然表现的处处与孝庄不合,处处与她作对,可毕竟母子连心,孝庄人虽然过于严苛,可对于福临这个儿子还是真心的维护支持。说起来倒是对冤家母子。这一辈子互相折磨较劲却又互相关心爱护。 将叶洛安全的送回来慕容府前,福临坐在马车里见叶洛进了府门后才吩咐马夫快些赶回宫里。 叶洛走出了府门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又安心的走了回去。不想刚踏进府门就碰到了慕容丞崖。 慕容丞崖一脸的八卦看着马车笑消失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些许叶洛不明白的意味在:“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眼珠子都要看出来了。” 叶洛不愿理会他抬脚往后院走出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不明白,也许有人知道内情却没有告诉她,她必须要问问才是。 慕容丞崖见叶洛不愿理会自己死皮赖脸的的跟了上去:“哎我说我现在最起码也是你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视我。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把一切告诉黄临了。” 对于慕容丞崖的恐吓叶洛只当不闻自顾自的走向后院,慕容丞崖顿时觉得没招了,这个叶洛在他这里软硬不吃,该死的就是看中他不会真的对她下手是吗?真是够了,别以为他真的……好吧,他真的不会对她下手。 老天爷,他慕容大少何时怕过别人,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拉个叶洛来到他的世界里,让他真的没有招可使…… 叶洛不愿理会他抬脚走进了后院之中。 却说福临一路赶回了皇宫,进了孝庄的慈宁宫看到孝庄无事方才算安了些心:“皇额娘你怎么样了?还觉得哪里有不舒服吗?” 孝庄依靠的坐在床榻之上,见福临一脸着急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暖,有些安慰自己这孩子还是关心自己不是吗?于是笑道:“额娘没事,只是身子最近有些虚所以才会晕倒而已。” 福临听言点了点头:“皇额娘要多注意点才是,近些日子切勿再操劳,凡事还有儿臣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孝庄笑了笑指着站在一边的女子道:“嗯,我身边有皇贵妃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言福临眉头微微一皱,那女子正是刚封了皇贵妃不久的董鄂云柔。董鄂云柔微微垂着头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柔情,谦卑而恭敬的站着。 这样她与叶洛真的十分相像,不争不显不吵不闹娴静温婉。福临却是不爱她,一个人的心有多大福临不知道,可他知道他的心只能够装下叶洛一人。 收回了目光福临不愿再看她,他心里明白董鄂氏的出现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他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但唯独这颗心他已经给了叶洛。他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董鄂云柔,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好在有一点让他安心,便是董鄂云柔的阿玛鄂硕是希望她入宫的,入宫为妃对董鄂一族自有利处。说白了他与她不过是各取所需。 孝庄见福临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也是无奈,福临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自然清楚可是叶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要她活着一天叶洛就永远别想再入宫,即使福临会恨自己她也不会做出妥协。 “你先回去歇着吧。”孝庄对董鄂云柔挥了挥手。 见她离开后孝庄又将寝殿之内的其他宫人打发出去,看着福临露出凝重的神色问道:“听说你近日来天天出宫所谓何事?” 听言福临暗暗皱了皱眉头:“儿臣听闻最近京城里谣言四起,说是郑成功带人入京暗查,所以出宫看看是何人造谣。” 孝庄闻言点了点头:“你关心民心所像是好事,切勿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一听这话福临顿时定不下心,看着孝庄道:“皇额娘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儿臣愿听其详意。” 孝庄看着福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她这个儿子永远不明白自己的苦心,总以为自己害他一般,可知他身为帝王许多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他尚年轻自己做额娘的自然要处处为他多做考虑与计划。 “我听说你最近老是往慕容府上去,所谓何事?”孝庄停顿了一下问道。 福临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皇额娘派人跟着儿臣了?” 孝庄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紧紧的看着他的脸色,福临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随即又慢慢的展开:“不过去做些该做的事情罢了。皇额娘不必操心。” 孝庄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威严之色,那笑不达眼底:“皇额娘知道你的宏图伟志,不过你既然说了做些该做之人,皇额娘就希望你能够记住你的话。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得一些。这一点我希望你记住。” 福临的脸色变了变,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孝庄定然知晓叶洛已经回来了,不然不会在这里与他说些有的没有的。 “皇额娘说的是,儿臣自然知道怎么做。皇额娘也清楚慕容山庄的实力,近日慕容家的大少爷与大小姐入京暂住,儿臣想这是个机会。”福临的心里忽然有些得意,这一次叶洛回京的身份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这个身份让许多事情变得更加有意思。 孝庄神情微微起了些变化,叶洛回来的消息是她派人跟着福临而得知的,叶洛回来了,这让她如临大敌。叶洛对福临的影响超出了她的控制,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手扶持的孩子,因为一个女人而全盘皆输。 福临与他的阿玛太像了,当年皇太极因为她姐姐宸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作为一个帝王最不能的便是痴情,这一点绝对不能有。 孝庄深知福临一但爱上叶洛一切都不可收拾,所以叶洛后来两次离宫她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可心里却是高兴的。然而这两次也让她看到,她错了,福临忘不了叶洛。 所以董鄂氏入宫她并没有多做拦住董鄂氏与叶洛虽然性情有相像,但相比之下却比叶洛柔和了许多,这样的人她好控制。 万万没有想到叶洛会再回来,更没有想到竟然是以慕容山庄的大小姐身份慕容山庄天下第一富商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都知道,朝廷少不了这样的富商,可现在问题越来越麻烦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误打误撞 孝庄心里清楚的很,慕容山庄的势力不能说得罪便得罪了。可也不能让叶洛就这么入宫,来人禀报说叶洛好像是失了忆,虽然她不像福临那么简单就相信这事,但不管失忆是真是假她都不可能轻易让叶洛再回来。 福临看着孝庄一脸的厉色不由得心中要升起了一把怒火,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她明明是愿意促成她与叶洛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从前没有渴求她能放自己一次自由,可是遇到叶洛后他才明白他需要自由,需要爱的自由。 然而,他知道她身为大清的太后是最不能容忍他有所谓的爱情,所有的感情在江山社稷面前不值得一提。 但是,他感谢老天,感谢老天爷让叶洛是博尔济吉特氏,一直以来她不停的往后宫收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为的就是希望她母家的利益。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一切真的好了,他爱的是博尔济吉特叶洛。 只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叶洛对他的情,以及他对叶洛的爱都成了她眼中的钉肉中的刺。 有时候他真的想问一问她,真的是他的亲额娘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她说皇后必须要是博尔济吉特氏,他听了,前后两位皇后不管他有多不喜欢都是博尔济吉特氏,后宫佳丽没有他所爱的,没有他所选的。她说女人只是用来做权利的牵扯。 叶洛是与众不同的。没有过多的权利牵扯,没有父母之命的逼迫,没有荣华富贵的吸引。 来,只为好好爱他。来,只为一生追随。可这样的女子她留不得,因为他爱叶洛胜过了一切,这就是错! 孝庄感受到来自福临的目光心中不由得苦笑,她知道福临心中对她颇有不满,可即使是这样,即使福临恨自己也没有关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大清的江山就这么完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福临为了叶洛要死要活,她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眼前发生而什么都不做。 所以她宁愿福临怨她恨她也不能再让叶洛入宫。她相信时间总会让人忘了一切包括曾经的最爱。 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学会先放弃,福临生来是帝王,又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就注定他这辈子不能奢求所谓的真情。帝王之家没有真情可言,更不需要真情。 孝庄收回了目光语气有些发冷:“额娘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想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 “哼。”福临冷笑的哼了一声:“我很清楚什么该做什么要做。皇额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儿臣就告退了。” “你……”孝庄的话还没有说福临的拂袖而去。看着那明显带着怒气的背影孝庄目光一沉,这个叶洛绝对不能再让她入宫,绝对! 福临怒气冲冲的出了慈宁宫,守在外面的吴良辅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还急急的从宫外赶回来,怎么着这一转眼功夫又杠上了! 福临一路脸色阴沉,吓得路上遇到他的宫人一个个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在气头上的他小命不保。 吴良辅紧紧跟着福临回到了乾清宫,福临独自进了书房让他在门外守着不管何人都不许进。吴良辅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叹了口气。皇上这性子也就只有洛格格能治得了了。只是不明白太后为何后来不喜欢洛格格了!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吴良辅脑子灵光一闪,想来洛格格脾气秉性虽温和太过有主见,这一点在太后眼里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不容易控制,也许太后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哎,罢了罢了,他们主子的心思不该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自寻死路。 福临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闭着双眼思绪却是万千,额娘今天的态度直白的告诉他若是在想接叶洛进宫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要让他看清。他该怎么办?放弃叶洛?不,这样不如让他放弃生命! 对!他猛然睁开了双眼,竟然死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叶洛,这就是他的答案,他不能没有她。 却说叶洛回了慕容府,将慕容丞崖甩在了背后急步走进了后院。心里的疑惑让她连一分钟也不想多等。 明莫远远的看见了走过来的叶洛忙迎了上去,动了动唇问道:“小姐怎么样?你……你没事吧。” 叶洛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明莫被叶洛看的有些紧张,不解的继续问道:“小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听明莫这么问叶洛目光变得有些严肃:“明莫我有话要问你,你必须老老实实的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知道吗?” 见叶洛如此严肃明莫忽然觉得此时非常的重要,一时间不免有些疑惑:“小姐你是想要问什么?” 叶洛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是执着的说道:“答应我把你知道的一字不差的告诉我,可以吗?” 叶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到这场景走到了两人身边,对明莫说:“小姐说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这样一来明莫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小姐说便是了,我若是知道定然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叶洛见她松了口才拉着她走进了寝室,见四下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才问道:“我问你我出事后,皇上为什么会执意打掉我们的孩子?他不应该这么冲动才是毕竟事情还没有调查。我相信他不是那么莽撞之人,更不相信了他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 明莫见叶洛问的是这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事情她的确知道一些可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一直以来都不敢说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事情是福临亲自交代下来的不能随便对叶洛提起。只是到了今天她是否还需要隐瞒下去? 叶洛见明莫有些犹豫便知道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在,明莫一定知道内情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不告诉她? “明莫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洛看着明莫目光里露出些许的失望来,一直以来明莫都是她身边最好的帮手,是她最贴心最信任的人,可如今连明莫都有事情瞒着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明莫见到叶洛眼底的失望不由得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语气有些低沉:“小姐不是奴婢要瞒着你,可是皇上已经下了旨说这事情谁都不许与你说,所以奴婢才一直没说对你说,小姐若是怪奴婢便怪吧!都是奴婢的错!” 叶洛闻言眉头微皱,她如何能去惩罚明莫,这一段时子来若不是明莫的陪伴与帮助她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可如今听到明莫果然有事情瞒着自己叶洛的心情可想而知。认为最不可能背叛你欺骗你的人做了这些事情,她的心情好像是跌到了谷底。目光里带着一些失望:“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 明莫咬了咬唇:“奴婢不敢。”明莫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奴婢不敢再瞒着小姐,其实孩子的事情怨不得皇上,陌神医一早就诊断出娘娘的孩子留不得,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所以这事情一拖再拖直到你与十爷的事情爆发,皇上才此事让太医将你的孩子留掉。” 叶洛一听这话心中一顿,原来他不是怀疑他的孩子是韬塞的,不是怪她才把孩子……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可为何后来他如此说?他难道不知道她真的会伤心吗?那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历经千难万苦才得到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让她如此的去恨他?为什么? 明莫见叶洛不解继续说道:“小姐以为皇上不相信你,才会以为那孩子是十爷的,所以皇上忍心打掉那孩子,其实不然,皇上见到你与十爷在山洞之中的……事情,皇上的确有所恼火,可并不是因为看到你与十爷……而是因为皇上知道自己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上了敌人的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明莫说道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小姐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怨恨都是错的,皇上并非不相信小姐,而是因为心疼,心疼小姐在他身边受委屈和伤害! 叶洛听言目光变得有些模糊,她不敢眨动一下眼睛,只怕那泪会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所以他才把我赶出去是吗?把我赶出宫只是为了要保护我?” 明莫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皇上之所以要赶你出宫为的就是怕你再受到伤害,就是希望在你离开的时候可以找到陷害你的幕后黑手,待他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来接你入宫。这样就不用再每日担惊受怕的了。” 叶洛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绝情,为什么他会这般无义,原来都是因为她!原来都是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过得幸福快乐。可是福临你知不知道只要在你身边只要你可以无条件的选择信任我,我真的可以为你吃尽所有的苦头。 叶洛的眼泪一点点滑落,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怪她没有想清楚这一切的事情就选择了离开。怪她不该如此的自以为是。 明莫见叶洛落泪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奴婢是皇上派出宫的,皇上说奴婢伺候你习惯了,怕你身边没有我会不习惯。后来的事情墓奴婢虽然不太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皇上对小姐你是真心的,不然不会为了小姐你费尽心思。” 原来一切都是他提前做好的准备,原来一直以来最受伤的人是他。原来这世间最傻的人是她叶洛,明明是最幸福的人却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爱新觉罗福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可以为她至此! 叶萍听了这话也甚是感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这样的结果任谁也想不到。爱之深,伤之深。原来皇上是这般爱着小姐。 眼泪滑入了唇齿之中,淡淡的苦涩让叶洛的心忍不住的疼了起来,她双手捂着胸口哭的凄凉而悲哀,为什么?为什么她知道的是这样晚?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一个这样的答案?原来她一直恨怨的人竟然是爱她最深最真的人。 明莫见此与叶萍忙上前扶住了叶洛,叶洛倒在她们怀中哭泣了几声,最后晕倒在了明莫的怀里。 叶萍一见此忙跑了出去。前厅之中慕容丞崖正与京城里的一些老板商量着生意上的事情,不想见到叶萍急匆匆的身影,心里没由得的漏跳了一拍忙走了出去问道:“怎么?是不是洛儿出了什么事情?” 叶萍满眼的泪花这让慕容丞崖心里更是不安这一次叶洛定然是出了大事,不然叶萍也不会这般神情,于是又急急的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大厅里的众老板见一向淡定精明的慕容丞崖竟然如此失态,就知道慕容府上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然叶萍不会这么紧张。 叶萍看着慕容丞崖激动不安的神情,终于吐出了一段完整的话:“慕容大少,我家小姐忽然晕倒了,不知道出了什么……” 叶萍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丞崖已经像箭一般飞了出去,荣管家一见此忙赶了过来想要叫住他,不想他已经离开了老远。只得作罢了。 回到了大厅与各位老板解释了一圈,众老板这才散了开去。不过一个个精明的多看了叶萍一眼,方才没有听错的话慕容丞崖应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这般失态的离开,真是个有趣的事情,慕容家的大少爷竟然会因为你一个女人至此,真是让他们好生好奇这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虽然心里都想知道想看一眼这个女人,可是谁也不敢真的留下来看看,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切记不能没事找事。 叶洛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待醒来时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慕容丞崖。那是一张着急的阴柔脸庞,目光里的柔情让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慕容丞崖见叶洛醒来立时露出了笑脸,看着叶洛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叶洛摇了摇头便要起身却被慕容丞崖一把按住:“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大夫说你的身子过于虚弱要好好养着。” 闻言叶洛没有再挣扎,面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目光直直的看着上方不愿开口说一句话。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般的叶洛慕容丞崖不免心疼,拉过薄被给她盖好,起身示意明莫出去说话。 明莫见此会意的跟着他走了出去,慕容丞崖站在梧桐树下看着那满院的花却没有心情去赏。叶洛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才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回事?洛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容丞崖的口气有些阴沉。 感受到来自慕容丞崖的压迫明莫垂下了脑袋,有些话跟叶洛可以直白的说出去,可跟别人就不同了。慕容丞崖对叶洛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样的事能告诉他吗?明莫心里拿不定主意。 此时叶萍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语气中满是坚定:“告诉慕容公子吧,有些事情不要瞒着。” 明莫有些意外的看着叶萍,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明莫知道叶萍不是一个喜欢自做主张的人,可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叶萍知道此时明莫心中的疑惑不解,可事到如今能瞒多久,与其这样刻意瞒着不如把实情说给慕容丞崖听,一来断了了他对叶洛的心思,二来这事情少不得要让慕容丞崖帮忙。与其一味刻意的隐瞒,不如将能说的都告诉慕容丞崖,这样也许是叫件好事情。 明莫知叶萍的为人也知道她不会做出对叶洛有害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将事情说了一遍。该说的说了,该留的也留了。 听完明莫大概的话慕容丞崖有些觉得不相信,目光里透露出了一抹疑惑问道:“你是说叶洛是前皇贵妃?那个被皇上赶出宫的皇贵妃?”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句句都是实话,叶洛的确是被福临赶出来的这一点她们也不能说什么,于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见明莫与叶萍脸上的真诚慕容丞崖顿时沉默了,许久才理清思绪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叫黄临的公子是当今皇上无疑吧?” 明莫与叶萍相互看了一眼,没有想到慕容丞崖这般聪明,明莫回道:“如公子所说那位的确是皇上。” 慕容丞崖一听真的是皇上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皇上,可喘言皇贵妃是皇上赶出来的啊,为何在我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放不下叶洛的呢?” 听了这话明莫与叶萍同时叹了口气,都说好事多磨,但愿小姐与皇上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慕容丞崖既然问道这事明莫也就不再隐瞒,将这事得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慕容丞崖听后倒吸了口凉气,都说宫廷里女子的暗斗最为激烈,没想到今日听了明莫这么一说当真是觉得后宫的女子当真危险。一个个看起来笑脸如花的,谁知道在背后给自己一刀的是不是最亲近的好姐妹呢! 与慕容丞崖这种混迹于江湖与商场的人来说早已经看惯了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可以他对叶洛的认识可以肯定这样真性情的一个女人绝对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她可以有很多理由去拒绝这种生活,她清高,清高到对这些尔虞我诈不屑,她淡然,淡然到不愿意与她人争的太多,她善良,善良到不愿意轻易去伤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可这样的女子陷入皇宫的纷争之中能得到的只有痛苦,即使福临再爱她,也不能保全她,相反越是爱在深宫中受到的伤害越是严重,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叶洛这一路走来才会这般坎坷,其实只要她愿意低头愿意放弃自己的执着,她这样聪明的女子完全可以掌控全局。只是这样蜕变需要用血与泪去交换,如今看来她做到了。 只是唯有情牵绊,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告诉自己是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笑的人,不至于在那条争斗的路上偏离了初心。 “慕容公子。”叶萍带着明莫双双跪在了慕容丞崖的面前,面上带着恳求的意味在。 慕容丞崖忙伸手去扶她们,两人却是不愿起来。明莫道:“慕容公子我们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答应。” 慕容丞崖心中早已经想到她们想要说的,于是也不多做强求听着她们下面要说的话是不是如自己所想。 明莫继续说道:“慕容公子我们知道现在只有你能帮助小姐了,于私心而言我们虽然不愿让小姐再入宫,可小姐的性子我们也了解,若不入宫定然不成,既然如此,我们恳求慕容公子能助小姐一臂之力。” 慕容丞崖叹了口气,他就猜到她们会求他帮忙,只是叶洛再次入宫……说句实话他也心有不愿,本以为叶洛是自己的,不想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原来叶洛心早有所属,难怪会对他这么优秀的男人都无动于衷,当真是伤他的心。 不过叶洛与福临这对有情人他倒是愿意促成,为了爱可以放弃自己,这样的爱值得去尊重,值得去帮助,更何况是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会觉得心疼,可是君子成人之美。他慕容丞崖向来是以君子自诩。断不能丢了君子的面子~ “你们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毕竟洛儿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的事情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慕容丞崖说道。 听了这话叶萍与明莫心里才算是有了些底,这样一来小姐进宫的把握有大了一成。她们的小姐啊,还能多说什么呢?小姐的心意已定她们能做到就是尽量帮忙,还有就是祈求只愿老天垂怜吧! 入夜,明莫端着碗给叶洛勉强的用了一些粥才退了下去,叶洛独自坐在床榻之上沉默看着黑夜,眼神有些溃散。 乾清宫内福临坐在书房之中,从白天一直做到现在入夜,吴良辅送了两次膳食都被他挡在书房之外,如今他也只能这样抵抗一下,让孝庄看看他的真心,当真觉得可笑。连自己喜欢不喜欢都做不得主。他就是这天下的帝王,所有人都羡慕的帝王,在他自己的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 “皇上您用些膳食吧!”吴良辅在门外苦苦哀求着,皇上已经在书房大半日没有动静,送膳食都不让进去,这样下去身子定然熬不住的。 福临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外面的黑夜发呆,洛儿如今的你在这什么?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望着漆黑的夜入神? “皇上,您没事吧?您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皇上。”女子柔和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几分关心与焦急。 听出那是董鄂云柔的声音福临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福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找的,为什么?为什么想要用别的女人来代替洛儿?这世间根本没有同洛儿一样的女子,即使性情再像也不会是洛儿。 董鄂云柔见书房里仍然没有动静心里更是着急,看了眼漆黑没有点灯的书房又叫到:“皇上,皇上。” 福临仍是不理会,这每一声每一句都在提醒他,他伤叶洛有多恨,叶洛该恨他的,该忘记他的,他做的真的不够好。真的不配叶洛去爱他。 一直不见书房内有动静董鄂云柔不由得有些担心,看了看吴良辅示意进去看看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良辅点了点头陪着董鄂云柔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不想身子刚进了书房就觉得有东西向自己飞来,好在吴良辅躲得快那茶盏没有丢在他脸上,倒是董鄂云柔肩头被砸到了一些。 听到董鄂云柔的闷哼声吴良辅心中一惊刚要开口询问她,就听到从书房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出去。” 没有过多的言语,说话的主人只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说什么了。董鄂云柔捂着肩头想要再往里走走看看福临。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福临的声音像是一把冰冷的剑,没有一丝的感情与内容。只是麻木的说。只是为了说而说。 董鄂云柔愣在了原地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清楚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她,她没有世人看上去那么风光。谁又能想到她这个表面受尽宠爱的皇贵妃只是一个替代品呢! 一个替代品,为了替代那个女人。那个真正被他放在心里的叶洛。她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可知道又怎么样?只要他愿意留她在身边,哪怕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她也愿意。她知道他的心一直以为她进宫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为了家族利益站在他身边。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爱他的。 从当年匆匆的一瞥她的心里便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当得知他愿意收她入后宫她的心里欢喜的紧,即使从姐姐那里听到说皇上是如何如何的宠爱皇贵妃,姐姐说这样的皇上心里不可能容得下别的女人,可她不信,她董鄂云柔不比任何人差,她不信她进不了他的心里。 她是自负的,也是清高的,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她真的进不到他的心里,她不知道叶洛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为什么已经离开了还是能够占据他的心,她更不明白一个帝王的心为什么会只放在一个女子身上? 她知道孝庄是不喜欢叶洛的,她现在也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孝庄话里话外都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原来是害怕她会变成第二个叶洛。在一个帝王面前江山永远要放在第一位。而叶洛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规律。 他的心里只有叶洛,一个痴情的男子在世间便是被人称赞,而一个痴情的帝王远没有那么荣幸。 吴良辅见她愣在原地忙碰了碰董鄂云柔的衣袖,轻声道:“娘娘咱们还是先离开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 董鄂云柔叹了口气只好退出了书房。待吴良辅关上了门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吴总管皇贵妃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为何皇上能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 吴良辅一顿,然而知道她这里说的皇贵妃是指着叶洛而说。叶洛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真是不好回答。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叶洛时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安静淡然却不无趣。 说起来她长得没有董鄂云柔这么明艳照人,容貌也算不上顶尖的,可那样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子后来所做的当真让他吃惊。 几次三番为了皇上涉险,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只为陪在皇上身边。也许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爱皇上的女子都能做到,可命运不就是如此安排吗?她与皇上两情相悦历经患难,最后却被伤的遍体凌伤,抱着伤悲与哀痛误会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 其实一直以来皇上与她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过于相爱。她没有外人想象中那么与众不同,如果非要说叶洛是个怎样的女人他只能说:皇贵妃是个皇上深爱的女人。 只是现在当着董鄂云柔的面他自然不会这么说,所以他顿了顿道:“洛格格是个善良真诚的人。” 善良?真诚?这是形容宫里女子的词吗?董鄂云柔脸色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或许能够理解为什么叶洛这么受皇上的宠爱却会离开。 宫里要不得这些东西,即使是她也不会真的会以善良、真诚来对待宫里的事物人。或许这是叶洛让皇上喜欢动容的地方吧。 董鄂云柔叹了口气带着宫人离开了乾清宫,感情的事情上输赢不是人能控制的,但她还是相信她爱他,许将来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会真正的爱上她。 看着董鄂云柔离开吴良辅无奈的摇了摇头,红尘之中多痴儿,这段情又要何起何灭啊。 罢了,这些事情不能他一个做奴才该想的,现在就只祈求上天眷顾一下皇上,莫让有情人再受折磨。 慕容府中叶洛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看着黎明的第一道阳光穿透窗户,印在被子上,带着暖意。 明莫轻轻的推开了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叶洛,不由得有些吃惊:“小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可当她走近看着叶洛一脸的疲惫之色才觉得不对,忙道:“小姐你就这样坐了一夜吗?” 叶洛并没有理会她目光看着外面升起来的太阳,目光微微一眯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要回去,她要回到宫里去,不管有多难,不管是为了福临还是为了靳骁赫她都必须要回去!她不能再让自己错下去,她不能再让福临心伤,她不能再让自己在无尽的黑夜里流泪。她要回去,回到他身边。 “明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要回宫。”叶洛突然抓住了明莫的手,眼里闪动着激动的光芒,她真的做好了决定。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失去了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她不想在他们顶着风雨可以在一起,而一切风平浪静了自己却亲手毁了这幸福。所以她要回去她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寂寞冰冷的皇宫之中。 即使现在是为了靳骁赫,即使靳骁赫只是她要回去的一个理由,而现在她有了更大的动力。为了他,她也要回去。 没有想到叶洛会突然抓住自己,明莫有些愣在原地看着打定主意下定决心的叶洛。心中闪过一丝酸楚。小姐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了,她也愿意看到小姐幸福,只是这一次真的会是幸福而不是更大的伤痛吗?她不知道,所以只能默默的陪在小姐身边。 深宫之中福临在书房整整坐了一夜,吴良辅心里着急却不敢擅自进去,只好在门前转来转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叫来了一个小太监:“去,去慈宁宫禀报太后一声,就说皇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一夜没有动静了……” 吴良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不由得一顿便见一脸苍白的的福临走出了书房。 吴良辅一见此心才放了下来,忙走到福临身边:“皇上您可吓死奴才了,您说您要是再不出来,万一有个好歹的奴才可怎么活啊!” 福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他不能出事,他一定要好好的,因为洛儿还在等他,还在等他,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赈灾银两 办法总归是有的只不过需要去想。福临在书房里转悠来去想着这事情该怎么办该怎么去解决。孝庄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他额娘他最了解不管怎么样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他必须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洛儿一定要回到他身边,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痛。 “皇上安郡王来了。” 正当福临觉得没有头绪的时候,吴良辅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福临一听是岳乐眼中浮现一抹希望的光芒。 “快请进来。”福临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古语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现在多一个人商量也是好事。 听出福临语气里的兴奋门外的岳乐有些摸不到头脑,何时他这么受欢迎了?他怎么不知道? 吴良辅自知福临兴奋所在笑着推开了书房的门,请岳乐进去后复将门关上。 “微臣叩见皇上。”岳乐对着福临行了个大礼。 福临一见忙亲自上去扶他起来,面上带着笑意:“你来的正是时候,朕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岳乐见福临如此有些奇怪,开口道:“微臣也有事要与皇上商讨。” 福临一听面色一顿:“什么事情?你且说说看。” 岳乐听言不做退避道:“皇上,臣昨个朝堂之上听户部侍郎说起河南一带旱灾严重,昨夜臣想了一夜国库空虚赈灾银两……” 岳乐说了一半顿了下来,国库现在空虚赈灾银两的事情真是够让人发愁。旱灾如此严重筹集赈灾银两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 福临眉头微皱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朝廷刚入关没有多少年正是局面混乱之际,他身为君王平生追求勤政爱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如何能安心。 “国库空虚是个问题啊!”福临紧皱着眉头一时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国家都不出钱没钱谁会有钱呢? 忽然福临灵光一动,谁有钱?自然是分布在各个地方的商家,倒是可以动员他们一试,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言。 “我朝富商不少,如果动员这些手里有钱又有物的商人,如今之计也只能这么一试。”福临用手敲击着桌面推敲。 岳乐点了点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唯今也只有这计了。只是皇上不知要用什么办法让这些富商慷慨解囊?” 福临一顿这倒是个问题,有钱有物不一定就能舍得,人与人之间不同,有些人想让他出钱出物无疑是在要他的命。 岳乐见福临愁眉不展也是没辙,想让富商心甘情愿的把钱白白拿出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必须要想到好的办法,让他们愿意把钱拿出来。 福临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开口说道“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拿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岳乐看了眼福临顿时也是眉开眼笑开玩笑的语气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见岳乐如此有默契福临也是一笑,擒贼先擒王虽是玩笑之话,可若是想让富商们舍得出这个银子,这一招最为好用。 谁是王?这一点不用多问自是天下第一富商慕容山庄是了,若是能说动慕容山庄带这个头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想到慕容山庄福临眼前一亮,慕容山庄、叶洛得了这样一来不单单解决了赈灾银两的事情,也刚好解决了他苦思不得其解的另一件事情。 一箭双雕的好办法!福临顿时觉得心中顺畅,没想到这两件事情竟然同时解决了当真是好的很。 岳乐见福临如此高兴不似他刚进来时,皇上虽是脸上带着兴奋可眉宇间却是一股烦愁,现在倒是好了。不知道皇上要与他商讨的另一件事情到底是何事? “不知皇上方才要与微臣说的是何事。”岳乐开口问道。 福临一听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这事情方才我们已经一并解决了。” 听福临这么说岳乐顿了顿不解的道:“难不成皇上方才想与微臣商讨的,也是赈灾银两之事吗?” 福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与岳乐这事情无需要隐瞒,于是和岳乐从头说起了这件事情。 岳乐听罢一脸的感慨,福临所做的事情他多多少少有参与,所以这些事情他多少了解一些,真是命运弄人。 皇上本是为了叶洛好所以才选择把她从身边推开,让她出宫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可说来这事情皇上做的也是绝情了些,至少表面是这样,几乎没有给叶洛任何的说法,也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后路。 皇上本想待这后宫的一切弄清楚后再来与叶洛解释清楚,谁知叶洛早已经伤透了心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皇上为了找她费了不少的功夫可都没有结果。现在好了叶洛自己出现在了皇上眼前,可偏偏又闹出这么一出。 只是他不知道叶洛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逃避,逃避不去面对以往的事情。如果真的失忆了这事情还好办,大不了让皇上再感动她一次。若是叶洛假装失忆这事情可能难了。毕竟最难叫醒的是装睡之人。 不过即使现在叶洛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即使赈灾银两要从慕容山庄下手,可太后真的就这么容易妥协了吗?就这么容易让叶洛进宫吗?这一点按照太后的性子来说,要她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叶洛进宫。只怕这事是悬而又悬啊!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然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用呢! 福临见事情的办法已经提出来了,现在只需要去把这个办法变成现实,变成可以解决这两件事情。于是对岳乐道:“待明日早朝将这事在大殿之上与文武百官商议后,你与我同往慕容府一趟。” 岳乐闻言回了句是便退了下去。福临一闪方才的烦躁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现在他必须要出宫一趟,去看看叶洛才是。 换了一身的便服福临带着吴良辅再次来到了慕容府门前。可巧刚好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叶洛与慕容丞崖。 福临一见叶洛喜上眉头笑道:“慕容公子与慕容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叶洛见是福临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原来是黄公子,今日来到好早。” 福临笑而不答,慕容丞崖今日知道了内情看到福临,不由得有些不太顺眼,叶洛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竟然舍得伤她如此之深。即使是有理由也不免让人看不过去。 福临见慕容丞崖脸色阴晴不定,昨个还好好的,今日一早他没有做什么事情得罪过这位吧? 叶洛对于慕容丞崖不予理会只是笑着道:“大哥要带我去看一些慕容山庄在京里的生意,不知黄公子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一听慕容丞崖要去看京里的生意福临来了兴趣,都说慕容山庄是天下第一富商,他倒想看看慕容山庄在京里的实力到底如何。当然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能和叶洛相处他自然乐意的很。于是笑着点头道:“慕容姑娘邀请在下自然不敢推辞。” 慕容丞崖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刚答应过明莫她们会帮忙撮合叶洛与福临,他现在也不好说不让福临一同前去。 几人上了慕容府的马车,慕容丞崖以眼不见心不烦的由头闭着双目开始养神。福临见他如此也不多去打扰,与叶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叶洛难得能出来逛一逛自然是高兴,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看着街上纷纷攘攘的人群,街道。 福临见此嘴角浮现一抹宠溺的笑容,目光看着叶洛的一举一动并不说话。没有想到还有机会这样安静的看着她。苏易回来的时候说是他已经被洛儿发现,所以不得不回来,没能继续跟着。从此他便失去了她的消失,他派人苏易所说的地方找过,可是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以为她这一次是真的躲着他,这辈子他再也见不到她了。那段日子他像是失落魂魄,每日里魂不守舍的想着她。没有想到上天竟然如此的垂怜他,重新给他可以陪在她身边安静看着她的机会,这样就足够了。 叶洛感受到了来自福临的目光,回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柔情与宠溺。叶洛一滞随即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这么久了,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许自己去想他去看他,终于,等到了今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坦然的看着他。 看到她甜美的笑容福临目光一沉,多久了?多久没有见过这种熟悉的笑容?以前的洛儿在他面前会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幸福满足以及温暖。这就是他爱的人的笑容,让他宁愿融化在她的笑容之中。 慕容丞崖悄悄的将目光露出一条缝来,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面容不由得心中一顿,果然,还是分人的,他慕容丞崖帮了她这么多,也没有见她对他笑的这么甜过!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街道之上,没走多久便听了下来,车外的马夫道:“大少爷大小姐到了。” 福临闻言率先走了下去,随即伸出手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叶洛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之中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暖,许久未曾接触到的温暖,直到现在真的握住了还是会觉得不太真实。 慕容丞崖下了马车看到腻歪的两个人脸色微微一变,似无意的有意走到他们两人中间,将两人牵着的手冲散这才露出笑容道:“洛儿你第一次来京城,我带你来看看咱们慕容家在京城的产业。” 经过他这一闹腾一说福临与叶洛才回过神来,福临看了眼四周不由得暗暗吃惊:“慕容家的产业原来是在廊坊四条这里。说来这里当真属得上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之一了。” 慕容丞崖笑了笑谦虚的说道:“黄公子知道果然很多。不瞒你说我慕容山庄在这里生意倒不算太多。” 叶洛四处看了看,廊房四条她是知道的,就是后来北京有名的一条商业街大栅栏,片。大栅栏地处古老北京中心地段,是南中轴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位于天安门广场以南,前门大街西侧。这个地方有着几百年的繁华历史。 叶洛前世虽然没有去过北京,可这些北京有名的商业街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是首都嘛。 慕容丞崖带着两人走进了廊房四条胡同将由慕容山庄经营的一些铺子指给了叶洛与福临看,叶洛看了不由得心里暗暗咋舌,慕容山庄果然是天下第一富商,大栅栏这种繁华地带竟然有不下百十家店,这样一看大栅栏有一大半的店都是慕容山庄的产业,这实力当的起天下第一富商的称呼。 福临见了心里也是暗叹,没有想到慕容山庄的实力竟然已经如此雄厚了,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看但觉得有些惊讶。 本以为看完了大栅栏慕容丞崖便要回府了,可谁知这家伙并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带着叶洛与福临又往前走了过去。 叶洛无奈只好同福临一起跟着他,这一路走的倒不算远,可叶洛一夜没有休息加上身子虚弱不由得有些吃不消。走在她身边的福临很自然的扶着她一起走。 慕容丞崖走在前面回头扫到了这么一个场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待叶洛他们走到他身边时想要伸手将叶洛从福临的怀里拉出来,不想手刚碰到叶洛就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奈只好收回了手。 叶洛本就不喜与男子接触,福临是因为一直以来两人彼此喜欢,可让慕容丞崖扶着她,她心里的确是接受不了。 见叶洛如此慕容丞崖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酸味:“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大哥我现在在你心里已经没有丝毫地位了!” 对于他的话叶洛只当不听,福临却是嘴角露出了一抹喜悦的笑容,慕容丞崖这般说了就表明叶洛心里是有他的,所以他必须要再努力,努力让叶洛重新爱上自己,找回过往的回忆! 想到这里福临的嘴角弧度拉的越发大了起来,叶洛见他如此不由得心里发笑这么久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这里得到一点便宜就美上天。 慕容丞崖带着叶洛福临来到了另一条街,福临看了眼挑了挑眉头收起来脸上的笑容,叶洛没有真正的去过北京只是一些书面的知识,对于这里只用看她是猜不出哪里对哪里的,不过她知道一点兰婷的兰食阁开在这条街道上,她来过几次所以记得一些。不过这到底是哪一条街她也只能看着慕容丞崖等着他开口。 慕容丞崖指着街道两边的店铺道:“正阳门大街这里我们慕容山庄的产业不算太多,这一片华千然的家业占据优势。” 华千然?叶洛顿了顿,正阳门大街便是后来的前门大街,这些商业街在后来都不陌生。慕容丞崖说道华千然明显的对她眨了下眼睛,看来正阳门大街这里暗阁的势力居多。没想到暗阁竟然也做这种生意。 福临看着正阳门大街却是感慨颇多,他扶着叶洛腾出一只手指着一家店铺道:“洛儿还记得那家店吗?” 叶洛看了眼只觉得耳熟的很,却是不记得这里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于是对着福临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福临见她面色诚然心中有些失落,叶洛不记得了,她不记得这里了!福临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还记得你发间插的这支羊脂玉菊花簪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菊花簪,叶洛又看了一眼那家店随即明白过来,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那日他们看到菊花簪的那家店,说来倒不是她忘记了,只是一时间没有转过方向来。 福临见叶洛伸手摸了摸发间的菊花簪以为她真的不记得了,只无奈的笑了笑:“记不得就罢了,以后总有想起来的那一天。” 叶洛闻言不好意思的一笑,慕容丞崖见此不愿理会两人走到一家店门前道:“走了这一早上当真有些饿了,今日我请客。” 福临笑了笑与叶洛一同跟在慕容丞崖的身进了那家饭店。店里的小二见进来三个客人忙迎了过去了待看清慕容丞崖的长相忙笑着一脸褶子:“原来是大少爷您来了,楼上的厢房一直为您留着呢!” 小二这一招呼掌柜的立刻走了上来,见是慕容丞崖忙亲自领着几人上了二楼的一间厢房。 厢房可以看的出是为慕容丞崖特意准备的,装修的十分精美,墙上面挂着一副副字画,其间不乏一些名师大作之手。叶洛虽然看不懂可福临指着那字画称奇的介绍道。叶洛一听不免咋舌竟然都是唐伯虎之流的手笔,那价值与意义可想而知了。 叶洛虽是吃惊可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在正式场合失了礼节与身份。 掌柜的笑着对慕容丞崖道:“不知道大少爷今日想吃些什么?奴才好让下面准备着。” 慕容丞崖看了眼叶洛对那掌柜的道:“这是大小姐她要吃什么便上什么吧。” 掌柜的看了眼叶洛,早就听府上的荣管家说这一次大少爷是带着大小姐过来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忙对叶洛道:“奴才见过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喜欢吃些什么?” 叶洛摇了摇头对慕容丞崖道:“大哥还是你来吧。” 至此慕容丞崖也不在推辞,点了几道京城里的名菜。掌柜的听了后给几人倒了茶这才退了下去。 主子到来上菜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菜已经上的七七八八了,慕容丞崖让掌柜的送来了一壶好酒,与福临对饮了几杯。 叶洛坐在一边专心吃着菜,福临见此伸出筷子夹了几块她平日里爱吃的,叶洛心里一暖,不管何时他都记得她爱吃的。 慕容丞崖只当不见亲自给福临斟了杯酒道:“这一杯我要敬黄兄弟你,多谢你当日出手相助洛儿。” 福临听言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自己救了,却从别人嘴里听到谢谢两字,这种感觉真是让他觉得有些憋屈。 两人你敬一杯他敬一杯,两三杯酒下了肚说起话来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福临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听言河南一带今年干旱成灾,说起来倒是一件忧心之事。” 慕容丞崖的酒杯在嘴边停顿了一下,脑子里转了一圈福临说这话的意思,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忧虑之色:“这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为何不见朝廷有所动静,这时不是该拨款赈灾吗?” 福临听言苦笑的叹了口气:“许是朝廷有朝廷的难言之处吧,想想这些年入主关内可没少折腾,处处是不安宁,反清复明的旗帜四处而起。朝廷总归是要派人施压,边关还有郑成功之辈。说来国库空虚也是有可能的。” 慕容丞崖闻言沉默的没有说话,福临所说的不无道理,朝廷现在迟迟不出赈灾银两恐怕就是因为国库空虚所致。说来他虽是汉人,对朝廷所做所为骨子里还是有些不满之处。但说起来也不能说清廷就真的要反,反清复明他倒不认为是大义之事。 说起来朝代更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百姓在乎的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是什么人,什么姓。老百姓只想过太平安稳的日子,谁能给他们这样的日子过谁就是好皇帝。清也好明也罢,不管姓爱新觉罗还是姓朱。 叶洛听言自然知道福临心中所想,这次定然是国库空虚拿不出这比赈灾银两来,说来倒是个难题。 不过福临既然在慕容丞崖面前提起这事,她想应该是希望慕容丞崖可以出手。 慕容丞崖点了点头福临所言极是,朝廷国库空虚拿不出这比银两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福临在他面前说起这事……慕容丞崖最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只装作不知其意继续道:“这事情果然棘手,不知朝廷这次会作何反应。” 这话一出福临不再多言,慕容丞崖现在无心要说此时,事情还不到时候也急不得。只能再看看了。 叶洛只当做不知继续吃着碗里福临夹的菜。福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再说起赈灾这事。 用罢饭慕容丞崖说是府中有事率先离开,拜托福临照顾叶洛一下。福临见此自是高兴不已。 出了饭店福临带着叶洛进了一家首饰店,叶洛一见正是当日他们看到菊花簪的那家店,说起来当日若不是无意之中接了人家的绣球,也不会被追的那般狼狈,更不会有后来遇到菊花簪的机会。 说起菊花簪叶洛伸手摸了摸发间,这支簪子到底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可以将她带到这里?说起来是不是能将她带来也能将她带回去? 看着沉思不前的叶洛福临停下来脚步柔声问道:“洛儿怎么了?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福临的脸上充满了希望,其实他心里也是纠葛,希望叶洛可以记起他,记得他们有过的曾经,可曾经并不是美好的,有什么很多很多苦涩的回忆,他想让她记起来又不愿她痛苦难过。这样的纠结让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想要的怎么样。 叶洛笑了笑道:“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很熟悉,或许我真的来过这里对不对?” 福临听言也只能跟着笑一笑,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也许真的如昨夜他问复醇那般,许是她的心里就不愿意想起过往的事情,怕再受一伤,所以潜意识的选择逃避。 首饰店里的掌柜的见两人忙迎了上去笑道:“公子与夫人来了,快里面请。最近店里又上了些新的首饰,夫人可以看看。” 掌柜的口气熟络,叶洛顿了顿笑着问道:“我们两人以前一同来过吗?掌柜的认识我们吗?” 听叶洛这么一说掌柜的一脸的不解:“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夫人发间的菊花簪便从小店出去的。” 福临笑着拍了拍叶洛的背对那掌柜的笑着解释:“我夫人最近记性不好,还望莫要见怪。” 听了福临的解释掌柜的才恢复了正常:“原来是这样,那两位快些里面请吧。” 掌柜的说完走在前面领着两人,叶洛跟在福临身边压低了声音不满的说道:“谁是你夫人啊。” 福临扭头见她一脸的绯红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自然说的是你啊,我的夫人怎么还害羞了。” 见他打趣叶洛心里一酸,多久没有这样了,他们分开的或许真的太久了,久到她有些怀念与他可以亲昵的时候。如今听他这般的说不由得觉得心中一暖。 福临见此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洛儿你知道我等你等的真的好累,如今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叶洛闻言一顿停下了脚步,双眼看着他紧握着她的双手,久久才道:“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永远记不得你了该怎么办?” 福临嘴角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没有关系,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重新爱上我,洛儿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再让你离开。” 看着信誓旦旦的福临叶洛眼里微微发红,泪珠险些滑落。福临忙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以后不许再落泪。” 随即叶洛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她不能哭就算是为了靳骁赫她也不能哭,因为她答应过他。她不能食言。 想到靳骁赫叶洛心里微微一痛,再看看一脸深情的福临,忽然心中浮现一抹无奈,这辈子她到底要亏负多少人。 叶洛伸手拿开他的手道:“还是进去看看吧。” 福临一顿只装不知她的尴尬,与她一前一后进了掌柜的领进的厢房之内。待坐定叶洛才平复了一些心情。 明亮的天空之中蝴蝶在花间飞舞,鸟儿的啼叫让人听了直觉的心情舒畅。在光明的世界也有黑暗的地方。 “她回来了。”女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冷然,盛夏之中却让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之感。 随即一个轻快的女子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你害怕了?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是吗?不过好像来不及了。” 低沉的女子声音冷笑道:“我害怕?我怕什么,以我的身份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即使这样也留不得她。别忘了,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 声音中的阴狠让另一个女子轻快的笑声戛然而止,对,她的身份根本就无需害怕倒是她自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退路才是了。 不过没有多久那轻快的女声再次响起:“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跟着操什么心,记住你说过的话,待成事之后还我自由!” “自由?”女子的声音更加低沉,冷笑出声:“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所谓的自由,不过。你要清楚一点,你要是感背叛我,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轻快的女声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你说过只要我听你的话,你不会把事情做绝了的。而且我也希望你记住一点。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哈哈哈哈希望你能够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说完女子消失在黑暗不见光的房间里。 叶洛同福临看罢了首饰掌柜的客气的送两人出了店门:“公子与夫人看中的那一套需要现做所以可能需要一些时日,待做好了小人派人给您送到府上。不知公子府邸?” 福临看了眼叶洛,他总不能让人给他送进皇宫吧。于是笑道:“待首饰做好让人送到慕容府上。说是府上的大小姐订做的。” 掌柜的听闻是慕容山庄的人忙抬头看了眼叶洛:“原来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小人真是有眼无珠了,还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刚踏出了正阳门大街就见吴良辅匆匆的赶了过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对着福临与叶洛行了礼:“主子不好了。” 福临见一向稳重的吴良辅这般心知是出了大事,皱起了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吴良辅看了眼叶洛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主子奴才方才听人来包,安爷在城外出了事情。” 叶洛听言挑了挑眉头,岳乐?他行事一向稳重能出什么大事?福临也同样疑惑:“他?能出什么事情。” 吴良辅一脸的着急听福临问道这才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据来人报,说安爷今个去了城外荛夫人坟前,心情不好喝了些酒就与一群无赖发生了冲突,那群无赖人多势众加上安爷喝的半醉不醉,这就出了事情。” 难怪,叶洛和福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岳乐今个去了伏荛哪里,难怪会出这样的事情,唉,一个个倒是情深的。只是不知道岳乐伤的怎么样。 福临面色变得有些严厉:“那群无赖抓到了没有?” 看着福临阴沉的脸色吴良辅看了眼叶洛,踌躇的不敢回答。他该怎么说才能让皇上的怒气少一些。 看着磨磨唧唧的吴良辅福临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叶洛见此忙为吴良辅找出路,率先开了口:“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 吴良辅见福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忙如实的道:“那群无赖暂时还没有找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当时只有安爷与一个随从在。所以……” 第四百三十五章 出招 福临听言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冷目对吴良辅道:“派人去查查,哪怕是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他们。待找到他们再来回报于我。” 吴良辅忙应了句是,让身后跟着的男子去把事情吩咐下去。那男子闻言恭敬的退了下去。吴良辅见此问道:“主子是不是现在就去安爷哪里?” 福临看了眼叶洛口气缓和了许多:“洛儿若是累了,我先送你慕容府。这样我去了也能放心。” 叶洛听闻岳乐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牵挂,如今岳乐为了茯荛变成这个样子,她总归是不忍心看着他这样下去。他本是大清亲王中少有的集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于一身的人物,现在因为茯荛的……就算是为了茯荛她也是想着要去看上一眼的。 想到此叶洛摇了摇头道:“我不累。我总觉得这个安爷的名字特别耳熟,我也想着去看看可以吗?” 听叶洛要去看福临自然不会拒绝,扶着叶洛上了马车一路赶往安郡王府。马车上福临一脸的着急,这个岳乐!茯荛走后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些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叶洛见此沉默不语,岳乐的性子她岁不好说很了解,但茯荛的事情让她看出岳乐是位痴情。 马车很快停在了安郡王府的正门前,福临急急忙忙的下了马车,伸手扶下了叶洛两人转身进了安郡王府。 福临一门心思放在岳乐的身上,自然没有来的及想到该怎么与叶洛解释安郡王府是怎么一回子事,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并没有与现在失忆了的叶洛说过。 叶洛也没有在意这一点,随着福临走近进了安郡王府,一路进了后院,叶洛越走越觉得奇怪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方向这个位置应该是茯荛生前住的偏院才是,难不成岳乐现在住在这里吗? 两人转过一个圆形小院门果然见是茯荛以前住的院子,只是当叶洛抬头看到偏院上的匾额时不由得鼻子发酸,那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两个草字:思茯 这般的直白没有任何修饰,就连同不识字之人问起这两个是什么字后也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思茯,思念茯荛。 岳乐这般的情深的确是让人动容。福临见叶洛忽然停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顺着叶洛的目光看向了院门上那块匾额,不由得也是一愣,这些日子以来他很少出宫更没有来过安郡王府。岳乐这般直白的将思念表达出来,可以看的出他对茯荛是何等的用心。 叶洛低头不再多想,与福临一同走进了院中,院里的丫头看到两人忙忙行了礼,对与福临与叶洛她们并不陌生,茯荛死的时候叶洛一直在安郡王府帮忙。 福临来不及理会她们急步走进了寝室,叶洛跟着他的脚步踏了进去。寝殿之内飘荡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叶洛这一段时间跟着陌苏学了医术,一进房便闻出这是一些金创药混合着元胡等中草药味,想来这些药都是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元胡更是尤以止痛之功效。 福临快步走到了内室叶洛随后而入,便见到躺在床榻之上的岳乐,叶洛见此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岳乐整个脸上浮肿了起来,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胳膊上也缠着药布。没有想到会伤的这么重。 福临脸色顿时阴了下来,走到床边坐在岳乐身边口气有些森然:“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是咋们大清文武双全的安郡王吗?” 岳乐露出了几颗白牙,已经看不出那是笑容,只是听到了他几句笑声:“皇上取笑微臣了,微臣现在这般模样自不敢自诩是什么文武双全之辈。” 听了这话福临却是笑不出来看着岳乐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当真要这般作践自己吗?她已经走了,你这样何苦呢?” 听福临提起茯荛岳乐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起来,久久才苦笑着再次出声:“我如何能够忘得了,若不是因为我的麻痹大意茯荛和孩子也不会就这么去了。皇上,若是有一天叶洛也……你又能不能释怀呢?” 福临沉默了,他一直只看到这样软弱的岳乐,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事情若是换在他身上,若是当时走了的人是叶洛与孩子,他一定如同岳乐一般,甚至可能比他更加消沉。一想到这里福临回头看了一眼叶洛,他不能失去她,若是失去了她,他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岳乐见福临回头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待看清站在福临身后的叶洛不由得一愣,随即挤出一个微笑:“洛格格来了。” 叶洛闻言看着他不说话,福临见此以为叶洛是认不出岳乐解释道:“洛儿这位就是安爷。” 岳乐这才想起来叶洛已经是失忆之人,不由得苦笑出声:“能失忆也是一种福气,如今我连失忆的勇气都没有。” 叶洛听了这话心中闪过一抹酸楚,若是能好好的,谁有愿意失去过去的记忆,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人。那种或许真的是需要勇气的。 “你又何苦这样,她见到了定然要心痛的。”叶洛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劝慰的话。 岳乐听了苦笑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茯荛不喜欢这样秃废的自己,可是他如何能从那种绝望之中跳出来。 福临看着叶洛目光变得有些深沉,洛儿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记起来过去的事情了吗? 叶洛见福临那般神情接着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茯荛是个怎样的女子,但我想她若是真的爱你,定然不愿见你如此消沉。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有些感情竟然忘不掉便放在心里,成为让自己变优秀的动力。” 叶洛这话一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福临,她没有记起来什么,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不要想的太多了。 果然,福临听了这话脸上方才升起的希望便淡了下去,原来只是自己想的多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他们的过去。没关系,福临安慰自己,她会让她记住他们的未来的。 岳乐听了叶洛的话苦笑出声:“如何能轻易的就放下。我试过放下去,可最终还是骗不过自己。” 叶洛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别人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只有看看时间久了会不会变得淡一些。 “还是希望你能够珍重爱惜自己的身子吧,茯荛不希望看到你这般不在乎自己的。”叶洛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从安郡王府出来天空竟是飘起了小雨,叶洛看着天空沉默着,茯荛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若是看到了希望你能够保护你所爱的人,他因你的离去忍受了别人不能代替他忍受的心痛。若是可以看到一定要祝他余生幸福。为了你也要让他幸福! 雨中一把油纸伞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还没有回头便听到福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身子如此弱,怎么可以再淋雨,小心又要生病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宠溺的和柔声的责备,让她听了心中不由得觉得暖暖的,看着他的目光便柔和了几分:“无碍的。” 福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温柔的将她脸上的小雨滴一点点擦去,听她这样回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到时候生病了嘴巴就不硬了。” 温暖熟悉的语气让叶洛心再一次沉沦,她看着漫天飘落的雨滴道:“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吗?” 显然没有想到叶洛会这般主动,福临一时之间有些微愣随即满脸高兴的神情点了点头:“嗯。” 一把油纸伞,一个一低两个背影。吴良辅远远的跟着不由得湿了眼眶,多久了,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没有想到皇上和娘娘还有这么一天。 福临举着油纸伞与叶洛走到颇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之气,一点都没有变,她还是她只是不愿回忆过去的事情,可是连身上的味道都不曾变过,那种淡淡药草香味,让他有些迷恋的味道。 叶洛走在伞下享受着有他在身边的安然,依赖多久了,久到他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与他一起走一段路,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原来有这么多的误会在。若不是当初自己冲动不愿去仔细想这些事情,他们两人之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一路沉默着,谁也不舍得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好像在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旦开口梦便会醒过来。 落雨的日子街上的人个个行色匆匆,没有人愿意多做一点逗留,可叶洛和福临却希望这一条路可以再长一些,让他们可以一起多走一程。 福临带着叶洛穿梭在各种街道小巷之中,眼见着便要走到了慕容府前,三岔路口一面巷子挡住了视线,福临小心翼翼的护着叶洛不让她走有任何的闪失或者被雨淋到。 叶洛的心思全然放在福临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巷子遮住的一面一辆马车忽然跑了出来,福临见此忙丢下来手中的雨伞将她从路中间拉进了他的怀里。 马车疾驰而去溅起了地上的水花福临用身子紧紧的护住了叶洛,那水花溅在他米白色的长衫之上。后面跟着的吴良辅和几个护卫吓的忙跑了过来:“主子您没事吧?让奴才看看。” 叶洛推开了福临拉着他的手左右打量语气有些惧意:“快让我看看!” 看着她一脸的紧张福临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禀退了吴良辅等人笑着对叶洛道:“洛儿你还是会关心我的。” 叶洛闻言才觉察到自己的反应过于紧张,不由得想要收回握着他大掌的手,福临哪里会让她这么简单就收回去,忙回握住叶洛的手:“洛儿我很开心,很开心即使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可是还是会关心我。” 叶洛并不多言想要抽回被他紧握的手,福临却是不依,手臂轻轻一拉将她揽进了怀里:“不,洛儿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让她靠着便觉得安心了不少。只是理智不需她这么依靠他。她还欲挣扎,不想他揽的更紧:“洛儿不要急的推开我,我真的好累,在找不到你的日子里我真的好累,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真的好累。” 他的喃喃的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哀求,许是一直以来他真的太累了,抱着她半天没有动过。 她的手轻轻的揽住他的腰,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暖和安全感她想这一辈子都不要再放开手。这一辈子不要再分别。 福临感受到她内心的改变,嘴角的微笑更深了一些,只是鼻子微微发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得知她不见的时候他以为忍一下,只要习惯没有她的日子就好了,可是他错了,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每日每夜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她,都是她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想要忘记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再次见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 叶洛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任由雨点一滴滴打落在脸上身上,这一刻她真的觉得想要到永恒,这一次彼此再也不放手,这一次一定要走下去,不管为了爱情还是为了靳骁赫的友情,为了爱情绝对不要再这样彼此误会下去。 雨慢慢的从天上滑落,路上来往的人没有停留,只有他们相拥在这样的雨中。 不远处的吴良辅看着这一幕眼中擒着泪花,愿老天爷不要再折磨这一对有情人了。历经了这么多风雨,是该到了幸福的时候。 慕容府前慕容丞崖举着油纸伞看着不远处相拥在一起的人,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看来他真的该死心了。她的身边早已经有了守护她的人。而他还没有正式的出场便收了场。不过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他相信更好的在遥远的未来,总有一天他会找到真正适合他属于他的人来代替她。 慕容丞崖举着伞默默的转身回府,像是他从来没有在哪里痴痴等待过一般。没有任何的痕迹。 慕容府的后院叶洛脱下了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坐在明莫备好的热水之中,回想方才与福临相拥在雨中的场景不由得嘴角浮现一丝甜蜜的笑容。 “小姐事情怎么样?”明莫一边给叶洛擦背一边问道。 叶洛眼睛一动知道她是在说进宫的事情,沉吟了一会叶洛才开口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等过了这些日子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可以进宫陪在他的身边她心没有当初刚入宫时的欢快,我没有第二次入宫时的忐忑,有的只是忧喜参半。忧的是回宫后日子永远别想平静下来,这一次入宫她已经做好了不死不休的斗争准备。还有一点让她觉得忧愁便是这一次靠着福临对她的爱而战,真的好吗? 叶洛深深的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脑袋不让自己想的过多久了。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 靳府之中华千然手持黑子目光紧紧的锁在面前的棋盘之上,只是久久没有看到这棋到底该怎么个下法。 在她的对面兰婷一脸的淡笑,怡然自得的端着茶杯抿着茶水。看着华千然面上的纠结不由得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华千然目光顶着棋盘,不去理会兰婷有些嚣张的态度。突然他的手一落黑子落盘,兰婷伸头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不愧是华千然一个棋子竟然可以让一盘死棋,逢春而生。” 见兰婷真心的赞赏华千然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温润如玉,兰婷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那盘棋最后摇了摇头:“罢了,这一局我认输了。” 听到兰婷认输华千然脸上的快乐不言而喻,很难能遇到兰婷这样的劲敌了,这一盘下的好不痛快! 兰婷捏着纤细的十指一点点将棋子收回盒子里,只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叶小姐说是要再入宫,我怕她这次有什么危险。” 华千然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下,眼里也有些不放心:“这事情她是打定主意了,谁劝也劝不动。” 兰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声音微微低了些:“她是因为大哥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坚决吧。” 华千然的一滞随即将扇子收了回来,脸上的神情也恢复平日里的淡然:“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能全怨她,只是大哥为了救她而死在她面前,她心里定然不可能过意的去。说起来她也是个受害者。” 兰婷点了点头:“她如今的处境危险,我们能帮忙的还是帮一下吧。毕竟大哥若是地下有知也希望我们能够帮她。” 华千然有些沉默了,他知道靳骁赫爱叶洛是爱到骨子里去的,所以可以为了保护叶洛而死,如今叶洛同样愿意为了靳骁赫以身犯险,不管她是因为爱靳骁赫还是因为友情或者是愧疚,不管是何原因她愿意这么去做了,于他们而言这就够了。 他没有什么好埋怨叶洛的,大哥已经是个能自己做主的人了,大哥自己做的选择他没有资格把错推到叶洛身上。 见华千然沉默不语兰婷握住了他的手道:“千然,若是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你是否能像大哥待叶小姐那般待我?” 华千然看着一脸认真的兰婷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傻瓜,我是不会让你陷入险境之中的。” 兰婷心里虽觉得温暖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继续问道:“我是说如果,大哥能力那么大都……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会像大哥的做法一样吗?” 华千然笑了,像是个干净的孩子笑容一般:“婷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同样也愿意为你……” “够了。”兰婷伸手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说下去,答案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何种的地位。 “所以,千然若是有一天你为了我而去而我活在世上却被冥兮无情的排挤你会怎么想?”兰婷收回了手问道。 华千然却是趁她不备连她的手拉了回来放在唇边吻了下,随即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叶洛的事情我会管的,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大哥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的,若是那般我以后如何去见我大哥。” 听闻华千然这话兰婷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抽回了被华千然握住的手继续收拾棋盘。 华千然见兰婷为帮叶洛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待见理会他不由心中有些吃味一伸手将坐在他对面的兰婷揽入了怀里:“怎么?目的一达到就不愿理我了是吗?” 兰婷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伸出手捶打着他的胸膛:“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下次若是再这样无声无息的抱我,我定不饶你!” 华千然笑着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抱她在怀笑容敛下去了几分:“以后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兰婷闻言手抚上他的脸颊笑了笑安慰他:“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要为大哥守三年的孝,这是理所当然的,三年后咱们再成亲也不晚。只要你还愿意要我。” 最后一句像是玩笑话一般,能够听的出兰婷的口气有些勉强的轻快。华千然伸手握住她放在他面上的手:“婷儿放心就是了,我定然不会辜负于你。” 兰婷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不会辜负自己,只是江湖险恶,加上现在靳骁赫的离开。暗阁现在还没有放出消息,若是江湖人知道靳骁赫已死,那么暗阁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千然武动虽然是高,可是论到心狠手辣他远不如靳骁赫。这样一来如何能压制的住暗阁里的内讧。 华千然知道她的担心之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到时候你就再也不用每天都为我提心吊胆的。” 听到华千然这话兰婷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暂时这么说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后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都不清楚。 大雨下了一整夜,叶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有办法入睡。时间一点点流逝眼见天要明了之际叶洛这才睡着。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算是恢复过来精神,明莫为她收拾妥当让人送来了饭菜,叶洛勉强用了一些,便拿着书坐在窗边看着晴朗的天空发着呆。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算计如何进宫,怎样才能让孝庄愿意或者被迫愿意让她入宫,慕容丞崖的事情是误打误撞,误打误撞她拥有了天下第一富商慕容山庄家的慕容大小姐身份昨个夜里她又想了一遍福临为什么会在酒楼里与慕容丞崖说道赈灾银两的事情,说起来这事极有可能与她有关系 如果她没有猜错福临是想借着这一次的筹集赈灾银两的由头,让孝庄被迫接受她入宫的事实。 这样一来入宫是没有什么悬念了,可入宫之后呢?暴风雨即将来临她的心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准备与暴风雨一搏的可能性。 “小姐。”明莫轻轻的唤了一声。 叶洛睁开了微闭养神的目光看着明莫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明莫回道:“方才听前院的李瑞来说,方才皇上来了府中,去了慕容大少的书房,不知道在商议什么事情。”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福临这个时候往慕容府上跑,极有可能是为了昨个在酒楼里说的赈灾银两的事情。 国库空虚拿不出赈灾的银两来,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人筹集赈灾银两,那么最好的人选是什么人呢?自然是想借助这个商人之手。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在这种事情上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就算慕容山庄不想这般,朝廷也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只要说服了慕容山庄其他一些商人自然了不在话下了,慕容山庄的势力遍布大清许多地方,影响力可想而知。 一般的商人一般不愿得罪朝廷,可作为天下第一富商的慕容山庄都不出手,他们可就有不出手的理由了。 福临选择来慕容府上是很明智的选择。这样一来只要说动慕容山庄下面这些小兵小将就容易的多了。 叶洛想到这里继续闭目养神起来,这事情暂时不管她什么事,她还是好好养神才是真的。其他的到时候需要她的时候自然会来找她。 明莫见叶洛不急不躁的闭上了眼睛,心思也平复了许多这一路跟着叶洛走来她早已经摸明白叶洛的心思了,这种情况下再急叶洛也只会给一个字,那就是等。 果然如叶洛所料,没过多久慕容丞崖便派人请她去了前厅。叶洛收拾了一番带着明莫去了前院。 一到前院的大厅叶洛有些吃惊,这一次与福临同来的竟然会是韬塞!他不是守在边关吗?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 韬塞见到叶洛倒没有太大的吃惊,许是早就知道叶洛她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了,不过现在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假装失忆的? 慕容丞崖见叶洛来了忙让她坐下:“洛儿还是坐下吧,昨天淋了雨今日本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事出有因,想让你听听。” 叶洛皱起了眉头,什么事出有因,什么事出的什么因?什么叫让她听听?她听什么?这个慕容丞崖葫芦里卖的不知是什么药。 福临的面色依旧不冷不热,他看了眼韬塞,韬塞这才开口把事情说了一遍。叶洛大概听了一下,果真如她所料是说赈灾银两之事。 “大哥这事为何要让我来,有你在做决定就是了。”叶洛听完看向慕容丞崖说道。 慕容丞崖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这事情与你脱不了关系,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是什么。” 叶洛心里明白慕容丞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可以借着这个筹集赈灾的机会入宫,孝庄的事情他也是略知一二的。但现在让她出面来说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哥我们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自然要拿出一些气魄来,如果这次朝廷筹集赈灾咱们不出的话,我想下面的人定然有样学样,拿咱们慕容山庄当做挡箭牌。本来就是救人救灾的好事,不要等到后来变了味道可就不好了。”叶洛这话说的虽有道理却是句句不到点子上去,她不能说的太明白,总归要留下三分的度。 再者慕容丞崖心里早有定夺,她说与不说不太可能左右他先前做好的决定。如今说是要听听她的意见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孝庄看看。 所以她的话没有必要说的太绝对太圆满大概说一下也就是了。 慕容丞崖听完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洛儿都这么说了,而且我也觉得这事情咱们应该出手。” 事情如此简单的解决了福临心里自然是高兴,可叶洛的事情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叶洛开口。叶洛心中也是纠结矛盾,与福临复合入宫是她这次回来的目标,可当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利用到了福临,她又左右都不是,下不了这个心。 慕容丞崖看着叶洛与福临已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思,不就是需要一个在一起的理由吗?你们谁都不敢踏步向前,这一次他慕容丞崖帮忙就是了。 想到这里慕容丞崖露出一抹笑意来:“赈灾银两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黄公子若是回去无事,在下倒有一事与公子商讨。” 听慕容丞崖有事要说福临点了点头,对一边的韬塞说道:“你且回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先处理掉。我这边与慕容公子谈完便回。” 韬塞听言回了句是,看了眼坐在一边喝茶的叶洛,随即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慕容府上。韬塞前脚刚出门便碰到来找叶洛的冥兮。 两人四目相对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来,韬塞道:“你过来看洛格格是吗?” 冥兮点了点头笑道:“是了,你什么时候从边关回来的?为什么没有知会我一声呢?” 韬塞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这次回来的突然,没有来得及与你说,说起来我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就给召回来了。” 见韬塞有心与她打趣冥兮也是一笑,随即回道:“可能皇上觉得你与洛姐的事情只是无稽之谈,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让你回来了。” 听了这话韬塞点了点头,现在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福临觉得叶洛与他的事情不能证明他们之间定有情意在,只是他真的被叶洛与福临能糊涂了。一个回到了京城却失了忆,一个莫名其妙的认为他与叶洛定然有奸情,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可能是冤枉了他们。说真的,他看不透他们两人到底在唱什么戏。 韬塞看了眼冥兮心里闪过一个意念,对着后面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与冥兮姑娘有些话要谈。” 侍卫们回了句是,站到了一边等着。韬塞见此抬步示意冥兮借一步说话。冥兮不明白韬塞是有什么事情与她说,只是跟着韬塞的脚步。 韬塞走出了几步这才开口道:“有些事情我不明白,而且想不通,我想问问你。许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听了韬塞这话冥兮皱了皱眉头,虽然韬塞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她心里已经隐隐觉得与叶洛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些事情他没有直接去问叶洛只怕是有所顾忌,现在来问她,她该怎么去回答? 第四百三十六章 若相爱 两人慢慢踱着步子,冥兮心里没有底自是不敢接韬塞的话。她心里也知道韬塞的心里放不下叶洛,这一点的认知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泛着醋意。 那种不管你做的多努力,不管你有多爱他,而他始终都不会看你一眼的感觉让冥兮真的觉得很无力很疲累。 只是即使觉得心累告诉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可她仍然不愿意放弃他,不愿意放弃进入他心里的机会。 见没有动静韬塞扭头看了一眼冥兮,见她面色如旧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接着开口问道:“洛格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就听说她失忆了,这事情是真的吗?” 果然还是叶洛的事情,冥兮顿了顿想压下心中的怒火,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口:“难道我们之间只有洛姐可谈吗?是不是没有洛姐你就不会理我?” 冥兮的语气里带着怒意,这让韬塞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有说错什么吗?不过就是问了个事情,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了? 看着韬塞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冥兮平静了下心气,扭过头不愿再看他。韬塞见此忙道:“怎么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我有说错或者是做错什么吗?” 听着韬塞无辜的口气冥兮冷笑出声:“你能有什么错,要错也是我的错。谁让我不长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韬塞一愣,这究竟是怎么了?这又发的哪门子邪火? 见韬塞继续一副迷迷瞪瞪不知为何的神情,冥兮彻底火大了,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彻彻底底的不愿搭理他。 韬塞见此忙追了上去道:“冥兮姑娘,我若是有什么话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做的不对,我和你道歉就是了。” 什么叫就是了?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吧?好你的爱新觉罗韬塞,冥兮立时站住了脚步看着韬塞:“我都说了你没有错。是我的错好了吧!” 韬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人这个神情这个语气是没有生气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可是他还看得出她这神情听的出这个语气吧! 冥兮忽然觉得心里很累,这么久了她一直不愿意放弃,因为叶洛说过爱就要珍惜,爱就是要守护,可是她身为一个女子一味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她真的会觉得累了。 爱是付出没有错,可她是一个人,是人总有累了的时候。她这样一味的跟着他的脚步,她知道他没有错,她爱他,她受累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可是现在她累了! “爱新觉罗韬塞,真的,我真的累了,这样一味的追随你的我真的累了。你的心里永远都没有我的地位。”冥兮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心若是肯有那么一瞬间愿意停留在她身上,她也觉得这么久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可现在呢! 冥兮说完转身没有再做停留,也不再给韬塞说话的机会进了慕容府内,她怕她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 韬塞沉默的看着冥兮的背影消失买在眼前,她说她累了,她说这样一直以来追随他累了,她说他心里没有她的地位,而且是永远都没有! 自己真的想冥兮说的那样吗?自己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韬塞垂着脑袋不知所措。 第一次见到冥兮的时候,是皇兄让他同去江南找叶洛的时候,那时的他满心满眼只有叶洛一个人,自然没有注意到她。 真正让他注意到她是去樊府梨园接叶洛时,那个敢与他交手的女子。虽然败在他手里却仍然一副傲气的模样。 她是傲然的,即使输了却仍然一副不屑的神情,他便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女子。没有京城里小姐们的扭捏造作。高兴便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了。 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讨厌过她,虽然不喜欢却有好感。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上他,他因为与叶洛的事情被皇兄发去了边关,临行前他到桃花村想见叶洛最后一面,不想会遇到她。 他以为她会像皇兄那样不相信他与叶洛是清白的,可她什么都没有问没有说,只当这是件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她心里了,只是托她照顾叶洛。她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会照顾好叶洛的。 她来了,在他守在边关的时候。最想不到的时候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勇敢而骄傲的告诉他,她喜欢他。 直到现在他都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扬着笑脸看着他,用坚定的口气说道:“爱新觉罗韬塞我喜欢你。” 那样直白的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直到他身后的副官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 第一时间竟是不悦,她千里迢迢一个女儿家跑到边关就为了这一句话,她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虽然她武功不错可终究是个女子。 所以他不悦,他更不悦的是这种话应该由男人说出来才是,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轻浮。 然而他错了,爱情的表达何曾分过男人女人,若是爱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说出口的自由。 他自然没有接受她所谓的情意,执意让人将她送出来了军营,可不想她却又回了来,不管他如何的想要她离开,她都死缠烂打的跟在他身边。他越发不喜她这般的轻浮。以军营不许女子随意出入为理由,可不想她竟然胆大到向官兵挑战。 谁若是能赢了她,她就自动离开不会让大家觉得难为情。军营里的可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被她这么一个弱女子一激自然有人应战。 看着她将一个个官兵摔倒在地,他忽然心中闪过一个意念,为什么?为什么他这般赶她羞辱她她都不愿意离开最后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身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去坚持做一件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习惯有她在身边的感觉,渐渐的发现没有她在身边就觉得是少了什么东西。 若是有一会她没有跟在他身边连同他的副官都要好奇,她就这样闯进了他的世界,让他在不经意间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刚强坚毅的女子,在他那般羞辱之下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可直到那天她看了一封信后眼泪如同雨滴一般落下,他才想起来,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即使表面再坚强,追根究底还是一个会哭会闹需要依靠的女子。 他第一次觉得她是需要他的,第一次他伸出了手讲将她揽入怀里,在她的抽泣中得知原来她的大哥死了。那个给她依赖和温暖的大哥死了 靳骁赫死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叶洛,叶洛怎么样了?叶洛身子那么是弱会不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以他跟着她一同回了来,他以为他真的是出于对叶洛的关心,但一路上对她的关怀和心疼却让他明白,这个要强不肯认输的女子不知何时进入了他的心中,好像从此再也少不了她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爱上了她,爱上了那个不管他如何赶都赶不走的她,只是他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可如今她说她累了想要休息,她说他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她的存在,原来他错了,他没有她勇敢,没有她那么坚毅,身为男子的他连喜欢这种话都说不出口。 一边的侍卫首领见韬塞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容府门,不知到底是何故于是问道:“十爷,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不,韬塞摇了摇头他不回去,他哪里都不去,他要去告诉她,她错了,他的心里有她的位置。 侍卫们看着如同箭一般冲进慕容府的韬塞,不知所以然的相互看了看,谁来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要回宫的吗? 叶洛看着面色沉重的冥兮,又看了眼明莫,明莫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不知道冥兮今天是怎么了,叶洛刚从前厅回来,慕容丞崖说是要出去一趟让她换身衣服一同出去,她刚回后院就见冥兮来了。 一向无忧无虑又没心没肺的冥兮今天却格外的显得有心思,从来到现在一柱香的时间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这般一反常态让叶洛等人摸不到头脑。 叶洛见此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我看你今天心情好像不比平日。” 冥兮抬头看了眼叶洛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的低下了头。叶洛见此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这丫头有事不与她说了。 起身走到冥兮身边,抬手握住了她的手道:“到底是怎么了?你若是有什么话便直说好了,你我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听叶洛这般说冥兮再次抬起了头,这一次开了口:“洛姐我方才遇到韬塞了。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叶洛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这丫头莫不是和韬塞……想到这里叶洛问道:“是不是你与韬塞的事情……事情没有希望了?” 听叶洛这样说冥兮眼里闪过一抹苦涩:“我……” 我字刚出口便见到一路奔跑进来的韬塞,冥兮心里一惊立刻没有声音,叶洛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看着跑的有些气喘吁吁的韬塞。 叶洛一见此面上有些了然,现在看来是好事将近的苗头,看来冥兮这次是要苦尽甘来了。 果然,韬塞看着握住叶洛手的冥兮,快步走到了两人身边对叶洛点了点头才道:“我与她有些话要说。” 一听这话叶洛了然的松开了冥兮的手,带着明莫几人离开了房间,将地方留给他与冥兮。 明莫走到了门前随手将门带了上,叶洛见此笑着要走却被明莫拉住了,明莫小声道:“小姐咱们……” 明莫眼珠子往屋里一斜叶洛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留下来听墙角的意思啊。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屋内冥兮一副不愿搭理韬塞的神情,扭过头背对着韬塞。韬塞见她如此孩子气笑出了声来。 听到来自背后的笑声冥兮转过身瞪了一眼韬塞没好气的凶道:“笑什么笑?谁着你笑的了?” 韬塞听言忙忍住了笑意,冥兮见此才觉得心中舒畅了不少,想要转过身不见他的面。韬塞见此忙上前了一步,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可以直视到他的目光。 冥兮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挟制,不想怎么样也挣脱不开最后只要嘴巴凶道:“放开我啊你,我方才已经说了以后不想和你再有关系了。” 听了这话韬塞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双臂一用力将她揽入了怀中。冥兮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举动,不由得愣在他的怀里。 韬塞抱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待冥兮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爱新觉罗韬塞你放开我,放开我!” 韬塞无奈的更加抱紧了她,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兮儿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一直以来不敢和你说我也喜欢你。” 听到这话冥兮愣在了原地,忘记了挣扎,刚刚她听到了什么?是不是听错了?这人是韬塞吗?这是从韬塞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见他惊的愣了韬塞笑了笑道:“怎么了?兮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冥兮睁大了双眼,他方才叫她兮儿!那么刚刚她听到的都是真的了,他说他喜欢她!冥兮有些不敢相信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刚……刚刚说什么?” 韬塞闻言心里的紧张减少了几分,笑着再一次重复道:“我说我爱新觉罗韬塞喜欢你冥兮。” 这一次他说的声音大了几分,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爱新觉罗韬塞喜欢她冥兮!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正在他的怀中听着她梦寐以求想要听到的话。这一切好像假的好像做梦一般。 “我也喜欢你。我冥兮也喜欢爱新觉罗韬塞。”冥兮紧紧的回抱住了韬塞的腰身,笑的像是个孩子一般。 韬塞听言嘴角的微笑加大了弧度,笑出了声音:“我早就知道了,因为你早就说过了。我记得的。” 不想冥兮听了这话却突然不高兴起来,一把推开了韬塞冷着脸道:“凭什么是我先和你说的喜欢,我不要。” 见她这般孩子气韬塞哭笑不得,再次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口气带着一些宠溺:“好,是我先说的喜欢,不是你。” 听韬塞这样说冥兮才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给我听!” 守在前厅等叶洛的慕容丞崖与福临,左等右等不见叶洛回去,两人便寻找了过来。不想走到叶洛平日住的房门前便见到叶洛带着明莫叶萍等人趴在房门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 于是慕容丞崖开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几个偷听的人心中一惊都说做贼心虚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叶洛一听这一声响吓的身往回转,想要看清是谁再这里乱说话。不想这一转脚下有些不稳,身子以垂直的摔向了地面。 福临见此心中一惊随即身子飞了出去,一把接住了往下倒的叶洛,语气中带着着急:“有没有怎么样?” 叶洛心中一暖摇了摇头。还不及说话就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叶洛听此忙将头埋在福临的怀里,不愿意出来面对已经走出房门的韬塞与冥兮。 冥兮一出门看到这么多人聚在门前不由得面色一红:“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在外面偷听人家说话。” 听冥兮这么一说,再看同冥兮一般脸色绯红的韬塞,福临与慕容丞崖相识了一眼,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福临笑着拍了拍躲在他怀里的叶洛。没想到洛儿也会偷听墙角! 明莫见此笑的有些尴尬:“冥兮姑娘与十爷许是口渴了,我……我这就给两位倒些水过来。” 明莫说完转身快步的离开了现场。叶萍一见此清了清嗓子:“我想起来我也有些事情没有做,真的好忙啊。” 说完同样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现场,其他两个丫头听言也照葫芦画瓢纷纷快步离开了。独留叶洛一个人趴在福临怀里不说话。 冥兮见此走到了福临与叶洛身边脸上的红晕减少了几分,带着一丝俏皮的味道:“洛姐我……” 她刚开口叶洛推开了福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对着福临与慕容丞崖说道:“我们方才不是说要出去的吗?我现在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吧。” 说完不等慕容丞崖反驳一手搀着福临一手拉着慕容丞崖,快速的消失在韬塞与冥兮的视线之中。 冥兮见此想要喊回来,却被韬塞轻轻拉了一下:“罢了,咱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们爱听随她们听就是了。” 被韬塞这么一安慰冥兮瞬间恢复了好心情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咱们不与她们一般计较。” 却说叶洛拉着两人走出了冥兮与韬塞的视线这才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冥兮他们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了,这才松开了两个人,笑出了声音来。 福临看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叶洛,一边给她温柔的顺着背一边宠溺的问道:“不过是偷听了一次,可别笑伤了身子。” 叶洛摆了摆手笑着继续说道:“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韬塞原来……他原来,也有被吃定的一天,真是笑的我肚子疼。” 见她笑的这般开心福临只得无可奈何的微笑不语,看着她的笑颜,时不时的帮她顺了顺背。 慕容丞崖只当不见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抬步率先走了出去。福临见此嘴角的微笑深了几分,扶着叶洛道:“好了好了,咱们还要出府呢。” 听到福临这般说叶洛收敛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与福临一同走出了慕容府。慕容府门前早已经备好了马车。 慕容丞崖看了眼在后面的福临与叶洛率先上了马车。福临扶着叶洛先上马车,随后他才上去。 马车内叶洛坐在中间的位置,右手边是慕容丞崖,左手边坐着福临。一上马车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叶洛看着左右两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慕容丞崖闭目养神没有看他们。福临嘴角的微笑一直都在,可见的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错。 马车里慕容丞崖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福临与叶洛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带着几声笑意钻进了慕容丞崖的耳朵里,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他喜欢叶洛这一点他承认,可叶洛的选择他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他选择放手看着她与福临幸福。一直以来帮叶洛不是完全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他喜欢叶洛,所以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让他坐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快快乐乐的谈情说爱的,他的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人心都是肉做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马车一停稳慕容丞崖便头一个跳下来马车。福临搀着叶洛下了马车才发现原来慕容丞崖是邀请他坐画舫。 叶洛来了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接触船只,看着那画舫心里倒是有些激动,想要上去看看。 画舫装饰的十分漂亮,远远看过去好像不止一艘两艘。慕容丞崖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带着叶洛与福临来到了河岸边上。 叶洛这才看清楚河岸边上有大大小小八九只画舫,那些个画舫大小不一,装饰也各不相同。叶洛看着慕容丞崖走上了一只最大的画舫,不由得心里感慨,土豪就是土豪,连画舫都比别人家的高大上,高端大气上档次。 福临刚要扶着叶洛上画舫,就见这时有一艘画舫靠了岸。那画舫比其他的大了一些,却独独没有慕容丞崖的画舫大。叶洛看了一眼便见从画舫里先是走出两名女子。随后走出来一男子。 两名女子约二八年华,身穿华丽的衣服,头上所带的首饰也是夺目,那男子同样也不逊色,举手投足之中带着贵气。 叶洛收回了目光刚要抬脚上画舫,这时却听从方才她看的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 娇呼声:“慕容大哥。” 那声音娇滴滴的好像是捏着嗓子发出来,叶洛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恶寒,这么嗲的声音真好奇这主人长得什么模样。 叶洛扭过头想要去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声音竟然可以这般的……这般的销魂。目光扫过去只见那两名女子其中一个,那女子穿着一身淡粉色衣服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 待走近叶洛才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一长巴掌大的瓜子脸,脸上弯眉圆眼,眼中流动着一抹娇媚之色。薄薄的樱桃小嘴带着微笑,一头华贵的珠花让叶洛都替她觉得累。这女子比较宫里的女人算不得什么,不过甚在一身的风情万种之色。 慕容丞崖见到这女子脸色变了变随即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神色,笑着对那女子道:“林妹妹怎么会来这里的?” 林妹妹?叶洛险些笑了出来,这位林妹妹更红楼梦里的那个林妹妹相差甚远。不知道后者知道前者叫这个名字非吐血而死。 林妹妹则是一脸的灿烂笑容将准备上画舫的叶洛挤了过去,自己率先上了画舫。叶洛不防这个林妹妹会这么做,被这么一挤身子晃了一下幸而福临在身边扶住了她。 福临为此皱起来眉头有些不满。慕容丞崖见此脸上也是一顿,不过片刻恢复如同平常。 林妹妹不自知笑着走到了慕容丞崖身边语气娇嗔的埋怨道:“慕容大哥上次不是说过不了多久就去看琉鄢的吗,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来看人家?” 叶洛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这姑娘不叫林妹妹,叫琉鄢,许是姓林,慕容丞崖与她又相熟所以叫她林妹妹。 听言慕容丞崖脸色有些尴尬,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难道他也失忆了吗?不过,失忆倒也是不错的。在这个林琉鄢面前他宁愿自己永远失忆。 他对这个林琉鄢又是烦又是讨厌的,可没得办法这林琉鄢的父亲与他家的老爷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也算是世交之家。若是换个身份他定然不去理会。 见慕容丞崖没话回答叶洛嘴角笑了起来,没想到慕容丞崖也有这么一天,有口不能言。当真是让她看的过瘾。 “五妹,慕容大哥自然有他的事情要做,慕容山庄这么大的产业都要靠慕容大哥去做,哪里会像你这般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另一个女子开了口,语气有些严厉。 叶洛闻言看了看那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圆润却精致的鹅蛋脸,眉宇之间带着几分严厉之色,高挺的鼻梁红唇微微闭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林琉鄢有些警告的意味在。 慕容丞崖见了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琉蕴妹妹说笑了,我就算是再忙也会抽时间去看看你们的。” 林琉蕴笑了笑道:“慕容大哥莫要听她胡言,她不过是个孩子心思长不大就知道玩。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林琉鄢冲着林琉鄢吐了吐舌头,却没有敢反驳林琉蕴的话。只是靠在慕容丞崖身边不愿离开一步 慕容丞崖无奈只好当她如不见,对着林琉蕴道:“琉鄢的性子如此我知道的,定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 慕容丞崖说完看了眼站在林琉蕴身后的男子有些不解:“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呢?” 林琉蕴听他问起那男子没有说话,林琉鄢却是抢着回道:“那是我将来二姐夫,京西白家的大少爷。” 慕容丞崖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林琉蕴道:“京西白家?莫不是开医馆与药铺的白家?听闻白家大少爷是个难得的经商之才。” “白及不敢当,在慕容大少面前白及不敢自诩是什么经商天才,不过是笨鸟先飞罢了。”白及笑着对慕容丞崖以及福临叶洛一拱手。 叶洛听了这名字笑了笑,果然家里是开医馆药铺的,这名字就是一味中药啊,白及性苦、甘、涩,微寒。功效收敛止血,消肿生肌…… 叶洛忍住了笑意,福临看着她一忍再忍的脸色不由得笑了笑,小心得护着她以免再出什么差错。 林琉鄢看了眼叶洛与福临有些不解的的问道:“慕容大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慕容丞崖笑着指了指叶洛介绍道:“这位是我妹妹,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叶洛。那位公子是我未来的妹夫。” 叶洛被他打趣的面色发红,什么说她是妹妹也就罢了,怎么还把福临扯了上去,还妹夫,要知道这个时候八字没一撇呢什么妹夫不妹夫的。 福临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好你个慕容丞崖,可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他是妹夫,而洛儿只是你妹妹! 林琉鄢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洛,久久才道:“原来这位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大姐姐,不是说大姐姐一直出门在外跟着师傅游学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没想到慕容山庄还真有一位大小姐,不过还真不是她叶洛。叶洛看了眼慕容丞崖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圆吧。 慕容丞崖不急不躁的笑着回道:“你这个傻丫头,再游学也要回家的啊,不可能游学一辈子这么久吧。” 林琉鄢听了点了点头:“也是啊,你看我这脑子,果然还是慕容大哥聪明的。” 林琉蕴倒是比林琉鄢成熟稳重了许多,听说叶洛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礼貌的对叶洛笑了笑道:“一直听闻大小姐出门与师傅一同游学,到如今还不知道大小姐拜的什么人为师,又是学的什么?” 慕容丞崖这次把目光看向了叶洛,一副这下我帮不了你了的模样。叶洛一脸的淡定笑着开了口:“说起来我倒是个不成器的,跟着师傅四处游学流浪,学的也只是一些浅薄的医术罢了。” 一听叶洛说学的是医术白及顿时来了兴趣:“不承想慕容大小姐学的竟然也是医术,只是失敬失敬了。” 叶洛见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是一本正经的回道:“白公子严重了,我不过是跟着我师傅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白及还欲再说却被林琉鄢娇滴滴的声音打断:“慕容大哥你们是不是要去湖中心啊?” 慕容丞崖点了点头。林琉鄢高兴的立刻说道:“慕容大哥我方才没有玩尽兴,好不好跟着你的画舫再去一次呢?” 叶洛听完这话心里冒出一段话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小妞子的心意再明显不过,是放在了慕容丞崖身上。 不过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林妹妹若是嫁进了慕容山庄,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想想都觉得每天看慕容丞崖无奈发狂的神情有趣。 想到此处叶洛偷偷的看了一眼慕容丞崖有些难为却又不好意思拒绝的神情。不由得觉得这个想法真是有意思的很。林琉鄢每天娇滴滴的声音都在耳边围绕。慕容丞崖会不会疯掉。 第四百三十七章 落水 叶洛与福临上了画舫,看着慕容丞崖无奈的只能接受的神情,叶洛抿嘴一笑,随即对慕容丞崖抛出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于福临走到了一旁的画舫边上看着河岸两边的景色。 林琉蕴见林琉鄢上了画舫无奈也跟了上去,她这个五妹平日里性子最为泼辣,又得家人的宠爱,只是一见到世家慕容大少爷就像变了个人,又是娇柔又是乖巧的。她不跟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法与家里人交代不是。 白及细心的扶着林琉蕴上了画舫自己这才跟了上去。慕容丞崖无奈的让船家开了船。天知道他最怕的便是林琉鄢这个姑奶奶,缠人的手段让人无法消受。 画舫缓缓的离开了河岸,叶洛第一次坐这样的画舫心里自然是高兴,指着一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风景给福临看。 这河岸两边的风景福临早已经看过了,只是见她难得这么高兴也就由着她,随着她的手指四处看着。 慕容丞崖被林琉鄢颤的够呛,好不容易分了个神看了眼福临与叶洛,心里不由叹了口气,有林琉鄢在他什么事情都别想做了,看来今天的计划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慕容丞崖败了气,这个林琉鄢真是他的克星,从小到大只碰到她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林琉鄢见慕容丞崖转过目光看着叶洛,不由得心中颇有不满,这个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她是头一次见,长得也不怎么样吗,不知道慕容大哥为什么要回头频频看她。 叶洛见到慕容丞崖无奈的神情看着自己,不由得心情大笑对着他微微一笑。慕容丞崖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巧这一幕刚好被林琉鄢看进了眼里,顿时觉得心中难平。外人可能不太清楚,可她们林家与慕容家是世交,自然是清楚的很,这个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是慕容家的孩子乃是慕容海在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与慕容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样一来林琉鄢心中危机感四起,慕容大哥很少对女子表露出过分的亲昵,可却对这个慕容家名誉上的大小姐露出这么多的关心。莫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想到这里林琉鄢对叶洛的看法便改观了,不管是什么女人只要慕容大哥对那女人好过对她都不行,姐姐妹妹都不行。 她林琉鄢从小就喜欢慕容大哥,她立誓这一生非他不嫁,他的眼里心里只能有她,不许看别的女人。她是林家最得宠的五小姐,从小想要什么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慕容丞崖她是要定了。 叶洛自是不知此时的林琉鄢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情敌,顾自与福临站在一起说笑。 林琉鄢见此对慕容丞崖道:“慕容大哥你且自己看看,我想去找慕容大大姐姐说会子话。” 慕容丞崖听了这话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不知这丫头今天抽的是什么疯舍得放过他,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定然不会错过,于是忙道:“去吧,去吧,好好聊一会。你慕容大姐姐可有许多你值得学习的东西。” 慕容丞崖说这话本是无意,不过是想让林琉鄢晚点再过来找他,最好是别过来找他了。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琉鄢顿时心中冷笑,她是有多不堪,才需要去找个四处流浪学医的女子去学习。 林琉鄢心里虽是不舒服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走到了一边拉着林琉蕴道:“二姐我们去找慕容大姐姐说会子话吧。” 林琉蕴有些奇怪的看着林琉鄢,这个五妹平日里眼光最高也最为傲气,向来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今天能和她出来也是因为在府中呆的实在闷了,所以才将就的和她一同出来游船。 怎么会突然要去慕容家的大小姐说话,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要讨好慕容丞崖,所以爱屋及乌吗? 她是有些捉摸不透这个乖张的五妹,只是现在也不好开口拒绝。于是对白及点了点头道:“我先过去了。” 白及温柔一笑目送着两人往叶洛的方向走出。叶洛与福临聊的正欢,不想林琉鄢林琉蕴两姐妹会来找自己,忙笑着打招呼:“林二小姐林五小姐。” 林琉鄢听了这话口气有些撒娇的意味道:“大姐姐你我两家本是世家,莫要叫的这般生疏才是。” 林琉蕴心里发笑,没有想到这丫头在外人面前倒是装的懂事的很,想来是因为叶洛是慕容家大小姐的缘故。 叶洛见两人有意与她交谈,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可面上却带着笑容示意福临离开一会。给她们三个女子留些空间。 福临会意笑着离开,慕容丞崖见此对他与白及道:“她们三个女子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画舫内备了些酒菜,咱们三人今日好好饮上几杯才是。” 白及听言跟着慕容丞崖进了画舫,福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叶洛,但见她三人不知在说什么,面上倒是都露着笑容。见此他才略放些心转身进了画舫。 林琉鄢看着走进去的几个男人继续与叶洛打趣道:“大姐夫一看便是人中之龙。气质都不一般。” 林琉蕴听着林琉鄢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对叶洛道:“她说的倒是。黄公子气度不凡,将来定是成大事之人。” 叶洛被她两姐妹打趣的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道:“你们别听我打个胡说八道的,这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 见叶洛娇羞林琉蕴收回了打趣的心思,看着远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本来就是林琉鄢拉过来的陪客。林琉鄢许是想讨好叶洛,竟然这样她还是少开口,多给林琉鄢留下机会才是。 林琉鄢听叶洛这话随即笑了笑,目光一转继续开口道:“慕容大姐姐与慕容大哥当真是兄妹情深,我见慕容大哥待大姐姐你十分上心。” 果然三句话不离慕容丞崖,叶洛笑了笑客气的回道:“兄妹之间感情自然是好的。我见林二小姐待你也是好的。” 林琉鄢笑了笑看了眼林琉蕴,神情有些不阴不阳,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如常笑着道:“大姐姐说的也是。兄妹之间正是如此呢。你说对吧二姐。” 林琉蕴没有想到她会话峰一转说道她的身上,于是笑着接道:“五妹说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就该这样。” 林琉蕴看出林琉鄢的不对劲来,这丫头从小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任性自我在家里只要长辈对别人好她都看不过去,这看样子是吃叶洛的醋了。连慕容丞崖对自己妹妹好都要吃醋,当真是个醋坛子。 叶洛听了这话也是一笑心里却是明白了,这姐妹两人是面和心不和的,不过说起来也是,林家与慕容山庄是世交,在看这两位林家小姐的打扮气度都不是一般老百姓家能有的。大门大户除了钱多之外还有一多,那便是争斗多。多多少少都有,谁家门里也不可能太清静,原因很简单,家宅不宁就是女人多,在一起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这样的人家表面看着荣华富贵的,其实里面的事情是外面想都想不到的。 林琉蕴作为林家未出门中的长姐自然不愿在外面让外人看林家的笑话,对于林琉鄢的一般性无理取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林琉鄢再怎么大小姐脾气,在林家生存了这么久,这里面的道道她还是清楚的,在内宅怎么闹怎么斗都行,可一出来了她们代表的就是林家的形象,她虽然刁蛮但是不傻,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占些小便宜就好。 林琉鄢说完那些酸话也就安生了,转过头与叶洛无关紧要的继续打趣,听着那娇柔造作的声音再耳边不断的响起,叶洛心里虽以觉得厌烦,可面上也不好太过意不去,毕竟林家是慕容山庄的世交,她现在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总不能让慕容丞崖不好下台不是。 林琉蕴也是听得无趣,不知道林琉鄢还要说到什么时候,现在已经说的她都忍不住想打哈欠,可因为礼貌关系一直忍着。 这时趁林琉鄢指着河岸边的一处风景给叶洛看的功夫,想要悄悄的打个。却不想叶洛一回头看进了眼里。 却说叶洛虽不喜林琉鄢这么娇柔做作,可面上不好太过意不去,本想趁林琉鄢看风景的时候偷个懒吐口气不想看到了林琉蕴正拿着手帕掩唇打哈欠。两人相视叶洛见到林琉蕴打哈欠,而林琉蕴看到叶洛无奈的吐气,先是有些尴尬的一笑,随后却是默契而笑,原来觉得无奈无聊的不是一个人。 林琉鄢余光将叶洛与林琉蕴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划过一丝冷笑,随即像是不经意的从两人中间的位置走到了林琉鄢右边,让叶洛同林琉蕴站在一起。 林琉蕴以为她是过去看风景倒是没有在意,叶洛刚好目光看向河岸也没有看到这一点变化。 林琉鄢见此觉得正合心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去看风景,略做停顿又后退了两步,不想后退的步子有些大了,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林琉蕴。 林琉蕴正在低头看水面哪里会想到有这么突发的情况,只觉得身侧被人猛然一撞,力气极大,她一时没能站住脚撞到了一边的叶洛,这一撞叶洛一个趔趄显然从不高的栏杆上摔了下去。 一波未平叶洛心惊的用手抚着胸口,方才险些掉了下去,她生性不识水,这掉下去只有等死的份了。 林琉蕴站稳了脚步刚要回过头去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被撞了一下,不想一回头就见到林琉鄢一脸的惊吓,正直直的摔向了她。 还不待林琉蕴反应过来已经被林琉鄢扑倒,她这一扑倒正好撞向了叶洛,只听得噗通噗通一前一后两声落水,叶洛同林琉蕴同时掉进了水里。 林琉鄢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还没等她呼叫就听三个落水声,一看之下竟然是画舫内福临慕容丞崖还有白及三人跳了下去。 一见慕容丞崖也下了水林琉鄢不免有些着急,忙喊到:“慕容大哥,慕容大哥你在哪里啊?慕容大哥。” 绕是她声音颇大也没有人回应她,水面上的涟漪还在一圈圈回荡着林琉鄢忽然生出了悔意来,她不该如此冲动的。可她就是不喜欢叶洛,就是不喜欢慕容丞崖看叶洛的目光。 至于林琉蕴她的好二姐她早就看不惯了,林琉蕴依着自己在林家是长姐的身份就处处管她,处处不让她心里舒服,平日家里的长辈虽都宠着她,可她心里就是对林琉蕴不满。 所以看到她们两默契的微笑她就猜到她们是在笑话她,好,让你们笑话,让你们想要排挤,所以她不满之下撞了林琉蕴,因为她知道叶洛就站在林琉蕴的身边,撞了一个就等于撞了两个。可不想一下子没有成。没关系再来一次。 林琉鄢心里正七上八下之时,这时河面上出现了破水之声,她随即望去见是福临抱着叶洛露出了水面。 福临抱着叶洛游到了画舫边示意林琉鄢拉叶洛上去,林琉鄢这时不敢怠慢,与福临一同用力将叶洛拉上了画舫,这时的叶洛已经昏迷了过去。 福临随后爬上了画舫面上带着焦急伸手拍了拍叶洛的脸:“洛儿,洛儿你醒醒。洛儿醒醒。” 可叶洛丝毫没有反应,福临见此心里闪过一抹害怕和惊慌忙伸手拉起叶洛,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叶洛腹部横放大腿上压其背部。叶洛忽然张口吐了些水出来,随后咳嗽了两声。福临见此忙抱起叶洛让她面朝上,叶洛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福临一张着急的脸,叶洛立刻搂住了福临的脖子哭出了声音,刚刚,落水的那一瞬间水灌入口中的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就这样离去,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想起不能再见到他她的心就像是撕裂了一般。 福临被叶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紧紧的抱着叶洛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这时又一声破水慕容丞崖拖着林琉蕴浮出了水面,叶洛看到忙拍了拍福临示意他过去帮忙,福临会意走到画舫边伸手将林琉蕴拉了上来。 刚想要伸手去拉慕容丞崖,慕容丞崖却是一反身又潜到了水下,福临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林琉鄢的声音将他叫回了神。福临一扭头看到昏迷不醒的林琉蕴忙走了过去。 叶洛指了指林琉蕴虚弱的无法开口说话,福临立刻明白过来叶洛的意思,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伸手拉起了林琉蕴同救叶洛一般。 林琉蕴吐出来腹中的水没多久便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看到了叶洛与福临还有林琉鄢除此之外并没有白及与慕容丞崖,她不由得有些着急忙开口问道:“白及呢?” 看着她有些紧张的面孔福临顿了顿回道:“方才见你落水跳下去救你了。到现在还没有……” 福临话没有说完愣住了,下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他现在忽然明白为何慕容丞崖二次入水了。 林琉蕴听到这里慌张的从船面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有些不稳的走到画舫便边上语气有些许的着急和害怕:“白及,白及……” 叶洛神智刚刚有些恢复看着林琉蕴像是疯了一般,有些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紧接着第三声破水出现,慕容丞崖拖着已经昏迷了的白及上了画舫,慕容丞崖无力的躺在了船板上。一旁是面色苍白的白及。 林琉蕴立刻扑倒了白及的身边,声音有些颤抖:“白及,白及你醒醒,白及……” 无论她怎么叫白及始终没有睁开眼,福临忙让林琉鄢拉住了林琉蕴,自己这才腾出手救醒了白及。 白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到林琉蕴一张流泪不止的脸,努力的扯开了嘴角笑了笑反过来安慰林琉蕴:“我……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越是听他这么说林琉蕴哭的越是凶,早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哭着说道:“你傻啊,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吗?还往下跳,找死是不是!” 白及苍白着一张脸笑着回应她:“这不是没事吗,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他伸手掏出了放在衣袖中的手帕,想要给林琉蕴脸上的泪水擦掉,却发现手帕早已经湿透了,不由得笑了笑收了回去,林琉蕴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被逗的破涕为笑。 见她笑了白及脸上的紧张才舒缓了一些。他最见不得她的眼泪,竟然已经决定要娶她,这辈子她就是他白及的女人,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流泪难过,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她爱的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给她的承诺。 叶洛见此不由得心中一暖,没有想到白及明明不会游泳却因为在乎林琉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跳入了水中,这样的举动虽然不理智,可不得不说这也正是他爱着林琉蕴的表现,陷入深爱中的人很难会有理智。平日再有理智的人只要碰到真爱就很难会有理智这么一说。 福临拍了拍叶洛的背,嘴角浮现就了一丝劫后余生的释然,方才见叶洛落水他的心都吓得止住了跳动。若是叶洛出了什么事情他可该怎么办才是。 林琉鄢第一时间走到慕容丞崖的身边,拿出手中的帕子想要给慕容丞崖擦去脸上的水珠。不想慕容丞崖转开了脸。 林琉鄢不死心的再次抬手想要给他擦汗。慕容丞崖的目光里夹带着怒意,看着林琉鄢却没有说话。 林琉鄢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慕容大哥你怎么了?我……” 慕容丞崖却是冷笑出声看了眼林琉鄢,随即口气阴森森的开了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琉鄢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了这话林琉鄢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自然,可是这种神情很快的被她掩饰了过去:“慕容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没事吧?” 慕容丞崖见她不承认冷哼了一声:“这一次就当我是没有看到,我给你机会,也希望你自己心里能够看到自己的错。” 众人不明白的看着慕容丞崖与林琉鄢,林琉蕴心里却有些明白过来,若不是因为林琉鄢她与叶洛根本就不会掉入水中,难道慕容丞崖的意思是林琉鄢是故意的,故意撞到她们,好让她们落入水中? 林琉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林琉鄢,虽然知道她的性子平日里刁钻了些可没想到她的心思这般的重,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啊! 林琉鄢见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不由得心中觉得委屈难堪对着慕容丞崖撒娇道:“慕容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死不承认慕容丞崖目光冷了几分,林琉蕴知道慕容丞崖的性子,更何况慕容山庄的势力在哪里,她们还是有什么话回去说的好,于是趁慕容丞崖没有爆发忙道:“慕容大哥五妹知道错了,回去我定然会将此事告知我爹,让他好好说说五妹就是。” 慕容丞崖见林琉蕴知书达理的给自己与林琉鄢台阶下,便点了点头不想再说下去。福临见此明白了过来,看来叶洛与林二小姐落水与这个林五小姐脱不了关系。一想到这里福临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见林琉蕴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林琉鄢更是接受不了,出口讽刺道:“二姐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了,我又没犯什么错。哪来的需要认错。” 其实她心中明白自己做错了,可是到现在大家的矛头都指向了她,她心中自然是委屈又不服气。 听到她说这话林琉蕴的脸色立刻变了,阴沉的有些吓人:“林琉鄢,别在这里丢我们林家人的脸了。” 林琉鄢不服气的接着反驳道:“二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行的正坐得端哪里丢过林家的脸了。” 林琉蕴被她气的没有再说什么,本来这事情她作为林家人是想给林琉鄢留足面子的,慕容丞崖既然敢这么直白的说这件事情,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可谁知道这丫头根本就不愿意接受她的好心,还一味的讽刺与她。 白及见此揽过林琉蕴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林琉鄢这个丫头这么没有眼力劲定然要吃亏后悔的。 慕容丞崖见林琉鄢不但不认错,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数落林琉蕴,这下子火气便压不住了,一步步逼近林琉鄢:“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不过是个没长大的丫头,你平日里无理取闹也就罢了,可今日你所做的当真是让我失望。若不是你有意为之叶洛与琉蕴怎么会掉入水中。” 林琉鄢听了这话面色变了变随即委屈的继续狡辩道:“慕容大哥我……我真的只是因为不小心,不小心……” 慕容丞崖打断了她的话,冷冷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失望:“不要用不小心当做借口,我相信我的眼睛看的分明。琉蕴给你留些面子,你却固执己见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叶洛听言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她说林琉蕴明明是好好的站在她身边的,怎么会突然撞向她,原来是因为林琉鄢的缘故。 只是这丫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有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恨吗?以致林琉鄢要这样对待她? 林琉鄢眼里涌现出了泪花,她知道是错了,可也只仅限于她知道错了,她的人生里没有要改的观念。错是错到她心里明白嘴上却不会承认。 慕容丞崖扭过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如他所说他一直知道林琉鄢是个没长大所以懂世事,不愿意入世的孩子,把她的娇柔做作当做是一种不愿束缚于世间的态度。不想今日竟然让他看到她是怎么样的算尽心机的对待别人。别的事情他可以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是一个人的本质这般,他当真觉得不能纵容。 福临顿了顿虽然他不想与个女子一般见识,可这女子心肠未免太狠对叶洛这么个刚认识的都能下手。这就不单单是任性的原因了。 福临刚要开口却被叶洛悄悄的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过问这件事情。她倒不是因为林琉鄢,而是因为慕容丞崖帮助了她这么多,林家又与慕容山庄关系密切所以她给慕容丞崖一个面子,这件事情不做追究。 慕容丞崖见福临的怒气慢慢消退,这才出口对为林琉鄢求情:“黄公子莫要见怪,这个丫头年龄尚小不懂事,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福临点了点头脸色阴沉没有说话,算是默默的答应下了慕容丞崖的请求反正现在洛儿没出什么意外。他就放过一次吧。 慕容丞崖见此对福临露出一抹谢意,对划船的道:“回去吧。” 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谁还有心情游玩下去,更何况一条船上六个人,五个身上已经全部湿了,这个时候自然玩不下去了。 画舫很快被划到了河岸边上,福临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洛下了船,慕容丞崖阴着一张脸紧跟在后面,随后是白及扶着林琉蕴。林琉鄢一个人垂着脑袋默默的走在了最后。 林琉蕴看了眼白及,白及会意的笑了笑松开了扶着她的手,林琉蕴停在原地待林琉鄢走近后这才揽着她一同走。 叶洛扭头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对林琉蕴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两姐妹的身份如果换了一下,若是今天故意推她们下水的人是林琉蕴,她可以想象的到林琉鄢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场景。可如今林琉蕴并没有嫌弃林琉鄢反而颇有一副陪着她的意味。 不管林琉蕴这种行为是出自真心还是故意做做样子,这样的人比林琉鄢的直白莽撞自以为是好的太多了。 叶洛刚转回头就听到后面传来林琉鄢的尖酸的语气:“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好心,你现在心里一定高兴坏了,我看透你这种虚伪了。” 林琉蕴被她说的面色发红,自己好心好意的想要安慰她毕竟大家姐妹一场同是林家之人,不想这丫头这般不识抬举。竟三番四次的数落自己的好心虚伪假惺惺。 林琉鄢这么一闹众人都转过头看了过去,林琉蕴被她甩到了一边面上有些怒意,好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当做驴肝肺,脾气再好关系再好的人都会受不了。 白及见此面色收敛了几分抬步走到林琉蕴身边,手放在她的肩头拍了拍算是无声的安慰她。 林琉蕴见此神情恢复了一些,看着白及露出一抹笑容,告诉他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不要担心。 林琉鄢吼完了林琉蕴推了一把站在她前面的白及跑了出去,林琉蕴一见此有些着急了,这丫头这个时候跑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该怎么对林家的长辈们交代是好?想到这里她有些站不住了。 白及见她想要追过去忙拉住了她道:“你如今浑身已经湿透了,在不回府换上干净的衣服怕是要生病。” 林琉蕴低头看了眼湿透了的衣服,再看了看越跑越远的林琉鄢,她还是放心不下一个女子就这么跑了,容易出事情。 慕容丞崖见林琉蕴一脸的着急,冷着声音说了句:“让她走,让她自己想想今天到底错在了哪里。”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少不得关心,着急。慕容丞崖见林琉蕴还是不放心,只好叹了口气到底是姐妹情深。这个林琉蕴倒是靠谱的多了。慕容丞崖放平了语气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听到了这话林琉蕴才算是放了心,自家姐妹再怎么斗都好,出了林家门就得拧成一股绳子,林琉鄢可以不待见她,但是她身为林家的长姐不能让林琉鄢出什么意外。 一切安排的妥当林琉蕴安心的由白及送着回了林府。而叶洛福临等人坐着马车回到了慕容府上。 福临扶着叶洛下了马车便忙让叶洛回去换身衣服。明莫等人见叶洛全身湿透了回来,不由得担心的问怎么回事。 叶洛一边泡着澡一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来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林琉鄢为什么不待见她,记忆里今天她没有得罪过林琉鄢,而且全程林琉鄢自己都聊的很开心,怎么一转眼就……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同为女人的她也猜不透啊! 福临换了一身慕容丞崖的衣服,坐在客厅等着收拾妥当的慕容丞崖出现。很快慕容丞崖出现在大客厅内,见到福临还在有些吃惊。 福临见此只当做不知笑着问道:“你不是留我下来说是有事情要与我商量的吗?怎么是什么事情?” 慕容丞崖一拍脑门,这要从何说起,说自己带着叶洛与他去坐画舫便是有意想在画舫上做手脚让叶洛完美落水然后由他去救。可不想自己的这种想法还没有机会实施就被林琉鄢抢了先? 这种话怎么说出来?所以他只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林琉鄢这事情闹得我把原来想说的给忘了,待以后想起来再与你说吧。” 福临有些讶异的看了眼慕容丞崖,忘了?慕容大少的记性有这么差吗?福临有些不相信,只是人家说忘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就此作罢,他才不相信什么日后想起来再说的鬼话。 第四百三十八章 高塞回京 叶洛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院子里梧桐树下乘凉,风吹起满院的花香,叶洛微微闭着双眸听风声从耳边吹过。 许久不曾这样静下心来,靳骁赫的死带给她的打击让她时常无法安静下来,每次当想安静的时候,靳骁赫死在自己怀里的那种场景就会浮现,那种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她忘不掉更加的不能忘。 再次睁开眼叶洛的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光,现在那个人活得很惊慌吧?她回来了,她叶洛又回来了,带着满心的复仇,只为这一战不死不休。 福临出现在后院时远远的见到叶洛坐在梧桐树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这一次她回来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吗?就当做是吧。 他不想去追究那么多想不通的事情,他只知道这一次绝对不能放开她的手,绝对不要再让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这是他对她对自己的承诺。 想到此他走近了梧桐树下,看着她微微变了的脸色淡淡一笑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坐在这里发呆?” 叶洛没有想到他会来,先是有些愣住了,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纠结与神伤道:“福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可当我仔细去想又想不起来。” 福临听叶洛叫出自己的名字激动的手有些发颤,回手握住叶洛的小手道:“真的吗?真的想起来了吗?不要紧慢慢来。” 见福临高兴的忘乎所以叶洛心里划过一抹歉意,对不起福临这一次欺骗了你,她根本就没有失忆,只是不想提起过往的记忆,只是为了让你着急,只是为了让你主动。因为她要回去,回到那个有他又有痛苦的地方。为了是靳骁赫。为了是替靳骁赫报仇。 她不想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开心的,开心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只是她不能这么想这么说,一但情深这一次的战斗她又要输得一塌糊涂。为了靳骁赫所以她选择逃避。 福临看出叶洛的有些沉重的心情,心中不由得一软,她想起来真的就是好事情吗?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那么多痛苦,让她记起来真的是好的吗?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他真的不知道他真的很矛盾,希望她记得自己,又希望她不要记起过往。在她的记忆中他曾深深的伤害过她。 一开始他以为将她赶出宫,自己就可安心的调查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她。他从来不认为她会背叛自己,可她与韬塞在一起的画面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那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留她在身边却保护不了她,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 所以那时他的心里闪过一个计划,狠心将她赶出去只是为了让她不再成为幕后之人攻击的对象,他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在董鄂云柔的身上只是为了转移幕后之人的视线,好让她可以安安全全的等到他查出幕后之人来。 可是他想错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默默地这样做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得知她离开并且消失了,他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盲目的替她做出选择。他后悔了,然而却怎么样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以为他们这辈子只能这般情深缘浅了,心里的愧疚与后悔让他每天都坐立不安,却又没有办法。 从来没有想过她回再次出现,在城外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以为她回来了是原谅他了。可更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她失忆了。 失忆,不管是真还是假,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又回来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一点就够了。 叶洛紧紧的抱着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一直有他的位置在,即便是恨意。 不远处的院门,慕容丞崖远远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这是自己想看到的吗?明明他自己也有帮助他们在一起,可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心是骗不了人的。 他转身离开了后院不再去看那画面。记忆深处的回忆一发不可收拾。初次见她是在危难之时,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这条命早已经不在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为何会这般轻易就走进了他的心中?为何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这么爱上了她。 想来许是她的勇气与执着,明明一点武功都没有,在面对那么多的高手时还能面不改色的护着他。明明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却愿意为他做出这么多。她是善良的,这一点无可厚非。明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逃不掉的却不愿意放弃他。 什么时候爱上了她?或许是当初她锲而不舍的带着他一起逃跑,或许是看着她从容淡定的与杀手周旋。那么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子,那般让他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女子。 这一切是爱上她的理由吗?或许不是,爱,如何需要什么理由。如果非得要说理由未免太牵强。 送走了福临叶洛回到了后院,静静地坐在梧桐树下,看着石桌上的茶具再次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这一次她准备好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她要在暴风雨这种不定的情况下掌握主权,全力出击。这一次她要胜利。 皇宫内院孝庄靠在罗汉床的小几上闭目养神,一边站着个小宫女打着扇子驱赶炎热,香炉里点着淡淡的檀香,苏麻喇姑接过宫女端上来的茶轻轻的放在了孝庄面前的小几上,看了眼手中转着一串佛珠的孝庄轻声道:“太后用些凉茶吧。” 闻言孝庄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露出一抹慵懒之色,苏麻喇姑见此将方才放在小几上的茶盏端到了孝庄手边,孝庄将佛珠放在小几上接过那凉茶喝了一口。 待缓和了一口气才有些忧虑的开口道:“今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苏麻喇姑你说会不会是要出事情啊?” 苏麻喇姑听了这话笑了笑道:“太后你这是每日里多思多虑惯了,说明您啊需要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了。” 孝庄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怎么歇息?你说我若真是不管了,放手了皇帝真的可以吗?他如今还是小孩子心性,又加上现在叶洛的……唉罢了,不说也罢。” 苏麻喇姑倒是不觉得是孝庄说的,只道:“太后,皇上如今也不小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还是有分寸的。” 孝庄冷哼了一声:“有分寸?我倒是希望他有,可是叶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个帝王怎可陷入儿女情长之中不能自拔。若不是叶洛与韬塞做出那等事情…也罢,如今叶洛既然已经出宫,往事也就不再提了,只是这一次他休想手再把她接回来。” 孝庄的固执苏麻喇姑是知道的,现在见她语气已经带着怒意苏麻喇姑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苦了福临与叶洛两个孩子,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却说福临回了宫便来到了慈宁宫,孝庄听了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苏麻喇姑说道:“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福临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孝庄行了个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孝庄坐正了身子脸上恢复了严厉之色道:“起来吧,我听说你今日出宫了是吗?” 福临顿了顿心中有些恼火,这些个做奴才的嘴巴果然不紧,他不过是出了趟宫这里就知道了。看来他身边的人有可疑啊! 心里翻涌而面上岿然不动,这是福临在宫里和朝堂之上学到的功课,特别是有些事情与脾气需要收敛起来。 “皇额娘说的是,今日一早去了慕容府把筹赈灾银两的事情与慕容大少爷说了一下。”福临低着头语气不咸不淡的回道。 孝庄听他自己承认去的是慕容府上,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是,本想问他是不是去见叶洛了,现在见此是问不出口了,这个孩子竟然学会了堵她嘴了,她也只好不咸不淡的回了个哦字。 吴良辅从宫人的手中接过了茶水递给了福临,福临轻抿了一口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孝庄余光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那么慕容丞崖是怎么说的?” 福临放下了茶盏理了理思绪说道:“慕容山庄还是很支持这件事情的,儿臣想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只要他们松口了,其他的富商也就不在话下了。” 孝庄听了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福临,事情会就这么简单吗?她有些不相信于是道:“慕容山庄这次是为了解朝廷危难,以后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听着孝庄模棱两可有些试探的话福临只当做不知,手拨弄着茶盏的盖子,没有说什么。 孝庄见此心里两下也是没个底,但直觉告诉她福临不会这么轻易就对叶洛的事情死心的。 看着孝庄一脸的戒备福临嘴露出了一抹微笑,只是瞬间便隐了过去,放下手里把玩的茶盏盖子打定了主意对孝庄说道:“皇额娘儿臣要洛儿回到儿臣身边。” 听言孝庄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说他要叶洛回宫!不是和她商量的语气而是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告诉她一声罢了! 这怎么可能,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现在的叶洛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即使朝廷现在需要这些富商的支持,她我绝对不会同意让叶洛再进宫,绝对不可能的。 孝庄语气冷然带着怒意:“哀家说了多少次了,她再想入宫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哀家劝皇帝还是不要再想了。” 福临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让叶洛回到他身边的决定他是不会改变的,于是他的口气也微微变了:“皇额娘,若是没有洛儿在儿臣身边,儿臣什么都不要。” 赤裸裸的威胁让孝庄眉头一皱冷冷的一哼:“皇帝这是在威胁哀家是吗?” 福临一脸的冷峻目光紧紧的盯着孝庄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儿臣不敢,今日儿臣来不过是告诉皇额娘儿臣的心意。” 孝庄见福临是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心中郁结着一口闷气,苏麻喇姑见此忙给她顺了顺劝道:“皇上这事还是放放在说吧,您看太后……” 苏麻喇姑的话还没有说完孝庄伸出手打断了她,目光幽深看着福临:“皇帝你是想气死额娘是吗?” 福临自嘲的一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苦涩与无奈:“皇额娘说的是哪里话,要说谁逼死了谁,那也是皇额娘你逼死了儿臣。” 孝庄一听这话气的顿时拍案而起,目光中带着失望:“好…好,额娘一直以来为了你是操碎了心,事事亲力亲为,到如今换来的却是你这句话。” 福临看着气的发颤的孝庄心里顿了顿,可随即却道:“皇额娘您有没有想过儿臣是个人,是个有心思有分辩能力的人。儿臣也有自己的所爱,有自己的所求。儿臣知道自己是帝王很多的时候都不能照着自己的心思去做去活。可是皇额娘您如今连儿臣爱一个人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孝庄被说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福临说完这话看也没看孝庄一眼拂袖带着吴良辅出了慈宁宫。 久久孝庄才回过神来,身子踉跄些许摔倒,好在一边的苏麻喇姑反应快忙伸手扶着了她:“太后您没事吧?” 苏麻喇姑扶着孝庄坐回了罗汉床上,孝庄看着福临消失的背影心中闪过一抹凄凉:“他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这个做额娘的心啊。”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只得安慰道:“太后您也别太伤心的,小心凤体才是。如今皇上还不明白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孝庄知道苏麻喇姑不过是说话安慰自己,不过此时她的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不能让叶洛入宫,福临现在为了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她这个额娘,若是待叶洛进宫了事态还不知道会有哪些改变呢。 无论如何叶洛不能再入宫,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没有了叶洛世间还有千千万万个女子,福临现在只是一时放不下叶洛,只要叶洛不出现在福临的面前,谁又能说福临对她的感情不会一点点变淡,甚至忘了她喜欢上别的女子。 孝庄打定了主意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这一次她是咬死了都不会放叶洛入宫的,绝对不。 福临出了慈宁宫一路没有停顿,回到乾清宫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准任何人打扰。 吴良辅见此叹了口气,世间多情总被无情伤,有时候太后的心思他真的不能明白,不过说来也是主子们的心思不是他这种奴才能猜的透的。 福临滑坐在冰凉的地砖之上,背后靠着书桌目光望着殿顶的一角没有焦点,像在看着什么又没有看。 这一次他是彻底与皇额娘闹翻了,因为叶洛的事情皇额娘不止一次伤了他的心,而他也不止一次的伤了皇额娘的心,到底,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爱新觉罗福临想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吗?他不明白皇额娘为什么要这样待他与叶洛。 他没有认为更没有说过江山不重要,可在顾忌了江山之后他连一点点自己的感情都要不得吗?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一屋子浓烈的酒气,奏折书本散落了一地,福临依靠在书桌边的地上一手拿着掐丝珐琅的酒壶一手是酒杯。高塞与韬塞两个人出现在乾清宫的书房内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福临醉眼朦胧之际见到两人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们来了,来了正好陪我好好喝点,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高塞皱起了眉头,他远从沈阳过来就是听韬塞在信中说叶洛回来了,本想来看看叶洛,可是如今见福临如此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想必是太后那里……这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了。 韬塞看了眼福临又看了看高塞,示意高塞给拿个主意,这事情总得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是啊。 高塞耸了耸肩,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当今的皇上,一个是当今的太后,他们母子之间明里暗里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能怎么想办法呢。 福临哪里理会他们一个人自斟自饮喝的好不痛快。今日且让她醉一次,过了今天他的心思里只放叶洛,为了自己的幸福与皇额娘做争斗。 福临心里想着酒便越喝越快,不过一会便醉倒在地,高塞与韬塞互相看了一眼只好将福临搀扶进了书房内的床榻之上,又唤来吴良辅等人在边上伺候着,两人这才离开了皇宫。 却说苏麻喇姑安慰了孝庄后,孝庄心中挂念缺又别扭着,便让苏麻喇姑以她自己的名义去看看福临。 苏麻喇姑领了旨带着些福临平日里爱吃的糕点,便来到乾清宫。乾清宫的书房门前吴良辅正守着,见苏麻喇姑来了忙殷勤的迎了上去笑道:“苏麻喇姑您怎么来了?” 苏麻喇姑也是一样的笑意道:“我过来看看皇上,不知道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苏麻喇姑询问吴良辅不由得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愁容:“别提了,您是不知道啊,皇上从慈宁宫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喝闷酒。这不已经喝的醉倒了。” 苏麻喇姑不想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福临平日里素来不算爱饮酒,今日竟然自己把自己灌醉了。苏麻喇姑叹了口气,想来皇上是觉得心里苦啊,自己喜欢的却得不到。若是单相思这样也就罢了,可命运弄人他与叶洛又是两情相悦。这般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再一起……说来她都跟着难过。可有什么办法,孝庄在这件事情上早已经表现出谁都不许多说的架子来。 她自知自己不过是个奴才,虽然孝庄信任她凡事喜欢与她商议,可这事情她也劝不了啊。 “我且去看看吧。”苏麻喇姑提着糕点走到了书房边上。 吴良辅见此忙跟了上去亲自给她推开了书房的门,领着她进了位于书房内侧的一间小小的寝室。那寝室不大放着床榻之类的东西,供福临批奏折看书累了临时休息一下的地方。 苏麻喇姑放下手中的糕点疾步走到床榻边上,看着一脸潮红的福临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虽然他是帝王可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了,见他这般如何能不心疼。 福临喝的大醉此时睡得正酣,苏麻喇姑看了一眼后便对伺候的宫人道:“你们好生照顾好皇上。” 说完对吴良辅说道:“你且留步,今日皇上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太后。待明日我再来吧。” 吴良辅点了点头道:“您放心的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你慢些走啊,我就不送了。” 苏麻喇姑听言微微一点头转身出了乾清宫,回到慈宁宫把这事情与孝庄一说,孝庄立时心疼不已,只是碍于两人刚吵过架,也拉不下面子先去看他。 高塞与韬塞出了皇宫跨行上了下人牵着的马,一路奔去了慕容府。这一次回到京城高塞便是来看叶洛的,到了这个时候定然是要去慕容府上的。 很快到了慕容府前,慕容府上的小厮见来的人不认识便挡了回去,韬塞与高塞对慕容府都不算熟,那看门的小厮又是个死心眼的,不管高塞韬塞好说歹说怎么说都面不改色也不予理会。 韬塞见此火气自然了大了些,对着那小厮声音提高了几倍:“我们都说了是你家大小姐的朋友,你这个人怎么还不明白。” 那小厮一脸的冷漠淡定看了看韬塞与高塞,见两人衣着华丽倒不想是骗子顿了顿才道:“二位稍等片刻小的去禀报一声大小姐。” 说罢抬腿就要走,不想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慕容府门前,高塞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也随即停下了脚步。 马车帘掀开没有想到会是冥兮。韬塞见来的是冥兮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道:“你也来了啊。” 冥兮见到站在府门前的韬塞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两步并做一步走到了韬塞面前,看着韬塞笑的有些害羞:“是啊,我今日无事便来看看洛姐。” 韬塞听言也笑着说道:“正好我与六哥也是过来看洛格格的。” 经过韬塞这么一说冥兮这才注意到现在一边的高塞,方才目光一直放在韬塞身上当真是没有看到。 高塞看着两人有些腻歪的神色大概猜出了一些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有这么一天,他回沈阳的这段日子真是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冥兮是见过高塞的,只是两人不太熟,冥兮对高塞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高塞则回以一抹微笑。 一边的小厮见了冥兮忙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冥兮经常出入慕容府他自然是认识的于是说道:“原来是冥兮小姐来了,快里面请。” 韬塞为此心中有些不平衡了,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对待的态度要这般的差,不由得心中有些不满对那小厮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小厮面色一红忙道:“自然自然,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冥兮见此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许是这小厮不认得韬塞与高塞这两位王爷,所以没有放他们进去。 慕容府上的小厮便是如此的,若是不认识的人是万万不会放入府中的,说起来都是尽职尽责。 韬塞也不是真的要为难他,毕竟是个做下人的尽职尽责都是应该的,只是方才被这小厮气的不轻,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让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觉得失了面子。 “罢了,他这般也是尽职尽责你就莫要往心里去了。”冥兮笑着开了口为那小厮求情,实则是给韬塞一个台阶下。 韬塞听言见冥兮给自己台阶下哪里还有不下的道理,转过身不再理会那小厮跟着冥兮一同进了慕容府。 三人一路进了慕容府的后院,进了叶洛平日里住的院子。但见叶洛失神的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而她却不自知,目光幽远而带着微微的迷离。 冥兮见此率先走了过去,在叶洛身边蹲下。叶洛只觉得身边来了一个人,待转头见是冥兮嘴角露出了笑容:“你怎么又来了?暗阁最近不是很忙吗?” 冥兮见此揽着叶洛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味:“怎么洛姐如今嫌弃我烦了是不是啊?若是这样以后我还是少来些吧。” 叶洛知道她是有意说这般话,抬手扭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子道:“你越发会油嘴滑舌的了,我如今都不知该拿你怎么是好。” 冥兮听言笑的灿烂:“洛姐说的哪里话,不过我今日可不是白来的,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叶洛顺着冥兮的手指看去便见到站在院门处的高塞与韬塞,见到两人叶洛嘴角的微笑加深了几分:“六爷怎么回来?” 高塞走上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叶洛道:“不是听韬塞说你失去了记忆吗?怎么记得我是六爷了?” 韬塞也是好奇的看着叶洛,唯有冥兮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心里有些忐忑,看来这慌是圆不下去了。 叶洛闻言露出一抹苦笑:“前不久无意中落入水中后,竟然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人事物。说来也是上天垂怜吧。” 几人一听叶洛落了水神情便得有些紧张,冥兮忙拉过叶洛仔细的打量着:“洛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落水了呢?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叶洛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里闪过一抹安慰,拍了拍她的手道:“已经无事了,我不会就这般随随便便的离开。” 冥兮看着叶洛眼中带着的凝重,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啊!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替大哥报仇,若真的出了事情只怕死都不能瞑目。 听叶洛说已经没有事情了,高塞与韬塞脸上的紧张才散去。叶洛请三人入坐后吩咐明莫去端茶。 高塞这才得出空开口:“你这里倒是个悠然得意的好地方,不承想这一次你回来竟然是慕容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当真是让人吃惊不小啊。” 叶洛听他说起这事淡淡一笑解释道:“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初我失忆又与明莫她们走散,后来多亏遇到义父,这条命才算是捡了回来。” 这套说辞叶洛早已经想好了放在心中,如今她恢复了记忆自然要考虑到别人问起她这个大小姐身份时该怎么回答。 冥兮不想叶洛说谎连眼睛都不眨,刚喝进去的茶险些呛到了她,好在不算严重,她还没有咳嗽出来。 叶洛对冥兮微微一笑,其实她早该准备好了,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不是被动还是主动的改变,她叶洛早已经回不去了。 从靳骁赫死的那一刻,从她决定放弃用他的命换来平静生活的那一刻,从她决定回到京城再打入皇宫的那一刻什么都变了。 她是叶洛,可也不是叶洛。爱恨情仇终究会改变一个人,她虽不愿说是所谓的弱肉强食,但是基本的生存法则她必须要学会。 从叶洛那一抹微笑中冥兮看到了属于叶洛的坚持,大哥为了她视死如归,她为了大哥一去不回头。他们两人大哥是为了爱情,而洛姐呢?为了友情吗? 或许真的只是友情,因为她知道叶洛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福临。她看的出来。 高塞闻听此言不置可否,接过明莫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即给韬塞一个眼神。韬塞看了看他,见他将目光放在冥兮身上,会意的站起了身对冥兮说道:“冥兮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冥兮闻言红了脸,娇羞的模样让韬塞看了心跳个不停。叶洛见此了然的一笑:“那你们去吧。” 冥兮点了点头站起身随着韬塞走出了叶洛的院子。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叶洛笑了笑出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高塞听她这么说有些吃惊,不过随后变得释然笑道:“你还是如此冰雪聪明,一直以来与你说话最是轻松。” 叶洛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如此,不是一味的恭维我,便是一味的贬低于我。在你面前我都不知你说的哪句是在夸我,哪句是在贬我。” “你说是便是了,我何时真的说得过你了。”高塞说罢喝了口茶抿了抿唇,略做停顿:“叶洛,有件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叶洛见他面色变得有些严肃也掩去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了。” 高塞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说起来不该我过问,但是你我虽然平日不太交际,可心里都视彼此为知己。” 这一点叶洛是认定的,硕塞与高塞与她而言都是知己,是她在迷茫徘徊的时候能够敲醒自己的人,只可惜硕塞年轻轻的便去了。 想到这里叶洛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等着高塞下面要说的重点。高塞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你与皇上是真心的,这我们都很清楚,只是一点,如今你回来若是再想回到皇上身边不是易事啊!” 叶洛自然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她不说话等着高塞把要说的说完。 高塞顿了顿还是把今日在皇宫里的事情告诉了叶洛:“我方才与十弟从宫中出来,从吴良辅口中得知皇上今日与太后闹了一番。且回去喝的酩酊大醉。” 叶洛听福临与孝庄闹开了,又听闻福临醉了酒心中不免担心起来,她与福临相处甚久福临向来是不贪酒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喝的大醉,当真是以为一醉解千愁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 满珠习礼的怒火 叶洛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孝庄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入宫,就是怕福临为她冷落了后宫众妃嫔,怕的便是朝纲不稳。孝庄对于大清江山的负担她是再清楚不过。 孝庄是一个为了江山社稷连自己感情都可以不要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如何能够理解别人的爱。 高塞看着一脸沉思的叶洛,顿了顿说道:“事已至此,不知你心中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现在这个困境。” 办法?看来福临利用这次赈灾银两之事并没有说动孝庄,这件事情就算她与福临想要硬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甄嬛传她倒是看了不少,可她想要电视剧中的甄嬛一样仗着腹中的龙子再次入宫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现在的身子想在怀上孩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假怀孕?这一招虽然不是没有可能,可不想欺骗福临,而且难道再来一次流产?不,她做不到。 叶洛拧着眉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希望慕容丞崖那里能帮上些许忙了。可孝庄真的会因为赈灾的事情就妥协吗? 她心里也是没有底,若孝庄态度一直坚持又该怎么办呢?高塞见叶洛一脸的愁眉不展,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后的固执他们都是清楚的。这事情她若是不同叶洛进宫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这事情当真是难办啊,太后一直不愿你再入宫。”高塞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来。难不成这事就这样搁浅了? 可看皇上那般这可如何是好? 孝庄,孝庄……叶洛脑中有些迷茫,孝庄为了维护福临的帝位和大清国的大业用尽心血,自然不想见到有一天福临会为了她做出不符大义之事。 还有叶洛猜测孝庄从一开始对她的喜爱到后来对她不喜欢的转变,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福临对她的宠爱,以及她自己思想的独立。更有一点,叶洛推测这是孝庄不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大点,就是她与宸妃太像了。 宸妃海兰珠是孝庄的姐姐,皇太极最爱的女子,在皇太极时可谓是宠觉后宫。从地位环境上来看她与宸妃海兰珠十分相像,据史册记载。海兰珠死后皇太极悲恸欲绝,寝食俱废,以至于昏死过去,经紧急抢救,才渐渐苏醒过来。 并且后人猜测皇太极便是因为爱子与爱人相继死去,所以郁郁寡欢才最终导致后来的驾崩。 虽然只是猜测,可也不是没有可能。孝庄作为海兰珠的妹妹,加之亲眼见证了皇太极与自己姐姐的爱情,就算她大方得体不计较姐姐的独宠,可有了这些样的前车之鉴想必也是心有余悸。 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这般痴情而深,她如何能够坐立的安稳。想来对叶洛这般抗拒也是有理可寻的。 这一点叶洛清楚的很,孝庄所做的她虽有些不能理解,可也不能说孝庄就是错了。但是不管如何她必须要回到皇宫。不然,如何才能找那人报仇。 打定了这一点主意,叶洛脑海中闪过一抹坚定,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言放弃。 慈宁宫中孝庄听了苏麻喇姑将在乾清宫看到的事情回禀了孝庄,孝庄顿时气的脸色发白:“一个帝王哪里有一点的帝王之气,为了个女人就醉的死去活来的,当真是让哀家失望的很。” 苏麻喇姑听言上前一步给孝庄顺着气:“太后您消消气儿,皇上也是性情中人,难免做事会有些唐突。” 孝庄却是冷笑:“哼,如今为了叶洛这般,苏麻喇姑你说说我怎么能让叶洛入宫,这件事情想也别想。” 苏麻喇姑面色沉了几分,看着气的面色发白的孝庄,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那太后决定就这样与皇上拖着了吗?” 听了这话孝庄冷冷一笑:“拖着?她叶洛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皇宫是客栈不成。” 孝庄语气中的冷意让苏麻喇姑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早就知道孝庄的心思就是这般,不是谁说了就能够说的好的。 苏麻喇姑暗暗叹了口气,看来皇上与洛格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送走了高塞与韬塞叶洛站在院中看着天空发着呆,这一路该怎么走?遇到孝庄的阻拦是她想到过得。现在只能等着明日慕容丞崖进宫后再说了。 如果孝庄仍旧不同意她入宫,那么她就要另寻它法了,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她可以适当的选择,选择出手。 冥兮留了下来对叶洛道:“二哥让我来与你说,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暗阁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言叶洛心中一滞泪水险些滑落,她叶洛何德何能这辈子遇上了靳骁赫三兄妹,若不是有他们在她真的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若不是因为他们明里暗里的帮忙她早已经含恨而终。 而如今靳骁赫因为她而死,而冥兮华千然却仍然这样无条件的帮她。这一辈子她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人,靳骁赫兄妹几人也许她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他们。 叶洛拉过冥兮的手道:“谢谢,真的,这一路谢谢你们,我真的亏欠了你们太多。以后便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吧。” 冥兮闻言顿了顿看着叶洛认真的说道:“洛姐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只希望你能在最困难的时候想起我。” 叶洛握住冥兮的手一时无言,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发誓,她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麻烦亏欠任何人。 冥兮留在慕容府上用了晚膳才回去,慕容丞崖与叶洛一同送她到了府门前,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放心的回去。 慕容丞崖沉默的走在叶洛身边,眼见着就要到后院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叶洛停住了脚步看着满天的繁星道:“听闻你明日要进宫。” 慕容丞崖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叶洛身上,随即转开:“就算不是为了赈灾银两,也要为你去一趟不是。” 叶洛闻言道:“这一次有劳你了。” “不用了,就当做是还你的救命之恩吧。”慕容丞崖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失落之意。不待叶洛细品却是话峰一转:“不过,此次你当真有这把握。能够成事吗?” 叶洛摇了摇头苦笑出声:“没有把握,今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后与皇上闹了一顿,许是皇上有意要用赈灾银两这回事与太后谈条件。” 慕容丞崖不想还有这么一回事情,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说来叶洛若是不能进宫,他心里倒是觉得还有一丝希望,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许真的可以让她喜欢上自己呢!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可又不忍心见叶洛失望。今日福临不顾一切纵身跳下河救叶洛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福临心中是有叶洛的,甚至不比他少一点。 “那这一次我入宫还有什么意义呢?”慕容丞崖有些失落,连同他的心都在劝他不要阻挡他们,他在明莫那里得知一切后,他就问自己这一次真的还有机会了吗? 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总归是需要一些希望的,你的话与皇上的不同分量,更何况你这次也不全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啊。” 慕容丞崖点了点头,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钱还是不缺的,现在河南一带旱情严重他能帮上忙还是愿意帮的。 叶洛见他不说话默许了,便笑道:“此事成或者不成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掌握的了了,太后的心思一向固执。与其想着那些烦恼的,不如好好睡一觉。” 叶洛说的倒是实话,今日也是折腾的够了,因为林琉鄢莫名其妙的落了水,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还要管这些费神的事情,真当她的身子是铁打的啊。 叶洛说完这话同慕容丞崖分了手,回到房间在明莫的服侍下洗漱干净便上了床榻,不过片刻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睡再睁开眼天色已经亮了起来,睡在床榻边守夜的明莫也已经起了身,叶洛见此坐起了身子。 一边的叶萍见了忙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洗漱。” 叶洛点了点头:“什么时辰了?” 叶萍一边给她更衣一边回道:“约摸巳时了。” 叶洛一听已经早上九点左右了?不免有些吃惊,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开口继续问道:“那么慕容丞崖呢?进宫了没有?” “已经进宫约摸两个时辰了,我想着该回来了才是。”叶萍回道。 “两个时辰了!”叶洛有些吃惊,为什么会走的这的早。 叶萍听出她语气中的惊讶解释道:“我听闻是说慕容公子今日需要要赶早朝,所以才会走到这般早。” 叶洛听了这话更是吃惊,慕容丞崖去赶早朝?这事情她怎么不知道,怎么会有赶早朝这么一说?他一个富商去上早朝,看来福临是有意要与孝庄抗争到底了。 文武百官个个是人精,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国库空虚的事情,这一下慕容山庄作为天下第一富商愿意出手他们一个个的自然觉得乐得清闲,省事。这么好的事情只怕没有人会反对吧。 这样一来慕容丞崖借着这个事情就多有了一层把握。大臣们都知道慕容山庄愿意出手的事情,福临与慕容丞崖若是与孝庄说起请求让她入宫之事,孝庄就多了层顾虑。 若是她真的与福临当着慕容丞崖的面闹翻了,慕容丞崖完全可以有借口让这比银子……到时候孝庄便是骑虎难下了。 叶洛想到这里觉得事情差不多了,若是孝庄这一次还是执意不让她入宫,这事情就得换另一种手段来了。 叶洛洗漱完毕刚用罢早饭便见前院的荣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叶洛忙行了一个礼:“大小姐,前院来了位公公说是皇上身边来传旨的,让您去呢。” 叶洛放下手中的碗筷接过叶萍递过来的茶水漱了口,跟着荣管家去往前院的大厅里。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她万万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来找她,是福临要见她还是孝庄? 叶洛进了前厅就见来传旨的是吴良辅,吴良辅一见叶洛忙带着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太监行了个大礼道:“奴才吴良辅见过洛格格。洛格格万福金安。” 叶洛见此道:“吴总管起来吧。不知你来是皇上还是……” 叶洛的话没有说完,吴良辅会意的一笑:“回洛格格,太后近些日子想念你,所以让奴才来接格格您入宫。” 叶洛一听竟然是孝庄要见她,可来的却是吴良辅,吴良辅是福临身边的人,可见孝庄不是要私见她,而是要与福临慕容丞崖一起。 “那就有劳吴总管。”想到这里叶洛带着明莫随同吴良辅出了府门,上了停在那里的马车。 荣管家一路目送叶洛坐的马车消失在远处,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起来,这不是他们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吗?什么时候变成了格格呢?一边跟着的家丁丫头也是一脸的不明白。当真是猜不透。 却说叶洛坐着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外廷。马车停了下来吴良辅走到了马车边上语气恭敬的道:“请洛格格下马车。” 明莫听到吴良辅的话率先下了马车,随即扶着叶洛下了马车。叶洛双脚落地看着四围的景象心中冷笑不已。她回来了! 吴良辅引着叶洛上了早已经备好的轿辇之上。待叶洛坐定后嘱咐几个抬轿辇的小心之类的话,便开始往内廷而去。 换了轿辇一路从外廷走到位于内廷的慈宁宫外。叶洛抬起头看着那慈宁宫的宫门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一刻终究是怎么样的心情呢?叶洛想起了第一次进宫的第一站便是慈宁宫。那时的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现在时光荏苒她早已经改变了,而从始至终不变的只有这冰冷的宫殿,只有这个让人心寒的皇宫内院。 吴良辅看着站在原地的叶洛,心中有些了然只是没有说出来:“格格我们还是进去吧,太后与皇上都在等着呢。” 叶洛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这一踏进去等待她的便是一场恶战,孝庄想见她绝非是好事情。 想不得那么多叶洛抬脚踏进了慈宁宫的宫门,这一刻也在心里为自己默默打气,这一次绝对不能输,她要赢! 吴良辅领着叶洛进了慈宁宫的大殿,对于这条路线她清楚的很,因为以前若是没什么大事,需要每日早上起来给孝庄请安。 叶洛一脸踏进了大殿,顿时觉得空气之中弥漫着硝烟,叶洛抬头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福临与孝庄,走了几步这才行了大礼:“博尔济吉特叶洛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孝庄听了这话看了眼叶洛心里却是冷冷一笑,博尔济吉特别叶洛,好啊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想是想孝庄面上却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无喜无厌的平平淡淡的语气:“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叶洛闻言从地砖上站了起来,余光一扫这才看到坐在一边的慕容丞崖。只见他面色微微带着寒心就知道事情没有解决好。 孝庄见叶洛一直垂着头命令道:“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孝庄语气里带着少许的冷漠,孝庄自然不是忘记了叶洛长什么样子,而是想要给叶洛一个下马威。这话不过是说给叶洛听罢了。 叶洛闻言抬起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孝庄,她没有变化,依旧保养的如此之好。眼角眉梢虽带着微笑却让人觉得心中发寒。 孝庄看了眼叶洛冷冷一笑道:“洛儿这许多日子不见,你如今倒是消瘦了许多,想来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叶洛闻言笑着接过话:“劳太后还惦记着臣女,臣女心中感激不尽。倒是太后要多注意凤体才是。” 孝庄冷笑了一声不阴不阳的问道:“哀家听说你近来失忆刚好,可真是巧了,这个时候就好了,记起了过往。” 叶洛听出她话语里的暗讽嘴角浮现出一抹冷意,孝庄这样你就忍不住了,忍不住的想要来挖苦她。 福临听了这话心中顿时觉得不舒服了,叶洛若不是因为昨天掉入河里,到现在也许都不可能想起什么来。于是开口道:“皇额娘不知,洛儿昨个因为落水之事,才记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孝庄听言并不在意叶洛是落在水里还是落在火里,继续道:“记起了一些事,什么事情她能记起来了?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呢?” 孝庄这话明里暗里示意叶洛现在变了,跟以前那个单纯的叶洛不一样了,她变得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叶洛只当没有听懂孝庄的话,接道:“记得还是不该记得、是好还是不好的说起来陈怒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孝庄见叶洛装傻充愣心里充满不屑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于是传开了话题:“知道哀家今日为什么见你吗?” 叶洛低下了头老实的回道:“臣女愚钝还望太后明言。” 孝庄见叶洛一副早已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不由得心中有些火气:“你若是不知哀家便来告诉你。慕容丞崖也就是现在的大哥,说是希望哀家可以网开一面让你入宫。” 叶洛闻言抬头看了眼慕容丞崖,这话她有些不相信,慕容丞崖许会大概说者下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如孝庄说的这般直白,果然见慕容丞崖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满之意。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追究慕容丞崖到底是怎么说的,叶洛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随即跪倒在地:“太后臣女对皇上是真心的,还请您成全。” 为了入宫,为了可以再次回到福临身边陪伴他,为了替靳骁赫报仇,她愿意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愿意这样跪倒在孝庄的面前。这样她不为羞耻。 福临顿时红了眼眶,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这般,他作为她所爱的人除了感动还能有什么? 想到这里福临走到了叶洛身边不待众人反应,重重的跪在叶洛身边双眸看着孝庄带着点点的怨气:“皇额娘,儿臣与洛儿是真心相爱的,今日还请皇额娘能够成全我们。” 叶洛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福临,心里闪过一丝暖流,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今日竟然可以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这是她叶洛上辈子积的福气,这辈子可以遇到他。即使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有患难有风雨有争执有吵闹,可感谢上苍可以再一次给他们看清彼此心的机会。没有让他们这一生便如此心中带着无奈或者是怨气度过余下的一生。 孝庄看着双双跪在自己面前的叶洛与福临,气的顿时站了起来指着两人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慕容丞崖坐在一边看着两人心里即是难过又是欣慰。难过的是他知道他此生与叶洛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欣慰的是叶洛遇到了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但愿上天垂怜这对相爱之人,不要再让他们受折磨。 孝庄坐回了椅子上许久才开了口语气中带着阴寒:“你们这是在威胁哀家是吗?福临你当真要如此吗?” 福临苦笑着回道:“儿臣不敢威胁皇额娘,只是恳求皇额娘能够成全我与洛儿。儿臣定然感激不尽。” 听了这话孝庄冷哼一声,感激不尽?为了叶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哪里有一点帝王之像?现如今说只要成全他们将对她感激不尽!当真是笑话!这是一个帝王该说的话吗? 孝庄冷笑出声:“爱新觉罗福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一点帝王该有的样子?若是你真的觉得是皇额娘绝情便当做是吧,为了大清的江山皇额娘愿意做个恶人。” 孝庄的话一出福临顿时觉得失落了,无奈的大笑出声:“皇额娘那您告诉我一个帝王该有怎样的样子?难道就要绝情绝爱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吗?若是那样这帝王之位儿臣不要也罢。” 福临的话音刚落众人均是惊讶不已,叶洛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这么冲动。她知道这一点不是他想要的,她知道他是一个立志高远、孜孜求治、以明君圣王自期的有为皇帝,她知道他想做一个有所作为的少年帝王。她不能因为自己成了他的绊脚石,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恩怨情仇让他放弃他的百姓,放弃他江山,放弃他的天下。她不能这么做。 福临感受到叶洛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没有关系,他可以不要这一切,没有了所爱的人他要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江山虽如画如梦,若是无人与他一起欣赏他要这些何用呢。帝王的宝座不过是束缚他铁索罢了。 孝庄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这么说,真的有了这样的心思。她无法说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失望难过悲伤自责百般滋味在心中调和,他说这帝王之位不要也罢。她这般培养扶持他为的是什么?可不是为了听到这么一句话。 孝庄久久没有吱声,看了看叶洛又看了看福临,就这般妥协她做不到,不妥协福临与叶洛跪在这里…… 她该怎么办?福临真是她的好儿子,真是她一手扶持长大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个女人,她当真觉得自己很失败,连个孩子都教不好带不好?她真的觉得愧对爱新觉罗家的先辈们。难道大清真的要毁在她手中吗? 慕容丞崖坐在原地没有敢动,他没有想到福临会为了叶洛愿意放弃一切,包括帝王之位。这样的爱情如何不让人动容。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决定放弃皇位?”孝庄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淡漠问道。 福临听罢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皇额娘,儿臣要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教导,也谢谢您一直以来为儿臣操心。可是皇额娘。” 福临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叶洛才平静的继续说道:“可是皇额娘儿臣真的累了,儿臣知道儿臣的考虑事情也许没有皇额娘您周到,没有皇额娘您顾全大局,可皇额娘儿臣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儿臣可以忍受您左一次右一次为儿臣选妻。可皇额娘儿臣这个皇帝连自己所爱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您觉得儿臣这个皇帝做来干什么?给天下的百姓取笑吗?” 福临的话说完孝庄随即开口反驳:“那你有没有考虑过皇额娘的感受,你没有想过这万里的江山,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能如此的忘大义忘天下,福临你太让皇额娘失望了。” “儿臣没有皇额娘那么伟大,可以为了江山社稷可以什么都不要,儿臣做不到。江山社稷与自己的情感可以两全两顾,儿臣不明白您为何非要儿臣选择一样放弃一样?”福临同样是不明白。 曾几何时他们母子这样平静的谈话,如今在争执之后终于他们可以这般平静的说话,虽然不能心平气和,却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冷言冷语针尖对麦芒。 只是此时的他们却不能为此高兴起来。这样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罢了。 孝庄听了这话却是一笑,天下与情感相顾,果然还是年轻想的太过简单,如何能顾?叶洛若是进了宫,宫中上下如何安静?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女子,如何能够让后宫安静下来! 再说今日福临可以为了她连同这江山社稷都能够放弃,若是以后还有什么事情福临不会为她而坐,而叶洛若似商朝妲己,周代褒姒这可就出了大事了! 孝庄想到这里一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叶洛再入宫,即使这一次伤透了福临的心她也要这么做。 “既然你非得要这么做……” 孝庄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福临与叶洛先是一愣,随即也跪倒在地回禀道:“太后,达尔罕亲王来了,就在慈宁宫外。” 叶洛一听满珠习礼来了心跳随即漏了一拍,这个时候满珠习礼不是应该在科尔沁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之中? 孝庄的惊讶不小于叶洛,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满珠习礼会出现,不由得心中乱了一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叶洛与福临目光冷了一些对那小太监吩咐道:“快不请去王爷进来。” 小太监领了旨忙跑了出去不一会便领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满珠习礼进了大殿。满珠习礼看了眼叶洛与福临先是对孝庄行了礼:“臣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孝庄见满珠习礼看着叶洛一脸的心疼,不由得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谁都知道她这个四哥是出了名的护女儿,对叶洛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叶洛刚入京城没有多久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孝庄越想越有些尴尬于是对行了礼的满珠习礼道:“四哥不必多礼了,来人赐坐。不知四哥怎么会突然来京城了?” 满珠习礼推开了小太监搬过来的椅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瘦了许多的叶洛,心里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他的宝贝女儿受了多少的苦啊,来到宫里不过大半年怎么会虚弱这样,看的已经是皮包骨头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他疼了爱了宠了十多年的宝贝疙瘩要送到别人家里受这么多的罪。若不是晏老回去喝醉了酒一时说漏了嘴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洛儿受了这么多的苦。 想到这里满珠习礼一脸的伤心,方才他在外面听了一会,没有想到,他万万没有想到孝庄会这般对待洛儿。她可是洛儿的亲人啊,是洛儿的亲姑姑啊,不说菀柔当年为了救她而死吧,就算是看在他们亲兄妹一场的份上,她也不该如此说这般话。 叶洛看着一脸心疼又带着怒气的满珠习礼,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这个爱她宠她的父亲真的是给了她太多的感动。 满珠习礼推开椅子后直直的跪在叶洛另一边,孝庄一见此只觉得脑袋一疼险些晕了过去,好在苏麻喇姑及时扶住了她往后仰的身子。孝庄定了定心神对满珠习礼道:“四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满珠习礼低沉的声音像是心中嗓子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低沉的有些吓人:“太后,恕臣管教女儿不严,让太后操心劳累,今日也是洛儿不懂事顶撞了您,还望您能够宽恕洛儿,毕竟她是你的亲侄女。” 亲侄女三个字像个巴掌一般甩在孝庄的脸上,她自然听的出满珠习礼这是在怪她,怪她不顾及血缘亲情,怪她这样对待叶洛。 就知道这是为护女心切的主,可不想满珠习礼会这般直白而言。许是方才在殿外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不然怎么会这么说呢? 罢了罢了,他愿意怎么理解便怎么理解吧,她只装没听出来道:“四哥你说的是哪里话,一家人当然要互相照顾。” 满珠习礼听言心里冷哼一声,还是不需要你照顾叶洛了,若是再让你照顾叶洛只怕到时候瘦的只有一张皮而已。 “以前有劳太后关心照顾,臣今日来便是要接洛儿回去的,还望太后皇上恩准,臣自当感激不尽。”满珠习礼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叶洛没有想到满珠习礼会这么说惊的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福临却是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满珠习礼真的把叶洛带走了。 孝庄也好不到哪里去,知道满珠习礼这次是火大了,只是下面该如何回应呢?难道真的由满珠习礼带着叶洛离开……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争论的结果 大殿里气氛有些诡异,叶洛吃惊的看着满珠习礼,更为他的维护而感到窝心的温暖。 福临心中有些许的紧张,害怕叶洛真的会离自己而去,毕竟这一次出面的满珠习礼。 孝庄则是被自己的哥哥揶揄的没有话可说,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她真的有不足之处。可为了大清的江山她多考虑一点难道有错吗? 满珠习礼不去看其他人各异的脸色。他清楚自己所要说的与所要做的,自从叶洛进了宫许多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叶洛知道他会跟着担心受惊,所以送回去的信件只是报喜不报忧的,他以为他的宝贝女儿真的过得很好,却不想真实的状态却是他想都不敢想,想都想不到的。 若不是那日晏老在王府喝醉了酒说出了洛儿的近况。说本欲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不想事与愿违又发生了变故…他一再追问之下才得知洛儿在京里受了多少的委屈冤枉,一个做父亲的听到这些如何能不心碎不难过。 所以当得知叶洛已经进了京他马不停蹄的赶了来,为的便是好好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路上他心中焦急又觉得自责,若是他执意不肯洛儿留在皇宫,也许洛儿会难过一些日子,但绝对不会有后面在皇宫里受到的屈辱以及伤害。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做好。 一路赶至京城却不知叶洛的去向,便只好先入宫看看,不想刚进宫门便见到一面着急的高塞,高塞见到他如同看到了希望忙带着他来了慈宁宫,这,他才看到听到了一切。说来只觉得心如刀绞。这是他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的女儿,如今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受这等折辱。 孝庄一时无言以对,看着满珠习礼又看了眼一边跪着的叶洛,最后叹了口气:“四哥你如今这样说是怪我这个做妹妹的吗?” 满珠习礼看着孝庄不咸不淡的回道:“太后多虑了,微臣不敢。” 孝庄听言心里却是明白了,是不敢怨,不是不怨。自己这个哥哥心里还是对她这般待叶洛耿耿于怀。 福临见满珠习礼执意要带走叶洛心中也是着急,于是开口道:“舅舅,我待洛儿是真心的,还望舅舅可以成全我与洛儿。” 满珠习礼看了眼福临,他知道福临是真心待叶洛的,可是在这皇宫之中真心值什么?除了让叶洛受到更多的伤害还有什么?他不是心狠不想让洛儿幸福,可因为真爱在一起便真的能幸福吗?若是能洛儿为何会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罪。 说来还不都是因为爱,洛儿若是能少爱一点,也许就不会这么伤痕累累。这便是爱,而他却不想洛儿再爱下去。 “皇上,臣愚钝,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爱,并不能解决一切。”满珠习礼话语之中依然拒绝福临。 爱,固然没有错,但因为爱却会产生出许多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希望自己一直宝贝的女儿可以少受伤害。 福临顿时没有话可以接,满珠习礼说的没有错,爱并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爱错不能让叶洛过得平安,爱也不能让叶洛远离是非。 只是,难道因为这种种的苦难摆在眼前便要放弃爱吗?不,他已经这么愚蠢的做过了一次,以为放她离开便是保护了她,可结果呢,这一次他不能再放手! “舅舅,我知道爱不是解决一切,但是我与洛儿愿意同甘共苦,愿意携手一起去去闯未来。舅舅也年轻过,也有过爱的人,若是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生有何意,死又有何惧。”福临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满珠习礼顺说完了这一段话。 若是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生有何意,死又有何惧?满珠习礼心中一酸,这话让他想起了叶菀柔。是啊,若是不能在一起生命有什么意义?他若不是答应了菀柔要照顾好洛儿,只怕此时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照顾好洛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事情,可如今叶洛却因为这种种受到这般伤害,他如何对的起菀柔的嘱托呢? 叶洛看着福临没有再说什么,千言万语只在心间,她与他早已经不用语言再去多做表达。 一生愿得一人心,她叶洛承上天垂怜得到了。既然已经得到,她便要好好的守护,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愿意为了他而努力去守护这段爱情。 为了福临,为了爱情。为了靳骁赫,为了友情,这一场战斗她输不得。她要入宫守护爱情,缅怀友情。 孝庄看着福临眼底的失望,心痛,可她却不能表达出来,满珠习礼护犊子的情怀她是知道的,这件事不管叶洛有多少的不对,而她也有不对之处。 满珠习礼看出孝庄的不满来,心中有些伤悲之感,洛儿若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他回科尔沁该怎么办,他知道叶洛留下来孝庄是不会待她如当初的。 后宫的女人,如同嫁入夫家的女子,若不得婆婆的习喜欢,日子定然会很艰辛。福临作为皇上虽然面上与孝庄十分的不合,可也是个孝顺的,不会在一些大的事情上太过武逆与孝庄。 叶洛看着一脸深思的满珠习礼,知道他心里心心念念都是为了她好,可是现在的她不单单是因为爱情才要留下,还有友情,为了靳骁赫她也必须留下。 叶洛对着满珠习礼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开口:“爹,洛儿知道您心心念念的都是为洛儿好,可洛儿又自的情感,我与皇上是真心相爱,如皇上所说洛儿愿与皇上同甘共苦,闯过一切的难关。洛儿求爹可以成全。” 满珠习礼见此眼圈红了起来,他又何尝不想顾虑叶洛的感情,可如今叶洛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与羞辱再加上孝庄的态度摆在那里,他怎么忍心再让叶洛留在宫中。若是这般让他如何能够安心,如何能够对叶菀柔交代。 孝庄听叶洛如此说心中却是一顿,她知道一直以来叶洛没有什么太大的过失,只是叶洛真的不适合在宫中生活,宫中的女人不能独占鳌头,可叶洛做不到。福临为她动过废后宫之心,单凭这一点叶洛留在宫中她便不能安心。 叶洛自然知道孝庄为何一定不能容她。所以她想过这一次入宫首先便是与孝庄打好关系,只有如此她才能够在宫里自由行事。 只是现在她不能泄露出任何的痕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待她入宫战场便正式开启。生死虽有命,但人定却胜天。 满珠习礼看着叶洛眼里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来,执意带叶洛离开吗?若是如此叶洛这一生便真的能够幸福吗? 叶洛见此知道满珠习礼的心里也是纠结,留在她宫中他不能安心,待她回科尔沁又怕她不能安心。 “爹洛儿知道您一直待洛儿如珍宝,洛儿也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儿。可是爹若是娘在世您愿意与她分开吗?”叶洛的眼泪落了下来。 菀柔如果在世两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会怎么样?会怎么做选择?其实根本就不用多想,他一定会排除万难与菀柔在一起。这样一想满珠习礼心中越是伤悲,他知道该怎么做,却就是放不开手。 福临伸手擦去叶洛的眼泪,看了眼满珠习礼又看了看孝庄道:“皇额娘,舅舅就算我与洛儿求你们了,求你们成全。”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孝庄也不知该如何收场,若是真的不愿两人在一起未免让满珠习礼太过心寒,再看这情形若是她真的不同意了福临真的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来,若是他真的要舍弃皇帝之位她又能怎么办? 满珠习礼也好不到哪里去让叶洛留在宫中怕她受伤害,带她回科尔沁怕她伤心。再者福临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他没有一点感动也是不可能的。 事情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众人心中都是没有个主意也没有个底。福临看了不安的叶洛伸出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风雨与共,生死不离。 一边的慕容丞崖见此知道现在正处在孝庄没有台阶下的时候,于是笑着开了口:“草民一直听闻太后贤名,今日得见是草民的福分,太后贤德睿智亦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分。草民在皇上与太后的英明领导之下才得以安心踏实的做生意,故此这次河南的旱情草民定当竭尽所能。” 孝庄听闻这话心里自然是舒服了许多,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连头孝庄这般睿智之人定然也不能破其。更何况这话是天下第一富商慕容山庄的慕容丞崖说的。 给了面子又给了里子这台阶孝庄自然是愿意下的。满珠习礼听了这话才看到殿中除了他与孝庄叶洛等人在,还有个陌生男子,看那男子却是没有见过。不免心中有些诧异为何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出言相助。 满珠习礼不认得慕容丞崖自然不知慕容丞崖这话一出,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此话一出慕容山庄要出多少银子! 孝庄见此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看福临与叶洛语气有些无奈道:“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哀家知道你们情深意重。” 叶洛与福临一听这话心中顿时盛开如花,孝庄说的这话傻子都知道是成全之意。他们这么久的争论总算是有了结果,当真是要高兴的跳起来。 满珠习礼听言叹了口气,罢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做决定吧,幸福还是悲伤不是他能够说的算的,这一路不走下去谁又知道结果呢!只是没有想到……满珠习礼看了眼嘴角浮现笑容的慕容丞崖,只是没想到这年轻人说话倒是有些分量。 第四百三十八章 风云起 事情是告一段落,叶洛再次入宫又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呢? 孝庄虽是答应了让叶洛入宫,封妃之事孝庄却是有自己的坚持。首先皇后的位置不能动,其次皇贵妃的位置不能动。 福临一听顿时有些不满,这位置上的两个女人都是孝庄心仪之人,而不是他自己心仪的,叶洛如今再次入宫他不想再让她受委屈。 孝庄一听福临这话脸色变了变语气有些阴森:“若是皇帝执意要如此,那就不要怪哀家反悔了。” 叶洛见母子两人又要吵开忙道:“皇上太后,如今洛能回到皇上身边就很满足了,位分什么洛儿不在乎。” 孝庄听了这话才算是对叶洛微微有些好感,福临却是皱着眉头,却见叶洛微微一笑安慰他,也不好再回执下去。 孝庄见这事情解决了便又继续开口,:“上次叶洛与韬塞的事情闹得天下沸沸扬扬,如今叶洛若想再入宫,定然不能再用博尔济吉特氏的名字,免得天下非议。” 姓名之类叶洛本不在乎,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博尔济吉特叶洛。只是满珠习礼还在这里,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满珠习礼而想,改姓氏在古代来言不是小事情,这样一来她如何对得起满珠习礼这个父亲。 孝庄却是有自己的顾虑,博尔济吉特氏的姓万不能让天下人为之议论。叶洛上次出宫名声已经不好了,如今再接她入宫天下人怎么想?更何况她心中还有一事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叶洛并没有上博尔济吉特氏的族谱,所以入宫之后上皇家玉碟此事也是一直拖延,主要原因便是孝庄父亲生前不准叶菀柔与其女叶洛入族谱。这样一来不管叶洛是什么身份地位在皇家玉碟上都不被承认。这才是重点。 所以叶洛的事情她才会突然松口,叶洛不过是有名无实。只要叶洛在宫中不做的太过分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福临却不认为这是个事情,开口反驳道:“皇额娘正是如此儿臣才说要用博尔济吉特氏,洛儿与十弟之事本来便是无稽之谈,洛儿此次回宫儿臣便要将这事昭告天下,还洛儿一个清白。” 孝庄闻言不再多与福临在这件事情上多言,只要不伤及博尔济吉特氏的名,不管他们怎么闹,反正叶洛是上不了皇家玉碟的。 福临见孝庄不再反对这事心里自是高兴。叶洛也是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她的心便落下来。满珠习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能留住博尔济吉特的姓他自然高兴,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连同自己姓的机会都没有,叶洛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如果自己连姓氏都不给她姓,那么她与私生女何异,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满珠习礼是在叶洛的封妃典礼之后才离开的京城,福临陪同叶洛送他出来京城的城门才回去。 路上福临说是口渴要提下来到茶楼坐坐,叶洛不做它想随他进了一家茶楼。小二见两人一身华服自然是殷勤,想要请两人进二楼的厢房。 福临却是一改常态带着叶洛走到一楼的角落里,点了壶名贵的龙井。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一见此便知道这两人是有意来听些消息的,便麻利的上了茶退了下去。 福临亲自给叶洛斟了杯茶,叶洛对这茶楼并不陌生,当初刚进京城跟岳乐出来时,来的便是这家的茶楼,虽说茶楼看上去普通了点,可茶却是很正宗。 叶洛端起那茶抿了一口,入口清香入吼甘甜倒是好茶。叶洛的茶刚抿了两口就听到边上一桌喝茶之人谈论起来,细听之下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听闻叶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这才听到一边的男子道:“谁说不是呢,就听说前皇贵妃是个心慈善良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原来是事情没有调查清楚。” 一边的老婆婆回道:“可不是吗,倒是委屈了前皇贵妃顶着这么大的不白之冤。现在皇上虽是颁旨布告天下了,可我猜前皇贵妃的心已经伤透了。” 另一桌的男子听到随声附和:“咱们皇上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可宫中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也许前皇贵妃这事情是有人故意做的。” 方才的老婆婆听了忙四处紧张的老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出口警戒那男子:“话不能乱说,宫里的事情咱们还是少议论的好。免得祸从口出。” 男子听言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皇家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个老百姓能够议论的。还是小心为妙。 听了这一圈议论福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带与叶洛出了茶楼上了马车才道:“这下倒是好了。不过洛儿此次伤了你的心,倒都是我的错。” 叶洛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能说都是你的错呢,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够信任,咱们也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再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弥补我们错过的时间。” 福临闻言笑了笑拉起叶洛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洛儿说的茯对,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从今往后我们要好好的过日子。” 好好的过日子!叶洛听了这话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这一次她定然会与他好好过日子,过属于他们的日子。 承乾宫,叶洛站在宫门前嘴角浮现出一丝暖意,承乾宫她回来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离开。 走进承乾宫的大门,叶洛看着那一草一木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一切都没有变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 “奴才(奴婢)恭迎贵妃娘娘回宫。”夏沐与知善带着一干宫人跪着给叶洛行了大礼。 叶洛见此欣喜不已,还是他们,他们都在等着自己回来。明莫跟在叶洛身后看到夏沐与知善等人眼睛一红眼泪的便落了下来。 叶洛嘴角带着笑容对众人道:“都快起来吧。本宫这些日子在外面最是想念你们了。” 知善与夏沐听言带着众宫人起了身,知善忙几步走到叶洛身边扶着叶洛眼泪汪汪的:“娘娘自从您走了之后奴婢们哪里都没有去,就专心的在这里每日打扫静等娘娘归来。” 夏沐也擦了擦眼睛道:“是啊,娘娘奴才们就知道娘娘您是被冤枉的,皇上那般疼爱娘娘自然会接您回来的。如今奴才们是等到了。” 叶洛红着眼眶抑制住眼泪不让它落下来,笑着安慰他们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咱们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哪能个个都哭哭啼啼的呢。” 听了叶洛这话几人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明莫附和着说道:“是啊,娘娘说的对咱们该高兴才是。” 知善与夏沐点了点头,知善破涕为笑:“娘娘您快进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变化了什么没有。” 叶洛闻言带着明莫等一众人忘承乾宫的寝殿而去,到了殿门前夏沐推开了寝殿的门,叶洛率先走了进出,看着那寝殿嘴角露出了喜色,没有变一切一如从前,让她仿佛生了种错觉,她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宫里,仿佛在山里隐居的日子都是做梦一般。 她心中的感动满溢,将目光看向了知善夏沐等人,不管她走多远走多久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一群人在牵挂她,不管未来怎么变化,而他们却在原地等她归来。这便是幸福吧。 这边叶洛刚安顿下来,荣惠与荣贵便来到了承乾宫。明莫听夏沐的禀报不由得看了眼叶洛。叶洛倒是一副平常的模样道:“请她们进来吧。” 夏沐领旨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带着荣惠荣贵两姐妹走了进来。荣贵荣惠见到了叶洛均是眼圈一红。 叶洛见此忙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起身给两人行了礼荣贵忙道:“姑姑莫要这样生疏才是。” 叶洛却是一笑道:“规矩总是不能破的,皇后贵为一国之后嫔妾自然不敢怠慢了。” 见叶洛如此说荣贵不免有些诧异,为何姑姑这一次回来变了,变得让她有些不认识了。 荣惠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看着叶洛,等叶洛下面要说的话。叶洛笑了笑道:“出宫一趟遇到太多无法想象之事,所以学会的懂规矩,至少不会死的太快了。” 荣贵还是不太明白,荣惠却是一笑接着道:“姑姑越发会说笑了,懂规矩与死不死的有什么关系。” 见她装傻充愣叶洛也无意再说什么,转过头看了眼荣贵又看了看她才道:“近些日子不见你们倒是觉得消瘦了许多。” 荣贵闻言一笑道:“说起来都是想姑姑你想的呢,若不是想你自然也不会瘦成这个样子。” 叶洛听言一笑打趣道:“说来也是,倒辛苦你们了,俗话说的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你们多少个春秋没有见面了?” 一听叶洛要算荣惠真的低头算了一会儿,没过多久才转过头来笑道:“姑姑若是这样说来,我们已经大半辈子没有见面了。” 闻听此言叶洛同荣惠一同笑出了声来,叶洛点了点荣贵的额头笑道:“就属你聪明是吗?还能真的在那里算起来。” 荣贵笑了笑接过明莫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当真是想念姑姑的。” 叶洛抿了口茶余光扫了眼一脸平静喝茶的荣惠,见后者反应不大便笑着回道:“我也是真的想念你们了。” 叶洛说完看了眼荣惠问道:“不知道皇后近来过得可好?” 荣惠不想叶洛会开口问她顿了顿才回道:“劳姑姑为我操心了,也托姑姑的福荣惠一切都很好。” 托福?托她的福?叶洛嘴角闪过一抹嘲笑,她为何不知道自己有福气。若是真的这么有福气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田地。 若不是靳骁赫的他们一直在保护着,她只怕早已经成了一堆白骨。这样还有福气? 叶洛虽然是这么想可话到嘴边却是话峰一边道:“说起托福倒是嫔妾托了皇后娘娘您的福气。若不然也不可能等到回宫这一日啊。” 荣惠听言只当做没有听懂,装傻充愣的点了点头笑道:“姑姑你真是说笑了,我有什么福气可托的。” 叶洛不愿与她多说,转过头看着荣贵语气一改轻松愉快之情,开口与荣贵说了好些的话。 正说到兴处夏沐又走了进来道:“娘娘恪妃娘娘与佟妃娘娘来了。” 听闻她们两人来了叶洛露出了一抹微笑让夏沐去将人请进来。夏沐出去将两人领了进来,叶洛这才知道原来佟妃是带着三阿哥玄烨来的,不免心中一喜,待众人行罢了礼忙走到佟妃身边看眼玄烨,见玄烨长大了一些便笑道:“这些日子不见三阿哥倒是见长,越发长的像佟妃你了。看这浓眉大眼睛的。” 佟妃笑了笑道:“娘娘这许多日子不见自然是看出三阿哥见长。嫔妾天天守在他身边却是没有看出来。” 恪妃也笑着插了口:“说起来这三阿哥长得的确是越发像佟妃姐姐了,从眉眼到唇,只有这鼻子一看便是像极了皇上的。” 经过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放到了玄烨的鼻子上,荣贵看了笑着说道:“别说,还真是像的很呢。” 叶洛也点了点头,佟妃哄着玄烨睡着了便将其交给奶娘,看了眼叶洛道:“娘娘消瘦了不少,想来这些日子也没少吃苦吧。” 叶洛笑了笑回道:“什么苦不苦的,不过倒是过了两天自在的日子。说起来那日子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过一过了。” 叶洛脑海中浮现出隐居在山里的那些日子,山里的自然风景当真比宫里人手所造的美了太多。 听闻叶洛这般说恪妃笑着说道:“说起来能过几日平静的日子的确是难得,说来我倒是也想过过。只可惜没有机会。” 听恪妃语气中的无奈以及羡慕叶洛摇头苦笑,这种生活可不是想要就能要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听闻姑姑这次出宫失了忆,不知是怎么样的情况?”荣惠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好奇的问道。 经过她这么一问荣贵也跟着瞎起哄:“是啊,听闻姑姑还成了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呢,姑姑你就同我们说说吧。” 佟妃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于是不解的问荣贵:“淑妃妹妹说的可是天下第一富商慕容山庄?” 荣贵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说起来这个慕容山庄倒是很神秘的,只知道是天下第一富商,经营着各种生意,而且主管生意的还是慕容山庄大少爷。” 叶洛见荣贵说的头头是道,不免心中发笑,古代版的八婆,八卦心理也太强大了,完全不输给后辈之人。 见叶洛只笑不说话荣贵听了下来看了看叶洛,忽然很八卦的问道:“姑姑,你是不是见过慕容山庄的大少爷?” 叶洛被她问的只好点点头。一听叶洛见过慕容山庄的大少爷荣贵顿时笑了起来,看着叶洛问道:“那姑姑说说慕容大少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洛看了他她一眼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关注过这些事情了呢?” 荣贵不好意思的笑笑:“前些日子听我宫里的宫女议论说是见到了慕容大少,是与姑姑你一起的。想来你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认识慕容山庄的大少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听那些宫女把慕容大少夸的毫无瑕疵便好奇。” 毫无瑕疵?叶洛摇摇车笑了笑,慕容丞崖那个跟屁虫自大狂没有瑕疵?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真是太过夸大其词了! 见叶洛不说话只是摇头笑荣贵等人越发好奇起来,叶洛看了眼她们道:“人事情永远没有看到的和传言中的那么简单的。” 荣贵一听兴趣更重:“没那么简单?姑姑你说的是什么?是慕容大少的性格还是什么呢?” 叶洛见荣贵追问不免又笑了出神声:“怎么了你。今日竟然想起来问慕容丞崖的事情了?” 荣贵抿了抿唇看了眼叶洛道:“我不过是好奇,他的人若是很好那待姑姑定然不会差的。” 叶洛听她这般解释有些不相信,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回想与慕容丞崖相处的一些日子说道:“嗯,他是个心善之人,有些时候刀子嘴豆腐心。” 荣贵听罢也不好再缠着叶洛说慕容丞崖的事情,说起来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忽然犯了,想要多听些这些传言中的人物,好回宫与和春她们说些乐乐,毕竟宫里的日子实在没有意思。皇上又不爱去她那里,她也懒得皇上去。 荣惠见荣贵问完了才道:“听闻这个慕容山庄的大少爷是个经商的天才,慕容山庄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富商与他的经商头脑脱不开关系。” 宫里果然是…还是消息灵通的,没想到宫外的一些传言都能传进宫了,天下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这宫墙又高又厚也挡不住啊。 说真的没有遇到慕容丞崖之前叶洛从来不知道什么慕容山庄,什么慕容大少的。没想到他这般出名来,看来自己真是遇到“贵人”了。 “那姑姑是慕容山庄的大小姐定然进过慕容山庄吧?姑姑与我们说说慕容山庄吧。”荣惠目光里闪过一抹精光。 恪妃听言也有些好奇,这个慕容山庄的大名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听闻慕容山庄的长辈本是江湖中人,所以慕容山庄修的此别的地方也有不同。只大概听闻是修在悬崖边上。这可就让人好奇了。 慕容山庄叶洛并没有去过,不过慕容府上倒是有一张慕容山庄的平面图纸,叶洛曾略略的扫过一眼,的确是很大的。只是听荣惠提及这事叶洛心中不免有些戒备之意 第四百三十九章 计划出错 叶洛看了眼荣惠随即笑了笑道:“慕容山庄如此之大我也不过就在自己的院中转了转,你们知道我身体弱,长远的地方也去不了。” 听叶洛这么说几人点了点头,这话倒是真的。且看叶洛这次入宫身子似乎比以往更加孱弱了。看的几人不由得心里都为她捏把汗。 “我见姑姑近来身子像是越发的虚弱了,有没有让太医瞧瞧?”荣贵看着叶洛关心的问道。 叶洛笑了笑回道:“太医倒是还没有来的及看,但在宫外的日子碰到过陌神医过他看了说是没什么大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这身子再无大碍也少不得药了。说起来这药吃的比三餐都要勤快。” 叶洛打趣的说着,其他几人不管因为面子还是真的感情总归在这个时候是笑不出来,叶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样来看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荣惠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只是瞬间便消失随即换上一抹关心:“姑姑说的哪里话,你如今的身子好的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叶洛看着她不置可否,那目光看的荣惠有些不知所措的。叶洛久久的看着荣惠面上虽是平静,可心里的恨意一点点蔓延。 回宫来便是为了她。博尔济吉特荣惠,叶洛最相信的人之一,一如当初相见她是个胆小懦弱的皇后,疼她,怜她,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今日的地步。 听兰婷将这事说出来时,叶洛是绝对不相信,她怎么敢相信,相信自己一直照顾一直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才是她最大的敌人。她怎么敢相信。 可是暗阁的消息不会错,华千然对杀死靳骁赫凶手的调查不会错。而最有可能错的人是她,是她再一次错看了一个人。 而这一次的错看直接导致靳骁赫为她而死。叶洛看着荣惠心中冷笑不已,,想来她这一生多么的可笑,一而再再而三背叛她,伤害她的人都是身边她自以为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原来真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别人何曾把她放入眼里过。 能利用的,利用她,能伤害的来伤害她。亏她自觉得聪明却不想不过都是个笑话。从始至终在她们眼里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所有的人都隐于幕后黑暗之中,看着她在中间跳来跳去的小丑,每个人都在等着看到跌倒看她的笑话。 回想过去错的人只有她罢了。她日日防备处处小心,却没想到防不胜防对她下刀之人都是自己护在身后之人…… 送走了众妃嫔的明莫看着坐在窗边的叶洛走了上前接过宫人手中的凉扇给叶洛扇起风来,叶洛紧皱着眉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叶萍看了与明莫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她们也是清楚这件事情只是无能为力。这样的结局是谁也不曾想到过得,一向看着懦弱胆小的皇后背地里竟然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这一点谁又能看出来呢? 娘娘这一生当真是让人为之叹息。 明莫见此左思右想的希望叶洛开心,这么一想来当真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笑着对叶洛道:“娘娘今日是您回宫的第一日,皇上定然会来的。”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只是心思在荣惠的身上仍然一时之间走不出来。她要想的事情太多,如今一步步需要走的小心翼翼,她不得不多想多思。 想到这里叶洛却动了动身子,明莫看到了忙伸手将她扶起来,叶洛道:“咱们收拾一下去一趟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毕竟今日回了宫不去不好。” 叶萍点了点头扶着叶洛进了内室,与明莫给叶洛收拾起来,待收拾妥当一行人往慈宁宫而去。 夏日的天气热的让人止不住的流汗,好在叶洛坐的轿辇上有遮太阳的顶棚,在再加上轿夫抬的比较高还能感觉到阵阵的微风吹过来。 叶洛靠在轿辇边上有些昏昏欲睡,这时轿辇却停了下来叶洛觉察道睁开了双眼,就见到原来是对面迎头赶来一座轿辇。此处的宫道有些窄不能同通过两个轿辇。待那轿辇走近一边跟着的知善小声的提醒叶洛道:“娘娘,这位皇贵妃。” 叶洛听言抬头去看,只见对面轿辇上坐着的女子一身粉色宫装,梳着整齐的两把头,发间插着一朵同粉色的大绢花,两边各垂着一把浅色的珠串。柳眉杏眼面色红润,五官精致倒是比恪妃还要美上几分。却美的清丽脱俗。这一点甚是难得。 董鄂云柔身边的姑姑见来人是叶洛也在自家主子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其实不用她多说董鄂云柔心里也明白。 面色有些微白却带着病态,一双清灵的双眸带着几分淡淡的书卷之气,嘴角挂着得体的淡笑,这样的叶洛她是见过的,在皇上的书房里偶然见到过这位前皇贵妃的画像。那张画皇上视如珍宝。 且不说她见没见过画像,就算是没有见过,宫中的妃嫔她都是认识的,见了这般气场她也能猜到会是叶洛。 叶洛嘴角带着对董鄂云柔微微一个点头开口道:“见过皇贵妃娘娘。” 董鄂云柔没有想到叶洛会对自己说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见叶洛目光如星的看着自己好一会才回过去神来,面色微微有些发红道:“贵妃娘娘客气了,说起来倒是我要称呼你一声姐姐。” 叶洛闻言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可面上却是依旧挂着淡笑:“姐姐倒是不敢当了,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也算是缘分。” 违心的话说的叶洛心中自然不是很舒服,不过这一次入宫她为的可不是单单的自己舒服。 只是现在她不想与董鄂云柔说的太多,这种违心的话能避免还是避免掉的好,免得自己找堵。 董鄂云柔看着平易近人的叶洛也是微微一笑道:“姐姐这日是要去慈宁宫看望太后吗?” 叶洛看看董鄂云柔来的方向,大概猜出这位是刚从慈宁宫里出来的,不于是点点头:“是了,如今回宫自然是第一时间来给太后请安。” 叶洛说完这话不想再在此耽搁于是对夏沐道:“让皇贵妃娘娘的轿辇先过去吧。” 董鄂云柔刚要说不用了,可叶洛的轿夫已经避到了一边,也只好让自己的轿夫经过。两人擦肩之时董鄂云柔道:“多谢姐姐了。” 叶洛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没有再说话,让夏沐示意轿辇继续往慈宁宫的放向而去。与董鄂云柔的相撞是明莫等人没有想到的。待走远明莫才开口道:“娘娘您没事吧?” 叶洛唇角一勾有些冷然之意:“能会有什么事情,别忘了咱们这次进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明莫听言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叶洛口中所指,她们这次入宫是为了给靳公子报仇。为了让某些人彻底的对自己所犯的错付代价。 轿辇很快的到了慈宁宫宫门前,明莫扶着叶洛下了轿辇,叶洛整了整身上的宫装带着明莫与叶萍进了慈宁宫。留夏沐等人在外面侯着。 慈宁宫的小太监见叶洛来了忙行礼道:“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还请娘娘稍后奴才这就去禀报太后。” 叶洛点了点头同明莫叶萍站在外面侯着。这小太监却是一出没有立时出来。叶洛心中有了数,孝庄虽然让她入宫可并不代表就是接纳她 这时正是午时过后没有多久,夏日的阳光正毒叶洛带着明莫叶洛站在阳光下一动不动的等着。汗水从额头滑落,叶洛咬牙坚持着,孝庄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她不接是不行的。 约摸过了两刻钟小太监才慌里慌张的从寝殿内走出来,对叶洛道:“贵妃娘娘久等了,您来之前太后就午睡了。” 理由太过牵强那小太监不知是热的,还是被吓得直冒着汗。想来也是一面是当今的太后一面贵妃,不管孰轻孰重他一个小太监谁都得罪不起啊。 叶洛自然知道这是孝庄不愿意见她的理由,午睡了?鬼信!午睡小太监会不知道吗?在她刚到的时候不会说吗?就算是不知道那方才进出也不需要这么久才出来吧,好,很好,她叶洛经得起这种小打小闹。 叶洛冲着那小太监笑了笑道:“有劳公公了,还望公公待太后醒来告知本宫来过。” 小太监忙点头答应。叶洛看了眼慈宁宫的寝殿转身刚要离开,不想站的有些久了,这猛然一转身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好在明莫与那小太监手快扶住了她。叶洛这才站定。 叶萍忙上前急忙问到:“娘娘您没事吧?” 叶洛待回过神来罢了罢手,扶着明莫的手臂道:“没事,不过是在阳光底下站的有些久了,回去吧。” 叶萍不放心的走到另一边与明莫一左一右的扶着叶洛出了慈宁宫。苏麻喇姑这时才从门后走了出来,望着叶洛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苦了娘娘了。想着转身走回了寝殿内对着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闭着眼睛捏着佛珠的孝庄道:“太后,贵妃娘娘方才离开了。” 孝庄仍旧闭着眼睛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苏麻喇姑见此欲言又止孝庄感受到她的不对劲睁开了双眸道:“怎么了?你为她心疼了?” 苏麻喇姑叹了道:“方才我见贵妃娘娘险些摔倒在地上,太后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苏麻喇姑的话没有说完孝庄已经猜出她的意思来,放下了手中的佛珠:“如今她再入宫,哀家也是怕她还像以往一样没规矩。所以才想着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做。”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不太赞同孝庄的做法,可毕竟她只是个奴才不好多说,只是有一点不得不说:“可太后,今日叶萍也在。” 孝庄听言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是说叶菀柔当年身边的那个贴身丫头是吗?她怎么会入宫了?” 苏麻喇姑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许是皇上下旨的,不然宫里是绝对不能轻易进人的。” 叶萍。孝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福临小现在为了叶洛破了越来越多的祖宗规矩了,这让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却说叶洛等人从慈宁宫出来,夏沐见叶洛面色苍白却满是汗水但觉得有些不对劲,与知善马上迎了过来,知善不解的道:“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明莫听言有些苦笑,还早?她们倒是宁愿更早些出来才是,太后未免太过分了,竟然让娘娘在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站了整整两刻钟。 叶萍也是一脸的心疼,没有想到自家小姐在宫里的日子竟然过得这般,想起和在科尔沁比简直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上。没想到孝庄竟然会这样对待小姐。真是枉费了当年夫人…… 夏沐见几人脸色均是不对便给了知善一个颜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问,随即对明莫道:“还是快扶娘娘上轿辇吧,咱们回去再说。” 明莫听言同叶萍扶着叶洛坐上了轿辇,一行人转身回了承乾宫。路上明莫让知善去了太医院请复醇复太医去承乾宫。 知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忙小跑着赶去了太医院的方向。只是不明白好好的请个安,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洛回到了承乾宫中,明莫忙拿出扇子与冰块给叶洛降温,这大太阳底下的,她与叶萍两个身子正常的人站会还能受的住,娘娘身子这么弱自然是吃不消的。真不知道太后是要给娘娘下马威还是想要了娘娘的命! 复醇很快跟着知善来到了承乾宫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叶洛,半跪着给叶洛把了脉这才心安了一些对叶洛道:“娘娘是不是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叶洛点了点头,这点倒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她本无意让复醇来可明莫与叶萍执意要他过来看看,这下好了,孝庄哪里若是知道是不是会给她安个矫情做作的帽子,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到时候想让孝庄对自己改观可就不容易了。 复醇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中了些暑气,过会子就好了,不过娘娘下次别再这么毒辣的太阳底下站的太久,总归对身子不好。” 叶洛应了句,让夏沐送复醇回去。待复醇离开叶洛这才闭上眼睛养养神,方才在太阳底下站着当真是累到她了。只是孝庄要她站着她也没有办法。看样子下次得学聪明些太阳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少往慈宁宫跑。 叶洛闭着眼睛没有多久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倒是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将明莫叫到床榻边上问道:“这事情没有告诉皇上吧?” 明莫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叶洛这才安了心,若是福临知道了她怕他又去慈宁宫,到时候孝庄还以为她眼巴巴的跑到福临身边嚼舌根,导致他们母子之间出现裂痕。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是没有去向福临说什么,可有人却是去了,并且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导致后来事情变得想她想象的一般。 却说叶洛起了身刚收拾妥当就叫夏沐走了进来,对着叶洛施了一行道:“娘娘建宁公主带着小贝勒来了。” 叶洛一听是建宁来了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夏沐还没有退出去就见建宁亲自抱着小贝勒走了进来。 叶洛见此忙迎了上去接过建宁怀中的小贝勒:“让舅母看看,呦,这孩子最近长了可不少呢。” 建宁闻言嘴角带着抹笑容:“可不是吗,你说他能吃能睡无忧无虑的可不是尽长身子吗。” 叶洛听言笑着回道:“孩子自然是长身子的时候,他现在还小能享些清福,待像你我这般年龄可就享不得清福喽,到那日每日每日的忙。” 建宁笑了笑与叶洛一同逗了那孩子一会,待叶洛抱的有些累了才交给奶娘抱去了偏殿休息。 “皇嫂近来过得可好?我听说你离宫后担心了许久。”建宁这才有机会与叶洛一起说说话。 叶洛拉过建宁的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荣惠的事情还在她心里,现在她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够相信谁了! 以前她信孝庄可结果孝庄待她呢?她信过纳兰惠茵,结果赔上了两个孩子。她信书哲尔却是伤透了心,她信了荣惠赔上了靳骁赫的命……这辈子她还能相信谁还敢相信谁呢? 建宁见叶洛一时失神有些不解,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皇嫂你怎么了?没有什么事吧?” 叶洛这才回过神看着建宁笑了笑道:“没有事情,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好。” 建宁见叶洛不愿将心事说出来便也不多问,顺着叶洛的话音继续道:“我方才入宫在皇额娘那里,听闻皇嫂失忆的一些事情,听说是遇到了慕容山庄的慕容海。” 叶洛没想到建宁在慈宁宫会听到这些话,不知道是谁与建宁说的,不过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孝庄应该很在意叶洛在慕容山庄认识慕容丞崖等人。于是道:“是啊,不过都是巧合,我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建宁闻言点了点头:“是啊,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到的,倒是皇嫂平日里心善所以上天眷顾吧。” 叶洛被她说的一笑:“这些日子不见你越发会说了是不是。” 建宁一笑随即看着叶洛收起了笑容:“皇嫂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不过以后只怕在宫里更加难行了,我方才在皇额娘宫里听到有些宫人议论,说是皇嫂你中午的时候去了一趟?” 叶洛没有想到建宁会知道这事,先是一顿随即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啊,只是去的不巧,太后已经休息了。” 建宁闻言叹了口气:“皇嫂不会真的觉得皇额娘是休息下了吗?” 叶洛挑了挑眉看着建宁幽深的眸子,随即一笑:“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我觉得是没有用的。” 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来,建宁知道叶洛肯定是知道这事是皇额娘故意为之的,于是叹了口气:“唉,皇嫂以后的路还需要你努力去走啊。” 叶洛点了点头端起一桌子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复又放下:“我何尝不知道呢,但是这一次我既然已经选择要回宫里便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管太后喜不喜欢我,我都会让她看到不一样都我。” 见叶洛目光坚定建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接着问了叶洛这次出去看到什么美景吃到什么美食的问题,就这样两个人还聊了小半日,待黄昏来临建宁才依依不舍的带着小贝勒离开出宫。 叶洛临行前深深的看了眼小贝勒,心中闪过一抹心痛这辈子不管她有多爱孩子,都没有机会自己生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难过。 建宁走后叶洛有些闷闷不乐明莫几人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同着晚膳也只少少的用了一些。 明莫心想娘娘怕是中午的暑气还没有消,其实哪里知道叶洛心里根本不是因为暑气之事。 福临是待夜色方降临的时候来的承乾宫。一进寝殿便见叶洛双手抱膝的坐在罗汉床上,一看那瘦弱的身影福临心中一痛,走上去抱住了叶洛唇放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了还在为中午在慈宁宫中的事情闷闷不乐嘛?” 叶洛闻言先是自然的惯性的摇摇头,随即睁大了双眼看中着福临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日在慈宁宫的事情?” 福临顿了顿笑笑坦白的说道:“今日皇后去乾清宫说的,洛儿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呢?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解决吗?” 荣惠!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是吗?为什么要眼巴巴的去找福临,说起来再明白不过了。不就是希望福临能去孝庄哪里理论一番,然后让孝庄认为是她去福临那里把事情说了,让孝庄更加讨厌自己,没有想到她没有去说荣惠勤快的帮这个忙了! 听出福临话语里带着心疼与微微的不满,叶洛忙伸手抱着他的腰安慰道:“也没什么大的事情,不过就是去的不凑巧罢了,太后刚好休息下。” 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语气变缓了一些:“洛儿你觉得有这么简单吗你啊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叶洛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暖流,紧了紧抱着他腰的手臂:“我知道你心里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去太后那里吧?” 叶洛还是担心福临到底有没有去慈宁宫,天晓得她现在有多希望福临还没有去,若是去了这事情就完了。 福临点了点头,叶洛一见他点头不由得有些失落,眼睛里闪过一抹福临见此开了口:“怎么了?洛儿不高兴了吗?” 叶洛嘟着嘴道:“也没有啦,只是我想入宫一定要与太后的关系融洽,这样也让你少废些心。你如今这一去太后定然认为是我告的状,到时候对我的印象就更不好了。想要缓解就难了。” 其实让叶洛更生气的是又一次让荣惠的计谋得逞,这让她的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之处。 福临听着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他就是不愿叶洛受一点委屈,不管是谁的委屈都不能受。 叶洛知道福临的用心是好意,于是安慰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可是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去做,我想留在你身边,好好的陪着你,所以我需要得到太后的理解与接纳。” 接受到来自叶洛的安慰以及尊重,福临心里自是高兴:“我也知道了,以后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 见福临答应了自己叶洛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真心笑容,福临看着那抹笑容心中一动,语气放低了许多道:“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让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叶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福临呆呆的问了句:“做什么?” 福临大笑出声,随即在叶洛还在迷茫的时候低头吻上了她的薄唇,太久没有碰她,这一个吻直吻到叶洛无法呼吸才结束,福临将唇放在她的耳边:“就是要这么做。” 他的气息让她觉得耳边边痒痒的,刚想伸手推开他的头,却不想他却早了一步唇印在她的耳垂上,一点点亲吻让她的身子跟着忍不住的轻颤。 他的吻从耳垂上慢慢向下的移动,落在她的脖子处……她轻声的在他耳边道:“不要在这里。” 他唇边带着一抹坏笑,继续亲吻着她的身子,并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她无法只好由着他乱来…… 夜深人静,寝殿中一片火热……她无力的躺在他都怀中呼吸有些轻薄,他搂过她娇弱的身子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让她可以听的到他的心跳,告诉她,他的心只为她一个人而跳动。 一夜折腾竟到天明,他搂她在怀中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转头看着刚刚入睡不久的她,面色红润带着淡淡的娇羞,情不自禁怜爱的在她的面颊上印上一个吻。随即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明莫一早起来走到了寝殿前,见吴良辅已经守在了那里,随即明白过来:“皇上与娘娘还没有起?” 吴良辅笑的一脸暧昧点了点头道:“今日刚好皇上早朝我也就没有叫。这些日子贵妃娘娘没在宫里,皇上已经很少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明莫听言点了点头道:“那就让皇上与娘娘好生歇着,我下去让你把洗漱东西先备着,等皇上娘娘醒来再说吧。” 吴良辅赞同的让明莫下去吩咐,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低了不少,生怕吵到熟睡中的人儿。 叶洛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阳光已经有些刺眼,看看虽说不知是什么时辰,只怕也早了。 一边的福临熟的正熟,感受到来自身边的动静也随即睁开了清灵的眸子,看到叶洛的容颜嘴角浮现一抹满足的笑容,随即亲了亲她的额头:“醒来了。” 叶洛一脸的娇羞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有去上早朝?” 福临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今日本就没有早朝,若是有早朝在昨夜我也不敢如此猖狂……” 叶洛伸手堵住他的口,面上带着绯红剜了他一眼:“不许再说了。” 福临见她害羞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温柔的开了口:“好了,好了我这就不说了便是了。” 叶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要坐起身子,却不想被他一把拉住:“洛儿在陪着我睡一会子好不好。” 见他一脸的恳求叶洛不忍心拒绝便乖乖的在他身边躺好。不想没多久便再次睡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叶洛的心里不免有些许的失落,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身子坐了起来。 明莫见此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娘娘您醒了。” 叶洛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才开口问道:“皇上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明莫听言回道:“回娘娘皇上方才离开没有多久,听说是边关来了事情。皇上不让奴婢们吵到您。” 明莫说着将一个薄披风披在叶洛身上,叶洛看了看窗外不想却是落雨了,于是问道明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明莫回道:“娘娘现在已经是申末了,奴婢这就让人将洗漱的东西端过来。娘娘您稍等片刻。” 明莫说完退了出去,留下傻了眼的叶洛,申末了!她睡了几乎整整一天!完了,不但没有去给孝庄请早安这么简单。加上昨日福临到慈宁宫她能够想象的到孝庄见到她后如墨汁一般黑的脸色! 这才进宫,本想着是要巴结巴结孝庄的?这样以后好做事情,不想巴结还没有开始就让孝庄黑了脸看来以后这路漫漫啊!都怪福临那厮,若不是因为他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真是够了! 叶洛想着皱起了小脸,苦思不得其解决办法,没办法了,看来这事情不是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了。 明莫带着宫人进了寝殿看着叶洛拧眉苦思的神情,不免上前问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叶洛摇了摇头下了床洗漱完毕,明莫献宝似的端上来一碗汤道:“娘娘这是皇上离开前让奴婢炖的汤,说是让您补补身子。” 叶洛闻言面色一红不过瞬间便又消失了,接过明莫手中的汤搅动着汤勺一口口喝了下去,明莫站在一边见叶洛把汤喝完才让人上了一些膳食。 叶洛刚拿起筷子夹了块青菜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笑:“怎么用膳也不等等朕呢?” 叶洛见四处没有外人在也不理会他,将菜送入了口中,一脸的淡漠之色。福临看了挥挥手示意明莫退下。 明莫会意的退了下去,见没有了别人福临这才上前走到叶洛身边,笑眯眯的凑了上去:“怎么了?洛儿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 叶洛继续吃饭不愿理会他,福临见此不放弃的继续问道:“好洛儿你便告诉我是了,我让人去找他。” 见他恬不知耻的打扰自己吃饭,叶洛顿时不高兴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福临冷冷的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福临见叶洛理了自己忙凑上前继续打趣道:“把他关起来,连我都不忍心惹洛儿你不高兴,让他敢惹我的洛儿不高兴。” 叶洛本就没有生气,被他这一逗险些破功,可却继续忍着。 第四百四十章 冥兮出事了 福临见此只好软磨硬泡赖着不走,叶洛却是不理会她用完了膳便起身走回寝殿之中,拿起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福临跟着叶洛进了寝殿见叶洛无视自己,厚着脸皮蹭到叶洛身边坐着,叶洛不理会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双眸顶着叶洛一动不动。 叶洛被他盯的心中有些烦了便白了他一眼道:“我脸上是有花吗,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不嫌累啊。” 福临见叶洛愿意理会自己兴致立刻便上来了,笑着开口:“看不烦,看你怎么都看不烦。” 叶洛拿他没有办法,面色缓了缓。福临一见此忙趁热打铁的问道:“怎么了?你今日不对啊?” 听言叶洛白了他一眼,她能对吗?知不知道现在事情又多麻烦?叶洛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福临道:“你说麻不麻烦,昨个你刚与太后因为我的事情起身了争执。今天晚早上我又没来的及去给太后请安谢罪,太后现在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我呢。你是觉得没有关系了。” 听了叶洛的顾虑福临心中当真是没有房回事,开口安慰她道:“皇额娘我最了解不过你现在不讨她喜欢,以后做的再好她也不会喜欢到哪里去的。” 叶洛继续白了他一眼:“你呀!站着说话不腰疼。如今不做又怎么能知道就真的没有结果了呢。” 福临被她说的没话点了点头献殷勤的道:“对,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同意,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闻听此言叶洛微微一愣随即是满脸的感动:“我想做什么你都陪着我,其实福临……” 叶洛转过身看着他的双眸眼里满满的认真:“其实你真的能够理解我就够了。我不想让你太累。” 是啊,以后,以后待她决定出手后,他能够理解她所做的就够了。她不祈求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那样太累,看着他累她不忍心。 福临听言抱住叶洛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洛儿,我答应你不管将来会如何都会相信你并且再也不让伤你心。” 即使知道诺言只是一时好听的话,可叶洛仍旧很感动,世事多变未来谁也说不准,她相信这一刻福临所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但她也相信福临有可能再伤她,因为未来,未知的将来,有太多不可预见的东西。 所以不能想的太多,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赶快出手,把荣惠的事情解决了,她的心也就安了。 第二日一早叶洛起了个大早去了慈宁宫。慈宁宫殿外已经聚了许多的妃嫔,见叶洛来了该让路的让路,该行礼的行礼,叶洛眼睛四处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荣贵与荣惠身上,便笑着走了过去。 荣贵见叶洛走过来忙笑眯眯的迎了上去:“姑姑你来了!昨日我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你,后来才听明莫来慈宁宫说你不舒服。今天怎么样了?” 叶洛走到荣惠身边停了下来,听着荣贵的话笑着回道:“是啊,昨日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听叶洛如此说荣惠也关心的开了口:“昨日本想去承乾宫看看姑姑你的,不想我这身子不争气也病了。” 荣贵听言忙附和:“是啊是啊,姑姑你今日没事就好。” 叶洛点了点头看着荣惠有些苍白的面色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荣惠拿出帕子掩唇咳嗽了几声面色有些尴尬,荣贵见此忙给她顺了顺气代她回道:“姑姑不知道,前个从你那里回来姐姐不知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 说道这事荣贵的声音下了许多,毕竟是宫中的娘娘,这些事情自然不能直白的张口便来。 叶洛闻言忙一副关心的问道:“没什么大事吧?难怪你今日气色这般不好。身子即是如此与太后说一声便是了。何必拖着身子来。” 荣贵忙跟着点头附和:“可不是吗,我与姐姐把这事情说了,可姐姐非得要来这我也没有办法。” 荣惠对荣贵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随后自己开了口对叶洛道:“姑姑不用太担心,我这身子还能撑的住,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叶洛微微一笑又与两人说了几句,便见大殿的门打开了,一个年龄年龄稍长的苑香姑姑一脸恭敬笑容的走了出来:“各位娘娘请进来吧,太后马上便到。” 众妃嫔听言这才抬步往大殿里而去。荣贵扶着荣惠走在前面,叶洛微微的往后闪了闪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自己弄出来的泻药挺好用的,荣惠那日进承乾宫她故意放了一些进去,没想到效果还真是不错。 不过这荣惠也没有少阴她,在孝庄面前还不知道怎么添油加醋的说她呢。看她脸色药力并没有过去,不想荣惠却是来了,这是赤裸裸的想要看她叶洛的笑话啊。 说来,这些她倒是不在意,输赢只有到最后才能看的到,过程再坚辛她也会笑着而过。这一场她相信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她叶洛。 慈宁宫的大殿之中,叶洛坐在董鄂云柔的身后,一众嫔妃对坐在主位上的孝庄行了大礼。 孝庄目光清冷看着众妃嫔,最后目光放在了叶洛身上,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挪开:“都起来吧。” 众妃嫔听言这才起了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叶洛的位置在董鄂云柔的下首,刚坐下就听孝庄道:“哀家昨个听说贵妃的身子不好,今日好些了没有。” 孝庄的声音清冷而疏远,在座的都是宫人争斗出来的人精,自然听出孝庄对叶洛的不满来。 叶洛闻言起了身,行了个礼道:“还请太后恕罪,臣妾近来身子不好,所以未能第一时间来给太后请安。” 中规中矩的话,孝庄扫了她一眼倒也没难为,毕竟是是自己娘家的就算是再不喜在外人面前行事还是要有分寸的。 所以当前面的话说完语气放缓了一些。又道:“嗯,哀家知道贵妃身子一直不好,可要注意些才是,免得皇上又跟着担心了。”孝庄说完不再看叶洛,把目光在众妃嫔脸上扫了一圈:“如今贵妃回了宫,可身子弱,以后不必每日来慈宁宫请安。” 眼不见为净,孝庄显然不想见到她。叶洛心中一时苦笑,听孝庄上句话的口音是在气昨日福临为了她来慈宁宫。她就知道福临来是好心办坏事。 众妃嫔听了孝庄这么说不由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太后这般所谓何意?方才不是还语气冷淡不喜吗?怎么一转头又怜惜起来了?这心思转变之快倒是没有人能看透啊! 撑过了早上的请安,叶洛本欲留下来却不想孝庄遣散了众妃嫔却独独留下来董鄂云柔。见此叶洛便同荣惠等人一同离开了慈宁宫。 荣惠没有看到想看的的戏码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与叶洛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让荣贵扶着自己离开。 叶洛看着荣惠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未免太过天真,孝庄是何等人也,就算是不喜她叶洛,可别忘了叶洛姓博尔济吉特,只为这一点孝庄不会这么轻易与她撕破脸,不为她着想,孝庄也会为博尔济吉特氏的面子着想。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就算孝庄不会轻易和她撕破脸皮,但是不代表孝庄会喜欢她。只不过是不会表露出来罢了。 明莫看着荣惠荣贵走远笑了笑:“没想到娘娘的泻药倒是起了作用,才两天看皇后娘娘的脸色消瘦了不少。” 叶洛冷笑一声,现在虽不能直接扳倒荣惠,但是偶尔让她吃吃苦头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她也觉得有趣味了不少。 “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明莫脸上的笑容减退,有些担心的问道。 叶洛却是不在意,转身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本宫与她不过就是一层纸没有戳破而已,就算是本宫做的再隐蔽再小心的不让她发觉,你觉得她会放过本宫吗?” 这一点叶洛说的对,不管荣惠知不知道是她动的手脚,都不会轻易撒手不对付她,与其束手束脚还是会被发现,不如做的大明大亮,有什么招尽管来,她随时接招。 叶洛回了承乾宫补了个回笼觉,她现在的身子必须养精蓄锐,不然真的是难熬下去。睡得昏昏沉沉之际便觉得手被人握在了掌心。 叶洛立刻睁开了双眼,但见眼前是一脸笑容的福临心才安了下来。自从靳骁赫走回她就再也没有谁过很香很沉的觉,当然昨晚是个意外… 福临没有想到叶洛如此的敏感嘴上虽然没说,可他与叶洛相处了这么久叶洛的警惕性一直不高,可这次回宫他发现有些变了。 叶洛见是福临露出了一抹微笑:“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前朝的事情不忙吗?” 福临听她这么说宠溺的笑着,一手指着外面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我想着回来同你一起用膳。” 叶洛一听已经到了午时不免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也不过感觉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吐了吐舌头:“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明莫怎么也不叫我呢?” 她四处扫了一眼见寝殿内除了她与福临并没有其他人在。福临见她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拉过她在她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本想着随即离开,可当双唇相对,他忍不住的加深了这个吻。 叶洛见此伸手推开了他面色羞红的道:“大白天的做什么。” 福临被她娇嗔的语气说的一乐,知道她因为昨夜的疯狂直到今日也没有恢复过来,便也不逗她了,免得玩火自焚。 拿起一边的一边的衣服帮她穿上,收拾妥当这才一同用了午膳。这边福临给她夹了块菜随即问道:“听说你今日一早去慈宁宫请安了?” 叶洛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回答他。福临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吃的正香的她:“皇额娘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叶洛抬头看了眼面色有些严肃的福临反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福临一改方才的严肃笑了笑:“等你亲口告诉我。” 叶洛闻言一乐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福临笑道:“说的你额娘跟洪水猛兽一般似的。” 两人用膳边上并没有留下任何人,叶洛这话说的才敢这般的直白,想来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说当今太后似洪水猛兽这般大不敬结果可想而知! 福临倒是不在意叶洛这么说,他很喜欢与叶洛这种无话不谈,无话不可说的交流方式。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夫妻生活。 “倒也不至于,只是昨夜听你说那话的语气,想到今天皇额娘可能会刁难你。所以便问问而已。”福临喝了口参汤说道。 叶洛闻言顿了顿,昨夜的事情不应该与他说的,免得又给他徒增思虑,只是又怕不说他下次遇到这事还会这么办。若是当真是那般她想和孝庄打好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叶洛想了想回道:“太后也没有为难我什么,只是说我身子弱让我以后不用每日都去请安了。” 福临挑了挑眉看着叶洛语气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就这么简单?你的意思是皇额娘不但没有为难你,反而这般怜惜你?” 福临有些不敢相信,他并没有在场自是不知孝庄是以何种口气与叶洛说的这话,再者听叶洛的口气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洛叹了口气:“你愿意怎么理解便怎样吧,反正不用每日去慈宁宫请安可以多睡一会,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话说的福临心里越发没底,什么叫愿意怎么理解便怎么样?这丫头今天是故意要吊他胃口是吗?罢了,她高兴就好,管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用罢了午膳福临拉着叶洛一路走去乾清宫。天气飘着小雨福临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一手扶着叶洛小心翼翼的走着。 雨中漫步是叶洛最喜欢的事情加上今日福临在身边一切就更加的完美。福临走在她身边看着她笑的像孩子一般的笑脸,以及小心绕过每个小水坑时的样子,心中被一股满足感一点点充满。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她,才是他这辈子最想要得到的。所以他会好好珍惜与她在一起的点滴时间。 在乾清宫待了一个多时辰叶洛看着外面仍旧未停的小雨,转脸与福临道:“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福临从奏折中抬起了脸看着叶洛笑了笑:“你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我待会忙完了便立刻回去。” 叶洛点了点头,福临见她转身要走忙开口嘱咐她道:“雨天路滑我不陪在你身边要注意些,切莫着急忙些走就是了。” 听闻他关心的话叶洛心间一软,回头看了眼福临笑着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挂心我,乾清宫离承乾宫没有多远。” 福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重新低下头继续手中的事情。 叶洛出了乾清宫并没有直接回承乾宫去,而是带着明莫等人去了慈宁宫。今日她是挑了时间来的,昨日不是说午休了吗?今日她推迟了一个多时辰才来总归不会还没有睡醒吧。 叶洛想着几人便进了慈宁宫,还是昨日那小太监,见叶洛冒雨前来了慈宁宫忙走了上前给叶洛行了个礼 叶洛笑着让他先起了身,随即笑着问道:“印公公今日太后可否起身了。” 昨日回去听得明莫叫这小太监印公公,她今日便有样学样的叫着。印公公一听脸色绯红,一方面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让他觉得心中有愧一方面是见叶洛笑的太美,让他一时没有回过神。 “娘娘说的哪里话,您稍候奴才这就进去禀报太后娘娘。”印公公说完又转身跑了回去,进了大殿之中。 叶洛站在雨中由明莫撑着油纸伞,本以为今个可能走又要等些时辰,不想那印公公很快便跑了回来,到了叶洛面前脸上带着喜色:“娘娘,太后请娘娘进去。” 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这么顺利,叶洛看了眼明莫与知善带着她们两人进了孝庄的寝殿。明莫收起了油纸伞交给了一边的小宫女,小宫女接过雨伞退到了一边。叶洛这才带着两人走进了内室。 进入内室就见到孝庄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中转着一串血红色的佛珠。叶洛见此忙行了礼:“太后万福金安。” 孝庄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睁开了双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叶洛,冷淡的说道:“给贵妃娘娘搬个锦杌来。” 一边的宫女听到忙给叶洛搬了个锦杌来,叶洛见此也不矫情只是坐了一点。还不等她坐稳就又听孝庄说道:“今日落了雨怎么想起来哀家这里了?” 叶洛无视孝庄有些不悦的神色,笑着让明莫拿出一个长盒子来:“太后,臣妾入宫这些天身子不适,还望太后恕罪。” 说着站起身将盒子双手奉上,孝庄看了一眼吗那木盒没有在意,随手放到了一边。叶洛不由得心中一笑随即开口道:“臣妾知道太后一心礼佛,又爱佛珠所以臣妾自做主张的想将这套血红色的佛珠借花献佛送您。” 叶洛这话说的好听,孝庄一听不由得多看了叶洛一眼,这次回来倒是有转性了。知道说好听的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一趟离宫吃了不少苦这才想起在宫里的好,所以一回来就委曲求全了? 叶洛只当不见孝庄打量的眼神,看着那木盒又说到:“这串佛珠听说是个宝贝,天下仅此一个,臣妾想着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太后您能用了。” 孝庄听叶洛这般说不由得心中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佛珠竟被叶洛说的这么好? 一边的苏麻喇姑见孝庄的眼神,忙拿过方才放下去的木盒,走到孝庄面前将其打开。这一打开孝庄当真有些吃惊,那一串佛珠约摸有上百颗,晶莹剔透红的如同献血一般。 孝庄本以为她手里的这一串跟了她多年的佛珠已经是极品了,不想看到叶洛送来的佛珠自己的这个可差远了。 叶洛见孝庄脸上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笑容,心里一喜看来这次这招投其所好算是打进孝庄的心里去了,好,好的很啊。 孝庄拿起木盒中的佛珠看了看不由得称赞道:“当真是串好佛珠啊,贵妃这佛珠你是从哪里讨来的?” 叶洛见孝庄问这佛珠的来历,便将佛珠是从华千然的首饰店里买回来的。看着孝庄爱不释手的拨弄着佛珠叶洛又加了句:“太后这等佛珠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想来是与太后您有缘,不然也不会到您手中。” 孝庄听言点了点头让人将佛珠收下,随即对叶洛道:“难得你有孝心在宫外还想着念着哀家。” “太后严重了,这不过是臣妾的一些心意,还望太后不要嫌弃。”叶洛这话说的漂亮,让孝庄更是满意。 “你如今回来了人也变得越发懂事了,以后在皇帝身边要好好的服侍。”孝庄终于是松了口。 叶洛听了这话脸上立刻浮现一丝悔意,皱着眉头道:“太后,臣妾知道以前都是臣妾不懂规矩,让您伤透了心,这一次臣妾回来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糊涂了,还望太后能原谅臣妾。” 听了这话孝庄点了点头:“知错能改是最好不过了。你如今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醒悟过来不算是晚。” 叶洛口中忙答着是心里却是冷笑,见孝庄说完了又补了句:“是,当初都是臣妾的错,如今能再入宫陪在皇上身边臣妾知道是太后的恩典。太后放心臣妾定然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让您失望了。” 这话有意要往孝庄身边靠,孝庄听了自然是高兴,欣慰的说道:“你能明白最好,说到底你终归是哀家的亲侄女,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你若是能够安心服侍皇帝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叶洛自然是表现的言听计从的模样,这次回来没有孝庄的支持她在后宫出手多少有些不方便。聪明的人可以借力打力,而自己不费丝毫的力气。虽说荣惠是皇后并且也是博尔济吉特氏,但叶洛有把握让孝庄更加的不喜欢荣惠。 想到这里叶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又陪着孝庄聊了好一会才退出了慈宁宫。 苏麻喇姑亲自送叶洛出了慈宁宫,临别前苏麻喇姑紧紧的拉着叶洛的手道:“娘娘您如今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了。奴婢这些日子每日都是担惊受怕的,怕娘娘你出了什么事情。” 叶洛心中冷然,平安无事?不,错了,她叶洛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而是受了伤你们看不到罢了。靳骁赫的死比她自己死都要让她难过,自己本就是该死之人而靳骁赫不是,若不是靳骁赫的碰到认识爱上了她,他现在也不会死。她怎么会是平安无事的回来的呢! 见叶洛忽然出神苏麻喇姑忙叫了几声:“娘娘,娘娘……贵妃娘娘您怎么了这是?娘娘?” 叶洛被苏麻喇姑的声音拉回现实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说起来倒是我让苏麻喇姑操心了。” 叶洛真诚的语气让苏麻喇姑心中一动,这孩子喜怒不形于色,怎么如今还是这般的直率,这一次可千万别再受伤了! 叶洛看出苏麻喇姑的担心之色,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苏麻喇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后行事还会多注意一些。” 听言苏麻喇姑点了点头目送着叶洛离开,真的愿这一次如娘娘您所愿,能够过自己想要么生活。回到皇上身边要快乐。 叶洛回到了承乾宫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中开始了谋划,她的时间不多了,即使她不想去面对这个事情,但是她真的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若是临死前拉不下荣惠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叶洛虽然知道对自己出手,并且杀掉靳骁赫的那伙人口中的幕后之人是宋惠。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爱情吗? 因为爱情…不会出发点是与纳兰惠茵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所以要置她于死地,叶洛点了点头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不然她与荣惠无冤无仇的,又是一个家庭成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又是因为爱情?叶洛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是八九不离十的了,不然她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与借口来。 宫中的女子在一起争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颗男人的心,这样说起来都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说起来历朝历代因为后宫争斗而出现的恶毒手段可真不算少数。 叶洛托腮坐在窗边想着该如何走下去,还如何出手……不想想着想着竟然再次睡了过去。人果然是越懒越来懒。 这一次叶洛醒来的倒是早了许多,睁开眼看着方才唤醒自己的明莫不解的问道:“什么事情?” 明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叶洛见她这般睡意退了一半,看着明莫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莫忙道:“娘娘奴婢与您说了,您可千万不能着急啊!” 听了这话叶洛心里越发惴惴不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叶洛的眉头微微皱着,不能着急?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着急的? 明莫见叶洛的目光中带着询问,叹了口气道:“方才奴婢听暗阁的人说冥兮姑娘出事情了。” 冥兮?叶洛有些不敢相信,冥兮会出什么事情?她武功那么高强人又聪明,她会出什么大事? 见叶洛有些不相信的模样,明莫略做停顿随即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叶洛听了心里一凉。这才算是相信了。 “你说冥兮为了韬塞受的伤?”叶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明莫点了点头:“暗阁的人说明莫为了十爷伤的不轻,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太清楚了。” 叶洛一听这话有些坐不住了,冥兮出事了!冥兮真的出事情了!她必须出一趟宫,必须去看看冥兮,不然她自己有心些不放心。 明莫看着叶洛猜出了她此刻的心思,只是如今她们刚入宫,好不容易才让孝庄对娘娘改观了一点,娘娘若是在这个时候出宫,只怕是不妥当吧? 明莫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娘娘此时出宫不太合适,要不咱们等等再说,现在去太后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了!” 叶洛自然知道明莫所说的都是真的,可叶洛还是不能安心,就算明明知道陌苏肯定在那里,可自己不去看看总归不能当心。靳骁赫因为自己而死她对冥兮本就如同妹妹一般,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去看看。 叶洛有些着急,现在出宫她没有金牌不可能出的了宫的,孝庄哪里有些可她自然不会傻到自寻死路。还有……就是……对了,还有就是福临! 想到这里叶洛一刻也待不住了,不等明莫反应过来便跑了出去,明莫一见忙跟了出去,却见叶洛忙的连伞都没有打就跑了出去。 明莫忙拿起伞跟后面就追了过去,跑了一半的路程才追到叶洛,可此时叶洛全身已经湿透了,发上都滴着水珠。只不停地跑,跑的累了便走。一路来到了乾清宫都书房前。 吴良辅一见这场景就傻了,看着全身湿透了的叶洛忙惊呼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淋成这样了?” 叶洛哪里有时间理他,也不让他通报一声自己伸手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吴良辅看了看叶洛的背影,只好将求问的目光放在已经半湿了的明莫身上。 明莫见吴良辅看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明莫不愿说吴良辅也不好多问,转身将叶洛推开的书房门关了上。 却说叶洛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这让一直低头专心看奏折的福临眉头一皱,抬起来的双眸中带着冷意,什么人这么胆大,敢不通报就直接推门?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却是猛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一步走到了叶洛身边,看着一身湿透了的叶洛福临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会全部淋湿了,来我让人回去把你要穿的衣服。” 叶洛却是猛然抓住了福临的手目光没有焦距,不过片刻眼圈便已经红了,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 福临见此忙将一身湿透了的叶洛抱在了怀里温柔的安慰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叶洛爬在他的怀里闻着那让她安心的味道哭的不能说话,福临也没有办法只好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叶洛哭着哭着便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哭,而是快点出宫去看看冥兮才行。想到这里叶洛轻轻的推开了福临,眼里还带着泪花道:“福临,冥兮出事情了,我想去看看。” 福临皱了下眉头,冥兮能出什么事情?不过看叶洛这个样子应该是真的,叹了口气不由得心疼的伸手细心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好,不许再哭了。我这就陪你去一趟,让你看看好安心。” 第四百四十一章 原因 叶洛抬眼看着一脸柔情的福临,开口道:“你若是忙的话,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没事的。” 福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再忙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冥兮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她出事,按常理也是该去看看的。” 叶洛听言不再多说,明莫趁这空让人回了承乾宫拿了身干净衣服给叶洛换上,福临与叶洛这才坐着马车出了宫。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的来到了靳府,福临率先下了车扶着叶洛,两人进了靳府。靳府的管家家了忙领着两人去了后院。 福临扶着叶洛来到了后院冥兮的房门前,就见华千然与陌苏站在门外在说着什么,见福临他们来了便停了下来。 “黄公子,叶小姐。”华千然的脸色有些阴沉。 叶洛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陌苏着急的问道:“冥兮怎么样了?” 陌苏看了眼华千然,待见华千然微微点头方开口道:“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只是要好生休息些日子。” 听到这话叶洛的心放下了一半,随即又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冥兮的身手怎么会轻易受伤?” 陌苏闻言神情有些不自然,华千然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话,叶洛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这都是。 陌苏不说话转身敲了敲门道:“黄公子与叶洛来了。” 叶洛扭头看了眼福临不免有些不解,这房中会是什么人?冥兮现在醒过来了吗?看看陌苏不自然的脸色叶洛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陌苏说完这话伸手推开了房门,华千然见此道:“黄公子叶小姐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两位了。” 福临笑了笑道:“华公子客气了。你请自便。” 看着华千然离开叶洛与福临这才踏进了房内,陌苏并没有进去。叶洛一心都在冥兮身上并没有看到陌苏没有跟进来。 进了房间叶洛才发现在冥兮床边竟然坐着一个男子的背影,那男子背对着门而坐叶洛并没有认出是谁。待走近才吃惊的道:“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洛并没有想到坐在床榻边的会是韬塞,可这一见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福临看着坐在床榻边的韬塞,见他神色有些呆滞,淡蓝色的衣襟前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叶洛这才发觉韬塞的不对劲来,有些吃惊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冥兮,吃惊的问道:“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韬塞身上会满是血迹?是谁的血?他自己的吗?可是并没有看到伤口在哪里啊? 韬塞并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冥兮,好似没有听到叶洛的话,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一般。 叶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目光紧紧的盯着韬塞,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些有用的话,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福临看着韬塞久久见他不说话才开口问道:“十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临并不知道韬塞与冥兮的事情,所以他比叶洛更加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不过看着韬塞一脸的悔恨就知道这里的事情不简单。 叶洛闻言也跟着说道:“韬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与我说一声,别让我跟着瞎着急。” 听闻这话韬塞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福临皱了皱眉头,即使他不清楚韬塞与冥兮的事情,但是看着这场景也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数,见韬塞一直不回答,只是呆在那里便伸手抓住了韬塞的肩头目光有些阴沉:“告诉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韬塞目光一直不离冥兮,虽福临扳过了他的身子,他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冥兮的脸庞。这时听了福临的再三询问泪水忽然滑落了下来。 福临与叶洛一见此不由得惊讶,男儿有泪不轻弹,认识韬塞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这般,这是怎么了? “是我,是我,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冥兮才会受伤的。都是我的错。”韬塞的声音带着颤抖。 叶洛一听傻了眼,冥兮竟然是因为韬塞而受伤的,难怪方才提到是怎么一会事情陌苏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只是这是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福临也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叶洛继续问道:“什么意思?韬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的你们怎么会遇到危险。” 韬塞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福临一看不免有些窝火,揪着韬塞的衣领:“有什么事情你就去解决,在这里哭算什么?” 韬塞并不开口,叶洛见此忙走到两人中间,看了眼韬塞掰开了福临揪着他衣领的手:“好了。别吵到冥兮了。” 福临见此放开了手看着韬塞也沉默了下来,从韬塞的话里可以得知冥兮是喜欢韬塞没有错的,韬塞能为冥兮流泪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虽然能理解这样的韬塞,但同时也不喜这样的韬塞。 叶洛看着躺在床上的冥兮走近了几步,拉过冥兮的手放在掌心,冥兮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这样看来韬塞身上的血应该都是冥兮的,流了那么多的血难怪会这般苍白。 看着这样的冥兮叶洛心中也是难过,昨日还是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的她,如今躺在这里只剩下呼吸告诉别人她还活着。 待了约摸半日见冥兮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叶洛这才算是放了心,又担心耽误福临的火事便要回去。 韬塞的情绪也已经缓了过来,见叶洛要离开突然开了口:“皇兄我有话要与贵妃娘娘说。” 福临听言看了眼叶洛,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间。叶洛见福临离开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韬塞抿了抿嘴有些踌躇,叶洛倒也不急只等着他酝酿好该怎么开口。 “娘娘,你回去一定要小心才是。”韬塞看着叶洛口气有些凝重的说道。 叶洛听言有些摸不到头脑,为什么要突然说道这件事事这样提醒她?叶洛的目光放在了冥兮的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韬塞:“你的意思是这次冥兮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 叶洛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们都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韬塞皱了皱眉头他本不想告诉叶洛这些,只是没想到叶洛已经猜出来了。 见韬塞不说话叶洛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应该是这样没有错,只是为何她会对冥兮与韬塞动手呢? 叶洛看着韬塞问道:“可是好好的,她为什么会对你们动手?她的目标不应该是我吗?” 韬塞并没有开口回答叶洛见此心里明白,韬塞不说话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有事情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 想到这个可能叶洛继续道:“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了?你与冥兮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说?” 韬塞的神情立时变了,变得有些慌张,后悔方才不应该多嘴的提醒叶洛一句,就算他不多说那句话,叶洛也会提防宫里的 叶洛目光死死的看着韬塞她看的出来他在逃避,不想回答这么个问题。叶洛却没有任何让步的表示,她必须要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因为什么原因。 韬塞见躲不过去了才叹了口气:“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皇后也不是那么简单。我与冥兮在暗暗查一些事情,就在我们查到了一些眉目就出事了。” 叶洛皱起了眉头,没那么简单?韬塞继续说道:“至于到底哪里不对我与冥兮还没有查到。” 皇后荣惠,叶洛握紧了拳头脸色阴沉。韬塞不得不出口劝她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 马车内福临看着从房间里与韬塞谈完话面色便一直阴沉的叶洛,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什么事情让你这般?” 叶洛并没有打算将事情告诉福临,他终归是帝王,有些事情她不希望他掺和进来。于是脸色缓和了一些:“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韬塞说冥兮还要昏迷些日子。” 福临不做他想,听了这话伸手揽过叶洛:“放心吧有陌苏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叶洛搂住他的脖子点了点头轻轻的答了句好的,可心里却没有话音那么简单,冥兮出事与她脱不开关系,她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放下来。 马车冒着大雨赶回了皇宫,叶洛目送着福临回到了乾清宫继续处理事情,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明莫不知所以只有打着油纸伞跟着,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娘娘不回承乾宫这是也去哪里啊? 却说叶洛一路冒雨走到了坤宁宫,明莫一见叶洛不回宫来到这里不免开口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咱们先回去再说。” 叶洛只做没有听到一脚踏进了坤宁宫,明莫只好闭上嘴巴跟着走进了坤宁宫。坤宁宫的小太监见了叶洛忙行礼:“呦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并没有理会那小太监脚步直直的往坤宁宫的寝殿而去,小太监见叶洛黑着一张脸也不敢拦着,谁都知道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恩宠,更何况他家娘娘虽贵为皇后,可皇上根本不把皇后放在心上,如今叶洛来了没事他们还是少惹为妙。 小太监心里这么想着便只敢跟着并没有拦住的意思。叶洛一脚踏进了寝殿目光搜索着荣惠的身影。 此时的荣惠正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一边还站着两个扇风的小宫女,叶洛一见抬脚走了过去。 荣惠见叶洛寒着一张脸心里有些紧张,可脸上却是带着笑容问道:“姑姑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叶洛冷笑出声:“我因为什么而来,只怕你心里在清楚不过了。” 一听这话荣惠对寝殿内的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都下去,宫人会意的都退了下去,明莫见此也退了出去。 荣惠见寝殿的门被关了起来这才开口道:“姑姑你今日是怎么了?你说的话荣惠听不懂。” 叶洛不愿与她多废话:“不懂?博尔济吉特荣惠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说的是指什么事情。没有人比你清楚我为什么要回到这宫中。” 荣惠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狡辩:“姑姑越说荣惠越是觉得不明白了,姑姑入宫自然是因为对皇上的感情了。” “荣惠,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般,从一开始入宫我便真心待你,万万没想到你会对我动手,而且是毫不留情。”叶洛盯着荣惠一句一顿的道。 荣惠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冷漠却没有开口。叶洛冷冷一笑:“既然你不仁不义,就不要怪我。” 叶洛说完转身走出了寝殿。明莫见了忙跟了上去一路撑着雨伞回到了承乾宫。 叶洛坐在窗边看着落雨,明莫端过来一杯茶递给了叶洛:“娘娘您没事吧?自从坤宁宫回来你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叶洛无动于衷不伸手接茶盏也不回答明莫,又一次,冥兮因为自己险些丧命,若真的如此她该如何面对,该怎么面对,面对死去的靳骁赫面对活着的华千然?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伤害她身边的人?为什么她叶洛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明莫见叶洛并没有理会自己心中一顿,知道叶洛定然是心中有事情,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好。便让宫人们退了下去留下叶洛一人独自思考。 沉默之中叶洛坐在罗汉床上眼里流出了泪水,本来答应靳骁赫不会轻易再流眼泪,可现在她真的觉得刚回来,这条复仇之路刚走了一点她就累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她也不曾放弃,可真的累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不要命的选择报仇,可她现在却忽然害怕,害怕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哭的累了叶洛便沉沉的入睡,然而这一睡却仍旧不能安稳下来,梦再次袭来,老者慈眉善目的看着叶洛。 叶洛不待他开口便道:“又来问我是否看透了?呵,我如何能够看透,即使看透了又如何现在与我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报仇,好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人。” 老者看着她说完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容,最后才道:“看不透便是看不透,红尘之中多痴儿,莫把梦幻当真实,看不透是痛苦,看透了方能解脱。” 叶洛心中带着怒气听老者这般说却是不屑:“入世岂能不属世,若真如你所说看透了便解脱了又岂是常人所能为,别人给一巴掌可忍,第二巴掌亦可以忍过去,可第三第四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辜受伤害,为何我不能选择打回去呢,如若说这便是你说的过不去看不透,我倒宁愿如此,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眼见不过都是虚无,所听更是虚物,孩子本尊能说的也不过是此,愿你能够早日看清这梦境。” 老者说完凭空在叶洛眼前消失了,叶洛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顿,随即发誓,这一生不报此仇绝对不会罢休。 再次醒来时房间内已经点上了蜡烛,叶洛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这让她不免有些惊讶,她明明是睡在罗汉床上的,怎么现在却是睡在床榻之上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洛正自奇怪却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压到了她,自己的一只手也被握在了一个大掌之中,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洛儿你醒了!” 语气之中有些着急又有些欣喜,叶洛闻言动了动脖子这才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福临。 叶洛睁着眼睛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福临倒是欢喜的很拉着叶洛的手又道:“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明莫在一边附和道:“是啊,娘娘醒过来了就好,免得皇上跟着担心。” 叶洛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福临与明莫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了这是?”不就做了个梦的大空吗? 明莫见叶洛问起忙道:“娘娘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 两天两夜?她就做梦这会子功夫就昏迷了两天两夜?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福临接过宫人端过来的参汤脸上浮现了笑容:“醒过来就好,太医说你是因为淋了些雨受了点风寒。所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说着用嘴吹了吹勺子里的汤送到了叶洛的嘴巴边上,叶洛听话的张口喝了下去,脑海里回想起来。 那日从宫外回来她便去了坤宁宫找了荣惠,回来便是坐在罗汉床上对着窗户哭了一会,紧接着她就不记得了,怎么会就是晕了呢?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福临放下了汤碗拿出帕子给叶洛擦了擦嘴,见叶洛还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心里一顿,打发了明莫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洛儿。”福临轻轻的抱住了叶洛,脸上带着一抹心疼:“你心里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与我说知道吗?下次不许自己一个人偷偷掉眼泪。我会心疼的。” 想起那日从乾清宫回来看到晕倒在罗汉床上的叶洛,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和悲伤他的心真的觉得很痛。这个傻丫头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流泪,是他做的不够好吗?让她觉得不足以依靠吗? 听闻福临的话叶洛脸上一红,她知道福临心里是心疼她的,只是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她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爱,有的时候也是适当的隐瞒,她不想让他跟着自己难过,纠结,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福临紧紧的抱着叶洛,他想听到她答应自己,他知道也许她有时候的隐瞒是为了他好,但是他希望自己可以和她一起享受快乐,也能一同享受悲伤。这样的他们才是夫妻一条心。 叶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是让他安心,她知道几即便她点头答应了他仍然会反悔。有些压力不用交给他,她会学着独当一面,还不是躲在他的后面避开风雨。她想要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他安心。 夜深的有些寂静,叶洛看着福临深红色的双眼有些心疼的问道:“怎么了?这些天让你受累了吧?” 福临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口气有些许的撒娇意味再在:“自从你昏迷不醒,这两日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洛儿说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叶洛看着他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听到他索取报酬勾起了嘴角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随即笑道:“这样可以了吧!” 福临顿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随即回过又吻了她一下才道:“好了,勉强算了。你如今刚醒过来身子弱,不然我……” 不然早就吃了她。叶洛心里猜到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面色有些绯红拉了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福临知道她如今虚弱也不与她多闹,只是躺在她身边将她搂靳怀里安心的入睡。这两日为了照顾好叶洛总共不过休息两个时辰都不到,如今看她醒过来他便安心了。 福临躺下没有多久便沉沉的睡了下去,叶洛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知道他已经睡下,便侧过身子看着他的面容。 那是一张英伦且带着疲惫的面容,睡得十分的香甜,即使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他也没有皱一下眉头,想来是这些天累坏了。 手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划过,眼泪便在眼中打着转,只是他她不愿让他们落下。去靳府的那日她抽空找到了陌苏。 陌苏为她再次诊了脉,随即只是看着她久久不说话,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只是不曾想会这么快便要逝去。 她忘不了陌苏说那话时的惋惜与不舍,她也忘不了她当时的第一个想法,那便是赶紧报仇!一定要让荣惠付出代价。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脱下去,她不想在他面前离开这是她报仇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颤,看着他那张英伦熟悉的脸,心里忽然觉得好不舍,她不舍得就这么离开他,不舍得让他伤心,不舍得就这么走了。 可是没有办法,命运已经在某个地方等她,而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无法再躲过这命运。离别终究是要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流过鼻梁流过脸颊落在枕头里消失不见,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深的带着不舍与伤悲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随即抱着他的身子轻轻的颤抖,小声的哭泣着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一边的福临还在沉睡想来是真的累坏了,所以睡的这般沉这般香。 叶洛蹑手蹑脚的起了床走到了外室洗漱完毕,揽起衣服袖亲自下厨房做了早餐,既然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好好的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待叶洛早餐做好了福临才悠悠转醒,看着身边已经起了身的人儿笑了笑,随即便要更衣起身。 叶洛做好了早餐刚回来,见福临早要更衣便接过宫人拿的衣服,走到福临身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已经许久没有为你更衣了,还是我来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 回不得头 1亲自给福临更了衣送出了承乾宫,叶洛这才让明莫等人收拾起自己来。一身橘红色宫装,梳的整齐漂亮的两把头,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来,面上的妆为了映照一身橘红色的宫装,化的比平日里重了不少,显得少了几分清灵多了几分华贵。 这样的叶洛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了。明莫几人看着倒是觉得满意的很,叶洛嘴角勾起一抹从容淡定的笑,带着明莫几人去了慈宁宫。 孝庄今日起的颇早,叶洛等人倒也没有多等。孝庄一见叶洛今日也来了便笑着开了口:“难得今日贵妃也来了。” 叶洛笑了笑起身回道:“臣妾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便想来给太后请安,也省的太后为臣妾担心。” 孝庄听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依旧一脸笑容:“嗯,亏洛儿你想的周到,哀家这些日子正惦记着你。” 众妃嫔这么一听又有些诧异,虽然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可同为女人的她们当真是看不明白孝庄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孝庄心里却明白的很,只要叶洛听话她并不是非得要让叶洛离宫,近些日子来看叶洛表现的倒还不错。这样让她安心了不少。 更何况毕竟都是自家人能过去也就过去了,揪着自家人自然她也不愿意。 叶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话,这宫里谁能比孝庄还聪明,只怕没有人敢这么比,孝庄是个老人精,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该拎清楚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现在对于孝庄,只要她愿意稍稍的表现的听话一点,孝庄都不会太过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她自己暗低下也好做事情。 孝庄看了众妃嫔一眼问道:“今日皇后怎么没有来呢?” 荣贵听了忙起身回道:“回太后,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所以没有能来给您请安,还望太后恕罪。” 孝庄听了面上淡淡的,点了点头:“罢了,皇后近来身子一直不太好,有让太医们去看看吗?” 荣贵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回道:“太医说……太医说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 叶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拉肚子这种事情荣贵自然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不过今日荣惠不来,原因不止这么简单吧。 孝庄听了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口茶话锋一转道:“近来河南一带旱灾严重,皇上在前朝是忙的焦头烂额的,咱们后宫虽说都是女子,可总归不能什么都不做。” 听孝庄说这话众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何意。叶洛定了定神问道:“太后若是有什么高见,臣妾等自当听命。” 众妃嫔听言也忙跟着回道:“臣妾等自当听命。” 孝庄满意的看了眼叶洛,这丫头反应倒是快的很,知道她想要想听到的是什么。 “哀家想着总归要给皇上分担一些,咱们身为女人虽不能有什么大法子,可在百姓受苦的时候,咱们后宫是不是该减少一些宴乐聚会什么。” 孝庄话音一落众妃嫔议论了起来,太后说话不能不听,可她们都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人受惯了苦再享福自然容易,可是一但享受惯了再让她们吃苦可就不简单了。 荣贵看了看众妃嫔率先开了口:“太后您说的是,臣妾愿意听从太后的懿旨。” 枪打出头鸟,叶洛一直没有说话的原因就是想待孝庄问起再说,不想荣贵竟然先开了口,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孝庄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扫到叶洛皱眉头不免有些不高兴:“那么贵妃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呢?” 叶洛一听孝庄有些不满的口气忙回道:“臣妾觉得太后此法可行,臣妾愿意率先带头从自己每个月的月银中扣出一些来。” 叶洛本不想说这般遭人嫌弃的话,可孝庄明显是看到她皱了眉头,现在即使成为众矢之的她也只能这么说。 董鄂云柔一听叶洛这么说也忙道:“臣妾也愿意随贵妃娘娘学习,愿意每月月银中扣出一些来。” 恪妃与佟妃也是笑了笑同意了,见众妃都同意了,剩下的妃嫔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管自愿还是勉强也都同意了这事。 孝庄见此笑了笑:“贵妃说的这个不错,正说到哀家的心坎上了。哀家正是想着缩减一些月银,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从这个月起宫里各宫的月银都缩减一些。哀家身为太后更当如此。” 众妃嫔请了安各自回去了,孝庄却留下了叶洛与荣贵。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孝庄去了佛堂。 进了佛堂孝庄才开了口:“洛儿啊,今日多亏了你反应机智,倒是让哀家宽慰了不少。” 叶洛笑了笑:“太后说的哪里话,臣妾所说的太后您心中早已经想到了,臣妾不过是揣摩太后一点心思罢了。” 听叶洛这般恭维孝庄脸色自然是好看了许多,伸手拍了拍叶洛的手背:“你啊,如今越来越会说话了,哄的哀家高兴。” 叶洛扶着孝庄坐了下,并没有再接孝庄的话,孝庄看了眼荣贵转开了话题:“荣惠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着这些日子都没有好?” 荣贵见四下没有外人这才开口回道:“臣妾不敢隐瞒太后,皇后这些日子一直腹泻,直到现在都没有好。” 孝庄听言皱了皱眉头:“太医们怎么说了?” 荣贵回道:“太医说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导致了这般。说是严重,要过些日子才能好些。” 孝庄听言点了点头:“回去告诉皇后,就说哀家让她好好休息,心里不要因为不能来请安而觉得有什么负担,待养好了伤再来也不迟。” 荣贵点头称是,两人又同孝庄说了会子话这才离开了慈宁宫。清早的天空凉爽的很,荣贵见时间刚好便邀叶洛一同在宫里走走。 叶洛看了眼天色也就答应了下来,八月的御花园开满了花朵,风一吹来香气扑鼻而来。 荣贵走到荷塘边上接过宫人手中的鱼食,撒向了水中的鱼儿,那鱼相互争抢着食物,让本是平静的水面沸腾了起来。 叶洛无意要碰鱼食便在一边站着:“这宫里的鱼儿倒是好命的很,每日都有些妃嫔来喂它们。” 荣贵又撒下去了一把鱼食这才回过头看着叶洛:“姑姑说的是,这宫中的女子向来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无非每日里就是梳妆打扮,静等皇恩。可女子这般多皇上却只有一个难免有许多的女子要失落。无事也只能来看看这御花园中的花鸟鱼虫了。” 话里难免有些落寞之意,叶洛勾了勾唇:“世间有多少女子想要进这宫,看着宫中的景色,其实在这宫中的却又期盼着外面的世界。” 荣贵的眸子暗了暗,叶洛所说正是说进了她的心中,她现在不就是期盼着外面的世界吗。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到凋零不出宫。即使凋零了出了宫也逃不出这皇家的大牢笼。 看着荣贵有些失落的脸庞叶洛微微一笑,有些许的苦涩,荣贵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与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心思。 “明莫你们先下去,本宫与淑妃娘娘有些话要说。”叶洛秉退了众宫人。 荣贵见此抬头看着叶洛:“姑姑有什么话还要避开她们呢?” 叶洛看着荣贵顿了顿:“荣贵,姑姑知道你心里有他,可他的心中早已经有了别的人,你如今又身在宫中,又何必要去想外面的事情呢。” 荣贵听言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若是能真的不想也是好的,可如今哪里是想忘便能忘的。” 叶洛看着荣贵不再说话,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忘了便忘了,如今的荣贵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讲清楚明白的。 “他过得怎么样?”荣贵看着水中的红鲤鱼问道。 叶洛略做一停顿,陌苏过得怎么样?她该怎么回答说他过得不错?可她知道陌苏这个时候不可能过得不错,每天看着冥兮与韬塞他如何能过得好? 可告诉荣贵他过得不好吗?那荣贵的心定然不会安宁。叶洛暗暗叹了口气:“他守在他爱的人身边。” 没有说好与不好,荣贵依然明白叶的意思,陌苏过得好与不好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是皇上的淑妃,是别人的女人,又何苦多问陌苏的事情。 荣贵淡淡一笑脸色有些惨白,迷失了这么久是该清醒过来了,她与陌苏根本就不可能的。她心里虽有陌苏,可陌苏心里已然有别的人,这样即使她愿意冒风险跟他逃走,可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单相思罢了 看着荣贵有些落寞的背影叶洛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有些人不该去想,想再多也没有用,这辈子荣贵与陌苏只能是有份而无缘,相识不相知。 明莫见荣贵看着人离开,这才走近了叶洛:“娘娘一会子太阳该热起来了,咱们要不也回去吧?” 叶洛抬头看了眼天:“还不急,咱们回来了这么些日子,有些人还没有去见见呢。” 明莫有些糊涂,有些人没有见?什么人? 叶洛没有多说只是带着她们出了御花园,走向了一个与承乾宫相反的方向。明莫看着那方向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娘娘是要去看书哲尔。 一行人很快的来到了景阳宫,明莫敲开了紧闭的宫门,看门的小太监看到了叶洛忙行了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叶洛看了他一眼走进了景阳宫内问道:“你家贵人呢?” 那小太监忙道:“贵妃娘娘您请,我家贵人在寝殿内。” 叶洛闻言带着明莫跟着那小太监去了寝殿,寝殿的门是开着的,叶洛走进了寝殿便见书哲尔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发着呆。 “娘娘,贵妃娘娘来看您了。”小太监恭敬的语气说道。 书哲尔听言抬眼看了看叶洛微微一笑,对那小太监摆了摆手,小太监会意的离开了寝殿。 “你还是回来了。”书哲尔看着叶洛悠悠的说道。 叶洛回以一笑:“如你所言,福皇上是我命中的劫,只要有他在我是永远都逃不开的了。” 书哲尔听言却是苦笑:“皇上心里一直有你又如何放的下,娘娘不管你走多远他皇上都会把你找回来,而我,即使在皇上面前,皇上也不想多看我一眼。” 叶洛不说话只是看着书哲尔,书哲尔看了一眼寝殿:“没有想到我如今越发的落寞了吧。” 叶洛依旧不言只是看了看显得有些凄凉之意的寝殿,当初的繁华早已经不在了,如今留下的除了书哲尔和一个宫女以外,这里虽不是冷宫,却比冷宫更甚。 见叶洛不说话书哲尔冷笑:“怎么娘娘现在连理都懒得理会我了是吗?想来也是,你心中一直是记恨我的吧。” 叶洛摇了摇头:“我不理你不过是觉得你说的都是真的,说道恨你,我如今对你的确还有恨意。” 书哲尔微微一笑:“恨就恨吧,这一辈子说来是我对不起你,后悔两字我不想多说,只是如今却有了悔意。” 叶洛闻言看着书哲尔,此时的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神色平静一字一句的说出后悔来。 见叶洛看自己书哲尔也回头看着叶洛:“这辈子,你会原谅我吗?” 说完不待叶洛说话她又苦笑了一声:“不会了吧,我伤你如此之深,你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原谅我呢。” 叶洛不说话,是了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书哲尔,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原不原谅。书哲尔伤的最深的人不是她,而是当初她腹中的胎儿。她如今又如何能代替那两个无辜的孩子说原谅的话呢! 见叶洛不说话书哲尔眼角流下了眼泪,当初与皇上在一起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想来不过都是当初的痴念罢了。叶洛不能原谅她是对的,当初待她如亲妹妹的是叶洛,而伤叶洛最深的是她。 “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书哲尔目光平静,没有了当初见到叶洛时候的恨意与不甘,这深宫冷冷的夜让她想起了太多,想起是如何背叛叶洛,想起了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怪不得也恨不得任何人。人在做,而天外看。 落魄如她,这一生不过就是个笑话。人这一生长路漫漫,有些人做错了事情还有回头的路,而她的路早已经被她封死了,再也回不去了。与别人是,与她自己更是。 第四百四十三章 出事 临别之前叶洛走到了寝殿门时忽然回头看着书哲尔道:“萍姨如今也跟我进了宫。在承乾宫里。” 叶洛说完便见书哲尔脸色煞白,瞬间变得没有了一丝血色,叶洛不再多看转身出了寝殿。原来你还是会痛的。 从景阳宫出来,天上的太阳已经跃上了半空,气温也热了不少。明莫为叶洛举着伞遮住了一部分的阳光。 叶洛目光看着远处的高高宫墙:“明莫,你说我该原谅她吗?” 明莫一顿没有想到叶洛会问她这件事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娘娘人一辈子这么长总归都会做错事情,做错了便要付出代价。” 明莫很聪明没有直接说该原谅还是不该原谅,只是开口说做错了事情本就该付出代价。书哲尔当初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她与她们便都不再有回头的时候。 叶洛不再说话一路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不想半路上遇到了静妃。叶洛一见是静妃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疏远的笑容。 静妃远远的见到叶洛便露出了一脸的不屑,待双方走近了才开口:“我说谁有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好久不见的皇贵妃娘娘……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贵妃娘娘了是吧。” 她说着看了眼她自己身后跟着的一个宫女,语气尖酸刻薄的让人听了恼火。 叶洛却是笑容依旧,静妃这样的人她还是不会当回事的,一味的娇娇纵不知悔,难怪孝庄会不喜欢。 “静妃许久不见最近过得可还好?”叶洛客气的问道。 静妃看着叶洛忽然走近了几分,明莫夏沐见了忙上前想要拦住她,叶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拦她。 静妃走到叶洛的娇辇边看着叶洛的笑脸一字一顿:“叶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撕破你这张看似处变不惊的笑脸。” 看着静妃咬牙切齿的模样叶洛笑容依旧:“静妃娘娘说笑了,人生在世岂能天天拉着一张冷脸呢,那岂不成了黑脸的关公。” 黑脸的关公?静妃看着叶洛心中有些恼恨:“你说这话是何意?是在骂我整日拉着脸像关公吗?” “静妃,你若是如此想如此说本宫自然也没有办法不是。”叶洛微微一笑。不愿再与她纠缠,让轿夫继续回承乾宫。 明莫回头看了眼静妃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娘娘静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被皇上禁了足吗?” 叶洛顿了顿:“许是禁足的期满了,所以这才出来了转转。” 明莫听此便不再多言。一行人很快的回到了承乾宫。守在的宫里的叶萍忙让宫人上了早膳道:“娘娘您这一早上去了哪里了?如今都已经快到辰末了才回来,我让人把这早膳都热了三回了。” 叶洛听叶萍唠叨便也欢喜,难得身边有个人能像母亲一样跟着唠叨,便是觉得有些温暖:“去了趟景阳宫,所以回来便晚了。” “景阳宫?”叶萍重复了一遍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书哲尔住的宫殿,想到书哲尔叶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书哲尔与叶洛从小一起长大,书哲尔自然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若不是确信书哲尔与皇上的事情是真的,她都要怀疑了,书哲尔怎么会背叛叶洛,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只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她去怀疑,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样子。 见叶萍面色不好叶洛心里明白,书哲尔在叶萍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她,叶萍从小看着她们长大,两个人都是当女儿对待,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萍抿了抿嘴还是问了出来:“书哲尔那丫头说了什么没有?” 叶洛闻言时正在喝着碗里的汤,久久才道:“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萍姨,我想她心中还是想念你的。” 听叶洛这么说叶萍在她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可以看的出叶萍心里也是有书哲尔的。十多年的感情别说是萍姨,连她自己都不能断了。因此她才会这般的恨着书哲尔吧。 叶萍没有再说话直到叶洛用完了早膳也没有多问一句多说一句,叶洛见她不问便也不说,毕竟是个伤疤,是个还没有愈合的伤疤,一碰总归是会痛的。 叶洛这边刚用罢了早膳就见吴良辅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夏沐跟在他后面许是没有拦住他。 见吴良辅今日这般失态叶洛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对夏沐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然后才对吴良辅道:“吴总管有什么事情这般的急呢?” 吴良辅忙给叶洛行礼:“娘娘太后请您是去一趟慈宁宫呢。” 孝庄请她出慈宁宫这次来的还是吴良辅而不是慈宁宫的大总管,一来是福临一定也在慈宁宫,二来福临有话要和她说。 只是有什么大事情孝庄会与福临同在,并且还让她去?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只是她想多了。 叶洛看了眼额角已经流出汗来的吴良辅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所以皇上才让你来?” 吴良辅闻言毫不掩饰的点头称是:“娘娘您可要小心应对了这次的事情……皇上让老奴来就是告诉您遇事别慌有他在。” 叶洛一听脸色沉了几分,福临竟然让吴良辅来传这话,看来这次的事情是冲着她来的没有错了,只是会是什么事情让福临都这般紧张。 叶洛看了眼吴良辅,吴良辅示意不能在再多说了,还是快些去慈宁宫吧。叶洛见此忙让明莫跟着,一行人刚消停没有多久这又去了慈宁宫。 叶洛到了慈宁宫门前下了轿辇,扶着明莫的手进了慈宁宫吴良辅领着她们进了大厅。叶洛一入大厅的殿门便觉得这事情的严重性。 福临与孝庄见了她来面色各异,不过孝庄脸上的猜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而且没有想到的是,静妃也在而且是跪在地上的。叶洛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多想,规矩的给福临与孝庄行了礼:“臣妾给皇上太后请安。” “起来吧。”福临看着叶洛有些心疼的道。 孝庄看了眼福临没有多说什么,待叶洛起了身才开口:“贵妃听闻静妃方才说遇到了你,在哀家这里请完了安你到哪里去了?” 叶洛闻言看了眼静妃,见静妃跪在地上腰挺的直直的,双目中满是冷意,叶洛见此有些不解,孝庄这般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静妃觉得自己委屈了,所以把方才她们两相遇时的情景告诉了孝庄? 这也不至于吧?她不过就是明里暗里的损了她一句,不至于这点小事也跑来告状吧?宫里的事何时变得这般小孩子过家家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跟大人告状…… 第四百四十四章 故人离去 1叶洛抬眼看着静妃,静妃也看着叶洛,叶洛很明显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冷笑,只是一闪而过随即眼里满是惊恐。 叶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静妃这么个神情是想要表达什么?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回太后,请完安后臣妾先是与淑妃去了御花园,随即淑妃回了宫臣妾又去了一趟景阳宫看看珍贵人。”叶洛如实的回答。 孝庄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福临,福临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静妃听叶洛说完忙道:“太后,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清楚不过了?叶洛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着静妃,孝庄目光已经变冷看着叶洛:“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了孝庄,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臣妾不过是回了宫所以想着去珍贵人哪里看看,当初怎么说臣妾与她也是主仆一场。”叶洛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情况不是好事。 孝庄听了这话脸上没有表情,可静妃却突然指着叶洛一副又害怕又恼火的语气:“贵妃娘娘还要抵赖吗?臣妾方才来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可刚到不久便听人来报说是珍贵人死了……” “你……你说什么?”叶洛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静妃:“谁死了?你再说一遍是谁死了?” 静妃看着不敢相信的叶洛却是冷冷一笑:“贵妃娘娘还不承认吗?太后,臣妾方才来慈宁宫之前便是看到贵妃娘娘的轿辇所以才有所怀疑,皇上太后也都听到了,贵妃娘娘亲口承认是从景阳宫刚出来的。” 静妃说完见众人都不说话又继续道:“贵妃娘娘前脚刚踏出景阳宫,后脚珍贵人就死了,这再明白不过了。” 叶洛看着咄咄逼人的静妃,心情久久没有恢复,书哲尔死了?真的死了?方才她才见过,没想到她前脚离开书哲尔就死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也没有办法接受书哲尔的死,她是恨书哲尔,恨书哲尔当初背着她与福临的事情,她恨,恨书哲尔与花惜薇联手让她失去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她心中的恨意从来没有减少过。 可如今,当听到书哲尔的死讯她又忽然觉得心中涌现出一股悲哀,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她是借用了博尔济吉特叶洛的身子,可书哲尔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她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她是恨书哲尔的吧,可这种恨更多由失望以及被伤害而产生。 她恨书哲尔,可恨不能消除她与书哲尔过往的记忆。她恨却不想书哲尔死。这种恨意就像是对待家人,可当真的听到死字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快乐,这也是她一直不愿对书哲尔下死手的原因之一。 孝庄看着发呆的叶洛问道:“贵妃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听到孝庄的询问叶洛抬起了头先是看了眼孝庄,随即目光看向了福临,双目盯着福临的眼睛:“臣妾没有做过伤害珍贵人的事情。” 福临看着叶洛坚定的眼神,他自然不相信叶洛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关键问题在于是谁下的手。目的看来已经很简单了,趁叶洛离开后动的手脚是一定的了,也是为了嫁祸于叶洛。 “太医们怎么说?”福临看了眼笃定的静妃目光一冷问道。 孝庄听言道:“太医方才去了景阳宫还没有回来,待回来再听他们怎么说的。” 福临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着静妃:“静妃,事情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一口咬定是贵妃做的?” 听福临这么一问静妃立刻低下了头,神情闪过一丝懊恼,自己怎么这般心急,该等会子再说。 “皇上…臣妾…臣妾也只是觉得珍贵人向来过得挺安生的,怎么贵妃娘娘一去就死了呢?臣妾知道臣妾说话有些急了,但这事情也是有不对劲的地方。”静妃说出了心中想好的话。 福临看了眼她冷笑出声:“是吗?朕倒是不知道静妃何时变得这般聪慧了,连人命关天的案子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了,看来朕不应该把你安置在永寿宫,而是该让你去刑部才合适啊。” 听了福临这一段冷言冷语静妃忙低头认罪:“皇上恕罪,臣妾知道自己多言了。” 静妃心里明白的很,这是扳倒叶洛的一个重要机会,自己现在在福临面前低头服软没什么,只要叶洛这罪一定下来了,什么都好说。 叶洛看了眼福临心中充满了暖意,别人不相信她无所谓,只要福临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就够了。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所以也只在乎他一人。 叶洛正这般想着就见吴良辅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皇上太后去景阳宫的太医回来了。” 孝庄不去理会福临与静妃的对话,对吴良辅道:“快让进来。” 吴良辅回了句是走到殿外领了太医进来,叶洛一见来人是复醇心里稍安了安,至少可以保证复醇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这样一来就相对公平,并不是因为某些人的收买而胡乱说话。 复醇给福临与孝庄行了礼便开口道:“皇上太后死亡的原因已经出来了,初步判断为他杀。” 一听这话孝庄目光看向了叶洛,叶洛却是并不惊讶,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想到了,定然是有人陷害她,不然也不会远在这个时候对书哲尔动手。 孝庄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没有说话,福临见此问道:“现场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 复醇忙回道:“微臣等查看了一下,可以确定珍贵人是中毒而亡,至于是什么毒……还请皇上太后恕罪,臣等却是没有查出来。” “没有查出来?”孝庄将茶盏摔在桌子上目光冷然的看着复醇:“你们太医院是做什么的,现如今连什么毒都查不出了是吗?” 复醇一听忙低下头:“皇上太后恕罪,臣等实在没有见过此毒,还望皇上与太后容臣等回去查考一些医书。” 福临听言倒是没有发火,只是对复醇道:“珍贵人死时具体时辰是什么时候?” 复醇忙回道:“回皇上,珍贵人死亡的时辰约摸小于一个时辰左右。” 福临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先下去。静妃听言挺直了腰背继续道:“皇上太后这再明显不过了,与贵妃娘娘所说的时辰刚好相符合。” 叶洛听言却是忍不下去了,这静妃今日是处处针对她,就算这事情与她说的时辰什么的通通吻合,也没有必要就这么一口咬死吧。 “静妃若是真要这么说,皇上太后容臣妾为自己辩驳。”叶洛目光微冷。 福临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淡定的叶洛,心里有些心疼这丫头表面好像镇定的很,可心里不知道慌乱成了什么样子,说来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遭受这么大的委屈。 “如静妃所说,臣妾为什么要杀害珍贵人……” 叶洛还没有说完就被静妃急迫的打断了话:“这再明显不过了,因为你恨珍贵人,恨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了皇上。” 给读者的话: 今天牙疼的要命先睡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作证 福临看了眼静妃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孝庄倒是平静的很,眼神在叶洛与静妃之间游荡。 叶洛听了静妃的话却是一笑:“静妃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如亲眼所见亲手所做一般。” 静妃一听叶洛这么说也是怒了,指着叶洛道:“你血口喷人,皇上太后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那静妃如何肯定这事情是本宫做的?既非不是亲眼所见为何会这般咬定就是本宫做的?”叶洛冷笑了一声。 静妃也是不甘示弱:“臣妾不过是按照时间来算,所以才敢这般笃定,若不是你,又有谁的时间点掐的这般准呢?” “静妃竟然非得要说本宫有作案的时间,那么本宫也要说一说了,既然本宫明明知道今日对珍贵人下手一定逃不掉怀疑,那本宫为何要把事情做的这般明显。难不成等着你来指证本宫杀人吗?”叶洛反唇相讥。 静妃听言却是冷冷一笑:“谁又能猜到贵妃娘娘你的心思呢,又许是你没有想到路上会碰到臣妾。” 听这般狡辩之话叶洛看着孝庄与福临道:“皇上太后若真是按照静妃这样思路,臣妾倒是觉得不只臣妾一人有疑点。” 孝庄看了眼叶洛问道:“贵妃这话怎么说?” 叶洛回道:“若是要这般说来静妃同样有疑点。”叶洛扭头看着不敢置信的静妃,不给她任何说话机会继续道:“若真如静妃所言,静妃也是有杀害的时间与机会,与臣妾相遇后静妃大可以到景阳宫将珍贵人毒害,然后再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毕竟臣妾当时与静妃相遇的地点离景阳宫并没有太远。 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静妃为何能这么坚定的说是臣妾毒害了珍贵人,因为她知道内情因为珍贵人便是被她所毒害!” 孝庄听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有些慌乱的静妃,她今日再发现叶洛的口才倒是十分了得,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了。 “你……你血口喷人……”静妃指着叶洛道:“皇上太后贵妃娘娘这般说明显是含血喷人,若说臣妾杀害珍贵人就是无稽之谈,贵妃杀害珍贵人有理可寻,可臣妾与珍贵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臣妾为何要出手毒害珍贵人,可……” “好了,你们两人先起来,这事情都不要再争论了,将景阳宫的宫人带进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孝庄开口道。 孝庄这话说完看了眼吴良辅,示意将景阳宫的人带上来,吴良辅会意忙下去将景阳宫里最后剩下的两个宫人带了进来,那两个宫人见到了福临与孝庄等人忙跪了下去:“奴婢(奴才)见过皇上与太后娘娘。” 叶洛见这两人还活着心中却是不安,若是静妃真的等她走过才去毒害了书哲尔,或许是别的人趁她走后才去毒害书哲尔那么势必不会留下这两个宫人的命,如今这两个宫人还活着,事情可就不一定对她有力了! 孝庄看了眼福临,见福临无意开口便道:“你们两个便是伺候珍贵人吗?” 两个宫人忙点头回是,见此孝庄又问道:“珍贵人死之前你们都见到哪些人出入景阳宫的?” 两个宫人低下了头显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宫女看了眼小太监,小太监也是一脸的难色……这可该怎么回答呢? 见此孝庄脸色沉了几分:“在皇上与哀家面前,你们有什么话就尽管管说就是了,难不成连皇上都不能给你们做主吗?” 孝庄这话吓得两个宫人一哆嗦忙磕了几个头:“奴婢(奴才)不敢。” 静妃心里冷笑这时开口道:“既然知道还不快点说,在珍贵人死前最后一个进景阳宫的人是谁?” 孝庄对于静妃开口抢言有些不满,抬头看了眼她,静妃自知自己失言忙低下头嘴角却是一抹冷笑。 那两个宫人被这么一吓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由小太监回道:“回皇上太后……最后一个……最后一个进景阳宫的是……” 小太监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叶洛,咬了咬唇:“最后一个进景阳宫的人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走后我家贵人便没了。” 小太监说完不知是吓的还是为了书哲尔的死伤心嘤嘤的哭了起来。 静妃听言嘴角的冷笑更甚,叶洛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这两个宫人没有死对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了,死了对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这两个宫人死了静妃定然要说是她杀人灭口。这两个宫人现在没事就有几个可能性,一是,这两个宫人与害怕书哲尔的人是同伙。二是自己走后的确没有人来过,可这不代表之前没有人来过,三是她走后有人偷偷来过这两个宫人并不知道。所以才没有必要把这两个宫人除掉。 叶洛看了福临,想从福临的脸上看到一些神情来,可福临却是如同没有听到小太监的话一般。 孝庄见福临这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动声色的转眼看着叶洛,等着叶洛自己的解释。 静妃见福临与孝庄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忙道:“贵妃娘娘事到如今您觉得您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洛不愿看静妃一眼,只是对着福临与孝庄跪下:“皇上,太后请给臣妾做主。” 静妃一听叶洛这话冷笑道:“贵妃娘娘这是何意?难不成还是被冤枉了?事实摆在眼前你……” “静妃。”孝庄双眼不满的看了眼静妃,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严厉,随即对叶洛道:“贵妃说说吧。” 叶洛闻言心中一沉,福临相信她她是知道的,可孝庄…孝庄不可能会这般轻易信她,本来她与书哲尔就有过节,现在事实证据看着有这么充足,孝庄心里定然是不信她的。 想到这里叶洛开了口:“太后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臣妾若是真的有心要毒害珍贵人,先不说为什么挑选这个时间去做,和到后来遇到静妃。这事若真的臣妾做的,臣妾大可杀人灭口,为何还要留着这两名宫人,让他们有机会出来指证臣妾。皇上明见太后睿智,这把戏又如何能瞒的过皇上与太后的眼睛。” 孝庄听了这话神情变了变,叶洛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这样听叶洛说也觉得未免太过可疑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禁足 叶洛的话让静妃心中觉得有些懊恼,这一次不能再让叶洛逃过,她不能让叶洛逃过这一劫,她不甘心! 静妃心中的恨意涌上,同是博尔济吉特氏皇上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太后都要偏护着叶洛,叶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哪里此她强? 想到这里静妃继续开了口:“若真如贵妃娘娘所言,臣妾倒是觉得最危险也有可能是最安全的,也许贵妃娘娘您就是铤而走险,故意要这么为之也不是不可能。方才景阳宫的小太监也已经说了,最后去景阳宫的人是贵妃娘娘您,若不是……难不成景阳宫里还有鬼不成?” 叶洛看了眼静妃,看样子今日静妃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了,不过也好,趁现在把该说的说了再做其他打算。 叶洛看了眼孝庄与福临:“皇上太后,臣妾该说的已经说了,静妃这般笃定是臣妾所为,臣妾无话可说。” 孝庄目光扫过一眼静妃,知道这静妃平日里与叶洛不睦,没想到今日为了扳倒叶洛心思倒是比平日里不知细了多少陪,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了,还是糊涂。 现在不管是叶洛所为还是静妃所为,传出去了败坏的都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脸,此时还不同心合力倒是窝里反了…孝庄的脸色可想而知。 静妃见叶洛无言以对正洋洋自得,哪里注意到了孝庄的面色,叶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静妃啊静妃! 福临看着静妃神色阴沉:“静妃近来越发会言了。” 听到福临不满的口气静妃才微微回神,从方才的得意忘形之中找回了点方向:“皇上太后恕罪,臣妾不敢,不过臣妾所言都是肺腑之言啊。” 肺腑之言?福临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孝庄见殿中都是自己人,才不满的直白开了口:“静妃,皇上封你为静,望你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静,安静,静言思之。静妃心中如何能不明白福临的用心良苦!只是她没有忘记过静言思之下一句:躬自悼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这么久了每当她安静下来仔细想想过去,想想福临是怎么绝情的对待她,只有自己才能明白那种悲哀。她哪里做错了,让他可以不顾所有执意要废了她,降为静妃。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将会是这天下最高贵最尊荣的女人,她有美貌有聪明,为什么?他凭什么要这样待她? 孝庄开了口静妃心中即使再有不甘也不会冒冒失的顶撞孝庄,低着头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不能流泪,她不能认输,一切不过都是刚开始。 福临见静妃不再多言道:“这事情交由刑部人来查,待一切查清楚了再下定论,宫里不许私传谣言,若是朕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记得自己头上的脑袋。” 福临这话说的有些偏袒之意,不过他却不在乎,叶洛是他认定的女人,作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的,更何况这事情缘由到底为何谁人也不知。 孝庄虽有些许的不满,但也觉得福临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宫里主子们的事情哪里由得宫人胡乱议论,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谣言四起更是大忌,更何况与她博尔济吉特氏有关,这事情还是不要早下定论的好。 想到这里孝庄不放心的看了眼静妃又嘱咐了一遍:“方才皇上的话都听清楚了吗?哀家若是听到了也绝对不会轻饶的!” 苏麻喇姑几人会意的齐声回道:“奴婢(奴才)遵旨。” 孝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不高兴的静妃:“静妃你听明白了吗?” 静妃心里正对福临说的话不满,这是赤裸裸的在保护叶洛!当听到孝庄的话即使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回了句是。 孝庄见此对几人挥挥手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哀家今日也累了,事情待刑部查清楚了再说。” 福临几人闻言正要退身,不想方才闭目养神的孝庄忽然睁开眼开了口:“贵妃,近些日子你少出些门吧。” 福临听言皱了皱眉头,叶洛见他要说话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是太后,臣妾不会随意踏出承乾宫的宫门。” 听叶洛的回答孝庄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叶洛拉着福临离开了慈宁宫。苏麻喇姑送走了他们回了大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孝庄动了动唇:“太后相信这件事情与贵妃娘娘有关吗?” 孝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不管有没有关系,看来这次叶洛的心是难安静下来了,书哲尔的死足以让她不安一些日子。 “扶我回去休息吧。”孝庄伸手扶着苏麻喇姑的胳膊,抬步走向了寝殿的方向。 叶洛几人出了慈宁宫,福临反手牵着叶洛往承乾宫而去,静妃看着两人的背影好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福临竟然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就这么牵着叶洛的手在她眼前离开! 叶洛,这次我定然要你好看!静妃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她身边的宫女吓了一跳,生怕静妃把这口怨气撒在她这个小宫女身上。 却说叶洛回了承乾宫,福临扶着她坐在了罗汉床上,随即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坐在叶洛身边,揽过她瘦弱的肩安慰道:“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什么事情有我挡着呢!” 叶洛听言伸手抱住福临的腰,一直隐忍的泪水便滑落了下来:“福临,我好害怕。真的害怕,书哲尔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她,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福临闻言心疼的拍了拍叶洛,心里虽然明白她对未知的危险恐惧,可如今能做的只是好好安慰她,尽快找到杀害书哲尔的凶手,好还她一个清白。 “没事的,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福临吻了吻叶洛的额头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叶洛的泪水却是流的更凶,她不想让他为了她心力交瘁,后宫步步危机处处危险,她只要有他的信任便好,其他的她会靠自己去做。 这次的事情在明显不过,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她,其实她心中有底,荣惠的嫌疑最大,不过看着今日笃定的静妃,她又觉得这事静妃也脱不开关系。 叶洛爬在福临的怀里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不能告诉福临这一步步必须要她自己来走,她要找到线索,找到答案,为了书哲尔更为了她自己。 第四百四十七章 暗处的事 第二日一早送走了福临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孝庄不让她出宫门倒是件好事,至少她可以趁禁足的这个空隙查一些东西。 虽然福临说这事情已经让人调查了,可她心中始终觉得有些不安,若非自己在现场看到的她无法相信。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去相信谁,在这宫中除了福临她任谁都不想去相信了。 叶洛正在寻思着这事就见夏沐走了进来,夏沐对着叶洛行了个礼:“娘娘,建宁公主来了。” 叶洛闻听建宁来了点了点头示意夏沐请她进来,夏沐转身走出了寝殿不一会便带着建宁进了来。 叶洛一见这次建宁独自入的宫便笑道:“怎么今个没把小世德带来给我看看呢?这些日子我倒是想他紧。” 建宁见叶洛露出微笑也笑了笑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没有,昨日我带世德去庙里还愿染了风寒,所以今日便不敢带他入宫了。” 叶洛忙问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太医怎么说的?” 建宁看着叶洛一脸的着急无奈的笑着道:“没什么大碍,过些日子就好了倒是你事到如今了还能关心别人,自己的事情还没头绪呢!” 听建宁这般说叶洛便知道她是因为得知宫里出了事情才入的宫,于是道:“我如今又能怎么办呢?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也只好当做这事没有发生,好过得宽心一些。” 建宁听叶洛这般说,脸色沉了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珍贵人怎么说没了便没了?” “唉。”叶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事情我也算是看清楚了,现在我刚回宫就不消停了。” “可不是吗,这事情明摆着是冲着皇嫂你来的,皇兄怎么说?”建宁比较关心福临的态度,比较别人的眼光如何她相信皇嫂不会在乎,皇嫂唯一在乎的是她皇兄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提到福临叶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皇上说这件事情他自有处理,让我不用担心不要多想。” 建宁点了点头对福临的这一做法表示非常的满意,只是想到这件事情又觉得有些寒心:“真没有想到皇嫂你如今的处境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静妃在慈宁宫的言论我在皇额娘哪里听到了一些。听皇额娘的口气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孝庄一向心思缜密,喜怒不行于色,想从她哪里看出个所以然来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不过这件事情只怕孝庄心里也犯迷糊,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不过,静妃为何处处与皇嫂你作对?难怪皇额娘不喜她竟然这般不识大体,这事情非一口咬定是皇嫂你所为。”建宁接过明莫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 叶洛听了建宁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怕她也是急了,所以才这般的想把一切都推给我。” “急了?”建宁有些不明所以,急什么?因为皇兄对皇嫂的宠爱导致她失宠?所以急了? 叶洛心里却是明白,静妃一直看她不顺眼,像静妃这般嚣张跋扈又目中无人的自然不会考虑的太周全,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博尔济吉特氏,才不管她们是堂姐妹。只要看着不顺眼总归便是要拔掉的。 建宁目光微微一冷:“莫不是珍贵人的死与静妃有所牵连吗?” 叶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建宁的话只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话不可以乱说。” 叶洛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是不是静妃做的手脚现在建宁心里绝有些明白了,静妃,看来她是小看了。 建宁不再这事情上多说,只是看了眼叶洛问道:“那皇嫂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坐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吗?” 叶洛笑了笑没有回答建宁,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坐以待毙,等着对手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 建宁又略坐了一会,夏沐进来说是驸马在宫外等着了,建宁这才笑着离开了承乾宫。叶洛看着建宁幸福的脸庞心中一暖,未来也许她们都没有办法掌握,就像历史中早已经注定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吴应熊会被杀,可如今至少如今眼下建宁与吴应熊是幸福的,这样就够了吧。 而如今的她与福临呢?虽然有幸福却不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要感激上天给予他们现在的时光。 叶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将其他的宫人打发了出去唯独留下来明莫,叶洛放下茶盏:“隐。”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离叶洛不远的地方看着叶洛道:“主子有什么事情吩咐。” 隐,暗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是靳骁赫死后华千然派在她身边保护的,她没有拒绝因为现在的她需要有一个得力且不为人知的帮手。暗阁里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明莫见叶洛出神忙出口提醒道:“娘娘。” 叶洛闻言这般回了神,抬眼看着隐高挑的身影开口问道:“永寿宫有没有暗阁的人在?” 隐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思考,随即很快的回道:“回主子永寿宫并没有暗阁的人在。” 叶洛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宫里原来也有暗阁的手触及不到之地,没有想到会有永寿宫在,看来这个静妃她当真是小看了。 这么想着叶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还是上午的光景,不适合这个时候动身,于是便对隐道:“你且下去吧,入夜后记得去永寿宫一趟,不过那里既然没有暗阁的人,看样子你要小心些才是。” 隐沉默的消失在叶洛与明莫的眼前,明莫见信隐消失后问道:“娘娘,如今咱们可该怎么办是好?” 叶洛却是闭目养神:“别急这件事情急不得,静妃那里但愿是我想的多了,不然真的有些棘手啊!” 明莫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叶洛,想问出口,可见叶洛神色并不算好,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给娘娘时间好好想想吧。 叶洛闭上双眼心里却是一片清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中闪过,先是她与荣贵一起,然后是她忽然起意要去看看书哲尔。 这是她忽然起意要去的,所以凶手是不可能事先得知的,除非这件事情预谋许久了,只等着她去才动的手。 若说起预谋许久,那么书哲尔身边的两个宫人就有可能会是凶手,幕后之人事先买通了书哲尔身边的人,这样就很简单了,不管她什么时候去见的书哲尔,只要她一离开那宫人便可以动手了。 这样一来事情就合理的多了。至于静妃,她从来没有排除对静妃的怀疑,这般死缠烂打的咬定是她所为,她就不信静妃没有一点的根据敢这般嚣张的指定就是她所为。静妃虽嚣张跋扈,虽然娇纵野蛮,可不傻,不但不傻反而聪明的很。 当然这种聪明与性格上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完全没有关系,静妃之所以会有今天这种场景完全是来自于自己那颗高傲的心,总以为自己是草原上的公主受尽宠爱,到了宫里也不能例外,放不下高贵的身段。 这样的女人不可爱,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哪里肯低下一丁点的头,这就是静妃吃亏最大的地方。 想到这里叶洛叹了口气,现在真是乱成了一锅粥了,她早已经无从理起,从一开始直到如今她都不是一个喜欢算计与争斗的人,可如今却有了必须算计争斗的理由,真的,这样活着真的觉得很累。 原来想要生存,想要身边的人都能过得很好,并不是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只要有一颗博爱的心,魔鬼都能被感动。 现实却是对待魔鬼就要有手段有计谋,一味的只当爱情故事里傻白甜的玛丽苏女主角,在这个深宫之中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的。 叶洛睁开了双眼,拿起一边的书翻了几页,迷迷糊糊之中竟然沉沉入睡了。 一天的时光转眼而过,福临提前让人来说晚上过来陪叶洛用膳,叶洛被禁足也无事便下到小厨房做了几道福临爱吃的菜。 待一切收拾妥当福临刚好带着吴良辅来了,叶洛见福临一脸的疲惫之色伸手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今个下午听说你要来这汤我便炖着了,你喝喝看。” 福临闻言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接过汤碗喝了一口随即对叶洛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还要费心,让她们忙就是了。” 叶洛笑着道:“我不过是闲着无事献殷勤今日又不能出去所以就下到厨房给你做了些平日里爱吃的菜。” 听叶洛这般说福临脸上浮现了一抹愧疚之色:“洛儿再忍耐一些日子,待事情过去了就好了。” 叶洛夹了快青菜放到福临碗中:“你说的哪里话,太后也是为了我好才禁了我的足,我心中明白,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叶洛的善解人意让福临顿时觉得心中一暖,看着叶洛的目光含情脉脉:“洛儿谢谢你了。” 叶洛笑着给他夹了菜没有再多说什么,福临却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今日刑部负责调查珍贵人案件的官员来报,查到了一些线索。” 叶洛听到这里来了精神目光看着福临问道:“具体是什么线索?” 福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约摸就是珍贵人的死是有些蹊跷,具体怎么样还要等两天才能出结果。” 叶洛点了点头这事情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希望,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证人都指向了她,幕后之人这次做事情谨慎而且聪明。 在书哲尔用的茶水之中放的毒,书哲尔完全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下去的,这分明就是个设好的局,而且这局设的相当稳妥。她一去景阳宫这一切便是准备好了的,她一离开事情便发生了。 可想这幕后之人是想让她叶洛这一次摔倒再也爬不起来啊,不过会是谁?是荣惠还是静妃? 用罢了晚膳叶洛没有留福临,一来是今夜承乾宫不能安宁,福临在她有些事情不好做,二来若是此时她还留福临在承乾宫里只怕孝庄心里不舒服。 所以综合两点叶洛今夜都必须把福临推出去。送走福临叶洛也没有消停来回在寝殿之中走动,等待着隐传来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叶洛心里虽是着急面上倒还算是平静。等了些时辰终于看到一身夜行衣的隐回了来。 叶洛见他回来坐回了罗汉床上:“怎么样?在静妃哪里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隐站在叶洛面前微微弯着腰道:“主子,属下方才在永寿宫见到静妃娘娘连夜见了珍贵人身边的两个宫人去。” 叶洛闻言皱起了眉头,原来这一切都是静妃安排的,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叶洛看着隐继续问道:“你可听到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娘娘,静妃是利用那两个宫人的家人做威胁,好让两人听命于她,在珍贵人的茶中下毒的。”隐一张脸上毫无表情,回答叶洛也是有板有眼的。 叶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简单,你连夜出宫一趟。明莫可知道那两个宫人姓甚名谁?” 明莫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才回答:“宫女叫红木,父母是花农偶尔会往宫里送些花草,那小太监好像叫小连子其他的奴婢也不了解。” 听了这些叶洛才继续对隐说道:“把消息带给华公子,希望他可以帮个忙找一下,最好是能把红木和小连子的父母解救出来,只要他们的父母在我们手里这事情就好办了。” 隐回了句是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叶洛看着漆黑的夜打了个哈欠,现在就是等了,等到一有消息便要动手了。 “娘娘夜已经深了,如今事情也已经有些眉目了,您还是快些歇下吧。”明莫劝道叶洛。 叶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床榻,现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着背水一战的时候来到,到时候可就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夜深沉,星空暗淡黑夜中一个人影在夜空中闪过,一瞬间消失在一个房间的深处。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女子压低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随即响起另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子声音:“怎么你怕了?现在你不觉得已经为时过晚了吗?你我早已经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 闻听此言压低的女子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你不要太过分了,谁与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也就是静妃看着神情有些扭曲的荣惠笑了笑:“怎么我们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吗?别忘了叶洛现在最记恨的便是你这个皇后了。” “你别说了。”荣惠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看着静妃一脸的不屑心中浮现出恨意来:“你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静妃冷笑着打断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来怨我是吧我不想听你这般胡言乱语,你还是留着解释给叶洛听吧,你猜她听不听?” 荣惠眼中慢慢浮上了一抹猩红,望着静妃冷笑的脸庞心中的恨意更甚:“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你不得好死。” 静妃听言嘴角的冷笑加深了几分,甚而带着些嗜血之意:“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结果你是知道的。” 荣惠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她心中是何等的不甘,不甘就这样寄人篱下,成为别人手中的玩偶。 静妃看着她阴阴一笑随即从腰上拿出一样东西来,在灯光的映照之下荣惠不自觉得抖了下身子。 那是长鞭,这种鞭子作为蒙古人并不陌生,就是一般草原人家放牧用的长鞭子,静妃拿出长鞭嘴角浮现出冷笑。对着荣惠的身上便是一鞭子。 荣惠也不躲,她知道躲的结果只能被打的更加的狠,一鞭子落在身上荣惠闷哼了一声,险些流下眼泪来。只是那泪终归没有困落下来。 静妃打了一鞭子不过瘾随即打了第二鞭子,一边打一边嘴里还说着:“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看着被打的缩成一团的荣惠静妃心中的恶气才算是出了一点儿,对于荣惠她向来是没有任何怜悯的,她自不会忘了,是这个女人接替了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她不甘心,她那点不比这个胆小怕事又懦弱的女子差了。 若是找个比她强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么个货色,她怎么可能甘心甘心看着这个女人爬上自己的头。 荣惠被打的趴在地上不敢再动弹,身上的伤一动便痛的死去活来,虽然这么久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打了,可痛却一点都不会减少。 静妃打的累了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歇息了一会,随即抬起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荣惠:“不要再我面前装死了,我再说一遍,下次若是再敢顶撞我,可就不是你受这几鞭子之苦了,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荣惠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静妃的话只作是不闻,静妃冷笑着继续开口:“我说过,可以让他活就可以让他死。” 听到这里荣惠动了动身子,被鞭打过的身子微微一动便疼的钻心入骨,可她一点都不在乎,抬起头嘴角已然流着血望着静妃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不许你动他一根头发,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静妃嚣张的一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鱼死网破?博尔济吉特荣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这么说话,别忘了他就在我眼皮底下,这事情若是被我揭穿了,你觉得你的日子会比现在好过吗?” 荣惠咬了咬牙不知该作何回答,是啊,从一开始便错了,如今错的这般离谱也已然没有回头之路,只是她嘴上却不愿意认输:“你觉得这样苟延残喘叫活着吗?” 静妃更是不屑的笑着反问她:“你觉得你有选择死的权利吗?我的容忍是有底线的,荣惠别让我再失望了。” “哼。”荣惠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恨我恨叶洛恨所有的人,再叶洛那里讨不到便宜便来我这里撒泼罢了。” 看着嘴硬的荣惠静妃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怎么?还想再碰我的底线是吗?皇后娘娘你又觉得你好到哪里去了呢?即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逼的,可你别忘了,是你做的而不是我。” 荣惠心中苦笑是啊,这一切都是通过她的手去做的,静妃何等的聪明,有她这个傀儡在怎么可能凡事亲力亲为! 叶洛是恨她的吧?一定是这样的,不然那日来坤宁宫找她也不会那般恼怒,恨她,对她是该恨。做了这么多伤害叶洛的事情,她是该被恨。 看着荣惠的神情静妃嘴角的冷笑加深了几分,拿着手中的长鞭在眼前把玩着:“别忘了叶洛若是回来报仇的,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所以以后做事给我机灵一点。就算是你已经被发现了,也别把我扯进来,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赤裸裸威胁的话让荣惠不再做声,现在的她应该学会沉默,这样至少不会再被打的这般伤痕累累。 打累了骂累了说累了,静妃看着依旧趴在地上的荣惠嘴角的不屑更深,对着一边的雁珠道:“好好看着你家娘娘,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的,不然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雁珠眼中的泪水在打着转却不敢落下来,目送着静妃离开才哭了出来,看着一身白色寝衣上一道道鞭子打过的痕迹,看着一脸苍白的荣惠忙上前想要伸手扶起她来。 不想刚碰到荣惠便闷哼了一声,雁珠忙问道:“娘娘您怎么样了?” 荣惠咬了咬牙摇着头,汗水一滴滴滑落,雁珠眼泪流的越发凶了:“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已经多久了?只要静妃有一点不高兴不顺心的事情便深夜来到坤宁宫,拿鞭子抽打着娘娘。直到打的累了方才罢休。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护着,可后来发现越是护着静妃打的便越是凶狠,又一次险些把娘娘打的晕死过去了。可娘娘却是一声不吭。 扶着荣惠面朝下的趴在了床上,雁珠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拿出放在盒子里的创伤药,走回到床边,轻轻的将荣惠的寝衣褪去,那背上一道道交错的鞭痕让她的眼泪再次泛滥,背上自然红成了一片,新的旧的鞭伤映入眼底。 静妃用鞭的力道拿捏的很准,一道道鞭痕深而不破,虽然红肿的不像话却是没有破皮。这样的鞭痕也不至于太过引人注意。 荣惠额头上的冷汗直冒雁珠看着那鞭痕迟迟没有动手敷药,荣惠见此问道:“怎么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上药。” 被荣惠这么一催促雁珠这才颤抖着手给她上了药,待一切收拾妥当雁珠看了看天色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快些休息吧,奴婢派人去禀报太后一声…就……就说您……身子不舒服。” 说道这里雁珠鼻子一酸眼睛又红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斩草除根 第二日叶洛睡了个懒觉,孝庄禁了她的足早起也无事可做。约摸到了巳初叶洛才让明莫进来更衣起了身。 这边刚收拾好,那边隐便显了身,给叶洛行了一礼道:“主子一切都办妥当了。” 叶洛闻言放下手中的汤碗挑了挑眉:“暗阁做事果然是速度。红木小连子哪里去过了吗?” 隐恭敬的回道:“都去过了,事情也已经打点好了。待会便把这些事情都招了。” 叶洛眼底浮现一抹冷光,接过明莫递过去的茶水漱了口,竟然想斗她奉陪到底便是了。谁输谁赢最后再见分晓。 隐回来约摸一个时辰左右,福临匆匆的进了承乾宫,见到叶洛后拉着她的手道:“景阳宫里那两个宫人出了事情。” 叶洛一听心中不由得跳了一下,拿出手帕擦着福临额头上的汗水道:“出什么事情了?你这般急急忙忙的。” 福临拉回叶洛替他擦汗的小手,目光里显然带着喜悦之色:“不过好在刑部的来报,死之前那两个宫人说自己是被逼才说是你毒害了书哲尔的,刑部的人说此案本想好好审理一番不成想会出这样的事情。” 叶洛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一点不解:“人关在刑部怎么说没了就没了?为何那两个宫人没有把幕后之人说出来呢?” 福临拉着叶洛坐下:“刑部的说那两个宫人有所顾虑,只是说这案子与你无关,但幕后之人却是怎么也不肯说出来,刑部官员见他们如此只想着把案子拖后再审,不想这就出了事情。” 叶洛听言心中顿了顿没有再说话,福临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好了,现在至少可以证明你是清白的,其他的事情再查吧。” 叶洛点了点头,没有想到静妃动手够快的,那边暗阁才把红木小连子的家人救过来,这边静妃就动手斩草除根了。说起来这一点也是她的疏忽,她应该让人在刑部那里看着一点,至少不能让红木与小连子就这样死了吧! 见叶洛有些心不在焉的福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般的差?” 叶洛忙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觉得那两个宫人可惜了,刚把事情说出来一点就死了,这件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福临点了点头,他知道叶洛说的是幕后之人,指使景阳宫两个宫人的幕后之人定然不能小瞧了,两个宫人刚翻了口供就没了命,这幕后之人抓到他又怎么能安心,叶洛的又怎么能安全! 想到这里福临顿时坐不住了:“我想这次幕后之人与上次陷害你的那人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上次陷害?叶洛皱着眉头看了看福临,忽然想到他说的是她与韬塞的那一次。提到这个叶洛脸色顿时变了,幽怨的看了眼福临。 福临见了叶洛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搂住叶洛道:“怎么,还为那一次的事情生气是吗?” 叶洛并不理会他,福临见此笑着又道:“你也知道内情的,我那时候是真的急了所以才没和你商量就私自把事情定了下来,送你离宫与董鄂氏也是为了让幕后之人以为我移情别恋了,好让你过得安全些。” 叶洛听言嘴角浮现一抹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和我商量商量,我们夫妻,要同心协力共同进退,不想让你一个人扛的太多。” 福临脸上闪过一抹欣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再苦再累我都愿意。” “不够。”叶洛反驳道:“我们说好了要患难与共的,我不希望每次在遇到危险时你一个承受。我们可以互相担当。相信我。” 福临嘴角勾起一丝温暖而安心的笑容,点了点头在叶洛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随即道:“我过来便是把这事情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心中挂虑,消息既然已经带到,我便回去继续处理事情了。” 叶洛闻言牵着福临的手:“既然有事情要忙做什么非得要跑一趟,让吴总管来便是了。” 福临笑着回道:“不过是想亲眼看到你安心,这样看到你安心了我才能安心做事情啊。” 叶洛笑着送他到了承乾宫门前这才停住了脚。道:“如今我还在禁足之中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晚膳若是不忙便过来用吧。” 福临自然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过后才满意的离开,叶洛目送他走远这才回身回了承乾宫。借口休息将人都挡在了外面叶洛这才叫了隐出来吩咐道:“说起来红木与小连子的死与我也有关系,我让人把他们的尸体留下来,找个地方好好的把他们埋葬了吧。” 见叶洛面色不好隐动了动嘴唇,最终开了口:“主子,就算不是因为你。他们也必须要死,而且死的不止他们一个人,还有父母兄妹。” 叶洛笑了笑,她是知道隐平日里是很少说话的,没想到今天还反过来劝她了。当真是少见。 “话虽然是如此,可事情毕竟因我而起,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叶洛端起凉茶抿了一口。 隐听言很快的消失在了寝殿之中,可叶洛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她一回来书哲尔就这么没了,现在有多了这两条无辜的生命。宫里这条路想要走下去事情真的半点由不得人。而她能做的只是看好自己的心,望不丢初心罢了。 刑部将事情报到了福临那里,孝庄自然也得了消息,叶洛一觉醒来就听明莫说,她休息的时候孝庄身边的苏麻喇姑来过了,说是孝庄撤了她的禁足,叶洛一听到这里才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扳倒静妃,可好在自己也是毫发未伤,静妃这一局请君入瓮的戏码已然失败了,在静妃眼里赢的可以说是她叶洛,可在叶洛心里这一局她又输了,失去了书哲尔与她而言这局赢了并不快乐。 第二日叶洛一早起来便去了慈宁宫请安,到慈宁宫里才发现孝庄还没有起身,众妃嫔便都聚在大殿门前等着。 叶洛一眼看过去找到了荣贵的位置,只是扫了荣贵身边几圈也不见荣惠,叶洛心中不免打鼓,这又是出的那一招啊。 荣贵见叶洛的目光放在她的方向忙挥了挥手给叶洛打招呼,叶洛笑着点了点头的功夫荣贵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叶洛见她来了便打听:“怎么今日没有见到荣惠的身影呢?” 荣贵皱着眉头回道:“今日一早雁珠便到了钟粹宫,说姐姐身子不适不能来给太后请安了,让我说一声。” 身子不适?叶洛看着荣贵又是身子不适,回宫这些日子荣惠三天两头说身子不适,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叶洛正想不明白,大殿的们打开了苑香走了出来,请了各宫的妃嫔进了大殿,待坐定之后叶洛才发现不单单是荣惠没有来,董鄂云柔与静妃也不在。真不知道一个个忙什么?忙着算计她?很有可能! 叶洛笑了笑,此时就听坐在上位的孝庄开了口:“珍贵人已经有些天了,如今天热应当趁早下地才是。” 叶洛点了点头,书哲尔的死与她有关,这消息没有放出去,所以宫里除了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内情知道书哲尔的真正的死因外,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呢,都以为书哲尔是一早就得了什么病,所以才去的这般突然。 众妃嫔不说话,孝庄也不过是通知一身声并非商量之意。待请完了安叶洛叫住了荣贵道:“荣惠的身子不舒服,我想着同你一起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荣贵不知内情,听闻叶洛要去看荣惠自然是高兴的,带着与叶洛一同前往坤宁宫而去。 不想两人刚要抬脚迈进坤宁宫就正面一人,叶洛抬头一见有些吃惊,荣贵倒是先打了招呼:“静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静妃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她们,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这……不……这不是听说皇后身子不太好,我这个做臣妾的自然要过来看看。” 听了这话荣贵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她们与静妃的关系这么好了?或者说什么时候静妃愿意搭理她们了? 荣贵这话说的不错静妃为人高傲,对于她们向来是不理会的,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来坤宁宫探望,太后莫不是把南面升出来的? 连荣贵都觉得奇怪叶洛自然是早有所怀疑,不过静妃都这么回答了,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两人目送着静妃急匆匆的背影,扭头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不解,今日这静妃是抽了哪门子疯了? 进了坤宁宫的寝殿叶洛便见荣惠面朝躺在床上,荣贵见此走到床榻便边坐下:“姐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了,你告诉我。对了,姑姑今天过来看你来了。”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身子翻了过来,面色苍白的看着荣贵与叶洛。随即轻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染了风寒所以没什么。” 叶洛前些日子在山里跟着陌苏学了些医书,自然看的出来荣惠那脸色不像受了风寒所致的,可荣惠为什要隐瞒呢?她到底想要隐瞒的东西是什么呢? 叶洛的目光在荣惠脸上看了两遍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荣贵坐在床榻边上与荣惠道:“方才我与姑姑进来时碰到了静妃,她怎么会来这里呢?” 荣贵的这句话使得叶洛的目光再次放在了荣惠身上,荣惠在听到静妃时神情明显一滞随后才反应过来,拉了个极其不自然的神情笑着道:“说起来今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到我这里来了。” 叶洛将荣惠的神情深入眼底,随即挪开了目光,果然荣惠说完这话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叶洛,叶洛余光然到了荣惠脸上的神情,知道荣惠在隐瞒什么。 与荣惠略坐了一会叶洛便起身与荣惠荣贵两人告辞回到了承乾宫,一进寝殿明莫拿起一把扇子给叶洛驱暑。 叶洛接过知善递过来的凉菜喝了两口,随即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在坤宁宫碰到静妃有些不对劲。” 明莫皱着眉头看着叶洛问道:“娘娘是怀疑静妃与皇后是串通好了的,与娘娘您作对吗?” 经过明莫这一说叶洛目光一闪,带着一点光芒:“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静妃极有可能是与荣惠联手的,敌人的敌人都是朋友。” 明莫见叶洛如此说忙道:“娘娘,奴婢这也不过就是一个猜测而已,真假还是不能确定的。” 叶洛心里却明白,不管静妃与荣惠有没有联手,她们两个都是她叶洛现在最大的敌人。事情走到这一步只有往坏处想。静妃与皇后联手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点叶洛心里的疑惑少了许多,如今就可以放点心了,至少现在自己与敌人都在明处,谁做什么动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叶洛正想着就见叶萍一脸伤心的走了进来,叶洛见此开口问道:“怎么了萍姨,哭丧着一张脸呢?” 叶萍抬头看了眼叶洛随即低了头道:“听说书哲尔快要出宫了,我想着做些书哲尔爱吃爱用的东西。” 叶萍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自从书哲尔离开后叶萍的心思一直都很重,放不下情绪,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叶洛知道叶萍待书哲尔一直如同女儿,虽然之前也许同她一起怨书哲尔背叛,可如今真的要与书哲尔永远的离别了,这一生都不会再见了!有些人和事活在记忆里。除此之外再没有可栖身之地。 叶萍说着拿出一个食盒来走到了厨房,叶洛尾随她而去,小厨房内摆放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准备许久的了吧。 见叶萍见糕点装进了食盒里,转身看到了叶洛忙道:“娘娘,我想着再去见她最后一面。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去见她,如今若再不去就真的此生都要遗憾了。” 叶洛闻言点了点头赞同叶萍这个想法,若不相见此生定然是一大遗憾,想到这里叶洛便陪同叶萍一起去了景阳宫。 景阳宫里已经重新安排了一些宫人在,见了叶洛的到来忙行了里礼:“奴婢(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叶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叶萍走进那棺材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拿了出来,放在棺材边上:“书哲尔啊,萍姨今日来看你了。陪着小姐入宫这么久了再就该过来看看你了,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啊,所以一再耽搁就这么把你……才你耽搁没了。” 叶萍说着眼里流出来泪来,叶洛知道她心中难过也不多做劝阻,只是安静的坐在这边等待着。 “萍姨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即便是有意的萍姨也不会再怪你,你如今走了萍姨心里真的很难过。” 叶洛看着哭成泪人的叶萍心里也不舒服,一直以来书哲尔照顾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虽然后面做了这样的事情,如今人死了一切恩恩怨怨也算是了解了。 叶萍心中边说边哭着,书哲尔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一辈子未嫁无儿无女的对书哲尔的感情可想而知。 叶洛终究是小姐叶萍心中虽对叶洛照顾有佳关心外还有的便是恭敬,可对书哲尔则是不同她们地位相等都是小姐使唤的人,对于书哲尔她的心中有的只是关心与照顾,没有对叶洛的恭敬之情,这样才能说算的上母女相处的模式。 叶洛见叶萍眼泪越流越多不免有些心疼,扶着道:“萍姨别伤了身体,如今书哲尔已经走了。” 叶萍点了点头却还是止不住眼泪,说走便走了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好不容易劝住了叶萍,叶洛深深的吐了口气,又待了一会便离开了景阳宫。这一生不再相见,不复相见,别了,别了。 叶洛看着景阳宫的匾额眼角忽然有些湿润,从来没有想过离别会这般的匆忙,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分离,算作残缺的美吗? 从景阳宫回来不想竟然看到了福临,福临问道:“去哪里了?等你许久了。” 叶洛走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抿了抿唇道:“去景阳宫了,萍姨想要看看书哲尔最后一面。” 听言福临皱了皱眉头,终归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叶萍要去见书哲尔最后一面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的。 叶洛知道福临不喜欢她去书哲尔哪里,于是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说来我倒是有一件事情。” 福临看着叶洛的眼睛问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了,拐弯抹角的话我可不听。” 第四百四十九章 贪污 叶洛笑了笑道:“什么拐弯抹角的话?你呀。我是想着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冥兮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 福临听言点了点头赞同:“是该去看看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叶洛笑着摇了摇头:“最近前朝的事情很忙,你身子也要多注意些,我带着明莫一起去便是了。” 说道前朝的事情福临皱了皱眉头,最近事情当真是很多,说起来都是头疼的很。叶洛见福临皱起了眉头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福临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的身子好的很,只是前朝的一些事情烦的头痛。” 叶洛闻言心里一顿并没有再说什么,牵扯到前朝的事情她多半是不愿意多说的。福临知道叶洛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再多说。 略坐了一会带着吴良辅回了乾清宫。叶洛用罢了午膳这才带着明莫出了宫,一路赶往了靳府。 进了靳府的后院便见韬塞正扶着冥兮走动,叶洛见了笑着走上了前:“今日能下床走动了?” 冥兮见是叶洛点了点头道:“陌苏说能走走了,韬塞便扶着我下来走动走动,总好过每日躺在床榻上。” 叶洛看着与冥兮越发亲密的韬塞笑了笑,这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能在一起也不容易,只愿能有美满的结局才是。 冥兮见叶洛一脸笑容的看着他们两人也不害羞,只道:“洛姐宫里的事情我昨日听隐说了一些。” 提到宫里叶洛苦笑,那个有她爱的人有她恨的人的地方,现在她真的觉得哪里有些压抑,只是这一次不能轻易选择逃避或是离开。 “宫里什么时候消停过了,这样也好以后对她们下手我也能心安一些不是。”叶洛安慰自己道。 冥兮见叶洛神情黯然,想来也是,天天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虽然时间久了会习惯,可习惯并不代表喜欢。叶洛生性淡漠,如今却被迫做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快乐的起来。 韬塞见场面有些冷落开口对叶洛道:“华兄过些日子要与兰婷姑娘成亲了。” 叶洛一听脸上浮现出笑容:“这不是很好吗,兰婷与华公子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冥兮脸上带着笑:“是啊,兰婷姐姐能进咱们家也是好事一桩,难得她与二哥两情相悦。” 叶洛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在冥兮与韬塞身上扫了一圈道:“他们这事情是落下来那么你们两个呢?” 如今趁她还能看的到,她自然是希望自己可以看到他们两人成亲的那一天了。 韬塞被叶洛说的面色微微一红,冥兮倒是坦然了许多将目光放在韬塞的身上,韬塞见此笑了笑道:“就看冥兮愿不愿意了。” 叶洛闻言笑出了声来,看着冥兮道:“听见没有,韬塞的心中之意,只要你愿嫁他随时都可以娶你。” 冥兮这次被叶洛打趣的脸色发红,扭头看着韬塞有些娇嗔:“洛姐姐你别听他瞎说,这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韬塞一听冥兮这语气心中顿时没了底,眼巴巴的盯着冥兮道:“怎么?你无意要嫁与我吗?” 直白的话让冥兮脸上绯红一片,见叶洛与明莫在场只剜了一眼韬塞并没有说什么。叶洛见两人感情颇好倒也觉得安心了不少。 没有她,韬塞仍然可以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真爱。若是有一天她离开了,福临会不会再次找到自己所珍爱的呢? 叶洛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又与冥兮韬塞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安心的出了后院。 巧的是刚出后院便碰到了陌苏,叶洛本欲去找他,在这里碰到了自是高兴。陌苏见叶洛叶洛笑道:“近来你的气色还好。” 叶洛回道:“我正想找你说这件事情,最近总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找你给我看看是不是好些了。” 陌苏闻言带着叶洛来到了靳骁前院的大厅,待把了脉才道:“你近来倒是好了许多,以后多注意休息,切莫再劳累了。” 叶洛笑道:“我能有何好劳累的,不过是心里算计着累了些。对了听说华公子与兰婷要成亲了。” 陌苏点了点头:“他们也算是好事多磨吧,从认识到现在已经磨了好些年了,该是成双成对的时候了。” 叶洛笑了笑本想打趣陌苏几句,可话到嘴边收了回去,想起陌苏心中装着的是冥兮。而冥兮现在正与韬塞打的火热,这话是断不能说的。 陌苏倒是没有想到叶洛的心思,只是对她的病情道:“说起来你这病该静养才好,只是……我知道你心事静不下来,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多保重身子才是。” 叶洛知道陌苏话里有话,左不过就是她的病情,这一点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数,只是命中既然注定如此她也不再强求什么,但愿有生之年能把自己想做的做到,这一生也不算是白来、白活了。 回到了宫中叶洛没有回承乾宫而是直接去了乾清宫,到了乾清宫才从吴良辅口中得知福临正与岳乐还有其他大臣一起商议国事。 叶洛这时想起福临在承乾宫时说了一半的话,不免有些好奇的问吴良辅道:“皇上最近为什么事情烦心呢?” 吴良辅闻言低声的回道:“娘娘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六爷悄悄去了一趟河南旱情严重的一带,谁知道到了那里发现旱灾并没有减轻。暗暗调查才得知上次筹的赈灾银两被贪污了不少,真正到灾民手中的寥寥无几,根本不够。皇上这些日子为了这事动了大怒,这不里面正商议的便是这事。” 叶洛皱着眉头,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难怪福临近来脸色不太好,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些为官的不仁朝廷拨给百姓的救灾银两都不放过,当真是贪心包天,不严惩定然是不行的。 叶洛这边正想着就听到书房里转传出福临怒喝声:“河南府府尹竟然还说不知此事,以为朕是傻子吗?他身为府尹会一点不知此事?” 随即是一阵书本奏折落地声,可见这次福临的火气有多大,吴良辅在一边听的直冒冷汗,今日这差又不好当了! 书房内消停了一会,叶洛目光微微一闪随即便见书房的门开了,岳乐带着几位大臣走了出来。 见到叶洛在岳乐带着大臣们行了礼道:“贵妃娘娘近来身子可好?” 叶洛回了礼道:“多谢安郡王关心,本宫近来身子很好。” 一阵寒暄过后岳乐与众大臣告了辞,叶洛留明莫与吴良辅在外面,只身一人进了书房内。 书房的地上奏折与书本散落了一地,福临复手站在书桌后,背对着书房的门。叶洛走进了书房弯下身子捡着地上的奏折与书本。 福临听到了动静不疑有她,以为是吴良辅进来收拾的,不耐烦的说了句:“放下,出去。” 叶洛闻言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皇上今日好大的火气。” 一听到叶洛的声音福临随即转过身子,看着弯腰在捡奏折的叶洛,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几步走到叶洛身边伸手拉起了她道:“好了,留着给他们收拾就是了。你近来身子不好,这些事情怎么还能让你做。” 叶洛笑了笑:“没关系的,只要能为你做事我都很开心的。” 福临哪里肯让她收拾拉着她走到了书桌后面坐下,让叶洛坐在自己的腿上:“你不是出宫去靳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洛坐在他的腿上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看:“怎么?我来见你你不高兴了是吗?” 福临握住叶洛的手笑的轻松:“说的哪里话,我巴不得你整日都能陪在我身边,这样的日子我求之不得。” 听福临难得这般的贫叶洛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了,只是好在她背对着福临,福临没有看到她面上的不自然。 福临见叶洛没有说话继续道:“冥兮姑娘的身子怎么样了?我听岳乐说韬塞这些日子天天往靳府去可是真的?” 叶洛很快整理好心情,点了点头掩饰了自己的失落道:“冥兮身子好多了,今日我去见韬塞正扶着她四处走动呢。” 听到冥兮身子恢复的很好,福临松了口气,毕竟是叶洛的救命恩人他心中还是很感激冥兮的。 叶洛顿了顿转过身子面对面看着福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方才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书房内的事情,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叶洛提起烦心事福临皱了皱眉头,看着叶洛一脸的关心开了口:“六哥这次暗暗去了一趟河南府,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贪污腐败事件,你也知道这赈灾银两不是朝廷出的。原是慕容丞崖他们筹的,现在又出来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慕容山庄的人或者其他的富商听闻这事,朝廷的面子往哪里搁。” 福临顿了顿继续道:“且不说朝廷的面子,单说河南府几个县的受灾百姓拿到那点银子会怎么想?那点银子对百姓来说连渴都不能解,百姓会怎么想朝廷?” 叶洛点了点头,朝廷拨款救灾,一大半银子都被一路大小官员贪了去,只剩下的一点到百姓手中,百姓自然不知这其中的情由,以为朝廷只拨了这么一丁点银子来,还不够百姓塞牙缝,百姓定然寒了心。 百姓寒心。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高塞暗暗去察看旱情也不会知道这么个情况,朝廷也被这些贪污的官员蒙在鼓里,下面不满,上面不知,这样极其容易导致百姓对朝廷,而朝廷也对百姓不满。 福临动怒是自然的,这事情叶洛听了心里也是动气,这些个拿朝廷俸禄却为朝廷找事的官员半点也不能轻饶。 “皇上打算怎么办?”叶洛看着福临的双眼问道。 福临顿了顿:“贪官污吏自然不能轻饶,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这些个官员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了。” 叶洛虽然很赞同福临这种想法与做法,可理想总是好的,现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个官员与后宫妃嫔一般,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背后是千丝万缕的线。平日里不动还好,若是动了事情可就不是说说那么好办的了。 这些官员背后定然有靠山这一点福临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却是不在意,如今迫在眉睫的是河南府众多受灾百姓应该怎么办?赈灾银两必须怎么吃进去的,便要想着怎么让他们吐出来,不单单是吐出这一批赈灾银两那么简单! 福临打定了主意,贪官污吏要收拾,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借着河南府这一群上上下下的贪官,好让其他动了贪的念头或者已经贪了的人一个警告,免得日后接二连三的搞出这些头绪来。 叶洛见福临已经下定了决心,笑了笑:“这些官员背后牵扯只怕太过,总归是要谨慎些的。” 福临点了点头赞同叶洛的说话,事情要办,但要怎么办,这是需要技巧与手段的。 说到赈灾银两的事情福临话峰一转笑道:“平日里一说到前朝的事情你就躲着,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提出?是因为这银两大部分是出自慕容山庄的吗?” 叶洛听他打趣自己不由得笑了笑,随即脸色有些严肃:“前朝之事后宫自是不能过多参与,后宫不参与朝事本就是应该的。可今日在书房外听到这事我心中便觉不安。并非这些银子出自于谁人之手。” 福临听了这话好奇的问道:“此话怎么说?” “百姓为水,朝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是千古不变的。我朝入京不久本来反对之声便有,如今河南府发生这样的事情,总归觉得莫要官逼民反的好。”叶洛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 百姓心中不在乎谁人为舟,他们只在乎这舟是否对他们有益处。说来百姓的想法要求也很简单,能够安居乐业,吃的饱穿的暖便够了。 如果朝廷能做好做到这一点百姓自然拥护,只要百姓拥护像其他一些反对之声自然也就不算回事了。 福临深意的看了眼叶洛,叶洛这话说的对,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想到叶洛竟然有这般见底,不免心中有些高兴。自己看中的女子果然是不俗的。 话点到为止叶洛并不多言,福临身为帝王所知所想定然比她一个女子要多要强,她不过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罢了。 想到这里叶洛笑了笑道:“皇上心中早有定夺,我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卖弄罢了,纸上谈兵之事容易的很。” 福临见她有意如此说不由得一扫因为贪官之事的不悦,慧心一笑捏了捏叶洛的脸颊:“就知道你聪明。” 叶洛笑着打开了他的手,从他腿上站了起来:“皇上先忙着,我回去给皇上炖汤,晚些时候给皇上送过来。” 第四百五十章 十里红妆 前朝的事情忙了一段落,福临这才算是闲了下来,这日叶洛一早起了身,换上了一身常服。 带着明莫去了乾清宫,福临见了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出宫吗?” 叶洛笑了笑:“这些日子见你忙我就没有说,华公子与兰婷今日成亲,上次我去靳府的时候就告知了我。” 福临一听说是华千然要与兰婷成亲露出了一抹微笑:“华兄成亲我定然是要去凑凑热闹的。” 说罢换了一身常服与叶洛一同前往靳府。此时的靳府早已经是装饰一新,府门上装饰着红绸大花,门两边挂着大红灯笼。连同着靳府的家丁丫头脸上都是喜庆的笑容。 福临搀扶着叶洛下了马车,便有家丁迎了上来一脸喜气之色:“公子夫人请出示请柬。” 福临闻言看了眼叶洛,叶洛却是傻了眼,那日走的急倒是没有想到请柬一事,福临见叶洛皱了皱眉头便知道定然是把请柬一事给忘了。不由得笑了笑:“看样子今日这喜酒是喝不成了。” 那家丁见福临与叶洛穿着气度不凡却拿不出请柬来,只好道:“公子夫人得罪了,没有请柬不能进。” 家丁倒是客气有礼的很,这让叶洛顿时红了脸看着福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福临倒是不在意:“罢了,今日华兄与冥兮姑娘定然忙,不如我们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 像是被放出笼的小鸟冥兮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这时刚入夜没有多久又是夏日所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倒是不少的人。 冥兮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下来,一会的功夫红燕的手中已经提不下了,连明莫手中都提了大包小包的不少。 冥兮却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转头又看中了一个捏的面人,叶洛见此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购物狂,不管是在21世纪还是在这个清朝,女人爱买东西的天性一点也没有因为时间朝代的改变而改变。 冥兮正买的认真,叶洛对此到没有多大的兴趣,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本想着低头劝冥兮不要再买下去了,不想这一抬头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叶洛闻言只好点了点头,没办法谁让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这个时候也没有硬闯的道理,只好转身离开。 叶洛与福临正一筹莫展的要离开,这时从靳府的大门里走出一人见了叶洛与福临忙开口叫道:“傅公子,叶小姐。” 叶洛闻言扭头看了看,原来是一直伺候冥兮的小丫头红燕,见了熟人这事情就好办了,叶洛站住了脚步。 就听红燕接着说道:“小姐今日一早就对奴婢说叶小姐前些日子走的急没拿请帖,现在府里太忙所以又让一些二公子府上的家丁丫头过来,所以不认识叶小姐与傅公子,本是让我早些过来等二位,只怪我顾着忙所以晚来了,还请傅公子与叶小姐见谅。” 叶洛一听笑了笑,没有想到冥兮这丫头挺心细的,于是笑道:“没关系这不刚好及时吗。” 红燕笑着道:“若是晚了一步让两位进不了,我家小姐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呢。两位快里面请。” 叶洛同福临带着明莫以及吴良辅走进了靳府。红燕一路引着两人进了大厅,好在来的较早靳府的客人并不算多,华千然穿着一身红色喜袍,趁的越发面红齿白俊朗不俗。 华千然见福临与叶洛来到抬步从几位客人中走了出来,对着福临一拱手:“傅兄来的倒早。”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又对叶洛点了点头以示打了招呼。叶洛看着这样的华千然也是勾唇一笑便不再打扰他们谈话,跟着红燕去了后院。 后院之中安静了许多,叶洛进了冥兮住的院子便见到了韬塞的身影,只见韬塞正端着一碗汤走进寝室。叶洛见此问道一边的红燕:“韬塞一直都在这里照顾冥兮吗?” 红燕点了点头:“是啊,自从小姐受伤后公子便一直就在府里照顾着,平日里住在偏房之中。” 叶洛闻言嘴角浮现一抹淡笑,看来韬塞对冥兮的确是上了真心,这样她心里就放心了,冥兮能有个这韬塞么疼爱的她人。 叶洛笑着走进了寝室,便见韬塞正亲自喂着冥兮喝汤,韬塞背对着门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倒是冥兮见叶洛进来脸色微微一红,想要伸手去接韬塞手中的碗,韬塞却一躲道:“别乱动我喂你就是了。” 冥兮脸色更加的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挪开了与叶洛对视的眼神小声道:“我没事了可以自己喝汤的。” 韬塞却是不依她语气带着几分霸道与宠溺的说道:“说我喂便是我喂,你老是喝汤便是了。” 说完又将汤喂到冥兮嘴边,冥兮抬眼示意他背后来人了,韬塞一时没有会意过来关系的问道:“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吗?” 冥兮听了这话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叶洛也笑出了声音,韬塞这才发现不对劲忙回头看着叶洛:“娘娘什么时候来的?” 叶洛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韬塞笑了笑打趣道:“来了有些时候了,不过看到你专心喂冥兮喝汤不好出声打扰。” 韬塞被叶洛这一打趣脸上更加红了,放下了手中的汤碗有些拘谨的回道:“冥兮这些日子虽好了许多,却不能劳累。” 口不择言的韬塞让冥兮心中觉得好笑,叶洛微微一笑,原来端个碗喝汤也算是劳累了。 只是见他面色绯红不好再去打趣,冥兮端起桌上的汤碗一口气喝的干净随后与叶洛道:“洛姐,方才再前院可有看到我二哥?” 叶洛点了点头:“正与皇上说着话,你今日身子觉得怎么样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冥兮笑着摇了摇头:“洛姐你放心好了我身子好的很,这点小伤与我来说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叶洛见冥兮这样说才放了些心,毕竟这次冥兮受伤是因为她的事情,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冥兮看了眼韬塞,这一次韬塞看明白了,会意的起了身:“你们两先说着,我去前院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忙的。” 说完走了出去,冥兮见韬塞离开才开口安慰叶洛:“洛姐你不必在意我的事情,说来都是因为我小看了他们才会出事情的。” 叶洛看着冥兮点了点头,不想让她担心:“过去的就过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需要太过介意。” 冥兮笑了笑:“洛姐说的是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艳阳高照的夏日,迎亲的队伍趁着清早的凉爽去了女方的家,华千然骑着一匹马走在了前头,叶洛等人目送迎亲的队伍离开,这才转身回去继续张罗? 华千然一离开靳府上下忙碌的事情便落在了冥兮身上,好在还有一些老成的帮手在,叶洛与福临韬塞也跟着忙前忙后。 迎亲的队伍临近黄昏的时候方才回来,冥兮拉着叶洛走到了靳府的正门守着,叶洛抬头远远的看到迎亲的队伍,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样的场面叶洛无数次的想过,可当真正见到了还是会觉得震惊。 想来也是华千然是天下第一的暗阁阁主,亦有着京城一半的产业,兰婷的兰食阁这些背景加身份,十里红妆也是收敛了许多。 叶洛正想着花轿已经到了靳府的正门,华千然率先下了马,随轿而来的媒婆笑的见牙不见眼,待花轿落地张口带着一股子喜庆高昂却俗气的语气道:“新郎踢轿门。” 华千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抬腿踢了一下轿门,待踢完了轿门媒婆笑着打开了轿帘,兰婷的身影才出现在叶洛眼中,一身鲜艳夺目的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媒婆扶着兰婷出了轿门这才开始下面的仪式。 跨过火盆预示着以后生活红红火火,接着是跨马鞍各家平安…种种仪式后华千然这才与兰婷拜了天地,在一群人的闹腾下送进了洞房。 叶洛看着新人的身影眼中却浮现出了泪水,靳大哥你看见了吗,你的二弟今日成亲了,娶了他爱的同时也爱着他的女子,你的心该安了一些吧。 福临看着叶洛顿了顿,靳骁赫的事情叶洛已经跟他说了,他心中也是满满的歉意,他的女人应该由他来保护,可中间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靳骁赫因为叶洛而去…… 福临搂着叶洛的肩头无言的安慰着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叶洛扭头看了眼福临,也没有说话,有些话不用说,而有些话不能说。 新人来到婚宴才正式开始,叶洛与福临被请到了主桌之上,不过还未动筷子,冥兮身边的红燕便走了过来,趴在叶洛耳边道:“叶小姐,我家小姐请您往后院去。” 叶洛虽不知是何事却也没有迟疑,与福临说了一句带着明莫起身离开了宴席。随红燕去了后院。 红燕领着叶洛进了后院却不是去冥兮的院中,叶洛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出声,继续跟在红燕身边。 红燕领着叶洛进了另一座院落,叶洛看着张灯结彩的院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冥兮在新房这里。这院子应该就是华千然与兰婷的。 红燕领着叶洛来到了新房门前伸手敲开了房门,叶洛独自走近了新房,留下明莫在院中。 新房之内一身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兰婷,还有一脸喜气笑容的冥兮,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冥兮见叶洛来了笑道:“洛姐。” 叶洛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看着盖着盖头的兰婷:“没有想过你现在也嫁人了,这倒也好。” 兰婷闻言伸手想要掀开盖头,却被叶洛眼明手快的阻止了:“别动,现在掀开盖头不吉利的。” 叶洛虽不迷信这些老规矩,可这彩头是好的,她愿意见到兰婷他们幸幸福福的过以后的日子。 兰婷放下了掀盖头的手:“嗯,我就是觉得心中不安所以想让你来陪我说说话也好,省的我自己胡思乱想。” 叶洛笑了笑:“就知道你现今定然是不安的,不要想的太多就是了。” 女子出嫁的日子定然是忐忑不安又带着些兴奋,这样的心情她也曾有过所以很能理解这种心情。 冥兮却是不明白的,她还不曾嫁人只道:“兰婷姐姐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二哥你又不是不了解。” 叶洛瞪了她一眼:“还叫姐姐呢?” 冥兮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刻改了口:“嫂子,我一时改不了口,还望嫂子莫要见怪。” 兰婷哪里会与她计较只笑了笑,三个人难得能这么安静的聚着,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没了。 直说了大半个时辰叶洛看了眼外面道:“好了,兰婷时辰差不多了,我与冥兮就先行离开了。” 兰婷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叶洛握了握她紧张到有些发凉的手安慰道:“不要紧张,没什么的。” 说完这才拉着冥兮离开了新房,按规矩她与冥兮待在新房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两人脚步匆忙的离开了新房,生怕走到了半路碰到回新房的华千然。 两人急忙忙的赶回了前厅这时才见华千然再一群人的拥戴中去往新房,叶洛同冥兮坐回了宴席上。福临见她回来对一边站着的吴良辅挥了挥手。吴良辅会意的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汤盅。 福临亲自接过那汤盅盛出了一碗来:“到现在还没有进一点食该饿了吧,我让后厨炖的鸡汤你与冥兮先喝一些吧。” 叶洛接过那鸡汤心中一暖,这样平平淡淡的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他的心他的眼无时无刻不放在你的身上,知道你的冷你的暖你的饿你的饱。这样足以让一个女人感动。 福临温柔的看着叶洛将一碗鸡汤喝下去,这才端起酒杯与其他人应酬。叶洛见华千然虽是离开了,可宴席不过才进行了一半,于是给冥兮一个眼神,冥兮会意的放下鸡汤对韬塞说了一句。 叶洛靠近福临的耳边:“我与冥兮有事先离开一会子,很快就会回来。” 福临点了点头叮嘱道:“注意安全。若是累了便早些回来,我们回宫便是了。” 叶洛答应了下来这才同冥兮一同离开,明莫随后紧紧的跟着,生怕叶洛再出什么意外。 叶洛拉着冥兮出了靳府,这才觉得耳边清净了一些。冥兮看了眼不远处的街道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于是对叶洛道:“洛姐,我自从伤了就很久没有出来过了,现在虽说是晚上可倒也热闹你陪我走走看看吧。” 就知道按照冥兮的性子,这些日子不能出来定然是憋坏了,也不多言陪着她走进了热闹非凡的街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 偶遇故人 见叶洛停下来了脚步冥兮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叶洛没有回话只是神情有些诡异的看着前方,冥兮见此顺着叶洛的视线望去也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叶洛看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见那人手里提着东西转身便要离开,叶洛伸手拉了拉发呆的冥兮道:“我们跟上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冥兮点了点头,示意红燕与明莫留下,她与叶洛紧紧跟着那人的身影而去。那身影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一座小桥,叶洛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过小桥那身影转入了一个小巷子,叶洛与冥兮对视了一眼,随即跟了进去,巷子非常的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冥兮走在前面叶洛紧跟其后,黑暗的巷子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好在今夜的月色不错,至少让她们能够看的到前面的身影。 巷子约摸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见那身影停了下来,叶洛见此与冥兮站住了脚,看着那人推开了一户房门,匆匆的走了进出。 待那人走了进去后叶洛同冥兮才继续前行,最后停在了那户人家门前,叶洛看了眼冥兮,冥兮会意的抬手叩了几下门。 过了许久门闪开了一条缝,接着里面的灯光可以看到,开门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上下,模样长得倒是老实憨厚很。 那男人见敲门的是两个姑娘家神情由方才的紧张松了一些,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夜深到访所谓何事?” 叶洛笑着开口道:“实不相瞒方才见到一个故人进去,所以过来看看罢了。” “故人?”男人皱起了眉头:“我这里没有你所说的故人,你们两个姑娘家的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完便要关上门,好在冥兮眼明手快忙用手挡住了,那男人怎么用力却都关不上门,只好不悦的说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叶洛笑了笑:“这位大哥,我想我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我们来是见故人,你又何必将我们拒之门外呢。” 那男人闻言更是不悦:“姑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说了我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弄错了。” “是吗?”叶洛看了眼男人身后,那是一处带有院落的房屋,虽然只看到了一点但这院落看起来定然不小,叶洛实在猜不出他为何会出现在京城,心里不免就着了急:“有没有你放我们进去看看就是了。” 叶洛这话说完冥兮不再迟疑一脚踢开了大门,那男人不想冥兮会有这么一招再加上冥兮的力气够大,一脚下去直接将那男人踹倒在地上。 叶洛见此抬脚走进了院落,这次把院中的情形收入眼底,正面三间房子,左右相对的也各有两间,大大的院落是一片空地,月光下显得有些煞白。 正面三间房子中右面的一间亮着灯火,冥兮看了眼叶洛抬步走到了门前敲了两下门。就听屋里传来男子询问的声音:“谁啊?” 叶洛听到了那男子的声音眉头皱的更紧,冥兮看了眼叶洛,叶洛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开口说了话:“叶洛。” 叶洛的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变得寂静无比,随后就见房间内灯火的映照下一个身影走到了门边,冥兮一闪身来到了叶洛身边这时门打开了。 “郑允闵!”虽然在街上早就看到了他,可如今真的面对面时叶洛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带着惊讶。 冥兮皱了皱眉头打量着郑允闵,不解的问道:“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京城?” 郑允闵将两人让进了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内室有人在咳嗽,郑允闵神色紧张的走进了内室:“没事吧!” 叶洛与冥兮对视了一眼也走了进出,待看清楚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人后叶洛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的,虽然知道有郑允闵的地方定然有雪咏公主。可没有想到的是才这些日子不见雪咏公主瘦的面色发黄神情憔悴,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冥兮也是吃惊不小,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一切会变得这么多,雪咏公主的变化实在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此时雪咏公主也看到了两人,嘴角努力的想要往上勾,想要露出一抹微笑,可却没有成功,对啊此雪咏公主有些失落:“让你们见笑了。” 叶洛看着这样的雪咏公主有些心疼又有些不解:“怎么会是这样?你们怎么又回到京城了?” 郑允闵给雪咏公主顺了顺气,听到叶洛的询问不由得情绪便有些低落:“从宫里出来没有多久我们就遇到了一些事情。” 却说郑允闵带着假死的雪咏公主出了皇宫,本想着回朝鲜,可半路上他们决定不回去了,所以两人就决意要留下来,留在大清。 定意留下来在大清浪迹天涯,做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谁知道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雪咏身为公主自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一路上风餐露宿没有多久雪咏公主的身子便撑不下来了。 郑允闵见此便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怎么样都好。雪咏公主自是什么事情都听郑允闵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到一个小山村定居没有多久,小山村里便爆发了瘟疫,雪咏身子弱很快就染上了瘟疫,郑允闵四处打听得知京城有一位大夫治各种疫症最为了得,郑允闵这才决心回到京城来。 “当然,考虑的不单单是雪咏的身子,还有的就是听闻朝鲜方面已经开始怀疑雪咏的死,已经派人来大清了,我们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有可能最安全,所以就决定回到京城来了。”郑允闵解释道。 叶洛听言点了点头:“那么雪咏公主现在的身子好了吗?” 郑允闵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雪咏公主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快就能好。 叶洛见此心里有了主意,回去后让陌苏过来给雪咏看看,这个办法最靠谱,瘟疫不是什么小问题,还是趁早治疗的好。还是不要因为一些无谓的拖延耽误了大事。 这一次偶遇郑允闵与雪咏公主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叶洛同冥兮略坐了一会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告了辞,末了嘱咐郑允闵一些事情这才安心的离开。 第四百五十二章 从郑允闵那里得知这个院落是他们暂时居住的地点,叶洛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不妥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毕竟不知根知底的。 冥兮明白叶洛的担心之处,再者她对于郑允闵与雪咏公主这种敢爱敢恨的人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回去的路上左右一合计最后冥兮决定将两人接进靳府主住上一段日子再说。 靳府有暗阁的人守着相对于外面要安全的太多,叶洛见事情定了下来心也就安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好不容易让郑允闵与雪咏这对苦命鸳鸯逃出来了,可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什么问题。 她心里总归是喜欢见到人幸福的,若是真心相爱能在一起幸福都是美好的。 回到了靳府宴席已经接近尾声,福临见叶洛回来起身与一边的韬塞说了两句,带着吴良辅走到了叶洛身边。 “冥兮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聚。”福临有礼的对着冥兮说道。 冥兮点了点头,叶洛走到她身边小声提醒她雪咏的事情不能耽误,免得出了什么变故。 冥兮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与韬塞一同将两人送出靳府,叶洛这才随福临安心的上了马车。 夜色已深,马车的车轮声显得格外的响,叶洛依偎在福临怀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 福临今日见冥兮与韬塞这般熟络不免有些好奇:“韬塞他与冥兮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洛抬头打量着福临英俊的脸笑着回道:“什么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福临点了点头:“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这里罢了,今日见了颇为吃惊。” 叶洛笑了笑心里却是暗道,现在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嘴上说的却是好听:“皇上您日理万机的,自然看不出这些小事情来。” “你心中定然不是这般想的。”福临笑着望向叶洛,。 “你怎么知道的呢?”叶洛有些吃惊的问道,问完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打自招了。 福临听言敛起了笑容,目光幽深的看着叶洛,随即在叶洛失神看着他的时候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唇。 叶洛不想此时他会吻自己,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马车很快的赶到了宫门前,可宫门却是关上了,吴良辅对着守门的侍卫亮了亮手中的金牌。 侍卫见是吴良辅便知道马车里面的人是福临,忙开了宫门,由着马车一路奔向了内廷。 在靳府忙了一日又加上陪冥兮逛街以及后来遇到郑允闵,这一天的折腾让叶洛觉得有些吃不消。福临见她今日受了累,打发下去了宫人。亲自给她擦洗身子。 “今日倒是让你受累了。” 不想说出去的话却是没有人回应,福临不免有些纳闷又叫了几声均不得回应,这才发现叶洛已经睡着了。不免有些心疼,亲了亲她安静的睡颜,抱起她走出了浴池。 第二日一早叶洛睁开了双眼看着周围这才想起来,昨夜实在是累的不行所以歇在了乾清宫里。 明莫见叶洛睁开了眼忙让人伺候了叶洛起身,叶洛看了眼外面的天问道:“什么时辰了?” 明莫回道:“回娘娘已经是巳初了。” 叶洛心中一顿今日又没有去慈宁宫给孝庄请安,不知道今日宫里有没有闹腾。倒不是她希望有闹腾的事情,而是宫里每日里都缺不了闹腾,一日不闹腾都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皇后娘娘今日仍然没有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静妃今日也没有什么动静。”明莫将隐送来的回报一字不差的说给叶洛听。 叶洛闻言冷笑了一声,这么安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说来她们不闹腾不找她的麻烦,现在该换她主动出击了吧! 用了过了时辰的早膳叶洛收拾妥当去了慈宁宫。孝庄正坐在罗汉床上打坐,见叶洛来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来:“来了。” 叶洛忙行了礼回道:“臣妾是向太后谢罪来了。” 孝庄笑了笑示意叶洛起身,伸出一只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扶着叶洛的胳膊:“陪哀家出去走走吧。” 叶洛闻言扶着孝庄走出了慈宁宫,孝庄看着红色的宫墙嘴角浮现了一抹无奈,这深宫红墙之内埋葬了她所有的青葱岁月,这辈子她再也走不出这高墙了。 “岁月半点不饶人啊,哀家如今也老了。”孝庄笑着开了口。 听到孝庄突如其的感慨叶洛心中一顿,随即道:“太后说的哪里话,您现在容貌风韵正盛,如何有老了一说。” 女人总是爱听好听的赞美的话,即使心里明白有些是假的,可耳朵就是愿意听。孝庄虽贵为太后,可也是个女人自然不例外。 孝庄喜笑颜开伸手点了点叶洛的额头:“你呀,嘴巴还是这么的甜,也只有你会哄哀家高兴了。” 叶洛配合的脸上浮现一抹乖巧之色,笑着道:“臣妾说的都是真心的话,太后如今正是好年华。” “罢了,哀家啊就喜欢听你这般说。”孝庄笑着说道。 叶洛脸上虽是笑意可心里却谨慎起来,今日的孝庄过于反常,竟然有这么些闲心与她打趣绕弯,只怕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叶洛陪着孝庄一直走到了御花园方才停了下来,扶着孝庄到了一座风亭里坐下,孝庄看着满园的花:“你和后宫的妃嫔们就像是这御花园里的花朵,正是娇艳好时节。” 叶洛只笑并不回答,等着孝庄说下面的重点。果然孝庄略做停顿后开了口:“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入宫的虽不少,可与哀家至亲的也不过就皇后淑妃静妃还有你。” 叶洛只点头仍旧不出声,孝庄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花上:“说起来你们应该互帮互助才是,可静妃实在是不懂规矩,前些日子竟咬定你是杀害珍贵人的凶手,从一开始哀家就知道她是个扶不起的。” “可毕竟她是博尔济吉特氏,你们同为堂姐妹还是需要互相帮助的,你说是吗?”孝庄说完看着叶洛。 原来是为了博尔济吉特的荣耀以及静妃的事情,叶洛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心中虽是不满面上却是淡然的点头道:“太后说的是,臣妾不会过于为难静妃的您放心就是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荣惠的病 孝庄眼里不在乎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在乎的是能安分守己,叶洛清楚孝庄的秉性,所以也不愿意多说。 面上答应了,可不代表背后不能动手脚,再者就算她不想把静妃怎么桌着了,静妃背后也会给她使绊子,这一点叶洛心里清楚的很。 孝庄见叶洛答应自是高兴,她不想看着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互相为敌,这一点是她的底线。静妃三番四次的这么做她的确是心寒了。不过即使再心寒也是她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她可以心里对其不满,但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 对于叶洛孝庄说不上是有多满意,但是同样的道理,只要叶洛不独占鳌头霸着福临,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宽容。 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儿得宠是很好的事情,但是要不得独宠这一点她心里更是清楚的很。 陪孝庄在御花园走了一圈,孝庄该说的也说完了,想要听到的也已经听到了,此时她心中自然满意的很。 叶洛见势陪着孝庄回了慈宁宫,略坐了一会转身离开。不想回去的路上意外的遇到荣贵。 荣贵远远的看见叶洛忙迎了上前:“姑姑这是从哪里来啊?” 叶洛笑了笑道:“方才陪太后在御花园里走了走,这不,刚准备回宫。你呢?这是要去哪里?” 荣贵叹了口气:“我刚从姐姐那里回来,这些日子她清瘦了不少,病也不见好。” 叶洛闻言皱了皱眉头,都过去这些日子了荣惠的病还不见好?就算是要躲着她避开她也不至于如此吧?难不成真的病了? 荣贵脸色不太好,荣惠病了这么些日子一直不见好,她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 叶洛看了眼荣贵问道:“太医没有说是什么病吗?已经这么久了也不见好是怎么一回事,总归要有个说法吧?” 荣贵摇了摇头:“姐姐不愿告诉我,太医提起来也是躲躲闪闪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叶洛皱着眉头看了眼明莫,明莫一时也摸不到头脑。叶洛转过身对荣贵道:“这事情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我想荣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处。” 荣贵叹了口气,现在还能怎么办,事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可行。荣惠一直不愿把实情告诉她。 荣贵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叶洛:“姑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姑姑你帮忙。” “什么事情?”叶洛反问道。 荣贵走近了叶洛身边,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姑姑,你知道的姐姐一向很听你的话,要不你帮我去劝劝姐姐吧。” 叶洛心里冷笑,荣惠听她的话?真是见鬼了!还不知道在背后给她使了多少绊子呢!还听她的话,她可不敢奢求。 不过,她倒是要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个荣惠是装病还是怎么一回事情。 想到这里叶洛笑着点了点头,荣贵高兴的露出一抹喜色,同叶洛一起往坤宁宫的方向而去。 给读者的话: 今晚有事,抱歉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一反常态 坤宁宫,叶洛站在宫门前,再一次走进这里,荣惠早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荣惠,她们之间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默契。 这深宫之中又太多的改变,改变的人,改变的环境,从而改变的气氛。不知不觉之间一切早已经改变了吧。 叶洛荣贵拉了拉叶洛的衣袖:“姑姑你在看什么呢?” 叶洛顿了顿一笑随便扯了句:“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罢了。” 荣贵闻言抬头看了眼天空,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哪里格外的好了?不是与以往一样吗?有哪里不同? 叶洛却不再多言,拉着荣贵的手走进了坤宁宫,坤宁宫的小太监一见到叶洛与荣贵来了忙行了礼,随即跑进了寝殿,没有多久又跑回来请叶洛与荣贵进去。 叶洛同荣贵一同进了寝殿,进了寝殿才见到荣惠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进来的荣贵与叶洛。 荣贵见荣惠这般虚弱忙走上前:“姐姐我见你近来不但不见好反而更加虚弱了?” 叶洛也走到了床榻边,看了眼荣惠的脸色问道:“太医来了怎么说的?怎么会一直不见好转呢?” 荣惠未语先咳嗽了几声,一边的荣贵见了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些太医都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用心。” 荣惠闻言忙摇了摇手:“咳咳……你也别……咳咳别怪他们,都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不关他们的事情。” 叶洛本是想来看看荣惠是不是装病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可现在看到了荣惠的境况才发觉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这么苍白的脸色哪里像是能够装出来的,若是这都能装出来那荣惠也未免太强大了。 此时荣惠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每一次见到叶洛她都觉得心里对不起,可又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由不得人,至少是由不得她。 “怎么不关他们的事情了?若不是他们不尽力姐姐怎么会这么久了都不见好呢?”荣贵一脸的冷然之色。 叶洛看了荣贵一眼,知道她心里所想这么说不过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说起来荣惠这身子从她进宫后就不见好。今日来看了荣惠觉得不像是装的,可若不是装的那么为什么不告诉荣贵这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这样瞒着又是为了什么? 叶洛转眼看向了荣惠,就见荣惠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虽然瞬间便消失了,可叶洛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看错的。 荣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出这样的神情,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这好像不是她该想的事情。 叶洛看着荣惠也跟着说道:“荣贵说的是。你身子这么一直不见好我不是事,若是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可以去皇上那里说说让陌神医进宫来给你看看。” 荣贵听到陌苏的名字神情明显一愣,脸上浮现了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神情,不过叶洛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荣贵这丫头心里一直放着陌苏。 不想荣惠听到这话忙道:“不用了,真的不用……”随即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急切,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叶洛与荣贵的神情,见两人正看着自己忙解释道“不是……我……我是说咳咳咳……我是说我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好了。不用麻烦陌神医的。” 叶洛若有所思的看着荣惠,这么过激反常的反应不得不让她有所多想,不过现在不是适合表露出来的时候,于是道:“既然说没什么,我看我们就不麻烦陌神医了。” 荣贵点了点头,虽然她很想见到陌苏的面,可却不愿意在此刻表露的太过明显。 第四百五十五章 巫太医 几人正说着就说着坤宁宫的小太监再次跑了进来,对着几人行了一礼道:“娘娘,巫太医来了。” 荣惠的神情一顿,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着那小太监缓声道:“请巫太医进来吧。” 小太监听言走出了寝殿,不久便带着一个太医打扮的人进了寝殿。叶洛看了眼巫太医皱了皱眉头,何时宫里多了个巫太医?而且这般年轻俊朗。 荣惠见他进来神情微微起了些变化,叶洛一时没有在意并未看清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巫太医抬眼见到叶洛与荣贵忙行了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淑妃娘娘。” 叶洛看了眼荣惠,见荣惠咳嗽了一声,神情自然的对巫太医道:“起来吧。” 叶洛有些看不透,难道方才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吗?这一点叶洛不敢肯定,只是谨慎而又不易让人察觉的顶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巫太医听了荣惠的话谢了恩这才站起了身,开口问道:“皇后娘娘今日觉得身子如何了?” 荣惠面色苍白语气里带着虚弱:“好了一些,还要多亏巫太医这些日子来的照顾,本宫的身子才能好的这么快。” 荣惠眼里闪过一抹柔色,这让叶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就说哪里不对劲。 正当叶洛深思之时,巫太医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微臣了,这都是微臣当做的。” 叶洛一听闻巫太医开口便将目光扫了过去,果然看到巫太医眼里来不及掩去的关心,这一来二去之间叶洛心里似乎有了点底,不过这时她却不动声色继续看着。 荣贵却没有看出这里面的道道来,只是关心的开口问道巫太医:“巫太医我…皇后娘娘的玉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直不见好?” 巫太医闻言回道:“淑妃娘娘放心,皇后娘娘只不过是近来身子虚弱只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好。” 荣贵却是有所疑惑:“可为何皇后娘娘这么些日子一点也没有见好的状况?在这样下去皇后娘娘的玉体如何能承受的了。” 荣惠见荣贵的语气有些责备之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淑妃身子不好是本宫的问题,与巫太医并没有什么关系。” 荣贵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身体虚弱了这么些日子,身为一个太医竟然没有办法解决,这说起来便是玩忽职守,为何现在还说不得了? 叶洛看着荣惠有些着急的神色,心里冷然,这般是要护短的意思吗?荣贵说的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 荣惠见荣贵皱着眉头不免觉得有些尴尬的解释:“本宫……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事情也不能全怨巫太医。” 荣贵眉头皱的更深,她不过就是一说荣惠为何这般激动?这个巫太医又是怎么一回事? 巫太医见荣贵的目光看向了他忙低头跪倒在地:“淑妃娘娘都怪微臣医术不精,没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照顾好皇后娘娘的玉体。还请淑妃娘娘责罚。” 巫太医说这话的时候叶洛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荣惠的神情,在见到巫太医跪倒在地的那一刻荣惠脸上明显闪过心疼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荣贵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引来这些事情,荣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般奇怪的感觉? 猜不透荣惠的心思,荣贵看了眼巫太医:“起来吧,本宫也不过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又何必这般当真。” 巫太医听言看了眼叶洛与荣惠,见荣惠微微点头这才起了身。 第四百五十六章 感情的事 叶洛看着眼前的巫太医与荣惠心里了然,虽然两人极力想要掩饰,可感情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能掩饰的了的。不经意间的一个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交流就会出卖彼此。 并且感情的事情越是想要去压制就越发的不自然,越发的能让人看出问题来。荣惠与这个巫太医便是如此。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是一直都有只是她没有发觉?叶洛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巫太医这个人应该是进太医院没有多久,之前她并没有见过此人,只是今日来坤宁宫才看到,这人…… 荣惠见众人都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看了眼巫太医道:“本宫的身子没什么事情了,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下去吧。” 巫太医低着头刚要回是,却被荣贵打住了:“皇后娘娘这巫太医都来了,你就再看看吧。” 荣惠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荣贵会开口,不免微微一愣但很快的点了点头:“淑妃说的是。” 巫太医见此拿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的放在荣惠的手腕处,随即伸出手诊起了脉。叶洛见众人的目光心思都放在荣惠身上,微微退后了一步,在夏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夏沐闻言后悄悄的退出了寝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叶洛见夏沐离开这才将视线放回荣惠与巫太医身上。 这时巫太医已经收回了把脉的手,站起身退后了几步方才道:“皇后娘娘身体已无什么大碍,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大可放心就是了。” 叶洛闻言开了口:“既然巫太医都说皇后娘娘是因为身子虚弱才致如此,明莫,上次陌神医配的药还有吗?” 明莫配合的回了句是,叶洛看了眼天色:“时候也不早了,皇后娘娘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就让明莫把药送来。” 荣贵见此也跟着叶洛一同离开了坤宁宫。天色已经临近午时,夏日的太阳让人有些忍受不了,叶洛这个现代人更甚,身上穿的这般厚实……当然比起春秋冬日的衣服要薄了许多,可比起21世纪夏季的短裙短裤短袖,现在身上穿的旗装显然厚的很。 宫里的衣服讲究华丽,一但华丽就简单不了,再者叶洛今日是去见孝庄,穿的更是正式。这样走在阳光下即使有人打着伞也觉得热的人有些烦躁。 荣贵见出了坤宁宫不由得叹了口气,叶洛扭头问她怎么了,荣贵只是皱着眉头说没什么事情。可这神情不像是没有事情那么简单 荣贵心里的确是有事,不过她不知道能不能,该不该和叶洛说说,今日荣惠与巫太医的事情让她觉得有些蹊跷,只是这话她如何说的出口。 叶洛见她不愿说也不揪着不放,天气热的她无暇顾及这么多,只想着赶快回去躲开这毒辣的太阳才是。 叶洛与荣贵分了手,个自离去。 叶洛一路回到了承乾宫,叶萍见她满头的汗水忙让宫人拿起扇子给她扇风,自己亲自去了趟小厨房端来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 叶洛喝了碗冰镇的酸梅汤方才去了一些暑意。 第四百五十七章 蛛丝马迹 叶洛坐在消了暑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外面心中有些事情牵绊,难免有心心不在焉,叶萍不知所谓何事便开口问道:“娘娘在等什么人吗?” 叶洛闻言敛了敛神,看了眼寝殿里站着的其他宫人。明莫一见此对众宫人道:“娘娘这里有我与萍姑姑照顾着便是,你们先下去吧。” 众宫人听言行了礼退出了寝殿。明莫见众宫人退出后才对叶萍道:“娘娘让隐去查些事情。想必也快回来了。” 叶萍虽不知叶洛想要调查什么事情,可让隐出动了定然是要紧的事。这样一想也不多问。跟了叶洛这么久,她知道该她知道的叶洛定会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 明莫话刚落没有多久就见夏沐走了进来,对坐在罗汉床上的叶洛行了一礼道:“娘娘,隐回来了。” 叶洛听言挑了挑眉头:!“让他进来。” 夏沐却是站着未动道:“娘娘,方才隐回来后把事情说了一遍便离开了,他让奴才跟娘娘说一声,出宫有些事情要办。” 叶洛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隐出宫了?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走的这般急?难不成暗阁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夏沐自然不知道隐提前离开的缘由,只是将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隐方才回来说跟着巫太医出了坤宁宫,巫太医回了太医院,可没过多久便悄悄的去了静妃娘娘的永寿宫,不知道在永寿宫里说了什么,大约半个时辰后才出来。隐说见巫太医行动鬼鬼祟祟的,想必是没什么好事。” 叶洛等人听了暗暗吃惊,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般纠缠不清?巫太医与荣惠,静妃与巫太医,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莫看着夏沐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夏沐点了点头:“隐是这么回报的。” 叶洛的脸色变了又变,方才在坤宁宫她就觉得不对劲,本以为这个巫太医与荣惠之间有所纠缠,至少感情的事定然是有的。 所以她才让隐去调查跟着巫太医,没想到的事情远不止此,这巫太医不但与荣惠有所牵连,就是与静妃竟然也有交际,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这个巫太医到底是什么身份? 叶洛一时猜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开口问道:“隐还说了什么吗?” 夏沐摇着头:“他走的急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娘娘奴才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隐不会弄错的。” 叶洛自然知道隐不会轻易出错,可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巫太医不是在坤宁宫之时还与荣惠眉来眼去的吗?怎么这一回头又与静妃有了牵连?这事情当真就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吗?叶洛一时间弄不明白。 不过有一点她清楚的很,就是荣惠与静妃的关系并不融洽,静妃从皇后的位置上被贬为妃,紧接着荣惠便被接进了宫中做了皇后,按照静妃记仇记怨的性子可想而知不喜欢荣惠是当然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心神不定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巫太医一定有问题,荣惠对他真的了解吗? 即使是了解又怎么样?叶洛摇了摇头现在的她不能心软,她与荣惠早已经划清界限彼此为敌,既然如此现在单凭着这一点她就可以让荣惠没有翻身的机会。 叶洛心里虽有嘀咕,可却是下定决心这一次定然要让荣惠付出代价。想通了这一点叶洛打断了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在脑海中筹划着要如何让孝庄与福临知道荣惠的事情。 明莫看着一边陷入思考的叶洛心中一动,微微皱了下眉头:“娘娘奴婢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 叶洛闻言看了眼明莫:“什么蹊跷?” 明莫回道:“娘娘不觉得这事情太过于顺利了吗?奴婢觉得顺利到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故意让您知道皇后与巫太医的事情,或者是与静妃娘娘的事情。” 叶洛却是摇头否定:“没那么复杂。不管是如何,这次都是好机会,咱们可以利用这一次扳倒荣惠。” 叶洛打定了心思这次不能放过荣惠,可明莫却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她知道叶洛因为以往种种事情加上这次冥兮显然被杀,所以对荣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可这般贸然行动真的好吗?她为何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 不过叶洛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加劝阻,叶萍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娘娘做事有分寸。 叶洛心里盘算着待隐回来让他去监视着荣惠与巫太医一但有了什么意外的消息立刻传回来,她好做动手的准备。 隐这么一去足足到天色黑了才回来,叶洛跟他把事情交代了一下隐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黑夜之中。 叶洛看着隐消失的身影久久不动,其实她心里是很矛盾的,荣惠虽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可她心底深处多少有些不愿意伤害她,可这种感觉里同时又夹杂着恨意,让她左右为难不知道心里到底想要怎么样。 这样的感觉让她顿时觉得有些焦虑,她生性心软,更何况是对待荣惠呢。 福临回到承乾宫后见叶洛来回不停的踱着步子,并且脸上木然一片,福临见此笑着走到叶洛身边问道:“怎么了?这般烦躁不堪的样子。” 叶洛没有想到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表露在脸上,听福临这么问忙回道:“没有,不过是觉得天气太热。” 见她有些躲躲闪闪的福临心里更是有些疑惑,只是不愿意拆穿她,伸手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折扇,打开给叶洛扇风:“是不是今日又出去了?” 叶洛被他问的不说话,福临见此以为她是默认了,开口有些责备更多的是心疼的道:“天气这般热,不是让你不要出去吗?怎么我不在你身边就不听话了。” 叶洛闻言有些害羞的看了眼立在寝殿里的宫人,叶萍见此会意的勾起嘴角,带着众人就退了出去。 叶洛见众人离开方才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日是因为要给太后请安加上荣惠病了,所以出去的久了一些。” 听到荣惠病了的话福临只当做没有听到,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知道了。叶洛见此也不多说这些个琐事。 第四百五十九章 问题所在 叶洛心里打定主意要将荣惠与巫太医的事情抖出来,只是一时间并没有想好怎么个说法,于是并没有急着将事情直接告诉福临。 第二日送走了福临,叶洛坐在罗汉床上想着一个万全之策,即能让众人都知道荣惠与巫太医的事情,又能荣惠没有借口狡辩。 当然了这事情也不难办,俗话说得好抓贼拿赃抓奸成双,只要趁荣惠与巫太医单独在一起时,碰巧被她或者是她与别人一起撞到,事情就成了,荣惠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楚这事情。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荣惠和巫太医虽然行事谨慎,可是她倒是可以伸手帮他们一把…… 想到这里叶洛问站在一边的明莫:“隐回来了没有?” 明莫回道:“没有,从昨个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人。” 明莫说完这话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叶洛见此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话就说说吧,我听着便是。” 明莫听闻叶洛这么说面上一红,微微垂着头道:“娘娘,奴婢知道你心中对皇后娘娘有太多的不满。所以也许这种不满让娘娘您不能很好的看待这件事。” 听明莫这么说叶洛皱了皱眉头,明莫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看的有些片面了,只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明莫见叶洛听了进去接着说道:“娘娘奴婢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事情我们不知道是谁布的局,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巫太医有问题。” 叶洛眉头皱的更紧,不错这个巫太医本来就是有问题,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抓到了荣惠最致命的把柄。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叶洛淡淡的说道。 明莫忙回:“娘娘,奴婢斗胆再说一句,奴婢觉得这个巫太医的问题很大,皇后娘娘与静妃娘娘平日里不和,若是这个巫太医真的与皇后娘娘……” 说道避讳之处明莫顿了一下省略了过去,随即接着说道:“又怎么会与静妃娘娘扯上什么关系呢?” 叶洛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一点她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心里对荣惠与巫太医的事情先入为主,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如今听明莫再次提起的确是大有问题在。 “你想说的是什么?”叶洛看向明莫问道。 明莫顿了顿理清了自己的思绪道:“奴婢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巫太医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最大的疑点便是他与皇后娘娘静妃娘娘都有所联系,并且他从坤宁宫出来后偷偷摸摸去了永寿宫,这一点很说明问题。” 叶洛点了点头的确是有问题,明莫见叶洛赞同继续说道:“娘娘,您看咱们是不是让隐在暗处再观察一些日子,也许会查到咱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叶洛心中打起了鼓来,查还是不查?叶洛心里分析着,这事情若是查下去对她有益无损,大不了再等一等,如果隐查到了她想不到的事情最好,若是并没有这些千丝万缕的事情,她也不过是等些日子揭发荣惠罢了。 查,对她有利无害,不查,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于是她点了点头:“待隐回来后,把这事交给他。” 见叶洛答应了明莫忙回了句是,她的直觉告诉,这背后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查的到很好,查不到娘娘也不会有所损失。 事情交代了下去叶洛现在便是耐着性子等隐传回消息,不想隐过了一天还不见人影。叶洛这时心中一慌,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隐是做贴身保护她的,一般没什么大事对她是寸步不离的,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去竟然一天一夜不见回来? 第四百六十章 叶洛这边正没有头绪的想着,就见夏沐走了进来:“娘娘,隐回来了。” 一听是隐回来了叶洛心里略放了些心,只是不明白隐这一天一夜能去哪里,为何到现在才回来。 明莫见叶洛没有说话,对着夏沐示意请隐进来。娘娘定然是有话要问隐的。夏沐见此点了点头,不一会就见隐跟着夏沐走了进来。 夏沐转身又退了出去,叶洛见隐一脸的疲惫之色问道:“去了哪里?为何走的如此匆匆?” 叶洛认为可能是暗阁出事了,不然依照隐的个性不可能做事如此冲动,连回来与她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隐顿了顿,想起华千然让他进宫之时说的话现在叶洛是他的主子,对于主子他这个做属下的没有资格刻意去隐藏什么,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有些阴沉未语先是跪倒在地开口道:“请主子责罚。” 叶洛见此皱了皱眉头示意明莫扶起他,明莫一顿,随即红着脸走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扶起隐。 隐见此眉头微皱却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属下不敢。” 叶洛见他执意不起便开口问道:“说说你为什么离开宫里吧。” 听叶洛问起隐也不做隐瞒:“属下是因为一些私事处理,所以离开了主子的身边,都是属下的问题。还请主子责罚。” 叶洛没有想到隐会说因为私事所以离开,微做停顿,随即说道:“罢了你起来吧,有私事也实属正常。” 隐微言略做停留随即起了身立于一边不再说话。叶洛抿了口茶随后道:“你回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叶洛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隐自然明白叶洛想要做什么,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寝殿。叶洛见此微微的放下了一些,现在就只要等着就好了。 人生有许多的事情都是无法预知的,正是因为这种无法预知才让人觉得生活有渴望可言。而人生最奇妙的便是这辈子你能做能想的只有自己的事情你永远无法明白别人所想所要做的是什么。 第二日叶洛去了慈宁宫随众妃嫔给孝庄请了安,众妃嫔略坐了一会孝庄便将她们打发了,叶洛带着明莫出了慈宁宫一心想去的,却是荣惠的坤宁宫。 不想刚出慈宁宫没有多远就被静妃拦了去路。叶洛见静妃一脸的得意不由得扯动了嘴角道:“不知静妃近些日子过得可好?” 静妃却是冷冷一笑:“好不好我不敢说,不过比起贵妃娘娘您我应该算是过得不错的了。” 叶洛笑容依旧:“静妃说的是,有些人过得自然此本宫要好的多。只不过……好日子过得多了便要到头了,乐极生悲的可多了去了。” 静妃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贵妃娘娘真是操心的命,这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还得走一步看一步不是。” 叶洛不再理会她想要从她身边绕过去,不想静妃似有话要说,也跟着她的脚步移动,瞬间便又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叶洛看着再次挡住她去路的静妃,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会一直让着你?” 静妃嘴角冷笑依旧:“臣妾可不敢奢求贵妃娘娘能对臣妾高抬贵手,不过臣妾好像也不需要娘娘您高抬贵手。” 叶洛目光冷然,这个静妃拦住她的去路难不成就要说这些无关痛痒又无理取闹的话吗? “需不需要不是你说算,而是看本宫的心情,静妃本宫劝你还是老实本分些的好,不然下场怎么样都不知道。”叶洛这话说的十分的决绝,这个静妃太过于得寸进尺。 静妃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吗?叶洛心中冷笑目光跟是阴冷的盯着静妃。不让静妃有一丝的逃避。 静妃被叶洛的目光吓了一跳,今日她拦住叶洛的去路不过就是想要奚落叶洛一番,不想却被叶洛忽然发出的狠辣之势吓到了。 静妃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了脸上的木然恢复了方才的霸道之势:“贵妃娘娘您这么说可是有威胁臣妾的意思?” 叶洛冷笑出声抬步走到了静妃身边,一字一顿的说道:“如你所言,不过很快你就知道本宫是危言耸听还是说到做到。” 静妃微微一愣,叶洛趁她微愣之时越过她,带着明莫等人潇洒的离去。有些人不教训是不行了。 叶洛这样想着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眼见着便要到了坤宁宫。不想又遇到了董鄂云柔。叶洛看了一眼她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乾清宫出来。 想到这里叶洛有些不舒服起来,对于董鄂云柔叶洛每次见到除了别扭以外还是别扭,毕竟她知道后来的事情,历史记载总归是不会错的。 董鄂云柔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到叶洛,不由得心里一紧,对于叶洛她心里苏觉得不太舒服吧。 叶洛率先给她行了一礼,董鄂云柔忙回了礼:“贵妃娘娘这是要去乾清宫吗?” 叶洛眉头一挑语气平淡的回道:“臣妾不过是想去皇后娘娘那里看看,皇贵妃娘娘想多了。” 听言董鄂云柔有些尴尬,神情有些讪讪然:“一直听闻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感情好,想来皇后娘娘这些日子病了贵妃娘娘也焦心的很。” 说完这句干巴巴的话董鄂云柔接着说道:“既然贵妃娘娘有事要忙,本宫就不耽误时间了,代本宫向皇后娘娘问安。” 叶洛回了句是,本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叶洛虽不觉得董鄂云柔是什么对手,但对她始终不能向对待其他的妃嫔,许是外界传言福临十分宠爱她的缘故。叶洛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不知内情的人乱传的,可她心里就是舒服不了。 叶洛不再想董鄂云柔的事情,扶着明莫继续去往坤宁宫。进了坤宁宫叶洛不成想会碰到巫太医。 四目相对不免有些诧异,巫太医见叶洛来了行了礼,叶洛在隐那里知道了这个巫太医的事情,对他是提不起来好感,目光微微发寒只当做不见。 第四百六十二章 提醒 荣惠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洛会来,对于叶洛待巫太医的态度虽有不满,可又不好表露出来。 “你先下去吧。”荣惠示意巫太医起来。 巫太医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叶洛,记忆里他似乎没有得罪过这位贵妃娘娘,上次在这坤宁宫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今日这般又是为何?不是听闻这位贵妃娘娘向来与人为善吗? 见荣惠给自己使眼色巫太医立时明白过来,起身便要离开,叶洛见此忽然开了口:“昨日见巫太医去了永寿宫,不知道静妃的身子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这话巫太医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洛,叶洛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让人看不透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巫太医微愣后便回了神,他心里断定叶洛不可能知道这个事情的,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凑巧看到他进永寿宫而已。 心里想到这个就安了下来回道:“静妃娘娘昨日中了些暑气,所以让微臣过去看看而已。” 叶洛并不直接点破,看了眼神情有些急迫的荣惠,心中不由得苦笑,面上却是依旧淡然:“对静妃说让她好生歇息,待有空了本宫再去看她。” 听到叶洛这么说巫太医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个贵妃娘娘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故意这么说想要乱他们的阵脚? 他心里想不透,只好回道:“微臣去永寿宫自定会将贵妃娘娘的话带给静妃娘娘。若是两位娘娘无事那微臣先告退了。” 荣惠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巫太医走出了寝殿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叶洛,今日的叶洛有些奇怪让她实在是看不透,来了说了这么多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惠心微微有些发沉,叶洛向来心细如发,不会是让她看出了什么吧?不然她怎么会主动来坤宁宫? 想到叶洛可能知道什么荣惠心中有些慌乱,看着叶洛的目光里透露出一抹探究。叶洛却是只当做不知自顾自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荣惠见她不说话只得率先开口:“不知道贵妃今日来坤宁宫所谓何事呢?” 叶洛见荣惠有意疏远的口气,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曾几何时她们之间说话不会这般刻意的去客气,又是曾几何时她们之间变了?其实她心里明白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所有的一切感情被人所搬弄。特别是知道这个人是静妃后。 叶洛笑了笑道:“来了自然是有事情要说要做,不然也不会来不是吗?皇后娘娘?” 荣惠见叶洛一笑心中有些诧异,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来报复她了是吗?终于叶洛还是来了,要来报复她,因为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叶洛的事情。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荣惠看着叶洛。 叶洛闻言目光微微有些变冷,收起了唇边的微笑:“我来,不过是提醒你一下,有些人不要随便的就相信,不然到最后伤的只有自己。” 荣惠眉头一皱:“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洛看了眼满脸疑惑不解的荣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说 “你会明白的。”叶洛意味深长的看着窗外的天色,她忽然不打算现在就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因为什么?因为她不想说了,便是这般的简单她突然不想说了。 荣惠眉头皱的更加的紧,叶洛说这话是不打算把事情说出来了是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叶洛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 看着一脸不知所以得荣惠叶洛心中顿了顿,她本来就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现在这事情对于荣惠来说不算是小事,她若是真的不说出来又觉得心中不安。 “你不用在我这里危言耸听。”荣惠见叶洛久久不说话,以为叶洛不过是在诈她,心一横说道。 叶洛闻言轻笑,她心里自然明白隐所调查的不可能有错,所以她所知道的定然是真的,危言耸听?呵呵,她还是不屑这般做的。 想到这里叶洛站起了身带着明莫不再多说半句话便要离开。不过走到门边却是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警告了荣惠一句:“你还是小心点那个巫太医的好,免得日后里悔恨不已。” 叶洛说完这话抬脚便要踏出门,荣惠不想叶洛会提起巫润胥,有些吃惊的脱口而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洛嘴角勾着冷笑接了一句:“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这样做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叶洛说完踏出了寝殿,荣惠一时间心乱如麻,巫润胥也就是叶洛口中的巫太医,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他那么……那么样的爱她,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呢? 这样想着荣惠心中越发乱了起来,方才叶洛在巫润胥面前说他去过永寿宫,这难不成是叶洛的一次提醒,提议她要当心。 不过荣惠对于这一点却是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这里面有外人所不明白不能了解的事情与因素。 只是叶洛为什么会突然来到她这里?并且说一堆有的没的话?还是她话里真的有深意在?荣惠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却说叶洛出了坤宁宫一路没有停过脚便回到了承乾宫。方才踏进了宫门便见叶萍脸色有些着急的从寝殿里走了出来。 叶萍见到叶洛面色缓和了一些,忙走上前扶着叶洛:“娘娘您回来了,皇上等了好一会子呢!” 叶洛听闻福临已经等她等了许久三步并做一步的走进了寝殿便见福临一身黄色的常服坐在罗汉床上。 叶洛见此走近了他,挥手示意其他的人都退下,吴良辅小心的退了出去,叶洛走到罗汉床前才看到福临竟然坐着便睡着了。不由得心里一疼,这些日子以来福临早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了。 叶洛走到一边拿起来一把扇子给他轻轻扇着风,好让他假寐的能够舒服一些。不想福临像是感应到她回来了,睁开了一双清朗的眸子,见到叶洛露出一抹淡笑来:“回来了。” 叶洛点了点头,福临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丝:“说说这些日子忙什么呢?” 叶洛一顿笑了笑:“哪里忙什么了,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四处转转罢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时间不多了 福临拉过叶洛的小手紧紧的包在了手心里,语气有些歉意与心疼:“这些日子忙边关与河南旱灾之事,冷落了你。” 叶洛坐在他的腿上,笑着伸手还上他的脖子:“前朝的事情重要,况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忙,并不会觉得孤单,你安心忙前朝的事情便是了。” 听叶洛这般说福临嘴角挂着微笑,低头吻了吻叶洛的手背安慰道:“待忙过了这些日子我定然会好好陪着你的。” 叶洛点了点头:“说好了我可是记得呢,都说帝王之言是一言九鼎,到时候你若是不陪我,我可不愿意。” 福临笑着答应了,此时吴良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安郡王已经入宫了,在乾清宫侯着呢。” 叶洛闻言想要起身让福临去,不想福临伸手拉住了她,低头在她香甜的唇上印上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直吻到叶洛快要窒息才放开她。 叶洛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福临见此心情颇好的笑了笑在叶洛的脸上偷吻了一下,随即在叶洛不满的注视下走出了承乾宫的寝殿。叶洛目送了他离开,伸手拍了拍红的有些不自然的脸颊。 “娘娘陌神医来了。”明莫走进来禀报道。 叶洛一听说是陌苏来了,忙让明莫去请他进来,陌苏如今一来她心里多少便有些底了,虽然这底不是什么好事,可知道总比不知道要强。 叶洛正想着明莫领着陌苏走了进来,叶洛见此挥手示意明莫先下去,待明莫退下后叶洛才开口问道:“冥兮近来怎么样了?” 陌苏神情一滞叶洛这才想起自己这么问是失言了,她也知道陌苏对冥兮的心,当下便觉得有些悔意。 不想陌苏却是神情极其自然的回道:“她现在好多了,没什么大的事情,你在宫里就放心好了。” 叶洛闻言忙点了个头岔开了话题:“如今你来了我心里终归想要一个底,不然总觉得不能心安去做别的事情。” 陌苏皱了皱眉头,叶洛的身子他最了解不过了,当然即使是叶洛自己也应该感觉到了。 陌苏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搭在叶洛的脉上,静心静意的诊断后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便觉得有些发堵。 叶洛见陌苏脸色不好看便查出来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不过她心里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不想承认。 “还有多久时间?”叶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主动问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啊,虽然心中万分舍不得一些人一些事,可她这病只能听天由命,已经没有其他的招可用可谈。 陌苏抿了抿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让他如何开的了口,他与叶洛是朋友,如今心里如何不难受。 叶洛见他心中不舒服,反到安慰他:“无妨,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能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完成自己想要的完成的,那就好不是吗。” 话虽然是这般说,可陌苏心里却丝毫没有觉得好受一些。 第四百六十五章 等不到 陌苏沉默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叶洛道:“约摸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你……” 陌苏不再多言,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在这个时候显然已经没有意义了。 叶洛虽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却没有想过会这么短,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心中却是默然到想要哭泣。 久久才安慰自己没关系,人这辈子早晚都是要死的,现在的她不过是提前罢了,早死也许是好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可心里还是有些悲伤与不安,她死了福临该怎么办?他真的能好好的活下去吗?真的能不伤心吗? 不,以她对福临的了解,她若是真的就这么死了他定然生不如死,如同若是福临先离她而去,她不能独活一样。 那么相爱却只能无奈的分离,这种无助的感觉让她的心情直降到了谷底,原来直面死亡真的不容易,至少她现在有所牵挂了。 “看来事情都必须要提前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叶洛才回过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不能再等不能再好好算计了,在她死之前一定要为靳骁赫还有她的孩子以及冥兮报仇。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静妃在她面前活的逍遥自在,她不能! 陌苏看着脸上带着几分坚定之色的叶洛,他知道叶洛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了靳骁赫叶洛也是不可能放过幕后之人的,不然连死都不能瞑目。 送走了陌苏叶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窗外的气温热的让人难耐,几只不知道名字的鸟儿还在不停地叫着,似乎不知窗内人心里的焦躁与不安。叶洛在脑海里算着,一个多月,正值盛夏,她的死期竟然在她最爱的夏天,人生真是有意思。有些事真的半点由不得人,比如说生命。 明莫端着一杯凉茶走了进来,见叶洛看着窗外发呆便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放下了茶盏:“娘娘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明莫并不知道陌苏方才所说的话,自然也就不知道叶洛不过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过。叶洛也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免得明莫与叶萍跟着难过伤心。 “没什么,只是在想前段时间咱们种的菊花,想着秋天菊花开满园时的场景。”叶洛指了指窗外大花园里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菊花叶说道。 明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片花园里的花是刚入春时娘娘带着她们种下的,娘娘爱菊,皇上便将所有能找到的的菊花品种都找了一遍,又命人将承乾宫的花园开大,以便可能种下更多的菊花。 明莫不知叶洛话里的意思接着道:“娘娘莫要猜想了,再过不到三个月这满园的菊花开时自然能看到,只怕到时候您都看厌了。” 三个月?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是等不到了,等不到这一年的菊花开的时节,想想那场景定是美极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隐藏的事情 叶洛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明莫,考虑再三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要告诉荣惠真相,让荣惠与静妃彻底的断开,这样她才好心无旁骛的对付静妃。 现在这是最关键最需要做的事情,叶洛想着抬头看了眼外面对明莫道:“我们去一趟坤宁宫吧。” 明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眼窗外临近午时的天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娘娘是说现在要去皇后娘娘哪里吗?” 叶洛不再多言站起了身,她必须要好好把握住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加快速度她死都不会瞑目的。 不过叶洛行至门边却又止住了脚步,不她现在不能再去坤宁宫,从坤宁宫回来不过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去且要把实情告诉荣惠,那她之前故作高深不就破功了吗?这样一来她的说服力就会减弱不少。 现在荣惠听了她的话定然是在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惑之中,以荣惠的性格若是真的猜不透她言语之中的意思,只怕会来找她问个究竟。 不过现在也难说,毕竟她与荣惠的关系已然僵硬到了这种地步,荣惠轻而是不会贸然来找她的,现在只能暂时等等看了。 叶洛收回脚步坐回了罗汉床上,明莫对此更是不解了,怎么了这是?又想起什么事情了? 叶洛这边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就见夏沐走了进来,夏沐对她行了礼说是淑妃来了。叶洛一听到荣贵的名字眼睛一跳,荣贵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荣贵进了承乾宫的寝殿就见叶洛皱着眉头,一见此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叶洛听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模样,看的荣贵更是着急的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姑姑你倒是说啊。” 叶洛见她问的如此迫切便示意明莫把宫人都谴退了下去,这才开口道:“我心里这事情也只能说给你听听了。别人都是说不得的。” 荣贵一听叶洛这么开头皱了皱眉头:“什么事情姑姑你尽管说,别老是憋在心里,时间久了对身子不好。” 叶洛点了点头:“那日我与你一同去坤宁宫的时候碰见了巫太医,事后你我都觉得不妥。” 听到巫太医这个名字荣贵的心没由得狂跳起来:“记得,我到现在还觉得这事情不妥,只是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妥。” 叶洛听她如此说知道时机成熟了,便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只听的荣贵心惊胆战的合不上嘴巴,事情远比她想的要糟糕的多的多,不由得心里便浮现一抹抗拒之意:“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姐姐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看着惊讶不已的荣贵叶洛心中闪过一抹悔意,她不该这么冲动的就把事情说给荣贵听的,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不会拖荣贵下水。 叶洛皱了皱眉,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晚了,荣贵已经知道了荣惠与巫太医以及静妃的事情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设计 荣惠的反应如叶洛预料的一般,一路跌跌撞撞进了承乾宫,不顾夏沐的拦阻冲进了寝殿。看见叶洛坐在罗汉床上快步走了过去。 “你跟荣贵胡说了什么?你以为你真的知道了解这些事情吗?”指着叶洛,荣惠只差没有破口大骂。 叶洛却是淡然的一笑,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荣惠:“若说之前我心中还有什么不肯定的,那么现在看到这样的你我心里就肯定了。” 叶洛说完这话挑衅的看了眼荣惠,荣惠一听踏步还想靠近一些叶洛,却被后跟进来的荣贵拉住:“姐姐你要做什么?” 荣贵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荣惠却不理会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叶洛:“呵,那你又想怎么样?” 见荣惠这么快便承认了叶洛一时间有些愣了,可随即反应过来道:“我不想怎么样,你我姑侄一场,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罢了。” 荣惠却不领她的情,冷冷一笑:“别说的那么高尚,你也不过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叶洛闻言也跟着一笑:“你说的也对,我的确有自己的目的,不过你心里也清楚我与静妃势不两立,如今我不过是不想看着你被她当做枪使。” “哼!”荣惠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信你吗?我是不想被静妃当做挡箭牌,但是你也想利用我。” “利用?”叶洛眉头微皱:“你觉得你在我这里有被利用的价值吗?荣惠不要太高看自己,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伤害你,不然你以为我对你没办法吗?” 荣惠一愣她没有想到叶洛会这么说,叶洛见她被自己的话说住紧接着说道:“你心里也清楚的很,有些事情你我根本就不用明说,那个巫太医不过是静妃安插在你身边的一个……” “够了!不要再说了。”荣惠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边不愿意再听下去,只道:“我不相信!润胥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叶洛看了眼逃避的荣惠心中闪过一抹心疼,说到底这丫头哪里斗得过静妃的,这个巫润胥不过是静妃故意安插在荣惠身边的人,只是不知道荣惠为何这么快便会对他产生这么厚的情感! 荣贵见荣惠有些崩溃眼泪便落了下来,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时入宫,姐妹情谊深厚,见荣惠这样自然心疼。 叶洛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荣惠:“事到如今你不愿意看现实,只会一味的逃避。” 荣惠冷然的看着叶洛咬牙切齿的说道:“事实是什么?我只知道也只相信润胥是不会欺骗我的,永远都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叶洛笑着反问。其实话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下去,静妃利用巫润胥来要挟荣惠听她的话。 荣惠也是傻,却不知道这从头到尾不过都是静妃的设计,她设计巫润胥出现在荣惠的世界里,设计让荣惠爱上巫润胥,设计利用巫润胥来控制荣惠,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个设计,荣惠却陷在其中不能自拔。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1 看着赤裸裸缠绵在一起的人,福临的脸色顿时冷的如同腊月里的湖水,让身边的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在三伏天里不住的流着冷汗。 吴良辅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脸色发白立刻扭开了头,床榻之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吵杂吓得都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向了众人,顿时慌张的险些从床上掉了下来。 叶洛站在福临身边微微垂着头,只是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静妃与巫润胥,这一次不要怪她狠心。 福临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暗暗的咬着牙不让自己过于冲动,不然他真想上去掐死这对奸夫淫妇。 衣服散落了一地,永寿宫的寝殿内飘着似有似无的香味,福临将一行宫人谴了下去,同叶洛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静妃与巫润胥。 静妃脸上带着几分还没有褪去的红晕,目光有些躲躲闪闪,见福临的目光阴狠心中一惊忙求饶道:“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其中有所误会。” 不想福临怒极反笑:“误会?朕怎么没有看到哪里误会了?难不成是朕的眼睛瞎了,这么清楚明白的事情都看不见分不清。” 静妃不甘心的看了眼叶洛,慌张的爬到福临脚边:“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定是有人在这其中做了手脚啊,皇上。” 福临脸色一冷:“别人做的手脚?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事到如今你还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看来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 叶洛见福临气的不轻忙给他顺了顺背关心道:“皇上你息怒,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差错呢!” 一听叶洛插嘴静妃目光立刻冷了下来,立刻射向了叶洛的脸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陷害我。是,一定是你,你那么恨我一定是你。” 叶洛闻言刚要开口就听到耳边传来福临的暴喝:“你给朕住口,做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羞耻,竟然把责任推给洛儿。” 叶洛顿了顿收回了想要说的话。一边的巫润胥却是依旧不说一句话,只是一味地低着头。 福临心中已然清楚这个事情必须要让孝庄知道,不然他不好办这件事情,想到这里福临给一边的吴良辅使了个眼色,吴良辅会意的急忙退了下去。 静妃眼里涌上了泪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明明记得之前她和巫润胥只是好好的计划事情,为什么就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不会这个样子! 静妃一时间理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与叶洛脱不开关系,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叶洛在搞鬼。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做?即使她自己能猜到有人搞鬼,可是没有证据根本不可能挽回现在的局面,更何况福临那么喜欢叶洛袒护叶洛。 想到这里静妃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叶洛摆一道,她如何能就这么甘心了,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爱恨纠葛,不死且战才是她们之间共同的信仰。 因为她们知道,谁若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有一点点的示弱,那么她就输了,就注定是输家!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2 孝庄来时见到跪在地上衣裳不整的静妃与巫润胥,脸上的神色可想而知好不到哪里去,一直以来,虽说静妃不争气,人高傲自大又带些暴脾气,可在孝庄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所以对待她也是有亏欠之意。 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福临把她贬了,这一点让孝庄觉得是他们母子两人对不住静妃。加上又是本族娘家之人孝庄对待静妃的许多事情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竟然是纵容了静妃,不然今日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发生呢!当真是丢尽了皇家与博尔济吉特氏的脸。 孝庄这么想着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此事传出去,不然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博尔济吉特氏在世人眼里又会被怎么看待! 孝庄知道这件事情里的轻重缓急,好在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想要瞒下来也是件简单的事情。 静妃见孝庄来了忙跪着爬行到了孝庄脚边:“太后臣妾是被冤枉的,还望太后明察啊,太后!” 静妃心中有她自己的打算,只一点她是博尔济吉特氏,只需要这一点孝庄便会为她求情,听她解释。 孝庄瞄了一眼静妃又看了看脸色阴沉可怕的福临,最后叹了口气:“静妃你都做出了这等事情,还让哀家听你说什么?” 静妃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拉住了孝庄的衣袖:“姑姑,我是被冤枉的,姑姑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待孝庄说话福临冷笑的开了口:“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你以为朕瞎了吗?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捉奸在床,这里还有什么好喊冤叫屈的,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只怕也觉得此事不可能的。 静妃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认罪忙转向福临:“皇上请听臣妾解释,臣妾绝对没有也不会背叛皇上的!” 这边无论静妃怎么叫冤喊屈,那边的巫润胥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垂着头等待最后的结果。 叶洛见此有些奇怪,这个巫润胥竟然这么淡定,福临都快把整个永寿宫给掀了,可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孝庄以为巫润胥这是被吓的傻了,所以才能这么淡定,不然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让一个人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这么淡定。 静妃见孝庄与福临不愿听她解释,气的看向了叶洛:“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叶洛,是你在陷害我!” 孝庄以为巫润胥这是被吓的傻了,所以才能这么淡定,不然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让一个人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这么淡定。 静妃见孝庄与福临不愿听她解释,气的看向了叶洛:“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叶洛你在陷害我。” 叶洛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孝庄见此却是冷然的开口训斥静妃:“你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不思悔改还把这事的责任推给别人,静妃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静妃听孝庄这么说不服气的回道:“不,是她,太后她心里狠我,所以故意这么做的,一定是。” 第四百七十章 大结局3 叶洛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静妃这个时候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吗?福临与孝庄还会相信她吗?当然不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是她静妃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被福临撞见了,有口难辩或许便是这个意思。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叶洛余光闪见荣惠荣贵两姐妹也来了。见此叶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荣惠她们来做什么? 荣惠一见这场景心里已经有了数,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巫润胥心中的悲伤与委屈立刻浮现出来,虽然她知道叶洛所说的都是真的,巫润胥与静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可如今真的看到了心里也是舒服不了。 犹记得当初她与巫润胥初遇时,那种怦然心动,那种一见钟情原来都是早已经被设计好的,而她像是一个早被猎人瞄准上的猎物,她却傻傻的相信了一切。 巫润胥,她是真心爱他,即使知道他是连同静妃一起骗她的人,她心里都不能否决她是爱他的,因为爱他所以才会这般的难过与心痛。 叶洛见荣惠的目光盯在了巫润胥的身上,不由得再次皱起眉头她虽然知道荣惠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巫润胥,可如今这般场景也是她所没有预料到的,这丫头那般直白的关切真以为一边的人都瞎了吗? 一边的荣贵顺着叶洛的目光看向荣惠,见此也是一惊随即悄悄地拉了拉荣惠衣袖,荣惠这才回过神来。 静妃此时已经看到了荣惠的身影,心中一顿,这事情荣惠定然是知道的,而且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计划是由叶洛与荣惠一同完成,要的不过就是她的命,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她了是吗? 不,她就算是要倒就算是要下地狱,也要拉上个垫背的,不然她死都不甘心。想到这里静妃略微冷静了一下,看着荣惠开了口:“太后,臣妾与巫润胥之事定然是遭人陷害的,可皇后与这巫润胥才是有所染指。还望太后皇上明察!” 听到这话叶洛心中冷笑不已,静妃如今已经乱了阵脚连这样无意的话都说了出来。荣惠的脸色顿时白了,叶洛看了众人不一的反应冷笑出声:“静妃果然是伶牙俐齿的很,方才说是本宫冤枉你,是本宫设计陷害你,如今看到皇后娘娘来了,又说出这般的话来。” 叶洛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静妃现在不过是被逼急了,见到什么人咬什么人,这样一味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别人,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真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静妃见孝庄与福临只当不闻的神情忙道:“皇上太后臣妾真的没有说谎,皇后与巫润胥却是不洁,不然……不然……不然巫润胥你说。” 静妃不然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让福临与孝庄相信她,结果干脆让巫润胥来说话。 荣惠的目光放回了巫润胥身上,心中有一丝丝的期待,期待着她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的感觉。 巫润胥深深的看了眼荣惠,随即扭头看向静妃冷然的开了口:“你不要再这样的下去了,事情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们又何苦拉上别人。我知道你心里狠贵妃与皇后娘娘,放下吧!” 叶洛没有想到巫润胥会突然这么说,他不是静妃的人吗?为什么现在会这般说,他的意思便是他与静妃真的有什么,而静妃前面所言都是因为狠她们所以编出来的谎话。这个巫润胥到底是不是静妃的人?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大结局4 听巫润胥这般说静妃险些气晕了过去,看着巫润胥一副关心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她虽知道就算是拉荣惠下水孝庄与福临也不一定会相信,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巫润胥竟然会背叛她。 说了这话不就是承认他们之间有所私情吗?这个巫润胥看来是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如今才会被这么反咬一口。 想到这里静妃怒目而视跪在她身边的巫润胥:“如今你倒是会与她一同演戏了,看来你果然是爱她不浅。” 静妃口中的她咬的很重,像是恨不得把这个她咬碎了一般。巫润胥继续开始不说话。 荣惠自然是知道静妃这么说是说给她听的,可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巫润胥身上,以及方才静妃所说的巫润胥爱她不浅。 当真是如静妃所言吗?巫润胥真的是爱她的?可若是爱她为何会与静妃发生这样的事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隐情吗? 福临听静妃说的笃定且有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孝庄相对而言紧张多与不解,她紧张的是万一静妃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次博尔济吉特氏就少损失一个后位与一个妃位,这场面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想想一个是乖巧听话的皇后,一个是刁钻古怪且性情暴躁的静妃,孰轻孰重孝庄心里明白的很。 这事情要是把她这个做太后的给逼急了,她就要在两者之间舍弃一个,只有这样才是最妥的办法。 叶洛暗暗见了众人的神色随即开了口:“静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又何苦在这样撑下去,你与巫润胥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敢振振有词的说这些。” 静妃闻言看着叶洛冷冷一笑:“叶洛,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有本事就来取,何必做这些偷偷摸摸不见光的事情。” 叶洛心里却是冷笑,不见光的事情?倒是想要问问她静妃,她所做的就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情了吗?要挟利用荣惠是能见光的事情吗?她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今倒要反过来说别人了。 见叶洛不说话福临心中却是不舒服,叶洛为人如何他最清楚了解,现如今若真是如静妃所言,这事情是叶洛做出来的,是叶洛要让静妃死,那么这其中一定有他所不知道不了解的内情在,不然他不相信叶洛会这般做。 孝庄有些失望的看着静妃,如今静妃犯了这么大的错也就罢了,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博尔济吉特氏的人往这个错误里拉,这一点让她太失望了。 都是博尔济吉特氏,本应该互帮互助,可现在却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她看着如何不心塞。 叶洛知道孝庄不喜自己人斗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福临给静妃的处分。 静妃冷冷的看着福临,面前这个男人她爱过吗?爱过她吗?前者是肯定的,可福临爱过她吗?或许没有,没有那么一点一丝对待她的情感。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结局5 “皇上你相信她所说的是吗?”静妃忽然望着福临开口。 福临眉头微微一皱没有丝毫的停顿:“我相信洛儿,相信她不会如你所说的那般机关算尽的去陷害你。” 静妃闻言冷冷一笑:“那皇上的意思就是相信我与这太医有奸情了是吗?” 其实她心里明白也知道福临会选择相信叶洛,即使不是因为亲眼见到她与巫润胥的事情,福临也会选择相信叶洛。因为这件事情谁对谁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福临爱着叶洛,所以愿意无条件的去相信去保护叶洛。 “皇上你有爱过我吗?”静妃忽视了其他的人,目光紧紧的盯着福临,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曾经爱过自己,哪怕只是曾经爱过。 爱过吗?自己爱过她吗?福临想起新婚第一次见到静妃,红盖头下一张娇艳明媚的羞涩脸庞因为紧张而微抿的嘴唇,那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只怕没有哪个男人看到会不动心。 只是他因为这个妻子是多尔衮为他定的,所以即使看到那张美丽娇羞的人儿他也喜欢不起来。 后来她入宫日子越久他就越发喜欢不上她,她娇纵霸道,因为他对她的冷淡让她时不时的拿一些宫女太监出气,她爱奢华,恨不得把坤宁宫装的金玉满堂,这一点他们更是不和。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个错误,她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她,他直白的回道:“没有。” 过多伤人的话福临没有多说,毕竟他虽然不曾爱过她,可她却也是因为他才被困在这深宫之中,若不是他的女人,她也许会嫁个好人家,有个爱她护她的丈夫。 听到福临干脆利落的回答静妃仰天长笑,直笑的眼泪落了下来,没有,他从来没有爱过她,而她却用尽心机与手段要得到他的心。 孝庄看着神智有些不清的静妃厉声苛责:“静妃你闹够了没有?” 静妃不理会孝庄的话笑到无力才扭头看了眼叶洛,又看了眼荣惠与荣贵:“你是不曾爱过我,或许也不曾爱过荣惠荣贵,那么你的心里当真就只有叶洛吗?那么董鄂云柔呢?你那么宠爱她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静妃心中知道这一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早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与其就这样结束,不如在叶洛心里扎根刺。 叶洛拖着眼皮只当不闻,其实她心里对此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她甚至在现在希望福临也爱着董鄂云柔,因为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而他需要另一个深爱他,同时他也深爱她的女人。不是来代替她,而是与他真的两情相悦。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走的安心,知道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也能过得开心快乐,这样便足够了。 “你难道不清楚吗?”福临不答反问。 静妃心里自是清楚,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皇上若是要问我,我倒觉得皇上对董鄂云柔是用心的。” 福临皱着眉头看了眼叶洛,见叶洛脸上并没有怒意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不过是你的想法,已然到了如今你都不肯静心。”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结局6 静,安静,取之赐之便是希望她能够安静下来,她如何不知道,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安静的过这一生。 她不想每日里望眼欲穿却等不到他的身影,她不想每日待在阴森寂寞的永寿宫,她不想被人遗忘被人遗弃。 静,她如何静的下来,她的侄女抢了她的名,她的堂妹抢了她的分,凭什么她还要一味地安静沉默下去。 “这便是你待我的心意,福临我自知这一生虽是做过错事,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心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我的位置,我不怨你,可她们呢?她们作为我的亲人却一个个爬到我的头上,你知道吗?她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个打的我不能安静的巴掌,每一次见到她们我的心里都是恨意。”静妃指着叶洛与荣惠等人嘶吼道。 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后静妃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福临道:“我恨她们,恨不得她们都去死,你知道。” 她可以承受所有,却唯独不能承受他不爱自己,虽然她心里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可是她还是不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所以她恨不得将叶洛她们撕碎,她不能恨他,因为太过爱他。 叶洛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出闹剧,如静妃所言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荣惠知道了静妃借着巫润胥为诱饵,让其有把柄握在静妃手中,从而更好的控制荣惠。 本来这事情叶洛不想这么决绝的出手,可是她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在不动手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在她临死之前她一定要让静妃遭到报应,这样她才能安心。 只是巫润胥的反应却是她没有想到的,一般而言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该是极力否认或者是求饶吗?为何他会如此的平静对待? 叶洛正想不明白,就见随着静妃的一个转身,离荣惠近一些的宫人立刻快走了几步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一把劫持住了荣惠。众人谁也没有想到静妃会有这么一手所以也没有防备,让那宫人一击得手。 荣惠的目光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巫润胥,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是不能忘的了他,她还是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情感。她虽然知道巫润胥是静妃派在她身边的人可她仍然坚信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孝庄见荣惠被劫持神情越发严峻起来,静妃这一动手就代表着没有回旋的余地,静妃是,她们也是。 “静妃你不要冲动。”孝庄站起了身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静妃却是冷冷一笑,她的身边围着一群宫人,看样子都不是一般的宫人,想来静妃身边定然有许多的心腹,不然她也不会做事这么顺利这么的快速。 “你闭嘴,你知道吗我最不想听到的便是你的声音,你口口声声的说帮我,可你帮的是你自己,是大清的江山,从来都不是我。”静妃看着孝庄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一开始便知道的事情,孝庄这样的人这样的地位绝对不会轻易的真的去帮别人,在这深宫之中孝庄这只老狐狸自是如鱼得水。她帮的是谁?其实如静妃所言不过就是帮她自己,想要维护大清的利益,至于其他的大可不必去多想。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7 人这辈子,都说活着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可是有些时候却发觉这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什么能放下的。 对于叶洛来说是这样,因为太多的仇恨太多的曲折让她跟着背负的也太多,然而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如此,花惜薇是静妃也是,因为心中的一个执念,因为一个目的,可以放弃自我,变成另一个完全不熟悉的自己。 背负的太多,拿不起更放不下。 静妃最终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点叶洛早已经猜到了,只是从始至终她没有看透一个人。那便是巫润胥。 巫润胥死了,为了荣惠,原来他不是没有爱,不是不爱,而是爱的身不由己,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人。 没有对与错,因为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对或错能够释然,能够解释的。这一点叶洛心中明白。 结局如她所料,却有意想不到的,而她呢,她自己的结局呢?该怎么去书写? 一切恍然已如隔世,叶洛看着手中的羊脂玉菊花簪眼中滴落下了泪水,那眼泪滑落在手中的簪子上,隐入簪中。 “哎,干什么呢,这什么东西?”然研的声音传入叶洛的耳中,紧接着手中的簪子已经被然研拿了过去。 然研拿着那簪子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洛:“哎我说你,你看个破簪子都能看到落泪,真是服你了。” 叶洛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意,伸手拿回那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木盒之中,这才放了心。 然研见此笑道:“我说你,这簪子有什么宝贝的,看你还真当宝贝似的。” 叶洛心里了然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抬头看了眼咖啡店外的夜景陷入了沉思,她回来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还在这里,然研的咖啡店,靠窗的二楼,离然研被服务员叫走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她却做了一个时长为一年的梦,梦里花开花又落,似梦似幻,她能对然研说就刚刚她做了一个悠长而真实的梦吗?自然是不能的。 “我跟你说,刚刚不是有个服务员来找我吗,你猜怎么着了?”然研一脸的兴奋,故意卖关子的问叶洛。 叶洛端起面前从新上了一杯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情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然研见她兴趣缺缺不好再卖关子便痛快的说了出来:“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这咖啡店要开分店了吗!我前一段时间不是希望把分店开在北京吗,今天我一个朋友来了说是这事情定下来了,北京方面刚好有个不错的店面,叶洛同学我正式通知你我要开分店了。” 这件事情然研曾经是对她说过,她记得当初她还问过然研为什么分店要开在北京那么远,然研只说了是喜欢,喜欢北京那座城市。 2015年初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叶洛同然研一起推着小行李走了出来,然研在北京的朋友绢子在外面对她们一直挥手,而叶洛不见,她心里眼里有的装的都是那一段梦里的事情。 北京,她来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番外1 是梦吗?叶洛当然知道那一切不是梦,因为那般真实的存在感,那般痛彻心扉的爱情,如果说那是梦,而现在仍旧是梦。 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叶洛眼底浮上了眼泪,紫禁城里变了又没有便,很多的宫殿已经不是顺治年间的模样,只是变化并不算大。 按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叶洛从午门一路走向了乾清宫,记忆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划过。几百年前她曾在这里哭在这里笑在这里爱也在这里恨这里有她太多的故事,只是不是现在的这里。 她回来时走的那般匆忙,几百年前的他们又会如何呢?陌苏真的会按照她的话将那药给福临用下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按照孝庄的性子一定会抹杀掉一切有她的历史轨迹。 她,不会存在,不仅仅是在历史中,更在他的心中。福临,前世此生她都是个梦,总归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 手机响起叶洛从回忆里缓过神,拿出手机一看是然研的号码便接了:“会开完了吗?大老板。” 电话那头的然研没有多说,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叶洛面谈后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当叶洛从乾清宫慢慢摸索着走到承乾宫时然研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承乾宫的宫门显然对此不太感兴趣,只嚷嚷道:“哪有人约谈事情约在故宫的,你真是够了。” 叶洛知道她不过是有意抱怨,也不理会只是笑着看着那宫门迟迟没有进去。然研见此问道:“你不准备进去吗?” 叶洛摇了摇头,她忽然没有进去的勇气,这座宫殿有太多她现在不敢去回忆去面对的事情。 福临的脸庞一直在她眼前出现,他们,相爱却被硬生生的分开,那种痛让她站在这里都觉得忍不住的发抖。 然研看着有些微微发抖的叶洛,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她问:“怎么了?是不是穿的少了?北京天气是很冷。” 叶洛摇摇头扶着然研的手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然研见她不愿说也不多问,两人一起离开了故宫,坐着出租车回到了预定的酒店,然研拉着叶洛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里坐下后这才把自己要说的事情对叶洛说起:“在北京的新店面已经定下来了,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帮忙。” 难得见然研这么说话,叶洛点了点头喝了口苦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你最近不是要发新书了吗,你看能不能办个新书发布会,就在北京,在我新开的店里,也好给我长长人气。”然研盯着叶洛的神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新书发布会?叶洛皱了皱眉头,她平时不喜欢高调,所以并没有开过新书发布会。放下手中的咖啡:“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开新书发布会的。” 然研立刻回道:“我知道,可是为了我,你就不能破一次戒律吗?亲你就帮帮我吧,你说我一个新人初来乍到的,连你都不帮我我可怎么活……” 叶洛立刻打住了她:“好好,帮,我帮还不行吗,快收起你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然研的磨人功夫她是清楚的,不管她怎么说然研都不会放过她,想要安安静静的在北京待几天,还是答应她比较好。 第四百七十六章 番外2 在北京停留了些日子,然研说了要办新书发布会,这事情叶洛也就干脆不过问,什么事情都交给然研去办,而自己趁着这功夫在北京四处转了转。 硕塞的王府早已经不在了,兰婷的兰食阁也已经变成了一家大型的商场,有些东西在历史的变迁中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丁点原来的轨迹。 新书发布会定在了年前的二十号,待忙完了新书发布会与然研的新店开业她们便要返回家里,陪同家人过年了。 叶洛深深的看了一眼最后走到的安郡王府,岳乐的王府还在,虽然有些许的改变,但总体变化不大,这里还能看出点曾经的味道。 这一次离开,她准备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既然她与他有缘无分,又隔着几百年的时间跨越,何苦再为难自己。 发布会当天天气难得很晴朗,叶洛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从一早开始签名一直持续到了中午还不算完,叶洛虽累的要死可也不好拒绝读者的热情,只能一本一本书签着。 忙完了发布会已经是下午了,看看时间离登机回去的时间不远了,叶洛与然研不多停留坐上了绢子的车就往机场赶去。 现在临近年关所以她们急着赶回去,怕拖延下去赶上春运就不方便了。 叶洛忙了大半天刚上车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坐在后座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然研见此也不打扰她,放低了音量同绢子说事情。 这一觉叶洛睡得并不安稳,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那个梦便再次袭来,梦中的老者只是一味的笑并不言语。 叶洛见此也颇为好奇:“您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老者笑出了声来:“那好,丫头本尊问你,即使是这样的结果你后悔当初所做的选择吗?后悔用生命去爱一个人吗?” 叶洛顿了顿目光坚定的看着那老者:“因为爱过,即使付出所有换来的是不想要的结果,也不曾后悔过。” 听了叶洛的话老者笑着点了点头:“丫头,命中有时终须有,你既然执意不悔,那么苦也好甜也好都是你自己要受的。但本尊愿你知道若真的痛了,有些时候便要学着去放手。” 叶洛不明白的看着那老者,放手,怎么放手?难道她这样还不算是放手了吗?此生她与福临都不会再相见,已然没有放手或不放手之说。 叶洛还想张口再说却觉得一个颠簸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紧接着听到然研抱怨的声音:“这个时间段遇到堵车,不知道还能不能赶的上飞机。” 叶洛闻言坐直了身子看了眼车外,果然车子在高架桥上堵的一塌糊涂,根本就是望不到边。 “我睡了多久了?”叶洛揉揉眼睛问然研。 然研扭头看了她一眼:“才不到十分钟,你再睡一会吧,咱们还不知道得堵到什么时候呢!” 叶洛闻言刚想要闭目养神,忽然心中一个激灵忙伸手往头上摸去,这一摸不要紧,她的冷汗都下来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番外3 然研见了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叶洛着急的回道:“方才新书发布会上我发间插的那根白玉菊花簪子呢?我明明记得没有拿下来,怎么就不见了?” 然研听了这话也是急了,自从叶洛得了这白玉菊花簪几乎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身,日日带在身边,一看便知道她在乎的很,怎么就不见了。 “会不会是落在咖啡店里了?”然研皱着眉头猜到。 从咖啡店出来便上了绢子的车,叶洛在车内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看来是在咖啡店里掉的没错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洛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咖啡店,那里人多不会被别人捡走了吧? 然研见此忙拿出电话打给了店里的人:“是我,你们现在在店里四处看看,有没有一支白玉的菊花簪子……哎叶洛你……你去哪里?” 然研还没有说完就见车门一开叶洛已经冲下了车,高架上堵的一塌糊涂,这个时候让车掉头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前也是不可能的,她不能这么等下去,她不能失去那支簪子。 那个簪子有她所有的回忆,她可以不去看故宫,可以不来北京但是不能没有那个簪子。 雪花开始飘飘洒洒的从天上滑落,叶洛一面奔跑一面祈祷,但愿上天垂怜,给她一个机会。 拥堵的高架上,堵的心慌的人们看着窗外一个女人的身影跑过,不免都回头去看,这可是在高架上!怎么会有人在跑?拍电视剧吗? 叶洛早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簪子不能丢,绝对不能丢。 气喘吁吁的跑下来高架,叶洛弯下了腰略做停顿了一会子,待回过了一口气接着往咖啡店的方向跑去。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叶洛顶着寒风与雪花终于在十几分钟后跑回了咖啡店,好在绢子的车一直在路上堵着,所以十分钟的车程也没有开出去太远。 咖啡店里早已经是坐满了人,服务生们在店里低着头慢慢走动,想来是因为然研打了电话回来后,他们在找簪子。只是还没有找到。 过去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簪子还没有找到,真的还有希望吗? 叶洛心中一颤脚步突然从急切变得沉重起来,沉重到她抬不起进咖啡店的脚步。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透明的玻璃门,迎面碰到一个服务生。 服务生抬头看了一眼叶洛,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你怎么回来了?” 叶洛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问道:“簪子找到了没有?” 其实她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心中还抱着一个希望,没有亲耳听到,总归是有希望的。 服务生见此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在店里找了个遍,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簪子,你是不是记错了?” 叶洛心中顿时凉了下来,这么说簪子真的被她弄丢了!叶洛有些不敢相信四处看了一圈,就这么丢了?就这么丢了! 一抹失望心酸懊恼从心中涌上,鼻子忽然发酸泪水便在眼中打着转。 突然一个有力的胳膊从她身后环住了她,一个男人的气息在她身边出现。叶洛有些慌张的立刻挣扎了起来。 “别动。”男人霸道的声音传来的同时,那个怀抱收紧了几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番外4 你相信缘分?相信几十亿的人中会脱颖而出一个最爱你的人吗?也许他不是最好的,却有可能是上天给你最合适的人。 叶洛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相信缘分这两个字,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的身体都忍不住的跟着颤抖。 咖啡店里多是她的读者,看到这一幕显然是没有想到,个个伸直了脖子,有甚者掏出了手机。 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没有关系了,她只是颤抖着呆呆的立于原地,直到眼前出现了那支白玉菊花簪。 “不是说好了吗,永远都不分开,即使你逃走我也会找到你。”那个声音里带着兴奋与激动。 久别重逢吗?还是生死离别的重逢?都不重要了,在听到这一句话时她的眼泪从眼眶中划落,有感动又欣慰而更多的是开心快乐。 慢慢的转过身体,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她的手颤巍巍的抚上他的脸庞,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有多害怕,有多伤心,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再也不能陪着你了,福临,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叶洛扑进他的怀里,像是个走丢的孩子看到了熟悉的亲人一般,将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与彷徨在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全然释放了出来。 福临也是湿了眼眶,只是没有让那泪水落了下,紧紧的搂住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她一切的感受,害怕失落彷徨无助……他都知道,因为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也是这般度过的,所以他不单单是感同身受,而是真的深切体会过这感受。 随后赶回来的然研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闪过一抹惊讶,这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时候的情况?为什么她不知道? 说好的最好的闺蜜呢?为什么叶洛谈恋爱了她不知道? 生若有缘并会相见,生若无缘相见却也不相识,他们终归是缘分天注定,即使暂时的分开也会再相见。 福临依旧是福临,却也不是福临。 二十八号,离过年不过还有两天,叶洛穿着厚重的棉衣,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在忽闪忽闪的。 “傅总,飞机已经备好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准备出发?”秘书一脸恭敬的问道。 福临抬手将叶洛拉到自己的身边,口气温暖的问道:“是今天回去,还是明天回去呢?” 叶洛转动了一下眼睛笑道:“今天吧,我怕我妈等的着急了。” 福临听言点了点头,语气变回了平时的冷静对身边的秘书道:“告诉他们等着,待会就去。” 秘书回了句是转身离去。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看着眼前满院的红梅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我说嫂子哪去了呢,原来是被哥骗到这里来了,真是的。” 叶洛闻言回头看了眼女孩笑道:“文燕来了。” 名叫文燕的女孩子笑脸如花一把抱住了叶洛的胳膊,将福临挤到了另一边:“是啊,嫂子。” 叶洛被她一句一个嫂子叫的脸色绯红,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娇嗔的看了眼福临,示意让他管管,可后者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根本不去多加理会。 “我听说今天哥要跟你回家过年我也想去凑个热闹呢!”文燕抱着叶洛的胳膊口气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 福临听到这话立刻反驳:“不行。” 文燕这丫头是万万不能带去的,照她那么喜欢粘叶洛的性子,带了她去,自己还有机会与叶洛单独相处吗? 文燕却是不理会他,只是叶洛道:“嫂子,你就看在当初我送你一支菊花簪子的份上带我去吧。” 叶洛笑了笑不好拒绝,人世间万般皆是缘,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当初自称是她粉丝,非要送她簪子的人,竟然是福临这一世的妹妹。 当初要多谢文燕送给她簪子,她与福临才会相遇相知相爱到相守。后来也多亏了文燕她与福临才能这么快便再相逢。 缘,上天总会在冥冥中安排,安排该相遇的人,该相守的缘。 第四百七十九章 番外5 福临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文燕跟去,趁着文燕去收拾东西的空带着叶洛去了机场。 私人飞机起飞后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认真的盯着福临发着呆,一头利落的短发,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手工西装,白色的衬衫让他的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福临低头看着叶洛笑了笑问道:“盯着我干什么?” 叶洛也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个吻:“想你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福临笑的越发甜蜜:“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只怕你到时候都看的腻味了。” 叶洛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看一辈子都看不够,所以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记住了没有?” 听了叶洛的话福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久久才舍得离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听到了,这辈子都是你的。” 叶洛听了心情越发好了起来,两人闹了一会叶洛话峰一转:“这几天碰到你光顾着高兴了,你老实给我交代,你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你为什么还记得我?我明明让陌苏给你喝了药,你该忘记了我才对?” 福临听她一大串的问题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好气的道:“你还好意思提到陌苏那药,你不提我还想找你麻烦呢。” 闻言叶洛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可说起来这事也赖不得她,若不是那日静妃让人要挟了荣惠,加上静妃后面承认了所做一切的事情,她一怒之下让躲在暗中的隐一箭将静妃击杀了! 是的,她让隐把静妃杀了。而当时巫润胥为了救荣惠当场也死了,那一刻她才知道巫润胥是真的很喜欢荣惠,只是身不由己的被静妃控制着。 静妃即使有千般万般的错也不是她说击杀就击杀的,更何况连累了其他人,特别是出手杀了静妃的隐,好在她身上还留有晏老送的那块免死金牌,这才挽回了隐的一条命。 而她当时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根本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她提前与陌苏商量好,只要她真的倒下了,立刻给福临用药,让他忘了自己才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她看着抱着她的福临,为什么他还会记得自己?即使是他也穿越来了现在,可不管是福临的记忆还是他现在新的身份傅天霖的记忆里都不该有她啊?这中间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福临看着疑惑不解的叶洛又亲昵的刮了她一下鼻子:“傻瓜,那药我怎么可能喝,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你傻傻的瞒在鼓里吗?” 听了福临这么说叶洛吃惊的从他怀里抬起了头:“知道?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福临笑的有些神秘:“还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通通都知道了,你以为你什么事情都瞒的了我吗?” “你个坏人!”叶洛恼怒的捶打着福临的胸膛,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和她说。 “过去的便让它都过去了吧,我虽然知道可身为帝王自然有所顾虑,而且当时我只想好好保护你,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免得你又担心。”福临伸手将叶洛拉回他的怀里。 有些事情原本就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叶洛不知道的,他就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就好了。 至于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这一点很重要。 “那些过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福临低头吻了下她的发感慨的说道。 是啊,都不重要了,他们历经风雨终于能在一起了,其他的都没有幸福来的重要。 飞机在晴朗的空中飞行,叶洛靠在福临的怀里,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以后也许不会是一帆风顺,可她相信他们会牵着彼此的手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