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王爷当相公》 第一章 你,还好吧? 夜里。魔教戒备森严的后山有些凝重阴冷,未化的白雪铺了满地。 一阵凉风带起枯叶打了几个卷,月光倾泻的格外明亮。犹如夜昼…… 虽然已经立春了,前天还是下了场大雪。天气依旧凉的出奇。 男子紧身黑衣,黑裘大掛。长发高挽。腰间斜挎了一柄古棕色长剑。在树林中并不怎么起眼。小心翼翼的走过那些曲延的路,避开阵法以及护卫的视线。灰色浅影悄然掠过,格外诡异! 男子对着后山上的植物与自己手中的白纸图案对比,图案昏黄看不清,男子反复仔细对比了几次,一次次的摇头。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阮珞深吸一口气,浓重的夜露有些凉,不由得拢了拢衣服。看了眼遥远却又像是垂手可得的皓月当空…… “呃……好像又吃撑了!”阮珞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又摸了摸越发圆润的脸颊。不行,这样下去会胖的。 一向懒的可以的阮珞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出去转转。这应该会是今年最后一场雪! 刚还未踏出一步的阮珞身形一顿。忽的从旁边暗黑的树丛里传出轻微熙熙疏疏的声音。半人高的树丛遮挡了大半的月光…… “艹……”一道凌厉的男音突然响起,低沉有力,简直就是惊悚啊~~ 阮珞吞了口口水。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亦步亦趋的慢慢过去。月华铺照,流光暗动。那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一株米白色的小花,他手中还有一白纸黑图,月光倾泻。宣纸上赫然映入一朵模糊娇小的花。诡异妖冶! 阮珞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盯着那男子模糊的黑袍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阮珞一个激灵缓过神儿来,提起裙子小心的跟着,她不敢靠的太近…… 七折八拐的跟着男子,或许是男子只注意着自己要找的东西吧,竟没有发现靠的越来越近的阮珞。 因为阮珞,引来了不少的暗卫都在盯着男子……男子却浑然不知。 阮珞看了看刚刚那个男人碰过的花丛。阮珞依稀闻得到花香,这些花叫做单米。米白色的花瓣,深紫色的花蕊,此时深绿色的花径软软的耷拉着。 初春绽放盛夏结果秋落冬藏!非毒非药。只是一种寻常植物而已。果实呈深紫椭圆形,不能食……只是开花时煞是好看! 阮珞越来越好奇这人要干什么了。 男子像无头苍蝇般甩着身后长长的尾巴转了半个山头,找了许多单米花从,一颗颗非常认真的对比。阮珞都快要没耐心了,那男子才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他走错了一个阵法,误打误撞的转到了瑕坛。瑕坛不小也不大。周边开满了不寻常的花。就是魔教培育的毒花异草。珍奇圣药。瑕坛的土都非正常黄土。是用千万种不同的毒品药水调配的混合土……这里是禁地!瑕坛周遭有几个灯笼在挂着。晕黄的光圈亮了一片。不免有些阴沉凝重。但比刚刚亮了许多! 看见瑕坛,阮珞脑中忽的灵光闪过。魔教确实有培育一种类似于单米的花,花期相同。叫做弥焦莲,米白色花瓣,是蓝紫色花蕊。周边有淡黄色花纹。花瓣反面有一圈浅黑色诡异的边段。浅到几近乎虚无…… 男子迷惑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坛,似乎是不相信,坛中只有三颗弥焦莲,它的开花时期与其余毒花不同,在这萧条的立春之际。满坛唯它矗立。清冷孤傲。 男子略显激动,踌躇的走了几步,踉踉跄跄的跌到花前,最后一次确认的对比了下,满眼难掩惊喜之色。阮珞整个心都扯了起来,只有三颗啊,你不能偷啊~~ 阮珞左右瞅了瞅。伸手捡起一个手腕粗的木棍。一咬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瞅准机会照着男子的后背抡了下去。男子身形一顿,瞬间察觉。身子一偏躲了过去,恶狠狠的出手钳制了阮珞的木棍,厉声道“该死的女人。” 阮珞刚想反抗。那男子却突然浑身抽搐。挣扎了几下,翻了白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阮珞顿时懵了,慌乱丢了木棍,纠结了下。还是蹲下身来。伸手晃了晃他。凝声问“你……还好吧” “咳~~”男子闷声呕出一口血。身子只是象征性动了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让阮珞发现不对劲儿的是他的血,呕在白雪枯叶上,是纯黑的,泛着糜烂的腐臭,这个男人??黑血所触及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繁衍出狰狞的血黑…… “教主小心!”暗卫很快将阮珞护在身后。让她远离那块依然在繁衍的颜色…… 阮珞瞳孔一缩,“快,他中毒了” 阮珞想跑去扶他起来,暗卫拦着她,不许她向前一步。 明亮的灯光下,烛光摇曳,阮珞戚眉看着他的嘴角,血已经凝固了,干涸在那里。冷硬诡异。 “教主?您……”暗卫犹豫不决的问,教主这半夜三更的带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在自己的寝房…… 终归不太合适。 “你不说阿东他不会知道的!”阮珞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青大夫给男子诊治…… 阿东是魔教四大护法之首,名讳东凡。阮珞整日里不学无术,偷懒耍滑,魔教大部分事物都是他在料理。在外面,他是那样一个风轻云淡的护法大人,可在阮珞看来,他就像是一个苛刻的管家!!! 暗卫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青大夫轻触男子手腕。眉头紧戚。深思熟虑了好久。才伸指沾了块他嘴角尚存的血迹。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他怎么样?”阮珞问。 青大夫连连摇头,起身道“教主,请恕属下无能!” 第二章 败家教主。 “可是,他刚刚还好好的啊……”阮珞神色有些慌张,抓着男子的手又紧了紧。 青大夫名青柯。是药涯谷神医白子一的首席大徒弟。可是他现在说他治不了…… “他这是毒发。这种毒叫做土蛊毒。并非混合药毒。是一种花的汁液。这种花的养成时期对土壤和水都下了各种不同的常见毒。比如砒霜,鹤顶红之类。至少有千百种类!这种花的汁液不会瞬间致命。只会改变血液颜色。长时间下去便会通体发黑。血管爆破而亡……”青柯说到一半顿了顿。眼角撇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眼底流露出少有的佩服…… “这种培养毒的方法很常见,只是用毒配方与所养花卉草木不一样而已。成功率微弱到虚无!所以愿意在这上面花功夫的人少之又少~~” 这男子居然敢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跑到山上偷药。他居然能忍得了毒发之时的剧痛…… “那,没有解药吗?”阮珞听的云里雾里。显然没有听懂。 “这种毒历来嫌少出现,所以解药的配方也有失传的趋势。只怕,我师父那里……”青柯没有把话说死了,因为他也不确定师父是否有解毒之法。师父当年教他认识这种毒的时候,是没有解药的。现在……就不一定了! “那,弥焦莲能解吗?”她记得,男子就是来偷这种药的。 “弥焦莲?”青柯紧锁的眉目微微有些舒展。“若是可以,弥焦莲确有延命之效”像弥焦莲这种奇珍异药……不言而喻!但是只单单有弥焦莲,是绝对解不了毒的。还有,弥焦莲这种价值连城之物岂能白白送人? “唉,你说,我为什么会想要救你呢?”阮珞盘腿坐在床上。床很大,男子躺在里面。纱帐垂下,隐约看得见人影~~ 青柯默默的摇摇头。败家教主! 折腾了大半夜,累的阮珞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阮珞是被冻醒的……但是她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在床上乱摸被子…… 东凡默默的看了一会儿,静静的告诉她“床上没有被子。” 阮珞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摇摇脑袋才看清了眼前的人。“阿东,你怎么可以进我房间不敲门,而且还拿走我被子,万一我裸睡怎么办……万一……” 东凡冷静的打断她那一段万一,“您昨夜什么时候睡的?” 阮珞小心翼翼的撇了眼床的内侧,还好,还能看见那人模糊的影子,阮珞有些心虚道“很早就睡了的。” 东凡干笑几声。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泛着常人无法体会的心酸。“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阮珞朝窗外望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霞光万丈…… 呃……她睡了,一天? 东凡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无奈又克制道“教主,您准备什么时候学习学习呢?” 阮珞仿佛也很无奈的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一直在努力!” “我不奢求您有多大的进步,但是请您不要每日睡到晌午行吗?”这真的是东凡对阮珞最大的奢求了…… 阮珞毫不犹豫的猛点头。“好的” 东凡心突突的疼,也不知道教主的这个承诺能坚持几天!“您饿吗?”好歹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阮珞不假思索的猛点头。东凡深吸一口气,“起床穿衣吃饭!” 看到东凡出去了,阮珞不放心的光着脚丫下去跑到门前张望了下。这才跑回去掀开床内侧的厚厚纱帐! 男子很美!哪怕他睡着!微闭的睫毛黑长颤动。紧抿的薄唇泛光莹润。比起之前的白纸颜色的冷脸,现在微透的淡红,煞是安静甜美。浑身透着的,是倔强不服输的冷肃!这个男人,有让人臣服的资本。 静的阮珞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阮珞看傻了眼。 山谷郊外,暮色渐晚,刀剑剌破血肉听得见骨头的声音。抽出一条血丝泼在耷拉枯死的长叶上。一大波墨衣杀手紧追着一男子,相差不远。男子拖拉了一路血迹,顺着衣角不断的滴。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却懵头向前冲…… “啊~~~”男子忽的一声喊。猛的坐的直直的。满身冷汗,他又做梦了…… 吓的阮珞摔了勺子。洒了身上的汤还在滴滴答答的徜着,声音像极了那天的血,滴嗒! 门外侍卫敲了敲门。疑惑的探声问“教主?” “没,没事!”阮珞手僵在那里,依然维持着拿着勺子的那个动作。男子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戾气……是那种战场上最后的胜利者提着满血的刀踩着满地的尸首看着夕阳那抹嘴角邪魅的笑~~~宛若舔血刀锋般的犀利深眸~~暗不见底!!! 汤汁滴了好久。阮珞恍然回神站起身来问“你饿不饿?” 男子盯着她,冷冷道。“不饿!”说罢掀开床铺。身子还未一动,便是彻骨的疼……低头麻木的看着满身缠着纱带…… “那个,你身上都是伤,阿青给你上了药。你……”阮珞抬手小走了几步,欲上前扶着他。“别乱动……” 阮珞轻扶着男子,将他安稳的扶回床上,盖上被子……盖上被子的同时,一把匕首抵在阮珞脖子上,瞬间殷出血珠,阮珞一怔,拿着被子的手僵在了那里…… 他那里来的匕首? 阮珞寝房是不可能有利器的~~ 男子看着匕首泛着的血光,轻扬起嘴角的笑。“你是谁?”男子很警觉,他记得这姑娘拿着棍子要从后面偷袭他。 “你刚刚做噩梦了?”阮珞问的前言不搭后语。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在给他掖被子。 “你是谁?回答我”男子依然冷肃的问。声音完全没有一点被救的感谢! “我叫阮珞。”阮珞很无谓的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是清澈见底的柔弱。 男子一怔,显然很意外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青柯毫无任何征兆的推门而入,那一刹那满脸惊悚“把刀放下!”他这一吼,刀明显又入了几分 门外侍卫听到声音的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第三章 我有病 “把门关上……”阮珞一急,立刻命令道,青柯眉头紧戚,眼光一直盯着那入肉三分的匕首。目光非常复杂。男子见青柯不为所动,又欲动手,青柯瞳孔一缩。这才挥手将门反锁! “你别怕,他是大夫,就是他帮你处理伤口的。”阮珞看得见他眸底那一丝一闪而过的恐惧。 “带我出去!”男子并不理会到底是谁救了他。眸光尽是清冷。满身皆是戒备!他记得,他是到魔教后山去偷弥焦莲的,若是被发现,必是死路一条!! 青柯深锁着眉目,死死的盯着匕首。匕首上是涂了药的。且是毒药。 果然,阮珞浑身开始冒着虚汗,眼神漂浮不定,脚步站不稳,身子在摇晃。满脸疲惫,脸色突然煞白。整个人就跟被水洗了一般。 “好,我带你出去,”青柯一口答应,放轻步子朝他们走去……阮珞看东西已经是重影的了。头重脚轻。此刻正在昏厥的边缘。而男子的注意力完全在青柯那里。 青柯刚碰到床外的纱帐。阮珞有栽下去的趋势。男子这才意识到阮珞不正常。手一慌,撤了匕首。阮珞身子一轻,倒了下去。昏在了他的怀里。 男子突然变得有些慌张。青柯大步上前,想看看阮珞的情况,男子却突然再次将匕首放在阮珞脖子上。示意青柯不准靠近! 青柯整个人都不好了。冲着男子道“她中毒了你知道吗?” 男子低眉纠结的看了她面容,苍白无血。也只是把她手交给青柯诊脉,还是不准他靠近。 青柯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的搭上了她的手腕。半刻钟后。抬头用一种很诡异的眼光看着男子,男子冷肃的眼神依然满是戒备。 青柯撇撇嘴,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床边。凉声道“给她吃下” 男子拿起药丸塞进阮珞嘴里。很不削的问“有创伤药吗?” 青柯拿出一个紫色玻璃瓶。扔到床上。男子抬手笨拙的打开盖子,一点一点的给阮珞脖子上的伤口敷药。很小心翼翼。青柯看在眼里,凝声道“离王殿下。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夜潇寒嗖的抬头,眸中嗜血深重。戾气毅然。手中紫色玻璃瓶毫不犹豫的甩向青柯,速度之快青柯毫无躲避的余地。瞳孔倒影的,是快如闪电的瓶子。若是穿身而过,必死无疑。 玻璃却突然碎在了半空。 西辰翻身而过。四护法之一西护法西辰! 夜潇寒刚刚甩去的玻璃瓶已是用尽了全力,现在又扯到了伤口,心情颇为激动。毒药一时镇压不住。蔓延开来,因有弥焦莲,虽不致命,但噬体之痛绝对比死难受! 青柯眼疾手快的掠过封了他几个穴道。接手抱起阮珞。 西辰缓步走来,调侃道“你胆子挺大啊,帮着教主瞒着东凡救了离王夜潇寒?” 青柯的伤药真是一等一的好,现在阮珞脖子上只能依稀见到一条血线了。青柯将阮珞放置一旁。仔细的给夜潇寒把脉。 “你怎么知道的?”青柯问。 “我不知道。”西辰撇了一眼安睡的阮珞。淡淡道。话锋一转,带着丝毫凌厉“以后别在让他拿到暗卫的家伙。” 他指的是夜潇寒,夜潇寒的匕首,是偷的暗卫的。重病之际还能偷到暗卫的东西,是他太警惕了,还是那暗卫太笨了? 青柯点头笑了笑“是。” 西辰毫不在意的离开了。他不知道,他什么都没看见! 阮珞将凉了的饭菜换掉。接着吃那顿没吃饱的饭。 夜潇寒靠在床边,丹凤眼眯开一个角,拿开额头上的凉手帕,指尖触到床边放着还冒着冷气的冰水,刺骨的凉。隔着纱帐看见了那个饭桌前狼吞虎咽的傻瓜姑娘。就像几天没吃饭一般! 是啊,自己好像也有很长时间没吃饭了吧! 阮珞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一顿,急匆匆的放下食物,拍拍手掌向床边跑来,夜潇寒赶紧合上了眼。装作昏迷的样子,阮珞捡起了掉落在盆边的手帕,自言自语道“怎么掉下来了?” 说着将帕子按在冰水里,柔嫩白皙的指尖冰水刺的微红…… 再次放在夜潇寒额头上,阮珞灵机一动,一把扯下发带,垂落一头青丝。发带绕了他额头一圈,系了一个结! 阮珞满意的欣赏自己的作品! 冰凉的手帕一下子减轻了头痛,清醒了好多。“咕~~咕咕……”呃,肚子在叫,阮珞怔住了。睡着的人肚子还会叫的吗? 夜潇寒却突然红了脸。 阮珞干笑几声“你要饭吗?” “……”要饭? 那个结系的很牢,夜潇寒站起身来都没有掉下。 阮珞扒拉着碗中的饭,看着他颤抖的手夹着一块豆腐。阮珞轻笑一声,放下碗,夺过他的筷子“我来!” 夜潇寒这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阮珞。卸下一身防备用平常的眼光打量阮珞。 她今年十四,好像永远长不大的瓷娃娃般。可爱,珍贵。淡蓝衣衫。明眸皓齿,脱不了倾国倾城的底子。水汪清透的眼睛透着干净聪慧。神秘浓郁!乌青发丝未束,顺服的垂落在她后背……一身优良气质。少了那份宏图天下的野心,这样的教主,多了一份稚嫩可爱的纯真! 阮珞将食物送进他的碗中,夹着筷子在所有的菜上绕了一圈后。才傻傻的问“你喜欢吃什么? 夜潇寒哭笑不得。 “你不吃荤?”夜潇寒有些好奇,他发现桌子上十几盘菜都是素的。不见一丝油水,连粥汤都是以水果为主。魔教不会穷到连教主都吃素吧! “阿东说,晚餐不能吃荤!”阮珞抬手还给他筷子。 “为什么?” “我有病!” “……”夜潇寒气息有那么点紊乱的趋势。 食疗而已!!!说那么严重干嘛!!! 夜潇寒的手一直在抖,腿很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虚弱到那种程度了。 阮珞喝了口粥,一抬眼便看见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不解的问“怎么了?” 夜潇寒抿唇不语。阮珞把板凳往他那边拉了拉,让自己坐的离他近些,朗声道。“我喂你!” 第四章 无才便是德 那一口饭含在嘴里的时候,夜潇寒才真正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你要不要吃萝卜?”阮珞将筷子停在那里问。 夜潇寒摇摇头。 “那你吃白菜吗?” 夜潇寒不语,静静的看着她。 “这个呢?”阮珞指着一盘土豆。 “嗯。”夜潇寒点头。 “呐,张嘴~~~”阮珞夹了块土豆。夜潇寒轻抬起双唇,咬了一口。 阮珞再次夹了一个土豆送到他面前,夜潇寒张嘴去吃的时候却咬了个空,阮珞咬着筷子傻傻的看着他笑~ 阮珞喂饭的技术很差很差,第三次洒在夜潇寒衣服上汤汁的时候,阮珞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没有你能穿的衣服,要不,你穿阿东的吧,他身形和你挺像!”阮珞挠挠头,仔细打量着他的身材。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还是当时青柯不知道从那给他找的衣服! “嗯”夜潇寒一口答应下来。 “你要吃土豆吗?”阮珞夹着最后一块问。“我们可以一人一半!” 夜潇寒是有些抵触的,他的确喜欢吃土豆,但是也没有到那种非它不可的地步,他没有什么非常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非常不喜欢的东西…… 阮珞比划了好久。才平均分开那块土豆,喂给他吃…… 饭菜很快见了底,除了那盘萝卜!他们吃的有点儿多。阮珞摸了摸肚皮,并没有昨日哪样吃的很饱~~ 夜潇寒抬头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没吃饱?”他自己也觉的自己吃的有点多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很饱…… “饱了。”阮珞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他们不会怀疑吗?”一桌饭菜他们吃的大多数见了底,阮珞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呵呵!没事啦~~”阮珞笑的有些心虚,其实她以前吃的也不少…… 阮珞拿着东凡的衣服在夜潇寒身上比划了两下“我觉得应该能穿!” 那件浅蓝接近到白颜色的衣服。夜潇寒穿在身上正好。 他头发散了下来。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但是那额头上还系着那根白色段带~~~ 夜潇寒白衫流衣,白绸的腰带,墨锻如锦的长发垂落。日暮西斜,夕阳的金光重迭,丝丝光缕落在他身上。窗前负手而立。柔和的光镀他一身温润谦和,高挑的身段儿。无尽无休的气势。却是如冬日的暖阳,谁若能得他一笑,便是永无止境的溺爱! “你笑一笑好吗?”阮珞轻声问。抬头迎上他冷硬的目光。她比他矮了少半截。 夜潇寒纤细柔刚的玉指微抬,柔了柔她的刘海儿。轻轻的笑了笑,算是满足了她的要求…… 夕阳余晖下,光彩斑斓……不及他的勾唇一笑…… 夜潇寒躺在床上调养气息,阮珞抱着着一叠纸张进来了。“啪”的一声尽数摔在床上,几张散落的纸页跌到地上! 夜潇寒依稀看得见上面写了些什么。是一些诗词! “阿东说,这些让我学的。”阮珞抬脚甩了鞋子。爬上床盘腿坐着。 夜潇寒随意捡了一张。念了一句“无边落木潇潇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阮珞一张张的收拾整理好,一共有三十篇左右。“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没有教书夫子吗?”夜潇寒放下那张纸,抬头迎上阮珞晶晶亮的求知目光。 “有啊……”西辰曾经教过她琴棋书画,人情世故!阿南教过她刀棍银针。习武练剑。阿北教过她迷林阵法。毒药暗器。其余的,阿东全包了…… 若是阮珞真有求知的心,东凡也不用天天带着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气的内伤好几次! 夜潇寒翻了几张。凉凉道“有句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如果东凡他们知道夜潇寒这么教他们教主,绝对会活剐了他~~~ “可是阿珞你不能什么都不会。”夜潇寒补充道。“我来教你!” 持刀舔血不服输的夜潇寒第一次拿起了诗词,教阮珞念诗。 夜潇寒手指轻点着纸张,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她听,因为身上有伤,气虚!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 东凡抬起手,想要推开阮珞的门,却听见里面阮珞一字一句的在念书,突然他就感觉到教主长大了,终于懂事了,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阮珞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将那几十篇诗词读熟了。念了好久才读熟了。念着念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夜潇寒给她盖上被子,整理好那散落一沓的纸。放在她枕头旁…… 夜潇寒看她的眼眸中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宠溺。看她睡觉也看了好久,就像他昏迷时阮珞看着他一般。时间仿佛都要静止了! 皓月明光铺满的窗前,一只白色的鸽子扑闪着飞来,停在那里……夜潇寒眸光一沉,撩起被子起身下床,脚还未触地,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夜潇寒身子一僵,在东凡转身关门之际,忙伸手放下叠帐,将他隔离在床内有些狭小的空间里,屏气凝神。 东凡轻手轻脚的走来。看阮珞睡的香甜,欣慰的笑了笑。她脖子上如今只剩下一道红痕了。目光瞥见床头那一沓放的整齐的纸张,眸光不由的沉了沉。 夜潇寒抓着垂曼的手始终没敢松开。他怕动作太大会引起注意! 东凡一张张浏览着做过批注的诗词。多了些圈圈点点的重点部分。淡笑一声“不错!”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夜潇寒心猛的一沉。心跳不由得加快。以东凡的身手,怎么会察觉不到房内有其它人,他们家教主一点武功没有,何谈内力?? “既然教主要留你,你好自为之!”东凡也不能非得把人家从魔教扔出去吧! 今日西辰弄死了阮珞身边的一个暗卫,他查了查才知道那暗卫丢了一个随身带的刀!!还有,阮珞从来不吃土豆。而且,他们家教主……有那么好学???平日里给她几首诗词要念上好几天! 东凡离开后,夜潇寒才忐忑不安的掀开纱帐,如同刚刚经历一场生死!他赶忙疾步走向窗台。那只鸽子还在! 第五章 你身在魔教 熟练的拆开了鸽子腿上绑着的铜管,抽出里面的字条,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若你身在魔教,便不能与外界来往――东凡!!” 夜潇寒拿纸的指尖瞬间冰凉僵硬,东凡换了他的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他的信。他就知道魔教东护法不是个省油的灯。 夜潇寒撕碎了纸条一把扔了出去! 他忽然觉得,或许魔教是个好的容身之地,毕竟那人在有本事,魔教也不是他说搜便能搜的地方…… “呃~~~”阮珞揉揉眼,急躁的翻了个身,半坐起来。 夜潇寒关了窗户,换了一脸平日里生疏的面容。转过身去,凉凉的问“怎么醒了?” “睡了一天了,睡不着了!!”阮珞随口说了一句,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去茶桌,给自己倒了杯水,抱起杯来喝! 夜潇寒越过她上床要睡觉。却突然被阮珞拉了一下,夜潇寒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怒声问“有事?” 阮珞有些被吓到了,被夜潇寒吼的睡意全无!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阮珞拉着夜潇寒的手,他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有些刺手。但依然温润纤细!他的身体,无论严寒与否,都是前所未有的低温! 夜潇寒听着她的声音,甜甜糯糯的。不由的转身。恰巧看见了阮珞眼底还未来的及收起来的泪水~~泛着荧光…… 他神出鬼没的应下,“好!” 夜潇寒再次穿上了那件东凡的白衫!阮珞牵着他的手。缓缓的在前面带路。夜潇寒发丝未束。满头黑发散落。遮住了面孔。大家都以为是东凡!一路上也没有人去拦…… “到了没有?”夜潇寒有些不耐烦。阮珞带他几乎爬过了一个山头,话音一落,夜潇寒拉着阮珞的手猛然一紧。阮珞吃痛,转身道“怎么了?” 夜潇寒戚眉低眸,不动声色的瞄向身后……邪魅一笑道“无事,走吧!” “到了到了!”阮珞话音一落,一把甩开牵着夜潇寒的手。洒脱的跑开来!她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淡蓝衣裙。干净利落。可爱纯净!! 夜潇寒从来没有来过魔教,后山上竟还有这样一片地方……清风微露,夜紫繁空。密密麻麻的光光点点缀满整个山峰,整片星空。柔草新芽,春意阑珊,绒绒茂茂!看不见的新草藏于遍地枯叶之下!!乍暖还寒…… 风撩拨着她乌青发丝,绸蓝细缎……繁星之光黯然!依稀可见她模糊身段的洒脱自由!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般女人。倒是他疏忽了~~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躺在地上。阮珞转过头来,身下的枯叶扎扎作响! 夜潇寒迷离着眼神,同样的转过头去,四目相对“很苦!” 阮珞戚眉深思。“有多苦?” “就像药汤!” “啊?那真的很苦……” “嗯。” “那你爱上我吧,我不苦。”阮珞笑着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玩笑。她爱上他的每一个笑容都像是心动! 夜潇寒轻笑一声,转而爽朗大笑起来,阮珞也跟着笑出了眼泪, “你为什么要笑?”笑够了的俩人继续躺在那里。阮珞呆呆的问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说爱!”夜潇寒一昧冰凉的声音还是那么没有感情。天有些太黑了,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的眼眸,若是亮一点,阮珞一定能看见夜潇寒眼底那抹带了情感的宠溺~~ “我不知道”阮珞的回答每次都出乎意料的干脆! “你不怕我是来历不明的坏人吗?”夜潇寒问。 “只要我喜欢,你就是好人。” 夜潇寒嘴角勾出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我叫……”夜潇寒突然住口了,伏在阮珞耳朵上,用只能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夜,潇,寒!” “你是皇子吗?”阮珞在不学无术,她也知道。整个天辉,是皇家夜氏一族的!断不可能有寻常人与他们同姓。 夜潇寒淡笑默认。不止是皇家的人有多大权利。恐怕连阮珞自己都不知道,她魔教教主的这个身份,能在这个世界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嗯~~”话音未落,阮珞被猛的卷入一个怀抱。卡的死死的。 刚刚躺过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柄长剑,泛着利刃的光,还有一缕削断的发丝。 未等阮珞反应过来,一道暗针擦着脸颊掠过,紧紧只是带来的风刃便划破了阮珞的脖子,渗出黑色的血珠!有毒! 夜潇寒的臂膀同样沾染了血腥。不能跟他们过招,身上带伤单打独斗尚且不一定能赢,何况抱着阮珞?? 该死,魔教的护卫都是死人吗? 暗卫之所以不出现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打起来了!他们人多的可怕。 夜潇寒紧紧的抱着阮珞,护她周全,他们不能打,只能逃。银针发来的速度与数量都占优势,夜潇寒不能判断他们有多少人,他们一路被人追踪到这里! 他用后背做盾,死命的跑。细针连着十几发没入夜潇寒的身体,米白色衣衫多了许多血迹斑,他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阮珞却是一针未受。呆在夜潇寒的怀里,她听得见血肉的声音。每一发针皆是双针,这攻击力直接翻倍啊!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几秒左右。单单十几秒就让夜潇寒连吐了几大口黑血! 同时,魔教三处地方都遭到了袭击,阮珞的琉璃院,云成大殿。还有暗殿!大家不知道阮珞根本没在琉璃院,大部分的援救力都在琉璃院方向……夜潇寒他们所处的地方较为偏僻。恐怕,还要多撑一会儿吧! 东凡心一沉,他们还真敢来!夜潇寒抱着阮珞坐躺在石崖壁后,外面人在一处处的搜,这地方山石多,要搜到这里怕是还要一会儿时间! 夜潇寒惨白的脸色,身上血迹斑斑,浑身汗如雨下,双唇发紫,双眼紧闭。一手护着心脏,手上青筋暴跳,抬头强忍着胸腔中一口血…… 阮珞不敢碰他,她不知道他身上现在那些地方可以碰,那些地方有针不能动,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握的紧紧的…… 第六章 暗杀,你放下我 阮珞环视四周,她认得这个山洞,可以深入的,但是,他们现在不能动,一动必定会被发现…… 直到山洞边的长草被利剑拨开。反射的剑芒闪到阮珞的眼睛的时候,夜潇寒才终于忍不住吐出那口血,那血是黑沉发紫。比之前土蛊毒的血还要黑几分! 呕血的声音将所有人都引了过来。阮珞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护在夜潇寒身前!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想这么做~~ 带头的墨衣蒙面男的长剑划着地上的土。眸中闪着精光,缓缓的向他们俩走来,一刀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阮珞毫无防备的被夜潇寒一把拉了过来,比的就是速度,这女人是不是傻,一点内力没有还敢站在前面。阮珞那一缕头发落地之时,夜潇寒站起身来…… 墨衣男子顿时多了十几个。夜潇寒一个踉跄头一昏要栽下去,却还是理智的扶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嘴角依然垂着一条血丝……牙关咬的紧紧的。 夜潇寒后退,阮珞也在后退! 霎时间,一剑又砍了下来,阮珞搂着夜潇寒的腰将他拉后几步,剑还是削进了夜潇寒的腰,索性入肉不深,连带着阮珞的胳膊都被剑气所伤划了一道殷血的红痕~~一阵石土过后,他们面前的墨衣男子换成了一堵土石墙…… 这洞里有机关,过了那道线,启动机关能让山洞坍塌,分离成两段。这个洞是一条下山的密道。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阮珞背上压着昏迷不醒的夜潇寒,一步步向前走! 十几个墨衣杀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挖~~”带头的男子思量了一会儿冷冷下令……长剑瞬间没入了土石。 还未抽出来,那男子像被谁从后面踹了一脚,重重的摔在石土壁上,呕了一口血便昏死过去! 西辰看都未看他一眼,其余杀手涌蜂而上。 以一敌十几个人是很难胜出的,纠缠了一柱香时间左右,仍持平甚至有些落下风,西辰武功在四大护法里,排老幺……但是西辰做到了拖延时间。援兵赶来的时候,那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服毒自杀……西辰鄙夷的吐了口血沫。拔出那插在土石之间的剑…… 夜潇寒在发现身后有人跟着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未避免打草惊蛇,又存有私心想要活口以留审问!就以东凡的身份私下吩咐暗卫通知西辰来援救…… 阮珞身上压着夜潇寒,将她小小的身子压的很低很低…… “放下我!”夜潇寒的声音很轻,几近乎虚无,但是在着安静狭密的洞里,阮珞听的很清楚…… 夜潇寒听得到她的心跳,知道她背着他很累!“我很重吗?”夜潇寒问,很孩子气的问。 阮珞笑了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还行!” “放下我!”夜潇寒再次说道,他怕她会累,还有,真的很疼。体内的针扎着他的肉,怎么会不疼! 阮珞不放,“若是放下你,你会死在这个洞里。”阮珞只想带着他出去!出去他们就有救了!夜潇寒已无力说话,昏昏欲坠的再次晕死过去。重量再次全部压在阮珞身上,阮珞眼前一黑,俩人向前栽去~~ 那里是个斜坡,阮珞抱着夜潇寒,俩人相拥滚了下去。 一道光束漂浮着尘埃照亮那片地方,阮珞轻咳几声,缓缓撑开眼皮。她趴在夜潇寒的身上…… 阮珞迷糊了几秒,看见犹如死人般苍白脸色的夜潇寒,吓了一跳。阮珞颤抖的手搭在他的手腕。 还好,还活着! 阮珞环视四周,这里只有一道光,从上面射下来……他们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西辰摔碎了第三个茶杯了。东凡缄默不语! “你能不能别转了!”东凡不耐烦的抬眸审视他。 “你不是跟教主在一起的吗?怎么会又不是你了?”西辰怒吼。东凡镇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我昨天没有跟教主在一起……” “你没有在一起?那给我传信让我去救援的就是你,你……”西辰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不是东凡?难不成会是夜潇寒? “他穿什么衣服?”西辰突然转身急问一旁的暗卫。 “白衣!” 西辰眸光一沉,摔了第四个茶杯。还真是他…… 东凡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凝声道“夜潇寒!” 西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他。一侍卫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告诉他“找不到。”他们都快把那个洞给拆了,几乎每个分支都找了。没有,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洞还是那个洞,绝对不会找不到,扩大范围,找整个宁城!”东凡冷声吩咐。 “我特么就不信找不到,重伤能走多远?”西辰气急。大跨步走出,决定自己在去找一遍! 迎面走来的北夜与他擦身而过,西辰整个人身上都像在冒火。 “他又怎么了?”北夜淡然的问, 东凡整个人也是阴沉沉的。整个云成大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刚从外地回来的北夜不可思议的问“到底怎么了?” “教主失踪了!” “什么?” …… …… 阮珞挣扎的爬起来,紧抿着唇,这条暗道她走了好多次了,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咳……咳,咳!”夜潇寒剧烈的咳嗽,血腥蔓延…… 阮珞蹲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潇寒没有醒来,但是他唇瓣一张一合的想说些什么! “嘀嗒,嘀嗒……”清脆的声音在这个余音环绕的地方显的特别孤独,诡异。可怕。 这里有水! “啪。嗒。”石缝里扭曲着射下一道细细的光线,不是很强,但是在这个特别黑的地方确实很亮,很吸引人。白色乳石凝结下的水滴静静的砸在石头上。砸成一个小坑,每落下一滴水,水花就会溅在四周…… 都砸出坑了。 阮珞乍一看这场景特别诡异。她突然想起来了!她想起来该怎样救他了…… 阮珞用空了的伤药瓶子去接那么点儿可怜的水。夜潇寒躺在黑暗中,悠悠转醒! 第七章 疼么?狼的獠牙! 血液混着尘土黏在身上,身子一动,体内就是针扎般的疼!浑身钝痛无力! 阮珞将水递给他,夜潇寒接过去,她手臂上未处理的血痕和缠了一圈很突出的衣布在夜潇寒眼中倒影! “疼吗?”他还是哪样虚弱!但是能出声了,起码阮珞可以毫不费力的听见。 “不疼了”阮珞毫不做作的说,像之前哪样喂他喝水。 瓶子到唇边时,夜潇寒扭过头去不喝,阮珞有些着急“真的不疼了,我没有骗你!”阮珞说这话时有些心虚,但不是因为疼! 她以为他是在内疚,内疚没有保护好自己! 其实他真的是在内疚,她的衣袖高高挽起,那条从肩膀到手腕狰狞的血痕,明明之前是那么细嫩的肌肤! “你给我喝了什么?”夜潇寒抬眸问。 阮珞的那瓶水依然很满,她却有些踌躇的结巴“你……明明还没喝!” 夜潇寒冷眸看着她胳膊上某一处缠着白绫!凉声问“你给我喝了血?” 阮珞很不自然的将手臂藏在背面,反问道“你喝过血吗?” 夜潇寒嘴里依然残留一些温热的血迹,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他的血! “喝过!” 阮珞看见夜潇寒的喉结动了一下,他一把夺过阮珞手中的水。仰头一饮而进。针依然存在他的身体里,只是不那么刺疼了,偶尔会呕出一点血,血的颜色也有慢慢的恢复正常…… 阮珞正准备给自己接点水,刚一转身便呆滞了!触目所及的黑暗中两道幽幽的深色绿光,泛着诡异阴森还恐怖……幽远而神秘。但是,现在看来就是那么无端的骇人,夜潇寒甚至都能感受到阮珞的心跳被竭制。拉着他的手冰凉异常! 夜潇寒疑惑的顺着阮珞的目光看去,一道直觉闪电般蹿过夜潇寒的大脑,那是……眼睛。 夜潇寒眯着眼,满身戾气肆虐!支起一条手臂将自己撑起来,扶着涯石缓缓的站起来。阮珞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都缩在他的身后! 那条狼呲牙幽目的向他们扑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夜潇寒身子一坠压了下去,压在阮珞身上,俩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倒也躲了一下! 夜潇寒拽住从他身上越过的狼尾巴使劲儿将它甩了回来,所用的力气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负荷,他的左臂,就跟废了一般! 那条狼被狠狠的摔向石壁,几乎是甩出去的同一时间,它又回来了,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夜潇寒双拳紧握。瞳孔深深的倒影着口水獠牙。 狼的利爪向来是攻击力最高的武器,还有他的獠牙……夜潇寒下意识拿胳膊护着阮珞的时候。狼的攻击却突然在他跟前停下!凶狠幽绿的目光折射的都是贪婪夹杂着不甘心。 夜潇寒吐出的血液让狼有瞬间的害怕畏惧。 夜潇寒不明所以,却在这一瞬挣扎着拉住石壁上蔓延的枯枝藤条,单手抱着阮珞脱离了利爪之下! 狼仅仅只是有那一瞬的不甘和犹豫,在反应过来夜潇寒已抱着阮珞在藤条上悠荡,夜潇寒功力不足,只能借助藤条的惯性将自己荡出去!目光紧紧的锁住眼前,夜潇寒不知道能将他们荡到那里去,在这个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洞里! 狼的跳跃性也是很好的,几近乎四次抓到夜潇寒的后背,爪牙深入入肉三分,撕裂般的疼痛。夜潇寒眉眼都拧在一起了,狠狠的咽下咬破的唇血! 阮珞背上拉拽着神志尚且清醒的夜潇寒,一步一屈膝的颤抖向前!夜潇寒早已没了精力。左臂耷拉着,若不是疼痛感太强刺激着他的神经,只怕这时他早已昏死过去…… 夜潇寒呕血呕的更加严重,浸湿了阮珞肩上红了一大片,阮珞生怕他会失血过多…… 阮珞咬咬牙,没走两步便搀扶着他歇下,他一定很疼,身体乌青发颤,伤口深到依稀可见的白骨,黏上了尘土,白衣早已不见当初的洁瑕,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伤与泊泊不断的血…… 苍白如薄纸般的脸色,血迹未干的红唇昭示着肆虐张狂的惊世骇俗! 可是他还活着…… 阮珞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却也洗不净他的血……伤药早已用光,她颤抖的手揭开臂上的布条,赫然一道不浅的牙印…… …… 狼啸声是可以传很远的。它闻着血味儿来的! 阮珞不得已带着夜潇寒继续走。洞内越来越亮,阮珞以为他们安全了,疼痛让他们无视了越走越冷的温度…… 白茫茫的一片漫无边际,风毫无畏惧的卷着漫天纷雪呼啸淹没……凉风如寒潮剧烈袭来。阮珞整个人都懵了。 夜潇寒身子一凉,大脑充血,咬紧的牙关咯咯作响,满腔控制着的血,总是咽下又翻涌出来。 身后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见他们止步不前的身影,狼眼幽绿的盛光得意兴奋,像是在看丰盛的午餐,口水獠牙在一次露出,贪婪锋利…… 冻的阮珞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夜潇寒轻轻的气息吐露在她耳边的时候,她依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安全的,他说“离开这里!” 狼是雪狼,比起暗无光色的山洞,暴风雪影更利于它发挥本色,可是,他们还来得及回去吗? 阮珞毫无顾忌的踏出第一步,飞扬如尘梓的雪沫见证了一步一个脚印弯弯曲曲的路……血迹很快被覆盖,宛如沙漠大海的雪浪再也没有他们走过的沉重踪迹…… 冰冷的夜潇寒失去了知觉,僵硬麻木的不在感觉到疼痛……他终于可以昏睡了…… 阮珞害怕的轻摇着他的手臂,细若蚊蝇的哀求“你不要睡,和我说话……” 夜潇寒强扯出一丝笑,嘴角的血液早已凝固成冰渣,簌簌的落下,还未落地就被风吹的不见了踪影。他怎敢睡去?她会害怕的,她会熬不过去的,还会有危险的。 “好~~~”夜潇寒的回答击溃了阮珞最后一道支撑线,她想睡觉……夜潇寒无力的撑开眼皮,看见她浓密的睫毛上要化的雪……分不清眼下是泪还是水…… 第八章 雪海,我还在 “夜潇寒!”阮珞颤抖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散,好在还能传到他耳朵里! “我在……”夜潇寒回答,别怕,他在,他还在…… “夜潇寒!”没有人听出她的声音呜咽着破碎,因为风雪不给她机会…… “我在……”我在…… “夜潇……!” “我在……”在! “夜……潇!” “我……” 俩人拨开雪雾终于跌了下去……风呼啸的他们也听不到声音! “我……在……” …… 阮珞是在夜潇寒的怀里醒来的……他们在一个枯大的树洞里,还好能遮下风雪……外面依旧,甚至更肆虐!!临近黄昏!连带着的铺天盖地!席卷如大浪遮天蔽月! “你还好吧?”夜潇寒抱着她,抱得紧紧的。 “嗯!”阮珞噗嗤一声笑了。“我还好!”他们说话都很轻。俩人都很虚弱,躯体早已冻的麻木…… 夜潇寒抬手拢了拢她的衣服。就像用尽了全部力气。 “我想睡觉!”阮珞抬起眼眸,往夜潇寒怀里缩了缩,疲惫不堪。昏昏欲睡。 “不能睡!”夜潇寒晃了晃她的脑袋。轻声道“你看,我都没有睡!” “嗯!”阮珞长舒一口气,应道“我也没有睡!”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的静谧。外面临近夜晚,风雪依然不减…… “夜潇寒?” “嗯?” 他们都没有睡,都知道不能睡,他们在休息,他们很累! “如果我们还活着,你爱上我好不好!”阮珞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眼皮未抬。朱唇轻启。 “好”夜潇寒点点头。又抱紧了她几分,就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嗯!” …… “别睡!”夜潇寒再次摇了摇她。 “嗯!” “我敲一下,你敲一下!”夜潇寒晃醒她,苍白的命令道,没错,尽管他很虚弱,但他说话就是命令的语调, 未等她回答。 “咚咚!”夜潇寒的手指敲在树壁上,发出闷响。 阮珞轻轻抬起手,仿佛长久的死亡换来的重生。“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风依旧在呼啸肆虐发狂,雪粒疯袭狂卷漫天如浪淘沙。那声音传了一夜未断!悠远,深长…… “你等我,我去找人来救我们!”这是夜潇寒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想挽留,她不想让他走,她害怕,她害怕他会倒在雪地里……但是她却虚弱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阮珞满面冰雪…唇紫如霜,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点点头! 天亮了。夜潇寒用树枝支撑着一步步走下去。 淋漓了一地的血迹……依旧风雪交加,只是没有昨晚的恐怖了。 外面弥天的大雪纷飞,一天了!一向冷静沉稳的东凡终于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他怕……他比任何人都怕,他是有多怕阮珞会受到伤害,西辰怎么拦也拦不住他,索性一起跟着出去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温度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太冷,天气挺好。已经立春了许久,昨日又下了场大雪,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宫主!” 一红衣男子缓缓的转过头来,银制的面具。看不见脸,修长的身材。硕姿的纤细轻柔背影~~流水般的宽大红袍曳地。一根黑缎缠腰。发丝飞扬……他的邪魅。高傲肃冷,他的转身,妖娆肆虐,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气质……这么潇洒不拘却又被层层束缚……!无奈的伟岸,冲突的淋漓尽致……冰雪霜离,散发着令人只敢远观的冷! 阮珞身上覆了厚厚一层雪,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那里躺了一个人! “宫主?”侍从喊住了前面那人。 那人转身不语。戚眉看着被雪淹没的人。依稀可见淡蓝衣衫。墨发黑丝!小姑娘冻的蜷缩在一起…… 侍从拨开雪被。打横抱起她。稠衣乌血满身,支离破碎!胳膊上深深的血痕被冻的青紫,蔓延的狰狞恐怖!那缠着的布条松动飘扬。伤口凝结的血块冰冻在一起!面无血色却还是那么可爱犹人。 封清陌慢悠悠的搭上了她的手腕。脉搏虚弱,跳动十分缓慢。本已没有了救助的希望。来不及了! “阿东……”阮珞唇瓣轻颤。却发不出半点可以让别人听到的声音! 封清陌手指突然一颤。还有救! 阮珞的脉象很奇怪。是一种接近死亡的跳动,虚弱却又缓慢,但是很平均规律。且又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但是她刚刚明明是快要停止的了! 封清陌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却谁也看不见!冷声道“带走!”阮珞竭力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他的转身…… 夜潇寒悠悠转醒之际,看见一姑娘背着他在一旁煮药。姑娘穿白衣。紫钗束发。清秀静雅。淡烟弥弥升起!如雾似幻…… 金蝶紫钗。长长的流苏一晃一动,夜潇寒再次陷入昏迷!“阿东……阿东……”阮珞呢喃细语。狠狠的摇着头,抓着被子的手都是浸润的汗水。她挣扎着猛的睁开眼睛!终于喊了出来“夜潇寒……” 封清陌坐在茶桌边。纤细莹白的手指摩擦着白瓷玉杯的边缘,黑色鲜润的指甲碰到杯中的翠绿的水,荡起漂浮着的茶梗……淡淡的清香满屋四溢! “嘶~~”阮珞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浑身一丝不挂,横七竖八一道道的浅紫血痕,上凝结了透明物质!给她涂了药么? “醒了?”封清陌慵懒的抬眼问道。 阮珞突然炸毛一般搂着被子缩在床角里。将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一个额头…… 他轻笑一声“别怕!” 阮珞渐渐的露出眼睛来。傻傻的问“你给我上的药?” 封清陌端着茶水缓步行至床前,他换了一身黑衣。长长的衣摆曳地……妖娆却又清雅。掩不住的锁骨精致嵌在肩下,丹凤眼眸犹如一潭死水,波澜无漪。刀削的立体鼻梁,薄如蝉翼的红唇,一切是哪样完美。他美的不像个男人!却有一身男人的凌厉气概。 “喝了它!” 第九章 他应该值钱 阮珞摇摇头,轻声拒绝。“我不渴!” “它能治病。”封清陌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哄溺着她“甜的!” 苦的呕酸水……夜潇寒摒气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你们有救到一个女孩儿么?”夜潇寒放下药碗,抬头问道。姑娘摇摇头!姑娘青黑仁瞳,粉衣罗裙,娇好的面容,出尘的安静气质,就像**的很好的深闺小姐,一举一动都标准到无可挑剔! 夜潇寒瞳孔猛的一缩,本来平静的一个人瞬间暴躁不安,单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姑娘急急的放下药碗“你不能动……你要休息!” 夜潇寒一把推开她…… 自己还没走两步便满脑充血心口剧痛浑身撕裂般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浑身炙热燥红…… 夜潇寒咬咬牙,紧皱起眉头,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 吓了那姑娘一跳。急忙跑去要扶起他“你不能这样的,你快回去!” 姑娘却扶不起他,又被他一把推至一旁。姑娘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还是没有掉下来。 夜潇寒堪堪站起身来。眼前一黑,便又不醒人事了。 阮珞喝了药茶。身上的疼痛感好在减弱了许多。“谢谢你救了我!你有没有救到一个男人?白衣服……” 阮珞还给他杯子,向他打探夜潇寒的消息! “你口中的阿东是谁?”封清陌答非所问! “我……”有说过阿东么? 封清陌似笑非笑的接过杯子,放置一旁。淡声问“还有……夜潇寒!” 阮珞欲言又止,她有些忐忑不安还是接着问“你有没有救到一个男子?” “离王殿下吗?” 阮珞点点头,又摇摇头! 封清陌勾了勾唇“丫头,这有什么好瞒的。” “你会伤害他吗?”阮珞问。 封清陌摇摇头,转眼问她“那你又是谁啊?”阮珞误以为夜潇寒也被他救了,因为他说自己不会伤害他。 “你能带我去见见他么?”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带你去见他!”封清陌单手撑着床沿,似是在用条件诱惑她! “我……”阮珞欲言又止,阿东说,在外面不要随意说自己是谁!停顿了几秒,阮珞道“我叫李阿珞!” “那阿东是谁?” “我哥哥……”阮珞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很不擅长撒谎…… 封清陌抬手擦去了她唇角的茶水,声音无比柔和,“你还是休息吧!”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见……”阮珞话还未说完,就昏昏欲睡的倒下了!封清陌手指间还捏着一点没用完的粉末,可以的让人昏睡的粉末!手一松,点点滴滴跌落在地! “主子!”一男子单膝跪地,恭敬低头道。 “去看看,离王殿下在不在谭水涯!”没救到夜潇寒,还真是他的过错了。他邪魅的勾唇一笑,看向安睡的阮珞。 “是。” 封清陌慢慢摊开手掌,轻轻握着弯曲的白皙指节,墨黑的指甲划在一块白嫩玉佩上,玉佩很小,还没有他的手掌大,上面有穿一条细细的红线!他看不懂玉佩上的花纹…… 封清陌抬手给她系在脖子上。自言自语道“你,到底是谁呢?” 东凡找人都快要找疯了,几乎两天翻遍了整个天辉。那气势。朝廷更是管都不敢管!稍微有点手段,是个人物,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魔教在找人,至于找的谁就不知道了。 两天后。 “宫主!魔教东凡,西辰,两大护法要见您……”侍卫来禀报的时候,未敢进门! 封清陌一身黑色宽松衣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聊的翻着桌上的文件。“哦?干嘛?”这段时间他好像没有和魔教有什么交集吧,怎么一下来了两个?还是找人找到他这里了? “属下不知” 封清陌银制面具只露一双凤眸,神秘莫测,黑袍裹身,高挑修长的身段。缓缓的跨进来,一眼便看见焦躁不安一黑一青的两道身影。越过他们俩个径自倒了杯茶屈身而坐。 “未受邀请前来拜访逍遥宫宫主,实在唐突……”东凡紧紧拽着西辰的胳膊,抑制着他有些冲动的脾气。 西辰冷哼一声。还是忍着没说话。 “无妨。”封清陌的声音不同于之前,带着丝细哑野旷,阴阳怪调,让本来就妖娆恐怖的身影更加阴森琢磨不透。简直能听人一身鸡皮疙瘩。他会变声!他的手干枯褶皱,却修长,藏于衣袍之中。黑长的指甲,就像老巫婆的爪子…… 东凡点点头。接着说道“今日来访实是有事相求。” “说。” 西辰捋了捋浑身的鸡皮疙瘩,他一百个不愿意来!若非人在他这里,西辰宁愿一辈子都不想跟封清陌打交道。 东凡握着西辰的胳膊稍稍用了点力,西辰这才隐去了眼底的杀气。 “西护法这是?”封清陌怎会看不到西辰的情绪。他又不傻! “我……”西辰咬牙切齿的低声吼,还未说出一个字,东凡险些掰断了他的手腕。东凡真后悔带他来。“我们只是来给封宫主送一张图纸,希望封宫主能帮我们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她是魔教的重犯……” 东凡边说边递给他一份纸张,封清陌顿了一下,才抬手接下,只看了那图纸一眼。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封清陌冷笑。随手放下那张纸,阴阳怪气的说话,“帮忙有什么好处么?” “你想要什么?”东凡心平气和的谈,看不出一点儿对此事的重视和着急。 封清陌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欣赏东凡的。他一早放出消息说在谭水涯救了一个蓝衣姑娘,即使他不说,东凡也绝对能查到……东凡居然能忍到现在才来,还平心静气的和他说话! “我觉的,她身价应该很值钱!”封清陌庸懒的靠在倚背上。淡淡的提醒道……当然他只是猜测而已。 东凡不由得慢慢的握紧了拳头。西辰现在恨不得炸了逍遥宫。“怎么会。”东凡轻笑。竭力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不会吗?”封清陌逼问,指甲敲在白玉桌上,发出刺耳的塔塔声。他非得逼着东凡承认这个人是魔教的教主。 第十章 我要娶你主子 东凡忍了忍,如常答道“不会!” “西护法貌似心情不怎么好?” “吃多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犯贱猥琐不要脸的王八蛋…… …… “~~我帮”封清陌沉默了许久才答应! “谢谢!”东凡道! 封清陌抬眸,浑身散发着锐利狡诈的气息,却还是万事好商量的语气!“说谢多客气,”顿了顿后又说,“干脆这样吧!” 东凡沉重的凝眸望着他“你说。” “我要……”封清陌利落的站起身来。漫步走到东凡身前,俩人个子差不多一般高。封清陌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和你主子的一纸婚约,”这番话他竟说的不那么刺耳难听了。大有些许轻薄调戏的意思。 “这事……我怎敢做主?”东凡很是惊讶的,阮珞从未在江湖中露面,众人也显少知道魔教的教主是个女孩儿且尚未及笄。 “你见过教主?”西辰也是很讶异! 封清陌轻轻勾唇一笑,“你猜!” 东凡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后补充道“我,我会如实向主子禀报这事儿的” 看东凡认真的程度,西辰更加的大为不解,不是来要人的吗?怎么变相亲了? “你要是敢把教主嫁给那个死变态,我就跟你绝交啊,绝交!”西辰冲着东凡的耳朵一通大吼。 东凡淡淡的推开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说“他说的,是娶我的。主。子!”东凡故意停顿了一下。 对啊,封清陌的原话是。和东凡的主子的婚约。 但是东凡的意思是,主子这两个字可以有很多的解释。但是并不是说东凡除了阮珞,还有效忠别的主人,主子这两个字,同音不同字的多了去了…… 西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下一刻还是拽着东凡的衣领,“我不懂!” 东凡叹气的摇摇头,使劲儿从西辰手里拉开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褶皱“我懒得给你解释!” “那你为什么给封清陌传教玉佩的图案,而不是给画像?” 东凡扶额“你傻啊?若是封清陌真的囚禁了教主,那一定是会搜身的,搜身一定能搜到玉佩,封清陌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一定会知道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到底要找谁!若是直接给了画像,你就不怕教主的相貌年龄暴露在江湖吗?” 封清陌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是什么榆木脑袋的大善人,就仅凭猜测就猜到了阮珞的身份,还拿来威逼东凡承认……若是直接给了画像,怕是这张画得贴满全大陆…… 一番话堵的西辰哑口无言 北夜匆匆的从门外赶来,几乎是在西辰一转身的同时,正好撞上了北夜…… 北夜来不及扶他起来,忙道“教主的确在逍遥宫,而离王殿下好像……还没醒!” 青衣墨发。他浑身散发着让人心安的药草馨香。医者父母心所赐予的温和犹如神祗般的温顺安静,就像一副水墨画,以平静的心态来仰视他。白子一双指搭在夜潇寒的手腕处。身旁站立这一位粉衣姑娘。 姑娘就是先前熬药给他,拦着他出门的哪位,姑娘紧紧的绞着手帕,牙唇撕咬着。忐忑不安的问“怎么样?” 白子一亦是凝眉愁思,前几日他给夜潇寒把过一次脉,当时情况还很糟糕,他的体内,有毒物九种之多,其中四五种都是些稀奇毒药,单独解起来都很麻烦,且相互冲突,各个牵制。伤口深重失血过多。几乎在生死边际垂危…… 现在,仅两天,他的药再好,医术在高这也是有悖常理的呀! 一直让白子一疑惑的是他体内的血……他曾经两次采集他所吐出的血,两种血竟不是同一个人的!且在同一体内能两相弥补治疗…… “他已无大碍!请郡主安心。”白子一如实回答。他的声音很好听,无端的有种亲切感。 安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那他为何还不醒来?” “怕是还要一月之余” “为什么?” “他太累了!” 白子一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潇寒,凉凉的勾唇一笑。 一月后 封清陌将阮珞送回魔教的时候,东凡欣然答应兑现条件。 夜潇寒冲着安葵的背影麻木的说了声“谢谢” 安葵倒水的手很不自然的抖了抖,水洒在桌子上,安葵慌忙收起眼底的那抹心虚。给他端上一杯水。“没事儿” 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但还是会偶尔吐血,吐血时身上会骤冷,就像置身于狂风暴雪之中。喝下那杯热茶后,心里暖了许多……夜潇寒索性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身。外面春光乍暖,风轻云淡。他打算出门走走! 安葵笑着说“我陪你吧。” 夜潇寒不削的连头都没有回,径直踏出房间,这座设立在郊外的小木屋。简单大方,格外清静。 安葵眼底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笑颜,她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 一望无际的蓝天飘着淡淡的云彩。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的开出了一个小山坡。夜潇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席地而坐。凉声道“出来吧!” 不远处的树下隐约可见一抹粉红。安葵背着手慢慢的绕过身来,爽朗的叫了一声“离王哥哥……” 夜潇寒无动于衷的闭目养神。 安葵大踏步走来,干脆坐在他身旁,见他不说话在养伤,自己便摘了花做花环! 夜潇寒眯着眼看着微风中摇曵自如的蓝色小花。周围嫩绿的毛茸茸的草点缀!煞是清雅好看。 安葵闯入眼帘,一把手把它揪了下来。 夜潇寒无端戚眉!有些惋惜。 “啊~~”安葵手里一半的花跌落在地,夜潇寒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安葵有些怕…… “离王哥哥……” “跟我来!”夜潇寒冷声道,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命令。 安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夜潇寒粗鲁的拽着离开了。 安葵皱着眉看着身上的一袭蓝色衣裙,她不喜欢蓝色,衣服多为粉色系。夜潇寒翻遍了她的衣柜才找出了这么一件蓝衫。这件蓝衫还是早两年前的衣服了。穿上还有些短。不及脚踝。 夜潇寒看了许久,还是摇摇头,不是那种他想象中的感觉…… 安葵不明所以。 第十一章 安葵郡主 晚上白子一来请脉的时候。已不见夜潇寒的身影。安葵孤零零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更深露重,小小的身影格外的凄凉孤独…… “郡主这是?”白子一闷声问。 安葵眨着泪眼委屈的抬头,却是不敢直视他询问的目光“白哥哥,我错了” 白子一只是清淡的笑了笑问“他人呢?” “走了!” 安葵给他喂了可以麻痹大脑,让他的记忆变得模糊。当然了,这种药是他提供给安葵的。换句话说,也是他默认安葵偷去的。因为东凡说,不希望夜潇寒与阮珞纠缠不清。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 药的配量很小心,白子一恰恰刚刚好的算准了轻重。 夜潇寒独自一人走在小路上,周围刚拔芽的嫩草丛生,可惜是晚上,不然一定能看见它的翠绿…… 夜潇寒急匆匆的虚踱两步,噶然而止,一撇眼,恰好看见明晃晃的利刃寒光乍现,迎面袭来。稍一错身,贴胸而过。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甚至比刚刚更静!原本草泥春露的气息霎时间无影无踪,寒气加重,气氛压抑到诡异。弥漫着浓浓的死寂…… 夜潇寒矗立于原地不动,阴风飒飒吹来,夜色又多染了一片浓郁。 “咔嚓!”一枝朽木断了。 夜潇寒凌厉的目光如鹰勾般射来。目光如炬,紧随而来的是下一刻他手中脱鞘的剑……血洒纷飞! 算起来,许久不用剑了…… 一句话未说夜潇寒早已动手。他提着嗜血的剑,发红的眼眸,满身喋血的戾气,踩着血腥,讨债般一步步逼近!黑衣人持剑后退 领头的黑衣人轻唾一口,止步站在那里不在后退,红眸戾色,冷声嘲讽“夜潇寒,你真特么命大!” 夜潇寒轻笑。“有吗?” 一句话不和又打了起来。 刀光剑影,持久战从来没有以少胜多的先例。要速战速决。 他的武功水平真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前他身负土蛊毒尚能逃出生天,随后在魔教毒发未解身众数十上百针依然能从他们手下逃走。这个男人着实恐怖。 黑衣人大概有近百人来,且都不是吃白饭的。夜潇寒横扫一圈飞身腾空。身下是为数不多的人与遍地死尸…… 月辉似水他墨衣如画。 刀光剑影片刻之间他掰断了仅剩两个人的下巴。点了死穴定身。避免他们服毒自尽。 夜潇寒抬手将剑架到一人的脖子上“说!” 那人闭目一脸坦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夜潇寒轻蔑一笑,他不说他也知道,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丢了剑。 男子愣愣的看着夜潇寒,“你想干什么?” “别急”话还未出口,那一瞬间夜潇寒眸光一沉猛地转身俯首。 “啊~~” 夜潇寒没有接到这突如其来的背后暗剑,因为安葵替他挡了。夜潇寒漠视她腰间的伤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抱她回去。 那黑衣杀手突然开了口“原来离王殿下也有移心别恋的时候,之前哪位你拼死保着的蓝衣姑娘呢?” 夜潇寒脚步一顿,转身疑惑的看了看他。他何时有碰过姑娘? “啧啧,这么快就忘了。” 他轻寥的语气让夜潇寒很不开心,他口中的蓝衣姑娘也没有注意到,直接踹了他一脚,男子闷声吃痛。不在说话,夜潇寒转身牵着他俩抱着安葵往回走。黑衣杀手并不是作死,他只是想……早死! 窗外雨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临近黄昏还没有停的迹象。远处的天空聚拢了大片沉重的阴云,雨打梧桐的声音交织在耳边。 阮珞房里暗淡一片,还未点灯。 北夜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什么反应,干脆推门而入。 阮珞把自己裹的跟个球一般蜷缩在床上。北夜不知道她睡了没有。点上灯后,屋内亮了许多,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黄昏在暗在阴沉,好在还有些生气! 北夜扒拉了下床上的被子“教主,你又睡了一天了!” 阮珞又掖了掖被角,蜷缩的更紧了。 “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阮珞在被子里动了动,慢慢的露出头来“阿北,我想嫁给他。” “谁?”北夜明知故问。 阮珞不在说话,还不知他是死是活呢。封清陌说,谭水涯除了她,再无第二人了。 “南楠快要回来了。”北夜给她穿好最后一层衣服,闷闷的说。 阮珞自己披上外套,“阿南去那儿了?” “途洲!” 阮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的抬头说“我也想去途洲。” “为什么?” “没什么!想去玩儿了啊?”阮珞笑的虚假,她的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藏不住的。 北夜宠溺的笑,“等大婚过后,我就带你去途洲”他何尝不知道阮珞为什么要去途洲,途洲离天辉帝都只隔几里之遥,离王府,好像就在帝都。 “嗯嗯。” 安葵伤的不重。她悠悠醒来之时,天刚蒙蒙亮。屋内空旷黯淡,昏暗寂静,她心突然一慌,掀开被子下了床,连鞋子也没有穿便跑了出去,腰间的剑伤突突的疼的厉害。 跑出屋外,凉风忽的袭来,暗沉的空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米粒般大小的雨滴有一下没一下的掉落,地上有些积水,她光着脚慌乱的绕着屋子跑了一圈,还是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雨越下越来劲儿,不一会儿就是淅沥小雨不停了。 安葵越来越慌,脚步越来越乱,泪水不由得湿了脸颊。 梧桐树旁,雨水刷着森森叶面,油亮碧绿,干净浓郁。 莎莎声不大。 他举着一把黑伞,静静的站在树下,连背影都是那么深沉悠远。遥不可及。 还好,他还在…… “离……”安葵兴奋的眼泪婆娑。 夜潇寒转身,一手撑着伞柄,一手架着长剑,就那样放在安葵的脖子上,一脸漠然冷视。平静无波。细细的雨丝凉凉的钻进衣衫蹿入脖子里。安葵浑身打了个冷颤,天边一团团的乌云密布。远方灰蒙蒙的一片,如雾似幻,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安葵傻傻的说着没说完的话“离王哥哥,我以为你走了呢!”她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冷笑,泛着与她格格不入的阴蛰! 第十二章,安葵,赐婚于你 她原名叫杜葵,开国大将军府的嫡长女。是太皇太后认得干孙女儿。封号安葵郡主。于四年前新帝登基之际赐婚于离王夜潇寒! 太皇太后去骡丘山永音寺修佛时陪伴随去,在永音寺住了三年之久。近日不知怎的回来了,在此之前,夜潇寒根本未见过她一面! 夜潇寒杀人招招毙命,见血封喉。又怎会留有一人偷袭他。还偏偏被安葵挡下,怕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太皇太后不留我,也没必要派我的未婚妻来吧”夜潇寒说话是很伤人心的。 腰间的剑伤淋了雨水,越发的疼痛难忍,安葵不语,只是苦苦的笑。 离王哥哥,你可曾知道,在我救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新帝登基,总有一些忌讳的人,离王夜潇寒位列第一。如果说,有这样一个人,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运筹帷幄,决战千里,谈笑间灰飞烟灭,屈指一动而天下乱。 斜睨众生,胜负兴亡,对他来说不过游戏一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他——离王,夜潇寒。 天辉离王的名号在当今大陆五国。天辉,詞苍,云浮,海淀,珞霞。无人不忌惮三分权利,不给七分面子的。商武政坛,江湖正邪,黑白两道。他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谓功高震主。太皇太后作为当今圣上的母亲,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盼到了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她怎会不替他铺路! 当今皇帝是先皇最小的一个弟弟,也是太皇太后唯一的一个儿子,他弑兄登位。其先皇的母亲依然为太后,当今皇帝的母亲却尊为太皇太后。 而夜潇寒,是先皇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后的一个儿子。是先皇所留子嗣中,最危险,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自然难免杀身之祸! 太皇太后本想让安葵嫁给他,好牵制他,监管他,但是这两年来夜潇寒手里慢慢汇聚了各种对她不利的消息。她为掩人耳目,便去了骡丘山永音寺。 在这几年里,夜潇寒陆陆续续的引来不少杀身之祸,明枪易躲暗剑难防,他在谨慎。还是躲不久远的。 安葵淡笑着推开他的剑,缓缓的摘下脖子上的墨玉块,轻握置于他的面前。雨水洗涤着,却始终也不干净!她的身子都是颤抖的,满眼的泪水肆漫,终究没有落下来!轻音坚定“传皇帝口谕。” 夜潇寒微微一怔,满脸煞气肃然,反手一震,长剑赫然没入地下。只留半截剑身,飘扬着瑰红色的流苏。那玉块他认得。是帝王之物!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开国将军府嫡长女安葵郡主,赐婚于离王夜潇寒,限于本月完婚……” 声音在雨水中飘不远,也没有回荡,尘埃落定,帝王是人间的主宰,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说,若是杀不了,就嫁给他! 整个魔教月木山一派喜庆,漫山遍野的红绸肆虐妖娆,缠缠绕绕飘扬弥漫开来,染红了整片天辉国度!红灯高挂。热闹繁华,出出入入道喜做客之人络绎不绝。 魔教教主要嫁给逍遥宫的宫主封清陌! 这一消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遍江湖,蔓延天下。 一时间江湖炸开了锅,都在热烈讨论这件事,掀开一阵风波! 有说俩人青梅竹马终成眷属的,有说俩人被迫无奈交于利益的。所有的猜测铺天盖地的满江湖各种版本! 当然还有纠结于魔教教主到底是男是女,多大了,封清陌那种变态到极致的变态是不是强行将人撸来的…… …… 南楠一边往回赶,一边听着各种风花雪月扯淡离谱的客栈说书! 南楠刚喝下一杯酒,抬眼撇看了一眼说的带劲儿的说书人!一身阴沉的气息暴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简直就是生人勿扰,熟人勿近 “南,南护法!那个,那个……东护法说,让您两日后赶,赶回去!” 南楠啪的一声摔下酒杯,登时就碎了一地。送信的暗卫捏着的信封都在抖! 南楠一把扯过,看都没看一眼就撕了,“去告诉东凡,我跟他势不两立……” 暗卫一慌“是,是是!” 阮珞爬在窗户上揪着花,外面阳光挺好,微风不躁。 “教主,真的不是您嫁!”东凡一脸肯定的凝视阮珞,那神情做不得假! “那是谁嫁?” 东凡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她说的时候,门砰的一声从外面被踹开了!俩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西辰一愣“你在这儿啊?” 东凡一脸“不然你以为呢?”的神情,淡然的看了看他“有事?” “废话!大事儿!” 阮珞怔怔的看着西辰,“阿西,怎么了?” 西辰默默的看了东凡一眼,满脸的无奈“封清陌来了,要见教主!” 东凡挑挑眉!“不急!” “啊~就是那个救我的男人啊~~~他要见我?”阮珞收拾了下散了一片的花瓣。有点好奇! “就是那个死变态!”西辰咬牙道。 “好!”阮珞一脸正气。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装作一种“天下间难觅敌手”的高深莫测模样。大跨步就要出去。 西辰翻了个白眼,东凡一手把她捞回来。 “干嘛?”阮珞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思义,不是说,要见我吗? “教主,您……要不要在睡会儿?”西辰沉重的委婉的提出建议! 阮珞脸一黑“……”不去就不去! 北夜进门的时候,阮珞一脸惊慌,双手抱着胸,嗖的一声钻到被子里。 北夜被吓住了,下意识的退出门外单膝跪地“属下冒犯,罪该万死!” 屋里面久久不出声,北夜从刚刚的惊慌中回过神,顿时有些莫名,如果没记错,刚刚教主好像穿着衣服的吧! 那她捂什么胸? 阮珞的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踹开,北夜一脸愤怒的闯进来:“教主,你太……太过分了!你刚刚……” 阮珞掀开被子盘腿坐好“北护法,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出嫁,我就不治你冒犯我的罪名!” 北夜一脸黑线!无奈又心碎“教主……” “你说不说?”阮珞一本正经的威逼! “我……” “你不说,我就不吃晚饭!”阮珞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第十三章 阮珞失踪 一顿不吃饿不死,况且你还有吃宵夜的习惯……北夜默然 北夜试图劝劝她“教主……” “你不说我就不吃晚饭,不吃晚饭我就会很饿,很饿我就没力气,没力气我就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会生病,生病我就死掉,死掉你就没教主了……” “……” 看着阮珞一脸决绝。北夜挠挠头“这样吧,我告诉你,你要守好秘密!” “嗯”阮珞很乖很乖的点点头。 “教主还记得东凡养的一盆冰竹么?” “记得!”那是他从天山带来的蓝色竹子,很好看,用冰水养的! 难不成,是那盆竹子要出嫁? 阮珞呆了几秒。忽然懂了是什么意思。愕然也有些欣喜的说道“封清陌,会生气的!” “封宫主此时来?所谓何意?”东凡狠狠的在心底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封清陌依旧那个银白诡异的面具,不同的是,他换了身简单素洁的白衣! “这个送她!”封清陌枯皱的手递上一块玉镯! 玉镯晶莹剔透,半烟半胧的像裹着清水,东凡一眼便能看出价值! 但是东凡不认得它! “谁?” “她,” 东凡眼一沉“她是谁?” 封清陌无动于衷“就是她啊~~” 东凡明知道她指的是谁,还是脑子一抽的问他“男的女的?” 封清陌手一顿,对啊,他还不知道魔教的教主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你主子是男的?” “哦,那倒不是!”东凡一脸认真! 那就好! 看着封清陌离开的背影,东凡简直是不可思议,就这么?走了? 封清陌的影卫有留下一个给东凡解释,“那个,东护法,这个,是留给宫主夫人的!” 东凡一愣“他自己怎么不说明白?”这事儿很见不得人吗? 影卫挠挠头,也有些不肯定“许是宫主他不愿多说吧!”他一般很少说话。 送礼道贺之人络绎不绝,但是他们四大护法从未光明正大的说过,到底是谁出嫁!魔教上上下下都在接待客人,没有多余的人手来看着阮珞。 于是! “人呢?”在东凡阴沉质问的厉声中,气压低的沉重一众影卫没敢说话! 北夜纠结的咬咬唇,有些忐忑不安的说“你们在去找找” 影卫们如临大赦般。齐刷刷跪地答道“是!” 阮珞居然失踪了? 离王府亦是张灯结彩,铺十里红毯。百万嫁妆,万人空巷,齐聚天辉。 眼看两桩婚礼迫在眉睫,天辉境内皆是热血沸腾,人如潮涌,两婚的日子皆定在四月十六,加上这一天。还有三天! 阮珞换了一身粗布衣衫,长发挽起,干净利落!在人如潮涌的大街上闲逛。听着周围的小摊小贩过路休息的人谈论着江湖,朝廷的两大婚事!真真是热闹纷呈!杂乱不堪。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夜潇寒他,要娶安葵郡主吗? “真的没有空余的房间了……”薛掌柜愁眉苦脸略带歉意的对那一行人道歉! 一行六人,均是佩剑,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也是一身正气! 阮珞恰好逛到客栈门口,“天一阁?”金字檀木的大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天一阁是帝都宁城最大的一个客栈,向来是各国使臣,来往商人居住较多! “大哥,一路走来,任何客栈好像都没有多余的客房”一人也是愁眉不展,像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样子! 被叫大哥的那个灰衣男子低眸沉思一会儿!顿时满脸怒气,拔剑指着薛掌柜“怎的会没有房间?” 薛掌柜的倒也不怕,在这天一阁,什么皇亲贵渭身世显赫之人没见过,“最近城内甚是热闹,来往之人众多,几位怕是晚来了!” 那几位听了这话,登时就不高兴了。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薛掌柜!转身不满的走了。 南楠倚在天一阁二楼的栏杆上,喝了口酒。轻声淡笑“有好戏看了!” 那六人蛮横粗鲁的破门而出,差点撞到阮珞,还好阮珞躲的快。 阮珞跨步刚要进去,后面就有一人拉着她的胳膊,轻声细语“姑娘你一个人吗?” 阮珞一回头,看见一个穿月白长袍,软玉腰带,一身良好气质,一头墨发素钗轻束,有留些许碎发轻扬,长的煞是清秀好看,阳光下,浑然干净出尘的男子。 阮珞拉开自己的胳膊!凉凉道“我不是一个人!” “可是从刚刚起,就是你一个人啊!”程少七一点也不介意她推了他一把,扬手打开一把纯白折扇,轻轻晃动,眼角唇边的笑意明明是那么善良的邻家大哥哥模样,可是,阮珞就是觉得他不安好心! “是吗?”阮珞面无表情的看着又不老实的抓着她衣袖的手! “有人偷东西啊~~”阮珞毫无征兆的喊了起来,在这个异常热闹繁华的大街上,人满为患的天一阁酒楼前!那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吼了过来。 天一阁屋内的人也纷纷看向他! “……”程少七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微眯起眼,一把拎起阮珞转身就要走。阮珞一急,一口咬上了他,咬的还不轻,当时就见了血! 周围人对程少七指指点点,人群中不知有谁喊了一句“抓小偷啊~~” 一窝人蜂拥而上…… 南楠戚眉看着外面扭打成一团的人,一脸莫名其妙!背后阴影处一道声音有些颤抖“南护法!教主她,又失踪了……” 南楠扶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跳,红木栏杆应声而断! 程少七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一路轻功逃至郊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猛的把身后一直拽着的阮珞拉到前面,“你……”喘了老半天的气硬是没说出下一个字! 天一阁二楼,夜潇寒一身白衣松垮,随意坐着,衣绸铺了满地,墨发亦如当初肆意柔顺,轻靠在倚背上。亦是尊贵儒雅,凝气凛然。 单指无聊的摩擦着茶杯边缘,擦的锃亮。 “你是说,那老太婆回宫了?” “是!”探子如实答道! “那件事儿呢?”夜潇寒眸光顿时沉了下去, 探子犹豫了一下,几经思量才找到了个让主子听了应该不会生气的回答“魔教没有明确表明,出嫁的是何人?” 那还用表明吗?那阵仗,嫁的不是教主还会是谁? 夜潇寒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四月的天气,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整个人仿佛被光芒笼罩,神圣而不可靠近! 第十四章 我只是问个路 “你……”程少七噎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下一个字! 阮珞好心拍了拍他的背,其实刚刚她想逃的,但是被拉的太紧挣脱不了,就被他捎带着拐跑了。 东凡都快要忙死了,百忙之中,他抬头问了一句“南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北夜看了他一眼,仿佛很无奈“他说,他跟你势不两立!” 西辰冷笑一声“何止啊!他还说这次教主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他活剐了你!” “……” “……” 程少七凶狠的瞪了她一眼,阮珞手一缩“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什么意思?” 阮珞点点头,仿佛很无辜,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倒影着一条呲牙吐信子的花蛇! 程少七顺着她的目光撇了一眼,这惊鸿一撇吓得程少七花容失色的躲到阮珞身后…… 只留阮珞一个人目瞪口呆的在风中凌乱!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蛇身很细,有点短,它抬头斯斯的吐着红信子,在原地晃着身子,止步不前。 “走啊!走啊~~”程少七瑟瑟发抖的身子是瞒不了人的! 阮珞拽了拽他的衣服,程少七幽幽的抬头,顿时浑身冷汗,麻木一僵…… 阮珞手腕上缠着那条蛇,捏着它的头,就那么**裸的挂在程少七面前…… “啊~~~”程少七的声音传的老远~ 南楠眉头一皱,停下步子,正好看见程少七死死的抱着阮珞……南楠看不清相抱的那俩人是谁,走进一看……那男子的月白长袍背影,干净透着风骚!不是大名鼎鼎的少女杀手,采花大盗,风流二货,死不要脸的程少七还会是谁! 堵气,脾气正火大的南楠一只手搭上程少七的肩膀,阴森森的低声道“程兄!” 程少七头皮一紧,仿佛肩膀上的那只,就是吐着信子的蛇…… 话还没说半句,俩人打了起来,阮珞再一次懵了,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打的热火朝。阮珞呆呆愣愣的看着,南楠?怎么会在这儿? 程少七双眼发红,他在怎么用尽全力也打不过南楠,在说了。那条蛇好恶心!捂着胸口,连连倒退几步,嘴角溢出一道血丝。“南楠,不打了,不打了……” 南楠利索的站稳步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怎的?又嫖戏那家姑娘了?” 程少七转身去看的时候,阮珞已经跑远了,不由得戚眉,那姑娘真的很漂亮,只是可惜了。他用很无辜的眼神儿看向南楠“我只是问个路!” 鬼才信! 程少七抹了一把唇边血迹,不削的轻挑几句“你在这儿干嘛啊~你主子都要嫁给变态了,你还在这儿玩儿英雄救美?” 南楠给他一个狠辣的眼神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我愿意!” 程少七耸耸肩,你高兴就好,你随意! “南楠,你把我放下来啊,混蛋……”程少七左右扯了扯绳子,牢牢的把他吊在两树之间。足不碰地的那种。 南楠拽了拽绳子,好让它系的更紧一点,淡笑道“你就在这儿呆着吧!”呆到我啥时候高兴了就好! 程少七怒目而视“你……” 南楠头也不回的只给他留了个潇洒的背影,程少七又拉了拉绳子,结实无比,他整个人都阴沉郁闷了!“我真的只是问个路啊~~~” 阮珞七拐八拐的离开郊外树林,再次踏进天一阁的时候。薛掌柜还是那句话“姑娘,没有房间可以住了!” 阮珞愣了一下。根据北夜提供的地址指着二楼南楠的那个房间说“我是他的朋友!” 薛掌柜心下一顿,扫了两眼她的衣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他还是略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娘是?” “我真的是他的朋友!” “那……”薛徳略有些尴尬,“姑娘你确定?” 阮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那姑娘不妨与您的朋友同住?”薛徳有些好商量的语气!阮珞摇摇头“我远道而来,不想给人添麻烦!” “还请姑娘在此稍等!”薛徳是想去确认一下,毕竟那包间里不是普通人! 阮珞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心想南楠不在,应该有暗卫在留守。急忙补了一句“告诉他,我认识南楠!” 薛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什么。去敲了敲门,等了一刻才有一男人开了门,看男人的装扮。一袭利落的黑衣,紧束的腰带,也是很平凡的!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戾气。像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薛徳毫不废话的指向楼下等待的阮珞。那暗卫摇了摇头,不认识,况且护法也没有交代说有朋友要来!就算她说她认识南护法,他也不敢擅自给安排进来啊~ 薛徳有些纳闷,以为是骗子,刚要哄她走,阮珞却自己跑了上来。在腰间摸了好一阵子才摸出今天刚从南楠那边偷来的玉佩,暗卫是认得的。当下二话不说就给她安排了房间!阮珞一在要求不与他们同住,有玉佩在,阮珞的话就是指令。暗卫只得一切按照她的吩咐来做。 薛徳带阮珞来了后院,给她配了一间房。要说天一阁作为天辉第一大客栈,真的客满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有时候真有那么些尊贵的客人来时,就像皇亲国戚……他们也得预留两间空房以备不时之需! “我是东护法派来办事的,此事极为隐秘,还请不要告知南护法我在此地,玉佩原件奉还。若要核查我身份。此物为证!”阮珞一本正经的对暗卫说着,还拿出一块令牌,木月令,是教内高等密探进出魔教的身份证明! 暗卫半信半疑着也就信了,毕竟有些事他也力所能及,况且,这姑娘有南护法的玉佩,想来也不是简单之人! 夜半三更,夜潇寒开了窗,手中拿着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的纸!趁着月光看了起来,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写了几首诗! 夜潇寒趁着月光还亮,念了起来,手指敲着木窗,很有节奏感的。一下,两下,“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 那夜月亮很大,我说爱上一个人很苦,你说如果我们都还活着,我就要答应爱上你,娶你…… 第十五章 你就是安葵? 阮珞端着饭盘的手轻抖了一下。饭菜洒了一地,她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开了窗户。发钗掉落,一头青丝倒影在夜潇寒深不见底的瞳眸中…… 夜潇寒不由得慌了神,手一松,那几张纸轻飘飘的掉出窗外! 阮珞慌忙的关了窗。端着木盘走出门,紧接着就有人来打扫房间…… “咔嚓!”阮珞低头看去,一张纸被踩进泥土里,周围还有几页。阮珞低头捡起来,粗略的看了看,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夜潇寒很希望这位粗布衣衫的姑娘能看见上面的内容! 然而阮珞只是捡了起来,店小二就说屋子已经打扫干净了,阮珞整理了一下便进了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 夜潇寒不知道的是,阮珞拿着那几张纸,在阁楼下,站了一夜…… “你是说,离王哥哥没有住在离王府?”安葵挑着喜服的手指不由的一僵,猛的抬头问道! 侍女被那凌厉怨恨的气势吓得身子一抖,摔了托着衣服的盘子,正好砸到了安葵!喜服上的珠子散了一地。 安葵戚眉,原本乖巧清秀的容颜变得阴蛰扭曲!十指紧握,说不出的怨毒,“那你就去死吧!” 大婚当前,离王竟不住在王府。虽说也没什么不合规矩,但到底是不给安葵面子!不同意这门婚事,那安葵嫁去的日子会好过? 看着那丫头吓得惨白的脸色,安葵恨不能将夜潇寒永生永世锁在自己身边! 阮珞第二日一大早就站在离王府后门前!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进去。还没刚走两步,迎面一个托着一盘锦盒的丫头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下子撞了阮珞,盒子都被摔开了,里面的金银首饰,珠玉宝贝滚落了一地。 在门口闪着刺眼的光,刺的阮珞睁不开眼! 从不远处的雕花马车上下来一人,穿抹胸粉色罗裙,淡青色薄纱外套,长发流髻,一根金黄色宝石蓝蝶簪小巧玲珑,长长的碧蓝色流苏垂至微露的锁骨旁,精致娇好的面容,额前碎发微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清冷孤傲,优雅之仪。千金贵体! 这女孩儿是谁啊?阮珞有些纳闷儿!之前摔了首饰的丫头瑟瑟发抖的跪伏在那儿。不敢抬头。 “那里来的野丫头?”安葵缓步上前,语气捎带些尖酸刻薄。 阮珞愣愣的看着她,因为一身的粗布衣衫,让安葵情不自禁的流露出鄙视轻削的眼神儿,故意忽略她那出水芙蓉的身姿,略显威仪的气势! “安,安葵郡主恕罪,这丫头不是王府下人……”又从离王府里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鞠躬做礼!忙做解释,急着和阮珞撇清关系,他看起来像是个管事儿的。 安葵嘴角一挑,目光轻飘过那一地的首饰,嚣张命令道“还不快捡起来!” 男人与那失手的丫头一起,手忙脚乱的要去捡。 “住手!”安葵冷声下令,“你来捡!一颗不准缺!” 被指着的阮珞撇撇嘴,戚眉看着一地的散珠子……这得捡到什么时候?触碰到滑润的珠子时,身子犹如灌了电流般狠狠的震了一下! 她……就是要嫁给夜潇寒的安葵郡主? 阮珞握紧了手,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安葵一愣“你干什么?”这是违抗吗? 周围的人仿佛都没有预料到她会反抗不遵。皆是有些震惊。 阮珞轻声问“你,就是杜葵?”眸光波动,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挺漂亮的。嗯,但是好像配不上他~ “大胆,你……” 安葵抬手抑制了身边侍女不可一世的叫嚣,“那你是谁啊?” “我……”阮珞欲言又止,“我叫李阿珞” “哦?”安葵忽然眯起了眼,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带走!”安葵声音急转直下,直接命令人将阮珞带走! 阮珞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来!她正好缺个身份缺个理由去王府见他。 南楠听的目瞪口呆。直接打断了北夜的话“你们还真敢啊?” 北夜耸耸肩,一脸得瑟“有什么不敢的!” 南楠白他一眼“教主找到没有?” “听说东凡跟二百五亲自去了!” “……”二百五指的是西辰吗? 东凡都要气疯了,他都忙成哪样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阮珞失踪了……能不能让他省点心! “你不是说,你不回来吗?”缓过神儿来的北夜鄙夷的问! “我不也没进去吗?”南楠后退了一步环视了一周,这里是后山……不属于魔教范围!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走,窗帘一颠一簸的放进来光缕,夹杂着小颗粒的尘梓,浓密的绿叶将阳光剪的斑驳陆离。在地上凝聚一片片小小的光斑…… 阮珞斜靠在车辙上,双手被缚。懒洋洋的歇息着。看起来却该死的好看! 马车在与将军府相反的方向驶去,安葵没有去将军府,那她要去那里? 直到树林里那道淬毒的带着倒勾的短箭一下扎进阮珞脑袋旁边的木头上,仅相差分毫! 眼前只有三人,阮珞,驾马的车夫,还有一个随行的侍女。 阮珞一惊,随即眼前突显几名黑衣人,手持大刀,皆蒙面……转身一掀开车帘,帘内本该坐着安葵郡主,可现在,空无一人…… 居然被当成替代品了! 马夫与侍女已被箭射死,只剩阮珞一人!!!棕马高抬起腿,长长嘶鸣一声!差点没将阮珞给摔下来。 阮珞瞳孔猛的一颤,双手用力要挣脱束缚手臂的绳子。马车停滞不前,黑衣人步步逼近…… 阮珞不知道身后有没有,只知道面前有六七个,将她团团围住! 一步之遥,大刀扬起落下,阮珞高抬着手,错开了身子,利用他的刀砍断了绳子……不作迟疑的,下一刻她就翻身落入车低。刚刚她坐着的地方,一道深刻的刀痕嵌入…… 两刀落下,黑衣人一拥而上。 阮珞正准备拽马尾巴让马带着马车跑的时候。那些人却突然身子一僵,像是定格了一般! 第十六章 劫持阮珞 封清陌纤发红衣,妖娆入骨,他真真是天姿之颜。有女人的身段,邪魅的深眸,骇人的气度!多一分多了,少一分不够。一个男人,能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又跳不出凡尘俗世。看不太真切! 那些人均是僵硬着身躯,片刻之后,从手指开始,一寸寸的腐化,阮珞藏在车底,依稀能看见那些人仅露的双眸里,不可思议的恐惧与害怕…… 仅仅几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的连渣都不剩…… 阮珞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居然能将人活活化掉。还不留一丝味道,甚至连轻烟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封清陌从天而降,红衣凛然,宛若绽放的热烈红玫。然而,戏剧化的一幕。 双足还未落地,直接就被隔空踹了一脚,活活的踹出了范围圈,百米之外,这突入其来的变故惊的阮珞说不出话来…… 夜潇寒一脸鄙夷的轻唾一口。负手缓缓出现在马车旁。 封清陌好险好险的站住了脚,溢出一口血丝,强咽了一口腥甜的血。真特么疼。 夜潇寒一手扶在车架上,他更是盛气凌人。难以言喻的气势如虹,迸发开来。 封清陌轻揭唇边血迹,狠狠的剜他一眼,凤眸里,满满的都是轻挑不削。 “怎的?离王殿下您要杀妻吗?”封清陌妖冶的冷笑美的不像话。 夜潇寒不搭理他,手指僵硬的敲着车檐,用冰茬似的利刃语气命令道“滚出来!” 阮珞身子一紧,听见他这语气,想着这个男人即将要娶安葵,眼泪不由得簌簌掉,将身子蜷的更紧了。 “安葵,你要嫁给一个一心想要杀了你的人吗?”封清陌不甘心的继续说道。 “出来!”夜潇寒的语气一次比一次不客气,一次比一次不耐烦。 阮珞泪水止不住的流,不由得呜咽起来,在这个微风暖阳寂静流水的小山林里,异常清晰! 一黑一红的身影静默对立。 “夜潇寒,你在凶她试试!”封清陌放大了声音,一步闪到车旁,指着夜潇寒的脑袋厉声道! 夜潇寒轻瞄他一眼,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听见没有,出来!” 封清陌直接抬手给他一掌,夜潇寒轻松躲过。俩人打的水深火热且招招致命,飞沙走石,甚至打出来了飓风。来真的啊! 封清陌眉眼间都是要你命的神色,夜潇寒却清淡如水。只是咬牙道“不可理喻!” 封清陌单打独斗虽算不上夜潇寒的对手,但也是平手,在武功内力不相上下的时候,比的就是速度运气,天时地利了。还有,夜潇寒有旧伤! 封清陌却耍诈。 夜潇寒戚眉看着手腕上锃亮铁铐的时候,险些接了封清陌一掌,不堪躲闪的时候,他用尽了全力去震那条铁链,希望把它给震碎了,却不知铁链根本震不碎,倒是巨大的气力双倍震到了铁链那头的封清陌。俩人一同从高空掉落。 阮珞早已从车下爬了出来,仰望看着他们俩“住手……” 语音未落,一袭红影从自己身旁掠过,封清陌看清阮珞容颜的那一刻,瞳孔狠狠的一颤,怎么?她不是安葵? 手下意识一松,那个铁铐铐上了阮珞的手腕,铁链约有一米长,那边锁着夜潇寒,这边锁着阮珞。 夜潇寒狠狠一拽,阮珞直接被腾空拉了过去,封清陌止步回头之际,阮珞已在半空中。 艹! 来不及思考,封清陌身体先做出了反应,亦是腾空去接,夜潇寒脸色一冷,利用铁链不会断的性质,又加快了速度,封清陌才刚刚碰到她的衣角,下一秒便没了人!封清陌脸色一僵,哪怕是素质在好,也不由得骂道“卧槽!”那是老子的未婚妻啊~~ 阮珞整个身躯在地上滚了数十圈,手腕上的铁铐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整个人伏地硬生生吐出几口血,浑身剧痛。 夜潇寒不愿垂头看看脚下的人,直逼封清陌道“钥匙拿来。” 封清陌尴尬的轻咳一声。不做答,早夜潇寒一步去抱起阮珞,不动声色的把了脉,当下脸就黑了。 居然给摔出了内伤 夜潇寒耐力有限,刚要在催问钥匙,还未开口。远处铁甲摩擦声特别刺耳,转眼间他们就被一队羽林军给包围了。 夜潇寒仿佛是早已预料般的。面无表情凝沉着脸的看着这场戏。 羽林军头领赵辞向前一步,冲夜潇寒抱拳道“有人在此行凶,欲刺杀当朝郡主,还请离王殿下随属下到刑部证实!” 有人行凶?除了那随行婢女和马夫,貌似其余人都是封清陌给弄死的。 “行刺……郡主?”封清陌缓缓的站起身来。 一圈羽林军皆拔刀相视! “有么?”封清陌挑眉否认 夜潇寒这才低头去看那粗衣姑娘。 这姑娘, 好眼熟! 可是……他不认得这张脸! 赵辞看向那姑娘,几经确认后仍不可置信。他明明接到了信说郡主遇刺,让他来救驾的! 赵辞第一个念头就是,被耍了! 可是他既然这么大声势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吧,目前这三人,他很明智的选择囚禁阮珞。起码要对这次行动有个还算成文的交代! 在昏迷的情况下,阮珞被压送回刑部审问。 夜潇寒对此持淡然态度。 封清陌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算了,没人有空管他,也没人管的着他~ 赵辞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回去!夜潇寒却没有回府,果然,有第二波黑衣人! 他们的目标貌似是那来历不明姑娘,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又不是了,羽林军是正规统军,来人也不多。夜潇寒站在高处看情况,根本没打算出手。 黑衣人共十六个,其中十二个高手四个毒师。赵辞的一支正规羽林军的人数是二十四个!这怎么打? 明知不敌的情况下,黑衣人扭转目光再次盯上了阮珞。 四个毒师未经商量同时撒了一把药粉,在大家回头避药之际欲掳走阮珞。赵辞反应较快,人还没碰到便凌下一剑,差点斩断那药师的手。药师惊魂未定但还算镇定,虚晃了两步让自己人掩护自己,终于碰到了阮珞,抓到人后,他不顾一切的往包围圈外面冲,其余人死的死伤的伤。还好还有同伙帮助他逃了出去。 赵辞见人被抓,当即追了上去。药师踉跄了几步,挨了赵辞一剑,又撒了一把毒粉,赵辞忙遮面,在看去,已经没了人。 夜潇寒脸色阴沉沉的,凝重的要滴下水来。这一波人,居然也不是这次计划里该出现的人。 第十七章 程少七本色 药师重伤还带着阮珞,幸亏赵辞没有追上来,要不然药师必定玩完!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程少七都在那里吊了一天一夜了……这荒郊野外的,又是这么不显眼的地方。 药师用肩膀扛着阮珞,身后一道极深的剑伤,横跨他整个背脊!他终于熬不住吐了口血。一下子跌倒在地。 程少七蓦然低头,正好看见药师就在他脚下,不禁大喜! “唉,兄弟……兄弟……你等会儿在死不迟啊~你抬头,抬头看看我,你看你认识我不。” 药师只是疼的虚脱无力,但是他还没晕死过去,听声音虚晃的瞟了上面一眼。 这个世界上,谁不认识程少七啊!!谁没听过程少七这名字啊!! 药师不搭理他,自己缓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去抱阮珞。 程少七看了看那姑娘。身材挺面熟,就是脸不认识!难道是他那次睡过之后只记得身材了? 嗯,应该是…… …… 程少七见药师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开口道“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坟土之灾,你是不是快死了?” 药师白他一眼,还是不搭理他。 “兄弟,这一剑差点儿没把你斩成两段了,你看你要是把我救下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黏上什么的……” “兄弟你别走啊~~~” 程少七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家伙没走两步轰的爬地上了…… 程少七耸耸肩,“兄弟,你这都快死了还这么拼,实不相瞒我家三代行医,白子一知道吧,那是我同门师兄弟。你要是考虑考虑把我救下来说不定我还就真的把你那两段给接上……你还能活个几年……也不吃亏!” “兄弟……” “兄弟……” …… 药师动了两下胳膊,一抬手扔去一把匕首。程少七急忙用嘴接着,自己砍了好久的绳子,才割断。 “兄弟,你真仗……义” 已经没气儿了…… 眼看着黄昏临近。程少七原本想回帝都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一斜眼,就看见药师身下压着的阮珞。 程少七把她扒拉出来,端详了好久。这衣服,这身高。不是昨天那姑娘吗?当然除了脸! 把了脉之后一切正常,不过是昏迷而已,体温还有点偏低。 程少七嘎然止步,他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身前是一所荒废不久的破庙。昏黄夜色,噼里啪啦的干柴烧的起劲儿,六个江湖装扮佩剑的围坐一圈,中间架了只鸡,烧的流油,金黄诱人。 他们也注意到了程少七,程少七双眼泛着金光,扛着阮珞大跨步迈进去。 六人登时起身拔剑相向。程少七无视剑芒温和一笑,找了个地方把阮珞放好了,很自来熟的席地而坐。“霍山六蛮共食一只鸡?落魄到这程度当真是可怜!” 霍山的人向来野蛮!霍山六蛮更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凶悍残暴。比爷们儿还爷们儿的人。但是有个很大的优点,那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很仗义讲兄弟情谊~~都有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胆量。 这六人就是之前要在天一阁下榻被拒的六个…… 霍老大一把仍了剑,好不客气的冷哼“你来干嘛?” “我……”来要饭的!! “你不也是没东西吃?”霍小六满不削的说,他们六人出门是带足盘缠的,只是被偷了钱财。 “老大,跟你商量个事儿!”程少七自己套近乎~ “说”霍老大拨弄着干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鸡可没你的份儿~” 程少七白他一眼,“你看我也身无分文……” 霍老大一眼瞟到了阮珞~“你不还有个姑娘呢!” “姑娘??” “哎,程少七,卖了呗!”霍老二怂恿道。反正这姑娘一定也是程少七拐来的,现在还昏迷着。 “啊?~~”程少七表现的很犹豫。 除了霍老大其他五人七嘴八舍的争相劝道,要把这姑娘买了换钱。 霍老大有点不同意“这……不太好吧?” “大哥~~”几人又争相去劝霍老大…… “成吧!”程少七爽快的答应,那既然都是同伙了。鸡总得让吃一口吧! 七个男人火速吃了一只鸡,火速奔向帝都晚上灯火通明的大街。天街就是妓院赌博一条街。俗称天街……烟粉重纱,歌舞曼妙,醉鬼街头,脏乱无序,天街这个地方,是最错综复杂,难搞难缠的地方。 老鸨左右看了看阮珞,手还摸了摸,有些不满意的说道“我说七七啊~你带这人身材皮肤都上乘,不过这脸蛋儿” 梓潼楼在这天街之上是出了名儿的名妓豪赌大场地,横霸整条天街,是这里的霸主! 程少七慵懒一笑“开个价吧!” “六百两” “不卖” “翻一倍!”老鸨加价。 “不卖” “那你说要多少?” “两千两” “……不值啊~~”老鸨轻轻摇着娟扇,“七七啊,看在你是熟客的份上,给你一千五百两怎么样?” 程少七轻咳一声。极不情愿道“成交!” 夜潇寒听到消息有点不可置信。 将军府竟一波人都没有派出去,那袭击的两波人是谁? “爹,为什么不让我嫁?”安葵摔碎手中那一盏茶水。滚烫的水渍落了丫头一身! “你看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杜大将军气的负手而立面红耳赤。 “哼,如果不让我嫁,太后她……”安葵一时气急,忍不住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杜将军顿时面色铁黑,慌忙来捂住她口无遮拦的嘴~~ 太皇太后早就想收拾夜潇寒了,他们将军府虽说得太后圣宠,但实力也是太过强硬,功高震主,现在整个天辉有能力叛变的就那么几个,皇帝年幼。太后不惜铤而走险将安葵嫁给夜潇寒,既然不怕他们合作噬主。那就是为了一道好收拾……像太后那种精明到骨子里的人!!!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变着法的收拾他们! 难保在安葵嫁去的第二天,就不知打那儿冒出来个他们叛变的证据,一下子收拾两家,一箭双雕。 “今日,离王不惜自己派杀手去解决你,你若是嫁给他,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杜将军恨恨的说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 “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杀手都是你安排……” “啪!” 安葵苍白的脸颊赫然一掌五指印。 安葵的泪禽在眼里愣是没掉下来。杜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他还从未打过这个孩子! “葵儿。”杜高打完就有点后悔。 丫头宝珠自小服饰安葵,也从未见过老爷打过郡主,那一巴掌简直一下子扇懵了他们主仆两个。 “郡主!”宝珠一下子跪倒在地,扑上了安葵的身子,死死的护在她身前。吓得面色失血,死咬着唇,颤抖着手脚。 “哼~”杜高心下一狠,冷哼一声甩手头也不回的迈出门槛。 第十八章 太皇太后纳兰氏 封清陌坐在房顶上,漫不经心的看向被软禁的安葵。 夜色泼浓,绚烂星光竟也蒙上一层灰黑。暗不明稀。 银色的酒壶,白瓷的杯,无色的酒水凉薄的唇。血红的衣绸比不得心中的无味杂尘,真是愁更愁~ 阮珞迷迷糊糊是被人给用力摇醒的~~眼前一个十七八的姑娘,穿着一层的翠烟绿薄纱衣,发丝利落的挽起,满头蝶花珠玉,精致的妆容,干净又不失雍容,就像婉转的绿藤。缠人的妖精~ “可算是醒了~”姑娘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随地嫌恶的仍在地上~ 阮珞还懵的不知道这是那儿。那姑娘起身踱步去镜前整理妆容,还一边喋喋不休的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啊?算了,来这里还要什么名字啊。既然醒了就别呆愣着了,赶紧起来打扮打扮,一会儿啊……” “这是那儿?”阮珞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身上也穿着和那姑娘一般模样的衣裙,不过是头发还散乱,没有梳理。 “这儿啊?”姑娘回头似笑非笑的嘲讽,拉着长长的调调“这儿是天街,梓潼楼~~” 阮珞有听过天街,但是东凡不许她知道,也不许她去,更不许别人向她解释。 姑娘讽刺的看她一惊一乍的。抬手扶了扶珠钗翠环,补了一句“这里啊~是青楼,妓院!” “干什么的?” 姑娘看阮珞的目光仿佛在看怪物一般“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阮珞平静的说,下了床去穿鞋。 ……姑娘不在与她说话! “哐郎”门被急吼吼的推开~跑来一个青衣小丫头,左不过十岁…… 丫头吓的脸色苍白在屋内乱窜,桌下床下的乱钻,边跑边哭“我不要~救命啊救命……” 姑娘梳头的手顿了一下,下一刻就有几个粗衣奴仆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阮珞面色不改后退了两步,那小丫头可怜瑟瑟的抓着她的衣角~ 仆奴不由分说的一把推开阮珞,抓着那丫头,啪啪给了两巴掌。还嚣张的吼“你还想跑?你跑啊?” 丫头吓的抽噎,也不敢在说一句话。 阮珞戚眉,刚想上前一步救下那丫头,却不知被什么时候转到她身后的那姑娘拉了一把…… “没有吓到樱妹妹吧,”奴仆看着姑娘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粗喇语气也略显点温和。 “无碍。”苏樱谦和笑笑,满都是无奈,这已经是这几天里,第四个丫头了。 奴仆点点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刚才想要管闲事儿的阮珞,这才转身走掉。 他们走后,苏樱去收拾被弄乱的房间。 阮珞却大步走向门口,想要出去。苏樱悠悠的声音拦着她,听起来更像是讽刺了“你要去哪儿?你出的去吗?” 果然,阮珞一开门,就看见满身横肉的奴仆拦在门外! 苏樱跑来一把拽回她“你给我回来吧!” 阮珞脸色一沉,生生的骇人几分,苏樱手臂一颤。“你想干嘛?” 夜潇寒一大早便进了宫。 大将军杜高早已在那儿等候,夜睿一身明皇帝王龙袍,即使庭下,夜潇寒也得低头叫一声皇叔。 夜睿不理会杜高的言语,只顾低头玩儿鸟。 公公刚刚扯着嗓门高喊,夜潇寒就已经到了帝王前~ 夜睿慌张的藏下青鸟,笑着打哈哈“你来啦!” “皇叔安好!”夜潇寒凉凉道,夜睿左不过十一二岁的年龄。稚嫩还写在脸上,这么个叫法还真是怪怪的。 杜高对夜潇寒友好的一笑,身上也不忘行礼“臣,见过离王殿下!” 夜潇寒勉强扯了下嘴角“平身!” “杜将军刚刚说,想要把婚礼推后两天,你看……”夜睿有些迟疑,要说怕,他从小就怕这位离王。 说来也奇怪,天辉先帝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独独怕夜潇寒,连见面都有几分胆怯~ “好”夜潇寒几乎脱口而出。 “这就好,那就延后……”夜睿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就怕夜潇寒说一个不字! “哀家不许~”太皇太后纳兰氏厉声道,纳兰乐是允舜帝四妃中的淑妃。允舜帝就是夜睿的父皇,夜潇寒的皇爷爷…… 纳兰氏是詞苍进贡而来的和亲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弟弟的生母! 允舜帝做过十几年的太上皇,纳兰氏就是在那期间生下的夜睿,而当时的帝王是允舜四子夜核。纳兰氏六岁进宫,允舜帝老头子一个,纳兰氏生下夜睿真的很不容易,正是二八芳华却做了太妃,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能做王爷,恰好那时允舜帝病危而亡。 按宫规来说未生育妃嫔都要陪葬,而那年纳兰氏正好怀有龙种,是临盆之际,免了死罪。继续做纳兰太妃~ 而夜核参加父亲葬礼时正好碰见了正在做月子的纳兰乐,纳兰乐生的极美,又带着虚弱的病态,软糯柔骨,冰肌玉露。正年轻气盛三十多岁的夜核对这位先帝遗孀起了歹心。 纳兰乐的野心大的很,她仗着夜核对她的宠爱以及娘家钱财和允舜帝时的重臣。大肆笼络朝臣,买卖官员。 而夜核对夜睿这个弟弟更是当成了亲生儿子来养。日益深重的宠溺,使纳兰乐又再次宠冠六宫,在朝廷重臣的反对声一**的弹劾纳兰乐狐媚祸主的时候,夜核却毫无防备的死在了纳兰乐的床上~ 本该夜核的儿子皇太子秦王夜潇琛即位,可是纳兰乐偏偏拿着圣旨宣告天下立夜睿为帝,号称明睿帝! 一时间纳兰乐私下贿赂的朝臣竟争相拥立…… 就这样,纳兰乐入主慈宁宫做了太皇太后。而先帝生母赵太后却住进了不知名的小宫宇…… 纳兰太后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岁月沉淀的芳华精炼的刻在她娇容历色的脸颊,眉宇眼角的狠厉是收敛不了的!庄重,端肃。 夜睿一下子便软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母后万安!” “杜将军,安葵可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她的大婚之日怎能说换就换?”纳兰太后咄咄逼人,说是套近乎不如直接说是命令,直压的杜高喘不过气来。 “潇寒啊,你说是不是?”纳兰太后凤眸锐利看向夜潇寒……语气容不得半个不字…… 第十九章 大肆搜捕 夜潇寒正正对上了纳兰太后的双眼,平静无波,冷冷道“无谓!”反正他也不喜欢,强塞的而已! 纳兰氏顿时笑颜大展。“明日就是大婚了,不如今夜哀家布下家宴,来恭贺潇寒葵儿大婚,做一个婚前家宴……” 夜睿想说些什么,可到底在纳兰氏面前不敢开口! 杜高前脚刚回府,后脚就召来了心腹。 “快,去天街烟柳之巷寻一姑娘来,越快越好……” 安葵不能嫁,那就只能找人顶包了。杜高捏了把冷汗,送真的还是假的都难逃灭族,不如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阮珞坐在桌前,“是不是那个那个啊?” 苏樱一愣“那个?那个?” “就是,就是……”她在西辰书房的暗格里有看到过一本画册,上面的人都不穿衣服…… 苏樱倒了杯茶水一口吞下,面色平静了解道“哦~~是那个!” 阮珞脸色红了一片! 苏樱比她早进来两天~在这里刚开始无非是学乖学礼仪,学琴棋,学那个! “我看啊,你一准是被谁下了药给买进来的。你家在那儿?家中可有权贵?”苏樱有点期待的问。进来这里的若是深闺小姐,名声也败坏的不像样子了,说不定家人还会直接抛弃,若是平民便更没了出路~ 左右都没什么希望! 这么问也不是没理由的,她见阮珞一举一动的气质便能看出是不凡之人,只是这张脸,真的不怎么样。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脚踝上有一块很妖冶诡异的花状胎记。且肤若凝脂,比她还要干净清遐…… 还有,她好像……什么都不懂! 阮珞突然猛地抬头,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脖颈……她的玉佩呢?那个玉佩呢?身份玉佩呢? “程少七!”东凡阴沉着脸拦着他。 程少七身形一顿,“东凡?你……” “我问你,这块玉佩那儿来的?”东凡迫切的问,激动燃烧的情绪都出卖了他的镇定。哪怕程少七回答晚了,东凡都想一刀解决他~ 程少七定睛一看,那玉佩不就是他刚刚卖掉的,从那姑娘身上弄下来的吗?……银子还没捂热乎呢。 “那玉佩是……”程少七本来想撒个慌来着,谁知还没刚开口一把剑在他脖子上已经入肉三分见了血。 西辰更加的不耐烦,连听他说一句废话都不愿意,直接开口问“人呢?” 程少七斜睨了一眼,青鸾红剑架在他脖子上,下一秒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还是没打算说实话,南楠可是把他吊了一天一夜啊~ 东凡见他支支吾吾不想说,顿时就怒了,瞬时掐着他脖子,怒目圆睁,整个人都要冒火了“说,人呢?” 霍山六蛮尾随其后见程少七刚拿了变卖的钱便被人劫了,立刻红了眼要帮忙出手。霍老大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六人在距他们一丈远的位置便被十多个影卫给拦住了。魔教影卫是训练有素的,某种程度上跟羽林军或者军队有的一拼。 六人一见这阵势不对,无一人在敢上前一步了。 “天,天街,梓……楼……”程少七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被掐死! 东凡居然立刻封了整条天街的所有出入口,行动力快的不可思议。 程少七与霍山六蛮被暂时看管,居然敢把教主卖到青楼?西辰说,人要是找不到再谈后果! 霍老大闷声问“他们谁啊,这么嚣张!” 程少七吹了吹身上的杂草碎末,“他们?神经病!天天抓人。” “唉,这能行吗?”苏樱有点担忧。几米长的娟布从窗口垂下,阮珞拉了拉,确定已经结实了,点点头“应该可以~” “等等,你不能走。”苏樱一把拦着她,她要是走了,这屋内少了个人,她还不被打个半死? 阮珞沉默一会儿,“阿樱姐,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苏樱扯了扯嘴角“我不信!” 阮珞有点慌,那块玉佩不能丢,真的不能丢~ “阿樱姐,要不你和我一块走?”阮珞几经思量道。 这句话无疑说道了苏樱心里,她垂眸,浓密的睫毛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苏樱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是衰败了而已。原本看清世态炎凉的她骨气早就被磨的一丝不剩,但又不甘堕落,眼前这姑娘,她是否愿意把性命交出去赌一把来保护她剩的可怜的忠贞不渝? 阮珞帮衬着苏樱用锻带跳了下去。稀奇的是,原本有守卫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只是外边儿比以往更乱了些。 苏樱比阮珞更手无缚鸡之力,刚下来就扭到了脚,一瘸一拐的也跑着逃命。 杜高原本派人来天街找个来历不明不易查到的姑娘来顶替安葵~,那花魁自然是不能要的,要的就是那些妓院后院培养的无名小丫头。 可是,杜高的人刚到,天街就被东凡给封的密不透风…… 阮珞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因为外面东凡在封街,清理街道各处搜查,阮珞不知道,堪堪带着苏樱逃到了梓潼地下赌庄。 苏樱疼得面色发白。阮珞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梓潼楼追捕的人正在一处处的找,他们就在最里面角落里的那赌桌子下面。 阮珞四处看看,希望能有逃跑的机会,却恰巧看见了桌子下面的机关,那玩意儿是赌坊里的门道,专门骗钱来着~阮珞瞄到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就伸手去扣。 机关一动,身下忽然一空,有一个能容下一人的小洞。静谧的赌坊里这卡啦一声响,容不得阮珞去藏,人已经围堵了过来。 他们还没撩桌布呢,东凡的人直接闯了进来,动静更大,外面一时间进来数十个人,都是影卫。 天街梓潼楼这么大动静肯定惊动外面的人啊,这还是天辉帝都,天子脚下。 东凡尽可能用最快的时间里地毯式的搜捕。 苏樱却突然压到了什么,一声脆响。紧接着桌子就被劈成了两段,阮珞以为会被抓回去,然而她们面前却站着一个魁梧的男子。 阮珞瞳孔一缩,这男子穿着魔教的衣服? 第二十章 心知肚明的无知群众 男子看见他俩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居然说了句“没人~” 梓潼楼的奴仆只知道在那瞎嚷嚷,也不知道来人是谁。这批搜捕影卫撤退之后,顺带带走了阮珞和苏樱。 那男子不是魔教的人,正逢魔教大肆搜查,不得进出,那自家人总能进的去。男子姓张,,叫张杯,是杜高的心腹暗探,他就是来寻找顶替的女子的,时间紧迫,他冒充魔教影卫来,没时间挑选背景干净的,只能带这两个先回去…… 东凡赶在朝廷派人来之前完成了搜捕,这里向来混乱,但是保不准会有漏网之鱼,人自然没找到。朝廷来人之后,东凡名面上是撤了人,暗地里扔在接着搜捕,甚至调查,梓潼楼老鸨说,程少七卖来的那姑娘,拐带着苏樱逃了。追捕的人是说在地下赌坊追丢的,而负责搜查地下赌坊的影卫也一无所获。 或许是东凡太冲动了吧,西辰不禁砸舌。这下教主真的把东凡给气的不轻!什么理智稳重一到阮珞这里连底线都崩溃了,这下他们魔教又出名了。 阮珞戚眉看着手腕上缠的马虎的粗绳,苏樱面色苍白,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她的手脚一直在抖,双眼飘忽不定,显然是被吓怕了。 穴道被封,动弹不得,马车没窗,但是外面却飘着窗帘。一路飞速向帝都将军府跑去。 杜高在厅中急得转圈,眼看天色将暗,他又收到东凡封街的消息,唯恐来不及。 外面公公尖着嗓音一遍一遍的催促“杜将军,太皇太后亲设宴席,您可千万不能迟到啊~” 杜高眉间更急切了。还一边安抚着这位公公,塞了点银子。“公公不要着急,在等等吧!” 公公掂量掂量分量道“那成,将军您可要尽快了啊” 夜潇寒在偏殿休息,纳兰太后各种理由不许他离开,夜睿也被迫留下陪他~ 夜潇寒静默的在殿中坐着看了一下午的书。夜睿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坐着,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 杜高终究没有等到张怀,便匆匆踏上马车进了宫。 宝珠给安葵好好梳洗了一番,那红肿的脸颊怎么也消不下去。 安葵表情麻木,望着铜镜中倒影着自己的容颜。 宝珠叹了口气“郡主……” 安葵咬牙,愤恨道“走!” 宝珠急忙跟上安葵的脚步 夜潇寒不慌不忙脚步的忽然停下了,身后的公公茫然止步“殿下?……” 眼前有一小院,上面挂了个牌子“凤仪苑”周围的琼楼玉宇显衬的它更加的破败不堪,这皇宫一苑,竟与城外破庙一般,于这紫禁之中更加突兀**!高大的杨树阴凉遮盖了满园的阳光。门口的蛛网沙尘更添萧瑟 这里?是冷宫吗? 随行指路的公公看向这凤仪苑,尖细这嗓音解释道“这里曾是赵太后的宫苑,现做冷宫用!” 夜潇寒无动于衷。更加让人猜不透了。 宏伟宫宇,亭台楼阁,雕栏玉彻,灯火阑珊。纳兰太后将酒席设在了慈宁宫。 歌舞升平,还是老一套的宴席程序,夜潇寒深垂着眼眸,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纳兰太后已经将他在皇宫里锁了一天…… 杜高看起来很高兴,老脸的皱纹一层一层的堆叠起来。一杯一杯喝着别人给敬的酒。 “唉!皇弟,恭喜啊~”夜潇寒的肩膀忽然被人毫不客气的撞了一下。 夜潇寒扭头看去,秦王夜潇琛一脸和气,右手嗒在他左肩上,俯首在他耳畔上低语“你就放心娶吧!” 夜潇寒做皇子时与秦王向来不合,更不要说有什么交集,夜睿登基之后,更是没什么交集了。这次他的婚前家宴上,按理说,他不是该不来的吗? 夜潇寒没搭理他,夜潇琛邪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皇弟你或许不知道,安葵郡主可是美若天仙啊。” 夜潇寒周身气势骤降,更加低沉骇人“滚!” “啧啧,皇弟你这脾气会吓到娇人的。” 话音一落,顿了几秒,夜潇琛生生被震退了一米…… 舞曲终毕,殿上舞女尽数退去,夜潇寒正想找个理由离开。众人都惊呼一声,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连纳兰太后一直绷着的那张脸也难得有了笑容…… 安葵一身瑰红似火的裹胸纱裙。红色的珠宝流苏。整个人如**重生的火凤,生生的震慑了全场,她高贵,典雅,无一不符合母仪天下该有的风范大气,精明睿利。 夜潇琛直愣愣的目光流连在也不舍得离开。 夜潇寒承认她的确很漂亮。但是,他真没功夫在这儿呆着了! 安葵才刚来,他便提出要求离席,理由是身子不舒服…… 在场众多后宫妃嫔,皇族贵谓可都看着啊~ 纳兰太后登时就不高兴了“不准” 夜潇寒面色一沉,看向了夜睿,夜睿一惊,有点心慌,低声说道“你现在离开真的不合适。” “天凉,顺路,我送郡主回家,”夜潇寒淡淡的找了个算是合理的理由。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离王殿下这是想和郡主单独在一起呢! 顿时也不管安葵才刚来还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笑开了。 纳兰太后冷哼了一声“安葵刚来,不急着回去,初春时节,御花园的花都开了,虽说夜色潇凉黯然,但气味扑鼻,月明星稀,难得好意,不如去转一转?” 大家心如明镜似的。 夜潇寒顾不得那么多了,点头就走,路过安葵连看都没看一眼,安葵一怔,这才恍惚过来,提着裙子匆忙跟上! 御花园真真是好地方,虽说是夜晚,萤火虫的点稀之光更是给衬的恍若朦胧仙境,前面有宫婢提灯引路,夜潇寒匆匆的脚步安葵怎么也跟不上。 “你们都退下!”夜潇寒忽然止步,对随行的奴仆下令。 接过宫灯,夜潇寒转身,安葵恰好在身后。诺大的御花园,就他们两个了。 安葵心跳不由得加快,心想道,他会不会抱我?会不会牵我的手,会不会?…… 不会! 夜潇寒将宫灯塞给她“你在此等本王,不得乱走!” 安葵呆愣在那儿“你会回来吗?” “会!”夜潇寒回答的很果断,接着便消逝在夜色中。 封清陌看着安葵的马车走了好久。也谈不上感情吧,就是不舒服,想到她即将见到的那个男人,她的嫁衣…… 都将会是血染的! 他什么也没干,在这房顶上,他呆了一天。 转身离开之际,后门缓缓驶进来一辆马车。隐约看见驾车的那男子好像是张杯。 偷偷摸摸的!指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儿。不过他没功夫好奇,阮珞被他易了容,明日就要大婚,他要把人送回去了。 衣袖轻翻,两只浅黄色蝶蛾蒲扇着翅膀,起起落落。 易容时,他在面貌上撒了白粉,白粉味淡,只有这种蝶蛾能嗅得出来! 封清陌跟着蝶蛾还没走两步,就停在原地,封清陌纳闷了,怎么?嗅不出来了? 阮珞安静的坐在那里,她明明记得那人穿着魔教的衣服! 张怀没有找到杜高,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两名女子,干脆放在马车上看着,并找人稍信给杜高。 “你确定?” 程少七再次看了看面前的画“我确定!” 画中画的是易容后的阮珞。是程少七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所画的。 西辰道“她不会易容了吧?” “不会吧?” 但是单单凭玉佩吊坠这一条线索就绝对百分之一万的确定是教主无误! “明日夜潇寒大婚,全程盯着。”阮珞对夜潇寒用情,他的大婚,她怎会不去看看! 西辰点点头,东凡说的也不无道理! “至于你?”东凡话锋一转,看向程少七。后者装傻不说话! 东凡随手抄起一根圆木棍就抡了下去,看力道那绝对是照死里打的啊,西辰堪堪握着那根棍。停落在半空“阿东,冷静!” 东凡眨眼间避开西辰,一棍子打下去。本以为程少七会没命。却不知那棍子打在了霍老二身上,直接折了一条腿,昏了过去。霍老大惊呼一声“老二!”其余四人皆处在震惊之中,霍老二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力大如牛,壮实!今日竟被人一棍打折了腿,当即红了眼,作势要报仇。 身子被缚,霍老大一使力,断成四五节,“老子跟你拼了……” 影卫死死拦着他,返扣着他们,动弹不得,东凡微抬起手,棍子指着程少七,眼里身上的狠辣昭然若揭“天亮之前找到那姑娘,否则……” “啪!”一声脆响。霍老二的另一条腿断骨连筋。人无力的吱一声,扭动几下便没了声音…… 霍老大震惊了,呼豪着喊“老二……” 程少七没出声,狠狠瞪了东凡一眼,自顾自脱了绳子大步走出去。 东凡丢了的棍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继续找。”他的命令不急不燥。就是无端的压迫骇人!阴沉执着“明日夜潇寒大婚,全程监控!” “老二……”霍山的那几个人恍如疯了的猛兽,被强行压迫着。 封清陌绕到马车后面,隐去气息。趁张杯不注意,撩开了车帘。 月光昏暗,好在有房前宫灯,模糊着容颜,阮珞瞪大了双眼,与封清陌四目相对。 就那一刹,封清陌急急放下帘子。 怎么?阮珞怎么会在这儿? 阮珞一惊,为什么会是封清陌? “东凡封街?”夜潇寒眸光颤了一下。 “但是明日魔教与逍遥宫的婚礼照常举行”暗探接着说道。 夜潇寒命人盯着魔教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这几天,他不确定东凡到底会不会把阮珞嫁出去,毕竟从各种方面来讲,魔教教主嫁给逍遥宫宫主都是一个很好的结合。 “魔教近日风平浪静,在准备婚礼事宜,其他并没有格外出格的举动”暗探将消息尽数禀报,他以为主子要开始算计魔教了。 夜潇寒眸光一沉,风平浪静吗? “其他的呢?” 第二十一章 又见土蛊毒 土蛊毒是蛮荒剧毒,蛮荒凉地现属于詞苍皇室。从运输途径来看,只能走陆运,若不是从黑市买来,那就是商贩偷渡。虽说这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纳兰太后干的,但是他没有证据啊~ “天辉与詞苍来往商贩有上百家,逐一排查后剩六十三家,与皇室明着有交接的有二十家。与太皇太后走的近的只有两家。黑市之内贩卖土蛊毒的一共三家。并没有贩卖痕迹!” 这玩儿意儿查来源太麻烦了,东西小,途径多。 夜潇寒冷笑,手掌翻了一下,一根针现于指缝间,暗探见状,这才知道他被人跟踪了,可这里是离王府。 草丛动了一下,暗探眨眼间,夜潇寒就不见了。 追了百十里地,夜潇寒负手立于他身前。 那人没有蒙面,长相很普通,浑身筋肉,一身粗布灰衫。平民打扮,那人踌躇了几步,夜潇寒缓缓的转过身来。试问道“纳兰乐?” 那人眼一红,夜潇寒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闪身靠近他的时候,他已经吐了黑血,顺着嘴角留下,夜潇寒一掌拍于他身后。哇的吐出一摊更黑的血。 那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糜烂腐蚀着土地。 土蛊毒? 怎么会是土蛊毒?这人是纳兰太后的?太后把他锁在宫里一天,原来是在这儿下了功夫啊! 那人没死,夜潇寒封了他的穴道,但也半死不活没了意识,就跟活死人一般。 夜潇寒没去碰那黑血,抬手喊出两个暗卫,给抬着走暗道进了离王府地宫。 在这种无意识情况下。仅尸身也不知能保存多长时间。 张怀收到指令,将阮珞和苏樱打扮成将军府丫头的模样送进了安葵闺房。并下了**,药效一到,犹如行尸走肉。但药效时间有限,大概就一天的时间罢。 夜潇寒回宫较晚,宴席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宫妃与外戚夫人等人都走了。夜潇寒匆匆来请安离开。 太皇太后冷脸道“怎就你一人,安葵呢?” 忘了! 夜潇寒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纳兰太后在后面喊他,他也不回头。“放肆,放肆,简直是放肆……” 安葵觉得她不应该在那儿傻站着等他回来,但是她还是愿意在那儿等他回来,就因为他临走前,说“会”。 结果他没来。 意料之中的事来了还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安葵看了看半夜的天色,身后公公喊了一声“郡主” 公公跑的很急,顾不上喘口气就接着说道“郡主,太皇太后让您自行离开罢!” 大半夜的,离什么?宫门都落了锁,就算是皇帝本人,那也不能随便开门。 “更深露重,本王送你!” 安葵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回来了吗? “离……” 安葵一转身。顿时又失望了一次“秦王殿下万安” “本王送你回去可好?” 公公退至一旁劝道“殿下……”夜潇琛抬手,公公很识趣的闭上嘴。 “宫门已落了锁,我还是去……” “哎呀呀!你说我这弟弟,潇寒他也不懂事,怎能让郡主您在这里等这么晚。”夜潇琛抱有歉意的笑笑。“我奉命出宫,不如捎带着郡主您回家,相信是没有人敢阻拦的,公公你说是吗?” 公公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他是奉太皇太后旨意来送安葵郡主出宫的,毕竟明日大婚,耽搁不得。 “随我来吧!”夜潇琛伸出手来想要拉安葵一把,安葵给躲开了。 夜潇琛笑笑,也不尴尬,转身走掉,走的不快,安葵很轻易就能跟上! 出了宫门,安葵欲道谢离开,还没开口,夜潇琛就说话了。 “郡主喜欢皇弟?” 安葵作为女儿家回应也只是笑笑“今日多谢秦王殿下。送到这里吧,安葵自己回去便好。” “既然出了宫,就送到家吧!”说着不由安葵找措辞拒绝,便走上了去将军府的路。 安葵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着,宝珠也在,可这会儿却连影子都没了。 安葵发觉不对劲儿,问到此事,夜潇琛垂眸“实不相瞒,本王是因杜将军所拖才来接郡主回家的。” 安葵半信半疑“是吗?”她刚刚才与爹爹吵了架,而且爹爹是不许她来这晚宴的,是太后让她来的。 夜潇琛低头深思几许,有些不情愿道“若是郡主不相信本王,本王让将军府的人派辆马车来接郡主回去可好?” “嗯!”安葵这才点头同意 “那好,郡主在此稍等。”夜潇琛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还真有人牵了马车来,来人是将军府的大管家。一见面对她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安葵真的累极了,草草应付两句就上了马车,夜潇琛倒是在也没出现。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 安葵躺在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杜高在堂中踱着步子。有些不安“张杯,去皇宫看看小姐怎么样了,还不回来,怎么连消息都没有?” “是!” 半夜,夜潇寒专注写字的手一用力掰断了笔杆,墨水晕染了纸张。他还是去了魔教,在后山潭水涯找到了那个洞,不过那里有人把守,他悄悄易了容,换了身衣服。 魔教彻夜亮着红灯,那里都是一派喜庆。 夜潇寒还走原来那条后山的路。守卫的弟子太多了。几乎每隔五步都有换岗的人,严密的丝毫不露! 夜潇寒在外围转了一圈也没进去,只得作罢,逍遥宫也是那样。离王府与将军府都是这样!面上做的还过的去。 程少七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踢着颗石子,走走停停,他想不通啊。那女孩儿到底是谁? “砰!”一声响,程少七结结实实的跟人撞了一下。一腔怒火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感慨,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程少七不由分说的与人打了起来,那人很想快点摆脱他,招招狠辣。急于脱身,程少七非得就缠着他。 缠斗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的接招,过招之时,程少七故意与他擦身而过,顺手拿走了他怀中的信封,落地拆开,一目三行的看,那人发现东西被拿走,急躁的去抢,程少七四处躲闪,边躲边惊呼。信是南楠写给东凡的,让东凡回去主办婚事,南楠来代替东凡接着寻人,让东凡即刻连夜回去。 程少七不着痕迹的看了信又封好了放回去。这才不纠缠,放那暗卫离开。 东凡要回去,然后南楠来接班。什么人啊这么重要? 安葵悠悠转醒,昏昏沉沉的晕,就像骨头断了一样疼,犹如千金巨担压在身上。居然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微微动了动身子,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感令她呆滞了。 安葵傻了,粉红的被子猛地被掀起,一摊血水在腿间,干涸在床上,特别刺眼……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明明是睡在马车里的。她吓傻了,她这是?干了什么? 安葵顾不得疼,胡乱的套上衣服,跌跌撞撞跑出了门,大门一开。两个侍卫拦住她“启禀郡主……郡主?”侍卫看着明显失神失态的安葵。有些被吓到“郡主?……” 安葵脑子炸开了,天旋地转的懵,呆呆的回了房间,关上了门,这里是将军府的客房…… 天刚蒙蒙亮,天辉从离王府到将军府的路上,魔教到逍遥宫的路上,都铺上了红毯,人如潮涌般涌向大街小巷。 魔教在途洲边界,宁城!而逍遥宫在天辉帝都的另一条边界,淮城,魔教帝都逍遥宫三点一线,被称天辉三段地。魔教与逍遥宫,间隔整座帝都……一南一北! 以帝都皇宫为中心,途洲为半径,人流铺满了大街小巷,恐怕,五国之中,都有人来吧,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各行各业,江湖各个角落。都涌在了这里,场面该是怎样的壮观? 十里红妆铺,百里红灯辰,万里红尘扬,真真是喜中之喜的大日子。 程少七单纯的面容,无动于衷的摇着折扇“南楠,我说了多少遍我不知道!” 霍山六蛮反抗了一夜,被封了穴道眼巴巴看着程少七。 “我以为你会跑路。”南楠冷哼一声,倒还真没想到他会回来。 程少七谦虚的笑笑“兄弟还被扣在这里,我要是逃了,就太不讲义气了” 这话说的,就跟他有过兄弟义气一样。 “行了,废话少说,人没找到?” 程少七点点头,那概率太低了。南楠是这四位护法里面最善良,最好说话的一个。虽然他并不觉得死在南楠手里的人少……但是比起其他三位,他真的很好了。 南楠低声道“程少七,你,真的死定了。”声音不大,肯定的无端恐怖。 程少七皮笑肉不笑的找了块空地方坐下去。就像等死的狼…… 西辰从里面出来,满手的黏血,手中还有一把小匕首,刀柄上还稀稀拉拉滴着!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他把刀丢给暗卫,吩咐道“洗干净了。”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程少七指的当然是霍老大他们。 “别急,没死!走,跟我去看看离王的大婚。”西辰说的神叨叨的。南楠若有所思的瞪了程少七一眼“说不定还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人。” 第二十二章 传说中的大婚 阮珞被再次易容成安葵的样子,戴着两层面具的她。被下了药,穿上了锦红嫁衣,金银凤冠,珠玉流苏……被喜婆扶着,在众人的喧闹贺喜声中,进了花轿。 而魔教…… 东凡还真在花轿里放上了一盆冰竹。梦幻的蓝色竹竿,蓝色的叶子,纯净无瑕,白瓷的盒子,冰水浇灌的红土。 这种东西也算是无价之宝了,它没有一点药用价值,它仅仅只是稀有植物。 送嫁队伍全是血卫,可以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精锐部队。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功法都在西辰之上! 陪嫁物品千万起步,横跨整条天辉要道……这架势还真是嫁教主的气势。 阮珞曾经在向东凡要钱花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在今后百年之内,魔教就算毫无收入,也饿不死任何一个人!” 西辰不禁砸舌,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隆重的场面,这个天辉都笼罩着喜红~ 花轿已经启程了,夜潇寒依旧那件平日里穿的素色衣服。散着头发未打理。坐在房内喝茶等消息,他竟没有去接亲……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出来。 阮珞在轿中坐着,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以外,她听得真真切切,她要出嫁了,以安葵的身份嫁给他。 封清陌倒是去接亲了,他知道自己接的不是阮珞,并且知道阮珞在那个轿子里。好戏才刚刚开始! 交接点在天一阁,两队迎亲队时辰错开了将近一柱香时间,南楠椅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人群涌至,官兵硬是守了三道防线。 街下的人流繁华嘈杂简直像蜂窝,各种楼窗都伸着人头往外看,今天除了大婚还有另外一个重点,就是离王没有去接亲!!! 前后已经有六名暗卫来报说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教主。西辰也不急躁,神在在的喝着粥。他这几天忙着找人连一顿饱饭都没吃到,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有了准确的线索,当然先吃饭重要。 “别急,今天啊,准保出事儿!” 南楠不搭理他,程少七矗立在一旁,也紧紧的盯着眼下的人群。 重点儿来了。 本来相差一段时间的迎亲队伍竟然同时出现在路口,直接撞了个正着。众人哗然…… 南楠也有些不可思议,西辰抽了抽嘴角,封清陌改了时间? 对,没错,就是封清陌改了时间,为了能跟阮珞撞上。 他们这样撞上是要交叉过去的。喜乐倒是没有停,人群的嗡嗡声更大了。 那,谁给谁让道啊? 让人更加目瞪口呆的是,两个队伍交叉行走,并不妨碍? 这让许多人惊讶了。 南楠手中喝了一早上都没喝完的茶水荡起了几波涟漪。 西辰对着南楠耳语了几句,南楠有点懵。 队伍仍在走,并且,很快就见了新人。 封清陌一身红,他平日里就穿红,今日倒也不怎么突兀,也没有那里怪怪的,还是那个面具,那瘦骨嶙峋的枯褶怪手。 怎么看怎么变态,新郎后面就是喜轿了。 阮珞能感受到那里不一样,外面突然轰炸开来。 几十名杀手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三层官兵守卫被杀出一条口,百姓们都涌了出来,因为穿的都是老百姓的衣服,混在人群中特别难分晓,怕误伤人,有些官兵都不敢动刀……顷刻间死了好多人。 下面瞬间成了一锅粥,封清陌依旧高高坐在马背上,无动于衷。 因为晃荡,阮珞的一下子磕碰在轿内。一把明晃晃的刀差点没穿透她的脑袋! 一只手破开车帘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拉,然而这时候,另一只手从另一扇窗口拉着她往外扯,两条胳膊差点儿没被拽断了吧。 仅仅几秒,他们就都松了手。跟外面的官兵打斗了起来,他们跑的快,一下子扎在百姓堆里,不见了身影。 一时间血洒纷飞,满街乱窜。 这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阮珞喜轿的轿夫,在一个个更换。 换成封清陌的人。 对,没错,封清陌是这样想的,将喜轿对换,然后他接回易容成安葵的阮珞进逍遥宫,然后他身后不知道轿子上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进离王府。 然而。 那盆竹子喜轿的轿夫,也在一个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 换成夜潇寒的人。 对,没错,夜潇寒跟封清陌想的是一样的,把喜轿对换,然后阮珞进离王府,安葵进逍遥宫…… 就在更换轿夫成功之时,准备换轿之际。 不知道是谁下的令,高喊了一声,无论黎民百姓还是杀手,只要有一人靠近队伍,杀无赦。 这句话在这个一锅粥的时候明显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众官兵或侍卫都有了防线。死亡率一下子少了许多。也没人在靠近婚队了。 南楠乐了。这条命令居然是北夜喊的…… 封清陌与在暗处盯着的夜潇寒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场面一下子控制住了,老百姓是不敢在靠近队伍的,杀手也没有机会在靠近了,换了轿夫的喜轿,也没机会在换了。 人群中,一个杀手对另一个杀手说“你带头出去,专攻喜轿。趁乱将轿子换了” 那杀手一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杀了安葵啊!” 这时候另一个不知名的杀手凑了上来,傻乎乎的问了句“你们那拨的啊?” 然后南楠就呆在阁楼的窗前了,他看到了什么,接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人群中有人打起来了! 打的还很激烈,可是,为什么?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包括封清陌,夜潇寒,南楠,北夜,西辰,程少七。以及那些杀手……还有阮珞!和那盆竹子~~~ 三拨人,三波杀手,三个任务,全都集合在喜轿交叉点了。 夜潇寒派去的杀手命令是制造恐慌趁乱对换喜轿。 封清陌派去的杀手命令也是制造恐慌趁乱对换喜轿。 那命令是杀了安葵的那拨人是谁的? 对,没错,三个任务都没完成,然后三波杀手见面儿打起来了…… 这简直是天辉历史上最大的误会! 场面被控制,赵辞很快带了羽林军镇守现场…… 封清陌与夜潇寒脸色简直难看到不行,稍做调整后,场面又恢复到原状,那些打起来的杀手早已不见了踪影,混入了人群。有了羽林军的护送,好像给大家壮了胆一般,许多百姓也不怕了,慢慢靠拢过来。 婚队还按原来的走,这件事最成功的,就是双方都没有发现轿夫被换。 第八名暗卫来禀的时候,婚队已经见了尾。 “没有吗?”南楠问,也不急躁。 暗卫点点头“场面刚刚失控,属下趁机查看了喜轿,轿中之人是安葵郡主无误……” “继续跟着,就跟着那喜轿”西辰十分肯定的说。“另外,在去看看随行侍婢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他从老鸨那里要来了苏樱的画像,之前一直没留意过这姑娘,如今想想,她恐怕是跟教主在一起的。 程少七好奇,凑过去看了看。不禁砸舌“美人儿啊~” 南楠调侃他道“若是这次还落空,你猜东凡会怎么办你?” 程少七心里咯噔一下“你们,没把握?” 南楠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西辰大笑“对啊对啊,你猜东凡会怎么收拾你?” 程少七白他一眼,毫不在乎的点点头,用种非常奇怪的语调说道“死而后已!”说罢捏起盘中一粒花生,扔进嘴里。 北夜随婚队到逍遥宫,半路上他就发现封清陌不对劲儿了,浑身阴沉沉的。难不成,他发现后面轿子里是什么了? 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穿着粗布衣衫缓缓的出现在天一阁楼下,眼里一丝锐毒,像猎鹰的眼睛。犀利聂人,一语不发!她忽视了所有人,唯有紧紧盯着阮珞的喜轿。 喜乐变得柔缓,封清陌抬手去掀轿帘。北夜不着痕迹的遮了一下。正要说话,封清陌早一步接下话茬开口道“路上除了纰漏,想来是累了,堂,就不必拜了。” 本就只是一个过场,再说了,封清陌与阮珞本就无父无母!何来高堂? 北夜会意的点点头,心中窃喜,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好。” 在大家体谅的道贺声中,喜轿被直接抬到后殿…… 封清陌心中还真有些没底,鬼知道东凡弄了什么嫁给他。 阮珞并不以为只有那么一场事故,却直到喜轿落到离王府门口,一直风平浪静。 夜潇寒依然没有出来接轿,纳兰太后也是端坐在大堂,不言不语。不怒不喜,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态,一屋子达官权贵,皇亲国戚更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好好的一个大喜的日子怎么这么怪怪的。反倒是夜睿有些着急“快啊,快去接人啊!” 夜潇琛坐在那里吹着杯中的茶梗,与纳兰太后的眼神不谋而合。 杜高心神不宁的坐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的抖,汗如雨下。 喜乐一直都没断过,直至阮珞被搀扶着犹如木偶般任人摆弄。跨过门槛,喜娘的手一直没敢松,大殿上除了喜乐在无其他声音…… 夜潇寒看着眼中那抹喜红色的嫁衣越来越近,夜睿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性,喜欢热闹,见大家都不说话。纳闷的看着夜潇寒,他一身月白常服,完全看不出一点儿新郎的样子,偏偏还就没人敢说些什么。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脉象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安葵肯定吓坏了,堂,就不用拜了。”纳兰太后阴沉的脸紧闭的唇终于开了金口。 这一开,就像是在众人没底心里砸了一块落井石头。夜潇寒暗深浓潭般的深眸微微闭了上去。 阮珞透过薄薄的红纱,看见了众人中的他。 在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凌罗香粉堆中!他犹如神祗。 喜婆一愣,她还没有见过不用拜堂的新人呢! 杜高多多索索身子也有了平静的趋向,他刚刚真的好怕,怕这假安葵会出什么纰漏。 见杜将军都没有吱声,众人也缄默不语,喜娘更是没资格说什么,便搀扶着阮珞进了后院。 夜潇寒低眸,转身也进了后院。 一时间大殿上只剩下那些不痛不痒的宾客们,杜高恍如经过一场大劫一般,浑身虚脱无力。 大家很自觉的跳过拜堂这阶段,都入席用餐了。 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眼看临近中午了,日头越来越烈,街上的人虽说多,但也没有刚刚那般拥挤了,各种地方都在热烈讨论着刚刚盛况空前的婚礼以及嫁妆……当然有大家心知肚明但没人敢说的离王没有去接人…… “饿吗?”西辰懒洋洋的问。 他们都在这儿等了一上午了。 南楠与程少七在下棋,无聊的好像他们很闲一样。 一名暗卫急吼吼的跑过来,撞开了门跌跪在地上,吓了三人一跳! “属下,属下,找到了……” 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跟着他的呼吸瞪大了双眼,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苏樱!” 西辰顿时来了精神,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那儿?” “安葵郡主的陪嫁侍,侍妾!” 西辰迫不及待的出了门,一阵风一般的没影了,不过是程少七落下一颗白子的时间…… 南楠也不见了。 程少七也想去凑凑热闹,侍卫守着他,不许踏出房门半步,又特么把他软禁了! 苏樱当晚是被下了药的,本来有阮珞来假扮安葵,她已是多余,本该没命的。可她贪生怕死,对杜高保证,做杜高的内应,监视郡主在那边的一举一动,必要时,还会连离王殿下的行踪一并告知。 说来有些可笑,杜高那时候被懵昏了头,竟然相信了她,留了她一命。作为侍妾送了过去。为保证她的衷心,并许诺说如果事情办好了,会为她的父母讨一个公道! 西辰咬着一根草,拿过画像仔细比对了一下,是她没错。 离王府的守卫的确很严,他俩躲在高大的杨树杈上,不敢动身。 眼下是后院,除了新娘子进了房间,其余陪嫁物品,包括人,都在院中静立等候。 陪嫁的侍妾有六个,苏樱排在第六个。 西辰冲着南楠使了一个眼神,南楠会意。俩人又前后离开了那里。 晚上,早已入夜。 偌大个离王府前日还是红灯高照,今夜就如平常般肃静清冷了,夜潇寒是离王府唯一的主子。他不喜热闹,离王府常年规矩肃清! 陪嫁物品都已被管家收入库房,登记入账。侍婢侍妾等也都安排了住处! 阮珞早已解了毒,她本身是不怕任何毒物的,那些让人丧失行动力的**之所以能在她身上短期见效,就是因为她之前在谭水涯洞窟的暗道里面,失血过多。 阮珞自己掀了红盖头,房内龙凤烛都快要燃尽了。 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阮珞看了看已经饿过头的肚子,看了看四周,桌子上有放几盘糕点,阮珞胡乱吃了几样,喝了点茶水。微微饱了以后,她才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玉佩丢了,还将自己给嫁了。不过嫁的可是夜潇寒啊~~可是东凡还是会数落她的……不行,明日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东凡他们~~ 封清陌理了理红衣,看着停在院中的喜轿,红灯的光圈渲染下,有些诡异。还真不愿意去掀。不过他好奇是真的,掀开轿帘的那一瞬,握紧了拳头,还真是意料之中的惊喜啊~ 封清陌装作很满意的样子“去告诉东凡,这份礼我收了。” 众人云里雾里的被这一句话说的摸不着北,什么叫这份礼? 东凡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封清陌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这等糗事他料定封清陌也只有打碎了牙和血吞的份儿。怎么着,他还要大张旗鼓的宣扬他下重礼,真诚意的铺了百里红妆从魔教娶了一盆竹子回去? 西辰晚上偷偷摸摸的进了离王府,将苏樱带了出来。 苏樱以为有杜高给她撑腰,便什么都不怕,硬是咬着牙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安葵郡主的事。 苏樱正纳闷,她被人劫了出来,却把她软禁在这里不管不问是怎么回事? 苏樱紧缩着秀眉。咬着丝帕,身上粉红色的陪嫁衣制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这里是很普通的一所农家小院儿。点着灯的房里就只有苏樱一个人,外面还有人看着她~ 苏樱起初呆在原地不敢动弹,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发现一直没人进来,便大着胆子在屋子里走动起来。想着能不能找到其它出口逃出去,屋子里很空旷,还真有个小门。 苏樱蹑手蹑脚的过去,小心的推开一条缝儿来~里面黑乎乎的,黑的可怕深沉,苏樱赶紧将门关上,却突然发现四周实在静的可怕。心突突的跳~ 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人出现,苏樱抱着身子蹲在角落里,正好在门的对面,门后面的黑暗真的吓到她了。她紧紧的盯着那扇门,好像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面跑出来似的。 越看越恐怖!四周依然静的可怕,房子外面是肆虐的黑夜,没有一点光亮。门口只一个侍卫,犹如活死人般!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心慌! “啊~~~”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苏樱抱头喊了出来。 南楠坐在黑漆漆的树杈上耷拉着两条腿,转身问西辰“我赌的一个时辰,怎么样?” 黑灯瞎火的,西辰根本就看不见南楠。不知道从哪慢悠悠的传出一道声音。“两个时辰,我赌两个时辰,她一定全招!” “不是啊,我说你们两个,好玩儿吗?这么欺负人家如此美貌动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真是世风日下啊”程少七表示深深的惋惜。怎么着人家也是一黄花大闺女不是? “不这样?难道用刑逼供?”南楠打趣道。 “不急,离天亮还早着呢!”西辰翻身下树,有了点动静。 “你去那儿?” “上厕所!” 果然,第二个时辰还未到,苏樱就跟疯了一般使劲儿晃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程少七深深的叹了口气,“差不多了吧。”南楠下了树,径直走向小屋…… 第二日一大早,都已经日上三竿了,皇宫里面再三催促夜潇寒进宫,皇室子嗣婚后第一天是要验喜帕的。 偏偏阮珞与夜潇寒都无视这道程序。 白白让宫里准备看笑话的人等了一上午! 夜潇寒执笔写着书信,听了下人的禀告有些惊讶“她还在睡?” “对!” 不对劲儿啊,像安葵那样自小用宫规教养的姑娘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夜潇寒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种念头,顿时觉得有意思了。 “走,去看看!” 阮珞的喜服未脱,铺了满床,就那么大刺刺的躺在那里。凤冠还在头上,金银珠玉的饰品也撒了满床。 桌上盘子里的糕点都被吃了,就剩下已经咬了一口的糯米凉糕还握在阮珞手中。 夜潇寒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儿。眸色一沉,他大步上前推了推阮珞,果然毫无动静。 白皙的指节搭上了她的手腕,夜潇寒手指猛地一颤!居然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夜潇寒不得不以为是自己把错了脉,收回了手看了许久才再度把脉,这次他找到了脉象,先是很虚弱,然后慢慢的恢复,恢复…… 这种脉象太奇怪了,刚刚明明已经没救了。 夜潇寒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阮珞。 “宣太医,另外通知太后,王妃身子不适,改天在去!” “是!” 夜潇寒的目光再次看向她手中的咬了一口的糯米凉糕。 安葵冷笑“所以这就是您的理由吗?” 杜高冷着个脸,命令强硬“你必须给我呆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准出门半步” “你为什么要找别人去嫁,你女儿死了吗?”安葵大吼,眼睛里面嵌着一条条血丝,疲惫不堪。 “葵儿!”杜高大声喝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你相信爹爹,做离王的女人,她绝对活不过半月!” 安葵瞬间安静了下来,痴痴的笑,“我连这半月都不配!” 杜高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禁老泪纵横,一阵心酸“葵儿,爹爹绝不会害你的。” “殿下,此糕并无不妥,人也无碍!”太医稳重道,说话也有几分自信。 夜潇寒又命府中每个糕点师傅都做了几份糯米凉糕来,摆放在桌子上。 糯米凉糕出处不同,但从形状,色泽,味道上来讲,差异是不大的。 与阮珞咬了一口的那块比。颜色味道以及黏度更是没有较大差异。 夜潇寒不语,只是命人把两种糕点摆在他面前。 第二十四章 王妃偷东西 章太医竟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离王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奶白色的试毒石是最干净的东西。这一小块儿便价值千金。章太医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宝贝…… 试毒石碰到那咬了一口的凉糕上,凉糕许久不见变化,周围的人都很紧张。章太医本来遇上试毒石有点心惊,但现在看来,八成是没毒了。 又过了一会儿,夜潇寒仍闭目不语,一屋子人更加胆战心惊。 章太医跪的腿软,夜潇寒依然在等着。 南楠开了门,里面血腥味及重,程少七紧紧皱起了眉头,南楠点头示意“进去吧!” 这里是魔教暗殿,程少七哪怕没来过也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他听说过,进了魔教,死人嘴里也能抠出东西来。暗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称暗殿还不如叫死人殿…… 程少七深深吐了口气,“你确定没把他们怎么样?” 南楠翻了个白眼,“我说话算话,霍老二的腿青柯已经尽力给治疗了。” 程少七将信将疑的进去了,牢房里面还有牢房,他果然看见霍山六蛮他们一个不少的在牢房里关着。 “你耍我?”霍老二的腿是被治疗了,这他看的出来,可是,其他五个人身上脸上都挂了彩,见了血! 南楠倚在铁栏上把玩着钥匙“这算是轻的了。” 程少七没想搭理他,他这辈子最好的一个习惯就是不会跟南楠以及魔教里面任何一个人讲道理和信用“钥匙拿来” “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南楠好奇的问。 程少七“要你管” 南楠“那我不放人!” 程少七“你……” 南楠“你什么你?” 程少七“我……”。…… 东凡听了不禁乐了“亏杜高想的出来!” 杜高居然能想到从天街找一个姑娘代替安葵嫁给夜潇寒,先不说他有多大胆子,但这夜潇寒得戴多少顶绿帽子啊…… “亏你想的出来,你等着吧,等着封清陌怎么玩儿你吧!”西辰喝了口清水,长舒一口气,几天了,他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一想到封清陌那个变态哑巴吃黄连的模样,他就想笑。 “对了,你只说找到了,但是教主到底在那儿?” “或许现在该尊称一声……离王妃!” “离王……什么?” 苏樱那个女人,什么都招了。杜高还真是难得糊涂啊,敢找人代替安葵,专业的探子有规格化的痕迹,夜潇寒那样的人一定能看的出来,但是青楼的人也是够了,试问一个青楼女子与一国郡主有可比性吗? 西辰早先知道这事儿一定有蹊跷,就凭皇宫里面的那点儿关系利害,安葵她爹绝对不会让安葵嫁给夜潇寒的,那就是羊入虎口啊,这个时候杜高就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了,让假安葵死在夜潇寒手里!谁又会去验一个死人的真假呢? 这样纳兰乐那个老女人可就大有文章可以做了。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对夜潇寒落井下石了…… 阮珞悠悠转醒,房中竟一屋子人。 试毒石终于有了变化,等这一刻等的章太医没把腿给跪废了吧。 奶白色的试毒石渐渐变成了粉色,接下来以缓和的速度满满呈现不同的多种颜色……来回变换!众人大惊,这是什么情况?前所未有! 约莫一刻钟左右,所有颜色混乱在一起,满满沉淀成黑色,是那种能吞噬光线的黑…… 章太医胆颤心惊。一屋子下人纷纷跪地。 夜潇寒不惊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他以为试毒石要试出土蛊毒的毒性,起码要到黄昏了呢! “怎么了?”阮珞从床上坐起,夜潇寒早已命人给她换了衣服。褪去那一身红衣,散尽满目珠宝,素颜相待,安葵的这张脸,清淡竟也是很好看的。 一屋子人竟没人搭理阮珞,没人注意到阮珞…… 夜潇寒轻扣着手指,平淡的问“怎么解释?”无形中的压力简直能把章太医给碎尸了。 “这,这,微臣……微臣行医数十载,所见的试毒石反应也不在少数,可这种情况真是闻所未闻,见……” “够了!”夜潇寒一声呵斥,章太医身子一颤,急忙闭了嘴。 “滚!”太医院的这帮太医真的是太废了。 章太医抹了把汗,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跌跌撞撞的行礼走人。 “怎么了?”阮珞问,她的嗓音也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阮珞的声音格外的突兀。 夜潇寒站起身来,拿起试毒石无视她就走。 阮珞瞳孔一颤,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挽留“夜潇寒!” 这三个字用安葵的声音说来,格格不入…… 这三个字是在离王府里喊出的名讳,是第一次! 夜潇寒一顿,跨出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夜潇寒?”阮珞又喊了一句。眸中泪水肆意。 夜潇寒一瞬间想转身,转身看看她。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身后的人不是安葵。但是下一秒,夜潇寒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珞身高比安葵低了大半头。杜高对她的鞋子动了手脚,可是如今,她光着脚呢,如果夜潇寒刚刚愿意回头去看的话。 离王府地宫里,夜潇寒匆匆走过几道机关,面前冰床上放着一具活死人,冷冽的寒气白烟将他层层包裹。 冰床上,放着一块一模一样的试毒石,曾经这块石头也是乳白色的。 夜潇寒在看见糯米凉糕的那一眼,就有种强烈的感噬! 他拿试毒石测试毒性,果不其然有了和这具活死人的血有相同反应。 凡是中过土蛊毒的人,永生忘不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毒发,土蛊种在体内的感噬。当然,他例外,在所有土蛊毒的先例中,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活下来的原因! 阮珞坐在镜子前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安葵的脸颊。想起临行前,杜高给她喂了药,约束她的行动,每七天给一次解药。不吃解药死不了,只是会毒发。 阮珞一下午都没有见到夜潇寒,午饭也没有人来送,她只好自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这种待遇她反而没那么不开心,夜潇寒对安葵这个样子,证明他心里是没有安葵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很饿,很饿…… “王妃偷东西!!”厨房里的丫头扯着嗓子喊,阮珞急忙跑去捂住她的嘴“别喊~~” 来不及了,人已经围拢过来了,完全没有人拿她当王妃看待,将她围了起来。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阮珞干脆放开了吃。大家都很惊讶的看着她,安葵是整个天辉众所周知的才女,贤良淑德的名声在外。怎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夜潇寒在书房看书,侍卫去禀报的时候,夜潇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送去废院儿” 侍卫领命出去,后背贴了一身冷汗。 侍卫在前面领路,阮珞在后面跟着,她一把甩开押着她的手臂“我自己会走!” 侍卫低眸,也不计较,只是很本分的带路“王妃这边请~” “殿下是不是很不愿意娶我?”阮珞问。 侍卫不答话。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喽!” 他小小一个侍卫怎么敢默认主子的事,侍卫辩解道“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殿下愿意娶我?”阮珞有点儿不高兴了。 “不是……不……”侍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干脆不在说话。 若是真的愿意娶,又怎么会是这种待遇? 阮珞见他无语凝噎,顿时乐了。笑出了声“你叫顾林枫吧!” 顾林枫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离王殿下身边第一暗卫顾林枫。名声在外啊~ 阮珞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大步走向眼前破乱的小屋废院。 顾林枫一头雾水,被抛弃还这么高兴,有病吧。 破院里没人看管,只有最外围有巡逻的侍卫。 那里面四处都是蜘蛛网,灰尘满屋,腐朽酸臭。掉了漆的木门都已腐蚀,稍一用力就能碎了一般。 屋内空落落的,没有灯,没有床,只有一个卷在一起的草席孤零零的躺在墙角。 阮珞戚眉,这儿怎么住人? 展开那个破草席,又是一阵厚厚的尘土漫天遍地,直呛的阮珞咳嗽。急忙跑到院子里呼吸点新鲜空气。 “你是不是觉得魔教很擅长找人?”东凡凉凉道,语气里的急切更加的迫不及待。 阮珞一惊,还没回头就被紧紧的卷入怀抱。 “阿东?” 东凡将玉佩系在她的脖子上,系的紧紧的“跟我回去!” 阮珞不慌不忙的推开东凡,摸着脖子上的玉佩,缓缓道“阿东,我不想回去。” “教主,跟我们回去吧!”北夜都要求她了。 “阿北,我已经嫁给他了……” “你整天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你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堂堂教主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吃喝玩乐儿,如今你尚未及笄,就将自己嫁了出去,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考虑过后果,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东凡这不是第一次骂她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把东凡气成这样了。 阮珞低着头,等东凡骂完了她才接话“阿东,可是我已经嫁给他了啊!” 北夜来之前就劝东凡冷静,冷静,要冷静,东凡就是冷静不下来。“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第二十五章 一米有多长 “阿东!我已经嫁给他了……” “你……你嫁给他,作为离王妃,这是你该住的地方?” 阮珞环视四周,真是越看越破落。“毕竟我现在是安葵,所以才会有这种待遇的。” 东凡突然冷静下来,平静的问“你为什么想要待在这里?” “我觉得离王殿下长的很像我的丈夫。” …… 北夜用一种很怪异的声音笑笑“教主,您……”英明! 东凡冷冷的看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教主,得罪了!”东凡话音未落,北夜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快速抓住他的手臂,就差一点点,东凡的那一掌,就能落在阮珞身上“东凡你疯了?” 阮珞戚眉,平静道“阿东,你别想不开啊~” “既然教主不愿回去,保重!”东凡狠狠的瞪了北夜一眼,走掉了。 北夜看着东凡离开的背影,转身又看见阮珞无比坚决的眼神。“教主?……” “你不用劝我,或者说,你也想把我劈晕了带回去?” 北夜深吸一口气“属下不敢!”东凡他是真的很生气才会想对阮珞动手的。 “阿北~~”阮珞糯糯的喊。明显就是撒娇! 北夜纠结了一下“这样吧,教主你先在这儿呆着,东凡那边,我劝劝?” “你别让他寻短见就好!” “……” 苏樱回来后,简直吓得魂不附体,连自己说过些什么都忘了。杜高派人来问她,她忙说一切正常! 霍老大等人向程少七告了别,程少七将他们送上了马车才离开。 南楠坐在树杈上看着“原来,霍山六蛮救过你的命啊~~” 两年前程少七采花采到了霍山一霸,张家斧头帮的千金小姐张曦兮的身上。 斧头帮啊,堪称淮江以西,帮派第一。 程少七他一个黄沙九尊门的弟子光凭辈分,就得叫斧头帮帮主一声太爷爷。 偏偏他还就敢! 张曦兮可是江湖里出了名的烈女,女人中的霸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儿。 那天下着雨,他被斧头帮的人围堵在霍山追杀,恰巧被霍山六蛮霍老大给救了一命,连夜给送了出去。 霍山六蛮也只是看不惯斧头帮平日里在霍山作威作福,朝廷也不敢管他们,就顺手拉了程少七一把。 事后霍老大等人避了几个月风头才又回去了的。 “你堂堂一魔教南宫大护法,没事儿挖那些陈年旧事儿有意思吗?”程少七随手捡起一石子朝他丢了过去。 南楠一把接过那石子,撂在手里玩儿“现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怎么说?” “我把你从东凡手里救下了啊!” “得了吧,你俩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南楠点点头,也不否认“我说真的,你卖的那姑娘可是真惹到东凡了,不仅东凡,你连我们四个乃至魔教一起得罪了……” “那姑娘谁啊?难道是东凡的,未过门儿的,那什么来着?男欢女爱……”说着说着程少七诡异的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笑。 南楠当即变了脸色。程少七急忙住嘴“我错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封清陌在房间里时不时的瞟一眼,一眼便能看见木柜上摆放的那盆冰竹,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第二日皇宫里还是一直在催,催夜潇寒带王妃入宫检验喜帕,按理说昨日虽身怀不适但喜帕还是要送来的。但是夜潇寒就是不送,就是不提。纳兰太后也没有提及此事,其他人更没敢吱声儿。 今日一定不能在拖了,公公一大早便在离王府等着了。 夜潇寒吃早饭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王妃还在废院儿里! 安葵不该不知道检验这一关的。 顾林枫说,王妃还在睡觉呢! 夜潇寒心一沉。“是吗?” 阮珞真的在睡觉,没在屋里的草席上,在院中的树干上。隐约一道白色的身影,那白色是里衣,离王府除了她嫁来的那身嫁衣之外,没有她的衣物!夜潇寒第一眼就不可思议!嘴角微微勾起“去告诉太后,王妃身子欠佳,需要修养半月。喜帕之事,推迟半月!” “是!”顾林枫惊出了一头汗水,这是拿太后耍着玩儿的啊~ 纳兰太后一拍桌子,底下三宫六院的妃嫔贵妇皆不敢出声,“放肆,简直是放肆!” 大婚过后,一连两天都毫无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杜高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是有多鲁莽愚蠢了。离王这样藏着掖着,喜帕之事都推迟,杜高真的怕了。 夜潇寒缓步走到树下,抬头看去,晨曦日光间,她娇小的身影躺在树上,翠绿的枝叶间,度上层层光晕。若隐若现,微风不燥,时光不老。你可还好? 夜潇寒看见了阮珞。 没有风,却从树上掉下来一片叶子,划过阮珞摊开的指尖,掉了下去,夜潇寒伸手去接,阮珞一个翻身,跌落下去,夜潇寒一怔,正好接住她。 阮珞被吓醒了,睁眼便看见了他。 阮珞看见了夜潇寒 夜潇寒仿佛像等了很久的背影,在转身的时候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阮珞迷迷糊糊的往夜潇寒怀里蹭了蹭,呢喃呓语道“如果~我们都还活着!!你?喜欢我,好不好?” 夜潇寒恍若被雷劈了一般。高大浓密的杨树下,密密麻麻的树叶剪短的晨光送着微弱的晨风。他使劲儿摇了摇怀里的女人。 “阿嚏,”阮珞刚醒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昨夜好像着凉了呢! 夜潇寒眼眸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一大碗姜汤下肚,阮珞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却被告知,要想吃饭,就必须干活儿。 “呐,擦这里。”侍女指着这大堂所有的地板。 大堂很大,这里是离王府后院离王夜潇寒的住处,柠园。 阮珞提着空桶郁闷的走向井边,打了半桶水,因为水满了会洒,而且她会提不动的。 大堂很空旷,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阮珞浸湿了布,看着水桶里倒影着安葵的脸颊,天辉离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在为自己能吃一顿饭而卖力!想想都觉得可笑…… 阮珞纠结着要从那里开始动手。夜潇寒怒视着她的身影,咬牙道“这个笨女人!” 擦了一小部分的地板,阮珞得意的抬头看看自己的成果。 夜潇寒眉头紧皱,他坐在房外的高树上,将屋内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明明是那样一个懒的人,怎么就会擦地板了呢? 夜潇寒抬手,稍稍用力,几片树叶带着土将干净的地板染上了灰。 阮珞一愣,朝房门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安葵的这张面具。 夜潇寒拳头握的紧紧的,这个笨女人,不想干这些把面具撕下来就好了,何必撑着? 夜潇寒紧紧盯着那道身影。“去告诉她,不做完不许吃饭。” “啊?~~”阮珞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打翻了水桶,脏水渍泼了一地,还泼了她一身。 这个笨女人~~ 阮珞还没刚站起来,脚下一滑,差点没躺地上,夜潇寒咬牙切齿的扶了她一把。 阮珞一怔,就被拉着往外走,夜潇寒冷声道“你跟我过来!” 一路将她拉到门外,阮珞看着面前他的背影,扑哧一声笑了。 夜潇寒转身“你笑什么?” “没什么!” 夜潇寒狐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安葵!” “我就是知道啊!”感觉是不会错的,不是吗? “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夜潇寒怒声质问,差一点点,他就将喜轿给换了,差一点点,她就死在了纳兰氏的手里,差一点点,他就以为她是安葵,差一点点,她就能没了命,东凡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我……”阮珞笑道“我就是安葵啊” “你不是!”夜潇寒一口否定,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言淡语。 阮珞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 “阿珞,一米有多长?”夜潇寒突然问道。 “啊?” “一米有多长?” 阮珞疑惑的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大概……” 夜潇寒突然抱住她。冷言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抱的!” 阮珞愕然,脸蛋儿透红,双手圈在他的脖颈上。“我好想你!” “殿……”顾林枫承认自己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当下转身就走。 夜潇寒松开了阮珞,命令道“回来!” 顾林枫身子一顿,老老实实的折了回来。 “主子,纳兰太后下了圣旨,要您带王妃娘娘立刻到皇宫!” 抗旨不遵就更有理由收拾他了。 这是阮珞第一次进皇宫,曾经南楠带她到皇宫玩儿过,不过也是偷偷摸摸的进,偷偷摸摸的出,她记得,御花园是皇宫里最漂亮的地方。 阮珞给他讲,她来冒名顶替安葵绝非意愿,真的真的是偶然,夜潇寒越听脸色越黑,原来东凡封了天街是要找阮珞。原来阮珞在天街,阮珞居然在天街! “你去天街干什么?”夜潇寒整个人凉飕飕的。 “我是被卖去天街的!” “东凡敢把你卖了?”夜潇寒沉声低吼,拳头握的咔咔响。 第二十六章 打,往死里打 “东凡敢把你卖了?”夜潇寒突然抬眸,眼神锐利的扫过去,阮珞整个人就像进了冰窟一般。 “不是……”阮珞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夜潇寒突然打住她碟碟不休的话。 “为什么?”现在是去皇宫的路上。她摘了面具?还有什么理由去皇宫? 夜潇寒不做声,抬手摸到她的耳后,沉声道“你戴了两层?”这两层面具都是高材质的易容高手所用,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是,夜潇寒也是易容高手。 阮珞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怎么清楚! 夜潇寒放开了手,平静道“安葵的这张面具需要特殊的药水才能除掉。” 阮珞自己犹豫的摸了摸脸颊!“我们为什么要去皇宫?” “你只管出席就好!”夜潇寒并不愿意给她说喜帕的事。 慈宁宫大殿上,夜潇寒坐在一旁娴静的喝着茶水,阮珞在他身后站着,因为根本就没有她的座位…… 纳兰太后庄重的坐在首位,暗棕色的锻衣衬托着她岁月沉淀的精华。四十多岁能保养的如此年轻,纳兰太后年轻的时候,该是怎样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 “寒儿,你太不像话了。”纳兰太后一掌拍在檀木桌子上,啪的一声闷响。 “喜帕已经带来,太后娘娘可还要看?”夜潇寒直接开口问。 纳兰太后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凝声问“葵儿,你身体可还好?” 阮珞一怔,怎么问到她了,夜潇寒先一步答到“已无大碍,多休息便好!” “嗯,这大喜的新婚,怎的就病了?” “许是刚刚如春,乍暖还寒的天气凉,入了寒气,着了凉了吧!”一道软软的声音传来。大家一同向来源处看去,这个时候,枪打出头鸟儿啊~ 夜睿还小,尚未封后,后宫也空旷,唯有两个妃子,容妃与月妃。 容妃向来胆小,说话的,就是月妃了,标准的美人儿胚子,娇滴滴的明艳动人,稚嫩的语气雍容可爱。与夜睿年纪相仿。 “多谢月妃娘娘关心,王妃的确如此!” 夜潇寒说话向来如此,寡淡凉薄,语气也不会改善半分。不过今日还是惊了众人一把,夜潇寒今日貌似话特别多。 月妃也不计较,只是谦和的笑笑“那离王妃可要多多注意了。不然离王殿下可是会心疼的。”明明是好言取笑,在阮珞听来,有点不舒服。 阮珞还是很友好的点点头,一语不发。 “行了,见寒儿对葵儿如此关怀,还检查什么喜帕啊~绝对不会亏待了葵儿的。”纳兰太后的目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阮珞,看的阮珞浑身不舒服。夜潇寒肯来,肯开口说话,肯解释安葵生病已经是最大的认可了。 夜潇寒突然起身“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纳兰太后紧绷着的那张脸突然有了缓和,“急什么,哀家还要与葵儿叙叙旧呢!” “王妃身子实在不适,改日在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夜潇寒彻底不耐烦了,拉着阮珞就离开了,满屋的贵妇都很惊讶,传闻离王殿下很不好惹,没想到真这么大胆。 纳兰太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勾了勾唇角。 “什么是喜帕?”阮珞突然抬头问。 夜潇寒微怔了一下,淡淡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阮珞噎了一下,不在问这件事。马车速度不快,俩人仿佛有很多的话要问,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你……”夜潇寒刚一开口,马车突然一个趄趔,停在原地。 夜潇寒又沉默了。 程少七大摇大摆的扶着车门,手一撑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没有指令,也没有人拦着他。马夫乖乖的呆站在一旁。 “姑娘,在下程少七,请问姑娘是一个人吗?” 离王府的马车有那么平庸吗?你就看不出来马上正门上刻的离字吗?你就看不见光明正大吊着的离王府印鉴吗? 夜潇寒继续沉默着,阮珞淡笑道“是!” 他就猜是她一个人,就夜潇寒那种脾气,会来才怪!“哎呀!这离王殿下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检验喜帕这种大事,怎么能让郡主您一个人去呢?”程少七椅在门窗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在这熙攘的大街上,马车停的特别显眼。 夜潇寒依然沉默着,阮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夜潇寒与她对视,阮珞扑哧一声笑了,好吧,她明白了。 “一个人又怎样?” 程少七环视了下四周,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考虑片刻,嬉笑道“我带郡主去一个地方!” 夜潇寒照样沉默着。 马车调转方向,一路加快了速度。 阮珞不说话,夜潇寒也不说话。 车一边慢慢的走,程少七悠悠的用闲聊的口气说着话“姑娘,假冒安葵郡主可是大罪啊~~” 车内一片沉寂。 夜潇寒闭眼靠在车内。 “姑娘,你就这么嫁给夜潇寒了?” “对啊!” “我给你说,夜潇寒,万年的冰山化不完的冷气!跟他在一起,会委屈你的。” 夜潇寒依然闭着眼不为所动,阮珞忍着笑问“那你呢?” “我就不一样了……我……对了,你跟东凡是什么关系?” 程少七突然拐了个弯儿,阮珞身子不稳,一下子摔在他的怀里,阮珞一惊,俩人就又沉默了。 程少七见里面没了声音,以为自己问到点子上了,接下来就更肆无忌惮了。“你是东凡的未婚妻吧?” 夜潇寒阴蛰的脸色充分说明了他有多生气,阮珞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不是!”阮珞好半天才说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他从哪听说的,怎么就冒出来这种说法了? 夜潇寒紧紧扼住她的手腕。 “不是呀?真的不是吗?”程少七说的别有一番意思。 “不是!”阮珞很肯定。 “这么说,你跟东凡没关系喽?” “有,朋友关系!”阮珞说的简单明了。因为夜潇寒的脸色真的已经很不好看了。 程少七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哆嗦,总感觉后背有一个想弄死自己的阴毒目光。 “朋友?据我所知,东大护法的朋友遍天下,你是那种?” “我是他的好朋友!” “……” “……” “我也是东凡的朋友,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好啊!” “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夜潇寒他……” “我怎样?” “你啊?你……”程少七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 夜潇寒犹如一尊大佛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聂人的气势都能把人活活压死。 程少七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你好……啊!” “嗯。” 气氛一时间很压迫,很尴尬…… 程少七淡青色绸衣,一身的好气质。笑得很勉强。 夜潇寒很自然的从车上下来,阮珞很自觉的待在原处不动。 “我……我还有事,回见。”程少七笑着打哈哈,一转身,五六个暗卫持剑拦着他的路。 夜潇寒负手而立,“别急。” 程少七苦笑,他都想哭了。“能不急吗?” 夜潇寒步步向他走近。 程少七连连后退几步“我们有话好好说。” “打,往死里打!” 十八个暗卫接到命令。一起动手。 程少七刚开始还还手两招,后来完全只是逃。根本就打不过人家啊~ 阮珞眯着眼看着,老半天才说两个字“你们轻点儿!” 东凡在书房,北夜小心翼翼的进去,尽量声音小点儿,小点儿,在小点儿。 东凡看似很冷静的在那里看书,连头都没抬,用平日里那种冷冷语气命令道“你出去!” 北夜一脸难为情的意思,小声劝道“教主她只是年幼无知了点,她还小,小孩子嘛,玩玩儿也没什么!” 东凡凌历的目光一道扫射过去,北夜堪堪止住脚步! “年幼?无知?不学无术这种东西跟年龄没有关系,她今年十四了,十四了,从五岁那年开始,她有认真学过一件事吗?有吗?都是你们给惯的,惯成什么样子了,她都把自己嫁出去了,嫁出去了……她整日除了吃,就是吃,恍然度日,她是白痴吗?没什么?什么是没什么?你在说一遍试试……” “冷静,冷静……”北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竭力劝道。 东凡一摔毛笔,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手提着他衣领,照着他耳朵吼“你还不让我给带回来,你知道她嫁给谁了吗?” 北夜慌乱的点点头,双手掰着东凡的手指,欲把他掰开,他快勒死他了“我咳咳,知道,知道!” 东凡手一紧,用更大的声音吼道“你知道什么?” 西辰坐在书房外面的台阶上,白瓷的酒壶倒了两杯酒,与南楠碰了一杯,一饮而尽“我就说这时候不打扰他最好!”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 北夜灰头土脸的被骂了整整两个时辰。西辰与南楠换了个地方,书房前面有一个小石桌,他俩在那坐着聊天。 “阿东怎么说?” 北夜狠狠的瞪了西辰一眼“用手说!” 南楠平静的捋了捋他皱巴巴的衣领,怎么捋都捋不平,还若有其事的说“你还好吧?要不要换件衣服?” “哈哈哈……”西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欺君,可是大罪。 “哈哈哈……”西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楠也跟着笑了起来!北夜郁闷的拿起酒壶,长叹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 程少七从人堆里好不容易抽出身来,不由分说的要逃,一抬头就看见了矗立的那个男人。看见他,骨头都疼! 夜潇寒沉声道“万年的冰山?” 程少七苦笑,摇摇头。 妈的,夜潇寒怎么就会去了呢?谁说夜潇寒不进女色。性情寡淡的?谁说的? “你把她卖进梓潼楼的?”夜潇寒问道。自从阮珞与他说起梓潼楼的苏樱之后,他就立刻命人去查了,这件事在天街闹得沸沸扬扬的,稍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程少七的身上! “我能说不是我吗?” 夜潇寒轻轻摇摇头,厉声道“……继续打!” 阮珞住进了柠园,这让满离王府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昨夜还在废院儿,今日就进了柠园?消息还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杜高听了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 安葵在纱帘后面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在掌心都掐出来了血印。 不明情况的杜高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离王是喜欢安葵的,那一刻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安葵愤然一怒,转身离开。她就知道,离王哥哥是喜欢自己的,那个女人能住进柠园,都是因为自己的面具……她要去告发她,她要换回来! “快,联系苏樱!”杜高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他明明收到探子的消息,说太医院的章太医去给那姑娘请了脉,也确定纳兰太后的的确确有派人去明里暗里的谋杀。怎么人就是死不了,而且还住进了柠园呢? 苏樱拨拉着盒子里的金钗玉饰,满脸的喜爱,满眼的贪婪,讨好的转身笑道“阿珞,不,安葵,我能逃出来有此刻这般光景,真是谢谢你了。” 阮珞咬了口点心,用力咽了下去,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用谢!” 苏樱摸着摸着,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起一个金饰,大方的五角花瓣垂着两根宝蓝色蝴蝶流苏,精致高贵。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是这整盒珠钗里面,最贵的一支,在发间比划了几次,才戴了上去,还欣喜的摸了摸。突然眸光沉了沉,半开玩笑道“你今日怎的得王爷青睐,住进了柠园来?” 阮珞一本正经道“我本来就是离王妃啊!”离王妃住处就是在柠园! “可是……” 门突然被推开了,顾林枫狐疑的看了看房内的苏樱,冷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苏樱拉着阮珞的胳膊,往里面缩了缩。阮珞道“我让她进来的。” 顾林枫戚眉,还是决定不过问这种事了,“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到前堂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 苏樱怔了怔“那我先回去吧!” 路过顾林枫的时候,苏樱稍稍一顿,就马上离开了。 这都快傍晚了,难不成是安葵的朋友? 苏樱回房后急匆匆的写了一个小纸条,放在窗前的一盆玉兰花的花盘下面。见四下无人,匆匆离开了房间。 大堂灯火通明,远远的,阮珞就隐约看见夜潇寒在堂内负手站着,夜潇寒平日里在家喜穿白色的宽松衣袍,少了点儿凌历肃气,多了点温和宽容。 茶座上坐着一个人,看身影很熟悉。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刚跨步进去就能感受到堂下无尽的压力。那绯色衣袍身姿越看越眼熟。 男子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耷拉在椅子上,墨黑圆润的长指甲有点渗人,那人转身,温声道“阮教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果然没错,就该猜到是他,封清陌!! 阮珞一脸愕然,忽然想起来了那一晚,封清陌掀了马车的帘子。 “见死不救的小人!”阮珞表示很鄙视这类人。 封清陌噎了一下“我只是没想到,离王殿下奉命娶的安葵郡主,竟然会是阮教主,这偷梁换柱的事儿~~”你们魔教果然擅长干这种事。 夜潇寒一掌碎了封清陌面前的茶杯若无其事道“谁让你喝了?” 谁……好吧,他自己给倒的茶水! “偷梁换柱啊~欺君之罪啊。”封清陌摆明着是来拿这事儿做文章谈条件的。 这件事儿无论从杜高单方面来讲或者说是离王与杜高双方面来讲,都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件事一旦暴露,纳兰太后就有一大堆的证据证明杜高和离王是一伙儿的。杜高塞给夜潇寒一个假的安葵,欺君之罪论罪当诛啊,所以离王不能说,杜高也不能说,外人更不能说,就算离王对安葵在不好,那也不是亲生女儿!就算太后那天把安葵弄死,在栽赃给离王,那也不是亲生女儿!这点儿关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所以现在太后安排了一堆人等着指证安葵是冒牌儿的呢! 杜高也安排了一堆人暗着帮助太后把阮珞给弄死,死无对证啊,都死了谁还会管你是假的还是真的。阮珞假扮的安葵一死,太后就会把罪名推到离王身上,挑拨俩人的关系,最后不管是他死还是离王死,总归是死了一个! 这计划太后无论走那边,都不吃亏! 夜潇寒原来选的路是将嫁来的安葵严密看管,确保老死离王府。后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杜高玩儿真假千金,把阮珞嫁给了他! 夜潇寒突然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阮珞嫁给了他,那么魔教教主嫁逍遥宫宫主的事实,是怎么回事?魔教到底把谁嫁了? 封清陌见他俩都不说话,顿时觉得没劲,起身要走…… 都快踏出门槛了,夜潇寒突然叫住了他。 封清陌呆在原地,给他留一个背影。 “你要什么?” “好说!”封清陌又折了回来。打了一个响指。指了指阮珞。 夜潇寒随着他的手指看向了阮珞,下意识道“没门儿!” 封清陌深吸一口气,拒绝的这么彻底?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告辞!” 阮珞挥挥手“再见!” 夜潇寒撇了门口一眼,开口数数!“五……四……三……二……” 刚走的封清陌,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在门口站着“在商量商量?” 夜潇寒嘴角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好!” 俩人对立,气势相当,阮珞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刷!”阮珞只觉得眼前一花,两道红白身影交织!居然打起来了?不是说只是商量商量吗? 杜高慌慌张张从马车中探着头,马车一路急奔“抓住她,快,拦着她……” 前面也有一辆马车,跑的更快! 大街上一前一后闹得乌烟瘴气。 “小姐……”宝珠颤声道,她有点怕,看见老爷在后面拼命的追,就更怕了。 安葵果断厉声道“你闭嘴!” 宝珠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不敢在说话。 安葵紧紧的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宫门,天色已暗,已经升起了宫灯。她心里越来越着急,也越来越高兴,她要用行动来证明,她是对的。 “吁……”马车突然一个趄趔,马儿高扬起前蹄,安葵一下在撞在车厢内。马车止步不前,面前近在咫尺的宫门。 安葵蒙着面纱,顾不上疼痛红肿的额头,急匆匆的掀开车帘往下跑。 张杯拦在她面前,不准她向前一步,安葵急红了眼“放肆,你让开!” 张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死死的守着她,不准向前。 马车一停,杜高轻功快步跑去“快,把她带回去!” “爹~~”安葵话堵在嘴边,张杯急忙捂住她的嘴,快速抬到马车上。 杜高忙追了两步,一掌劈昏了她。 见着马车离开,杜高七上八下的心还在剧烈的跳,简直快要跳了出来,吓得他久久不能缓过神儿来! “杜将军?”夜潇琛缓步朝着他走来。 “啊?”杜高猛地转身,看见是秦王,好不容易抚平的心又慌了起来。 “臣,见过秦王殿下!”杜高慌乱的作了个揖。 夜潇琛没注意他,眼睛一直看着马车离开的地方,好奇问道“这么晚了,刚刚那是?……” “臣的外戚,发了疯病乱跑,怕吵到皇宫圣地,就给绑了回去!”杜高赶紧找了个理由解释道。 “哦~~”夜潇琛也没有多在意。“本王今日见皇弟带着郡主前来,想必是俩人十分恩爱,将军也可以放心了!” “是!” 夜潇琛看了一眼杜高,俯身在他耳边悠然说道“欺君,可是大罪!” 杜高心上猛地一颤,愕然呆立在那里,僵硬的不敢动弹半分。 夜潇琛见他这种反应,满意的笑道“开个玩笑,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王爷真会开玩笑!” 夜潇琛点点头,“告辞!” “恭送殿下!” 杜高坐上马车依然是魂不守舍的一身冷汗,手抖的跟康筛一般。强压着自己冷静,这事儿,怎么秦王也知道,还是说,他要试探自己? 阮珞躺在椅子上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有气无力的软软道“别打了。” “砰,啪,啪!”茶壶桌子椅子杯子翻碎了大半,洒落一地碎片。 阮珞抬手挑开自己身上的碎片,再次道“别打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啊~那个谁,你不要弄坏东西好不好!” 夜潇寒收了手,厉声道“行了。” 封清陌一阵风一般将阮珞卷在怀里,坐在阮珞的那张唯一完好的椅子上。 夜潇寒锋利的眼光猛地扫射过去,不亚于你被狼盯上的时候……他不知从哪抽了把剑,搁在封清陌腰间,阴冷沉声道“放开!” 第二十八章 是不是土蛊毒? 封清陌无动于衷的又紧了紧手臂,把阮珞圈的更紧了,装腔作势的正经道“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娶的是安葵,我娶的是阮珞。” 夜潇寒冷笑咬牙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在我的地盘上!” 这是在离王府!他怀里抱着的,是离王妃! 封清陌大方的躺下去,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手卷着自己的发丝,一手抱着阮珞不松开!挑衅的正视夜潇寒。 “那又怎样?” …… 阮珞倒也大方,安慰的呆在他怀里。风轻云淡的如话家常“如果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堂堂逍遥宫一宫之主,娶了一盆冰竹的话!” 封清陌听了脸色非但没有变,反而比之前更镇定了,他万没想到阮珞居然会说出来,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他的镇定都是被气的,因为看的见,夜潇寒眼底暴露的嘲笑讽刺……夜潇寒原本以为东凡只是很有本事,但是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笑什么笑? 夜潇寒的剑并不是白白放在他腰上的,封清陌不松手。夜潇寒就有下刀的理由! 贴着他衣服的剑芒很锋利,但是并没有将他的衣服划破,甚至未伤他丝毫! 封清陌闪身一避,刀剑划了空。 “别啊,你这三句不合就动刀的脾气得改改!” “哗~~”一道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绯色的衣袍上赫然一个洞。 封清陌一顿,立刻放开了阮珞。“传言道,离王殿下不近女色不通人情,不过如此!” 夜潇寒抬手稍一用力,那把剑只差毫厘之间便没入封清陌脑袋旁边“滚!” “我们是来讲条件的。” “你娶了盆冰竹还敢来跟我讲条件?” …… 封清陌狠狠的瞪阮珞一眼,阮珞报以温暖一笑。 顾林枫在这时候突然闯门进来,顾不上房间里的一切诡异目光,直接奔向夜潇寒,一番耳语! 夜潇寒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顾林枫很震惊,这么大的事儿,殿下不上心吗? 顾林枫刚一出门,夜潇寒就下逐客令“立刻滚!” 封清陌有点尴尬了“其实这件事你听听也无妨!” “滚!” “你不想听?” “滚!” “老子还不想说了!” 阮珞嘡目结舌的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封清陌一离开,夜潇寒急忙喊来顾林枫,带阮珞进了地宫。 先前被夜潇寒判断为土蛊毒那那个活死人探子,现在奇迹般完好无损的被两个侍卫反手押着,动弹不得。 夜潇寒原本不信,现在一看,饶是在镇定,也有点吃惊。 看起来那人就跟正常人一样,丝毫没有区别,只是耷拉着身体,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好似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夜潇寒将那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从头发到皮肤都很正常,只是瘦骨嶙峋的。比起刚抓来,瘦的太多了。就像皮包骨头! “主子,他刚刚晃动着铁栏栅讨水喝,那时他已变成这样了。” 夜潇寒眸光丝毫没有离开那人一刻,他缓步向前站在他面前,伸手碰到他的额头,欲将他的头颅抬起来。 那人低垂的头被夜潇寒缓缓抬起来,昏黄的地下烛灯摇曳着黑影,深陷的眼窝,目光涣散,消瘦的颧骨,泛白的唇吐着一团红舌,豆大的汗珠,血渍浸化,十分骇人。押着他的侍卫手都是抖的,腿都是软的,他嘴中呢喃着“水~~” 夜潇寒凝重下来,看了一会儿,抬手示意,顾林枫忙去端了一碗水,顾林枫一见他面貌,吓的差点碎了碗,强镇定着灌他喝了下去。 一屋子人都胆战心惊的,这人变化太快,变态到令人恐怖。都悬着一颗心看着那人会有什么反应。 谁知他刚喝下水,头一歪,抽搐一阵,便没了气,彻底的死透了。 这种情况夜潇寒也束手无策,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到底是不是土蛊毒? 顾林枫奉命将阮珞送回房间,转身便没了影儿!当时夜潇寒不准阮珞靠近,阮珞也没有看到那些!而夜潇寒,也不知去了那里。 大晚上的,程少七苍白着脸,身上血痕破洞交织,灰头土脸的在魔教木月山下跟侍卫和守山弟子纠缠不清。 “我真的是南楠的朋友!”程少七都要哭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没人搭理他,程少七彻底怒了,握紧了拳头。一下子扯到了伤口,活活吐了口血沫,龇牙低声暗骂“夜潇寒,你特么敢不敢下手在狠点儿。” 程少七本来想偷偷摸摸的潜进去,但是守卫防守量吓得他瞬间没了这个想法。要不是被夜潇寒差点打死,为了救自己一命,他会来找南楠那个混蛋求医吗? 程少七龇牙咧嘴的威胁守山弟子“我告诉你,今天我要是见不到南楠,死在这里,明天……南楠一定会来给我收尸的。”说罢程少七就浑身虚脱了一般。 收山弟子看神经病一般的眼光,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滚!” 这一推,程少七直接倒地上了,看似好像昏迷了。 那弟子不耐烦的踢了他两脚,见没什么反应,挥手招呼了两个人“抬去乱葬岗埋了。” “东凡在那儿?”这是西辰第六次问了。 “书房!”这是南楠第六次回答他了, “啪!”西辰一摔筷子。“要不,我去把教主接回来?” 南楠淡然道“吃你的饭!”要是教主想回来,早就回来了,要是不想回来,你妄想把她弄回来。 西辰垂首纠结了一下“那怎么办?” “其实东凡不是不想让教主嫁给夜潇寒,只是事情来的突然。”南楠分析道,西辰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程少七刚被抬走,魔教山下就有一黑衣人,穿的密不透风,只露一双眼睛,持南楠的玉佩说是奉命来的。 侍卫稍稍检查了下,搜了身后放他进去。 黑衣人并没有去找南楠,进了魔教以后,凭着不怎么熟悉的地形,走大概的方向摸到了青柯的住处。 青柯却没在住处。 黑衣人略微思考了一阵,便直冲着瑕坛奔去,避开了阵法,果然看见了青柯在那里照料植株。 在黑衣人躲避阵法的时候,青柯就已察觉道,黑衣人看见青柯背影的那一瞬间,一条荆棘刺破风冲来。直逼黑衣人瞳孔。 黑衣人闪身躲过,青柯知道不会有什么杀伤力,拍掉手上的土,缓缓站了起来。 “阁下夜闯魔教,来偷花的?”青柯抬眸,正看见了眼前矗立的黑衣男人。 “我来偷你的!” 话音一落,俩人瞬时交手十几招,所过无声…… 青柯根本就不是对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南楠腾的一声站起来“封了魔教,不许进出,将人挖出来!” 玉佩他早先就丢了的。 黑衣人扛着青柯急匆匆的往回走,刚出了瑕坛的阵法就发现魔教在严查。黑衣人略显慌乱,又退了回去。 阮珞在房间里呆着,怎么也睡不着,又偷偷的溜回去,想去看看那人到底是怎样的。 地宫并不好进,没有夜潇寒本人赦令,守卫是不敢放人进去的。 阮珞呆在门口,守卫就是不让进。阮珞无奈,又睡不着,就想在柠园转一转。柠园很大,占了三分之一的离王府。地宫入口就在柠园。 阮珞一路踢着石子,绕到了小亭子里。亭子不大,四周挂着纱帐。 阮珞想着到里面休息休息,就进去了,她万没想到,亭子中那人转身倾城之笑,宛若流风之回雪。不食人间烟火都不为过。软若温和,摄人心魄的白衣圣洁。墨发三千! 月下红帐缠绵飘忽,他屹立。皓月无辉亦无尘。 白子一! 阮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杜高着急的在堂中踱步。张怀急匆匆的从外面闯来。将纸条儿奉上! 杜高展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一切无恙!” 杜高狠狠的握了握拳,“废物!” 安葵躺在床上,悠悠转醒。也没有了刚刚冲动的理智,两行清泪落下,一夜无眠! 离王府地宫里,那具尸体依然在冰块儿中保存着,不动丝毫。 程少七动了动身体。“卧槽,乱葬岗……嘶~~~” 疼得他龇牙,慢慢的站起身来。夜潇寒,你最好别有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天。 黑衣人守着青柯寸步不离,外面铺天盖地的搜查。 西辰默默的看着东凡。低声道“惨了,东凡正没地方发脾气,你看着啊,如果那人被抓了,你猜他怎么死?” 南楠点点头,老实的坐在那里。 守卫突然来报,说山下有一个说认识南护法的人,他说他叫程少七,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啊?……乱葬岗?” 程少七? 东凡冷冷道“滚!” 南楠纠结的摆摆手“下去吧!” 黑衣人实在没了办法,外面搜的很严。他只能一掌打醒了青柯,不过封了他的哑穴,短小的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带我出去!” 青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缓步走到瑕坛。坛上绘有花纹,另有复杂的图案,黑衣男子眨眼间,瑕坛有了缺口…… 第二十九章 恐怖的实验 青柯镇定的打开那个缺口,带他进去。暗道很长,黑衣男子彻底震惊了,暗道居然四通八达,整个魔教木月山的山中内部,居然是被挖空的,就像树根一般,崎岖八错的蔓延…… 隔五步一盏壁灯,火苗嗖嗖的窜,安静的出奇。 黑衣男子握刀的手又紧了紧,沉声道“你小心着点儿。” 这种情况对黑衣男子是很不利的,在未知的情况下,青柯可能把他带到魔教的任何一个地方。无疑是没有任何主动权的被动! 青柯点点头,一脸正色,眼眸也很平淡,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一点儿阴重。没有一点儿心机。 他们一直直走,有被拦着的地方也全都有密纹可以打开。绕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打开最后一道门,晨光泛着微红,天空刚刚泛出一点鱼肚白。 这里是后山潭水涯! 黑衣男子掌握了地形,利落的一掌劈昏他,扛起来大步离开。 阮珞躺在床上刚醒,脑袋迷迷糊糊的记不起来什么,她恍若看见了白子一,又好像是梦。 青柯昨晚不见了,西辰扶额,有气无力的撇望了一眼榻上昏死的程少七。无奈道“去找南楠来!” 南楠那个混小子,拜托自己把程少七接进来,人伤成这样,还不知道有没有剩一口气,他自己倒是不见了,连青柯也在昨夜那搜捕中失踪了。 “等等~先找个大夫过来!” “是!” 青柯在醒来,面前放着一个发干的尸体,无味但看着渗人!强烈的刺激着他的脑袋,疼得厉害,不耐烦道“这什么东西?” 一道沉远威慑的声音穿透整个房间“土蛊毒尸!” 房间很狭小,四周都是冰块,明显是用来保护尸体不被腐化的,但是却没有人。 那声音是哪来的? 青柯不耐烦的解开捆着自己的绳子,尽量不去看那尸体第二眼,太恶心了。“敢问阁下是?”不出面搞得挺神秘。 “检验这具尸体的死因!”那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处不在。但是面前比声音更吓人的不明死法死尸。 青柯顺言看了那具尸体,再一次被震慑了,他见过最恶心的死法还是逍遥宫的热血毒发,但是现在,他也很好奇,并且有研究的想法。但是他口头上是拒绝的“凭什么?” “青大夫就不想深入了解一下土蛊毒吗?” 土蛊毒的出现是医学界的一大神秘来源,想要了解它的医者,毒师,成千上万。它就像一个传说,一个解不了难题。这具尸体,就是难得的活标本,活样品啊~相信对青柯这种毒医兼备且天赋异禀的大夫,绝对有一定的吸引力。 青柯笑笑“就凭一具恶心的死尸,阁下就判定是土蛊毒吗?” 天下毒品万万千,毒发死法千千万。类似之物层出不穷,假货真货遍地都有,没个证据还真没人愿意在这上面下功夫! 土蛊毒,这种传说中没有解药的稀罕毒,哪怕只有一点儿希望,青柯也还是愿意试试的。 那道声音沉寂了很久才说“开条件吧!” 青柯点点头,绕着尸体看了一圈,突然抬眸锁定了一个方位,冷笑道“不急,以后你会帮到我的!” 那道声音没在响起,青柯也开始摆弄那具尸体。所需之物只要喊一声,就有人从上面天窗处丢下来! 阮珞早起吃了饭,一问才知道夜潇寒一夜未归,心中难免有点不怎么开心。无聊中转到了芳园。 园中住着她的陪嫁。就是送来的小妾! 苏樱正巧在园中剪盆栽,看见阮珞招呼她进来。 离王府几乎没有闲杂人,没有过多的下人。偌大一个离王府,可以用人烟稀少来说。 阮珞想来无聊,便进去了。 “王妃娘娘,殿下呢?”苏樱忙着剪盆栽,也顾不上抬头看她一眼。 阮珞环视四周,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苏樱一听,苦笑道“嫁来的当晚,就被殿下送出去了,不知送到了那里。” 夜潇寒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苏樱剪子都拿不稳了。阮珞回头,正要打招呼,又是一声不吭的掳了她就走。 苏樱恍若失了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夜潇寒。惊为天人! “你昨夜去那里了啊?” 夜潇寒忽然转身,看向阮珞,她还戴着安葵的面孔。 夜潇寒手一颤,仔细看了起来,忽然轻轻一笑,拉着她走的更快了。 回房后,夜潇寒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她耳边,“嘶~~” 阮珞的明眸善睐,倾世纯净。夜潇寒心里一块大石头忽的落了地,堵了多少天的心一下子通了。 “怎么回事?”阮珞问,这面具不是弄不下来吗? 夜潇寒看了看手中的面具“现在可以了。” “为什么?” “不清楚!”他也是刚刚见到阮珞的时候,看见了她的人皮面具有溶解的痕迹,可以撕下来的。“你有见过什么人,或者碰过什么东西吗?” 阮珞一怔“有啊,”不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什么,她只是模糊的记得,“我见过白子一!” “白子一?” “东凡的朋友。” “东凡的朋友真……多啊!” …… 东凡昨夜瓮中捉鳖都铺了个空,而且连青柯都失踪了,现在他人就像火药,随时爆炸! 整个魔教都笼罩着浓厚的压抑范围。北夜实在透不过来气,借着个由头,出去避难了。南楠带着程少七找了个大夫医治。平日里没事儿就去看看他。 青柯在小房间里呆了整整两天,两天了,他也只能初步判定这不是土蛊毒,但是有土蛊毒的状况,没有土蛊毒的性质。 青柯的兴趣被越激越烈,在程度止步不前的时候,青柯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他的天赋不在医学上,而是在毒药上。他所学所创所用心的,也是在毒药上。 “他要一个活人?”夜潇寒眯着眼问道。 侍卫跪地垂首道“对,还要试毒石和……” “和什么?” “离王殿下您的血!” 夜潇寒听了条件,当下沉了沉脸,却没有立刻拒绝,手指缓缓的扣着桌面,沉思了许久才答应“好!” 若是这种毒真的能分析出来,或许是一大关键! 青柯以为提这个条件前两者很容易,最后一个可能会落空。活人,试毒石,离王的血! 正在他想着拿什么来弥补离王的血的这一空缺时,侍卫却带来了话。东西已齐,是否送进来。 这着实惊了青柯一把,这人来头不小啊,居然能搞到夜潇寒的血…… 他真的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可是那小半碗血真真切切的放在他眼前,若非是假的,那劫他的人就是离王殿下本人了。 他所接触过的土蛊毒实体就只有夜潇寒了,用弥焦莲压了毒性,后来他没死成,书上所记载的是没有解药必死无疑。那夜潇寒的情况应该是毒发间隔时间长久!那就说明他体内有余毒。有样本!有研究的价值! 为了检验这血的本质是否还存在毒性,青柯取了一点血验了试毒石。他再次震惊了,这血融化了试毒石!因为血液少,试毒石只是出现了一个小坑。而尸体的血液在试毒石中,呈七彩色,后呈灰黑。 于此更是证实了尸体的毒,绝非土蛊毒。 青柯将死尸中提取出的毒血血清灌入活人体内,先是没什么反应。等了一天多左右,浑身抽搐吐了一大口黑血,黑血泛着糜烂的腐臭。迅速腐化着周围的一切。 接下来陷入活死人状态,在醒来就是死尸的模样了,只不过,他是活的,死尸是死的。 青柯对于这种进度表示很满意。活着的那人有死尸的模样,也是恐怖渗人,刚醒就开口要水喝。青柯大意,喂他喝了水,没想到喝了水就死了。 青柯掌握了流程,来回试了几次,都是卡到喝水这里。青柯有试过不给他喂水,然后他们就有自杀的倾向。或者莫名其妙的死亡。 这种东西太恐怖了。 青柯没敢在实验下去,急急放了手,化尸粉化了所有繁衍出的死尸,只留最先前的那一具。 真的吓到他了。后来他就断了这条实验的路。 夜潇寒的意思是,青柯一天不弄出结果来,就一天不放他离开! 东凡也有在找青柯,却怎么也找不到…… 杜高自打嫁了假安葵过去,整日整日的提心吊胆,做梦都能梦到他上断头台,杜氏一族断送在他手里的那一天。 夜潇寒整日整日的不着家,整日整日的见不着人,但是每晚无论他回来多晚,他都会去看看她。 夜潇寒不提,阮珞不懂,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一点越矩的行为。 阮珞本来就是个呆不住的人,夜潇寒却偏偏不准她出门。 阮珞摘了安葵的面具。嬉笑道“那这样总可以了吧!”安葵是危险的,可阮珞是安全的啊。 夜潇寒摇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黄昏了,要吃晚饭的时间了。沉声故作严厉道“先吃饭!” “我要到外面吃!” “家里不合口味?” “对!” “那你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我就要喝城南的白菜汤!” 夜潇寒噎了一下!居然是白菜汤~~~ “我就要去,要不然我不吃晚饭!”嫁进来五六天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属难得可贵,这要求好歹不过分。一碗白菜汤而已! “可是我就是不让你出去!”夜潇寒抬手撩拨着她的刘海儿。“我命人买来好不好?” “啊呜~~”阮珞作势咬了他一口。夜潇寒轻松躲过“我就不!” 夜潇寒看了她一眼,悠悠道“白菜汤有那么好喝吗?” 阮珞抬眼很坚定道“那我决定了,我不吃饭了。” 夜潇寒无奈道“好,我带你去!” 第三十章 我怕黑! 夜潇寒第一次来这个小客栈,城南跟宁城是挨着的,一条小河给分清了界限。 城南客栈是个小客栈,但是什么东西都齐全,小店虽然不大,但都客满,每张桌子前都有人。还有在一旁等着的,杂闹,碗碟碰撞声,小二呼喝声,交汇在一起,非常热闹。 夜潇寒刚踏进来,大堂一屋人都渐渐消了声! 夜潇寒穿的常服,月白色长袍素净,发丝低束在身后。丝毫不张扬。 但是!他的气势太迫人。 阮珞也非寻常女子般美丽,她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儿威慑不可靠近的魄力,就是长的太可爱了。 他们俩的确不像寻常人。 小二一看见他俩,忙放下手头的碗碟,弓着腰前来招呼。“二位客官这边请,这边,这边!” 夜潇寒戚眉,拉着阮珞就走。 “我们去那里吃饭?”阮珞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树枝,划拉着地面。 “回府!”夜潇寒丝毫没有犹豫。 阮珞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好不容易出来了,她才不愿意回去。 阮珞忽然丢了木棍,扯回他手中拉着的自己的手,伸出两个握的紧紧的拳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猜吧,猜对了我们就回去!” 夜潇寒一怔,回过身来,狐疑的看了一眼阮珞,指了其中一个。 阮珞平静的张开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夜潇寒浅笑着,又指向另一只手。 阮珞不怪他耍赖,得意的张开,依旧是空荡荡的。 “你两个都没有我怎么猜?”夜潇寒发觉自己上当了,不满道。 “我也没说有啊~”阮珞一脸理所当然,“好啦,我带你去吃野味!” 夜潇寒犹如一个孩子般被阮珞拉着衣袖走,他什么也没说,只管跟着走。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深彻如死水般复杂阴沉的瞳孔,此刻竟照进了月光。波澜明亮。 阮珞白色的身影,在他面前恍恍惚惚…… 居然是魔教后山!!! 潭水涯附近的一片深林…… 阮珞又捡了根树枝,找了片干净的地方挖了个坑。 夜潇寒看着不禁开口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对啊!别傻站着,去找点能吃的东西!”阮珞抬头急切的催促道。 夜潇寒低头捡了个石子,抬头静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猛地射出去,应声而落一只鸟儿。 一切准备好了,林中的食物特别多,就是夜晚不怎么好抓。但是看着还够吃,夜潇寒升起了火,阮珞坐在一旁举着串好的食物当做刀剑指向夜潇寒“快,看着我!” 夜潇寒很无语的抬头,一只鸟头赫然在他面前。“你干什么?” 阮珞嬉笑道“我要为这只鸟儿报仇。” 说的就跟你不吃一样! 夜潇寒坐在那里,时不时的拨动下火苗。凝眸看着棍子上那只漆黑的东西问“乌鸦能吃吗?” “都是肉,怎么不能吃了!”阮珞毫不在乎的转动下那只乌鸦! “嘶~~”阮珞倒抽了口气,刚刚烧了她一下。 夜潇寒一把拉过她,戚眉看着她的手指“都说了还不能吃,不要在碰了。” 阮珞吐了吐舌头,任由他给上药,软软的药膏丝丝凉凉的,涂上好多了。“你说蛇能吃不能?” “不知道!” “那乌龟呢?” “应该可以吧,”不然怎么会有霸王别姬这道菜! “我们下次去吃乌龟好不好!” “你不是食疗了吗?” “我……” “……” “好像能吃了啊~~”阮珞戳了戳肉,感觉上应该能吃了。 “等下,我尝尝!”夜潇寒一把打开她不老实的手。 “凭什么你尝啊?” …… 夜潇寒平日里出门也算得上居无定所吧,烤点儿吃的睡睡野外很正常。 俩人勉强吃的饱,关键是阮珞太能吃了,夜潇寒要熄火,阮珞忙拦着“等等!” “干嘛?” “……”怕黑! 夜潇寒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不觉的熄了火你就看不见我了吗?”阮珞道 “看得见!”月明星稀。 “这片林里有狼。” 他们当初在潭水涯的时候,的的确确遇上狼的。 “我们又不在此过夜!” 阮珞干脆道“我怕黑!” ……她那里怕过黑?她若怕黑,魔教里那些地道,她能摸透吗? 夜潇寒点点头,表示懂了“那就在添点柴吧。” 阮珞一跺脚“我怕黑!” “添柴!” “怕黑!” “添柴啊!” 阮珞一急,一下子扑在他怀里。怕黑就是要抱抱啊。 夜潇寒一下子懵了。手却搂的更紧了“怕黑还是要添柴啊!” “你添啊……”白痴! 夜潇寒还当真去添了。 怀中抱着阮珞,他有些心不在焉,他平日里从来没有被女孩儿主动扑上来过,也不是没有,就是全都被他避开了。 那,他这次怎么没有避开呢。 夜潇寒不知不觉添多了,还烧错了地方,林中还有遍地铺的枯叶…… 大火烧起来了!迅速蔓延开来。 阮珞一怔,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夜潇寒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抱起阮珞,逃离火海…… 火势不大,但一直在大面积蔓延,夜潇寒矗立在半空中,四下看着,最近的就是那条河了。但是还是太远了! 潭水涯失火,魔教很快来了人,夜潇寒一惊,心想这事儿他可以不用管了。站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夜潇寒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才知道,那火竟然烧了大半个树林! 青柯拿着一小瓶透明液体去找夜潇寒,当然,青柯是见不到夜潇寒的。 液体转交给夜潇寒的时候,青柯还在小房子里……这种液体无色无味,但是却是死尸所服下毒药成分的一部分。 有了这一部分,就能查来源了! 液体叫名叫噬波水,也是一种只存在于书本里的稀罕毒液,因为毒性一只未被挖掘出来,也因为人们对噬波水的未知,被列为违禁品。 青柯透漏,他曾经在黑市无意之中见过有噬波水的贩卖痕迹。只是过于杂乱,他也记不太清。 查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夜潇寒一听黑市就立刻想到了聚易阁! 聚易阁。说白了就是个黑市地下当铺,大到皇门圣旨,御符军令,传国玉玺,连城之宝,各国进奉,毒,药,血,官职位!小到珠玉金银,凌罗绸缎。若是来人需要,这里也贩卖人口,签署契约!这里的东西不问来路也不问出处,明码标价。都能当!只要你有东西,这里就能换钱……只要你有钱,这里就能买到你要的东西。 聚易阁的背后靠山据说跟五国皇室都有联系,并且生意人过于巨大,牵扯到的利益广泛,没人敢把它怎么样……朝廷也只是适当打压一下,并不敢真的收拾它! 有了消息,夜潇寒决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儿! 青柯呆在小房子里夜潇寒并不准他离开,夜潇寒为避免他走漏消息将他锁在地宫里。 阮珞呆在房间里侍弄着花草,一抬头就看见了西辰! “阿西?” 西辰黑着脸“教主,要不你回去住几天吧!” “为什么?” 西辰实在是受不了了,东凡整天就跟点火的炸药一般! 阮珞狐疑的将盆栽放回远处,看了看西辰的脸色,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了?” 西辰咬牙道“昨夜不知道那个混蛋烧了潭水涯,彻底把东凡点火了。” …… 夜潇寒正巧推门进来,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西辰转身,吓了一跳,夜潇寒就这样阴沉着脸站在他身后“你怎么进来的?” 西辰呵呵一笑“翻墙进来的!” 纳兰太后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时不时的喂点儿食物。 黄色的鸟儿清丽脱俗,机灵可爱,在笼子中来回跳动着,嘤嘤的叫唤!纳兰太后乐呵呵的笑道“这鹦鹉啊~可是越来越乖巧了。” 月妃出落的越发的明媚动人。应承道“还是太后您养的好!” 纳兰太后满意的笑笑“月妃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月妃谦逊的笑笑,不在说话! 纳兰太后见她不说话,便放下了手中的鸟食,和蔼的拉着月妃的手。惊了月妃一下。堪堪笑道“太后娘娘!” 纳兰太后温柔笑道,如话家常般絮叨,“孩子,爱,是要追求的!” 月妃一惊,猛地拉出自己的手,吓白了脸色,扑通跪地“太,太后娘娘您……” 纳兰太后只是宽和的笑笑,“别怕!皇帝今日去了容妃那里,你正好得空前来陪陪哀家,哀家如今给你指条明路,是应当的!” 夜睿不喜欢月妃是全皇宫人尽皆知的,月妃强势,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斗气。夜睿是个软弱的人,只能说是昏庸了,他不喜欢聪明才智,处处都强,有自己想法,独立的韩月。 可是,太后喜欢她啊,在这个皇帝无能,全靠太后当家的江山里,太后喜欢就够了! 韩月一下子惊到了,直到回了寝殿她还没反过神儿来,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这是要干什么,她竟然怂恿她。在韩月无力无奈之际,简直是直接给了靠山,给了方向啊。 韩月一夜未眠,她在思考自己身上有什么太后能用的到的地方! 第三十一章 所谓宴会 “潭水涯的树林烧了?”夜潇寒问道。 “不知道那个混蛋干的。” 阮珞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残枝乱叶,悻倖道“说不定,人家是无意的呢!” 夜潇寒嘴角扯了扯“你来干什么?” 西辰愤然道“干什么?教主一天不回去,我就在这儿住一天!”反正他也不想回去! “凭什么?” “就凭我不放心你!”西辰说着指向了阮珞。 “所以你们不放心就派了……八名暗卫盯着她?”夜潇寒悠悠道。 西辰噎了一下“那是保护!” 阮珞一听不对劲儿了“阿西,你居然派人跟着我?” 自打那晚上东凡离开后,她身边多多少少都会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不管是魔教的还是夜潇寒的,都是高手就对了。 “那是保护……”西辰一再强调这两个字! 为了看着夜潇寒,为了保护阮珞的名誉,不得不派人盯着,只要做的不过分,还是行得通的。 西辰以为,他在离王府住着是安全的,但是那只是他以为,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被东凡三道急令给弄走了。阮珞一大早吃完饭就看见西辰风风火火的回去了,哑然失笑! 今天天气有点热,阮珞去湖边吹吹风,大老远的就看见苏樱在那里坐着摇蒲扇! “阿樱姐!” “王妃娘娘。”苏樱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 阮珞点点头“你在这里干嘛呢?” “闲的无聊,出来透透气!那个……离王殿下没有陪你吗?” 阮珞没心没肺的笑笑“他啊,我也见不着他!”这句话是真的,她相见他的时候,往往是找不到人的。 “哦~~”苏樱有些失落的垂头。“下月初五,月妃娘娘要在宫中举办盛宴,你去吗?” “下月初五,那不是端午吗?” “嗯!我也是听说的,王妃娘娘没有收到请柬吗?” “不知道,或许还没送到吧” 晚上那张请柬直接送到了夜潇寒的手里,阮珞去问他要。他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阿樱姐告诉我的!” 他也是才刚刚收到信件,苏樱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 “月妃举办的端午盛宴?”夜潇寒眸光一沉,狐疑的问, “对!” “不许去!” 阮珞略加迟疑“……好!” 当天一大早夜潇寒就找不着人了,他问了府中侍卫也没有找到人。 苏樱也不在! 阮珞拿着请柬进了宴会,这是安葵嫁给离王之后,第一次露面。 宴会开在御花园,三五成群的姑娘们结伴在一起赏花吃糕,喝茶谈笑。 “唉,那不是安葵郡主吗?”俩人在一旁谈论着。 阮珞转身,一下子被石块绊了一下,堪堪摔倒,被人抓着手扶了一把! 阮珞虚笑着推开他的手“谢谢!” 周围的女子早已围了上来,争相行礼“秦王殿下万安!” 阮珞一怔,原来,他就是秦王啊! 夜潇琛俯身靠近她,手指不着痕迹的顶着她的胸口。贴在她的耳朵边,低声道“记着,这里!”说罢还拍了她的肩。 阮珞一瞬间懵了,那里? 夜潇琛转身,对着那一干低头俯首的贵女们,淡笑大气道“平身!” 阮珞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刚刚,刚刚……手!!碰那里? 夜潇琛回首对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吓的阮珞一身鸡皮疙瘩! “离王妃,您可来了,月妃娘娘有请。”一青衣宫女打扮的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匆匆屈膝行了礼,眉宇紧缩。说罢便退至一旁,给阮珞让路“王妃您还是快点儿随奴婢去吧!” “呃……”阮珞四下看了看,好像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在看向这边。为了不丢夜潇寒的脸,她做足了姿态,沉静凉声道“带路!” 丫头赶忙上前带路。 七拐八拐的拐了好久,御花园本就大,宴会也大,但他们好像越走人越少。阮珞心下奇怪,月妃不至于住的这么偏远吧? 丫头见她有所怀疑,便谦逊解释道“月妃娘娘有私事于您商量,所以比较偏远,有劳王妃了!” “啊~~没事,没事!”阮珞说着客套的话,更是奇怪了,她与月妃只在那什么帕的检查上见过一面,好像还没熟到说私事的地步吧。 月妃今日更加的俏丽动人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满园的花开并蒂不及她回眸一笑。百家的名门闺秀不如她一身明朗气质! 她站在高台之上,被侍女扶持着坐下,清了清嗓子“大家能来赴约,我很高兴,端午宴会……”她顿了一下。在她所坐的地方,能看见整个宴会的场面,按理说,安葵那样一个如众星捧月般到哪都显眼的女人……怎么没看见?难道是没来? 月妃低声问身边丫头“离王妃没有来吗?” 丫头唯诺的低语道“早先来了的,这会儿子又不见了!” 月妃又看了看,还是没见着,“去找找看,别丢了!” “是!” 端午盛宴已经开始了,守卫也更加严谨,不过守门的侍卫就有些松懈了,毕竟这样大的盛宴,迟到的人不多不是吗? 偏偏还就有那么些个迟到的,比如夜潇寒,比如……苏樱? 夜潇寒刚到,就看见苏樱拿着邀请函进去了。 “离,离王殿下?”守卫看见突然出现的夜潇寒有些震惊,话都说不好了。 苏樱忽然止步,手指紧紧的攒着衣襟,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离王?他来了? 苏樱心下窃喜,急忙转身“殿下万安!” “嗯。”夜潇寒淡淡的应了一声,只身略过她疾步进去! 人都走过几米远了,苏樱依然呆傻着。沉浸在他向她走来的画面里。侍卫碰了碰她“苏小姐~~苏……” 苏樱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赶忙提着裙子进去了。 夜潇寒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苏樱她那里来的邀请函?他猛地转身,恰巧苏樱紧紧跟在他身后,吓呆在他眼前。 苏樱被夜潇寒阴沉的目光吓的恍然过来,忙退后了几步“参,参见殿下!” 阮珞蹲在路边,五月的天,又是晌午,热先不说,都快绕了半个御花园了。 “王妃娘娘,您……您在坚持坚持好吗?不远了,真的不远了。就在前面!”丫头更急了,无奈劝道。 阮珞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的指着前面。“不远了?……” “对对,不远了,不远了。” 阮珞沉重的点点头“信你!” 还真是不远了,丫头死拖硬拉拉了一个转角,那里是死路,并且有一个小亭子。 阮珞干脆坐在台阶上,用手绢扇着凉风。“到了?”如果死路你还敢说没到,我打你你信不? 丫头匪夷所思的看着这样的安葵,不可置信“王,王妃娘娘!” 阮珞气急,手绢一丢,厉声道,“我问你到了没有?” 丫头点点头,忙回答“到了,到了到了!” 阮珞随着丫头的目光看向身后。 一个简单的小亭子,亭子不但简陋,而且四周爬着植蔓,亭子四周挂着红纱帐,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一道倩影! 月妃? 杜高拉着一姑娘匆匆走进宴会,姑娘一身素净打扮,毫不出众,长相也很普通。是那种仍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 刚一进宴会现场,那姑娘就急着挣脱,杜高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臂,厉声道“你给我安分点儿!” 姑娘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杜高仍不理不睬,拉着她走。安葵气急了,却挣脱不开杜高的手。 宴会才刚刚开始,无非就是写比比文,弄弄墨,下棋跳舞之类的,年年都是这些。不过往年都是纳兰太后主持,今年怎么换成月妃了? “这是你求我带你来的,你别给我闹事儿,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杜高猛地扯了一下安葵,安葵不甘心的点点头。 安葵四处看着,希望还能看见夜潇寒。 一处僻静的地方,夜潇寒负手而立,一个宫中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而来“主子,打听过了,没有看见王妃娘娘!” 夜潇寒脸色生生的又骇人几分“找,整个御花园!” 进出宫中是不允许携带暗卫或侍卫的。但就不代表夜潇寒在宫中,没有可以用的人! “月妃娘娘万安”阮珞只是点了点头,弯了弯腰,行了个根本算不上礼节的动作…… 纱帐内的人温和道“安葵不必多礼,进来吧!” 阮珞踌躇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个只有身影看不见脸,还有这个偏僻的鬼地方有点儿渗人。果断道“这里挺隐蔽的,月妃娘娘您有事就直说吧!” “嗯,我说,你可要仔细听着。” 五月盛夏三伏天!忽然刮来一阵凉风,带着一阵阴森森的感觉! 不过凉快是真的。“洗耳恭听。” 纱帐中,那模糊倩影微微动摇,“我不得圣宠,承蒙太皇太后厚爱才得已在这宫中有一席立足之地,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皇帝年幼昏庸,做事有欠妥当,还望离王妃代为转告离王殿下加已扶持,令他得已改正。我代太后谢谢殿下与王妃娘娘!!!” 这番合情合理的话说的阮珞一头雾水。怎么扯到这儿了?正思考着要不要开口应下此事时,帐中人忽然站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又回去补了两脚 红纱帐中人妖娆的身子丰姿绰约,婉丽动人,柔声劝道“王妃娘娘可要以大事为重啊~” 阮珞一瞬间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应到“好!” “她被你身边的丫头接走,是全场人都亲眼所见!”夜潇寒冷言道 月妃狠狠的握紧了手,咬牙道“你是来找离王妃的吧!” “对!” 凉亭里,他俩对立,月妃欲言又止。夜潇寒静默矗立。 半晌,月妃松开了手,淡然道“我没有见到安葵!” “她是离王妃!”夜潇寒立刻纠正道。 月妃呆愕一下,苦笑一声“我没有见到离王妃。”言罢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夜潇寒一眼,终究不敢看太深,不敢看太真,顾虑到各种问题,月妃只得说道“今日端午盛宴,你我二人在这凉亭之中,不合规矩。” 月妃又恍惚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男人,迟疑一下,转身欲离开,蓝色的薄纱!划进夜潇寒的眼眸,他厉声道“若是本王的王妃有丝毫损失,娘娘您后果自负。” 月妃连脚步都没有停下,匆匆离开。阳光很好,她的眼眸中好似会反光一般,有亮晶晶的东西。 红帐中人谦逊道“那还真是谢谢郡主了……” 阮珞点点头“没事儿!” “恐怕还有一事要麻烦郡主了,我这里有封信,希望郡主代为转交给皇上,我人微言轻,说什么皇上都是听不进去的,这封信若是能得郡主转交,若是皇上看的进去,那便最好了。” 说着递出来了信封,丫头上前接过,交给阮珞。 阮珞左右看了看,就是一封极其普通的信封,外面什么都没写,摸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 “如此麻烦郡主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些薄礼,还望郡主不嫌弃。” 也是丫头上前接过,在来交给阮珞。 那是一块玉镯。晶莹剔透,翠绿色半烟半拢,清淡的像裹着水般透彻。触摸便是温润的凉意袭身,驱赶夏天的暑热。 阮珞淡笑着推辞“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东凡说,陌生人的东西不能要,也不能吃…… 帐中人有些不高兴了,“郡主何必如此见外,我是否能得圣宠,还要仰仗郡主此时帮我呢!离王殿下生性冷淡,我怕他不会帮我,还请郡主帮我瞒一下,不要说是我送的。这封信到皇上手中,皇上会明白我的心意的,端午盛宴我不能缺席太久,这便告辞了。” 说着便从亭中另一边离开了,带她来的丫头也跟着离开了。 阮珞目送他们离开,将镯子举在阳光地下,仰头眯着眼看着“你说,这东西值多少钱?” 四下无人!没人搭理她。 阮珞一跺脚“我知道东凡有派人跟着我,出来!” 暗中影卫不禁汗然,不得不现身跟她讨论价格问题…… 阮珞咬了咬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玉镯“能值一百万两吗?” 影卫抬头看了看,“不止吧!” 阮珞狐疑的看了看他,“那你觉得呢?” “属下觉得,陌生人的东西教主还是不能要……” “……那卖了吧!” “啊?~~~” “对,那你就去卖了吧,银子要及时给我……” “……是!” 夜潇琛有点醉意,离开了会场出去走走。五月的天,就是太热,花园里的树荫下还有丝丝凉风。一下子吹醒了他的头脑。他拿着酒杯,悠悠荡荡的晃着身子……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远!!! 阮珞低头看着信封,摸着厚厚的一沓,越来越奇怪这里面是什么了。但是答应了人家要送到,不能私拆人家的信件的。 “砰~~” 阮珞手一松,信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夜潇琛身子不稳,白瓷的酒杯摔在石子路上,跌的粉身碎骨。 夜潇琛抬头看看,正看见阮珞在捡信封。“安葵郡主?” 阮珞没听见一般还低着头,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安葵啊…… 怎么又是他! 看见他阮珞直接下意识的抱着胸口。 夜潇琛哑然失笑,一头栽在她身上,压的阮珞半仰着身体,他掰开她的手,指尖有意无意的乱碰……吓得阮珞不敢乱动。 这里比较潇凉,人烟少,又是在参天的杨树下。 “碰!……” 夜潇琛忽然被踹了两脚…… 一脚是夜潇寒踹的,一脚是影卫踹的…… 夜潇琛退后了几步,“那个王八……” “本王竟还不知,皇兄你竟如此能耐!”夜潇寒愤然冷声道。“砰!!”接连两声,夜潇寒一掌将他震出了几米~~狠狠的摔在树上。 阮珞以及阮珞的影卫看傻了眼,能不能轻点儿,看着都疼!!! 这么大动静很快引来了很多人,大惊小怪的人们赶忙去扶夜潇琛,夜潇琛晕晕沉沉的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月妃威严的厉声质问在场的人。 所有人都低头不说话。 月妃环视了四周,一眼就看见了冷脸矗立的夜潇寒,以及他身后的离王妃,心下一顿,茫然道“快,传太医。” “这是谁干的?”夜睿的声音忽然传来,不大却不能忽视。 一堆人屈膝行礼“参加皇上!”月妃身子一僵,随大流跪了下去。 满园人唯有夜潇寒与阮珞站在那里,格外突兀。夜潇寒凌声道“本王干的!” 夜睿眼神缩了缩“快,传太医~~” 安葵随杜高在人流中跪着,安葵眼睛都急红了,杜高紧握着她的手,活活掐出几道血印来。 夜睿尽量不去看夜潇寒阴沉的目光,赦令道“都起来吧!” 夜潇寒不语,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抓起阮珞的手,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葵堪堪在拉扯之下站起身来踉跄了几步,撕咬着唇瓣漱漱的流着泪。月妃低垂着眼帘,看不清面孔! 苏樱忙站起身来,跟上夜潇寒…… 马车上,阮珞拿着那封厚厚的信拨弄着车窗。夜潇寒厉色扯过她的胳膊“你去那儿了?” “我……哦,对了,这个麻烦你转交给夜睿!”阮珞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谁给你的?” “……宫中的朋友!” 夜潇寒没去接那封信,转而严肃的问另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认识夜潇琛的?” 阮珞耸耸肩,“我不认识他,安葵认不认识我就不知道了。” 她现在是安葵啊~~ 夜潇寒这才接过了信封,欲打开,被阮珞拦着了“阿东说做人要讲信用,不能私拆他人信件。”阮珞说的一板一眼的。 夜潇寒冷笑,说的跟东凡讲信用一样! “信我不送!” “为什么?” “来历不明的信送给皇帝送信人会很危险!”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端午盛宴?” “我……溜达过去的!” 夜潇寒白她一眼“夜潇琛碰你那儿了?” 阮珞忽然不说话了,将信放在一边。“他碰我……”阮珞看见夜潇寒本就不开心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阮珞往里面移了移,坐的离他更近了,手轻轻的抬起来,别过脸去不看他,在他胸间偷偷点了点~~ 夜潇寒一瞬间就炸了!阮珞在回头就看不见人了。 宫中太医才刚刚把完脉说一切平安无大碍,一屋子人才安了心。纳兰太后收到消息正准备去看看! 忽然又来了一个公公说,离王殿下又折了回来,气势汹汹的将秦王从病榻上给仍到房外!又补了两脚,这下真打出了内伤,太医说情况不太乐观,要在观察观察。命悬一线啊,现在满屋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纳兰太后一拍桌子“反了他了。传我懿旨,让夜潇寒来给我个理由,简直是目无王法……” 阮珞扑哧一声笑了“你说他又回去补了两脚?” 影卫点点头“是!” “哈哈哈~~” “……” “程少七,你到底想干什么?”东凡算是彻底服了他了。两天了,程少七在他跟前晃悠两天了。 “东护法,我跟你媳妇儿是朋友。”程少七终于一脸正色非常认真的说出他这次来的重要条件“哦,不……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儿!” 东凡缓缓抬眸,平静道“看在你是南楠的朋友的份儿上……滚!” “如果我不是南楠的朋友呢?” “横着滚!”死出去! “但是我真是你媳妇儿的朋友。” 东凡点点头,一脸的体谅包容“媳妇儿是吧?” 见东凡这态度,程少七吓了一跳,有点吃惊,还是捏着把汗说“对!” 东凡笑笑,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瓷玉杯中倒影着东凡的面孔。 东凡在喝茶,程少七以为这事儿有戏,刚刚才张口,东凡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程少七摸不着头脑“干嘛?” 东凡狠狠的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厉声道“谁他么跟你说我有媳妇儿的?” “别,别激动……” “滚!” “我……” 东凡脸一沉“滚……” “她叫李阿珞!”他记得审苏樱的那一晚,苏樱说她叫李阿珞! 东凡深吸一口气,“李阿珞?” 程少七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狠狠的点点头“你大肆搜铺天街,不就是为了找你媳妇儿嘛~~” “呵呵!” …… 暗殿牢房里,隔着一道铁栏栅,南楠非常不解,“你跟东凡说了什么,他怎么把你关进暗殿了?” 程少七也非常不解“我跟他说,我认识李阿珞!” “然后呢?……等等,你这两天缠着东凡干嘛?”这时候,也就他敢在东凡眼前晃悠了。 第三十三章 阮珞送信 程少七悠悠的看了一眼南楠,老神在在的躺在草席子上,长叹了一口气“大事儿!” 南楠失声轻笑“你能有什么大事儿?” “唉~~一言难尽啊!!”程少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正色看向南楠“你们这儿有饭吗?” “有!” “那就好!” “那东凡也没道理把你关这里吧?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我跟他说了李阿珞!” “然后呢?” “他就把我关了!” “就因为你跟他说了阿珞?”南楠仿佛明白了点儿什么,这时候,谁在东凡面前晃悠,谁就倒霉,更何况,他还那壶不开提那壶。 “对啊,我说我认识他未婚妻!就是他未来的媳妇儿,李阿珞!”程少七一脸无辜。 “呵呵……”南楠脸一沉“谁跟你说李阿珞是东凡的未婚妻了?”真是活该你被关。 程少七一脸莫名其妙“不是你暗示我的吗?” 南楠冷笑着盯着他不说话。 程少七听着渗的慌,“你能把我弄出去吗?你好歹也是个护法啊~~” 南楠敲了敲铁栏栅“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不想捞你出来!” 程少七不解“为什么?” 南楠厉声道“你活该!来人啊,给我好好看着他!”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教主,这玉镯没有店家敢收!”影卫手中拿着那块玉镯有点儿为难。 “为什么?”这东西不是价值连城吗?按道理来说不改抢吗?怎么换成没人敢收了? 影卫认真道“玉镯内侧印有皇家印章,私下倒卖是违法的,况且也没人拿的出那个价钱!” 阮珞悻悻的拿起玉镯,内侧果然印了天辉皇家的印章。 “卖不出去啊??”阮珞左右看了看“怎么会卖不出去呢?” “什么卖不出去?”夜潇寒忽然推门进来。 阮珞忙把东西藏起来“没,没有!” 夜潇寒转而问影卫“什么东西?” 影卫看了看阮珞,阮珞拼命的朝他眨眼,不禁苦笑道“没什么!” 夜潇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没在意,吩咐道“我去皇宫一趟,不用等我吃饭了。” 阮珞点点头,“好!” 夜潇寒一走,阮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拿出今日那件信封。想追出去让夜潇寒帮忙带一下。跑了两步自己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影卫祈求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皇宫?” 影卫被这要求吓了一跳“教主你去皇宫干嘛?” “送信!” 影卫本没有资格拒绝,但是为了安全考虑,他还是派人给夜潇寒报了信儿~~ 夜潇寒前脚刚走,阮珞后脚就跟出了门。 纳兰太后看了看夜潇琛的伤势,担忧的问太医情况,太医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危极性命。” 夜潇寒下手虽重,但都不致命,甚至不会残废,只是很疼,非常疼。修养也得一段时间。 纳兰太后一拍桌子,看向眼下坐着闭目养神的夜潇寒,厉声道“亲兄弟你怎能下如此重手?” “重么?章太医?” 章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医术等多方面都有本事!他说的话,起码哄的住宫中这些女人。 章太医没敢抬头看夜潇寒,立刻回答道“不重,只是要好好修养一阵子了……” 这话不轻不重,不疼不痒的,两边都不怎么得罪!反倒叫太后难办了。 夜睿没用晚膳,在容妃那里玩乐,阮珞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他。却被拒在门外。 好在夜睿听了来人之后琢磨一阵子还是忌讳离王几分的,就想着见见也无妨。 信很快到了夜睿手上,阮珞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胆小却独得圣宠的容妃。 她不如月妃干净利落,大方。她一身浅蓝色的宫装,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依偎在夜睿身边。 夜睿一身明黄色龙袍罩身,小小的身子,白嫩的脸蛋越发的可爱,看了信之后,他平静的问“离王妃,这信,是谁给的?” “朋友托我代为转交的?” 夜睿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抬手挥退了屋中所有侍从奴仆,容妃见状道“那,臣妾也要退下吗?” 夜睿没搭理她,转而问向阮珞,一本正经道“离王妃,就凭这封信,朕就能治你死罪!” 夜睿不过十二岁,阮珞大他两岁,俩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的身份。说死罪,有点可笑。 阮珞无辜道“信不是我的啊~” “朕知道!可是送信人是你。”夜睿将那一沓信纸整理好,递给她“你看看!” 信中详细记载了朝中几位肱股之臣的犯罪证据,条条论罪当诛。 偏偏名单上将近十多位重臣,全都是纳兰太后的心腹之臣,若真要治他们,信中的证据足以让所有求情的人闭嘴。 但是反过来说,夜睿不愿意承认,偏向纳兰太后的话,那这封信将会是阮珞诬陷朝中重臣,参与政事的呈堂证供。 阮珞看了看,惊讶道“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上面起码有六七个人的犯罪靠山都是太后。 夜睿淡笑,稚声道“真的!”上面有凭有据,有理有证。做不得假!夜睿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道“不过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王妃娘娘请回吧!” 信封整理好后,夜睿原封不动的退还给阮珞,阮珞接过去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的确确是真的。 阮珞不经意的收起来,轻声问“那我可以在皇宫玩儿会儿吗?” 夜睿猛地抬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可不可以在皇宫里玩儿,他抬头惊讶的看着她,她穿着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细长的银碎流苏垂于肩头,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安葵,格格不入的安葵。他脑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爽快的点点头,孩子气的温和笑道“皇宫守卫严,我陪你吧。” “好!” 容妃面色骤变“皇上你答应臣妾……” “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夜睿纵使在是一代君王,他也是孩子。十二岁而已,许多官话都是不得已学会的,所谓龙威也丝毫不成熟。 也难怪是个昏庸的皇帝。 夜色将晚,已是黄昏。夜睿只身一人,难得开朗的在前面大步量着宫中的大理石板砖。哀怨道“地上的方砖,走一格太短,走两格太长……” 阮珞一下子蹦过去一格“其实你可以走一格半!” 夜睿试着走走“唉!好像是啊……” 阮珞笑着点点头。“唉,那是什么啊?” 夜睿抬头望去“那是月妃种的竹子!” 月桦宫高墙红瓦之上,几抹翠绿尽显生机。 “你这么小就有妃子了啊?”阮珞不解的问。 夜睿嘟着嘴“嗯,只有两个,不过我都不喜欢!” 阮珞噗嗤一声笑了“小孩子家家的,那里懂什么是喜欢。” 夜睿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又底下了头,两双手别扭着放在背后。突然眸子一亮“我们去花宫吧!” “花宫?” “嗯嗯……”夜睿拉着她就跑开了。 花宫是种植花草的地方,提供着皇宫各处摆放的植株,有些还是外邦进贡的稀罕产品。 守宫的奴仆一看是夜睿,急忙让开了路。那儿有一个花藤编制的秋千,俩人在那儿玩儿到夜色全黑。 “换我了换我了……”夜睿急忙扯着秋千绳子。 阮珞赖在上面不下来。 “离王妃!”夜潇寒咬着牙出现在花宫门口。 吓得夜睿猛地一丢绳子,阮珞还在用力,一下子从上面摔下来。 夜潇寒猛地反应过来,夜睿已经爬在地上做了人肉垫子。阮珞摔在他身上,没什么大事儿。 几个看守的太监宫女争相跑来扶起他们。夜睿拍了拍身上的土,尴尬的笑笑“离王妃,没事儿吧?” 夜潇寒看了他一眼“皇上要是没有什么事,告退!” 夜睿想在说些什么,生生被夜潇寒一个眼光给吓怕了。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 夜潇寒打横抱起阮珞,转身就走,阮珞转头看了看那个可爱的小皇帝,不由得眨了眨眼,夜睿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她不是安葵,她绝对不是安葵,夜睿心下想着。慢慢走回了寝宫!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夜潇寒一把把她塞进车里。要不是阮珞的影卫事先有跟他提起,他还真没想到阮珞敢去送信。 阮珞从怀里抽出那封信递给夜潇寒“其实夜睿挺好的,挺可爱!” 夜潇寒接过信件,不搭理她,独自一人拆开看了起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夜潇寒看过信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些人犯事儿是很正常的,要是不犯事儿就不正常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留下点证据什么的也是在正常不过了,迟早有人会查出来。 “谁?” “夜睿!”这封信可大可小,可以治了那些贪官污吏,也可以治了送信的离王妃! “没什么,他说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阮珞如实答道。 “你怎么会跟夜睿在一起?” “大概是安葵和他关系好吧!” 夜潇寒不在说话,低头细细琢磨着那封信。 回了离王府,已经很晚了,夜潇寒刚下马车,侍卫就来报,说有人在王府等候多时了。 第三十四章 夜睿的隐瞒 阮珞纳闷儿“谁啊?”不会又是封清陌吧。 离王府大堂,一男子锦云紫衣,凌然矗立,长发三千高挽,紫玉素簪。温文尔雅,高贵肃静。陌生的不可靠近。凌历的并非凡人,与这简单高雅的大堂格格不入,犹如水墨画中人。但仅仅只是背影, 阮珞呆在门槛上,夜潇寒拉着的手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动! 有了点动静,那男子转过身来,微怔了一下,错愕道“你拉着她?你居然拉着女人?” 阮珞不高兴了,瞬间无视了他刚刚带给她的美好错觉,反问道“难道他要拉着男人吗?” 夜潇寒戚眉,拉着阮珞迈步进去。 夜潇阳指着阮珞,怒声道“你不会想带着她吧,简直是累赘!” “你才是累赘!” 夜潇寒漠视他一眼,不满道“废话怎么那么多。” 夜潇阳不情愿的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阮珞,看了许久,忽然一个机灵,抬手刷的撕下了她的面具,调侃道“女人,冒充新娘,你胆子不小啊~” “你去告我啊!” 夜潇阳哑然,见这小姑娘水灵清透,比安葵好看多了,不由得问“这丫头谁啊?” “你管我?” 夜潇阳微微尴尬了一下“……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夜潇寒看了他一眼,咬牙沉声道“说正事儿!” 夜潇阳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一块令牌“这是会场通行证,明日启程,半月后赶到。拍卖会六月初举行,在此之前你好好调查。其中必定有故事!” “明日吗?” “随你,你高兴就好!!!”夜潇阳冷声道,说完转身走掉。头也不回的转身走掉。 这么傲娇? 阮珞目瞪口呆。 夜潇寒拿起桌子上青铜色的令牌。仔细看了看。 阮珞深吸一口气,安静的捧着茶杯喝口茶,许久才咽下去,瞟看着他刚刚离开的地方。悠悠问道“刚刚那人谁啊?” “恒王,夜潇阳。”夜潇寒又撇了一眼手中的信封,满腹心事的奇怪着。 “哦……你们王爷都这么傲娇吗?”阮珞恍然大悟状,一脸的原来如此! 夜潇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前不着调的拨弄着她的刘海儿“还是不带面具好看!” 说到这儿夜潇寒忽然又好奇了起来,是谁把她的面具给摘下来的? 因着夜潇琛重病修养卧床不起。杜高一个劲儿的去送礼问安,想摸摸底,他实在搞不清,夜潇琛对他说欺君之罪的事。 当晚杜高就以离王妃生父的身份要进离王府。 夜潇寒拒之不见。杜高气急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着假安葵来找他要每月一次的解药了。 苏樱那个女人,他费劲心力给她塑造了一个身份。只要任何人从将军府开始调查,都能查出一个完美的苏樱的身份,现在却白白浪费了。苏樱那废物到底在干些什么? 夜潇琛躺在床上,动一下就是粉身碎骨的疼,嘴角却挂着笑“离王!哼!不过是要了一个本王用过的女人。” 夜睿在容妃那里用晚餐,吃到一半外面忽然高喊“太皇太后驾到!” 夜睿顿时心慌起来,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出门迎驾。 纳兰太后摆足了场面,斜眼睨视夜睿,直接无视他,走进房门,夜睿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后面跟着。 容妃呆呆的跪在房门口,太后这么大阵仗来这里,吓得容妃身子都在哆嗦!夜睿拽了她一把,容妃忙缓过神儿来,被丫头扶着才进了门。 纳兰太后直接问道“今日你与离王妃走的甚近,平日里你与安葵可是素无交情。” “啊?”夜睿有点摸不着头脑,母后这么大阵仗就是来说这事儿的?“儿臣只是觉得和离王妃合的来而已!” “离王妃来找你可是有事?”纳兰太后厉声询问,语气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 夜睿被压的不禁有些喘不过来气“没,没事,只是为着离王在今日宴会上出格举动来请罪的。” 纳兰太后冷哼“她倒是还懂事!”比起离王那个能活活气死她的脾气,这个来路不明的王妃,好多了。 “她仅仅只是来找你请罪的吗?还是来送信的。”纳兰太后不依不饶的说。这才是她来这里的重点目的。 夜睿一惊,猛地看向身边的容妃。唯诺道“信是检讨而已!” “最好只是检讨!”纳兰太后厉声道,一点都没有一个母亲该有的语气。 纳兰太后走后,夜睿一眼看向身旁的容妃,眼神锐利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容妃当场失了魂,急忙解释道“臣妾没有,没有告诉太后娘娘~~没有!” 夜睿冷哼一声,转身走掉! 慈宁宫宇之中,今日灭灯格外的早!原本已经躺下的纳兰乐,现如今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之中。一宫婢匆匆而来,微微行礼,为她穿上披风。关心道“太后娘娘别着凉了,身子重要。” 纳兰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 宫婢转身离开。纳兰乐也回了寝房。 一切都很正常! 宫婢在宫中的小路上专挑偏僻的走,七拐八拐的走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躲避着一**的守卫。来到一处废院,上面杂草缠绕破败的木牌子上,写着“凤仪苑”苑中潇凉阴瑟,晚上月光残照,更加的破败诡异。 宫婢没有敲门,直接翻墙进去了。一个老女人垂垂坐在台阶之上,形容枯槁憔悴,瘦弱不堪。蜷缩在角落里,她就是先皇夜核的生母,赵氏,赵太后! 赵太后见了那宫婢,慌乱的后退,在石板砖上挣扎着后退。 宫婢冷笑,快速的擒了她的身子,死死按在手下,丝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一个短小的匕首,匕首上嵌着一根针。 赵太后眸中尽是恐惧,呜呜的说不出话来,身子不断的颤动,在那宽大脏破的衣服里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泪水顺着脸上深厚的沟壑滴在宫婢刀子上。 可怜的老人在她手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多么可笑啊,四年前,她还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韵气犹存,无比尊贵的一国太后…… 宫婢将针取出,手上更加用力的按着赵太后,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在她肩头上寻了一个位置,一下刺入。 暗红色的血泊泊的流出来,宫婢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子收集着她的血。 赵太后不敢言语,脸色惨白,撕咬着嘴唇,泪水哗哗的流,呜咽着哭。 宫婢取好了血,匆匆的离开,临走前,丢给她一块饼。昨夜扔给她的饼还在那躺着,发干发黄,今日又丢了一块…… 夜潇寒的书房依然亮着灯。阮珞爬在窗上,正好能看见书房中他的身影。 夜潇寒感受到那边传来的目光,转眼就看到阁楼上寝房窗前,她的身影。 她没有带面具,她是阮珞,模糊的身影让他忽然想到在天一阁的那晚,那个打翻饭菜的小姑娘的身影! 夜潇寒轻笑,铺了一张纸,沾了点儿墨,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然后举起来“快睡觉!” 阮珞一眼就看清了,一下子乐了。这才关了窗睡觉。 东凡在暗中看着特别无语。西辰躺在树枝上,高举的手上挂着一条绳子,下面垂着一个铜板,一个很普通的铜板。西辰眯着眼欣赏着!悠悠道“看见没,教主就是这么被夜潇寒给忽悠进离王府的!” 东凡砸舌,转身一把夺过那铜板“走,回去!” 西辰一脸释然“真不明白你这个铜板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你怎么宝贝!” 东凡不吭声,西辰忙追上去几步“不就是铜板吗?回头我给你一箱……” “……”东凡猛地转身,刚要反驳,忽然从衣袖里掉出一个东西。 “啪!”一声脆响,那东西碎了。 西辰一愣,那东西不是教主手中要变卖的那个玉镯吗? 西辰一脸迷惑“这玉镯怎么会在你那里?” 这个玉镯就是教主命人去卖了换钱的那个,一模一样。他记得这个玉镯影卫说卖不出去,又还给教主了。现在怎么在东凡那里? 东凡捡起来“不是!这个是封清陌的聘礼,之前专门送过来,说是送给他的宫主夫人的。”封清陌的意思是送给阮珞的,后来东凡嫁给他一盆竹子,这块玉镯就留在他那里了,今日影卫来述职的时候,提起过月妃送给阮珞的那个玉镯,东凡看了觉得眼熟。后来才发现竟然跟他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这次出来他专门带上来验证一下,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啊。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东凡看了看,碎成几段儿的镯子,依然清透翠绿。 西辰想了想“哦~~懂了,你是想来验证一下这个跟教主手上那个到底相同不相同对吧!” “嗯!”不过现在碎了。 西辰有点惋惜,拿起一块看了看,肯定的说“相同!”毕竟这么珍贵的东西,看一眼当然能记住了。 东凡不确信的看了他一眼。西辰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相信你去比一下!” 夜睿半夜睡不着起了床,没处去就在庭院中坐着,一旁的公公担忧的送了件披风“皇上,夜里凉,回去吧!” 夜睿不说话,任由公公给他加衣,呆呆的望着杯中的茶水。月色潇凉,夏天的晚上凉风阵阵…… 五年前,他七岁, 就是登基那年,他去祭祖,遍地樱花,漫天弥散……他见到一个蓝衣姑娘!! 说来可笑,小小的一个人儿,这个蓝衣姑娘深深的让他记住了。但是在也没有见过她,今日见到离王妃,那张安葵的脸太假!感觉是不会骗人的,不是吗? 第三十五章 东窗事发? 晌午阮珞刚醒,夜潇寒就不见了,阮珞问了一圈儿也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顾林枫也不在,这主仆两天天都挺忙的。 阮珞从夜潇寒的书房里拿了块糕点边吃边回房。路上正巧碰上一个公公匆匆的走向她的阁楼。 从服饰穿着来看,这人是从宫里来的,阮珞以为是来找夜潇寒的,忙喝道,“站住!” 柠园只有一幢阁楼,一间书房以及一个大堂,还有一个小厨房,简单的很,平日里也没有伺候的奴仆,暗卫什么的阮珞也不知道有没有。总之,阮珞在柠园从来没有见过闲杂人等。 那幢阁楼没有名字,之前是夜潇寒住的地方,现在自打阮珞嫁进来之后,夜潇寒就睡在书房! 那公公一惊,没敢回头,喏喏着捏着嗓子道“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找离王妃的。” 阮珞愣了一下,噗嗤一声乐了,哈哈的笑,那公公听到声音也微怔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 阮珞笑弯了腰“夜睿,你这副打扮干嘛呢?” 夜睿尴尬的拿下头顶上那个帽子,涩涩道“姑娘别笑了。” 阮珞笑着点点头,好奇的左右挑拨着他的衣服“你来找我啊?” 夜睿点点头“嗯!”他要是不穿成这样他还出不了宫门呢…… “找我干嘛呀?”阮珞道。她跟这小皇帝平日里都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若是非要扯关系,阮珞还得管他叫一声皇叔呢。不过是昨天和他玩儿的来而已! 夜睿嘘了一声,四下看了看。阮珞笑道“没关系,柠园没人!” 话音刚落忽的就有一道影子生生的阻拦在他们之间。恭敬严肃道“殿下不在,皇上请回。” 这人她认识,是守护离王府的暗卫首领,好像叫陈秋。 夜睿急红了眼“我不是来找离王的,我来找离王妃的!我不回去。” 陈秋为难了一下,看向阮珞。夜睿也看向阮珞。阮珞只好点点头,承认道“我的客人” 陈秋眸色一僵,低声劝道“王妃娘娘~~” 阮珞打住他,吩咐道“没事儿,真的是我的朋友!” 夜睿一见陈秋说不出话来了,忙拉着阮珞向阁楼跑去。 进了房他猛地反锁上了门。 阮珞调侃道“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夜睿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小声问道“这里没人吧?” 阮珞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没人!” 夜睿这才说道“离王妃,你不是安葵对吗?” 阮珞一惊“你怎么知道?” 夜睿比她更惊讶“你还真不是啊?” 阮珞自知失言,忙捂上了嘴…… 连夜睿一个小孩子都看的出来? 杜高这下真的是栽大了,他原以为弄个假的嫁给夜潇寒,夜潇寒不会在意,直接仍去废院养着,在永无出头之日。结果弄了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夜睿神色一凛“那你是谁?” 阮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夜睿咬了咬唇,满怀期待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珞纠结了好一会儿,心想夜睿没有利用她送信这件事办了她,也算是朋友吧,刚想开口告诉他,他又开口问。 “能把面具摘下来吗?” 阮珞思量了一下“我叫李阿珞,但是面具不能摘!” “为什么?” “皇上好像对本王的王妃感兴趣啊?”夜潇寒站在门外,魁高的身影倒影在门上落下一片阴凉。 夜睿心一颤,抓着阮珞的手又紧了几分。阮珞看的出来,他在害怕。 “砰!”一声响,夜潇寒踹开了门,大跨步走进来,阴沉的气息都能将人给埋没了。 “离王,我……没有!”夜睿想躲到阮珞身后去,却被夜潇寒的气势压的僵在那里走不动路。 夜潇寒冷言道“本王送您回去!” 阮珞忽然觉得夜睿有点可怜,开口道“他只是来找我玩儿的!” 夜潇寒前所未有的怀疑自己到底是娶了个王妃还是养了个孩子??? 夜睿忽然抬起头来,正视夜潇寒道“离……离王,我……我,” “你知道她不是安葵?”夜潇寒蹲下身子来,与夜睿持平。 夜睿闭上眼不敢看,只是点点头。然后急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知道的。我……” 夜潇寒不在看他一眼,冷声道“来人,送皇上回宫!” 夜睿临走前,还回过头来看了阮珞一眼,他记住了,她叫李阿珞! 人走后,阮珞道“这好像……已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 夜潇寒冷笑“没有证据谁也动不了你!”寻常人是见不到离王妃的,杜高哪方面自然不会自挖墙角的去揭露这件事。太后那边更是没证据。 他现在就是在铤而走险,断定没人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起码现在是! “你怎么跟夜睿走那么近?”幸亏他今天回来的早,皇帝可是稀客啊~~ “他找上我的,他会不会告发我啊?”阮珞担忧的问道,倒不是因为欺君大罪,而是恐怕她想要在次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就难了。 “不会!”夜潇寒非常肯定,夜睿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傀儡皇帝,什么事都听纳兰氏的。从那封信来看,他没有将信送到纳兰氏手里,现在也不会去告诉纳兰氏,他就奇了怪了,夜睿那里来的胆量帮阮珞? “哦……”阮珞也觉得他不会。“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淮江六月初有一个药材拍卖会,你随我去!现在就去!” “淮江?” “对,现在!”他原本是不想让阮珞跟去的,但又怕他不在阮珞会有麻烦。几经思量才决定,带着她去。 这个拍卖会是黑市举办的大型拍卖会场,之前他托夜潇阳调查过,说不定能找到噬波水的痕迹。 昨夜他写了奏折,今日早朝时请了一个月的假,刚刚把所有事都料理好了才来接阮珞。 阮珞一听,特别高兴,终于不用在这个小院子里呆着了,忙道“你等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夜潇寒点点头。 阮珞刚离开,背后忽然有人喊他“离王哥哥……” 夜潇寒戚眉,转过身去,安葵素衣淡妆憔悴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中布满血丝,疲累的栽在下去,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夜潇寒眼帘一沉,凌声道“谁放她进来的?” “殿下,她不是王妃娘娘吗?”守卫也奇怪,王妃娘娘怎么这般憔悴从外面跑来? 夜潇寒皱了皱眉,命人把她抬进屋里。 阮珞见到安葵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夜潇寒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安葵嘴角划过一丝丝冷笑。 杜高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大力一下子拍散了那张信纸,厉喝道“混账!” 安葵逃了,从昨日端午宴会结束后就逃了,他追了许久仍不见人,没想到她居然跑去离王府,安葵的那张脸现在在离王府就是通行证! 夜潇寒给他送了一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郡主我帮您照顾。” 真的安葵落进了夜潇寒手里,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杜高为保真安葵平安,阮珞每月都需要的解药。一下子有了两年的份量。 阮珞纳闷儿“为什么推迟了?”本来说好今天去的,怎么改了? 夜潇寒看了眼床上依旧昏迷的安葵,阮珞已经摘了面具,离王府不需要两个安葵! “你身上是不是被杜高下了毒?” “对啊……”阮珞点点头“不过已经解了!” 夜潇寒很惊讶“什么时候解的?” 阮珞犹豫了一下“上次面具摘下来的时候就没了。” “你怎么知道没了?” 阮珞迷迷糊糊又很确定的说“就是没了啊,我能感觉的到” …… “假安葵不见了,真安葵还在柠园,一直没有出来。”苏樱在信中是这样写的。 杜高摊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之前那些功夫全都白费了。现在安葵不照样被扣在离王府了,这下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夜潇寒有了资本,他更确定没人敢在真假安葵这上面做文章了,他控制了真安葵,就能掌控杜高。 这件事来的刚刚好,当晚将军府和离王府同时收到纳兰太后的懿旨,不管身在那里,连夜赶赴皇宫。 夜潇寒料想太后想让他们东窗事发了。 宣政殿上,本该是夜睿的地方,现在纳兰太后端坐在那里,冷声呵斥“杜高,你可知罪?” 夜睿在一旁四下搜寻着阮珞,看了一圈才发现她好像没来,不免有些失望 夜潇寒垂眸矗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杜高惶恐道,“不知所犯何罪。” “你罪犯欺君,混肴视听,真当我们皇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太后! 杜高握紧了手,平静道“臣没有! 在这种场合一向沉默寡言的夜睿忽然开口道“母后有证据的,杜将军你还是认罪了吧。” 夜潇寒一怔,凌历的目光扫向夜睿,夜睿身子缩了缩“离王,你放心,母后肯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什么……公道? 公道? 杜高也来了个三百度的转弯……什么公道? 看着杜高一脸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太后更生气了。 “啪,”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怒斥道“你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第三十六章 玉镯那里来的? 杜高一脸懵…… 纳兰太后踱步走下来,厉声道“安葵自小谨守规度,熟读四书,竟做的出如此荒淫无度,不知廉耻的事来,杜高,你说,你是不是管教无方,欺君犯上?” “什?什么?”杜高还是一脸懵 不知廉耻,荒淫无度?难道假安葵是天街出身的事败漏了? 纳兰太后铁青着脸,看向夜潇寒“可有带离王妃来?” 夜潇寒点点头,“传她进来吧!” 安葵身子还很虚,看的出来是才刚醒来不久,还好夜潇寒带的是安葵而不是阮珞…… 杜高看见安葵进门,撕咬着牙狠狠的瞪着她。 安葵自觉大堂气氛不对劲,灯火烛光之下,太后的僵硬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对这一切不明所以的夜潇寒只当是看戏了。 “安葵,你告诉哀家,你嫁去离王府之前,是否处子之身?” …… …… 纳兰乐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惊,尤其是杜高,刷的一下看向安葵。 安葵猛地抬头“我……我是?太后为何这样?说???” 纳兰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喝令之前早已准备好的婆子给安葵验明正身。 安葵心里七上八下的,忙推辞道“我,我如今已是离王妃,是离王的妻子,怎么还会是,是……” 夜潇寒敛眸,“验吧!” 验?那就是夜潇寒承认没碰过她了! 那婆子端着步子走来,朝安葵行了个礼“王妃娘娘,得罪了。” 安葵猛地缓过神儿来,偷偷的拉了拉杜高的衣服。 她这一拉杜高心里更没底了,他原本还在怀疑这个安葵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在向他暗示求助,那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都是有问题的啊!!等等,如果是真的,那,那…… “太后娘娘,安葵身为一国郡主,又是离王正妃,这样验身,哪怕是误会,也影响名誉啊~~”杜高简直是老泪纵横的请求。 安葵缩了缩脖子,泪眼婆娑的看着夜潇寒,他的凉薄淡漠像是完全处之事外,甚至连夜睿都比他紧张! 安葵转而看向太后,“皇祖母,你还不相信葵儿吗?葵儿守规守矩,怎会做得出那等败坏家门的事,祖母莫要听他人胡说!” 安葵真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她的委屈完完全全的写在脸上眼里。倒还真像是一个被冤枉的千金小姐! 纳兰乐放缓了语气“葵儿,就因为你是一国郡主,身份非同小可,才更要还你一身清白你明白吗?” 夜潇寒喝着茶,不温不火的等着重点。 安葵撕咬着嘴唇,衣服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湿了,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随婆子进了后房…… 大堂里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杜高坚信自己的女儿绝对干不出那种事来,但是如果夜潇寒弄来的是那个假安葵就说不定了,那女人是从天街弄来的,事后他也查过,是被程少七给买去梓潼楼的,程少七碰过的女人,还有清白可言吗? 许久,那婆子匆匆从里面出来,安葵却没有出来。杜高翘首以盼着等着结果,那婆子路过他的时候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俯首跪地道“离王妃她,她非……非……” 夜潇寒抬眸看着她,杜高更是捏了一把冷汗,夜睿看得见,纳兰乐唇边扬起的一抹得意的笑。 “不好啦,不好啦……郡主她,郡主她……” 丫头急急忙忙从里面跑出来,后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众人也顾不得婆子接下来说什么了。 安葵在寻死,屋子里一众人在拦着,拦也拦不住,安葵是会武的。现在房里乱糟糟的,纳兰乐凌声喊道“够了!” 一群宫女忙住了手,安葵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 “你这像什么话,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纳兰乐对安葵是越来越不满意了,还有刚刚那婆子没说完的话。她更是看安葵哪哪都不顺眼了。 安葵早已泣不成声,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夜潇寒没有随大流进后房,此时堂中只有他,还有那婆子。 在回来,安葵哭哭啼啼的侧立在夜潇寒身旁,纳兰乐心情被安葵搞得乱七八糟的,也还劝着说“葵儿不必如此,哀家不会让你白白守委屈的。” 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那婆子支支吾吾的说“郡主她,她尚还是处子之身!” 前后口径不一样啊,纳兰乐脸色铁黑铁黑的问“你确定?” “对对,对,奴婢确定……” 这番话把安葵都吓了一跳,夜潇寒仍旧垂眸不语,修长玉指搁在茶杯上,边缘锃亮。 纳兰乐皮笑肉不笑的闷声道“误会一场!” 那婆子是纳兰乐的人,这点儿大家心知肚明,当然要向着纳兰乐,但是不知怎的后来改了口,纳兰乐棋逢对手闹了一场,谁的罪也没治成。 后来纳兰乐准备严审那婆子之前,那婆子居然自杀了。 夜潇寒听着这个预料之中的消息满意的点点头。 夜潇寒还不想让太后就那么废了安葵离王妃的身份。吊着杜高不是很有意思吗? 杀人灭口就犹如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纳兰乐在宫中混这么几十年,若是空有美貌,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婆子早就怕了纳兰乐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坏了纳兰乐的计划,让她也栽一次。但是她那里来的胆量敢陷害太后?就因为夜潇寒给了她一句话“太后不会让你,还有你的家人,活着的!” 夜潇寒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启程去淮江,这件事不能在拖了。只能边走边调查了。 安葵那一大堆事儿他无瑕在管,只是直接将安葵扣在离王府严加看管,安葵彻底懵了,他不是喜欢自己的吗? 阮珞在马车里醒过来,一脸的错愕“你怎么不叫醒我?” 那也得叫的醒啊~~ 见夜潇寒沉默不语,阮珞又问“怎么走这么早?安葵那一大摊子事儿就不管了吗?” “你不用管这么多!”夜潇寒自是有打算的,只是他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淮江了。 “哦!”不用管那么多,阮珞从来没有过多管闲事儿的例子。 安葵不是处子之身是真的,但是这事儿是谁干的呢?怎么就传到太后耳朵里了,还是说太后本身就是贼喊捉贼! 细细想来,或许安葵本就是清白之身,那婆子之前撒谎而已! 夜潇寒依然在翻看着那封信,那封有大量证据的信。 阮珞无聊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抬眼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城南的白菜汤!” “……” 他们现在就是朝着城南走,恰好路过潭水涯,途径魔教。 夜潇寒第二次带着阮珞来那家酒楼,不同于之前的杂乱人满,今日倒是没什么人~~ 他们吃饭吃的也快。夜潇寒抬头间,忽然看见阮珞手腕儿上的玉镯……特别眼熟“这个是?” 阮珞藏了藏手,她觉得这次去黑市聚易堂一定能把这东西卖了的,所以就带着了…… 夜潇寒却道“这个是,封清陌的吧!” …… “不,不是啊~~”阮珞摘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为什么说是封清陌的?” 夜潇寒拿了过去,放在阳光下面,内侧能清晰的看到标志。 “皇印?”夜潇寒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是皇印!” 皇家印章,就是说这东西是皇家的了? 阮珞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就是送我那封信的人送我的!” 夜潇寒摆弄着那块玉镯,平淡道“这玉镯叫琨玉。是贡品,是月妃的!”琨玉在进贡之时他见过一面,众所周知,当场就赐给了月妃。 “月妃给你的那封信?什么时候?” 阮珞只好点点头“那次端午盛宴上!在御花园的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小亭子里” 夜潇寒眸光沉了沉“你见到的,不是月妃!” 月妃当天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的视线。 阮珞喝了一口汤,“可是这镯子是她亲手给我的!”应该是她的丫头亲手给我的…… 夜潇寒转而问道“你喜欢这个镯子?” 阮珞摇摇头“我比较喜欢银子!” …… 夜潇寒想要留着这镯子来调查。 阮珞一脸的不高兴,看着夜潇寒将镯子收了“你不是说这是封清陌的吗?” “封清陌也有一只,不过他的镯子内侧刻的是一朵玫瑰。” “你怎么知道!” 夜潇寒一想起来那件事整个人就不好了。曾经他跟封清陌过招的时候不小心拿到了他的镯子,恰巧看见了内侧显眼的红玫印记。 夜潇寒觉的这镯子来之不易,当下就朝地上猛摔。差那么一点就碎了,不是夜潇寒下不去手,而是封清陌当场无条件同意了夜潇寒的条件。 看来这镯子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啊~~ 封清陌却告诉他“如果你想留着这个镯子的话!那你就是逍遥宫的宫主夫人了……” 阮珞拨弄着碗里的米粒不情不愿的嘟囔“可是那镯子真的好漂亮!”说着抬起了手臂,纤纤玉手抬到了夜潇寒眼下。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亲自又掏出来那个镯子,慢慢的给她戴上…… 忽然间,阮珞看着夜潇寒在眼中越来越模糊,昏昏沉沉的打翻了饭碗,只听得见最后饭碗打碎在地上的声音,不省人事。 第三十七章 我们同路 阮珞晕了! 夜潇寒急忙抱起她。就在夜潇寒怀里,阮珞连着呕出了一大口血…… 再去把脉已经没了脉象,将近死亡。 夜潇寒脸色煞白。阮珞的暗卫道“快,送去东护法那里!” 东凡将阮珞安排进了寒冰洞,她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夜潇寒负手而立,阴沉着脸问道“怎么样?” 寒冰洞在魔教最高处,那里是一个纯冰的世界,寒气袭人,达到滴水成冰的程度若非都有内力护体,这里是绝对进不来人的。 东凡缓缓的摘下阮珞手腕上的玉镯,淡声道“无事!” 夜潇寒戚眉,人都没了脉象,怎会没事?忽的夜潇寒想到了之前她食用糯米凉糕中毒时,也是没了脉象,但是她也没现在这么严重啊…… 夜潇寒很想知道阮珞的体质,但是东凡什么都不说。夜潇寒猛然想起来,青柯还在他那里。 但是夜潇寒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他将阮珞送进魔教在想带出去,就难了,起码东凡是这样想的。 直到傍晚,天空灰蒙蒙的刮起了凉风,想要下雨了。 阮珞的身体在寒冰之中慢慢有了脉搏,慢慢有了体温,有了生命迹象。 她迷迷糊糊醒来之际,第一眼就看见了夜潇寒。 寒冰之洞,他一直呆在这里,该耗费多少内力。 琉璃宫中,阮珞喝着粥,东凡阴沉沉的站在一旁,夜潇寒坐在那里比东凡的脸色还要难看几分。 西辰见气氛不对劲儿,倒了几杯茶挨个送过去。北夜没接。 阮珞低头喝着白粥,时不时看一眼东凡。 就这样静默了大半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阮珞睡着了。 出了门。东凡留住夜潇寒,将那个玉镯递给他“我希望皇宫里的事她能少沾染。” 夜潇寒接了过去“好!” 出了这事儿,去淮江就又推迟了。 第二天,东凡奇怪的看着眼前淡定坐着喝茶的人“离王殿下,有事?” 夜潇寒淡声道“大事!” “说!” 夜潇寒抬眼看了看他,拿出一个小的透明玻璃瓶,瓶中装着褐红色的血。 东凡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怒声道“你敢取她的血?” 夜潇寒悠悠的放下玻璃瓶,不紧不慢道“这是昨日她吐的!” 东凡收起那个玻璃瓶,淡声道“谢了。” 夜潇寒挑了挑眉“不谢。” 阮珞砰的一声撞开了门“夜潇寒,我们什么时候……阿东?” 东凡缓和了一下心情,“教主你又想去那里?” 夜潇寒看了看她,一切都恢复的很正常,更加奇怪阮珞到底是什么体质了。 “阿东,你怎么在这里?” “离王殿下请我喝茶。” “阿东我病好了我可不可以离开?” “不可以!” 可不可以不要回答的这么果断。阮珞小脸一黑,很坚决的扭头走掉,东凡一脸的无可奈何,转身看到夜潇寒在那坐着,心里就更堵了。 “南楠!”一道声音让南楠猛地回头。阮珞哭的梨花带雨的一头扑在南楠怀里。 南楠有些错愕“教主,你又闯祸了?” “没有,东凡不让我走!”阮珞说的很委屈。 南楠听的很无力“教主~~~”南楠把她抱在怀里“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 杜高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安葵他见不到,那见见秦王总是可以的吧。 秦王府的管家接过那些贵重的礼品,很有礼貌的回绝“杜将军的心意殿下收到了,殿下说,请将军回去。” 杜高心里咯噔一下,连夜潇琛他都见不到? 既然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那杜高只好回去,谁知道晚上夜潇琛却约他到天一阁见面。 杜高如约去了,等到了大半夜,就在他以为自己被耍了的时候,有人给他送去了一封信,让他去城外破庙。 杜高大怒,这不是还是耍他了吗?信中说,在破庙里能见到他想见的人,杜高思量着要不要回去,结果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低,都快走到将军府门口了,又折了回去。 破庙里黑灯瞎火的没什么动静,杜高点了个火,差点没把破庙给烧了。忙扑灭了火。 杜高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出现,愤然离开。 “你们要去淮江的?”东凡有点惊讶。 夜潇寒点点头。 西辰突然推门进来,一脸平静道“阿东,阿南说你欺负教主了。” …… 夜潇寒突然不知道该说他们点儿什么好。 东凡抽了抽嘴角,淡淡道“我那有?” 西辰用一种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姿态说“算了,教主说她是要去淮江的,我们同路,一起走吧!” 东凡看向夜潇寒,后者点点头“好!” 西辰转而看向夜潇寒,很认真很认真的问“殿下,你到底看上教主那一点了?” 东凡笑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一下,你看上教主那一点了?” 如果可以,东凡希望他从来没有认识过阮珞。 “她很可爱……”许久许久,夜潇寒才给了这么个形容词。 “呵呵~~”东凡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优点。 然而接下来西辰让他认清了这个事实。 阮珞的近身影卫有二十四位,西辰给了十秒钟,让他们写下教主的一个优点,优点要属实,不得弄虚作假。写不出来的要受罚! 结果东凡就笑了了。 二十四个人,二十一个交了白卷甘愿受罚。一个写了能吃,两个写了可爱! ……真是为难他们了。 他们达成了一致,夜潇寒,阮珞,东凡,西辰一同去淮江,南楠留下来看门! 夜潇寒没问东凡他去淮江干什么,淮江的大型药材拍卖会已经传开了。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去的吧。 说走就走,阮珞高兴劲儿还没过,他们就已经在路上了。 他们走的小路,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绿油油的。 晚风轻浮,盛夏的天,蓝纱薄绸,阮珞越发的漂亮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只能住在麦田里,所幸干粮剩的还多,够吃。 阮珞一下子扑进麦田,犹如扎进了绿色的海。“阿东,为什么我们把南楠丢在家里他也不生气啊?” 北夜一早就找了理由离开了魔教。现在还没回来。 南楠呢!东凡一走魔教他说了算,程少七在暗殿里什么时候能放出来,那也是他说了算了,那点花花肠子东凡还是明白的。 杜高一天十几趟的去秦王府,逼得夜潇琛不得不见他。 杜高笑道“前几日秦王殿下您约我到天一阁相见,后来却不见人,想来怕是身体不适……” “好像本王没有爽约吧!”夜潇琛咬牙道。 “可?……”杜高心里暗骂,居然还不承认。 “城外的破庙里,本王给你留了一封信,将军没有看到吗?” ……杜高一怔“没有啊~” 夜潇琛道“那就怪不得我了,送客。” 夜潇琛态度强硬,杜高欲言又止。愤愤离开。 离开后,杜高又去了趟城外的破庙里,在那天晚上差点被他一把火烧了的破庙里,果然找出了半封烧的残缺不全的信件。 那一刻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许久未见的封清陌坐在离王府高大的树上,低头俯视那个傻女人。 安葵在院中坐着,倒了杯清酒,迟迟不喝。 封清陌挑弄着自己的发丝,轻笑道,“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了?”犹如一阵清风,比这夜间的风还要凉爽。 安葵高昂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愁云惨淡,她想不明白,离王哥哥到底喜不喜欢她。 封清陌打下来一片叶子,落在她的酒杯里。安葵苦笑着拿起酒杯,猛地摔在地上,碎片成沫。 安葵清丽的容颜,些许凌乱的发丝,宽松的衣袍,白皙的手臂…… “安葵,你怎么能喜欢上夜潇寒呢?”封清陌暗自唏语。但丝毫没有惋惜,没有感情,仅仅只限于诧异。 安葵呆站了几秒,突然晕晕沉沉的迈了几步,封清陌眼前一颤,紧紧的抱住了她。 离王府的守卫忽然出现,勒令封清陌放开她。封清陌冷笑“去告诉夜潇寒,老子叫封清陌!” 封清陌,逍遥宫宫主?侍卫们有些拿不定主意。 封清陌嗤笑一声,足尖轻点运功要走。 “站住!”陈秋厉声吼了一句“放下她!” 眼前的这个小小影卫,封清陌连看都没看一眼,抱着安葵用最快的速度闯出了离王府。 封清陌甩了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这才带安葵去看大夫。 半夜三更,封清陌一脚踹开了医馆的大门,恰巧老大夫没睡,昏灯下在磨着药材。 老大夫看到那红衣聂人的封清陌不由得胆颤几分,本着医者治病救人的本性,他不确定的细细斟酌了安葵的脉象,小心的看了看封清陌,“恭喜这位公子,您夫人有了身孕,身子很虚,要好好调养……” 封清陌眼神凌然,一把抓住老大夫的手腕,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在看看!好好看看!” 老大夫疼得抽抽哼了几声“我,我不会看错,您,夫人,就是……就是怀了啊!” 封清陌刀子般精炼的眼神猛然划过安葵的脸颊,落到她肚子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黑润的指甲缓缓的握成拳头。 “蹭~~”一道利箭忽的穿透墙壁射进封清陌的肩膀,快如闪电,贯穿锁骨……血滴滴拉拉的垂落。 第三十八章 把这儿砸了! 老大夫呆立在一旁吓的不敢动,封清陌周身压抑的气息,带着死亡深邃的瞳眸,面无表情的狠厉,生生的震碎了那道利箭。同时间,他猛地转身,红袍妖娆冷艳,飞扬肆虐,碎箭沫滑着衣袍砰然落地,砸出一道墙的轰然倒塌。 烟土滚滚,在本来就看不见的夜里,更加的蒙了眼。 封清陌形如鬼魅般闪过,一把掐住放箭人的脖子,黑色的指甲深深的陷进皮肉。 陈秋干咳了几声,手一松,丢了弓弩。 老大夫吓得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摔了好几个跟头一路摔出门逃跑了。 陈秋以为自己会死在封清陌手上。 封清陌的手却慢慢松了下来,陈秋在缓过神儿来,眼前便没了人,连房中的安葵,也不见了。 走了三四天的麦田小路才到了头,一桌子人围着吃午饭,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客栈,大家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休息。还有这来之不易的饭。 阮珞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东凡一边吃,一边照顾着阮珞“慢点,慢点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西辰一脸的不高兴“这小客栈就剩两间客房了,其余的都是通铺!” 东凡一愣!通铺? 就是很多人睡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打地铺。 东凡与西辰没少的走南闯北,多多少少也睡过一两次通铺。 阮珞从碗中抬起头来,闪着亮晶晶的眼神儿道“你跟阿东睡一间,我跟夜潇寒睡一间!” “没门儿!” “没门儿!” 俩人一口同声的同时回绝道。 阮珞不可能去睡通铺,夜潇寒更不可能……他俩一人一间! 夜潇寒抬眸,深深的看一眼阮珞。 西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盯着夜潇寒的小九九,你不就是想占教主便宜吗? 夜潇寒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这种幼稚的想法。 陈秋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直冲他们这一桌来了,东凡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是离王府的暗卫。 夜潇寒脸色沉了沉,随陈秋去了后院。 陈秋跪地道“属下无能,安葵郡主被封清陌劫走了。” 果然! 夜潇寒立刻变了脸,凌然一掌打在他身上。 陈秋猛地吐了一口血,强撑着头更低了,戚眉犹豫了一下,更加没敢抬头看夜潇寒的脸色,接着道“安葵郡主怀孕了!” 他在门外放暗箭的时候,听得真真切切的,老大夫说,安葵怀孕了。 夜潇寒凌眸一顿,安葵怀孕了?安葵非处子之身这个他还没来得及查,现在就怀孕了? 不过现在人不在他这里了。 夜潇寒眸色一沉,又一掌打在陈秋身上。厉声道“滚!” 陈秋生生咽下喉中的腥甜,应声道“是!” 夜潇寒沉思着,封清陌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安葵,那安葵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了? 艹! 夜潇寒边思虑着边回去,大堂内突然打了起来。 东凡护着阮珞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西辰侧立在一旁,倚着墙悠悠的看着。 堂中客人逃的逃,桌椅都翻了,一片狼藉,眼前一道浅紫色身影剑拔弩张的对着一个男人。 紫衣姑娘出落的清秀大方,眉宇间更是少见的英气,潇洒脱俗。 男人侧头看了看肩膀上被她划出来的伤口,舔了舔唇,奸笑道“小娘们儿,还特么是个带爪子的!” 姑娘手持紫玉剑,握紧了拳头,紧缩着眉头厉声道“你找死……” 剑气凌历劈来势如破竹,西辰砸舌“这姑娘有血性!” 男人微微侧过身,随着她的剑灵活着晃动着身子。剑法招招夺人性命,他却很容易躲过“哈哈哈~~我就是要找你****……” 西辰嘡目结舌“这家伙怎么跟程少七一个德行?” 东凡摇摇头,惋惜道“其实这男人长的不错……” 阮珞手里还端着半碗米饭,被东凡圈在怀里,抬头问“什么是****?” 西辰嬉笑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东凡瞪了他一眼,接过阮珞手中的饭碗,拿起勺子来喂她“……教主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去休息!” 夜潇寒闪身来到他们跟前,一把从东凡怀里扯过阮珞。东凡还没说些什么,一个盘子突然打过来,东凡躲了一下,那盘子碎了一地。 “我草你大爷的,你个混蛋要脸不要脸,跟了我五条大街想占老娘便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货色……”刚刚那紫衣姑娘潇洒大气的一脚踩在男人胸膛上。凌眉盛气的破口大骂 男人躺在地上,腰间插着一把精悍的匕首,抽噎着呕出一口血。还有那么几口气在,怒目瞪着她“你……”紫衣姑娘猛地一拔剑,毫不犹豫噌的一声插进他的胸膛,穿透了扎进地上,悠然的扯了扯嘴角,厉声道“我很好,谢谢关心!” “你特么的……放阴……招!!!” “夜潇寒,死人了?”阮珞噎下最后一口饭,抬头提醒道。 西辰愣了半晌,这姑娘不是那男人的对手,但是她居然会用匕首耍阴招, 姑娘把剑一拔,屋中早已一片狼藉不见人影,只有角落里有四人傻愣愣的看着她。 那紫衣姑娘看了他们一眼,大大咧咧的朝他们走来。狂吼一声“你们看什么看?” …… 封清陌躺在贵妃椅上,裸露的锁骨缠着锻带,模糊着带着血色。妖红的衣物滑至半腰,松垮垮的摊铺一地,脸上那银灰色面具半遮半掩。 安葵躺在床上悠悠转醒,一眼便看见了他。 “封!清陌?”安葵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封清陌躺着身子微闭着眼,看不清容颜令人摸不清心思,平静道“恭喜郡主,珠胎暗结!” “啊?”安葵不可置信的猛然瞪大了眼睛,高声喊“你说什么?” “我说恭喜你!”封清陌依然很平静。 安葵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的肚子,颤然厉声道“下一句!” “你怀了谁的孩子?”封清陌突然拿下那个面具,一脸迷茫狠厉,精炼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安葵打了一个冷颤,她怀了?谁的孩子?她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孩子,谁的孩子?对啊,这是谁的孩子? 安葵大脑一片空白,傻愣愣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是说,这里有孩子?” 封清陌只是冷笑着。 安葵发了疯一般向他丢枕头,声嘶力竭的呐喊“你骗我……” 封清陌握紧了拳头,平心静气的不说话。 安葵哭累了,很累了,突然苦笑了起来,跑下床,跑向门前“我不要他!我不要孩子,我……” “拦住她!”封清陌果断道。 暗卫出现在门前,死死的守着出路。 安葵自知闯不开,猛然回首,看向榻上那个男人平静的双眸“为什么?” 封清陌悠悠的站起身来,拢了拢衣服,站在安葵面前,手指紧紧的篡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阴狠道“你的孩子是谁的?” 安葵不语,封清陌又加重了力道,阴蛰的目光扫去,喝令道“谁的?” 安葵吓得连连后退,僵硬道“我,我不知道……” 封清陌冷笑,反问道“你不知道?” 安葵呆若木鸡,封清陌越加阴狠,手上的力道生生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安葵疼的深深皱起了眉头,“是,是,夜潇琛的,夜潇琛……” “为什么?”阮珞道。 紫衣姑娘拔剑直指阮珞,凝声道“我说这间房间是我的。” 夜潇寒阴沉着脸推门进来,将茶水放在桌子上,一脚踹在紫衣姑娘身上。 紫衣姑娘运足了气息,堪堪止步才没有被摔出门,“你是谁,你居然敢……” 紫衣姑娘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夜潇寒锐利的气势足以让她自觉的闭嘴滚蛋。 紫衣姑娘吓到了,也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壮了壮胆子道“我说了,这里让给我!” 夜潇寒一掌打过去,厉声道“滚!” 紫衣姑娘连忙躲避,掌风划着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紫衣姑娘自知夜潇寒惹不得,偏偏就要惹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识相的平淡开口道“这里是我的,这整个客栈都是我的,我说你们现在不能住……” 这个客栈还真是她开的! 夜潇寒掌风一扫,紫衣姑娘瞬时被踢出房间,同时大门紧紧的关上了。 东凡刚从外面回来,不由得一怔“怎么了?” 紫衣姑娘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愤然离开。 不一会儿,这儿的老板就敲开了阮珞的门,老板是个老年人,语气也非常的不客气,勒令阮珞和夜潇寒离开这里。 西辰一愣“为什么?” 夜潇寒淡笑一声“西辰,把这儿给我砸了!” “为什么?” 阮珞补了一句“西辰,我命令你把这儿砸了~~” …… 紫衣姑娘气急败坏的看着这幢楼轰然倒塌,淹没在尘土之中…… 东凡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西辰砸了之后又问“为什么?” 紫衣姑娘拔剑对向西辰“你敢砸了我的客栈,我跟你没完~~” 摸不着头脑的西辰躲了几剑没还手。还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紫衣姑娘不依不饶的对向西辰,西辰只好跟她过招。 第三十九章 不用谢我。 东凡无奈的看着一片废墟里面西辰和那姑娘纠缠打斗的身影。 眼前十几位来往的商人或是住宿的朋友都在那里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他们都没有地方住了。 东凡转而看向一脸不关我事儿的夜潇寒和阮珞正在整理马车,准备上路。 东凡心碎道“我,我们今天晚上,住哪儿?” 夜潇寒瞟了他一眼,冷漠道“睡大街!” 这里是一个小镇,比较偏远,没什么住户人家,只有这么一个小客栈,过了这个小镇,还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 “艹!” 西辰懒得跟那姑娘动手,那姑娘非纠缠着他不放,拖拖拉拉的打了好一阵子。 “你干嘛砸了我的客栈?”姑娘一剑劈空了,扯着嗓子追西辰。那泼辣性子犹如泼妇骂街一般。 “我愿意!”西辰在前面猛地拐了个弯儿,甩了她一下,那姑娘没来的及,一下子撞在树干上。 好在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撞红了一个包而已“我不管,你赔我!” 西辰的脚步嘎然而止,姑娘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西辰一把推开她,淡然道“要银子是吧,早说啊~”说罢随手扔给她一锭银子。“好了,不要在追我了~~” 那姑娘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的的确确的是个银的,然后就很果断的又扔给西辰“你砸了我的客栈,你以为给银子就完事儿了啊。” “你还想怎样?” “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没门儿!”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姑娘话还没说完,西辰就跑了,东凡汗然,那姑娘追不上西辰,这算是肇事逃逸啊~~ 留下那一堆人骂了一阵,各自找地方过夜了。 阮珞挑了挑火柴,打了一个哈欠,身上盖着东凡的衣服,躺在夜潇寒怀里睡着了。 东凡趁着篝火的亮度,看完了一封信,顺手给烧了。夜潇寒没睡,跟东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其实看的出来,教主她很喜欢你!”东凡拨弄着火柴,烧的噼里啪啦的响。 “嗯!” “您也知道,您这样的一个身份,娶我们教主是很不合适的。”江湖素来是朝廷最忌惮的一方势力,向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偏偏这种情况在天辉是很普遍的一种现象,轮到明辉帝这一代,大权旁落在纳兰氏手里,纳兰氏用几十年的时间来整肃朝廷,玩儿权利耍手段,搞得朝廷里面人心惶惶,让有些事情有机可趁,才使得现在江湖跟朝廷相互制衡的局面,难以控制。 夜潇寒没有过多的表达,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嗯。” 然后是一阵沉默。 夜潇寒忽然问道“阮珞的体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凡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无可奉告!” 西辰走了两步猛地回头“你跟着我干嘛?” 紫衣姑娘振振有词道“你砸了我的客栈,你就得负责我今晚的住处!” 西辰默,他这算是摊上麻烦了吗?就因为身后这条尾巴,东凡让他那凉快那呆着,甩不掉就别回去…… 西辰拉着个脸不高兴道“你谁啊?我就得对你负责?” “我是客栈的主人!” “我艹!……”西辰不由得骂了一声。“你最好现在立刻滚……” “凭什么啊?” “凭我耐心有限~~” “那你打我啊~~”姑娘是知道的,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不怎么跟女人动手,而且,凭本事他俩是棋逢对手,半斤八两…… 刚刚入夜,西辰都带她拐到麦田里了,萤火虫希希疏疏的散落在四周,夜风带着清晰的麦香,月光不怎么亮,但是这里很好。很惬意。 西辰真是服了她了,不得不跟她同路,一起往回走……“你是那儿的人啊?” 姑娘猛地搭上了西辰的肩膀,用标准的江湖语气,豪爽道“霍山的!” 西辰抬眼看了看肩膀上的那个爪子,果然,霍山出来的都这样儿!女人也不例外。接下来断然嫌弃的打开她的手。 “切~~真小气!” …… 程少七呆在牢里自己下棋,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 守卫弟子敲了敲铁栏栅提醒道“唉,吃晚饭了……”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程少七掀开了食盒。纳闷道,以往都是很早就吃饭的。今天实在是晚的不是一点点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 “南楠呢?”这两天没见到他,没机会忽悠他把自己从牢里弄出去啊~~ 守卫弟子应声道“南护法很忙的!” “他有什么可忙的?”都不来看看朋友…… “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资格知道…… “找我干嘛?”南楠顶着疲累的一张脸鬼魅一般出现在那里。 程少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听到我召唤你了?” 南楠扯了扯嘴角“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而已!” “出什么事儿了?你最近这么忙~~” 南楠长叹一口气,挥退了守卫,隔着铁栏栅拿了程少七一块点心“说实话吧,我现在两顿没吃了。” 程少七把饭盒往里面拉了拉,拉到南楠够不着的地方“饿死你活该!” …… 南楠指着不远处的刑堂道“你是不是也想进那里边走一圈?”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两天暗殿里面不断的进进出出,刑堂也一直没闲过,挨个的审问,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看情况也审出了些什么…… 南楠心里更堵了“关你什么事儿!” “要不你把我放出来,我帮你分担分担……” “不可能……” “别啊~~~” 西辰闻了闻,不由得赞叹“好酒!” 紫衣姑娘得意的笑了笑,“这间酒坊可是老字号了。” 没想到这么个巴掌大点儿的小镇上居然有个这么好的酒坊。 西辰坐在房顶上。揭开屋顶的瓦片,纵身下去。下面陈年的老坛子里,一列一列的都封的严严实实的, 紫衣姑娘挑了两坛,直接抱了起来,运了出去,西辰愕然道“我们这样偷酒不好吧?” “你砸我客栈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 “……” “愣着干嘛,快帮忙啊~~” “哦!” 西辰没想来喝酒的,正好路过了这里,紫衣姑娘就兴致勃勃的带他来了。 紫衣姑娘开了一坛,递给他“你尝尝!” 西辰推辞道“我不喝酒的” 紫衣姑娘道“你撒谎!”在她看来,西辰就不像是那种不喝酒的人。而且他酒量一定很好,在这方面,紫衣姑娘从来没看错过人。 “我真的不能喝酒!”出门在外,他要是喝了,东凡能扒他一层皮…… 紫衣姑娘轻蔑的笑了笑,昂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明晃晃的酒液很少洒出来。 西辰笑道“姑娘好酒量!” 不一会儿,那一坛子就见了低。接着第二坛…… 西辰没有去拦,直到喝下第四坛的时候,那姑娘自己不喝了…… 反而将剩下的半坛硬是掰着西辰的手,强给他灌进肚子里去…… “哈哈哈哈,你这不还是喝了。” 西辰抚了抚心口,甩掉身上的酒液,忙脱下湿了的外套,不满道“你干什么?” “这有什么,你又不会醉……”姑娘嬉笑道。她喝了那么多,看起来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酒劲儿一上来,西辰不得不扶着摇摇晃晃的姑娘往回走。 姑娘一把推开西辰“你别碰我~我没醉!” 西辰还就真的不在碰她了,只是跟在她身边,看她快摔倒了在扶她一把…… “我告诉你~~将来,我要拿下这整个天辉,看见没,是整个天辉。都是我的~~哈哈!!看谁还敢逼我嫁人,我爹那个老不死的,天天就知道抱外孙,抱外孙……小子,我告诉你,等我一统天下,住进了皇宫,我让你当个~~当个太监啊~~不用谢我……” 西辰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喝醉前,她是天辉的,喝醉后,整个天辉都是她的…… “啪~~”姑娘一下子摔了那个她一直拿在手里的空酒坛子,碎了一地。 “额……碎了……”姑娘低声细语迷迷糊糊道。“蹭~~”她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哗~哗~~”两下,眼前一家住户的墙轰然倒塌。 西辰惊了一下,忙抱起她离开那里…… 麦田里,那姑娘拿着剑耍剑招,流空暗宇,细碎繁星,紫衣翩然,银剑流苏,英姿身影晃动,一气呵成…… 帅! 宫中夜深人静,凤仪苑中赵太后又看见了那个每隔一段时间都来取她的血的宫婢,吓得蜷缩在角落里…… 安葵说那孩子是夜潇琛的,为什么会是夜潇琛的? 那夜,夜潇琛安排马车送安葵回府,安葵是在马车上晕过去,然后在将军府醒来的。期间她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那个她身上的男人,是夜潇琛。 封清陌苦笑了一声“既然怀了他的孩子,那就嫁给他吧!” 安葵一怔,“你想干什么?” 封清陌照料着那盆冰竹,“你想让我干什么?杀了你?还是夜潇琛?” 安葵平躺在床上,侧眼看了看他,他的侧颜很美,很漂亮,这样看来他那里都很好。安葵最终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不想在看他多余的一眼了。 封清陌侍弄着蓝色的冰竹,浇了点水。嘴角轻轻扬起“安葵,我也爱过你的……”但那只限于曾经! 第四十章 你别跟着我 阮珞半夜翻了翻身子,夜潇寒怔了一下,以为她醒了。 东凡拉了拉衣服,给她盖好了,继续说道“离王殿下,其实……” “我是谁家的?你们认识我吗?我家在那儿?你看我是谁家的啊……”姑娘扯着嗓子乱喊,西辰拉扯着她,悠悠荡荡的才刚刚看到东凡他们的影子,夜潇寒就唰的一下出现在他们眼前,一句话没说就直接一掌劈昏了她…… 西辰反应过来她已经昏倒在他的怀里了“你干什么?” 阮珞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阿东,怎么了?” 东凡戚眉,扭头看去,西辰怀里抱着今天那姑娘……身上湿湿嗒嗒的酒气冲天,当下就变了脸。 安葵苦笑你声“你爱我又怎样?” “不怎样,但是我现在要你嫁给夜潇琛”封清陌平淡道,平静的就像一湖无波的水。 “我不嫁!” 封清陌嘴角轻轻上扬“由不得你。” 西辰脱掉被酒浸湿的衣服。东凡黑着脸问“怎么喝酒了?” 西辰一把推开倚在他身上睡的昏沉姑娘“我没喝,这是被她泼的……” 夜潇寒凌声道“你们俩滚!” 东凡垂眸看着他,突然拉着他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西辰一怔“怎么会这样?” 东凡摇摇头“北夜已经去调查了,应该问题不大。” 西辰点点头,表示还放心的样子,东凡突然又变了脸“你是不是和她去喝酒了?” “我没有……” “你带着她那儿凉快那呆着去。” “……” 第二天晌午,西辰后面带了个尾巴一路跟着。 “我说了,你不要在跟着我了……” “我凭什么不跟着你。” “你凭什么跟着我?” “你砸了……” “……” 东凡坐在马车的车辙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低声问道“教主,你为什么要砸那个客栈啊?” 阮珞拨弄着手里的小麦,转头问道“夜潇寒,你为什么要砸那个客栈啊?” 东凡默!原来是他想砸了啊。 夜潇寒沉默不语。他愿意! “你到底是谁啊?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西辰看着她一脸的无奈加无语。 姑娘横眉一立“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愿意走碍着你了?” “……”西辰转身不想搭理她。 杜高三番五次的去找夜潇琛,夜潇琛就是不见他。惹的杜高直接去见纳兰太后。 慈宁宫中纳兰太后凤眸一转,面善慈和道“离王向皇帝请了假,带上葵儿一早便出了帝都,杜将军不知道吗?” 杜高坐在下首,惊道“什么时候的事?”这几日夜潇寒没有上朝,他早该怀疑了。 “有几日了吧。” 杜高满腹心事的回去了,夜潇寒怎么会带安葵出去?那带的是假的还是真的?那夜潇寒就不怀疑安葵是否完璧之身?等等!安葵她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 “老爷,有人等您多时了,”一家仆突然喊道,生生的把他从思想里拉的出来,吓了他一跳。 杜高厉声道“喊什么喊?谁啊?” “不认识!说是郡主的朋友……” 葵儿的朋友? 杜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看看到底是谁! 一推门,房间中竟没人。杜高眉头紧皱“人呢?” 家仆往里面望了一眼,不可思议道,辩解道“刚刚还在的啊~” 杜高正要发火,突然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些东西,一封信和一对耳环,耳环他认得,是安葵最喜欢的那对翡翠蝶玉。 他忐忑不安的拆开信封,看完后特别惊讶,狐疑的问“那人长什么样?” 家仆挠挠头“带着面具,一身黑衣……” “就这些?” 家仆点点头,当时他就没敢抬头看。 杜高握了握拳头,狡猾的深眸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此同时,夜潇琛也收到了安葵有孕的消息,孩子说是他的。夜潇琛冷笑了几声,淡然的将信给烧了。 停停歇歇的又走了一天,晚上他们没找到客栈,就在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休息。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东凡忽的抬头“教主呢?” 西辰一愣,忙抬头看了一圈“夜潇寒也不见了。” 那个紫衣姑娘不知从哪弄了个果子,坐在树杈上吊着两条腿悠哉悠哉的吃着,好心指了一个方向“往那边去了,估计是去找果子了。” “你怎么还跟着我?” 姑娘咬了一口果子,随意往后面一丢,飞身从树上下来。张扬道“我那里跟着你了?你管我!” …… 夜潇寒呆在树上,阮珞站在下面抱着为数不多的果子,一边来回走动“这里,这里有,红色的,在你左手边……对,就是那个!!” 夜潇寒摸索着摘到那个果子,朝她怀里丢去,阮珞毫不费力的接着。 夜潇寒瞅了瞅四周,晚霞渡上树叶一层金光,层林尽染,夺目璀璨。看了一圈问“还有吗?” 阮珞摇摇头“没了,下来吧,换一颗树!” 夜潇寒纵身飞下,缠绕的果藤忽然绊了他一下,一个失足跌落下去,阮珞一惊,夜潇寒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阮珞平躺着,瞪着眼睛呆住了,眼前就是夜潇寒放大的瞳孔,近在咫尺。他的发丝围绕着她,滑滑的痒痒的。 夜潇寒也怔了一下。轻笑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阮珞抱紧了怀中的果子,夜潇寒压着,果子烙的她疼。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在意~ 夜潇寒眸光一深,轻轻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就一下,阮珞的小脸刷的红透了! 夜潇寒没做停留,飞身上了另一颗树,阮珞缓了一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夜潇寒向下面丢着果子,阮珞忙不失迭的捡着。 “你刚刚,是不是亲了我?”阮珞抱着一大堆青的红的小果子,抬头问。 阮珞刚好到夜潇寒腰间往上走一点点,和他说话还得抬头。 夜潇寒不做声,拉着她的手走的很慢。 阮珞迟疑着站住了脚步“你就是亲了我……” 夜潇寒点点头“嗯。” 阮珞有点兴奋的问“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不喜欢!”夜潇寒回答的很直接,但是听着很舒服…… 阮珞脸登及拉的老长,装腔作势一本正经的问“你什么时候不喜欢我的?”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了?”夜潇寒回答,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但是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 “你不用不承认,像我这样优秀的姑娘嫁给你,你有什么可吃亏的?” “……你那里优秀了?” “我那里不优秀了?” 夜潇寒噎了一下,这就很尴尬了,他该怎么说呢?…… 暗殿的刑房里,到处血迹斑斑,血腥味及重。程少七每天都能看着两三具死尸从他牢门前被抬出去,日日夜夜连着两三天哀嚎声都不断…… 里面皮鞭声音响的厉害,程少七不禁捂了耳朵,冲着守卫吼道“你们大屠杀啊?” 守卫看了他一眼,思考了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南楠呢?” “南护法很忙的……” “老子也很忙啊,你特么天天把我锁在这里,我告你非法囚禁,告你滥用私刑,我告你你信不?” 守卫纠结了一下,抬头眼睛晶晶亮的推辞“程少爷,您又不是我锁的……” “你……你去告诉南楠,在不把我放出去,改天……”话还没说完从里面又抬出一具死尸来。 程少七平静且崩溃的目送死尸离开后,彻底怒了,指着死尸离开的方向吼道“改天我就跟他一样!让南楠后悔去吧……” 南楠埋头在那一堆的文件书里面,一边忙东忙西的扒拉着文件找东西,一边在一份名单上圈圈点点,敲着算盘算东西……一旁侧站着两三个堂主被暗卫押着不敢动身,房中肃穆的压力在门口都能感觉到。 暗殿守卫犹豫着敲了敲门喊了一句“南护法?……” 南楠头都没抬,厉声道“滚!” 暗殿守卫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程少爷说要寻死……” “我说滚!” 程少七翘着二郎腿躺在稻草堆上,悠悠平静道“他让你滚是吧?” 暗殿守卫如实答道“嗯。” 程少七翻了个白眼“然后呢?” “然后我就滚了啊~~” “……”程少七哭笑不得的扶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厉声用很高分贝的声音道“卧槽,让老子出去……” “不让!” “……” 半夜的皇宫里,那个宫婢依旧去凤仪苑取了血,然后去慈宁宫的后院亲手交给纳兰太后。 纳兰太后闻了闻瓶中的血液,舒心的笑道“嗯,不错~~再有两天量就够了,到时把东西弄到黑市去,在这次的药材拍卖会上,进行交易……” 宫婢点点头,嘴角划过一丝丝冷笑,唯诺道“是!” 纳兰太后回了房,从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开了精致的古铜色铁锁。里面一排排摆放着一瓶瓶这样的血液,纳兰太后将刚得到的瓶子放进里面,还差两个空位,盒子就满了…… 西辰点了火,四周打了点野味儿,勉强够吃,他们围坐在一圈。 紫衣姑娘身手不怎么好,除了一些果子没找到其他的食物,只能干坐在树杈上看着他们。 西辰受不了她的目光,“喂,你要不要下来吃点儿?” 紫衣姑娘头一扭“我才不要!” 阮珞嬉笑道“阿西,不如你去把人家请过来?” 西辰一怔“我才不要……” 第四十一章 西辰是流氓 紫衣姑娘不削的瞄了他们一眼,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看不见他们吃东西的地方睡觉! 东凡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西辰,沉默不语。 阮珞拉了拉夜潇寒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姑娘不会喜欢阿西吧?” 西辰脸色立刻黑了大半,他一个习武之人耳力能差到哪里去? 东凡噗嗤一声笑了“教主说的有道理!” 夜潇寒无视他们,自顾自的拨弄着火柴。 那姑娘耳力也不差,不过饿成那个模样了,到底身子还是虚弱。有所退步。姑娘正想转身问他们在笑什么,突然觉得胳膊上一凉,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圈着自己的胳膊…… 姑娘不禁寒毛瞬间竖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僵硬在那了,连喊都不敢喊,丝毫不敢动弹…… 那蛇绕着她的手臂滑至她肩膀上,慢慢靠她的的脖子。蛇身不粗,但也不细,姑娘紧闭着眼紧咬着牙不敢动,身体紧绷着要炸了一般,蛇是一条扁头的花条纹蛇。有毒! 花蛇弓着身子高昂起蛇头,嘶嘶的吐着红信子。瞅准了机会要咬下去,姑娘心一狠,吓的大喊“啊~~~” 阮珞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摔了手上的食物,火花四溅。 花蛇也受到了惊吓,狠狠的在她脖子下面咬了一口,一溜烟便不见了。 姑娘受了惊吓,晕死过去,从树上跌落下来,西辰一惊,忙闪身过去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众人不禁戚眉。 西辰将她抱到火堆旁,她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僵硬! “被蛇咬了。”夜潇寒冷冷道。 果然,火光之下,她的锁骨处赫然两道血洞,往外冒着黑血,顺着脖颈流在西辰手上,滴在地上…… 东凡道“有毒!”显而易见,这绝对是有毒的啊。 西辰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有毒。” 阮珞看过去“黑血不就是有毒吗?”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懂的。 东凡道“愣着干嘛,把毒吸出来啊?”不把毒吸出来怎么上药? 西辰一怔,伤口在锁骨,用,用嘴吸啊? 东凡轻笑着扭过头去,夜潇寒本就垂眸,不看他们,阮珞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西辰你要非礼她吗?” 西辰彻底的无语了“……你们谁带暗卫了?” “干嘛?你还不愿意啊?”东凡轻笑道“你在不快点她就死了……” 果然,从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化着身体。看起来挺恐怖的。西辰一咬牙“多大个事儿啊?”吸就吸…… “从詞苍至淮江黑市的那几车货物,途径在你们那里中转,怎么运到目的地就特么成黄土了?”南楠一把摔了手中的毛笔,深黑色的墨水溅了一摊,斑斑点点的撒在宣纸上。 “属,属下……” “你闭嘴!别给我找借口……” “南护法……程少七寻死了。”暗殿守卫又来禀报。 南楠凌洌的看了他一眼,厉声呵斥“滚!” 暗殿守卫半句话没敢多说立刻离开…… 南楠顺手拿起那张算了许久的纸,丢给他沉声道“你自己看看损失多少?” 堂主没敢接,大致瞄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三千万两白银,都特么能买下整座途洲了。 南楠哗的扔出一大沓文件“查,你最好给我查出来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查不出来你们全都去死吧!” 程少七叼着根草,眯着眼道“他又让你滚?” 守卫现在还惊魂未定的哆嗦,点点头“嗯!”南护法发脾气好怕! 夜潇寒在车辙上懒散的倚靠着,一身黑衣洋洋撒撒的铺了一层。阮珞斜躺在他腿上……车里里昏睡着那姑娘,西辰在里边呆着,美名其曰照顾她,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 东凡一整天都拉着张脸,接二连三的信件送到东凡手上,貌似他还挺忙。 阮珞问“出什么事了吗?” 东凡点点头“你要听吗?” 阮珞急忙摇摇头“不听!” 那紫衣姑娘突然抓住西辰的手,握的紧紧的,都掐出来了血痕。姑娘昨夜发了一夜的高烧,西辰被迫照顾了一夜,现在躺在车里昏昏欲睡,被她一抓,职业性的猛然反击,空间太小,一下子俩人都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动静不小。 阮珞在外面差点没从车上摔下去,好在夜潇寒拉了她一把,东凡脸色更沉了,砰的一声打开车门,外面车辙上的三人齐齐向里边看去,结果惊呆了…… 那紫衣姑娘因为伤在锁骨处,衣服很松,现在更是直接褪到了腰间,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压在西辰身上,西辰被压在下面…… 重点是,姑娘腰间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那只手是西辰的…… 东凡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大家一如既往就像平常一般,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西辰反应过来后揉了揉头顶,刚刚碰了一下,挺疼,一低眼看见那姑娘就那样昏在他的身上。 “艹!”西辰暗骂一声,车外的三个人都很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阮珞拉了拉东凡的衣服,靠近他问“阿西在干嘛?” 夜潇寒一把又把她拉了回来“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东凡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西辰扶着那姑娘把她放回去,躺在榻上才去整理她的衣服,手还没碰到衣服,啪的一声挨了一耳光“流氓!” 那姑娘赶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往里面缩了缩。 西辰被打的一脸懵x! 东凡摸了摸鼻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阮珞慢慢的将车门推开一个小逢,往里面看,夜潇寒拉着她,不让她看…… “你个不要脸流氓,长的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 西辰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这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无辜道“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没有碰你!” “你撒谎。” “那你说我碰你那儿了?” 那姑娘脸色一青,照着西辰一巴掌乎过去,西辰猛地抓住她的手臂,“还来?” “啪!”那姑娘换了一只手打上去…… 听声音东凡都替他疼! “我艹!你讲不讲理?你先碰我的好不好……” 没等西辰吼完,姑娘就踹了他一脚,厉声道“你滚!” 西辰真想把她仍出去,但是看见她红着眼眶不落泪的样子,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还是出去了…… 东凡很识相的往旁边移了移,给他让个地方坐。 封清陌闲坐在书桌旁,慢悠悠的翻看着文件,一旁放着的一杯热茶冒着蒸汽,茶香四溢,封清陌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却烧了那些文件。凝声吩咐道“不错,最后一步,让他们查到自己人身上……” 身后阴影处一道浑厚的男声回应道“是!” 傍晚眼看天就黑了,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灯的小客栈,夜潇寒率先拉着阮珞进去了,东凡随后,西辰敲了敲车门“喂,出……” 紫衣姑娘穿戴整齐的从车内下来,理都不理他,径直进了屋。 阮珞喝了口热水,问向夜潇寒“你想吃什么,鸡还是鸭?” “随便!” 东凡提醒道“我们晚上吃素!” “……” 那姑娘毫不客气的挨着阮珞坐下,东凡轻笑一声,在她中间空了一个位子坐下,西辰进来的时候,就只能挨着她了…… 姑娘好像很饿,吃的很…… 东凡都看不下去了,西辰压下了她的筷子,想让她吃慢点,没人儿跟她抢,虽然这句话是违心的,因为阮珞吃的也很……快! 姑娘瞪了他一眼“放开!” 西辰不知道那里来的火气,蹭的就冒上来了“不放!” “放开!” “不放!” “砰!”俩人又打起来了。店里面的客人纷纷躲避,店小二还有店老板都躲在桌子下面大声劝着“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夜潇寒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厉声道“滚出去打!” 说罢便是一阵气流,直接将他们两个打了出去! 东凡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夜潇寒直接让人把饭菜送进房间里吃,东凡干脆就不吃了。 那姑娘一口一个流氓的喊西辰,西辰也丝毫不留情面,俩人算是真的打起来了。 他们刚刚睡下,阮珞非要跟夜潇寒睡一起,东凡勉强把她拉回了自己房里,看着床上那抹赌气的身影,东凡无奈的笑了笑。 才刚关上门,西辰风风火火的抱着那姑娘闯了进来。 西辰说他一个不小心真的伤到了她,东凡戚眉“你又想救她?” 西辰点点头。 东凡给她把了脉,西辰在一旁焦急的等着,“怎么样?” 东凡冷哼“你还真下的去手!” 阮珞趁着他俩不注意,想要偷偷溜进夜潇寒的房间,还没刚走到门口。东凡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教主,你想要去那儿?” 阮珞心里咯噔一下“阿东,你看这姑娘这么可怜,我的床就让给她了好不好?” “不好!”东凡将那姑娘抱起来递给西辰“无碍!好好照顾。” 然后阮珞就被东凡再次拎着拎回床上“教主你早点睡,别乱跑。今晚我守夜,有事喊我!” 看着东凡他们离开后,阮珞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身后被褥上,赫然一道深深的血红…… 第四十二章 因为葵水!!! 阮珞腹中一阵阵顿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忐忑的扭头看去,衣服后面血星星点点的沾染着床单,吓了阮珞一跳。小腹下面一阵陌生的热流,大腿间一片粘糊…… 几乎是下意识的,阮珞要喊东凡,夜潇寒却毫无征兆的忽然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瓶白瓷的普通小瓶子。阮珞一惊,忙钻进被窝里不露头。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东西放在这里了,是药,补身子的,明早记得吃。”蓦的,夜潇寒忽然闻到房间里有血腥味儿,他一眼锁定了阮珞的被窝,缓缓的走过去“你吐血了?” 阮珞紧紧的闭着眼,死死的握着被子。 夜潇寒坐在床边,见她不回答却有气息,眸光一沉,一下子把被子掀开,阮珞瞪着腿像是把她怎么着了一样,疯狂的抢被子,夜潇寒招架不住随被子一头栽在床上。 东凡在外面等急了,夜潇寒进去到底干嘛了?房间里扑通一声闷响,东凡呆不住了,直接推门进去“教主……” 他看见了什么?这一天内他居然看见两次这样的场景……东凡呆在那儿,久久缓不过神儿来。 夜潇寒单手支撑着身子,就那样在阮珞身上,且东凡闻到了血腥味儿。某种常识使然,东凡杀气凛然…… 夜潇寒见东凡的反应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实际上他也没机会说什么,因为东凡直接动手了,夜潇寒哑然,东凡居然能跟他拼命…… 动静太大,地方太小,顾不上什么毁坏东西,东凡一剑将夜潇寒背后的墙上划了一条裂缝,片刻间轰然塌陷,夜潇寒闪身躲过,客栈里陷入了客人们四处逃窜的身影,瞬间乱成一锅粥。 夜潇寒本来是要打压下他然后跟他解释一下的,奈何东凡不是吃素的,夜潇寒竟拿他没办法!在威逼生命的时候,夜潇寒只能接招…… 西辰才刚刚安顿好那姑娘,忽然客栈就乱了起来,依稀听得到打斗声,剧烈的打斗声,西辰一惊,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阮珞并将她带走。掠过时,见到那两道身影,居然是东凡和夜潇寒! 他们两个的武功身手一时间不分胜负,锋光利影间百招过命,夜潇寒觉得东凡比封清陌还不可理喻。 如果稍有差错,简直是分分钟要你死的节奏。 那道凌空的剑气紧贴着夜潇寒的侧脸唰的闪过,飞扬起万千发丝,下一秒东凡就在他面前,狠厉的一掌袭来。夜潇寒忙侧身躲过,交错之际,又是百多十招! 老掌柜看着眼前凌乱不堪,摇摇欲坠的客栈,慌慌张张颤抖着声音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西辰放下阮珞要去劝架,一转身忽然定格了般懵了,他手上全是血,西辰猛的转过身来“教主,你……” 阮珞裤子上的血已经是一片了,显而易见。西辰颤抖着手,差点没吓的魂外归天,惊慌失措的上下摸着阮珞,想找到伤口“教主你怎么了?怎么会流血?” “阿西,我……”阮珞也不清楚该怎样和他说。因为阮珞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辰满眼急切,慌忙又抱起阮珞,声音都颤抖了“教主别怕,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 紫衣姑娘服了丹药,又被外面的声音吵到了,忽然咳了几声,吐了几口血沫,脑子一下子清醒了。猛然想起了那小子丝毫不顾情面的朝她打来的那一掌……,艹!他还真下的去手。 “砰!哗~~”外面接连不断的声音引得姑娘勃然大怒,腾的一声坐起来,脑袋瞬时晕晕沉沉的,心口处剧烈的疼,浑身像是被束缚了一般无力,嗓子处像堵了一口血。 “砰!”一声巨响,姑娘眼前的门被不明物体撞开了,直接射入她身后的墙面,穿透而过…… 姑娘愤怒的朝门口看去,正好看见西辰抱着阮珞匆忙急切的从眼前过去。 姑娘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外面越加杂乱,一些大小物件不断的砸进她的房间,还碎了几个花瓶,姑娘怒目戚眉。下了床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刚一下床,腹部一僵,喉咙里一股腥甜…… 两条鬼魅似的身影在客栈里翻来覆去,一黑一白。 东凡步步紧逼,夜潇寒也非节节败退,俩人打的不可开交,整个客栈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半塌了大半个客栈湮没在土石之中…… 东凡足尖轻点,向后飞去,夜潇寒屹立在浓墨的夜色废墟之上,身后的玉盘明月也遮蔽在他黑衣墨发之后,不见光彩! 夜潇寒怒声呵斥“你够了!” 东凡早就开了杀性,没想到夜潇寒居然是如此卑鄙小人,居然敢对教主…… 客栈后面便是一个小城了,城中必然会有大夫! 西辰一脚踹开医馆的门,大夫是一个年青的小伙子,一下子呆怔在那里。 西辰忙将阮珞抱过去,见西辰紧张的模样,小伙子忙放下手头上的事,去看这位小姑娘。 小伙子脸色很古怪的笑了笑,西辰紧张兮兮的问“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小伙子看了看阮珞裤子上越来越多的血,尴尬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面对着眼前这个可爱天然呆的小姑娘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问你呢?到底怎么样?”西辰一下子暴躁了,阮珞忙拉着他,抬头囧萌囧萌的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没救了?” 小伙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令妹无事,只是,家中父母没有说起过吗?女子到了年龄,就会有葵水……” 西辰脑子一下子短路了,什么?什么是葵水? 西辰自小在暗殿里接受训练长大,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全都是兄弟,魔教里几乎没有女人,连服侍的丫头都很少见,阮珞自打出生,就没有母亲,前教主夫人去世的早,教主自小跟他们混在一起,哪里知道这些! 小伙子脸色突然红了大半,朝着里屋喊了一声“阿红!” 停了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来,柔声问“怎么了?” 小伙子腼腆的看着阮珞“帮这位姑娘收拾一下吧!” 看着阮珞随那女子走进后房,小伙子脸色红红的对着西辰讲起了这方面的知识。 “我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会不懂这些,你们的母亲没……” “没,她不是我妹妹!”西辰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哦……”小伙子看西辰是个习武之人,长的也很帅,身姿硕长,一身简单的青色绸衣,周身气势都像是个当家做主,见过世面的人。刚想开口多问几句,阮珞便随着那个叫阿红的女子出来了。 阿红道“这姑娘长的真是可爱呢!” 阮珞低垂着头,脸色红红的,甚至有些发烫,脏衣服已经脱换了下来,阿红给她找了件衣服换上,还笑说着“平民家的粗布衣服,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西辰道了谢,留了一锭银子,便带着阮珞离开了。 小伙子看着西辰坐过的椅子上赫然一块白银,更加确定那人不是普通人了…… 阮珞呆在西辰怀里问“我是不是能生孩子了?” “教主为什么这样说?” “那个姐姐说,我长大了,就能生孩子了。” 西辰哑然,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夜潇寒死死的反押着东凡的胳膊,强迫东凡冷静下来。 西辰恰好回来,阮珞惊讶道“阿东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几个人安静下来解释清楚了,东凡悬着一颗心才落了下来,不解的抬眸问“什么是葵水?” 夜潇寒看白痴一般看他一眼。 这个客栈也完全报废了,他们又在外面过了一夜。 西辰回去找那姑娘的时候,又吓了一跳,好在一探脉没什么大碍…… 几个人在也没有住过客栈!!! 杜高再次求见夜潇琛,是以纳兰太后的名义见的。 夜潇琛的伤,夜潇寒还真是下了重手,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动辄错骨之痛…… 夜潇琛见杜高这次来有些不对劲,便挥退了周边的人。“杜将军有事直说!” 杜高直入主题道“我女儿有孕了!” 夜潇琛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我想,我女儿有资格做秦王妃!”杜高厚着老脸也不顾所谓的尊卑分明了。 夜潇琛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轻蔑道“以前或许有资格,但是现在凭什么?” “殿下,孩子是您的。”杜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色波澜不惊,心里早就骂起他来。 夜潇琛眸色沉了沉,继而平静道“我告你栽赃陷害你信么?” 杜高仿佛很有把握般说“殿下不会的!” 夜潇琛别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杜高恭敬的跪下,一字一顿的铿锵有力“臣,誓死效忠秦王殿下!” 且先不说杜高大将军的身份朝中有多少人忌惮,就光凭他说一句话响应着就不在少数的号召力,就是纳兰太后的一块心病。杜高到底还是臣,又算是老年人了,手中早已没了实权。兵符早已上缴。但是,势力也不容小觑…… 夜潇琛眯了眯眼“何以见得你的衷心?” 夜潇琛需要的,就是杜高这样的重臣,这也是他首度接近安葵的目的。 第四十三章 扯淡,我小名是教主 杜高明确表示,安葵就是他的一切……把安葵从离王府里救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夜潇琛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这场云里雾里的谈判就这样结束了,都不知道双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紫衣姑娘养了两三天的伤才好,完全恢复后,照着西辰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西辰就纳闷了“你到底是谁啊?” 那紫衣姑娘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噎着“我叫张黎宁!” 东凡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的揭穿她大白天说鬼话的行为,幽幽道“张曦兮吧!” 张曦兮一愣,转而看向东凡“你怎么知道?” 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张曦兮开始纠缠西辰的时候,东凡就去调查她的身份了。 西辰撇了撇嘴,打趣道“霍山斧头帮张大小姐,张女侠啊,久仰久仰!”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小名叫黎宁不行啊?” 西辰嘴角抽了抽“行!” 阮珞忽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神秘兮兮的冲着张曦兮道“你不会喜欢上西辰了吧!” 东凡噗嗤一声笑了,这特么就很尴尬了,西辰脸色刷的黑了大半。 “戚,我才不会喜欢上他这样……”张曦兮话说到一半忽然跟木头一样呆在那了,这几天她从来没有注意到一个事情,就是称谓…… 呆了半晌,张曦兮忽的转头木吶的问问“你是教主?” 那儿的教主?什么教主?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教主,那就是魔教……魔教…… 东凡脸色一沉,气压瞬时低了下来。他怎么也忘了这件事? 好在西辰瞎扯的本事大,他居然搪塞说阮珞的小名叫教主…… 东凡当场就懵圈了。还能这样说?真是长见识了。 果然,张曦兮一口回绝了他“卧槽,你特么扯淡……” ……“就允许你有小名了啊?” 张曦兮又噎了一下!神经大条的她就这样信了,因为阮珞长的实在是太可爱了,简直跟那什么恐怖的魔教挨不上边儿。 阮珞无视他们,接着问“张曦兮,那你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长的帅的!” “就这一个条件?” “不,这是两个……” 长的……帅的…… 队伍里仅有的三个男的都无语哑然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夜潇寒更是一把把阮珞拉回去,她会被张曦兮带坏的! 偏偏阮珞还火上浇油的问“长的,指什么?” 张曦兮一点儿都没有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大大咧咧的解释“长的,就是……” 西辰恨不得现在就捂了她的嘴。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后来他是这样向她解释的,他们是冲着药材拍卖大会去的,阮珞是家中大小姐,虽然年纪小了点儿,夜潇寒是大少爷,阮珞的哥哥。他们是主仆关系…… 张曦兮那神经大条的丫头还真信了。 东凡无语。 张曦兮偷偷凑到西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冰块儿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妹妹?” 冰块儿? 这几天张曦兮都不敢怎么接近阮珞,原因就是夜潇寒!天天不要钱的往外放着冷气…… 西辰干笑几声“这个我怎么知道?” “可是那小姑娘长的真的很可爱~”张曦兮一脸的花痴相。 阮珞又神神秘秘的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很谦虚的说“低调,低调!” 众人默! 终于在药材大会的七天前,他们即将抵达淮江,这一路上,他们就没在睡过客栈…… 整个淮江是一座城的整片黑市,分上下两层,还有一个地底城。 夜潇寒这几天坐怀不乱,就算手里没有安葵,他照样隐瞒事实,倒是没有去封清陌那里要过人,因为他知道,根本就要不回来,只是派人到逍遥宫盯着他而已。 “大概今晚就能到!”东凡分析了一下地形,略显高兴的说,这一路走来还真是事儿多啊~~ 几人放缓了马车速度,慢悠悠的走着。 南楠端坐在书桌旁执笔写着什么,前面一暗卫跪地道“南护法,有了确切消息,人已经在压送途中,可……” 南楠手中的笔杆应声而断,“又出差错了?” 暗卫没敢抬头,手抖的跟康筛一般,这几天南护法脾气怎么样去你乱葬岗看看就知道了…… 暗卫抱着必死的决心,咬牙交代道“人在淮江边界附近逃了!” “砰!”南楠腾的一声站起来。 这次出差错出这么大,地毯式排查了一遍,顺着路线摸瓜摸到了来源处,詞苍国魔教分支药材培养地……天山!感情这批药物在刚开始,就变成了一堆黄土…… 南楠下令彻查整个天山的时候,总负责人居然卷银子逃了! 南楠的人从詞苍一路追至天辉境内,五百多个高手,抓了三天才把那人从天辉淮江给挖出来了。因为淮江是最乱,最难管,水最深的一坐城! 现在居然让他给逃了…… 废物! 他们的马车不急不慢的走着。东凡把魔教那些破事儿甩了以后整个人都开朗了。夜潇寒这几天也一直在核实那封信,那封记录着朝廷官员贪污犯罪的证据的信。 远处一片打斗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阮珞下了马车拉着夜潇寒朝那边凑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一个青年男子浑身是血,面色苍白脚步忽而沉重又半遮虚浮,手中一把剑早已被血渲染的看不清本色,踉踉跄跄的拼命闷头往前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 身后数十名人追杀,男子寡不敌众的局势犹如囊中之物。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均乍现数十名黑衣杀手,死局! 男子被包围在中间,眸色慌乱的看着四周步步逼近的杀手…… 东凡屏气凝神的看了一会儿,张曦兮暗暗呸了一声“以多胜少,混蛋!” 死局已定,那男子只剩半条命的,那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阮珞戚眉“救不救?” 夜潇寒冷冷道“不救!”那里有那么多闲事儿管? 谁知道那男子眼尖,看出了躲在暗处的他们,朝着夜潇寒他们的方向,高喊一声“兄弟,快逃!” 妈的,这一声引起了大多数杀手的目光纷纷而来,好嘛,一句话他们就成同伙了。 霎时间就有几十个杀手闪现在他们眼前,不等反应过来,东凡他们就打起来了…… 夜潇寒没出手,带着阮珞往回撤。 东凡与他们过了几招之后就懵了,西辰也是一样,俩人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 东凡忽然反手一根针射在一个杀手的手背上,那杀手一顿,不知道那些杀手们是怎样交流的,反正他们是全都知道了,眼前是自己人。 原本对付东凡他们的杀手们原本几十个瞬间撤离的剩十几个,那个男子轻而易举的被抓获了。 张曦兮心里很奇怪,怎么这些杀手突然间就撤离了那么多? 东凡给了西辰一个眼神,西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闹剧很快平息了,眼前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拖拉的血! 一处荒芜的破院处,西辰看了看那被束缚捆绑的男子,男子长的清秀,眉宇中透着精明睿智。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摊坐在墙壁下,虚弱的程度简直到了顶端,貌似就留那么一口气了,他满脸血腥眸色锐利的狠狠瞪着他…… 西辰撇了撇嘴,冷笑道“这位,就是天山白云堂堂主……周明幽?” 之前的黑衣杀手恭敬的侧立在一旁,如实答道“是!” 西辰之前接到南楠送来的消息,说正在严查周明幽,人已经找到,在押送途中……没想到居然让他给逃了,还正好逃到了西辰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西辰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明幽,他已经奄奄一息徘徊在阎王殿了,不由得眸光一沉“用最快的速度,确保万无一失,送到魔教总部!” “另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青柯!”必须要有青柯为他续命……他不能死! 黑衣杀手单膝跪地道,“是!” 他们这上百个杀手,全都是南楠一手培养起来的精锐血卫,一路从詞苍被追杀逃至天辉,都被打成废人的人,还能从他们手上逃走……还真是有本事。不愧是敢私换货物,谋取暴利的人! 为避免不得已的失误,上百个杀手用轻功日夜兼程,预计四日后晚上,能将人送到了魔教暗殿。 找青柯的人一直都没撤,但就是没有丝毫消息。南楠暂且命人拿丹药吊着周明幽的命,不能让他死在半途中,另一边彻查周明幽的所有! 为了将损失尽量缩小,北夜呆在詞苍查那批真药的去处!没日没夜的查了六七天,查到了药品的踪迹!但总是恍然若失,找不到任何一点真实的去向,这批药品是淮江药材拍卖会上巨大的一笔交易,万万不能违期。 就只能等着周明幽进了暗殿能吐出点什么来…… 距离药材拍卖会还剩七天! 夜潇寒核实了名单,核实了罪证后,却将那封信封存了起来…… 进了淮江后,东凡犹豫着要不要住客栈,,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他们跟客栈有仇,住一间毁一间…… 夜潇寒却果断的说“住!”不住客栈睡哪?大街啊? 第四十四章 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潇寒一语不发的选了家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客栈,走了进去…… 却被告知客满了…… 就像那次天辉的两桩婚事一般,淮江整座城的客栈,现在恐怕都没地方住了。 张曦兮顿时又炸毛了,哗的一声拔出佩剑,一脸的慨然大气,蛮不讲理道“姑奶奶今天就是要住在这里!” 众人默! 那掌柜的像是见过世面的,但是看着他们几人,也稍稍有些胆怯。便只跟张曦兮说话“你是蛮山的吧?” 张曦兮一愣,更加蛮横无理的将剑横跨在人家脖子上“你管我!” 顿时整个大堂里的人纷纷扭过头去看她…… 西辰一脸黑线! 夜潇寒凌眸看了他一眼,那掌柜忽视不了他的气度,那种浑然天成的统治者。只能是被人仰视的光圈内,说话也不禁放缓了语气,“几位也是冲着药材大会来的吧,可是小店真的住不下了,你们还是另寻别处吧。” 东凡一脸的意料之中。 本着不闹事儿的想法,他们正准备离开,阁楼栏杆处一蓝袍少年忽然开口挽留“等等!” 夜潇寒理都没理,直接转身要走。 “阁下这时候,怕是找不着客栈住了!”那蓝袍少年的话音还未落,夜潇寒就已经出了客栈的门。 阮珞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让我们回去!” 夜潇寒勾唇笑了笑,依然往前走……速度不快,倒像是在等人! 忽然,刚刚那个蓝袍少年追着跟上了他们,并且拦住了他们。谦笑道“阁下若不嫌弃,还是随我回去吧!” 东凡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眼前这个蓝衣少年,长的虽清秀,但是带着标准的盛世凌人的眼光脾性!眸中尽是贪婪的神色,仿佛都能看见他肚子里啪啪响的算盘…… 夜潇寒止住了步子,锐利的眸光一扫而过“让开!” 阮珞却从夜潇寒身侧抬了步子,理直气壮的说“如果你倒贴给我们钱的话,我们才要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回去!” 蓝衣少年脸色顿时有些不解“姑娘为何这样讲?”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回去!” “……”蓝衣少年顿时傻了眼“好!我付钱!” 张曦兮错愕了一下,这样也可以? 他们几人在回去,蓝衣少年果然给他们空出来几间。 张曦兮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为什么愿意帮我们付钱呢?” 怎么说呢!在这几个人里面,属阮珞最小,属张曦兮最傻! 西辰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西辰铺好床,交代阮珞道,“晚上凉,不要扯被子,渴了就起来喝水,桌上茶壶里的水是热的,有事记得喊他,他就在外面,喊一声就能听到!” 阮珞忙不失迭的点点头。西辰这才出了门。 半夜,张曦兮翻来覆去的呆在床上睡不着觉,她纠结啊,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啊? 索性起了床要去找西辰,陪他守夜! 还没刚下床呢,门口一阵鬼鬼祟祟的声音,一支香穿透了纸糊的窗,张曦兮一惊,忙又躺回床上,屏住呼吸,用被子蒙着头。 大概过了半刻钟左右……她就不省人事了。 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床边放着一碗粥。张曦兮晕晕乎乎的想起昨天晚上,妈的。居然中计了! 她忙掀了被子起了床,穿着白色里衣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跑了几个他们住的房子后,发现根本没人,阿珞不在,那个冰块儿也不在,阿东也不在,那阿西呢? 她哗的一声推开西辰的房门,房间里很暗,没有点灯,窗帘也拉着……东凡忽的扭过头去,“你干嘛?” 张曦兮愣了一下,她刚刚看到一个黑影,瞬间就不见了,不禁有些错愕“阿西呢?” “他出去了!” “昨晚到底怎么了……?”好像昨晚就她一个人吸了毒烟昏了过去…… 阮珞硬要跟着夜潇寒去聚易阁,那里太杂乱,东凡不愿让她去。她偏要跟,就跟着去了…… 夜潇寒与阮珞换了身衣服,打扮成江湖侠客之类的,佩剑进了聚易阁。 聚易阁的规模之宏大不禁令人砸舌,装修尽显大阔风范,人流量也特别多,拥拥挤挤的,整个一楼大堂分十二个区。具体是怎么分的,阮珞也搞不太清。 夜潇寒拉着她往十一区走去,非常低调的向掌柜的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是个中年老大爷,看起来特别和善,老大爷听了夜潇寒的话,脸色变了变,同样低声向他说了几句话。夜潇寒点点头,又拉着阮珞离开了。 大街上,夜潇寒走了几步,脑子里思虑着事情,忽然觉得手上有点空,不由得心一颤,浑身气压瞬间低的可怕,猛地回头“阮珞呢?” 夜潇寒一着急,沿原路加快了脚步,还好,没走两步就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子旁边,看见了两眼发直的阮珞…… 夜潇寒眉头紧皱,抱起她便要走“黑市的东西,不能乱吃!” 阮珞黑着脸“那我们今天吃的饭菜,不也是黑市的?” 夜潇寒一口回绝“那不一样!”他们吃的每一样东西,东凡都验过毒的。 阮珞撇撇嘴“但是我想吃!” 夜潇寒一点儿也不惯她“就是不准吃!” 阮珞见夜潇寒丝毫不动摇的眼神,有商有量的说“呐,我们买一串,然后我就吃一颗好不好?” 夜潇寒才不信她这种鬼话! 张曦兮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他让我们回来,就是想晚上盗取我们的钱财啊~~” 东凡点点头“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张曦兮倒也果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一离开,东凡身边忽然就多了一个暗卫来,暗卫接着说道“北护法预计兑货时间会被推迟!” 东凡脸色有点不好看“好,我尽量!” 他们这种兑货方式也是一种兑换,就是黑市的那种买卖,双方将货物明码标价,通常是双方派人去谈交易,价格谈得来的就交货,这个过程买家是见不到卖家的,有时卖家也见不到买家,更别提想知道来源或者去处了……但这种交易风险较大,交换物多数是违禁品,比如火药之类,但是利益也是暴增。这里有一个大的禁忌,就是拖延时间! 魔教参与了黑市六分之一的流动资产,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在黑市出售或买卖所获巨额利润的,上缴利润百分之二点五的财产,说白了就是地租!你借了人家的地方卖了自己的东西,挣了钱,就要交地租。 整个淮江以岭和城为中心,分为七个区域!岭和城,就是聚易堂的所在地,传闻聚易堂有七个主人,东凡只知道,他们家教主算一个!封清陌有待考核……其余的,一概不知! 暗卫垂了垂眸。东凡忽的问道“噬波水查的怎么样了?” 回答是肯定的,“丝毫没有线索!” 东凡皱了皱眉“继续查!” “是。” 夜潇寒本想带着阮珞回客栈,谁知半路上又折了方向,抱着阮珞去了一个小的门面铺子。 进去后,掌柜的在那拨弄着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夜潇寒劈头问了一句“我找你们家王爷!” 掌柜的头也没抬,说了句“王爷不在!” 夜潇寒戚眉,径直越过他往后院走去。掌柜的脑子一懵,被夜潇寒毫无章法的给套出了话! 夜潇阳在那儿悠闲的煮茶,还有意无意的翻看着一本书。 阮珞看那画面都能看出鼻血来,简直不要太醉人!夜潇阳的温润谦和与高贵冷漠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他很有封清陌的气质,但比封清陌更近人几分!他就像一副泼墨画…… 然而阮珞想多了。夜潇阳一看见夜潇寒,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蹭的窜起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夜潇寒斜睨了他一眼,将阮珞放下来,幽幽道“比你晚两天!” 夜潇阳给他倒了杯茶,“事儿办完了?” “没!” “那你来找我干嘛?” 夜潇寒一个刀子眼看过去,夜潇阳苦笑几声“您,可以随时来找我!” 夜潇阳顺手给阮珞也倒了杯茶,还坏坏的笑了笑“小娃娃,阳春雪茶!尝尝。” 阮珞推了一下“我想吃糖葫芦。” 夜潇阳点点头,当下便吩咐人去买,夜潇寒又瞪了他一眼,嫌弃道“多事!” 夜潇阳眨着无辜的眼“嫂子还这么小,吃个糖葫芦你也不准?” 嫂子???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夜潇寒也觉得怪怪的,提醒道“她叫阿珞!” 夜潇阳皮笑肉不笑的应到“好,阿珞~~~” 阮珞撇撇嘴,只好喝着手中的茶。 夜潇寒看了看天色,觉得这个时间东凡应该已经开始找他们了,就吩咐道“今日我去了十一区,那里还没着落,你这两天看紧点儿,势必要查到来源!” 夜潇阳爽快应到“没问题!” 临走前,夜潇阳偷偷压低了声音对阮珞说“丫头,改天我偷偷带你去买糖葫芦!” 阮珞会意的笑了笑! 那个蓝袍少年和几个同伙被西辰锁了穴道关在一间空房里。昨夜他下药欲偷钱财。被西辰抓个正着。 没想到他居然说他是淮江县令的儿子,恐吓西辰,让他放人。西辰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告诉夜潇寒,他们朝廷那点儿破事儿,还是他们自己来处理的好! 第四十五章 不,它是死的。 淮江县令的儿子? 夜潇寒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既然是县令的儿子,为什么要偷东西?”阮珞有些不明所以,县令的儿子难道缺钱花? 张曦兮睨眼看了看被五花大绑不敢说话的那个蓝袍少年,“谁会不愿意自己钱多点儿呢?” 这句话倒是真的。 淮江县令是个神奇的人物,能在淮江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几乎全盘属于江湖的地方,作为一个朝廷的人生存下去。由此可见,他并非一般人! 可是…… 他的儿子也太…… 蓝袍公子怯懦的缩了缩身子“你们最好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我爹……” “你爹能怎样?”夜潇寒冷不丁的一个刀子眼甩过去! 蓝袍公子被吓得身子抖的厉害,可是一想到自家老爹的本事,壮了壮胆子道“我爹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阮珞好像知心大姐姐一般,拍了拍公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怕,你爹救不了你的,相信我!” 蓝袍公子见阮珞肯定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心里也有些没着落,生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实际上他已经得罪了!!“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万一……” 阮珞笑笑,更加笃定的说“相信我,没有万一,这是女人的直觉!” “……” 众人默! 蓝袍公子见阮珞如此有信心,硬是被吓得哆嗦的更厉害了“你,你们是谁啊?” 阮珞:“我们是绑架你的人啊。” 西辰认为,跟阮珞对话的程度,点到为止,否则,你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几率是百分百! 西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 西辰被噎了一下,阮珞接话道“你猜我猜不猜?” 蓝袍公子傻愣愣的重复一遍“你猜!” 西辰耐性不大,直接一脚踹上去,怒声问“你叫什么名字!”蓝袍公子吃痛,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瑟瑟道“我就是叫李猜啊~” ……你让我说些什么好? 吃过晚饭,阮珞闹着要去夜市,黑市的夜市是最繁华的!夜潇寒不去,阮珞小脸一凝,小腿一蹬,夜潇寒拉着脸就跟着去了。 西辰本来想好好睡一觉来着,偏偏张曦兮死缠着他也要去。他就是死活不去,张曦兮一把掳走了他腰间的玉佩,转身便跑,西辰一急,赶忙追了上去。 夜市本就繁华,现在正巧是药材大会,人挤人的场景再现。夜潇寒将阮珞抱在怀里,慢慢的走。哪怕是在人群中,他每走一步,都有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阮珞仍不死心的与他商量“糖葫芦买一串,我就吃一颗?” 夜潇寒果断的回答“不行!” “那我吃半颗!” “咬一下都不行!” “那我咬两下” “不行” “那……” “不行!” “不是啊,我是说,那人好像是夜潇阳啊~~” “不……夜潇阳?” 果真是夜潇阳,手里拿着一串向他们走来。夜潇寒脸色一黑,转身就要走。 阮珞泥鳅一般从他怀里掉下去,拉着他衣服偏偏不让他走。 夜潇寒咬牙“你要是敢接,以后都不许你吃……” 阮珞纠结的望了他一眼“我要是不接呢?” “我亲自做给你吃!” “好!” 夜潇寒的想法是多余的,因为轮不到阮珞去接,夜潇阳眼前唰的一道人影略过去,那串直接摔地上了。 夜潇阳突然换了一张脸,指着那道人影吼道“那谁,你给我站住!” 然后阮珞就惊讶的看到,又有一道人影唰的从他眼前经过,并且推了他一把,依稀听得到,那人影还说了一句话“靠边站,真碍事!” 事实证明夜潇阳只是长的温和大度了点,夜潇阳活像泼妇一般“你特么给老子站住!” 夜潇寒看不下去了,为了避免接下来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抬手封了他的穴道,让暗卫给抬回去!夜潇阳炸毛起来,简直比张曦兮还张曦兮! 阮珞抽了抽嘴角,原来王爷也可以这样? 那边有猜谜的,夜潇寒觉得阮珞是冲着那个重头礼去的,重头礼是一个玉扳指,成色纯度都是中上等的和田玉,外带一次满汉全席! 他们出的题实在是奇怪,有个小厮提着一个鸟笼,外罩一层红布,将红布揭开一点,露出一只鸟腿来,让别人猜这是什么鸟,这道题的奖励虽不及重头奖来的吸引人,只是一块比较特别的檀木姻缘树牌。 黑市里有一颗万年树,在聚易阁正后面,百米高,似是榕树,冬夏常青。意欲比较好,历年来被人当做是姻缘树。树上挂的牌子多是竹牌,像这种紫檀木牌是很少见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台去答题。阮珞左看右看,伏在夜潇寒耳畔不解的问“那个是什么鸟啊?” “不知道!”夜潇寒又不是养鸟的,他怎么知道? 人群里窃窃私语都在讨论,突然一道女声自告奋勇的吼“……我来!” 阮珞拉了拉夜潇寒的胳膊“快看,是张曦兮!” 张曦兮看了那只鸟腿好一会儿,猜测道“鹦鹉?” 出题人微笑道“姑娘错了!” “鸽子?” “错了!” “麻雀?” “错了!” “难道还是乌鸦?” “姑娘又错了!” 张曦兮不高兴了“我觉得你这题出的有问题!” 此话一出,台下人唏嘘一片。 出题人也有些微微惊讶“姑娘为何这样说?” 接下来,张曦兮从台下随便拉一个人上来,一把扯断他的裤子,踢了他一脚令他迈出一条腿来“来,你看着这条腿来猜他叫什么名字?” ……台下人轰然大笑,夜潇寒也扯了扯嘴角,阮珞乐的直咳嗽! 出题人不禁有些尴尬,西辰一脸黑线的看着张曦兮,为了缓解尴尬,无奈的答出了谜底来“这鸟是鹧鸪!” 出题人顺着杆子往上爬,忙道“这位公子说对了!” 夜潇寒忽然正视阮珞道“想要那个姻缘牌吗?”其实是夜潇寒自己想要! 阮珞点点头“可是现在是阿西的了!” 夜潇寒勾了勾唇“错!”然后他用在场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它是一只死鹧鸪!” 出题人一惊,忙看向这边,西辰也一脸茫然的看向这边,这讨厌的声音不是夜潇寒的吗? 接着,出题人掀开红布,果然看见原先被捆着的活鹧鸪变成死了的…… 西辰哑然,这样也可以啊? 他当然知道是夜潇寒的一根针把人家分分钟给弄成死鹧鸪了……张曦兮不服也只得干瞪眼,她那敢在夜潇寒面前发脾气? 手里拿着那块紫檀的姻缘牌,阮珞吊在眼前晃了晃“写点什么呢?” 夜潇寒霸道的将牌子抢过来,“我来写……” 阮珞发现手中的东西转眼没有了,顿时有些生气“为什么?” 夜潇寒坏笑道“我得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写?” 阮珞眨着囧萌囧萌的大眼睛“就凭我是离王妃啊,拿来!” …… 西辰无语!“教主你会写吗?” 阮珞脸色一僵,忙转移话题“阿西,你怎么出来了?” 呵呵,他不愿意出来的,他想好好睡一觉的,他一路追张曦兮追过来的,要不是半路上有个人碍着他了,他早就追上张曦兮了。那个傻子真心碍事! “我……我出来有点儿事办!” 张曦兮阴沉着脸,偷偷的瞪了一眼夜潇寒,拉着西辰转身就走! 夜潇寒也不理睬他们,想拿着姻缘牌去姻缘树那里。谁知一转身,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从眼前掠过,夜潇寒本能的跟了上去,阮珞的胳膊挂在夜潇寒脖子上,疑惑道“刚刚那人好像是安葵!” 夜潇寒点点头,他也觉得好像是安葵,安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葵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那里早有人在等着了,那人是张杯! 安葵只是捎带给他一封信“告诉爹爹,我坚决不嫁!” 张杯收了信封“郡主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夜潇寒一早就派人在逍遥宫盯着她了,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逍遥宫到了淮江? 不嫁?她还想往那里嫁? 淮江县令急得在房中团团转,“那逆子准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一旁的夫人拿着手帕抹眼泪儿“老爷,管他什么大人物,进了淮江,那不还是您说了算,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谴买几个杀手,赶紧把猜儿救出来罢!” 县令一拍手掌,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为保妥当,我还是先派人探查一下他们的底细吧。” 县令夫人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我不管,我一定要我的猜儿完好无损的回来”。 淮江县令烦躁的不行,“丫头,这么晚了,还不快扶夫人回去休息……” 县令夫人摆着张臭脸哭哭啼啼的回去了。 “主子,安葵郡主确实是与封宫主来了淮江,昨晚上刚到的!” 夜潇寒喝着早茶,凝眸点点头“嗯。去跟着张怀,务必拿到那封信的内容。” 探子跪地道“是!” 阮珞一大早出门伸了个懒腰,见只有东凡一个人在那吃早餐,好奇的问“阿东?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西辰昨天晚上跟张曦兮吃饱了呗!他俩猜对了谜题,吃了人家的满汉全席。现在窝在房里睡觉! 南楠收到来自北夜的连续几封信,都是毫无收获,周明幽还没有到魔教,时间拖的太慢,南楠彻底没了等下去的耐心,下令道“当地审!” 周明幽不必到魔教了,直接在半路上审。他就只剩一口气了,伤势颇重,不能用刑,审起来就麻烦了。 第四十六章 夜潇寒卖噬波水! “你是说,青柯在离王府?”西辰顶着张熊猫眼,大前晚上他守夜,前天他去查了药材大会流程,前天晚上半夜他去吃了那什么满汉全席,今天还没睡一会儿,就来了个这么令人头疼的消息…… 暗探非常肯定的点点头,魔教中人有相互的联系方式,因为青柯所在的位置是地宫,所以找起来麻烦了点儿。 西辰一脸崩溃,怎么着,还得开口向夜潇寒要人? 早饭时,夜潇寒拿着一个白瓷的瓶子递给阮珞“睡觉前记得吃!” 阮珞愣了一下,接过去打开盖子闻了闻,却是无味的,“这是什么?” 之前夜潇寒就有一瓶,不过后来送过去的时候恰好发生了误会跟东凡打起来了,那瓶药就那么毁了。 “补身子的。” “哦!” 夜潇寒不清楚阮珞到底是什么样的体质,也不知道拿什么补药来喂她,雪参紫莲这种不温不火调血和气的丹药他弄了好久才调出那么一瓶,结果给毁了……这一瓶是他亲手调的。 东凡一把拿过去,夜潇寒一记刀子眼甩过去。东凡悻悻道“例行公事,一律检查!” 东凡你怎么那么讨厌呢! “听说你要寻死?”南楠装作很惊讶的说。 程少七冷哼一声“现在不想死了!” 南楠一本正经语重心长道“其实吧,外面水太深,我把你关在这里,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不是,你在外面得罪的那些人,现在可都巴不得要你死呢!” 程少七冷言讽刺道“说的你多善良一般” 南楠慎重的点点头,像是进行极度的反思“我确实很善良!” 程少七干脆就不搭理他。 “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事你说啊~” 程少七还是不搭理他,只给他留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背影。 南楠无语“我要离开一阵子,大概十几天,你老实点儿,回来我就把你放了。我说话算话!” 程少七还是不说话。 南楠撇了撇嘴,转身走掉! 守卫特别纳闷儿“你怎么不跟南护法说话?” 程少七腾的一声站起来“南楠走了没?” “走了。” 程少七一改之前那番吊儿郎当的模样,厉声道“快放我出去,” 守卫一愣“不放!” 程少七双眸一暗,浑身凌气爆发“由不得你……” 南楠前脚刚走,程少七后脚就逃狱。 “我们在这等什么?”阮珞问。 夜潇寒抬手泡了壶茶“等人!” 聚易阁十一区一如既往的热闹,甚至还有些拥挤,那个十一区掌柜的低着头敲打着算盘,一切都很平静,很正常。 他们坐在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江湖侠客打扮的人匆匆的来到他们身边,伏在夜潇寒耳畔,低声道“右手腕系了根红绳。” 夜潇寒不动声色的接着泡茶,那人说了这句话便一刻也不停留的走了。 十一区熙熙攘攘的,整个十一区有大约上百个人在哪守着,等着那个手腕上系红绳的人。 夜潇寒查不到噬波水的买卖,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查到,他便在十一区故意漏出一丝消息,说他手上有噬波水,结果引来了买方,有人主动找到夜潇寒,要求高价买噬波水! 有了买方,总算有了一条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的线索。只要能握着这个买方,一定能摸到幕后人。 等了将近一刻钟,阮珞一不小心打翻了夜潇寒递来的一杯水,洒了一身。夜潇寒一惊,忙去看伤口,茶水浇在衣服上,皮肤瞬间红了一片,夜潇寒忙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将衣服一层层给剥开,希望没有黏到皮肉,阮珞紧戚着眉头,一声没吭! 忽的,阮珞忙拉了拉夜潇寒的手,致使夜潇寒的手碰到了伤口,“嘶~~”阮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道“看!” 夜潇寒那里肯看,手上粘着伤药厉声道“别动!” 阮珞道“红绳!”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江湖装扮的人混在其中,手腕上系了一条红绳! 那人长的粗眉大眼,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蛮汉,穿着一点也不讲究。几乎像是乞丐的衣服,头发倒是梳的整齐。 夜潇寒举目看去,抬手做了个手势,便又埋头给阮珞处理伤口。 丝丝凉凉的药膏涂上去,登时就见了效,夜潇寒不满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珞看了看在迅速消红的伤口,又看了看夜潇寒有些紧缩的眉,嬉笑道“还不是你照顾不周!” 夜潇寒习惯将茶晾的温热才给阮珞递去,还好有这个习惯!“我凭什么要照顾你?”这句话绝对是违心的,夜潇寒觉得,他现在都快赶上东凡了……甚至半夜还会自然醒来,去看看阮珞有没有扯被子,有没有饿。连苹果都是给她削了皮递过去的!!!…… 阮珞撇撇嘴“凭我长的可爱!” …… 那手腕上系红绳的人被顾林枫给接待了,就在夜潇寒的旁边那一张桌子上,不过几步远,汉子礼貌的抱拳道“久等了。” 顾林枫笑道“请坐!” 那汉子二话不说坐了下来,直奔主题的放桌子上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这一瓶,多少价?” 那个瓶子大概有阮珞的巴掌大小,圆形。顾林枫拿起瓶子看了看,淡笑着波澜不惊道“八万两。” 阮珞一怔,那人也是一惊,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周明幽吊着那口气硬是没死成,西辰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夜潇寒开口,干脆直接的给南楠出了个馊主意,抢! 本来就是自己的人,那不算是抢,也不算是偷,那叫拿! 其实那是劫! 时间紧迫,南楠还真去劫了,青柯在地宫,根据他对离王府的了解以及西辰可靠的消息,他化装成顾林枫的模样进去。 然后弄了一份假的离王谕令,混进了地宫。 南楠见到那一具尸体的时候,前天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他真心佩服那些鼓捣毒药和学医人,面对这样的东西也能生活,还能吃的下去饭。 总之,南楠顺利的将青柯给带了出来,然后一刻也不停歇的直奔周明幽所处的地方。 那个汉子一下子愣在那里“怎么这么贵?” 顾林枫笑道“这东西就值这个价钱!” 有时候在这方面的人特别贱,真东西便宜了,他们会说是假货,假东西贵了,所有人都不惜花大价钱去买……哪怕到最后那道的是假的。 同理,没有了解过噬波水的夜潇寒把价格压低了,那就等同于是向买家说,这个是假的,不值钱!夜潇寒刚开始的起价是四万两,然后等到买方上钩了想要来谈价钱货物的时候,他在把价钱抬高,高出一倍,那来谈判之人就做不了主,要去请示一下幕后主子,那他就能顺利摸到幕后人了。 那汉子踌躇了一会儿。果然是做不了主,向顾林枫告辞,并约定了两日后见面再谈。 他一离开,顾林枫立刻带了几个人一路跟在他身后…… 人一走,夜潇寒拨开衣物又看了看阮珞的伤口“我们回去吧!” 阮珞点点头“好!” 南楠当晚就见到了周明幽,青柯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便给他把脉,人是绝对死不了的,要是想康复,用魔教的医药水平,没个一年半载的简直是做梦! 审问不能用刑……怎么审? 南楠着急八慌的把青柯从离王府给弄出来原本是想用毒! 周明幽刚开始是比较强硬的,谁知道他喝了毒药说什么也不招,也不交代那些真药在那,也不交代他的幕后主使,南楠认为,周明幽敢这样坑自己人,仅凭他一个堂主的身份,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南楠冷笑着将周明幽的老婆孩子小妾乃至祖宗十八代的名字以及现所处的位置都给抖出一遍,分毫不差。甚至连他的小儿子生日时许的愿望都给扒出来了。 周明幽一咬牙,还是什么都不招! 直到南楠当着周明幽的面,亲口给暗卫下令,怎么处置他唯一的,不满五岁的儿子。就在暗卫接令的时候,周明幽忽然喊了一声“不行!” 这是南楠见到他之后,目前为止,他说的唯一两个字。 事情有了转机,开了一个小口,……天不亮,周明幽该说的,不该说的就全吐出来了。 夜潇寒问了守着逍遥宫,守着安葵的那些人,他们都说安葵郡主依旧在逍遥宫……封清陌居然也干起了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戏码,弄了个假安葵呆在逍遥宫里骗过夜潇寒的眼睛! 暗探说着从张杯手里偷看来的消息,夜潇寒稍稍戚眉,安葵给杜高的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我愿嫁于夜潇琛,孩子也会平安,父亲放心!” 夜潇寒一惊,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北夜根本就等不上南楠的消息,却自己找到了一处药源,不知道卖家是什么来头,居然肯将药物借给北夜,是借,而不是卖!那批药物当天就送上了去天辉淮江的途中。 北夜答应他这批药物会在十天内归还,十天时间,够南楠把消息审出来并挖出批药物的去处了, 第四十七章 小型拍卖 夜潇寒敛眸,莹白如玉的手指有一嗒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忽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安葵怀了夜潇琛的孩子?还真是……意外惊喜啊~~ 程少七还是太天真了,他以为仅凭他就能闯出暗殿,结果还没踏出牢门走几步,就又被暗卫死士给塞回去了,笑话,这里是暗殿啊,也是培养的众多死士的地方……训练暗卫的地方! 程少七在回牢房,两只手腕上多了两条粗铁链,卧槽!这样下去老子真的会疯的。 南楠垂眸深思了许久,考虑着周明幽说的话,他说他是受人指使才敢换这批药的,但是死活都不说出来幕后人,南楠觉得他是一副硬骨头,现在当务之急的药已经解决了,那就带回魔教审…… 青柯一头黑线,不可置信的吼道“你说什么?” “……我送你回离王府吧!”南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重复一遍。 “为什么?” 南楠缄默不语,递给他一个眼神儿,看似挺高深莫测的,青柯一下子就懂了。然后给周明幽开了调养恢复的药,又被送了回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南楠要青柯还在离王府呆着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顺便,当个暗探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摸摸夜潇寒的老底。 两日后,就在夜潇寒再次与买方约定见面的那个时辰,顾林枫回来了。 顾林枫比较迟疑的说出自己所看见的,那个汉子并没有出淮江,只是在城内绕了好大的圈儿,似乎是知道自己身后有人跟,为了甩掉身后的尾巴,他多绕了好几圈,然后,没头没脑的绕了两天他自己又回来了…… 整个过程简直就像是逛集市! 顾林枫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下降到一个点,忙不失迭的跪地请罪。 压迫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气息弥漫开来,犹如一座山压在身上,顾林枫压根不敢抬头。 阮珞忽的推门进来“夜潇寒,我们……” 夜潇寒平静无波的深眸缓慢的抬起来,朱唇轻启,面瘫脸丝毫未改“怎么了?” 阮珞一眼便看见了单膝跪地低头沉默的顾林枫,缓步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夜潇寒垂眸,浑身瞬时缓和了一个气度,却依旧凉凉道“无事,” 顾林枫却忽然抬头,眸中晶晶亮“主子,还有一事!”刚刚吓得他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说。” “还有一人要噬波水,商定今晚谈!”之前有人找到他,并说需要噬波水,问能不能谈谈价格,如果妥当,一切都好商量! 夜潇寒缓慢的抬起眼皮,眼神肃冷的平静道“今晚一起谈吧。” 阮珞目送着顾林枫离开,疑惑的问“没查到吗?” 夜潇寒点点头“嗯!”接着又说道“我们晚上去十一区!” “好!” 西辰一脸崩溃的看着张曦兮“你不会是真喜欢上我了吧!” 张曦兮眉目轻挑“就你?” 西辰深吸一口气,不满道“那你干嘛天天跟着我?” “我乐意!”张曦兮霸道的冷哼!西辰彻底无语了。东凡每次来找他都碍着张曦兮,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你可千万不能喜欢我。”西辰斩钉截铁说的这事儿没得商量! 张曦兮鄙夷的白了他一眼,爽快的应到“谁会喜欢你啊~~!” “那你不许跟着我~” “好!” 然后西辰就悲催的发现,她整日闲来无事便呆在他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搞得他都不敢回房间了…… 顾林枫面前坐着前两日的那个汉子,汉子爽快的拍了拍桌子“价格好谈,不过要先付一半定金,拿到货以后,再付另一半!” 顾林枫意味深长的笑笑“兄弟,抱歉啊,我们在等等,等一个人!” 汉子一怔“谁啊?” 顾林枫淡淡道“另一位买家!” 汉子登时就不高兴了,一把把佩剑摔在桌子上“你怎能出尔反尔?” “何来出尔反尔这一说,你先前未付定金,我自然有权利接纳别的买家,但与他价格还未谈,兄弟你别冲动!” 言外之意就是,说不定人家出的价格比你的高,就是让你们两个比价格呢!谁高谁得。 偏偏汉子临时又做不了主,不禁有些慌乱。万一他们比八万两多呢? 等了将近一盏茶左右,来了一个青年小伙子,说是小伙子,不如说是乞丐!满身破布条耷拉着,头发乱糟糟的如草窝一般!顾林枫默然,难不成他们另一个买家还是丐帮的不成? 那小伙子大大咧咧的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顾林枫还没开口,汉子等不及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摔个粉碎,“赶紧的,开个价!” 小伙子淡淡的撇他一眼“你谁啊?” 顾林枫忙解释了一下,小伙子撇了撇嘴“八万两?先让我看一下瓶子!” 汉子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那个瓶子来。 小伙子拿着瓶子往身上蹭了蹭“就这么一点?八万两?” 顾林枫点点头“低价八万两”你们俩谁价高谁得。 小伙子弹了弹身上的土,弹了他们半桌子灰尘,汉子恼了“你特么出个价啊~~” 小伙子轻飘他一眼,晃悠悠的又给自己倒杯茶“八万零一个铜板!” “八万零两个铜板!”阮珞忽然出现在桌子旁,顾林枫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位是今天第三个买家!” 汉子不淡定了“你那里冒出来的?” “我是走过来的,不是冒出来的。”阮珞来就是加价的,顺便给他们点压力,最好把价格抬到他们的底线,让他们回去请示主子去…… 可是……你也不能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加价啊…… 汉子怒目“九万两!” 阮珞悠悠的白了他一眼“你看起来很嚣张啊~” 汉子冷哼一声,好像还很傲娇! “九万零一个铜板”小伙子依旧不慌不忙的说。小伙子你果然是丐帮出身的,对不对? 阮珞猛地一拍桌子,一只腿翘在桌子上,特别霸气凌然的说“十万零一个铜板!” 顾林枫一脸黑线!看阮珞气势如虹,一脸笃定了要拿下噬波水的模样。特别想问阮珞一句,王妃娘娘,这十万两是您魔教出,还是离王殿下付? “我……零两个铜板!”小伙子你别说话了,你绝对是从丐帮来的。 汉子眯起了眼,一把把那小伙子推开,厉声道“十一万两!” 阮珞平静的比了几个手指“十五万两。” 那小伙子不依不饶的说“十五万零一个铜板!” 顾林枫都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乞丐。 汉子一时间犹豫了,声音也慢了半拍,迟顿了一下,又信心十足的说“二十万两……” 顾林枫惊了一下,他的底线到底在那儿?阮珞给自己倒了杯茶,“二十万两零一个铜板!” 那小伙子居然说“我零十个铜板!”现在有钱了啊,十个十个的加! 阮珞接话道“那我零十一个!” 顾林枫干脆就不搭理他们了,自顾自的喝着茶水,起码他觉得,这里的茶水挺好喝的。 直到那汉子一口气把价格抬到四十万两的时候! 顾林枫忽然腿上顿痛,一块石子打到了他,顾林枫一惊,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夜潇寒。 顾林枫要求中场休息一下,阮珞嬉笑道“怎么样?给你抬到了四十万两。” 顾林枫脸色一僵,违心道“王妃娘娘英明……” 夜潇寒就坐在他们不远处,将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一个夜潇寒安插在十一区的探子前来禀报说“九十六号桌子旁那个黄衣服的女子,就是那汉子的主人!” “跟着他!” 顾林枫一怔,忙道“是!” 刚刚那汉子在竞价的时候,夜潇寒就发现了不对劲,每抬到一个价位点,汉子都会有偷偷的撇一眼旁边,那个黄衣女子都会在桌子下面,比一个手势…… 汉子居然把能管事儿做主的给带来了。 可是偏偏那小伙子乞丐揪着那一枚铜钱不放…… 顾林枫为了能尽快结束场面,跟踪女子,干脆四十万零一个铜板承诺给小乞丐一瓶! 顾林枫这次跟踪谨慎了许多,一路紧紧的跟着那个黄衣女子,另外,夜潇寒还派人跟着那个小乞丐! 顾林枫的仔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的,那个黄衣女子跟那个汉子瞎逛的路线是一样的…… 因为他跟着黄衣女子的时间是夜晚,因为谨慎,顾林枫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越来越近。 差不多到了后半夜,黄衣女子找了个地方歇下了,顾林枫卧在房顶上。忽的背后搭上了一只手,不轻不重,却惊到了顾林枫,一个猛返身,顾林枫出手快的几乎没有影子的直冲身后人的脖颈。 毫无生意的扼住了来人的喉咙,手上力道更是往死里掐。 突然,顾林枫呆愣了一下,面色变得煞白!忙松开手,慌乱的两手都不知要放在那里了……他不敢说话,怕惊到了黄衣女子,那人抚着胸口顺气,强装镇定的不出声,顾林枫愕然道“怎么会是您?” 第四十八章 大爷,这瓜甜不? 夜潇阳缓了好久才缓过气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顾林枫只做了个口语,说了声抱歉! 夜潇阳虽然武功什么的半吊子,但是轻功可是数一数二的,他能在顾林枫丝毫不察觉的情况下近身,也不足为怪。 黄衣女子只是休息了片刻,便起身离开…… 顾林枫之前有过一次跟踪,并且意外的发现这黄衣女子的路线与汉子相同,跟踪起来便方便了许多。 阮珞跟张曦兮俩人天不亮就偷偷的跑出了客栈。张曦兮说要带阮珞去淮江著名的赌场玩儿,一向呆不住的阮珞欣然答应…… “阿珞?你确定没人跟着我们吗?”张曦兮迟疑的问。 阮珞扯了扯嘴角,“应该没有吧。” “应该?”按照以往的规律,一般是阮珞身边有近数十个高手贴身保护,不光阮珞看不出来,就连张曦兮,也是在偶然一次武力达到最高值的时候,惊鸿一撇的感受到的。如果出门带着他们的话,根本就走不出一里远,他俩都得被抓回来。 阮珞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拿剑架我脖子上试试……” “???”张曦兮脑子有片刻的迟钝,然后就释然了,如果阮珞有危险,那些暗里的高手应该会出现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反应过来的张曦兮丝毫不犹豫的拔剑相向,凌历之势势不可挡,演的跟真的一样,主要是平日里说打就打的习惯了…… 阮珞矗立在原地四面八方的瞅着,就在张曦兮的剑快要擦上阮珞的脖子的时候……一颗石子准确无误的把剑给打开了,偏锋之剑霎时间错开了,只削断了阮珞一根头发丝,对,没错,只一根…… 张曦兮颓废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办?” 阮珞撇撇嘴,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柔声问“有人吗?我知道阿东还有夜……阿夜有派人跟着我!你们在吗?在吗?你们要是不回答我我就去跳涯了啊,你们在吗,在……?”因为张曦兮还不知道夜潇寒是谁,平日里她只说冰块儿。阮珞在她面前都是喊阿夜…… “属下在!”一道低沉的声音赫然传来…… 阮珞一脸无奈的四下寻找着,那暗卫有些崩溃,提醒道“上面!” 阮珞抬头之际,那暗卫从树上翻身下来,本来他不打算出手的,就算阮珞故意压低了声音,暗卫也是听得到她对张曦兮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张曦兮那个劲儿,料定就算没有大伤,也肯定见血,所以……他就暴露了! 阮珞看了张曦兮一眼,张曦兮给了她一个加油肯定的眼神儿,脸上写着“一定要搞定”的神色离开了十丈远! 阮珞确定了张曦兮听不见,立刻摆出一脸的凝重深沉“你听东凡的,还是听我的?” 暗卫见阮珞前后变化,嘴角不由的扯了扯,教主你真能装,暗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找了个合适的答案“属下誓死效忠教主,但教主安危是东护法所系,所以属下不能离开教主!” 所以说,你还是听东凡的了…… 阮珞刻意摆出的面瘫脸又僵了一下,“你这是变相的囚禁我的自由!” 暗卫脸色依旧不改,油盐不进。 阮珞一咬牙“你信不信我告你非礼我?” …… 深知阮珞套路的暗卫,犹豫了一下说“教主,您去那儿都成,属下不回禀便是……” 张曦兮问阮珞的时候,阮珞是一脸确信的说“没人了!”不回禀也算是退了一步啊,好歹带着他们,安全也是有保障的啊~~ 清晨阳光刚刚透过云曦,集市上便热闹起来了,阮珞本来在小摊贩前买些零食,张曦兮她还好,她只吃她认为好吃的,不像阮珞,看见什么,买什么…… 然后…… 阮珞忽然底下头来挑着瓜“大爷,这瓜甜不甜?” 张曦兮手里拎着一大堆,嘴里还咬着一个小包子,一脸错愕的看着阮珞…… 卖瓜的大爷没吭声,阮珞接着问“大爷,这瓜甜不甜啊?” 卖瓜的大爷还是不搭理她。 阮珞就没抬头,俯首低的很低。恨不得把头埋在瓜堆里…… “大爷,我问你呢?这瓜甜不甜啊?” …… 张曦兮一头雾水,四处看了下,准备装作不认识阮珞,然后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忽然也一头埋在瓜堆里。 “大爷,这瓜甜不甜啊?” 大爷的表情是崩溃的。“你家的苦瓜是甜的啊?” 因为有任务在身,顾林枫只是路过她们笑了笑,然后走掉,夜潇阳拍了拍阮珞的肩膀,很肯定的递给她一个眼神儿“嗯,苦瓜……应该没有甜味儿的!” 阮珞扶额捂脸,张曦兮一脸蒙逼,顾林枫她见过一次,好像是找那冰块儿的,但是,“那个帅哥是谁啊?” 阮珞摇摇头,果断道“我不认识!” “那就是流氓喽~~” 嗯,算,但也不算……因为,他给自己买过糖葫芦啊~~虽然没吃到,对了,夜潇寒,好像和自己许诺过什么!想到这里,阮珞忽然一个激灵,回答道“算是流氓吧……” 张曦兮轻戚了一声,还是觉得西辰比较好! 东凡啪的一声推开门,大跨步进去,忽然一道凌洌的风韧袭来,东凡本能的退后一步,白瓷的杯盖硬生生的插入东凡的脚尖处。深深的嵌入地面,杯盖完好无损,夜潇寒单手托着茶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东凡戚眉,不在向前,漠然问道“教主在吗?” 夜潇寒平静道“不在,和张曦兮出门了。” “什么时候?”晚上他守夜的啊,他怎么不知道? “半夜!” 东凡二话没说转身走掉。 顾林枫忽然注意到了黄衣女子的动作,有一个平民打扮的人与她擦肩而过,那人戴着草帽,冒檐压的很低,夜潇阳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手擦手的传了一张纸条! 夜潇阳眼眸深垂,顾林枫道“阳王殿下您跟那个?” 夜潇阳思虑道“不出意外这黄衣女子应该会第二次和这人碰面交递消息。你知道路线,我追戴草帽的,你追姑娘!” 顾林枫点点头“好!” 黄衣姑娘依旧平静的走着,进了个包子铺,买了一些个包子,但是没吃。 然后顾林枫惊讶的发现,她居然把这些包子分发给街头的乞丐们。顾林枫脑子一顿,先前的汉子也买过包子,不过是自己吃了的。乞丐们很感激的模样道了谢,纷纷离开了那里。顾林枫为保妥当,留了个心眼,吩咐了几个暗卫分头跟踪那些乞丐,所幸顾林枫带了十多个暗卫,乞丐却只有**个! 黄衣姑娘目送着乞丐们离开,又开始了漫无目的走汉子的路线瞎逛…… 暗卫们一个个回来说包子都被吃掉了,顾林枫不禁有些颓废,这次要在查不出来,他就可以滚蛋了…… 但是直到最后一个暗卫迟迟未归的时候,顾林枫才有了一丝希望。他忙增派了人手去寻找,说不定,这里面有文章呢! 阮珞虽不是第一次进赌场,但这里,比起天街的地下赌场,这里简直不要太疯狂! 杂七杂八的叫嚣声杂乱不堪,骰子牌九赌大小……规模大的所有赌法都有,有穿的人模人样的,还有一身破烂衣服被打着还钱的…… 张曦兮勾了勾唇,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来这里了。 阮珞双眼放着精光,有种犹如放虎归山的感觉。 张曦兮得意的笑笑“全都会!” 她从五岁开始,都跟着爹爹混赌场,她甚至在霍山自己也开了一个,里面的门门道道多少也会一点。 张曦兮挑的一个赌桌是没有庄家的,是双方对赌,典型的传统摇骰子,对方是个满脸胡茬光着膀子的汉子。一只脚抬踩在桌子上,手里拿着骰盅胡乱的摇的啪啪响,色迷迷又奸诈的挑逗着张曦兮,“小妞儿,你胆子不小啊~~” 张曦兮撇了他一眼,无视他眼中放着精光**裸的调戏,冷声道“赌大?” 那汉子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胡茬,挑了挑眉,看向一旁。 六七个人聚在一起手上拿着棍子狠狠的打着一个人,那人衣着破烂,能看出来是被打烂的,身上血肉模糊,衣服都浸了血,陷进了肉里,双手死死的抱着头,倒是条汉子,就是打成了这般模样,也不求饶。 这是要直接乱棍打死的节奏啊。 张曦兮轻撇了他一眼,“我有钱!” 那人多半是跟他赌输了还不起钱才挨打的罢。 汉子大笑起来,“好,赌大!千两起步” 张曦兮点点头,阮珞单手撑着赌桌,汉子轻挑的笑着看了阮珞一眼,大方的摇着骰盅,哗哗作响“小娃娃,瞧好了……” “啪!”骰盅一开,张曦兮不看也能听出来,不出意外的是三个六。汉子得意的抛出几块银子“我压两千两!” 张曦兮没有过多的表情,合上骰盅便摇了起来,汉子眯着眼看着她,倒要看看这小妞儿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张曦兮本来信心满满的手在半空中稍稍顿了下,接着她便有些吃力了,许久才听到骰盅落桌的声音“啪!” 张曦兮额头有些浓密的汗渍,却毫不迟疑的开了骰盅,也是六! 打平…… 汉子不自觉的挑眉笑了笑“小妞儿,不错啊,再来一次?” 张曦兮迟疑的瞬间,阮珞一拍桌子“我来!”…… 第四十九章 开,六十三点,大! 骰子被做了手脚,里面绝对灌了水银,根本不受张曦兮控制,这种下九流都算不上的烂方法,也亏得他拿来用。 张曦兮以为阮珞想要跟他赌,便想要拦着阮珞,谁知阮珞只是解开钱袋,银锭跟滚土豆一般滚了出来“我加注” 汉子肆无忌惮的扫着阮珞的身子,一脸无耻的笑道“这是那家的娃~” 阮珞一袭刀子眼甩过去,硬是唬住了汉子,汉子反应片刻后顿时觉得这女娃娃越发的锐利可爱了,嬉笑道“女娃娃,我可要加大赌注了啊,” 张曦兮冷哼一声,接过阮珞递来的一副骰子,相互比较了一下,冷声道“用这副。”这副骰子是阮珞做过手脚的,水银含量低。 汉子丝毫不放在眼里,不在意的挑挑眉“随你,不过,我要加大赌注了……” “赌什么?” 汉子比了一根手指,露着满口大黄牙道“一万两!” 张曦兮想也不想的回答“好。” 汉子见她豪爽的态度有些心生不满,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姑娘来的爽快大方,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围上来了,汉子狡诈眼珠子在她俩身上转了几圈后,“我们玩儿四倍的怎么样?” “吁~~”众人起哄道。一万两筹码,四倍就是四万两啊~ 张曦兮霸气的一脚踏上桌子,一脸你输定了的样子。 阮珞道,“姑奶奶不差银子!” 那汉子扯了扯嘴角。眼里不自觉的流漏出奸诈的眼光来,一刻也不迟疑的拿起骰盅来,摇的哗哗作响,张曦兮听得明白,嘴角不禁勾了勾唇,听声音绝对是十八点无误。结果一开,却是十二点。 两个六,只有两个六,居然碎了一个骰子,算十二点!汉子一看,完全懵了,有种汗然的后知后觉的害怕。 张曦兮冷笑一声,拿过骰盅一阵猛摇,毫无意外的开了就是全彩通杀。十八点大!张曦兮递给阮珞一个眼神儿。 阮珞笑了笑,那个骰子是阮珞做过手脚的,有漏洞,汉子摇过之后,不仅水银会漏完,其中一个,不管用多大的力,都能碎掉。 汉子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你,你们出老千……” 张曦兮一脸嫌弃的轻哼一声“看好了。”接着张曦兮再次拿起那骰盅,哗哗的摇,几秒落桌,全彩十八点开,大! 汉子转眼输进四万两,但是他不服输啊,汉子嘟囔了几句,立刻红了眼,厉声道“再来!” 张曦兮撇了撇嘴角,摇摇头拒绝,赌场这里最好就是见好就收。谁知那汉子却挺胸拦住了去路“赢了钱就要走,这里可没那个规矩。” 张曦兮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见汉子那盛气凌人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舒服“赌就赌!” 说开就开,转眼间俩人赌了十几局,皆是打平,全都是六! 筹码却在一局一局的增加,从刚开始的四万两,一次次增加,直到现在的二十万两。 张曦兮一直是全六,通杀十八点! “啪!”汉子脸上脖子上均是汗水,瞪着滚圆的眼珠子,脸上的赘肉笑的跟着抖动,露着一丝牙缝,沉声道“开!” 见汉子表情得意,众人的眼睛都看着汉子手中扣着的骰盅。心可都悬着,想看看结果。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无非是平手…… 片刻之后,汉子眯起了眼,缓缓开了盅,张曦兮瞬时倒吸一口凉气,众人都没了声音…… 三十三点,三个骰子,三十三点三个六点斜靠在一起,也就是三个骰子斜在空中点对对点,这样会呈现两面,一面六点,一面五点。 众人一片惊呼之声,看张曦兮和阮珞的目光里不禁有些怜惜了。 张曦兮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扣进去二十万两,这可是要现银的啊。 汉子阴森森的笑着“拿钱吧!” 这时刚刚挨打的那个人刚好死了,众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浑身是血被人拉出去扔掉。看起来触目惊心。 张曦兮是绝对拿不出这二十万两的,但是斧头帮拿的出来,只要她肯回去求求她爹!一想到这儿,张曦兮咬咬牙,说什么也不回去! “我们在赌一局,还是二十万两!”张曦兮就不信他能连开两次三十三点。 汉子挑挑眉“行啊,你先把这二十万两给结了,我就接着跟你赌”张曦兮一时间哑口无言! 阮珞忽然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我来跟你赌。” 话音一落,周遭一群人大笑。 汉子摸了摸胡茬,随声笑道“娃娃,你拿什么跟我赌?” “二十万两!” “嗯?低了呢……” 阮珞小手一拍桌子“跟我赌,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众人:“……” 张曦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珞。阮珞小小的人儿站在那里还是个小孩子呢。但偏偏有种不作假的震慑力。 汉子抬手扬起骰盅,二话不说摇开了,落桌一定,汉子道“如果你输了,拿不出银子,可别哭!” 骰盅一开,众人唏嘘不已,又是一个三十三点! 张曦兮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珞白皙柔嫩的指尖淡定的合上骰盅,嬉笑道“如果你输了呢?” 汉子轻戚了一声,毫不在乎的说“我命赌给你!” 众人哗然,阮珞单手敷上骰盅“不要你的命,翻倍吧!” 说话间,阮珞已经高抬起了骰盅,一阵哗啦啦的摇晃后,六秒落桌。阮珞手指压着骰盅,老神在在的要开盅。 汉子突然喝住了她,奸诈的双眸眯起了一条缝来。“若是你输了,你们俩得归我!” 阮珞点点头“你要是能拿的动,就给你!” 骰盅一下子被揭开,众人大骇。 只见三个骰子被一切为二,斜切,每个骰子就变成两个三角形(金字塔那种),这样一个骰子就变成一二三四五六所有点数全聚。 六十三点! 汉子纵使纵横赌场数十年,这种玩儿法也是前所未见的啊。众人看阮珞的目光都捎带着骇意与不可思议。 张曦兮更是傻了眼,原来阿珞还有这样的本事? 汉子不禁抖着身子,四十万两,他怎么拿?汉子先差人遣散了赌徒,见她们只是个姑娘家,便想要赖账。 忽然,在被遣散的众人中,来了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走到那汉子身旁。 张曦兮一把把剑拍在桌子上,怒声道“拿银子来!” 草帽男人匆匆走到汉子身边,与他塞了一张纸条便离开了,人群中也看不出什么来,汉子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纸条揣在腰带里。 汉子顿时换了张脸,看似和颜悦色着说“两位姑娘,随我前来拿银子罢!” 阮珞点点头“大叔,你记着,是翻倍哦!” 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汉子支支吾吾道“两位快随我来吧,毕竟是现银,不好拿出来。” 谁知到了房间里,汉子突然转过身来,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汉子抬手便是一拳,张曦兮堪堪挡住了,俩人瞬间打了起来,阮珞眯起了眼,刚要喊暗卫帮忙,一道青衣身影忽然略过,与张曦兮一起,跟汉子打起来了,俩人对付一个人,汉子又不会武功,自然占下风,瞬间被撂倒在地。 夜潇阳? 阮珞有点头晕“你怎么会在这儿?” 夜潇阳戚眉,他是跟着那个戴草帽的男的一路跟到这里来的……纸条传到了这个汉子手中也是他亲眼所见,更是一眼看到了阮珞……“那你……又怎么在这儿啊?” 阮珞一时间哑口无言“我,来这儿找……阿夜!” 夜潇阳扯了扯嘴角,狐疑道“他从来不进这种地方的……” 张曦兮一脚踹中汉子胸口,汉子闷声吐出一口血来,头一歪,便倒在地上了。 夜潇阳忽然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子在汉子身上摸索着,张曦兮一下子拍开他的手“干什么呢?” 夜潇阳白她一眼“你谁啊?” “你管我……” 夜潇阳不搭理她,一把从汉子腰间抽出那张纸条来,展开来看,上面写着“午时三刻,淮江县衙,拿包子的乞丐。” 阮珞叹了口气“我赢的四十万两银子,找谁要啊?” 夜潇阳不动声色的收好纸条,悻悻道“小珞,你那六十三点,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张曦兮一愣“你认得阿珞?” 夜潇阳点点头,俯身在阮珞耳畔低声道“今儿不能带你去吃糖葫芦了,一会儿呀,有人会来接你,我先告辞啦……” 张曦兮不削的啐了一声,拉着夜潇阳离阮珞远点,冷声道“死变态!” 夜潇阳撇了她一眼“你谁啊?” “你管我……” “……” 夜潇阳觉得时辰不早了,便道“你们赢的钱,我能给你们要回来,乖乖在这儿呆着,门外有人,别出去……” 说罢转眼间便开了窗户跳了下去,不见了…… 张曦兮愣了两秒道“你认识他啊?” 阮珞点点头,跑去关上窗户“算认识吧” “真是个死变态!” …… 阮珞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们的银子怎么办?” 张曦兮挑挑眉“他不是说能帮我们找到吗?” 忽然,门从外面被一脚踹开,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缓步进来,仿若带着冰茬的气势充斥着满屋的寒气,周围空气瞬间下降到一个点。 第五十章 谁在偷汉子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本事……” 他在听到阮珞去赌场的时候,还真的稍稍惊讶了一下,都怪东凡看管不周。 阮珞呵呵的谦笑了几声“还行吧!” 夜潇寒脸色刷的沉了下去,阮珞深吸一口气,小步小步的挪过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其实我也是刚刚才到的。” 夜潇寒转过身子,低头碰到她的额头,邪魅的笑了笑“你还会什么?” 张曦兮默默的拉着汉子的腿,默默的离开,默默的把门关上,默默的消失了…… 阮珞身子不禁向后倾斜“我还会……吃!” “嗯,还有呢?” “吃……” “没了吗?” 阮珞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觉得我应该还会什么?”夜潇寒敛眸,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阮珞脸上的笑容生生的僵硬了几分“你是觉得我没优点了?” “你会骰盅”夜潇寒白皙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但是你是我的” 好,这句话霸气啊~~ 夜潇阳刚出了赌场,忽然脑子一抽,又折了回去,或许他得从那汉子口中套出一些话来啊~~ “啪~”房间的门被一脚给踹掉了。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夜潇寒本就沉静的气息又沉静了几分,阮珞刷的一下直起腰来,一下子碰到夜潇寒的下颚…… 夜潇阳尴尬了两秒,脸色刷的僵硬了大半!他心里没底的呵呵笑了两声,在夜潇寒巨大的威压下,把门扶起来。 门已经被他踹掉了,怎么扶都扶不起来,夜潇阳下不来台之际,夜潇寒也看不下去了…… “干嘛?” 夜潇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猛的一下落了地“汉,汉子呢?” “谁在偷汉子?”东凡冷冷的声音很清晰的传遍房间每一个角落…… “刷~砰……”一连串巨响,尘土之中堙灭半塌的赌场,夜潇寒抱着阮珞踏着步步尘扬,带着一身的王者霸气,渐渐裸露出身影来…… 前面那俩客栈毁就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里是淮江赌场啊,离王殿下您说拆,就拆啊? 夜潇阳几盆冰水泼醒了那汉子,汉子咳出了几口水来,迷迷糊糊的醒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夜潇阳一把抽出张曦兮腰间的佩剑架在他脖子上,另一只手弹开那张纸条,一脚踏在他的肩头,颇有凌历之势的厉声道“解释一下!” 汉子瞪了他一眼,也看见了架在脖子上的剑,但还是硬着不说。 夜潇阳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外面的日头,狠狠的抖了抖那张纸,就差贴在汉子额头上了,“说!” 张曦兮微愣了一下“你干嘛啊?说什么啊~~” 夜潇阳不搭理她,一脚踹在汉子腰间“快点儿……” 汉子撇了他一眼,咬咬牙不吭声。 张曦兮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夜潇阳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砍断了汉子一只手!血丝飙了一地,夜潇阳看呆了! 一米八的汉子痛的哀嚎,身子蜷成一团,“说不说?” 夜潇阳看张曦兮的目光里,满是钦佩和不可思议,这姑娘穿的像是江湖人,眉宇气势之间都是江湖儿女的不拘小节,可这也太…… 汉子抽搐了几下,满嘴脏话骂的不堪入耳,该说的一句没说,张曦兮实在是听不下去,带着还在滴血的剑刷的砍了下去,汉子没了双手,犹如吓的失了魂儿,在地上早就没了之前的粗鲁锐气,连大气都不敢出。 张曦兮又将剑移到他大腿间,作势要砍下去,汉子凄厉的喊了一声“我说……” 夜潇阳目瞪口呆,“有……有劳姑娘了……” 汉子说,他和那个乞丐,都只是传递消息用的,他们只替一个人传消息,是淮江县令!他们只负责将信放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下面,汉子还告诉夜潇阳,在刚刚的那个房间里面,还有一封信要传递…… 夜潇阳脸色有些难看,现在那里还有房间,全被夜潇寒拆成了废墟。 张曦兮不明不白的看着夜潇阳在那片废墟里扒拉着什么,张曦兮彻底无语了,用膝盖想她都知道这里是被谁毁的。 …… “你带阿珞去的赌场?”西辰略有些生气。 张曦兮喝了口茶水“对啊!” 西辰整个人瞬间阴沉了几分。 张曦兮看着他半黑的脸,有些手足无措,就是心虚的说“我知道你很担心阿珞,但是我们不是很安全吗?” 西辰瞟了她一眼,一点儿也不认为就凭张曦兮的那点儿本事能从淮江赌场赢了银子还安全的出来。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夜潇寒之前帮助了她们…… 暗卫说,那人好像是夜潇阳…… 西辰一脸释然! 东凡对于阮珞为什么会赌博的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他们四大护法的确是教过阮珞很多东西,比如赌博这件事,就是西辰一手教出来的…… 阮珞倒了杯茶,笑着给他段过去“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夜潇寒接过茶水,眸中一闪而过的坏笑“用什么保证?” 阮珞不说话了。 “那,今天晚饭今天你就不用吃了”夜潇寒觉得她如果不吃晚饭的话,也会吃宵夜的。 阮珞脸色一僵“听说教主不吃晚饭会饿死的。” “……” 淮江县衙大门口,夜潇阳果然遇到了那个拿着包子的小乞丐,亲眼见到他把信封放在石狮子下面离开后,夜潇阳才现身。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片废墟里面挖出那一封信,拆开看了看却只是写了一半的信。 夜潇阳偷偷摸摸的接近石狮子,想要拿走剩下一半的信。谁知,还没刚碰到那包子,就跟一人打起来了…… 那人一身普通黑衣,仿佛也是为了这个包子来的。俩人同时触碰到包子,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抬手便打了起来,县衙不是一个可以闹出什么大动静的地方,夜潇阳引着那黑衣人跑……夜潇阳估量着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就想利用轻功把他甩掉。 顾林枫派去增援的暗卫也到了,夜潇阳分分钟将那些人甩掉后,在回去,那包子已经没了…… 夜潇阳拿着那半封信看了看,无非写的是前日拍卖的过程结果以及数额,还有一句话写在背面,已签订。今日晚调出银子! 今日? 夜潇阳琢磨了下,在信上撒下了少量药粉。一种只有他能有办法识别追踪的药粉,将信放进石狮子下面,等人来取走…… 东凡在看了藏在包子中的信,信上写着价码和货物路线……就是银子和噬波水交换后,噬波水怎么运! 东凡也是查到了最近有人在卖噬波水,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便在黑市收买了一个人,让他去买,一来他需要噬波水,二来他需要噬波水的来源。 又知道了还有人要买噬波水,谈价格的当天,他就被雷了一下……那天他也在十一区!他不光看见了顾林枫,还看见了阮珞,更看见了夜潇寒,还有那个黄衣姑娘,以及……夜潇寒派人跟踪那个黄衣姑娘。 东凡也很想知道,另一家买噬波水的人,说不定能查到什么。便也派人跟了过去。 东凡也很想找到那封汉子手中另一半的信,但他晚了一步,他去赌场找阮珞的时候,就因为说了一句话,赌场的一半儿就被夜潇寒拆成了废墟,他还差点接了夜潇寒一掌…… 东凡确定阮珞安全后,他手中只有从乞丐那里得来的淮江县衙的线索,便只能先往县衙赶来了。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夜潇阳和一个黑衣服的男子为了抢那个包子打起来了,然后他就坐收渔翁的拿到了包子…… 东凡思量了一下,在信上撒下了可以追踪的药粉,又把信塞了回去。等着人去拿。 夜潇阳一个不留神,转眼看到了又出现在石狮子下面的包子,想去拿过来,此时,县衙的大门开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凡不知道的是,夜潇寒也派人跟踪了小伙子。就是那天顾林枫拍卖噬波水时,用铜钱加价的那个小伙子。 东凡没有直接与那小伙子见过面,但是,这并不代表夜潇寒跟踪不出来…… 顾林枫派去跟小乞丐的那些暗卫,被夜潇阳的轻功给甩了,顾林枫差不多都已经做好滚蛋的准备了。 约定的是明天晚上噬波水交易。阮珞特别好奇,夜潇寒会拿什么来顶替噬波水。“你不会想要卖假药吧?” 夜潇寒敛眸“不会!”他就压根没想卖……并且他也没有。 西辰敲了敲门,“离王殿下,有人找你。” 笑话,夜潇寒拆了近一半的淮江赌场,会没人儿来讨债? 客栈大堂里,一灰衣男子淡定的坐那喝茶等着。 夜潇寒站在二楼看去,万年不动的冰山脸忽然绕有兴致的笑了笑。 阮珞问西辰,“怎么了?他是谁啊?”西辰伸手将阮珞抱在怀里,低声道“教主别说话,他是来讨债的!” 阮珞忽然想到了今天夜潇寒好像又拆了座房子“今天拆赌场的债?” “那他是谁啊?” 西辰砸舌“人,不好惹的人!” 第五十一章 他喜欢米饭。 “离王殿下,好久不见!”灰衣男人很有礼貌的站起身来,对着夜潇寒微微弯了弯腰。 夜潇寒径直掠过他坐在那里,淡淡然的倒了杯茶“有事说!” 灰衣男人敛眸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手中茶杯怕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单从房子上来讲,是四百多万两,装修器具房间装饰损失等等在加上我的客人受惊,客人损失,安抚,连带着我重建时间内停业所损失,还有……” 许久许久,夜潇寒杯中的水都凉透了,灰衣男子不知从哪弄了个算盘,依旧打的啪拉啪拉响。 “您所需要赔偿的”灰衣男子手腕一转,算盘一下子的转了半个圈儿,正面朝着夜潇寒,“这个数!” 两千两百多万两 夜潇寒斜着睨了一眼,抬手喝了口凉透的茶,沉默不语…… 灰衣男子一切好商量的语气说道“离王殿下应该不差这点儿钱!” 夜潇寒平静抬眸,对上他精明的瞳孔“嗯,三日后在谈!” 三日后,就是拍卖大会了…… 灰衣男子笑道“我信离王殿下,那三日后在约……” 月色悄然,华光倾泄。树林阴森浓郁的片叶下,开出一条小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疾驰而过,白色短小的车帘飘开,车内空荡荡的。 东凡紧随马车掠过,林中又归于平静。 夜潇阳紧紧的跟着那个取走两封信的男人,隐匿在高大的树丛间。 男人出了县衙的门,登上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上了路。 夜潇阳有种直觉,盯着那个男人的,不止他一个…… 夜潇阳一路上做了些记号,碾转来一个荒废的宅院。 那里门口早有一辆马车在停着,男人将马车留在门外,单独一人走了进去,夜潇阳没有跟进去,里面实在是太荒废,连树荫都没有,一目了然的废院子,如果跟进去,没有藏身之地会被发现的。 在门外等了许久,夜潇阳呆在树上没敢动身,东凡就在离他不远处,这唯一的一颗不算太茂盛的树上,呆了三个人……不过三人彼此间好像都没有发现对方! 又过了一会儿,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抱着箱子出来,将东西放在马车上运输,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大概是马车都填满了吧。 两个马车塞满后,飞快的向同一个方向跑去。 夜潇阳戚眉,这大概就是用来买噬波水的银子了,但是看数量,好像多了点儿,东凡脸色沉了沉,跟了上去。另一道人影也悄然离开树杈! 天刚蒙蒙亮,两辆马车前后停在钱庄,江海钱庄,在淮江,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钱庄了。 男人敲开了门,侧身进去了好一会儿,在出来带了十几个小厮,开始搬运马车上面的东西。 太阳才刚刚出来,杨树在地上洒下绿阴时,男人又出来了,马车一路往淮江县衙跑去……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夜潇阳与东凡还有那个不明身份的人不约而同的再次去了昨晚的那片废宅,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藏有大量金子银子。 夜潇阳速度快,他先在废宅里转悠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所谓的金银。 男人只进了废宅里的大堂,可是堂中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上虽是坑坑洼洼,但是没有丝毫痕迹。夜潇阳不觉得这样一目了然的地方有什么机关可藏。 因为夜潇阳先进去的,东凡与另一个跟踪者都在外面,俩人碰上了。 东凡微微错愕了一下“你怎么跟到这儿了?” 那人反应了一会儿“东护法?” 东凡寻着信上写的运输路线,在路线上守株待兔,那条路较偏僻,来往马车不多,凭直觉来讲,东凡是不会看错的。 但是取走石狮子下面那两封信的人也是需要有人跟踪的…… 东凡算是大概明白了事情是怎么样的,夜潇阳呆在里边迟迟不出来,东凡也不能进去。 夜潇阳把蜘蛛网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实在是没招了,就在东凡等不及要进去打算偷袭他,把他放倒的时候,他出来了。 “夜潇阳?”东凡早该猜到夜潇阳应该在的,他也在查这件事。只是貌似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收获。 他前脚离开,东凡后脚就进去了,结果是一样的,啥也没有…… 西辰剥了两个鸡蛋,放在阮珞的盘子里,张曦兮脸色刷的黑了下去“我也要。” 西辰瞟了她一眼,把那剩下的一整盘带壳的鸡蛋移到她跟前“吃吧,全是你的。” 张曦兮撇撇嘴“阿东跟冰块呢?” 阮珞咬了一口蛋,纳闷的抬起头“对啊,阿东呢?” “他……我不知道。” 张曦兮一筷子敲在他碗边“你撒谎!” 阮珞点点头“张曦兮正解。” 西辰脸色尴尬了一下“教主,我真不知道。” 门哗的一下推开了,夜潇寒前脚刚迈进去,东凡忽的侧立在他身旁,俩人僵着了。 阮珞咬着筷子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准备谁先进?” 东凡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夜潇寒缓缓走进来。 东凡草草喝了一碗粥,偷偷踢了西辰一脚,西辰会意,俩人双双离开。 东凡大概将那破宅的地形以及大堂样貌画了个模糊的大概,西辰过目后摸不着头脑“你是说这里藏了大量现银?” “对。” 西辰诧异的仔细看了几遍,沉声道“带我去看看罢。” “好!” 夜潇阳手中也有一份大概的地形情况,以及院中一草一木的位置描述。夜潇寒仔细看了几遍“带我去看看,另外,江海钱庄那里,留一份证据。” “好,对了,那个男人好像是淮江的县令。” “李渊?” 夜潇阳点点头“对,是他,好像最近他儿子李猜失踪了。” 夜潇寒沉默不语…… 李猜现在还被他们扣着呢。 废弃的宅院里,西辰也摸了一圈着实没发现什么奇怪可疑的地方,“将这里绘制成图,交给北夜看看。”北夜颇懂阵法和机关暗道等等。 “查没查到噬波水的卖家?” 东凡诡异的笑笑“我不觉得夜潇寒会有噬波水。” 西辰拨弄着一片荒废杂乱的草丛,手指一顿“什么意思?” “卖家就是夜潇寒,他好像想知道天辉都有谁和噬波水有沾染,但是他和我们一样,在黑市差不到卖家。” 西辰恍然大悟“所以他就自己假扮卖家,引买家上钩?” 东凡苦笑一声“对啊,我们上钩了……” 确定真的查不出这所宅子有什么门路后,西辰觉得不应该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再者来说,查这一个买家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意义。 “那你就是说,今晚噬波水的交易,夜潇寒会给我们假的了?”西辰边走边说。 东凡抱臂垂眸“你觉得呢?” 西辰刚想说话,忽然脚步一顿,刷的一声拉着身后的东凡蹿上废宅门口的树上。 东凡冷声扯过自己的衣袖“你干嘛?” “嘘……” 夜潇阳与夜潇寒俩人缓步进了废宅。东凡眸光一沉,昨天,跟踪石狮子下取信的李渊的暗卫,与他在这里碰了面,那同样跟着李渊的夜潇阳…… 当然,夜潇寒也没什么收获。 张曦兮与阮珞在厨房里弄得满屋子面粉。阮珞跟个花猫一般蹂躏着盆中和水的面“做什么吃的啊?” 张曦兮拿过一篮子水果,散发着阵阵的清香。“阿珞,我们来做水果羮” “你会?” “对啊!” 张曦兮那种粗鲁神经大条的姑娘,难得想要做一次女人该做的事。 “阿珞?”张曦兮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贼兮兮的靠近阮珞。 “嗯?”阮珞玩着盆中的面…… “阿西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啊?” 阮珞神神秘秘的抬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阿西了吧……”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阿珞就告诉我他喜欢吃什么?”张曦兮一副大姐姐哄小孩儿的模样。 阮珞想也不想的回答“饭!” “……什么饭?” “米饭。” “……什么米?” “大米。” …… “阿珞……你觉得阿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阮珞放下手中的面,抬头冥思了一下,沉重的说“我从没见过阿西碰过女孩儿。”除了她以外。 “你们家有没有属下不许成婚的规矩?” “没有吧……”应该没有…… 午餐后,水果羮送进了房间,夜潇寒嘴角抽了抽“你和张曦兮做的?” 阮珞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你会做饭?” “还行吧”阮珞端起那碗水果羮,一点也不谦虚的舀了一勺,送到他唇边,“这里面的苹果是我洗的。”但皮是张曦兮削的。 东凡看着眼前站的规规矩矩的张曦兮“有事?” 张曦兮点点头。 “说。” “你知道阿西喜欢什么吗?” 东凡脸色僵硬了一下,扯了扯唇角,所以说阿西你这是桃花泛滥了吗? “嗯……他喜欢吃饭!” 整个魔教众所周知,西辰喜欢吃饭! “废话!就没有什么特别具体一点的食物吗?” “米饭!” “……”她该说些什么好。 东凡见她一脸吃瘪的模样“张曦兮,你不会喜欢上西辰了吧。” “不会!” 东凡手指轻扣着桌面,慢悠悠道“你是从斧头帮逃婚出来的吧。” 张曦兮眸色一凛,手上暗暗握紧了长剑。 东凡轻笑道“别紧张”他喝了一口张曦兮送来的水果羮“我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晚上噬波水交易地点处,顾林枫先半个时辰回来了,依旧什么也没查到,但是,夜潇寒没说什么。 银子全都兑换成了银票。交在夜潇寒手里,拿到了银票,夜潇寒却不急着交出噬波水。 东凡也是买方之一,他料定,夜潇寒手里没货! 第五十二章 为什么要和我睡? 夜潇寒的确是拿不出承诺的噬波水来的,可是顾林枫手中一块红漆木的托盘上,赫然放着两支巴掌大小的玻璃瓶。瓶中的液体看似就真的像是清水一般普通。 东凡暗地里微眯起了眼,亲眼看着两瓶噬波水正常交易。 李渊拿到噬波水后,马车绝尘而去,夜潇寒望着扬起的尘土,平静的转身……离开! 李渊的马车在下一个转角就遇上了刺客偷袭,李渊一惊,十几个黑衣人欲抢夺他手中的噬波水,李渊只是带了一两个侍卫来,根本没有料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噬波水没丢…… 那些黑衣人也只是重伤了他们,让他们留有一口气能逃走而已。 但是东凡拿到所谓的噬波水后,并没有遭到劫杀…… 西辰看了看拿到的一小瓶噬波水,冷哼“那四十万两就当是给夜潇寒的嫁妆了。” 李渊当晚刚刚回家,就有一人绑着李猜在县衙等候多时了。 李猜这几天真是把他的锐气什么的都给关没了,见着李渊的那一刻,李猜猛地扑向了他,顾林枫手中的铁链拴在他的脖子上,哗哗作响。 李渊正在纳闷儿,为何今日房前没有守卫,李猜就犹如一条狗一般,脖子中套着铁圈,哭的呜呜咽咽的。 李渊忙关上门,眸色凛然的看向顾林枫。“你想要干什么?” 顾林枫手指一动,铁链一绷,李猜被强行拽了回去,直接在脖子上勒下一道红痕。 李渊焦急的追了两步,声音软了下来。“别,别~” 顾林枫收了手,李猜连哭都不敢哭了。李渊强装镇定的说“你要什么,我都给,放过我的儿子!” 顾林枫抬眸,缓缓的道出目的“我要噬波水。” 李渊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没空知道来人是怎么知道他有噬波水的,他只知道李猜脖子上的套圈,随时会勒紧要了他的命。 李猜一听对方有求于他们,便知道自己有希望了,忙哀求着要李猜把自己换回去。“爹~~爹!” 李渊心中犹如一块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压在心口处“我没有噬波水。” “刷~”铁链收紧,顾林枫猛的抬手,将李猜吊在半空中,凭李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凭李渊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几乎是百依百顺,凭李渊纵容他学坏也不过份管教,顾林枫不信,他能不救! 李猜吊在半空,双手死命的掰着那条铁链,双腿在空中乱蹬,喉咙里发出呼救的声音,眼看就奄奄一息了。 李渊紧紧闭着的眼猛的睁开。 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县令夫人一下子扑了进来,凄凄艾艾呼天抢地的吼“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都给你,快把我儿子放了吧。” 人不能死,顾林枫稍稍松了手,李猜才有得已喘气的机会。 李渊却一把把他夫人拉过去,斩钉截铁的说“我没有噬波水。” 顾林枫一愣“是吗?” 铁链又重新勒紧了李猜的脖子,越来越紧,李猜的声音越来越小,县令夫人直接吓晕在那里。 顾林枫看的出来,李渊紧皱的眉宇间深深的不忍。 就在快死的那一刻,顾林枫都想要松手了,毕竟不能真弄死啊。李渊忽然抬眸“我有!” 顾林枫嘴角稍稍划过一丝笑意“拿来。” 阮珞爬在夜潇寒床榻上,“你真的不收留我吗?” 夜潇寒翻了个身不看她,果断的回答“嗯!” 阮珞一脸难为情的说“好像听说教主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夜潇寒转过头来,恰巧看见阮珞盘腿坐在他身边,“你听谁说的?” “夜潇寒。” “我什么时候说了?” “你怎么证明你没说过?” 夜潇寒噎了一下,转而道“那你怎么证明我说过?” “我们自小读圣贤书,执君子行,一言九鼎,阿东说,要说话算话。” 说的就跟东凡说话算话一般。 夜潇寒看了她了两秒“为什么要跟我睡?” “因为我喜欢你啊~” 夜潇寒觉得自己想歪了,尤其是在看到阮珞天真的笑脸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阮珞合衣钻进了被窝里, 夜潇寒往里面移了一点点“别乱动,别说话,闭眼,睡觉。” ……“好!” 那个白色的玻璃瓶中,无色清淡如水的东西就在顾林枫眼前,顾林枫认得它,这里面的清水还是他亲手灌进去的。 顾林枫拿到噬波水后,并没有放了李猜,李渊脸色铁青铁青的“你快放了我儿子。” 顾林枫从腰中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刀刃的寒光凛然,横在李猜脖子上,威胁道“说出噬波水用途!” 李渊根本就没想到他会耍赖,匕首不是闹着玩儿的,李渊也能看出来,来人是个高手,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专业的杀手。 李渊屏气凝声“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顾林枫冷笑“我问你用途!” 李猜早已吓的三魂没了六魄,瑟瑟发抖的蜷在顾林枫脚下,脖子上的铁链七缠八绕的困着他,殷红的血珠顺着脖子,铁链,啪拉啪拉的滴落。 李渊踌躇了,但还是说“我真的不知道。” “哗~~”他话音未落,顾林枫手里的铁链一分为二,死死的缠着县令夫人,越空而起,将她狠狠的摔在脚边。 李渊怒目而视,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林枫冷静的看着他,手中的两条铁链哗哗的响。县令夫人身上的链条越勒越紧…… 李渊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他们。” “我在问你一遍,用途?” 程少七浑身衣服破烂不堪,发丝乱糟糟的,血糊汗水粘在身上,杀气浑然一体,手中握着血迹斑斑流一地的长剑,一脚踹开南楠的门。 南楠手中茶杯瞬时碎成一地碎片,片刻之间,程少七就被围剿了…… 南楠惊讶的看着程少七“你居然逃狱了?” 程少七在看到南楠的那一瞬间,就爬地上了。妈的,魔教的守卫真特么多!他能从暗殿里逃出来,直接去了半条命…… 夜潇寒转身,差一点点压到身边的阮珞。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听得到身下的呼吸声,十几年平静无波的情感,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波动吧。 身边有了她的空气,呼吸间有她的言语,但夜潇寒不觉得陌生,那天风雪交加,他许下承诺,若是我们还活着,我就试着去爱你,我不讨厌你,我会试着学会去爱你,试着…… 李渊最终没有守住底线,徘徊在鬼门关前的李猜,丢到李渊手中的时候,早已奄奄一息。 顾林枫拿到消息,立刻就去汇报了,门窗微动了一下。 夜潇寒侧卧在床上,白皙的指节低着脑袋,沉眸静默! “殿下,李渊是拿财办事!他只知,来人是宫里的。” “纳兰乐?” 顾林枫不语,李渊都不知道的事,他更不知道…… “接着查!”顺藤摸瓜这个道理往往能见效! 顾林枫犹豫了一下,黑暗中,他依旧垂头不敢直视眼前的那个男人。但是,房间里有两个人,准确来说,是床上有两个人。 夜潇寒凛冽的寒光压下来,气压顿时降到零点。顾林枫紧闭着双眼,封闭自己的感官,不去感知床上到底有几个人……“是!” 顾林枫鼓足了勇气问道“殿……殿下!拍卖会的流程?……” 这几天一直在忙噬波水的事,都没有去查大会的事宜。 房内又沉默了,许久,顾林枫正想着要不要在问一次的时候,夜潇寒忽然道“去找西辰要一份!” “……”去偷一份来的直接! 顾林枫离开的时候,门窗打开了一瞬,月光倾泄在床榻上一小块光斑,回眸一撇,他看见一双小脚裸露出被子…… 李渊不是傻子,他查过那天在客栈劫持他儿子的人,连根毛都没查到,后来他儿子无缘无故的又出现在他眼前,并作为筹码来威胁他,最近淮江赌场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的。 奈何无论他多努力,都找不到一丝丝关于他们身份的线索……他自知惹了什么人,也懂得适可而止! 但是,他没本事,不代表他上头的人没本事啊~~ 一大早的,客栈外面闹得鸡飞狗跳的,西辰又是一身酒气的拎着烂醉的张曦兮在大堂耍酒疯,西辰一度认为,张曦兮是个有故事的人。 东凡恰好出来吃早饭,张曦兮一把甩开西辰,拽着东凡的衣领粗鲁的问“阿东…你跟我说实话,阿西喜欢吃什么?” 东凡阴沉着脸缓缓的低头,戚眉看着那满是泥巴的手,垂在身侧的胳膊微微弯了弯,还是没打下去。 “米饭!” 张曦兮松开东凡的衣服,哈哈笑了起来“废话!” “啪~~”东凡丝毫不犹豫的一掌推开她。 夜潇寒无语的看着他们,身后的阮珞是一脸震惊“张曦兮不会真的喜欢西辰吧?” 西辰是清醒的,他的一身酒气都是被张曦兮给泼的,他淡定的拉着张曦兮回房。 张曦兮不知道怎么变得脏乎乎的爪子,往西辰身上脸上乱抹~~将她丢在床上,西辰简直觉得像是卸了一个大包袱! 第五十三章 我手疼。 饭后,阮珞手中攥着那块紫檀的姻缘牌,踌躇了好一阵子,夜潇寒看过去,“这个我来写!” 阮珞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两个字“夜珞” 难得,阮珞写的字还看的过去。 “好!” 夜潇寒抬起指尖,用指甲在紫檀木上,刻下了这两个字…… 阮珞举起那块木牌,窗前日光不算太强,牌上系在一段长长的蓝色锻带,风吹散动,蝴蝶结坠落…… 南楠安顿好程少七后,暗殿传来消息,说周明幽醒了!比起之前,周明幽多了口力气,也像个人样了。 周明幽之前只说了他也是受人指使,并且说出了药材藏的地方,但是并没说出真正的幕后人,药材已经找到,天山白云堂已经彻底整顿,新堂主也已经上任了。慢慢审着吧,不急…… 百米榕木姻缘树,万里伊人盼君归!浓密的绿叶间红绳木牌锻带缠绕,红灯下弥朦虚幻,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祈祷,无非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木牌子碰撞声哗啦啦一片。 夜潇寒手中姻缘牌上的两个字赫然映入眸中,工工整整,规规矩矩的两个字。 阮珞人小,为了不把她给弄丢了,夜潇寒干脆将她抱进怀里。 小小的姻缘牌与缠绕着的蓝色锻带特别显眼!因为挂的很高,大家都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夜潇寒满意的笑笑。 “好久不见!”一道声音忽的从身后传来,那一身灰衣服的男子,就是上次上门讨债的人。 男子一身灰衣,长发高束,别一白玉冠,捎带些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带商人风范。 “嗯。”夜潇寒轻轻点了点头。 男子靠近一步,调侃道“离王,可从不食言的对吧。” 夜潇寒不在搭理他,抬步离开。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向来是明日拍卖会,淮江聚集的人物较多,为了少点儿麻烦,他觉得少出门比较好。 男子手中折扇哗的一下合上了,微眯起眼来“这位姑娘,就是开六十三点的哪位吧!” 阮珞听到有人说,忽的抬起头来,男子一怔,纳闷道“怎么还是个娃娃?~~” “我那日赢得银子还没找你要呢。”娃娃怎么了,谁是娃娃了!你全家都是娃娃。 “……哦?”男子绕有兴致的说“姑娘你说的那四十万两吗?” “对,”男子跟上夜潇寒的脚步,阮珞趴在夜潇寒肩头上,和他聊的不亦乐乎…… 夜潇寒忽的止步,男子也适时停下了步子,并没有撞上去,依旧平静的说着“姑娘,你摇的那六十三点,是不是出老千!” 像阮珞这种一看就知道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的娃娃,根本不可能把握力道,将骰子在骰盅中一劈为二。 夜潇寒刷的扭过头来,冷冷道“证据?”你说阿珞出老千,证据呢? 男子脸色一僵,房子都被他给拆了大半了,他那里去找证据? 淮江赌场的规定大家在清楚不过了,如果人在赌场欠债后逃跑了,那就是主办方赔偿了。 眼前这个男子,是淮江赌场半个主人!洛疏远…… “如果现在我给一副骰子,姑娘你还能摇出六十三点的话,赌金翻倍还给你” 阮珞:“我手疼!” 洛疏远顿时无语凝噎。夜潇寒静立片刻,冷冷道“滚!” 洛疏远扯了扯嘴角,哗的一声又把扇子打开,特牛掰的说“滚就滚,明个记得赔钱!” 前后态度大反差啊~ 还真是说走就走,一转眼时间就没了人,阮珞好奇,这家伙到底来干嘛的? 她或许还不知道,她在淮江赌场摇的那六十三点,已经成为神话! 夜潇寒依旧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眼前忽的一闪两道身影,埋没在人海之中,不由戚眉,又看见了安葵! 第二天的拍卖大会简直是盛况空前的热闹,整个淮江都沸腾了。 大会持续七天,拍卖药材多达数千种。作为主办方的聚易阁,每种药材在这次大会上拍卖所得的银钱。百分之四十九上缴给聚易阁七大主人,平均每个主人分百分之七! 那没办法,这里是人家罩着的地盘。就像给你了交易的安全保证,你交点保护费,地租费……如果在严打毒药的现在,你出了淮江在任何一个地方光明正大的贩毒,那你就该进刑部了…… 拍卖会场定在了聚易阁中大区。 洛疏远一大早就在他们入住的客栈下等着夜潇寒还债了。他还想等着这笔银子在拍卖会上捞点儿什么。 偏偏夜潇寒还在不急不燥的吃早饭。 赌场的修建工程他已经先用自己的银子给补上了,但是,如果夜潇寒真不想还债,说实话他也没办法! 凭感觉来讲,夜潇寒不想给他。 对,没错,夜潇寒就是不想给! 张曦兮坐在那里六神无主的剥着鸡蛋,然后把蛋皮填进嘴里,西辰乐了“好吃吗?” 张曦兮心不在焉的嚼了两口吞下,点点头。 北夜带着那批药品日夜兼程在去淮江的路上,大概六月三四日到,但是交易时间是一号,也就是今天。拖延时间什么的,不好谈! 这么重要的事,东凡果断的交给西辰去谈。 “你去那?”张曦兮一口塞半个鸡蛋,抬头问。 西辰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管我?” 阮珞喝完最后一口粥,夜潇寒在东凡怒视的目光下光明正大的抱着她离开。 张曦兮腾的一声站起来“带上我!” 西辰冷笑“为什么?” 张曦兮目光有些复杂,迟疑道“没什么,我想跟着你。” 东凡觉得自己貌似打扰到他俩了…… 西辰犹豫了一下,见张曦兮这两天的确是有些不一样,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开口应道“好!” 洛疏远刷的一声出现在夜潇寒眼前,死死的堵着他的路,盯着他怀中的阮珞道“殿下,我其实不想和您扯上银子的问题。但是欠债是要还的。” 洛疏远的目光**裸的看着阮珞。那模样就像灰狼看着兔子。 “你把阿珞赢得的银子还上,我就给你!” 洛疏远毫不犹豫道“她那是出老千!” “证据?” 洛疏远无语,不禁坦然道“你是不是不想还?” 夜潇寒一脸“对,我就是不想给你”的表情冷淡淡的从他身边走过。 “你……”你…… 夜潇寒本来是想给他的,但是他看阮珞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一间小酒楼里面,西辰纳闷的看着一脸阴云明摆着不开心的张曦兮,“你怎么了?” “没什么”张曦兮心事重重的模样都写在脸上了。 “骗人!” 张曦兮喝了口茶,丝毫不理会他戳穿自己的谎话。 西辰越是见她不愿说,也没在继续问“你在这儿等着我,大概一柱香时间我就回来。” “干嘛?” 西辰看了看她,“没什么,在这儿等着,别乱跑。”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桌子,西辰一走,张曦兮脸色顿时又沉重了一大半。 隔着一层厚厚的红纱,只能模糊的看到对面一道人影,西辰道“交易改在四号!” “为什么?” 从声音来看,对面是个女人,且是一个深沉的女人。 “运输途中出了点问题。” 对方沉默了许久,女人说道“押这儿一个东西吧。交易过后,在取走。” 西辰犹豫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来,“这个可以吗?” 只是隔纱看过去,女人看到是一块玉佩,不禁轻蔑的笑道“我不需要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这块玉佩刚开始他还不想给呢,你以为西护法的玉佩仅仅只是一块玉吗? 女人平静道“随你来的那个姑娘!” 西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行!” “砰,”张曦兮忽然翻身离开,刚刚她坐着的地方,赫然一道长剑划的裂痕。 她脚步虚浮的倒退两步,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脑子一懵,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聚易阁中大区,二楼栏杆处,夜潇阳倚在那里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一丝杂音都没有,只有一叠高出一叠的价格。 忽的,夜潇阳低声道“哥,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安葵?” 夜潇寒点点头。 安葵也看向了这边,见到夜潇寒的那一瞬,她呆愣那儿。 熙攘繁多的人群与她摩擦湮没,夜潇寒站在阁楼处,冷冰冰的负手而立。 安葵立刻反应过来,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从人群里挤着往楼梯那边跑去。 女人冷笑的看着红帐外西辰的身影“人我已经拿到了。见到货后还你。” 西辰凛然,厚重的红帐刷的上下一分两半,从中坠落。 女人淡定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色衣裙,头戴斗笠,层层叠叠的黑纱垂落在腰迹,看不到面容与身材。 “如果你手中有货,四号前,她是安全的,但是……过了四号,我就不能保证了。” 西辰握紧了的拳头还是没砸下去。冷冷的看着女人“我押在这里,把她还来。” “哼,”女人冷笑,不搭理他的要求,纵身离开,西辰浑身一震,慌乱的追出去好远,但还是没追上。 ps:以后更新时间改在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 第五十四章 小子,我家小姐呢? 阮珞一脸惊诧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安葵。 一段时间没见,她憔悴了不少。 整块栗子糕含在嘴里,阮珞一口吞了下去。 “离王哥哥。”安葵擒着满眼激动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夜潇阳小步挪到阮珞身边,坐在她身边低声道“小珞,你情敌来了。” 夜潇寒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像看着着空气。 安葵颤抖着声音慢慢的靠近他“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回答她的,是冰冷的沉默。 安葵踌躇着想要接近他,却又止步不前,苦笑着解释道“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哭的像个泪人儿。 阮珞拿着一块栗子糕塞进夜潇阳嘴里“好可怜~~” “……”夜潇阳嚼了几口,灌了点水吃掉“嗯,是挺可怜的,那小珞你把离王哥哥让给她好不好?” 阮珞撇了他一眼,把整盘栗子糕塞到他面前,“给你。” 夜潇阳接过,“好!” 怎么感觉那里不对劲了…… 西辰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与慌乱,就像刚刚被掳走的,是教主一样。 西辰握了握拳头,转身回去,路过刚刚他们坐过的酒楼外面,忽然一普通平民打扮的男人抱臂霸道的站在马路中间,正好挡住他的路。 西辰不耐烦的错开一步,从他身边过去,那人拽住他的衣服,挑衅道“小子……” “砰,”西辰反身踹了他一脚,直接踹爬在地。那人哼哼了两声,又从地上爬起来,呲牙怒目的拎着西辰的衣领,握紧了拳头就要砸下去。 “砰,”又是一脚踹下去,那人捂着肚子连连退了好几步…… 西辰垂眸拍了拍衣服,继续往前走。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救张曦兮,或者说,把曦兮给换回来。 那人硬生生的憋着口血,冲着西辰的背影还算有礼貌的大声问“我家小姐呢?” 西辰身形一滞,再次回头,“什么小姐?” 那人这次敢怒不敢言的解释“小姐名叫张曦兮,半个时辰前,与你一起进着酒楼的。” 西辰愣了一下,斧头帮的来找人了?为了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西辰直接了当道“不认识”。 那人也只是虚弱的抬眼看了看西辰,没敢在说什么。 说到最后,安葵早已泣不成声。 夜潇阳有那么一点点的震惊,杜高居然想让安葵转嫁给夜潇琛。而且已经……已经……睡了。 “所以,张曦兮就押那儿了?” 西辰点点头。 东凡看了一眼他那脸上明显写着担心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西辰冷笑,果断回答“怎么可能?” 东凡平静的望着他,西辰与他对视几秒,又垂下了头,闷闷的喝了口茶水。 许久,东凡才道“最好是。” 张曦兮是因为被父亲逼着成婚才从斧头帮逃出来的,她是有未婚夫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西辰还得灭了斧头帮炸平了霍山抢张曦兮吗? 程少七刚醒,一手撑着床,一手捂住心脏缓缓坐起来“下手真重!” “你胆子也不小!”南楠端了碗粥进来,轻蔑道。 程少七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脑子一抽一抽的疼,“阿南,今天几月了?” “六月初一” 程少七微微戚眉,身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看起来伤的挺严重。 南楠将粥碗放在床边小木桌子上“怎么?都这样了还呆不住啊。” 程少七单手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慢慢吞下“不都拜你所赐。” 南楠笑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程少七吃痛,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疼。” 程少七一脚踢开被子,拿过衣架上的外套两三下穿上“南楠,我告诉你,认识你真是我人生一大败笔。” “你出不了魔教”南楠淡淡的说出这个事实。 程少七穿衣服的手顿了顿“那你送我离开。” “你是在求我吗?” 程少七噎了一下,撇了他一眼“算是。”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把东凡喜欢李阿珞的事传出去。” “……”你还不如直接去死来的痛快。 夜潇寒只好奇,杜高该怎样让安葵名正言顺的嫁去秦王府。 安葵的目光突然转到了阮珞身上,她满脸悔恨颤抖的说“是不是因为她戴了我的面具,你才喜欢她的。” 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夜潇阳心里越发觉得夜潇琛真不是个东西。 “离王哥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一个青楼烟柳之巷的女子,你竟然……” 周边的空气陡然压缩到冰点,安葵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完全闭了嘴。 一国郡主,安葵是逍遥宫宫主心念之人,怀着秦王的孩子,顶着离王妃的名号。真够可以的。 夜潇寒是不是该为她向夜潇琛讨个公道什么的?做梦! 夜潇寒一直没说话,将安葵无视的彻底,许久,安葵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开。 西辰走在去聚易阁的路上,忽然从街上四面八方的蹿出十几个手拿刀棍的青年人,将他团团围住。这事儿在淮江的大街上发生,是很正常的。众人只是绕路走而已。 西辰脚步一顿“干嘛?”看似是领头的一男子先问道“我家小姐呢?” 西辰依旧冷言道“不认识。” 男子反驳道“我明明看见小姐与你进了酒楼,然后就你一个人出来,小姐呢?” 西辰不耐烦的吼道“我说了不认识,滚!” 男子还想在说点什么,但是西辰已经没影了。身边一人问“咱直接动手不就得了,那里给他来那么多废话?” 男子冷哼一声“你打的过他?” …… 安葵渐渐冷静了下来,嘴里呢喃着说着“我不想嫁,我不想嫁给秦王。我……” “你猜哥他会怎么做?”夜潇寒话音还未落,突然十几个人闯入二楼,安葵有些手足无措。 那十几个人是来请安葵回去的,安葵也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夜潇寒,希望他能出面留住她,但夜潇寒自看见安葵后,就没开过口。 安葵苦笑着说“告辞。” 阮珞有点纳闷“我比较好奇,安葵怎样才能转嫁给秦王。” 夜潇阳给他倒了杯茶“我也好奇!” 难道还要夜潇寒把她休了。然后转嫁给夜潇琛,那夜潇琛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恐怕到时候,会成为整个天辉乃至大陆茶余饭后的笑谈。 夜潇寒淡定的抬眸“我让你跟踪李渊的事,怎么样了?” 先前顾林枫从他手里又抢走了噬波水,那李渊一定会向他上头的主子禀报,这样就能顺着这条线摸到他主子身上。 夜潇阳噎了一下,不禁翻了个白眼,突然就来气了“我是你兄弟,不是你属下,天天给你办事儿你不但不给银子,还不让歇了?” “听说洛疏远最近在找你。” 一听到这三个字,夜潇阳头都大了,忍了忍满腔怒气,平心静气的说道“李渊最近在家照顾他老婆孩子呢,根本就没出门。” 要说夜潇寒欠洛疏远两千多万两的话,夜潇阳欠的就多了去了! 东凡收到北夜的信,北夜对那幢废宅根据图纸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若不是门口有阵法,那就是墙上有机关。 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北夜不能肯定,东凡也不敢轻易尝试,北夜说等他回去亲自去看看。 顾林枫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急急忙忙的说“李渊去了废宅。” 夜潇寒瞪了夜潇阳一眼,夜潇阳尴尬的没说话。 西辰突然停下脚步,无奈的回过头去“我说了不认识,你们别在跟着我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可是我们明明看见小姐和你在一起的啊。” 西辰握了握拳头,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行,那你们跟着吧。” 南楠拿他的家人来威胁周明幽,刚开始他还咬着点儿牙,就是不说出幕后主使。但这种情况只坚持了一天左右,第二天周明幽主动提出要见南楠。 他说,他知道的全都告诉南楠,但是,他要知道他的家人是否平安。 这个好办,南楠不急着听他说幕后,毕竟药材已经补上了,南楠也只是知道位置,并没有真正的去找过他的家人,祸不及妇孺啊…… 周明幽深深的看了南楠一眼“答应我,你不会去刁难我的家人,我就告诉你。” 南楠点点头“如果你肯说实话,我就答应你。” 这批药品名叫黎骨粉,非草非木,只是一种花粉,很珍贵的一种白粉末,每一斤白粉能提炼出一小瓶乳白色粘稠的液体,不过要和几种东西混合才能提炼,但是这种药粉本身,就是一种毒。 天山每年的产量只有几十斤,价值不菲! 黎骨粉是土蛊毒的配方之一,单个来讲是一种能够刺激大脑,产生大量幻象的药,是酒精所带来的效应的几十倍。 这种药的药效还未被开发,以上用途只是估算,就算它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被开发的程度,但是销量渠道还是很多的,毕竟它是书中所记载的,土蛊毒的成分之一。 第五十五章 孙子,我是你大爷! 东凡曾找白子一专门研究过黎骨粉,天下毒,药,本一家,白子一从黎骨花的种植开始直到黎骨粉的生成,硬是没有研究出习性和与之相配的药物。 黎骨花,火红色七片花瓣,白色花蕊,椭圆形米白色果实,根茎80厘米,长叶翠绿硕大且毛糙,一般都是成片种植。 果实磨成粉晾干后,就是黎骨粉,微苦。 周明幽全盘托出,他说,他之所以干这些事,是因为詞苍皇帝逼的…… 刚一开门,门外就有一青年喝的烂醉的撞进来,夜潇寒侧身,那人直接摔进房间里来。 夜潇寒牵着阮珞的手无视他跨步过去,夜潇阳心里窝火,更没空搭理他。踩着他身子过去。 夜潇阳突然不走了,阮珞也停那儿了。那个醉鬼两只手拉着他俩的衣服哈哈笑着。 夜潇阳踹了他一脚,没踹开,醉鬼哼哼了几声,松开了夜潇阳,转而去拉着夜潇寒,一边扯着脚步垂地的衣服,一边迷迷糊糊口齿不清的呢喃着“孙,孙子……” 夜潇阳忍着没笑,阮珞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夜潇寒二话没说抬脚就要把他给踹开,醉鬼有几分功力,死死的按住夜潇寒的脚“你别激动,孙子,你听我说,你特么不就想要巴结人家吗?你有什么啊,你就把黎宁给卖了,我告诉你,我看不起你,多大点事儿啊,黎宁她还那么小……你个糟老头子!” “……砰!”夜潇寒一脚把醉鬼给踹进房间,撞上桌子腿,将桌子压的碎掉,醉鬼硬生生给踹醒了,胸口一阵阵抽疼。呜咽了一下,突出一口混着酒液的血…… “你谁啊,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夜潇寒冷冷的矗立在那儿,看气势有种想上前补两脚直接弄死的趋势。 夜潇阳哈哈的笑“那你是谁啊?” 醉鬼嚷嚷着“我,我爹,爹,亲爹,是张,张什么来着……” …… 夜潇寒默默的转过身去,拉着阮珞离开。 “孙子。你站住,说你呢,你站住,别……” “砰!”夜潇寒一掌风刃砍过去,若不是醉鬼刚刚被打的清醒了一点,堪堪躲过了,现在命估计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刚刚那惊险,吓的醉鬼怯懦的不敢在说什么,但是下一秒他就懵啊,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糊涂,继续问“你是谁啊?” 夜潇寒头都不回。 夜潇阳悻悻的看他一眼,小子,自求多福吧。 “别走,你个糟老头子,你……” 夜潇寒刷的转过身去,一袭风韧铺天盖地的打下去,“我是你大爷!” 醉鬼吓得爬起来屋子里乱窜,风韧是无处不在的,片刻间,醉鬼的衣服烂成布条,身体上道道伤痕血渍泊泊而出。一头猛的栽在地上,“我爹是张……山……” 阮珞无比惋惜的看着他“像这种败家孩子,就应该乱棍打死,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 等等,阮珞突然想起来他刚刚貌似说了一句话“他认识黎宁?” “黎宁是谁?”俩人异口同声的问。 “就是张曦兮啊!” “张曦兮是谁?”夜潇阳一头雾水的问,看情况,还是老熟人啊? “和阿珞在赌场的那个姑娘”夜潇寒开口解释道 一想起那个女人,夜潇阳就浑身不舒服,“那个泼妇~~” 聚易阁中大区,拍卖中途休息时间,整个会场乱哄哄的。也没人注意到这边,只是…… 张山一脸怒气的领着一大群健壮的斧头帮弟子气乎乎的跑来,粗旷的声音喊道“抓住他!” 夜潇阳诧异的回头“人家爹来了。”其实夜潇阳想说“他大爷,人家爹来了。”因为很少见夜潇寒爆粗口,他刚刚亲口对醉鬼说的,我是你大爷…… 阮珞道“他就是张曦兮的爹啊~~” 那个男人完全具有一帮之主的江湖豪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直,大气的人。 醉鬼被人扶了起来,扶着离开了。估计还剩一口气。 瞬时,十几个人就将他们包围起来,张山怒气冲冲的喝道“给我抓起来。” 夜潇寒将他们无视的彻底,抱着阮珞足尖轻点,瞬间便没了影,夜潇阳轻功更好,几乎那些人都没碰到他的衣角。张山手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张山握紧了拳头,暗骂道“混蛋!” 他们到废宅的时候,李渊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夜潇寒的脸色刷的暗了下来,夜潇阳悻悻道“失误,一个小小的失误……”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夜潇寒直接拿把剑架在李渊脖子上,逼他说出废宅的机关来的方便。这个废宅早十几年就已经荒废了,听说原主人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被屠门了,县令调查申冤无果,便把这废宅充了公,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恐怕李渊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顶上这处废宅了吧。 阮珞呆在树杈上耷拉着两条腿,看着李渊越走越远的背影,回过头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夜潇阳往后面退了几步,退到阮珞身后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西辰步行到一处客栈,站在客栈门前,六月的烈日阳光下,门牌上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 西辰顿了顿,身后那条尾巴还在不死心的跟着。便无所谓的抬步进去了。 外面闷热闷热的,一进屋凉快了许多,屋子里竟没什么人。西辰走向柜台,掌柜的不在,一擦桌子的小二忙把毛巾搭在肩上,跑过来问“您是吃饭呢吧,您这边坐……” “人怎么这么少?”西辰有点纳闷儿,按理说,这一个月淮江都不该人少的啊。虽说过了晌午吃饭时间,也不该这样冷冷清清的…… 小二乐呵呵的笑着“您还不知道呢吧,今天拍卖会第一天,大伙都赶着去呢。” ……忘了! 小二接着道“您这边坐,这边坐,小店有新推出的……” 西辰直接打断他的话“不必了。”他环视四周看了看,淡淡道“我找玖瑰” 小二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下西辰,看西辰装扮言谈,便知不是什么普通人,犹豫着问道“不知您是?” 西辰思索了一下,道出一个名字“青狼” 小二又打量他几番,谦笑道“您稍等!” 见小二上了阁楼,西辰转身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倒了杯茶水。往外面撇了一眼,门外那几个人还在鬼鬼祟祟的跟着他…… 过了片刻,小二又下来了,恭敬的向他行了个礼“您这边请。” 玖瑰就是那个和他们长时间交易的女人,黎骨粉的大部分渠道,都是她在收购,每年的六月进行交易,价格是固定的三千万两白银,货也是固定的斤数,大概有几年来往了吧。 当然,玖瑰只是一个代号!就像青狼一样,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称谓。 女人一袭黑衣长绢,斗笠上垂着的黑纱长及脚踝,看不清任何一处地方。神秘又望而不可及。 “你很少找到这里来的,”女人有点讽刺的笑道。 “我押这儿,把她还来。”西辰冷若冰霜一般。 女人轻笑“别这样和我说话,我会不高兴的。” 西辰退后了几步,长剑架在女人脖子上,剑锋砍断了一半的斗笠垂纱,露出女人的脖颈来,西辰厉声道“把她还来。” 女人不冷不淡的说“拿剑对待顾客,可不是规矩。” 西辰顿了顿,又将剑给收了回去。 女人冷笑,颇有挑逗意味的说“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无条件把她还你。” 西辰握了握剑柄“无可奉告” 女人妖冶的笑声轻轻的传出来“那丫头可是说,她喜欢你呢。” 西辰瞳孔猛地一缩。“你把她怎么了?” 女人抬起手来,打了个手势,几人扶着张曦兮从里面走出来。 张曦兮身子软啪啪的任由人拉着。西辰镇定的大步向前,蹲下身子来拍了拍她的脸颊“张曦兮,张曦兮,张黎宁……” “原来是霍山斧头帮的大小姐啊~”女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恍然大悟“怪不得脾气那么火!” 西辰冷冷道“解药?” 女人笑笑“哪有那么容易给你解药。” “你要什么?” “拿你的真实身份来换。” 西辰轻蔑的看她一眼,正要拒绝,女人突然按住张曦兮的肩膀,好像触到了某种穴位,张曦兮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苍白着脸颊疼得咬牙,硕大的汗珠子突突的落下。 阮珞挂在夜潇寒怀里,俩人走进废院。夜潇寒决定,在看一遍。 夜潇阳无奈的跟在后面和他一起在找一遍…… 徒劳…… 夜潇阳问“小珞,你发现那里不对劲没有?” 阮珞从夜潇寒身上滑下来,果断道“没有。” “为什么要在这里找机关?”阮珞缓走向大门口。边走边问,夜潇寒敛眸,冷声道“你给我好好看着李渊~” 夜潇阳忙不失迭的点头。 阮珞道“阿阳,其实你可以在李渊身上涂有气味的药粉。” ……夜潇阳感觉脑子忽然间,就通了!对啊,他可以在李渊身上洒药粉,在鞋子底涂标记!! 夜潇阳高兴的凑过去“小珞,你太聪明了。” 第五十六章 你俩去玩儿泥巴了? 夜潇寒一把拉过阮珞,淡然道“洛疏远现在……” 威胁我?……夜潇阳噎了一下,悻悻的松开手,不禁退后了几步离阮珞远点,干脆利落道“告辞!” “他跟洛疏远是什么关系啊?”阮珞见他躲洛疏远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债主关系。” 夜潇阳在淮江赌场瞎混,欠下的巨额债务可不是说还就能还上的,他已经被洛疏远给列入黑名单了,多亏夜潇阳有个王爷的身份,而且轻功不错跑的快,要不然,他早就死洛疏远手里了。 洛疏远声称,见一次打一次! 阮珞和他不慌不忙的一前一后的走着,看着夜潇寒的背影,她无端的有种安全感。如果那天她想环游世界了,那就绕着他转一圈儿…… 夜潇寒突然止步,转过身去说“走快点儿。” “哦,好。”阮珞加快了脚步。 西辰瞳孔猛的一缩,厉声道“住手” 女人得意的笑了笑,松开她的肩膀,看向西辰“想通了?” “你无耻!”西辰恨恨的咬牙道,还从没见过这样来威胁别人交出真实身份的。 女人毫不在意他的言辞,依旧淡笑着“把你的身份说来听听。” 张曦兮忽然睁大了眼睛,稍稍片刻,她便反应了过来,紧紧的抱着女人的双腿,张嘴便咬了下去。 女人吃痛,狠狠的踹她一脚,张曦兮身子不稳,西辰腾空接住张曦兮。张曦兮焦急的嘶哑着声音“阿西,快走……” 女人眸色暗了暗“你们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西辰火大了。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女人没有料到青狼敢真的动手,毕竟他们有多年的利益来往,可当女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屋子内的下人都死光了,凌历的剑光劈头盖脸的砸向她,刀锋直刺的她眼睛疼。 女人迅速躲开身子,剑锋擦着她的肩膀,削掉右肩的衣袖,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来。 女人眼瞳低沉,若是稍稍慢了一秒,她的右肩,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女人堪堪与西辰过了几招,几次惊险过后,女人才反应过来…… 女人没有武器哪怕比西辰武功高也吃亏,空手接白刃简直扯淡! 那一剑砍下去,女人闪了身形,忽然间就不见了。 西辰脑子越来越迷糊,在转身,模模糊糊的看见阮珞在他身后站着,西辰一怔“教主,您怎么?……” 忽的,张曦兮拍了拍他的肩膀,甜言道“阿西,我真的喜欢你!”她的笑容很甜,很满足。 转眼间,幽黑的暗殿里,西辰血迹斑斑伤痕交错浑身铁锁链的躺在稻草垛里,阮珞在铁栏栅那里朝里面张望着,担忧的说“阿西,吃点东西吧……” 所有画面混合在一起,他看的模糊,复杂,晕晕沉沉的。 东凡他们的鼓励,阮珞的无赖笑语,突然切到那晚的麦田里,萤火虫星星点点犹如繁辰夜空。高过半膝的麦浪翻滚,紫衣姑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在这些模糊重叠的景象里,一道清晰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西辰呆呆愣愣的毫无意识下回答“我叫……” “醒醒,阿西~~快醒醒!”张曦兮用胳膊勒住西辰的脖颈,一手在他背后快速的封穴道。女人狠厉的扯下张曦兮,将她摔在地上…… 西辰依旧迷迷糊糊的回答“我叫青狼。” 女人眉目紧戚,再次问道“真实名字?” 西辰微闭的双眼忽的睁开,快速闪了身影,女人错愕之迹,那把剑已经横在了脖子上,入肉三分,血珠顺着剑锋流下,滴在躺着的张曦兮指尖…… 女人疑惑的看着他。西辰平静道“你给她喂了什么?” 女人咬牙不说,西辰脸色刷的阴暗下来“你信不信我喂你吃虫子。” 西辰能明显的感觉到,女人身子狠狠的震了一下,太恶心了! “我从不食言,答应你四号给就是四号,大家不过是图利,何必闹得这样不开心呢?” 西辰不像是开玩笑,他在极力忍着想要杀了她的冲动,女人心下顿了顿,对于这批药品交易的去留,她也不是能做的了主的,她从怀中摸索出一瓶药递给他。 西辰抱起张曦兮离开那里,女人握紧的手,指甲深深的陷进皮肉里。 阮珞快步跟上夜潇寒,夜潇寒放慢了脚步等她! “我们回客栈?” “嗯。” 夜潇寒抬手抱起她“你又重了……” 南楠不能离开魔教,他只是将程少七送下山,就又回去了。 呆在山下的那一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程少七整个人都兴奋了!身上的伤还没好,程少七只能先去帝都把伤养好了在说,幸亏他有偷南楠几块银子! 西辰抱着张曦兮下了楼,门外那几个人还在鬼鬼祟祟的呆着。西辰犹豫了一下,从后门离开了。 对于玖瑰的**散,西辰有试过药性,在青柯那里,他们四大护法都亲身试过,每年都有吃避毒丸和各种毒药的他们,当然起不到什么重要的效果。 夜潇寒带着一身泥的阮珞回了客栈,东凡惊讶的看着他们俩“你们去玩儿泥了?” 夜潇寒僵硬着脸色,路上,一辆马车发疯了似的从他们身边路过,车上有些木桶,跌落下来,躲已经来不及了,夜潇寒一掌劈碎了那桶,桶里面都是水啊~~浇了他俩一身! 路上尘土多,他俩身上又有水,荡起的尘梓黏在他俩身上,就跟从泥里爬出来一般…… 东凡左右看了看阮珞,特别无语崩溃“教主,先洗澡吧……” 西辰扛着张曦兮进了门,一看见阮珞和夜潇寒,登时就懵了“教主,你跟离王去玩儿泥巴了?”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俩人居然去玩儿~~泥巴! “张曦兮怎么了?”东凡突然注意到西辰肩上的那抹紫色身影,看起来处于昏迷中。 阮珞也看过去“张曦兮?”说着就要伸出满是泥巴的手去碰他俩。 西辰没躲,被阮珞蹭了一身土…… 夜潇寒拽起阮珞,就像拎兔子一般拎着她“走,洗澡!” 东凡无语的看着他俩土人儿离开,抬手从西辰肩上接下张曦兮“怎么回事?” 西辰一身轻松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下“谈好了,四号交易。” 东凡点点头“张曦兮怎么回事儿?” 西辰默然,垂头沉思了许久,忽然抬眸“阿东,她喜欢我怎么办?” 东凡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惊讶道“你想娶她?” 西辰叹了口气,重新抱起张曦兮“没事儿,中毒了,吃了解药睡会儿就好。” 东凡回头看了看他的背影,他腰间一条黑绳垂着的一枚铜板若隐若现…… 夜潇寒换下脏衣服,一块东西突然掉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那是一块镂空玉佩,巴掌大小,光滑泛着荧光,上面刻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阮字,玉中清滑比水柔和……上面串了一条红绳,可以系在脖子上!天下间,能在玉上大摇大摆的刻阮字还挂在脖子上的,只有阮珞一个人了。 魔教的教主玉佩,看起来竟那样像玉玺。 估计是阮珞掉在他身上的吧…… 阮珞忽然推门进来,夜潇寒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里衣,裸露的锁骨往下。光着脚站在衣架前,墨发垂落,长至腰迹…… 阮珞心跳漏了半拍,痴痴傻傻的的说“有没有看见我的玉佩!” 夜潇寒抬手,掌心卧着那块玉佩,红绳缠绕,阮珞慌忙跑过去拿,夜潇寒突然握的紧紧的“不给。” 阮珞脸色一僵,掰起他的手指“还我啊~” 夜潇寒身高,阮珞还得踮起脚尖来,夜潇寒握起两个拳头“你猜。” 阮珞胡乱指了一个,空的。 夜潇寒在握起手掌“你在猜。” 阮珞指向另一个。 空的。 “你怎么两个都没有?” 脖子上一凉,那块玉佩滑至她脖子上,夜潇寒垂头,贴在她耳畔,几乎要碰到她的脖颈,轻声道“现在有了,” 阮珞抬眸,恰好能看见夜潇寒白衣间,若隐若现的身体…… 直到跑进自己的房间,阮珞喘着气,啪的关上门蹲下身子,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夜潇寒看着那傻丫头跑出去,噗嗤一声笑了! 今天的拍卖会结束了,客栈里的人越来越多,无非是说着今天那件那件药材怎样怎样了,阮珞湿着头发问大堂掌柜的买些点心,西辰从楼上下来,“教主,你饿了?” 阮珞从盘子中捏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阿西,张曦兮没事儿吧?” 西辰点点头,从阮珞手中接过盘子,找了个桌子坐下,轻声道“没什么事儿!” “阿西,我今天见到张曦兮的爹爹了。” “张山?”西辰略有些惊讶。不是惊讶张山为什么会在淮江,而是惊讶怎么就跟教主碰上了。 “嗯,张曦兮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因为那个醉鬼说,他爹是张山。 西辰匪夷所思的看向阮珞“教主,您怎么知道?” 阮珞喝了口茶水“今天见到了啊~” “嗯,她是有个哥哥,不过也是个败家孩子,叫张……好像叫张,张之千。”西辰略有所思道。 那家伙可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吃喝玩乐……作为一个富二代的标准,他什么都干的出来。但是,张之千特别关照张曦兮,可谓是兄妹真情啊~为此西辰还留意了下他。不查不知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张之千跟李猜俩人,还是多年的好兄弟! 第五十七章 到青楼谈人生 “他骂夜潇寒是孙子!” “那他还活着吗?”西辰诧异的看向阮珞,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这小子有前途啊~~ “应该,还活着……” 西辰忽然觉得斧头帮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然后他就想到了张曦兮,想到了他中了**散后,脑海里那抹紫色,**散服下以后,能刺激到脑海里最放不下,印象最深,最担心的,能放大人的**,哪怕曾经只有一丝丝的念头。 西辰胆战心惊的问“教主,您觉得,张曦兮是不是喜欢我?” 阮珞老神在在的凑过去“如果我要是嫁给夜潇寒,你反对吗?” “啊?您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 “那不一样……” “教主,您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毕竟您和离王的身份,你俩结婚有点天方夜谭……”西辰试图挽回阮珞的思想! 阮珞若有所思的说“阿西,你接触过女孩儿吗?” 西辰淡定的喝了口茶水“您算吗?” 阮珞呵呵笑了笑“除了我呢?” 西辰想都没想,果断回答“没有!” 阮珞想了想“我还是去找阿东跟你谈谈人生吧……”说着端起盘子上了楼。 顾林枫说,他顺着李渊提供的消息,还真摸到了帝都,李渊不过也是一个转货的冤大头,他只需要在淮江购买指定东西,然后将东西送到某个地方,或者交给某个人,顾林枫曾稍稍小心的问过,银子是怎么转的? 李渊说,都是他自己拿银子垫上,然后那边收到货后,自然会报销,顺带会给他提成百分之五左右,李渊还赚中间的差价,就是谎报银两,当然他也不敢谎报太多。他还私扣少量货物然后转手变卖。 李渊这是上坑主子下骗商家啊。 那个废宅,里面绝对有大量的现银,夜潇寒查过江海钱庄。李渊在那里只有几千两的存银,江海钱庄的老板说,李渊每次来,都是兑换大量现银成银票…… 顾林枫拿到李渊送那儿的一块银子,并没有什么印记之类的东西。 难道那个废宅,只是他挖的一个私人金库? 估计是因为干他们这一行的很容易被人查。在钱庄存银子有风险,不如自己挖个坑把银子埋里边来的安全? 周明幽躺在暗殿的普通牢房里,身上的伤口被上了药,动一下还是撕心裂肺的疼,他望着幽凉的屋顶,昏暗的烛火摇曳着,看不清他黑眸中有多深沉,看不清的模糊着的侧颜,微微勾起了唇角。 南楠前一次假扮成顾林枫去找青柯的时候,被人给识破了,顾林枫随离王殿下去了淮江,哪能那么快回来,那次南楠差点没扣在离王府…… 顾林枫临走前,忐忑不安的说道“主子,南楠扮成我的样子,去离王府找过青柯。” “嗯。”夜潇寒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顾林枫默默擦了把汗,转身离开。 “顾林枫!”西辰突然叫住他。 顾林枫止步看过去,纳闷儿道“干嘛?” 西辰老神在在的给他倒了杯茶放在对面“过来,过来……” 顾林枫老老实实的坐那“干嘛啊?” 西辰犹豫着问“你接触过女孩儿吗?” 顾林枫白他一眼“没有。” 西辰撇撇嘴“没事儿了,再见!” 顾林枫一头雾水的离开“你神经病吧~~” 看西辰那种魂不守舍,吃个饭都吃不好的样子,东凡有点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傻了?” …… 晚饭后,东凡出门办点儿事儿,西辰一直跟在他身后,东凡哭笑不得的问“你到底干嘛啊?” “阿东,你接触过女孩儿吗?” 东凡忽的想起来,今天教主说,要他跟西辰谈谈人生,东凡扯了扯嘴角“我带你去个地方!” 西辰一愣“那里?” 洛疏远坐在阮珞窗前,靠着窗梗,一袭青衣挺朴素的,手中折扇轻摇,悠然问道“你叫阿珞是吧?” 阮珞抬头“夜潇寒不在!” 洛疏远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点扫兴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又不欠你钱!” 洛疏远噎了一下“丫头,你怎么那么可爱……” “可爱也不欠你钱啊~” 洛疏远翻身进了屋,青衣落地,薄纱若隐,“丫头,我是来还你钱的。” 阮珞眸中晶晶亮的“四十万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洛疏远见她那反应不禁笑了“我带你去拿。” 阮珞想都没想爽快的答应“好!” 红纱缠绕,红灯高照,醉香粉脂,纱重楼暖,西辰一脸黑线“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东凡淡定的撩开红纱,进了门“带你来接触女孩儿” 醉榻阁可是老字号的青楼了~~ 门外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夜晚才刚刚降临,这里热闹的比市集都乱。三五成群的男人拥着一堆胭脂薄纱的女人喝的烂醉。 丝竹之乐都掩盖不住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阮珞往后退了几步。 洛疏远拉着她的胳膊“阿珞,你放心,我只是把银票放在这里了,你跟我一起去取就好。” 东凡才刚刚进去,一堆女人就拥了上来,东凡侧身躲过,西辰猝不及防的被她们缠着。 东凡寻了个位置坐下,那些女人西辰甩都甩不开…… “阿东,你到底要干嘛啊~~” “哈哈哈”东凡笑得特别没节操“都说了,带你来看看女人!” “爷,别那么不开心嘛,来,笑一个。”几个女人花团锦簇的拥在西辰身边,往他身上蹭! 西辰都有种拍死她们的冲动。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西辰从她们怀里抽出自己的身子,鄙夷的看向东凡。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 阮珞被洛疏远带进一个房间里,洛疏远端来一壶酒水。“阿珞~~” 阮珞看洛疏远越来越像坏蛋了“你是不是想睡我?” 洛疏远一脸懵逼,尴尬的笑笑“小孩子天天都想些什么呢?” 阮珞又往后退了几步。 洛疏远关上门,外面的杂音一下子小了许多,他把酒壶放在桌子上,一脸祥和的说“阿珞,我们来谈谈人生!” 阮珞撇了他一眼“谈银子吧。” “好,我们就来谈谈银子。” “你说的银票呢?” 洛疏远拿出一沓银票来,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悠悠道“你喝一口,我就给你一张……” 东凡一把推开一个碍着他眼神儿的女人,“阿西,我们来谈谈人生……” “你是来谈生人的吧!”西辰每推开一个女人,就有另一个女人凑上来。 东凡轻笑,“跟我来!” 西辰甩开那一堆的颜值俗粉,快步跟上东凡。 老鸨迎面走上来,东凡随口道“把青怜喊来。” 老鸨笑得满面桃花“好,好好!爷您这边请~~” 西辰一脸嫌弃的上了楼。 几个女人扶着一个醉汉七倒八歪的撞来撞去,西辰躲的老远…… 反正是他不怎么来这种地方,他知道青楼是一个获取情报消息的好地方,在某种方面来说,这里是一个大量消息聚集地,很容易从人嘴里套出话来的,但是这方面的事一直是南楠一手处理的,要不然南楠怎么会认识程少七那个采花的无赖! 进了房,西辰终于甩了她们,身上满都是难闻的脂粉味儿,差点没恶心死他吧“你到底干嘛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道轻声细语缓缓传来“爷,您在吗?” 东凡道“进来!” 西辰怔了一下“青,青言?” 青怜就是青言,可是,青言她不是死了吗? 眼前的女子聘聘婷婷,妖娆妩媚,纤细的腰肢裹着薄纱,白皙细嫩的皮肤若隐若现,二八芳华的少女,狭长的丹凤眼里深黑的瞳眸,她长的煞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万千青丝盘起,珠钗翠玉,淡粉薄脂,仿若只一眼,便能被夺了魂儿去。 青言看到是他们,微怔了一下,稍稍屈膝行礼“见过东护法,西护法!” 西辰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是……死了吗?” 东凡笑道“青言如此大的能耐,怎么死的了?……” 青言是暗殿里培养的卧底,干一些幕后的事。说白了就是培养了送进青楼来的,她之前在帝都的梓潼楼,后来被转到了这里。 洛疏远看着阮珞,调笑道“丫头,你喝了我就给你。” 阮珞掂了掂酒壶,满满的一壶酒水。 “放心,不够我在拿,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酒水多。” “我不会喝酒。” “喝一口就会了。” 阮珞倒了一杯来,递到他面前“你教我啊~” 洛疏远看向她,阮珞笑得甜甜的,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儿一般,让人没有一丝防备,如此可爱的小丫头,该是多么纯真啊。 “好。” 洛疏远拿起酒杯来,一口饮下,然后将白瓷小杯放下,添满了推向阮珞“丫头,不苦……” 阮珞坐在那里,莹白如玉的手指缓缓的敲着桌面,依旧笑眯眯的看向洛疏远。 洛疏远一怔“你在看什么?” “看你!” “看我干嘛?” “等毒发!” 洛疏远脸色一僵,眼前忽的一黑,脑子懵掉…… 阮珞扯断床单,将他拴在床边的房柱子上,栓的结结实实的,还打了个死结。阮珞坏坏的笑道“洛叔叔,我要送你个大礼物……” 夜潇寒路过阮珞的房门,看见里面空了,窗户大开,不禁纳闷儿“人呢?” 第五十八章 你在干嘛? 青言当年遭人查探追杀,假死过一次,后来为掩人耳目,南楠又将她调到了淮江来。 淮江这地方水深人多,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西辰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青言淡笑“西护法从不过问烟花柳巷之事,又怎会知晓上心?” 东凡递给他一杯酒“你还记得她?” 西辰接过,点点头“自然记得。” 青言那时候可是火了整个魔教啊,虽说她常年待在烟柳之巷,但尚是清白之身,就算再难的任务,他俩也从未**,她喜欢南楠的事谁不知道?因为这事儿,前教主还差点没废了南楠! 关于青言的事太多太多了,都不知道她已经死过几次了…… “当年她不是被处死了吗?”西辰一头雾水的问。 前教主亲口下令将她处死的呀。 东凡看向他,犹如看一个白痴一般“教主对谁下的令?” “南……” 南楠!教主让南楠处死青言?所以?青言得以逃了一命? 南楠念旧情,虽说青言对他有非分之想,但毕竟是南楠一手调养出来的,情分还是有的。 “所以说,你是想用这件事来告诉我?我该不该喜欢张曦兮?” 东凡摇摇头“也不全是,” “怎么说?” “你当然可以娶妻,但是得在教主长大之后。” 洛疏远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脑子很重,头疼,浑身发软无力,但是…… 他身子就像煮熟的虾一般红,体内有种**蠢蠢欲动,那丫头到底喂他吃了什么? 阮珞绑好了他之后,拿着洛疏远的银票出门喊来了几个姑娘,姑娘们妖娆的薄纱身姿,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衣服都快要盖不住身子了,洛疏远只一眼,看的他精虫上脑……身子却不受控制的绵软动弹不得。 洛疏远死死的盯着阮珞,阮珞很无辜看了看他,平淡的说“这药叫千红,我还加了点石刚粉,另外,掺了点麻醉” 洛疏远听到的那一刻,死的心都有了。千红是媚药中的极品霸王啊,连带着石刚粉,那都能让人精尽人亡的死在床上,还特么掺了麻醉…… 超出身体限度,洛疏远浑身软懦,脑袋极度发昏,偏偏眼前的姑娘们穿的一个比一个少,他身上有灼烧的感觉,脑子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迷离,在他还没有丧失感知的时候,他看阮珞的目光都想把她吃掉,小丫头简直不要太坏! 西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分寸!” 东凡笑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压抑,教主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青言有些苦涩的笑笑“西护法有了喜欢的人吗?” 西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着调的问“你还想着阿南吗?” “不敢了。” 青言为此葬送了半条命,她那时的坚毅固执,那里有不敢这一说? 大抵就是身份的隔阂吧! 西辰垂眸,淡然道“我懂了。” 洛疏远口干舌燥,精虫上脑,**焚身,强撑着的身子其实早就跨了,他现在就像一头恶狼,双眼泛着绿光的**,烧着眼前朱裙罗曼,妖娆勾人的姑娘们。只能看,不能吃,体内所谓的反抗早就崩塌的一塌糊涂, 阮珞对这些姑娘们说了,不能让他吃到! 洛疏远想杀了这个女人,他现在想杀了阮珞…… 白皙的脖颈下,若隐若现遮不住的那片春光,林林总总花枝招展的姑娘在他眼前卖力的跳脱衣舞,偏偏他个磕了**的吃不到! 这种情况坚持了一盏茶时间,洛疏远差点咬舌自尽,这种滋味太难熬了。 “砰!”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夜潇寒君临天下的身影立于门前。阮珞喝茶的手顿了顿“夜潇寒?” 春光一片,洛疏远缚在柱子上,鼻血流一地…… 仿若被冻结了一般,整个房间里如顶上一坐冰山一般的压力,瞬间冻结了一切,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的阎王一般不可抗拒,夜潇寒脸色简直黑到了一个境界,比起在赌场抓到阮珞,他更想拆了这醉塌阁“你在干嘛?” 阮珞突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我……” 夜潇寒的刀子眼扫了一圈,脑子混沌的洛疏远不禁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一半儿!屋子里的几个姑娘忙拾掇好衣衫,将自己缩在角落里。 东凡听到隔壁的声响,越来越觉得像是夜潇寒,还没刚踏出门半步,就听见他家教主辩解的声音。“我是被拐来的!” 客栈内,阮珞小步小步的从门口挪到门口,“阿夜,你生气啦?” “砰!”门关上了,阮珞被关在了门外! 东凡一脸黑线,脑子疼得厉害“教主,您去青楼干嘛?” 西辰扶额,无可奈何的问“教主,您喂洛疏远吃了什么?” 阮珞纠结的看向他俩,一脸自豪的说“我喂他吃了千红,掺了石刚粉和麻醉的千红。” 然后就把人绑在柱子上,喊来几个姑娘来玩儿火! 西辰默默的为洛疏远默哀了几秒钟。 东凡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生无可恋了“您怎么跟洛疏远混一块儿了?” 阮珞说了前因后果,西辰紧紧拉着东凡的手臂,让他冷静点,看架势,东凡是要去砍了洛疏远啊~~ “阿东,冷静啊~~”阮珞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洛疏远了。 “教主,您药是从哪儿来的?”西辰忽的想起了这茬事来。 “从你房里拿来防身的。” …… 阮珞偷偷的开了一条缝,伸头进去,软糯的声音幽幽道“夜潇寒~~” 夜潇寒躺在榻上,微闭着眼,不说话…… 一阵沉默,门吱牙一声开了,阮珞磨蹭磨蹭磨蹭过去“你生气啦?” 夜潇寒沉默。 “我和洛疏远在那里,你是不是吃醋了?” 夜潇寒沉默。 阮珞委屈的扯了扯夜潇寒身上的被子,带着哭腔说“你居然不相信我……” 夜潇寒沉默。 阮珞带着浓重的哭腔说“你就是不相信我……” 夜潇寒腾的一声坐起来,其实刚刚她和东凡在外面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木吶的脸上微微扯了扯唇,勉强挤出几个字来“我相信你!” 阮珞脸色忽变“我都和洛疏远在青楼了,你居然还这么淡定?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 夜潇寒还能说些什么呢?他突然很佩服东凡,伺候阮珞这样不着调的主子真心不容易! “是那小子吗?”一男人指着客栈内的西辰问。一旁的小弟急忙点头“是,是!” 张山脸色刷的暗了下来,历喝一声“抓住他!” 西辰一怔,转过头去,十几个男人手持大刀将他团团围住。 张山大踏步走过去,从一个弟子手上拿过大刀,指着西辰沉声问“张曦兮呢?” “不知道。” 张山怒目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搜!” “不准搜。” 西辰声音不大,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见,话语中所具备的命令,冷漠的让那些准备搜客栈的弟子们都停下了身子…… “砰!”西辰躲过张山那一脚,张山踹在桌子腿上,整张桌子断裂,塌成几块。 客栈里的人都很自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淮江,这种事还是漠视的好,只要不危害到自己,就算大街上死人了也没人出面搭理。 刚刚人还很多的客栈大堂,现在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张山自知他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语气也放缓了一点“小子,我手下的人亲眼见到你和曦兮在一块儿,你最好把人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西辰的淡定让张山看起来特别掉身价! 张山的大刀一下子斜插进地面,裂开几道深痕“老子让你到阎王殿报到!” 不愧是张曦兮的爹,简直跟张曦兮如出一辙。 几个弟子从腰间抽出斧头来,照着西辰就砍下去,西辰侧身躲过去“我说了,我不认识张曦兮!” 张山根本不听他解释,伸手与他打了起来,客栈地方小,打起来动静特别大,倒是没有人前来看热闹。东凡站在阁楼上往下看去…… 顾林枫纳闷的看了一眼,楼下正打的激烈。那人不是霍山斧头帮的人吗?可真够惹事儿的。 顾林枫正要敲门,阮珞突然开了门从里面跑出来,吓了顾林枫一跳,急忙让路。 阮珞跑出去看,果然是西辰! 西辰根本就不是张山的对手,张山下手狠辣且根本就没有招式可言,他手上的斧头和大刀,都是见血封喉的家伙,几个回合下来,西辰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 夜潇寒只看了一眼,便又回了房,顾林枫连忙跟上“主子,李渊还要噬波水!” …… 李渊不死心的还找他们买噬波水! 夜潇寒点点头“卖给他” 奸商啊~~ 顾林枫从李渊手上夺过那瓶假的噬波水,为的就是不给李渊留下证据,还有,夜潇寒也觉得,李渊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会再次找他买货,就会在走一次老路,买噬波水是需要银子的。李渊估计还得进一次废宅,还得兑一次银票。 重要的是,夜潇寒还能在坑他四十万两。 顾林枫默!他觉得主子算得好! 西辰堪堪躲过他那一掌,闪身还未落地,张山的大刀便砍了下来,撕拉一声,划破了西辰的衣服,扯了好长的一条大口子,凌历的刀气隔着一层完好的里衣让西辰背上见血! 这是连击,下一刀丝毫不减锐气的扑面而来!张山豪气大笑“小子,去死吧!” 第五十九章 我喜欢你! 西辰眨眼间,东凡早已出手拦下了那一刀,张山稍做迟疑,转手便与东凡打了起来。 张山急红了眼,在加上他带来的那些弟子,东凡也只能与他周旋。 “小子,你竟敢和我张山作对,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有几分重!”张山越打越来劲儿,西辰脖子上架着刀,动弹不得,只能旁观。 东凡也是第一次与张山交手,摸不清张山的套路…… 阮珞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慢慢的挪到西辰后边,用手指戳了戳他,低声道“阿西,怎么了?” 西辰一怔,转过身去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脑子懵掉一半,卧槽教主你来干嘛! 守着西辰的那个弟子瞬间发现了阮珞,抬手就要打下去,好在西辰比他快,封了他的穴道,那弟子僵硬在那里,所有人的重点都在东凡那里,暂时没人注意到这边…… 西辰顾不得什么了,他急忙抱起阮珞,直接轻功飞身上了阁楼,砰的一声踹开夜潇寒的门…… 动静过大,身后已经有人在追西辰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身后几个持刀弟子绕着楼梯往上爬。 张山一瞬间的分神,正好看见这边,看见西辰怀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猛地想起来了,那姑娘就是今儿早伤他儿子的那个! 小兔崽子,可让我逮到你了! 张山突然激动了起来,没想到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砰!”东凡找准时机一掌打在他胸口处,张山跑神儿那一瞬,躲闪不及,一下子喷出一口血来…… 南楠匪夷所思的看着周明幽的供状,他之所以敢将白粉换成黄土,是因为詞苍皇帝想要黎骨粉,南楠没记错的话,詞苍有两大盛产毒药的地方,蛮荒凉地和天山!天山属魔教,蛮荒凉地属詞苍皇室。 詞苍皇帝要是想要黎骨粉,自己是种不出来的,这一点南楠还是知道的。黎骨粉只存在生长于天山!蛮荒凉地能种黎骨花,但成活率很低,而且,黎骨花的种子,还是高价从天山买来的! 所以说詞苍皇帝觊觎天山是很正常的。 周明幽说,詞苍皇帝急需一批黎骨粉,且,白云堂的上一任堂主,就和詞苍皇帝有牵连,天山白云堂将近一半的人,都是詞苍帝的,周明幽上任后,迫不得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次黎骨粉,是詞苍帝一手操办的,将货给换了,周明幽也不敢说些什么,最主要的是,周明幽的家人乃至祖上都是詞苍国境的。詞苍帝想要威胁他简直轻而易举! 詞苍帝只是让他把货藏在一处地方,然后逃命就行,家人詞苍帝替他照顾! 这句话没错,不假,北夜的确在周明幽所说的地理位置找到了那批白粉,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因为赶不上日期,北夜借了别人一些白粉运过去了。 说起来那人也真是大方,这种东西说借就借,连个抵押物都不要,该说他心眼儿大呢,还是缺心眼儿! 算了,周明幽招了这些,那第一件事,就是先清肃天山白云堂了,把那些詞苍帝的暗线什么的,收拾干净! 张山不愧是斧头帮的帮主,挨了东凡一掌只是吐了口血而已。接着他便在东凡眼皮子底下,窜身上了阁楼,去抓西辰和阮珞。 “砰!”张山还没接近到那个门,就被夜潇寒一脚给踹出去了,压断了阁楼栏杆,张山稳住了身子,堪堪停在了半空中,没有摔下去。 张山怒目看向那间房子“老夫好久没有碰到对手了,小兔崽子,我今儿非得收拾你!” 你们霍山的人都是怎么说话的?看来,张曦兮还算是比较有礼貌的了。真是长见识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真的惹到夜潇寒,那张曦兮可能就没爹了,东凡心下琢磨了一下,决定去叫醒张曦兮! 张山眨眼间返回来,爽快的一把扔掉手中的大刀,从腰间抽出斧头来“小兔崽……” “砰,”阮珞顺手拿起一个茶杯来,砸向张山,一下子砸在他头上…… 叔可忍,婶不可忍,阮珞都看不下去他们斧头帮了,上午骂孙子,晚上骂小兔崽子……关键骂的还是夜潇寒,阮珞怕曦兮会没爹啊~~ 夜潇寒敛眸,缓缓抬手拂过茶杯,杯中茶叶刷的一声犹如厉箭般射向张山,张山瞳孔猛地一缩,忙侧身躲过,他速度没叶子快,擦到他的胳膊,瞬间见了血…… “刷,刷~”几片嫩绿的茶叶接二连三的射过,张山武功底子还算高,虽不致命,但身上划出的几道口子,都在泊泊冒血…… 张山有些犹豫的止步不前,死死的盯着夜潇寒手下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现在就是杀人的武器! 张曦兮重伤晃不醒,一直在昏睡中,东凡端着一盆凉水还是没倒下去! 张山定睛看着夜潇寒,不在向前半步“敢问阁下是?” 一阵沉默,西辰忽然戚眉,唇角溢出血丝来,阮珞一怔“阿西?” 他背后的伤口还未处理,衣衫粘在血肉上!西辰也不是受不了这点伤,而是……特么的你那害人不浅的大刀上居然还好意思淬毒! 西辰有点晕! 夜潇寒看了眼西辰,脸色忽的又沉下来,抬眸看向张山! 张山有点担怯“敢问阁下是?” 一弟子忽然闯进来,无视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慌里慌张的跪倒在张山身边“老,老爷,少爷他,他,他……” 张山手一抖,嚣张不可一世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半“千儿怎么了?” 那弟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张山又气又闹,眨眼间便不见了人,片刻之后,斧头帮的人全走了! 顾林枫忙从阮珞手中接过西辰,抬手封了他几个大穴,东凡恰好进来“阿西怎么了?” “中毒了……” 天刚蒙蒙亮,张曦兮撑着身子摸索着敲了敲西辰的门。 东凡守夜,一直在暗中看着她。 没反应,张曦兮愣了片刻,一把把门推开! 西辰吃了解百毒的清丹,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从体质上来讲,他一定没什么大问题。 张曦兮看了一眼,一下子慌了神,担忧的晃了晃他,平常都是但凡有一点动静,西辰都会醒的啊,现在怎么?怎么…… 东凡本来想拦着她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因为伤口在背上,西辰趴着睡!扯下了身上那层薄被,张曦兮一眼便能看到他背上的伤。血晕染开了纱布,看起来有点可怕。 阿西,你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吗? 张曦兮颤抖的伸出手来,想要看看他的伤口,但没碰到!她很担心西辰,她怕那个女人会把西辰怎么样,她怕西辰会受伤! 张曦兮剪开纱布,小心翼翼的扯开,白粉末下,伤口已经凝结不在流血了,但看着就是有点渗人……忽的,张曦兮一愣,边上才刚刚凝结的血块,是灰色的。 她最熟悉不过这种伤口了。 西辰戚眉,有了点知觉…… 张曦兮眸色暗了下来,回房间里拿来了一瓶药,重新给西辰清洗了伤口,重新上了一次药! 西辰早就醒了,虽然很疼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张曦兮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慢慢的侍弄着纱布。 张曦兮本身还有伤,长时间她也吃不消,眼前越来越晕沉的重影,让她倒在西辰身上! 东凡摇摇头,默默的离开了。 夜潇阳黑着张脸,一看心情就不怎么好“李渊根本就没想去废宅的心思,我怎么跟?” “他会去的。” 他不去取银子,怎么能从夜潇寒手里再买一次噬波水呢? 看夜潇寒说的这么肯定,夜潇阳有点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夜潇寒沉默,夜潇阳噎了一下“行,我信你。” 西辰端了碗药进了房间,西辰翻了翻勺子,递给她“喝了吧。” 张曦兮没接“我爹,是不是找过你?” 西辰无动于衷,“喝了吧。”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张曦兮有点愧疚的说。 西辰点点头“嗯,你给我添了很大的麻烦!” 张曦兮沉默了。忽的抬头,很认真的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西辰沉默不回话,没什么反应,依旧端着那个碗“把药喝了!” “你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就喝了!” 西辰依旧沉默。 张曦兮一把抢过药碗,赌气般的一口气喝下,愤然把碗摔在地上,闷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 西辰呆愣了一下,突然就把张曦兮从床上捞起来,抱着她上了客栈的房顶。 站在边沿上,风不大,但还有有风的,不凉,但是也不暖,西辰毫不犹豫把张曦兮丢下去,只拽着她一只手臂,冷声道“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这座客栈不算高,四层阁楼。 大病初愈的张曦兮一点力气也没有,若是西辰松手,她必能摔下去…… 张曦兮一点也不怕,深深的盯着西辰的双眸,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喊“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第六十章 就凭你,能怎样?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夏天的清晨微风不燥,天际的晨阳还没有爬上枝头。她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西辰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松了手,张曦兮猛的往下坠,西辰反应迅速,片刻间,纵身跳下。 西辰一手扒着房檐,一手拉着张曦兮,张曦兮脸上都是自豪的笑容。东凡仰头看着他俩,明媚阳光下,西辰笑了笑。 “傻瓜!” 晌午,张山突然拿着大刀砍进了客栈,这时候,客栈里的大部分人都去了聚易阁,只有店小二还在擦着桌子,掌柜的也不在。 “砰,”张山一脚踹开夜潇寒的房门,房中空无一人,张山怒火中烧,“小兔崽子,你特么给我出来!” 张曦兮手中的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夜潇寒恰好迈进客栈的门槛。 张山转身的瞬间,看见夜潇寒的身影,操起大刀丝毫不犹豫片刻砍了下来。 刀锋刺眼的寒光倒影在夜潇寒眼瞳里,瞬时,夜潇寒侧身躲过,大刀砍进了门框上,劈裂了好长一条缝。 “杀!”夜潇寒腾空的身体还未落地,肃冷的声音已经回荡在客栈,纵使外面烈日炎阳,客栈内犹如掉进了冰窖,刺骨的凉意压迫着各个角落。 西辰踏出房间的门,张山四周围绕了五名黑衣影卫。真刀利剑的错光闪影,铁刃的摩擦声瞬间几百招致命…… 张曦兮握着西辰的手臂,紧张的声音忍不住颤抖“我爹会死的。” 张山犹如一个疯子,丧失了理智的疯子,他手中的大刀,像添血的利器,与那些影卫纠缠着。不知是谁的血丝泼在柱子上,桌子上。 夜潇寒如神祗般站在一旁,白色素净的衣衫散发着淡淡的压迫,于张山来讲,那就是如铁般死的命令! 张曦兮脑子一阵,一下子糊涂了“我爹会死的。”她不知道张山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走火入魔一样,这样凌乱的理智下,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客栈里的人能躲则躲,片刻间没了几道人影西辰死死的拦着张曦兮要冲出去的身子“你冷静!” 差那么一点点,好几次,张山就会命丧刀下,尽管几名影卫与他纠缠,他的目标死死的盯着夜潇寒…… 张曦兮想推又推不开他,愤怒的喊“我爹会死的,快让冰块儿停下……” 西辰默,他让夜潇寒停夜潇寒就会停吗?很显然,夜潇寒火大了,今天张山非得死在这里不成,张曦兮若贸然前去救人,就得跟她爹死一块儿了。 “嘶~”西辰倒抽一口冷气,张曦兮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臂,怨恨的看了他一眼。西辰戚眉,依旧死死的拦着她,抱着她…… 张山瞅准了机会,就那一次机会,他凌历的一掌劈向夜潇寒,身后影卫的剑已经在他身后面,片刻就能削下去。 张山比剑快,他那一掌已经到了夜潇寒眼前,但是夜潇寒比张山快,夜潇寒就像鬼魅一般突然消失在张山掌下,那把剑也削了下去! “不要……”张曦兮大喊,全力挣脱掉西辰的束缚,西辰背上的伤口裂开,血色晕染开了米白色衣衫! 张山本能的侧身,在地上滚了几圈,那把剑砍空了。 张曦兮从阁楼上跳下去。夜潇寒一掌又将她打了回去。西辰咬咬牙,纵身下去拦着她。 张曦兮唇角溢出一口血丝来,张山看到了张曦兮,情绪一下子更加激动起来,拼了命的杀气迸发开来。 西辰都没有料定,张山能杀了夜潇寒一个影卫,那带血的一刀抽出来的时候,夜潇寒一掌打向他的脑门。 张曦兮疯了一般挡在他爹面前“不要~” “砰!”东凡拦下了夜潇寒那一掌,俩人对峙。东凡也差点受伤。 张曦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摊软在地,张山也似乎冷静了下来。 夜潇寒身上默然的冷气依旧肃清,西辰忙去扶着快要倒下的张曦兮,沉声道“还请……留他们一条命罢。” 东凡看着西辰背上,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触目惊心。 张山的怒火仿佛随着西辰的话一下子又提上了许多,他怒声道“宁儿,你让开,爹今天非要宰了这个……” “噗!”夜潇寒隔空一掌打在他胸口处…… 东凡垂眸,西辰急忙封了张山几道大穴……将张山抬到房间内。 东凡的手指搭上了张山的手腕,张山虚弱的开口道“宁儿,他杀了你哥哥,千儿死在他手上了……千儿……” 张之千死了? 张曦兮紧紧的握住长剑,露出狠厉的眸色。 西辰拦着她的脚步“你干嘛?想找他拼命?” 张曦兮一把甩开他“你还继续漠视旁观罢!” 东凡只觉得头疼~~ 西辰拦都拦不住她,她简直就是去送死。只得开口道“他是离王!” 张曦兮的身子硬生生的卡在了那里,就连张山也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张曦兮却丝毫不领情“这就是你坐视旁观的理由吗?这就是你拦着我,让我亲眼看着我爹,还有我哥,死在他手上吗?” 西辰怒目看去,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就凭你,你能怎样?” 张曦兮呵呵的笑了笑,似是在自我嘲讽,她缓步走去扶起张山,慢慢的离开那里。 西辰自始至终都冷漠着那张脸,淡然的看着张曦兮离开,一句话都没在说。 他看不见张曦兮的拐角,他晕了过去……背上的伤口复发,又严重了几分。 等了一两天,顾林枫和夜潇阳终于来了消息,李渊拿到第二瓶假的噬波水后,夜潇阳也有了大概的废宅机关路数。 “这种药粉白天看不见,无色无味,晚上会发光,比较微弱,但还是看得清的。”夜潇阳解释道。 夜潇寒点点头。 “小珞呢?”夜潇阳问。 “太危险,不带她。” “你说不带就不带啊?”阮珞忽的从树丛里伸出手来,拨开绿叶。 夜潇寒的脸色黑了大半“你怎么来了?” 阮珞吐了吐舌头,夜潇阳拉了她一把。“来就来了嘛!” 天色越来越黑,浓重的夜露爬上枝叶间的时候,那点荧光粉慢慢的显现出来。 他们仨寻着踪迹走了一会儿,忽的发现路越来越窄,更加的潇凉,越来越阴重了。 “教主呢?”西辰习惯性的问。 “在房里吧。”东凡回答。 “明天北夜就来了吧。”明天四号了。 “嗯。”东凡整理好信封,递给西辰。 西辰接过去,大概翻看了两眼,丢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詞苍帝真是活腻了。” 东凡挑眉“先整肃天山吧。” 西辰轻笑“还真是委屈周明幽了。” 东凡看了他两眼,又接着说“张之千没死你知道吗?” 西辰一副无所谓,没什么的模样“不知道。” 张之千说是没死,还不如死了呢,已经成了废人了,就跟植物人一般,只剩下意识了,听说,张山四处拜访名医都无用,他还在悬赏呢。 “张曦兮又逃了……” “不知道。” 张山不死心,非要张曦兮嫁给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之前早已定下的婚约与日期,因着张曦兮逃婚推迟了,如今找到了她,更是一刻都耽误不得的要将她嫁出去,哪怕张之千成了这副模样还没得治,张山都得马上的把张曦兮嫁出去。 张曦兮嫁的那个男方,势力应该很大,否则他们也不会查也查不到。 估计张山想攀高枝吧。所以张曦兮就又逃了~~ 西辰一脸不感兴趣的模样让东凡没有在说下去。 “你去那儿?”东凡抬头问。西辰的脚步连停都没停“看看教主!” 脚印消失了,在眼前消失了。 夜潇阳道“估计这里有机关。”说着便在四下摸索着。 一片的黑灯瞎火,只有阮珞手中巴掌大的夜明珠发着那么点光。 “你们两个来摸夜路为什么不带灯”阮珞不满的问。 夜潇寒沉默,夜潇阳噎了一下,好吧,他们都忘了…… 来回侦查看了一阵子,夜潇寒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个玉镯,夜里,它的光,一点都不比夜明珠差多少! 阮珞忙抬手去抢“你怎么随身带着?” 这玉镯还是阮珞的呢……那个来历不明的玉镯! 夜潇寒本来想碎了它的,因为忙,把它忘了,还好现在能派上点用场。 夜潇阳抽了抽嘴角“赶快找吧!” 阮珞一转身,恰好碰上夜潇阳的胸膛,震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退到了夜潇寒怀里。 夜潇阳不明所以,白了夜潇寒一眼,只做了一个口型,没发出声音来“禽兽!” 那里有一片石灰路,比较光滑,但是周边都是杂草,有些格格不入的刻意所为。 夜潇阳试着踢了踢周边的杂草,没什么反应,他一个不稳,手一松,夜明珠掉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重重砸在荒草上。 夜潇寒突然觉得脚下一轻,阮珞死死拉着他的衣衫,整个人拉着他往下坠,地面向下倾斜。 第六十一章 那是毒药还是梦? 整个地面向下倾斜。夜潇寒抓住阮珞的手,他俩猛地向下坠,夜潇寒忙拔下腰间的匕首插近壁上。可惜那些都是泥土,根本支撑不了他俩的重量,俩人齐齐往下掉。 夜潇阳单手抓住一块石头,用尽了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了上去,还未站定身子,脚下一空,一大片泥土荒草裂开了缝…… 摔碎的玉镯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明,阮珞揉了揉额头,慢慢的睁开眼睛,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夜……噗!”阮珞还未开口,忽的身后被谁打了一掌,她毫无预兆的吐了一口血,但是不疼,浑身软糯没有丝毫力气,浑浑沌沌的脑袋比这黑洞还要迷糊……越来越迷糊,玉镯的光模糊了她的身影,洞里不知是谁的血,繁衍着腥臭恶心。她是醒着的,可就是睁不开眼,睁不开眼,那里都是黑的…… “阿珞!”一道清晰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就像是救世主一般,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夜潇寒白衫流衣,在琉璃院她的寝房里,夕阳沉寂,霞光万照,窗前,他晕染了沉醉的浅笑,熟悉的面孔恍若天神般出现在她眼前,明明那样的俊美非凡,没有底线……却又模糊的不见轮廓。 百里红妆铺了一地熙熙攘攘,她身上火红的嫁衣染红了离王府的夜灯,烛火间迷离夜色,离王府的废院儿,破败不堪,晨曦微弱的树光,他站在树下仰望,她翻身坠下一片落叶,一米有多长? 片刻间,他尊贵的白衣曳地,渐渐爬满了血腥的污点,数不清的银针没入他的皮肉,洞里,雪狼的爪下獠牙,红血浓墨的充斥着她的眼眸,遍地!“如果最后我们还活着,我会试着去爱你!”风雪堙没了这段话。他的出现让她有了一种感觉,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感觉,一种离开就会想念,见到就会粘着的感觉,一种心慌唤醒了她的希望,给了她路途,和追求。他们有了一见钟情的资本! 从今日起,你就是魔教的教主,漫漫红尘路,寥寥九州土。江湖的主人。 “阿珞~”这道声音好久没有在听见了,对啊,自从爹爹死后,阮珞在也没有听到过这声音! 爹爹是什么样的人物啊,他就像帝王,他就是信仰,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是在一个光圈里给予她温暖鼓励,需要仰望的一个存在,驰骋天下的英雄…… 东凡,西辰,北夜,南楠,还有青柯。 怎么感觉是快要死了呢?阮珞撑着眼皮,她记得明明是盛夏五伏天,怎么那样冷…… 越来越冷。 脑子间的片段化为泡沫,一片空白,阮珞大口喘着粗气,猛地睁开了眼。 躺在一张红床上,光着身子,肆虐的帷幔缠绕着她白腻的皮肤,遮掩的若隐若现,及腰的长发散在红床单上。红的连身下的血都分不清,连遍身的红痕都看不清,只知道,夜潇寒宿在她身边! “阿珞!”分不清这一声是梦里的,还是那里的,这声音极其妖媚,勾人心魄。 阮珞脑袋又开始迷糊了,迷糊…… 她睁开了眼,眼前是那碎镯子微弱的青光,阮珞从地上撑着坐起来, 阳光不知道从那个缝隙里漏下来,总算能看清点东西了,阮珞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然后天亮了。 阮珞站起身来,就是腿有点疼,身子有点麻木,其他的都还好。 阮珞忽的戚眉,她闻到了一种气味,很淡,但是绝对存在。那种气味就像薄荷,麻麻的,凉凉的,却不能让脑子清醒。 阮珞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一下子绊倒在地…… 东凡敲了敲阮珞的门“教主?” 西辰抱臂“估计还没醒呢!” 东凡撇了他一眼,直接推开了门。西辰一怔,也跟着往里面瞅了瞅。 东凡忽然急切的出来,快步走向另一间房,西辰纳闷,进去看了看,发现没人,床铺都是凉的…… 东凡没敲门,直接踹开了夜潇寒的房门,依旧空空如也。 东凡厉眸看向房梁出“你们家主子呢?” 一黑色身影悄然落下“不在。” “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晚。” “他自己?” “嗯” 东凡头也不回的疾步回到阮珞的房间,里面的确空空如也,没有半分人迹,就连影卫都被带走了,不见了。 西辰脸色也黑了下来“又不见了!” 东凡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的不轻。 西辰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来,盒中有些橙红色散发着清淡香甜气息的粉末,一只乳白色的飞虫,收缩着巴掌大小的翅膀栖息在一旁。 刚刚打开盒盖子,那虫子便飞了出去,西辰连忙跟上。 东凡脸色黑的就像谁欠了他万两银票似的,周身都冒火. 西辰刚离开,一抹熟悉的紫色身影抬步进了客栈。 张曦兮? 这丫头走了两三天又回来了? 张曦兮也一眼看到了阁楼上明显心情不怎么好的东凡,迎面飞身上去。 “这是这几天吃住的银子,还给你们。”张曦兮一副傲娇的高冷模样,丢去一袋银子。 东凡轻而易举的接下,从重量上来看,应该是千两。 “扣除你们拆我客栈的银子,就这么点儿了。”张曦兮流畅的说完这些话,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走掉。 门口,恰巧一个中年男人路过,撞了张曦兮一下,那中年男人喝了酒,满身脂粉酒水的味道。 他手一横,撑在门框处,眼神不老实的四下打量着张曦兮“小妞儿,还佩剑呢?爷就喜欢你这样的……” 张曦兮冷眸站在那里,不动身子“滚。” 中年男人呵呵笑了笑,手臂欲圈住张曦兮的脖颈,被张曦兮一巴掌打开了。 那中年男人忽然来了火,拉扯着张曦兮的衣带不让她走,却一下子把她的衣带扯了下来,衣服一下子宽松了不少,上衣褪至肩膀处…… 中年男人发绿的眼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伸手就要去摸,张曦兮一怒,一脚踹在他命根子上,仿佛压抑了极大的怒火一般,往他身上撒…… 张曦兮连打了几拳,都没见血,倒是把那男人打吐了一地的酒水! “老娘也是你能碰的,给老娘死远点儿。”张曦兮霸道的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吼了一句,潇洒的离开那里…… 张曦兮走了还没一会儿,那男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几个人从客房里跑出来,扶着他争相恐后的说“老爷,老爷您没事儿吧……” 显然,这些人都是刚刚不想出来的。 “追,把那小妞给爷弄回来……”男人前仰后合的站不住脚,那些人急忙应声,跑了出去。 东凡戚眉,觉得张曦兮有可能不安全,但是他真没功夫管那么多…… 醉塌阁的厢房里,血红绸缎铺了满地 许久未见的封清陌此时正坐在醉塌阁中,血红绸缎裹身,墨发三千顺扬,高挑身段的背影倒在白绒毯上,仅背影便能让人浮想联翩~~ 一粉衣青楼女子跪坐在他身边倒酒,封清陌慵懒的抬眸,靠近她的身子,靠近她的脖颈,尊贵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真臭……” 女子羞怯的低头,丝毫不敢正视封清陌的脸庞…… 一人突然从窗户间跃入,女人剑眉高挑,姿色也不差,完美的身材隐约透的出知性,此刻半膝跪于他身前。无视封清陌身边缠绵娇羞,又怕的不敢抬头的粉衣女子。直言道“回禀宫主,周明幽已经招供,魔教白粉尽数被找到,北护法将于今日下午到达淮江,交易应于今晚完成!” 封清陌依旧面无表情的喝着酒水,淡漠的神情仿佛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等着,等着他们整肃天山……” “是!” 青楼女子吓得浑身都是僵硬的,久久不敢动弹,封清陌抬指,浑润的黑色指甲拂过她的脸庞,划下她的脖颈,却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 殷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跪着的女人眸色暗了暗,起身将尸体处理融化掉。 阮珞被身后不知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疼,身下软绵绵的。依稀分辨的出,是个人。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阮珞快速适应他的身体,是夜潇寒。 他的这具身体,无论严寒与否,都是前所未有的低温。 阮珞从他身上下来,想要扶起他,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夜潇寒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的重量全都在阮珞身上,本就虚弱的她骨头都快要散架了,阮珞试着推开他,却没等阮珞动手,夜潇寒浑身冰冷的气息骤降,恰好触到他手腕的阮珞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脉搏在剧烈的跳动! “撕拉~”一道声音响起,肩膀处突然一凉,阮珞懵了。 夜潇寒一把扯下她的衣衫,霸道粗鲁的扯断腰带,像恶狼一般想要把她剥干净。阮珞呆滞了一下,光线很暗,她看不清夜潇寒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但她从未感受到他如此低的体温,疯狂的气息…… “撕拉……”又一声,阮珞本能的狠狠推开他,虽然衣袖中藏着的毒药但也没有下的去手。她推不开夜潇寒,他太霸道了! 长衫松动,夏天穿的本来就薄。纱绸裂开长长的口子!上身衣绸滑至腰间,滑至胳膊肘,她还是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儿,可爱细嫩的小脖子下,精致小巧的锁骨…… 夜潇寒一口咬下去!红痕印记,阮珞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他,夜潇寒却直接扑了上去…… ps:明天入v。 第六十二章 有毒的地下迷宫。 他的脉搏在激烈的跳动,眼神是无意识的,慌忙中,阮珞拔下发间玉簪,她知道,这里有药粉。这个洞里肯定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药粉。大量的**散与黎骨粉的融合,能让人活在梦境中被控制,直到死亡! 不,她觉得这里面还掺杂着其它东西! 阮珞拿着玉簪快速的划过自己的手臂,殷红的血珠如串般流落,夜潇寒看见血的那一刻,有片刻的冷静,接下来夜潇寒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松开了阮珞。 趁此机会,阮珞急忙站起来…… 嗓子里一抹腥甜滑入,夜潇寒的大脑犹如被谁敲打一般剧烈的疼痛,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睛! 一片狼藉,阮珞的衣服裂开了口子,衣领滑至上身半裸,白色的里衣也松开了,身上遍布红色的指痕印,锁骨处还有牙印,隐约透着血渍。 夜潇寒微眯起双眸,黑色的瞳孔硬是放出了嗜血的光,将整个黑瞳染成了血红…… 他唇瓣有些苍白,抬指封了自己几处穴道,吐出一口血雾来。这毒下在空气里无处不在!夜潇寒唯有先把体内的逼出来! 夜潇寒帮阮珞穿好衣服,高挽起衣袖,一道不深的血口子深深的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怎么回事?”夜潇寒戚眉。 阮珞轻淡的笑笑“你划的呗!” 夜潇寒有点懊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咻~”一柄银制的匕首掠身而过,阮珞被夜潇寒紧紧抱在怀里转了个圈儿。 “哈哈哈哈~”一道似女又非女的男音怪里怪气,毛骨悚然的充斥着洞内,空灵回荡,本就没什么光的洞里更加阴森了。 “两位竟不受我药粉控制,引得我都想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了”~~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却又飘忽不定! 夜潇寒眸中刻尽危险的气息。瞬时,一道强大的气流卷起洞内的尘土,带着那些空气中的药粉颗粒,席卷剧烈的劈向一个方向。哪怕光线在暗,黑一片模糊,昏的一塌糊涂,阮珞都能感受到夜潇寒掌下那道气流有多强大! “砰,轰隆~”一声巨响,不知那里的墙土塌下一半,光线迅速填满整个空间,刺的阮珞睁不开眼。 黑色斗笠甩着长长的黑纱,星星点点的血渍,摊在地上,不远处,光线的来源处,一个黑衣女人躺在那里,墨发散乱,与血混为一摊,只剩一丝气息尚存…… 阮珞戚眉“死了吗?” “快了~”夜潇寒薄唇轻启,又是一片寒凉! 什么破洞,什么破阵法,那儿来的神秘人,夜潇寒一招撂倒,全都是废物! 张曦兮步行直到郊外,眼看着要出了淮江,背后一人的手忽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喀嚓”一道脆响,张曦兮反身钳住那人的胳膊,一脚踹上他的腿,力道是绝对的碎掉他一根骨头,“砰!”眨眼间,张曦兮已经将人过肩甩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缓愣了几秒也没反应过来,张曦兮瞄了他们一眼,轻蔑的转身离开。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争相追了上去。张曦兮轻功不错,甩他们一大截儿! “呃~~”北夜只觉得一阵风从自己耳边掠过,眼看那道身影就要撞上了马车…… 北夜一个闪身拦住了那道身影,还好没有撞上! 张曦兮一个翻身落了下来,北夜收回手,“姑娘,你赶着投胎啊~” 北夜一身灰色长袍,长发草草的束在身后,几缕发丝散落,颇似那些闲散的贵人,一副悠然自得的笑容! 张曦兮撇看了他一眼“我又撞不上去,你干嘛拦我,闪一边去~” 北夜尴尬了一下“万一你要是撞上去呢?” 张曦兮本来心里就赌,现在心里更赌了“撞上去又怎样?” 你要是撞上去,事儿就大了! 张曦兮忿忿的踢了车轱辘一脚,“滚开啊~” 北夜一脸不跟女人计较的模样将车移开,张曦兮一脸算你识相的模样离开。 “……” “站住~”那些人追了上来,朝着张曦兮喊到,一人还丢出手中大刀,直直的朝张曦兮射来。 刀柄一下子砸在张曦兮头上! “卧槽!”张曦兮怒骂一声,转身赤手跟他们打了起来!连腰间的剑都没有拔,那气势,北夜砸舌! 张曦兮几乎是一拳撂倒一个人,那些人就算手中有刀,面对此刻疯狂的张曦兮也使不上劲儿。 一男人眼看着自己本来就不多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去,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想,不就是个娘们儿吗?有什么可怕的…… “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否则,我……”那男人话还没说完,张曦兮两手忽的搭在他肩上,往前一拉,一脚踹在他下面,那男人登时就疼晕过去了。 北夜汗然,彻底惊呆了…… 张曦兮一人独自站在那里,脚下哀声一片。“我呸,还是男人呢?什么东西!也敢来找老娘的事儿!” 北夜淡定的扯了扯嘴角“敢问姑娘是?” “你管我?” ……北夜默,这简直是奇葩啊~~ 夜潇寒走上前去看了看那黑衣女子,宽松的衣料和那个斗笠可以将她的身躯完美的遮盖,她现在躺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了。 夜潇寒撩开她面前的头发,精致妖媚的容颜露出,眉宇间尽显阴狠,看起来是个毒蝎女人,阮珞惊讶的发现,她的指甲是绿色的。 那种幽绿色,看起来像鬼一般恐怖。 夜潇寒淡然的剥开她的衣物,阮珞瞪大了眼“你干什么?” 衣服才剥开一半,她上身肩头处,露出一个形似火焰的褐色纹身。极为妖冶! 那个纹身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 不过,足以让他们看见。 夜潇寒敛眸,给女人搜了身什么都没有,牵着阮珞便离开了那里。 “这里是地宫吗?”貌似夜潇寒打开的那光源也不是多亮,只是因为他们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了。 “看情况,应该是……”看情况,这个是地下迷宫! 阮珞说出事实“我们好像迷路了。” 夜潇寒点点头“不是好像!”我们就是迷路了。 眼前是一个人工的隧道,有壁灯,七折八拐的,淮江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明明只是一间破宅院,地底下给挖空了…… 看到这里夜潇寒就想起来魔教的木月山,感觉就像整个山给掏空了…… 下场大雨怎么就没给你们冲塌了呢? 阮珞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少了一个人“夜潇阳呢?” 夜潇寒戚眉,“不知道!” “你刚刚梦到了什么?”阮珞忍不住问。 夜潇寒不吭声,只顾拉着她走。 阮珞撇撇嘴“你不说我也知道……”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夜潇寒凉凉的来一句。 阮珞顿时像蔫了的茄子一般,换了个话题问“我们该怎么走出去?” “用腿!” …… 阮珞突然站住了身子,夜潇寒以为有什么情况,忙后退了一步,把阮珞圈到可保护范围内。 可是四周依旧空空如也 “你干什么?”夜潇寒不满的问。 “你把墙打碎了,声音闹得大点,最后能传很远的那种,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抓我们了,然后抓个活口引路……” 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其实有些时候教主还是很聪明的! 夜潇寒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然后找了个墙壁,抬手间分分钟碎掉! 退在后面的阮珞不由的一怔! 只见夜潇寒碎掉的墙壁后面,是一间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床,昏暗的房间里比隧道亮不了多少! 夜潇寒跨步进去了,阮珞随后也跟着进去了,那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但是他们找到了这个房间的门。 开了门才是真正的光亮,比起隧道里的烛火之光,这里简直犹如白昼! 可是,这里是一个土坑,坑内似乎还有搬运土石的痕迹…… 阮珞好奇的打量着这里,夜潇寒忽的眸光一暗,抓着阮珞的手多了几分力道。 瞬时,夜潇寒侧身,一道锋芒从眼前闪过,带着一道黑影,错掠之时,夜潇寒踹了那人一脚,那人直接被踹到了土坑里。 阮珞惊魂未定,已经被夜潇寒搂在怀里,那人在坑中抽搐了几下,便不在动弹了。 夜潇寒转身,一群黑衣人均手持利剑站在身后,目测最多有几十个……阮珞凝眸,夜潇寒依旧淡定如初,那些黑衣人却久久不敢上前。 一个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玻璃瓶,使劲儿往地上一砸,瓶中粉末大范围的飘扬开来…… 眼前犹如一片迷茫模糊的雾。 看不清,那就听! 夜潇寒单臂圈着阮珞,足尖轻点,向后腾空略去。矗立在大坑正上方,睥睨整个地洞。 这才看的清楚,那雾是淡黄色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斥扩散四周,将他们紧紧包围。 片刻,黑衣人持剑搅破黄雾,十几道凌历的剑锋直冲夜潇寒而去。 黑衣人遮住了口鼻,只裸露一双眼来,在近一点,夜潇寒看见他们眼中那一抹不可置信的匪夷所思! 阮珞凝视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剑锋,握着夜潇寒的衣服也越来越紧,只差分毫便要没入骨髓,夜潇寒的身体忽的下降!十几剑全都砍空…… 第六十三章 离王的小飞刀 夜潇寒的身体极速下坠,落在地上,淡黄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阮珞乖乖的呆在他身边。 在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情况下,是很危险的。 “砰,”夜潇寒忽的一拳打在侧面,侧面有人,“噗~”口中血雾喷了一片,那人顷刻间死于非命! 也因着这血水在淡黄色的雾中特别显眼,一众黑衣人立刻锁定了夜潇寒的位置。 不过晚了,夜潇寒已经带着阮珞离开了那里,换了地方。 没有东南西北,只有瞎摸乱撞。 夜潇寒静静的听着脚步声,忽的将阮珞拽至身前,反身抬脚狠狠的踹出去……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又死了一个。 时间不能在拖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有没有援兵还说不定,就是连地势都不熟悉,很吃亏! 阮珞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习惯性的反手去摸,摸到一团绳子,粗壮的绳子。 恰好这时,雾气消散了!显然是故意有人撤掉雾气的,撤的速度极快,夜潇寒能清晰的看到那几人的身影,八方都有,居然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张曦兮在北夜略有些震惊的目光中离开了,她的背影还没有走多远,那边从淮江城门又涌出一批衙门的官差来。手持长矛快速跑来,哗啦啦的将他们团团围住,当然,北夜在内! 一个穿深褐色官衙捕头服的男人盛气凌人道“有人告你们行凶伤人,”然后指着那些被张曦兮赤手空拳揍爬下的人接着道“现在证据确凿,跟我走吧!” 北夜额上不禁滑下几道黑线,张曦兮撇撇嘴,谁报的官啊? 北夜扶额“这关我什么事儿?” “你没动手?”捕头诧异的看向北夜,后者果断点头! “我不信,等等,你这车里,是什么?”捕头趾高气扬的抬手就有翻车上的箱子。 北夜嘻嘻笑着“是毒,剧毒,会传染的哦~~” 捕头撇看了他一眼,心知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在这淮江,说不定呢。捕头冷哼一声“带走!” 北夜脸色彻底的不好看了“都说了没我什么事儿。” 张曦兮淡定的拍了拍捕头的肩膀“真没他什么事儿。” “哼,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我们喝西北风啊?” 北夜低声吩咐暗卫“把东西送到临江客栈西辰手上!” 北夜话音还未落,捕头就说“这些,这些,对,就是你车上这些东西,充公!” “……”充你个大头鬼啊! “你确定?”北夜冷声问。 捕头有点被唬住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当然确定,全都带……” 捕头看见北夜手中拳头大小那两锭黄金,双眼都在冒火,看大小,那是四两黄金啊~ 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文。 他当捕头,哪怕是贪污的捕头,这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 北夜把金锭抛过去,捕头乐呵呵的接下,却还摆着一副难为情的面容道“但人得带走” 能用钱解决的事,北夜绝不动刀! 暗卫将货物送至临江客栈,送至西辰手上,而北夜……貌似还得蹲牢! 西辰的小虫子停在了废宅上空,一直在门口盘旋,就是不进去,西辰一下子就悟到,门口绝对有阵法,而且教主绝对进去了。 西辰都有种想直接把废宅给炸了的冲动,但是任凭他怎样摸索,就是找不到真正的入口,急得他冒火! 夜潇寒往后退了一步,足尖轻点,身子瞬时往上跃至半空,同时,一道凌历的剑气从夜潇寒手中划了个半弧,强烈的冲击即刻便将雾气散的干干净净,前半圈儿黑衣人也被气流击中大半,纷纷倒地…… 后半圈儿的黑衣人红了眼,不在聚集到一起,反而快速的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冲向夜潇寒! 阮珞手中粗壮的绳子带着污泥从半空垂落在地。犹如长鞭! 夜潇寒突然消失在眼前,带着阮珞快速的穿过每一个黑衣人的身边,绳子缠绕过每一个人,速度快的令人眼花,黑衣人反应过来夜潇寒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的时候,身上绳子的束缚已经把剩下的十几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动弹不得。 阮珞顺手打了个死结。 夜潇寒收了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阮珞点点头“每次你说这句话,我们就绝对走不了……” “……” 身后黑衣人恶狠狠道“你们绝对走不出这个毒窟,你们等死……” 夜潇寒一个小飞刀没入他的身体,片刻他就闭了嘴! 阮珞惋惜的扶额,太暴力了。 另一个黑衣人挣脱不开绳子的束缚,他们手中的刀剑大多被夜潇寒打掉了,也扯着嗓子瞪着想要把他们吃了的眼珠子道“你若杀了我们,你……” 眼看夜潇寒的小飞刀已经拿在了手里,即将要弄死某人,阮珞拦了他一下,然后很好奇的问“哦?是吗?可是我已经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 “姑娘你,是张曦兮吧?”北夜问道。全江湖谁不知道霍山有一小妞儿叫张曦兮!那说好听点是女侠,说难听点就是泼妇~ 张曦兮默然看他一眼,淡淡回答“不是!” 北夜也不纠结她名字的问题,反而道“作为被连累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追我,我打了他们,然后有人报官,官就抓了我们!” 好精简! 到了衙门,果然那个调戏张曦兮的醉汉报的官,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 那醉汉说张曦兮本是他家小妾,私逃出门,还打伤了家中小厮!重要的是,还打伤了醉汉!以伤人逃跑告了张曦兮 醉汉貌似还是个有点权利有点身份有点钱财的人。李渊头戴乌纱帽还像个父母官,居然一上来就先下令杖责二十! 北夜完全就像是旁观一样,呆在大堂一边。就是刚刚他给了捕头银子,所以现在这事儿轮不到他头上,要不然那捕头非得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到他身上,在给他来二十板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娘是你家小妾?”张曦兮出口震惊旁人啊~ 醉汉懵了,看向李渊,李渊收了银子自然为他办事,一口否决张曦兮“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他家小妾?” 北夜悠闲的就差搬张椅子在来杯茶水坐那看戏了。 张曦兮噎了一下“我不是!” “那你是谁?”李渊只觉得头疼。本来想着一个女人,打二十板子再给那醉汉带回去就完事儿了。 “我……”张曦兮又噎了一下。 李渊这几天心情真心不怎么样,恼火道“打,打完了跟你家老爷回家!” 官堂之上张曦兮就算再有本事,她也不能殴打朝廷命官不是,再说了,张曦兮还在逃跑的路上……闹大了她爹分分钟就能找到她。 几个官差手持红色圆木棍将张曦兮按在地上,说打就打! 醉汉得意的笑笑,他治不了这小姑娘,打完了人伤了他就治的了了。 张曦兮咬牙,拼命的想要挣脱,奈何几个人压着她,她也没办法啊。官差还有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以北夜来看,大概五六棍就能见血,居然打到十几棍还没见血…… 当然北夜也不是幸灾乐祸的心态。 张曦兮忽然翻身潇洒的挣脱束缚,给那行刑的那几个官差一人赏了一脚,力道真是够可以,居然让他们当场给跪了,口腔里憋着一股腥甜也喷了满堂血雾,公堂上一下子乱了起来,醉汉更是吓得要往桌子地下钻。 那些公堂上侧立的官差,此时都戒备的拿棍对着张曦兮。 张曦兮腾空的身子还未落地,腰骨就跟断了一般,毕竟刚刚那十几棍子不是白打的,身子一轻,一下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官差都举着棍子将她围起来,李渊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抓住她!” 官差们收了棍子,七手八脚的把张曦兮束缚。 张曦兮一下子挣开他们的手,强大的掌风把他们呼出去老远,摔得四仰八叉的“都特么给老娘死远点儿!” “……”那气势倒还唬得住那些官差,北夜额上又滑下几道黑线!!! 那醉汉终于领悟到张曦兮不是一般人了,踉踉跄跄的跑到李渊那里,慌张着说道“这女人我不要了,不要了,您爱怎么判怎么判吧,我不要了……” 这下换李渊嘡目结舌了。 毒窟?这里是毒窟?阮珞怔了一下,夜潇寒淡然的看向那一群人,冷声开口问“什么毒窟?” 那人反倒咬紧了牙一声不吭。 真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一大堆! 阮珞蹲下了身子,与那人齐平“这位大叔,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会是呈堂证供!” 他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向阮珞,后者表示很 他还是咬咬牙不说话。 然后夜潇寒的小飞刀准确的光顾了他! 夜潇寒挨个看过去,那些人都像哑巴一样不说话。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从一人身上搜出了一个玻璃瓶来,瓶中装着黄色的颗粒物!想来就是那些淡黄色雾气了。 第六十四章 走那边? 夜潇寒作势要摔碎那个瓶子,那些人一脸惊慌“不要!”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眸中划过一丝冷笑,抬手狠狠的将玻璃瓶摔向地面。 那些人脸色大变,皆露出震惊的死亡之相,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更有甚者,居然想要咬舌自尽! 瓶子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夜潇寒缓缓抬脚接住了它。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显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里面反应过来,夜潇寒捡起那个没有碎掉的瓶子,淡淡道“我在问一次,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语气中的不耐烦昭然若揭,夜潇寒的耐心少的可怜! 牢房里,隔着铁栏栅,北夜看着对面的张曦兮,她整个人都摊在稻草垛上,刚刚晕了好一阵子,醒来就是这样的了,汗流浃背的大口喘着粗气,北夜有随身携带药品的习惯,给她抛过去一瓶伤药。 张曦兮无力的抬眼,这时候才知道是有多疼了,刚刚热血燃烧打官差的时候,她还真没觉得那十几棍子有多疼,现在却见了血…… 因伤在后背,张曦兮自己也没法上药啊~ 北夜却无动于衷,只是给她丢过去而已。 西辰风风火火的跑回客栈,撞开了东凡的房间,见有暗卫带着白粉跪在那里,不禁一愣“北夜回来了?” 东凡戚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教主呢?” “在废宅里,估计误打误撞进了阵法打开了机关,现在我进不去!还不知道是怎样呢……”西辰说的有点慌乱,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北夜呢?让他去看看那废宅阵法怎么破!” 东凡镇定的说“你去淮江县衙大牢那里,把北夜捞出来,快点儿……” “啊?”西辰有点懵,怎么在大牢里? “去啊~”东凡懒得解释那么多,越快越好。 西辰点点头,眨眼间没了身影。 张曦兮自己知道,伤口要尽快处理,不然会很棘手。她捡起那伤药瓶子,淡笑一声“谢了!” 北夜挑眉不语。 张曦兮手上握着那伤药瓶子,愣了一下“你认识阿西?” 这个瓶子是紫色的玻璃瓶,和西辰常带在身上的那个伤药瓶子是一样的,一样的白色粉末,一样的药味儿。 北夜一怔,脱口而出“西辰吗?” 张曦兮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呆在了那里“西,西辰?他叫西辰?”好歹她也是混江湖的,魔教西宫大护法西辰的名讳她还是知道的。那,阿珞,是,是…… 北夜自知失言,但是已经说出口了,看这姑娘的反应,北夜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姑娘你认识他?” 张曦兮心里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断然道“我不认识。” 北夜笑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阿西那小子平常很少跟女人接触的。 张曦兮嘴硬道“我说了我不认识!” 北夜见她略显激动的模样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看着姑娘的样子像是跟西辰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啊~ 张曦兮一下子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咬唇,身子忍不住颤抖! 那一众黑衣人居然有几人当场咬舌自尽了,剩下的也服毒了,夜潇寒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他们,看来,这瓶药粉,大有文章啊。 “砰!”一个人突然昏倒在自己身后,有人偷袭!夜潇阳手里举着根棍子,神情肃穆却有些恍惚的说“快,离开这里,援助的要来了!”他说的极其认真,再加上夜潇寒早就有意离开这里了。不等夜潇寒答应,夜潇阳却先一步引路“快!” 夜潇寒敛眸,拉着阮珞便离开,夜潇阳带路,七拐八拐的走过迷宫一般的地洞,他仿佛对这里很熟。 阮珞忽然停下了脚步,拉着她的夜潇寒也不由得一怔,“怎么了?” 阮珞往后退了一步,夜潇寒戚眉,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潇寒止步,夜潇阳也突然站定了身子,转过头去,吓了阮珞一跳,只见夜潇阳的表情是木吶的,是没有表情的,脸色深灰,眼睛很暗,很呆滞,两颗眼珠子瞪在眼里,像是被剥去灵魂一般。 “诈尸?”阮珞惊呼一声,这场面简直不要太惊悚。 夜潇阳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抬手便与夜潇寒打了起来,就算诈尸,夜潇阳也不是夜潇寒的对手,都是赤手空拳,三两下便栽了。 夜潇阳极为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双手被夜潇寒紧紧的扣着,他的神情现在看起来就像离王府地宫里面的那具死尸一般。 阮珞紧紧的盯着他,断定道“他中毒了” 夜潇寒戚眉“怎么解?”可以说,对毒这一方面,夜潇寒就是白痴。 “先打晕了带出去吧~” “好!” 夜潇阳现在就像断了控制的玩偶一般,软绵绵的伏在夜潇寒的肩上。夜潇寒封了他几处大穴,夜潇阳便不在动弹了。 走了几个弯弯道道,根本就是徒劳,走不出去…… 张曦兮非常防备的看了看北夜,非常吃力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那你又是谁啊?” 北夜答非所问“你最好爬那别动,对伤口不好。” 张曦兮冷哼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解开了衣带,宽了衣服“看什么看,背过身去。” 北夜一脸黑线,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嘶~”张曦兮一边上药一边疼的咬牙,腰骨就像断来一般。 “你和西辰是什么关系啊?”北夜忍不住问,他才离开不到半个月,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要你管!”张曦兮哪怕疼得龇牙咧嘴的,嘴上也不服软。 “说起来,我和西辰还有仇呢。”北夜开始扯淡了…… 张曦兮戚眉,“什么仇?” “谈不上深仇大恨吧,私事儿,不便告知。”北夜一脸理所当然的缓缓说道。 “你的药怎么和阿西……那小子的一样?”张曦兮狐疑的问。 都叫那么亲密了,北夜越来越觉得他错过了什么事儿……“机缘巧合偷来的。”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哪怕背对着,北夜都能感受到浓浓的,质疑的目光。 “你也是魔教的护法吧。”张曦兮试探着问,总算聪明了一回,北夜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绝非普通人,他身上有那么一种规格化的痕迹,虽然很淡,而且,他还有和西辰一般的,气质和谈吐,总是有种能在他身上看到西辰影子的感觉…… 他要么是魔教的护法,要么是魔教的影卫,或者是血卫,总而言之,不是一般人。 张曦兮就那么一点优势了,女人的直觉。 北夜继续扯淡道“不是,我是西护法的影卫。” “哼,他教出来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曦兮一口否决。 “嗯,我也这么觉得。”北夜忽然恶趣味十足,觉得这姑娘傻傻的挺好玩儿的。 张曦兮一下子觉得自己被他耍了,气氛的把药瓶子摔过去。 “啊~~”西辰捂着脑袋双眼都在冒火“特么的,谁砸的?” 看着突然出现在牢狱里的西辰,北夜和张曦兮都愣在那儿了。 北夜扭过头去看,张曦兮衣衫不整的还在上药,腰间红红的,肿肿的,肚兜上的吊带还挂在肩头…… 西辰的怒火在看见张曦兮的那一刻,全灭了。 北夜也目瞪口呆的,张曦兮随手抓了一把草摔向北夜“转回去啊,不准看!” 他看了一眼张曦兮,见她腰间红肿的杖伤,有片刻的呆愣,随后别过头去不看她,张曦兮也将他无视的彻底,自顾自的穿着衣服。 西辰对着北夜骂道“牢里好玩儿吗?你赶紧给我出来!” 北夜汗然“我是被逼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出来。” “干嘛啊?” 教主还在废院阵法里不知死活呢,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西辰脑子差点没烧短路了吧,直接将牢狱栏栅打断,拉着一脸懵x的北夜就走。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张曦兮,但只是看了一眼,张曦兮依旧在低头系着腰带,她动作很轻,估计很疼吧! 张曦兮看着对面空了的牢房,想起西辰把她吊在房上,威胁她说不爱他!张曦兮不禁冷笑…… “还记得那个废院吗?教主被困在里面不知生死。”西辰凝重的说。 耳边呼啸的风掠过,速度真的很快。 北夜眸色暗了暗…… 废院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跟北夜见到的图纸一模一样。西辰的白色小飞虫一直徘徊在门口,那就是门口有入口了…… “小珞~”夜潇阳突然开口。 “嗯?”阮珞习惯性的回答,忽的脑子一震“夜潇阳?” 夜潇阳就像恢复了正常一般,很虚弱的说道“往右走。” 他的话可信吗? 夜潇寒戚眉,阮珞也犹豫,夜潇阳真的很虚弱很虚弱,他抬眼便能看到阮珞的胳膊上缠着白色绢布的伤口,有一点血渍染在上面,那是阮珞的血。 “往右走,左边有毒!”夜潇阳恢复了神情,眼神里有了点生机。 夜潇寒从始至终淡定的脸色依旧很淡定“走!” 右边。 夜潇阳虚弱的笑笑,好似又昏了过去。 其实右边和左边一样……都有毒,真正出去的办法,不在前后左右! 第六十五章 迷宫上的金库 右边和左边是一样的,这个迷宫真正的出路根本就不在前后左右! 白粉交易地点,聚易阁中大区,拍卖会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东凡在一个小厢房里呆不住,等着那个叫玖瑰的女人出现,他急着要去废院啊,教主还生死未卜呢。 偏偏那个女人还迟迟未到。 夜色很快降临,北夜依旧在门口呆着,西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问“找到入口没?” 北夜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吓的西辰嘴里咬着的草都掉了。“找,找到了?” 北夜冷哼一声“别让我知道是那个孙子埋的阵法,老子活剐了他……” ……言外之意是你不会解了? 西辰头上都在冒火“炸了吧,炸了。” 把废宅给炸了来的方便。 北夜白了他一眼“要是炸到教主怎么办?” 如果这个阵法是在地面上仅限于这个宅子的,那要是一炸可是全都没了。干干净净的全都没了! 西辰险些暴走“那怎么办?怎么办?你说啊~怎么办啊?” 北夜淡定的拍拍他的肩膀,眸色一暗,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跟着我,步子一定不能错。” 西辰云里雾里的点点头“好!” 从大门口的第一个砖头开始,北夜一步一步算着走,西辰一步一步的跟。明明刚刚天色还是傍晚,现在已经犹如半夜,北夜气息有些凝重“阿西,不要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集中精神。” 西辰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走了神儿差点没有跟错步子。 他们没走一步,貌似都会变幻一个场景,慢慢的,哪怕他们在集中精神,也成了半夜…… 道路越来越狭窄,这里是一个荒草垛,有一条石灰路,看起来就是人为建造的。 北夜脑子突然灵光闪现,他知道了。 一片黑乎乎的,西辰站在原地不敢动,北夜拽着他的胳膊“蹲下!” 西辰觉得这玩意儿挺邪乎的,好奇道“之前见你玩儿的阵法也没有这般难搞的。” 北夜抽了抽嘴角,非常肯定的说“找,地上这些杂草里有机关!” 这个阵法本身就是个幻象,它会让人产生一种夜晚的错觉,让人摸不到方向,就像撒了毒药,越往里深入,就越难以集中精神。但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它仅仅只是让你摸不到方向而已。 西辰手指翻弄着这些杂草,忽的摸到了草丛中的一颗珠子,感觉像是夜明珠,但是不亮,大概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晚上吧。 夜潇寒他们来的时候恰好是深夜,夜晚的错觉变化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两样,又有荧光脚印做引路,这才不至于走错!夜明珠在他们手里能发出亮光来也是因为那时候的时间本身就是夜晚,而现在却是傍晚,所以夜明珠没有亮! 这就证明,眼前所有的黑暗,都是人眼里的错觉。 西辰拿起那颗珠子,珠子只有巴掌大小,越来越觉得它是夜明珠了。 “砰!”西辰觉得脚下有种震荡,一下子把他震倒了,手里的夜明珠一松,又砸了下去,北夜也发现了震动,好像地底有东西往上面撞一般,夜明珠落在草地里,一声闷响,整个地面向下倾泄,西辰反应较快,直接腾空了身子,北夜仅仅只是转身,便已经顺着地面坠了下去,西辰一惊,忙去拉人,只是指尖碰到了,片刻,北夜便消失在那里,掉了下去,西辰的身子一直在腾空状态,地面很快恢复了正常。西辰恍然,周围已经不是那个黑漆漆诡异的场景了,他现在站在废宅的一处枯树下,夕阳斜下,眼前一片开朗,一切都很静谧! 他这是……被阵法打了出来? 东凡等的火大,已经迟了一个时辰了,在等,拍卖会就要散场了。正生气着,一个打扮很普通的男人忽然推开了门,很礼貌的说“久等了” 东凡挑眉看过去,他记得,对方是个女人啊~~ 那个男人拿着他们之前签订的合同来,同样也注视了东凡许久,讶异的说“你不是青狼?” 东凡冷笑“你也不是玖瑰。” 男人带着歉意的笑笑“我叫玖玫,以后我来负责这项交易。”说着拿出了他们之间交易的信物和合同,递到东凡面前,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东凡看了看,点点头,拿出同样的信物来对证,说道“你也可以叫我青狼!” 玖玫看了看那些白粉,轻笑道“合作愉快!” 一个大的盒子里,三千万两银票不多不少,东凡收下后,他们一句废话都没在说,合同上签了字后各自离开了。 其实这份合同存在不存在没什么太大意义,毕竟签的是假名字!唯一存在的必要就是留作备份用。 走了约莫一柱香的路,眼前依旧是没完没了的迷宫般的地道和壁灯。 夜潇寒眸色沉了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把夜潇阳从肩上卸下来放到地上,毫无预料的抬掌向上打去。 土石哗啦啦的落地…… 对,这个迷宫的方向不在前后左右,而是在上下! 阮珞眸光一亮……这上面,才是真正的藏宝屋。 北夜脑子有点昏沉,他屏住呼吸,这里充斥着糜烂的血肉的味道不远处有一点点光亮,那里似乎还躺着一个尸体…… 北夜昏昏沉沉的想光亮走去,这里可能有毒,北夜尽量没有呼吸,可是,他脑袋依旧会有幻想,吸引着他堕入这幻想之中,一步一步,北夜离那光亮越来越近。 脑子里充斥着他的过往,充斥着他心里曾经产生的一丝丝念想,现在都具有无比大的吸引力,清晰的呈现在脑海~ 北夜双眸越来越沉重,在他即将要闭上眼睛撑不住的那一刻,他离开了那个洞。 换了一种空气,北夜才敢呼吸,他不禁回头看了看,这个洞口估计是被谁强行撞开的,一具黑衣女尸体还躺在那里…… 北夜垂眸,闭眼调息一下身体,那个黑洞真是恐怖,稍有差池便就死在那里了! 北夜看了看前面弯弯曲曲像是地洞一般的迷宫,微弱的壁灯照着~~ 西辰的那个白色的飞虫从北夜衣袖里钻出来,看的出来它异常的兴奋,它好像找到了教主的气息。 北夜怔了一下,四下环顾看了看这个长长的,错综复杂的洞,不禁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他仔细的看着洞里的情况,敲了敲空荡荡的土壁,白色的小飞虫似乎在催他,让他走快点,但是北夜就是丝毫不动身子。 “砰”一声巨响,土石哗哗落地,北夜从上面开了个洞。强烈的光亮一下子照在他身上,白色的小飞虫好似更加兴奋了。 北夜纵身跃上,不禁惊呆了,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藏金库。 夜潇寒缓步走着,层层叠叠的箱子里装的都是黄金白银珠宝玉器,重则不菲,价值连城。黄金的光泽渡的整个房间,都是金碧辉煌的闪烁~~ 就李渊那么个小官,哪怕是在淮江混久了,哪怕他在贪污,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财富…… 阮珞拉着夜潇阳在地上拖拉着走“银子都是罪恶的来源,苦痛的根本,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代替李渊来承受这份苦痛了。” “……” “白粉!”夜潇寒开了一处不怎么显眼的箱子,里面巨大的玻璃方盒中,是大批量的白粉。 就是黎骨粉! 夜潇寒眸光沉了沉,又连续开了几个箱子,大概有三四箱纯白粉,以黑市的价格估计,至少千万两…… 阮珞戚眉“这东西有那黄色雾气的味道,很重,应该份量不少。” 阿珞似乎对毒品很敏感,夜潇寒拿出那瓶他搜来的黄色颗粒状的药,这药炸开来是淡黄色的雾气。 夜潇寒心下狐疑,这药的配方里,有白粉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毒药为什么对你们俩失效,但是,你们俩今天,估计得死在这里了。”一道较为磁性的男音在这房间里回响,一个打扮很普通的男人缓步进来。他接着说道“你们可以叫我玖玫!”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怒不喜,不慌不忙,但是就是无端的有种莫大的仇恨! “这个洞里无处不在的毒药场地是百分百致命的,那个黑洞窟,那个小房间,那个大坑,那批黑衣人,那个错综的迷宫,壁灯,还有……那个黑洞窟里的黑衣女人,她叫玖瑰!不过已经死了”男人缓缓的吐露着这些话,像是在平淡的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不痛不痒,但是,就是有种无端的杀气。 玖玫不禁皱眉,看着眼前的三人,好像,这些毒,对于这两个人,都没用! 但是那个傻小子就不一样了,他已经被控制了。 面对夜潇寒无动于衷的蔑视,玖玫温和的笑笑,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种散发着香气的粉末从他指尖滑落,味道很快蔓延开来,夜潇阳突然像是发怒的狮子一般,空洞的双眼红了眼眶,像是被剥离了灵魂,貌似一心只剩下仇恨,深重的仇恨,他功力成倍的上翻,身子疯狂的向夜潇寒袭击,阮珞猛的被夜潇寒拉在身后,还是被夜潇阳撕掉了裙角的一块布料! 夜潇阳真的就像野兽一般,扑向夜潇寒,夜潇寒侧身,阮珞后退,夜潇阳扑了个空,比起他们在潭水涯遇见的那头雪狼,现在夜潇阳比它的兽性癫狂好几倍! 以夜潇寒的功底,完全可以像收拾黑洞窟里的黑衣女人一般一击毙命,但是那是夜潇阳,不是玖瑰! 第六十六章 教主你在那儿? 东凡赶来的时候,西辰正在门口瞎抹乱撞的犹豫着该怎么办,东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问“怎么了?” “北夜进去了,我被阵法弹出来了。” “教主呢?”东凡问 “不知道……”西辰心虚的说。 天色渐晚,他俩都很沉默,守在那里寸步不离,西辰恍惚的问“交易怎么样?” “来人不是玖瑰,是玖玫。”听名字就知道他俩是一伙的。 西辰不知怎的,说起玖瑰他就忽的想起了张曦兮,张曦兮对玖瑰说,她喜欢自己,而且,那时候在玖瑰面前,不明情况的张曦兮好像在拼死保护他,想让他离开…… 张曦兮那丫头,性子太鲁莽,就是不让人省心。今天好像看到她被关大牢了,好像还受了杖刑! 看着西辰明显走神儿的样子,东凡一下子拍醒了他“想什么呢?想张曦兮呢?” 西辰冷眼撇了他一眼“没有。” 东凡笑了笑“今儿张曦兮趁你不在来找我了” 西辰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哦!” 东凡忽然拿他没办法,四大护法里,就属西辰脾气倔,也是性子比较直,换句话说,就是傻傻的二百五! “张曦兮给了八百多两银子,算是这几天欠我们的吃住。” “你要了?”西辰问 东凡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亲自去还给她?” 西辰冷哼一声“拿来!” “你可要想清楚,你身份不同,教主尚年幼……”东凡又开始唠唠叨叨的说。 西辰可以娶妻,但是起码得在阮珞“长大”之后,当然这个长大指的不是年龄,在此之前,西辰绝对不能有感情牵绊! 西辰扯了扯唇角“我知道怎么做。东大护法您省点口水一会儿跟离王说教吧。”他拐了教主还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真当他们魔教的人都死没了不是? 东凡欲跟他理论,突然怔了一下,从门口开始,有一些模糊但能看的清的荧光脚印…… 西辰也愣了一下,那些脚印的步数几乎和之前北夜带他的相吻合,他俩相互看了一眼,沉声道“走!” 夜潇寒只守不攻,夜潇阳几近乎疯狂的攻击让夜潇寒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在这个未知的环境里,夜潇寒不敢让阮珞离开自己半步,只能将她护在身后,阮珞看到了夜潇阳血红的瞳孔,他身上有一种毒药的味道,很重的香甜气味。 一记猛袭,夜潇阳握紧了拳头击向夜潇寒,夜潇寒抬臂挡下,右膝狠狠的撞向了夜潇阳的肚子。 夜潇阳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像个大虾般弓着身子,眼瞳中的红色越来越重,他身体僵硬了一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只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他,不信你试试!”玖玫冷笑着平淡的说,仿佛在欣赏他的杰作! 他话音一落,夜潇阳猛的抬起头来,红眸似血,面露仇恨,站直了身子,握紧了拳头,身子一下子腾空,直奔夜潇寒而去,速度快如离弦之箭,深深的倒影在夜潇寒眼里…… 夜潇寒错身,那一拳直接落在身后的柱子上,劈成两半,力道是绝对的。 赤手空拳他俩便打了起来。 玖玫笑着,手中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锋刃刀光却是昏黑色的,他双指握着刀尖,吹了个口哨,便向夜潇阳丢去。 夜潇寒打掉迎面来的一记重拳,连着三四腿撞向夜潇阳的腹部,直打的他吐酸水。 夜潇阳抬眸,那匕首就在半空中,他急忙跃身去拿,夜潇寒握着他的右肩,狠狠的将他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夜潇寒一脚踩在他身上,一时间尘土静寂,匕首落地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夜潇寒抬手封了他几处大穴,可惜没用,夜潇阳依旧反抗,阮珞扯断衣服一块绢布,急忙捂住夜潇阳口鼻,捂的紧紧的。本来暴躁的夜潇阳,正在慢慢的合眼,慢慢的安静。 “哈哈哈,姑娘,这样你会害了他的。” 这种毒能勾出人的爆发欲,激发潜意识的反抗暴力情绪,如果引出爆发,是绝对停止不了的,被控制的人会沉浸在这种复仇的心态里。一旦被制止,被控制人就会因为压抑自己的情绪而疯狂的自残,直至死亡! 玖玫冷笑,看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阮珞戚眉,夜潇阳的眼瞳没有完全合上,那深红接近于黑的眼色越来越重! 夜潇寒抬手,那落地的匕首瞬时被吸到掌内。昏黑色的刀光看起来极具吸引力,干涸黯淡的光泽自然而然的有种嗜血的冲动。 夜潇寒没去碰刀身,那里绝对有毒,只是握着刀柄,缓缓抬眸,危险的眸中终于散发出没有束缚的死亡的气息,强大的气场使整个藏宝库恍若陷入了死局般的冰窟,君临天下的威严笼罩,压迫感犹如巨山袭顶…… 玖玫脸上也开始没了之前自信的淡定,心里开始慌乱,不自觉的慌乱,好似他本身很怕这种气息。 眨眼间,夜潇寒手中匕首的锋光便到了玖玫的脖子上,玖玫瞳孔猛地一缩,反应还算迅速的躲开,却还是划到了他的肩膀,伤口浸出的黑血很快湿了肩头一片。 果然浸了毒。 玖玫撇了一眼肩上的毒,抽出腰间的剑,快速毫不犹豫的砍断了自己的右臂,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夜潇寒挑挑眉,果然是剧毒! 玖玫只是片刻紧缩着眉头,他能无视断臂所带来的伤痛,在抬眸,夜潇寒的掌风迎面而来。 “砰,”玖玫毫无防备的撞断了一根粗壮的柱子,嘴角溢出血丝,浑身颤抖着单手支撑着身子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眸色眉宇肩裸露着痛苦的表情,夜潇寒就立于他的身前,俯视着他。 “啊~~”夜潇阳癫狂的扯着阮珞腰间的缎带,捂着他口鼻的绢布已经被弃之一旁,阮珞分分钟都能葬命在夜潇阳手里。 夜潇寒瞳孔猛地一缩,猛烈的一记掌风铺天盖地,死亡的气息席卷而来。 “砰!”那一掌没有打到夜潇阳,也是打断了他身后的柱子,金银珠宝淹没在尘土里,一点光辉都没有了。 夜潇寒抱着阮珞在地上滚了几圈,猩红的目光惨淡的恐怖,阮珞咬了他一口,夜潇阳松了手臂,阮珞急忙爬起来,夜潇阳恶狠狠的去抓,伸出去的手忽然一声断骨的脆响,被北夜硬生生的折断了…… “阿北?”后怕之余阮珞有些震惊,北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潇寒一下子将阮珞卷进怀里,北夜呆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夜潇寒。 夜潇阳脸色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浸润。 北夜紧张的看向阮珞“教主,快离开这里。” 阮珞点点头,不安的看向夜潇阳“把他背出去吧。” 北夜一怔,却也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赶忙把夜潇阳搭在肩上“教主你们知道出去的路吗?”那个黑洞是绝对不可能在进去第二次的。 玖玫竭力爬向一旁,那个盛满金银珠宝的箱子,那里有机关…… 夜潇寒注意到他的动作,将手中的匕首准确的抛向他的身子,狠狠的扎进他的左臂,黑血沿着刀锋落在地上,很快湿了一大片! 阮珞惊诧的看向夜潇寒“你,的手……” 只见夜潇寒握过刀柄的手,手心也是深灰色的,但是没有蔓延,仅限于手心。 夜潇寒戚眉,身子却并无不适。 北夜看了看阮珞,腾出一只手来搭上了夜潇寒的手腕,有点匪夷所思道“无碍!” 这么重的剧毒,同样一把匕首,伤了那个人就要断臂,夜潇寒碰到居然只是表面毒,并未进身?北夜有些纳闷儿。 “你是否知道出路?”夜潇寒冷冷问。 北夜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来的时候是在那个黑洞里,但是那个只是来路,并不是出路,况且,那个黑洞绝不可能第二次进去,否则真的会死在那里的。 夜潇阳发狠的要挣脱北夜的束缚,北夜恼了,随手捡了个金锭拍向夜潇阳的脑门,几乎把他拍晕,完了还把金锭放自己兜里…… 阮珞问“阿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北夜将情况完完本本的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了那个黑洞绝对不能在回去。 夜潇寒敛眸“这里或许会有出路,找找看吧。” 玖玫徘徊在死亡的边际,他扔出的那把刀,就算是刀柄上都抹了相同的毒药,不管他俩谁接到,都会中毒,但是,为什么这里所有的毒都对那个男人和女孩儿不起作用呢?玖玫吞了口血沫,吃力的爬到一个盛满金锭的箱子旁。 轻微的机关声音响起,北夜瞳孔一缩,脚下一轻,身子猛的下坠,他们脚下空了…… 时间来不及,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掉了下去! 玖玫看着他们落下,合上机关,合上了眼! 北夜站定了身子,这里是一个洞,黑乎乎的,他不由得心慌,“教主?”北夜在这里嗅到了新鲜空气的气息,这里应该能走出去。 夜潇阳一直昏睡在他肩上。许久,没有回音,北夜戚眉“教主?离王殿下?” 空荡荡的没有回音,北夜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慌张的大喊“阿珞?教主你在那里?” 第六十七章 爆发的毒性 西辰踏出的脚步微顿了一下,神情诧异的四处张望,东凡也怔了怔。 “教主,你在哪儿?”北夜焦急的声音微弱但很清晰的的传出来。东凡很快锁定了声音的来源。 北夜顺着空气的流通扶着墙壁拉着夜潇阳摸索着往前走,夜潇阳半昏半睡的拖沓着脚步。 东凡戚眉,错开一步退出了阵法,赶忙进了废宅,西辰连忙跟上。废宅的大堂里,北夜微弱的声音感觉距离很远。 北夜继续往前走着,一下子撞到了墙壁,北夜呆愣了一下,这块墙壁有细小的通风口,空气就是从这里流进来的。 北夜撞到墙壁的声音使东凡得到了他的方位,黑漆漆的废宅大堂里,这声音格外的突兀,“砰,”紧接着土石的一声闷响,哗啦啦的尘土荡的满屋,北夜扛着夜潇阳从里面走出来…… 西辰大喜“阿北!” 尘土都发霉了,呛的北夜直咳嗽,“西辰?你没走?” 他记得西辰是被阵法给弹出去了。 黑灯瞎火的,只能模糊的看见西辰的轮廓,北夜把肩上的夜潇阳丢到地上,有些愧疚的说“我,我把教主弄丢了!” 东凡脸色刷的沉了下来,周身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般,北夜一惊“阿东?你,你也在啊?” “教主还安全吗?”西辰迫不及待的问。 北夜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东凡,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他绝对正在生气,北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教主的胳膊上,好像有一块缠着绢布的伤口。 “离王殿下陪着,教主应该不会出问题!”权衡利弊,北夜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外面渐渐刮起了凉风,乌云翻滚,废宅外的破烂被刮的乱飞,门框吱呀呀的响……一道惊雷闪电划过,废宅破败的院子里顷刻间犹如白昼。 树叶摇晃着身子在风中挣扎着,一连几道闪电划破天际,夏天的天,真是说下就下。 东凡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夜潇阳,看不清他的脸,冷冷问“他是谁?” “恒王殿下,”西辰缓缓道。“他好像中毒了。” “轰隆~~”外面一道惊雷闷响,破院大堂里又一处墙壁被打开,发霉的尘土飘扬,潮湿的空气里浓浓的有种**破旧的味道。 夜潇寒抱着阮珞踏着那墙土,抬步走出来。东凡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西辰一下子呆愣在那儿了,北夜不由得笑了笑。 外面豆大的雨滴希希疏疏的砸了下来,落在外面的青石板和破旧的瓦片房檐上,噼里啪啦的响,这几天被压抑着的炎热仿佛都被释放了一般。 那只白色的小飞虫此时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绕着阮珞转。 夜潇阳忽然又醒了过来,眼神里肆虐的血红又加重了几分,脸色苍白,身子绵软无力,犹如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一道电光划亮了破宅大堂,闪在夜潇阳脸上就像是鬼魅一般。 西辰震惊了,这是尸变吗? 东凡下意识的靠近夜潇寒,将阮珞护在身后,北夜也缓缓的后退,离他远点儿。 阮珞看着夜潇阳,他就像是会随时爆发的野兽,轻声道“阿东,他只是中毒丧失了意识,把他绑起来!” “啊~~”夜潇阳忽的仰天大叫,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瓢泼大雨。 潮湿阴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西辰与北夜已经和夜潇阳打起来了,因为是自己人,不能伤,索性没有用利器,赤手肉搏。 黑暗中,仅凭感知方位和动静,他们仨打的热火朝天,大堂里那些破桌子烂板凳都被砸坏了。 西辰有些茫然,他结结实实打到夜潇阳身上的那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没有给他造成任何行动上的障碍。 那一拳没有带内力,打不出内伤,夜潇阳仅仅只是微微弓了下身子…… “砰~”接连几声响,他们仨直接打到外面去了,瓢泼大雨哗哗的砸下来,夜潇阳彻底失控的往死里拼命,他手中多了一根不知那里来的木棍,砸在地上坑坑洼洼的水面上,甩出一连串的水珠。 西辰反手压着他一只的胳膊,夜潇阳就像泥鳅一般,从他手里溜走,在泥潭水里滚了几圈…… 夜潇阳身子忽的腾空,手中木棒哗哗的淌着水,他浑身泥泞,眼神里愤恨,面目狰狞,矗立在半空中,北夜跃于半空,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距离略高他一头,一掌拍下,将他打落在地! 东凡戚眉“有救吗?”看样子夜潇阳中的毒,并非一般啊~ 夜潇寒敛眸,将阮珞从怀里放下,单指扣于腰间,从中抽出一条长鞭来,平日里他的腰带,就是一根缠绕了两圈的长鞭,都说他内力或剑法造诣极高,夜潇寒真正玩儿透的,还是长鞭! 东凡怔了一下,夜潇寒的长鞭已经挥出去了,棕褐色的长鞭淋了雨水,宛若场合中凶猛的毒蛇,吐着红信子袭向夜潇阳,一道闪电恍若要将废宅劈成两半,夜潇寒的长鞭迅速卷起夜潇阳,将他锁的死死的。 西辰看了躺在雨水里的夜潇阳一眼,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戚眉道“他不会死吧。” 夜潇阳挣脱不开皮鞭坚韧的束缚,躺在泥地里挣扎,夜潇寒瞬时,将他拉进废宅大堂。 西辰和北夜押着他,不让他乱动,东凡把了脉,简直是混乱不堪,将死之兆,还试着封他的穴道,可惜都没用,打都打不昏。 夜潇寒冷肃着脸,简直比外面倾盆大雨还要骇人几分,阮珞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废宅大堂本就昏黑的场景,脑子忽然黑了一片,紧接着,她就只听得到自己的脑袋撞到柱子的声音,外面大雨哗哗…… 夜潇寒蓦的回首,恰好看见阮珞磕在柱子上,身子顺着柱子滑下来! 东凡差点吓得魂外飞天…… 客栈里,阮珞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东凡此刻才注意到,她胳膊上有一道不浅的伤口,不知用什么东西划伤的,唯一束发用的玉簪也没有了,脖颈处隐约有些指印留下的红痕,东凡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西辰质问的目光看向夜潇寒,夜潇寒紧戚双眉,目不转睛的看着阮珞。 “无碍。”东凡淡淡说道,西辰弄了点冰水,浸湿了毛巾给阮珞敷在额头上。 大早上的天气依旧淅淅沥沥的砸着大雨点,夜潇寒缓缓推开阮珞的门,她额头上的毛巾还是凉的,是刚换过的。 夜潇寒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疑惑的看向阮珞“你,到底是什么体质?”东凡似乎对于处理阮珞昏迷这种事情得心应手,甚至像是习以为常般。 夜潇寒忽的想起,在黑洞窟里,他半梦半醒,半昏半晕的状态,沉浸在那些过去的幻象里时,滑过他喉咙的那抹腥甜,还有在潭水涯洞里面,他徘徊在死亡边际的时候,同样喝了血…… 喝了她的血! 阮珞转过身来,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夜潇寒捡起来,他有些迷茫,我到底,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听说你逃狱了?”一大早的,西辰拿着张通缉令进了客栈。 北夜白了他一眼“还用听说?” 东凡呵呵笑道“被通缉了啊?” “怎么回事儿?”西辰这才有机会来问他,为什么会呆在淮江县衙的大牢里,最关键的是,他比较想知道张曦兮为什么关在那里还受了刑! “……打起人来那叫一个轰轰烈烈,脾气是真霸道,都说耳闻不如眼见,那女孩儿一定是张曦兮无疑,怪不得程少七敢冒死去采她这支花儿!!”北夜说着喝了杯水,忽然发现东凡和西辰都不说话了。 尤其是西辰,北夜差点以为自己说错话得罪他了,西辰转身便走,外面下着雨他连伞都没带~~ 北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东凡呵呵冷笑,跟他讲了西辰和张曦兮的那点事儿,北夜哑然,震惊的看向东凡,满脸的不可置信,结果开口来了一句“怎么就没人儿喜欢我呢?” ……东凡默,悠悠的喝了口茶水。 北夜扶额,郁闷的挑弄着杯中茶叶。 青言为了南楠触犯禁忌差点死于非命,现在西辰又和张曦兮纠缠不清,东凡就是个榆木疙瘩,整天黑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但是,听西辰说,东凡腰间垂着的那个铜板,可是“大有来头”,他觉着这铜板一定是那个姑娘和东凡的定情信物什么的,那他怎么就没遇到过一个一见倾心,温柔贤惠的漂亮女孩儿呢?当然教主不算! “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教主这是还没长大,一个个的疯了你们了不是,居然还敢犯禁,真该把你们全关暗殿里好好教教你们规矩!”北夜恨恨的说。 东凡懒洋洋的撇了他一眼,满带挑衅意味的幽幽道“你就是嫉妒! 早饭后,东凡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杵在阮珞房间门口,就是不愿意进去的样子,夜潇寒毫无预兆的开了门,一眼便看见不正常的东凡,冷声问“你干嘛?” 东凡一愣,看向夜潇寒,晃了晃手中的药碗“教主的药!” 第六十八章 好,我忍! 夜潇寒接过东凡手中的药碗,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呵呵了,东凡就不信夜潇寒能把这药给教主灌下去,往年来让教主喝个药比登天还难。 夜潇寒端着药碗,阮珞依旧在昏迷中,药汤还没碰到她嘴边,她就自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被子里钻,看到这种情况,他貌似知道了东凡为什么踌躇着不想进来了。 夜潇寒一把把阮珞从被子里捞出来,“喝药!” 阮珞眉头都要拧成疙瘩了,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为什么这个药是苦的?” “良药苦口~~”夜潇寒感到深深的无奈,他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喂药呢。 “打住……”这些理论东凡念叨了不知道几百遍了,阮珞嫌恶的看向药碗,身子一下子又缩回了被子里,把自己裹的严实实的…… 夜潇寒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把药喝了” “不喝!”阮珞的回答前所未有的果断犀利。 “喝了。” “不喝!” 北夜在门外听得幸灾乐祸,他觉得阿东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好了,以后喂药的事就全包给离王殿下了…… 西辰一身拖拉着一身雨水,衣服湿透了粘在身上,神情冷漠的站在张曦兮的牢前,这破牢房居然还在滴水!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幽幽的烛光摇曳,冷清安静的恐怖,狱卒都在外面,没有一个愿意进来的,张曦兮身上的伤口草草的处理了,她绵软的摊卧在湿漉漉发霉的草垛里,被打烂的衣服盖在身上,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西辰默然的看着她,有中一种莫名的心慌,担忧的看着她背上的伤口,简直是太草率了,药粉都没有涂到伤口上,怎么会起到作用?这丫头呈什么强,伤成这样也不知道好好处理,居然就这样草草的敷衍了事。 西辰打开了牢房的门,缓步走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曦兮,冷冷开口“我知道你没睡。” 张曦兮无动于衷。 西辰不在说话,直接蹲下身来抱起她,意外的她很轻,西辰脸色有些阴重,她的身子很烫…… 张曦兮吃力的睁开眼皮,狠狠的瞪着他,瞳眸中都是愤恨和无力,虚弱反抗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她的力气“你放开我。” “你……发高烧了!”西辰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几个字的,他从没有抱过除教主以外的女孩儿,不知怎的,他现在很关心她,希望她好好的。尽管他的声音是那样冰冷! 张曦兮的胳膊紧紧的圈着他的脖颈,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你放开我,你混蛋。” 西辰无动于衷,依旧大踏步的抱着她出门,张曦兮大喊“来人啊,有人逃狱啊~~”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牢房里能传出很远,西辰眸色一暗,外面狱卒的脚步声慌乱的向这边跑来。 张曦兮又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血色一下子浸透了衣服,本就湿的衣衫,现在又红了一片…… 西辰穿浅灰色的衣服,这血色却莫名的刺眼。 狱卒来到时,张曦兮依旧躺在草垛里,忍着刺骨的疼痛没哭! 西辰没走,但是张曦兮不知道,西辰就在她正上方的房梁上,昏黄的烛光正好映在张曦兮脸上,她眼里的泪水死活都不肯落下。 西辰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她。 张曦兮的母亲去世的早,她是由姨娘养大的,但是因为父亲的宠爱,也没吃过多少苦,兄长张之千对她更是娇纵备至,这才养成了那般大小姐脾气。张山却要用她来联姻,将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丈夫,她不从,这才从家里逃了出来! 西辰悔不该当初让她跟着自己,现在惹来一身祸! 狱卒离开后,西辰锁了她的穴道将她定身,另外还锁了哑穴,仔细的帮她重新处理伤口,张曦兮的泪水突然就滑了下来,西辰最见不得女人哭,突然间就手足无措了,傻傻的问“是不是很疼?” 说着西辰手上的动作又轻了点儿。 红肿的腰间皮肤已经裂开了稍许,又被湿草湿衣服捂着,有些发炎,血水干在了那里,依稀看的见里面的血肉,看着都很疼。 “我是魔教的西宫护法,阿珞名讳阮珞,是我的教主,阿东就是东凡。之前与你一起进牢房的那个,是北夜,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你知道与不知道无关紧要,但当初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喜欢上我。”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对你有好感。 “那个冰块儿,是离王殿下,张之千的身体我看过,死不了!” 西辰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憋屈的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 张曦兮平静的目光看向墙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那人是离王殿下,就算西辰出手帮忙,不仅无用,或许还会连累到他。 但是她就是无端的生气,生气他什么都不说,生气他不许自己喜欢他,生气他个榆木脑袋什么都不懂! 北夜的药基本上本张曦兮浪费光了,西辰拿出自己的伤药瓶子,处理完后,张曦兮就像用泪水洗了脸一般。原来她刚刚一直在哭,只是没出声而已。 “我现在给你解开穴道,你不许乱动,不许骂我”西辰道。 张曦兮深深的吸了口气,转眼看向西辰,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长长的头发都淋透了,眼神里却还是平静无波,额头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是不是汗水,肩头的血色不那么刺眼了,他现在就像一个乞丐一般! 张曦兮噗嗤一声笑了,他盘腿坐的地方,正好漏水,他都不知道…… 夜潇寒瞪着阮珞,阮珞也睁大了眼睛瞪着夜潇寒,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床上。 “你喝不喝?”夜潇寒斩钉截铁的问。 “不喝”阮珞毫不犹豫的回答。“以前药还是甜的,现在就是苦的了,本教主告你谋杀啊~” “那里有甜药了,本王怎么就不知道有甜药了?”夜潇寒脸色又黑了一层,可是眼神里丝毫没有怒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本教主就是不喝,你走……” “不走。” “你走……” “不走。” “你……” 夜潇寒忽的将大碗药喝了一口,然后强行吻上了她,将药水渡给了她,阮珞吓呆了,她想吐出来,夜潇寒堵着非要她咽下去。 他的舌头碰到她的牙齿,阮珞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咬了下去。 “嘶~”夜潇寒倒抽一口冷气,阮珞急忙松开。 夜潇寒唇角流出一道血丝来,阮珞吞下那口药汤,苦涩的一阵反胃“没,没事吧?” 夜潇寒额上滑下几道黑线来,僵硬着声音道“没事!” 阮珞咬着下唇“你刚刚,刚刚……” 夜潇寒又端起那碗药,作势要喝,阮珞以为他还要那个,急忙阻止!“我,我自己喝。” 夜潇寒扯了扯唇角,“晚了……” 阮珞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吱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夜潇寒瞬时换了张脸,冷冰冰的眼神刀子般划到东凡身上! 阮珞趁此机会,忙抱起药碗来,将剩下的药喝个精光,东凡看傻了眼! “有事?”夜潇寒冷冰冰的问。 东凡足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夜潇寒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一般,“洛疏远……找你!” “砰。”东凡话音刚落,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不见!” …… 东凡此时心里是崩溃的,为什么夜潇寒能让教主这么乖,这么爽快的把药喝掉?为什么? 洛疏远真是倒霉到家了,他找人重建赌场,建到一半昨晚突然下了场大雨,瓢泼大雨将近毁了将近一半的原材料,他还需要银子去重新买,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盖房子的工人声称不加工钱就罢工,这房子都盖到一半了,他找谁去接工啊…… 找谁能接的上啊?就像你画了一幅画儿,画到一半,然后找人接,那谁能跟着你的思想来接着画啊~~ 有道是,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口水都塞牙。 工人不可能无故罢工要求加工钱,洛疏远得查啊,不查不知道,洛疏远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差点没哭出来,这些工人打从一开始就被夜潇寒收买了…… 就等着半路上坑你银子呢! 这突然下了场大雨把他买来盖房子的材料给毁了,也是夜潇寒的预料之外! 洛疏远的脸色真真是黑到一种境界,看着那气势他就是想砍人的样子,偏偏东凡看见他也没好脸色,醉塌阁他拐骗教主的那笔帐还没算呢。 “殿下不在。”东凡冷声道。 洛疏远顿时火冒三丈“卧槽,今天见不到他我拆了这里……” 口气不小啊,东凡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出门右拐不送再见!” 洛疏远脸色僵了一下,转而问道“你是谁啊?” 其实,东凡自身气度,很像一个主子! 东凡呵呵冷笑“魔教东护法东凡!” 洛疏远本来想说话,听了他的话直接噎了一下,“东凡?” “哈哈哈,”东凡笑道“骗你的。” 洛疏远的脸简直憋成了猪肝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咬牙问“夜潇寒呢?” 要不是因为洛疏远不会武,要不是因为洛疏远看得出来面前之人身手并非常人,要不是因为…… 好,他忍! 第六十九章 考虑考虑。 “江元?”北夜的声音有些纳闷的突兀。 正在跟东凡纠缠不清的洛疏远怔了一下,猛地回过头去,一眼便看见一边收伞一边进门的北夜。 油纸伞被雨水刷的锃亮,合上后伞尖还在滴水,北夜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身上还有些潮湿…… 北夜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洛疏远“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凡看向北夜“你认识?” 北夜点点头“江元,我在詞苍结识的好友。”就是他无条件的肯将黎骨粉借给北夜,只是签了个欠条而已。 在詞苍一别后,北夜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他。 “阿北!”洛疏远慷慨大笑“没想到竟能在这里碰见你。” 东凡愣了片刻,接过北夜递来的糖葫芦“他就是洛疏远。” 洛疏远不禁有些尴尬“阿北,行走江湖用几个化名你不介意吧……” 北夜笑笑“没事,只是不知道江兄竟是淮江赌场的大掌柜,久仰久仰~”反正他也没说实话不是。 东凡扯了扯嘴角“你们聊。” 夜潇寒看了看空了的药碗,不禁扯了扯嘴角,喝的真快。 阮珞伏在床边干呕,夜潇寒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那药他自己闻着都苦,东凡是熬了什么进去…… 阮珞胃里一阵翻腾,口里一直渗酸水,嗓子苦涩的疼,夜潇寒看着有些不忍。 东凡敲了敲门,然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教主?你还好吧!” 喂阮珞吃了糖葫芦和一些蜜饯,她才好了点儿,刚刚那碗药她喝的太猛了!阮珞心惊胆战的看向夜潇寒,似乎还没从刚刚那刻缓过来,他,他刚刚…… 夜潇寒不语,只是勾了勾唇角…… 大牢微弱的烛光下,西辰看着张曦兮的伤口,没有包扎,只是涂了药干晾着,俩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护法,不可以成亲吗?”张曦兮率先打破了僵局,有些局促的问,她对魔教的认知,仅限于恐怖和厉害!对于魔教四宫护法,也仅仅只是知道名字…… 西辰犹豫着说“你想要我娶你吗?” 张曦兮无动于衷,她觉得西辰真是个愣头青。 “也不是不可以,等教主长大了吧,我就娶你。”西辰何尝不知道东凡说的长大是那种长大,要是只是单纯的年龄还好,但是东凡指的是等她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教主! “你真的是西辰吗?是魔教的那个西辰?”张曦兮对上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这一切来的太不真实了,张曦兮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权利简直超越皇族的那个魔教扯上一丁点关系。 西辰愣了一下,以为张曦兮不相信自己,急忙解释道“是,我是……” “就在那个房间,您这边请,这边请~~”狱卒略显掐媚的声音响起,西辰戚眉,眨眼间便没了身影,张曦兮也慌忙盖上潮湿的衣物,躺在草垛里。 张山黑着脸矗立在牢房门前,喝令道“还不快把门开开。” 狱卒赶忙拿出钥匙,颤颤巍巍的开了门“您请,请。” 张山三步并两步的进来,看见自己的女儿那般可怜的躺在湿草垛里,当下就怒上心头“李渊呢?让那王八羔子滚出来。” 张曦兮陡然睁大了眼睛“爹?” 西辰看见张山也差点没从房梁上摔下来…… 那狱卒的腿抖的跟康筛一般,点头哈腰的跑了出去。 “黎宁~”张山无比心疼的看着她“伤那儿了,疼不疼啊?怎么样了?”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爹,您怎么找到这儿了?” 张山脸色瞬时严肃起来,打横抱起张曦兮“跟我回家!” “嘶~~”张曦兮挣扎着一下子扯到伤口,没有包扎的伤口一下子裂开,血水泊泊的渗出来。 张山忙将张曦兮放下,让她爬在那里,看着她腰间的伤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曦兮紧戚着眉,一下子疼晕了过去。 西辰都想打死张山,真是不知道轻重,张山一懵,赶紧吩咐身边随行弟子“快点的,叫大夫,大夫!” 李渊跟着大夫一起来的,李渊陪着笑脸道“真不知道是令千金,真是对不住……” 张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大夫只是给张曦兮包扎了伤口,说道只是皮外伤,养两天便好。 “我告诉你,我女儿千金贵体,如今你打成了这样,以后你给老子悠着点儿,老子迟早收拾你……” “是,是是。”李渊苦着一张脸,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惹到霍山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张山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从淮江监狱里把张曦兮接回了家…… 洛疏远和北夜相谈甚欢,北夜没少的走南闯北,交际能力很强,会说话,还会忽悠人,从表面上看,他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洛疏远当初肯把黎骨粉借给他,也是看中了他并非池中之物,将来肯定不简单,人品又很好,很想结交这个朋友,便将黎骨粉借予他。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北夜很会忽悠人。 “你跟那小子认识?”洛疏远拐了一大圈才问到这里。 “那个小子?” 洛疏远撇眼看了看东凡上楼的那个方向,北夜笑道“他啊,一个朋友,我到淮江来没地方住,便先来找他了。” “他是谁啊?” “赵小东”北夜给自己添了点茶水,随口说出一个名字来。 “你小子别蒙我,”洛疏远抬指敲了敲桌子,北夜抬头,正对上洛疏远的目光“他是不是夜潇寒的护卫?” 北夜尴尬的笑笑,淡然说道“不是,他这两天跟着离王殿下办几件事儿而已!” 洛疏远狐疑的看向北夜,偏偏北夜一脸诚实的模样丝毫没有撒谎的痕迹,无奈着就信了…… 东凡恰好下楼,对着北夜打了个招呼,撑开一把油纸伞便要出门,洛疏远忽然喊道“赵小东!” 东凡一怔,向后撇了一眼,他当然知道赵小东是叫他的,这名字他用过。 “等下告诉里面哪位”说着洛疏远用手指指着阁楼上“告诉他……” “告诉我什么?”夜潇寒的声音冷透了大堂,他缓步下楼,一步一步都像踩在洛疏远七上八下的心里…… “你……你……”洛疏远一下子噎着了,真正看见夜潇寒的时候,他肚子里一腔话都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东凡轻蔑的看了洛疏远一眼,转身走掉。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洛疏远只能弱弱的说一句“你……什么时候考虑考虑还我银子呢?” 夜潇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正在考虑。” ……你他喵的考虑个毛线啊~…… 夜潇寒一脸“我就是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冷冰冰的从洛疏远身边走过去了对面阁楼的厢房。 洛疏远整个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夜潇阳被束缚在柱子上,整个人绵软的摊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眼圈深陷。 虚弱不堪,夜潇寒蹲下身子,搭上他的脉搏,很弱很弱,他的眼瞳不在是深红色,转而是淡红色,淡到虚无。 傍晚时,雨淅淅沥沥的下的很小,街道上的人很少,偶尔有几个撑着伞在街上闲逛,陈秋带进来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男人深蓝色的长袍上偶尔有些泥点,看的出来是日夜兼程赶来的。 那男人摘下斗笠,竟是青柯! 陈秋本来在离王府呆着守门,安葵被封清陌掳走之后他又奉命去了逍遥宫,前几天又奉命将青柯带来淮江。 大堂此时人不多,陈秋径直上了楼,敲开夜潇寒的门。 青柯随后,却没能进去,只能呆在门口,就算呆在门口,他也知道那里边儿是谁,可惜自己被封了几道穴位,不能动武不说,还不能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秋又出来了,他带着青柯去了关夜潇阳的房间! “看一下,你能治不能。”陈秋道。 夜潇阳此时躺在床上,已经陷入了有疼痛意识的半昏迷状态,昏黄的油灯被调亮了,一大片白花花的灯光照亮了夜潇阳床上的纱帐,青柯只能依稀看的见里面躺了个人。 夜潇阳的手臂垂于帐外,青柯搭上了他的手腕。陈秋这才解开了青柯的哑穴。 许久不说话的青柯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哑巴了…… “怎么样?”陈秋有些沉重的问道。 青柯脸色有些沉重“去拿一碗清水来。” 陈秋急忙照办。 青柯看了眼陈秋,凝声道“我需要拉开床帐” “可以。”夜潇寒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青柯一怔,回眸看去“离王殿下?”还真是一点儿都没超出预料啊。 夜潇寒没在多说话,陈秋一把拉开纱帐,青柯将目光移到夜潇阳身上,心下一惊,居然会是恒王! 震惊归震惊,命还是要救的,青柯将银针浸上一种乳白色液体,放在火上烤干,便刺入夜潇阳的天竹穴上,银针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之前烤干的乳白色液体也瞬间融化,滴落下来。 青柯脸色变了变,将银针拔出放入清水内,清水散发出淡淡清新的薄荷香,但是并不醒脑,反而闻着有些轻微晕沉,夜潇寒知道,这种感觉和黑洞窟里面的一模一样。 这气味蔓延开来,夜潇阳陡然睁大了眼睛。 第七十章 苏沫是谁? 青柯脸色大变,难道是他刚刚那一针,刺激到夜潇阳了?夜潇阳瞳孔急剧变色,暗红变成血红,复仇的血色无比骇人。 夜潇寒忙制止他,将他束缚在床上,任凭他挣扎撕咬,“能救吗?”夜潇寒冷冷的看向夜潇阳。 青柯紧戚着眉头,低语道“幻醉,” 夜潇寒敛眸,他知道幻醉,是天辉一大禁药,与黎骨粉,噬波水,土蛊毒,流红,粟丹膏,青蛹,这些毒药并称天辉七禁! 其中土蛊毒位列第一,据说它是其余六种的混合物,青柯眉目都快要拧成疙瘩了,怎么这一年尽遇到这种禁毒。 幻醉,是**药的最高级,通俗来讲就是能迷惑心智,灌输本没有的思想或诱发出潜意识的妄想,从而达到疯癫痴傻状态,一般常见的就是复仇压抑的暴怒心态,成为可操纵性的有智商傀儡,或称,行尸走肉。一般中毒毒发至死亡是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之内,你要么放他出去伤人,要么喂他活人,要么,就让他自残至死。 青柯凝声道“有一种办法可以试试。” 夜潇寒冷眸看去“说。” 喂,有没有搞错啊,是你在求我帮忙救人啊~~算了,不跟你计较。 青柯再次搭上了夜潇阳的手腕,夜潇阳如同吃人的兽一般反抗,龇牙咧嘴红眸怒颜。身上的衣服全撕扯成了破布烂条子。 脉象杂乱无章,将死之兆。 “我可以试试,催眠!”青柯缓慢而又凝重的说“幻醉有一个弊端,就是中毒的人尚且留有自己的思想和原本的本质,只不过是妄想和暴怒蒙蔽覆盖了而已,如果中毒人意志坚定,那通过催眠,或许能唤醒被覆盖的本质!然后加强。” 夜潇寒道“有无副作用?” 青柯很肯定的点点头“如果成功,那恒王殿下康复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如果失败,那恒王殿下死亡的几率是百分之二百。如果不试,相信不久后,您就可以收尸了……” 青柯明显的感觉到四周气压降了一个层次,夜潇寒挑眉“成功率呢?” 青柯吞了下口水,有些不确定的说“百分之八十。”这不是他第一次催眠,不过这是他对中了幻醉毒的人第一次催眠,这种大实话一定不能跟夜潇寒讲。 他也遇到过一些药性较强的**药,不过比起幻醉来讲,那些都是渣渣了…… 夜潇寒敛眸,沉声道“在等等。” 等什么?青柯有些摸不着头脑。 “吱牙,”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了,阮珞缓步迈进来,“夜潇寒,顾……青柯?” 阮珞是惊讶的,青柯怎么会在这里,阿东说,青柯不见了啊~ 又是意料之中的事,青柯柔和的笑笑“教主万安!” 阮珞看了看青柯,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一般她理解不了的事都是自动过滤掉的,阮珞接着道“顾林枫找你!” 陈秋急忙出了门,将顾林枫引来。 “青柯,阿东一直在找你,你去那儿了?” 青柯扯了扯嘴角,既然夜潇寒都允许他俩见面了,就解释道“我……” 顾林枫带了一个白衣女子进来,女子纤细柔弱的身段若隐若现,长长的刘海斜在一旁,狭长的丹凤眼中暗沉的黑瞳,仿若有极大的吸引力,却不妖媚,冷若冰霜的脸颊精致美丽,高贵典雅的皇家气质,目无一切的傲娇眼神。 仙气凌然。 “主子,人请来了。”顾林枫恭敬道。 苏沫微微屈膝行礼,无视房间里每一个人,冷言道“离王殿下” “嗯。”夜潇寒也根本就没回首去看她,而是直接很肯定的说“青柯,她能帮你。” 青柯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谁啊?” 话一出口,换来苏沫一记冰冷的刀子眼,伴随着一句冷冰冰的言语“苏沫。” 青柯哑然。 阮珞愣了一下“苏沫是谁?” 全场人都沉默了,场面有些尴尬,苏沫更是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青柯嬉笑的解释道“苏沫,詞苍皇室嫡长公主!天辉当今太皇太后纳兰氏的外甥女。” 这身份来头不小啊。 阮珞点点头,表示恍然大悟。 青柯还是黑着张脸“她能帮我什么啊?” 苏沫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青柯一下子火大了…… 苏沫懒得搭理他,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来,轻轻撒了一点,瞬间就让夜潇阳安静了下来。 青柯挑眉,想不到她竟是毒师! 夜潇寒淡淡开口“现在我要百分百的肯定能治好。” 天色全黑了,雨也停了,街上还算热闹的人来人往,一些小摊小贩才刚刚叫卖,地上的水还未干。 一个女人骑座在马上,戴着斗笠垂着长至脚踝的黑纱,被一江湖装扮的男人牵着,走在人群里面。 一阵凉风袭面而来,黑纱微微扬起,又落下。 男人看着略显拥挤的路,有些犹豫的说“主子。”话一出口,男人怔了一下,忙改口道“韩姑娘,今晚怕是没地方住了。” 韩月沉了沉心,握紧了手中的盒子,淡淡道“去聚易阁。” 半夜的聚易阁依旧很热闹,这里日日夜夜都不关门。聚易阁中大区,那里才举行过拍卖会,看起来很杂乱,不过已经有人在收拾了,韩月寻了个厢房,付了点银钱,便在那里坐下了。 她怀中抱着一个雕花的木盒子,很宽很高,分上下两层。 等了一会儿,聚易阁十一区的那个老掌柜的蹒跚着脚步缓缓的走进来,乐呵呵说道“姑娘久等了。” 韩月微微点头示意。 老掌柜拿出一张纸,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流红签买契约” 以下是承诺条款,韩月稍稍看了看,便签了名字,按上了指印,名字上写的是火蛇。老掌柜笑了笑,拿起毛笔来熟练的写上聚易阁十一区,然后盖上印鉴。 韩月将盒子递过去,老掌柜的打开看了看,一共是六瓶,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 老掌柜满意的点点头,递过去一沓银票来“六百万两,你数数。” 韩月接过并没有去数,而是转手交给了身边的那个仆从。 “姑娘今晚是打算住在这里吗?”老掌柜见韩月身上有些潮湿,看似也有些疲累,估计是今天才赶到的,这时候来,怕是找不着客栈了。 韩月点点头,黑纱掩面,也只能看的清她是个女人而已。 “老大爷,可否有卖噬波水的?”韩月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 老掌柜的摇摇头“姑娘可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我帮你查一下吧。” 韩月点点头,礼貌的回答“那谢谢您了,明日我再来找您。” 老掌柜收好了那个盒子,爽快道“行!” 看着老掌柜离开这里,韩月冷声道“你在这里守着,等我回来。” 侍从有些为难“韩姑娘的安危……” “不用你管!” 韩月跨上马背一路绝尘而去,倒是蛮像一个江湖女子,与平日里在宫中时判若两人,完全没有那优雅的仪态! 韩月用最快的速度赶向了那个废宅,几个黑衣人矗立在大堂中,对着韩月的到来整齐划一的低头行礼“火蛇大人。” “嗯。”韩月轻应了一声,径直走向大堂中那个已经打开的机关,迈步进去了。 青柯能成功的将夜潇阳催眠,有百分之四十是借助苏沫调的药粉。 苏沫还真是有两下子,她调药的速度与水平简直是高明,药粉是一种能让人放松心态,平缓心境,有催眠作用的。在加上青柯的技术性催眠,俩人还真是配合的很好。 听着夜潇阳平缓的呼吸,青柯搭上了他的手腕…… 苏沫看了看夜潇阳,他基本已经平静了下来,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这催眠术是和谁学的?” 青柯挑眉,“你猜啊~” “你……”苏沫咬牙冷哼“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雕虫小技!” 青柯不言,苏沫转身便走了。 夜潇寒还没睡,苏沫一把推开他的门,语气很自然的放松了下来“离王殿下,人已经无碍了。” “嗯,辛苦了。”夜潇寒抬头,正对上她的目光,苏沫一怔,急忙避开。 “听说,离王殿下娶了安葵郡主为妃?” 夜潇寒默然不语。 “今日那蓝衣女孩儿是?”她指的是阮珞,她可没忘了今天夜潇寒是怎么牵着阮珞的手离开厢房的。 夜潇寒依旧沉默看书。 苏沫眸色暗了暗“难道是离王殿下您的妾?” “出去。”夜潇寒仅仅只说了这两个字,冷冰冰的。 苏沫傻了眼“师兄,你居然让我出去?” “滚。”夜潇寒说出的话从不重复。 苏沫脸色一僵,顿时又回到了冷若冰霜的模样“离王殿下您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夜潇寒抬头之际,苏沫已经离开了。 东凡看到青柯也是很讶异的“夜潇寒把你放出来了?” “呵呵,你说呢?”知道我在哪里也不去救,真是不够意思。 “让你来救夜潇阳的吧。”东凡一下子便猜出原委来。 青柯点点头。 其实夜潇寒把青柯弄过来只是碰巧赶上了夜潇阳中毒,又碰巧给解了。夜潇寒真正让青柯来的目的,还是噬波水! 第七十一章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阮珞恰好出门,迎面碰上了苏沫,苏沫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傲娇的过去,阮珞一脸不知所以…… 西辰傻乎乎着进了客栈的门,跟个傻子一般呵呵的笑着,身上衣服湿漉漉的,肩上一片血红,还黏了些土,脏兮兮的。 “呵呵~~呵呵~哈哈~~”西辰乐呵呵的慢步走着。 东凡与青柯一脸愕然的看着他那傻冒模样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对视了一眼,青柯略显担忧的拉过他的手腕,认真仔细的探知他的脉象,东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哎呀,我没事儿。”西辰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腕,有些郁闷的说“青柯,你什么时候来的?” 青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我刚来!” 西辰忽的看向东凡,很认真很认真的说“黎宁亲了我~” “哈哈哈……”东凡一下子笑了出来,青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很惊讶的说“亲~你?”谁亲了你?黎宁是谁? 西辰白了他们一眼,今天他跟着张山一起回了他们住的客栈里,张曦兮就亲了他,亲了他…… 东凡讪讪解释道“西大护法,恋爱了。” 青柯脑子一抽“那个没长眼睛的喜欢他?” 西辰脸色一僵,顿时换了一张脸“滚。” “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来的实在。”青柯一盆凉水浇下去“万一教主不同意全都是白瞎!” 西辰扯了扯嘴角,喝了口茶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上了楼。 “教主。”西辰忽的推开阮珞的房门,阮珞正要出去,他俩差点没撞上。 “阿西,你进我房间要敲门的你知道吗?”阮珞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西辰点点头,表示他知罪,他就知道阮珞是有偷偷溜出去玩儿的意思,笑道“教主,这么晚了,外面天气又不好,您这是打算去那儿啊?” 阮珞噎了一下“……你有事儿吗?” 西辰有些踌躇,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道“教主,今天张曦兮问我,我可不可以成婚~~”西辰觉得还是这样委婉的表达比较好。 “阿西。”阮珞突然很凝重的看着他,西辰心里咯噔一下“您说!” “爹说,在我长大之前,你们均不可以成家。”阮珞仿佛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西辰突然就觉得这事儿没戏了,就阮珞那个不学无术的劲儿,他这辈子都别想娶媳妇儿。 “不过阿西你别灰心,我一定努力学习,奋发向上,快点长大,再说了,我爹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说,教主您是想要改掉老教主临终前定下的规矩吗? “我爹都已经不在了,我已经是个没人疼的娃,阿西,你确定你要离我而去吗?”阮珞说的无比委屈的模样。 西辰默,僵硬着脸色硬是挤出了几个字“教主您早点睡,属下告退!” 经此一事,西辰觉得,他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把张曦兮从张家捞出来比较现实! 李渊小心翼翼的跪在那已经废了将近一半的宝库之中,垂首不敢看韩月。 韩月冰茬似的目光看向李渊,朱唇轻启,淡然道“噬波水是假的。” 李渊震惊的抬头,那第二瓶噬波水的四十万两可是自己垫上去的,好吧,这种紧要关头,他想的还是自己的银子。 韩月从怀中拿出那瓶子来,狠狠的摔向地面,玻璃瓶子炸开来,碎成粉末,里面透明的液体明显就是白水! 李渊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他被耍了? 一黑衣人匆匆走来,看都未看李渊一眼,恭敬的跪地道“火蛇大人,毒窟宝库所储存的黎骨粉等毒药物品均没有少,只是……玖瑰已死,玖玫断臂中毒,已接近全力救治。” 韩月挑挑眉“来人是谁?” “两男一女,其中一男子中了玖玫大人的幻醉,怕是已活不成了。” “我说身份。”韩月薄唇轻启,寒光四散,显然在暴怒的边缘。 男子额上渗出些冷汗来,“尚在调查。”为了保护这里的资料和物品,玖玫在昏厥边缘之迹送他们离开这里并封锁来路,等到他们去追时,大雨中,除了大堂里有打斗痕迹外,毫无踪迹可寻。 “不过,属下在黑洞窟里捡到了这个。”男子怕韩月生气,急忙将一玉簪双手奉上。 玉簪尖端还残留着血迹,不过已经干涸,奶白色小巧精致的兰花玉簪绝非凡品,韩月触手微凉,微微眯起寒眸,冷笑道“还是块好玉呢。” 这块玉就是阮珞用来划伤自己手臂的玉! 魔教的东西,绝无凡品,玲珑白玉,价值也不菲,韩月眸色沉了沉,玲珑白玉,出自云浮~~ 云浮国,以玉品闻名,这玲珑白玉,怕是那边的精品吧。 “李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以此玲珑白玉为引,查出他们身份,还有,查出卖给你假噬波水的人。”他们怕是同一个人罢! 第二天一大早,天晴气朗,偶尔街上有些积水,夜潇寒与阮珞依旧是那身普通的江湖装扮,进了聚易阁,今日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天,也是所有药品压轴大卖的一天,比前几天都热闹,这聚易阁满满的都是人。 夜潇寒寻了间厢房进去,十一区那个老掌柜的随后也进去了。 老掌柜的将那雕花木盒子递去“主子,这是今年的流红。” 夜潇寒看了看那张签买契约,下面清晰的写着火蛇,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和这个叫火蛇的女人,买卖流红。 阮珞看了看那瓶子里暗红色的液体“流红,就是血吧!” “嗯,”夜潇寒轻声应道。 “我闻到了,毒的味道~” 流红,本就是毒,不过培养它的器皿,是人体而已! 老掌柜忍不住看了阮珞几眼,想来这便是离王妃,安葵郡主了,没想到,这姑娘会这样的可爱纯真,老掌柜在十一区混了大半辈子,长了多少见识,一眼便能看出,这姑娘聪慧纯净。只是,和盛传的安葵郡主有些差距,怕都是谣传吧。 老掌柜也只敢略略撇了几眼,便回到正题,正色道“火鸟有向我购买噬波水的意思。” 夜潇寒敛眸,冷冷问“有查到黑市真正的噬波水痕迹吗?” “尚未查到”老掌柜如实答到。 夜潇寒并未有责怪他的意思,转而问道“土蛊毒呢?” “之前查到有贩卖的三家,现在都没有动静,又尚未留痕迹,无从下手!” “檀果,三千两一次。”外面震耳欲聋的竞拍的很激烈,阮珞瞳孔一亮“檀果?” 夜潇寒讶异的看向她“你需要?” “那个很好吃!” “……那是药!”夜潇寒无奈道。 老掌柜温和的笑了笑“既然王妃娘娘想要,我派人买下来便是!”说着他便要出门。 夜潇寒如炬的目光似是在警告他,他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夜潇寒沉声道“告诉火鸟,没有噬波水。” “是。”老掌柜恭敬含首道。夜潇寒示意,老掌柜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阮珞长长的叹了口气“某人好像答应过我,会亲自做糖葫芦给我。” 夜潇寒默,平静的喝了口茶水。 “檀果,三千两两次!”外面一次比一次高的呼声,在阮珞耳朵里,好像就在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的檀果,新鲜的檀果,不买就没了……” 夜潇寒依旧无动于衷,一点都没有想给她买的意思。 “三千五百两!”阮珞略有些稚嫩的声音响彻大厅,夜潇寒满头黑线。 众人齐耍耍的看向阮珞这边,拍卖师乐呵呵的敲了敲手中的锤子“三千五白两一次!” “四千两。”一道男音很清澈的传来,中大区入口处,一青衣男子,墨发三千,清秀儒雅,甚是养眼,略有些风情万种,世事无羁的潇洒模样。 他手中折扇放在掌心,缓步走向中大区。 阮珞一怔,程少七怎么穿着北夜的衣服…… 程少七高挑着嘴角,一锤落下,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千两一次。” 阮珞狠狠的瞪向程少七,一拍阁楼栏杆,怒声道“五千两。” 程少七看向这个声音的来源,看到是阮珞的那一刻他有些吃惊,随即淡然的笑笑“六千两。” “七千两。” “八千两。”程少七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得意的看向阮珞。 夜潇寒扶额,他以为魔教的加价方式只会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加……但是显然这不是重点,阿珞,你确定你只是因为檀果好吃吗? “一万两。”阮珞开口震惊四座。 程少七挑眉“两万两。” 一颗檀果卖到两万两,那简直扯淡。在场所有人都等着阮珞开口,看看这史上最贵的一颗檀果,到底能卖多少? 阮珞却沉默了,然后程少七就悲催了,他花两万两来买一颗檀果,况且他还没有那么多银子,拍卖会是要付现银的…… 程少七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能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拍卖会有一个特别人性的规定,银子可以迟两天在付。 阮珞挑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厢房…… ……夜潇寒无语,她只是去把一颗檀果抬到万两的价值,然后就,就不买了! 程少七脸色僵了僵,在众人看傻瓜一样的目光中和拍卖师谈好了付银子的时间,然后气乎乎的踢开了阮珞厢房的门。 “阿珞,你太过分了……”程少七怒声道,然后他就很识相的闭嘴了,他看见了夜潇寒……镇定自若的夜潇寒。 第七十二章 教主杀人了? 夜潇寒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很惊讶能在看到他,上次一别,还以为他死了呢。 “还真是巧合啊~~”程少七悻悻道。 全场寂静没人儿搭理他,这就有些尴尬了,程少七小步小步的凑到阮珞身旁,低语道“借我两万……” 阮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没钱。” 没钱你还和我竞价,程少七接着道“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 阮珞缓缓的抬起头,一脸无辜“我真的没钱。” 程少七噎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们知道东凡在那儿吗?” “阿东?”阮珞好奇的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说道“在临江客栈。” 程少七呵呵笑道“好的拜拜不用送!” 他一走,房间内只剩下阮珞和夜潇寒了…… 阮珞脸色铁青铁青的,拨弄着面前的茶杯,“某人好像答应过会亲制糖葫芦之类的。” 夜潇寒点点头“在等等~” “你和苏沫是不是有什么关系?”阮珞忽然问道,语气里有点酸酸的。 夜潇寒抬头,眸色依旧那样冷淡,但是对于阮珞,他语气比较缓和而已“你怎么会这样想?” 阮珞扯了扯嘴角“直觉,女人的直觉。” 夜潇寒顿时无语,无奈解释道“我与她只是认识而已。” “你先认识的她,还是先认识的我?” “她。”夜潇寒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 然后阮珞脸色就黑了…… 夜潇寒一头雾水“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先认识我?” 这般无理取闹的话让夜潇寒瞬间哑然,硬是缓了一会儿才说出两个字“……来人。” 一男子的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主子。” “去买二十斤檀果”夜潇寒冷冷道,蓦的,还补上了一句“送给离王妃!” 临江客栈,北夜一脸茫然的看着略显忙碌的洛疏远“你干嘛呢?” “我要在这儿住下,住到夜潇寒肯还我银子为止!”洛疏远字正腔圆的说的理直气壮。 北夜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种讨债方式还真是庸俗…… “赵小东呢?”洛疏远忽的问道。 北夜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小东指的是谁“他啊,他忙!你找他干嘛。” “有事。”洛疏远随口道。 “哦,”北夜也没多问。 在这里,只有东凡和夜潇寒忙的不沾边,其他人都是来旅游来的…… 李渊再次联系顾林枫想要查真正卖假药的幕后人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就如同大海捞针,聚易阁十一区从没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李渊毫无头绪,只能先把这事儿放一放,他从他半死不活的儿子嘴里,得到了临江客栈绑架他儿子的事实,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线索,绑架他儿子的人一定是拿他儿子来要挟他交出噬波水的人,李渊至今想起那晚是那个黑衣蒙面男子,想到那铁链缠身,他都有些心悸。 忽的,李渊脑子一空,双眸一亮,他突然觉得,那晚那黑衣人的身形,和与他交易噬波水的那个男人……好像! 有了这大胆的猜测,李渊就真的把矛头放在了淮江客栈他们几个人身上。 张曦兮躺在床上赌气,张山无可奈何的坐在床边好言相劝,可张曦兮就是油盐不进,好话不听,气的张山一巴掌打下去,现在好了,连门都不让进了。 张山立在门外语重心长道“黎宁啊,你从小到大我都没逼过你什么,你不喜琴棋书画,我也不反对你习武练剑,你不喜亭台楼阁,我也不反对你行走江湖,你就听爹一次,爹不会害你的,途洲方家是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又是官僚之后,百年传承,书香世家……” “我不嫁,不嫁,不嫁。”张曦兮气急的将床边放着的药碗摔向门口,漆黑的药汁泼了一地。 “黎宁啊~~爹知道你喜欢那个灰衣服的毛头小子,爹也知道他还去狱中看你了,可是你要知道,现在你哥哥成了这般模样,有如植物人般干不成大事业,这斧头帮,将来可能要传给你,你娘死的早,你可不能在这样任性……” 张山作为一个父亲,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话,连在一旁的斧头帮弟子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叱咤风云的帮主,居然还会有这么好的耐性劝人,也就是大小姐有这个脸面了,要是换了别人,早踹门拔刀了。 西辰默默的拍了拍张曦兮,吓的张曦兮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愕然道“你怎么进来的?” 西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门口,意思是张山能听见。 张曦兮忙闭上嘴。 张山毫不放弃的接着废口水“黎宁啊~~” “黎宁啊~~” “黎宁啊~~” “黎宁啊~~” 西辰都快睡着了,张曦兮已经睡着了。 确定里面人睡着了,张山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西辰已经儿,忙将自己藏到床底下。 张山示意,一弟子端着一碗汤药来,小心翼翼的喂张曦兮喝下。 “唉~~”张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事重重的从房间里走出去。 西辰眸色暗了暗,途洲方家…… 途洲就一个方家,的确是百年世家,祖上都是为官为相的,不过,方家轮到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儿子,可是那小子今年跟教主差不多大…… 好吧,保险起见他还是去调查一下吧。 夜潇寒看着吃的带劲儿的阮珞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满满的都是压抑,檀果是药也是食物,可以当水果吃,说多了都是泪啊,夜潇寒牵着阮珞的手黑着张脸回了客栈。 午饭时,饭桌上突然多了三个人,略显拥挤,筷子有点多,于是,阮珞就不高兴了“洛疏远,你来干嘛?” 夜潇寒也是黑着张脸,从头到尾的冰着张脸,洛疏远大言不怕被打的说的义正严词,“我来要债的。” “你欠阿珞的四十万两,盖房子工人的工费,盖房子所买材料费用,在加上你养的那几个赌场高手的命,还有淮江赌场地下黑幕的详细资料,加起来,够不够还你那两千两百多万两?” 夜潇寒一番话堵的洛疏远哑口无言,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请的盖房子的工人,还有他所购材料的商铺,都是夜潇寒事先给他挖地坑! 赌场的地下黑幕一旦暴露,他就真的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要惹到离王殿下,离王殿下告诉我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夜潇寒就是这么玩儿洛疏远的! “阿西呢?”阮珞这才发现饭桌上少了西辰…… 北夜呵呵笑道“去替他家曦兮讨公道去了” 洛疏远不知道夜潇寒是怎么查到他赌场的那些黑幕和那些高手的踪迹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栽了…… 李渊找人监督了淮江客栈一段时间以后,不免有些惊讶,洛疏远居然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倒是没有见到那晚挟持他儿子来讨要噬波水的那个男人,权衡利弊下,李渊觉得,这里边,就那穿淡蓝衣衫十三四岁的那小姑娘比较好下手,于是,李渊就动手了。 傍晚,天色才刚刚黑了一点,李渊终于等到了阮珞出门。 程少七也终于等到阮珞出了门。 “吱牙~”门轻轻的被推开,东凡条件反射的将手中纸张射去,片刻间,柔软的纸张入木三分。 吓得程少七身子紧紧的贴在门框上…… 东凡一见是他,脸色当即黑了大半“南楠把你放出来的?” 程少七尴尬的笑笑“南楠让我来找你,说……” “什么?”东凡冷冷问 “青言需要两万两银子,他让我来送。” “嗯。”东凡心里是有些诧异的,青言几乎从不开口想南楠要银子,哪怕是任务需要,她也尽力自己垫上,除了主仆上形式的交接,她从不和南楠来往…… “但是南楠说,这两万两从你这儿拿。”程少七一脸很诚实的模样。 “为什么?”东凡下意识的出口。 程少七挑眉,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不知道南楠和青言什么关系啊?他俩死要面子活受罪,双方都是犟脾气,我做一个跑腿的我容易吗我~~” 东凡哑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程少七脸色僵了僵,异常气愤的说“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大老远的从宁城跑到淮江我闲的啊~~” 东凡扯了扯嘴角“你去隔壁找北夜要。” “好嘞。”程少七爽快的答应。 迎面走来一个大叔,与阮珞擦肩而过,霎时间,那大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死去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不光阮珞没反应过来,就连四周的路人也没反应过来,那大叔胸前深深的插着一根奶白色的玉簪,正是阮珞掉在黑洞窟的那个。 大叔口吐白沫,双眼斜翻,周围人唯恐避之不及,阮珞一眼便认出了大叔胸前的那个玉簪。 “哗啦啦~”官衙官差一下子全都手持长矛将阮珞和那男子围起来,带首的那官差缓步走来,厉声呵斥道“当街杀人,带走” 这下热闹了。 李渊是不能私下里拿阮珞怎样,但是明里来就不一样了,他污蔑阮珞杀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阮珞以杀人罪名关到淮江的大牢里,那到时候要杀要剐还是拿来做人质威胁,不都是他说了算…… 李渊穿着便服混在人群中,盯着阮珞,阮珞一头雾水却仍旧很淡定解释道“不是我杀的。” 李渊瞳孔猛地一缩,他看见对面人群中,那个拿他儿子做人质讨要噬波水的黑衣男人。 对,没错,他看见了顾林枫站在阮珞身后。 第七十三章 手段! 李渊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身影,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顾林枫担忧的看了眼阮珞,又看了看那具尸体,是中毒没错,从伤口位置和深度来讲,与他擦肩而过的阮珞绝对可以被诬陷为凶手。 顾林枫不禁戚眉,这事情有点棘手,官衙怎么可能这么快来,明显是守株待兔的圈套。 带头的捕头冷哼一声“所有犯事儿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带走。” 阮珞怎么可能挣脱掉那些官差的束缚,顾林枫急得想出手阻拦,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那小官差还未碰到阮珞,顾林枫就出手拦下了,转眼间与官差赤手空拳的打起来,阮珞一怔,顾林枫怎么在这儿? 那些小官差那里是顾林枫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趴下了,刚刚带首的那捕头气急败坏的喊“你居然敢对抗官衙,反了你了……” 李渊在人群中也是捏了把冷汗,同时,他也有些高兴,看来,这小丫头和这黑衣男子是认识的。 顾林枫那里不知道这是官衙的人,悻悻的便收了手。 阮珞轻声道“顾林枫,回去。” 阮珞的影卫都未出手,那是他们都知道对方是官衙!无论怎样,只要他们现身,就一定会吃亏。 与此同时,东凡已经收到了消息,直接赶去了淮江官衙。 如此重案,应该是当时当庭处理的,可是阮珞进了官衙以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圈套,全都是圈套。 官衙大门口,夜色悄然,凉风微起,树叶沙沙作响,东凡微微眯起双眸,直接翻身跃进官衙,一影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东护法,教主在地牢。” 东凡脸色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北夜听到消息差点没把魂给吓丢了,这明摆着是李渊挖的坑。程少七一脸惊愕的看着北夜几乎是瞬间消失在眼前的,那速度,惊的程少七硬是没反应过来。 夜潇寒那晚不知在那里,久久没回来,就连顾林枫也不知道他在那里,顾林枫只是奉命保护阮珞而已,自从今天下午,他就没了主子的丝毫消息…… 影卫以极其快的速度通知正在调查途洲方家的西辰,西辰也是差点儿魂外归天。 一时间,官衙大牢成了众矢之的。 果然东凡猜的没错,李渊在用私刑! 未眠夜长梦多,李渊当晚就要刑审阮珞,本来以为这丫头或许没什么大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刚刚在她身边,出现了那个劫持他儿子,卖给他噬波水的男人。 大牢深处,火柴烧的噼里啪啦的响,火星子四溅,里面烧红的烙铁贪婪的舔着火苗,阴暗潮湿的大牢带着浓重的血味儿,四面都是些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犯人,耷拉着身子垂在木桩子上,这里看起来是那样诡异恐怖。 阮珞被官差粗鲁的押进去,熟练的三两下将她束在柱子上,李渊随后跟了进去。 阮珞扯了扯手腕,绳子束缚的很紧很紧。 李渊神情冷漠的看着她,凝声问道“今日晚替你出手的那个男人是谁?”大有一种不老实回答就弄死你的感觉。 阮珞自知绳子是扯不开的,抬眼看了看李渊。 阮珞的目光从未有那样寒冷过,她周身同样有君临天下的气势,压迫着整个牢房。 阮珞虽然不学无术了点儿,但唬人的架势还是有的。 李渊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声音有些心虚道“说,那个男人是谁,猜儿是不是被你们绑架的。” 阮珞淡然的点点头“是。” 阮珞差点忘了,他们还绑架了李猜。 李渊的暴怒相比于阮珞的淡定有些突兀,但是更突兀的还在后头。李渊居然直接拿起挂在墙上的粗皮鞭来,不由分说的打下去。 “啪~”一声巨响,那皮鞭并没有抽到阮珞身上,影卫赶来的时候,已经拦不下那鞭子,干脆自己挨了下来,李渊倒也真下的去手,影卫身上从肩膀到腰间划下一道深红血迹…… 李渊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这防伪森严的深牢之中竟也会有人闯进来,不禁脸色大变,怒声呵斥“抓住他。” 东凡是直接踩着狱卒的尸体进了大牢,整个衙门都沸腾了。 阮珞还没反应过来,影卫已经和狱卒打起来了,深牢中众多狱卒和守卫与阮珞的影卫缠斗起来,因为李渊的那一鞭子受伤不浅,影卫并不能及时摆脱他们…… 李渊再次看向阮珞的目光有些复杂起来,那男子他一眼便能看出来是秘密训练的影卫,他贴身保护这个丫头,那这丫头到底是谁? 深牢里的犯人,但凡有口气还能说话的,都在喊“打的好,打的好!” 深牢中,几十个人打一个人。仍迟迟不见分晓,这县衙的狱卒是有多渣。 李渊瞳孔越来越深,勒令狱卒住手,缓缓的开口“升堂审案!” 待他出了深牢的大门,他才知道,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整个淮江县衙,居然死伤近半! 东凡赶到深牢刑房的时候,那里早已没了人。 天刚蒙蒙亮,东方才泛出一点儿鱼肚白,李渊端坐在高堂之上,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李渊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为了避免再出什么意外,李渊故意找了些平民百姓以及商人贵人之类的来监堂。 阮珞并不是被押着上来的,她是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淡蓝衣衫上有丝丝血迹,可那不是她的血,她身上唯一有的,就是手腕上绳子的勒痕。 “跪下!”李渊厉声呵斥。 忽的,李渊只觉得背后一凉,一把刀刃横放在他腰间,北夜一副官差打扮淡淡的从他身后绕过来,刀片依旧横在那里,北夜俯身轻声道“李猜,还没死。” 李渊脑子一震,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连官衙都未幸免,这时候,恐怕家里已经一塌糊涂了,他牙关一咬,颤然道“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这位姑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话音一落,北夜的刀子就扎进去了,但是没见血,刀片及薄……李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未等阮珞开口,李渊自己就蔫了,他改口道“事情出了点变故,改,改日在审!” 底下一片哗然。 李渊是被北夜用刀片控制着下了堂,阮珞本应该被官差押回大牢,却直接被人接到了厢房。 西辰拿铁链拴着半死不活的李猜和他娘,在厢房等着李渊。 李渊被北夜一脚踹进门。县令夫人一见李渊,呜呜的哭,西辰手中一紧,那铁链狠狠勒住县令夫人的脖子,勒的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李渊紧戚着眉头吐了口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人推门进来,带着阮珞。 东凡当晚没在地牢找到阮珞,待他出了牢门,才知道当堂已经开审了。 而李府,就一夜时间,差点没被西辰灭门,李渊此时整个人是崩溃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谁。 “教主,你没事吧?”西辰有些担忧的问。 阮珞神情略有些呆滞,然后就突然昏了过去。 北夜一惊,忙抱起她回客栈。 东凡猛地推开厢房的门,“教主呢?” “晕了过去,刚被阿北抱回去。” 李渊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是傻子,他听见他们喊那姑娘什么…… 本来李猜是没死的,但是现在死了。 东凡与西辰离开的时候,县令夫人也只留一口气了,哪怕是李渊,都被打断了一条腿。 东凡没心思也没时间跟李渊玩儿那些官场上的阴谋,他觉得一切都不如暴力来的快。 北夜进来的时候,看见青柯手中的匕首正低在阮珞脖颈处,北夜大骇“你干什么?” 青柯不搭理他,眸色狠厉的看向床上睁着眼睛但不说话的阮珞,抬手解开她的哑穴,撕下她的面具,她不是阮珞。 北夜瞳孔猛地一缩,床上那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哑巴女孩儿。 他们被李渊给耍了。 东凡在回李府去找李渊的时候,整个李府乃至县衙里,已经空了。 那天下午夜潇寒回来后,顾林枫因为照看不周,失职之罪,差点没丢半条命,就连东凡,也差点没跟夜潇寒打起来。 程少七与洛疏远作为外人,丝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程少七知道,昨天夜里他们仨护法牛气哄哄的把官衙李府给血洗了,今早上大家却都在议论那个当街杀人的凶案,仿佛不知道官衙和他们的父母官李渊出了那么大的事。 废宅地宫里,李渊瘸着一条腿跪在韩月面前,阮珞被束缚在柱子上,整个地宫宝库里,一片静谧。 李渊说,这个女孩儿认识卖药的那个人,并且,她身边有影卫,身份不简单。 多亏李渊留了个心眼儿,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李渊觉得这些人绝对不好惹,然后在深牢里偷龙转凤的换了人,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对方居然能一夕之间,毁他半族人的性命,其手段李渊想起来都后怕。 透过一层黑纱,韩月看着眼前昏睡着的阮珞…… 李渊作为一个下属,做到这一步是真的尽力了。 阮珞在李渊手里失踪,方圆百里乃至整个淮江皆无踪迹,夜潇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废宅。 与此同时,夜潇寒也查到了,李渊头顶上的主子,到底是谁。 第七十四章 千钧一发的伤。 和李渊接头的,是我们的大将军,杜高。 暗黑的地下刑房里,烛光微曳,一盆冰水浇透了全身,阮珞脑子顿时清醒了,缓缓的睁开眼…… 全身被缚,穴道被封,面前站着一个黑衣长纱遮面的女人,阮珞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身材,但是阮珞认得出,一旁的那个男人,是李渊。 她只记得昨夜李渊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升堂审案。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阮珞抬眸看向韩月,同样的,压迫的目光在略有些昏暗的刑房里,昭示着惊世骇俗的威严,比起刚刚那一桶冰水,阮珞周身的气势有如冰山压境一般,就像现在束缚在柱子上的,是阎罗王! 韩月是什么样的人物,皇帝太后离王这些人她哪一个没交过面,现在硬是被阮珞的目光唬的愣了一下。 “前天夜里,出手救你的那个男人,是谁?”韩月心里有点摸不着底,她见惯了大世面,她也觉得,阮珞非常人! 李渊第二次感受到这样冷漠骇人的气势,突然想到那些人喊她教主,小步走到韩月身边,低声说出他的猜想。 韩月一怔,当今天下就只有一个教主,魔教教主。 韩月狐疑的看了一眼阮珞,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阿珞。”这三个字轻如鹅毛。 “那个男人,是谁?”韩月的声音同样肃冷,不管眼前这丫头是谁,现在她在自己手上,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她宰割。 韩月确实是个大胆的女人,现在她怀疑有人在淮江查噬波水,并通过买假药顺着李渊这根藤摸到杜高这颗瓜。 阮珞不语,特么的你封我哑穴让我怎么说? 韩月敛眸,不耐烦与忐忑不安一并写在脸上了,“我数三声,你考虑一下到底说不说。” “三。” “二。” “砰!”阮珞一脚踢到韩月双腿间…… 然后全场寂静,阴暗的像要下暴风雨的前奏,全场人除阮珞外都跪地俯首不敢抬头…… 出了这么个幺蛾子,阮珞总结出的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没见过审人要封哑穴的。 第二:那个穿的跟黑球一样的那个女人,你离我太近了…… 第三:不明白你站着为什么要微微叉开双腿。 阮珞脸色尴尬了一下,韩月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瞬时间,韩月手上多出一条皮鞭来,凌历的长鞭泛着添血的刃光,眨眼之间,破空落在阮珞身上。 那真的是结结实实的一鞭子,声响回荡在刑房之中,满屋子的下人头更低了。 从锁骨,到大腿,没有任何伤口,连衣服都没有破,甚至连褶皱都没有,阮珞紧戚着眉头,脸色霎时间灰白灰白的。 韩月冷笑道“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见血,却比皮开肉绽来的更疼! 阮珞却只是戚眉咬唇,一阵火辣辣的疼,噬骨连筋,连抬眸的力气都没有,却没滑下一滴泪。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用刑不见血的。 韩月的眼睛有如鹰勾一般扫过阮珞全身上下,阮珞细嫩的脖颈处,那个黑色的绳子尤为突兀,韩月微眯起双眸,一把扯下来。 那块玉佩在昏暗血腥肮脏的刑房里,格外的纯净鲜嫩,就像一滴水,一滴圣水,乳白色的玉身巴掌大小的玉盘,镂空的精致玉佩,圆润光滑,清澈明亮,韩月瞳孔猛地一缩,这玉佩怎么那样像玉玺,玉佩本身,都带着不可触犯的威严与权利,凝注一身的圣洁。 可是,上面刻了个阮字! 阮,几乎是整个大陆耳熟能详的姓氏。 韩月不是傻子,她看见这块玉佩脑子都凝结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韩月吓得松开那块玉佩,玉佩掉在地上草垛中,沉闷的一声响,恍若砸在韩月心上。 韩月永远忘不了,她爹,是怎么死的,二十几年前,她家乃是天辉的名门望族,世代传承,百年精力,连朝廷也要忌惮三分,却在那时毁于一夕。 那时天辉的帝王还是允舜帝,就是纳兰太后的第一任丈夫,他做太上皇期间,夜核作为太子监国,说是做了太上皇,可实权与皇帝没什么两样,国家那时却并未有名义上的正主,而那时候的魔教,却有如日中天,其光芒大盖过天辉皇族。 韩月,那时候也不叫韩月,她叫赵灵儿。 韩月那时候才四五岁,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夜晚,圆月映着纱帐与门前池塘,火光浓烟遮盖,血溅满园! 她被家中暗卫牢牢的抱在怀里,最后看见爹的那一眼,**道长剑穿心,血顺着剑锋哗哗的流下,她爹眼神中的不甘心与绝望深深的印在韩月心里,她爹就是那样死在自己面前…… 血渗透了赵府的土地,全家上下以及有直接血缘关系,亲属关系上千口人,死的一干二净。 稀烂的血泥涂满了赵府的墙,无异于诛九族。 韩月多少次挣扎在梦里活在父亲绝望的眼神与血腥的残垣断壁下,可怜她才四岁,走上了逃亡的路。 家中仅剩的一名暗卫唯一的任务就是护她周全,一年的追杀与噩梦每次醒来都是半夜的凉风入骨,她怕,她怕的要死,她怕的不敢离开暗卫半步,她不敢,她甚至连喝水都不敢,她什么都不敢,连睡觉都不敢…… 魔教在翻天覆地的搜索着她们两个人,多少次在刀锋下逃走,这种日子永远不会习惯,谁会习惯疼痛与噩梦还有悬在脖子上的脑袋随时落地呢? 在后来,她改了名字,叫韩月。 当朝右相之义女,韩月! 她对魔教的恐惧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是刻在血肉之躯,凝结在心里挥之不去的。 可是哪又怎样?她想报仇,犹如螳臂挡车…… 瞬时间,刑房里寂静的只有阮珞因为疼痛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汗水滴落在干草上的声音。 韩月捡起那枚玉佩,黑色的绳子缠在手指间,玉佩的光芒是那样的华而不实却又遥不可及!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黑衣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刑房“火蛇大人,有人强行毁了阵法,闯进来了。” 韩月瞳孔猛地一缩,拔下腰间的长剑,昏暗下,血腥味儿很快弥漫了整个刑房,在场八个下人,连带李渊,都死的悄无声息只留脖上血迹。 韩月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形定格在阮珞身后,韩月带血的匕首高高扬起,在阮珞脑袋的正上方闪着冷光,没落下的血珠凝注在刀尖,韩月一咬牙“哗!”刀剑没入木头的声音,那把匕首深深的刺入木桩上,霎时间,她靠墙启动了一处机关,逃跑了。 夜潇寒一脚踢开刑房铁门,厚重的铁门一下子深深的凹了下去,生生的被踹离了墙面! …… 临江客栈,洛疏远一脸懵逼的看着夜潇寒抱着阮珞冲进那个青大夫的房间,紧接着,赵小东他们也回来了,唯独不见阿北。 通过脉象,青柯断定阮珞有伤,但是是不带痕迹的隐形伤,阮珞躺在床上虚弱的看着他,没有昏迷,但是无论青柯问什么,阮珞都不说话, 你们谁能先把哑穴给我解开了? 夜潇寒冷眸看去,抬指将穴道解开。 夜潇寒浑身阴冷的气息能将一切压碎,青柯把脉的手都是颤抖害怕的。 “阿青别怕,鞭伤,九龙鞭,从锁骨……嘶~~”阮珞倒吸一口冷气,紧咬着牙关。 九龙鞭?青柯双眸陡然睁大,整个人都呆滞了,夜潇寒整个人都被怒火烧了。 九龙鞭,之所以叫九龙,就是能锁龙损骨的利器,它的威力,能隔着完好的皮肉甚至衣衫而直接碎骨…… 青柯紧戚双眉“教主别说话。”他拿剪刀小心的剪碎了衣衫,丝毫不敢动阮珞分毫。 但是他丝毫没有越矩,不该看,不该碰的地方他都没有冒犯,夜潇寒紧紧的盯着。 这种伤,是要亲手将碎骨从体内取出来的啊~ 阮珞缓了缓,接着说“不,不要。” 青柯腿都是软的,胳膊都是颤抖的,夜潇寒在极其压抑的情况下冷静的说着“阿珞,别怕,没事。” 夜潇寒才是真正使用九龙鞭的高手,他深知这种利器所呆愣的疼痛能达到那种顶峰,因此,他冷声道“不准害怕” 青柯手上的液体涂在锁骨上是凉的,若只是皮外伤,涂上这个会有短时间的麻木,但若是骨伤,涂上这个会发红发烫。 青柯一颗心都在悬着,悬着…… 阮珞轻言“阿青,不要……不要。” 过了一段测验时间,青柯的心落了一半,却在最后几秒微微显红,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还好,只是轻微。 夜潇寒将这种液体在阮珞的全身都涂了一遍,没有骨伤,没有碎骨。 那这种伤,只会带来疼痛,剧烈的疼痛,除了疼痛,没有任何危险。 青柯给她吃了止疼药,开了门才发现东凡与西辰跪在门口。 “没事儿了,无碍”青柯淡淡开口道,真是没把他吓个半死吧。 东凡微闭上眼,西辰整个身子都摊了下去。 北夜搜尽了那个废宅,除了一些死人与少量未来得及搬走的银钱,什么都没有,他还找到了那个大坑,却不知那大坑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第七十五章 疼,哪里都疼。 刑房里的蛛丝马迹以及尸体都是一击致命的,凶器就在木头桩子上插着,血迹还没干,在刀锋上熠熠生光,古棕色刀柄上,刻着一圈繁复的花纹…… 阮珞睡不着,夜潇寒在一旁削苹果,刀锋划过果肉,夜潇寒觉得自己刀工越来越好了。 “你昨天去了那里?”阮珞平静的问。 “有点儿事”夜潇寒并没有说清楚,也没有解释,说的模棱两可。 “哦。”阮珞出乎意料的轻声应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个女人,是皇家的。” 绑架她的女人,是皇家的,阮珞见多了皇族贵谓和被权利**熏陶过的人,那个女人从步子姿态来讲,完全不像一个江湖人,并且,她身上,有龙涎香的味道…… 阮珞是一个对毒药和各种气味很敏感的姑娘。 “皇家的?”夜潇寒有些讶异。 “嗯。”龙涎香,目前就只有皇家有了,虽然很淡,但是,她身上有,是那种渗入到皮肤里的香味~ “我知道了。”夜潇寒十有**就能猜到是谁。 东凡端了药进来,青柯说教主着了凉,受了些风寒,一盆冰水浇下去那刻不是闹着玩儿的。 阮珞看见那黑漆漆的药汤,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夜潇寒挑眉“我来吧。” 要是东凡知道夜潇寒是怎么给阮珞喂药的,打死他都不会答应让夜潇寒来! 听到夜潇寒的声音,阮珞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幅度过大,疼的她咬牙。 听到被子里微微的声响,东凡暗自垂眸,略有些愧疚的轻声说道“教主,对不起……” 然后被子里安静了下来,“阿东,不怪你,不过……” 房间里一片寂静。 阮珞接着说道“她拿走了我的玉佩!”脖子上是空的,那个女人拿走了她的玉佩。 夜潇寒没有错过东凡眼中那一抹嗜血的屠光,却很平淡很温柔的说“教主别担心,我知道了。” 东凡很快离开了房间,夜潇寒端着那碗药扯了扯嘴角“自己喝?” 阮珞很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要是在那样,我告诉阿东,你冒犯我~” “怎样?” “那样!” “那样是怎样?” “就是,就是……嘶~~”阮珞紧咬着牙,真的很疼很疼,吃了止痛的药还是很疼。 夜潇寒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口吻也变得很严厉“把药喝了。” 阮珞撇撇嘴,突然耍赖道“你告诉我,你昨天去了那里,我就喝掉。” 夜潇寒直视她的目光,很平淡的说“我曾答应过苏沫,若她帮了夜潇阳,便许给她蓝蛇蛇毒。” 夜潇寒的话语平静的不能在平静了,仿佛在叙述一个别人的事。 “吱牙~~”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洛疏远把头探进来,“阿珞,还疼吗?” 夜潇寒一脸给你三秒赶紧滚的表情看着洛疏远,要多嫌弃多嫌弃,要多冷有多冷。 洛疏远身子颤了一下“我来送东西的,你别那样看着我。” 洛疏远就奇了怪了,自打阮珞回来,无论赵小东还是青柯还是离王好像心情都不太好,不太好到你和他们说一句话就有可能被灭口的感觉,还有那个好像叫什么西…… 后来他听了墙角才知道好像是阿珞受伤了,他怀里抱着一大堆的药,林林总总的治什么伤的都有,还有止痛的。 他把东西摊在桌子上,玻璃瓶和木盒子散了一桌,洛疏远挑挑捡捡的说道“你什么伤啊?疼吗?要不要来点儿止痛药……” 感觉像是个买药的。 阮珞深吸一口气“有没有甜的,治风寒。” “风寒啊~~有,不过苦了点,良药苦口……”洛疏远从那一堆里面挑出来几瓶丹药,若有其事的拧开瓶子“良药苦口哪有甜的道理,疏远哥哥喂你,保证药到……” “砰,”大门一下子关上了,顺便还上了锁。 洛疏远手里拿着那个小瓶子傻呆呆的站在门外,前一秒他还说着话呢,后一秒他就被锁门外了。 笑话,教主大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照顾了…… 夜潇寒端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眸色略有些微怒,刚刚洛疏远那是无视了他的存在啊,居然敢无视离王殿下,真是活腻歪了…… 阮珞噤声。 夜潇寒将汤药碗递过去,阮珞没接,夜潇寒干脆拿起勺子喂她,那药汁闻着都干呕。 “你要是喝了,我做糖葫芦给你。”夜潇寒郑重其事的许诺。 阮珞咽了口口水,还是把头歪向一边“我疼。” “我知道你疼。但是这不是你不喝药的理由。” “我真的疼,喝了药更疼。” ……所以呢?教主您的意思是吃了糖葫芦就不疼了吗? 夜潇寒略有些僵硬的手颤了颤,好久才挤出三个字来“我也疼。” 阮珞瞪大了眼睛“那里疼?” “你不喝药我哪里都疼!”夜潇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阮珞到底还是把药喝了,然后西辰就去给她买糖葫芦了,阮珞愤恨的盯着夜潇寒…… 程少七两万两在拍卖会上买了颗檀果的事已经在整个天辉传开了,北夜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感情那两万两是用来…… 程少七你是不是傻,然后北夜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我的衣服脱下来,谁让你穿了?” 八成是南楠的主意,四大护法里,就北夜和程少七身形差不多。 程少七脸色僵硬了一下,开口问道“阿珞怎么样了?” “还好,无碍。”北夜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沉重。 “程少七,帮我个忙,你欠我们的两万两一笔勾销怎么样?”西辰插话道。 程少七猛点头“好!” “去大牢里给我捞个人。” “谁啊?” “醉塌阁密牢三十四号,张黎宁,女。”西辰淡定的喝着茶水。 西辰真是要给张曦兮跪了,那家伙比教主还不省事儿! 张曦兮第n次从她爹手里逃掉,直接被他爹关进了醉塌阁的密牢里日夜看管…… 他爹也是够可以的,居然能把自家女儿关妓院里。 程少七条件反射的问“你怎么不让青言去。” 西辰瞄了他一眼,程少七离开改口“行,我知道了。” 不就是捞个人吗,不就是不能问吗,不就是……醉塌阁!那不就是妓院吗! 时隔将近半月,淮江新任县令已经到位,一切因为夜潇寒,所以很顺理成章,没人知道李渊和李家众人到底怎么了,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也没人追查,甚至没人关注! 据最可靠的小道消息说,李渊举家迁徙到外地,过世外桃源的惬意日子了,的确,不过是举家上西天了…… 作为自己的属下,消失的如此诡异,杜高想查也无处可查,他甚至去刑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李渊犯事儿离职的记录,唯一有的,就是新任官的背景与资料。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杜高下了好大的功夫走了好几条门路才知道,李渊八成是得罪了朝廷里的人被暗地里灭了门然后覆盖了消息! 韩月呆在自己宫里,浴池的水早已冰凉,她躺在里面,清水没过双肩,长发飘在水面上,她紧闭着双眼却满头大汗,沉在水中的手上缠绕着那块玉佩…… 蓦的,她猛地睁开眼,狭长的双眼浓密的睫毛上水珠晶亮…… 月黑风高夜,一道身影掠过墙壁,树叶哗哗的响,两个护卫忽的拦住那身影,韩月站定了身子,出示了阮珞的玉佩,那两人一怔,面色煞白,瞬时间跪地“参见教主!” 韩月不语,掠过他们直接向阁楼走去,速度快的犹如鬼魅。 这里是清阁,是魔教的信息集中地,是魔教的根本,重大文件的中转站和备份用。 清阁的隐蔽性极好,明着,它是天辉途洲烟雨江阁,暗着,它是魔教清阁! 八十八血卫,九百暗卫,三阁主所守护的,清阁。 估计整个魔教,有资格进来这里的,除了阮珞,只有四宫护法了。 韩月来的很快,清阁很大,她第一次来,虽说没人拦着,但她也不能各外突兀。 “查烟泸州赵家。”韩月学着阮珞的声音冷冷命令,她也戴了面具,不过表情过于僵硬。 “锃~”韩月眼前一亮,刀剑的反着烛火的光射进她眼睛里,仅刀光便是刺眼的杀气腾腾。 下意识的,韩月手指移到腰间,长鞭挥出,一下子卷住那影卫的腰,稍一用力,长鞭微扯,影卫腰骨皆断,顷刻间没了气息。 韩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只知道现在面临的,是死亡。 刀剑的碰撞声让韩月很清醒,长鞭挥舞划一个半弧保护圈,韩月自知绝不是对手,伺机逃跑。 “哗~”一声刺响,一把长剑划到韩月大腿上,韩月垂首半膝跪地,她看不清周围人的位置,只知道有很多个影子缠绕着她,稍不注意,就死无葬身之地。 韩月还没缓过神儿来,又一剑划过身上,都不知道这是被划的第几刀了,韩月只觉得自己要被千刀万剐了…… 他们得攻击无声无息,就像韩月一个人在和一堆影子搏斗…… 韩月满头大汗,只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第七十六章 只有糖,没有葫芦。 “唰~”韩月脑子昏昏沉沉,自己连对手的位置都不知道,浑身上下顷刻间鲜血淋漓。 眼皮越来越重,手中的长鞭根本就没法用,这里是阁楼的走廊,木制的地板啪啪的响,韩月抽出腰间短匕首,浑身疼痛无力的栽了下去,她撬开了地板,身子一轻,直直的坠落下去。 身上数不清的刀口泊泊的渗着血,她进这清阁才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已经在阎王殿徘徊了,恍若被抽干了血,顿痛无力,她躺在一楼冰冷幽暗长长的回廊里,双眸尽是狠辣与疲惫。 霎时间,重重叠叠的影子将她包围,韩月失去了意识…… 程少七手里勾着一串钥匙,光明正大的进了醉塌阁密牢,哗啦啦一阵响,张曦兮一脸戒备的从草垛上坐起来“你是谁?” 程少七掩面,故作玄虚的沉声道“你猜啊~” “砰!”张曦兮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程少七身子上,程少七后退一步,揉着被踹痛的膝盖,怒声道“你有病啊~” 张曦兮挑眉“你到底是谁?” “老子来救你的。”程少七咬牙切齿的看向她,张曦兮一身紫色衣裙,大方利落,明眸皓齿,清新脱俗,眉宇间更是少有的英气,暗牢里幽暗的烛光下,程少七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他就懵逼了。 “张曦兮?”程少七彻底震惊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当年他去张家斧头帮偷花偷的可就是她,不过没偷到还差点把命搭上了! “程少七!”这次换张曦兮咬牙切齿了“你这个淫贼~~” 紧接着,牢房里噼里啪啦的打开了,程少七一边躲一边解释“别,别打了,我是来救你的,你在不和我走,那些护卫可是要醒了……”醒了还走个蛋啊! 张曦兮给他致命一击,程少七整个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态趴在了墙上“别……打……了……” “唉,干什么的?”一护卫握着手中刀柄,厉声喝道。 程少七身子缓缓的从墙上滑下来! 众多护卫到了牢房前,拔刀相向,为首的那个厉声下令“抓住他。” 程少七一惊,一个翻身用手臂勒住张曦兮“你们在靠近我勒死她。”话音一落顺手封了张曦兮的穴道。 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程少七胳膊一紧,厉声道“快点儿,出去!” 其实……他这么勒着张曦兮,手臂刚好蹭到她的锁骨,眼睛稍稍斜视一下刚好看到她的……胸! 对,没错,程少七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耍流氓来的。 但是差点没勒死张曦兮吧,呼吸都困难,看起来像是玩儿真的。 护卫们下意识的后退“别,别,我们不靠近。” 张曦兮以为程少七要挟持自己离开,然后就算是把自己救出去了,她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这样她爹那里也有个交代,就能证明她不是逃狱,而是迫不得已了。 护卫们一边后退,带头的那个慢慢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匕首来,这个小动作逃不过张曦兮的眼睛,程少七也看见了,然后他就淡淡的说“偷偷拿刀的那个,我看见你了,你在动一下我真的勒死她!” 那护卫果真不动了。 然后程少七威逼着他们离开牢房,护卫很听话的离开,然后把牢门锁上,把钥匙拿走。 张曦兮一脸崩溃,说好的劫持呢?这不还是在牢里没出去吗? 程少七垂头在她耳畔吹气,声音柔和且绵软“曦兮,我们安全了。” 卧槽! 程少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来干嘛的? 张曦兮一怒,自己一下子冲开了穴道,咬牙切齿道“我们怎么出去呢?” 程少七愕然,然后一脸傻懵…… 护卫隔着木栏栅给他扔了一套囚衣,冷冷道“换上吧!” 张曦兮无语,程少七闷闷道“什么意思?” “换上囚衣,跟我一块儿牢里呆着吧,不用出去了。” “人是一个姑娘,用的九龙鞭,手持教主玉佩混进清阁,后被血卫围杀,但是,她被一男人救走了……”西辰缓缓的说着,内心有些沉重“她进清阁要查的,是烟泸洲赵家。” 东凡与北夜对视一眼,西辰眸色也很暗。 烟泸洲赵家,那可是二十几年前,魔教最大的一个案子。 他们对这件事的认知是模糊的,只知道那年烟泸洲死了好多人,全都是与赵家有关联的,那时候前教主还没去世,教主夫人也在,他们四个也还很小。大概三四岁的时候。 后来这事儿闹了一两年就慢慢平息了,在也没人提起过。 怎么突然有人来查烟泸洲赵家呢? “我记得赵家好像是被我们魔教灭门的”北夜略有些模糊不清的说道。 东凡戚眉“不会吧。”貌似,魔教还没对途洲那片地区下过黑手…… “阿东,你回去查一下吧。”西辰道 东凡在知道阮珞玉佩失踪的时候,就对整个魔教内部下令,因玉佩遗失,恐有人冒充,一旦见到此玉佩,杀无赦! 果然守株待兔的逮住一条有线索的活鱼。 “我就奇了怪了,那人是谁啊,居然还能从清阁救人!”北夜身子一摊,靠在椅子上,略有些好奇,他是真的很好奇! “阿东阿西阿北!”阮珞一下子推开房门,娇小的白衣身影光着脚丫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 他们仨齐齐扭头看过去异口同声道“教主?” 阮珞伤好了大半,主要是药比较好,现在除了轻微会疼痛,偶尔会头晕外,没什么大碍。 西辰从桌子上跳下来,“教主,怎么了?” 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啊,大早上的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阮珞缓步进来,缓缓道“阿东,我想回去了。” 东凡一怔,简直出乎意料,往常出门阮珞是打死也不会提回去两个字的。 北夜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哄小孩儿一般问道“为什么啊?” “夜潇寒他欺负我。” ……三人瞬间无语,北夜还用那种哄小孩儿的口吻接着说“怎么欺负你啦?” “他骗我!”阮珞很平淡的在告状。“还忽悠我……” 西辰一脸崩溃“到底怎么了?” 然后阮珞就很无奈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看起来是一个串儿,上面穿了些东西的……东西。 东凡扯了扯嘴角,额上满头黑线“这是糖葫芦吗?” 那东西……除了红一点,东凡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和……糖葫芦有那里像!实在是找不出相同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它! “夜潇寒说这是糖葫芦。”阮珞说的时候脸色有点黑! 北夜小步小步的走过去,把串从阮珞手中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不是吧,这没葫芦啊~~”只有糖和山楂,没有葫芦…… 西辰想笑,但是忍着没笑出来。 “所以,教主这就是您想回去的理由吗?”尽管东凡说的很委婉,他不止一次觉得此生生无可恋了。 “嗯!”阮珞重重的点头。 然后夜潇寒就出现在门口,以一种非常生气的姿态把阮珞抱走,就像抱一个张牙舞爪的猫一般,离开他们仨的视线。 他们仨都能听到彼此心碎的声音,许久,北夜悠悠道“我们刚刚……说到那儿了?” 西辰手指僵硬了一下,还是端起桌子上那杯还没凉透的茶“说到糖葫芦!!!啊呸……说到赵家了!” “说到赵家那儿了?”北夜稀里糊涂的问。 东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夜潇寒一把把阮珞扔到床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的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其实,这个是我随便做做的。” 阮珞都不忍心看手中的那个东西,直接对上夜潇寒的眼睛,她觉得还是夜潇寒的脸正三观。 “真的?” “嗯。” 阮珞在得到如此肯定的答案以后,这才转身看向那个串儿,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也不怎么好吃,好在,它还是山楂…… “啊~~”阮珞将串递到自己嘴巴前,准备尝尝第二口,夜潇寒沉声道“难吃就别吃了。” “啊呜~”阮珞咬了一口,那一口似乎还不小。 夜潇寒眸中一丝期待,一闪而过。 “其实吧,它……”阮珞嚼碎了咽下去,想找点词来安慰安慰夜潇寒,“它,还挺好吃的!” 嗯,有山楂的味道,有冰糖的味道,不过两者恰好分开了,恰好……阮珞咬的那口没有糖! 那个……真的是夜潇寒亲手做的第一个糖葫芦,真的是惨不忍睹。 花烛烟火之地,香粉淡然扑鼻,天街梓潼楼里,一间厢房中,粉纱垂床丈三尺,烛火交辉明满堂。 可是……却有股扑鼻的血味儿,刻意用香粉掩盖了,但是是遮不住的。 韩月浑身**,伤口裸露,更严重的地方血肉淋漓,依稀可见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没入血肉中,遍体鳞伤的触目惊心。 一男子手持白玉折扇,妖媚与威严并存,浸入骨髓的高贵从体内散发出来,一身的浪荡不羁不问世事的气势,却又被层层叠叠的凡俗所束缚,恍若狐仙困俗尘,封清陌端坐在圆桌旁喝着茶,感叹道“可真够狠的。” 这声音有种天然的震慑力,韩月微启双眸,眯起一条缝来,一眼便看见了封清陌。 第七十七章 启程回家喽。 韩月看见他,本就冷的眼瞳又沉了沉,动了动唇角,有气无力道“主子。” “啧啧啧,下手真狠!”封清陌略有些惋惜“你也不错,胆子挺大!” 韩月浑身顿痛,痛的麻木,双眼沉重,昏昏欲睡,只知道,面前的人是封清陌…… 封清陌抬眼看了看她,眼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是看死人的目光一般,薄唇轻启,绝美的脸庞带有极具震慑性的声音,冷冰冰的开口道“看来,你是忘了身份了。” 他纤细的手指下,幽黑的的指甲像极了冥罗王,白纸黑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赵灵儿,女,二十五岁…… 若是说韩月是他埋在皇宫里的一个暗探,还不如说是他培养的一颗棋子。 临江客栈,夜潇阳在慢慢的恢复中,期间他虽不能苏醒,但是能与人对话,很正常的对话,随着每天脑子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夜潇阳终于动了动手指…… 青柯略有些兴高采烈的帮他把脉,一切正常! 这个消息无疑是康复的最好的消息。 随着六月慢慢过完,淮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楼下大堂略显些清肃,东凡也打算在七月初,回宁城。 程少七去救张曦兮一去不复返了,西辰都快以为他死了…… 直到西辰忍不住去密牢里看了看,那一刻程少七简直刷新了他对人类智商的认知,这家伙猪脑子啊~ 程少七看见西辰的时候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笑着打哈哈道“阿西,你别冲动,我……你要相信我,这只是一个意外!” 张曦兮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阿西,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他,细细算来,都快半个月了。 “出了点儿事儿,脱不开身!” 程少七问道“阿珞病好了没?” “阿……怎么会病了?”不知怎的,张曦兮实在是喊不出那两个字,时至今日,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阿珞那样可爱的一个孩子,会是魔教教主! 西辰点点头“无碍,七月初我们就回去了,你和我一起走吗?” 张曦兮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认真点头“嗯,我跟你走。” 程少七侧立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我不能久留,走那日我会来带你。”西辰只是顺道来这里的,况且,他是偷偷溜进来的。 “嗯。”张曦兮点点头,然后西辰转身便离开了。 程少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是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你和他什么关系?”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你猜啊。” 程少七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方面,但是他觉的有些不可能“你有没有搞错,他魔教西宫护法啊~~” 张曦兮一脸坦然“是又怎样?” 程少七一下子倒在草垛上,翘起二郎腿,幽幽道“魔教桃花遍地开啊~~” 张山不死心,花重价请醉塌阁中的老鸨一定要好好开导开导张曦兮,张曦兮这丫头真是油盐不进,张山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本来六月底是要回霍山的,他怕张曦兮在逃,压根就没敢把她放出来,三天两头往醉塌阁密牢里去的他,差点没以为张曦兮又换男人了…… 果真是亲爹。 张山出的可是相当可观的一大笔银子,且张曦兮也非常人,老鸨拿人钱财自然要把事办妥了,前后去了十几个女子均是白瞎。 张山恼了,老鸨一慌,不得已居然去请了青言! 张曦兮第一次见青言的时候,同是女人的她震惊了,青言的美真的是无与伦比,妖娆素手,婉转缠绵,一双美眸波澜潋滟,朱唇微敛,袅袅婷婷薄纱翠环,一点也没有染上醉塌阁深重的庸俗之气,她听过狐妖的故事,但如今见到这女子,便是张曦兮,也能被一眼勾了魂儿,狐妖媚俗,那她便是狐仙…… 青言本不愿降低身价来开导她的,多少人孤注一掷得不到见她真容。 张曦兮愣了许久,声音不自觉的便软了下来,恍若对她就冷不起来“你,你好!” 青言微微一笑,红颜祸水倾国之祸,张曦兮心跳骤然加速。 “青言。”青言薄唇轻启,介绍了下自己。 张曦兮傻乎乎的笑笑,然后忽然就回过神儿来,不敢在看她的眼睛,冷声问“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青言纤白素手拿起红宝石的酒壶,斟了两小杯,酒水上飘起了白沫“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却因为身份而被父母家族所束。”青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平淡的丝毫没有情感,但是偏偏就是有很多的吸引力。 张曦兮下意识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女人,此生有一挚爱,当真无憾!” 多少女人因为权才身份而牺牲其一生,所换来的仅是一个名号或是一个牌位。 张曦兮丝毫不为所动,望着酒杯中渐渐消逝的泡沫,“你想说什么?” “你不同于山野村夫,你虽混迹江湖却非无根自由之身,你身上有家族的命运,或许还会是传承的希望,你不能自私。”青言所说,不无道理,但是实实在在是没有感情的…… “你们凭什么反对,我爹给了你多少银子……”张曦兮怒斥她。 青言眸色暗了暗,顺承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迫于无奈,苦于生计!” 青言还不想来,就是因为老鸨苦求着她,她才勉强愿意见见这个张大小姐。 张曦兮冷笑“青楼女子也懂情爱,你们眼里怕是只有银子。” 青言却不怒不闹,依旧平静道“是啊,没有银子,又该怎么生活呢,我们不同于你,有家!” 张曦兮愣了一下,虽然青言言语中平静无波,她却听出了无奈和自嘲。 “你不会懂的,我不是家族可以出卖的利益。”张曦兮冷声抛下这句话,起身便要离开。 青言拿起桌上那杯酒,淡笑道“你又了解他多少?” 张曦兮走到门前,却忽然一怔,停下了脚步,她想到,她对西辰一点也不了解,他是魔教护法,遥不可及的身份和深不可测的性格,就像之前那样,她对西辰的认知,仅限于名字,甚至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他从不挑食。 “姑娘,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你身负此命运,无从改变。”青言道“你止步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你不回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你不说话不反驳是因为你不确定未来,你在犹豫!” 张曦兮……真的在犹豫!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张曦兮说道,声音略带些哀求。 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身负家族命运……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浪迹江湖却非自由之身…… “你喜欢谁?”青言问道“有多遥不可及?要你背叛自己的生身父亲?” 张曦兮略有些心虚“他是魔教中人。” 青言一怔,瞳孔猛地一缩“谁?” 张曦兮道“我若说我喜欢的是魔教中人,我父亲绝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要逃婚,但这不是背叛。” “你喜欢魔教的谁?”青言问道。 张曦兮不言不语。 青言也沉心不在问。 “西辰”张曦兮却自己说了出来,她所求不多,她只想求一个祝福。 青言敛眸,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忽然知道了那天,东护法带西护法前来见她,意欲何为。 “西宫护法西辰。”青言笑道“你知道吗?魔教法规里明文记载,感情是被禁止的。” 张曦兮一愣“你怎么知道?” 青言笑而不语。 “但凡事都有例外,所谓魔教法规,不也是教主一句话的事儿吗?” 青言勾了勾唇角,赐死也是教主一句话的事儿。 张曦兮怪异的看了一眼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故事。 青言从房中拿过一个锦盒,盒中有一支玉钗,很普通朴素的一个玉钗,推至张曦兮眼前“小礼,送与你,当做见面之情,我们也算是有缘!” 她们俩,当真是有缘人。 张曦兮迟疑着收下了,这玉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夜潇寒突然收到来自皇宫的一道圣旨,说是要他带王妃立刻回宫。 夜潇寒只是看了一眼,便丢至一旁,顾林枫恰好推门进来,看见那抹明黄,眸色暗了暗,开口道“主子,属下已查清,秦王殿下,好像要娶安葵郡主为妃,杜将军是赞同的。” 可是名义上的安葵已经嫁给夜潇寒了,难道将军府要昭告天下,有两个安葵不成? 夜潇寒戚眉,杜高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 虽然名义上,安葵嫁给了夜潇寒,但是实际上,是阮珞为妃,且是杜高自己一手造成的,无法更改,那是不是就代表,安葵会以另一种身份,嫁给夜潇琛?而这样说来,阮珞很可能会一直以安葵的身份,为离王妃? 那东凡不得天天跟他过不去? 圣旨上只写了四个字,急召,速回。 七月初,他们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程少七不愿和他们回去,要不是因为东凡和南楠,他早到这淮江来风流快活来了,洛疏远略有些不舍,只是送了阮珞许多吃的和玩儿的,说以后肯定会在相见,到时候一定要亲自见识见识阮珞的赌术。 夜潇寒本不打算将夜潇阳带走,让他好好调养一下身子,可是恒王府传来消息,那圣旨也下给了夜潇阳。 夜潇寒所担心的,是夜潇阳的眼睛,他苏醒后,眼瞳却变成了紫色的,那种匀和的紫色…… 这种变化也将青柯吓了一跳,最后只能勉强下结论,说是药性的副作用,余毒未清所故。 第七十八章 太阳就晒我! 紫瞳,在这大陆上是很少见的一种眼瞳,某种意义上是被定义为妖怪,巫师之类的,总之是那种比较怪异的人类。 程少七刚开始也是吓了一大跳,后来调整了一下心态,尝试着将眼瞳的颜色调和一下,但是丝毫没有什么效果…… 程少七看着他们几人,挑了挑眉“你们非要在这大热天的回去吗?” 六月末,七月初,每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好吧,他们的确是…… 北夜瞅了他一眼,默默道“倒时差!” 因为时间和圣旨关系,他们得倒时差,白天太热,他们晚上赶路,白天睡觉! 程少七惊的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明情况的洛疏远淡笑道“有什么事偏要现在赶回去,在迟一月两月的不行吗?” 圣旨你迟两个月试试? 要在迟两个月,南楠都要在魔教崩溃了。 “你们好像落了一个人!” 东凡,北夜,青柯,离王和教主! 程少七一拍大腿“阿西呢?” 西辰将张曦兮从大牢里牢出来,走了不远,张曦兮忽然挣脱他的手,西辰一怔“怎么了?” 张曦兮抬眸,略有些认真的说道“你若有一日负我,我一定会让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这口吻不像是在开玩笑,西辰抬眸,嬉笑道“我若有一日负你,定将挫骨扬灰!” “嗯。”张曦兮浅笑,重新拉上了他的手“以后,你就是斧头帮的姑爷了!” “嗯!”西辰轻轻应了一声“快些走吧!要迟了……” 他们果真是倒时差来赶路,原路返回。 路上都是麦田,此时黄澄澄的麦子泛着香气,都在收割,不免荡起漫天的尘梓,索性他们白天是在客栈休息的。 黄昏时,张曦兮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手心里都握出了汗水,同样是之前那些人,现在看来都有无限的压力…… 张曦兮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东凡笑了笑“张曦兮,你可要小心点儿,免得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西辰直接踹了他一脚,东凡本能的躲开了,北夜调侃道“别吓着人家!” 阮珞恰好从临时住的客栈出来,看见张曦兮也有点儿意外“黎宁?” 西辰能感觉到他牵着张曦兮的手,她手心里满是汗水,还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夜潇寒随后从客栈里走出来,同样将目光放在他俩身上。 张曦兮都要藏在西辰身后了,但还是有些刚硬的语气道“阿珞,你病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阮珞甜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可爱,张曦兮心里矛盾的都要吐血了。 “你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阮珞问。 “嗯。”张曦兮很肯定的回答。 “哟,怎么回事儿?”青柯也是瞎挑逗,一下子把北夜他们逗乐了。 西辰一个眼神儿抛过去全都噤声,东凡道“曦兮只是顺道游山玩水的。” “是比翼双飞吧!”青柯幽幽道。 阮珞也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阿西,你是不是拐骗了人家!”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可是夜潇寒还是那副万年雷打不动的冰山脸,几人正欲离开这里赶夜路,一道女音很凌历的命令他们,没错,就是命令的语气。 “不准走!” 话音一落,一青衣女人持剑横在马车之前,凌历之气昭然若揭。 青柯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女人不是苏沫吗? 苏沫? 东凡略有些懵,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出现的这么突兀? 苏沫无视所有人向她投来质疑的目光,厉声道“离王殿下答应的事,竟也会出尔反尔!” 蓝蛇本事是一种无毒的蛇,非但无毒,还是一种很漂亮的袖珍小蛇,一般也就大拇指粗细,筷子般长短,不同于蚯蚓,它行动很敏捷,似一道闪电般,且量少,根本无从抓获。 蓝蛇靠食野生的蔓毒草根活命,饮用的水也是毒根里的水,蔓毒草只是大片繁殖的毒草丛,毒性不大。 之所以被称作蓝蛇蛇毒,是因为蓝蛇的蛇牙里沉淀了蔓毒草的毒性,蓝蛇本身,就是提炼蔓毒草的器皿。 它的蛇牙是乳白色的,但是磨成粉放在太阳地下晒几天,就会变成绿色,此时,这种绿色的粉末,就是带有蔓毒草的蓝蛇蛇毒! 也算是一种高档毒药。 夜潇寒许诺,若是她肯帮忙,便替她寻找蓝蛇蛇毒。 苏沫冷笑“离王殿下就是这么不守信用的吗?” 北夜认得苏沫,不同于张曦兮,她是一个有国家后台的姑娘,集嚣张跋扈,高傲自大……为一身的公主! 但是,有本事是真的!她调毒的本事,在江湖里可是混出名堂来的,是挂牌的高级毒师! 詞苍嘉沫公主,江湖鬼焲毒医。 真不知道一漂亮大姑娘怎么就会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了。 夜潇寒不急不燥,冷冰冰的声音缓缓道“蓝蛇蛇毒已送至聚易阁九区,自行去取!” 苏沫一怔“不是你亲手交给我吗?” “不是!”夜潇寒回答的果断彻底。 苏沫略有些尴尬,收了剑转身便离开,她以为他会亲手交给她的。 马车很快上路,因为是晚上,也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夏天的夜晚月明星稀,甚至不用灯,他们也能用预计速度赶路。 阮珞身形一动,便从夜潇寒身上拿出了那瓶药粉,蓝色的药粉很漂亮…… 夜潇寒敛眸“干什么?” 阮珞笑了笑,将瓶子撂在手里“不是在你身上嘛~你干嘛骗她说在九区?” “你怎么知道在我身上?”夜潇寒关心的,永远不是重点! “教主是一个对毒药特别敏感的姑娘!”阮珞道。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我没有骗她,九区那里我留了一瓶!” “我知道了”阮珞一脸的原来如此。 夜潇寒看向她,诧异问道“你对毒药敏感到什么程度?” 阮珞微微笑了笑“很熟很熟的程度。” 这个形容词有些怪怪的…… 青柯都想在来一次幻醉,看看能不能把夜潇阳的眼瞳给刺激过来,但这纯属只是想想而已…… 夜潇阳的紫瞳虽说很好看,但是也挺渗人的,最关键的是,几乎都是晚上看见他,那场景,简直惊悚。 走了大概七八天的路程,好在一切正常,夜潇寒已经差不多摸出了杜高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次突然召他回宫的圣旨还真是为着夜潇琛的婚事。 果如夜潇寒所料,安葵以杜高义女的身份嫁给夜潇琛,太后赐了封号,安媛郡主,一个假的身份背景和来历报到刑部,一切顺理成章! 中午夜潇寒眯眼看了看身边人,阮珞衣带略宽,薄被裹在身上,四仰八叉的伸着短胳膊短腿睡在他身边,已经习惯了,她每天都睡在他身边。 阮珞动了动,哈喇子流了满枕头。 夜潇寒拉了拉枕头,给她换个干净的地方。 “我是不是还要戴面具?才能是你的离王妃?”阮珞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迷糊,显然是没睡醒。 夜潇寒忽然有点对不起她的感觉,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很快就不会了。” “很快是多快?”阮珞略有些清醒,撑起胳膊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很快很快。” 阮珞下楼时,恰好碰上西辰,张曦兮坐在桌子上,西辰站在她面前,俩人在说些什么。 “阿珞?你也睡不着啊?”张曦兮眼尖,一下子便看见了她。 “嗯。”阮珞应了一声,快步跑下去,西辰倒了杯茶水给她递过去。 大晌午的,大家都在睡觉补充精力,这小客栈里没什么人,闷热闷热的,这会子更是连小二都没影了。 以张曦兮的性子,融入是很快的,不过她心里还是有很多过不去的坎,比如,她从不喊阮珞教主,见到夜潇寒更是不怎么说话。 “黎宁,你看我是不是黑了?”阮珞仰头喝尽了杯中茶水,有些郁闷的说道。 “哪有?”张曦兮抬手拨了拨阮珞的刘海儿“谁说的?” “夜潇寒说我黑了。” “说的就跟他白一样。”西辰道,整天黑着那张脸…… 晚上上了马车,夜潇寒又说了一句,好像晒黑了…… 阮珞白了他一眼“太阳就宠我一个,它就晒我,就晒我,就晒我……” “……”夜潇寒无语。 “我只不过是不想白活一生!”所以我就要黑着活一生。 “……”夜潇寒依旧无语。 所有人都无语…… 查了那么久的清阁,查了那么久的赵家,一切资料都没有可怀疑的对象,赵家真的是死的连渣都不剩,斩草除根,除的很到位。 就连那逃跑的赵灵儿,都在一年后被活活烧死在破庙里。 而赵家被灭门的根本原因,没有记载! 这不禁让东凡很头疼,并且毫无头绪!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他们回到了宁城。 魔教木月山下,天色已接近晌午,南楠冷笑的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 夜潇寒与阮珞没有留下,见了面后直接往帝都走,圣旨拖延十五天,第二道圣旨已下,今日晚上就要入宫。 夜潇阳的眼瞳青柯实在是没办法,还好阮珞出了个馊主意,拿布条蒙着,装眼睛受伤! 第七十九章 教你规矩 张曦兮是第一次来魔教,仰头望去,木月山的山顶耸入云霄,她曾经路过这里,只转身看了一眼,木月山昭示着张狂与权利,就像皇宫那般,它本身,就带着征服! 送走了阮珞和夜潇寒,南楠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向东凡他们,笑道“玩儿的开心吗?” 北夜撇了他一眼,悠悠的得瑟道“还行吧!” 南楠一脚踹他身上…… 张曦兮抱着西辰的胳膊,西辰偏过头去低声道“他是南楠。” “哦。”张曦兮应了一声。 南楠看向张曦兮,作为一个故意被他们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他傻傻的问西辰“什么情况?”西辰从不碰女人的啊~~ 张曦兮还是一身紫衣,站在西辰身边,说实话俩人挺般配的。 青柯路过南楠身边,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刻意将声音压的很低“西辰啊,把人家姑娘上了,现在要对人家负责!” 南楠一脸懵逼,缓了好久没缓过来,整个人瞬间处在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 西辰推开那扇木门,里面俨然是一个姑娘家的闺房,霍山斧头帮张曦兮的闺房,一模一样! 她的房间很简单,里面没有过多的摆设,很大方的那种,张曦兮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这里和她霍山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连大小都一样,甚至连床单颜色,木柜纱帐…… “我去过你家,就记住了。”西辰稍有些自豪感。 “谢谢!” “不客气!”西辰淡笑,将手中一卷画轴摊开在桌子上,“这里是西宫,你所在的位置是西宫内院……”西辰指给她看,这是一副较简略的地理位置分布图。 “除了暗殿和琉璃院,其他地方你都可以去。”西辰指了指那两个地方。 “我偏要去。” 西辰笑了笑,看向她“其实你也进不去,会有人拦你!” 张曦兮撇撇嘴“我还不愿意去了呢,你求我我都不去。”…… 回了离王府已是下午,天色渐昏暗,匆匆换了衣服,夜潇阳与他们同行,赶去皇宫! 阮珞戴着安葵的面具怎么看怎么奇怪,夜潇阳感叹道“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阮珞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正抱着从离王府带出来的糕点与茶水吃的带劲儿,夜潇寒看了看她,帮她擦去唇边的糖粉,“别吃太多,晚上回来我们还要吃饭。” 夜潇阳眼上缠着绷带,遮住了眼瞳的他,偏偏有种更加神秘莫测的温柔美,他一身淡紫色衣衫,凭添几分尊贵! 阮珞咽下一块栗子糕,看了看外面夕阳西下,车窗帘布飘起来,外面依旧喧闹的街道,纷哗祥和,一切都那么平淡…… 夜色渲染了皇宫,它依旧沉寂肃冷,一片辉煌的宫灯站在宫门外看去,那样遥不可及,宫门大开,他们的速度不由的减缓! 宣政殿,高高的台阶上三步一盏明灯。 阮珞来到门口,有公公拦着说离王妃不能进,夜潇寒脸色有些阴沉,圣旨上说的是带离王妃一同进宫! 公公解释道“殿下恕罪,奴才也是刚刚才接到指令,说女眷不得入内!” 阮珞笑笑“无谓,我在这里等你。” 夜潇寒没说话,夜潇阳撇了撇嘴,俩人相继走进去。 夜睿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高堂龙椅之上也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管用的,还是珠帘后视政的太皇太后! 大门一关,阮珞干脆就坐在门前台阶上,皇宫真的很大,一队队羽林军相互交错,防守量也是多的惊人,入夜的皇宫宫灯璀璨,宣政殿是皇宫里最高的建筑,层层叠叠的阶梯递进,向下看去,帝都朦胧夜景繁华,江山皆在脚下。 “离王妃娘娘。” “离王妃娘娘。”那公公喊了几声,略有些急促。 “离王妃娘娘。” “啊?”阮珞刚刚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喊她。 “王妃娘娘,太皇太后另设偏殿,请您前去休息。”公公说道。 “哦。”阮珞轻应一声,那公公忙侧身引路“这边请。” 不过是宣政殿后面的一个小客室,灯火通明里面有些依稀笑语,还有几道较俏丽的人影,阮珞问道“还有谁吗?” 公公道“回王妃娘娘,容妃娘娘在,有几位夫人。” “夫人?”阮珞有些奇怪,那些不都是大臣的妻子吗?怎么也会在这里? “是的。”公公说着推开那扇门。 门内几道身影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向阮珞。 公公近前一步对大家解释道“这位是离王妃。” 公公话音一落,在坐几位夫人均起身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容妃依旧坐在那里,手中握着白瓷的杯盖轻轻拂过茶水,拨开茶叶。 “免礼。”阮珞直接略过了她们,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在场几位夫人都有些惊讶,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按规矩,离王妃是要给容妃见礼的呀。 可是阮珞不知道,她又没学过宫规! 容妃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要说离王妃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简直扯淡,安葵未出嫁前可没少到这皇宫里来,这不明摆着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还记得阮珞给皇帝送信的那次吗?容妃在场,那时候皇帝可是弃容妃跟着阮珞走了啊……这种深仇大恨,容妃可忘不了。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些什么。 容妃娇小,夜睿偏向她,但夜睿慑于纳兰太后的气势,还是不敢表现的太过于讨厌月妃。真正的,他谁也不喜欢。就是因为他有些讨厌纳兰太后对他的管束,所以才讨厌纳兰太后所喜欢的,比如……韩月! 容妃气定神闲的缓缓道“离王妃怕是忘了皇宫中规矩,还要本宫提醒吗?” 阮珞怔了怔,“我没忘!”我压根就没记过何来忘? 阮珞话一出口,几位夫人看阮珞的眼神都带了些不可思议,阮珞的这句话在容妃看来,简直就是挑衅,意思就是我没忘,我就是不想向你行礼…… 哪怕盛传容妃胆小,那也是帝妃啊~ 容妃娇小的脸蛋略有些生气,一掌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脆响“你竟敢目无尊卑?” 阮珞略有些懵,好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般看着容妃“我哪有?” “难道说你区区离王妃比本宫还要尊贵吗?”容妃的声音好像就是提不高那样,说话就那种低音,一点也听不出来她生气。 “没有啊。”阮珞道,她没说比帝妃尊贵啊…… ……容妃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夫人好心的挪到她身边,低声提醒她道“您该向容妃娘娘行礼的。” “不必了”容妃冷冷道“去拿宫规来,我今日好好教教离王妃!” 一旁的公公忙去拿了,容妃示意,几位夫人便纷纷落座。 不大一会儿,那公公便送来了厚厚一摞书。 容妃草草的翻了几下“离王妃,今日本宫就教教你,何为尊卑。” 容妃没脑子不代表这些夫人没脑子啊,在场的哪一个人不知道离王妃是什么身份,就算容妃身份略胜一筹,那离王妃,昔日的安葵郡主,那里是吃素的,那里是别人说动就动的。 所以在场仍没一个人敢说话,都充当哑巴看戏。 “好啊。”阮珞淡淡应下。 容妃对她这样回答有些出乎意料,随后将一小部装订的书扔到阮珞手边。 阮珞连看都没看,翻都没翻,直言道“你是在生气我为什么没有向你行礼吗?” 阮珞话一出口,更显的容妃小肚鸡肠。 容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略显尴尬,说不出话来。 “吱牙”门一下子开了,夜潇寒站在门前,身上冷冽的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回家。”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很强的王者气息,一屋子人都低头不语,连带着容妃,都没敢直视。 “哦”阮珞忙起身。 夜潇寒走的略快,阮珞慢跑了几步才跟上“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夜潇寒放慢了脚步等等她,“你在那里干嘛?” “容妃说要教我规矩。”阮珞很认真的说,说的全是实话。 夜潇寒眸色暗了暗,阮珞接着道“为什么她们会在这里啊?”皇帝开会,其实她们应该在家呆着的。 “赈灾,要在后宫做一次拍卖会,要她们来,是太后的意思。”夜潇寒缓缓道。 夜潇寒找理由提前把阮珞接走了,估计一会儿,纳兰太后就该去找她们商量这件事儿了。 “赈灾?”阮珞不解,“怎么回事儿?” 夜潇寒一下子牵起她的手,走的略快“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回家吃饭。” 上了马车,夜潇阳早已拆了眼上的绷带悠哉悠哉的坐着了,他紫色的瞳孔乍一看特别渗人,但是看习惯的阮珞,只是觉得很特别,很神秘! 夜潇阳调侃道“阿珞有没有等着急啊?” 阮珞吐了吐舌头“你蒙混过去了吗?” “嗯。”要不是纳兰乐还想给他找个太医,不过被他推辞了,说是小伤,养几天便好。 马车很快行驶,离开皇宫…… “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儿蹊跷吗?”夜潇阳忽然问道。 夜潇阳沉默不语,微闭着双眸好似在休息…… 阮珞看向夜潇阳,诧异的问道“怎么了?那里蹊跷了?” 第八十章 好好学习! “随州城旱灾。”夜潇阳淡淡的吐出这五个字来。 “随州?”随州在那儿? “随州,很小的一个城,是天辉与云浮的分割线,边荒凉地,气候恶劣,不是大旱就是大水。” “今年夏天特别热,雨水也少,大旱是意料之中的事。”夜潇阳仔细的解释给她听。 “不是说意料之中吗,那里蹊跷了?”阮珞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夜潇阳撩开车帘,一丝晚风吹进来,撩拨着阮珞的发丝,夜潇阳纳闷道“随州大旱很正常,但是连带着四座城池都大旱那就不正常了。” “五座”夜潇寒缓缓开口,纠正他的口误。 随州,烟泸洲,顾城,渡平,庆阳。 顾城很少出现天灾,那里是医学的核心地方,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医家天才和能人异士,赫赫有名的医学世家冯家,药涯谷……都驻扎在那座城里,所以,顾城,又叫医城。 顾城向来风调雨顺,还是头一次旱灾。 这其中,随州旱情最为严重,顾城与烟泸洲其次,都是重点治理对象! 阮珞深吸一口气,夜潇阳以为她要继续问下去,结果阮珞轻飘飘的说道“我们晚上吃什么?” 夜潇阳噎了一下,本来准备给这个略有些白痴的离王妃补补课,组织了那么多语言,被阮珞一句话给转了话题。 夜潇寒微微眯起双眼“我们晚上吃素。” “太皇太后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音随着开门传了进来,一抹明黄色凤服群脚没入眼帘,房间内几位夫人连带着容妃都跪拜了下去。 纳兰乐被公公扶着缓缓迈着步子走进去,“免礼。” 几位夫人侧立在一旁,连容妃也不敢入座。 “哀家让各位前来,是要在后宫筹备一次义卖,金银珠玉首饰,宝物字画之类,你们准备准备,三日后举行。” 纳兰乐直奔主题的吩咐,说是吩咐还不如是命令。 “月妃无意受伤尚在将养,此事就交于容妃与离王妃主办,你们几位辅助。” “是!”无人敢问东问西,只是俯首应下,反正到底出了什么事问自己家老爷也是一样,何必在这里犯险乱问。 “嗯……”纳兰乐环视了一周,见安葵不在,便知是夜潇寒将她带了回去,略戚眉有些不快,但还是没说什么,天色已晚,便起身回宫了。 “恭送太皇太后……” 容妃娇小俏丽的容颜泛着浅浅笑意,眼瞳里却是格格不入的阴重。 月妃前几天称病,便在也没出现过,所以这担子才落到她头上,也罢,太皇太后向来不喜欢她,她就偏要让太后看看,她魏琳容,一点也不比韩月差。 张曦兮饭后拿了个苹果,一边撂着玩儿一边瞎溜达,因为西辰吩咐过,所以可活动范围内,没人儿拦她。 教内平日里显少出现女性,突然来了个面生又漂亮凶悍的紫衣丫头,挺惹人眼的。 西宫不大,也不小,张曦兮一路上基本没看到什么人,连侍卫都没有,她也没感知到有暗卫在,可是西辰告诉她这里满院都是影卫,来到这里,张曦兮才知道,自己武功是有多渣! “砰,”张曦兮脚下的石子一下子踢在面前一颗树上,一声无聊的闷响。 这里……是书房吧。 西辰的书房很乱,但是不脏,灯光不太亮,一排排的书柜里面放的大多数都是纸张,上面写了些张曦兮看不懂的数据和资料,只有少量的书。 张曦兮秉承着不乱碰别人东西的良好习惯,就没乱翻,西辰的书桌上,只放着薄薄一摞白纸,毛笔干干净净的挂在那里,砚台里早已干涸。 墨水渲染上纸张,张曦兮大笔一挥“到此一游!” 看着自己潇洒的墨宝,许久不动笔的张曦兮略有些骄傲,一甩笔墨水洒一身,张曦兮不禁后退一步,一下子踩空了,脚下一轻,整个人向后摔下去。 张曦兮一懵,自己手下摁下去一个凹槽,貌似是什么机关的。 张曦兮忙向四周看去,看看有没有密室之类的,却只看到身后书架子多了一个凹槽…… 里面放了一本画册!!! 张曦兮看了!!!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侧立在身旁的南楠突然瞪大了眼睛, 吓了张曦兮一跳,反射性的就将手中的东西摔向南楠,速度之快,南楠避之不及,装订的本来就很松,这下子一下子散了,满地都是…… 南楠一脸的震惊,他以为这是张曦兮带来的,这丫头要不要这么……开放!!“你居然看这些?” 张曦兮一时间无言以对。 满地的纸张上面绘着污浊的翻云覆雨…… “你……”南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女人! 张曦兮受不了他看自己的目光,一下子火了“老娘怎么了?”暴脾气就是暴脾气,张曦兮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在拿那种目光看我我削你你信不。 对于这种言辞南楠愣是缓了半天没缓过来,他知道张曦兮是女侠了点儿,是霸道蛮横了点儿,但是……但是…… “你这样,阿西知道吗?”南楠突然间,颠覆了对张曦兮的认知。 “这个……就是在阿西的。”张曦兮说道。 南楠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笑,原来是西辰故意给张曦兮看的,原来西辰…… 南楠随即凝重的看向张曦兮“姑娘,好好学……”哈哈哈~~~ 阿西,怪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 南楠笑得实在是怪异,张曦兮也不是一般的污,她一下子就知道南楠想到那儿了。 “砰。”张曦兮一脚踹在他腿上,怒声道“你想那儿了?” 南楠真的算是四大护法里面脾气最好的,他心平气和的收了笑,一本正经的说“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看,可不要辜负阿西对你的一片苦心,好好学!”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是……”张曦兮突然找不到词来反驳,未免越描越黑,张曦兮干脆不说话。 “你不用说话,我懂!”南楠笑道。 “你懂个蛋!”西辰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黑铁黑的,冷飕飕的站在门前,南楠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 东凡看了一眼满地的……画!一声不吭一语不发的淡定的路过,从西辰书柜上抽走几份资料,然后淡定的离开,淡定的踩着散了满地的小画册离开,将他们无视的彻底……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阿西,我错了。”南楠瞬间换了一张脸,满眼诚恳和愧疚,张曦兮哑然,演的真好! “错那儿了?”西辰抱臂缓缓走进,踩着脚下的纸张嘎嘎作响。 “哪都错了,我去面壁。”南楠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这些……”张曦兮看着地上一片,丝毫都没有脸红,反而一脸坦然!!! 西辰略沉默,然后靠近张曦兮一步“要我解释吗?” 张曦兮点点头。 西辰忽然抬手拉着她的衣领,一下子扯开了大半,衣领滑在半臂,连带着里衣也扯了下来,索性还有肚兜在。 张曦兮一下子懵逼了,要这样解释吗?是这样解释的吗? “不,不用解释了,我……”张曦兮也算是万年不变色的冷脸,终于红了! 阮珞晚上睡觉习惯了和夜潇寒睡,现在回家了要分开睡,虽然阮珞睡的阁楼开窗就能看见夜潇寒,但是,还是觉得隔的太远。 吃了晚饭,夜潇阳自己找了间客房睡,阮珞想要开口,夜潇寒貌似一直在等她开口。 “我肚子疼。”阮珞放下筷子,缓缓说道。 “怎么回事?” “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踢被子,会着凉,然后就会肚子疼。” 夜潇寒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只说三个字“和我睡。”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杜高收到夜潇琛的来信,说要安葵以义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至于那个假安葵,夜潇琛会尽快派人解决。 杜高现在完全见不到阮珞,就连苏樱的消息也得不到,头一次感觉就像自己放出的风筝然后脱了线,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杜高有些慌,但一筹莫展的他除了信夜潇琛,也就只能信夜潇琛了。 安葵此时被囚禁在将军府自己的闺房中,牢牢的囚禁在那里,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她颓废的坐在床边,阴暗的眸色越来越深沉…… 半夜,离王府柠园,夜潇寒睡眠一向较浅,门前略有些动静他都知道。 阮珞睡在他身边,睡的比较沉,双臂伏在脑袋下,难的,没留口水,匀顺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夜潇寒都能看清,她小小的身躯浮动,月光顺着窗檐滑下,一切静悄悄的。 夜潇寒感觉的到,门前有人,一支竹管插了进来,没有烟,但是有毒,毒气很快蔓延全屋,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 阮珞忽然醒了,夜潇寒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说话,装睡。 这人能进离王府,能进柠园,还能跑到他门前来放毒,可以说,都是夜潇寒默认他进来的。 大约一盏茶时间,门吱牙一声开了,开门声音还未落,一柄刀刃反射的白光顷刻间闪到夜潇寒眼前,刀锋一侧,刀尖已经近阮珞脖颈…… 第八十一章 大旱引发的瘟疫 长匕首的刀刃划断阮珞发丝的那一刻,夜潇寒突然封住来人的穴道,速度之快,无从反抗! 男人穿的很普通的黑衣,头戴黑帽子,蒙着脸,眼神中满是讶异和愤恨,但是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阮珞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夜潇寒抬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板上,穴道被封,他只能任人摆布。 男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阮珞,仿佛在问,你是谁? 杜高说,假安葵脸上的面具是绝对撕不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他给假安葵下的毒药不起作用,这个杜高本身也很疑惑,既然面具撕不下来,那假安葵,顶着的应该是安葵的脸,但是现在,这个女人,是谁? 顾林枫很快带人进来,将那男人团团围住,男人此刻才大悟,原来是圈套。 厚重的床帐层层叠落,男人只能依稀看得见,里面有两道人影,他还处在震惊中。 顾林枫一把扯下他蒙面的黑布,是个陌生的面孔。 “审。”夜潇寒冷冷道,恍若给那男人,下了死刑! “来杀我的?”阮珞看着自己断了两三根的头发,有些纳闷“为什么要杀我?” 夜潇寒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是不是因为我是离王妃?”阮珞说这句话的时候,略有些小骄傲。 夜潇寒点点头“算是。” “那你还是我的教主夫人呢?怎么没人来杀你?”阮珞反驳的很有道理,这世界上,想要离王妃死的人多,想要离王死的人,更多,更别提阮珞的身份了,魔教的仇人满大街都是…… “教主夫人?”夜潇寒深沉的看向她,显然他没听重点。 “对啊,就像我娘亲,”阮珞跪坐在床上,身上缠了半截薄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躺着的夜潇寒。 夜潇寒不止一次对阮珞无话可说了,他试图改正阮珞的这种观点,“错!”夜潇寒冷声纠正“你只是我的离王妃,我不是你的夫人!” 阮珞抬眸“那你是我的什么?” “我是你的……”夜潇寒再次被自己噎到,这怎么说?魔教从未有过女孩儿当教主,轮到阮珞,据说她是独生女,所以魔教破天荒出了个这么个主子! “教主夫君吧。”夜潇寒有些不确定的说。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第二天一早,夜潇阳就在饭桌上等着,结果,只有夜潇寒一个人来,夜潇阳看了看他身后,确定是他一个人来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阿珞呢?不吃早饭怎么行?” 夜潇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没醒。” 夜潇阳一下子就想歪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你,你……” “你昨晚把阿珞怎么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夜潇阳话还没说到一半,夜潇寒冰冷的目光足以让他立刻闭嘴! 夜潇阳悻悻的拿起一鸡蛋,自己塞嘴里,自己闭嘴! “阿珞是不是魔教的人?”夜潇阳突然问他。 夜潇寒抬眸,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是不是当我傻?阿东和那个青大夫他们去的是木月山。” 夜潇寒沉默不语。 “我查过了,阿东就是东凡,还有西辰,北夜,青柯,以及……张曦兮!”夜潇阳说的很自信。 “嗯。”夜潇寒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他! “那阿珞……” “教主!” “你少忽悠我~”夜潇阳根本就没信,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说出这句话。 夜潇寒一脸默然看白痴的眼光看向他“你觉得呢?” 夜潇阳脑子突然想通了,四大护法身边跟了三个,还有青柯,那,那…… 好吧,他不是笨,只是有些反应慢,可是阿珞真的好可爱…… “她怎么会是……” 夜潇阳真的不敢相信,为什么安葵会变成教主,或者说,教主会变成安葵? 夜潇寒不语,也不解释。 顾林枫连夜刑审,可是那人是真的嘴硬,只是说,他是拿钱办事,来杀安葵郡主的,可是见到的却不是安葵郡主,顾林枫问是拿谁的钱,他也死咬牙不说。 显然,不仅仅是拿钱办事,估计是奉命办事! 眼看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能弄死就只能先吊着,用毒吊着。 阮珞起床已经是半晌了,正午就该吃午饭的那段时间,夜潇阳在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她开门。 阮珞惊诧道“你干嘛?” 夜潇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绕着她转了两圈,就没差闻闻了。 有些惊悚,阮珞吞了口口水“你病,还没好吗?” 让阮珞嘡目结舌的是,夜潇阳还真闻了…… “你属狗吗?”阮珞白了他一眼。 夜潇阳忽略她的话,匪夷所思的贴近她的脸庞,“你当真是魔教教主?” 阮珞怔了一下,脸色有些复杂“你居然……才知道?” 她以为夜潇寒已经和他说过了。 “你还真是?”夜潇阳紫色的瞳眸一下子深了许多。 阮珞错开了身子,从他旁边过去“如假包换!” 夜潇阳忙跟了上去,不死心的接着问“你骗我的吧……” “你猜啊~~” 容妃丝毫没有去请阮珞来商讨义卖的事宜,阮珞对此事也丝毫不知情。 夜潇阳老是觉得大旱这事儿蹊跷,直到义卖的前一天晚上,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随州是真的干旱,但是,其余四个城,全都是瘟疫而非大旱,因为怕瘟疫会引起民众恐慌,所以才用干旱来搪塞,瞒着百姓! 顾城作为赫赫有名的医城,为什么也会有瘟疫?好像顾城是瘟疫最轻,防守最严的一坐城,据说医界长老会这一年也迁到了顾城。 紧挨着随州的渡平,是瘟疫最重的一个,局势一下子大变…… 这个瘟疫,顾城的人没透漏他们能不能治,反正,这瘟疫皇家是控制不了,要不然也不会藏着掖着不让百姓知道真相。 夜潇阳听到这消息当时就懵了“夜睿就不怕灾民或者瘟疫真的传出来?那后果绝对不可想象!” 这五座紧挨着的城池,全都沦陷。 他们知道消息这瘟疫和大旱已经闹了两个月了,又因为夜睿的隐瞒和强制性的锁城,才拖到这时候! 夜潇寒抬眸,淡淡道“你慌什么?” 夜潇阳一时无语凝噎。 “很严重吗?”阮珞悠悠问道。 夜潇寒看向她,略有些生气的问“你怎么还没去睡觉?” 阮珞瞪着囧萌囧萌的大眼睛“你不在,我睡不着。” 夜潇阳听了这话脸上一阵怪异的表情。 夜潇寒缓缓道“随州大旱旱的很严重,顾城只保自己,瘟疫也没有泛延的那么快,渡平大概有四分之一的人染病,六分之一的人死亡,染病死亡率仅达到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染病了也不一定会死,庆阳其次,瘟疫目前不足为患,只是灾民很多,都挤到了瘟疫较少的庆阳和烟泸洲。” 夜潇阳有点懵“那种瘟疫?” “只知道死亡率较低。” 阮珞看向他俩,自己倒了杯清水,一饮而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睡觉呢?” 夜潇寒挑眉,伸手抱起她,大步走向寝房“现在就睡。” 后宫的义卖会男人是进不去的,但是阮珞必须得去。 这个义卖说白了就是那些小姐夫人们纯粹的炫富,太皇太后居然没来,月妃尚在养伤,容妃端坐高台之上,阮珞被安排坐在她身边。 还没淮江聚易阁里的拍卖会来的刺激,阮珞是真无聊了! 只一轮,才刚刚卖掉一个玉镯,阮珞便找借口离开那里。 这里还是御花园,炎热的天气闷的喘不过气来,好在时不时吹来那么一丝凉风。 阮珞身边跟了个丫头,是夜潇寒给她从影卫里挑的,丫头比她大一两岁,跟在身后中规中矩的,一点也不有趣。 后花园有一个大湖,湖边绿柳成荫,阮珞挑了一个地势低,离水近的地方坐着,这时大家都在义卖会场,这里根本没人。 闲的无聊,阮珞便和丫头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头是今天早上才调来的,直接跟着阮珞来了皇宫,之前都没见过! “水儿”丫头屈膝行礼道出自己的名字。 “哦~~”阮珞笑了笑“你之前是影卫吗?” “是!” 阮珞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水儿就只是问什么答什么,连笑都不会,阮珞难免无趣。 “你笑给我看看好不好?”阮珞似是在调戏人家的语气。 水儿微愣了一下,还是扯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阮珞看了更生气了,不愧是夜潇寒手下的影卫,跟木头一样! “王妃娘娘?”一道清丽的女音蓦的响起,本就寂静的这里闲显得格外突兀和清脆。 阮珞转身看去,一女子黄衣,长的很漂亮,像是官宦家的名门闺秀,伴着一贴身丫头笑容颜开的缓步走来。 “吏部尚书之女李菲儿见过王妃娘娘!”李菲儿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自报家门。 阮珞一脸茫然“免,免礼!” 李菲儿轻笑“王妃娘娘怎的不去大会热闹,反而来这里独享清净?” “我……累了,来这边休息。”阮珞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她对这李菲儿,是素未谋面,连名字都没听过的。 “王妃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适?”李菲儿突然很关心的问,她的笑很无害,很温柔,但是阮珞看来特别怪异! “没有,我只是累了……” 第八十二章 送慎刑司。 李菲儿笑道“累了就好好歇着,我还以为,是王妃娘娘身子欠佳呢。”她的声音很清澈,特别婉转温柔,就像那布谷鸟儿,深入人心。 阮珞浅浅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李菲儿看了看湖面,清澈的大湖没有一丝丝波澜,上面铺了一片片莲叶,开了几朵,矗立在湖面上,特别漂亮! “王妃娘娘对这次义卖,有什么看法吗?”李菲儿也就是随口闲谈的样子。 “没什么看法。”阮珞很直白的说道。 “怎么会?这义卖会,可是王妃娘娘您和容妃一起办的。” “我?”阮珞看向她“我没办啊~” 李菲儿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细节,估计是容妃故意的,她忙转了话题“想必王妃娘娘也歇够了,不如和我同去会场,为灾民,献一点微薄之力吧!” 阮珞总觉得这个李菲儿那里怪怪的,她一直想要自己去会场,阮珞不怎么想去,便推辞道“我还有些头晕,等下在过去。” 这时,小路上缓缓的多了几道身影,看来像是一同离席散心的小姐们,有说有笑的走来。 阮珞微微戚眉,想要离开这里,李菲儿错身站在她身后,没想到她突然脚下滑了一下,本能使然她欲抓住阮珞的衣服求救,阮珞一惊,忙转身,伸手去拉她,谁知她根本不让阮珞碰,身子直直的掉进水潭。 “砰”的一声闷响,砸出深深几圈涟漪,莲叶莲花随之波动,水珠溅的老高,阮珞诧异的看向湖面,岸上已经乱了套,那些结伴而来的深闺小姐们都吓到了,李菲儿的侍女着急的大喊,侍卫很快赶来,接二连三的跳进湖里捞人! 阮珞被水儿护在身后,往后退了几步,远离湖面。 “主子,您没事儿吧。” “没事!” 这边大的动静一下子把义卖那边的人都引来了,容妃为首,几位贵妇人都面色凝重的看向唯一站在湖边的阮珞。 “离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容妃拿出当家做主的威仪,厉声呵斥。 好似阮珞犯了多大罪一般。 李菲儿的侍女突然很委屈般的一路小跑过去,普通一声跪在容妃面前,声泪俱下的哭诉道“求,求容妃娘娘为我家小姐做主啊,做主啊~~” 在站的都是聪明人,小丫头这样哭着来求公道,那八成是有人推李菲儿落水了。 容妃怒目看了一眼阮珞,继而看向脚下的小丫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丫头看向阮珞,仿佛还有些胆怯,抽抽噎噎的说“离王妃她,王妃娘娘她推我家小姐,她,她推我家小姐。”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阮珞,阮珞怔了一下,水儿眸色暗了暗…… 李菲儿已经被捞了上来,湿乱的发髻上零星珠钗,还有些水草缠身,发丝粘在脸颊,衣服都贴在身上。 容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向李菲儿,李菲儿咳了几口水,虚弱的眯起眼睛…… “你怎么样?”容妃略显关怀的问道。 见李菲儿醒了,众人都跑去关怀。 李菲儿的丫头泣不成声的帮李菲儿擦干脸上的水珠“小姐,小姐,你别吓奴婢啊~小姐……” 容妃脸色一沉,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离王妃,你来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阮珞冷声反驳,干脆利落。 一小姐怯怯道“我,我亲眼看到王妃娘娘您推菲儿姐姐落水的。”她就是先前那一堆人里的一个。 一人开头,立刻有人附和,统统指证阮珞,说是她推下去的。 容妃厉声呵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菲儿苦笑几声,眼眶中盛满泪水,不可置信的看向阮珞“王妃娘娘,菲儿不过是想来请王妃娘娘参加义卖,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而已,王妃娘娘何以要推菲儿落水~~” 这种说辞真是…… 顿时,众人看阮珞的目光里,不免夹带着讽刺和轻蔑,人群中冒出淡薄的一句话来“原来堂堂离王妃是舍不得那几百两银子,才下如此毒手的呀!” 水儿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她一个丫鬟那里轮的到她说话…… 阮珞淡淡的看了一眼满腹委屈的李菲儿,然后正视容妃,容妃轻佻嘴角,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来人啊,离王妃陷害吏部千金,罪证确凿,直接交由刑部处理。” “怎么回事儿?”纳兰太后的声音极度不满,容妃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随大流跪了下去…… 纳兰乐缓缓的走过她们,连看都没看一眼容妃,李菲儿的身子,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样,不住的颤抖! 霎时间,就只有阮珞一个人站着,水儿作为她的侍女,主子不跪,她得跪! 纳兰乐看了眼阮珞,严词命令道道“葵儿,你来告诉哀家,怎么回事?” 容妃迫不及待的说“离王妃她……” 纳兰乐一记深眸望去,容妃立刻就闭了嘴。 阮珞淡淡道“她们说,我推李菲儿落水了。” 纳兰乐是何等人物,从小便在后宫混的她,怎会不知后宫这些惯用的伎俩。 “证据确凿?”纳兰乐反问了一句。 容妃耐不住性子,她多少知道纳兰太后和安葵的关系,怕她徇私包庇,急忙插话道“禀太皇太后,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纳兰乐轻蔑看了她一眼,“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来人啊,掌嘴!” 容妃当时就懵了,纳兰乐话音刚落,几个侍卫便反扣着魏琳容,死死的摁着她。 周围人皆低头不敢吭声…… 纳兰乐凌声道“如此不懂规矩,宫规都白学了吗?” 魏琳容连话都不敢说,身子都是哆嗦着的,与刚刚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比起来,现在就像个乖巧的猫儿般。 “啪!”那一巴掌打下去是真响,魏琳容整个身子都偏向了一边,唇角立刻泛出血迹来。 阮珞戚眉,所以这是指桑骂槐,杀鸡儆猴,计较她不跪的事吗? 一连几巴掌下去,有些胆子小的身子都软了,更有甚者都吓哭了。 魏琳容撕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都在打转儿,硬生生的忍着没落下来。 “行了。”纳兰乐命令侍卫住手,正视阮珞道“为什么要推李菲儿落水?” 魏琳容小声的抽噎着,声音清晰可见。 “我没有。”阮珞正视她的双眼,理直气壮的反驳! 纳兰乐心底到底还是震惊了一把,她绝对不是安葵,可是,她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上,仅仅天辉境内,皇族,不过是众多势力中的一个而已,并没有多么的崇高至上,要是算起来,皇族惹不起的,也有! 纳兰乐紧戚双目,看向魏琳容,“你来告诉哀家!” 魏琳容满腹委屈也不敢说什么,颤抖着唇缓缓道出事情原委! 她嘴角一道很显目的血迹以及红肿的脸颊仿佛在告诉在场所有人,都老实点儿! “葵儿,你有什么话说吗?”纳兰乐看向阮珞。 “有!”阮珞的声音不急不燥,她看向李菲儿,众目睽睽之下,她缓步走过去,慢慢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水儿有些懵,主子您要干嘛? 众人心里嗤笑,这王妃莫不是要道歉求原谅吧? 纳兰乐冷冰冰的看着她。 阮珞淡蓝色的薄纱衣裙曵地,素颜简发,尽管是安葵的容貌,却该死的好看…… 李菲儿整个人都站不稳,阮珞扶起她的时候,通过手臂,阮珞感知到她剧烈的心跳,是强烈的不安和害怕。 阮珞扶着她,李菲儿的腿都在打颤! 她身边就是湖面,阮珞轻声问道“刚刚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吗?” 李菲儿舌头都在嘴里打结,下意识的,她看向容妃,众人随着她的目光也都看向容妃,大家此刻心里明镜儿似的,这绝对是陷害,但是就是没人站出来,没人说出来。 “是……是……”李菲儿话音刚落。 阮珞一下子把她向后推去,这下子,是真的被阮珞推下去了。 “扑通!”重重的一声落水响,整个湖面都起了涟漪,李菲儿在里面扑腾着,莲花莲叶都折了散了……散的那里都是…… 众人尚在吃惊中,那些夫人小姐都震惊了,魏琳容脸上也是一副惊诧不已,变化多彩的表情,她整个人都懵了。 纳兰太后脸色霎时间黑了不止一半…… 侍卫都忘了下去救人,反应过来时,纷纷作势要下水。 “都不准动!”阮珞厉声道,天生的威严和气势愣是将那些侍卫震慑到了。 “你干什么?”纳兰乐呵斥道。 阮珞看了一眼在水里扑腾,一沉一露喊救命的李菲儿,在看向纳兰乐,淡淡道“刚刚不是我推的,但是现在是了……” 李菲儿差一点点就溺亡,救上来的时候她气若游丝只说了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她说“都是容妃让我这样做的。” 然后整个湖边无论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心底都沸腾了…… 容妃脸色憋成成了猪肝色,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李菲儿血口喷人……” 阮珞扯了扯嘴角,对此不发表什么态度。 不让她在死亡边际垂死挣扎,她就不知道求生的**有多强烈,纵使再大的金钱和权利,都得吐出来!阮珞与她们不同,于宫廷里面的那点阴谋手段来言,阮珞是真正溶于江湖的…… 纳兰乐眸色一沉,冷声命令道“将离王妃与容妃,送至慎刑司!” 送刑部什么的免了,直接送慎刑司…… 第八十三章 教主又进刑房了。 夜潇寒生生的将手中杯盏握碎,“慎刑司?” “是!”顾林枫毫不犹豫的应下,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但是王妃霸气啊,李菲儿当场就反了口供! 夜潇寒敛眸,吩咐道“去慎刑司盯着!” “是!” 慎刑司不同于刑部大牢,这里收拾你是不需要走流程的,房间也是那种单个的小屋子,明明烛火不暗,可是看着还是阴森森的,大概是死在这里的妃嫔太多了,这里竟比大牢阴气还要重! 木门一关,这里就只有一个半开的天窗能透气透光了。 阮珞看向有些焦灼不安的水儿,问道“怎么了?” “主子,她们指不定怎么整你呢!”水儿担忧的说,她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用,暗卫的职责是负责安全,可是,在皇宫里,她也不能动手,真真是没什么用了,还不如那个李菲儿的丫头,知道哭着喊着为自己家主子申冤…… 阮珞淡淡的笑了笑“李菲儿不是说了吗?是容妃指使她的。” “可是,主子……”水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吱牙~”门缓缓的被推开,进来一个中年贵妇,阮珞对于皇家贵谓,高官臣妇,千金小姐这一类的人的认知程度简直就是睁眼瞎。 但是眼前这妇人端庄典雅,高贵有礼,水儿贴近了阮珞身边,低声道“吏部尚书夫人。” 李菲儿她娘。 水儿可是来当阮珞贴身侍女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这些权贵,她可是都认得一清二楚。 那夫人缓步行至阮珞跟前,阮珞平静的坐在硬板床上,抬眸看向她。 她眼里的愤恨怒火昭然若揭,摆明了就是来报仇的。 “离王妃,我奉太皇太后之令,前来审问你。”她高傲着说着这些话。 “审吧!”阮珞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谁知这个夫人连问都没问,直接厉声下令道“把王妃娘娘给我绑起来。” 她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侍卫前来,水儿欲动手,阮珞拦下了,那些侍卫哪敢真的押着她,不过就是将她围住而已,水儿被留在那里,阮珞则被蒙上了眼睛,带了出去。 阮珞一走,侍卫欲锁上大门,另一侍卫拦着他,“我来。” 那侍卫打量了他一眼,松了钥匙转身便离开了。 水儿双手被铁链束缚,整个人焦躁不安的在那里呆着,那侍卫却并没有锁门,看着人走远后,那侍卫突然进了牢房。 “水儿!”顾林枫的声音也有些着急。 水儿一怔,抬头看向他,愕然道“你来找我干嘛,主子她……” “我知道。”顾林枫边说边帮她开铁链“别慌,没事的,你在这儿老实呆着,我去看看。” 阮珞眼上的布被扯下来,她就猜到了是刑房。 阮珞丝毫没有反抗的被她们束缚在柱子上,房间里除了一群奴仆,就只有那个吏部尚书夫人了。 “你觉得瞒着离王殿下这样好么?”阮珞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妇人。 先不说阮珞现在是离王妃的身份,就凭安葵这个名字,给吏部尚书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怎么样! 那妇人轻蔑的笑道,话语里刻满了讽刺“我说了,我是奉太皇太后之命。” 绳子已经绑好了,那些奴仆都退至一边,略有些昏暗的刑房里,阴气沉沉。 “纳兰乐?”阮珞直接道出名字,她下意识的说出这个名字,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妇人仿佛很惊讶她能直接说出太皇太后的名讳。 “嗯……”阮珞拉起了长长的调子,好像在和她商量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所以你是觉得在纳兰乐眼里,你比离王殿下份量还重吗?” 妇人微怔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从一旁拿起一条皮鞭来,一步步逼近阮珞“你是想说服我放过你吗?尽早死了这条心。” “我没有想要说服你,只是李菲儿她……”阮珞说到这里面色沉重了一下,然后突然停顿了,那妇人一脸等着她说下去的模样。 阮珞见她许久不说话,忽然提醒了她道“你不是要打我吗?” 妇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 “说你刚刚想说的啊!” “我刚刚想说什么?” 妇人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刚刚说菲儿怎样?” “我刚刚没有说李菲儿怎样啊~”阮珞轻淡略带些玩味的耍赖语气,让妇人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你明明说了菲儿。” 阮珞哈哈笑了起来,是那种很纯粹的笑容,不夹杂一点点污秽,然后正视妇人,一本正经的说“李菲儿她中毒了。” 妇人瞪大了眼眸,然后扯了扯嘴角,笑得极其轻蔑讽刺“你妄想我会相信你。” 阮珞不说话,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那目光坚定不移,就像在看一个笑话,看的妇人有些心虚,到最后,阮珞的目光逼得妇人信了…… 等到她不笑了,阮珞略有些孩子气的问她“你不相信我会用毒吗?还是你不相信将军府有能力培养我去学毒术?” 妇人狐疑的看向阮珞,她对安葵的认识不深,但是对将军府可是不敢否定的,说实话,她来这里虽说是奉命整治安葵,但她是真的不敢下手的。 阮珞深吸一口气,“这种毒,是热血散,逍遥宫独门秘方,我估计你应该听过,死状很恐怖,全身长满浓泡,然后溃烂……” 阮珞说的自己都恶心,看那妇人上道了,便接着忽悠“你能想象那种浑身溃烂腥臭恶心比毁容还毁容的死法吗?” “住嘴!”妇人捂住双耳恶狠狠的看向她“你怎么会有逍遥宫的毒,你如何证明菲儿中毒了?” “你不信就算了。” 妇人心里就像打了个结,堵的满满的大疙瘩,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语气,冷声道“把解药给我。” “一看你就是不懂毒的,这种药不能直接解,解药化毒药的时候会有噬骨之痛而且很有可能会产生副作用而导致直接死亡。”阮珞说的兴致勃勃。 妇人脸色略有些苍白,她可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啊,吏部尚书他有好几个妾室可是都眼巴巴等着她没了孩子被赶出去呢。 “到底该怎么解?”妇人慌忙问道。 “裸着。”阮珞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说道“热血毒最重要的就是热,脱了衣服在冰块儿里待上半个时辰然后在去火房闷半个时辰,每日交叉四个时辰,连着一月,毒性会越来越弱,然后,就可以服解药了。” 顾林枫趴在天窗那里听得云里雾里的半信半疑,他知道热血毒这种东西,凭他家王妃的身份弄到这种东西简直轻而易举,但是他没接触过,也没了解过热血毒,原来……还有这种变态的解毒办法,冰火两重天,那不得被玩儿死! 阮珞补充道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妇人怔了怔,狐疑的看向她,然后转到柱子后面解开束缚的绳子,冷声道“解药拿来!” 阮珞摆脱了绳子落了地,幽幽道“等着吧,一个月后,我在给你,如果冰火交融的时候,李菲儿出现情绪暴戾或小病小痛实属正常,建议拿绳子绑着。” 顾林枫差点没笑出来,把你放在冰火两重天里面熬着,你不情绪暴戾小病小痛那你就不正常了…… 妇人眸色复杂的看向阮珞,外面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妇人突然换了一张脸,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似是在求阮珞“王妃娘娘可否装作受过刑的样子。” 刑房大门推开之际,阮珞扑腾一声爬在地上,那速度,不仅妇人惊了一下,就连顾林枫也懵了,阮珞演的跟死尸一般,爬在地上吭都不吭一声的装昏迷。 来人是个公公,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他慌忙跑去扶阮珞“哎呦,怎的将人打成这样,真是误会误会,误伤当朝王妃,尚书夫人你该当何罪?” 妇人也扑通一声跪地,局促不安的看着公公“我,我……” 阮珞是被昏着抬出刑房的,顾林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满头黑线的离开那里。 外面天色渐晚。 慈宁宫大殿上,纳兰乐厉声质问,为何会把人打成这样? 多的是不见伤口的刑罚,鬼知道阮珞到底受没受刑,反正阮珞在一旁昏迷着,至今未醒! 妇人在堂下跪着,低头不语。 “哀家下令是问,你倒好,直接进了刑房。”虽然太后看起来好生气,但是这不过是一出戏。 妇人忙认错求饶。 纳兰太后看向阮珞,眼底划过一丝精明…… 阮珞是晚上才被送回离王府的,直到进了柠园,进了寝房,躺在床上,她还没睁眼…… 等到宫里那帮人走了以后,夜潇寒挑眉看向床上那抹身影,“睡够了没?” 阮珞突然翻了个身,面朝内侧,嘟囔道“我被人陷害你居然不去救驾?” 夜潇寒反驳“我去了,只是你没看见!” “撒谎!” 夜潇寒眸色一暗,缓步走至床边,拨开缠着她耳边的发丝,“没想到,我的王妃这么会忽悠人。” 夜潇寒和封清陌也算是打出来的朋友,逍遥宫热血毒,封清陌都不知道的解法,阮珞都能扯出来。 第八十四章 皇宫刺客。 阮珞翻了个身从床上盘腿坐起来“有没有觉得我很聪明?” 夜潇寒敛眸,眸光有些暗沉“我还从没见过带爪子的你。” 阮珞一翻衣袖,露出手指上略有些长的指甲“你看”夜潇寒噎了一下,幽幽道“你的手又不是是爪子。” 顾林枫突然敲门“主子,南护法求见!”其实不是求见,是要闯啊~~ “估计是今天的事阿南知道了。”阮珞忽然想起来自己身边有随时随通风报信的暗卫,顿时心情跌了一半! “不准进!”夜潇寒冷声下令。 阮珞不安的看了他一眼,非常肯定的说“你要是不让他亲眼看见我平安,他能闯!” 顾林枫很赞同阮珞的话,南楠根本就没说让通报问让进不让,而是来了直接就闯,就跟进自己家一样。 “不准进。”夜潇寒很少重复自己说的话。 顾林枫汗然,赶忙跑过去,南楠也知晓手下留情,倒是没伤到任何一个人。 “南护法,王妃娘娘真的很平安。” “所以说,离王不让我进是不是?” “是!”顾林枫回答的倒也干脆。 “砰!”阮珞的房门一下子被推开,北夜还没刚踏进门槛,一根银针没入脚边,扎入地下,仿佛在告诉他,你要是在往前一步,针就扎你身上了。 北夜还真的退了两步,退出门外。 “阿北?”阮珞有些错愕,不是说是南楠来了吗? 北夜扯了扯嘴角,不去看夜潇寒黑到一种程度的脸色,淡笑道“既然教主您没事,那告退!”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真……爽快!阮珞脸色一僵,转头问夜潇寒“我总觉得我不是他们亲主子,我觉得我是捡来的。” 尚书夫人还是对阮珞说的话半信半疑的样子,可是李菲儿自打回府便高烧不退呓语痴喃,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一般,每到夜间就会被惊起,然后吓得就跟看见鬼一般,身子也会灼热。 保险起见,尚书夫人请了好几个江湖郎中,和名医,甚至连太医都请到了,但是都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有几位说李菲儿之所以这样应该是被吓的了,可是李菲儿那种魂不附体神经央央几近癫狂的样子实在是把尚书夫人吓的不轻,她那里肯信是被吓得,这时候她只要一副药,能让她女儿恢复正常的药,所以她把那些庸医都打了出去。 其实李菲儿她没中毒,只是高烧,癫狂神经的状态真的是被吓的了,所谓热血毒是阮珞用来骗她的。 对毒这方面白痴一片的尚书府,就真的信了阮珞,天天把李菲儿冰火两重天的玩儿…… 李菲儿被熬的破口大骂,越来越像一个泼妇,白天骂累了晚上就睡的香了,尚书夫人还以为这是疗效的作用,心里不免觉得女儿救助有望了。 太后本就不喜魏琳容,如今抓了她这么大的一辫子,肯定要揪着不放了,罚了月奉挨了板子不说,还得天天正午一个时辰去门前跪着思过。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后这是存心的收拾她,也没人去往枪口上撞,太后事后还给离王府送了些金银珠玉,补品之类的,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的直接影响就是夜睿更加恨纳兰乐了,不仅因为魏琳容,大部分为了阮珞。 可是,离王殿下这关还没过呢,东凡那关还没过呢,但求魏琳容能留全尸。 韩月躺在床上修养了快半个月,伤势渐渐好转,毕竟逍遥宫不是吃素的,封清陌要是真的想保她一命,鬼门关里都能挖出来,但是韩月身上留下了致命的印记,就是清阁毒痕! 凡与清阁血卫交过手的,身上会留下血卫剑痕,那种无影刃划过的伤口,就算治好了,疤也去不掉,永远都去不掉。 韩月毕竟是帝妃,身上不能留痕迹,封清陌也束手无策,韩月只得小心翼翼,如屡薄冰般的掩盖自己,反正皇帝向来不喜自己,逢场作戏也是点到为止。 只是身上疤痕也会隐隐作痛,每日就像有千万个刀片在身上架着,一不留神就身首异处的那种感觉…… 夜里,南楠掠过皇宫,只如一道鬼魅的身影,浓密的树叶唰唰响了一下,便引来众多守卫…… 南楠犹如会分身一般,一时间,皇宫就布满了这些鬼魅的身影,守卫大乱! 潇败的凤仪苑内,南楠平稳的落地,一袭墨黑的衣衫恍若要融入这夜色中,奄奄一息的赵太后摊爬在门前石缝中长出荒草的台阶上。 忽然,破落的大门被人推开了,来人是个丫头,宫婢打扮,眸色却狠辣,南楠侧身,隐蔽在黑暗里。 宫婢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一把揪起赵太后的衣衫让她跪坐起来,原本平稳几近虚无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起来,刀锋划过那枯褶的皮肤,暗红色血流缓缓落进无色玻璃瓶中。 宫婢收了瓶子,止住了血液,扔给她一张干瘪的圆病,一竹筒的清水,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她走后,南楠缓缓从树后现身,皇宫外面叫喊着抓刺客抓刺客,南楠低垂的深眸缓缓抬起,看着台阶上的老女人,轻轻扯了扯嘴角,缓步走过去捡起那张饼还有少量的水。 蹲在赵太后身边,喂她吃下去,赵太后无意识的吃着干饼喝着淡水,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南楠挑眉,站起身来看着地上这个可怜的老女人,眼神里不禁划过一丝惋惜与可怜,然后转身便离开了那里! 兰容宫与月桦宫只一墙之隔,魏琳容和韩月还是这宫中邻居呢。 宫中闹刺客,现在大部分侍卫羽林军都在皇帝和太后那里,虽然宫中各处散落了一些,但人心惶惶的时候,最有空当可寻。 兰容宫,魏琳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窗户吱牙一声开了,南楠鬼魅般踱步过去,床上那人浑然不觉。 南楠眸中难得闪过一丝狠辣。 魏琳容猛地睁大了双眼,脸色霎时间苍白,张大着唇就是喊不出声音来,豆大的汗珠哗哗的渗出,浑身抽搐紧戚着眉头,贝齿紧咬生生的将自己的舌头咬出血来…… 一阵颤抖的恐惧后,魏琳容昏了过去,十指耷拉在床侧,显然已经断了。 一切悄无声息,只有魏琳容豆大的汗水和唇边的血迹滴落。 南楠撇了她一眼,转身走掉。 韩月还没睡,黄浊的窗影上倒影着她的身姿…… 南楠恰好路过月桦宫,侍卫举着火把将两宫团团围住,南楠扯了扯嘴角,藏身于月桦宫内。 侍卫仔细的搜索着每一个地方,韩月苍白着脸色被侍女扶着半躺在贵妃榻上,娇弱的韩月此时无半点凌历,反倒亲近温和了几分。 隔着纱帐,侍卫弓身解释道“月妃娘娘恕罪,方才有刺客混入……” “啊~~”那边兰容宫一声大喊,紧接着兰容宫宫灯亮了一片,侍卫一惊,忙调人去兰容宫,显然兰容宫容妃断指被发现了…… 人走完了,寝房一下子只剩下韩月,她收起脸上的苍白之气,霎时间恢复正常,凌历肆虐的气息充斥全身,她冷声呵斥“你还不出来。” 南楠丝毫不惊讶的从纱帐那里现身,正好处于阴影处,除了那抹黑袍,韩月再也看不见其它。 贵妃塌扶手上,韩月突然从中抽出一把利剑“你就是刺客?” 南楠放缓了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调到最低,沉声道“对啊!” 韩月眸色沉了沉“你就不怕我将你供出去?” “怕!” 南楠的一翻说辞竟让韩月无话可说。 “你来刺杀谁的?”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韩月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刺向南楠,南楠闪身躲开,他俩打起来竟没有声音! 韩月的武功造诣虽不精,对上南楠倒还能撑几个回合,南楠满带欣赏的目光看向她。 发丝飞扬她却宛若地狱修罗,南楠冷笑“你活够了。” 话音未落,韩月的手腕一阵酥麻,刚刚还在对面几米处的南楠霎时间在她身后,片刻间,她身上的衣服从肩部划到脚踝,细长的血丝抽出,泼洒一地,只一瞬,韩月便转身,背后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有瞬间的分神,南楠一掌袭来,却是很轻不伤命的一击。 韩月背后的伤很细,就像一条细线从肩部滑至脚踝,却疼得像将人分成两半! 南楠是四大护法里,脾气最好,武功最高的一个。 南楠有一瞬间看见了她的后背,上面布满了清阁毒痕…… 南楠眼中一丝意外划过,紧接着笑了起来“别怕,我不杀你!” 韩月愤恨的看了他一眼。 南楠低头俯视一眼躺在地上的她,韩月只觉一道鬼魅的身影掠过,眼前人便不见了…… 第二日早朝,夜睿一本正经的坐在龙椅之上,殿中却响起纳兰太后的声音,“此次天灾,须有人去灾区安抚民心,以免大乱,众位爱卿可有自荐?” 下面一阵沉默…… 珠帘之后,纳兰乐猛地一拍凤椅怒声呵斥“国家危难之际竟不见有人挺身而出,养你们何用?” 殿中朝臣哗啦啦跪了满地,唯夜潇寒与夜潇琛独立,夜潇阳请病假一直都没来,他闲散惯了,很少接触政事,来不来都没关系! 反正没人敢管。 大殿又静默了许久。 “太皇太后,本王认为,此事当让离王前去!”夜潇琛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回话! 第八十五章 圣旨写了什么? 朝中众臣齐齐把目光投向秦王。 旱灾瘟疫啊,谁要是去了万一死在那里得多冤啊,这种吃力不讨好兴许还险些丧命的事搁谁头上谁倒霉。 “皇弟向来爱民如子,能力也在我三王之中是拔尖的,相信臣民是会信服他的,如今旱灾瘟疫横行,五城沦落,皇弟作为民之信仰,定会不负民之所望!” 秦王这番话说的彻底惹怒了太皇太后,什么叫民之信仰?什么叫爱民如子,这些向来是形容皇帝的,如今倒成了离王的了,这是在挑战皇权吗? 纳兰乐脸色登时就青了半分,朝中重臣均低头不语,这时候,也没人敢附和啊~~但是大家心里都是不想自己去的。 夜潇寒敛眸,薄唇轻启冷声问“秦王不如说说,本王的民之信仰?在哪儿?” 夜潇琛脸色略僵了一下“自然在臣民心中。” 夜睿突然抬头,眼神晶晶亮的开口道“离王去了会有风险的。” 一语说中众人心! 离王去,那阿珞不是也要跟着去吗,会很危险的。 众人都很奇怪,因为夜睿在朝堂之上从来都只是摆设,就连纳兰乐都眯起了凤眸,狐疑的看了一眼夜睿,冷冷下令道“治国之事,本就非儿戏,本宫特令,离王带数十位太医,一队羽林军去随州等五城,舒缓民情察看形况。” 纳兰乐奇怪,夜睿是何时与离王勾搭上了? 皇命难违,夜睿也只有服从的份儿,圣旨当天就下到了离王府! 帝都天一阁,阁楼之上一间很普通的厢房里,北夜无聊的在那里与暗卫下棋,等了一晚上了,南楠还没从宫中出来,而且丝毫没消息,北夜差点以为他被抓了,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能! “小九。” “嗯?”小九抬头,傻愣愣的面庞正对上北夜的眼瞳,手上一子黑棋还未落盘。 北夜淡淡瞅了一眼棋盘,白子已经输的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下棋就从未赢过小九! 看着眼前有些呆头愣脑的小九,北夜笑道“南楠不会死里边了吧?” “不会的,南护法武功很高的。”小九边说边落子,一子落下,白子满盘皆输…… 北夜扯了扯嘴角,就知道一定会输。 “砰!”一声踹门声,北夜一惊,以为南楠回来了,正要骂他,却只见一抹紫色身影缓缓抬步进来。 “张曦兮?”北夜收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略有些出乎意料“你怎么在这儿?” “小九你先出去。”北夜吩咐道。 张曦兮大步走向他对面,长剑一摔,摆着张冷脸不言不语。 北夜哑然失笑“阿西欺负你了?” 上次看小画册的事西辰真是绝了,自打那以后张曦兮看见西辰就脸红! “没有。”张曦兮回答的果断干脆,北夜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怎么了?” 张曦兮脸色突然间就黑了一半,怒声道“离王府居然不让老娘进!” “废话,离王府是你说进就进的?”北夜下意识的反驳她,听南楠说这丫头有些缺根筋,本来他觉得这么漂亮泼辣的一丫头不可能缺根筋低智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有点儿…… “你进离王府干嘛?” “要你管!” “……”北夜默然的喝了口茶水“你还是没说你来找我干嘛?” “简单啊,你带我去离王府啊~” “不可能。”北夜一口回绝,回绝的很彻底!昨夜进离王府已经是勉强了,估计他已经被离王挂上黑名单了。 张曦兮抬眸,僵硬的冰块脸上突然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北夜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阿西可能会觉得我和你在客栈厢房……” 北夜无语凝噎,张曦兮你怎么跟教主一个模样,要不要这样往死里栽赃? “小九,带木月令随张女侠去离王府见教主!”北夜此刻内心很无语。 木月令是魔教中人的标记,离王府那帮人一定认得,到时候起码会通报,不至于直接被打出来! 张曦兮第二次到离王府时,恰好和那道圣旨撞在一起了。 小九拦下了她“姑娘,等等吧!” 眼前带有宫中标记的马车停在那里,从里面下来一公公,手持明黄色双龙圣旨,一队羽林军皆在外等候…… 场面不大,但是也算震撼人心! “怎么回事儿?”张曦兮问 小九解释道“那是圣旨。” “我知道那是圣旨,我是问圣旨上写的什么?” 小九缓了片刻“姑娘,这个属下真的不知道……” 阮珞在柠园堂中吃午饭,突然门外一声高喝,圣旨下!!! 阮珞抬眸,夜潇阳略戚眉“皇兄还没回来,怎么圣旨就来了?” 夜潇阳猜就是关于大旱和瘟疫的那件事儿,像这种倒霉事纳兰乐内定的就是离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夜潇阳紫色瞳眸不能现身,便要回房避一下,阮珞忽的放下碗筷“你不能走!” “为什么?” 圣旨啊,难道让我一个人接? 夜潇阳话音刚落,那边公公的身影便显现出来,阮珞在回眸,已经没了人,夜潇阳跑的真快。 公公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跟着的是离王府护卫,羽林军未经离王许可不得入内,这规矩纳兰乐都管不着,公公四处看了看,纳闷儿道“王妃娘娘,离王殿下呢?” 阮珞一愣,“他……” “念吧。”一道声音从堂中传出,夜潇寒褪去朝服一袭墨衣淡定的坐在饭桌上冷冷道,完全没有一点儿迟到的感觉。 公公怯懦的退了一步,抖开圣旨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阮珞从公公手里拿过圣旨,转身便进了大堂,公公一时间很尴尬,却又不得不补充道“离王殿下,还,还请早日启程……” 夜潇寒不语,阮珞更不说话,公公呵呵的笑着告退,就知道这份活不好做。 “圣旨里有说离王妃同去啊~” 夜潇寒垂眸“急什么,不是三天后吗?” “哦~” 张曦兮看着那些人撤走,随后羽林军只留了一人进门。 小九跟着张曦兮走到门前,守卫看了木月令有些惊骇,忙去通报…… 赵辞进门并未看见夜潇寒,只是被安排住进一间客房,限制了活动等于软禁,阮珞纳闷道“我们要去治理旱灾吗?” “好像是这样的。”夜潇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阮珞身后,阮珞白他一眼,关键时刻不靠谱的家伙! 夜潇阳淡淡看向夜潇寒,说道“秦王娶妃的事,估计得到旱灾瘟疫过后了。” “因为此次灾害民心慌慌,缺金少粮,这时候大肆办皇家婚事不是火上浇油吗?” 夜潇寒静默的坐在那里,也算是默认了夜潇阳的说法。 阮珞虽然听不懂,但是她也懒得问,吃饱了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问道“真安葵怎么样了?” 阮珞貌似问的有点晚。 “她?”夜潇阳冷笑道“将军府锁着呢!” 杜高那点儿花花肠子已经摸透了,他就是想让安葵以义女的身份嫁给秦王为妃,未免出什么纰漏,现在锁着呢。 “如果别人发现我是假的怎么办?” 阮珞问的确实有点儿晚,这些问题早在她嫁来之时,夜潇寒知道她是阮珞那时都已经考虑过了好不好! 夜潇寒抬眸“你要听吗?” 阮珞仿若深思熟虑了一阵,点点头“关乎终身大事,一定要听。” “殿下,魔教人求见!”护卫禀报。 夜潇阳下意识的看向阮珞。 “谁啊?” “一个紫衣姑娘与一个黑衣男人!” 阮珞一下子就想到了张曦兮和西辰,然后把刚刚说过的话瞬间抛到脑后“请进来!” 夜潇寒沉声道“让她进来。” 如果护卫禀报的时候阮珞不在场的话,张曦兮一定进不来! 夜潇阳一想到那个女人,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离王府大堂。 “小九?”阮珞本来以为是西辰陪着曦兮来的。 小九解释道“教主,我奉命送张姑娘来见您的……” “阿宁你怎么下山了?”阮珞不解的问,她下山了那西辰呢? “简直无聊到爆,但是我来是有事的。”张曦兮看起来的确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据了解,这种瘟疫是前所未有的新品种,毒性慢,传播慢,看起来是一种比较好治理的瘟疫,我整理了一下,这种瘟疫应该是死人传播的,因随州大旱,麦子等粮食颗粒无收,食物急剧短缺,饿死的人不在少数,瘟疫,就是因为死尸遍野无从处理,持续高温暴晒所产生的病菌,又因为饥荒众人吞食死人骨肉而传播!” 夜潇阳也算是对这个做了比较详细的资料,这两天在家他也没闲着啊…… 夜潇寒敛眸,沉声道“吞食死尸?” “饥荒遍野特殊时期,为保活命而已!”夜潇阳说的有些沧桑感,世间之人大抵多是如此,走投无路之时保命最为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了。 夜潇寒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夜潇阳冷笑“朝廷所捐助的东西七扣八扣,真正到难民手里的,也就那么点儿。” “难民情况怎样?”夜潇寒问道。 “情况很不好,都是人心慌慌的,庆阳官府已经几近崩塌的状态,烟泸洲也是人满为患,官兵锁城,越界者杀无赦。” 第八十六章 阮珞消失 张曦兮见到阮珞,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阮珞很少见张曦兮如此踌躇,有些纳闷“到底怎么了?” 张曦兮一脸郁闷的看着杯中茶水,“你可以给我讲讲阿西的事吗?” 张曦兮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总之就是很想知道,又不想去问阿东他们。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魔教法规中,感情是不是被禁止的?”张曦兮坦然的与阮珞说道。 阮珞点点头“嗯,是的。” “那为什么阿西能带我回木月山?” “你怎么会知道魔教法规?”阮珞问的很突然,魔教法规这种东西,说实话阮珞也就背了十几条。 张曦兮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第一次听到魔教法规这词是从醉塌阁青言那里得知的,可是现在想来为什么青言一介妓女会知道? “你知道青言吗?她告诉我的。”张曦兮下意识的问。 “青言?”阮珞抬眸,满眼的不可思议。 “嗯。”张曦兮被阮珞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她都和你说什么了?”阮珞接着问。 “她只说了魔教法规禁感情!” “青言,她喜欢过南楠!”阮珞觉得,有些事该让张曦兮知道…… 张曦兮目瞪口呆“她不是青楼女子吗?” “说来话长了,不过我长话短说,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年南楠差点没死掉,你回去问西辰吧,他应该知道的很清楚。”阮珞其实记得很清楚,南楠他们从小就是为了阮珞而培养的护法,自小与他们很亲近,几乎是混在一起长大的…… 但是这件事阮珞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曦兮脸色僵了僵“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阿西的事。” 西辰明里暗里调查张曦兮,知道的真不少,但是张曦兮还是只知道他叫西辰,是魔教西宫护法…… 这样是很不公平的。 阮珞敛眸,小脸有些凝重“阿宁,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张曦兮瞬间觉得自己白来了…… 张曦兮也知道有些事不能问,有些事不能查,就比如为什么魔教教主会是离王妃,那安葵郡主在那儿?又比如逍遥宫的宫主夫人到底是谁……诸如此类张曦兮从不开口瞎问,因为问了也白瞎。 天一阁中,北夜等的真要以为南楠死在皇宫里边了,差点没去皇宫找他吧,等了临近黄昏,南楠才在天一阁现身。 北夜劈头盖脸一顿骂,南楠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幽幽道“我差点把你忘了。” “呵呵。”北夜脸色活活黑了三度,“人找到没?” 南楠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锁在凤仪苑的赵太后。” 培养流红的人体器皿,赵太后! 北夜稍稍沉默了半晌,却丝毫不意外,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去核实而已! 南楠忽然正色看向他,沉声问道“还记得闯清阁的那个女人吗?” “嗯,记得。”查了那么长时间丝毫无果。 “我们查不到是因为那人是帝妃!” 北夜略有些惊讶“韩月?” “嗯。”韩月与江湖有些牵连,明睿帝后宫一共就那两个妃子,魏琳容是实实在在护国公府千金,不管她爹干不干净,她底子是挺干净的,撑死了也就在后宫玩儿点手段,手不长,伸不到那里去,但是韩月,她仅仅只是丞相府的义女,可查的范围就很大了,身份背景什么的虽然瞒的干干净净,但是,她与江湖有牵连这点儿关系北夜还是知道的。 “她身上有清阁毒痕,”南楠凝声道“我今日早上将她的画像拿给清阁血卫过目,相似度很高,应该是她没错。” “她堂堂帝妃,相府千金,为什么要去清阁偷烟泸洲赵家的档案?”北夜有些郁闷,这事儿八杆子打不上怎么就牵到一起了? 南楠挑眉“不知道,慢慢查吧。” “你把魏琳容怎样了?”北夜问,报仇还是要的,魏琳容胆敢挖坑陷害教主,北夜比较倾向于直接弄死她…… “没死!”南楠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北夜略惊讶“你这样和直接扒了韩月的衣服有什么区别?果然是混青楼烟柳之巷的,猥琐……” 南楠哑然…… 顾林枫说,昨夜有人闯宫。 夜潇寒一脸淡然“谁死了?” “死倒是没死”顾林枫有些奇怪“我在赵太后的凤仪苑见到了那人……” 夜潇寒抬眸“他是找流红的?” “是的。”顾林枫亲眼见到他进了凤仪苑,然后一宫婢照常来取血,那黑衣男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的见,并且……“他伤了容妃与月妃!” 这就很奇怪了,他为什么要伤容妃与月妃? 显然夜潇寒注意的不是这些,看来太皇太后利用赵太后来培养流红的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 顾林枫接着说下去,额上不禁滑下几道黑线“那男人出了皇宫,找人画了韩月的画像,然后……去了途洲烟雨江阁。”那个卖茶叶的烟雨江阁?卖茶叶有些掉档次,应该说是茶庄!!! 夜潇寒很少接触烟雨江阁,只知道幕后也是个大老板!但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皇宫遇刺又不是离王府遇刺,他才懒得去查。 “殿下,苏沫要见您。”顾林枫突然想到,来的时候这丫头好像在门外站着…… “不见。”夜潇寒冷声回绝。 顾林枫正要出去的时候,陈秋突然推门进来,凝声道“殿下,苏姑娘和护卫打起来了,还用毒粉!” 夜潇寒抬眸,冰冷的目光看向陈秋,陈秋一怔,便立刻退下了,顾林枫想了想,随陈秋一起去了门口。 苏沫撒下一把毒粉,厉声呵斥“你们居然敢拦我?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护卫哪怕是掩了口鼻,也是吸入了少量毒粉,步伐有点不稳,顾林枫戚眉,厉声道“住手!” 怎么这两天这么多人闯离王府? 苏沫认得顾林枫,以为是离王让自己进去了,傲娇的一收长剑,大步走进,顾林枫抬臂拦着她,苏沫脸色一僵,气势瞬间阴沉了许多。 顾林枫道“殿下不在!” 苏沫冷笑“我不信。” 顾林枫木头一般矗立在那里,冷声重复那句话“殿下不在。” 苏沫白了他一眼“我可以等” “请您到外面等。” “我偏要进去等。” “请您到外面等。” “我为什么要在外面等?” “您不准进,所以您要在外面等。” “你……”苏沫一时气结,想来顾林枫都已出面,估计是夜潇寒不想见她。 “告诉你家主子,凌云师尊约他途洲霹雳堂一见,先已等候他大驾光临!”大驾光临那几个字咬的及重,顾林枫依旧平淡的看着她,就是不让进,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让进的气势! 苏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关于你家离王妃的事!” 顾林枫愣了一下,离王妃?关教主什么事?凌云师尊?顾林枫好像对这个名号有点印象。 临近黄昏,阮珞送走了张曦兮,转身却遇见苏樱…… 苏樱比起之前,憔悴了许多,她略有些愧疚的行礼“王妃娘娘回来,苏樱也未及时前去探望……” 阮珞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好像把她给忘了!!! 不过比起之前,苏樱规矩了很多,“王妃娘娘若无事,到我那里坐坐吧~~” “嗯。”阮珞有些犹豫的应下。 苏樱一路上无言,搞得阮珞很压抑。 “阿珞,杜高要我死!”沉默了许久,苏樱忽然很沉重的说。 不等阮珞说话,苏樱忽然转身抓住阮珞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地,眼泪哗的留下,哽咽着声音道“求你救救我~~” 阮珞不禁后退一步“怎么了?” 苏樱怯懦的颤抖着手,站起身来拉阮珞进了她的卧房,并关好了门,阮珞见她神色凝重,眸色有些恐惧和不安,不禁更加纳闷了。 苏樱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阮珞喝了一点儿,苏樱拿出一个古檀色的首饰盒,沉了沉心,缓缓的打开。 里面只放了一根发簪,银色的宝石簪,红宝石玫瑰嵌在上面高贵典雅,细碎的流苏垂落…… 阮珞不解的看向苏樱,却在转眸的瞬间,苏樱手中的发簪快速的划向阮珞的脖颈,阮珞一惊,身子后仰,发簪划空,苏樱的手不免有些颤抖,另一只手中的短匕首丝毫没有防备的没入阮珞后腰间,一时间血红很快晕染衣衫,湿了一片。 阮珞戚眉,苏樱手一颤,一下子慌了神儿,她慌忙拔下匕首,直接造成了二度伤害,血一下子随着短刀抽出来…… “啪~”的一声,短刀落地,砸出一声闷响,看着自己颤抖着粘着血的手,苏樱整个人都吓呆了。 堂中霎时间出现两个黑衣人,一个架起阮珞,一个打昏了苏樱,速度之快,即刻从一密道中快速离开! 密道刚刚锁上,暗卫一脚踹开大门,匕首粘着血迹沾染在地毯上,星星点点,房中空无一人。 暗卫大骇! 顾林枫翻遍了整个离王府都没找到人,吓得他声音都是颤抖的,“快,扩大范围,翻帝都!” 阮珞与苏樱在众多暗卫影卫护卫眼皮子底下进的房间,然后根本就没出来就消失了,顾林枫脑子一团浆糊…… 魔教影卫留在阮珞身边的共四人,离王府影卫四人,这八人均无一看到阮珞离开房间! 偏偏离王不在…… 第八十七章 关你何事? 阮珞因失血而丧失对毒的抵抗力,少量**药入脑,起码还有一丝清醒,迷迷糊糊中尚能睁开眼皮。 眼前是一个女子,淡红色衣衫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就那样站在她眼前,阮珞摊躺在床上,脑子懵掉一半,眼神迷离沉重,那女人慢慢向自己靠近,慢慢向自己靠近。 “啊~~”一声苍白的大喊,苏樱撞开门踉跄的冲进来,差点没撞到那个红衣女子,女子躲开了,苏樱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阮珞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女子冷冽怒声呵斥道“怎么回事?” 安葵? 对于安葵的声音来说,阮珞难得的熟悉! 一黑衣人大踏步走向床前,欲擒住苏樱,苏樱奋力反抗,在床上做无谓的挣扎,还差点儿没误伤到阮珞,黑衣人抓了几次扑了空,一下子怒了,一把抓住苏樱的脚踝,拖着拉下了床。 苏樱拽着安葵的衣摆,哀求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安葵一脚踢开她,黑衣人即刻拉着她消失在门口。 阮珞脑子反倒越来越清晰,背后那把匕首造成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凝成黑色的血块粘在衣服上,阮珞闭上眼睛,装昏。 安葵缓步走向她,剧高临下的看着床上那人具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不知廉耻的勾引着离王。 短刀带着刃光,安葵蹲下身子使自己的目光直视阮珞,抬手间哧拉一下,撕开那层薄薄的面具,她安然审视着眼前这个冒充她的女人,这女人不就是之前,自己在离王府门前遇到的姑娘,用来做替身捆绑在马车上引出杀手的那个女孩儿? 可是爹不是说她是天街梓潼楼的妓女吗? 安葵深黑色瞳眸划过一丝狠厉,她将刀光贴在阮珞额头上,“你觉得离王喜欢你吗?” 阮珞闭目不语。 安葵的刀子没有划下去,阮珞闭眼只觉得自己在运输中! 夜潇寒缓步走进霹雳堂大堂,堂中深棕色的摆设沉重严肃,正中放着两把太师椅,墙上挂着一个青面怒目獠牙的鬼面,长红的舌头血淋淋那么真实的垂着,周边沉重的色调渲染着压抑恐怖的气息,没有窗,微弱的烛光刚刚好能看清堂中摆设,着实恐怖! “好久不见!”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如那个青鬼之面开口讲话,渗人的压迫力高深莫测。 “扑哧~”周边烛火青焰忽的一下拔高,明亮的青烛火光充斥着大堂,一下子亮了许多,堂中诡异的色调渐渐被映成血红。 夜潇寒沉默,径直走向那太师椅,旁若无人的坐下,壶中茶水温热,倒出深红色宛如血液的水,瓷白的杯相映,更像鲜血。 堂中乍现一人,深重宽大的紫衣系在身上,庄重严肃,白发三千垂落,如白雪般轻飘飘浮起,白眉厉目,不怒自威,却不似高天之仙,也非仙风道骨,就像地狱嗜血的圣者! “凌云师尊安好!”夜潇寒淡漠凉薄的开口,将杯中血红色茶水送于唇边,仿佛他是主,凌云是客! “潇寒,多日未见,不知你进展如何,与我来切磋一下如何?”凌云仔细的审视了夜潇寒一番,他武功着实见长。 夜潇寒抬眸看向这所谓的师尊,淡淡开口道“师尊不必,有话直说!” 凌云略怒,缓步上前“怎么,不肯赏脸吗?” 说着他便抬手袭向夜潇寒,凌历的掌风泼辣的席卷而来…… 夜潇寒放下手中茶杯,瓷杯磕在木桌上,一声闷响…… 霎时间俩人打了起来,无声间断壁裂痕。 “够了!”凌云一声怒喝,夜潇寒淡然收手,凌云脸色有些阴沉,险些站不住脚“好小子,进步不小!” 夜潇寒冷眸看去“有事可以说了吗?” 凌云踱步至桌边,斟满茶水,暗自咽下喉咙里的浓血“离王妃,并非安葵!” 夜潇寒丝毫不惊讶的看着他。 凌云有些尴尬,他以为这句话会让夜潇寒有点波动,谁知对方根本不为所动,他声音陡然大怒,厉声呵斥道“你居然敢娶魔教教主为妃,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 夜潇寒敛眸“关你何事?” “你……”凌云气的脸色都青了大半。“我是你师尊!” 夜潇寒略沉默,然后淡然道“那又怎样?” “我……”凌云不得不让镇定一下,然后说正题“魔教教主喋血手段,为人谋辣,怎能做你王妃,你不能娶她。” 夜潇寒淡定了一下“关你何事?” 凌云一下子怒了,腾的一声站起来“我是你师尊!” “那又怎样?” …… 凌云脸色铁黑铁黑,从怀中摸索出一张令牌来,夜潇寒抬眸看去,冷漠的单膝跪地! 凌云冷哼一声“你只要是云山子弟,就受我凌云之命,唯我三尊之尊,我命令你,休了阮珞!” 夜潇寒阴暗的瞳眸低垂,许久不语。 凌云冷笑,略有些奸诈的挑眉“云山云令,你敢不接?” 夜潇寒却突然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非师父亲令,我不从!”这几个字掷地有声。 “简直是大逆不道!”凌云气恼的跺脚,血红色光景的堂中突显数十名黑衣人,均持剑拦路! 夜潇寒往前踏一步,那些人便往后退一步。 苏沫站在暗处冷冷的看着夜潇寒,突然一把粉末撒下,无色无味无形,顷刻间溶于空气中。 夜潇寒沉稳的步伐一轻,脑子忽的一沉。 “锃~~”一声刀铁的声音,阮珞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腾空,继而卷进一个怀抱。 身边刀剑声刺耳,阮珞睁开眼,眼前一片混乱,她抬眸,一片青色衣衫。 阮珞被救了…… 但是来人却是不靠谱的程少七。 他将阮珞裹在怀中拼命的跑,身后还有一人断后,但那批黑衣人的战斗力简直牛掰,不禁武功高,还各个会用毒。 程少七疯了一般拼命的跑,阮珞惊讶的看向他“怎么会是你?”他穿的还是北夜的衣服,阮珞刚误以为是北夜! 程少七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只知道玩儿命的跑。 “锃~~”一根双并的银针忽然穿过程少七的腰腹擦伤阮珞的腿飞驰而过! 接连几道,但无一伤到阮珞,也有留在程少七体内没有穿透的。 这样下去,程少七会被扎成骰子的。 阮珞瞳孔猛地一缩,这样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对,就是木月山后山山顶的那一晚,,夜潇寒也是这样,银针双发,没入体内! 阮珞忍不住要回头看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却被程少七死死的抱在怀中,银针再也没有穿透程少七的身体,但是依旧从背后没入。 为了不伤阮珞,程少七硬生生的用身体吞下这些银针,让它们留在体内! 他们逃顿的是帝都郊区,平日也就来往商贩较多,今日竟寂静无人,稀疏的树林中,平静无风…… 程少七身形一闪而过,速度惊人,几分针没入身边树上,霎时间黑掉一半,这针有毒! 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程少七的时候,程少七嘎然止步,阮珞依旧被他死死的护在怀中,这稍稍的停顿,阮珞抬眸看的见,他清秀认真的侧颜,唇边的血迹与苍白的面容摇摇欲坠! 程少七一个踉跄,阮珞脚尖触地,身子却还在程少七怀中。 “你们……想干嘛?”程少七说话仍旧那样欠打的语调。 大概**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攻上来…… 程少七往后退了一步,待到他们手中的剑锋触上了阮珞的发丝与他的衣袍的那一刻。 他用尽全力腾空略后,闪出包围圈,却在下一秒狠狠的摔在地上,脑子一黑,不醒人事。 阮珞依旧在他怀中,瞬时搭上了他的手腕,脉搏很乱,刚刚逃跑过程中动静太大,扯到了阮珞后腰间的伤口,血泊泊流失了一片衣衫阮珞却不自知。 黑衣人看了看双双倒地的程少七与阮珞,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弧度,一把药粉撒下去,溶于空气中落在阮珞身上…… 阮珞过度失血吸入大量毒药粉而彻底昏迷…… 街香路暖,伊人缠纱,天街不仅仅限于**,更多的,是沉醉! 梓潼楼厢房檀门紧关,夜潇寒缓步走向那里,他脑子是清醒的,这个场面很真实,门中一些不雅的声响随着门缝传来,夜潇寒觉得这里很像淮江醉塌阁的那个房间,阮珞和洛疏远呆过的那个房间! 周围很安静,但是夜潇寒丝毫不觉得奇怪,仿佛整个梓潼楼就这一个房间,里面娇糯的喊声接连不断,某种力量使然,夜潇寒一把推开房门,房中很暗,只能很清楚的看见一张床,这种感觉很真实,一点也不怪异,嫩黄色纱帐垂落且繁复重叠,很像魔教琉璃院中阮珞寝房的那个床。 风很弱,一层层撩拨着纱帐,里面两道缠绵的身影若隐若现,夜潇寒不禁加快了脚步,就在手要触碰到纱帐的时候,一阵强风卷起纱帐,嫩黄色薄纱纷纷的从床上扯落,散了满屋子都是…… 床上淡蓝色薄被缠绵在身上,蓝色的床单蓝色的枕头,还有些被撕扯的蓝色的衣衫,以及床上那瓷娃娃般可爱白嫩的身影……是阿珞! 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粘在额头,可爱白净的面庞却有一对阴蛰狠辣,妒若悍妇般的瞳眸,在往下,白皙小巧的脖子……锁骨……在往下……在往下…… 整座梓潼楼就像淮江赌场那般顷刻间倒塌,轰然落地漫天烟尘,皓月孤圆,辉倾似水,却无繁星,凉若冰波~~ 第八十八章 到底怎么回事? 阮珞昏沉之际,自己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身后一男人为她撑了一把黑伞,大街上空无一人,阮珞缓缓的走着,缓缓的走着…… 帝都离王府,阮珞如往常那般跨步走进去,很真实的一种场面,离王府一向很安静,但今天出奇的热闹,尽管下着小雨,天有点阴沉沉的,离王府上下都贴着大红的喜字,院中女仆成群,托着喜盘匆匆从她身边走过,恍若她是空气。 阮珞随着那些女仆走,柠园自己住的那间寝房,被装饰成了婚房。 里面一些私密的窃窃私语,尽管这种情况与场景在离王府简直是扯淡般的荒唐,但是却很真实的感受,阮珞信了。 她推开门。 红色的纱帐纷纷扰扰垂了满屋子,整个房间都被改造了,细腻妖娆透着诡异迷离,一些声音不堪入耳。 纱帐轻抚,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腥气的味道,阮珞一步步踏进那里面,血红的纱帐拂过她的身子,里面龙凤床上,大红绸缎垂下,遮盖的严严实实,阮珞抬手,白皙嫩小,宛若葇夷般轻巧素手拨开红绸。 床上那人红绸缠身,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绸缎中,他身下一女人光着身子,汗水黏在身上,她全身上下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潮湿温润的气息混着空气…… 触目可及的是她身上撑着的夜潇寒的手,俊美的双眸深邃的瞳孔倒影着阮珞一脸不可思议。 他身下的女人,是安葵…… 阮珞转身跑出去! …… 顾林枫整个人都懵掉了,他找不到离王殿下,霹雳堂他是进不去的,但是,尚在天一阁的南楠与北夜,刚出门就看见顾林枫风风火火的从眼前跑过,那速度真是…… 他是忘了用轻功吧,这是全程用腿跑啊~~ 南楠看他有些不对劲儿,忙跑去拦下了他,顾林枫看见南楠那一瞬间,脑子突然就通了。 南楠的脸色铁黑铁黑的,当即冷声质问,“你们离王府的人吃白饭的吗?” 顾林枫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错了本来就在他! “这间房里有密道!”北夜凝重环视了一圈儿,既然确定教主与苏樱没有出来,那就是在房间里消失的。 顾林枫戚眉“你们有找到王妃娘娘的办法吗?”既然是仆,一定会有找到自己主子的办法! 南楠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盒中有一铺着一层橙红色粉末,上面卧着一个人乳白色小飞虫~~ 北夜正在琢磨着房间里的机关,南楠与顾林枫便跟着小飞虫走了。 飞虫引路,有淡淡的甜香。 天色渐晚,夜潇寒冷着脸踏进离王府,整个人像是炸药,离王府护卫都纳闷儿,自打王妃娘娘嫁进来,离王殿下再也没像这样一般阴冷! 扩散整个离王府,夜潇寒踏进大门,就像整个离王府上,压了一坐冰山,北夜硬生生的僵了僵身子,料想是夜潇寒回来了,整个人都像被火燃烧了,护卫只觉的眼前一花,北夜便不见了! 夜潇寒前脚刚进柠园,北夜咬牙怒声质问“离王殿下,你今日去那儿了?” 夜潇寒依旧没有止步,将北夜无视的彻底,北夜刷的拦在他面前“我们问你去那儿了?” 夜潇寒眸色深邃且平静,看北夜的眼神恍若面前矗立着一具死尸,带着深深的讽刺与轻蔑,他平静却带着天生威严的语气命令道“滚。” 北夜愕然,随即冷笑,一脸嘲讽,咬牙一字一顿的冷声道“我还不愿意来!” 那只乳白色的小飞虫从离王府起起落落的飞出去,北夜丝毫不犹豫的跟出去。 夜潇寒的那种眼神让北夜有种很怪异的预感,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那里怪!他一头雾水的跟着小飞虫向魔教木月山的方向走去。 木月山守山弟子只看见他们家教主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跑来…… 跑来…… 南楠与顾林枫在身后追~~ 追~~ 北夜诧异的跟进魔教~~ 阮珞一路跑进琉璃院,厚重大门啪的一声锁上,整个琉璃院都被锁上! 南楠停在在琉璃院门口,没进去,顾林枫也诧异的看着那扇锁着的门“这是……怎么回事?” 北夜随后,迷茫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样太反常了啊,怎么离王那个模样教主这个模样他俩是吵架了吗? 顾林枫知道王妃现在很安全,便急忙回去复命了,他料想,殿下现在一定很生气。 南楠本来想进去,可是琉璃院大门落锁,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他也不敢闯啊~~ 阮珞一下子扑在床上,偌大的琉璃院除了外院内院看不见的影卫,也就只剩下阮珞了,两只白色的小飞虫带着淡淡的甜香在阮珞身边晃来晃去。 东凡听暗卫禀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琉璃院的门的确锁着,从里面锁着,东凡一脸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北夜只知道教主是在离王府莫名其妙失踪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就跑回来了,而且夜潇寒还是那种眼神儿,北夜一想起那种眼神儿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什么眼神儿啊,夜潇寒你几个意思啊? 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跑回来…… 顾林枫踏进柠园水夕阁,一片寂静有点儿奇怪。 “殿下!”顾林枫纳闷儿的看向书桌前执笔写东西的那个男人,瞬间找回了之前没有王妃那时候的感觉,每次见主子,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 夜潇寒抬眸,平静压抑的让顾林枫以为自己在做梦,难道主子你还不知道自己王妃丢了吗? “殿下,王妃……”顾林枫话还没说到一半儿,夜潇寒的脸色让他生生闭上嘴,一脑袋糊涂的跪下,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失职,杖责二十。”夜潇寒手中毛笔应声而断,墨水划破宣纸,半截笔杆没入檀木桌。 顾林枫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没资格问! 半夜,影卫有消息了,说教主饿了,要吃饭……东凡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琉璃院内,东凡突然推开阮珞亮着灯的房门! 阮珞抱着一碗粥在喝,东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问。 “阿东?”阮珞看向突然闯进来的他“你怎么还没睡?” 东凡略沉默,看见阮珞的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问,只道“吃了早点儿睡!” “嗯。” 安葵面前坐着苏沫,两位一站一坐势均立敌,苏沫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轻蔑的说“怎么?怕了?” 安葵冷哼,“你才怕了。” 苏沫缓缓站起身来,气势一下子比安葵高出许多,她正视安葵道“我也没料想到她是魔教的人,你要是怕了,就不必在合作了。” 苏沫高傲的眼神扫到安葵身上,安葵脸色凝重阴沉起来“我没怕!” 苏沫扯了扯嘴角,抬步走出房间…… 护国公府一夜间被血洗了,整个魏家只剩宫中容妃魏琳容。 这一消息以惊人的速度瞬时传开,旱灾瘟疫那事儿还在风口上,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天辉一下子沉在人人自危的状态下,朝上多位文官觐言,这段时间民间不太平,建议大赦天下,祭天还神。 扯淡! 护国公府一夕之间没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放眼整个天辉,有这个本事的还真不在少数,朝廷就不说了,仅江湖排前三的都有这个能力。 那里来的鬼神,怪谈,但这也不怪那些官员,这护国公府说没就没了,名门旺家,盛世皇亲没了连查都无处可查,他们谁敢乱说? 这朝廷不做主皇家不为尊的世道上,如履薄冰。 出了这档子事儿,秦王夜潇琛气的活活吐出一口血来,本想着这几天找机会把娶安葵为秦王妃的事儿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婚礼在旱灾瘟疫这特殊时期不必大办,以冲喜为理由娶了就行,结果护国公府,帝都皇城眼皮子地下就没了,出了这事儿他还娶个毛线啊! 刑部着重调查,纳兰乐默许祭天,祭天之事刻不容缓,为表皇家爱民如子,定为一天后举行,正好是夜潇寒出发去随州安抚民心治理旱灾解决瘟疫的日子…… 东凡冷笑,他不用脑子想都觉得护国公府屠门这件事**不离十的是离王干的,南楠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因为跟护国公府一向很老实,也不曾得罪过江湖,也未曾涉足过江湖,要说是江湖上的人干的实在是说不过去,谁没事儿闲的杀你全家? 那就是跟魏琳容有仇的,那就是为阮珞报仇的了,不是魔教干的,那就是夜潇寒干的…… 他们俩东扯西扯的不无道理,张曦兮提着食盒从他俩身前路过,南楠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曦兮呆在了那里,东凡不明所以。 张曦兮穿一身淡紫色女儿家的纱衣,发丝低束在脑后,只斜插了一根玉簪,很普通的一个玉簪。 东凡承认张曦兮这样装扮是很好看,多了点深闺小姐的气度,难得看起来很温和,知书达理的那种。 但是,南楠一脸凝重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张曦兮脸色一沉,怒声问道“你干什么?” 南楠身形一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就要掰断了啊,张曦兮欲抬脚反抗还击,却被南楠抑制的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张曦兮吃痛,怒声问道“你干什么……” 第八十九章 南楠与青言。 张曦兮一松手,食盒落地,啪的一声闷响,散落了一地的糕点,还有碎了的瓷片以及水果羮。 东凡将南楠打开,张曦兮疼得咬牙“你神经病啊~” 东凡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瞳眸沉了沉“这个玉钗,是谁给你的?” 南楠脸色有些奇怪。 “醉塌阁青言”张曦兮毫不隐瞒的说出来,南楠脸色霎时间有些阴沉“你见过她?” “废话!” 南楠白了她一眼,抬手伸出手掌“给我。” “什么?” “玉钗!” “凭什么。” “你……”南楠差点直接去抢,要不是东凡拦着,南楠就要直接动手了。 张曦兮从发间拔下那个玉钗,一头黑发散落,垂到腰间,她随意的将玉钗把玩在手中,淡淡问道“你们护法,都那么薄情吗?” “不是!”南楠下意识的反抗,这两个字铿锵有力,仿佛想要证明些什么,就连东凡,都对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将发钗扔给他“她既然将这东西赠予我,就是想让你看见它……” 却在下一刻,南楠顷刻间将玉钗粉成碎末。 张曦兮还真的去问西辰了,西辰想了想“你真的想知道?” “嗯,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护法是不是都是这样薄情寡义的。”张曦兮说的理直气壮。 西辰默,不得不纠正她这个错误的观点“我不是,阿南也不是。” “你如何证明南楠不是,他将青言丢弃在那种地方……” 西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她闭嘴“那是你不了解事情原因。” 那年南楠十六,那一年是阮珞继位教主的那一年,也是前教主去世的那一年。 青言,只不过是南楠手下很普通的一位女细作,培养的方向就是青楼,小小年纪见惯了黑暗,遍体鳞伤也是从小熬到大,每日守着枯燥无味的规矩在暗殿里不见天日,就像囚犯一般。 与众多青楼细作一样,她接受生理上的教育,学过很多年幼本不该接触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青楼女子!她变的麻木,变得冰冷,就像哑巴与聋子那般不言不语,成为无条件服从命令没有灵魂的木偶。 青楼细作有十八个,各个貌美如天人之姿,她们知道的主子,除了教主,就是南楠。 青言犯错,因职业用处她们受罚身上不能留伤痕,那天南楠路过,恰巧看见她奄奄一息的在刑房中躺着,冰冷的目光是一种很纯粹的冷,没有一点儿怨恨悔恨仇恨和不甘,不带丝毫情绪,就像一个圆润的鹅卵石那般没有棱角的甘愿。 南楠很欣赏她,留了药粉,还给她请了两天假让她休息养伤,或许是南楠很温和的缘故,让青言在冰冷的暗殿里见到了来自人性对于她的关怀,尽管很微弱。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青言小心翼翼的爱着南楠,但是南楠每次进暗殿,她却不敢抬头看他。 青言开始故意犯错来引起南楠的注意,她成了那一介青楼细作中,最难管教的一个,她开始有了理想,她开始做梦,她有了追崇的灵魂。 几个月后,她被分到梓潼楼,走的那天前夜,她给南楠端去茶水,说她不想离开魔教。 南楠问为什么。 她说她放不下。 南楠不是木头,他也是接触过男女之间的情爱,否则他也不会专管青楼细作这一方面了。 他懂。 南楠重新教她认识自己的身份,她不服,竟大胆到去找教主…… 后来她喜欢南楠的事,就传开了,铺天盖地的渲染整个魔教,这是大忌! 仆喜欢主这种事情虽常见,但向来被禁止,身份的隔阂与缠身束缚的规矩是最大的鸿沟。 教主下令,处死青言,禁闭南楠。 紧闭也只是个幌子,南楠也因此差点没被前教主给废了,僵持了一段时间,前教主突然去世,阮珞九岁接位,成为一个小教主,南楠就是南宫护法。 南楠当初违命,私下秘密将青言安排在梓潼楼,隐姓埋名过了一段本就该过的日子。 魔教有人想要利用青言这件事彻底将南楠弄死,便有众多人去调查青言,追捕青言,南楠为保青言安全,安排她假死,后又把她调去了淮江! 讲完这个不算长的故事,张曦兮愣了半晌,西辰叹了口气“所以说,阿南他不是薄情寡义,他着实是良苦用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不是因为前教主死的毫无征兆,南楠瞒天过海的事一旦被查出来,那就真的永无翻身的可能了。 “那为什么现在不把青言接回来?” 西辰发现张曦兮真的是脑子缺根筋啊,他都懒得解释了,他反问道“你提着食盒要去那儿?” “琉璃院啊,听说阿珞昨天回来了,好像心情还不好。” “你进不去。”西辰果断一盆凉水浇下去,笑道“我和你一起,你才进的去。” 张曦兮冷冷的鄙视了他一眼“要是阿珞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我……我没想过!” 张曦兮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阮珞一整日都在房间里,除了饭菜不准任何人进出,连东凡不让进了。 离王府那边也寂静的很不正常。 这俩人,是吵架了吗? 据调查,在阮珞在房间里消失后一段时间,然后莫名其妙的跑向木月山,而夜潇寒也是在去了霹雳堂,回来后变成这个样子,并且,阮珞没有去霹雳堂,霹雳堂堂主是云山凌云师尊,那天他的确去了霹雳堂跟夜潇寒见面。 可靠的调查消息就这么点儿了…… 苏樱尚在消失中。 问题是不是出在霹雳堂? 其实那天阮珞和夜潇寒并没有碰面,他们只是各自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苏沫提供的药粉,就像幻醉,不过做了调整,将人内心处埋没的一段恐惧幻想以真实的梦境呈现,除了药粉,还需要催眠和麻醉! 这种价值连城的药粉,也就苏沫拿的出手,舍得用了。 阮珞因为腰间匕首而失血过多丧失对毒药的抵抗力而看到梦中的夜潇寒信以为真。 夜潇寒因为吸入霹雳堂过量的药粉而看到梦中的阮珞信以为真。 …… 程少七摊躺在草席上,破败的木屋摇摇欲坠,身上斑驳陆离的血迹星星点点,呛人的发霉的气味恶心的充斥着脑海,他欲动身,呕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陷入死昏迷! 苏沫就站在他床边,冷冷的探了探他的脉象,眉目拧成了疙瘩“就是他,拿命保着假安葵?” 身边黑衣人恭敬答到“是,他用身体做盾,挡下了数十枚银针!” 安葵眉目沉了沉,抬手将程少七扶起,盘腿坐于他身后,锁血脉,流真气,两掌下去,半刻钟后,程少七身上数十枚针被纷纷逼出来,顿时又是一大口鲜血吐出来。 黑衣男子突然半跪在地“主子,何必要自损内力来救他?”其实主子你自己内力本就不深…… 苏沫过度消耗,脑袋一昏,黑衣人抬眸间,她仰身向后躺去,黑衣人忙接住她。 苏沫气血乱掉,黑衣人搭上了她的脉搏,不得不耗费功力来救她! 洛疏远跌跌撞撞跑到离王府,话还没说出一句便昏到了离王府门前…… 明日皇帝祭天,今夜天公不做美,天上压抑的黑云滚滚,惊雷一道劈一道,闪电划过如见白昼,今夏雨水貌似特别多,那怎么随州就能大旱,鬼天气实在是怪异! 尽管雷云翻滚闪电霹雳,但是还是压抑的闷热,一丝风都没有,屋里暗的很,琉璃院早早便亮了灯,雨沙沙的下,不大也不小…… 暗卫送晚饭的时候,敲了门没人应,很反常啊,暗卫咬了咬牙直接撞了进去,阮珞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双腿垂下去,昏在了那里! 东凡沉静的恐怖,青柯怒声问“你没见到她腰间的伤吗?” 自从昨夜教主跑回来,见过教主的就只有东凡一个! 东凡那时候进门只是看见她在吃饭,一点都没注意到她腰间的伤。 匕首较薄,伤口不是很深,以致抽出来后伤口暂时粘合在一起,维持了一段时间的供血流转,伤在后腰,这特么算是奇迹了!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还淅淅沥沥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那种,街道上却人群拥挤,今天皇帝祭天啊,并且小道消息传入民间,说离王今日也奉旨带离王妃前去随州等地安抚民情拯救那些灾民…… 振奋人心的日子啊。 半夜的时候,夜睿浩荡皇队便启程去骡丘山永音寺,路程不算近,骑马去,大概午时能到。 夜潇寒随便找了个理由没去,这档口他不去没人敢说什么,万一离王殿下一个不高兴去随州平瘟疫这黑锅谁来背? 魏琳容算是彻底废了,没了依靠她也没了用处,因双手被断,太医接上只说要好好修养,一时间兰容宫竟如冷宫,魏琳容终日以泪洗面天天跪在御书房门口求彻查护国公府被屠门一案,几件事叠在一起,弄得夜睿烦透了! 雨淅淅的下着,琉璃内院影卫一身平民装扮高出阮珞半个身子,撑着一把黑伞,阮珞缓步走在骡丘山。 她想要出来,便偷偷的出来了,骡丘山永音寺是能静心的好地方,这里处处充斥着翠绿,山间弯绕路梯,安静朦胧,寺庙矗立在群山之间,融洽似纸上泼墨画,雨水将叶面洗的干干净净,潮湿的山间向下望去,郁郁葱葱的祥和淡薄在灰蒙蒙的天气雨水中…… 第九十章 我在你身后! “教主,你伤还没好……”影卫试着劝阮珞回去。 “我知道,”阮珞折了一只细树杆,摘下上面的叶子只剩一根秃秃的棍子“我们一会儿就去!” “那个,你们找到程少七了吗?”阮珞问,她还记得是程少七抱着她逃命的,那双发淬毒的银针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没有,”影卫很果断的回答,自打前天晚上教主回来,他们便奉命去找程少七,可惜没找到…… 他叫十九,琉璃院内影卫,不属于魔教暗殿影卫,他们是清阁血卫,也就是说,他们只听命于教主。 阮珞垂眸“不会死了吧,继续找……” 浩荡皇家御队,渐渐的靠向骡丘山,寺院清空的干干净净,天色灰蒙蒙的早晨,空气微凉。 “教主,今日皇家于此祭天!”影卫提醒道,这里很快会被御林军包围。 阮珞立于山巅高处,她能看见整队人马,依稀也就是一条黄色的线! “嗯。”阮珞应到! 寺内大小和尚以及老方丈只身站在台阶两侧,没有雨伞,衣衫微湿,**且肃穆。 夜睿明黄色朝服,纳兰乐并行,文武百官侧于身后,熙熙攘攘的缓至山峰,那是有多壮观! 夜睿独自一人行至天坛,阮珞在在树荫处看得见他,小小的人儿和阮珞差不多大,丝毫没有快乐可言的小脸上尽是凝重! 天坛上此刻只有阮珞与影卫,还有夜睿。阮珞在树丛处,夜睿手中举着香,木吶的行跪拜礼。 阮珞下意识的朝后看去,纳兰乐身后是秦王,离王和恒王都没来,三位先帝公主也均到场,不知怎么了,阮珞有点儿小小的失落,但一想到那天她亲眼所见…… 阮珞不禁还是问了问“离王呢?” 影卫道“病假没来,今日下午便要出发去随州了,恒王同行!” 阮珞看了一眼群山和大片的王公重臣,转身便离开…… 夜睿却恰好看到那个方向。 淡黄色纱衣曵地,沾染些许泥土,星星点点,长发如瀑垂至腰间,淡蓝色发带缠着几缕发丝飘扬,还未来得及细看,已经没了身影,她的转身只一瞬,恍若天仙般轻盈似蝶,淡淡的消溺于绿叶雨水间。 夜睿的心猛地被提到嗓子眼,有种冲动想要跑去追,这种感觉就像登基祭祖那天,那个清纯若出水芙蓉,柔和若凌凌水波般的小女孩儿,她笑了,就是全世界充满了阳光,和绚的洒满大地…… 他无数次的梦中梦见她的衣角,恍若撬开了他全世界的黑暗,有了一丝色彩!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祭天的香火还在手中,身后纳兰乐的目光让他脊背一凉,慌忙收了明显走神儿的心,规规矩矩的磕头。 阿珞,是你吗? “今天黎宁问我,如果教主不同意,我会不会抛弃她?”西辰一脸凝重的跑去问东凡。 东凡冷笑“如果教主和张曦兮同时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西辰哑然“当然救……教主!” 东凡脸色沉了沉,却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迟疑?” 西辰有些心虚。 东凡放下手中毛笔,淡然抬眼问道“你能带张曦兮回木月山,是因为什么?” “因为教主默许!”西辰道…… 东凡冷笑“我们仿佛都忘了初衷和身份。” 西辰沉默了半晌“我想去詞苍天山,带张曦兮去!” 整顿詞苍天山的事东凡本就想让西辰去,西辰性子犟,说白了就是个二百五,还有点傻,有点懵,有点冷……都是缺点! 但是,西辰下的去手,东凡不算最狠,西辰下手直接断根! 东凡深深的看了西辰一眼“为什么要带张曦兮去?” “她爹现在在天辉多地都贴了她的悬赏令,我顺道带她去詞苍避一下。” 北夜突然一脚踢开门,吓得西辰直接碎了手中的茶杯,猜测道“着,着,着火了?” 东凡冷笑“教主是不是又失踪了?” “嗯。” 东凡咬牙道“真是越大越管不住!” 呵呵,我们什么时候管得住她了? 洛疏远在离王府客房悠悠转醒,抬眼便看到眼前那抹青色流衣长袍背影,安静温柔,沉静寂冷,让人想入非非~~ “夜潇阳?”洛疏远咳了几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夜潇阳蓦的转身,如果他不说话还好,是个风度翩翩,儒雅高贵的美男,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可是偏偏,他就开口了“不是老子难道还是夜潇寒?” 看着眼前夜潇阳开口,洛疏远生生吞下一口血,开口真是太霎风景了…… “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怎么,被人追杀了啊?” 洛疏远白了他一眼,就那一眼,狠狠的震撼了一下“你……的眼睛!!!” 夜潇阳潇洒的一甩头发“漂亮不?” 洛疏远一脸木吶“你中邪了?” 夜潇阳给他端了杯茶水,轻蔑“老子这是中毒留下的后遗症。” 洛疏远直接被呛了一下,冷冷问“你欠我银子什么时候还?” “我都不计前嫌救你一命了,免了吧!” “……对了,阿珞被人劫走了!”洛疏远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离王呢?阿珞她很危险……” 夜潇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在离王府提王妃!” 洛疏远脸色一僵“为什么?” 夜潇阳对此也是一头雾水,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潇寒回来突然将离王妃阮珞这个人从离王府抹的干干净净,为此顾林枫还被罚了,而且阿珞消失后,不但苏樱找不到,那间房也被封死了,夜潇阳去魔教打听过,毛都没有查到……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洛疏远将他知道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与程少七刚到帝都,正要找个地方落脚,便看到阿珞被黑衣人掳着,他们出手相救,程少七带着阿珞跑,他断后,后来他负伤找了个机会逃至离王府附近,就这么点儿! 夜潇阳有些激动“那阿珞怎么样了?黑衣人有几个?在那里遇见的?程少七呢?” 洛疏远却一问三不知。 夜睿紧赶慢赶的赶到离王府,夜潇寒的马车还是很早便出了城,夜睿问守卫,离王妃是不是同去了。 守卫不知。 夜睿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天气还是有点阴,雨小的忽略不计,街道上湿漉漉的,阮珞坐在高墙上看着空了的离王府,看着夜睿在问离王妃有没有同去。 “十九,我们回去吧。” 影卫点头,将她从高墙上抱下来。 夜潇寒将一切看在眼里,僵硬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十九”阮珞突然止住了脚步,影卫退了一步,站在阮珞身后,大概有半步远。 阮珞转身“十九,刚刚,夜潇寒是不是在我身后?” 影卫愕然“教主您怎么知道?” 阮珞推开东凡的房门,东凡不在,暗卫说东凡去找她了。 程少七昏昏沉沉的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他才刚刚坐起身来,脖子上便架上了一把利剑,程少七身形一顿“你们是谁?” “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一道很好听的女音带着些许魄力从身后传来,程少七欲转身看看是谁,脖子上的剑又重了几分,在告诉他,不准动! 苏沫紧握着深棕色剑柄,傲娇的声音质问道“告诉我,那个假的离王妃是不是魔教的人?” 像是在审问犯人,其实也差不多,程少七现在也算是犯人了。 程少七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早已上药,体内隐隐的疼痛,据程少七估计,当时没入他体内带毒的银针绝对能吞噬他的生命,但是,貌似被救了…… 大费周章的救了他那就代表他对这个女人是有用的了~~ 程少七呵呵笑着反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苏沫冷哼一声“程少七,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没办法,大家都认识他,还是他太出名了。 “你是问那个假的离王妃吗?”程少七一下子就猜到,她就是那批劫持阮珞的黑衣人主子了,自己也就是她救的了。 “她是魔教的谁?” 程少七沉了沉脸色,故作凝重道“她是东凡的未婚妻!” 脖子上的剑一下子滑倒大腿处,程少七还没反应过来,那剑便一下子划了下去,伤口不深,不致断腿,但是是真的疼! 程少七戚眉,咬着牙,这群人怎么比魔教那些人还变态,妈的,居然说砍就砍! 苏沫淡淡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她是谁?” 东凡的未婚妻?唬小孩儿呢? 程少七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下,比起之前千针入身,现在这实实在在的在身上划一刀更特么疼,起码那还看不见伤口,现在这**裸血淋淋见白肉的伤,卧槽! 苏沫手上的剑无声无息的又划在他另一条腿上…… 程少七当即就懵了“你信我啊~~她真的是东凡的媳妇儿!” 如此威逼,苏沫觉得他不像是说假话,既然是东凡的未婚妻,又何以要冒充离王妃而嫁给离王,不会是暗探吧? 程少七重重的点头“那真的是东凡的未婚妻,你要信我啊~~” 第九十一章 不要调戏我。 苏沫将信将疑的问“她叫什么名字?身份背景?还有,为什么假冒离王妃?” 程少七敛眸看着随时可能要了自己命的那把剑,凝声道“我怎么知道?” “你觉得东大护法的事我很清楚吗?我特么跟魔教一点联系都没有你问我干嘛?” 苏沫扯了扯嘴角“你为什么救她!” “因为她长的漂亮……” 这个理由从程少七嘴里说出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 苏沫白了他一眼,撤下手中的剑,程少七不禁松了一口气,谁知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来,绕到程少七身前。 苏沫头上斗笠垂下的黑纱垂地,将她的身姿容貌掩盖的一丝不露。 程少七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凭程少七多年混江湖的经历来看,她身份绝对不简单。 “啪”苏沫一巴掌打下去,冷冰冰的厉声道“看什么看!” 程少七的目光变得深邃,他添了添嘴角流出的血丝,眯着瞳眸,嬉笑道“姑娘,别玩儿大了~~” 苏沫总感觉被那目光给调戏了,气急败坏的伸手又要打下去,程少七身子稍稍错后了一点,苏沫的指尖贴着程少七的脸颊划过去,程少七的舌头舔了她的手,舔了她的指尖~~ 苏沫脸色一僵,还未反应过来,身子突然一圈旋转,失了平衡落在程少七怀里,长长的斗笠黑纱铺了满床,依稀看得见里面淡红色的罗裙! 程少七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虽然看不见脸,但是手还是不老实的往不该碰的地方摸~~ 苏沫从没被人这样调戏过,脸色霎时间又红又紫,谁知还没刚站起来,程少七的手勾在她的腰间,一下子又把她拦回来,手放在她的腰间略用了点力,程少七俯身,微薄的红唇吐了点舌尖舔着唇瓣,妖魅一般贴在她耳边,湿润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耳畔,透着黑纱温暖着她的脖颈,“姑娘……” 程少七温暖纤细的手撩开黑纱和衣裙,轻轻握着她的脚踝,缓缓的顺着腿往上,直到膝盖!! 苏沫愣了半晌,忙挣扎震开程少七的手,羞愤的站起来,程少七身上的伤一下子扯到了,疼得他汗水刷刷的落。 程少七戚眉,苏沫慌乱的站稳了身子“你……你混蛋!” 苏沫挑剑刺去,程少七用最后一点力气生生将她的剑震碎,片刻间,程少七虚弱的像失了灵魂! 随着剑被震碎,苏沫被气流返噬,程少七休息的那张床上的淡紫色纱帐垂落,正好掩盖了程少七将要昏迷的虚弱模样! 苏沫堪堪稳住身子,深邃的瞳眸里无端的升起腾腾杀气! 程少七撑着身子忍着疼痛撕咬着嘴唇,胳膊都疼得颤抖他还是坐的端正,用标准的南楠的声音凌声压迫着她“你在猜,我是谁?” 好歹也是和南楠混过的,起码声音还是记得住的…… 苏沫一怔,生生被那自信深厚气势给唬住了! 程少七强忍着刀割般疼痛的胸腔与愈来愈昏的脑袋,咬牙切齿的挤出着几个字,“魔教,南宫南楠!” 苏沫看着纱帐中那明显气息紊乱的身影,轻蔑的冷哼一声“来人啊~~杀了他!” 破门而入的三个黑衣男子瞬时让整个房间充满戾气,他们空手,本身却像利刃,坚实厚重的身姿更是带来比御林军还强的杀戮和稳重感! 程少七实在撑不下去,一下喷出一口血来,染红了面前纱帐,便又不醒人事! 苏沫历眸看向床上缓缓倒下的身影,略有些沉默,迟疑床上人,到底是谁。 突然,刚刚破门而入的三人中,霎时间有一人的手点了她的哑穴,还掐住了她的脖子,剩余两个一把扯开纱帐,程少七全身上下都沾染了血渍,气息微弱的昏躺在那儿…… 无声的眼神交流,苏沫深感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不止一分,那种即刻要窒息的恐怖的感觉,苏沫看向那三个黑衣男人,并不是自己的手下,他们一身很普通的黑衣,纯黑色布蒙面,看不清任何标志,只是无端的骇意凌然! “等等!”一男人抬手,苏沫略松了一口气,她恍若死里逃生般不顾恐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留着吧,她身份不一般,杀了会惹麻烦。”那男人恍若在说放了一只鸟儿般淡言! 下一刻,背后脖颈处遭到重击,苏沫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房间一下子空了,床上只剩血迹,连程少七的身影都没见。 那为她守门的八个杀手消逝的无影无踪,她纳闷,她喊了来人,却进来三个陌生黑衣杀手! 连打斗声都没听见,那八个杀手就这么消失在门外。 那三个人,不会真的是魔教所谓的血卫,难道那个程少七,是南楠…… 苏沫眼瞳重了几分…… 十九敲了敲阮珞房门“教主,人找到了!” “哗~”门一开,阮珞迫切的问“程少七吗?” 十九面无表情的生硬着点头“是,不过人已重伤,青大夫在救治,”十九顿了顿声音“南护法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南知道了?” “是!” 阮珞忙跑去青柯的住所,十九有点愕然,有点崩溃眼眸中依旧面无表情,很自觉的抱起小教主,用飞的! 教主,属下斗胆想问问您,您是不是觉得琉璃院离药阁很近?您还用跑……跑的!!! 南楠刚踏出药阁的门,迎面撞上了阮珞。 阮珞略担忧的问“阿南,程少七怎么样了?” “无碍,皮外伤,一点小毒,教主您从哪把他挖出来的,怎么会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阮珞垂眸“阿南,你别问了,没死就行!” 南楠欲言又止…… 据程少七所提供的消息,完全一点用都没有,但是程少七知道劫持阮珞的是个女的,那估计是那个爱慕离王的千金小姐之类的。 琉璃院血卫说,是苏沫! 东凡冷笑, 魔教暗殿,张曦兮手持西宫令要求进暗殿,守卫不知这姑娘什么来头,但是除教主外,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 西辰说,魔教木月山上一院四宫九殿十二堂四十八阁!其中大小房间院落无数。 据张曦兮了解,木月山,云山,流睨山,骡丘山…… 这些在天辉境内赫赫有名的高山之峰,是不负其名! 所以! 张曦兮决定,来了不能白来,她强大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叛逆心态让她偷了西宫令,然后偷进暗殿!其实她比较想知道,青言是在怎样的一种状态下,让她连命都不要的爱上南楠,忽然,她觉得,暗殿很神秘! 西宫令,顾名思义它代表着西辰本人! 张曦兮也算是提心吊胆的进暗殿,守卫问她干什么,她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守卫有点怀疑她的真假,要求与西护法核实! 张曦兮额上不免滑下几条黑线“你居然不相信我!” “那姑娘,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要你管?”张曦兮瞪大了眼睛,一副要和你打架的模样,护卫默,又不能不让进,只得在她身后跟着她,免得出什么乱子! 张曦兮缓步走进这里,昏暗的油灯渐渐明亮,规整的长廊干净的一尘不染,张曦兮本来觉得自己武功谈不上高手但是也不是菜鸟,起码是能在江湖上混的开的那种,但是自从来了魔教,连个暗卫的存在她都感知不到,瞬间觉得自己好渣! 暗殿大的很复杂,牢房木栏栅的门上粗旷的铁链,沉重的大锁,要不是还有点儿光,张曦兮都能错觉到以为这里是地狱! 张曦兮的衣角忽然挂到了木栏栅上的倒刺,扯下一段群角,牢中铁链刺耳的摩擦声响了起来。 周明幽看着眼前这小姑娘,淡笑着问“姑娘没事吧?” 张曦兮觉得她活见鬼了,牢中那人凌乱如杂草的头发散在头上,阴暗遮盖着看不见脸,身上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衣服,脏兮破烂,听声音很苍老无力,在这里有点回音,吓得张曦兮生生颤了颤心口! “我,我没事!” 看着张曦兮几乎是落慌而逃的背影,周明幽摩擦着身上的铁链,找了个舒服的角落,昏昏睡去。 面前忽然有一人拦住她,又吓了张曦兮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张曦兮一脚踢上去。 西辰轻易躲过,张曦兮抬眸间,顿时有点儿心虚。 西辰抬手“拿来!”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将西宫令还给他“你怎么找来了?” 呵呵,暗殿守卫去西宫找他核实了呗! “你就这么好奇?”西辰问道。 “嗯。”张曦兮丝毫不掩饰承认。 西辰略沉默,看向张曦兮,沉了沉心,凝声道“过两日你随我到詞苍吧!” 张曦兮点点头“阿珞他们去吗?” “就我们两个!”西辰还是存点私心的。 “好!” 北夜要去烟泸洲查赵家,要查韩月的身份,顺便在去庆阳,好像庆阳百月坛出了点什么问题,坛主好像失踪了,手下人找不到,北夜本来派人去找,结果手下人却只找出了一具尸体! 然后阮珞要跟着去。 东凡用膝盖想都知道她到底要去干什么! 第九十二章 居然只值五十万 对,东凡用膝盖想都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西辰去詞苍的前一天晚上,东凡让他背了一遍法规,对于张曦兮,东凡的意思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张曦兮如果知道的太多,那她也绝对死的更快。 他不希望张曦兮成为西辰的绊脚石或者说是包袱,也不希望因为张曦兮,而繁衍出过多的麻烦…… 阮珞有些不确定的说“西辰,要不,你把周明幽带上吧。” 西辰点点头“嗯,本就想让他跟着去。” 周明幽作为詞苍人士,掌管过天山白云堂的人,带在身边或许能省些麻烦…… 天山白云堂现在是莫会在管理,属于临时上任,她所呈报的现状是天山现在百分之四十的药材毒品都在卖给詞苍帝。 而詞苍帝转手培养在蛮荒凉地,虽说有些毒物品种不适宜在那里种植,但是说不定还真能培养出来什么变异的新品种药物。 西辰此次去,重点是把天山里面詞苍帝的眼线暗探给清除,然后查探一下蛮荒凉地的情况,还有一些药材的去向和价格变动! 好吧,归根结底这些事儿本来应该归北夜管…… “把那个白玉簪子留下。”南楠冷冷的对张曦兮命令道,就是命令的口吻! 张曦兮想了想,青言给她这个簪子无非是想让南楠看见,就毫不犹豫的将簪子给了南楠! 阮珞轻叹了口气“阿西,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不一定呢,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大半年吧……” 大早上,天刚蒙蒙亮,张曦兮敲开了西辰的门。 “张之千他……”张曦兮略有些迟疑的问。 西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确定你爹让你嫁的,是途洲方家吗?” 根据西辰这几天的调查来看,方家根本就没什么动静,方家世代单传,现在只有一子,与教主年龄差不多的孩子。 张曦兮脸色僵了僵“废话,你亲耳听到我爹说的,的的确确是途洲方家!” 西辰犹豫的说“我昨天去了方家,无论从哪方面查,他们都没有办喜事的意思,而且,貌似他们和你霍山斧头帮,没什么联系!” “可是我爹不会骗我的~”张曦兮现在也有点不肯定了。 西辰轻笑道“张之千我派人去看了,死不了,青柯说,他这种状况,恢复得靠缘分!” 张曦兮点点头“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 韩月的伤本就重,那次遇到南楠,又生生的重了几分,数天来的调养一点效果都没有,反倒越来越重,纳兰乐已经起了疑心,魏琳容失势后,纳兰乐逼着,皇帝夜睿也三番五次的来看望她,虽然是违心的来,但是夜睿真正接触了韩月后,发现韩月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和他母后一般讨厌…… 月桦宫宇清霜夜,明珠拦玉锁凝眸,这是夜睿第一次心甘情愿去找韩月时随口说出的诗! 最是无情帝王心,哪怕夜睿还小,他现在已经完全将魏琳容抛在脑后,韩月若不是缠绵病榻,现在怕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实实在在的皇妃了! 多少双眼睛现在都在盯着韩月,韩月的伤却一天比一天严重,瞒也快瞒不住了。 深夜里,恍然闪过一道黑影掠过,韩月熄灭了寝宫的灯。 “你找我?”封清陌人在暗处,哪怕看不见,都有种不可忽视的凌历,声音极具吸引的妖媚,却充斥着极大的尊贵和威严。 “求您救我。”韩月身子薄弱的像一片纸,随时就有可能落地。 封清陌的衣衫摩擦着地面的声音缓缓划过,离韩月越来越近,韩月只觉得手腕像是针扎了一般疼痛,身上的衣服一下子被剥落,只剩一层里衣。 韩月感觉的到,脖颈处一凉…… 封清陌淡然道“南楠来过?” 韩月瞳眸一深,沉默不语,难道那伤她的黑衣人是魔教南楠? 分骨线,南楠的本事! 韩月背后从脖颈长至脚踝的那条合不上的细缝,就是分骨线。 封清陌的气息淡薄到虚无,韩月戚眉忍着疼痛,苍白的脸颊有些无力,恍若下一秒她便会归天。 封清陌淡然道“你身上的清阁毒痕……”南楠一定看见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封清陌忽然想去魔教看看小教主! 顾林枫抬眸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看书的主子,只是看似很平静而已,顾林枫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背后伤口现在还疼着呢,到底该不该说? 纠结了半晌,顾林枫还是决定,说。 夜潇寒敛眸放下茶杯,一声轻响…… “殿下,上次在柠园暗杀王……妃的那个男人招了。”其实顾林枫想把王妃那两个字给省了的,他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果然,夜潇寒眸色一深,脸色霎时间暗了下来。 顾林枫现在有点后悔说这句话。 “招了什么?”夜潇寒冷声问道。 顾林枫心里咯噔一下,忙说道“他是一个江湖杀手,那种拿钱取人命的那种,他接到的单子是杀离王妃,安葵,赏钱五十万两。” 就特么值五十万两,顾林枫听到这话整个人就火大了,离王府守卫就值五十万两?离王妃就值五十万两?魔教教主就值五十万两?扯淡,活该你被抓! 夜潇寒站起身来,看了看身后的木窗,盛夏午时的阳光很刺眼…… 顾林枫接着道“杀手不知道雇主是谁,他接到的画像是安葵,却好奇您,您床上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安葵!” 杀手接到的单子的的确确画的是安葵,临到离王床上,那个女人却不是安葵,杀手隐瞒了一点,他知道雇主是谁,是杜高! 这个杀手是十二堂的挂牌杀手! 十二堂,又叫死人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集结地。 事实证明顾林枫错了,他不该说这些!因为离王殿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夜潇寒抬眸,面无表情以及过于冰冷的深瞳,薄唇轻启,只说四个字“杖责二十!” 顾林枫想哭,主子我错了~~~ 夜潇寒的手指慢慢拂上书页,既然第一个杀手出现,那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就都会来的。 夜潇寒去随州的马车已经出城三四天了,夜潇寒本人却还在帝都天一阁…… 送走了西辰和张曦兮,北夜在阮珞的死磨硬泡下,终于同意带着她去,南楠要去淮江查帐,顺道! 东凡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所以说,就剩他一个了? 阮珞笑道“阿东你要是无聊,就和小九下棋吧……” 程少七因伤势颇重不利颠簸,只能在魔教暂时养伤,东凡说,管吃管住一天七十两…… 夜潇寒让空了的马车带着御林军和太医先去,是为了引开那些暗地里监视他的人和想伺机搞偷袭的那些人。 去随州之前,夜潇寒在等一个人! 一暗卫传来消息,说魔教教主随北护法出门了,貌似是远门,方向是正西…… 不急,夜潇寒缓缓撕掉手中的纸条。 “沿途监视!”夜潇寒写下这四个字,捆绑在信鸽的脚上,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推开马车的车门,阮珞被护卫抱下来,她很少穿黑色的绸缎裙子,长裙外罩一层薄纱,长发未束,几缕散在身前,披在身后,明媚白皙的鹅蛋脸上,长长的斜刘海细碎的垂在眼瞳前,生生被衬出几分邪魅来。 “小姐!!!”北夜觉得还是改口比较好! 阮珞九岁以前,北夜他们都是喊小姐,然后又改口喊了五年教主,都习惯了,现在突然又改,阮珞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是在喊她。 “小姐,我们今晚住这里!” 天一阁,阮珞仰头看去,貌似从宁城出来,帝都是必经之路! 晚上北夜交代好事宜,今晚十九守夜,着重叮嘱阮珞晚上睡觉不要蹬被子,北夜前脚刚离开房间,窗户一开,阮珞只觉得一阵风刮了进来。 在回首,封清陌一身红的似血的衣绸曵地,在白色的地毯上格外刺眼,他的身影就像狐妖~~~ “来……”阮珞还没刚开口,封清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阮珞干脆直接就咬了上去,封清陌略戚眉,扯了扯嘴角,只能忍着让她咬。 封清陌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轻笑道“阮教主,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阮珞松了牙口,封清陌瞅了一眼见血的手,呵呵笑了笑…… “十九,~~~”阮珞那声音喊的隔壁街都能听见! 封清陌脸色一黑。 霎时间影卫踹开了阮珞的门,房间却瞬时除了阮珞没其他人! 十九作为阮珞近身血卫,尽量平静的问“小姐,怎么了?” 北夜也风风火火的跑来…… 阮珞淡定锁上了那扇窗户,“没事儿,我就叫叫你。” 北夜一脸无话可说的模样重复叮嘱了一遍“教……小姐晚上早点睡,不然我们明天赶路您会累,晚上不要瞪被子,半夜会凉,桌子上的水是热的,渴了记得喝,晚上十九守夜有事喊他……”…… 人一走,封清陌的身影倒在窗户上,阮珞直接跑去拉了窗帘,连影子都没了,封清陌额上滑下几道黑线“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第九十三章 还给我。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看我,闭上眼。”阮珞站在窗户前。 封清陌扯了扯嘴角“好了,我闭上眼了。” “你来找我干嘛?” “没什么,找你聊聊!” “聊什么?”阮珞问 “你难道不知道我要找你聊什么吗?”封清陌看着窗前站着的那道身影,轻笑着问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找我聊什么?” “我找你聊聊我们俩的婚事的问题。”封清陌敲了敲窗户的木框。 阮珞刷一下子拉开窗帘,狐疑的看着他“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封清陌挑眉,不着调的说“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穿黑色很像一个漂亮的小恶魔!” “封宫主,~~”北夜的声音悠悠的从窗外封清陌的身后响起。 封清陌一怔,北夜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居然不知道? “没事儿请回吧。”北夜面无表情的像是闲聊一般和他说着话。 “阿珞,我送你的那个玉镯子呢?”封清陌彻底的无视北夜,眼神上下打量着阮珞。 阮珞愕然“怎么了?” 封清陌突然笑道“还我!” 你敢不敢在不要脸一点…… 阮珞哑然,那玩意儿早在淮江废宅那里就碎了,等等,碎的那个好像是皇宫里面神秘人给的,阮珞白了他一眼“你有送过我镯子吗?” 封清陌脸色瞬时间暗了下来。 北夜略有些尴尬的咳了咳,装傻问道“那个聘礼吗?”封清陌送的那个镯子好像被东凡打碎了! 封清陌无语“你说呢?” “那个镯子啊,上次去淮江的时候忘在聚易阁了,过几天我派人去取!”北夜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心虚! “你不会给我卖了吧?”封清陌淡淡的看向他。 “没有!”北夜呵呵笑道“怎么会呢,逍遥宫宫主夫人的东西我怎么敢卖!” 阮珞瞬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封清陌给的聘礼…… 不过你敢不敢在厚颜无耻一点,你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吗? “阿珞,你是不是很在意我,想留着,所以不愿意还我啊?”封清陌狭长妖媚的眼眸泛着幽深的黑光~~ “……”阮珞沉默了一下,缓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解的问“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么以为?” 北夜深吸一口气“封宫主,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您这样办事有点不妥吧。” “那要用抢的吗?” “……”你抢啥啊?东西都没了你抢啥? 封清陌提醒道“阿珞,你要是不还给我,就是默许了你宫主夫人的身份哦!” 对于逍遥宫的宫主夫人管理制度,封清陌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她做任何事情! 北夜脸色黑了大半,在抬头,封清陌已经不见了。 …… 北夜从窗户那里进了阮珞的房间,阮珞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有一个玉镯的聘礼?” 北夜心虚道“那个玉镯与教主您在皇宫里得到的那个一模一样,不过是内侧刻了一个玫瑰图案,聘礼清单曾给您送过去一份,您估计没看,不过封清陌的那个镯子……教主放心,我一定还回去!” “嗯嗯!”阮珞坚信不移的看着北夜,很肯定的点点头,一定要还! 他好歹是是一宫之主,能不能不要那么掉身价? 第二天一大早,阮珞下楼准备出发,二楼阁楼拐角处,夜潇寒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栏杆,阴沉的瞳眸如死水般深不见低,与一身柔和的白衣格格不入的阴沉。 陈秋小心翼翼的随着夜潇寒的目光看过去,王妃娘娘小小的身子踮着脚尖在柜台那里拿点心,第一次见王妃娘娘穿黑色的绸缎薄裙,竟那样惹眼…… 恍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夜潇寒眼里倒影着阮珞的身子,她总是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主子,恒王来了。”陈秋恭敬的提醒道,有了顾林枫做前车之鉴,陈秋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夜潇寒敛眸,转身走向房间,陈秋随后跟去,不禁回眸看了一眼阮珞,王妃娘娘……好可爱! 夜潇阳废话不多说,一下子砸了手上的白瓷茶杯,怒声道“药城那些老家伙说什么都不卖药方!” 陈秋忙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夜潇寒冷笑“白子一呢?” 夜潇阳强压着心中怒火,咬牙道“没找到!” “经调查,这次瘟疫是毒瘟疫,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新品种,毒性现在在初始阶段,染上瘟疫的会低烧,身痒,繁衍很慢而且不致死,大概需要五六个月左右,会大爆发!” 夜潇阳说着从药城偷来的情报,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大爆发是怎么爆发? “陈秋!”夜潇寒沉声道。 陈秋推门而入“属下在!” 夜潇寒薄唇轻启,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字“让白子一三天内出现在我眼前!” “是!”陈秋毫不犹豫的应下。 夜潇阳一肚子火现在看那儿都不顺眼,他派人去药城要高价买治疗瘟疫的药方,结果药城那些老不死的长老们说什么都不卖,最后特么的居然直接轰出来了…… 药城独自一体,直接锁城,只能出,不能进! 夜潇寒不慌不忙的抬眸看向他“走。” “去那儿?” “随州!” 赈灾所用义卖募捐所得银两大约有八十多万两,已经全部换成米粥送去随州等地…… 夜潇寒还未刚踏出天一阁,苏沫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夜潇寒直接将她无视的彻底! 天一阁门前停着一辆很普通的马车,苏沫三步并两步的小跑过去拦着他“我要和你一起去!” 夜潇寒敛眸,冷声道“滚!” 苏沫一怔“你……”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苏沫脸色越来越黑,拳头也越握越紧!!! 夜潇阳叹了口气“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你明知道那是幻觉,那是梦,你为什么还不把阿珞接回来?”他现在觉得夜潇寒有点小家子气了。 夜潇阳在知道他俩为什么闹矛盾的时候,对这种高明的**药手段表示服了! 夜潇寒查到阮珞那天并没有去梓潼楼,根据洛疏远提供的消息,阮珞那天是被劫持了,他才刚到帝都,便因救阮珞而重伤,那里还有时间跟阮珞去梓潼楼开房? 夜潇寒怀疑是**药创造的幻象,第一个他便想到了苏沫,用毒高手,鬼焲毒医! 然后他派人盯着苏沫,苏沫抓到程少七的事完全与洛疏远所说的劫持所吻合,换句话说,就是苏沫利用苏樱将阮珞从离王府劫出,阮珞在运输途中被程少七所救,所以程少七才落到苏沫手中。 他看到程少七被魔教血卫救走,那估计就是阮珞派人救的…… 有些账,该算,还是要算的,比如魏琳容,比如苏沫! 夜潇阳见夜潇寒不说话,也就没在问下去,不接过来却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好吧,我相信你是用心良苦。 马车缓缓的走着,今天的阳光不那么刺眼,天上飘着几朵白云,阮珞坐在车辙上,十九在驾车,北夜在里面睡觉…… “十九,阿南不是和我们同路吗?他人呢?”阮珞诧异的抬头问。 十九愣了一下“属下不知道!” 这条路比较偏僻,客栈很少见,只有那些路边的茶摊之类的。茶摊一般,只出售两种东西,茶跟包子。 一影卫突然出现在阮珞身边,是十五,琉璃院血卫有九个,从十一排,排到十九! “查到了吗?”阮珞急忙问。 “嗯,”十五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阮珞,解释道“主子,最大限度只查到这些。” 纸上调查的,是夜潇寒。 夜潇寒,先帝静妃之子,天辉三王中的老二,师承云山…… 以魔教的调查力度,最多也只能查到夜潇寒的基本资料,这点毫无疑问,夜潇寒的保密工作做的真是滴水不露,他就像一个迷,犹如他的眼瞳般深不见低…… 但夜潇寒的权利身份地位以及手段,绝不仅仅是个王爷! “云山?”阮珞诧异的问道。 “云山论剑,昆仑之巅!”北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小姐,不记得云山了吗?” 云山三尊,凌云,凌源,凌空,云山不仅在天辉,在大陆五国之中的名誉,是居其一! 云山剑法也是很有名的武林绝学,曾经魔教和云山高层内部签过一份契约,大致内容忘了,不过记得是不平等条约,大概是云山每五年,要向魔教送三个弟子,这三个弟子说白了,就是天山为魔教培养的苗子。 可惜这份契约早就销毁了…… 北夜瞄了两眼那张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十九招了招手,十九凑过来,北夜低声说了几句话,十九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阮珞听见北夜对十九说了什么,迟疑问道“这几天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吗?” 北夜笑道“好像是离王殿下担心王妃而已……” 阮珞脸色沉了沉,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在嘴里,“我们走吧!” 北夜忙追了上去,迟疑问道“小姐,你跟离王,到底怎么了?” 阮珞忽的止住了脚步,站在马车前,回过身来看向北夜,一脸正色道“阿北,我只是做了个梦~~” 第九十四章 红花坊杀人案 北夜愣了一下“您梦见什么了?” 阮珞抬腿上了马车,“你猜!” 北夜一头雾水的跟上去,无语道“你猜我猜不猜?” “其实是这样的……”阮珞向北夜讲了那天她看到了什么…… 北夜呵呵笑道“教主,您信了?” “没信,准确的说,是后来没信!” 之前她的确是信了的,那个幻境太过真实,不过十九告诉她,绑程少七的人是苏沫,之后她就有点不太相信了,因为苏沫是用毒高手,就像那天在淮江废宅黑洞窟里面一样,那能让人沉迷在环境中不自知的毒是能调配出来的。 离王府也从未办过喜事,安葵也从未踏进过离王府! 北夜一时间无语凝噎,丝毫不掩饰的问道“小姐,您之所以跟我去烟泸洲和庆阳是为了去见离王吧?” 阮珞往窗边移了移,“算是!” 黄昏将近,依旧没有找到客栈,这片地很荒凉,估计晚上要睡野外了。 “殿下,有人求见!”陈秋敲了敲马车的边缘,几声砰砰的闷响,车内却一片静寂…… 陈秋没敢在敲第二次,直接转身对来人说“不见!” 十九一身平民打扮,像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厮,不过光凭陈秋的感觉,他就觉得这人不一般…… 十九平静的看向马车,车门紧闭,缓缓却尊敬道“我家主子说,知晓阁下担心其安危,但监视是否有欠妥当?” 夜潇寒依旧闭目养神,淡定如初般不言不语,夜潇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嘲笑道“皇兄你这样做不地道!” 夜潇寒抬眸,夜潇阳瞬时正了脸色,高声问道“你不如说说,那里欠妥当了?” 人家关心自己媳妇儿而已,那里欠妥当了? 十九面不改色道“阁下若是有兴趣,我家主子想见您一面!” “那个主子?东凡还是北夜?”夜潇阳绕有兴致的问道。 十九不语。 夜潇阳抬眸看了看那个镇定的像雕像一般的冰块儿,无奈道“不见。” 十九恍若猜到了一般一点也不惊讶,提醒道“还请劳烦阁下,撤了那些眼线,否则若失手伤了他们,就不好了!!” 夜潇阳沉静了片刻,非常想说一句我就不撤你能怎样?话到嘴边改口道“你们前两天调查离王,是怎么回事儿?” 夜潇寒已经静坐不语…… 十九微怔了一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夜潇阳笑道“我也是奉命行事!” 十九无语凝噎,他现在怀疑离王到底有没有在车上,如果靠感觉,车上就只有一个人的气息,但他才不会笨到靠感觉来感知离王是否存在! 夜潇阳凄婉的无可奈何道“兄弟,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既然是朋友,体谅一下好不!” “在说了,你们不也是监视过我们吗?打平了……” ……十九沉默半晌,又沉默着离开了。 夜色将近,阮珞开了车门,有一丝凉风吹来,远远望去前面有一片树林,北夜说要在那里过夜! “十五!”阮珞坐在他身边闲聊道,一只脚耷拉在地上,一只手轻轻拽着马尾巴玩儿。 “嗯?”十五应道。 “你为什么要叫十五啊?” 十五微怔“小姐为什么这样问?” 阮珞理直气壮的解释“每次喊你我都想吃月饼!” “……” 阮珞想了想“要不你改名吧。” 十五木吶的转过头来“属下……” 阮珞仿佛经过深思熟虑的说“叫二十五罢!” 北夜翻身从车上下来,笑道“怎么不叫二百五?” “……北护法!”十五有些心碎,二百五说的不是西护法吗? 十九说,离王不撤人,北夜时不时看见那几个监督他们的身影就有种想直接甩了他们的冲动…… 阮珞说无所谓,反正他们也在监视着离王啊~~ 夜潇寒抬眸,白子一浅笑着站在身前,夜深露重,林深月明,白子一与夜潇寒对立而站,白子一的温和与夜潇寒的君临天下自成一画,一白一墨流光月辉,竟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离王殿下您找我?”白子一笑道,他的声音恍若赋予了天神普渡众生的威严与温和。 夜潇寒扔过去一个玻璃瓶,白子一抬手接下,“谢了!” 略有手掌大玻璃瓶中褐红色的液体,白子一一饮而尽,那是流红,整整一瓶的流红! 白子一的手擦去唇边血迹,笑道“瘟疫为毒瘟疫,是粟毒,我只能说,我没有解药,而且,药城也没有,他们锁城不过是虚张声势……” 夜潇寒冷声道“我不是来听这些的。” 白子一扯了扯唇角,缓步走向他,像一个神,走向另一个神! “粟毒一旦爆发,天辉将不复存在!”白子一声音不大,很轻,但份量很重! 半月后…… 庆阳寒城红花坊内,一片繁华,曲调清雅婉转,直慑人心魄,一普通男子带着一位漂亮姑娘缠绵拥抱着走进…… 男子名叫单澈,是庆阳百月坛坛主的儿子! 单澈关上了阁楼厢房的门,一下子隔绝了外面一些杂乱的声音,单澈一下子把姑娘推到床上,高扬的嘴角露出里面的牙,像狼一般撕扯下自己的衣服,直勾勾的眼睛看着床上那乖巧的自己解衣带的姑娘! “扑通!”一声重响,单澈压在姑娘身上,手迫不及待的乱摸,如饿极了的狼一般舔舐着食物,突然,他眸光一暗! 单澈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眼神缓缓下落,在自己腹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渗着血,直接穿透了整个小腹。 单澈还未反应过来,还没感觉到疼痛,那把匕首一下子被拔出来,匕首是带着倒勾的,一片浓绸的血撕扯出腹间一整块白肉来,泼撒在床单上。 单澈仅剩的一点意识,拔出腰间匕首无力的对准身下的姑娘,姑娘眼神变得阴狠,瞬时间,姑娘手中的匕首直接穿透了单澈的手腕,单澈眉目一紧,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头一歪,便死在那里! 姑娘将身上的尸体一把推开,缓缓洗干净身上手上的血,重新穿上衣服,整理好自己后,纵身从窗户处跳下。 “蹭~~”一道粗绳突然捆住姑娘的腰,将她吊在那里。 一个黑衣男子拿着绳子的另一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面那个挣扎着割绳子的女人,深深的瞳眸里僵硬麻木,嗜血冷淡! 女人怒目看向他,黑衣男人手指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瞬时,那根针穿透姑娘手腕,姑娘瞳眸一颤,便不醒人事! 红花坊一如既往的热闹,阮珞和北夜的马车从那里缓缓路过,阮珞不禁撩开车帘看过去,满带兴趣的问“阿北,这里是青楼吗?” “啊~~~”红花坊内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然后接二连三的尖叫,一下子乱掉,许许多多的人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不免有些衣衫不整的男女…… 人群纷乱,马车停滞不前。 十九担忧的说“小姐,看样子要等等了。” 马车不凑巧的正好停在在红花坊正门口,人流量大的根本走不动。 “杀人了,杀人了~~” “杀人了……” 姑娘们刺耳的叫喊让北夜深深戚眉,马车的门突然毫无征兆的被撞开,一个满带鲜血的男人狰狞怒目的倒在眼前,不光是阮珞,北夜都差点被吓到,十九心一颤,慌了神忙向后看去“主子?” “砰!”那浑身是血的男人把门狠狠关上,瞬时,阮珞脖子上架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锋利匕首,男子怒声呵斥“快走!” 北夜眸光历沉,脸色铁黑铁黑的,男子见他们沉静不动声色,手上匕首一颤,抵在阮珞脖子上有点擦伤,慌乱的厉声道“快走!” “十九,闯!”北夜紧握着拳头命令道。 十九紧戚着眉目,马车不管前方有没有人,直接闯了过去,人群吓得分散,还轧伤了几个人,马车如离弦箭般离开那里! 血光纷飞,顷刻间死了好多人,几个黑衣杀手从红花坊中看着马车飞驰而去,冷声道“追!” 马车的速度让街道中的人纷纷避让,几个影卫与身后跟来的黑衣杀手打了起来,一时间,寒城大街道上,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北夜一脚踹向持刀男子的膝盖,男子历眸回头看向他,北夜的手突然扼住他的手腕,一声脆响,直接断掉,阮珞脖子上带血的的匕首啪的一声落地。 几招之内,男子便昏死在北夜手里! 影卫擒住跟在身后的黑衣杀手四个,都是活的,逃了一个,死了三个, 寒城一个宅院内,不大也不算小的宅院,门口上面挂着牌匾,上面写着禾院。 禾院,是魔教高层内部在庆阳的一处房产! 大堂亮着灯,十九跪在那里。 “他为什么会闯进马车内?”北夜怒声质问!马车外还有十九,十九没拦住人才让他窜进来的。 当时人太多,十九也有些分神,所以那男子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窜进马车内的,这个,还真的是他失误! “属下知罪。” 宅院刑房中,发霉的潮气昏暗的烛光阴沉血腥,那浑身是血的男子缓缓苏醒,他整个人都被缚在柱子上,铁链缠身,双手耷拉在那里,明显是断了的。 第九十五章 到底在玩儿什么 阮珞看了看十九,平静道“阿北别生气了,十九你先去查查,红花坊今日到底出什么事了,那男子是谁?” 十九忙道“是!” 男子气若游丝般耷拉在柱子上,灰暗的瞳眸里麻木无波,整个人就像一具还活着的尸体,冰冷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浑身上下的血浸透了衣衫,紧戚着颤抖着的眉目,却看不出一丝惧怕,他仅仅只是疼而已…… 北夜缓步走进,男子仅是抬眸看了看他,男子费力扯出一丝轻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夜抬眸,手指擦过他腰间束缚的铁链,手指上沾染上一片血渍,平静道“你是十二堂的杀手罢?” 北夜能感受到,他话音落地之时,眼前这男子身子在颤抖。 “别紧张~”北夜擦去指尖的血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在十二堂混过。” 男子低垂着头颅看不清脸面,像是死了一般,可是北夜知道他没死。 “不过那是之前了,十二堂的规矩我多少知道些,任务失败,自行了断,可是,兄弟你签了十二堂的合约,居然敢贪生……” 刑房很寂静,北夜的声音沉着的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砸在那男子心里。 十二堂接单子,成功了领赏钱,失败了领纸钱,杀手失败或行踪败漏,会第一时间自杀! 可是,这个男子居然逃上了他的马车想要逃生,甘愿在这里受刑逼供也不动手自我了结。 沉默了许久,男子突然咳出一口血来,粘稠的血液滴在身上,滴在脚下干草上,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这里。 男子用尽了力气要去扯铁链,不过只是徒劳无功,男子苍白着脸看向北夜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是~~” 北夜抬起手来,挑开他黏在身上的血色衣衫,露出右肩来,上面满是疤痕,北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新伤旧伤叠加,这男子,到底有多血性! 伤疤之下,右肩上,隐约可见一个印痕,上面有一个水蛇般弯曲的字体,能看出来是一个诡字! 十二堂杀,诡波阡陌! 男子扯了扯嘴角,缓声却很执着的问“你们是谁?” 北夜不理会他的问题,接着说道“十二堂并非每一个杀手右肩都会刻字,而有这个资格烙上诡波印的,是十二堂的终极杀手,”北夜声音顿了顿“终极杀手共有一百个,你是其中一个。” 男子突然笑了,声音极其诡异,略带些嘲讽,虽然虚弱,但不可一世的张扬与目无一切的脾性昭然若揭,“那你能猜到,我是那一个吗?” 北夜抬眸,冷笑着对上他的眼瞳,四目相对,皆平静无波。 北夜可没少见到十二堂的杀手,遍布五国之中,那里都有,死在他手上的杀手不计其数,来收拾他的杀手也不在少数,他曾经见过一个十二堂的终极杀手,武功竟和他不相上下。 北夜多次调查,才知道十二堂的诡波印,并且,他从十二堂内部得知,诡波印只能用噬波水才能看的出来…… 北夜没有把握他是不是十二堂的人,从他身上搜出的利器以及毒药都非凡品,北夜认识藏在他牙齿间的毒药,十二堂专用,且男子的武功不低。 对于十二堂很有兴趣的北夜,愿意拿噬波水来实验,男子到底是不是! 十九查了红花坊那一日,却只查到单澈死亡,尸体已经运到了百月坛。 除了这个十二堂的杀手外,其余皆服毒自尽! 红花坊已被官府查封。 第二日。 夜潇寒的马车缓缓从红花坊前路过,夜潇阳撩起车帘向外看去,红花坊的招牌在太阳地下熠熠生辉,门前一些血迹还没清理干净。 “十二堂的人做事,都这么张扬?”夜潇阳冷笑着讽刺。 夜潇寒抬眸“你怎么知道是十二堂的人?” 夜潇阳神秘的笑笑“你猜!” 淮江醉塌阁,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哪怕是白天,依旧荒淫无度,脂粉的香味缭绕,翠纱薄绸,酒香帐暖,南楠眸色略暗的走进,老鸨忙迎上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身上的脂粉气味不重,倒是有几分风韵的样子。 “爷,您这边坐~~”老鸨殷勤的引路。 “我找青怜!”南楠的声音与这醉塌阁很合,几乎与所有浪荡公子一般,只不过多了几分难以掩盖的冰冷。 老鸨脸色变了变“爷,我们家青言,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南楠丢给她一袋子银锭,老鸨眼疾手快的接住,掂了掂份量,眼神不由得明亮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问我家青怜!” 南楠走上一间阁楼厢房,老鸨随后跟着,南楠止步,转身笑道“青狼!” 老鸨怔了一下,乐呵呵笑道“那爷您在这儿等着,我稍后给您答复!” 南楠关上厢房的门,门很厚,多少也有些隔音的作用,房间里清净了许多,南楠将手中玉簪放在茶桌上…… 有人敲门,很沉重,南楠道“进。” 青言面无表情的推开门,将门锁上,她淡绿色薄纱身影很轻巧,很妖媚…… “属下参见西护法。” 西护法有一个名字,就叫青狼。 青言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眼前人,她的余光却看见了桌子上的玉,她送予张曦兮这个发簪,西护法怕是来兴师问罪的罢。 南楠坐在那里倒茶,茶水的声音落在白瓷杯里,有一点点涟漪的声音,他也自始至终没有看脚下跪着的身影,只是在倒茶。 南楠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地上,放在青言面前,青言认得那双手,她突然抬头,欣喜的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你有话对我说?” 青言一时激动,颤抖的手不小心碰翻了面前地上的茶杯,滚烫的热水与茶叶泼洒了满地,还有碎掉的瓷片! 南楠随意看了一眼碎片,缓缓道“起来吧。” 青言站起身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玉簪。 南楠道“这个还你。” 青言的手指拂上那个玉簪,她的确是想让南楠看见它,想让南楠来看看她。 青言说不出话来。 南楠站起身来,沉声吩咐道“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南护法!”青言喊住了即将要离开的南楠,留住了他的背影。 南楠缓缓转过身来,不等青言说话,他便先开口道“你还在妄想吗?”他声音不大,很平静,平静的就像面前是陌生人,压迫却很大! 青言脸色突然变得死灰,嗤笑讽刺的喊道“为什么西护法能带走张曦兮?” 南楠面无表情的矗立在门前 青言缓缓闭上眼睛,恍若一切幻想在这里碎成泡沫,她扑通一声跪下“属下……知罪!” 南楠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那里。 那一刻,不知怎的,南楠希望青言能追出来…… 庆阳城内,瘟疫不多,只是有几处地方锁着一些沾染上瘟疫的人,其外,大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无所谓玩闹! 陈秋汇报,先走的那一辆空马车,已经遭遇数十次暗杀,空马车的消息不径而走,现在帝都已经在传,说离王殿下失踪了。 夜潇寒不语,夜潇阳越来越搞不懂,夜潇寒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了。 封清陌突然出现在阮珞的窗边,一袭红衣肆虐妖娆,纤细的发丝几缕遮住容貌,他坐在窗户上,白玉的折扇低在脖颈处…… 阮珞忽的抬眸,就看见了他,差点没被吓到。 封清陌轻笑着翻身落入房间,将一块玉镯放在桌子上,“认得它吗?” 阮珞看了看,这块玉镯和在淮江废院摔碎的那块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里面的玫瑰花纹,这个……不是所谓逍遥宫宫主夫人的东西吗? “认得,你送我的聘礼”阮珞越来越鄙视他了,送的东西还来要回去……还真是,无语了。 封清陌将玉镯拿在手中,缓声问“阿珞你看着是不是很像?” “嗯,”本来就是吧? “可是它是假的。”封清陌手一松,那东西摔在地板上,碎掉。 暗卫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霎时间只剩阮珞一人。 暗卫走后,封清陌又突然出现在阮珞的床榻上,一只脚耷拉在地,悠荡的蹭着地面。 “你给了我一个假的玉镯,是不是证明你不舍得给真的,是不是想要,做我的夫人?”封清陌缓缓说着,声音调子拉的长长的,极具诱惑力。 “怎么会是假的?”阮珞问,这个玉镯她是没见过,可是夜潇寒说逍遥宫宫主夫人的玉镯与阮珞摔碎的那个玉镯仅仅只有印记之分,且,阮珞不会认错,镯子一定与那个一样,一模一样! 封清陌呵呵笑了笑“北夜一定不敢承认,他给我的是真的。” 阮珞有些无奈道“那你应该去找阿北。” 封清陌扯了扯嘴角,笑道“阿珞,你如果真的拿不出那个玉镯,那就算你收下了。” “你怎么证明这个镯子是假的?”阮珞看了看地上那摔碎的镯子,简直是粉碎,碎成了玉屑的那种~~ “本尊的玉镯内侧的确有玫瑰印记,但是,本尊的玉镯是认主的……” 第九十六章 螳螂捕蝉 玫瑰印记内却大有乾坤,这一点,估计,也就只有封清陌知道了。 阮珞无奈,“你要是非得说那是假的,我也没办法。”…… “阿珞你是不是和夜潇寒那冰块儿吵架了?”封清陌狐疑的看向她。 “我比较好奇你怎么每次找我都不走大门非得翻窗呢?”阮珞真的比较好奇这个。 “呵呵”封清陌冷笑,“你觉得我走大门能见到你吗?” 阮珞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关押封锁的庆阳瘟疫病人是在一个大院儿内,院子很大,名字就叫隔离院,里面的人看着都不像是有病的,他们就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只不过是活动范围较小而已,外面有一圈庆阳官衙的官兵围首,看样子管理的不错。 但是。 难民就不一样了,整个随州的人纷纷背井离家,医城锁的只出不进,不知烟泸洲与渡平怎么样,庆阳这里满大街都是难民,流离失所的难民。 城门口的官兵拦都拦不住这些纷涌而至的民众,他们多是拖家带口的,庆阳官衙每日三次施粥救助,就那样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庆阳的父母官叫步段耿,在朝廷中颇有好议,说是个清廉如水的好官儿。 朝廷对这次难民的补助和拨款大约到步段耿这里,也剩不了几千两,夜潇寒查了查,这些施粥布饭的银子,都是他自己贴出来的。 街道旁零星四处散落着跟乞丐一般的流民,还有一些来来往往的过路人,小摊小贩上做一些生意…… 一辆普通的马车走在大街上,路上的人都缓缓的挪开了路子。 “哐郎,”一把利剑砍直接断了街边一个小摊贩,青菜撒了一地…… 街道开始有些慌乱,一个男人浑身是血貌似还断了一条腿,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踉踉跄跄的往前挪着,血迹拖拉了一地。 身后小厮一般打扮的几个人手持长剑,恶狠狠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男人一头栽下去,却还缓缓的向前爬,血液流了一路,身后几个小厮面露冷漠的眼神,手一用力,直接一剑穿透他的脚踝,血渗着滴落,男人一声凄厉的喊叫,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街道上的人吓的四散逃落,顷刻间便像是清空了街道一般,唯有那一辆很普通的马车, 马车车辕上灰衣服的车夫面无表情淡定的看着眼前扭曲的人。 那几个小厮只是看了那辆马车一眼,便将地上半死不活的那男人给拖走了。 夜潇寒放下车窗的帘布,夜潇阳倒了一杯茶水“看来,这庆阳,比淮江还乱。” 夜潇寒冷声吩咐道“你下去,跟着他们。” 夜潇阳怒目抬头,却在看向夜潇寒眼神的那一刻噎住了,缓了片刻让自己消消气,然后拿起马车内桌子上的茶杯“我喝完了去。” “现在!” “……”夜潇阳火大,我是你弟弟,不是你属下! 那几个小厮模样的人,做事干净手法利落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根本就没挺过一条街就死掉了,夜潇阳看见那个男人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居然是单澈? 单澈不是已经死在红花坊了吗? 那几个小厮又补了几刀,将尸体顺着一条沟给扔了下去,沟中有不浅的混浊脏水,上面还飘着一些垃圾,一层厚厚的绿藻,腥臭恶心。 那些小厮模样的几个人一刻都没呆,转身走掉,这附近没什么人,连住户都没有,看来这条臭水沟荒无人烟! 他们一走,夜潇阳直接吐了,这味道,呛的他早上吃的饭都能吐出来~~ 夜潇阳记好了位置,转身又跟着那几个小厮,进了一家客栈,龙门客栈! 这名字霸气! 夜潇阳头戴一顶斗笠,黑纱垂到脚踝处,将整个人遮的严密,挺像一个江湖侠客! 几个小厮进了阁楼一间厢房,门口有人守着,夜潇阳没进一步探查,只是在楼下寻了一个位置坐着等,时不时的看一眼那个厢房。 可是一直都没动静,小二端着一个木盘子送来一碗汤水,夜潇阳怔了一下“我没要汤水。” 小二乐呵呵的将汤端上桌子,解释道“这个阁楼那间厢房的爷送予您的,说您一路跟着辛苦了。” 小二指了指夜潇阳一直盯着的那间厢房,夜潇阳脸色变了变,“放这儿吧。” “哦,对了,这位客官,楼上哪位爷让我告诉您,这汤叫翠香。” 小二话音刚落,夜潇阳恶心的就要吐,翠香,是指那条臭水沟吗? 隔着黑纱,只见那汤碗上面,也飘着厚厚一层绿东西,就像臭水沟上面飘的绿藻,偶尔一点香味传来,像极了死尸的腐臭。 夜潇阳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笑着说“谢了……” 小二听声音有些不对劲,“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 小二乐呵呵的给他舀了一碗,夜潇阳淡笑着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那白瓷的小碗落桌之时,夜潇阳身子往后略倾泄,那把锋利的短刀闪着寒光碰到他腹间的衣衫, 夜潇阳霎时间轻笑出声,单手擒住小二拿匕首的那只手,死死的控制住,匕首不前,也退不回去。 小二脸色霎变,眸色变得狠厉,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砸向夜潇阳脑袋,斗笠一下子掉落,黑纱落地! 夜潇阳身子滑进桌子底下,桌子一下炸裂开来,那绿色的汤水洒了一地,夜潇阳的身影只在客栈门前恍了一下,便不见了,小二忙追了出去,客栈有些混乱! 跟着夜潇阳的人数众多,夜潇阳也数不过来到底是有多少,索性夜潇阳轻功不错,甩了他们一大截,那条街有,夜潇阳嘎然止步,抬眸看向眼前,同样的,还是那条街,那条单澈死在小厮手里的那条街。 纷乱的街道还没来得及收拾,流民才刚刚踏进来这里,便又快速的逃离这里…… 前后左右都有人,夜潇阳如困兽一般矗立在街道上,撤去那层黑纱,夜潇阳一袭浅紫色衣袍,带着天生的威严凝视着眼前人。 那些黑衣人以及店小二还有那几个几个小厮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这个人,这个人的眼睛,是紫色的。 怪物~~ 这些人受惊了一般踌躇不前,看夜潇阳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还有些许恐惧。 那个小二颤抖着身子,死死盯着夜潇阳“快,拿下他!” 那些黑衣人略怔了怔,然后不由分说的一齐向前,围攻夜潇阳。 夜潇阳身子腾空,霎时间与他们打了起来,仅十几招,夜潇阳便知不是对手,他们人数众多,夜潇阳只能伺机逃…… 夜潇阳闪身躲过那一掌,抬眸间看见街道拐角处阮珞的身影。 阮珞一惊“夜潇阳?” 十五在她身边,仔细看了看交打的人群,低声道“主子,是夜潇阳!” 看见阮珞让夜潇阳有一刻的分神,黑衣人狠辣的一掌拍在夜潇阳身后,夜潇阳胸腔一阵疼痛,卡在喉咙一口血没吐出来。 黑衣人的长剑眨眼间便到了夜潇阳身前,狠厉的速度能穿透胸腔,一击致命! 铁铸的长剑却在碰到夜潇阳衣衫的那一刻停下了,十五出手霎时间折断了那黑衣人的胳膊。 夜潇阳瞳眸渐暗,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十五与他们周旋也稍废点力气。 “他们,就是他们杀了单公子。”一道男音怒声传遍大街。 瞬时,几十个百月坛的人将街道围住,连带着那些黑衣人以及夜潇阳还有十五与阮珞都被围了进去。 来的都是高手,而且数量真的…… 特么的估计上百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衣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加上小二和那几个小厮模样的杀手,夜潇阳,十五,阮珞。一共三十个! 百月坛也不是混吃混喝的,起码头上顶着魔教的大名,百月坛的人把他们全都给扣上暗杀他们少主单澈的罪名给抓了。 行动力非凡啊。 “是他们吗?”阿诚冷言问道,阿诚是百月坛坛主的贴身护卫。 “是!”他身边一个百姓模样的男子非常肯定的说道。 阿诚看了他们一眼,脸色突然骇然,紫瞳,那人居然是紫色的眼瞳。 夜潇阳狭长的凤目之中,紫色的瞳眸极具诱惑力和恐怖,温润柔和的脸上平静无波,唇边还有一丝血迹。 阿诚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没底,挥手道“带走!” 牢房中…… 阮珞一身淡蓝色衣衫,与这昏暗的牢房有种格格不入的气质,几个黑衣人与她在同一间牢房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夜潇阳昏死过去,估计是刚刚接那一掌的关系,十五在与他把脉。 牢房里很安静,但是偌大的牢房里关着三十个人,那群黑衣人看她们的目光,杀气腾腾。 十五从怀中拿了些丹药给夜潇阳吞下,“小姐,无性命之忧,不过怕是要修养几天。” 阮珞点点头,直接将那群想要吞了她的黑衣人无视的彻底。 十五看他们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却有些紧张,有些害怕,若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若真的与他们打起来,一定会伤到主子的。 事实证明十五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小二上前走了两步,站在那群黑衣人之首,厉声问道“你们是谁?” 阮珞沉默,十五作为一个贴身影卫,清阁血卫,气魄还是有的,他们的淡定看起来特别有底气,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小二迷了迷眼,狐疑的看了看阮珞,有些底气不足的冷声吩咐道“解决他们,我只要留下三具尸体。” 十五心里也没底,护着阮珞,将她退到墙角,阮珞淡淡道“都在牢房里了,你们不忙着自杀还想收拾我们?” …… 用刑逼供的时候你们在想自杀就晚了 第九十七章 不需要证据 那些黑衣人犹豫的互相张望,迟疑着不敢下手,眼前这姑娘一点内力没有,是个吃素的,但是她身边这个护卫,来头不小。 小二也没有催着打,行走江湖的,小心些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场面一时间僵持着! 阿诚命人端来了一杯茶水,谦笑着问道“不知您是!” 北夜抬眸看着眼前这位称职的护卫,阿诚眸中透着精巧与狠厉,也算是个人物。 “魔教暗卫,十九。”北夜手中的木月令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十九就站在他身边,沉默着默认北护法假冒他身份的举动。 做为一个护法,北夜觉得,身份这一块儿上,隐蔽一些比较好,免得招来一堆破事儿。 阿诚敛眸,脸上挂满了虚伪的笑容,抬手抱拳道“十九兄弟,幸会。” 北夜不语。 阿诚略有些尴尬,浅笑着收回手“十九兄弟刚刚说,来要人呢是吧,不知今日所谓误抓的,是哪位?” 十九上前一步,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很普通的护卫,压低了自己戾气,沉声道“女人。”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阿诚的手拂上面前的茶水,腾腾的雾气霎时间就消逝了,凝声道“小王,带她们出来。” “她们涉及杀害少主,不能放!”小王一脸铁色,眸中更多的是坚定,他便是带百月坛的人去围捕的那个男人,小王是单澈身边跟的久的一个奴仆,看起来衷心护主的程度不低。 阿诚的指尖挑拨着杯中的茶叶,面带难色分析道“也是,他们涉及杀害少主,魔教暗卫,放了……怕是有点儿难度~~” “证据。”北夜抬眸,整个大堂中安静的细针落地可闻,唯有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在场人的耳朵里,震慑力颇大“证据呢?” 没证据你在这跟老子扯什么犊子!要不是顾忌百月坛是魔教的,老子能直接抢。北夜在知道教主是被自家人给扣了的时候,火大了! “这不是还没审吗?”小王字字铿锵的反驳。 北夜腾的一声站起来,桌上的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水溅了一地,脆裂的声音伴着怒气充斥着整个大堂“老子问你证据呢?” 在场人身子都震了一下,有些下人腿都在打颤,十九沉默着,对,这才像我们的北护法! 阿诚似乎也很意外北夜会突然发怒,而且怒气还这么大,微怔了一下,紧接着,桌子也断成了两半。 阿诚缓缓站起身来,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不确定的看着眼前人。 “我,我们抓人不需要证据!”小王不知道那里来的底气,竟比阿诚胆子还大。 大堂只沉默了片刻,小王腹中突然横插一把利剑,白光进红血出,小王还未来的及反应,已没了气息~~ 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北夜杀人的过程! 沉寂了片刻,阿诚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十九兄弟别生气,手下人不会说话”他拍了拍手掌,吩咐道“快,去把那些人,三十个,全请来!” 阿诚毫无条件的将那些人交给北夜,北夜说明自己是主子派来查坛主死因的,因为木月令,阿诚就迟疑着也算是信了。 北夜顺道也将夜潇阳给接了回去,并找人通知离王来领人。 据阿诚说,红花坊的那个单澈是假的,是为了引敌人上钩,敌人男扮女装将假单澈杀死于红花坊,不料敌人出门上了一辆不明马车,被救走了。 追查无果,后来真的单澈又莫名失踪,在出现是在那条街上,被小王亲眼看见死于这些黑衣人之手,尸体投入臭河中,打捞无果。 至于百月坛坛主单江明,是消失后直接找到尸体,无处可查,另外,尸体也是从臭河中捞上来的。 北夜沉默了,查起来,貌似还真有些棘手。 夜潇寒面前躺着一具恶心发臭的血尸,恰是从臭河中捞出来单澈的尸体,右脚踝上用剑刺出来的的血洞还在,身上的衣服隐约还看的出来是今天那条街上,单澈身亡时的衣服。 暗卫呈报上来一张折叠的纸,说是从这具尸体身上搜出来的。 这张纸藏在里衣内的一个小竹筒里面,明显被打开过,然后又封了口,封的不严,所以纸张有些潮湿。 纸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一行字“用单澈的脸,死在离王面前。” …… 在看那具血尸,面目全非,那里还能看出来,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第二天突然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传的纷纷嚷嚷,说庆阳出现一个紫瞳的怪物,同时,庆阳隔离区的瘟疫病人加深了病情,开始出现恶心,呕吐,轻微头晕,身体发软,懒得动弹,嗜睡,等等……多重症状! 在加上庆阳两起当街杀人事件,人心惶惶,庆阳本地的平民百姓平日里都闭门不出,流民也聚集扎堆的在一起休息,睡觉。 随州旱灾一直是那种情况,僵持着大旱,灾情不减反重…… 洛疏远突然气势汹汹的撞开了夜潇寒的房门,陈秋拦都没拦住,洛疏远进门劈头盖脸的就吼“你特么是要玩儿死老子啊~~” 洛疏远那个冤啊,他居然被夜潇寒拿去当替身,他在那辆以离王名义去随州的马车上,光刺杀,谋杀,毒杀,不下几十次…… 夜潇寒淡淡抬眸“你不是没死吗?”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洛疏远怒声呵斥,怒目圆睁的像是要把夜潇寒给生吞了。 洛疏远觉得他这辈子,迟早的栽在夜潇寒手里,鬼知道当初自己抽什么风要跟夜潇寒杠上,被动的做替身,暗卫天天守着,做了一个月左右的替身吸引着大批的杀手,好几次差点死掉。 而且还伤的莫名其妙,要不是自己命大,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潇寒淡淡道“你死了,我会给你烧纸的。” 这语气清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洛疏远气结,我欠你的啊? “阿珞呢?”洛疏远没好气的问道,去刺杀他的人有百分之七十都是冲着离王妃去的,可见离王妃这身份是有多招人恨。 夜潇寒抬眸,平静道“在禾院。” 禾院?洛疏远怔了一下。 庆阳寒城禾院,洛疏远在熟悉不过这个名字了,禾院还是从他手上卖出去的一处房产。 不会吧,被阿珞买了? 洛疏远白了他一眼,多想冲上去收拾他一顿,最终还是没这个胆量,他龇牙恨恨道“你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说罢他转身便走。 “站住。”夜潇寒声音不大,却很沉重。 陈秋一把剑横在洛疏远脖子上,不准他在前进一步。 洛疏远几近崩溃的转过身去,看着面前那抹飘逸的黑色的身影是有多生气,“大哥,你到底是要怎样啊……” 夜潇寒缓步走向他身边,距离一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身子,平静的对上他的眼瞳,薄唇轻启,淡定的吐字“你和十二堂是什么关系?” 洛疏远噗嗤一声乐了,但转眼看着夜潇寒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压力巨大,还是一脸正色的回答道“没关系。” 夜潇寒连思考都没有,依旧淡定的吐字“我不信。” “那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洛疏远说的很无奈,他直接忽略了陈秋手上闪着寒光的长剑。 洛疏远的目光不像是在说谎,夜潇寒挑眉,深邃的瞳眸暗不见低,洛疏远猜不到他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青言蒙着面纱突然出现在南楠住的客栈那里,敲了敲南楠的门。 没人回应,青言抬手又止,在门口犹豫着,犹豫着就突然落了泪,许久,她才决定离开。 转身时,突然碰到一个人身上,青言忙低头道歉,南楠看了眼那道浅绿色的素净身影,淡淡道“你找我?” 青言猛地抬头,慌忙去擦眼角的泪,“……嗯!” 南楠抬手推开门“进来吧。” 青言随后跟进去,这个客栈还是那个临江客栈,来往住宿的较多都是生意人,此时正是晚上,人多,出来活动的也多,比较杂乱! 门一关,外面的声音隔绝了一半儿。 “有事?”南楠突然转身,青言慌忙止步,这才没有撞上去。 “我……”青言准备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楠戚眉,平淡的看了她一眼“无事就回去吧。”说罢便转身继续向前走。 青言一怔,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突然就抓住了南楠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南楠脸色变的很不好看,青言直接被震开了,震的手臂发麻~~ 如果突然拉住他手腕的人不是青言的话,恐怕那人的手臂此刻就要废了! 南楠的目光在一次警告了她,在转身,青言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青言第一次敢抱南楠,她觉得好有安全感,手臂环在他的腰间,青言泪如雨下,她的秀发她的泪水贴在南楠脊背上,她抱得紧紧的,就像抱住了全世界那般! 南楠也愣在了那里,他垂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素手,呆愣在那里~~ 青言的泪滴到地板上是有声音的,低沉的抽噎声仿佛受尽了委屈…… 南楠不动身,他想要掰开青言紧紧抱着他的手,却在抬手时,青言哭的像个孩子。 委屈的像个受尽欺负的孩子, 门口的暗卫愕然,南护法和那女子,在干嘛? 第九十八章 流言四起 每一个孩子生来就不是麻木的,但又有谁敢奢望在漫无边际的冰冷黑暗中,遇到温暖,淮江这个地方对于青言来说,和暗殿一样,是一个永远不想回忆的地方。 淮江奴隶市场,三岁那年冬天,她还什么都不懂,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未知,她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她却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那个高大魁梧叫做父亲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将她交给人贩子手上,仅仅换了几张银票~~ 后来,她脖子上套上了铁链,脏兮兮的薄衣衫套在身上还遮不住脚踝,她蜷缩在那根木头桩子下,冻的瑟瑟发抖,她不记的她到底有多冷,不记得到底有多饿,她只知道想死,却又不敢,没有勇气去死。 她每日的饭都是和那一堆孩子中抢来的,那小小的一张饼让她的眼神越来越麻木,哭多了,知道没用了,渐渐的,她就没在哭过。 厚厚的一层雪铺在街道上,人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特别刺耳,一只只脚印在她面前踏过,却从未驻足。 她冻的紫青的小手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她依稀还记得听过父亲对自己说,等姑娘长大了,就送姑娘去读书! “抬起头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她麻木的看向面前,一双黑色的靴子站在她眼前…… 她第一次见南楠是五岁,她与许许多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小姑娘在一起,看着面前那个比自己大几岁,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她从没妄想过离开奴隶市场后她的生活会好转,她对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她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从来不敢有怨言和委屈,也从来不敢哭。 渐渐的,她忘了,自己是个人! 多少次抬头,倒影在她瞳仁里的,就只有黑暗和冰冷,但是她觉得这里很好,起码穿的暖,吃的饱,这就是她曾经,奢求的梦想! 那天她躺在刑房里,闭上眼,疼得不想动,不想呼吸…… 她第二次见到南楠,就是在那时候,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是有温度的,搭在她手腕上,青言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怪怪的却又很亲切,不熟悉却又很奢求。 “疼吗?休息几天吧。”南楠的声音,让青言不敢置信睁开眼睛,温和的声音带着或多或少的关怀,是多少次在梦里曾见过的所谓光芒。 他的指尖真的很温暖,上面的药粉涂在伤口上却很凉…… 第三次见南楠是去梓潼楼的前一天晚上,她去送茶水,她说她不想,他问为什么,她说放不下。 这辈子的命运青言不怨任何人,她唯有此事不甘心,她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胆子去求教主…… 或许青言不知道,她此生至今天,爱上南楠,与他一共才见过三面。 她抱南楠抱的紧紧的,恍若一松手便会失去他,可笑,她又什么时候得到过他! 南楠没有动,站在那里由她抱着哭,直至半夜~~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南楠冰冷的开口问道“够了吗?” 青言说不出话来,只知道南楠背后的衣衫,湿透了。 “放开。”南楠再次开口,房间里已然变成一片寂静! 青言却还死死的抱着,哽咽道“我不敢在奢求,我只想抱着你。” “放开。”南楠的语气很冰冷,很冰冷,像极了那年的大雪!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爱过我?”青言歇斯底里的大喊,多少年来的不甘和恐惧几乎都在强压下释放,她的手臂依然圈禁着南楠。 青言知道,南楠派人监视她,保护她,一步一步都在南楠规划下,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中。 南楠一把扯开她的手,怒声道“够了!” 青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又一次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但伴随着的,是冷笑! 庆阳突然传起一段话,紫瞳妖人现,魔鬼祟世乱,天灾碎人命,皇嗣血脉离,主神应祀祭。 这段话几乎在一夕之间由寒城传遍整个庆阳,并有向外扩散的趋势,比起庆阳,今年之中,淮江县衙父母官李大人无故消逝,帝都皇亲护国公府魏大人举家屠门,瘟疫旱灾…… 这段话的意思是,庆阳出现的紫瞳之人为祸国妖民,驱使天灾瘟疫吞噬人命,城池,皇嗣血脉离,应该祭祀! 紫瞳,指恒王! 夜潇阳。 离,指离王! 夜潇寒。 流言四起于这个民心惶惶的日子,哪怕只有一根救命稻草,也会被牢牢抓住。 而民众乃至于皇家,却无一人知道夜潇寒,究竟在那里! 陈秋汇报,经调查,最近庆阳城内出现不少道士模样的人,而且那些灾民的死亡率一下子高了许多,民众纷纷叫喊,要让离王殿下给个说法。 陈秋说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如果没猜错,帝都那边这时候估计有人在庆祝了吧,也估计有不少人在满世界的找离王。 夜潇寒淡然的烧掉一张纸,“去查毒源,官府施粥。” 能让灾民死亡率变高的,只有下毒,有机会给灾民下毒的,能让灾民心甘喝下去的毒药,就是官府里,一日三餐的粥汤了~ 最后一点纸张在夜潇寒的指尖化为灰烬,低沉的瞳眸中深远如幽潭,充满神秘! 禾院中,夜潇阳一脸愕然,厉声吼道“你说什么?” 陈秋不得不重复一遍“离王殿下要您暂时住在这里,不许离开。” 夜潇阳一脸黑线“为什么?” 陈秋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他,纸上写着那几句流言蜚语,夜潇阳戚眉“怎么回事?”这几句话的矛头直指他与夜潇寒! 陈秋道出事情原委,夜潇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几天,他还是消失的好。 夜潇阳突然很认真的看向陈秋,陈秋怔了一下“恒王殿下还有事吗?” “单澈的尸体被投入了臭河之中,你们去捞吧,说不定还有点儿收获。”夜潇阳至今不理解前后两个单澈到底那个是真的,好吧其实他也不用关心这事儿。 陈秋默然“已经捞了。” 那天不仅夜潇阳去跟踪了,他也去了,尸体投入臭河时,他当时就给捞了~~~ 夜潇阳冷笑…… 第二日早,庆阳官府前围挤了一大群流民,像乞丐一般的流民纷纷嚷嚷的拥挤在那里,众多官差守了一道防守线,官衙大门前支起几张桌子来,一大盆米粥被抬了出来,说是米粥还不如说是清水,里面也就底下沉了一层米而已。 流民一阵骚动,陈秋一身乞丐装,头发乱糟糟的端着个破碗也挤在那里面。 粥和馒头一共两大桶,官差们的手一松,那些人如潮涌一般挤了上来,陈秋脸色黑了大半,他一个习武之人居然挤不过一群乞丐~~~ 他们是有多饿? 陈秋费力抢到一个馒头,粥水是没有了,东西没了,人群也就散了,突然一众官差将这些流民给围了起来,陈秋在内。 流民们脾气还很暴躁,但是一见到官差们手中的剑便止步不前,但是还是乱嚷嚷。 陈秋一恍神,突然有一个流民去抢他的馒头,卧槽,陈秋火大了,手一顺一不小心将那流民的手给掰断了,流民凄厉的一声嚎叫,一下子引来了官差们的注意。 陈秋眸色暗了暗,瞬时低头混入大片流民中不见身影~~ 谁知突然一个官差拿出一副画像来,画轴滚落,画像上真真切切画的是陈秋的模样,官差厉声道“他是我庆阳的重犯,有可能混入流民中隐姓埋名,大家不要慌,一个个检查!” 流民虽然没人敢造次,但是还是有人不满的嘟囔,不知道谁开的头,流民之间竟互相抢起了食物,场面一下子乱糟糟的。 官差控制不了现场有些发怒,暴呵道“都住手,住手!” 那官差突然在人群中认出了陈秋来,慌忙指着大喊“是他,他,抓住他,我要活的……”突然没了声音,他瞳孔猛地放大,呆滞在那里。 流民慌乱的程度已经冲散了官差的包围圈,一哄而散。 那官差正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陈秋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 晚间。 夜潇寒面前放着一碗汤水和一个有些发干的馒头,馒头是陈秋自己抢的,汤水是从难民手里抢的…… “画像?”夜潇寒的手指敲在桌子上,低缓又沉闷! “是!”陈秋也很震惊,他为什么会成为庆阳官府的罪犯? 夜潇寒沉默,陈秋下意识的退身离开了房间,陈秋一走,白子一突然半坐在夜潇寒面前的桌子上,白衣如云雾般不真不实。 夜潇寒身子后躺,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白子一手中的银针搅拌着那碗稀汤水,不久,银针变黑! 白子一轻笑,夜潇寒根本就未抬眼看那根针的变化,面无表情的躺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 “今宵酒醒何处,沉醉不知归路。”程少七手中举着一个白瓷酒杯很潇洒的一口饮下。 东凡一头黑线,白痴玩儿意儿。 城南的小客栈此时人正是多的时候,熙熙攘攘的几桌子上的人围在一起,喧闹纷扰。 “东凡,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特别善良特别有魅力的少年。”程少七一掌拍在东凡后背上,一本正经的说。 “嗯~~”东凡若有其事的夹了一根青菜送进自己口中,随便敷衍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阿珞不喜欢我呢?连南楠都不喜欢我。”程少七说的特别认真。 东凡一下子咬到自己舌头…… 程少七愕然“你怎么了?” 东凡被震惊的不想开口说话,就指了指菜,然后吐出点血来。 程少七霎时间腾的一声站起来,一脸怒气的愤然喊道“都别特么吃了,菜里有毒!” 东凡直接一口茶水吐了他一身! 第九十九章 往死里栽! 程少七诧异的瞅了一眼被东凡吐了一身的茶水,脸色当即又有些不好看,暗卫也有点被惊动,紧张兮兮的现身问道“东护法,您没事儿吧?” 东凡挥手让他们出去,程少七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客栈大堂里面吃饭的人一下子很安静,纷纷注视着东凡与暴躁的程少七,气氛一下子很怪异。 小二抱着木盘子木吶的磨叽过来,结结巴巴的问“这位爷,您,您刚刚说,说什么?” 程少七刚想说话,东凡拽着他衣袍强迫他坐下来,一个眼神让他闭嘴! 小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喏喏道“那,既然爷没事儿,我就退下了。” 大堂里这才恢复了吵吵嚷嚷的模样,东凡淡定扶额,“你刚刚说什么?” 程少七忍气吞声的脱下自己湿了的外套,顺带白了他一眼“菜里有毒。” 东凡无力的扯了扯嘴角“上一句。” “你怎么了?” “在上一句。” “阿南不喜欢我。” 东凡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强装淡定的沉默不语。 程少七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挑眉笑道“唉,你自己媳妇儿跟着北夜出去,你放心啊?” 东凡垂眸看了眼肩膀上那只不安分的手,脸色暗了一大半,阴蛰的问“谁跟你说那是我媳妇儿?” 程少七不安的舔了舔嘴角,不怕死的反驳“不是吗?可是你为什么那样处处保护她,而且,貌似跟你们四个混的还挺好!” 东凡将他的手从肩上拽下来,警告道“以后说话小心点儿。” “唉,你别走啊,你还没说带我下山到底是干什么的!”程少七有点儿炸毛的看着东凡的背影。 程少七腾的一声站起来要去追,一暗卫将他按在凳子上,强迫他老实的坐着,程少七一脸“你好,你很好,你全家都很好”的表情看着那暗卫,咬牙切齿的坐在那里,东凡,你最好别有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 暗卫待他情绪稍稳定了下来,缓缓道“程少爷,今夜请到梓潼楼过夜。” 程少七瞄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子要是不去呢?” 暗卫沉默。 程少七轻戚一声,转过头去倒酒,暗卫毫不犹豫的一掌劈在脑后,瞬时,程少七不醒人事! 夜半,梓潼楼的曲子依然不断,天街夜市的繁华充斥着肆无忌惮的美,妖娆妩媚。 “七七啊,七七!”老鸨拍了拍程少七的背,“七七?” 半晌,程少七还没醒。 老鸨见他没反应,当时便拉着张脸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姐妹们,把这挡门的抬进后院去!” 程少七莫名其妙的昏在她这梓潼楼大门口,这不是吓人吗,真是晦气! 一群胭脂姑娘便涌了上来,拉起程少七,程少七身子一颤,一个激灵脑子醒了过来。 姑娘们被突然醒来的程少七吓到,一失手,摔了他。 程少七一脸懵圈的揉着发痛的后脑勺站起来,看清眼前地方的时候一口气堵在嗓子那里愣是没骂出来。 老鸨也是愣了一下,忙换了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软声讨好的拥上去“七七啊,你可是好久没来啦,我们家小桃可想你了!” 说着,一个粉衣黄衫的女人便羞羞嗒嗒的蹭了上来,程少七心情一下子阴转多云了。 汤水里有少量砒霜,夜潇寒决定,有必要查查这清官步段耿了!至于那陈秋的画像……陈秋作为一个暗卫,被人记住形貌与背影,是很危险的,今天陈秋的通缉令贴满了庆阳,意思就是陈秋在踏出房门一步,便会死无全尸! 夜潇寒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儿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单澈那摊子破事儿,卖给北夜! 第二日早,北夜敲了敲阮珞的房门,却是暗卫开的门,北夜四下没看到阮珞,暗卫解释“小姐今日早上出门了。” “去那儿了?和谁?” “红花坊,与十五。” 红花坊?北夜有点惊讶,转身便要去找她,却迎面碰上神色慌张的十九。 “怎么了?” 十九低声道“十二堂那人招了。” 他是十二堂的终极杀手,代号“花”擅长男女变化,接到的单子是单澈,赏银一千万两,与他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男人,同样是十二堂的终极杀手,代号“风”擅长易容。 花,的任务是杀掉单澈,于是他变成女人那般模样引花花公子单澈上钩,然后将其杀于红花坊,不料逃走时被抓,才知是中了圈套,更离谱的是,那日红花坊在窗边抓他的那个男子,好像也是十二堂的杀手! “那,风呢?”北夜隔着铁栏栅看着昏暗血腥的刑房柱子上,那个代号为花的男人奄奄一息,他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十九缓了缓,脑子里整理下这些东西,接着道“那个在红花坊窗边抓他的那个黑衣男人,就是风。” 北夜淡淡的望了一眼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这意思就是说,花在刺杀单澈的行动中,被风阻止并且追杀? 北夜知道,十二堂的单子是单向的,每一个杀手的行动手段在于自己,目标在于雇主,赏金与十二堂分成是三七开,两道单子与杀手之间,是不会交杂在一起的。 比如说,雇主花几千两银子要十二堂的杀手杀另一位十二堂的挂牌杀手,如果银子够量,那完全是没问题的。 北夜之前,因为执行一次任务,还真在十二堂混过两年,十二堂的保密性真的很强,或许作为一个十二堂的杀手,他知道的还没外人知道的多。 还有一条,就是十二堂的杀手,永远见不到自己每一单生意的雇主! 所以大多数被抓的杀手,就算没自杀,也审不出什么来,最多就只能知道个行动计划。 花之所以知道风,是因为黑衣男人打出穿过他手腕的那根细针,麻醉量大到致死的细针,是风的主要杀人手段,麻醉! 要不是花的身手也非一般人,那根针就足以让他致命。 “那些人呢?”北夜淡淡问,那些从阿诚手里弄到的人,就没一个招的? “他们只说是受命于人,杀单澈,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主子是谁,还有几个自尽的。” 审到这份儿上,能吐出这些东西,还算可以! “小姐,您干嘛来这种地方?”十五汗然问道。 饶是十五知道作为一个暗卫应有的职业素养,知道主子的事儿不能问,但是……他实在是有点崩溃! 十五第一次和阮珞一起出远门,在外面……居然还和自己家教主逛青楼? 十五不淡定了。 阮珞神秘兮兮的扯了一把他的衣袖“闭嘴。” 大白天的红花坊里人不算多,多的是一些听曲子的,喝酒的,会才女的。 阮珞一身米白色衣裙,头发未束,披在脑后,垂在腰间,几缕发丝半遮半掩的遮住脸颊,越发的像一个下凡的仙女,浑身充满干净,未知的神秘。 老鸨迎面走来,笑呵呵的打量着她“姑娘来这里……” 十五阴沉的目光与藏不住的戾气让老鸨自觉的闭上了嘴。 大堂内不少人都在看向阮珞,阮沉声道“我要一间房。” 老鸨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十五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让她不得已指引了一间上房。 阮珞要十五守在外面,但是在这种地方,十五哪敢离开阮珞半步。 “主子您要不要考虑考虑换个地方?”这地方,要是有一点点儿损失,十五有几条命够死啊? 阮珞好商量的语气道“这样吧,你跟我进来!” 说实话,十五也不敢跟她进去,这种地方他跟主子进去,门一关,谁在误会一下,他还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无比纠结。 阮珞见十五突然垂头不吭声了,瞬间觉得这暗卫好……可爱! “十五!” “嗯?”十五条件反射性的抬头“属下在。” “我来这里只是等一个人而已,你在门外守着,没有命令不许进!” “是!”十五还是纳闷儿,不过他只求主子您别出什么事儿就行。 外面大街上的民众突然都拥挤在庆阳官府那里,对于这几天的流言蜚语声称要讨一个说法,步段耿不得已出来和大家见面,官差围成一道防守线,民众的情绪十分高涨,甚至还有那些出言不逊的,说要官府和朝廷把离王交出来! 普通的小小民众,那里来的胆子向朝廷要人? 顾林枫这几天据调查汇报,不仅是庆阳,连带着随州,烟泸等地,以及帝都,宁城,途洲,经调查,天辉一百三十三座大小城池,有四十六座都在闹! 且都是因为瘟疫与旱灾,谣传此瘟疫为祸国之相,九月九日起,来年六月低,天辉将不复存亡! 下至民众,上至文武百官,以及各种寄存在江湖的多方势力,都在喊着皇嗣血脉离,主神应祀祭。 风波四起!这气势,是要把夜潇寒往死里栽啊! 庆阳,寒城午闵府中,夜潇寒静默的在房间里拿毛笔写着字,白衫流衣道不尽风华凌历,与身俱来的王者风范凝结的低压肆无忌惮,他永远是神,冰冷的脸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顾林枫敲了敲门,恭敬低声道“公子,道士来了。” 第一百章 抬头看见夜潇寒 顾林枫敲了敲门,恭敬低声道“公子,平道士来了。” 屋内一片静默,顾林枫垂眸打量了道士一眼,那平道士便是在寒城里散播谣言最厉害的一个,查不出来他叫什么,大家都叫他平道士! 平道士微胖的身躯罩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手拿拂尘长发飘飘,圆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个好人! “进去吧。”顾林枫推开门,平道士笑着鞠躬,顾林枫随他身后一起进去。 门一关,大白天的房间里点着蜡烛,八月份的天气房间里硬是冷的像冰窖! 平道士觉得奇怪,奇怪为何白日点灯,但看着站在那里挥毫弄墨的夜潇寒,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来,明明是文人书生的手笔,墨发三千之下看不清的容颜,掺着无穷的神秘,浑身蕴藏着府敢天下,震慑苍生的君临世间…… 夜潇寒始终不语。 平道士忍不住大胆问道“公子为何白日点灯?” “就像你大白天说鬼话一般。”夜潇寒的声音似是闲聊,可是他的闲聊也并非一般人能承受的。 夜潇寒手中的毛笔停下,抬眸看向平道士,平道士心里不禁漏跳了一拍,双腿都有些发软! “你可认得这个字?”夜潇寒一掌拍向桌面,那半截宣纸凌空而起,一暗卫接住将其举了起来。 半截白色宣纸上,深黑色的墨汁,笔力宛若游龙,融入苍茫沉浮。 纸上写了四个字,魑魅鬼魉! 平道士额头上不由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颤颤巍巍的问“你,你是谁?” 夜潇寒一脚踩上桌子,一手横放于膝上,居高临下冷冰冰的看着他,一阵微风起,发丝逆扬,刀削般的脸颊冰冷若凝霜,他手一挥,那张宣纸赫然燃烧~~ 平道士心下一紧,瞳眸里倒影着那四个字被火苗吞噬,豆大的汗水落地,他扑通一声跪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夜潇寒冷笑“回答我,天灾何以要离王解祸?” 平道士紧张的抹了把汗水,颤声将他那些天天念烂了忽悠人的段子搬出来在念一遍“紫瞳妖人现,魔鬼祟世乱,天灾碎人命,皇嗣血脉离,主神应祀祭,离王乃是天辉苍生之所寄,应平定苍生之祸心,如今天辉民众罪犯上苍,临大祸,系天灾,家园不保,城池央央,血火焚身,民心惶惶,不可终日,实只乃离王能救于水火之中啊~~” 这段话忽悠的顾林枫都以为自己家主子真是神明了,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付出的越大? 说白了不就是要离王去祭祀现身,无异于自杀吗?这段话狠狠的把离王夸了一顿,然后在说让离王去死,死的伟大光荣! 祟世乱你妹!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夜潇寒满含讽刺的笑道“不知平道士可知,紫瞳之人是谁?” 平道士慌忙摇头。 夜潇寒敛眸“这样吧,我有一法子,能引出这所谓的紫瞳妖人。” 平道士疑惑的看向他,夜潇寒沉声道道“我姓午闵,名冥。” 午闵,闵这个姓氏是詞苍西北地区泛滥巫术的一个大片氏族,也有少数午闵姓氏,为道士! 平道士一脸震惊的抬头,他进府时没有注意到府上牌匾,竟是午闵! “魑魅鬼魉横行,平道士又是庆阳众道士之首……” 平道士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 夜潇寒接着道“我算了一下,明日午夜,若平道士信我,约于城西城隍庙,见紫瞳妖人!” 平道士唯诺应下! 顾林枫送平道士出去的时候,平道士还留意了一下那个牌匾,的的确确写着午闵府三个字,平道士吓出一身冷汗。 顾林枫笑着解释道“我家公子向来性情冷淡。” 平道士看向顾林枫,心里砰砰乱跳,“我知晓,知晓!” 平道士一走,顾林枫一头雾水,他作为主子的近身暗卫,什么都不知道,连主子干什么,要什么,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这个午闵府,他也是第一次来…… 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主子叫午闵冥了?好吧,主子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他吩咐人跟踪平道士后,便回了房,午闵府不小,大约有半个离王府那般,他绕了半天才绕回那个房间! 纷扰红楼纱帐中,十五天然呆的站在门口仔细的听着门里面的动静。 阮珞小小的身子躺在椅子上,米白色衣裙垂地,白嫩的小手留着略长的指甲,在檀木的椅子上,莹润如宝! 竹窗微动,阮珞面前的茶杯升起腾腾热气! “教主真是守时!”一道男音似妖魅,整个房间里片刻间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提神醒脑,红色的衣袍曵地,白绒地毯上像洒了一片血! 封清陌狐媚狭长的丹凤眼勾人心魄,他莞尔轻笑如天籁之音,真真似是狐妖转世般! “教主,莫非,你回心转意想要嫁给我了?”封清陌死不要脸的蹭了上去,他的衣袍都碰上了阮珞的胳膊…… 阮珞:“滚。” 封清陌:“……那你找我干嘛?” “我要一点热血散。”阮珞一本正经道。 封清陌脸色沉了沉“教主你不会是想白拿的吧?” “不。”阮珞斩钉截铁的对上他的目光,虽然有那么一瞬想流鼻血,但是比起自己家王爷,阮珞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 于是阮珞沉声道“我黑着拿。” 封清陌怔了一下,有点懵“怎么说?” “啪!”一声响,封清陌瞳孔一缩,整个人懵掉,脑袋一空,瞬间到底不起…… “十五!”阮珞喊了一声,十五紧张的直接将门撞开了,然后就看到封清陌昏在地上! 十五忐忑不安的一头雾水。 “搜身!” “是!” …… 十五果然从封清陌身上搜到了热血毒,他比较好奇教主怎么知道他身上有毒药? 阮珞收好热血散缓缓打开房门“他估计今晚就会醒,我们回去吧……” 十五默默的看了眼地上仍旧不醒人事的封清陌,忍不住默哀几秒,转身离开! 阮珞还未踏出那间房门,却抬头看见夜潇寒…… 夜潇寒阴沉的脸色简直就能冻结一切啊,分分钟要把红花坊拆掉啊…… 程少七在这里住了一天了,除了魔教的暗卫时时刻刻盯着他,他也没发现那里不正常啊~~ 只是这天梓潼楼里来了个花魁,叫霓裳,丰姿绰约如风中火红色大朵妖冶的黎骨花,飒爽洒脱又缠蔓绕藤,又像是浴火重生的玫瑰…… 这种非凡品的东西,是在程少七的食物范围内! 这姑娘的今夜,可是第一夜! 秉承谁钱多谁先得的青楼规矩今夜却改了,改成姑娘自己选! 当晚梓潼楼的场景可是我要把楼给挤炸了啊,熙攘人群连落脚地都没有,人挤人的都来一睹霓裳之风采! 程少七毕竟是混这一行的,当然知道怎么才能要到这种清高又漂亮的姑娘! 场中一片喧闹,那姑娘穿深蓝色长裙,裙边火红色薄纱曵地,发丝高挽流苏垂肩,额头一点血玫花瓣,眸中一颦如滔滔波浪! 红楼漫天飞舞桃花瓣…… 程少七浅笑着勾唇,迎面那姑娘衣袖中红色长缎缚绕他的腰…… 霓裳,好一个霓裳…… 醉窝高床之上,程少七看着面前这姑娘,倒退着退到床边,一下子躺了下去。 程少七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手上却将那姑娘的衣衫退到一半,她裸露着的白瓷般细腻的肌肤,程少七唇角微微勾起…… 屋顶上上看的清清楚楚的某魔教暗卫甲闷声道“要不要让他吃?” 暗卫乙冷笑“怕他咽不下。” 房中燃烧着一些香料,淡淡的醉人的香气,那姑娘的衣衫褪至脚踝,程少七一把将她捞上床,肆无忌惮的翻滚。 “兹啦~~”一声刺耳的声响,火红色床单扯开一个长长的大口子,程少七喘着粗气…… 某暗卫甲若无其事道“猜他吃到没?” 猜个蛋啊~~救命啊~~~~ 程少七竭力控制光着身子伏在他身上那姑娘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歇斯底里的吼“姑娘,你冷静啊~” 暗卫乙揭开屋顶上一个瓦片“我们要不要下去?” 暗卫甲笑道“在等等,说不定是吃到了。” 那匕首倒影着姑娘面无表情的瞳孔,程少七侧脸,匕首削断他一撮发丝,东凡,老子跟你没完! 姑娘的狠辣与美人计明显是经过培训的暗探,可恨的是那姑娘光着身子坐在自己身上,程少七表示压力很大啊~~ 妈蛋,你们暗卫死哪儿了? “救命啊~~~”程少七身子越来越无力,四肢越来越不受控制,只剩最后一点意识躲着姑娘手里的刀,喊救命了。 “砰,”一声响! 暗卫甲终于肯下来了! 程少七被暗卫从床里衣衫不整的捞出来,那姑娘毫无防备的怔在那里,下一刻她便将长缎裹在身上,遮了个严实,持剑跃下床! 程少七一头栽在暗卫身上,昏迷之前愤愤不平的怒声喊了一句“东凡,我x你大爷的!你特么居然拿我钓鱼……” 那姑娘知是个圈套,想要自杀,不过暗卫比她快,封了穴道直接带了回去! 第一百零一章 恒王是妖 十五只知道今日离王殿下和教主在一间房子里呆了一下午,北夜一脸纠结的表情“然后呢?” “然后就只有教主一个人出来了。”十五还小,十五什么都不知道。 “夜潇寒呢?” “不知道。” 北夜略有些着急的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没有。”那时候离王殿下看他的眼神儿都能拆了他,老老实实在门外守着,他哪敢偷听? 貌似忘了点什么,忘了点什么…… 封清陌呢? 十九敲了敲门,闷声问道“北护法,有西瓜吗?” “没有。” “有银子吗?” “要多少?” “买个西瓜就够了……” 北夜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时候大街上就算有,那也早就收摊了“教主要的?” “嗯!”十九点了点头,又接着犹豫说道“离王……和教主在一起!” 北夜一怔“现在?” “嗯!” 某房间内,阮珞半躺在床上,夜潇寒沉着脸坐在她身边,“你为什么要来庆阳?”夜潇寒不满道。 阮珞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和他背靠背的坐着,凝重的像在说一件大事儿“因为你来了啊!” 他们两个要强的家伙,明知是误会还不要见面,暗地里寸步不离的盯着也不要见面。 今日暗卫汇报说阮珞独自进了红花坊一间厢房里,说是等人,然后夜潇寒就不淡定了,所以阮珞开门时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他! 更让夜潇寒不淡定的是地上衣衫凌乱的封清陌,衣。衫。凌。乱。那一刻他才知道对于阮珞这么放着不管是有多危险! 好在只是迷昏了搜身而已。 阮珞轻笑“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夜潇寒的手指微动,触到她的发丝微凉“全世界都是你的,你,是我的。”他的声音永远那样冰冷,从未变过调子…… 北夜忽然敲了敲锁着的门“我可以进去吗?” 夜潇寒眯了眯眼,扯了扯嘴角不经意划过一丝冷笑! “啊~~”房间里阮珞一声莫名其妙的喊伴随着一阵床的响声! 北夜敲门的手瞬间石化,整个人好似丢了魂儿! 这边西辰和张曦兮,行至天辉边境,夜色已经泼浓了,他俩才勉强找到一个小客栈,不算太亮的昏黄的灯,店内寥寥几人,张曦兮累的一进屋子便趴在桌子上跟死人一样懒得动弹,西辰缓步走进来,问道“你吃什么?” “随便!”张曦兮现在想赶紧吃饭,吃完饭睡觉! 店中小二忙迎了上来“爷,我们小店有新推出的时令蔬菜……” “随便,随便!”西辰也懒得说话! “好嘞,那爷您稍等!” “唉,等等,”西辰喊住了他,吩咐道“要两间房,等会儿把饭菜送到房里。” 小二怔了一下,随即一脸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能住的客房就只有一间了。” 西辰愕然,的确,这个客栈是有点儿……破! 一间? 张曦兮腾的一声站起来,满不在乎道“一间就一间吧,我俩夫妻,等会儿把饭菜送房里。” 小二打量了一眼,乐呵呵的将张曦兮引进阁楼上,只剩西辰一人呆在那里,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夫妻…… 因为嫌麻烦,西辰与张曦兮俩人独自走,暗卫将先一步护送周明幽到詞苍,虽然说是二人世界,但是西辰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 算了,随便! 西辰端着一壶水推开客房门,一眼便看见张曦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饿了吗?” 张曦兮挑眉看了看西辰,闷声道“我不想喝水” 西辰寻了个地方自己坐下,“没说让你喝。” “我想吃肉。”张曦兮握着拳头砸着床铺不满的喊“西辰,我要吃肉~~” 西辰腾出一只手臂来伸了出去,默默道“咬吧。” …… “吱牙~”门被推开! 小二将一盘盘菜上桌,张曦兮如狼似虎般跑过去,恶狼一般。 小二轻笑道“姑娘这是一路从西来的吧,这里往西有几百里地都是荒地,没有食物,难怪姑娘饿成这样。” 张曦兮的确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西辰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你们这是去詞苍吧,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詞苍国境现在严查天辉民众,说是不许入境。”小二有些惋惜着说。 “为什么?”西辰纳闷儿的问,詞苍居然敢公开拒绝天辉往来,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想死了? 小二是个爱热闹的人,见他们有兴趣,便说了起来。 “如今天辉随州那些地方瘟疫横行霸道,都说天辉从今年九月九到来年六月底,离王若不出面以血祭神赎罪,怕是天辉要亡国啊~~” “噗~”张曦兮一口米饭喷出来一下子卡住嗓子,使劲儿的咳,西辰无奈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 小二一脸愕然,这姑娘吃的太快了罢。 西辰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不由得问小二“为什么要离王血祭?” “听说,离王本事大着呢,这些年天辉可没少见血,非得离王才能震慑妖魔鬼祟,平息天谴之怒。”小二说的还蛮像回事儿。 西辰汗然,这几天北夜也没给他送过书信之类的,怎么转眼间事情变这样了? 张曦兮好不容易顺了气,哈哈笑道“这你们也信?” “唉,姑娘,可不能这样说,都说庆阳还有烟泸洲,渡平那几处地方,出现了墨发白衣,晚间出行喝血杀人的紫瞳妖怪……” 西辰默,张曦兮笑得更厉害了。 “那为什么詞苍不让进?”西辰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一向没有听下去的兴致,反倒是张曦兮,她给当成笑话听了。 小二兴致勃勃道“怕瘟疫传染呗,还怕妖魔渡过去,封锁的可严实了,我还听前几天来的那道士说,离王跑了,失踪了……” ……西辰觉得没有听下去的必要,挥手让他离开,小二笑着就出了门。 小二一走,张曦兮哈哈笑道“恒王殿下好可怜。” 中个毒都能被说成妖怪!哈哈哈~~ 饭后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面前,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张曦兮大气的将床铺分给西辰一半“没事儿,我们只睡在一起,我不碰你。” …… 西辰默默看了半晌,悠悠道“我睡屋顶吧。” “回来。” 西辰迈出去的腿又卡在那里。 张曦兮一挥手将门关上,豪爽道“我说了我不会碰你,你怕什么?” 西辰从来没有认为张曦兮是一个姑娘,那是一个女汉子! 西辰第一次和女人在一张床上睡觉,虽然是合衣睡,他也是男人啊~~一姑娘在自己身边匀和着气息睡的香甜,作为男人,西辰觉得自己定力真的是登峰造极了。 那夜西辰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偷偷入境,进入詞苍后就有客栈住了。 詞苍帝都在正中,不过边境离天山不远,大概三四天的路程。 第二天一大早,夜潇寒是从阮珞房门里出来的,阮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喊?为什么要摇床? 北夜那种活剐人的眼光着实吓人…… 十九抱着一个西瓜敲了敲阮珞的门,却许久没人开门,里面人没醒? 过了一段时间十九又过来敲门,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十九脑子一震,貌似,好像,昨天,主子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十九木吶的上下扫了一眼阮珞,完好如初那里都没伤口的啊,“教主,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血味?” 阮珞脸色霎时间红了下来,“这个……这个,我也不明白!”每月都有一次,阮珞至今不明白那个到底是什么! 十九也不在多问,只是道“教主您没事儿就好。” 夜潇寒并没有离开禾院,转身间他去见了夜潇阳,夜潇阳几乎是睁眼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冰块儿! 夜潇阳却转身便睡。 夜潇寒冷冷道“今日午夜,随我去一个地方。” 夜潇阳小孩儿闹脾气一般“不去” 夜潇寒垂眸,转身便走,夜潇阳却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去!” “晚上顾林枫会来接你” “你等等。” 夜潇寒止步 “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小珞和好了?” 夜潇寒冷冷的嗯了一声,推开门便不见了。 夜潇阳转身又躺在那里睡觉! 北夜一脸正色的问阮珞“教主,你老实告诉我,昨夜夜潇寒对你做什么了?” 阮珞抱着半个西瓜,嘴里含着勺子呆萌的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没做什么啊。” “没有……吗?”北夜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阮珞说…… 阮珞舀了一勺西瓜含在嘴里嚼了嚼“真的没有。” 北夜心悸的凝重问“那您昨晚喊什么?”其实北夜昨晚想直接冲进去的,但是……但是……他不敢,在说了,要是真闯,他也不一定闯的进去,十五和十九联手,他还不一定打的过! 阮珞轻笑道“哦,那个啊~~夜潇寒让我喊的,说是喊给你听的……” 北夜再次石化,夜潇寒你丫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玩儿? 第一百零二章 一问三不知 北夜再次石化,夜潇寒你丫是不是觉得这样好玩儿? 阮珞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你刚刚紧张什么?” “我有紧张吗?”北夜冷笑。 阮珞腾出一只手来拿出自己手帕,抬手给他擦了擦汗“你看!” ……北夜悻悻解释道“我刚刚一路跑来,累的了。” 进了詞苍国境,西辰身边就开始有了天山的暗卫,并且,张曦兮能明显感觉到,周边无时无刻都存在着危险的气息。 詞苍一处小客栈里,一路奔波着实挺累,西辰决定在这儿休息两三天,张曦兮在房间里折叠衣物,一件紫色外套抖落开来,掉下一件信封,张曦兮不禁纳闷儿,那件信封的模样是自己家常用的一种。 白色的信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一段话,从字迹就能看出来是张山写的,这套衣服貌似从家里出来到现在就没穿过…… “黎宁,你可以不负家业,不承重任的离开,但是你自己行走江湖千万记得要小心,爹已经把和方家的婚约取消了,你娘亲死的早,我也管不住你…………” 张曦兮汗然,好吧,她这个爹,的确伤感废话比较多了点。 “那个叫阿西的孩子,爹劝告你一句,他们不简单……” 洋洋撒撒一大页纸,道不尽老人的心酸泪啊,张曦兮都看的泪眼迷蒙了,自己的老爹虽然霸道嚣张不靠谱,但好歹是亲老爹不是! 信封末尾有句话,让张曦兮遍访名医,为张之千看病,张之千毕竟是张家独苗…… 张曦兮挑眉,西辰恰好推门进来,看见她傻傻的站在床边,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收拾好了没?我们在这儿住两天缓缓,你也累了!” 张曦兮收拾好纸张,转身问道“青柯说千儿没事儿不是?” 西辰一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张曦兮手上衣服一丢,坐在西辰对面,一脸正色的问“我要是就这么跟你跑了,我家怎么办?” 西辰挑眉倒了一杯茶水,“我可没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曦兮瞪大了眼睛“你一直在调查?” “当初我发现途洲方家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奇怪,深入调查后才发现你爹在你失踪后已经把婚约取消了,至于张之千~~” 西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信封还是很熟悉的颜色,是家里寄出来的。 “这封信十几天前就被送到了詞苍我的暗卫手里,不过今天才转交给我。”西辰将信递过去,张曦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西辰轻笑“怎么,还不相信我?” 张曦兮确定信封没被拆过,西辰淡淡的喝了口茶水。 信上写着张之千的病状,张之千底子本来就好,恢复的不错,张山问张曦兮现在在那儿,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家,有没有被欺负,又是罗罗索索一大张纸。 像西辰这种能被称之为护法的人,拆个信封还能被别人发现那他就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西辰厚着脸皮笑道“我知道你很关心你家里,我也很关心啊~”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我怎么觉得这几天,危险的气息特别重!” 西辰点点头,吩咐道“詞苍境内,换句话说我们很不安全,你记住你身边有四名暗卫,楼下茶水什么的不能乱喝,饭菜暗卫会送进来,小二送的不能吃,不要乱跑,过两天我们就去天山!” “为什么不早点去?”张曦兮纳闷儿,既然这里不安全,那为什么不换一个安全的地方。 西辰扯了扯唇角,一本正经的吃了口糕点喝了口茶水,“因为我累。” 程少七站在门前,暗卫拦着不许进,程少七那个火大啊,腰中长剑一拔,一阵剑气凌然,东宫大门毁了一半! 因着魔教将近一半的人都认识程少七,也没下重手,只是拦着! 程少七那劲头差点没毁了半个东宫…… 直到东凡整个人如冰窖一般出现在眼前,程少七不由分说的拿剑指着他“我x你大爷啊,东哥,你居然拿我钓鱼……” 东凡看了眼被他毁的差不多的门和少数建筑,冷笑道“你这不是恢复的不错吗?都能拆房子了。” 东凡要抓一个青楼妓女,霓裳这个女人曾在梓潼楼杀害过少数江湖侠客,且搜集过大量魔教消息,东凡盯了她一段时间,她之前一直在梓潼楼做艺妓,东凡就让程少七住在那里,反正程少七也是混那里的,霓裳见程少七身边有魔教的暗卫,当晚便果断心急的改行接客,锁定程少七为目标…… 然后程少七就成了钓鱼的鱼饵! 程少七不仅什么都没吃到,还闻了一脑子那方面的**! “呵呵”程少七果断道“我要离开这里。” 这辈子他都不要住在魔教,不要认识魔教这帮人,不要在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他们太…… 东凡淡淡道“不行,你走了我没法儿跟南楠交代!” 难道你拿我钓鱼你就能跟南楠交代了吗?程少七吼道“我要保障我的人身自由和安全。” 东凡点点头“可以。”锁在暗殿里绝对安全。 程少七觉得自己特么没出息“我不住魔教,我换个地方住,你爱怎么监视怎么监视成吗?” “你要住哪儿?” “天街!” 东凡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你,不过,在此之前……” 程少七脸色瞬时黑了一半“怎么了?” “你乱闯东宫这事儿~~” “你就当是南楠闯的。” “……”貌似这家伙还闯过南宫! 北夜问阿诚十二堂杀手的事,阿诚如实回答他的确重金聘请过一个代号为风的金牌杀手! 事情有点儿棘手,凡经手十二堂的生意,你查个毛线啊~~ 北夜脑子有点儿乱“那个坛主单什么明为什么消失?” 阿诚咬唇提醒道,“坛主单江明。” “单江明,好好的怎么会消失,消失前呢,你们当奴才的没看住?” 阿诚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坛主不让跟,后来就消失了。” “……” 北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特么的还不如直接换一个堂主来的直接! 北夜接着问“单澈的尸体有没有捞?” “没捞到”阿诚实话说道。 北夜突然转身看向这个阿诚,“单江明的贴身护卫?” “是!” “有多贴身?” “寸步不离” “说一下你主子消失那天发生了什么?” “坛主只是要出门见一个朋友,在叶家酒楼,我等一律不准追随,事后便一去不回,后来在臭河附近,发现了坛主的尸身,身上无一伤口,死因不明。” “见什么朋友?” “不知道。” “叶家酒楼没有去查吗?” “酒楼掌柜的说当天并没有看见坛主进门。” “失踪距离发现尸体的时间?” “三天。” “单江明身在庆阳的朋友有几个?” “不知道” 阿诚顿了顿,又说道“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北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猜!” 阿诚沉默。 单江明的尸体摆放在灵堂里还未下葬,北夜见了他的尸体,毫发无损就是没气儿了,阿诚就是一问三不知! 郁闷…… 傍晚城西城隍庙那里,慌乱的杂草中紧挨着一片树林,枝叶茂密,大白天看都很阴森的一片树林。 一个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城隍庙摊在那一片半人高的荒草之中,夕阳斜下,阮珞坐在那残垣上,手里拿了根枝条,划拉着脚下的杂草。 余晖能给人一种普渡众生的光圈,就像看见了仙女一般,阮珞依旧的蓝色纱裙,小胳膊小腿的坐在那里,明眸皓齿,白皙玉骨! 夜潇阳看着看着,就那么一直看着,傻愣愣的看着。 一旁安静侧立的十五都要看不下去了,顾林枫更是看不下去了,偏偏阮珞还很淡定。 “夜潇寒什么时候来?”阮珞问顾林枫。 顾林枫看了看天色,“快了。” “到底要干什么?”夜潇阳不满的问。 顾林枫抬眸,凝重的看了看夜潇阳煞是灼眼的紫色瞳眸,“恒王殿下稍安勿躁……” 阮珞突然起身落地“我离开一下,一会儿回来。”说罢便要走。 顾林枫怔了一下“王妃娘娘,您去那儿?”顾林枫现在无端的对于王妃这两个字有惧意,四十板子打在身上现在还疼着…… 夜潇阳抬眸问道“小珞,你去那儿?” 阮珞老神在在的笑了笑“你猜!” …… 夜潇阳白了顾林枫一眼,疑惑问“为什么把小珞也接来?”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你就知道等! 夜色降临,周遭黑漆漆的一片,夜潇阳额上青筋暴跳,一只鬼都没来,正要问,夜潇寒清冷的声音响起“阿珞呢?” 夜潇阳悻悻道“大教主有事离开了,你到底要干嘛?” “今夜你只需要坐在这里。”说罢夜潇寒抬眸看向顾林枫。 “平道士集结了庆阳百分之六十的道士前来。” 夜潇寒冷笑,继而又对夜潇阳道“记住,这百分之六十,一个都不能活。” 夜潇阳点点头“没问题。” 十五一脸镇定的表情,却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教主,您,就是为了这个?” “嗯,对啊。”阮珞抬眸看向那个果子树,幽林深处有一颗结着紫色果子的矮树,估计是刚刚来的时候恰好被阮珞看到了。 紫色的果子大概有拳头那样大,分散在树上各个地方,夜黑了看不见,但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第一百零三章 吞噬的血 紫色的果子大概有拳头那样大,分散在树上各个地方,夜黑了看不见,但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十五摘了一个,月光不太亮,模模糊糊能看见那巴掌大圆润的果子,“主子,这能吃吗?” 阮珞拿起来闻了闻,淡淡道“这个不是吃的。” 十五一头雾水的又摘了一个“那是干嘛的?” “下药制毒的。” 十五一怔,又凑在鼻尖上闻了闻,有一种淡淡的果子的清香,很纯正的香气四溢,味道越来越浓,脑子越来越清醒,用来提神醒脑挺好的。 阮珞看了看泼浓的天色,远处有一些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无奈道“十五,你记住这个地方,我们明天在来吧!” “是!” 前半夜,平道士果然带了一大批人,那些人都身着道士衣服,举着火把希希疏疏的缓缓靠近城隍庙,夜潇阳眯着紫色瞳眸淡然看着越靠越近的光亮,顾林枫在一旁隐去了身形,夜潇寒坐在城隍庙内,安静的等待着。 那批光亮还没来,一道黑影掠过,十五落地! 阮珞进了城隍庙内,破落的庙院里有一个残破的石桌,月光哗然,阴沉的像鬼宅一般,夜潇寒不禁问道“你去了那里?” 阮珞将从封清陌身上拿到的一包热血散放在桌子上,幽幽道“我刚刚见到了紫榄果!” 夜潇寒敛眸,疑惑问道“干什么用的?” 阮珞笑道“用来制药的,不过……” 夜潇寒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土蛊的味道”阮珞拆开那包热血散,月光恰好亮了起来,照在桌面上,红色的药粉摊在那白纸上。 夜潇寒浅笑“你是打算让我吃下去吗?” 阮珞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不,我需要你的一点血……” “啊~~”外面一声大喊~ 夜潇寒眸色沉了沉。 外面将近几百个道士葬身与夜潇阳手下,紫瞳白衣黑发,浑身沾染血迹,顾林枫事先布置好潜伏的暗卫也在无声无息的杀掉那些道士,有许多道士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已经倒地不起,夜色泼浓这里片刻间成为乱葬岗! 十五眸色黯淡冰凉的看着,不由开口道“你们挺狠的,下手不比魔教差!” 顾林枫在他身旁站着,一语不发。 那些道士均是脖子间一道血迹,直接封侯毙命的,霎时间,只剩下平道士一人,颤颤巍巍的手持拂尘,吓得六神无主。 夜潇阳的白衣尽数被染成血色,一阵清风微凉,夜潇阳凌空矗立,阡发衣央翩然,紫瞳赫然恐怖,真真的像是妖一般! 夜潇寒的血滴进那个白瓷瓶中,阮珞封了口,神神秘秘道“我能调配出解你土蛊毒的办法了。” “嗯。”夜潇寒只轻轻应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道士集中到这里杀掉?”阮珞不解的问道,她多少知道这些道士在散播谣言,但是直接杀掉是不是有点太暴力了,难道不该是审吗? 夜潇寒静默的闭上眼“在等等。” 平道士吓得腿软到不敢动,夜潇阳有稍稍的停顿,平道士活活吓晕死过去。 夜潇阳披散着头发,鬼魅一般蹭过来,“小珞,你害怕吗?” 阮珞正视夜潇阳嬉笑道“你现在特别像故事里的鬼。” “你见过这么潇洒的男鬼吗?这下,我算是落实了天辉有妖的传言!”夜潇阳脱下满是血腥的外套,白了夜潇寒一眼,幽幽道“我大概猜到你在打的什么馊主意了。” 夜潇寒不语,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是不是想当着他们的面来消灭我,然后你就是救世主了?”夜潇阳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有底气。 “噗嗤~”阮珞哈哈笑了起来,夜潇寒脸色铁黑铁黑的。 夜潇阳扯了扯嘴角~~ 后半夜时,那些道士的尸体散播出来血的味道隔着大老远都吸引来了许多那些患有瘟疫的人,早上明明还很好的那些病人现在犹如行尸走肉的僵尸一般,大批大批的来! 他们貌似是被吸引来的,是被那些血尸吸引来的。 集结了一大片的血的尸体居然吸引到这些感染瘟疫的人类。 一向镇定的十五被吓到了,顾林枫哪怕事先有准备也是被吓到了,那些暗中大概几十个暗卫也吓到了,夜潇寒不准阮珞出去,夜潇阳在那里更衣清洗血迹。 那些犹如僵尸一般的瘟疫感染病人在撕扯那些尸体,居然在喝血…… 夜里虽看不太清楚,月色朦胧的后半夜,密林之前半人高的荒草之中,他们就像恶鬼一般撕咬着那些尸体,那些约有上百个的瘟疫病人丧心病狂的吞噬血肉…… 场面简直是胆颤心惊! 暗卫悄悄撤离,顾林枫扯了十五一下,他们的夜视力还不错,看的还算清楚,十五脑子早就变成了一团浆糊…… 阮珞忽然抬眸,“毒~~” 阮珞闻到了很浓烈的毒的味道! 夜潇寒缓缓睁开眼睛,凉凉问道“什么毒?” 阮珞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要出去,十五略有些神志不清的拦着她“主子,别出去。” 顾林枫强忍着那种恶心的感觉侧立在夜潇寒身边,夜潇阳见他俩神色都怪怪的,不禁问道“怎么了?” 夜潇寒冷声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阮珞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他能出去,我不能?” “主子,您还是不要出去了。”十五衷心劝道,饶是他定力很强,但是他现在比顾林枫好不到那里去,他也想吐! 很浓的血腥味儿从外面传进来,夜潇阳看了之后脸色灰白的扶着那个破门回来,吐了一地…… 顾林枫快步走去扶着他! 阮珞仍旧一脑袋莫名其妙,外面到底怎么了? 天刚蒙蒙亮,外面血的味道持续了一夜,便渐渐消失了,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阮珞踏出那道破门,蒙蒙亮的天际恰好能看见一切,仍旧是半人高的荒草,空气中有种甜腻的香味,化尸粉的味道。 除了夜潇寒与阮珞外,都见了昨夜这里是有多惊心动魄,估计得几天吃不下去饭。 平道士是唯一一个没有死的,但是他被吓成了疯子,昨夜道士加瘟疫病人加起来,死了将近八百多人。 平道士疯疯癫癫的跑掉,夜潇寒沉默着看着他乱蹦的身影。 沾染在长草上面的大片血迹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静…… 南楠揭开醉塌阁房顶上面的瓦片,看着下面素净的房间中,床上那人睡得香甜,南楠沉声开口“小九!” “属下在。”小九一直在南楠身后,小九是长时间贴身跟着南楠的一个暗卫。 南楠犹豫着扣上那片瓦砾,冷冷问“账目都算清了吧?” “清了。”前段时间淮江的拍卖会场所得的利润等银两先已全部算清! 南楠坐在屋顶上看着蒙蒙亮的天际沉默着点点头。 小九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南护法是不是喜欢青姑娘?” 南楠轻笑“你从那里看出来的?” “您对她挺上心的。”小九本来很单纯的认为南楠对青言是一个主子对自己属下的关心,但是那晚青姑娘在南护法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哭了半夜。 青姑娘好像是头撞在了柱子上,流了好多血,然后南护法明里暗里的关心着伤情。 南楠看向小九,一脸迷茫的问“那里上心了?” 小九怔了一下“您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 小九无奈道“您是不承认吧?” 南楠沉默,“我那里不承认了?” “……”属下错了,属下不该过问那么多~~ 晌午十分,庆阳寒城大街上出现一个疯子,没错那个就是平道士,他疯疯癫癫的宣扬着紫瞳吃人的妖怪,浑身是血的他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庆阳官府那里封锁了隔离院,说是有几百名瘟疫病人无故消失,正在全力调查中。 午闵府后院一间牢房里,夜潇寒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被束缚的人,是吞食死人的瘟疫病人,他紫黑色眼圈深凹,无力的被铁链束缚在柱子上,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那一点点微弱的气息,他浑身上下轻微抽搐! 白子一环绕着他看了一圈,继而看向冷淡的夜潇寒,温和笑道“你还真敢做!” 夜潇寒幽深的瞳眸依旧平静,白皙的手指缓缓揉着太阳穴,冷冷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白子一薄唇轻启“你该去查查步段耿了。” 夜潇寒扔给他一小瓶流红,吩咐道“这人交给你,随你实验,尽快找出病因和解决方法。” 白子一敛眸,看着夜潇寒黑色的衣袍消失在门前,他依然是不染纤尘的谪仙一般,沉默着站在原处,午时强烈的日光照下来,他柔和的像是圣者,整个人都不真实,如雾似幻,手里握着的那瓶暗红色血液,格外突兀。 “为什么陈秋的画像会被通缉?”阮珞一头雾水!!! “是陈秋被通缉,不是画像被通缉!”十五默然解释。 “哦,那为什么啊?”阮珞只是单纯很好奇的问问而已,她在禾院住了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难得她有兴趣问这个!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夜潇寒冰凉的声音无故那样柔和! 第一百零四章 官差搜府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夜潇寒冰凉的声音无故那样柔和! 阮珞回眸见到夜潇寒站在她身后,那一成不变的黑衣是很熟悉的身影。 阮珞的指尖有模有样的搭上夜潇寒的手腕,夜潇寒一只手给她把脉,一只手给自己倒水,午闵府后院的小花园中,小圆石桌旁他俩对坐,夏日晌午的风很热,很安静。 “看出什么了吗?”夜潇寒问道。 阮珞气定神闲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神在在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个算命的。” 夜潇寒瞳眸一亮,抬眸看着面前那个如玉般干净的小丫头,“那,你算出什么了?” “你五行缺教主!”阮珞一本正经的托着下巴,“教主可以解毒。”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抬手拉过她的手臂,拨开半截衣袖来,细细打量着那半截胳膊,似乎在犹豫着从那里下口。 阮珞有一瞬看他的目光愕然,脑子里一闪而过那天她梦中见到的离王府,和离王府中的他。 夜潇寒看出她的不对劲来,松开她的手腕,白皙的指尖拨开杯中的茶叶,蘸湿了指甲,夜潇寒敛眸沉声问道“那天,你梦见什么了?” 阮珞单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玩儿着茶水,犹豫道“你和一个女人,在红床的纱帐里面,没有穿衣服……” 十五表示他还站在身后,他是存在的,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选择无视我! 夜潇寒平静的点点头…… 天辉帝都皇城之中,早朝已经乱成一团,朝中几波势力都持不同意见,纳兰乐坐在垂帘之后,精致的凤眸微闭,扶额揉着太阳穴,一脸的沉闷之色,夜睿人在朝堂心不在,众臣都要在朝堂之中打起来了。 “砰”,一声闷响,纳兰乐一手拍在桌子上腾的一声站起来,怒声呵斥道“够了!” 铁青的脸色阴沉沉的。 大堂瞬时一片安静,夜睿也一下子回了神儿,正了脸色端坐在那里。 侍婢掀起珠帘,纳兰乐缓缓走出,众人都垂头不吭声,夜睿想说些什么,被纳兰乐瞪了一眼便又不敢说话了。 “太皇太后,詞苍不准我天辉人士入境,这是藐视啊~~”一大臣字字铿锵有力的不满这种行为。 “国难当头,离王本是去消灾,但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和逃兵有和无异,置我天辉皇族于何地?应当……” “离王这种举动根本就不配……” “离王或许是有难言之隐……” “……” 那些所谓肱股之臣一言一语的斥责,纳兰乐脑子嗡嗡作响,竟一下子昏在了朝堂之上,夜睿意味深长的看着下面唇枪舌剑的数十个人…… 慈宁宫宇中,侍婢垂下纱帐,太医缓缓站起身来“太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稍加调养休息便好!” 夜睿脸色始终很平静,侍婢将太医带下去开药方,韩月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神色慌张的问“太后怎么样了?” 夜睿平静的看着眼前床上仍在昏睡着的那个女人,淡淡道“母后她没事,”夜睿疲惫的站起身来,看了她一眼“朕累了,先行回去了。” “是!”韩月屈膝行礼。 夜睿一走,韩月掀开纱帐看了看睡着的纳兰乐“太后她怎么样?” 太后身边贴身的丫头恭敬道“多谢月妃娘娘关心,太后娘娘无碍!” “嗯。”韩月转而问道“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韩月平日里与纳兰乐走的不是一般的近,丫头也觉得没什么可瞒的,便如实回答道“今日朝堂之上,众臣都在声讨离王与詞苍,甚至斥责太后当初不该放任离王去赈灾,”丫头戚眉看了看纳兰乐,接着低声说道“现在离王殿下找不到,谣言又传成那样,民心动乱,太后娘娘日夜难眠,也难免累到了!” 韩月眸色暗了暗,日夜难免正常,她要是能睡好觉就不正常了。 纳兰乐身子动了动,丫头忙将她扶起来,韩月倒了一杯茶水送过去,服侍她吞下一颗黑色的药丸。 纳兰乐沉声问道“皇帝呢?” 丫头如实回答“皇上他回去了。” 纳兰乐脸色又黑了几分,韩月轻笑着帮她揉着脑袋,婉转道“太后别担心,不要累着自己,皇上虽年幼,但还是懂事的,刚刚一直在这儿守着您呢。” 韩月的声音婉转甜糯,听着舒服,纳兰乐挥退了一屋子人,抬手拉着韩月的胳膊,要她坐下,韩月生来就像是冰美人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大家风范。 “月妃怎么看这次传言?”纳兰乐凝声询问。 韩月笑着扯了扯被子,关怀道“太后娘娘今日还是多多休息吧。” 纳兰乐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哀家的身体,哀家自己知道。” 韩月手一顿,“是!” 纳兰乐缓缓闭上眼睛,接着问“你猜,离王会在那里?” “臣妾不敢妄加揣测。”韩月的声音虽甜软,但冰凉。 “无碍!”纳兰乐正视她缓声道“哀家已下令,全国搜捕离王,以祭祀天神平息民心。” 韩月敛眸不语。 这些谣言,估计八成都是太后散播出去的! 张曦兮那个呆不住的性子迟早得爆发,然而西辰却正在忙着整理天山那摊子破事儿,植物药材的整理以及数目账本,用途以及运输贩卖,培养所需银两等等,还有天山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周明幽按着名单一个个的解释给他听。 周明幽说的和经调查的基本百分之八十一致,可见他并没有说谎,天山白云堂中,和詞苍皇室走的近的有三个,但是这三个从未经手过药材的运输和销售渠道! 他们三个管的都是收成和仓库还有银两…… 西辰忽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账本对不上!好吧,这绝对很正常,绝对有人中饱私囊啊。 放着这个先不管,西辰大可以把这三个有嫌疑的直接一刀毁了,简单粗暴查也不用查,但是怕打草惊蛇,与皇室明着来往的嫌疑不一定大,就怕有暗着来往的。 詞苍帝要货大可以高价买,他要是真的开口要魔教也不会不卖,但是他玩儿阴的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暗卫突然敲开门,说张姑娘要出门。 西辰脑子一团浆糊,随口道“不准。” “可是张姑娘已经跑了……” “……”西辰抬眸,无奈道“跟着确定安全就行。” “是!” 北夜一脸阴沉的看着午闵府这三个字,顾林枫恰好出门看见他“北……护法?” 北夜额上滑下几条黑线来,冷冷问道“我家小姐呢?” 昨夜就没回家! 顾林枫笑了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北夜眯了眯眼,扯出一丝淡笑,顾林枫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庆阳官府的人呼啦啦的将这个午闵府包围,举着陈秋的画像声称窝藏罪犯要彻查! 顾林枫一脸黑线。 北夜在次咬牙问道“我家小姐呢?” 官府的人鱼贯而入,顾林枫连拦都没法拦,毕竟是官府的,现在在人家地盘上还能怎样?而且,现在陈秋是在庆阳内被通缉,离王殿下是全国通缉! 顾林枫深深的看了一眼北夜,脸上明显写着三个字,算你狠! 夜潇寒的面前突然扑腾着落下一个白色信鸽,恰巧这时外面乱了起来,阮珞纳闷儿“怎么了?” 十五淡淡提醒道“主子,您昨夜没回家。”一点儿消息都没给北护法传,这时候才找来已经是慢的了。 夜潇寒无视那些动静,不慌不忙的拆开鸽子腿上的信封,阮珞忽然一把擒住那个鸽子,夜潇寒抬眸冷声问道“你干嘛?” 阮珞的目光一直在那个白色的鸽子身上…… 十五默然,心碎道“主子……”咱能放过这个鸽子吗? 夜潇寒黑色的眼瞳里划过一丝光亮“你是想要吃了它吧。” “嗯!”某人的爪子还放在那只扑腾的鸽子身上。 …… 奇怪的是官府的那些官差都没有绕到后院,顾林枫忙跑来汇报北夜带官差来的事,说完还补充了一句,院中有阵法他们进不来。 阮珞噗嗤一声笑了,北夜是干嘛的?他要是想,你们这阵法他百分百能破! “轰隆!”外面一声巨响。 夜潇寒周身气势瞬间降到一个点,然后在十五的眼皮子底下,夜潇寒与阮珞突然就,就消失了…… 顾林枫一头雾水的看向十五,十五谦虚笑道“忘了和您说,北护法他,是玩儿阵法的。” 卧槽啊,你们魔教的人无敌了啊! 阮珞有些不安的看向夜潇寒“你要是不让北夜见到我,他能把午闵府拆了的。” 夜潇寒沉默着,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知道陈秋到底在不在午闵府,但是那些官差们并没有搜到,哪怕在阵法被破的前题下,他们连根毛都没搜到,偌大的午闵府连个下人都没有,却很干净。 官差们奇怪之余也不得不离开。 除了看不见的暗卫,整个午闵府北夜只看见了两个人,顾林枫和十五! “教主呢?”北夜看似极其镇定的问,十五明白,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平静的! 顾林枫淡定的看着被毁的差不多的阵法,默默道“我还以为你要拆了这里呢。” 第一百零五章 我们是好人 “教主呢?”北夜果断无视顾林枫。 十五环视了一周,确定看不见教主身影后回答,“不知道”刚刚他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他就不知道了! “王妃娘娘她很安全”顾林枫无奈提醒道。 “你说很安全就很安全啊?跟那个死冰块儿在一起,伤到了你负责啊?啊?” 顾林枫沉默。 十五沉默。 离王殿下拐带自己媳妇儿跑了,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们简直就是人贩子……”北夜不由分说的骂了顾林枫一顿,顾林枫一头黑线。 夜潇寒带着阮珞落在一间客栈门前,夜潇寒像牵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牵着她的手“吃饭!” “可是阿北真的会生气的。” 夜潇寒脸色沉了沉“我也会生气的。” 阮珞手里那只白色的鸽子还在乱扑腾,阮珞被他拉了进去,跟不上他的步子,只能一路小跑“唉,我要吃这个鸽子……” “公子,有人要见您。”暗卫第二次敲房门,西辰头都没抬“进来!” 暗卫脸色稍稍变得有点不对劲儿,门一开,一个女人缓缓走进去。 西辰抬眸,房中只剩下他和面前这个女人,女人身穿红色纱裙,一头如瀑般的长发黏在白皙的肩头,纱裙可以说是衣不蔽体…… 女人如血般莹润的红唇薄如蝉翼,西辰那一刻脑子有点懵“姑娘你是?” 女人咯咯笑着,婉转的声音甜软化人“公子这么快就不认得奴家了?” “我什么时候认识过你?”西辰再三反复确定,的确是不认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的,还有,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脱衣服? “西辰啊,西辰……阿西……”张曦兮扯着嗓门喊着,一路小跑过来,门口守着的暗卫很犹豫该不该拦,但是出于职业操守,他们还是拦了。 张曦兮一愣“干什么?” 暗卫道“还请张姑娘稍等,里面有客人在。” “客人?我刚刚走的时候还没有啊?”张曦兮有些奇怪,西辰那里来的客人? 暗卫如实道“是的,张姑娘走后才来的客人!”不得不说张姑娘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张曦兮忽的闻到了一阵脂粉的香味,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问“里面是不是一个姑娘?” 暗卫默然,却依旧拦着她不许进。 张曦兮脸色霎时间黑了大半,一下子扑上门去要闯,暗卫毫不费力的拦着她,她连门都没有碰到。 张曦兮忽然变脸,说掉泪就掉泪的那种,居然哭了,哭了…… 暗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姑娘你……” 趁这空当张曦兮一下子撞开了门闯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西辰那个木头呆子在看一个女人脱衣服啊脱衣服! “死木头!”张曦兮愤然一声怒喊,不仅到了西辰,还把那女人吓了一跳,外面俩暗卫一头黑线。 西辰一脸震惊,下意识问道“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张曦兮头上都在冒火,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我出去你就能在这儿……在这儿……” “她不就是穿的比我少吗?啊?”张曦兮火大了。 西辰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然后张曦兮就跑了出去,西辰只觉得头懵! “张姑娘。”暗卫一脸无奈的追上去,却不敢抓她。 “你……”张曦兮突然转身,暗卫堪堪止住脚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嘈杂“你,不许跟着我。” 说罢张曦兮转身便走,暗卫依旧抬步跟着。 张曦兮愤然吼道“你,你回去告诉那个死木头,老娘生气了!” “是,不过还是姑娘您自己告诉他吧。” “我偏不!” “你不什么?”西辰凉凉的声音有些焦急。 张曦兮愤怒的看了他一眼,抬手间一掌劈向他,西辰躲了过去,扼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放开。”张曦兮冷声道 “不放!”西辰果断拒绝。 “砰。”张曦兮一脚踢在西辰腿上,西辰没有防备,生生挨了那一脚,张曦兮丝毫不手下留情,脸色铁青铁青的。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张曦兮下手都是动真格的,大街上的人群纷纷避开,某暗卫沉默的站在一旁。 在大街上打起来着实有些显眼,西辰迫于无奈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进一片人少的葡萄林里面。 刚落地张曦兮就甩开他的手,拔剑指着他“你……” 西辰脸色黑了大半,不由得的扯了扯嘴角,“你什么?” “哼!”张曦兮霸气的转身离开“以后不要再来找本姑娘了,本姑娘不认识你!” “站住!”西辰厉声呵斥道。 “你敢吼我?”张曦兮一脸你有本事了的模样瞪着他。“我偏不站住,你能拿我怎么样?” 某暗卫依旧沉默的站在一旁,当做自己是一个隐形人。 西辰无奈解释道“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多稀罕啊,你不认识人家,人家脱衣服给你看,是不是还要准备一张床啊,一张不够两张啊,你有本事全压塌了啊!” 西辰无语凝噎 某暗卫依旧沉默的看着……看着…… “我真的不认识她。”西辰除了解释,就只能解释了。 “呵呵呵”张曦兮冷笑,一脸的鬼才信! “她今天突然来找我,但是之前我真的不认识。”西辰从未感觉到如此无助,不被相信的感觉真的好无奈。 “你……”张曦兮突然看向一旁静默的暗卫,某暗卫一怔。 “西辰和那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是什么关系?”张曦兮厉声问道。 “穿了,就是穿的少!”西辰默然纠正她的口误,张曦兮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张姑娘,西护法和那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没有关系。” 某暗卫如实回答。 “你看,我都说了没有关系。” “没关系人家脱衣服你还看?” “我没看啊。” “你看了” “我真的没看啊。”祖宗啊,我真的没看啊。 “姑娘,撞坏我的葡萄了。”一道略稚嫩的童音无奈的呵斥她。 “老娘就是撞了怎么了?”张曦兮怒声反驳。 突然,张曦兮怔在了那里,面前那个男……孩子,差不多和阮珞一般大,锦衣玉服的一个小公子。 西辰霎时间来到张曦兮身后,看见小公子的样子后,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那小家伙被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从那片低矮的葡萄林中,窜出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来,手持木棍凶巴巴的指着西辰问“你们谁啊?” 张曦兮扯了扯西辰的衣袖让他脸色正常点儿,毕竟人家看着像是不好惹的样子。 张曦兮呵呵笑道“不要这样子嘛,我们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张曦兮忘了,西辰其实也不好惹! “你们打坏了我的葡萄,你们说怎么办?”男孩儿一本正经的凌声问道。 西辰一把把张曦兮扯到身后,“小七!” 某暗卫快步走上跟前,爽快撂给那孩子几块足够买下他这一园子葡萄的银两。 张曦兮愕然看着出手比自己都阔绰的某个叫小七的暗卫! 那男孩儿眸中突然一亮,笑着问“你是张曦兮吧?” 张曦兮有点儿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逃婚了呢。”男孩儿神在在的说道。 张曦兮看向西辰,西辰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我们回家。” “唉,你逃婚不会是为了这个男人吧?”男孩儿略带讽刺的追问 张曦兮彻底不淡定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西辰拉住发怒的张曦兮,示意她不要冲动,低声道“这位,就是你原配丈夫,方家小公子!” …… 方岚! 张曦兮惊出一身冷汗,方岚略委屈道“曦兮,你不要我就是为了这个小兔崽子吗?” …… 张曦兮接腔道“对啊,就是为了这个小兔崽子。” …… “喂,你是谁啊?”小孩轻蔑问道。 “哗~~”一道利刃的光,小七手中的长剑削断了方岚耳畔的发丝,垂落在地,长剑没地半尺深。 西辰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吓得方岚有些腿软,在抬眸面前已经没了人。 阮珞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吃饱了抬眸问“为什么整个天辉都在通缉你?” 夜潇寒面无表情道“我也不知道。” 阮珞放下筷子问道“要你祭天的那个传言,是太后传出来的吧?” 连阮珞都能看出来…… 夜潇寒点点头, 阮珞接着说道“可是瘟疫不是!” 夜潇寒凌然抬眸,冰冷的气息仍然充斥着周围,但在阮珞看来是没有一点杀伤力的“说来听听。” “我在街上见过一些瘟疫病人,他们身上都带有很强烈但是没有杀伤力的毒性,应该是一种叫什么粟的毒,”阮珞黝黑干净的瞳眸看向夜潇寒,“我昨晚闻到了那种毒爆发的味道~~” 夜潇寒轻笑,毫不掩饰的承认她的说法“对啊!” “所以你让那些瘟疫提前爆发是为了看药性到底有多强烈。”阮珞振振有词的说道。 夜潇寒浅笑,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阮珞眯起眼来,弯弯的特别可爱,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在等我接着说下去?” 第一百零六章 粟毒初现 夜潇寒完全没有一点被揭穿的尴尬,而是承认的点点头“那要看你会不会接着说下去了” “你让夜潇阳坐实了紫瞳妖魔的说法,并且找一个疯子散播出去,会让民心更加动乱,而你一直处于消溺的状态,国家找不到你就会产生动乱!” 阮珞说的,恰恰是夜潇寒想的。 夜潇寒好奇的抬手,纤细的指尖停在她的唇上,狭长黝黑的深眸难得有一次欣赏,他开口浅笑“你很聪明。” 阮珞拨开他的手指,郁闷道“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让国家陷入更深一层的动乱?” 夜潇寒的手指转而抚上那只胖胖的鸽子身上“吃饱了吗?” “饱了。” “回家吧。” “好。” 夜潇寒不多说的时候,阮珞从来不多问。 “北护法,这是我家殿下送你的。”顾林枫僵着脸色站在禾院的大堂,面前放着可以装下一个人的大长盒子,可以理解为不像棺材的棺材。 北夜挑眉“什么东西?”说话间北夜已经挑开了盖子,里面躺着一句面目全非肌肤发软发黏的尸体! 这具尸体看起来很恐怖。 北夜危险的瞳眸看向顾林枫,一脸要把你活剐了的意思。 顾林枫淡笑“北护法别生气,这具尸体您认识。” 脸部烂的……认识个蛋! 北夜只觉得早饭都要吐了。 “这具尸体是沉入臭河中单澈的尸体,”顾林枫好心解释道“不过,经查证,这个不是单澈!” 北夜狐疑的打量着这具尸体,好吧,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谁查证他不是单澈?” “离王殿下。”顾林枫面无表情接着说“他是以单澈的脸,死在离王殿下的眼前,为的是引出恒王殿下,从而散播紫瞳妖魔的事实!” 北夜一头雾水。 顾林枫笑道“算了,我知道你也听不懂!”…… “十九,去请阿诚来一趟!”北夜冷冷吩咐道,不懂就不懂,我还懒得问你们那点儿破事儿! 以单澈的脸,死在夜潇寒眼前。 以魔教和夜潇寒的关系,夜潇寒一定会派人跟踪探查,夜潇阳的轻功不错,所以才有了后来夜潇阳的紫色瞳眸在大街上昙花一现了。 所以太后才能散步谣言要离王以身祭天,但是太后并不知道离王与魔教的关系,所以,制造谣言的和散布谣言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层关系无故和魔教扯上了线。 北夜还是不懂,他也不用懂,他只需要知道阿诚在撒谎就够了。 据阿诚所说,死在红花坊的单澈是假的,沉入臭河打捞无果的是真的,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沉入臭河的那个也是假的。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阮珞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大片药材,十五抱着一包果子堆在上面,紫色的圆润的果子滚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教主,您这干嘛呢?”十五看着满桌子的药材一头雾水。 阮珞拿起一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我在调药。” 十五将那些药材整理了一下,惊讶问道“您会调药?” 阮珞自信满满的笑道“不会!” “……” 庆阳官府调查瘟疫病人无故消失的问题三四天都没有结果,上面震怒,要求全庆阳来一次地毯式的排查搜捕,并且一道圣旨下到庆阳,除了搜捕瘟疫病人,搜捕离王。 全国都在地毯式排查,通缉离王的告示贴满了天辉,从帝都宁城途洲等地开始,逐个排查,另外,将军府被软禁了。 将军府可是离王妃的娘家! 安葵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秦王始终没在提过要娶妻的事,将军府被禁,杜高等人不准踏出将军府半步,虎符兵权等也全数没收,如困兽一般封锁了他们。 帝都离王府早已被清空…… 太皇太后不知道那里来的消息,得知离王此去消失是一个人消失,离王妃并没有同去,虽然知道离王妃指的不是安葵,但是太后抓住这个尾巴硬是要将军府交出安葵! 杜高急得团团转,他现在连秦王的面都见不到,消息也传不出去,安葵日夜呆在将军府地窖里。 现在终于拖到了太后要搜将军府的那一天。 太后动真格的要搜,杜高一咬牙,把亲手把安葵送了过去,挺着肚子的安葵步子踏出将军府的那一刻,全城哗然,太后也震惊了。 安葵怀的谁的孩子? 大多数人都以为是离王的孩子,但是太后不傻,离王身边宠着的那个离王妃根本就不是安葵,那安葵怀的谁的孩子? 安葵自己也说孩子是夜潇寒的。 扯淡! 事情犹如轩然大波般再次砸向了本就不太平的天辉,全国境内搜捕离王也不过说说而已,换句话说仅天辉境内皇族动不了的地方就多了去了,比如魔教,逍遥宫,天山,霹雳堂,十二堂,药城…… 这些地方可不是你皇家羽林军说搜就能搜的,说惹就能惹的。 但是太后好像是有目标的,她着重搜捕庆阳!好像知道离王在庆阳一般,庆阳连夜锁城。 九月初,搜捕行动正式开始。 夜里,夜潇寒手中的玻璃瓶子装着整整一瓶的流红,午闵府的后院里面那具干瘪的尸体吊在柴房中无比惊恐。 一切都很安静,九月的晚上微微起了秋风,树叶黄了边锻,池中的水波倒影在墙壁上,层层叠叠。一阵微风打着树叶的几个卷落下,白衣像是轻柔的云缓缓曵地。 “久等了。”白子一的身影霎时间来到夜潇寒眼前,侧立在那具干瘪的尸体上。 “粟毒,本身具有噬波水,黎骨粉与土蛊的特性,主体为高纯度粟丹膏。”白子一的衣袖拂过桌子,上面多了一个小瓶子,月光不太亮,但依然能看到瓶子中透明的蓝色粘稠液体,比水晶还纯粹的液体,比水晶还美丽。 “这个,就是粟毒样品。”白子一柔和的声音没有断过,听着特别舒服,“你可以理解为,这个就是瘟疫的样品。” “从中毒到正常毒发需要半年时间,但是喝下黎骨粉就可以大幅度提前,一小滴粟毒爆发血腥程度可以毁灭一座城,没有解药。” 还记得那夜城隍庙外血腥的那一幕吗?那些瘟疫病人就是喝了黎骨粉提前爆发的,夜潇寒的确胆子很大,他从庆阳官府救济灾民和瘟疫病人的三餐汤水中化验出了轻微黎骨粉的毒,然后对瘟疫病人投入大量黎骨粉,得到了毒性爆发时的药性程度,而这一切仅仅是他的猜测。 夜潇寒将手中流红放于桌子上,拿起那瓶蓝色透明的粘稠液体,高纯度粟毒,“没有解药吗?” “目前没有。” 夜潇寒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白子一看着木桌子上那瓶流红,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禾院牢房中,阿诚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北夜隔着一道木栏栅无奈轻笑“你不说实话让我很难交差啊。” “你如何向我证明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少主?”阿诚字字铿锵有力。 “我的一个朋友捞上来的。”北夜揉着发痛的脑袋,真特么不想管这事儿! “那你的意思是并非你自己亲手捞出来的,臭河之中尸体万千,若是你捞错了呢?”阿诚的声音颇有抵赖的意思。 北夜耐心不大,关了两三天没动手算是忍到极限了,也算是给了机会了吧,你居然敢说冰块儿弄错了?你那里来的胆子说夜潇寒弄错了?冰块儿咬你你信不? “我最后问你一遍,单澈在那儿?”北夜的声音极度不耐烦,大有一种你不说就死无葬身之地的压迫。 “我说了,少主尸沉臭河。” “我,不,信!”北夜眸光划过阿诚,锐利的眼神带着极大的威胁,“你是觉得你经得住调查还是觉得你受的了刑!” 阿诚低沉的瞳眸阴重沉默。 北夜叹了口气,好商量的问“兄弟,别想不开啊,你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告诉我单澈在那儿?” 十九默!我们北护法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北夜淡淡的笑道“有了钱,你女儿也好治病啊,现在瘟疫横行,离王都逃了,国家也乱,有了钱,起码心里踏实,能自保啊。” 北夜说的满带威胁的意味,阿诚陡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阿诚的女儿自小患病,卧床不起,百月坛坛主也曾帮他求医问药却仍无救,可怜那孩子**岁了,都未能开口说话,北夜去见过他的女儿,在庆阳一个很偏远的乡下养着,那小姑娘很漂亮很懂事,就是身子弱,不会说话。 阿诚有些激动“你想对她做什么?” 北夜淡淡道“目前我还没做什么呢,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阿诚敛眸,沉默了半晌“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北夜无奈又强调了一遍“我说了我不信。” 阿诚继而沉默的看着他。 北夜沉声吩咐“十九,打到他说。”北夜真的不是那种说动手就动手的人,他也算是劝过阿诚了,算是给过机会了吧,算是仁至义尽了吧,要是换东凡他们,这时候估计只剩一口气了。 十九默然应到“是!” 第一百零七章 禾院爆炸 天山白云堂没有想象中那样乱,起码西辰去的时候还是很规矩的,莫会虽然是女人,但是她接管周明幽那个烂摊子管理的还算不错。 “小七,小七,七七~~~”白云坛后院客房的走廊里,张曦兮神秘兮兮的拉了拉小七的衣服,小七一怔,停下了脚步,愕然问道“姑娘有事?” 张曦兮一下子圈住他的脖子封了他的哑穴将他拉到一旁。 小七一头雾水。 张曦兮急急忙忙的问“你还记得那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吗?” 小七点点头。 “她到底是谁啊?” 小七默然,姑娘你还记得啊! 张曦兮见小七不说话,略有些生气的问“她到底是谁啊,你说啊,你们不是在调查吗?” 算了,小七干脆自己冲开哑穴,无力的再次证实“姑娘,西护法真的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啊~~~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西辰呢?” “西护法这几天很忙,不过他交代我要好好照顾您,有缺什么的可以和我说……” 张曦兮抬手做了个让他闭嘴的手势,“我问你西辰呢?” “西护法今天去了仓库。” “方岚呢?” “方公子在……”小七恍然大悟的顿了一下“姑娘你问这个干嘛。” “西辰是不是派你去调查方岚了?”张曦兮逮着什么问什么,一脸好奇加刨根问底。 小七苦着脸犹豫道“姑娘你就别问这个了。” 看这模样就是西辰不让他说,张曦兮横眉一立“哼,老娘现在虽然不是张家大小姐,但是也是一代女侠,老娘自己调查!” “姑娘,你不能下山。”小七好心提醒道。 “我偏要下。” “……” “你下什么啊?”西辰有一种面对阮珞的沧桑无力感,他这辈子就接触过两个女人,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最难养,最束手无策的! 小七纳闷的看着一脸心碎的西护法,不是说去仓库查帐,一天都不回来吗? “你不是不回来吗?”张曦兮也好奇,他不是说了今天不在吗? 西辰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抬步离开那里“我忘了个东西!” 张曦兮满眼鄙夷的目光,快步跟了上去问“方岚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他不是在途洲吗,他为什么那么清楚我啊……” 西辰一把推开房间的门,无视她所有的问话,冷声道“进去。” “我偏不进。” 西辰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你不进我进。”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气乎乎的跟进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权利知道……” 西辰倒了杯茶水悠悠道“你不是会去问小七吗?” “小七也不和我说。”张曦兮从未这么愤怒过,她总觉得西辰瞒了她很多很多,不,岂止啊,到现在为止,他除了知道西辰叫西辰,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七默默的帮他们关上门,接着房间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打架的声音…… 西辰:“你不要逼我出手,我……” 张曦兮:“你,你怎样啊,你怎样……” 西辰“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打女……” “砰,啪~~~” 西辰怒吼“不要打啦~~~” 张曦兮一脚踢上去,西辰轻易躲开“死木头,你给老娘听着,老娘今天就偏要下山,偏要去找方岚,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哗!”大门霸气一开,小七一怔,很没节操的笑了。 张曦兮一脸莫名其妙,怒火烧的头上都在冒烟,“你,笑什么?”张曦兮脸上身上的墨水真的很影响市容啊,跟一个发怒炸毛的猫一般。 西辰手里耍着那根毛笔,墨水还在滴着,哈哈笑道“你有本事你顶着这张脸出去!” 张曦兮猛地一转身把小七的剑连带剑稍一起砸了过去,“你无耻!” “我就无耻了怎么了?小七,你今天要是敢放她出去,你就没晚饭吃!” 张曦兮一腔怒火的看着西辰几乎是霎时间消失离开的背影,拳头握的咔咔响~~ 南楠犹豫着是回宁城还是去庆阳,现在外面那么乱,官府天天都在搜查搜查……没完没了的搜查。 客栈里面来往的商人都在说詞苍边界被封锁,不准天辉人士入内,纷纷嚷嚷的无非都是在说瘟疫和离王祭灾的事。 醉塌阁中青言的生活如往常一般,只不过是她每天都会大醉,然后睡一天,晚上在继续喝。 这么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南楠坐在客栈楼下大堂那里等午饭,周边那些人吵吵嚷嚷的让他心烦。 南楠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他决定了,去庆阳,让东凡自己在家呆着守门吧! 小九靠在门框上默默看着南楠在收拾东西,犹豫着问吞吞吐吐道“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南楠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的就别说。” 小九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说了,可能会被罚,如果不说,南护法自己知道了,那更会被罚,那还不如自己说…… 看着小九一脸纠结的模样,南楠突然很好奇,暗卫是不会对自己的主人隐瞒事情的,所以南楠很少见小九纠结。 “青言昨晚……接客了!”小九奉命监视青言,不就是为了保护吗,但是这个保护,仅仅指的是身体上的安全……而已! 南楠手上折叠的衣服抖了抖,然后淡淡道“是吗?” “是的。” 门框突然响了起来,门是开着的,小九下意识的看过去,青言浅笑着站在那里。 “砰!”门突然被关上,下一秒,小九和青言都被拒之门外…… “扑通。”青言突然跪在那里,声音清澈干脆,夹杂着果断,一字一顿道“属下是来请罪的。” 半晌,屋子里一片沉寂,没有声音,南楠没有拒之不见的道理啊~ 小九不知脑子怎么抽了,居然抬手把门推开了,推开了。 青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进去了,门在次被关上,小九懵了,他干了什么?他刚刚干了什么? 南楠东西都收拾好了,青言面无表情道“属下是来请罪的。”南楠淡淡看了看门,和门外小九的身影…… 青言此刻的冷淡完全具备一个杀手该有的眼瞳和平静,南楠也符合一个主人惯有的冰冷和压迫! “免罪!”南楠的声音意外的很轻,青言身上的香味,今天好像重了一些。 南楠忽然有些头晕,轻微的头晕。 青言淡笑着倒了两杯酒,白皙的指尖嵌着蓝瓷的酒杯,淡淡的酒香醉人的香味,不知怎么回事,南楠脑子有点模糊,身体有一种很不正常的反应,青言面无表情的脸颊在他眼里变成某种**~~ 他接过那杯酒,青言抬手喂他喝下,青言的瞳眸是一种死灰,是一种死亡的气息,冰冷的唇齿间,舌头是温热的。 小九忽然发现里面没声音了,有些纳闷,忽然一个暗卫闯进客栈,小九一怔,怎么了? 暗卫本来是在南楠房顶上的,无事他们是不会下来的,见到他们,小九下意识以为里面出事了,当下就要撞门,暗卫却快一步拦着他“不要!” 小九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暗卫甲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小九懵了,愕然惊到了“她怎么敢?” 暗卫甲无奈扶额“还不是你推开的门!” “那~~怎么~怎么办啊?”小九慌的都丢了神儿,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房间里面突然一声闷响,是撕断布条的声音,“怎么办啊?怎么办?” 暗卫甲默默的看了眼门,还真是啊,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到底闯不闯,拦不拦? 房间内,南楠气息紊乱,脑袋发懵眼神飘忽的半拖半抱的将青言扔在床上,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此刻的大脑是一片空白,想要吞了她,身体在微微发红,衣衫松掉的腰带依稀能看见里面的肌肉,青言眼瞳内尽是死亡和燃烧的希望。 青言给南楠下了药! 甜腻的药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盛夏的午后穿的本就薄,青言的衣服被南楠一撤就断,细腻的肌肤见了空气,豆大的汗珠洗尽了铅华,床上的纱帐垂落,衣物散尽一地! 暗卫甲眸色暗了暗,实话道“如果事儿闹大了我们都得死!” 小九心惊肉跳的拦着他冲动的身影,纠结着欲言又止…… 南楠的脑子像是沉水了一般,他的手紧紧的抓住青言白皙的肩头,指腹的力度生生摁出了红印来,青言微微戚眉,下意识的反抗,南楠一口封住她的唇,湿热的气息蔓延,唇齿间撕咬着,软绵绵的黏滑纠缠不清,允吸着要将她吞掉,他的气息强势霸道的包裹着她,沉淀的安全感靠的那么近,从脖颈往下,指尖在白皙的皮肤上烙下深重的印记,摩擦的火焰通红灼胀,南楠整个身体都是灼热的,他模模糊糊的似是呓语“青……青言” 白腻的身段裹着红纱,汗水浸湿了床铺…… 这两个字撞进青言心里,一下子撞落了泪,灼胀的炙热,焰火滚烫,心酸的释放,那一刻她见到了自己所期盼的光明,南楠是爱自己的。 直到里面传出某种声音的时候,小九三魂丢了七魄,房顶上的某暗卫心跳都吓没了。 上午来了一批官府的人来禾院搜了一遍,现在又来,北夜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更不好看了,但是来人是官府的,人家要搜……也只能让他们搜了。 十九还没踏进禾院就知道里面官兵在搜府,第二次了,也不知道要搜几遍。 “人带来了。”十九俯身低声道。 北夜敛眸“知道了。” 阿诚的女儿带来了,但是现在禾院在搜府,也带不进来,只能先放在外面,等这一批搜完了在把人接近来,禾院牢房在后花园阵法之中,而且是地下,隐秘性很好,是搜不到的。 “砰。”忽然一声巨响,北夜眸色忽的凝重,腾的一声站起来,后院爆炸的声音,后院爆炸? 第一百零八章 让我出去。 禾院后院突然一声爆裂声瞬时吸引了众多官兵,庆阳寒城内的官差纷涌而至,北夜呆愣了一瞬间,怎么回事? 几乎是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北夜赶紧跑过去,阮珞在后院,阮珞住在后院。 十五抱着阮珞从里屋走出来,房子等建筑都没有塌,只是浓烟特别大,滚滚的浓烟特别辣,刺眼呛鼻,官差们迅速将那间屋子包围。 见到阮珞无事北夜悬着的心瞬时落了地“怎么回事?” 阮珞的脸跟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还一直干咳嗽,十九忙去找水,可是这么大的烟连火星都没看见,这里……这里是厨房啊! “怎么回事?”北夜怒声问十五,阮珞呛的直掉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儿?”捕头狐疑的看着冒着浓烟的房间,凶巴巴的问。 阮珞喝了口水还被呛到,吐了那捕头一身,捕头脸色当时就黑了大半,北夜将他们无视的彻底,拍了拍阮珞的背“慢点儿。” 浓烟一直很强烈,一个官差眯着眼睛汇报“辣椒粉,锅里……锅里有辣椒粉。” 阮珞在玩儿辣椒粉~~~ 捕头还想在纠缠些什么,突然一人来报,低语说了些什么,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北夜听得一清二楚。 捕头忙撤了官差离开那里,北夜纳闷儿,陈秋被抓了? 人散了以后,浓烟也渐渐消散,北夜一头黑线的看着厨房锅里半锅的辣椒碎末,还有满厨房的辣椒粉“教主,你在干嘛?为什么会爆炸?” 阮珞小脸上脏兮兮的,水蓝的纱裙上也满是尘土,北夜实在看不下去“您先去沐浴更衣吧……” 北夜总觉得阮珞长不大,什么时候能省点儿心啊,十五说他们家大教主要辣椒末来制药,没想到加入紫果之后爆炸了! 北夜无力扶额,他怎么不知道教主会制药,他怎么不知道辣椒还是药…… 陈秋不是被抓,他是被别人举报的,这个人就是洛!疏!远! 陈秋被通缉的理由是杀害官差,按理说应该当庭审判然后关押处理的,可是陈秋却一直没露面,只是官府方面说陈秋已落网而已。 难不成还是步段耿给私压了? 陈秋从未离开过午闵府,顾林枫神色匆匆回午闵府时,夜潇寒却还在淡定的喝茶,搞得顾林枫还以为被抓的不是陈秋。 夜潇寒不慌,顾林枫更没有理由慌,也没理由问,夜潇寒的平静不仅让顾林枫摸不着头脑,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 张曦兮瞅了眼门口站的跟木头一般的小七,不禁抽了抽嘴角,略带撒娇讨好的意味喊道“小七。” 小七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姑娘请您正常说话!” 张曦兮噎了一下,不愧是西辰手下的人,比木头还木头“去端一盆凉水来。” “是!” 张曦兮以为他会去,结果他丫的他居然吩咐别人去,然后自己继续守在门前。 脸上的墨水张曦兮怎么洗都洗不掉,脸色比墨水还墨水,眉目都拧到一块儿了。 “小七,我平时对你怎么样?”张曦兮一本正经的对着门口那身影语重心长道。 门外一片寂静…… 张曦兮厉声呵斥“小七!” 小七颇有磁性的声音沉静道“我在!” “我要出去。” “刚刚西护法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姑娘也听见了,不要为难属下。”小七还真没把握守住张曦兮。 张曦兮找了块面纱蒙上,神秘兮兮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前,某块木头的身影,然后悄悄的打开窗户…… “没关系的,我回来给你带点心吃……”张曦兮一边跟小七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搬小板凳爬窗户。 “姑娘您不用爬窗户,除了我之外这里还有暗卫!”小七的声音慢悠悠的沉淀在张曦兮脑子里,她扒窗户的手一顿,抬头正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 小七在门前浅笑,比起张曦兮,之前他奉命守着教主的时候比这难多了…… 张曦兮脸色一僵,霸道的一甩窗户将它关上,商量道“小七,我回来给你带晚饭。” “姑娘您理解错了。” 张曦兮一怔“怎么说?” “您要是走了我不会仅仅只是没晚饭吃~~”小七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总之今天张曦兮是不能踏出这个门。 张曦兮慷慨道“那你以后的饭我全包了,跟着老娘混比跟着死木头强多了。” ……亲,这不是饭的问题! 张曦兮是个聪明人,但是她很鲁莽,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跟小七打起来。 那扇门已经被张曦兮给一脚踹掉了,小七拦着她不得已打了起来,小七不敢还手,只能防守。 “姑娘,你冷静啊。”小七逃过张曦兮的长剑,周遭落下四五个暗卫都在看着,对,他们只是看着,旁观张曦兮和小七在打架! 张曦兮一剑削下去,小七无奈只能连连躲闪,张曦兮却趁机窜过小七,不过还是被那四五个暗卫给控制住了,压犯人一般押着张曦兮。 小七无奈的走上前“姑娘,可不可以不要为难属下!”往脸上画墨水也没用,看,人家姑娘蒙个面纱照样出门! “啊~~”张曦兮忽然一声喊“疼!” 小七沉了口气,只能让暗卫放开张曦兮,张曦兮揉着自己的胳膊黑着脸,“我真的只是出去一下,然后在西辰回来之前回来好不好?” 鬼才信。 “姑娘请回去” “老娘不回去。” “得罪了。”说罢小七就要一掌劈下去。 “你敢!”张曦兮真是火大了,想她出去闯荡江湖谁能困住她,现在被锁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小七的手掌噶然而止,仍然平静道“请姑娘回去。” “……”无语凝噎。 张曦兮心里恍若一块石头在那里堵着,你越不要她知道她就偏要知道,那种逆反心理简直强大到了极点,本来她对方岚的事没那么上心,现在还真就上心了,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她知道的那么一清二楚,感觉就像脱光了衣服站在那里一般…… 卧槽啊,你们谁敢拦我我跟你们拼命! 张曦兮刷的一转身,眼睛里灼烧的熊熊怒火显而易见,火花都能迸发出来,小七一怔,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张曦兮居然能跟他们拼命…… 小七实在招架不住,又不能伤了她,只能跟着她一起下山,并且立刻找人通知西辰。 阮珞洗了个澡就要出门,北夜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悠悠问道“去那里啊?” 阮珞脚步噶然而止,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脑后还淌着水,笑的极其……虚伪!“阿北,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两天胃口不大,身体很差。” 北夜很诚实的摇摇头。 “阿北我心里不舒服,我想出去散散心。”阮珞立刻换了张愁眉不展的脸色,真的很发愁啊~~ “为什么不舒服?”北夜铁了心了不想让她出去,外面现在太乱,这里又是庆阳,教主还小不懂事,很危险,真是操碎了心啊…… 阮珞抬眸,晶晶亮的瞳眸中写满了无奈和委屈,小眼神儿都能化了人心,却很煞风景的开口道“就是因为你不准我出去我才不舒服!” “……”北夜欲言又止,他就知道…… 阮珞见他有些动摇,便一脸大气凌然你们都放心的表情“十五十九跟着我,保证不少头发不少肉!” 北夜扶额,果断回绝“他俩不靠谱。” 其实不止他俩,所有跟在阮珞身边的暗卫影卫最终都不靠谱,但这绝对不是暗卫的错,阮珞作为耍暗卫的专业户,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们不靠谱那你跟着我。”阮珞有商有量的说,既然他们不靠谱那你一个护法肯定靠谱。 “……您,注意安全!”几经思量过后的北夜还是觉得,十五十九他们,勉强凑合着用吧,大不了在跟几个…… 房间里一片湿腻腥味,乳白色粘稠的液体干涸在床单上,身上,沾染几分血腥,南楠微微抬眸,药性在减退,三个时辰,南楠本身具有非常强的抗毒体性,他也是深入接触过青楼的,多多少少形形**的药品他都碰过,像青言这样大胆的女人,他却是第一次见! 乳腥弥漫着床内,纱帐垂下阻隔了一些,整个房间却都蕴含着弥蒙的味道,焚烧着渐渐清澈的大脑。 南楠的脸色从未如此阴蛰,他垂眸看着那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的红痕和指甲划出的伤口以及某些还残存的感觉,她柔和均匀的呼吸轻软,却无端的压抑着南楠的怒火,面前的这个女人该碎尸万段! 沉默缓慢压抑着暴戾,面无表情的冰冷从始至终。“端盆水来。” 沉闷的敲门声,里面没有回应,小九颤抖的手怯怯的推开半扇门,踏进去时腿僵硬了一半,软的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放下。” 小九差点将那盆水泼洒掉,然后战战兢兢的离开,关上房门,他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青言昨晚没有接客,她这辈子虽身在青楼,却从未沦陷在青楼!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都是偶遇 大街上,张曦兮蒙着一块面纱带着剑很显眼,詞苍这里很少见到有女的行走江湖什么的,她记得上一次见到方岚的时候是在郊区的一片葡萄林,不知道这次去能看到不能。 下午的天气不是很热,街道上行人很很少,张曦兮蒙着个面纱却热了一头汗,想起那块死木头给她泼墨水她就一肚子火儿…… 忽然间,张曦兮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貌似自己还没吃午饭,恰巧路过一个茶点摊子,貌似自己出门还没带银子,一切开销都是西辰负责,她已经好久没碰到银子这种东西了…… 张曦兮七拐八拐的拐进一个小胡同里面,扯开嗓子喊“小七,我知道你跟着我。” 张曦兮只是觉得应该有人跟着她,反正她是没感应到。 “小七……” “我在。”小七蹲在屋顶上往下看去,一身黑衣服在屋檐上很无奈。 张曦兮眯着眼抬头看去,“你有没有带银子?” 小七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自己那点儿私房钱,花了又不知道西护法给不给报销,随即果断的摇摇头“没有。” 张曦兮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腾身上了屋顶,跟小七面对面的商量“我借你一两银子明天还你!” 小七扯开话题劝道“姑娘要是饿了还是随我回去吧。” 张曦兮噎了一下,轻飘飘的瞄了小七一眼“真的不借?” 回答她的是沉默,张曦兮一脸你全家都很好的模样果断去把自己镯子给当了…… 当铺里面没人,店面不算小,只有一个老人带着眼睛在敲算盘,旁边放着杯热茶还在腾腾的冒着雾气,一进门比外面凉快了许多。 “姑娘你好。”老人忙乐呵呵的迎了出来,很是诧异的看了眼面前蒙着面纱的姑娘。“姑娘要当什么?” 张曦兮想了想,下决心的把那个紫色的宝石镯子从手腕上捋下来“这个值多少钱?” 镯子是紫金的,做工很精细,上面嵌着三颗一大两小的紫色宝石,老人双手接过去,笑道“姑娘这边坐。” 老人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笑着道“姑娘这镯子能卖四百两。” 张曦兮眸光暗了暗“四百两?” “对,这镯子上的紫水晶虽罕见,但是有裂纹,镯子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了,看,都有些磨损!”老人缓缓道出自己的判断。 镯子边缘的确有磨损的样子,这个镯子只是张曦兮从家里带出来的,有十几年了,她不是一个念旧的人,卖了就卖了,回头在赎回来就是! 拿了银子刚出门,一下子被撞了,银子洒落一地,张曦兮气氛的看向肇事者,抬头的瞬间呆了一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方岚一身锦衣华服的站在那里揉着自己的膝盖,怒声吼道“谁啊,谁不长眼撞的小爷~~~” “张曦兮?”方岚也怔了一下,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她,即使带着面纱,他也能认出来。 张曦兮的肚子很不合适宜的叫了起来,方岚愣了一下,笑道“我请你吃饭吧。” “嗯,”张曦兮弯腰先把地上银子给捡起来,目睹全过程的小七很无语,这特么都能碰见,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够了。 为了不挨骂,小七想去把张曦兮的镯子给赎回来,不过迟了一步,方岚已经把镯子给买下了…… 酒楼里面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在吃饭了,大部分是在那里喝酒聊天的,方岚奇怪的看着张曦兮,拿出那个镯子问“你很缺钱吗?” 张曦兮霸气的撕下一个鸡腿,愕然看向那个镯子,“你买下啦?” “对啊,本少买了。”方岚把玩着那个镯子,奇怪的看着张曦兮“你蒙着个面纱吃东西不方便,摘下来吧。” 张曦兮悠悠道“长的太漂亮了,不带面纱没法出门。” “……” 方岚把玩着那个镯子,无视她刚刚那番自恋的话,讽刺道“你为什么要当镯子换钱啊?那个男人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不给你?” “……”我不想解释这个问题…… 方岚疑惑的看着她“他是不是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啊?” 张曦兮脑子抽了,居然点了点头…… 小七沉默,他不想说话。 “你怎么会出现在当铺?”张曦兮问,她是迫不得已去换钱的,那方岚他一个大少爷去干嘛? “我要是不出现在当铺,怎么遇见你呢~~”方岚呵呵笑道,颇有调戏的意味。 张曦兮危险的瞳眸瞪了他一眼,方岚立刻改口“我是去买东西的。”方岚很孩子气的看着张曦兮,真挚的小孩子笑容没有一点弄虚作假的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吃葡萄,要不我带你去我家葡萄园里逛逛吧。” “你一个人吗?”张曦兮抬眸问道,貌似从刚刚开始,一直是他一个人,他出门不该带个管家什么的? “嗯。”方岚点点头。 张曦兮犹豫的咬了口鸡腿,方岚笑道“怎么,不敢啊?我一个小孩子还能把你怎么了?” ……“好啊,去就去!” 小七默默的看着方岚的一举一动,不禁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没脑子的姑娘。 阮珞在大街上挨家挨户的药材店里面找药,可是都没买到,刚离开一个药铺,洛疏远就跑了进去,拿了一块碎银放在柜台前,店铺老板纳闷的问“您需要什么?” “刚刚离开的那个蓝衣姑娘向你买什么?” 店铺老板不安的看向他,支支吾吾的不敢说,看样子前后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洛疏远戚眉,又加了几两银子,厉声问道“快说。” 店铺老板吓得手哆嗦了下,犹豫道“那姑娘买紫榄粉。” 洛疏远纳闷问“紫榄粉是什么?” “我只知道紫榄,大概是把那果子磨成粉就是了。”老板很天真的解释。 洛疏远扯了扯嘴角“什么是紫榄果?” “就是紫色的果子。” “那里有?” “城西城隍庙那一片应该有种,长的漂亮的果子,吃了会昏迷。” 洛疏远一头雾水,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阮珞找了个点心铺进去吃点儿东西,前脚刚进去,洛疏远后脚就跟了上来,阮珞抬眸,对面忽的坐了一个人。 看清对面人的时候,阮珞一口栗子糕噎在嗓子那里,咳了好几下,洛疏远忙递上水“你慢点儿,见到我不用那么激动……” 阮珞一脸嫌弃“我那里激动了,你突然坐在我面前吓到我了!” “那好,是我的错……” “你干嘛啊?”阮珞问,这家伙不是在……帝都吗?他和程少七不都在帝都吗?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阿珞,那么长时间不见,我又救了你一命,你就不想我?”洛疏远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在找紫榄粉?” “嗯。”阮珞无视他前面那一大段话,爽快的点了点头承认。 “我有。”洛疏远特有信心的说道。 阮珞惊讶问道“你有?” 洛疏远点了点头“对啊,我有。” 阮珞看着他一脸信誓旦旦,狐疑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紫榄吗?” “就是紫色的果子,吃了会昏迷啊~” “……”说的很有道理,阮珞看向他,眼睛晶晶亮的把栗子糕往他眼前推了推,“可不可以卖给我?” 洛疏远一脸为难的模样“这样吧,你和我去拿吧。” “好啊!” 黄昏临近,十五突然一个人回来,说教主失踪了,十九他们在找,北夜生生震碎一个茶杯…… 接着有人往禾院送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两行字“阮小姐很安全,还请北护法放心。”落款上写着洛疏远!……北夜猛地抬眼。 十五说教主的确和洛疏远见过面,洛疏远说有紫榄粉,教主就和他一起去拿,然后在大街上就消失了,那么多人都没盯住。 午闵府也收到了同样的一封信“王妃我代为保管几天,离王放心。”落款洛疏远。 这家伙神经病吧,绑架人还写落款,怕别人不知道是他绑架的不是? 北夜懵了,洛疏远?他丫不是在淮江吗?等等,阮小姐?这么说洛疏远知道绑架的是教主,知道自己是北护法了? 大牢刑房那里突然传来消息,说阿诚肯招了,不过他要先见到他女儿平安。他女儿北夜已经接了过来,让他见见面也好,小孩子很可爱。 阿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不是一个好丈夫,阿诚的妻子是被单江明醉酒时给杀害的,他的小女儿也是那天晚上被吓傻的。 仇恨在心头是挥之不去的,只会越来越深重,所以单江明死在了阿诚手里,单澈被暗中囚禁。 后来才有了红花坊那一幕,可以说红花坊事件是阿诚伪造给大家看的,但是没想到事先准备好的那个女人被调了包,单澈买过一个十二堂的杀手,代号花,下的任务是调查阿诚,杀掉阿诚,事先准备的那个女人被秘密换成了杀手“花。”为的是破坏这个阿诚制造的单澈被杀害的假象。 阿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买通了一个十二堂的杀手,“风”,阻拦花的行动。 所以才有了红花坊的那件事,“风”当场抓到“花”,“花”正巧逃到了北夜的马车上,落在北夜手里。 第二次当街杀人事件发生之前一个神秘男人找过他,神秘男人知道他做的一切,并拿此来威胁他,要他交出真单澈,并且编故事给北夜听。 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北夜拿着那具臭河里捞出来的尸体去找他的时候,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好吧,我姓刘 北夜淡定的听他讲完,平静抬眸问道“神秘男人?” “对。”阿诚看了一眼坐在北夜身边的小女儿,小孩子被蒙上了眼睛,坐在一旁安静的吃糕点,可爱安静的招人喜欢。 忽然,小姑娘拉了拉北夜的衣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从口型判断,她说的是“我听到了爹爹的声音,爹爹在这里吗?” 北夜笑了笑,擦掉她嘴角的糕粉“对啊,你爹爹在这里。” 阿诚看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笑着的模样,心里像是落了一块大石头,他接着说“我没见过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他是晚上来的,我只能依稀看到影子。” 北夜稍稍沉默,起身缓缓道“你在这里呆着,孩子也住在这里,随时能来看你。” 阿诚突然抬头喊住北夜离开的脚步“十九兄弟,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北夜点点头“嗯。”以阿诚弑主的做法,他就活不了。 但是小孩子才十岁。 夜潇寒冷笑着看着洛疏远寄来的信,将它放在烛火上缓缓烧掉,吞噬的火苗倒映着夜潇寒的白衣,纯净无瑕…… 夜潇阳缓缓的推开门,衣衫曵地,平静柔和下克压着尊贵野心,野性紫色瞳眸蕴含,墨发低束,他轻摇着一把竹扇,倚在门框前,悠悠道“我真该庆幸你是我哥。” 夜潇阳想了一夜才明白过来这些利害关系和夜潇寒所处位置,还有这一大系列的坑! 夜潇寒默然看向他,淡淡问道“随州那里怎么样了?” “所有地区的尸体已经处理干净了,各个地方的瘟疫病人都被集结在一起,由庆阳官府集中保护,步段耿已经开始给他们喂药了,预计九月初九初步毒发,给灾民派发的汤水里面的药量也加大了,患瘟疫的越来越多。” 夜潇寒缓缓点点头“宫里什么情况?” 夜潇阳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没问你。” 顾林枫猛地抬头,那就是,问他了?“仍在全力抓捕您。” 夜潇寒淡淡吩咐道“三天时间,调查洛疏远,从淮江和十二堂两个方面调查,查他和詞苍的来往,有没有大量粟毒成品!” “是!”顾林枫虽然不明白,但是也只有照做的份儿了。 夜潇寒缓缓揉着太阳穴,夜潇阳冷笑着走进来“你就那么放心小珞在洛疏远手上?” 夜潇寒睁开眼眸,迷离慵懒的神情散发着刻骨的冰冷,他摇摇头“不放心。” 夜潇阳一脸蛋疼的表情,那你还在这儿坐着,阮珞是洛疏远的筹码,也是他的障碍,但是洛疏远惹不起,他也没想惹,手里有阮珞,可以威胁夜潇寒,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也可以让魔教老实点儿。 可是手里握着这么个炸弹,洛疏远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反过来想,他可是把魔教和夜潇寒都给得罪了…… 夜潇寒站起身来沉默的走了出去,夜潇阳看着他的背影身后不禁冒冷汗。 “好吃吗?”洛疏远笑嘻嘻的问。 阮珞点点头,一本正经的看向他“嗯,糕点很好吃,但是你是在绑架我。” 洛疏远眸色一暗“阿珞为什么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地宫?”阮珞四下瞅了瞅,这里是很隐蔽的一个地下房间,虽然烛光很亮,布置的很大方,但它还是一个地下房间。 “阿珞好聪明。”洛疏远笑得很温和,完全没有一点敌意。 阮珞挑眉看着眼前这个透着精明的男人,“紫榄粉呢?” “我有说过有吗?”洛疏远一脸无辜的模样,仿佛这就是应当的。 脸皮厚真是无敌了! 阮珞很有耐心的点点头,“你有说过。” “我不记得了呢。” “我记得。”阮珞一脸真挚的在告诉你,你忘了没关系,我还记得。 “可是我真的没说过。”洛疏远给她倒了一杯花茶,很委屈的说道。 阮珞沉默,洛疏远也不拐弯抹角了,糕点往她跟前推了推,依旧笑嘻嘻的说“阿珞,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了。” 阮珞戚眉,不满道“你这是囚禁!”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只是接你来住一段时间,你身后的尾巴刚刚已经帮你甩掉了。”洛疏远一脸万事好商量的样子没节操哄骗阮珞。 阮珞呵呵冷笑“这不还是绑架。” “哪有,你见过绑架人还给住这么好的房间?”洛疏远那个冤枉啊,那个无辜啊~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给我住这么好的房间?”阮珞鄙视他,从第一眼见到就鄙视他。 “不用谢,阿珞你姓什么?”洛疏远很好奇的扯了个话题,坐在那里和她闲聊的样子。 “我姓李!”阮珞很肯定的随口答道。 “你怎么不姓刘?”洛疏远眼神眯成一条直线,不相信都写在脸上了,“跟洛哥哥说实话,你到底姓什么?” “好吧,我姓刘!” “……”洛疏远气结,突然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阮珞抬眸,一脸诚实不撒谎的模样坚定不移“你要相信我。” “……”洛疏远转眼笑得比花都灿烂,本来他就不是很确定阿珞是魔教教主,他现在更不确定了,这娃跟魔教挨边吗?一头雾水一脸懵x,这到底谁家的娃?“阿珞你是不是姓阮?”洛疏远直接了当的问。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洛疏远脑子有点偏,他要回去在重新核实一遍,这娃到底是不是阮珞,是不是魔教的教主,他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调查,“那你在这里住着,缺什么就说。” “等等。”阮珞忽然喊住洛疏远离开的脚步,“嗯,我要一间厨房,还要紫榄果和辣椒,还有水,油!” ……洛疏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生硬的挤出两个字来“干嘛?” “用啊~~” 洛疏远迟疑着看着她,半晌才道“好!” 来人,给我在查一遍,她到底是不是教主? 夜色将晚,葡萄林下大串已经被剪掉了,低矮的葡萄架上偶尔还有几串葡萄在,方岚纳闷儿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蒙着面纱,你也没有丑到见不得人啊~”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我不怕。”方岚一下子拦在张曦兮面前,错不及防的把面纱给扯下。 某人一张花猫脸,墨水淡浓不匀的涂在脸上,尤其是嘴巴周围,那一圈重重的墨汁真的很奇葩。 方岚愣了一下,“哈哈哈~~”然后捧腹大笑,孩子气的笑容瞬间传满葡萄架,“哈哈哈,你这张脸,闹那样?哈哈,哈哈哈……” 张曦兮一脸无语的看着方岚笑跪在自己面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七也无声的笑了起来~~ “曦兮,哈哈哈你这是干嘛?”方岚笑得肚子疼,尤其是张曦兮顶着那张脸头上冒烟生气的样子…… “哈哈哈。” “别笑了。”张曦兮那能杀人的目光阴沉的可怕,“别笑了!” 方岚堪堪止住大笑,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笑一下“曦兮,你知道吗?哈哈,葡萄叶汁可以洗墨水,哈哈哈~~” 张曦兮眯起眼睛看着他,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模样,方岚笑道“我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会骗你!” 张曦兮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目光。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调查我吗?这样吧,我们赌一下,如果你脸上墨汁没有去掉,我就无条件回答你任何问题!” “好!”张曦兮一口应下,反正试一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小七一头黑线,他只知道葡萄叶具有止血,清热解毒,可食用,还真没听说过葡萄叶可以洗墨汁,这是那里的说法? 方岚忍着笑折下几片葡萄叶,揉碎了惦着脚尖往张曦兮脸上涂,突然,吧唧一下,他亲了张曦兮的唇角,张曦兮完全愣在了那里,小七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一剑划下去,凌历的剑风卷起地上的葡萄枯叶,赫然划出一道沟壑来,张曦兮仍在发愣,方岚已经被剑气震开了数米远。 小七黑衣落地,凝重的看着地上那个捂着腹部的那个男孩儿,凌声警示“请对我家小姐放尊重点!” 方岚一眼便认出了这个黑衣护卫,是之前那个男人的护卫。 方岚勾了勾唇角,一手撑着地面,缓缓爬起来,清澈的瞳眸里麻木没有情感,面无表情道“护卫大哥,不要激动。” 张曦兮这才反应过来,霍然出手又补了一剑,凌历的剑风划断数十根葡萄架,方岚侧身躲过,瞬时又窜到张曦兮眼前,完全避开了小七,挽着张曦兮的脖子转过身去,面对小七。 “别激动,护卫大哥!”方岚的武功路数完全不像一个孩子,他的速度快到逃过小七的眼睛,可是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孩子,身姿气势走路姿态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孩子。 小七一怔,凝声道“放开她!” “我说了不要激动。”方岚踮起脚尖圈着张曦兮的脖子,然后淡淡放开“我只是和曦兮玩玩儿而已。”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詞苍吗?”方岚很骄傲的笑道“我告诉你。” “我家在詞苍是酿葡萄酒的,我只是恰好在这里玩儿而已,至于你嘛,作为未婚妻,我当然要很了解你了。” “刚开始死死纠缠,到最后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爽快的取消婚约?”张曦兮疑惑问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强吻,强吻! 小七似乎突然很生气,抬手间便又和方岚打了起来,方岚一个孩子那里能承受他的力度,当下吐了两口血,葡萄庄园的看守已经将这里围了起来。 张曦兮慌忙制止,要小七住手,小七纵然很反常也没有在下手,毕竟杀了他麻烦更大。 方岚捂着腹部,吐了两口血来,幽幽的目光看向张曦兮,天色昏暗,快要全黑了,方岚一时说不出话来,张曦兮气急的扶起他问“为什么啊?你说啊,我爹是不是答应你们什么条件了?” 她爹很重视她与方家的婚约,几乎是逼迫,囚禁的手段都用上了不惜一切让她嫁给方家,以他斧头帮的实力若不想嫁大可以说明不嫁,那既然他爹那样决心,大抵是这个方家,是他们惹不起的。 这点儿厉害关系张曦兮多少还是明白的,可是为什么方家也在坚持的婚事说取消就取消了? 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取消,他爹何必那么费心劳神? 方岚邪魅的勾唇一笑,脱尽了小孩子的稚气“那你就该感谢,你身边这位了。” 小七一怔,手不禁抖了一下,张曦兮赫然看向他,目光如炬。 葡萄林的看守在慢慢逼近,小七戚眉,拉起张曦兮的胳膊,霎时间消失不见了,方岚冰冷的目光里那里还像个孩子?他缓缓站起身来,捂着腹部闷声又咳出一口血来……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小七带张曦兮掠过屋顶,建筑物飞速的往后退,张曦兮怒声问“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小七始终不语,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落在天山脚下,西辰负手而立,看似在那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张曦兮愤然瞪了他一眼,直接略过他擦肩而过“你最好瞒的严点儿,别让我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西辰脸色很不好看,转身厉声问“你就那么想知道?” 天山守卫抬手持剑拦着张曦兮的去路,张曦兮气乎乎的转过身正视西辰,他的灰衣长发被风吹了起来,狭长的双眸里很是无奈。 “对,我就是很想知道!”张曦兮偏要和他唱反调。 “你只需要知道你很安全,你家里也很安全就可以了!”西辰冷声回答她,扼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天山。 小七抬步欲追,突然一只鸽子掠过头顶上空,飞向天山白云堂后院,那是魔教的信鸽~ 西辰在天山内部,白云堂高层公布抓住了一个暗探,关于怎么处置没说,只是公布了这条消息。 这几天的确查出了和蛮荒凉地的不少种子交易,数量和账目对不上,应该是有人中饱私囊,詞苍帝不缺买种子的那点儿钱,但是他想要吞下天山还远着呢。 之前卖给蛮荒凉地的种子多数是低质量的,但是这几年的质量明显上升,还有一些药材的运输在任何渠道中根本就没有记载,那就是还有一些暗中渠道私下走,卖黑钱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全是坑! 西辰在等着,看看有没有人来就这个所谓被他抓到的暗探,这个消息就是鱼钩! 张曦兮砰的关上房门,将西辰隔绝在外,西辰难得对她沉的住气“我们来商量商量吧。” “不要!” “方家在詞苍酿葡萄酒是出了名的,所以方岚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他知道你也不奇怪,因为你是他的未婚妻啊,不,曾经是!” “你去问小七,不要和我说话。”张曦兮果断决绝的说。 西辰气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一只鸽子突然飞到眼前,落在西辰肩头,夜色已经泼浓,白云坛的灯光亮了一片,小七也随着鸽子的落下,站在西辰身后。 西辰气的冒火,那里还有心去看信,“砰。”的一声狠狠的踹开门,小七惊讶的接过那只吓的不轻的鸽子,自己也被吓到了。 “砰,”门在次被狠狠关上。 张曦兮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错愕的看着怒火冲天的西辰“西辰,你干什……” 张曦兮愣在那里,西辰一手抱着她的腰,不由分说的强吻了上去,深深的封住她的唇,要她说不出话来,张曦兮整个人都懵在那里,大脑一下子短路了。 “呜~~呜呜~~”张曦兮的拳头握紧了狠狠的砸着西辰的肩膀,西辰扼住她的手腕让她老实点儿,霸道的强吻带着湿糯的气息摩擦着她的牙齿。 小七提着那只鸽子傻傻的站在门口,傻傻的,里面深重的呼吸和几乎凝止的声音让他十分好奇…… 半晌,张曦兮不在反抗,手臂下意识的慢慢的环上他的腰~~ 西辰松开她,俩人却还抱着,张曦兮的个子恰好到西辰下巴那里,西辰垂眸,张曦兮耳朵根红红的,缓缓底下头,“我,我饿了!” “小七,备膳!”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她讲道理。 小七依旧提着那只鸽子,想要推门提醒一下西护法,记得看信,谁知刚推门进来,还没来得及抬眼,西辰一掌把门碰上,多亏小七闪的快,要不然就撞上了…… “不准进。” “是。”小七提着那只鸽子,傻呆呆的去厨房…… 夜深,洛疏远脸色沉的可怕,辣椒粉弥漫着地宫阮珞住着的那个房间,洛疏远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呛的不轻,阮珞扶着一旁的墙猛咳,眼泪哗哗的流~~ 洛疏远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牙齿咬的咯咯响“阿珞,你在干什么!” “咳咳,咳。”阮珞咳的直流泪,衣服上也沾染了辣椒粉,一动就是漫天铺地的粉末。 洛疏远竭力压制自己的火气,一脸土黄色粉末,发丝间尽是,脑袋一团麻“来人啊,送小姐沐浴更衣!”卧槽啊,阿珞你老实点儿行不行! 当夜,夜潇寒忽然踢开洛疏远的房门,强大的气场缓步走进,恍若他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洛疏远一下子变成客人!……洛疏远不想见到他! 但是洛疏远还是笑的很没节操的跑过去倒茶“离王殿下来访所为何事?” 夜潇寒沉默的看着他,如果洛疏远敢抬头正视他,一定不会错过他眼中低沉的能将人凌迟的狠厉目光! “你是来找教主的吧~~!”洛疏远将茶递上去。 “人呢?” “呃……阿珞说喜欢我这里,在这里住几天,所以托我给你们带信!”洛疏远嘻嘻笑着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我问你人呢?” “……别急嘛~~”别着急啊,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要打我!!! 夜潇寒脸色霎时间沉下去,显然他耐心不大,洛疏远急忙改口“在后院客房!” 中洗澡…… 夜潇寒看都未看他一眼,掠过他转身便没了影儿,洛疏远扯了扯嘴角,自己喝了口温热的茶“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房间隔着木门,夜潇寒站在后院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薄薄的热气顺着门缝飘出来,很明显里面人在洗澡。 夜潇寒足尖轻点,腾空落在房顶上,很君子的等里面热气散掉! “吱牙~”阮珞推开房门,外面空气广阔多了,才刚踏出门,阮珞忽然驻足,喊到“夜潇寒,下来!” 夜潇寒敛眸,凌空而落,正在奇怪阮珞为什么知道他在上面,只见阮珞手中吊着一块玉佩,青色的拳头般大小镂空玉佩,是他经常挂在腰间的。 夜潇寒垂眸,看向空空荡荡的腰间,的确是他丢了的。 “这段时间,你安心住在这里,等我来接你。”夜潇寒冰凉的语调那么熟悉,阮珞抬手将玉佩系于他腰间“乖,不要动!” 这番话让夜潇寒哭笑不得,他便不动,由着她将玉佩系于腰间,默默看着她系了个死结…… “估计还要多少天?”阮珞问。 夜潇寒的手拨弄着她的刘海儿,宠溺笑道“十天。” 阮珞点点头。 洛疏远目睹这一切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十天吗?这么自信? 洛疏远肩头忽然搭上一只手,洛疏远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锁了哑穴,被带走。 洛疏远僵硬着身子坐在房顶上,眼睛死死的看向面前那个男人,红衣赫然刺眼,邪魅血腥的鬼面具挂在脸上,恐怖妖冶,瘦骨嶙峋枯褶的手藏于宽大的红袍之下,怎么看怎么怪异,身手不凡非于常人,洛疏远不禁戚眉,用尽全力冲开哑穴,疑惑道“敢问阁下是?” “你无需知晓……” 这声音更是怪异,尖锐中透着阴森恐怖,让洛疏远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声音真特么吓人! “我来和你打个赌。” 洛疏远吞了口口水“不如兄台亮明身份,我们也好明谈。” 红衣怪人并不理睬他,蹲下身来靠近他们,抬手划上他的脸颊,粗涩的摩擦感极度不舒服,就像一只粗麟蟒蛇在爬…… “我很佩服你算计夜潇寒的勇气,哦不不不,或许不是你。” 洛疏远陡然放大了瞳孔,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这么精美的计划,就是不知道与阁下合作的,能分给你多少好处,啧啧啧,夜潇寒的能耐,你们还是嫩了点儿!” 洛疏远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怪异的男人,细细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神经病啊 “你设计利用单澈让夜潇阳的紫瞳暴露在众人眼下,太皇太后趁机散布让夜潇寒以血祭天的谣言,你又找道士散播以撼动人心,大大圈禁了夜潇寒的脚步,等九月九日毒性初步爆发,范围爆增,所涉之广,整个天辉将不复存亡。” 封清陌坐在那屋顶之上,悠悠的嗓音实像地狱的煎熬,令人冷汗津津,但偏偏他的语气是那样轻薄,仿佛是闲聊的揭穿他的所做所为。 “别担心,我能知道的事夜潇寒也会知道,我来同你打个赌。” 洛疏远冷笑“若我没猜错的话,阁下是封宫主吧?” “对,没错~~”封清陌丝毫不掩饰的承认。 “赌什么?”洛疏远凝眸看向那个红衣男人,封清陌的大名,他还是略有所闻的。 “你以十二堂为赌注,赌你到最后半条命的存活,我来给你立契约,保你不死~~” 洛疏远浅笑,双眸眯起一条直线,黑色的瞳眸低垂,恭顺道“愿意为宫主效劳。” 血色面具下,封清陌绝美的侧脸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庆阳官府夜晚的防守量虽然增强,但还是渣,夜潇寒所过之处,犹如落叶般轻巧,不起半丝涟漪。 “不是说陈秋是离王的心腹吗?怎么几天过去了,没人来救啊?” “救就是自投罗网,步大人就等着会有人来救呢,抓了离王,我们就是大功一件……” “这个陈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废话,当然是假的……” 两个狱卒说话间,悄没声息的死掉,脖子间一条细线,顾林枫杀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深牢里,陈秋忽然眼前一花,见到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下意识的轻喊道“顾林枫!” 顾林枫转身,夜潇寒也来到牢房门前,陈秋一怔,沉声道“主人。” 洛疏远将陈秋以囚犯的身份送进庆阳官府,并和步段耿说,这个陈秋是假的,是用来钓离王的鱼饵,这一切,都是受夜潇寒所托…… 所以陈秋才能在牢里平安,才能肆无忌惮的从大牢内部开始,调查官府! 陈秋是真的,可是步段耿被洛疏远忽悠的不信呀~~~ “步段耿的每日施粥里,有药粉为真,是他亲手下进去的……” 夜潇寒静默的听着,陈秋忽然抬眸,说出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实“步段耿和秦王走的很近。” 夜潇寒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陈秋拿出一封信来,这个是步段耿和夜潇琛来往的证明,被陈秋给截了一份。 信上写着药已经下了,预计九月九就能初步爆发,让他开始着手准备解药。 对此,夜潇寒只能悠悠的说一句,我会让你死的连渣都不剩! 天辉表面上很暴乱,但实际上,确实很不安…… 北夜一连找了三四天都没找到教主,但是他知道洛疏远不会对教主怎么样,所以,他实在没办法了,就去午闵府了,不过,他不是去求,他是光明正大的去换! 于是,顾林枫一脸诧异的给风风火火闯进来的他倒了杯茶“大早上的,北护法淡定~~” 北夜接过去喝都没喝转手又放在桌面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怒声问道“离王呢?” 顾林枫面无表情的一脸淡定,幽幽道“我不知道!” “你自己主子在那儿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主子在那儿我怎么知道?难道还要给我报备一下? 北夜一脸你好,你很好,你全家都好的表情,暗地里把夜潇寒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最终忍气吞声的问“那好,教主在哪?” “我不知道!” 北夜分分钟动手的节奏厉声否定“我不信。” 顾林枫依旧淡定的把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示意他不要激动,坐下来,不轻不重的说“你应该换一个问法……” 北夜一脸诧异,脸上的表情明摆写着你要是敢耍我我要你好看! “你应该问我洛疏远在那……” 北夜一怔,缓了片刻,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洛疏远在那?” “我不知道!” 卧槽!顾林枫你…… “淡定……”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告诉我?” “话不能这么说。”顾林枫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我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吗?我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节操的人吗? 北夜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怒火显而易见,暗卫表示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就只知道眨眼间连怎么出手都没看见,北夜就把顾林枫给秒了。 顾林枫脖子上架着那把剑,北夜冷冷道“刀剑不长眼,失手杀了你……你就活该!” “我真的不知道……”顾林枫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但是我知道王妃娘娘很安全。” “你连在那儿都不知道,怎么确定她很快安全?”北夜险些失控。 午闵府的暗卫蠢蠢欲动,想要把顾林枫从北夜手上救下来…… “殿下说,要是你找过来,就告诉你很安全,顺便在告诉你,你们那个叫单澈的,也在洛疏远手上。” 顾林枫不是有意要耍北夜的,只是他刚刚见他那么激动,想要让他平静点儿,误伤了就不好了,再说了,他真的不知道…… 单澈,在洛疏远手上?那你特么不告诉我洛疏远在那儿有个蛋用? 大清早的天气阴沉沉的,太阳都没出来,好像要下雨,木月山如往常一般安静,暗殿牢房里也像往常一般,从未消散过淡淡的血的味道,这里太阴重。 某间刑房里面有声音,东凡恰好路过,血的味道颇重,早饭还没吃,东凡抑制住胃里一阵翻腾,快步走过,不经意间撇了一眼,看清那人时,他微怔了一下。 “住手!” 东凡戚眉,看向小九,他已经差不多丢了半条命,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半昏死过去,和小九一样,此次和南楠一同出行的五个暗卫,都是这般。 东凡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小九同南楠一起回来的,昨晚上半夜才回来,怎么现在就将人打成这个样子? “南护法命令杖毙!”奉命行刑的守卫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南护法向来不是那种性情不稳,喜怒不定的人。 东凡敛眸,南楠很少这个样子的,小九也知分寸,懂上下,很少犯错,想问偏偏他又昏死过去,“行了,别打了,送去青柯那里,看看还有救没有。” 守卫有些踌躇,毕竟这是南护法的命令,东护法也没有拦的权利啊,东凡冷冷道“南楠那里我去交代。” 有了这句话,守卫这才敢把人送去药阁……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连好几天了,宁城就没个好天气,南宫很平静,说是平静还不如说是压抑,南楠手里拿着筷子在那里明显走神儿,那碗粥在桌子上都放凉了。 东凡猛地一拍桌子,南楠一下子缓过神儿来,差点撞翻那碗白粥,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你吓死我了~” 东凡冰着一张脸,冷冷问道“小九呢?” 南楠凉粥也喝下了肚,瞬间知道了东凡是来干嘛的,淡淡答道“犯错了。” 东凡本不该过问此事,小九不归他管,是死是罚他都没有干涉的权利,但是他总觉得事出有因,偏偏同去的五个暗卫以及小九,现在都伤的不轻。 南楠一口气喝完了粥,空碗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略沉闷的声响,南楠闷声道“我累了,我想睡觉,请回吧!” 东凡冷冷看了他一眼,“小九他们已经送去了药阁,你在好好考虑一下。” 南楠不语,径直走向寝房内~~ 药阁一片药香掺杂着微微血腥的味道,房间里还燃着烛灯,青柯叼着馒头在把脉,东凡默然站在一边“还有救吗?” 青柯站起身来,忙咽下那小半块馒头,戚眉问道“怎么打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 青柯不禁翻了个白眼,大早上早饭还没吃,昨晚半夜才回来,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要杖毙?“南楠神经病啊?” “我怎么知道?”东凡火气也没缘由的很大。 青柯将他们的伤口处理了下,处理了一上午,喂药却怎么也喂不进去,东凡难得耐着性子看了一上午,“估计什么时候能醒?” “估计得三四天……”没死就不错了! 东凡当下就不耐烦了,他以为起码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清醒一下的,冷冷道“先安排他们在药阁住下,醒了立刻通知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阴沉沉的搞得东凡心情也不怎么好,南楠绝对是在外面出什么事儿了~~~ 南楠睡了一天,晚上醒来吩咐厨房做饭,雨还在下,夜里淅淅沥沥的洗刷着树叶,南宫种了几棵桃树,南楠从未管过它们,长的却很茂盛,结了果子也不知被谁摘了去,细长的绿叶被雨水打落在地,黏在泥土上。 南楠透过寝房的窗,正好能看见它们。 心里莫名的烦躁,他撑了把雨伞干脆坐在外面看,清新湿润的空气能让心情平静一点,房间里的光亮恰好能照亮那颗桃树,南楠就撑着把伞坐在墙根下看着它,弥蒙的细雨莎莎的响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想怎么死? 早已凋尽了的花果,只剩光秃的叶绿,看起来有几分惆怅和无奈,南楠发呆的望着那颗树,竟发呆了整整半夜…… “南楠呢?”日上三竿,东凡站在南宫大门口,脸色冰的跟要吃人一般。 “在,在寝房睡,睡觉……” 然后东凡一脸砍人的表情唰的掠进去,砰的一声踹开南楠寝房的门,房间里很凉,窗户开着,昨夜的雨水还有落叶都飘了进来…… 床上摊着一个人,南楠衣衫不整的爬在床上蒙着被子埋头睡觉,一片凌乱,东凡脸色又沉了几分。 东凡往外拉着被子冷声呵斥“喂,起来啊~” 南楠死拽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 东凡一脸无语,扯着嗓子对着床上那一团不明物体一通吼“还睡?什么时辰了你还睡,起来啊……” 南楠又往里面滚了一圈,迷迷糊糊道“你不要和我说话~~”……“你给我起来……”东凡拉着被子用力往外扯,偏偏还扯不过他,床上那一团物体的跟猪一样掖着被子缩成一团…… “哗~~”东凡一盆凉水浇下去,南楠脑子一凉,腾的一声坐起来,怒声道“你特么神经病……” 东凡的脸色沉的不能在沉了,南楠霎时间闭上嘴,傻子都能看出来东凡这时候心情很不好! 南楠换了身干衣服傻呆呆的坐在饭桌前,梦游一般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要干嘛?” 东凡啪的一声按在桌子上一张纸,南楠大概瞄了两眼,东凡冷声问“你把青言弄那儿了?” 南楠拿了个馒头掰着吃,悠悠道“你消息挺快的。” 纸上只写着青言已不在醉塌阁。 “我问你把青言弄那儿了?”东凡的语气极度不耐烦,大有一种你不说就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样子。 “死了。”南楠淡淡的语气也有点儿不耐烦,反问道“教主呢?离王现在被满世界通缉……” 东凡脑袋一抽,一下子反应过来“对了,我差点忘了,洛疏远绑架了教主。” “绑架?” “嗯。” “没事儿,洛疏远那点儿本事他还不敢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带教主玩儿几天……” 南楠轻飘飘的语气偏偏带着很肯定的意思,东凡从未怀疑过他的判断,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坐下来缓缓的问“小九什么都告诉我了,你……” 东凡话还没说完,南楠腾的一声站起来,颇为激动的还撞翻了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东凡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眸光不由得暗了暗,猜测着说下去“青言她……” “死了!”南楠怒声反驳,然后气乎乎的离开。 东凡一脸莫名其妙,简直就是……出门一趟就变神经病了,不过是听到青言的名字反应就这么大~~ 一定有问题,先找青柯给他开点儿凝神补脑的药方,万一脑子有问题了就赔大了…… 绝对是和青言有关! 阮珞一脸无语的看着坐在窗户上提着食盒的某只妖孽,这几天他是每天都来。 自从上次她把地宫搞的乌烟瘴气天翻地覆后,洛疏远就把她安排在客房里…… “坐吧!”阮珞似乎都习惯了他,要是这个时间点儿他不来,阮珞还会觉得奇怪。 “老婆,想我没有?” 这种怪怪的称呼真的很怪怪的,阮珞白了他一眼“说了你不能喊我老婆。” “夫人,想我了没?”封清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缓缓的揭开盖子,一叠一叠热气腾腾的糕点慢慢的摆满一桌子。 “不要乱喊~”说着阮珞的口水明显流下来,不过还是很有节操的控制住,“说罢,你每天都来,是不是对我另有所图?” “我没有~”封清陌单手托着下巴,坐在那里妖娆的自成一画,声音也像灌了蜜汁一般听着舒服,没有一点儿压迫感,“阿珞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 “……”阮珞沉默了一下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去找青柯看一下吧,你是不是有病~~” 封清陌微微戚眉,绝美妖异的容颜有些不高兴了,“你才有病。” 阮珞嘻嘻笑着挑糕点吃,这些糕点都是饭后甜的,易消化之类的,都是阮珞喜欢的口味,封清陌一连送了好几天。 “拿了我的热血散,你就没想过给我点儿补偿吗?”封清陌欲抬手去抓阮珞散着的黑发,幽深的瞳眸里划过一丝奸诈。 阮珞的吞咽声意外的挑起了封清陌的邪魅,他看着阮珞的目光多了几分放肆…… “补偿?阿东借给你!”阮珞很大方的说道,阿东借给你陪你住几天算是补偿了。 “我要他干嘛?”封清陌脸色顿时青了一半儿。 “陪你啊~~” 阿珞,直到现在,我还没摸清你脑回路是怎样的,封清陌表示特别无语。 “好吃吗?”封清陌笑嘻嘻的问。 “嗯。” “你就不怕我下毒?” “怕。”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我对你这么好~”封清陌微微戚眉,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阮珞抬起头,蓦然浅笑“你对我好,夜潇寒知道吗?” 封清陌噎了一下,不满道“你现在无论是名义还是……名义都是我的妻子,关夜潇寒什么事儿~~” 阮珞想了想,的确,魔教教主嫁给逍遥宫宫主的这点儿事儿外行人都知道,内行人都不懂~~ 封清陌接着道“丫头,这辈子你若还不起我的镯子就注定是我的夫人。” 阮珞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想想,你虽为离王妃,但顶着的是安葵的名义,实际上你就是被拿来当炮灰的啊~~” 封清陌说的字字句句都很有道理,阮珞一口一口的吞着糕点,糖粉都黏到了嘴巴上,看起来有在认真听。 封清陌接着道“夜潇寒作为一个朝廷的王爷,虽然现在被通缉,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朝廷与江湖现在势不两立的局面阿珞也该清楚,他要是娶了你,是魔教归了朝廷?还是朝廷顺给魔教?” 笑话,夜潇寒是什么人,他手中握着的是整个天辉的民心,暗中操控半壁江山都不为过,往大了说,以后要么魔教融进天辉销声匿迹,要么整个天辉改名为魔教。 扯淡,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阮珞瞪大了眼睛,手里拿着糕点呆愣在那里“啊?我没想到这些……” 封清陌一副回头是岸的大哥哥模样肯定的点点头“教主您三思啊~~~” “你是不是在给我洗脑?”阮珞一脸什么都懂,高深莫测的模样看着他,半块糕点吞下去,阮珞抬眸一字一顿道“谢谢提醒,出门左拐不送!” 封清陌又噎了一下,哑口无言“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阮珞真挚的目光迎上去“对,而且……夜潇寒在你身后~~” 封清陌一惊,腾的一声跳起来,夜潇寒冷冽的气息沉默在背后,封清陌霎时间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 “你什么时候来的?”封清陌惊讶的问道,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身后,居然没感觉到。 “他一直在”阮珞悠悠的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夜潇寒冰冷的脸色已经在告诉封清陌,你死期到了。 封清陌呵呵干笑了几声,无力的解释道“那不叫忽悠,那叫事实!” 夜潇寒抬步,缓至桌边,月白衣袍曵地,默然站在桌边,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道“你想怎么死?” 如果封清陌那时候敢看夜潇寒一眼,一定会看到他凌迟的目光能将他碎尸万段。 “你的确不能给阿珞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封清陌的话掷地有声,很在理,妖冶的笑容多了几分诡异,刚刚还温和无害的语调霎时间掺杂了凌历的气势,“这是事实!”来啊,打一架啊~~ 一张圆桌子,封清陌与夜潇寒对立,阮珞坐在一旁很无语。 果不其然,夜潇寒指尖缓缓浸上茶水,嫩绿的茶叶瞬时凌空,封清陌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躲闪,几片叶子与他擦肩而过,肩上血红的绸缎划开,细小的伤口渗出血丝,脖颈,胳膊,耳边,都是这种细小的伤口…… 封清陌气的头上都要冒火,猛地一拍桌子,细长的筷子朝夜潇寒飞速射去,那速度跟箭有的一比。 阮珞默默的抱着盘子退到一边,退出了门,前脚刚离开,后脚里面就传来拆房子的声音,他们两个见面打已经习惯了…… 洛疏远从阮珞手上拿了块糕点,默默的听着房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幽幽道“阿珞,你不厚道~” 俩人蹲在院子的树根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那些糕点,听着房子里持续的打斗。 “我那里不厚道了?” “他俩打的那么激烈,你就不该去拦一下吗?” 阮珞很真挚的目光迎上去“相信我,拦不住的~~” …… “他俩你选那个?”洛疏远贼兮兮的问。 “无聊!”阮珞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伴随着一声震响,面前那间房子轰然倒塌半壁,尘土飞扬,封清陌红衣凌然,从里面倒飞出来,凌空俯视着下面,妖冶的像夜空中肆虐的血玫,夜潇寒踏着步子踩在废墟上,白衣圣洁不然纤尘,冰山重权的压迫随之蔓延开来,俩人对峙,霎时间这里就像战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流光剑 洛疏远眼神一亮,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算盘,大步向前打的啪啪响“……损失房子家具还有你家教主在这里的住宿和伙食一共五百两银子。” 封清陌夜潇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眨眼间又打了起来,一连劈断了院中数棵树,水池的水卷起大片波浪,将洛疏远浑身淋透了,整个人呆在那里,没必要这么大仇恨吧~~ 外面突然有护卫来报,说一个青衣服的男人非要闯进来,打伤了不少人,要洛疏远出去处理一下。 阮珞一怔,青衣服?突然有种预感会是北夜~~ 洛疏远急忙吩咐道“你算一下毁坏多少东西,折算成银两记下。”言罢便急急走向门外。 这里是寒城黎院,与禾院一样,都是洛疏远的房产,取名是禾黎之秋的意思,不过禾院卖了,洛疏远也是之前才知道,禾院卖给了魔教…… 不错,来的就是北夜~~ 黎院前院儿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乎半死的护卫,月光倾下烛火明光,现在都摊了一地,北夜怒声喊道“洛疏远呢?” 大半夜的来屠门的感觉,洛疏远一脸黑线,你们魔教的人敢不敢在放肆一点。 北夜差点一掌劈碎了黎府大堂的牌匾,洛疏远堪堪挡了下来,“阿北,住手!” 洛疏远话音未落,北夜的长剑已经眨眼间架在他脖子上,刀剑无眼,有点擦伤,带着的血却不是洛疏远的,黏在他颈上有点儿骇人,洛疏远立刻举起双手,悠悠道“好歹我俩算是朋友,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啊~” “阿珞呢?”北夜忽然想起来他还和洛疏远有这茬关系,就收了剑,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黎院后面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北夜纳闷儿,洛疏远无语,前有狼后有虎,祖宗们你们是要把这里拆了才罢休吗? 洛疏远还未动身,北夜先行一步到了后院,两道身影在夜色中恍然若见,俩人打的不可开交,北夜依稀看得见,穿白衣服的那个是……夜潇寒~~ “阿北!”阮珞着急的喊了一声,北夜恍然扭过头去,模糊看见树下一个一蹦一跳的白色身影,北夜悬着的一颗心瞬时落了下来,“小姐~” 夜色泼浓,看不清融入夜空封清陌的身影,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四面八方灌进耳朵里的,“夜潇寒,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铮~~”一声剑气划破夜空的声音,震天闷响,某一个方位的一抹白色滑过眼前,低沉冰冷的声音压下来,“是吗?” …… 洛疏远拿着个算盘依旧站在那里打的啪啪响,抬眼看一下低头打一下,阮珞特别无语,北夜拉着她转了一圈,担忧的问“没事儿吧,没有伤到吧?” 院中的烛火亮光迷蒙的能看清眼前人,阮珞笑道“阿北我没事。” 北夜凉凉的瞪了一眼洛疏远,洛疏远呵呵笑了笑,颇为抱歉的意思道“安然无恙又没缺胳膊少腿……” 缺胳膊少腿?呵呵,少一根头发你就死期到了。 “阿北,你去拦一下他们俩吧,这么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阮珞拉了拉北夜的衣袖,一脸困倦,都要半夜了,你们就没一个想睡觉的? 北夜微微戚眉,他现在连俩人的方位都搞不清楚,抬头看就是乌烟瘴气和沉闷的压迫,战场嗜血的气息,这他上去不是送死吗? 北夜不禁擦了把冷汗“夜潇寒在和谁打?”能让夜潇寒暴走这么砍人还能过几百招不死的,也算是个人才了。 阮珞不语,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对上了他的目光,北夜一下子开窍了“封清陌啊?” 阮珞一脸无语望天,无论什么原因,他俩见一次打一次…… 北夜尴尬的淡笑几声“我,估计拦不住~” 黎院动静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塌陷拆掉了半个院落,周遭百姓都慌乱了,很快惊动了官府,一刻钟后,举着火把的官差气势庞大的将这里围了起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儿,官府管的更严。 阮珞只觉得身子一轻,一下子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阳刚的气息离自己那样进,席卷着被包裹…… 北夜一怔,刚一缓神儿,阮珞已经在夜潇寒怀里了,他墨发白衣不染纤尘,冷峻的侧颜如刀削般的冰山,周身肆虐的压迫与高贵充斥环绕,北夜不禁退了一步。 洛疏远半磕半睡耷拉的身子也忽的一声直起腰来,凝声问道“官兵来了?” 一阵呼啦啦的声响,外院大堂处被北夜打伤的护卫早已去治疗,所以院中只是杂乱,火把照进来,地上偶尔有些血渍,还有一把涂满血的长剑! 官差捕头凝眸,厉声道“进去,搜!” 夜潇寒带着阮珞足尖轻点,腾空而起,官差进后院的前一秒,他便消失不见。 封清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影子,数十火把照亮,院中一片破乱不堪,东西房间树木池水什么的都已被毁的差不多了,官差并没有搜到什么,但也不能白来一趟,便气势汹汹的呵斥问道“你们谁是这家的主人?” 洛疏远与北夜站在那里,脸上明摆刻着两个大字“无语!” 洛疏远弱弱道“我!” “跟我走一趟吧。” “为什么?” “扰民!” “我……”洛疏远那个冤啊~~ 流光剑的长锋闪着利光,直指夜潇寒,封清陌的嘴角渗出一滴血来,顺着嘴角流在地上,树林里月光不亮,夜潇寒怀中抱着阮珞,狭长的双眼眯成一条直线,月色的衣袍依旧白的刺眼,他本身,就是利剑! “够了!”阮珞一声吼~ 封清陌缓缓的放下剑,流光剑的锋芒百里之内都能感受到嗜血的光,是那种蕴含整个战场的厮杀,这把剑,用血和人养的,握在封清陌手上,缠上封清陌血红的衣袍~~ “你什么时候把流光偷走的?”阮珞很是纳闷儿。 夜潇寒淡淡抬眸,眸光深锁在那把剑上。 封清陌扬起手中那把剑,邪魅的浅笑“原来它就是流光啊?” 话音刚落,剑已经脱离手上,在抬眸,剑身已经没入夜潇寒脚边的土地,封清陌冷冷道“你这才叫偷~” “不,这是光明正大的拿!”夜潇寒开口能气死人! 一道黑影掠过,封清陌身边落下一个黑衣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封清陌淡淡的看了一眼夜潇寒,“阿珞,明天见。” 流光剑斜着插在地上,很漂亮的一把剑,像是纯水晶,却又杀人重于利铁,夜潇寒看着封清陌的身形消溺,缓缓问道“他每晚都来找你?” “对啊~”阮珞还未碰到剑,手指一下子划开一道口子,血泊泊的渗出…… 夜潇寒戚眉,牵起她的手,粉末撒在伤口上,血一下子止住了,“不要碰剑身。” 阮珞盯着夜潇寒的脸庞发呆,竟忘了回答……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一把拔出那把长剑“跟我回去吧。” “好~”阮珞跟着他,夜潇寒牵着她的手…… 怎么感觉像是被拐走的…… 流光剑,青鸾红剑,冰璃剑,啼涓剑,天辉四大名剑,仅魔教占了两个~ 青鸾是魔教历任教主的佩剑,流光是小时候父亲送于阮珞的,不过此剑过于凌历,见血封喉,百步绝尘,因误伤过阮珞,所以后来作为宝物被封藏在木月山地宫里,显少有人知道流光在魔教,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封清陌手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偷了…… “它,尘封多少年了?”夜潇寒手里拿着它,习惯的像是他本是它的主人,流光在他手上,适宜的恍若本就是他的物品。 “七八年左右~”阮珞有些不肯定的答到“你认得它?” 夜潇寒敛眸,手上那把形似水晶的利剑,透明恍若无物,夜色中,透亮如夜明珠,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原材料是什么,哪怕,夜潇寒曾经,是它唯一的主人~ 九月九日早,庆阳城内一片恐慌,市民们都像是如临世界末日一般,逃窜的流民不计其数,但是无一能逃出庆阳半步。 白子一一大早便匆匆到了午闵府,夜潇寒已经等了半盏茶时间,白子一手中拿着两张药方,白色宣纸上的墨迹还没干…… “一张是配方,一张是解药。”白子粗略的看过几眼,眸色略有些深重“或许你从夜潇琛手里拿来的药方是真的,但你也要确定一下,它是不是粟毒的解药药方!” 夜潇寒戚眉,桌子上一共三张纸,一张粟毒配方,两张截然不同的解药药方,一张是白子一的解药,一张是夜潇琛手中的解药,那个是真? “冬元浅夏紫檀夕,?”夜潇寒凌然抬眸,冷声问道“这是药?”纵使他在毒术医药界所涉不深,但这起码也要听过好不好? 白子一噎了一下,解释道“冬蟠,元桑草根,浅七叶,夏草,紫榄,檀果,夕禾须……” 从夜潇琛处拿来的解药药方上,截然不同,那张纸上密密麻麻一大张字,夜潇寒递给他,冷冷问道“确认那份是真,需要多长时间?” “三天,我需要一个粟毒瘟疫病人,还有~~”白子一不在说下去,夜潇寒点点头,承诺道“一天之内,明早来取。” 白子一望了他一眼,浅笑着双眼眯成一条直线“今日便是九月九了,你倒是沉的住性子,帝都那边已经派秦王来了,皇家在同顾城商议,要高价购买药方,否则将顾城从天辉除名……” 夜潇寒抬手,止住他接下去的话“这些不用你操心……” 白子一扯了扯嘴角“祝您好运!”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都能猜对? 九月初九,城民暴动,多处地方的民众都惶惶不安,因帝都颁发了召令,说已经得到了药方,众太医已经去了随州治瘟疫,凡瘟疫患者都已经缩进随州城,严格圈禁,因此瘟疫不会在传染等消息,民众却仍闭门不出! 众城空巷的场面,只剩灾民。 庆阳官府每日的粥汤仍不断,但是里面的药已经被陈秋给清理干净了,保证那粥水是干净的。 另外,陈秋还挖出了自己的画像,他之所以被通缉,是因为有人举报,他是离王的人,暗卫暴露反被追杀的现象很常见,现在矛头直指离王,他自然不能独善其身,所以也一起被通缉~ 顾城封城,奈何太后等人闯也闯不进,关于此次瘟疫的药方,夜潇寒都要不来,皇宫那一帮人更是连门都进不去。 据说,秦王已经带着药方,不日将抵达庆阳…… 詞苍天山那里已经将詞苍帝的那些暗线拔的差不多了,运输渠道和与蛮荒凉地的交易将会断两年,西辰算是彻底的得罪了詞苍…… 断了和天山的交易,等于断了蛮荒半臂,蛮荒凉地掌门人,詞苍的太子爷,一向和天山来往交易关系不错,突然间西辰就针对蛮荒,针对皇室,拔了不少蛮荒暗线,魔教算是彻底的把詞苍太子爷给得罪了。 无缘无故,魔教这是专门挑刺啊…… 自从周明幽被捕,莫会上任白云堂堂主,魔教西护法到天山查账,就针对詞苍蛮荒做了多处变动,简直欺人太甚! 张曦兮脸色阴沉的推开门“西辰!” “嗯?”西辰执笔抬头看向她“进门不知道要敲门吗?” “你在骗我。”张曦兮一字一顿的说道,她脸色很不好看,就跟谁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一般。 西辰莫名其妙的悠悠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写东西“那里骗你了?” “方家能和我解除婚约,是因为你对不对?”张曦兮声音冷冷的,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仿若她手中已经有了很可靠的证据。 西辰将写好的纸条缓缓卷起来装入一个竹筒里,一旁倦卧着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带着那个小竹筒飞了出去,张曦兮再次厉声问道“对不对?” 西辰笑了笑,抬眸正对上她的眼瞳,开口否认“不对!” 张曦兮愣了一下“你敢说跟你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吗?” “不敢!” 张曦兮愕然,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大早上的,西辰墨发低束,散了几根,凭添几分慵懒和潇洒,灰衣斜垮垮的搭在肩头,张曦兮撇了撇嘴“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西辰反问,将毛笔搁置在一旁,平静的望着她。 “你是不是去了方家,开条件让他们解除了婚约。” 西辰敛眸“你说对了一半,我没有开条件!” 张曦兮瞳孔猛地放大“那你是怎么解除的?” 西辰缓步走过去,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非要问这些吗?明明不重要!” 张曦兮脸色微红,一把推开他,退后了几步“不重要可是你也不该瞒着我。” “你见到方岚了?”西辰突然冷冷问。 “对,他什么都告诉我了。”张曦兮供认不违,那天晚上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爬上天山的,就那样唐突的出现在张曦兮面前“他说你威胁他们,不解除婚约就要屠门。”……西辰沉默了一下,愕然开口问道“你信了?” 张曦兮看似聪明的模样带着倔强,偏偏在西辰眼里她很傻! 张曦兮点点头。 “我是那种人吗?”西辰略有些不高兴。 张曦兮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不管,我要知道!” 毕竟西辰从未在张曦兮面前杀过人,和小七他们关系都很好,特别像是那种邻家大哥哥那般。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没事,你家没事,就行了。”西辰难得耐心的对张曦兮解释了那么多遍,这丫头到底在纠结什么? “我……”张曦兮一下子无话可说,她在纠结西辰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啊,“我……我家得罪不起方家的,我怕我家出事儿!” 霍山张家斧头帮,和途洲世代官僚之后方家,这两个没有可比性,如果真要比一下,斧头帮略高,但是架不住方家的权势和黑手段,而且,斧头帮和方家有婚约在先,大家族的婚约可不是说取消就取消的,她有时候真的很怕方家会对他们下黑手,张之千又摊在床上,自己就这么跑出来,的确说不过去…… “所以说你是不相信我了?” “嗯!” ……你就不能别这么……诚实? 西辰突然对她特别无语,有些时候有些想法你好歹掩饰一下啊,西辰一把拉过她,将她卷在怀里,有些冰凉的怀抱透着莫名的安全感,额头上落下他浅浅一吻“你要学会相信我。” 张曦兮一下子缄默不语,她在乍乍呼呼,大大咧咧不靠谱,她也是女人啊,不得不说这个动作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很大! 小七站在门外默默的听完了全过程,怎么说呢,张姑娘的确是……没心眼儿,单纯的好姑娘,五个字,好骗好忽悠~ 东凡突然收到青柯的消息,说小九醒了,这都五六天了,总算是醒了,东凡忙去药阁,这几天南楠明显的魂不守舍,而且脾气简直差的要命。 药阁厢房里,东凡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小九身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依稀还渗着血,淡淡的草药清香掺着血味儿,能活过来算是不错了。 东凡默默的看了眼伤口,青柯说虽然下手是狠了点儿,但是好好调养应该能恢复直至痊愈,废话一句都没有,东凡直接问“南楠怎么回事?” 一动伤口便是撕心裂肺的疼,小九咬了咬牙“属下不知道。” 东凡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撒谎,于是换一种方法问道“那你犯了什么错?” “属下失职……” “失职,就是没保护好南楠了?” 小九一时间沉默,青柯在一旁调配着药粉,淡淡道“别等查出来,那样就晚了。” 东凡戚眉看着小九,小九脸上明显写着撒谎两个大字,暗卫永远学不会撒谎。 小九道“属下谢东护法救命之恩,但属下真的不能说。” 东凡冷笑“你最好别让我后悔救了你。”所以说,南楠之所以将你杖毙就是杀人灭口了? 小九倒吸一口冷气,“属下真的不能说,”说着他居然咬着牙下了床,跪在那里,“东护法还是杀了属下吧。” 青柯无语,东凡无语…… 除小九外,另五个暗卫都是这般,死都不说。 东凡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预感,但霎时间又压了下去,这不可能的吧。 “小九,”东凡凝声问道“南楠和青言是不是越矩了?” 小九猛地一抬头,东凡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青柯也不可思议的看向东凡,这特么你都能猜对? 小九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伤口,血色一下子浸染了缎布,青柯不禁戚眉,药童忙上前去扶了他一把,他身子一轻,居然昏了过去…… 这个越矩越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东凡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南楠…… 夜潇寒脸色僵在那里,目光生生被定格在阮珞身上,夜明珠下模糊的身影,夜潇寒愕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夜色泼浓,随州城一幢废旧的庙宇里,没有一点防备,阮珞就那么突然站在他眼前“我跟来的!” 夜潇寒缓了片刻,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夜潇阳悻悻道“我们到那里你都能跟来,倒是甩不掉你。” 随州城荒败,因为大旱而干裂的土地荡起漫天的灰尘,荒草遍野,夜里的风也是闷热,夹杂着腐烂的气息,这里平白像是地狱之城般,荒凉恐怖。 城中大范围圈养了瘟疫病人,这些上千名瘟疫患者没人管,零七散八的散在随州城内四处游走,不一定那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特别渗人。 月光不怎么亮,夜潇寒牵着阮珞的手一步步慢慢走,仅仅只是来抓一个瘟疫病人而已,夜潇阳缓步断后,何况身后还跟着十五。 这些散在随州城内的瘟疫病人每天早中晚三顿饭的饭点儿,都会集结在随州官府那里,步段耿在那里设了一个施粥点,这些粥汤就是给这些病人喂白粉,就是黎骨粉,可以催快毒性发展的,而庆阳官府给灾民派发的粥汤,就是在给灾民喂粟毒! “吱牙!”踩断树枝的声音,格外闷响,夜潇寒干脆抱起阮珞,抱起她的那一瞬,夜潇寒纳闷儿的看着怀中人…… 这些瘟疫患者很奇怪,他们不聚堆儿,都是一个个散着独立游走,夜色太黑,只有阮珞脖子上挂着的唯一一颗夜明珠尤其显眼,有了这个引路,他们还不至于走散。 吱呀呀的风吹草动,干燥的像是一个大蒸笼,十五脑子一僵,身后突然有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冰凉刺骨,十五手中的长剑凌光一闪,一声削肉剔骨的剑气,浊烈的血当场喷出来,十五闪身躲过,一滴也没沾染上,空气中一下子添了血的味道,浓郁恶心~ 夜潇阳不解道“干嘛杀了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辣椒粉的目的 他们是来抓人的,是来抓活人的~ 十五微微戚眉,无奈解释道“失手!” 黑灯瞎火的,突然来一个人碰你一下,还那么冰凉,失手杀掉也正常啊~ 夜潇阳一时竟无语,这味道让他们都很恶心,夜潇寒一刻也不停留的远离这里,夜潇阳突然喊住了他。 凭感觉来讲,有人在向这里靠近,夜潇寒也突然感觉到了脚步声和浓重的呼吸声,八个方位几十个人,都在缓慢的向尸体靠近,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不仅是那个尸体,连带着他们四个都被圈禁在那里,不由得一步步退后。 这个时候,夜潇阳才注意到阮珞身上,有一种辣椒粉的味道,不算很浓烈,心下不禁奇怪了一下,但又没时间奇怪…… 夜潇寒脑子里突然一丝光闪过,庆阳城西城隍庙的那次血流成河的撕噬,这些瘟疫病人,吞食血尸! 夜潇阳陡然瞪大了眼睛,夜潇寒忙将夜明珠藏于衣袍里掩盖光亮,足尖轻点,掠过一丝身影,片刻站立于树枝之上,低声道“都站在原地不要动!” 夜潇阳也想到了那晚,十五也见过那晚的场面,纵使惧怕,心里也都很清楚。 那些毒还未入骨爆发的轻度瘟疫患者,磨蹭着脚步缓缓向他们走来,黑夜中,只能听见脚步声,眼前犹如黑洞般模糊。 阮珞被夜潇寒紧紧抱在怀里,夜潇寒捂住她的耳朵“不要看,不要听~” 那些人断断续续的与他们擦肩而过,感觉空气都要被凝结了,接下来一阵希希疏疏的摩擦撕咬吞咽的声音,血肉糜烂的深重味道使夜潇阳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十五腿都软了,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吐出来…… 闷热的蒸笼里黑漆漆中飘荡着的味道,那一刻十五都感觉不到大脑的存在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那些瘟疫患者都散开了,慢慢的依旧漫无目的的游走,等他们散完,十五跟夜潇阳俩人,脑子嗡嗡的响,一口气没上来都吐了,昨天的早饭都吐了出来。 夜潇寒放下阮珞,手中忽的多了一根长鞭,那鞭子时常拴在夜潇寒腰上,就像腰带一般,他沉声道“站在这里不要动!” 阮珞点点头,手中夜明珠的光亮一下子被释放了出来,夜潇寒身形一动,暗夜里悄没生息的离开。 走的最慢的那个瘟疫病人离他们大概有百步远,夜潇寒的长鞭凌空一闪,圈住他的腰肢,硬生生的将他扯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夜潇阳的脚下。 十五顺着夜明珠的光亮,将阮珞从树上抱了下来,阮珞落地时恰好站在那个瘟疫病人眼前,身上辣椒粉的味道让那人一阵咳嗽,他连连后退几步远离阮珞,仿佛很怕这种味道。 夜潇阳早就受不了了,一掌劈昏了眼前病人,用绳子拴了几圈麻利的装进一个麻袋里“走,赶紧走。” …… 午闵府中,明亮的烛火下,那人躺在地上,嘴唇和双手上都沾染了浓血,还有一些碎肉末,是吞噬尸体留下的,夜潇阳看都不愿意看,夜潇寒直接吩咐人带到后院柴房,等着明早白子一来取。 夜潇寒蓦的看向阮珞,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怕辣椒粉的味道?” 今日那人闻到阮珞身上的味道,明显后退了,夜色深,所以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阮珞闻了闻自己的手臂,的确有一点辣椒粉的味道,阮珞轻笑“难道你不怕?” 是个人都怕辣椒粉的好不好? 夜潇寒眸中本来多一丝的好奇和欣赏霎时间变成了无语,所以这就是你玩儿辣椒粉的目的吗? 阮珞突然停下了脚步“差点忘了,我找你是有事的。” 夜潇寒敛眸“何事?” 阮珞从怀中拿出一瓶红色的液体来来,“这个或许能解土蛊毒。” “你是毒师?”夜潇寒颇有兴趣的看着她。 “不是。”阮珞一口否决“但是它真的能解。” 夜潇寒一时间竟无语,看着阮珞无比肯定的目光,他问“如果你能说出这里面的成分,我就相信你。” “你猜!”阮珞笑道。 夜潇寒缓缓接过那瓶液体“我猜好了。” “你猜的什么?” “你猜?” 阮珞笑道“我知道你猜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但它的确能压制你土蛊毒的毒性。” 夜潇寒身上日益加重的土蛊毒性,怕是快要发作了。 不致死,但是,会很疼…… 夜潇寒伸手抱起她,将她抱在怀里,冷冷道“那你喂我!” 阮珞怔了一下,拔下盖子,小瓶子里面的液体不多,就一口,夜潇寒咽下,口中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夜潇寒眸色不禁暗了暗! 阮珞看着他喉结动了一下,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之前为什么要把我放在黎院?” 阮珞很少问这些,突然这样问,夜潇寒只得解释道“因为这样,洛疏远才会安心,他安心了,你就安全了。” 洛疏远手里哪怕扣着阮珞,事实也没什么用,就凭阮珞的身份,给他一把刀在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怎么样,但起码他心安,这样才会给夜潇寒办事儿,他觉得手里有筹码,计划才能在夜潇寒的掌握中发展下去。 阮珞淡淡的笑了笑~~ 北夜向洛疏远要单澈,洛疏远死咬着说没有,这样就很尴尬了,北夜也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洛疏远扣下了单澈,便将洛疏远带去禾院,让阿诚认一下。 本以为效果不大,谁知阿诚一口咬定就是他。 北夜觉得都是朋友,让洛疏远开个价,就当是把单澈卖给他了。 这就好说了,洛疏远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北夜愿意掏钱,他也愿意卖,但只是很单纯的将单澈卖给他,至于为什么劫走单澈,他一句话都没说,北夜也懒得问,只要人到手就行。 单澈从始至终,竟整整被关在暗牢里两个月,他什么都不知道…… 百月坛单澈入主,竟还有人说单澈已死,此人是假,表示不服,还有更扯淡的居然要阿诚为主。 单澈尚年轻,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足为怪,单澈也并非什么无知的花花公子,他有计谋却没有胆量,这着实让北夜不放心…… 为防止单澈被谋害,北夜安排他暂住禾院,百月坛一切事宜先由北夜整理,阿诚不能在回去,死刑已下他不可能在翻身。 事后因为传言和瘟疫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人心惶惶之下居然有人敢破罐子破摔,在阮珞差点被误伤的时候,北夜才知道,杀单澈居然都杀到禾院来了。 白子一三天后果然确定了药方,夜潇寒拿到准确药方的时候,秦王夜潇琛也到了庆阳! 简直轰动庆阳全城,他的药方为假,他此行带了不少医士,倒是大大安抚了民心。 冬元浅夏紫檀夕,冬蟠,元桑草根,浅七叶,夏草,紫榄,檀果,夕禾须,这些为主要药材,白子一却调不出药来,缺一味药引,但是白子一并没说缺的是什么药引,他只是要夜潇寒在十月初之前拿到所有药材。 夜潇琛的那张药方虽然看似高深,实则是用来唬人的,并没有什么大作用,也没有什么反作用,对于粟毒来讲就像白水~ 七味药材缺三种,浅七叶,冬蟠,夕禾须,夜潇寒有二十天的时间来找,这三味都是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和天辉七禁有的一拼。 据白子一所说,浅七叶在詞苍,或许是天山,或许是蛮荒,冬蟠是顾城城主,医药世家冯家的药池所养,至于夕禾须,去黑市碰碰运气~ 阮珞夜里难得一次睡不着,在房间里看书,门外一阵悉数的声音,阮珞还未抬头,就有一人突然闯了进来…… 小姑娘转身时突然怔在了那里,看着房中唯一看着她的阮珞,好像知道自己走错了房间,开口却没有声音,阮珞奇怪,这丫头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阮珞站起身来,好奇的看着眼前手忙脚乱却说不出话,脸上一脸歉意干着急的姑娘,噗嗤一声笑了“你别慌,没事的。” 姑娘忙弯腰致歉,转身要跑出去,头还不小心撞到门框上,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阮珞想要追出去,但实在是懒得动弹,便又坐了下来,十九翻身从屋顶上落了下来,黑色的身影站在门前,提醒道“教主,该睡觉了~” 阮珞晃着明显走神的脑袋,嘴里咬着一只毛笔,幽幽问道“十九,刚刚那姑娘是谁啊?” “小玉。”十九只说了名字,身份什么的一字未提,因为教主也没问,因为他知道说了教主也听不进去…… “哦~~”阮珞吹灭了灯,果然没在问下去,磨磨蹭蹭的爬上床,十九默默的关上门…… 白子一搭上了夜潇寒的手腕,微敛双眸,缓缓道“教主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太医了?” 夜潇寒微闭着双眼,不言不语。 白子一抽出几根银针来,在他手腕上刺了进去,顺着肩膀脉络一路向下,黑色血滴渗出~ 夜潇寒微微戚眉,白子一道“有点儿疼,忍着~” 刺进去十几根银针,黑血从手腕那里被逼出来,白子一不禁扯了扯嘴角“你这条命,还真是捡来的。” 夜潇寒冰冷的侧脸有如天人之姿,恍若睡着了一般。 白子一将针一根根拔下,淡淡吩咐道“教主喂你的血足够撑半年,你身上的土蛊毒我会尽快找到解药,希望在此之前,你还能活着。” 夜潇寒平静的当真就是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蛇坑钓蛇。 北夜在百月坛以十九的身份用自己的名义杀一敬百,不愿意跟着单澈走的,通通跟着单江明走! 北护法的名义搬出来还真有用,在加上先前死了几个,那帮乍乍呼呼成天喊不服的老家伙一下子闭上了嘴,单澈初入主,北夜本想将小玉交给他养育,小玉就是阿诚的女儿,但是又觉得不妥…… 但也不能带进木月山上啊,谁知阮珞在大堂见到小玉时,竟很高兴的问“你叫小玉是吗?” 小玉怯怯的看着眼前大自己四五岁,高出半头的姑娘,一下子想到了那天她走错了房间,就是闯进了她房里,不禁笑着点了点头。 北夜说明了小玉的身份和处境,但也不知道阮珞听进去多少,阮珞爽快道“那就让她跟着我吧!” 北夜扯了扯嘴角,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 北夜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阮珞瞬间秒懂…… 木月山上除了暗殿,不允许出现女人,他不能像西辰带张曦兮那样带小玉上山,毕竟关系不一样。 当然除了阮珞。 途洲一处小宅院内,地牢里唯一的一间牢房,青言被铁链束缚在柱子上,血迹渗染,吞噬衣衫,汗水黏着头发,脸颊苍白无力,头无力的歪向一边,指尖微微颤抖着,撕咬着唇。 她美丽的脸庞此刻被汗水洗尽铅华,紧密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晶亮的泪珠,咬破的唇血被吞咽进肚~~ 牢中缓沉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吱牙”一声闷响,青言缓缓抬起眼皮,虚弱无力的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东凡就那样赫然站在她眼前,突兀的不可思议,青言也瞪大了双眼,气息不稳一下子呕出一大口血来,黏腻的顺着脖子溜进衣衫里。 东凡抬手,手中剑气凌然,铁链尽断,青言一下子跌落在地,柔软的像是没了骨头,她大口的喘着粗气,东凡蓦的看到,她背后,有一条细长的分骨线,细小的血缝,生生的划开骨肉…… 天知道她受了多重的刑罚。 东凡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淡漠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知道她还留有一口气,她还不至于死,“你,干了什么?” 冰冷的语音比这铁链藤条都刺骨,青言无力开口,就像早些年,她初遇南楠的那时候,她落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愿意。 东凡找到这里不容易,当然不想空手回去,他缓缓的挑起她的下颚,冷冷道“我耐心不大,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睁开眼睛!”东凡一下子加重了语调。 青言难受的挑起眼皮,喉咙里一股腥甜,血液顺着唇角流下,顺着东凡的手,滴落在地上,青言讽刺的笑,唇齿间的血丝似乎都在嘲笑自己。 东凡手上她的血,流在手腕上,水柱一般滴落,手一颤,青言的脸庞便歪向一边,东凡似乎在等着她笑,等着她笑完~ 但他始终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青言很识趣的缓缓低声呢喃“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东凡依旧面无表情的听着,等着她说下去。 青言呵呵冷笑,那笑声着实恐怖渗人,“他不肯承认,哈哈,他怕了,他不敢!哈哈~~” 她宛若一个疯子,一个清醒的疯子。 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东凡霎时间消溺了身影离开,来人惊恐的看着碎裂的铁链和发疯的青言,知晓这里刚刚有人来过,追却已不见人影~ 南楠昨晚又喝醉了回来,日上三竿从床上爬起来,揉着发胀的脑袋找水喝,东凡递过去一杯凉水,南楠迷迷糊糊的接了过去,东凡冷冷道“你想怎么处理?杀了青言?” 南楠看了看他,缓了好久才看清面前人是东凡,不禁笑了笑,半醉半醒的状态道“杀了她?呵呵~”南楠冷哼了一声,又忽的仰头躺下睡着了。 东凡真想拎着他泡进冰水里好好醒醒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他心里大概有个底,他只希望南楠能处理好这件可大可小的事,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夜潇寒不日便去了顾城,离的不远,轻功两日日夜便能到,走大门什么的简直是扯淡,顾城的防守量还算可以,起码纳兰太后就没闯进去,夜潇寒直接带她偷渡了进去。 阮珞能识别真假冬蟠,冬蟠并不是冬天生长的,它长成日期不确定,或冬或夏,之所以叫冬蟠,是因为它喜性阴凉,冰室储存,形似桃,两瓣,外青,掰开后里面是黑色块状,味浊香,是珍贵药材。 夜潇寒在毒药方面真的就是白痴,他不懂。 冯家即是药学世家,也是医城城主,有句话是医毒一家亲,懂医的人多少沾染三分毒,都不好惹。 药池是冯家培育药材的圣地,冬蟠怕是被列为冯家家宝,靠偷是绝对偷不来的。 所以夜潇寒先找了个客栈住下,顾城的瘟疫似乎比其它地方轻了很多,瘟疫病人都被圈禁,也就几百个人,夜潇寒看了看那些病人,都是轻度粟毒瘟疫,根本无碍,看来所谓医城有解药药方也不过是传言。 下午,夜潇寒带阮珞去了药涯谷。 药涯谷有一个禁地,叫蛇坑,那里毒蛇上千种,且地形复杂,植物繁盛,且大部分蛇具有毒性。 夜潇寒在考虑,要不要带阮珞去? 阮珞对毒很敏感,她能闻到味道,而且,据夜潇寒了解,阮珞本身为抗毒体质。 阮珞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笑了“我很少见你这个模样的。” 夜潇寒敛眸,凝声问道“你知道无麟蛇吗?” 阮珞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一眼“无麟蛇?没有鳞片也叫蛇?” 关于这个问题,夜潇寒按照书中所解释,毒物典籍记载,“无麟蛇,食百毒,形似地龙,生活于泥土之中”。它是靠吃百蛇的毒液而存活的,它的主要食物就是毒蛇的死尸! 小的就像蚯蚓,在土里生活。 它的药用价值不大,毒倒是很珍贵,因为生活在药涯谷禁地蛇坑里,体型又很小,所以很难抓到。 “你怕蛇吗?”夜潇寒接着问道。 “不怕。”阮珞道,“你想带我去蛇坑吗?” 夜潇寒奇怪的看着她,这丫头的脑袋瓜到底是聪明还是笨,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总能猜到他的想法。 “蛇坑有很多毒蛇,我虽然能预感到毒源,但你要好好保护我。”阮珞一句一顿的说着,仿佛在交易着一个条件。 夜潇寒仍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带她去,因为真的很危险。 “无麟蛇,一种吃蛇尸的蚯蚓~”阮珞缓缓道“就是说,那里有蛇尸,那里就有它了。”就像那些瘟疫病人一样,血尸能够吸引他们聚集。 夜潇寒淡淡上扬的嘴角证实了他带阮珞的决心,他有能力保阮珞安全。 药涯谷是一片呈v字形的山谷,蛇坑就在最下面,大约是个圆形大深坑,地处阴凉,草木灌丛生长极为茂盛。 药涯谷归药城医学长老会所管,外围都是一层层的守卫,但夜潇寒带阮珞偷偷潜进去还是没问题的。 药涯谷是出了名的药材产地,与詞苍天山和蛮荒齐名,山中的珍奇药材数不胜数,但夜潇寒没空去搭理那些,他直奔蛇坑而去。 蛇坑真真是一个巨大的坑,因为轻微干旱缺水,部分植物都有干枯的迹象,枯燥闷热的风吹过,深重的蛇腥味儿一股脑的灌进空气里,不禁有些反胃,这里可是蛇窝,茂密干绿的植物下,藏匿着成千上万种蛇,还有没于泥土中的无麟蛇。 抓几条蛇来杀掉引无麟蛇来吞食尸体,等待的这段时间很慢且效率低,无麟蛇喜欢阴凉潮湿的土地,这蛇坑周围的土,明显发干裂。 但是看着坑下的一**浮动着的植物,还有那腥味,阮珞一身鸡皮疙瘩~ 禁地,这里被医城列为一等禁地,所有人不得涉足的地方。 阮珞带了些防毒蛇的药粉,但是貌似没什么用,她亲眼看见蛇坑边上那一株巨大的植物上,盘着一条翠绿长蛇,手腕粗细,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露着獠牙舔舐着药粉…… 夜潇寒正在考虑从那里下手的时候,阮珞忽然有了主意。 药涯谷里面什么最多?药啊,总有一种能吸引蛇聚集的东西,比如“蛇花。” 蛇花这种植物很奇特,它有肉的味道,长的也是粉嫩的圆形叶子,包裹在一起,不光滑,它的味道像老鼠一般,能吸引蛇! 夜潇寒轻功逛了一圈,的确找到不少蛇花,阮珞将它们绑在一起,夜潇寒沉默的看着她忙碌“你要干什么?” 数十个蛇花绑在一起,就像一个大肉瘤一般,散发着老鼠的霉臭味儿,阮珞要夜潇寒像钓鱼一般将这个甩进蛇坑里,这里大旱,坑中的食物肯定不多,难道这是要钓蛇吗? 夜潇寒不明所以“你到底要干嘛?”此时,夜潇寒已经明显感觉到线动了,大块蛇花的地方树枝有被压断的声音,应该是大片蛇聚集在那里了。 阮珞将钓蛇用的木棍固定好,夜潇寒一下子明白了用意,他足尖轻点,身子霎时腾空,一袭黑衣凌然驻足在蛇坑上空,站在那里,腰间长鞭直击脚下蛇堆,一时间血溅满林,巨大的蛇坑中,不知道有多少蛇,丧命在夜潇寒手下…… 一连几道血影,那里几乎被血洗了一遍,搅的犹如毒蛇的乱葬岗!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要扯我衣服 浓烈的腥血味儿扑面而来,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毒的气息蔓延,蛇坑里的蛇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都远远离开那堆蛇尸,这堆血肉里面,不乏有多种毒蛇。 接下来就是等了,等无麟蛇来吞噬蛇尸。 夜潇寒微微笑道“嗯,很聪明。” 阮珞望了他一眼,“你在说谁?” 夜潇寒沉默了半晌,看着坑边那抹蓝色,凝声道“你!”夜潇寒很少夸人的,哪怕是阮珞,他在怎么宠,这也第一次说她很聪明。 不久,大概一刻钟左右,阮珞热的都要受不了了,夜潇寒才看见那堆蛇肉上面,爬上了手指粗细,筷子长短的白色虫子,数量不多,偶尔可见,大概就是这些了。 夜潇寒不准阮珞见这种场面,毕竟太恶心了,阮珞说,这种蚯蚓不能用手碰,还得用鱼竿钓! 细长的线上栓了铁勾,就跟钓鱼一般,夜潇寒凭空矗立在蛇坑之上,钓蚯蚓。 无麟蛇很小,很滑,还很聪明,跑的快,还好夜潇寒眼力还行,但总是抓不住,夜潇寒耐心少的可怜,阮珞找了几根细长藤做了密网,要不然夜潇寒真有可能直接毁了蛇坑…… 阮珞也是在他耐心消磨殆尽后才发现,他战斗力简直逆天了! 网里翻腾着两条无麟蛇,夜潇寒脸色阴沉的可怕,阮珞忍着没笑话他,着手将无麟蛇装在玻璃瓶中。 “大胆小贼,居然敢闯禁地~”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音赫然划破长空。 夜潇寒扯了阮珞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苏沫在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一下子怔在了那里,显然很意外,夜潇寒面无表情的冰冷,直接忽略了她,带着阮珞离开那里,苏沫忙追上去,急切的喊道“你走不了的,已经封谷了。” 有人来闯禁地,何况夜潇寒还闹出了那么大动静,药城长老会怎能不知? 恰好苏沫也是来找药材的,她和夜潇寒不一样,她是有长老赦令,可以自由出入药涯谷的人。 夜潇寒略戚眉,明显放慢了脚步,这里若是被封谷,按地势来算,那就真的无路可走了,苏沫不禁咬牙,加快了脚步正面拦着他。 夜潇寒止步,苏沫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声喊,仿佛瘸了一般跌了身子,阮珞轻声道“她中毒了。” 苏沫左腿脚踝那里,有一条被植物划出来的血丝,伤口不大,却在急速黑化,这里有毒的东西太多了。 苏沫颤抖的手忙将随身带着的银针刺入,血止住了,夜潇寒敛眸,冷冷问道“没事吧?” 苏沫草草的涂上一些药粉,忽视阮珞忽视的彻底,对着夜潇寒诚恳道“长老会已经派人封了药涯谷,此时那些人估计在搜捕的路上了,你暂时不能离开。” 夜潇寒面无表情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牵着阮珞大步离开那里,搜捕吗? 苏沫突然转过身去,凝声道“师兄,你这是在送死!” 师兄??? 阮珞还以为是口误,谁知苏沫接下来却吼道“师兄,你身边那个女人是魔教的你知道吗?” 夜潇寒的脚步嘎然而止,阮珞也回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她的身影倔强而又不甘,苏沫见他俩的反应异常,不禁接着说下去“她是东护法的未婚妻,是……” 苏沫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夜潇寒根本就没听,他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便又大步离开,连头都没回。 阮珞道“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程少七告诉她的。” 阮珞蓦的抬眸,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侧脸,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苏沫冷冷的目光看着阮珞的背影,似乎要将她凌迟。 封谷的确很麻烦,但是夜潇寒自有办法离开,他既然能来,就能离开! 避免一切有毒伤人的东西,夜潇寒带阮珞碾转来到谷底正中央,此时,已经能见到那些人搜捕的影子,夜潇寒并不打算,今天离开! 药涯谷他虽很少来过,但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药涯谷正中谷底,有暗道! 这个是白子一告诉他的,并绘有一片地形图,虽然药城长老会那群老家伙的地盘儿,但这条路白子一保证绝对安全。 谷底正中长着一棵榕树,粗大的树干估计要几人合臂才能抱住,干燥的空气里,树叶还莎莎的动,白子一只说了这里有暗道,但没说怎么进,这里除了这棵大榕树,便只剩些草木灌丛了。 夜潇寒担心这些东西有毒,便将阮珞抱在树干上,要她呆着别动,若这里真的有暗道,那机关便在这棵树上了。 阮珞站在树干上,粗壮的树干像桥梁一般,可供一人在上面行走,阮珞听话的在那里等着。 夜潇寒试着动了动树根或者其它周边的杂草,没有任何机关的迹象,阮珞站在上面眯着眼睛看着他,夜潇寒抬头,明亮的日光透过略有些干枯的败叶,他看不清阮珞的身子~ 敲了敲树干,空洞的声响传来,夜潇寒不禁扯了扯嘴角,这棵树,是空心的。 夜潇寒在树的粗犷枝桠上开了个口子,里面的确是空心的,看来,这个应该就是暗道了。 夜潇寒牵着阮珞的手从里面进去,直掉底端,悲催的是这里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丝光亮。 阮珞握着夜潇寒的手有些紧,这里空气很少,很黑,像是进了一个无底洞一般。 夜潇寒干脆抱起她,顺着空气的流向,选择了一个方位走。 他们是在谷底,就算有暗道也是应该往上走,方向感很强的夜潇寒明显感觉道,他们是在平着走,阮珞懵的只知道周围都是黑的,周遭都是阴森恐怖的唏疏声,还有有水滴的声音拍打在地上,沉重阴凉。 “你在害怕吗?”夜潇寒忽然问道,他的语气不在那么冰冷,暖暖的,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安全感十足。 “还行!”阮珞这个不算是死要面子,起码她也是一教之主好不好,暗道走的也不算少好不好,就是这个貌似格外阴冷~ “别咬我衣服好吗?”夜潇寒悠悠道。 阮珞忙松了口,老老实实的缩在夜潇寒怀里。 “别扯我腰带!!!” “别抓我!!” “别动!” 夜潇寒无语,真想封了怀里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的穴道~ 东凡所担心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来了,哪怕南楠有所防范,南宫现在还是被几位长老给围了起来,南宫周围乃至大门前,都是死士! 东凡脸色就没好看过,三长老以欺主的罪名要南楠给一个交代,南宫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而南楠还在里面睡觉! 三长老说南楠当年抗命不遵,欺瞒主上,违法规,私放青言,条条论罪叠加,几条命都不够死,东凡铁青着脸色问他要证据,三长老当年就死抓着南楠和青言这事儿不放,现在不知道那里来的消息,竟大胆围了南宫! 三长老年纪略长,大概四五十岁的年龄,他跟过前教主几年,当初阮珞继位时他就颇有异议! 三长老还真拿出了证据,淮江醉塌阁的老鸨口供。 东凡冷笑“单凭一个女人的片面之词,你就敢围南宫?” 三长老冷哼一声,横眉怒目道“片面之词?那东护法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你起码让我见到青言本人!” “可以~”三长老气定神闲的说道“但在此之前,南楠必须囚禁!” 程少七大老远的就看见南宫好像出什么事儿了,暗卫什么都不肯说,算了,自己去问南楠。 南楠衣服松垮垮的斜在身上,明显的刚睡醒,几乎是一阵风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这阵仗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南楠还未开口,三长老已经命人即刻将南楠抓起来。 东凡还未阻止,南楠闪身甩开那些死士,冷笑道“我当是谁呢?老三啊~~” 三长老眸中划过一丝精锐,沉声道“南护法,对不住了~” 言罢他俩便打了起来。 东凡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根本就没有插手的理由,程少七一脸看笑话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原来魔教也会闹内讧啊~ 南楠与三长老实力相差不算太大,但架不住三长老内力深厚,东凡忙吩咐身边暗卫,告诉青柯一定要看好小九他们。 东凡一咬牙,拦下了他俩打斗的身影,冷冷开口道“南楠暂且软禁在南宫,三长老若找不到青言本人,仅凭青楼女人片面之词要治罪的话,就先拿到教主手谕在说!” 三长老气的不轻,但教主尚不在木月山,也没其它办法,证据说服力不大,只能暂且软禁南楠。 事后经东凡调查,三长老的确一直都在查青言这件事,他根据青楼老鸨的口述,和青言样貌一致吻合,且青言是近段时间才离开醉塌阁的…… 多位长老都请求彻查南楠此事,并要教主速归! 东凡压抑着怒火,有条不紊的处理这些破事儿,他私下又见了南楠一次,南楠仍旧什么都不说,只是笑道“阿东,你不是见过青言一次吗?”在途洲那个地牢里,南楠知道东凡去过一次。 东凡觉得一定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在生气 南楠被软禁,等于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南宫外全是三长老的死士。 小九身体也在慢慢好转,每天醒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知道南楠已经因为青言的事儿被软禁了,小九主动要求要见东凡。 终于开脑了,终于肯说了,非得事情闹大了才肯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东凡是不是该说南楠很会**自家暗卫。 青言下药上了自己主子…… 东凡默默的把手中茶水喝光,缓缓的吞下去,青柯呆在那里久久缓步过神儿来~ 突然有暗卫来找东凡,说途洲关青言的那个小院儿,被三长老给包围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仍不见光亮,只不过空气越来越清新了,手臂上突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一闪而过,阮珞一惊,差点跳起来,夜潇寒紧紧抱着她,“别动,怎么了?” “叮咚~”一声脆响,阮珞衣袖里装着无麟蛇的那个瓶子掉了下来,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刷的从阮珞衣袖里追出去,“啊~~”阮珞一声喊,身子乱扑腾着的要往夜潇寒衣服里钻,夜潇寒哭笑不得~ “喵~”黑暗中一声清纯的猫叫,夜潇寒不禁退后了几步,阮珞一怔,缓缓抬起头来。 夜潇寒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球状的物体卧在地上,接着就听到那个玻璃瓶叮咚的声响。 阮珞缓缓的从夜潇寒身上下来。 “喵~喵呜~~”听叫声像是小猫,它朝阮珞扑过来,顺着身子爬上阮珞的胳膊,窝在她的肩头。 阮珞示意夜潇寒不要说话,大着胆子去摸自己肩头的那个东西,一片毛茸茸的,软软的,手心突然一凉,那个玻璃瓶又回到阮珞手里。 阮珞忙将瓶子递给夜潇寒,让他放好。 肩头的东西没有在喊叫,阮珞忽然觉得脖颈粘粘的,那小家伙在用舌头舔,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把阮珞逗笑了。 夜潇寒戚眉抬手揪起那个小家伙,小家伙扑腾的的爪子一下子划伤了夜潇寒的手,夜潇寒手一松,小家伙跌在地上,黑漆漆的,突然就没了声音,阮珞觉得实在诡异,夜潇寒又抱起阮珞,缓缓抬步走,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在跟着。 夜潇寒加快了脚步,他走多快,身后东西就跟多快,他停,它也停。 “喵呜~”又一声清淡的猫叫声,伴随着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 前方弥蒙着有了亮光,阮珞低声道“走快点儿,把它带出去,它饿了。” 光亮越来越近,空气越来越广泛清新,还有风进来,阮珞忽然低声惊呼,夜潇寒噶然止步,阮珞伏在他的肩头,讶异的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那只猫~ 小家伙雪白雪白的,坐卧在那里有手掌般大小,宝石蓝夹杂着淡紫的瞳眸,细长卷着的小尾巴,小爪子擦着肚子,歪着头看着他们,好萌好萌! “喵呜~~” 夜潇寒转身蹲下来,阮珞坐在他腿上,抬指慢慢的去碰上它的耳朵,小小的,毛绒粉嫩的小家伙,阮珞不禁笑了。 “他是猫吗?”夜潇寒惊诧的看着它的眼睛。 阮珞摇摇头,干脆抬起胳膊抱起它来,“我不知道,但是它的眼睛好特别,它好可爱~” 模糊暗沉的光亮笼罩着他们,夜潇寒的衣服略有些凌乱,都是被阮珞扯的,“我们走!” 阮珞蓦的拉着他的衣袖,问道“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夜潇寒抬眸,那小家伙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夜潇寒不语,牵起阮珞的手大步向前走,阮珞抱着那只来历不明,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在后面一阵小跑。 洞外是一片草地,四周都是高山,夜潇寒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是顾城和烟泸洲交界的地方,流睨山。 略近黄昏,天色有些低沉,晚风不大,一片草原,深草没半膝之间,群山连绵,云霄薄雾,顾城真的水土丰腴的一个好地方,养人养花养草养山。 阮珞肩头上的那只猫,忽然扑向了夜潇寒,扑向了夜潇寒的衣袖,夜潇寒一怔,不由戚眉要将它扔下去。小家伙死拽着夜潇寒的衣衫,把那个玻璃瓶给拽了出来。 “咚。”的一声闷响,玻璃瓶落地,小家伙忙扑了上去。 阮珞蹲下身子,奇怪道“它好像是冲着蚯蚓来的。” “嗯,它饿了。”夜潇寒凉凉道“看样子它想吃蚯蚓!”呃……其实是是无麟蛇。 阮珞抬眸“要不,喂它吃一条?” “不行。”夜潇寒果断拒绝,抬步向前走。 小家伙祈求的可怜的目光把阮珞都给融化了,阮珞拽着夜潇寒的衣袍跑过去“就喂一条~~” “不给喂!” “我们有两条,就给它吃一条,就一条~~” “不给吃!” ……夜潇寒忽然发现阮珞不说话了,不禁回头去看,看见她背着他蹲在地上,草中蓝色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孤单,冷冷问道“阿珞,你在干嘛?” “我在生气!” “……” “不要和我说话!” “……” 阮珞抱起那只猫来,一本正经的说“你忍心饿着它吗?它跟了我们一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简直是惨绝人寰……” “……那好,就给一条~”夜潇寒就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的。 小家伙吃那一条不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但是它貌似很知足,再也没叫过~ 第二天一大早,某间客栈,夜潇寒黑着那张脸看着某只蜷缩在阮珞肩头的猫,然后没缘由的将它提起来,扔出去~~ 小家伙吓坏了,阮珞忙跑出去把它捡回来“你干嘛啊?” 夜潇寒冷声道“吃饭干嘛还要带着它?” “那我吃饭还不是天天带着你?” “……” 好生气!!! 因为夜潇寒尚且被通缉,他不方便出门露脸,便以阮珞侍卫的身份,和她一起去冯家~ 阮珞狐疑的打量着他,浅笑道“侍卫?” 夜潇寒分明看到阮珞眼中,那一丝丝狡诈!但还是点了点头,侍卫蒙面,谁知道他是否是谁? 阮珞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纱裙多了几分妖冶鬼魅,长发低束,偶尔几丝滑下,缠绕在洁白的脖颈中,或许夜潇寒忽略的原因,阮珞本身带着那几分威严与尊贵,此刻似乎都爆发了出来。 似乎……换了一个人~ 她的纯真和清澈都被藏在深眸中,她就像一支凌历的黑玫,神圣而又不可侵犯,夜潇寒自己都没察觉到,勾了勾邪魅的嘴角,狭长的眼眸眯出一条直线来。 那只白绒绒的小家伙似乎一刻都不能离开阮珞,坐卧在她肩头怯怯的躲着夜潇寒。 “带它去吧~”阮珞抬眸看向夜潇寒 “可以,”这次倒是没多大异议,夜潇寒知道,有异议也徒劳! 他一身黑衣蒙面站在她身后,尽量低调的收敛气势,消磨了些许凌厉气场,阮珞坏笑着问道“你做的了侍卫?” “嗯。”夜潇寒轻声应下。 冯家即是顾城城主,也是医学世家,医学界和毒界那个不卖三分面子?冯家家主冯七七,也是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男人,年纪轻轻执掌医学界半壁江山,长老会也有立足之地,阮珞倒还真好奇,他会长什么样子。 没有绝对的身份是见不到冯七七的,魔教教主怎么样,能否劳得冯七七大驾? 魔教教主大驾,冯七七扯了扯嘴角,狐疑的问小厮“你确定?” 小厮那里见过那样的气势,不得不说阮珞正经起来,还真有一教之主的样子。 “属下确定,来人是个姑娘,带着一个侍卫~” 冯七七怔了一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魔教教主嫁给逍遥宫宫主轰动天下的那一刻,全天下都知道了魔教教主是个姑娘…… 冯家和魔教向来没有什么交集,也只是和魔教天山那一块儿有药材生意来往,但都是明面儿上的,现在教主找上门来?所为何? “怕是假的吧!”夜潇琛的身影赫然坐在冯七七对面,桌上杯中茶水还冒着烟,却已经去了大半,夜潇琛在这里坐了有一会儿了。 冯七七狐疑的看向他,面向小厮道“迎进来!” 阮珞看着面前温润,风度翩翩的一个公子,不禁有点吃惊,想来冯七七年少有为,必定是个有手段的人,谁知竟就是个柔弱书生的模样。 “本教主前来与你做个交易。”阮珞站在冯家大堂,俨然像是这里的主人。 冯七七愕然看向阮珞,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竟愣在了那里,直直的盯着阮珞,他很好奇,魔教教主,会内力全无不会武功? “冯七七!”夜潇寒寒彻入骨的声音冰凉冷冽,那样**裸的目光盯着阮珞看,夜潇寒没动手算是克制力较强了,冯七七被夜潇寒一记目光给吓了回来,在怎样他也无法无视这个所谓的侍卫,尽管冯七七特别惊讶阮珞的美貌和一丝没有的内力~ 双道强大的气场镇压,冯家大堂恍若悬着一坐冰山。 “不知教主大驾寒舍,可是有需要的东西?”冯七七很惊诧眼前教主是个没有内力和武功的人,但她身后的蒙面侍卫绝对不是吃!白!饭!的! 第一百二十章 谁赢了? “无麟蛇,换冬蟠!” 冯七七需要无麟蛇的消息竟也能让夜潇寒打探出来,阮珞表示服了! 小厮端上来的茶水糕点恭敬的放在阮珞面前,夜潇寒一眼瞪过去,阮珞啥都没碰! “冬蟠?不知教主是从何得知,我冯家有冬蟠这种奇珍异药?”冯七七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一边看着阮珞的反应。 “那就是没有了?”阮珞反问,威胁与压迫力十足。 冯七七干笑了几声,“这么点儿小事怎劳教主大驾?”言外之意冯七七还是不怎么相信她是教主,那么天高皇帝远的人突然纡尊降贵来医城,他本以为是为了瘟疫来的,没想到只是一味药材! 虽然这味药材,不是普通的药~ “既然是小事,想必冯城主不会拒绝!”阮珞道。 夜潇寒平静的听着他俩的对话。 冯七七尴尬的笑了笑“教主请用茶!” 阮珞喝了一小口又当着夜潇寒的面吐了进去,茶里有毒不仅夜潇寒知道,阮珞也知道。 不得不说他们家小厮下毒的功夫很拙劣,夜潇寒是看出来的,阮珞是闻出来的。 冯七七笑着说道“冬蟠是有,不过尚不成熟,而且~~” “事情要分先来后到!”一道男音突然响彻大殿,内力十足。 夜潇寒戚眉,大堂里忽然又多了一个人,墨发紫衣,赫然就是秦王夜潇琛。 他扬着手中羽扇,缓步走来,似乎有一刻也惊讶了阮珞的美貌和气场,但还是立刻缓过神儿来。“教主您也要分先来后到呀。” 阮珞纳闷儿,夜潇琛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庆阳的啊…… 夜潇寒敛眸不语,看来夜潇琛脑子开窍了,知道明着不能,直接走暗道进顾城了。 冯七七站起身来解释道“秦王也与我做了一个交易,要换冬蟠。” 场面一时间尴尬了! 阮珞道“不知秦王出的什么条件?” 夜潇琛诧异的看了看阮珞身后的侍卫,心知是高手,不禁心下捏了一把冷汗,缓缓道“蓝蛇蛇毒。” 蓝蛇蛇毒?就是上次夜潇寒许诺给苏沫的蓝蛇蛇毒? “你果然是魔教教主!”一道清冽的女音赫然灌进耳朵里,阮珞一下子就能听出是谁,就是苏沫! 阮珞沉默,是不是该说她阴魂不散? 谁知夜潇寒忽然开口,压低了嗓音凝声问道“我家教主耐心不大,冯城主你换,还是不换?” 那语调大有一种你不换就屠你满门的气势,他身上深重的杀意凌然,简直无视苏沫和夜潇琛无视的彻底。 冯七七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看来,他两方面都不好得罪。 苏沫又咄咄逼人,刚刚又亲口证实了这女人的确是教主,冯七七不禁汗然“不如这样,教主您与秦王一比高下,胜者所取如何?” 冯七七是没招了啊,他还能怎样,但他说这话的确是有点儿明知故问欺负人的意思,阮珞往那里一站,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行内人都能判断出来。 不知道夜潇琛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竟然一口应允了,苏沫还算有点顾虑,稍稍拦了他一下,对方是魔教教主啊,魔教是个什么概念?但转念又想到这个女人缠着离王不放,便恨得直咬牙~ 阮珞倒也不慌,笑着问夜潇寒,讽刺意味十足的开口道“你看,本教主要不要留他们一命?” 阮珞一副天下间难觅敌手,那种高深莫测的模样唬人倒不错。 谁知夜潇寒更能唬人,他接话道“是死是活,教主您说了算。” 夜潇琛有点儿退缩的意思,难道面前这姑娘的身手,已经达到探测不出程度的地步了? “呵呵~”阮珞冷笑,薄唇轻启,妖冶笑的诡异而又尊贵。 众人都静默的听着她不缓不慢的语调,阮珞站起身来,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调侃道“秦王是吗,本教主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的棺材是要翻盖的,还是滑盖的?” 夜潇琛脸色微变,下一刻,阮珞只觉得夜潇琛身形一闪,她还未反应过来,夜潇寒已经拔剑挡下了那一击,夜潇琛那点儿武功,在他眼里,连顾林枫都敌不过! 不过百招,夜潇琛嘴角就见了血沫,不得不自保退回。 冯七七愣在了那里,就连苏沫,夜潇琛也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护卫的武功,岂止是高手? 夜潇琛硬生生挨了夜潇寒三掌,此刻竟还能强撑着站起来,强装无事。 冯七七眸色暗了暗,拍手算是鼓掌“那这局,算是教主赢了?” 夜潇琛还想说些什么,怎奈一激动,又呕出一口血来。 苏沫却铁青着脸,冷冷道“三局两胜,不如你同我比试一下?” 不服两个大字儿都写在脸上了,苏沫还是比较奇怪,她是怎么走出药涯谷的,夜潇寒怎么没和她在一起? 冯七七融洽的笑了笑,底气有些不足道“三局两胜,也是规矩,我们就按江湖的方法来,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阮珞不语,夜潇寒开口道“刚刚秦王输了,输了,是要付代价的。” 阮珞乐了,怎么,当我们好欺负不是?这场赢了你是不是还要来个五局三胜? 话音刚落,苏沫只觉眼前一花,夜潇琛已经在夜潇寒手上了,几乎是顷刻间被封了穴道,大堂中的布帘子也被扯了下来,栓住夜潇琛的腰,将他整个身子倒悬在头顶半空中。 冯七七略惊讶,尽管知道魔教的人很霸道,但是如此这样的,还真是…… 苏沫心下不由得颤了颤,看着夜潇琛被悬在头顶,纵使丢脸也没敢出手相救。 苏沫铁定知道她是没有内力不会武功的,她冷笑着看向阮珞,抬手间那剑就要朝阮珞劈下来。 阮珞向后退了几步,忙开口道“住手。” 苏沫心里更是有了低,更是确定了她不会武功的事实,她非但不住手,反而下手更狠。 夜潇寒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那剑锋离阮珞只有一指远,苏沫没想到这护卫会出手,下一刻她便被打了回去。 苏沫怒声道“你竟敢插手?” “我说了让你住手!”阮珞冷冰冰提醒道。 “怎么,你怕了?”苏沫嘴上不饶人。 “不!”阮珞扯了扯嘴角,“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夜潇寒平静的看着阮珞,她今天的表现似乎很出乎他的意料。 苏沫怔了一下“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阮珞冷笑着抬起指,纤细的指尖指向头顶上悬着的某人“他可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苏沫倒吸了一口冷气,阮珞接着道“本教主向来说一不二,想来嘉沫公主应该赔的起秦王一条命吧?” 苏沫迟疑了,她怎么可能赔的起? 夜潇琛被封了穴道吊在上面,夜潇寒将剑倒放在地上固定好,剑锋直指夜潇琛的脑袋,只要绳子一松,长剑就会穿透夜潇琛的身体。 阮珞微微勾起唇角,“还打吗?” 冯七七捏着茶杯的手心都沁出了汗水,赌秦王的命…… “如果你输了呢?”苏沫丝毫不输气势的凌声问道,尽管她很没有底气~ “本教主,不会输!”阮珞似乎很有把握,但她的确什么都不会,就会唬人。 苏沫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她中计了,一时间不敢出手应战,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阮珞冷笑,很慷慨大度说道“论武功本教主的确有点儿欺负人了,不如这样,我们换个不见血的……”阮珞话还没说完,苏沫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一般,急急开口“我且不与你比武。” 冯七七只觉得你们玩儿的好大…… “既然你们都是为了我的冬蟠而来,那由我定规矩,你们来赌单双。”冯七七也没有偏向谁的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个比较和平~~ 苏沫怔了一下,不禁汗然。 冯七七从米袋里抓出一把米来,散在桌子上,小小的一堆米堆在桌子上,“猜这堆米,是单数?还是双数?” 苏沫捏了把冷汗,已经无路可退的她担忧的看了看头顶上的秦王,“双!” 她猜双,阮珞就只能选单了。 家仆在仔细数米,苏沫紧紧的盯着,冯七七却时不时的看向阮珞,她刚刚明明喝下毒茶,现如今怎么没事? 米粒越来越少,快见底的时候阮珞才抬步走过去。 “802……803……804……805……806……” 苏沫脸上的兴奋越来越强烈,数字停到了806上面,夜潇寒很好奇,阮珞接下来会怎么做。 苏沫冷笑,嘲讽道“怎么?你不是说你不会输吗?” 冯七七也很好奇,所谓的教主接下来会怎么做? 阮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那最后一粒米,咬成两瓣又放了回去……放了回去…… 卧槽,这特么也可以? 苏沫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下子米粒变成了807…… 阮珞幽幽的看向身后明显惊呆的夜潇寒问道“有多少粒米?” “八百零七!” “单数还是双数?” “单数!” “谁赢了?” 冯七七震惊了,他疑惑的看向阮珞,堂堂一教之主,何必跟一粒米过不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教!主? 苏沫怒声道“你作弊!” 阮珞轻笑“证据呢?” “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哦?是吗?谁看见了?冯七七,你看见了吗?” 阮珞凌历的冷笑在告诉冯七七,或许因为他的一句话,冯家将会被屠门,弄死一个冯家对于魔教来说,或许只是动动手指~ 冯七七愕然“我……我刚刚在喝茶……” 阮珞转过身去,看向夜潇寒“你看见了吗?” “属下什么都没看见!”夜潇寒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长见识了。 “你……”苏沫气的不轻,“你无耻……” 阮珞一脸我就无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大步向前拽了拽束缚夜潇琛的那段绸缎,现在只要她一松手,天辉就不会在有秦王了。 苏沫瞳孔猛地放大,大喊“不要。” 阮珞难为情的看向她“愿赌服输,嘉沫公主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办啊~” 苏沫牙齿咬的咯咯响,紧紧的握着拳头,恨恨道“冬蟠我们不要了,你放了他~” 阮珞邪魅勾唇,笑道,“你记着欠本座一条命。” 苏沫冷冷的瞪了阮珞一眼,便扶着夜潇琛离开了那里。 他俩刚走,阮珞衣袖中忽然有点动静,小家伙一下子蹦了出来,嘴里叼着那个细长的玻璃瓶,瓶中蠕动着一条白色的虫子,就是无麟蛇。 谁知冯七七突然大骇,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颇为激动道“雪鬼?” 阮珞戚眉,凉凉道“你认识?” 雪鬼,因外形纯净似雪,眼瞳颜色变化多端,体型娇小,行走无声,食剧毒人尸,而被称之为雪鬼。 小家伙缓步至冯七七身前,将瓶子丢给他,又高调的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冯七七镇定下来,捡起来那条玻璃瓶,时不时“没什么,教主请随我这边来。” 阮珞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夜潇寒注意到冯七七总是时不时的看向那小家伙,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占有的**。 冯家药池,外人不许进,冯七七便安排阮珞在厢房休息,人一走,阮珞整个人都摊在了床上,累死了。 小家伙卧在桌子上舔爪子,呆萌的小眼神儿特别可爱。 夜潇寒平静的倒了一杯茶水,坐在那里幽幽道“以前倒是小看你了。” 阮珞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我堂堂一教之主可不是吃白饭的。” 夜潇寒浅笑,不知怎的,好像特别出乎他的意料,就像面前的姑娘,不是阮珞。 他眸色暗了暗,感觉自己被骗了,蒙面黑纱一下子被扯下。 “唔~~”阮珞愣了一下,突然就被夜潇寒紧紧搂在怀里,按在桌子上,他深深的吻了下去,那种黏腻的感觉,坏坏的触碰着牙齿,湿软的在她唇齿间游走,阮珞试图着推开他,他低沉的声音冰冷“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阮珞突然咬了他一口,舌尖上血的味道一下子填满了他俩的口腔,夜潇寒狭长的凤眸微戚,舔舐着唇边浸润的鲜血,邪魅十足的看着眼前被吓坏的小丫头“你在骗我。” 阮珞脸颊通红,手指紧紧的抓着桌布,怯怯的看着他“我,我没有。” 夜潇寒轻扬起嘴角,一字一顿道,“小!教!主?” 昨天途洲郊区小院被三长老围起来大肆搜捕了一番,却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东凡对此事一概不知,现在他竟也不知道青言在那里。 三长老没什么动静,昨夜大长老却突然把南楠从南宫调到了暗殿,大长老的权利几乎仅次于阮珞,但他早就不问世事,等于交权了,今日突然插手这件事东凡也很震惊。 暗殿现在不准四宫护法踏足,南楠在里边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飞鸽传信已经在催阮珞回来了,但此刻信书应该还未到她手中! 此时此刻,四长老却要见他。 四长老年过五十,脑子那是相当精明,小算盘打的震天响,与东凡平日里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在教内那是出了明的小聪明。 四长老的送信使者很为难的样子,开口劝道“属下知道东护法在担忧什么,还请东护法随属下见一见四长老,或许,能解东护法心头之忧~” 东凡沉默的听着他讲这些,想来以老四这会儿应该不会没事儿找事儿乱管闲事,现在找他,姑且见一见也无妨,况且四长老的条件很好,只要东凡肯见他,他就承诺带东凡进暗殿,冲着这个,东凡还是去了。 “东护法辛苦了。”四长老亲手倒了杯茶笑呵呵的递上去。 东凡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老家伙,背地里干那些吃里扒外偷鸡摸狗的事东凡都懒得搭理他。 “你是专程来请我喝茶的吗?” “当然不是!” “说罢,找我干嘛?” “先兑现承诺吧,我带你去看看南护法。”四长老笑的阴谋味儿十足,东凡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四长老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大长老手谕,东凡便以四长老护卫的身份进了暗殿。 暗殿深牢里,仅仅一夜,四长老吩咐人打开牢门,东凡真不敢相信面前那人会是南楠。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被铁链拴在柱子上,暗橘色的烛光下,血水泛着光顺着柱子上诡异的花纹往下流,只能依稀感觉得到他微弱的呼吸,胸口缓慢的起伏,南楠嘴里塞着一块全是黏血的绸缎,血丝滴滴拉拉的往下掉,身上的鞭痕纵横,触目惊心,几乎是血肉模糊,苍白的脸颊紧戚着眉目,豆大的汗水渗下,他紧握着的拳头还在颤抖,连手腕上都是铁链摩擦出的红痕,全都是血…… 四长老紧紧控制着东凡,让他老实点儿,别冲动。 阴暗潮湿的这里,东凡镇定压抑的看着眼前人,呼吸不由得加重,四长老叹了口气,幽幽道“大长老下手的确重了些,东护法别生气!” 东凡别过头去不敢在看下去,转身离开这里。 东凡冷冷的看着四长老笑得虚伪的面孔,“说罢,你见我干嘛?” 东凡此刻就像炸药一般,随时就有可能爆发,四长老却还淡淡道“别急,喝了这杯茶!” 东凡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瞳眸里嗜血的光比刀锋都锃亮,逼得四长老眼珠子都瞪大了,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四长老殿中的侍卫都拔剑指向东凡,蠢蠢欲动要杀上来的意思。 东凡冷笑“四长老真是御下有方啊” 四长老难受的看着几乎在爆发边缘,随时能掐死他的东凡,对着那些侍卫艰难的摆了摆手,要他们都退下。 “扑通!”东凡一把甩开他,四五十岁的人了,这么狠狠一摔还真快要丢下半条命。 四长老猛咳了几声,缓缓爬起来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那些侍卫呵斥道“你们都干什么?你们保护得了我吗?东护法今天就是杀了我,也没你们出手的余地,还不退下!” 侍卫尽数退下,东凡手指如剑芒,直削掉四长老的一把头发,连肩颈衣衫都划破了。 四长老不禁又是一串冷汗津津“东护法消消气,我们才好谈谈内容。” “说!” 四长老缓缓的靠近东凡,低声道“青言,在我这里。” 东凡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他,四长老眼下划过一丝诡异,东凡却冷哼“青言早已赐死,怎会在四长老这里,难不成当年阳奉阴违,救下青言的是你?” 四长老没有错过东凡眼下的那一抹诧异和惊讶,腆着个老脸笑道“东护法说笑了,青言是我在途洲郊外宅院里,搜来的,那处宅院,可是挂在南护法名下的。” “是吗?”东凡平淡如常的坐下倒茶,仿佛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四长老也是服了东凡有多沉的住气,居然这样都没什么反应。 “我带东护法前去看看,便知晓真假。” 碾转来到一处暗牢里,一抹血色衣衫映在眼前,篷头黯淡,牢中那女人已经看不出来有人样了,因为距离较远,东凡看不大清楚,但还是能依稀分辨,那女人,就是青言! 东凡很震惊,但表面上仍然很淡定,“三长老去搜院什么都没搜到,你那里都没去,怎么就弄出来一个女人,居然就说她是青言?” 四长老不介意东凡的死不承认,缓缓着轻笑道“三千万两,我把这个女人,卖给东护法~” 东凡不语。 四长老会心的笑道“如果我把他卖给大长老,或许到最后落得个自身难保,卖给您,利益也将最大化,天知地知,我以后还要仰仗东护法通融,还请东护法,好好想想~” 东凡前脚刚离开,大长老与三长老的身影就出现在四长老殿中,四长老掐媚的笑着“事情都已办妥,我相信他一定会买的。” 这种得罪人的苦差事,吃力不讨好还险些丧命,也就四长老没脑子的收了银子,才肯干了。 东宫内,东凡烦躁的在书桌前静心,他买还是不买?四长老手中怎么会有青言?如果花钱买了无论真假,那算不算是承认青言当年没死?如果不买老四会不会把她送给大长老?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烧慈宁宫 郊区小院暗卫说,青言失踪的的确诡异,根本就毫无踪迹可言,三长老搜院也的的确确没有搜到任何东西。 程少七给他送了封信,说约他梓潼楼一见,信中并未说明是什么事儿,东凡烦躁的直接给烧了。 小九他们被青柯暂时送离了木月山,跟在南楠身边的暗卫除了小九他们六个,其余的都被抓进暗殿审了。 红花坊阁楼内,封清陌戴着银色面具摊坐在椅子上,幽幽的闭目养神,一袭红衣铺在白绒地毯上,诡异妖冶。 洛疏远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这个男人“不知宫主召我,有何要事?” “夕禾须?” 洛疏远敛眸,回应道“黑市聚易堂六区,七区,十区,十一区,都有卖过夕禾须!” 封清陌缓缓抬眼“现在能买到吗?” “或许可以!”洛疏远话音还未落地,就直接挨了一掌,一口气没提上来,呕出一口血来。 “或许?”封清陌极度不满的咬重了这两个词。 洛疏远深深戚眉,胸口那里疼得宛若撕裂一般,忙改口道“一定!” 封清陌满意的点点头“我给你三天时间。” 洛疏远一走,一个黑衣人掠过眼前,只留一道影子,赫然站在阴暗处,恭敬道“主子,魔教西护法彻查天山,断与蛮荒渠道,拔暗线之事已经惹怒了詞苍皇室!” 封清陌冷笑,站起身来缓缓的离开这里…… 不是只有东凡会挖坑,他也会,他要让天山在詞苍彻底的混不下去,让魔教和詞苍皇室结梁子,看他们打架,隔岸观火不是很有意思吗? 冯七七老老实实的带着冬蟠来见阮珞,小家伙叼着那虫子送于冯七七手上,冯七七怔了一下,又很快缓过神儿来。 阮珞脸颊此刻红通通的,咬着下唇一脸纠结…… 冯七七不禁问道“教主可是那里不舒服?” “教主无恙,不劳你费心!” 冯七七噎了一下,这侍卫说话都能冻死个人~ “冬蟠今年只结一果,此刻花叶已凋零,实属难得不易,我想,无麟蛇还不够平等交易!”冯七七很是为难的说着。 明摆着就是想要那只小家伙,就是雪鬼,脸上大写加粗的**。 阮珞也是明知故问的问“你还想要什么?” 冯七七倒也不拐弯抹角,直爽的指着那只猫“它。” 阮珞虽然不明白雪鬼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是真的,毕竟小家伙太可爱了。 阮珞看向夜潇寒,夜潇寒一点儿意见都没有,送人就送人了吧,阮珞就知道夜潇寒不待见这小家伙,不禁翻了个白眼“好!” 小家伙被装到笼子里,小爪子抓着铁笼子恋恋不舍的看着阮珞,小眼神儿可怜的都萌化了~~ 临走前,阮珞突然一本正经的看向冯七七,凝声道“其实我不是魔教教主,再见!” 其实阮珞这么做也是为了声誉…… 冯七七一脸蛋疼的看着几乎话音落地之时,某护卫就带着她飞走的身影,呆立在原地片刻,然后换了一脸其实我就猜到了的表情~ 他们不打算在顾城多待,顾林枫带着陈秋出现在客栈,阮珞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陈秋不是被官府扣着吗?” 夜潇寒凉凉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阮珞看见夜潇寒就会想到他那个吻,那个…… 阮珞脸一红,闷闷不乐的吃饭! 事情已经办完,陈秋就没有留在官府的必要了,他要是想逃出来,就庆阳大牢那点儿防守量,分分钟的事儿。 “主子,西辰在天山查账,天山药材这几个月禁卖,没有找到浅七叶的渠道!” 顾林枫也纳闷儿,好好的天山,居然跟詞苍蛮荒过不去,这不是给皇室难堪吗? “蛮荒那里呢?” “蛮荒今年没有任何浅七叶出售的痕迹。!” 陈秋道“淮江黑市那边也没有浅七叶的踪迹,聚易堂六区,七区,十区,十一区,都有卖过夕禾须。” 阮珞吃饭的头默默的抬起来,幽幽道“浅七叶?在天山?” 你们还查个毛线啊?阮珞一句话就能拿到浅七叶,顾林枫默然,大家好像忘了王妃娘娘是教主…… “着重去找夕禾须,浅七叶这么伟大的任务……”夜潇寒缓缓看向阮珞“就交给你了。” 阮珞又从夜潇寒眸中看出了那抹邪魅,脸色一下子变的通红,只顾低头吃饭…… 夜潇寒看她这反应不禁觉得有趣。 第二天他们便赶路回庆阳。 周明幽似乎很明白白云堂里面都有谁是詞苍暗探,一抓一个准,算是彻底的把皇室给惹毛了~ 霍山张家斧头帮被屠门了。 这个消息传递在西辰手上的时候,西辰手不禁抖了一下,张曦兮恰好推门进来,西辰忙将那封信烧掉~ 张曦兮看他神色有些慌张,不禁纳闷儿“怎么了?” 西辰笑笑“没事。”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只镯子来,赫然就是张曦兮卖掉的那只,张曦兮怔了一下“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从方岚那里买下的。” 小七忽然敲了敲门,西辰道“进来。” 小七手里提着只鸽子,恭敬道“西护法,东护法送来的信!” 鸽子腿上绑着一个竹筒,西辰缓缓的拆下来,展开那张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张曦兮又问了一遍,因为西辰脸色霎时间变得很不好看“阿珞出事了吗?” 青言下药越矩,南楠大怒将其带回宁城,三长老抓着此事大作文章,以欺瞒主上,阳奉阴违,暗渡陈仓的罪名将其软禁,大长老出面横插一脚,南楠进了暗殿,三宫护法都不得涉足…… 西辰稍一用力,那张纸赫然碎掉,怎么会这样?三长老没有青言活着的证据,他只有醉塌阁老鸨的片面之词,怎么敢抓南楠?大长老怎么会突然出山,怎么会…… 进了暗殿,暗殿,就算没证据,进了那里南楠不得被打死。 大长老的手段西辰很清楚,他曾经差点没被大长老给整死! 西辰一时间很慌乱,张曦兮也知道好像是出事了,那张纸已经被生生的震碎了,张曦兮担忧的问“到底怎么了?” 小七也觉得不对劲。 西辰一下子摊坐在那里,冷冷道“你们先出去,我想想~~” 他现在不可能赶回去,等他回去南楠非得死在里面不可,那教主呢,教主可以回去,教主在庆阳,回去也需要时日,但是……教主玉佩,对,教主玉佩可以…… 西辰忽然想到,教主玉佩在淮江破宅地宫那里就丢了,丢了,又曾经出现在清阁,南楠又在韩月身上看到了清阁毒痕,对,韩月! 因为曾经在他手里栽过一次,以防万一,西辰针对他调查过一段时间,手里有大长老一些犯罪的证据,起码关个三五年紧闭没问题。 想到这里,西辰忙提笔写信。 庆阳禾院,北夜也收到信,要北夜与阮珞及时赶回去,北夜心里是震惊的,烟泸洲赵家他还没来得及查,十天,最快预计十天能赶回去,在此之前,先让东凡从韩月那里拿到教主玉佩,把阿南从暗殿里捞出来,否则大长老能把阿南打死…… 阮珞还未刚到禾院,北夜就火急火燎的要带她回去,夜潇寒怔了怔,回去? 北夜说了事情原因和经过,阮珞不由得戚眉,反问道“那青言还活着?” 北夜一怔,不禁沉默了,南楠抗命欺瞒主上是真,触犯法规也是真,尽管是青言下药越矩,那南楠犯戒也是真…… 阮珞为难的看向夜潇寒“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回去?” 夜潇寒敛眸,他只有二十天的时间找药,冬蟠现在已经送到了白子一手上。 “五天,你能把我送回去吗?阿南会死的~~”阮珞声音略有些颤抖。 五天,从庆阳,到宁城,要知道马车代步是一个月啊~ 阮珞几乎都要哭了,夜潇寒宠溺的点点头,“好!”居然答应的干脆利落! 夜潇阳仍守在庆阳,处理那些没处理完的事儿,药材则由顾林枫他们找,找到后直接送到白子一手上,连带着小玉,阿诚的女儿,都一并交于夜潇阳照顾。 东凡在忍,在拖着四长老,既不出钱买青言,也不能让他把人交给大长老,另外,东凡也在找教主玉佩。 宫中现在一片翻腾,都在嚷嚷着瘟疫那点儿事儿,夜潇寒的通缉令仍然挂满全世界。 东凡夜访月桦宫,却一直没机会下手,夜睿似乎是要在月桦宫过夜,手腕森严,没有能见到月妃的机会。 东凡拖不了那么长时间,一咬牙,一狠心,只能用引起动乱来搅乱宫廷。 火烧慈宁宫,纳兰太后的宫宇突然迸发的熊熊大火吞噬着房梁,东凡一着急,下手狠了点儿,好像烧的太厉害了,多处宫殿都冒着火,整个皇宫瞬时间都沸腾了,成群成群的奴仆与禁卫军都在救火,丫头太监都在往外跑,一时间一片哗然,月桦宫中夜睿终于动身了,但是,特么的韩月居然跟着夜睿一并去了慈宁宫。 太后与安葵都在那里住着,这两个人金贵啊~ 夜睿在门外看着浓浓的硝烟,欲步又止,小小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却尽是平静……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还有我啊 韩月紧张兮兮的看着大火中的宫宇,呐喊混乱声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烧焦的声音,她紧缩着眉目,心里一团乱麻,抬脚就要冲进去。 夜睿从身后抱着她,小小的人儿身高才刚刚及她脖颈,夜睿抱着她,低沉而缓慢的嗓音沉淀着从未有过的冷静和理智,夜睿道“别去!” 韩月怔了一下,扭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仿佛此刻的夜睿不是夜睿。 一袭明黄色龙袍,他镇定的站在那里看着滚滚浓烟,禁卫军前来禀报,说是有人故意纵火,但并未抓到此人,夜睿眸色深深的暗了下去,冷冷问“太后怎么样?” 韩月也扭过头去,似乎也很关注这个问题。 “太后娘娘,安葵郡主都无恙,已挪去偏宫歇息。” 夜睿仿佛没有多大的惊喜,反而有些失望,淡淡道“那就好!” 韩月也松了一口气,夜睿的手仍然紧紧搂着她的腰,她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福身行礼道“臣妾去看望母后。” 夜睿点点头“去吧。” 火光渐闪,浓烟冲天,一片杂乱,韩月还未刚刚离开夜睿的视线,没入那杂乱中,东凡就将她掳了。 韩月身上的伤还不能有太大动作,且凭感觉知道黑衣人武功不低,便没有做太大的反抗,为保命,她连喊都没有喊。 御花园一处凉亭里,韩月身子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东凡蒙面站在她眼前。 亭子不大,只容两人的位置,韩月缓缓站起身来,俏丽柔弱的身影无比冷静,也在仔细打量着东凡轻蔑道“你是有求于我吧?” 东凡手中锃亮的长匕首霎时间横在韩月脖子上,冷冷道“魔教教主玉佩。” 韩月怔了一下,很意外这个男人的武功身法之快,和他所求之物。 “我没有。” 话音刚落,韩月的嘴就被紧紧捂上了,接下来,那匕首从脖子上滑下,在腰间划出一条缝来,伤口不深,血泊泊的渗出来。 “拿出来!”东凡没多大的耐心,这里又是皇宫。 韩月紧戚眉目,脸色煞白,想喊又喊不出来,因为流血过多,旧伤未愈,整个人都在颤抖。 东凡手中的刀子又滑上了她的脸蛋,冷冷的声音灌入她的耳膜,刺的生疼“我要玉佩!” 韩月摇摇头,下唇都咬出了血来,黏腻的血液湿了东凡的手,韩月却突然晕了过去。 夜里这里出奇的宁静,连禁卫军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只是树叶莎莎的声响,格外诡异,东凡微微戚眉,将她身子放平,止了血,蹲下身子搭上了她的手腕儿。 “砰!”东凡身形一闪,堪堪躲过了韩月一掌,凌历的掌风还是伤到了肩胛,划断了蒙面的黑布。 东凡条件反射性的还回一掌,韩月在地上滚了几圈,那一掌碎掉了亭子里的石桌,声音一下子传的老远。 韩月冷眸看了眼腰间伤口,抬眼间正对上东凡,惊诧之余韩月冷哼一声“堂堂四宫护法,怎么就和我一介女子过不去?” 刚刚那碎石声已经引来了护卫,韩月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封了穴道,一道黑影掠过,东凡带着她换了个地方。 “我没有多大的耐心,玉佩拿出来,我饶你一命。” 韩月斜眼的余光正好看的见脖子上刀锋沾染的血,脖颈间刺疼刺疼的。 “你杀了我,照样拿不到玉佩。”韩月无视那把刀,那把刀绝对不会真的砍下去“东护法,何必动刀,我们来商量一下,不是很好吗?” 东凡真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奈何她说的一字不差,杀了她,照样拿不到玉佩。 韩月敛眸,玉佩早已上交给了封清陌,她那里还有? “其实,拿不拿的到玉佩没关系,你可以试试看,我现在敢不敢杀了你。”东凡突然转变了态度,冰凉的声音带着无所谓,和冰凉的刀刃一样,又深一度的刺进韩月脖颈处,入肉三分…… 韩月手指略有些颤抖,她几乎看到了自己此刻在死亡的边缘,匕首似乎还在缓缓的前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都是对死亡的恐惧,蔓延在大脑。 东凡凉凉的声音冰冷无情“我数三声,你就去阎王殿报到吧。” 深重的呼吸声在颤抖,韩月瞪大了眼睛,汗水像血一样泊泊的渗出,寂静的夜里汗水蒙了双眼,分不清身上那里是血,那里是汗,只知道在害怕。 “三……二……” “我说!” 东凡勾唇淡笑,撤下匕首,冷冷道“说!” “在……封清陌手里,他抢走的。” 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说假话,东凡相信她,但韩月迟早得死,不过不是今日。 “魔教的毒药,死不了人,一月一解,记得去找我。” 东凡的声音越来越淡,韩月也晕了过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失血过多惊吓过度,她早已撑不住了。 慈宁宫烧的差不多了,韩月也被救了,在火苗吞噬慈宁宫的那时,夜睿竟然想着,自己的母后要是死在里面,该有多好。 封清陌并未在逍遥宫,东凡也没有找到玉佩,四长老等不及了,最后一封信催东凡,今日午时如果不买,青言将会被送到大长老眼前。 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大长老就将南楠打成那般模样,有了证据,南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先斩后奏这种事,大长老绝对干的出来。 程少七又一封信送到东凡手上,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如果不来,后果自负! 东凡沉了沉心,此刻距离午时还有三个时辰! 程少七,你最好别让我后悔去见你,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梓潼楼厢房内,程少七手持银杯白酒,身边姑娘环绕,粘粘腻腻的招呼东凡过来,东凡脸色铁青,大踏步走过去。 程少七摆足了花花公子的场面,当着东凡的面就要脱姑娘衣服,姑娘娇羞的遮遮掩掩,欲拒还迎的模样。 东凡正要发火,程少七忽然给了他个眼色,暗示房顶上有尾巴,程少七到底在搞什么鬼? 东凡现身梓潼楼时,身后就有尾巴跟着,东凡自己知道,在南楠被关进暗殿时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看哪位爷脸色不太好,姑娘们去哄哄,哄高兴了,老子有赏钱!”程少七整个一醉鬼加无赖,指着东凡贼兮兮的笑。 东凡整个人往那一坐,整个一冰山压境,姑娘们那里敢靠近。 程少七脸色暗了暗,主动推了一个姑娘过去,东凡霎时间换了一张脸,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顺道又斜眼看了看身后那几条尾巴。 程少七一脸你识相的模样,大笑道“这就对了~” 那姑娘坐在东凡怀里,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自己衣服,程少七暗示,东凡一灌酒下肚,眼神变得迷乱飘忽,指尖轻佻,一下子剥落姑娘上身的衣物,只留一个浅红色肚兜,浑圆白嫩的酥胸若隐若现,小鸟依人般偎在肩头,娇嫩的小舌舔舐着东凡的脖颈,牙齿磕碰轻咬。 衣服褪在大腿上,姑娘叉开双腿横跨在他身上,有意无意的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妖媚的脸颊,此起彼伏的肚子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屋顶上的人还在,东凡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抱着那姑娘上了床,程少七一脸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模样,看着浓重的纱帐缓缓垂落。 一上床,那姑娘光着身子缠着薄被遮掩,爬上东凡的身体垂在他耳边,轻声道“青言姑娘已经被程公子救下,关在宁城淼水酒肆。” 东凡敛眸扯了扯唇角,接下来床上猛烈的晃动和酥媚的娇喘声此起彼伏…… 程少七心里那个爽啊,东凡,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一天栽在老子手里,哈哈哈,东凡,你他丫的要是没上,老子就服你是真汉子,哈哈哈~~ 屋顶上某个奉命监视东凡的暗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作为一个暗卫的职业操守,主子的私事儿都是自动屏蔽~ 阮珞被夜潇寒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四周的景物都在飞速倒退,哪怕烈阳高照,风也在耳边呼呼的吹,他身上凉凉的阳刚气息紧紧包裹着她,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在蔓延,明明那么冰凉,可是暖暖的。 “我……想学武功了。”阮珞突兀的开口。 夜潇寒没说话,仿佛在等着阮珞接着说下去,只是搂的她更紧了。 “我可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身边的人。”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夜潇寒敛眸看向怀中那一抹蓝色的身影,速度慢了几分,风小了点儿。 “如果我自己会轻功,我就能很快赶回去,阿南他……”大长老会打死阿南的…… “不是还有我吗?”夜潇寒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说出来后,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阮珞怔怔的抬起头,温热的风里,他神情肃穆的脸庞,从这个角度看去,阮珞仿佛看见了神,这么人神共愤的一个男人,就这么抱着她。 “可是,你不觉的我学了武功后会变帅吗?” “……” 一句话毁了好气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呆萌的小七 “你不用学武。”夜潇寒薄唇轻启,凉凉道“学武很苦。” 你有我就等于有了全世界,何必再去习武? 阮珞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饿了!” “……” 下午时分,快要临近傍晚时,程少七趴在桌子上缓缓睁开眼睛,该死,他什么时候睡着了? 房间内已经没了人,床上被叠的整整齐齐,东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居然睡着了?他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戏。 从声音来讲,不像是假的,逼真的像是真的干了,但是……他怎么就有种不信的感觉,不亲眼看到,程少七就是不怎么相信。 宁城淼水酒肆,做酒水生意的,做的还挺大,在方圆百里都是出了名的好酒,临近傍晚,这里人还不少,熙熙攘攘挺热闹,东凡刚踏进门,掌柜的突然就乐呵呵的迎上来“您可算来了,都等您好久了,这边新酿的葡萄酒已经在后院等着了,您随我这边来验收吧。” 东凡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但也笑着点点头,便随他进了后院儿。 带路时,那掌柜的偷偷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东凡躲着暗卫的眼睛,偷偷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第四个酒缸。 后院储酒的房门被推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排着一列列缸子。 掌柜的笑呵呵的将东凡引到一列红酒架子前面,“这些都是新进的,您看着挑一罐子吧。” 那大罐子大的几乎有一人高,粗大的罐口子都能塞下一个人。 东凡抬指敲了敲,瓷罐子碰碰的响,东凡指了指第三坛,吩咐道“打开看看。” “好咧!” 盖子一掀,清冽浓厚的酒味儿立刻渲染了整个储酒房,东凡用木勺子舀了一勺,清醇血红的颜色纯正,是上好的葡萄酒。 东凡满意的点点头,屋顶上的暗卫还在盯着他,他迈步来到第四个坛子面前,身子恰好遮住了暗卫的眼睛,“打开看看。” 掌柜的眸色暗了暗,笑道“您自己来开吧。” 东凡淡笑,抬手缓缓的揭开盖子,光线不算太暗,能看见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女人,青言的面孔清晰的呈现在东凡眼前。 东凡又将盖子塞回去,淡淡道“先寄存在这里吧,我过几天在来取。” “行!没问题,那我就替您好好保存着。” 夜色渐晚,西辰凝眉苦着一张脸在房间里整整坐了一天,饭都没吃。 “小七,进来。” 门吱牙一声推开了,小七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张曦兮呢?”西辰问。 小七看了看天色,“大概睡下了吧。”不准出门,不准下山,张姑娘一连几天睡的都挺早。 “方岚这几天怎么样?” “方公子仍然不肯放弃张姑娘,想方设法的要上天山。” 西辰站起身来,一脸的疲惫加头疼,“好好看着他。” “是!” 方岚,西辰如果不是结识了张曦兮,他竟还不知道,方岚这个人,居然就离他这么近。 霍山张家被屠门,导致整个霍山几乎被血洗,这件事,西辰并不打算告诉张曦兮,在没有找到张之千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因为张曦兮跟着西辰是有一定风险的,詞苍也好天辉也罢,总会有人盯着西辰不放,所以张曦兮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西辰身边以保绝对安全,西辰也有派人盯着张家的一举一动,这次突然被灭门,如果是因为西辰,那他罪过就大了。 “西护法您吃点儿东西吧。”小七担忧的看着西辰的背影,总感觉像是出大事儿了,要不就是几件麻烦事儿叠加了。 “不吃!”…… 小七照例去张曦兮那里巡查,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小七蹲在房顶上突然感觉到房间里没人,没有呼吸声。 对,房间里没人。 小七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感觉,毕竟他是专业的,猛一脚踢开房门,房中果然没有人,小七大骇,看守张曦兮的暗卫说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亮着灯,张曦兮的身影在里面忙忙碌碌,小七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落了地,随即无奈的推开门,“姑娘,你吓死我了。” 张曦兮忙中抬头,脸上糊了一脸的面粉,花猫一般,浅笑道“那里吓你了?” 小七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怔了一下,缓缓道“姑娘以后去那儿记得跟我说一声。” 张曦兮明显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灶堂里的火烧的明亮,锅里热着油,小七一脸大写的不知所云“姑娘你是饿了吗?”他记得张曦兮吃了晚饭了啊~~ 张曦兮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在灶台前忙碌,不知道往油锅里放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阵响,烟雾蔓延开来,只呛的人咳嗽。 小七忙跑去拦着张曦兮“姑娘你在干什么?” “我的锅,我的锅,老娘的锅糊了~”张曦兮激动的挥着勺子,想把小七推开,小七就是拦着她不准靠近,热油都溅出来了,很危险。 烟油过后,张曦兮黑着一张脸看着锅里焦成碳一样的东西,埋怨道“你干嘛拦着我。” 小七一头黑线,转身清理掉锅中的东西,开始重新热油炒菜…… 张曦兮愣了一下,看着小七手法娴熟的做饭,不禁问道“你们暗卫还会做饭?” “必要时,我们照顾主子的生活起居,所以什么都要会。”小七不禁汗然,虽然我相信姑娘您会做饭,但是您也不能真下厨啊…… 张曦兮一脸刮目相看的模样,转身去鼓捣那些面食了,小面团裹了糖粉揉成了老鼠和各种小动物,放在锅里蒸熟了特别可爱。 张曦兮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吞了口口水,,不禁笑道“想不到你还深藏不露啊,你还会些什么?” “杀人!”小七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的回答张曦兮的问题“放火!” 张曦兮噎了一下,好吧,这毕竟是你的本职工作…… “姑娘,你是饿了啊?”小七不解的问第二遍,张曦兮晚饭吃的是不多,但她从来不吃宵夜。 张曦兮拿起一个小馒头来,递给小七“我给西辰做的,他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尝尝,看看能毒死人不能。” 小七一下子被她逗乐了“姑娘有心了。” 才刚刚夜幕降临,山上人已经很少了,厨房离西辰住的厢房挺远的,一个在半山腰,一个在山顶,他俩走路回去。 “你跟了西辰多少年了?”张曦兮挎着食盒走在前面,闲聊般问道。 “四年。”大概也就是四年了。 张曦兮转过身子来倒着走,面对身后的小七兴致勃勃道“你给我讲讲他以前的事吧。” “您想知道什么?” “全部”张曦兮看着小七略有些为难的神色,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如果你不说或者骗我的话,你明天一天都没饭吃,而且以后我出门不带你,去那儿都不告诉你。” 小七怔了一下,下意识反驳道“别呀,我把你丢了我就惨了。” 张曦兮忽然觉得小七好傻好天真,好呆萌的小暗卫,好可爱…… “那老实告诉我。” 小七默默的咬了一口馒头,缓缓道“四宫护法是前教主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弟,西护法排老二,但从小不好好学,所以武功最渣。” 张曦兮不禁汗然,他武功渣,那自己呢?算是菜鸟吗? “西护法性情直爽,三年前还被大长老陷害,差点丢了命。”小七犹犹豫豫的就说了下去,就因为张曦兮闪着那双很想知道的眼睛…… “西护法很少碰女人,除了教主之外,你是第一个……”小七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犯禁,总之,该说的不该说的,他说着说着,就全都被张曦兮给套出来了。 小七反应过来的时候,俩人已经快走到了西辰房间门口,小七哑然。 “那为什么方家愿意和我解除婚约” 小七默默垂下头“姑娘,你别问了,饶了属下吧。” 张曦兮突然身子一横,横在小七身前,脸色变得铁青“你要是不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从山顶往下看去,天山是真高,这要是摔下去,死无全尸都是轻的。 小七一脸特别无语,他依稀记得之前奉命看着教主吃饭,然后教主就是这么威胁他的,张曦兮这本事是不是都是跟教主学的吗? 没错,张曦兮就是跟阮珞学的。 张曦兮作势要跳下去,小七碰都不敢碰她,只能如实说“方岚不是什么好人,姑娘离他远点儿,一切西护法自有安排,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让姑娘不要接触他。” 张曦兮一脸狐疑“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先说西护法不仅仅我一个暗卫,难道主子干什么还要告诉属下吗?”小七的任务仅仅只是守着张曦兮而已,其余什么都不知道…… 张曦兮算是勉强相信,看着小七木吶呆萌又无奈的眼神,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西辰会罚你吗?” “会!”小七斩钉截铁的说。 “啊?” “所以说,姑娘要是还想见到属下,就不要乱问,不要乱跑,不要……” “砰砰砰~”张曦兮无视他的一大串话,直接敲起了西辰的门,小七一头黑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冲着教主来的 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里面却亮着灯,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不会是出事了吧~~ 张曦兮偷偷的推开一条缝看去,西辰竟俯身爬在桌子上,身下还押着一沓算纸,桌子上燃着油灯,白玉般修长的指尖触在算盘珠子上面,累的就那样睡着了。 张曦兮微微戚眉,提着食盒轻轻的走进去,小七一脸惊悚的低声喊“不要碰主子,不要碰……” 奈何张曦兮听见也没有止步,还没刚刚到桌子旁,她膝盖不小心磕在桌子上,西辰猛然惊醒,张曦兮身子一轻,手臂被死死扼住,突然翻转,咯嚓一声脆响,疼得她直咬牙,整个人都摔在桌子上…… 手中食盒落地,东西都摔了,西辰看清来人,惊吓的松了手“怎么是你?” 张曦兮手臂都要断了,摊在西辰怀里,豆大的汗珠落下,戚眉咬唇,西辰慌忙将她抱在床上,“大夫,来人,快去找大夫啊!” 小七跪地请罪道“属下未能守住张姑娘,请主子责罚!” 张曦兮整个人都不好了,丫的你战斗力逆天啊,这还叫渣,你敢不敢秒杀了我…… 张曦兮疼得都要晕过去了,西辰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一脸歉意的看着张曦兮,碰又不敢太用力,“你没事儿吧,我来帮你接上,很疼的,你忍着啊,忍着~” 张曦兮紧紧握着西辰的手,抓的紧紧的“我不,你不要碰我!” 西辰也不敢动她,知道她很疼,慌乱中便用自己手臂堵住她的嘴,一咬牙,才算是帮她把手臂给接上了。 张曦兮咬的是真狠,西辰手臂立刻见了血。 闹了大半夜才算是睡着了,大夫给开了些凝神静心的药,顺道把西辰手臂上咬出来的伤口也给处理了。 屋子里被收拾干净后,西辰给张曦兮盖好被子,感觉自己累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西辰抬步要离开这里,张曦兮睡这儿了,他当然要找其它地方睡,开门的瞬间才看到小七的身影,在房间里跪了大半夜了,他竟然没看见! “跟我出来……” 小七偷偷的看了一眼张曦兮,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心里七上八下的缓缓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书房里,小七怯怯的跪在西辰面前,西辰无奈问“连个人你都守不住吗?” “属下知罪……” “行了,出去!”西辰干脆打断他的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都这个时间了,干脆熬一夜别睡了,早点把这些账目查清,破事儿干完,也好早点儿回去。 小七却没起身,傻呆呆的跪在那里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还有事?”西辰问。 “张姑娘今天向属下问了关于您的事。” 西辰愣了一下“问了什么?” “我知道的所有。” “你如实说了?” “嗯。” …… 东凡并没有出钱买四长老手中的青言,那是一个坑,东凡差点儿就跳进去的坑,东凡没跳,大长老也没辙,南楠呆在暗殿里已经七八天了,打可以打,但是大长老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还没有权利将其杀死。 青言暂且在淼水酒肆住着,多亏程少七有先见之明的把她从途洲小院里救下,怎奈伤势颇重,南楠下手太狠,活是活着,但一直都没醒。 程少七还是比较好奇梓潼楼时,东凡到底上了没有,那姑娘早已不见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凡给带走了…… 阮珞大概还有四天可以赶回去。 暗殿之中,深牢重刑房内,南楠缓缓的抬起眼皮,薄弱的呼吸恍若虚无,仅仅是睁开眼睛,他胸腔里忽的就涌上了一股腥甜,血腻的气息贯穿身上的疼痛,血丝仍旧滴滴拉拉的垂落。 大长老站在他身前,花白的长胡映入南楠眼帘,那么不真实,模糊又飘渺。 深不见低的刑房里没有一丝来自天空的光亮,只有如血的红烛燃烧。 “给他喂药!” “是!” 黑漆漆的汤药灌进去,混着血液吞下去,药汁洒在伤口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刺的南楠脑子片刻的清醒。 “青言呢?”大长老厉声问道。 紧握的手指微颤,带着倒刺的铁链磨的痕迹早已渗出了鲜血,南楠微弱的声音颤抖,偏偏说的那样清楚果断“她死了。” 大长老早已花白的胡须都被气的颤抖起来“你撒谎!” 一段时间的静谧,牢里血腥味儿被药掩盖了些许,南楠像是死了,但大长老知道他没死,在等着他开口。 “哈哈!”南楠忽然轻笑,然后又是一段沉默,他很疼,但他没想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把我杀了。” 南楠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相信东凡不会让大长老拿到任何证据,这老家伙不是就是看他们四宫护法不顺眼吗?不就是空有野心没力量吗? 大长老气的握紧了拳头,抬手展开一副画像来,上面赫然画着青言的样貌,问道“是她吗?” 身边护卫恭敬道“是的。” 大长老冷笑“你最好保佑我一天之内找到她,否则我会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开,铁门一关,南楠垂下眼眸,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 烟泸洲边界的一个小村子里,下午,夜潇寒决定休息两个时辰,日夜赶路绝对要保证身子撑的下去,起码要填饱肚子。 清水锅里,几个葱段,几块生姜,还有沉底的白盐和一些调味食材,上面还游着一条鱼,偶尔蹦一下的活鱼,阮珞蹲在灶堂前,在那里点火…… “你在干嘛?”夜潇寒冷冰冰的问。 “我在煮鱼。”阮珞抬眸,义正严词。 “哦~”夜潇寒有些苍凉的背影消沉,然后默然开口道“其实我不饿!” 因为外面夜潇寒的通缉令太广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夜潇寒选择找一个荒废的院子。 阮珞买了一条鱼和一些食材,兴致勃勃的要给他做饭,然后他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点头同意了,现在他看到锅子里还在扑腾的鱼,顿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我们出去吃吧。”夜潇寒实在不敢想象,这条鱼炖熟了会是什么样子! 阮珞丢掉手中的木柴,反正她摆弄了半天也没打着火“好啊,你蒙面!” “嗯。” 小地方的客栈里人不多,阮珞刚刚踏步进去,仅有的人们就纷纷的看向她,都是不泛好意的目光,偏偏带着夜潇寒这么个冷冷的护卫,他这么一尊大神,普天之下也就阮珞敢拿来当护卫了。 这里没有单间阁楼什么的,就只有一个大堂,阮珞就多拿了些钱,要掌柜的给她们腾出一个后院来,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忙差人去收拾,勉强算是在后院收拾出一个厢房来。 他们不会太耽搁,随便吃点儿就行了,掌柜的挑着他家店里最贵的菜上,阮珞没有多挑剔,反倒是夜潇寒,他迟迟不下口,阮珞以为不合他口味,但没时间让他挑,便夹了一筷子素食喂过去,抬手要揭下他的面罩,夜潇寒眸色有些沉重,阮珞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了。 夜潇寒没说话,阮珞接着吃,夜潇寒戚眉看了她一眼,阮珞笑着说“你见我什么时候中过毒?” 无论是杜高,太皇太后还是淮江破院里,他们喂给阮珞的毒从来没有什么大用处,而且,阮珞每次失血或身上有伤口,就会有接近死亡的昏厥现象,放着在冰室里躺几天就会恢复正常…… 夜潇寒敛眸,紧紧牵住她的手,阮珞捏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忽然,一声破空的剑声,夜潇寒推了阮珞一把,那剑从他们之间冲过去,带着一条黑影,夜潇寒反手一掌,那人被震到墙上,直接毙命! 阮珞还没反应过来,夜潇寒拉着她已经从房顶上冲了出去,不过,头顶上一圈紧密围着的黑衣人持剑,在那里等着他们! 夜潇寒矗立在半空中,一身黑衣伴着过腰的长发,空中飘逸着的丝丝缕缕遮挡着只剩一双嗜血的深眸,阮珞被紧紧搂在怀里。 “多有得罪了。”那些人的头目抱拳冷笑,似乎很有把握让夜潇寒命丧当场。 大约有二十几个人,且各个都是高手,夜潇寒带着阮珞,实在不能与之抗衡,偏偏夜潇寒仍旧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恍若在看一群卑贱的蝼蚁。 那些人的头目似乎很讨厌这种目光,抬手直指夜潇寒,冷哼道“你最好不要插手,乖乖将阮珞交给我们,否则……” 话音刚落,那些人群起而攻之,这偏小的城里,客栈里的人纷纷夺门而逃,擦肩之剑只差分毫,削断了夜潇寒一根发丝, 他们竟是冲着阮珞来的。 夜潇寒带着阮珞只守不攻,找机会冲出包围圈,远处已经听到官兵来的声响了,哗啦啦都是。 四道长剑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冲来,直指夜潇寒胸口,夜潇寒明显感觉到阮珞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很多。 霎时间,四道长剑交汇在一起,铁锋的摩擦几乎闪出了火花,他们快,夜潇寒更快……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就是我的药引 疾风一样的速度掠过,夜潇寒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们的包围圈,周边的景物在飞速倒退,身后的尾巴紧追着不放。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嗯,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夜潇寒这话问出去就后悔了。 “仇家太多,数不过来!”阮珞一本正经的说着大实话。 夜潇寒没在说话,阮珞以为他是要甩掉身后的人,可是他忽然升高了身子,猛地转身,同时间,他腰间的九龙鞭瞬时拉开,腾空一扫,凌历的长鞭挥出划过半弧,身后紧追的二十几名黑衣人都是拦腰断骨,纷纷从高空坠落。 这下子,存活的只剩两三个了。 官差很快就要将这小城包围了,夜潇寒没有多少时间了,两三个黑衣人对目向望,丝毫没有惧意的又追了上来,阮珞能感受到夜潇寒身上已经释放出来的强大的杀意。 “抓住他!”不知那里来的一声怒吼,他们周围又围上了一圈黑衣人,数量似是上一波的一倍,阮珞呼吸重了几分,他们好像中圈套了。 这时,夜潇寒才发现,那些官兵竟都不是官兵,是弓箭手,其精英强度直逼国家部队。 下面是指着他们随时待发的厉箭,上面是几十个死士的包围圈,夜潇寒就这么犹如困兽一般! “怎么办?”话音还未落,那些弓箭手突然死了大半,众人骇然,纷纷望去,夜潇寒趁此机会落了地,几乎是落地的瞬间,他们便移身到了一间农民小院儿中的房子里面。 阮珞不禁松了一口气“谁救的我们?” “不知道。”夜潇寒环视一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混成一片的厮杀声特别刺耳,外面好像在双方交战一般。 夜潇寒在屋内寻了两身粗布衣服来,装作逃民趁着混乱离开。 阮珞好奇回头看了一眼,竟呆在了那里“是魔教的死士!” 夜潇寒抱起她加快了速度“先离开这里!” 一时间那里血撒纷飞,横尸满地。 傍晚十分,夜潇寒找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阮珞凝声道“那是大长老的死士,他在找我!” 夜潇寒敛眸,大长老竟然知道她的确切位置,这么急着赶来救驾,是要拖着阮珞回的慢点儿吗? 阮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南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他?” 对于这个问题阮珞选择避开,因为某人心情貌似很不好“那你说,今天偷袭我们的,是为了教主而来,还是为了离王妃?” 夜潇寒稍稍沉默了一下,凉凉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没吃饱。” “……” 张曦兮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浑身酸痛,这里是西辰的房间,可是没有人。 侍卫送来了饭菜,张曦兮顺便问了一下西辰在那里?侍卫说西护法在书房。 张曦兮饭都没吃就跑了过去,果然书房里的灯亮着,张曦兮就那么突兀的闯进去,莫会和周明幽都在,西辰怔了一下“你醒了?” 张曦兮点点头“嗯。” “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去找你。” 这几天西辰憔悴多了,像是生病了一般,张曦兮尽管担心也没多问,难得一次的老老实实离开。 “小七,小七啊,小七。”张曦兮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反倒有一个陌生的暗卫出现,“姑娘有何吩咐?” 张曦兮愣了一下“小七呢?” 暗卫沉默。 张曦兮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铁青铁青的,“你不说我就去问西辰。” “姑娘。”暗卫喊住她的身影,这时候还是少去打扰西护法的好。 张曦兮勉强磨蹭着转过来身子“说!” “小七在刑房。” “为什么?” 暗卫道“属下不知。” 张曦兮哑然“罚了多少?” “四十鞭。” 张曦兮忙跑下山,暗卫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牢房在山下,张曦兮一路跑下去也没有人拦,夜色中,忽然有人拉住张曦兮的手,张曦兮一怔,还没来得及扭头,便被那人捂着嘴拉近了草丛里。 张曦兮挑的是一个小路,隐蔽性很强而且还很近,几乎就在暗卫眨眼的功夫,张曦兮便消失了。 树下草丛中一点儿动静,方岚控制不住张曦兮,干脆锁了她的穴道,小心翼翼的躲着暗卫的翻查。 方岚小小的身子抱着张曦兮有些吃力,等待机会离开。 不过恐怕他没有机会了,西辰已经下令严锁天山,仅仅那条路都翻了十几遍。 张曦兮瞪着眼睛方岚,方岚笑嘻嘻的比了一个让她安静的动作,张曦兮就偏不安静,自己费劲要冲开穴道,无奈身上有伤,差点遭到返噬。 方岚单手拂上她的胸口,张曦兮怔了一下,方岚在为她疗伤,“你别白费力气了,你冲不开的,安静点儿,等这波搜查过后,我们就离开。” 张曦兮纳闷儿的看着他,仿佛在问为什么,方岚寻了机会,正准备偷偷溜下山,不过他因为带着张曦兮,身手不太方便,才刚刚动身,便被发现了。 西辰追到山下,方岚反而不跑了,他抱着已经昏迷的张曦兮转过身子正对上西辰,夜色泼浓,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方岚笑道“西护法,自己老婆看不住,就别怪我拿走照顾几天。” 西辰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问道“你拿的走吗?” 以方岚为圆心,霎时间围了一圈暗卫,将其包裹的犹如困兽。 方岚轻蔑的看了看他们,笑道“怎么办呢?你这样我实在很难办啊,要不然这样吧,今天你但凡伤我一分。”方岚看向怀中的张曦兮,眸色暗了下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缓缓的划上张曦兮的脸颊,接着说道“我就加倍伤了她如何?” 西辰冷声道“你别逼我杀了你!” 方岚此时此刻那里像个孩子?他架着张曦兮,完全无视西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垂头靠近张曦兮,满足的闻着她脖颈间的气息,贪婪的大笑“西护法不是早就想杀了我了吗?怎么迟迟不动手啊?” “放开她!”西辰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无耻小人。 方岚大有一种我就不放你能怎样的意思,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逃,等着看西辰能把他怎么样。 西辰一急,身形一闪便闪到方岚面前,抬手间与他打起来,方岚说话算话,西辰伤他一分,他就还张曦兮双倍,逼得西辰自己停了手。 方岚捂着腹部,眉头轻戚,鄙夷道“若不是老子有伤,你那里是我的对手!” 西辰气的咬牙“放开她。” 方岚冷笑“不可能!” 场面一下子僵持在那里,西辰要么放他走,要么让他和张曦兮同归于尽。 西辰无奈的选择了前者,看着方岚夜行衣的背影渐渐远去,西辰整个人都要着火了,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 方岚带着张曦兮进了葡萄庄园,张曦兮醒来已是深夜,却见方岚在她眼前徘徊,在鼓捣什么药。 张曦兮不禁有点慌,下意识问道“西辰呢?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西辰在天山,我把你带过来,是要好好照顾照顾你啊。”方岚笑嘻嘻的回过头来,孩子的笑颜纯真无邪,却无端的让张曦兮感觉到恐怖的气息。 “送我回去。”张曦兮说这话都是颤抖的,因为她发现她现在根本不敢直视方岚,他太恐怖了。 方岚难为情的转过身去继续鼓捣着药“不可以呢。”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方岚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背着张曦兮接着说“你知道西辰是怎么取消婚约的吗?” 张曦兮摇摇头。 方岚笑道“难怪他不告诉你,他差点屠了我方家,那个男人真特么下的去手,我都是重伤,不得不前来詞苍此处休息。” 张曦兮反驳道“可是西辰不承认,他没有屠门!” “你相信他?”方岚很惊讶的问,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张曦兮肯定的点点头“我相信他,我们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方岚敛眸冷哼一声,转了个话题轻声道“我需要一味药引才能治好我自己,曦兮愿意帮我吗?” 张曦兮愕然一怔“你要我去天山偷药?” 方岚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不,不是!” 张曦兮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到底要怎么?” 方岚收起笑容,脸色变回正常小孩子般模样,抬指指想张曦兮的脑门“你就是我的药引。” 很像是开玩笑的话从此刻的方岚的嘴里说出来,倒让张曦兮惊出一身冷汗来。 “开个玩笑~”方岚忽然笑着谈话“前几天几乎整个霍山被血洗了你知道吗?” 张曦兮脑子里像是忽然炸了一颗雷,一波接着一波的,她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方岚一脸很讶异的表情“他没告诉你吗?几乎一夜之间,就像护国公府那样死的干干净净,你家现在估计就只剩下你自己了。” 张曦兮怔在了那里,迟迟不说话。 方岚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西辰没告诉她,那这个好人,他来当吧。 “你家,霍山张家,与我途洲方家的婚约世代相连,都是你嫁我娶,签的契约很隐蔽,外界知晓之人很少,强行打破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方岚冰凉的冷语砸在张曦兮脑袋里,在给她灌输一个事实,就是张家被灭门的事实!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担罪责的阮珞 “强行打破的唯一途径,就是杀掉当事人或者整个家族,你觉得西辰会杀了你吗?不会,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因为我对他来说还有用,那该怎么办呢?” 方岚缓缓的说着,像是给张曦兮听一个别人家的故事。 “你爹所谓的退婚是因为我爹授权,我爹之所以授权是因为西辰逼迫,我方府一代世家,我爹也是有骨气,不肯屈服。”方岚笑得很诡异,张曦兮又被锁了穴道,被强迫听着这些,“我现在依然记得,我爹的血溅在我身上,我哭都哭不出来。” “西辰做事向来断根,狠绝不留余地,所以说,你斧头帮被灭门是迟早的事!” 张曦兮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自己冲开了穴道,整个人几乎都呆滞了。 方岚笑着撒在空气里一点儿药粉,甜腻的药粉侵蚀着张曦兮的大脑,方岚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回想在耳畔,“你恨西辰吗?” “恨”张曦兮毫无感情毫无意识的回答。 “去杀了他” “好。” “记得回来。” “是!” 方岚浅笑着低头继续捣鼓药材,张曦兮慢慢的站起身子,足尖轻点,消失在房间内。 天刚蒙蒙亮,西辰在房间里又是彻夜未眠,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镇定下来,天山的事儿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天辉暗卫接二连三的送信,魔教与霍山张家灭门惨案的事实在头疼。 等到侍卫前来送早饭,西辰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要去葡萄庄园把张曦兮能弄过来,哪怕杀掉方岚,毁了他。 刚踏出第一步,大门忽的就打开了,张曦兮表情呆滞的赫然站在面前,西辰大喜,还未来得及说话,刚刚送饭的侍卫突然拿刀从背后刺向西辰,西辰微微戚眉,张曦兮身形一闪,霎时间不知怎么的就抱住西辰转了个圈儿,那锋利的匕首才刚刚没入她的腰间, “咯嚓”又一声响,西辰猛地抬头,张曦兮面无表情的麻木,嘴角泛着一丝同归于尽的冷笑,她手中的匕首,同样的刺进西辰身上,血染一片。 暗卫片刻间制伏了送饭刺杀的侍卫,大夫很快来了,西辰张曦兮伤在同一个位置,深度也差不多,刚刚那些动作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暗卫很惊讶张曦兮会出手伤了西辰…… 夜潇琛在庆阳大发解药药方,无论是真假,民众都很感激他,结果越来越多的人患上瘟疫…… 夜潇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竟然能跑去顾城冯家要冬蟠,或许他手上有真的解药药方,对此白子一只是淡然一笑,“就算他有药方,他也绝对配不出真正有效的解药。” 夜潇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能?” “或许吧。”白子一至今未说出那解药的药引,据他所知,这药引世上只有一个,准确的来说该药引指的不是某种药,而是某个人。 暗殿深处,大长老阴蛰的目光看着面前柱子上受刑的男人,长鞭没入骨髓,南楠紧咬着唇,生生咬出血来,吞下去。他找不到青言,只能把气都撒在南楠身上,无论怎么打,南楠永远就三个字“她死了。” 大长老缓缓走上前,在他耳边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杀不了你。” 南楠缓缓的抬起头,阴狠的目光恍若能将大长老千刀万剐,顿了片刻,南楠啐出一口浓血吐在地上,诡异又讽刺的冷笑,轻淡的声音凉若虚无,飘渺沉浮“如果今时今日你没本事让我死在这里,他日这里死的就会是你。” 大长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血人,笑道“是吗?” 大长老拿起一个铁钳子来,放在南楠颤抖的手上,钳住他的指甲,稍稍用力,冷冷道“有道是十指连心啊……” 东凡收到来自大长老的一份礼物,十个指甲,由此来警告东凡,让他老实点儿,东凡一个冲动不仅杀了送信使者,要不是暗卫拦着,他非得跟大长老拼命不可。 东凡偷偷进暗殿看过南楠,并安排人给他喂药,要他在坚持坚持,阮珞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事后大长老竟然扬言说自己已经抓到了青言,吓得东凡忙去了淼水酒肆,青言的的确确在那里养伤,那大长老那里来的青言? 大长老用假青言要去处死南楠,非要来一个先斩后奏不行。 南楠冷笑的看着他,黑暗中血水弥朦了双眼“你最好已经想好该怎么跟教主交代了,仅仅一个误杀恐怕难保你性命。” 大长老冷哼一声“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南楠摇摇头,微弱的呼吸声在胸前此起彼伏,他沉默着闭上眼眸,他仍然相信东凡,相信他不会死。 大长老持剑架在他脖子上,眸中闪过一丝精狠的利光,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南楠必须死在他手上~ “铮~~”一声闷响,那剑生生被打断了,东凡匆匆赶来,大长老怔了一下,怒声呵斥“你怎么进来的?” 暗殿不准四宫护法踏足,他怎么这么光明正大的就进来了。 东凡沉了沉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色变得铁青,抬手亮出一个玉佩来,见玉佩如见教主,大长老生生憋在心中一口气跪了下来。 你可以用假青言来先斩后奏,东凡同样可以用假玉佩来阻止你! 相同的,他俩现在犯的都是死罪! 东凡心里更是捏了把冷汗,要求让大长老拿出证据。 大长老不甘示弱的带上青言,东凡一眼便认出来,这个假青言就是四长老要卖给他的人,虽然脸面身型都一模一样,但她不是青言。 东凡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假的,就没有理由把南楠从暗殿里捞出去,局面一下子变得平衡,大长老不能在对南楠动刑,一切等教主回来在说。 南楠从刑房转到普通牢房,东凡站在门前倚在木头柱子上静静的看着青柯给他处理伤口,东凡都看不下去了,大长老你最好祈祷有一天别落在我手上…… 血色的衣衫被换下,青柯用镊子清理了伤口,南楠戚眉咬着一根棍子疼得都要哭出来了。 渐渐的,伤口竟处理了一天,南楠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总之没了动静,东凡怔了一下,忙问道“他怎么样?” 青柯叹了口气“如果能醒过来,就保住了命,如果醒不过来……” 东凡看了看南楠,他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咬牙便转身离开牢房! 几天后,途洲地界,临近京城,夜潇寒必须低调行事,出入城门卡的很严,夜潇寒作为整个天辉的通缉犯,不得不易容通行,日夜兼程了五天,准时到达宁城。 阮珞的回来并不意味着南楠彻底安全了,阮珞知道青言没死,因为张曦兮见过她,在醉塌阁。 阮珞回木月山已是第五天夜里,一语不发的俩人累极了,东倒西歪的躺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东凡带着阮珞去见南楠,阮珞都要哭出来了,三天了,他还没醒,青柯说在等等,如果第四天还没动静的话…… 大长老带着假青言去见阮珞,阮珞却将真青言从淼水酒肆那里接到了魔教,虽然狠狠的震惊了众人,但由此证明大长老欺主犯上。 但也承认了青言没死的事实,阮珞担起了全责,说当年救下青言是她的主意,这句话气的大长老当庭吞下一口血。 如果当年救下青言的是阮珞,那谁敢治她的罪? 至于大长老欺主犯上,等同于无事生非,对南楠动私刑,以及西辰手中他犯罪的证据,数罪并加,可是不小的罪责。 此事一出,魔教二十四位长老竟有十八位求情,阮珞也吓到了,没想到大长老的威望竟如此之高,有了底气,大长老像是长了气势,仿佛在等着,等着阮珞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拿他怎么样。 拿他怎么样?东凡倒不信这为他求情的十八位长老中,有几位肯为他丧命,东凡固然要顾虑到这些长老手中握着的权利,但是冲着南楠,东凡这次不弄死他,他就不姓东! 药阁之中,青言最熟悉这里了,暗殿刑房她没少去,当然这里也没少来,她早已醒来,南楠只剩一天时间了,如果还没醒,事情就不好说了。 青言怯怯的推开那扇门,隔着门缝,里面药味儿颇重,青言偷偷走进去,南楠浑身发烫高烧不退,冰冷的毛巾放在他额头上,凉的刺骨…… 颤抖的指尖去碰他的手,却又触电一般缩回来,青言沉默了,南楠受的苦,到底是她的多少倍? 夜潇寒睡了整整一天,晚上阮珞回来甩了鞋子浑身骨头要散架了一般趴在床上,拉着夜潇寒的衣衫说道“我该怎么办啊?” 尽管琉璃院影卫都很惊讶为什么教主带一个男人回来,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封清陌,但是谁敢问谁敢想啊? 夜潇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疲惫不堪往他怀里蹭的小家伙,沉默的等她接着说下去。 阮珞很伤心的撇起了嘴“阿南他伤的好重。” 夜潇寒敛眸,沉声应下“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方岚和逍遥宫 夜潇寒看着怀中要哭的小家伙,不禁有些心疼“让主子担心的属下,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属下。” 阮珞沉默的往他怀里缩了缩,昏昏沉沉的又睡下,她一睡下,夜潇寒便到窗前静立,过了一会儿,一只乳白色鸽子叼着一小截竹筒扑腾着翅膀飞下,夜潇寒缓缓打开竹筒,顾林枫说,黑市距近唯一一次夕禾须的交易,卖给了封清陌! 也就是说,夕禾须,在封清陌手里了。 夜潇寒沉了沉眸,抬手将信封烧掉,他以阮珞习武师父的身份留在魔教琉璃院。 天山浅七叶的药已经在运输途中了,估计最快也要十几天才能到庆阳顾林枫手上,这批瘟疫来源,估计得要秦王好好解释一下了。 至于阮珞的身体体质,或许,得她血液者,将会是整个毒医界的一张王牌! 白子一已经将药材都准备好了,那些瘟疫病人的病况也在一天天加重,实在不敢想象,真正爆发的那一天,会不会沦为一片地狱血城,不复存在! 西辰比张曦兮醒的早,他的伤也不轻,只不过张曦兮是流血过多。 张曦兮缓缓醒来的时候,西辰恰好来看她,她体质不好,伤的又不轻,要一个月才能下床,西辰满是愧疚的看着她,几乎忘了张曦兮也捅了他一刀。 张曦兮才刚醒,就暴躁的要和西辰动手,奈何腰间伤重,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一心想要至西辰于死地,眸中深重的怨恨几乎要活吞了西辰。 无奈,西辰只能用绳子捆着她的手脚,这场面似曾相识,对,夜潇阳中毒那会儿,也是这个样子的。 方岚果然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曦兮尽管要杀了西辰,那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她的脑子是半清醒的,迷糊呓语般,她问西辰“你怎么能骗我。” 西辰脸色暗了暗,在一旁沉默的削着一个苹果,不说话。 “我家没了你知道吗?”张曦兮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吼,若不是绳子束缚,张曦兮真的就要活吞了西辰。 西辰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凝声道“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张曦兮哭的像个泪人“是你告我我,我很安全,我家也很安全。” 西辰手一颤,一下子切到了自己,血水泊泊的渗出来,微略的刺疼刺激着他的大脑,也刺激着张曦兮的眼睛。 “你放开我!”张曦兮这般还算冷静理智的模样,就是中毒还不算太深。 幻醉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西辰将手指放在嘴里吸干净血,血水染上了苹果,已经不能吃了。 张曦兮厉声吼道“你说话啊!” 西辰淡淡的站起身来,冷冷吩咐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张曦兮一脸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所以说西辰你承认了是吗?张曦兮这才发现自己有多蠢,她居然相信了一个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人…… 詞苍帝都一个小客栈里,阁楼厢房处,西辰缓缓推开门,方岚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完全不像一个孩子,他几乎拥有和西辰差不多年龄的阴沉和心计,甚至比他的更强,一个人的气质和修养,从外表上是瞒不住的。 “西护法迟到了呢。”方岚触碰着杯中变得温热的茶水,不禁埋怨。 西辰持剑分分钟横在他脖子上,瞬时间,便有四五个黑衣人,将剑直指西辰,西辰很淡定,方岚冷笑一声,也很淡定的喝茶。 “我从家中带了些红酒,你要不要尝尝?”说着,方岚从桌下拿出一坛子酒来,揭开盖子,酒香四溢…… “我们该好好谈谈了。”西辰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赏脸! 黑衣人厉声凉凉道“我主子现在让你喝酒。” 方岚不动声色的倒出两杯来,向着西辰推过去一杯,红色的酒水香甜的聂人心魄,真的是好酒,但是,西辰不是来喝酒的。 一声钝响,刚刚说话的那黑衣人脖子上一条细缝刺入,血丝泼在桌子上,溅进酒杯里,本澄清的红酒沾染上了血腥,飘在上面一层化不开的血色。融不进酒水,真真是玷污了这杯好酒。 西辰杀人只在瞬间,那些剩余的黑衣人暴走,他们手中的长剑只距分毫,甚至划开了脖颈一层皮,西辰仍旧淡定,冷冷的盯着方岚。 方岚立刻阻止那些黑衣人,淡笑道“西护法和我们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这是干什么,出去。” 随着方岚话音的落下,那些黑衣人拖着已死的那人的尸身离开。 方岚敛眸,淡笑着的推开他的剑锋“西护法拿剑谈事的风格,真是与众不同呢。” 方岚无奈的看向西辰“护法我们别动手,来讲讲道理。” 西辰手一松,那把剑的剑锋贴着方岚的身子滑下,像是刀片在身上游走了一遍,方岚不禁流下一丝冷汗来。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张曦兮?”西辰居高临下的在和他谈条件。 “怎么可能?”方岚指尖触碰着酒水,嘴角划过一丝玩味“我怎么可能会放过我的药引?” “你别太过分!” 方岚冷笑“过分的是您吧,您杀张家满门,我是真的佩服您下的去手,哦不,您本来就是魔教中人,这么做不算过分,起码曦兮她还活着。” 西辰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我没有。” “这需要掩饰吗?”方岚轻蔑的笑道。 西辰凉凉的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准确的来说,他不是孩子,他几乎比西辰还年长。 “我说了,我没有!”西辰字字珠玑,一字一顿的反驳。 “无所谓,反正不是我干的,或许是你得罪的人太多,连累到曦兮了。” 西辰冷笑“你最好选择放弃张曦兮,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方岚抬眸,正对上西辰发怒的眼神“哦,对了,你这么得罪詞苍皇室可不是一条好路,防着点儿,别伤了曦兮才是!” “你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吗?”西辰瞪了他一眼。 “对。”方岚话音刚落,西辰猛然间震碎了他面前的酒坛子,红色的葡萄酒随着坛子的破裂洒了满地,淋了方岚满身,只是那碎片没有伤到他分毫。 方岚微微戚眉“你开个价吧,我买了张曦兮。” 西辰冷笑着眯起一双眼来“你不如开价买你自己的命!” 方岚淡淡的脱下外套“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曦兮交代,张家屠门的事实!” “锃~”一声刺响,一根粗银针穿过方岚的左肩带着深重的血珠扎进他身后的门板! 西辰满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方岚微微戚眉,看着肩头上刺穿的一个洞,沉默不语。 西辰霎时间消逝在客栈,没了身影。 方岚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修炼返老还童的那种变态武功的人,八荒**唯我独尊,偷的逍遥宫的武林秘籍。 他和封清陌是什么关系至今无人知晓…… 西辰有所忌讳也是应当的。 在他变成小孩子的时候,他的内力武功是最虚弱的,前段时间不知怎么伤到了,需要药引来治病,张曦兮就是他的药引,必死无疑! 西辰查到这些是震惊的,如果方岚是修炼返老还童的江湖唯一人一旦暴露,那方家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名门望族书香世家官宦后代又如何,照样会被有心人屠门! 西辰就是拿这个来威胁方岚他爹撤销婚约,至于霍山张家屠门惨案,这个他真不知道! 阮珞去看了看南楠,他仍旧还没醒,身上的伤口都做了处理,高烧不退,呢喃呓语,喂什么吐什么,药汤都喝不下去何况粥饭,但他就是不睁眼,醒不过来。 今夜是个坎,过不去就真的过不去了,青柯让阮珞放心,阿南一定会没事儿的,一定会的。 东凡敲了敲琉璃院阮珞寝房的门,里面没人应,东凡下意识的慌忙撞开,夜潇寒坐在桌子旁,静静的看一卷古书。 白衫流衣,温和却又不失凌历,他本身,融合了天下世间,凝结了万里江山,墨发三千微尘,恍若尘世之凡神,东凡顿了一下,缓过神儿来问“教主呢?” 话音还未落,东凡猛地去夺夜潇寒手中的古书,夜潇寒身子微倾,凌空而起,拿着那本书冷冷的俯视着东凡。 东凡沉了沉心,淡淡问道“你那里来的那本书?” “你抢什么?”夜潇寒眸光微沉,冷冷质问。 “阿东?”阮珞手里提着那把流光剑,从后门进来,纳闷的看着东凡和夜潇寒“你俩怎么又打起来了?” “教主?这把剑小心伤了你。”东凡一眼便认出了那把形似水晶的剑,略有些担心的提醒,毕竟这把剑伤过阮珞。 “没事的”阮珞笑道。 夜潇寒缓缓将那本古书收于衣袖间,东凡欲言又止,夜潇寒明白过来,缓步离开寝房,去了隔壁书房,不打扰他俩讲话。 大概一刻钟时间,书房门微动,夜潇寒敛眸,东凡赫然站在他面前。 古书上夜潇寒恰好翻到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蛊骨毒血百毒可解。” 东凡眸色微沉,“没想到你竟查到了这里。” 夜潇寒缓缓合上古书,深棕色的厚厚一本书,《噬毒体传》东凡眼眸中映入那四个字,呼吸霎时间加重,戾气暴增,那是他杀人前的征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别走 东凡手中的剑几乎是瞬间便架在了夜潇寒脖子上,他眸中的戾气滔天,冰冷的气息不输夜潇寒分毫,夜潇寒冷笑,仍旧淡定的在那里坐着。 《噬毒体传》里面,详细记载了蛊骨毒血的养成和利弊,根据阮珞的体质,她百毒不侵且自身本就为毒,血液可压制土蛊和幻醉乃至世间所有的毒物,但对于无毒的人体来说,她的血就是顷刻封喉的剧毒,这种稀世罕见的血液就在阮珞身上流转。 每次失血过多或者身上见伤都会引起重度昏迷此为弊端,需要低温来调养身体直至伤口好转。 遇毒克毒,无毒下毒! 东凡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噬毒体传这本书在江湖或者在毒医界里面,是早已失踪的一本古书,不知怎的就会出现在夜潇寒手里,东凡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教主有所交代。 “离王殿下若不为王,或许一切都好说。”东凡冷冰冰的声音说着这句话,更像是没头脑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夜潇寒转眼看向他,东凡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和想要下手的剑锋,然而夜潇寒依旧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无端的散发着骇人的逼迫。 “是吗?”夜潇寒凝声反问。 东凡手上的剑略微颤抖了一下,现在不像是他在控制着夜潇寒,反而是他的命在夜潇寒手中握着,俩人都还活着,那把剑的剑锋指不定在下一秒,会划伤谁的身子。 天色渐晚,房间里也略有些昏沉,夜潇寒凉薄的声音压下,“你应该知道我会知道。”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夜潇寒的眸光望向脖颈间那把利剑,顷刻间断成四五瓣,只留剑柄还在东凡手中。 落剑划了东凡的衣服,划出几道印痕来,东凡还没来得及反应,隔着微皱的衣衫,他身上便有四五道血痕。 夜潇寒的内力强大到何种地步,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高手…… “你知道了就该偿命。” “你来拿啊。”夜潇寒冷冷说着,话语间满满的都是讽刺,太过于冷淡。 东凡却恨恨的望了他一眼,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希望我们不是永远不是敌人……” 如果是敌人,那该是多棘手的问题啊。 庆阳驻进了真正午闵氏族,听说是天辉皇族纳兰太后的主意,从詞苍西北地区花重金请来驱魔的。 凭借纳兰乐和詞苍的关系,夜潇阳还真担心过纳兰乐有朝一日会将天辉拱手相让于詞苍。 庆阳已经有一个午闵府了,主人就是午闵晟,也是夜潇寒! 老乡在此相逢,拜访是应当的,换句话说就是同行竞争压力大啊。 当晚夜潇阳整个人都懵逼了,让他以午闵晟的身份去接见真正的午闵氏族,据说对方还是族长,家主却不姓午闵,取单姓闵字,叫闵靖,是个女人。 这消息怎么之前都没有一丝泄露,这一家子怎么说来就来了? 明日早上便要拜会了,今日夜晚夜潇阳狂补午闵氏族的规矩礼仪民族习惯什么的,真特么坑爹!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南楠还没醒,青柯喂的汤药哪怕喝下去一点都有用,但是就是一点都喝不下去。 今夜要是在不醒,就真出事儿了。 青言身子还没好全,勉强能动而已,她忍着伤,偷偷推开南楠的房门,淡淡的药草的味道传出来,青言一下子落了泪。 起码,青言的存在现在是被承认的。 房间门斜着一条缝,阮珞恰好能看见青言在里面,跪坐在床边呆呆愣愣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阮珞身子忽然一轻,东凡将她抱起来,抱到屋顶上,阮珞一时间竟无语,大家居然都在屋顶上…… 青柯示意阮珞不要讲话。 东凡揭开几个瓦片,仨人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动静。 夜潇寒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顶上,今夜晚上没有月亮,厚重的乌云压着,干燥闷热,像是一个大蒸笼一般,一会儿估计要下大雨,**月的天,谁能预料呢。 “你在干嘛?”夜潇寒凉凉的声音硬是听出仨人一身冷汗。 “嘘~”阮珞示意他别说话,夜潇寒戚眉“你还不去睡觉?” “我晚会儿在睡好不好?” “不好。”夜潇寒果断拒绝。 东凡跟青柯都觉得自己现在呆在这里很多余…… “可是……” “南楠不会死。”夜潇寒无比肯定加冷静的说,东凡一惊“你就那么肯定?” 青柯也投向了狐疑的目光,夜潇寒冷冷道“对,我说了不会死,你,现在跟我回去睡觉!” “我睡不着,不如你教我剑法吧。”阮珞拉着夜潇寒的衣襟,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东凡以为自己听错了,青柯也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珞“教主,你刚说什么?” “我要习武,保护阿南!”阮珞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这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东凡那个激动啊…… 青柯缓缓的摸上阮珞的额头,“教主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没有!”阮珞一把打开青柯的手。 在东凡一脸震惊的表情下,某不学无术的教主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咬牙道“我!决!定!……” 话还没说完,阮珞身子一轻,东凡抱着她的身子,夜潇寒立刻封了她的穴道,青柯慌忙盖上瓦片…… 阮珞小声问道“青言是不是有了阿南的孩子?” 东凡第二次被震惊到了,青柯跟夜潇寒一脸的不知所云…… “你们干嘛那样看着我?”阮珞纳闷儿“难道不会吗?” 青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嗯,他决定回去好好给青言把把脉,一定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 夜潇寒干脆抱起阮珞,用眼神示意她闭嘴不要说话,然后对着东凡冷冷道“醒了记得通报。” 阮珞不适合在呆在这里了,她脑子里不知道都想些什么东西!!! 东凡目送他俩离开,怔了半晌,缓缓问道“刚刚……教主说要习武?” “嗯,她还说青言会不会有了阿南的孩子~~” “会么?”东凡傻愣愣的问了一句,阿南的孩子? “应该……不会吧。”青柯也有些不确定。 阮珞睡不着,夜潇寒干脆就真的教她剑法了,以木月山的高度,这里能俯视半个天辉,此刻天空的阴沉就像一个大黑洞,笼罩着他俩,摸不清方向却又无边无际的广阔,流光剑拿在手中,夜潇寒耍了一个简单的招式,冷冷的坐在一边喝茶盯着她一遍遍练。 院里有几盏灯火,不得不说这小家伙挥起剑来,还真像一回事儿,蓝衣长剑缠绕,夜潇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有你的宝宝啊?”阮珞蓦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也多亏夜潇寒定力惊人,要不然还真有可能一口茶水喷出来! “可能会!”夜潇寒缓了许久才回答,算是在应付她。 “那姓夜还是姓阮?” “夜。” “那我怎么办?”魔教谁继承啊? “……”夜潇寒不想跟阮珞解释这么白痴的问题。 阮珞忽然一失手,夜潇寒身形一闪,忙接住那把剑,流光剑太过于凌历,不适合菜鸟练。 “我觉得这把剑不喜欢我。” “……” “它都不听我话。” “……” 夜潇寒每次和阮珞对话,总是会无言以对。 阮珞重新握住那把剑,无奈之下,夜潇寒只能手把手的教…… 夜潇寒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喜欢上这丫头那里了? 天气越来越沉闷,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砸下来,风也大了,东凡翻身从屋顶上下来,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大概是辰时了。 青柯拦着东凡冲动的身影,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凝声道“相信阿南。” 青言害怕,她害怕,南楠躺在床上轻弱的呼吸声垂危,她有多害怕,他肩颈处的伤口晕染出的血色,刺激着青言的眼泪,南楠是她人生中唯一活着的希望,之前至少她还有梦想。 多少年前在黑市她看着自己的爹爹渐渐远去,那时她哭的撕心裂肺,爹爹不要她了,她没有家了……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东凡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沉默寂静的声音,一道道低压闪电划破天际,阴暗潮湿的早晨不见一丝阳光,这几个月,天气都不怎么好。 青言缓缓拿下南楠额头上冰冷的毛巾,他原本烧的厉害的体温在慢慢下降,青言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奢望,然后又亲手掐灭它”青言无声的哭泣压抑了多少年的委屈,她麻木的心态自嘲的冷笑。 “我不要在爱你了,从今以后我只记得你的好,你只需要记住我就好……” 南楠指尖缠绕的白纱布有一丝丝颤动,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缓慢不急不燥,青言缓缓站起身来,给他盖好被子,撕咬着的唇齿蔓延出一股腥甜,她转身要离开。 外面哗哗的瓢泼大雨滂沱,紧闭着的屋子里无比沉闷。 “别走。”南楠紧闭着的眼眸连抬都没抬,微弱的声音伴着一声巨响的闷雷,淹没在青言心里。 她愕然转身,泪水在那一刹滂沱而下,犹如外面想要淹了世界的大雨般,一发不可收拾…… 东凡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了地,青柯大喜“有救了。” 第一百三十章 你混蛋 午闵府一大早就要迎客,上上下下都挺忙的,就夜潇阳一个闲人,因为紫瞳的原因,他装作眼睛有伤,蒙了一条能看见人的黑布,然后分了厚厚一层刘海儿遮住,弄了一种江湖大侠客的感觉。 还穿了一身黑袍,大夏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顾林枫一脸无语加无语,恒王殿下您别玩儿了行么? “闵靖作为午闵氏族族长,肯屈尊下驾来拜访,殿下您一定要小心应付”顾林枫前前后后都叮嘱了几遍了。 夜潇阳本来兴致就不大的脸色一下子又降了一个层次,厉声咬牙一字一顿厉声道“什么叫屈!尊!下!驾?” 他是王爷好不好,他是王爷不是午闵晟,谁知道你家主子那里弄来的破身份,还屈尊,见老子很屈尊吗? 顾林枫一脸歉意略带更加无奈“属下失言,殿下息怒!” 午闵府大堂内,一盒盒一旦旦的礼品被抬进来,看起来这个闵靖挺大方的,茶水上桌,作为主人的夜潇阳终于出场了。 按理说夜潇阳为主,闵靖为客,但闵靖为族长,俩人的座位这方面,顾林枫觉得,委屈一下恒王殿下,平坐的好。 午闵氏族的衣服着装很特别,家仆清一色的黑袍蒙面,神秘的比暗卫还暗卫,反倒是闵靖,穿的就正常多了,嗯,很有女人味儿。 眼睛有伤,夜潇阳被顾林枫扶着走的,透过缝隙,夜潇阳能看见全局。 “不知您是西北何地,何时迁来这里的?”闵靖颇有礼貌的问,一点儿都没有摆什么族长架子。 夜潇阳温和笑道“西北漠柏境内,家中本职为道法,因某些原因,举家迁徙于此地,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您这眼睛是?” “小伤,不必挂怀!” “哦,是这样的,据说此紫瞳妖物强大,极其暴戾嗜血,不知您可有所耳闻或了解?”闵靖闲谈道。 夜潇阳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情是来套现成经验来的。 夜潇阳略有些为难“这个……” 话还未完,闵靖便打断他的话“听闻前些天此地道士大部分消失,且有一姓平的,虽说疯癫,但他亲眼见过。” 夜潇阳冷笑“疯癫之人说的话,怎能轻易相信?” 查那么清楚,还问个毛线啊? “平道士疯癫之前,可是见过您?” 顾林枫说过这个,夜潇阳有点儿印象,便承认道“见过。” “您是不是许诺给他,在城西城隍破庙中,可见到紫瞳之人。”闵靖问道,句句都是实话。 夜潇阳眸色有些暗沉,居然查的这么清楚“都说了,疯癫之人的话,怎能相信?” 闵靖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午闵公子何必隐瞒。” 夜潇阳双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直线,闵靖凌历的侧脸倒影在他眸中,“我为何要隐瞒?” “你是否私藏紫瞳妖人,霍乱苍生?”闵靖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这个女人太大胆了,夜潇阳冷声道“闵族长还请回去找好证据,再来诬陷我。” 一阵沉默,一阵几乎是剑拔弩张的沉默,无论是闵靖带来的那些黑衣侍者,还是午闵府中的暗卫,都捏了一把冷汗,一言不合就动刀的气势。 闵靖却瞬间换了一张脸,温和笑道“玩笑而已,公子不必认真~” 夜潇阳也迎合的哈哈笑道“闵族长果然不负族长之名,竟能有如此大胆的猜测。” 闵靖身边有一黑衣人凑上去,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夜潇阳静静的看着他们,闵靖怔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大堂气氛变得很凝重,凝重的夜潇阳有些不知所云…… 顾林枫给夜潇阳端去一杯茶,夜潇阳还没接,茶水便故意洒在夜潇阳身上,对,就是故意的,不过不烫,反而是凉的,顾林枫忙跪地请罪,要他去更衣。 夜潇阳无奈只能离开,刚进更衣室,夜潇阳阴沉的要吞人“顾林枫你干什么?别以为你主子不在我就动不了你……” “殿下息怒,闵族长刚刚派人在暗地里搜府。”顾林枫忙说缘由。 卧槽,玩儿阴的啊,夜潇阳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回事儿?” 陈秋押着一名女子闪身走进,那女子已经被打昏了,一身浅红色衣裙,还蒙着一个面纱,从装扮看来,是午闵氏族的贵族女子打扮。 女孩儿长的很漂亮,颇似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的女王风范,夜潇阳浅笑着蹲下身子,抬手揭下她的面纱,戏虐的指尖触上她的脸颊,问道“长的怎么样?” 顾林枫沉默的低下头。 “我问你长的怎么样?”夜潇阳微怒的语气显示他耐心并不是很多。 “漂亮。”顾林枫下意识的定义。 “你说,我要是送给你主子怎么样?”夜潇阳的指尖有些不老实的去碰姑娘的嘴唇,鲜嫩的浅红。 顾林枫倒吸一口冷气,恒王殿下您别玩儿了…… 夜潇阳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换下,双眼上仍然蒙着面纱,但这并不妨碍他兴致勃勃的调戏人家昏迷不醒的姑娘。 “在那里抓到她的?” “后院儿花园。” “她在干嘛?” “乱撞。” 夜潇阳缓缓站起身来,眸光变得略阴重,这送上门的鱼被他逮住了,他在考虑要怎么送回去才够面子。 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那杯茶洒了半个衣衫都是潮湿的。 那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在脱衣服,脱衣服,夜潇阳还没反应过来,姑娘一个横扫腿卡住夜潇阳,夜潇阳腿一轻,一头栽了下去,直接扑到姑娘身上,嘴对嘴的吻了上去,手还不偏不倚的放的不是地方…… 姑娘陡然瞪大了双眼,夜潇阳脑子一团浆糊…… “啪!”一声脆响,姑娘对着夜潇阳一巴掌打下去,果断决绝“流氓!” 姑娘迎面又要一巴掌打下去,夜潇阳忙按住她的两个手臂,强迫她老实点儿,顾林枫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潇阳宽衣解带的坐在姑娘腿上,双手押着她的双臂,姑娘厉声喊“你混蛋,你放开我,你王八蛋……” “闭嘴!”夜潇阳怒声呵斥“顾林枫!” 顾林枫呆愣了一下,快速上前帮忙劈晕了那个几乎疯狂的姑娘。 夜潇阳松开她的手臂,缓缓的站起来,蒙眼的纱布滑落,深紫色瞳眸赫然恐怖妖冶,唇间一丝血滑下,夜潇阳抬指擦掉,这丫头下手真特么狠! 大堂中闵靖早已等不及了,夜潇阳换了一身衣服但照样裹得密不透风的出现,比先前多的是一分戾气和阴沉。 夜潇阳蒙着双眼疾步走进大堂,手上拿着一块白绢布,若无其事的擦拭着指尖泛滥的鲜血,擦干净后丢给顾林枫,对着闵靖冷笑道“久等了,抱歉。” 闵靖略显冲动,但她身边有一侍者拦着,对着她低语“主人,别冲动,小姐一定平安。” 看的出来,闵靖是一个沉不住心的人,夜潇阳沾染了血故意给她看,就是要看看她的反应,看她会不会误以为后院儿乱闯的那女子已经死了…… 闵靖果然沉不住心,她慌问道“侍者刚刚来报,我有一妹妹在贵府迷了路,不知公子可有看见?” 闵靖问得急心,夜潇阳偏偏不缓不慢的冷笑“您妹妹?” 闵靖点点头,铁青着脸色解释道“妹妹肚子不舒服,刚刚未与我同进,或许是在令府迷了路,至今未回。” 夜潇阳却沉静道“没看见!” “那不知可否帮忙找找,希望妹妹没闯祸才是!” “乱闯我午闵府,我希望我的护卫不误伤才好,你去府中看看,能不能找到闵小姐!”夜潇阳对着顾林枫说,冰凉的话语其实是说给闵靖听的,要还,可没那么容易。 约莫半刻钟,夜潇阳明显感觉到闵靖的心思不在谈话上,心不在焉且有些慌乱,夜潇阳更确定了那个红衣姑娘对她来说到底重不重要。 顾林枫来报说没有,夜潇阳颇为无奈的说“府中没有闵小姐的踪迹,或许是先行回去了吧。” 闵靖狐疑的看向他,看着面前这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缓了片刻才起身告辞。 夜潇阳看着她们的背影离开,冷冷吩咐道“关门!” “是。” 东凡暗中动了点儿手脚,本来站在大长老身边的十八位瞬间只剩八个,四长老那颗墙头草居然无条件向东凡说了完整版的阴谋,还真是让东凡吃了一惊,所以说四长老这人……迟早得死! 大长老弄了个假青言要钓东凡,如果东凡花钱了,那就承认青言没死,老四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 后来大长老拿假青言要先斩后奏欺主瞒上,这罪名扣下来怎么着也得过一遍暗殿。 所以暂且关押软禁,等待彻查! 谁知大长老不知从那里来的消息,或许是被逼得吧,他说东凡搞了个假的教主玉佩蒙混规矩,无风不起浪,此话一出立刻便有人迎合。 云成大殿上,大长老要求阮珞证明东凡曾经拿出来的是真的,怎么证明?用真玉佩证明! 一事论一事,大长老被判罪后,终于轮到东凡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们来讲道理 如果阮珞现在拿不出真玉佩,就是在证明东凡之前拿的是假的,大长老临死前还懵对了,硬是把东凡给拉下了水。 这件事阮珞给拖了两天,仅仅两天。 阮珞拉着一张脸磨蹭到夜潇寒身边,那一脸求你帮忙的表情简直不容抗拒。 夜潇寒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这两天他身子也缓了回来,也不是太累了,阮珞很狗腿的抱着一盒桂花糕送上去“你尝尝这个。” 夜潇寒点点头,镇定自若的填着自己的肚子,阮珞笑嘻嘻的凑上去“好吃吗?” “还可以。” 阮珞忙倒上一杯茶水“喝一口。” 夜潇寒缓缓接过,很给面子的一口饮下,阮珞道“好喝吗?” “还可以。” “还累吗?” “不累了。” “帮个忙行么?” 终于磨蹭的说到点子上了,夜潇寒茶水照喝糕点照吃,就是不说话。 阮珞拽着他的衣服恳求道“你带我去见封清陌吧。” 夜潇寒抬眸看向她,小丫头简直不要太可爱,“有什么好处吗?” 阮珞一怔,差点没被自己唾沫给噎死,什么时候夜潇寒也会要好处了?然而夜潇寒还就偏偏一脸没好处那里都不去什么都免谈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阮珞迟疑的看着面前无比淡定的男人,难道离王殿下您缺钱了吗? 夜潇寒对着阮珞上下打量了几眼,阮珞奇怪的看了看自己,惊讶道“你想要我?”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你给吗?” 阮珞双手忽的抱臂,向后退了几步“我不给。” 看见她这般模样,夜潇寒心情大好,浅笑着冷声命令道“过来。” “干嘛?”阮珞又往后退了几步。 夜潇寒很为难的戚眉“你不让我抱着,我怎么带你?” …… 天山白云堂后厢房内,张曦兮被绳子锁在床上,她刚刚又闹腾了一番,现在已经累睡下了。 据西辰所知,张家还有一个人没死,就是张之千,事发那日他是唯一一个逃走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西辰突然很怀疑杀张家的人会是詞苍这边的,是因为他。 张曦兮却忽然间又被惊醒了,像是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后情绪更加的不稳定,发了疯的要杀了西辰。 天山作为产毒圣地,当然也会养几个毒师,已经确定张曦兮中的是幻醉,轻微幻醉,因为张家屠门的事实在刺激着她的大脑,所以此药暂时无解。 “你到底要干什么?”谅是西辰对张曦兮的脾气在好,也禁不住张曦兮这般成日闹腾。 张曦兮被吓到了,缓了片刻,怔怔的看着西辰,满眼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儿,就是没敢落下来。 西辰看的不禁也心软了“你冷静一点儿,试着控制自己好不好。” 张曦兮摇摇头,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知道吗?我没有家了~”她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哭着,西辰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西辰的心像是被蚂蚁撕咬着一般,看着面前她委屈的泪水束手无策,沉重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开,张曦兮无声的哭泣让她有多压抑,西辰强颜欢笑的安慰她“怎么会呢?” 张曦兮缓缓的冷静下来,转而愤恨道“我曾经相信你是个错误,我怎么可能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 “我没有。”西辰不止一次反驳了,他一字一顿的告诉张曦兮“我没有。” “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张曦兮几近乎绝望的眼神深深的刻在西辰心里。 “张之千没死。”西辰默默说着“我还没找到他。” 张曦兮冷笑,怒吼道“你是让我感激你对我们兄妹的不杀之恩吗?” 侍卫突然敲了敲门,说有信件,西辰深深叹了口气,“进来。” 信件是陌生人寄来的,没有署名,西辰拆开来看,洁白的信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张家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可还喜欢?今日子时,还请到天龙酒楼一见,或许还能见到张之千。” 西辰拿信的手指不禁颤抖,不出所料,还真是因为他,侍卫说,这封信是从鸽子身上打下来的。 西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张曦兮头歪在一边,竟又昏昏沉沉的睡下去了,这段时间她很不稳定,西辰根本无法判断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混沌的。 她所有的话语或动作是不是无意识的? 当晚,天龙酒楼,西辰缓缓的推开厢房的门,里面一片沉溺的酒的味道,烛光微曳,西辰没喝就觉得有些醉。 “西护法这么突然的和蛮荒作对,真是不好办啊~”那男人缓缓的看向西辰的身影,西辰一身灰衣服站在那里完完全全的融进这阴暗的气氛里。 西辰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冷笑着倒了一杯酒“霍山那事儿是你干的?” “我还从未见过西护法对那个女人这么用心过……”男人讽刺的语气特别刺耳,浓厚的酒味渲染,房间仿佛沉浸在酒坛子里,但是都没醉。 “你想干什么?”西辰凝声问。 “我要天山一半的售货渠道。”男人犹如狮子大开口,一字一句不像是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不可能”西辰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 男人冷笑,“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西辰冷冷的盯着他“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若不眼馋天山,我又何必不给你肉吃?” “谁会嫌自己银子少呢?”男人看了他一眼,很满意西辰沉着冷静的心态,开口劝道“你还是别把自己逼死了。” 西辰微微戚眉,抬眸看向那男人。 男人抬手拍了拍手掌,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个黑衣人架着张之千走进来,一下子把人给丢在地上。 张之千被五花大绑,本来就似是植物人的他现在更是呆呆愣愣的躺在地上,瞪着眼睛满满的都是恐惧和求救。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西辰眯起了双眼“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男人站在张之千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蜷缩着有强烈活着的**的人“我要天山一半的售货渠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西辰话音刚落,张之千便被黑衣人吊在房梁上,白绫悬在脖子间,双脚触到一摞准备好的书本上,刚好不至于被吊死。 “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来讲讲道理。”男人悠悠说着。 烛火不算太亮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酒的味道,西辰面无表情的正对上他的身影,那个男人退后了几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飞刀来,刀锋锋利的光锃亮。 “听闻南护法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现在还生死不明呢。”男人语气不轻不淡的在和西辰聊天一般。 “唰!”一声刀锋划破空气的声响,张之千脚下被刀削掉一本书,脖颈处的绫缎猛地往下一坠,狠狠的勒住他的脖子。 西辰淡定的看着,男人接着嘲讽道道“你们还真是兄弟。” 西辰仍旧不语。 男人缓缓的给他讲道理“如果今天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他就会死在这里。” “唰!”又是一声响,张之千脚下又丢掉一本书,张之千痛苦的皱眉,瞪大了眼珠子张着嘴,脚尖在那所剩不多的书上磨蹭着,企图找到落脚点,让自己能活下去。 西辰还是没什么反应,拿张之千换半个天山,简直是做梦。 “你还是不同意?”男人故作惊讶的问西辰。 西辰冷哼“你继续啊~” 男人笑道“有意思了,看了张之千份量不够啊,要不,我们在加一个!” 他话音刚落,客栈厢房的门忽的又被推开了,张曦兮表情木吶,一个人失了魂一般慢慢的走进来。 灰沉的眼眸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她只有在看到张之千的那一刻,才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但很快,又消下去。 张之千见到她,激动的哭了出来,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艰难的却又露出傻傻的笑容来,黎宁还活着,见到朝思暮想的她,他有多满足,高兴到差点吊死自己。 西辰眸色沉了沉,握紧了拳头腾的一声站起来,男人哈哈笑道“是不是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辰呼吸渐渐变的急促,他没有东凡那么沉的住气,张曦兮这般模样站在这里,多半是被下蛊控制了。 男人冷笑,冷冷命令道“张曦兮,去杀了张之千。” 西辰紧紧盯着张曦兮的身子,她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捡起地上一把小飞刀来,一步一步毫无感情的走向张之千,丝毫没有停顿。 张之千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张曦兮,慌张的喊道“黎宁!” 张曦兮抬手,那把匕首的剑芒闪进张之千的眼瞳里,下一秒,他的血丝便溅了张曦兮一脸! 张之千愕然的还没从见到她的惊喜里缓过神儿来,便被她一刀割断喉咙,血如注般泊泊涌出,她麻木的眼瞳里没有一丝丝波动。 “叮咚。”匕首落地,张曦兮转过身来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满意的笑了笑,西辰已经强忍在在崩溃的边缘上了,男人能明显感觉到西辰陡然加重的戾气和颤抖的双手。 “我要天山一半儿的售货渠道。”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告诉西辰,他这是最后一遍问他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让我踹两脚 大家的耐心都不大,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张之千流血的声音,西辰哪怕站起身来,他还是无动于衷。 “好,既然西护法做了选择,我也不勉强。”男人眯起双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西辰,冷冷道“张曦兮,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 张曦兮丝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又捡起那把匕首,沾了血的匕首在张曦兮手中闪着凌历的锋光,没有迟疑,张曦兮抬手搁在自己脖颈上,张之千的血染上,她面无表情犹如死灰的脸颊加重了死亡的气息。 男人挑衅的看向西辰,在消磨等待他的犹豫,冷冷道“割下去。” “住手。”西辰几乎和他同时开口。 男人急忙改口“停!” 张曦兮手中的匕首入肉三分,血水顺着刀锋流下,滴在地上,她依旧麻木的没有灵魂,她现在是一个真真正正受人操控的木偶。 原本的酒水的味道现在已经被盖上了一层血腥,烛火的亮光下,房间变得阴森恐怖,男人能感受到西辰缓缓平静下来的心跳,满意的笑道“怎么?反悔了?” “你应该知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西辰缓缓闭上眼睛,至今他的心跳还紧张的停留在张曦兮手中匕首上,缓不下来…… “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你要么带着一半天山来,要么就别来。” 男人缓缓说着,张之千的尸体以及血迹都被黑衣人给清理干净了,张曦兮也被带了下去,西辰握了握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天辉帝都断断续续接连下了两三天的雨,青柯缓缓拆开南楠身上的纱布,南楠不禁戚眉,伤口已经不会在出血了,但是看着真的挺吓人的,鞭伤纵横交错,一片血肉模糊。 比起刚从暗殿里接出来那会儿,现在还算是好了一点儿。 南楠咬紧了牙关,青柯无奈的吩咐药童“去拿点止疼药。” 南楠缓了缓神儿,他现在呼吸都难受,“阿东呢?” “软禁了。” “为什么?” 青柯没在搭理他,专心的换药,南楠也没在问,一身伤口换一遍药,南楠浑身都是汗水,唇齿间都咬出了血味儿。 青柯收拾好东西才缓缓说起这事,教主玉佩在封清陌手里,大概是封清陌从韩月手里抢走的,教主和离王此刻,应该在找封清陌的路上。 南楠微微戚眉“抢走的?” “嗯。” “这么巧?”南楠一脸的不相信。 青柯一怔“怎么说?” 南楠喝下苦药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淡淡道“你去东凡那里借几个影卫,查查韩月和逍遥宫的关系。” 青柯听的云里雾里“怎么回事儿?” “你只管去查”南楠虚弱的身子不断的冒冷汗,青柯扯了扯嘴角,喂他喝下止痛药,他才睡下。 青柯才刚起身,门外药童慌忙跑进来,见南楠睡着了,便放轻了动作,低声道“那位姑娘又来了。” 青柯快步走出门,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药童递给她一把伞,青柯叹了口气,凉凉道“你伤还没好,回去吧。” 青言问“他怎么样?” “最多能醒一刻钟左右。” “我能见见他吗?” 青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阮珞与夜潇寒临近黄昏才到了途洲偏远地界的一家青楼里,虽说偏远,但这里生意是真好,阮珞纳闷儿“封清陌在这里?” 夜潇寒点点头,俩人不从大门进,直接在阁楼厢房那里撞开了窗户。 封清陌一身妖冶的红衣摊在贵妃榻上,微闭的瞳眸轻颤,酒水洒了满地,衣裳松垮垮的斜在肩上,漏出肩颈一片白皙的胸膛,阮珞一惊,忙回头,却一下子撞在夜潇寒怀里。 “特么的终于等到你来找我了。”封清陌极为不满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夜潇寒沉眸睡觉,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讲给谁听的。 阮珞缓缓转过头去,看见榻上那抹尊贵大气磅礴的背影,简直是霸气侧漏。 “我的玉佩呢?”阮珞张口问。 封清陌身形一怔,然后突然坐起来“阿珞?”显然很意外她会来。 “我的玉佩还给我。” “什么玉佩?” “教主玉佩。” 封清陌沉默了一下,夜潇寒缓缓走进来,找了一席干净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倒茶。 阮珞见他不愿意承认的模样,便证实道“韩月说被你抢了” “我也没说不在我这里啊。” “那还给我。” 封清陌从腰间摸出一块儿玉佩来,清透的玉佩散发着威迫的权利象征,封清陌笑道“阿珞,你不会是想要白拿吧?” “本来就是我的啊~” 阮珞纯真的目光让封清陌哑口无言,他缓了缓道“对,它是你的,但是它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无赖! “这样吧。”封清陌站起身来,血红色衣袍曵地,他淡笑着伏在阮珞耳畔,略有些酒气的低声道“你嫁给我,不仅玉佩还给你,连我,都是你的。” 阮珞突然被卷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夜潇寒抱着她,已经远离封清陌几米开外了。 封清陌一脸扫兴的样子,对着夜潇寒冷冷道“你来干嘛啊?” “你在这里等着,我不来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夜潇寒冷冷的鄙夷道。 封清陌千刀万剐的眼神瞪着夜潇寒,目光转到阮珞身上瞬时就变得柔和起来。 “我要夕禾须。”夜潇寒凉凉的声音听着更像是命令。 “我没有。”封清陌想都没想的反驳道。 “开条件吧。”夜潇寒忍到现在没动手已经很给封清陌耐心了。 阮珞一怔,夕禾须也在他手上? “我说了,我没有,离王殿下不要强人所难啊。” 夜潇寒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人,阮珞也很想。 黑市就那么一株夕禾须,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夜潇寒但凡有一点儿办法,都不会选择来找封清陌,而封清陌赶在夜潇寒之前拿到夕禾须,不就是在这里等着挖坑让他栽一笔吗? 夜潇寒耐心少的可怜,封清陌瞳孔一缩,猛地侧身,躲过一记飞刀,然而迎面而上的夜潇寒,可就没那么好躲了。 阮珞忽然觉得,夜潇寒是个易燃易爆的物品,把他和封清陌放在一起,一言不合就玩儿命,阮珞一直搞不懂,他们两个武功不相上下的打来打去有意思吗? 一把辣椒粉下去,封清陌条件反射性的遮了一下,然后他腰间的玉佩就被夜潇寒掳了去,封清陌一脸无语“你耍赖!” 夜潇寒指尖吊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石“不服吗?” 玉佩又重新系在阮珞脖子上,封清陌扯了扯嘴角“你想要夕禾须对吧?” “你让我踹两脚不还手,我就给你。” 封清陌掌中呈现一颗犹如草根一般的东西,阮珞凭感觉和味道来分析,就知道那是夕禾须,但是…… 封清陌你敢不敢在无耻一点儿? 夜潇寒脸色微变,霎时间一掌凌历的飓风破空劈向封清陌的方向,封清陌身子一轻,随着半壁房间的倒塌而退出门外,将近夜色,封清陌红衣似血的身影矗立在半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砸在他身上,阴沉沉的天气压抑着一道惊雷闪电,阮珞扶额,就知道这房子保不了! 封清陌冷笑“离王殿下您这么暴露自己的身份,真的好吗?” 夜潇寒沉了沉心,指尖微动,封清陌一个不备,不禁戚眉,肩胛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血泊泊的往外流。 青楼中人受到惊吓,皆衣衫不整的逃离,夜潇寒沉默了片刻,选择带着阮珞离开。 封清陌笑道“我等你回来!”…… 阮珞拿玉佩证明了东凡无罪,大长老全权交于东凡处置。 终于特么的等到这一天了,以大长老的权利和地位,虽说不能连根拔,但起码收拾收拾还可以。 晚上,西辰如约又到了那个酒楼,阁楼之上那个男人仿佛已经等了很久,不耐烦的冷哼“你迟到了。” “张曦兮呢?”西辰迎面问道。 男人拍了拍手掌,张曦兮一步一步木吶的走进来。 “这是天山药材渠道的下家资料。”西辰展开一张纸,纸上规规整整的写着路径以及交易方式,时间,货物,和人物! 这些都是愿意高价购买天山药材的人物,且是固定购买,就像是淮江那个玖瑰…… 一般走的都是黑市流程,当然也少不了风险和赔偿。 男人很满意西辰的做法,笑着去拿,西辰却收了回去,冷冷道“把她的蛊毒解开。” “你现在有权利和我谈条件吗?”男人冷笑着提醒他一个事实。 西辰沉默不语,似乎还在犹豫这份名单到底要不要给,如果真的给了,他回去该怎么交代? 男人挑眉“看来西护法还是没想清楚,我在来和你讲讲道理。” 男人抬指微动,张曦兮缓步走过来,男人缓缓启唇,凉凉的吩咐道“把自己衣服脱了。” 西辰猛地抬眸,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份名单,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了,男人明显感觉到西辰呼吸急促已接近慌张的地步,得意的扯了扯唇角,一字一顿道“一件也不许剩!”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适可而止 张曦兮表情木吶的抬臂,指尖划过自己的外衣,淡紫色衣衫落地,西辰厉声道“住手!” 男人扯了扯嘴角,对着西辰低吼道“名单拿过来。” 张曦兮的指尖抚向自己束腰的绸缎,西辰一把剑横在男人脖子上,匆忙冷声命令道“让她住手,我给你。” 她白嫩的指尖恰好停留在腰间,只要她一松手,衣服就会掉下来…… 男人缓缓的推开西辰的剑,从他手中抽出那份名单来,淡笑道“早点儿这样就对了嘛。” 名单过目,男人满意的笑道“还好你没有拿假的给我,否则张姑娘可要名誉不保了。” 西辰咬牙握紧了拳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冷冷问道“解药。” 如果男人此刻肯抬头看一眼西辰的话一定会见到他几乎能将人凌迟的目光,男人却笑了笑,寻了个地方坐下,倒了一杯酒水,推给西辰,示意让他坐下,悠悠道“别急,我反悔了。” 西辰那一刻几乎暴走,一掌劈碎掉面前那桌子,男人被逼的连连倒退,直到身子贴在墙壁上,眼前锋利的木削便要扎入脑门的时候,男人边退边厉声喊道“张曦兮……” 木削一下子停在眼前,几乎只在瞬间,只差分毫便能没入他脑袋里,便能要了他的命,但是西辰没下的去手。 男人哪怕手里有能威胁他的资本,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西辰一脸你很好,你全家都很好的表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凝声咬牙道“你说~” 木削应声落地,男人缓了缓心跳,更加确定了西辰的底线在那里。 “我要种子。” “你要知道适可而止!”西辰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几乎要活吞了男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突然有一黑衣人闯进,恭恭敬敬的跪地送信,这种场合送来的,八成是很重要的,男人接下,信中恰好只写着四个字,适可而止。 把西辰逼急了,回头魔教指不定怎么收拾你,男人不动声色的烧掉那封信,依旧笑着一字一顿逼迫道“我要种子。” 张曦兮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只剩一具等待命令的空壳,站在那里就是西辰最致命的一根软肋,西辰沉默了半晌,男人却没有耐心等他的回复了。 “我在给你一天的时间,这是我要的种子名单,你可以选择明天不来……”男人意味深沉的没有在说下去。 西辰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掌劈向他胸前,事发突然,男人来不及躲闪,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却不致命,五六个黑衣人均现身,剑锋直指西辰。 男人还未缓过神儿来,便又被西辰锁了哑穴,本就受了伤的他现在没能力冲开穴道,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着急,又呕出一口浓血来。 五六个黑衣人均是脖子间一条细线,几乎是瞬间被秒杀,男人愕然看着暴走杀人的西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辰的刀锋顷刻间便割向了他的脖颈,巨大的冲击力砍下来让男人喷出一口血雾来,但刀刃还是停了下来,贴着他的脖子,冰冷刺骨,他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曦兮站在满是尸体和血腥的房间内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拿出解药!”西辰薄唇轻启,阴冷的气息离男人的心脏那么近。 男人眸中划过一丝精历,客栈门此刻突然被打开,方岚的身影略显突兀的站在门口,冷静的望着一屋子死尸和在西辰手上说不出话来的男人。 “西护法,好久不见。”方岚稚嫩的童声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西辰根本没搭理他,仍旧威逼男人拿出解药,方岚有些为难的解释道“解药不在他那里,这种蛊毒是没有解药的。” 西辰猛的转过身来,方岚恍若千刀所指,骇人的冷冰刃突然全压在他身上。 方岚凉凉的笑道“张曦兮,去杀了西辰。” 张曦兮麻木僵硬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西辰这才意识到张曦兮居然也听方岚的话,但是已经晚了。 张曦兮捡起一把利剑来,冲着西辰的脑袋直劈下来,西辰眸色一沉,一招躲闪,扼住张曦兮的手臂,一掌劈向她脑后,居然打不昏,穴道也封不了。 “张曦兮,住手。”方岚这么做只是想让西辰知道,现在能控制张曦兮,不止那个男人一个人。 张曦兮这种情况和当初在淮江时,恒王夜潇阳的状况很相似,但是夜潇阳不受控制是间接性爆发,目标只有夜潇寒和教主两个,而张曦兮,是受人语音控制的。 西辰抱起张曦兮离开那里,方岚连拦都没有拦,阴沉着一张脸去解开男人的穴道,男人气息一个不稳,嗓子里漫出一股腥甜,他勉强又给吞了下去。 “我特么刚刚差点死在他手上。”男人对着方岚一阵狂吼,心脏撕扯般疼痛让他顿时汗如雨下,一头栽倒在椅子上。 “我不是送信让你适可而止了吗?”方岚一脸你活该的模样。 男人捂着发痛的心脏不甘的问道“你就这样放他走了,你怎么跟主上交代?” 方岚从他衣袖间抽出那一份名单,握在手上瞄了几眼,转而轻蔑的看向他,冷冷道“威胁西辰点到为止,像你这样欲求不满的,活该你被打。” 男人不得不坐下,调养气息压低伤势,那一掌真特么疼! 西辰将张曦兮锁在房间里,她不暴躁也不伤人,只是跟一个木头一般,西辰找了两个毒师给她验伤,几针下去像是有了灵魂,眼神有了生气,大约一盏茶时间,她又陷入了昏迷。 毒师说,这个可以初步判断为幻醉,毒性深度阶段不一样,解毒办法也不一样,只慢慢观察慢慢解毒,但最重要的,是不能刺激她。 西辰脸色阴暗的都能滴出水来,“我现在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毒师有些不确定的说“大概今晚。” “大概?” “一定!” 大长老被软禁,一切权益收回,等待彻查,所有求情者一律陪葬,东凡铁了心的要把大长老弄进乱葬岗,他就不信没有大长老,魔教还能散架了不成? 青言被禁足在厢房养伤,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青柯把出了喜脉…… “阿南,等你伤好了,我就把青言嫁给你。”阮珞站在病床前,一字一句认真的许诺道。 南楠迷迷糊糊中,的的确确的听的清清楚楚。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夜潇寒决定明日启程,回庆阳,药材就差封清陌手中那一株了。 阮珞纳闷儿的抬头“怎么办?要不你让他踹两脚得了。”话音刚落,夜潇寒瞬时间变了张脸,阮珞连忙闭嘴。 夜潇寒握了握手中的茶盏,凉凉道“你还不去练剑?” “我……现在就去。”阮珞本来想耍赖来着,但是看着夜潇寒认真的表情还是……去就去! 午闵府中,夜潇阳一脸迷茫加疲惫的呆坐在饭桌前剥着鸡蛋壳,看着外面艳阳高照一丝风都没有。 “恒王殿下,她叫闵胜金,闵靖的妹妹。”顾林枫禀报。 夜潇阳眸色暗了暗“她偷入府干嘛?”现在他脸还疼着呢,他丫的第一次被一小姑娘打,直到现在气还没消~ “应该是来调查府中有没有私藏……您。”紫瞳妖人啊,顾林枫一直没敢正视过夜潇阳的眼神儿。 夜潇阳一脸我就猜到的表情“闵靖那里怎么样?” “闵族长回去找不到妹妹,已经报官了,说是在我们府上丢的,要我们交人。” “步段耿怎么看?”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夜潇阳默默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把闵什么金藏起来,等他们搜府。” 顾林枫一怔,犹豫劝道“殿下……” 夜潇阳瞪了他一眼,顾林枫很识相的闭嘴! 夜潇阳还是一身黑衣裹得密不透风,眼上缠着一圈缎布,干脆弄了一个轮椅让顾林枫推着他。 步段耿果然带了好多官差来要人,夜潇阳懒得跟他打交道,二话没说让他去搜府,闵靖倒是一脸关心急切加无奈的歉意道“妹妹的确在此丢了,如有冒犯,还请多多包容才是。” 夜潇阳笑笑“无妨,搜就搜吧。”反正也不是他的府邸~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搜到,闵靖脸色刷的拉下来,冷冷道“午闵公子不介意我破阵法吧。” 夜潇阳不着痕迹的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居然还懂阵法~ 步段耿没胆量得罪双方任何一个人,据他所知,这个午闵府来头也不小,便保持中立,让他俩自行解决。 夜潇阳沉默不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就不信夜潇寒府邸的阵法,能随随便便让人给破了。 顾林枫也一脸无所谓的低调模样。 闵靖上前一步,走向大院儿中的一个花坛,大理石的花坛洁净一尘不染,闵靖绕行几步,怒声道“你这里有阵法,为何不敢打开?” 这个女人简直是蛮横,自己破不开还想别人给开路! 夜潇阳嘲笑中带着蔑视“我竟不知,我府中有阵法。” “你……”闵靖竟一时无话可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许救 闵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驳,自己又实在没能力去破开阵法,步段耿中立,她尚且没搞清这个午闵府的来由和背景,还是不要妄自惹麻烦的好。 闵靖浅笑道“自家妹妹不懂规矩,自小被娇养惯了,还请午闵公子多多包容。” 夜潇阳扯了扯唇角,仍旧不言不语,闵靖料定他也不敢拿妹妹怎么样,便给了一记警告的眼神儿,愤然离开。 都说午闵氏族的女人强势霸道,但在他眼里看来,比霍山差不到那儿去。 闵靖前脚刚走,夜潇阳还未更衣,陈秋便急忙来禀报说那红衣姑娘跑了,夜潇阳微微戚眉,惊讶又愤怒道“你们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夜潇阳冷冷道“还跪这儿干嘛,追啊!” 那姑娘绝对跑不出午闵府,但奈何夜潇阳搜了一遍也没搜到,自己反而误进了阵法,还特么出不去了。 夜潇阳他现在怎么也走不出后花园,晌午的太阳正热,他便寻了一片池水,坐在树下等着顾林枫来救他,他现在真的挺鄙视夜潇寒的,自家的护卫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身上的密不透风的黑衣实在碍事,还有眼睛上的绸缎,全都摘掉,还没刚找地方坐下,背上突然一重,夜潇阳猛然侧身,一道红色的身影便滑了下来,重重的栽在地上…… 闵胜金! 夜潇阳怔了一下,见她一动不动的栽在那里,估计是在逃跑时受了伤,夜潇阳把她拉起来,平放在地上,把了脉,还好无大碍,轻伤加紧张过度轻还有微中暑而已。 眼前这红衣小女孩儿也不过二十岁左右,鹅蛋脸上偏偏带着那种走南闯北的风范,凌历且大气又不失神秘,挺漂亮的一个姑娘。 大概等了半盏茶时间,顾林枫仍然没有找过来,夜潇阳火大了,夜潇寒的属下居然这么不靠谱真是醉了,看来都该回炉重造了…… 闵胜金额上也密密麻麻渗出了汗水来,手指开始拨衣服,红衣丝绸一扯就松,她脑袋发昏的喊“热~” 夜潇阳怔了一下,蓦然回头,只见她正拨弄着自己的衣服,显然是热的厉害。 夜潇阳本着为人君子的脾性和修养,决定帮她整理衣衫,把扯开的绸缎重新系上。 夜潇阳盘腿坐在她身边给她系衣带,没想到那姑娘又在这个时间点儿醒了,卧槽那个冤啊,多亏夜潇阳反应快,要不然还得挨一巴掌。 闵胜金几乎是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被侵犯了,一个翻身站起来拢了拢衣服,脸上尽是鄙夷和愤恨,正眼看都没看夜潇阳一眼便出手要杀人。 “你混蛋,你居然敢……”姑娘徒手劈上来,夜潇阳侧身欲躲过,谁知姑娘的武功竟高到他没机会躲,那一掌不偏不倚的正中他心脏,夜潇阳一惊,胸口一阵顿痛,猛地抬眸。 闵胜金生生的呆在了那里,紫色瞳眸,眼前这人紫瞳,紫瞳…… 夜潇阳强吞下一口翻涌的血沫,神情肃然,紫瞳颜色陡然加重,闵胜金还没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扔到了水池子里面。 再大的恐慌在死亡面前都不算什么,闵胜金不会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逃离这里,整个身子扑腾在水面上,大声喊着救命~ 顾林枫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 “不许救。”夜潇阳左手捂着心脏冷冰冰的站在岸边,看着闵胜金在水池子里扑腾求生,大太阳天下,顾林枫生生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 “救命啊~救~~救命~~”姑娘的红衣泡在水池里,周遭暗卫没一个敢上前救她,几个咕噜的水泡声炸开,姑娘沉了下去。 “去捞上来。”夜潇阳冷冷吩咐,顾林枫立刻缓过神儿来纵身跳了下去。 闵胜金捞到岸上,吐了几口水慢慢醒过来,整个人狼狈的很,难受的在那里干呕,顾林枫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敢言语,夜潇阳阴沉的脸色让所有暗卫都迈不开腿。 闵胜金抬眼看到夜潇阳的脚踝,黑色的绸缎落地,闵胜金一肚子气,仿佛忘了他紫瞳的事实,张口骂道“你简直禽兽不如,你……” 她话还没落,夜潇阳居然又拎着她扔进了河里,闵胜金脑子都变成了一团浆糊,挣扎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捞上来!”夜潇阳再次吩咐,顾林枫一刻都没敢停的又跳了进去。 再次把她捞上来的时候,姑娘没醒,身子湿透了,红衣粘在身上,有些不该看的地方都没人敢多看,因为夜潇阳的脸色实在阴沉的恐怖,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人被折腾成这样,只能先请大夫来救人了,夜潇阳一怒,直接要求要换了午闵府的暗卫,顾林枫直接进刑房了,霎时间午闵府如临寒冬一般。 南楠靠在床上,咬着一块药木,青柯照例给他换药,伤口恢复的很快,但疼是必然的。 “教主同意你们娶妻了。”青柯尽量缓慢的说着,希望南楠不要太激动或者反应过激,以免伤口裂开。 谁知南楠反应却不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东凡本来想把青言送走,送到远处,但阮珞却撤改了法规,东凡觉得这事儿反而是坏事,南楠因为青言遭了多大的罪,西辰和张曦兮还不知道会怎样,霍山张家已经被灭门,他这几天也一直忙着没有去查,想必西辰已经收到了消息…… 青言端了一碗白粥,缓缓走进来,南楠每日苏醒的时辰只有一刻钟,且都是在换药这个时间点儿,青柯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来,收拾了药物离开房间。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俩人的呼吸声,缓了片刻,青言屈膝跪在床边,面无表情道“我不奢求你还能原谅我,我自己会离开,你保重身体。” 南楠抬眸,眸色中平静无波,他抬手接过粥碗,指尖缠着的白纱尤其刺眼,虚弱道“教主同意我能娶妻。” 青言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他从不说谎。 “但我不会娶你。”南楠将一勺米粥送到唇边,无味的粥水引起他胃中一阵翻腾,他仍旧一口都喝不下去。 青言浅笑,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俯身磕了头,一声闷响传在厢房之中,南楠仍旧镇定,只是端粥碗的手在轻轻颤抖~ “我能遇上您,已不悔此生,犯下大罪过错,我自知无心悔改,自会离开,主子大可放心,有生之年您断不会在遇见我。”青言说的果断决绝。 南楠将粥碗放置一旁,转头看向床边她的身影,薄弱的可怜。 “你要离开?”南楠似乎很惊讶,这个爱自己爱到骨子里几乎不要命的女孩儿,突然说离开,他竟还有些出乎意料。 青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是的。” 南楠想要问她去那里,为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静默的在那里看着她略显坚强的身影,跪在那里面如死灰。 南楠的沉默不是默许,是不想回答。 青言咬了咬唇,静静的等南楠的回复,但南楠始终不言不语,直至身体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下。 东凡盖上屋顶上的瓦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看出什么来了?” 青柯一脸迷茫“我觉得南楠是神经病,得治。” 东凡纵身跳下房顶,青柯跟了下去,俩人丝毫没有做贼偷窥的心虚。 “为什么南楠不要青言,也不许她离开啊?”青柯纳闷儿的追上去问。 东凡怔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明摆很惊讶你居然不知道,讽刺道“就你这智商,也就适合配个药了。” 青柯噎了一下“那青言到底走不走啊?” “青言要是真想离开,会去征求南楠的同意?”东凡真的很奇怪就凭青柯这点儿脑子,是怎么在魔教混到现在还没死的…… “当然会了,南楠是她主子啊。” 东凡哑口无言,青柯觉得自己说错了,忙改口道“难道是青言故意去告别,是让阿南挽留?” 东凡正视他,就像大哥哥看着小弟弟,凝声纠正他错误的观点“青言的离开指的是消失,永远,消失!” 就是去死! 青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傻傻的问“南楠知道吗?” “你说呢?”东凡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觉得教主跟青柯在某种程度上真是有的一拼。 按照南楠的处事风格,青言几条命够死?留到现在还不够明显吗? 青柯怔了一下,仍是不怎么理解“南楠到底什么意思啊?就让青言在哪儿跪着,等他第二次醒来?” 东凡懒得搭理他,随口问道“阿北什么时候回来?” “说了是今天下午……” 东凡又叹了口气,老神叨叨的离开,青柯还是不明白,南楠到底是几个意思? 阮珞咬着一根毛笔在书桌旁沉思,夜潇寒很少见她想一件事儿想的那样入迷,而且,墨水都涂到脸上了。 “你在想什么?”夜潇寒问。 阮珞往一旁挪了挪,给夜潇寒腾出一个地方,一脸神叨叨的模样“阿南不想娶青言。” 夜潇寒一脸无所谓等她接着说下去的样子,阮珞纠结的接着问“如果有一天,顾林枫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怎么办?” 夜潇寒的心思永远不会耗费在这种假设问题上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过没关系 “封清陌不给药怎么办?”阮珞觉得还是问他会回答的问题比较好,夜潇寒只是浅浅的看了她一眼,好吧,夜潇寒会有办法的。 张曦兮缩在床铺角落里面抱着膝盖怯怯看着西辰,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满眼的惧意。 西辰欲抬手碰她,她恐慌的又往里面缩了缩,手上还缠着束缚她用的绳子,已经勒出了红痕,她嘴里呢喃着“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房间里站着四五个暗卫,还跪着一个大夫,估计是吓到张曦兮了,西辰脸色一黑,房间里填了冰块儿一般,骤然冷冻,大夫吓得一直在抖,吞吞吐吐的声音细若蚊蝇“她,她她,她,刺激过大,脑,脑子,失,忆了。” 西辰站在那里,本身就很吓人了,在冷着一张脸,不光大夫受不了,连暗卫都受不了,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张曦兮吓傻了的呢喃声。 “我,我也没料到这样,西护法饶命啊,我,我,我不想死……”大夫被暗卫死死的压制在地上,竟生生吓晕了过去。 西辰沉静的缓步走上前,张曦兮抱着自己盯着他摇头“你,你要干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 西辰看着张曦兮这般模样,心里五味杂陈,难受的要命“黎宁,别怕。” 张曦兮怕的说不出话来,竟呜咽着哭了,西辰一时间手足无措,小七端着一碗白粥进来,他才刚踏进门,张曦兮哭的更厉害了。 西辰坐在床边,僵硬的手指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勺子,舀了一勺小心翼翼的送到她嘴边,浅笑着温和,满满的都是耐心,柔声劝道“张口。” 缓了一会儿,张曦兮身子往前挪了挪,望着西辰怯怯的含住勺子,吞了下去,西辰一口一口喂,她慢慢的不哭了,一口一口很乖的吃粥。 缓缓的,她睡着了,西辰心里像是沉着一块石头,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帮着张曦兮盖好被子,看着她静静的睡觉。 南楠没事了,教主改了法规,西辰手中紧紧攥着这封信,沉了沉心,吩咐道“把莫会找来。” “是!” 天山有一半的运货渠道和买药下家都泄露了出去,西辰只能比他们更快一步的去联系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西辰死,要么他们死。 那个男人,多半是蛮荒的人,就是詞苍皇室太子爷,苏宁康的人,同样的,方岚也是。 西辰以为太子爷有了那份名单,会利用他们转而为蛮荒盈利,或者将那份名单抖了出去,如果是那样,一时间五国之中,遭到暗杀屠门的会屡见不鲜。 天山也因此会遭到重创,太子爷还振振有词的说,若不是西辰逼得他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这样把天山往死里阴。 和天山有药材来往的多半都会被毒杀了,魔教西护法泄露名单的事也会跟着传遍整个大陆…… 这点儿利害关系西辰看的清清楚楚,在这上面西辰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这口血西辰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莫会也是很震惊那半份名单为什么会泄露,知道新名单的就只有莫会和西辰,但是莫会仅仅是个属下,西辰动动手指她就能死于非命,她就算心里明白,她也得口口声声的承认,名单是她泄露出去的。 对外来说她将会成为西辰的替死鬼,但是在詞苍太子爷那里,在知情人的心里,西辰就是一个逃兵,没胆量没本事的逃兵,无耻到让自己的属下代罪。 西辰将此事产生的影响分析的很透彻,就在等着苏宁康,到底会怎么走? 封清陌一直住在途洲边界的那个青楼里,下午天气有点阴沉,风雨欲来,青楼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冒檐压的很低,恭敬的等候车内人下来。 那人一身黑衣,干净利落,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戾气,举手投足间尊贵的高高在上,男人嫌弃的看了眼青楼,冷冷道“封清陌在里面?” “回主子的话,是的。” 男人无奈戚眉,只能跨步下车,极不情愿的踏进青楼,这么不平凡的人哪怕如此低调的现身在这里,多少姑娘眼馋的望,却又止步于他的威望,不敢上前,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封清陌悠悠的站在阁楼处,妖冶的人神共愤,男人抬眸看向他,冷笑道“你果然适合这种地方。” 话音还未落,男人就站在了封清陌身前,只离他有一指远,封清陌敛眸轻笑,举起手中一杯酒来,眯起双眼缓缓道“太子爷别来无恙。” 苏宁康面无表情的去接他递来的酒杯,封清陌却转手一饮而尽…… 北夜临近夜晚才赶了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跑去了药阁,青柯只觉得一阵风闪过,他整个人都有点懵。 房间里有点儿昏暗,蜡烛不太亮,南楠躺在那里睡觉,北夜冷不丁的出现在床前,南楠虚弱的呼吸声缓慢,身上的伤口遍布,不禁心下颤了颤,青柯连忙跟进去,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 “他怎么样?” “伤的不轻。” 北夜微微戚眉,松了一口气“应该很疼吧?” “废话,换你你试试。” “疼死他活该。”北夜突然就嘴硬起来。 “……阿北?”南楠突然弱弱的喊了一声,那声音虚弱的要死,仿佛一念间就会断气一般。 青柯又惊又喜,连忙触上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正常醒来。 一旁跪着的青言陡然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南楠,北夜一惊,卧槽这里居然还有个人~~ 青柯呵呵的笑着,拉着北夜对着南楠一脸歉意的说“阿北,你一路劳累我觉得你气血不调有将死之兆,我带你去吃点儿药……” ……你才气血不调将死之兆,你全家都该吃药!!! 北夜一脸懵逼的被推出门。 人一走,房间又冷清了下来,青言眸中的惊喜之色是掩盖不住的,南楠每天只醒一刻钟,今天破例又醒了一次,大概是身子真的有所好转了。 南楠扶着床,让自己坐起来,墨发三千垂在身后披在肩上,他温和的像另一个人,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他浅笑问道“你想离开?” 青言点点头,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啪啪的就掉了下来。 南楠深吸一口气,身上那里都是疼得,不由得戚眉“世间不是所有的爱都有回报的,你的感情其实是我的负担。”南楠缓了缓,让自己缓缓,也不知道青言有没有在听,她只是在无声的掉泪。 “不过没关系,”南楠说的很慢,他一点也不着急,他苍白的脸颊浅笑,“多一个负担也无妨。” 这句话成为青言人生中的第一道阳光,她呆滞的抬头,看向那个男人,泪珠停在眼眶里打转。 “我饿了。” 青言一怔,忙站起身,跪久了,膝盖刺骨的疼惹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一轻,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就在床边,她摔进了南楠怀里。 南楠浅笑着,不是那种冷笑,也不是讽刺,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手指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他轻轻的碰了碰她的头发“你记着,你的命永远都是我的。” 青言忙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怕压到他的伤口,其实已经压到了,青言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受宠若惊的看向他。 南楠的心不是铁打的,这个世界虽然是不公平的,但是青言一点一滴的隐忍和小心,他都看在眼里…… 青柯在外面拉着一张死驴脸磨着药粉,北夜爬桌子上睡着了,听着里面轻微的动静和对话,作为一个到现在没碰过女人的单身汉,青柯不高兴了! “喂!”青柯拿脚踹了北夜一下,无奈他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暗卫,把他抬床上去~~”青柯的心酸谁能懂啊…… 苏宁康看着面前放荡不羁喝酒松衣的封清陌,一头黑线“事儿给你办完了。” “什么叫给我办完了……”封清陌斜睨他一眼,不削的讽刺道“你占多大便宜?” 苏宁康冷笑“你就不怕东凡坑你?” “他又不是没坑过我。”封清陌一脸早已看透人间繁华的表情。 “那离王呢?” “他又不是没打过我。”封清陌一脸的生无可恋,这辈子遇见他们俩对手,特么的俩人还抱团了,累到生无可恋的感觉。 苏宁康笑笑,自信满满道“离王殿下,怕是也活不长了。” 封清陌扯了扯嘴角,直接一盆凉水泼上去“你想多了。” “怎么,他会解粟毒?” “他不会,白子一会。” “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封清陌无奈沉默了,苏宁康怔了一下,然后一脸的恍然大悟,义正严词的说着大实话“可是他现在已经被通缉了。” 通缉算个蛋,他丫现在不还是想去那儿就去那儿…… 粟毒是苏宁康提供给秦王夜潇阳的,夜潇阳为了立功和给夜潇寒挖坑就同意了,太皇太后推波助澜的又给了一阵渲染的大风,没想到还真把夜潇寒给坑进去了。 苏宁康手中是真正的粟毒解药,秦王手里是假的,他是被利用了,但无论真假,这份解药都配不出来,因为缺一个药引,叫做蛊骨毒血,当然苏宁康的最终目的,是用粟毒,血葬渲染整个天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耻人渣败类 这么一个伟大的计划,秦王和纳兰乐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上钩了,封清陌只是一个知情人而已,他对这事儿没兴趣,他只对坑夜潇寒有兴趣,夜潇寒不让他踹两脚,夕禾须他就别想要! 不得不说封清陌是个有计谋的人,他收买周明幽跑去给西辰撒谎,让西辰的矛头指向蛮荒,结果惹到了苏宁康,这样,苏宁康有凭有理的反击,大陆之上,天山怕是快要易!主!了! 东凡你让我娶一盆竹子的事儿老子还没忘! 封清陌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说道“今晚,你或许能见到一个故人。” “谁?” “满大街被通缉的那个……” “……” 果然,封清陌话才刚说过,夜潇寒就突然出现在房间内,吓了苏宁康一跳,他走路竟然没声…… 封清陌在看见他的第二眼,脑子就懵了,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宁康一脸惊骇,他连封清陌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阮珞缓缓的推开门,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前,笑道“封清陌你好。” 苏宁康第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不简单,第二眼还是觉得不简单,总是感觉像是在那里见过,但是他没功夫去研究到底在那儿见过,因为夜潇寒站在他身后…… 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苏宁康仍旧一脸强装淡定“要不要坐下喝杯酒?” 喝你妹! 夜潇寒无视他无视的彻底,径直走向封清陌,靠近他昏迷的身子,苏宁康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封清陌的影卫霎时间现身,一共四个,按照逍遥宫的规矩,这四个的武功大概和西辰是一个级别的。 苏宁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一个地方来,本来以为夜潇寒会动手,起码也要打上一盏茶的时间左右,谁知夜潇寒竟一把刀横在封清陌脖子上,那四个影卫卡壳了一般动也不敢动。 真是闪瞎了苏宁康的眼…… “那个,离王殿下您看见我了吗?”苏宁康脑子一抽的这么问了一句。 奈何夜潇寒无视他就像无视空气一般,就差踩着他身子走过去了。 夜潇寒从封清陌身上捞来夕禾须,阮珞大步上前洒了一把药粉,这一切都在苏宁康的眼睛里。 夜潇寒冷冷道“你们,全部自杀!” 说的是我吗?离王殿下您看看我好不好…… 封清陌的四个影卫却无动于衷,夜潇寒动了动手中的匕首,一道暗红色血液顺着封清陌肩胛处流了下来,下一秒,那些影卫果真一刀抹了脖子,那场景,容我感叹一句,离王您真……厉害啊~ 阮珞深深的看了一眼封清陌,悠悠道“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您就中毒了……” 夜潇寒向她招了招手,示意要离开,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眼看他俩就要光明正大的踏出房门了。 苏宁康一头黑线,心酸道“你们真的看不见我吗?” 夜潇寒脚步一顿,阮珞蓦然回首“哦,我刚刚看见他想提醒你一下的,但是又忘了~~” “谁?” 离王殿下,是我长的比较透明,还是您盲点太深? “他。”阮珞直指苏宁康,苏宁康特别感谢这位小姑娘,还是她眼神儿好。 “哦。”夜潇寒轻轻哦了一声,全程都没正眼看他的眼神轻飘飘的睨了一眼,然后抱起阮珞,离开~~离开~~ 你……真的,看不见,我,吗? 笑话,要是不留一个告诉封清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宣扬我们王爷和教主如此精简的做事风范! 其实阮珞也没干什么,就是下了点儿毒而已,如果夜潇寒算是毒痴的话,封清陌就是毒渣! “你把我送去药阁吧,我去看看阿南。” 夜潇寒一路沉默不语,阮珞扯了扯他的衣角,夜潇寒算是勉强的同意。 药阁大堂,东凡拦着阮珞不让进,阮珞扯了扯嘴角“阿东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东凡嘻嘻笑了笑“属下知错,夜潇寒呢?” “回去了,我来看看阿南。” “别进。” “为什么?” “教主,过来。”青柯一脸神在在的模样,在对面坐着喝茶,喝了一肚子水…… 阮珞纳闷儿“你们干什么?” “阿南同意了。”青柯特没底气的说出这个事实,东凡也点点头,承认他说的是个事实。 阮珞略惊讶的问“那阿南知道他有宝宝了?” 青柯一怔,“这个我还没说,连青言都不知道。” “阿南会不会有了青言,就不要我了,就像西辰一样……”阮珞脸色一黑,略带哭腔强烈控诉不满。 东凡一时间无语,放缓了语气跟小时候哄她吃饭一般“教主你放心,我们不会不要你的。” 东凡脸上两个大写加粗的诚实…… “那为什么不让我进?”阮珞还是不明白,青柯悠悠接话道“里边喂!饭!呢~~”让我们这些单身的同志们情何以堪啊? 青柯倒是蛮希望阮珞进去,好歹提醒下,有了媳妇儿不能忘了主子啊~ “教主,你怎么看?”东凡一脸很期待的表情,希望阮珞作为一个主人,作为一个教主,起码得有点儿负责任的自觉吧。 “我……用眼看。”阮珞利索一把推开房间的门,东凡连忙跟着进去,青柯忙放下茶杯,跑了进去。 “南~~楠~~~” 阮珞一般拉这种语调说话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深知这一点的南楠,一口白粥卡在嗓子里,整个人脑子都卡壳儿了一般,下意识的动了一下,结果扯到伤口,整张脸疼到透明~~ 青言扑通一声跪下“参见教主。” 阮珞淡笑道“起来吧,有娃娃的人不能跪。” 有娃娃的人…… 有娃娃…… 娃娃…… 青柯适当的补了一句“青姑娘,忘了告诉你,你怀孕了……”说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青言霎时间怔在了那里,南楠一脸懵。 “因为前一段时间受刑,身子没养回来,所以胎气不稳,你小心为好”青柯就是故意的,凭他的医术要是一个孩子都没保住,就真是白痴了。 南楠咬着牙疼到生无可恋,东凡踹了青柯一脚,那壶不开提那壶~ 还好南楠和青言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这点儿小事还算承受的住,青言不可置信的手指拂上肚子,缓慢的呼吸像是迎来了一个新的人生。 “阿南会不会有了媳妇儿是不是就不在是南宫护法了?”阮珞问。 南楠愣了一下,满满的愧疚感瞬间充斥着大脑,准确来说,南楠已经不在是一把纯粹的利剑了,按照之前教规,南楠必死无疑。 从张曦兮开始,东凡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只希望,不忘初心,记得身份便好。 “教主不要南楠了?”青柯惊讶的问。 “不是这样的。”阮珞解释道“我要啊,我怎么可能不要。” 东凡知道阮珞说的是什么意思,阿南还可不可以做一个南宫护法,南楠脸色陡然变得煞白煞白的,青柯戚眉,南楠突然就晕了过去,今天他醒了有三刻钟,身子实在是撑不下去的。 阮珞的疑问南楠会用行动来证明…… 夜潇阳在庭下泡茶,陈秋禀报说闵胜金醒了,要见他,夜潇阳冷着一张脸“不见,送去地牢里。” 你说见就见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陈秋直接了当的将人丢进地牢,午闵府的地牢是夜潇寒用来审人的,阴森恐怖是真的,一个小姑娘家估计吓到了,死扒着牢门就是不进,整个地牢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陈秋冷着一张脸很为难的样子,要知道顾林枫挨了三十鞭子现在还在房间里躺着,跟他比起来,陈秋觉得自己人生挺幸运的…… 闵胜金死拽着地牢大门就是不进,她一个名门闺秀的大姑娘总不见得非拉着进吧,又不是什么暗探间谍之类的。 但是,事实证明陈秋不是什么好人,一声呵斥“拉进去!” 像对待间谍暗探那样的对待她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闵胜金整个一大小姐脾气“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撞死在这里,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禽兽不如的混蛋啊,人渣败类,无耻下贱流氓无赖,你们别碰我。” “……”陈秋无语,姑娘,非礼你的是我家主子……的弟弟,骂的范围不要这么广好不好,很容易得罪人的。 “锁哑穴,拉近去绑着!” 闵胜金被侍卫强行拉进去,绑到柱子上绑的牢牢的,牢门落锁,闵胜金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陈秋早阎王殿报到了。 陈秋老老实实的去回禀,夜潇阳仍旧一脸阴沉沉的气息,毕竟是兄弟,他生起气来,跟夜潇寒差不了多少。 “浅七叶送到了没?” “昨日晚间已送入白神医手中。” “闵靖呢?” “多次派人打探府中消息,仍一无所获。” 夜潇阳沉默了一下,陈秋意识到自己好像回错了,忙改口道“是太皇太后安派来除妖的,来由干净。” 那特么为什么跟老子过不去? 是不是因为同行竞争压力很大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衣服脱了灭火 阮珞回房时,恰巧看见夜潇寒房间里的烛火亮着,想着就去看看他,吱牙一声推开门,阮珞纳闷儿,房间里居然没人,估计是在内室看书…… 屏障之后烟波水淼,雾靄重重,热气充斥着房间,珠帘屏障蕴藏,阮珞怔了一下,他在洗澡? 水的味道包围着阮珞,在她周围暖暖的,雾气凝结的水珠砸下,砸在阮珞头顶,阮珞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偷偷隔着屏障的细缝往里面看。 纤白里衣松垮垮的垂在肩头,墨发三千及腰垂落,白皙的锁骨肩头透着无穷无尽的尊贵,哪怕只是后背身影,昭示着阳刚的力量,他纤细修长的指尖拂上早已垂在臂弯的衣领,稍稍一顿。 阮珞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看傻掉了。 他忽的一转身,长发遮住肩头,刘海儿遮住双眸,犀利而权威的眼神和骇人的气息让他恍然变成一把利剑,泛着冰凉的冷光,但这并不妨碍阮珞呆滞放肆的眼神儿…… 夜潇寒衣袖一挥,依旧松垮的衣衫复遮肩胛,长发垂于胸前,遮不住脚踝的衣衫微湿,“噼啪!”紧接着一声脆响,屏风突然裂开两半。 阮珞身子一轻,直接扑了上去,一下子撞到夜潇寒身上,俩人连连后退,夜潇寒的后腰一下子低在浴桶之上,身子向后微倾,阮珞手一颤,竟褪下他的衣服,衣领随着长发浸湿在水里,只有衣袖尚留在手腕…… 阮珞就这么趴在他身上,脑袋在他胸前,她头发的触感碰着他的身子,手指恰巧就落在他腰腹下面,隔着薄衫,指腹无意的掠过摩擦着他,阮珞脸色一下红到脖子根,夜潇寒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双眸,挑了挑唇角。 阮珞呆留了一会儿,她是傻掉了,随即连忙站起身来,鼻子里流着两道血迹,脑子嗡嗡乱响,脚步轻浮,呵呵笑道“我……我……” 夜潇寒斜着身子半弯的腿,双臂抵在浴桶边缘,松垮的衣服垂在身上,遮的刚刚好,整个人竟比封清陌还妖冶几分,柔和的脸颊像是在微笑,也像是没什么表情,威慑力简直糊阮珞一脸血~~ 阮珞不争气的的鼻血嗽嗽的流,夜潇寒都能感受到她跳的厉害的心脏…… 敢扒夜潇寒衣服,敢把夜潇寒压在身下的,从古至今,阮珞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对于阮珞,夜潇寒忍多久了你们知道吗? 阮珞潮红的脸蛋儿粉嫩可爱,宛如水波的眼瞳肆无忌惮的盯着他,淡蓝衣衫沾染了些许水渍,鼻血纵横,呆萌到爆。 俩人就这么望着……望着…… 缓了缓,夜潇寒慢慢变得危险的气息,阮珞一惊“我,我现在,就……走!”说着,磨蹭着慢吞吞的身子往外磨蹭,整个人丢了魂一般。 “砰。”阮珞被倒下的屏风绊了一下,身子往后一倾,不由倒退了好几步,整个身子又一次躺在夜潇寒身上…… 衣衫又松动了几分,夜潇寒腰又往后弯了几分…… “我……我……” 夜潇寒微微敛眸,危险的气息比阮珞更加肆虐,浑身散发着要生吞了阮珞的怪怪的气息,阮珞心下一紧,奈何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简直是不听大脑使唤! 他滑腻的腹肌透着阳刚,就像蕴藏着天下,那么近的包裹着阮珞,阮珞觉得有些不对劲, 夜潇寒慢慢的将她圈在自己手臂里,他衣衫仍旧遮的完好…… 阮珞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脑子懵懵的,不知怎么就被打横抱了起来,整个身子被放在床上。 夜潇寒一脚落地,一膝半跪于床上,俯身贴在她脖颈间,呼出温热潮湿的气息,阮珞怯怯的望着他,怯怯的抬手,一手指尖无力的推着他的肩膀,“你……你干什么?” “想要孩子吗?”夜潇寒的声音不知怎么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压抑了好久好久的东西,又像是渴极了! “我不知道……”阮珞此刻的大脑是没有知觉的,夜潇寒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向镇定如深潭的眼瞳此刻竟波澜似水,像饿极的野兽! 夜潇寒敛眸,表情变得坏坏的,阮珞吓得连呼吸都要没有了,夜潇寒的指尖挑着阮珞的衣带,衣领松开白皙微弱起伏的精巧锁骨,她像一尊白瓷娃娃般。 阮珞呼吸变得沉重“你,你要干什……” “嘘。”夜潇寒低沉暗哑的气息灼热“乖,把衣服脱了。” 自己点的火,自己脱了灭! 阮珞吓傻了“我,我不要。” “我……啊!”阮珞脑子彻底懵掉,夜潇寒已经褪下了她的衣服,只剩一个浅白色的里衣,白皙的一团柔软微微起伏,是遮不住的。 衣裙都退到了半腰,仅仅只遮住了腰下面,双腿都露在外面,夜潇寒眸色变得深重,很深~ “你……你……” 夜潇寒温热的气息刺激着阮珞的耳膜,深入骨髓,夜潇寒的忍耐力真的是到极限了,他忍了好久~~ 阮珞几乎没来的及反抗,夜潇寒突然俯身封住她的口,咬到她的唇瓣,软滑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黏腻的缠绕,霸道的要命。 “呜,呜……”阮珞挣扎着要推开他,可她那里推的开,她越是推,夜潇寒离她就越近,要的越狠。 阮珞胡乱挥着手臂,要推开他,居然第二次碰到不该砰的地方,灼热的烫手,阮珞身子折腾的厉害,夜潇寒一个不备竟被她卷上了床,滚了一圈又被阮珞压在身下。 夜潇寒眸色微眯,深深的都是危险的警报,因为这么一滚,阮珞身上只剩一个松垮的里衣,她就那么压在他身上,夜潇寒咬着她的唇瓣,似乎像是惩罚一般咬着,允吸力度过大,竟咬出一丝血迹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 阮珞乱扑腾的手试图去推开他,白嫩软滑的手触上,阮珞突然猛地将手指缩回来。 那是…… 夜潇寒眼帘下沉,一翻滚又将她压在身下,剧烈的动作让俩人都丢了衣服,阮珞心跳扑通扑通的,整个身子都红透了。 嘴里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舌头在咬着她,黏腻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别怕,不疼。”夜潇寒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嘴唇,麻木的感觉依然存在,他的手指往下游走,阮珞整个大脑处于死机状态,只知道反抗,无力的反抗,连话都说不出来。 汗水已经黏黏的沾在身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阮珞脸色像熟透的苹果一般,泛着无知加迷茫还有恐惧。 很少在她眼中看到恐惧~ 夜潇寒抓住她的手,把她放在他身上,炙热的感觉像碳铁一般又烧了她一下,阮珞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夜潇寒此刻像是一个流氓,却又该死的说出那么震慑力的话语“别怕,真的不疼。” 他的手不老实的触到不该碰的地方,阮珞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夜潇寒颇有吸引力的话语引进她耳畔“别怕。”说着手就要乱碰。 阮珞要喊,可是就是喊不出来,她的嗓子黏腻的似乎被封住了一般,就是喊不出来。 里衣被扯下,阮珞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夜潇寒,他霸道又粗鲁,手指的力度弄疼了她的身子。 “我……”夜潇寒伏在她脖颈处,落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咬着她的骨头,阮珞紧紧咬着牙,闭着眼睛,还是在无力的推着他,试图让他离开。 可是都是徒然,阮珞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夜潇寒……是不是…… 身下忽的一阵顿痛,干涩的摩擦着灼热,扯的疼痛,撑着她,阮珞霎时间苍白了脸颊,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抓着夜潇寒的肩膀掐出了指甲印,呜咽着黏腻的嗓子喊着“疼,夜潇寒,疼……” 夜潇寒微微戚眉,却不愿意出来,手指在她身上游走,低沉暗哑的嗓音透着无穷无尽的火苗“那里疼?这里吗?” 他的手指不缓不慢的触到“这里吗?疼吗?” 阮珞脸色变得通红,牙齿紧咬着嘴唇,泪水洗了枕头,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微弱的喊着“疼,不…不…疼~~” 夜潇寒微微戚眉,心疼的伏下身子,咬着她紧戚的额头“不疼,很快就不疼了。” 慢慢变得湿润,变的黏滑,阮珞的指甲掐着他的身子“好疼……” 她的小脸要戚到一块儿了,疼的她都将嘴唇咬出血来,夜潇寒放缓了动作,浅浅的出来。 “疼,呜呜~~”阮珞哭的可怜,一点一滴的泪水砸在夜潇寒心里,夜潇寒心疼的哄着“不疼,等等就不疼了。” 阮珞哭的厉害,但她的手指却很傻傻的碰着夜潇寒,碰着他强忍的火气,阮珞蓦的一惊,连哭泣都噎在嗓子里,他突然就…… 阮珞哭的厉害,真的很疼,好疼好疼。 阮珞咬的夜潇寒满臂都是牙印,还渗出了血渍,紧闭的眼睫毛上挂着晶晶亮的泪水,夜潇寒发了疯一般折腾了她一夜…… 房间里的气息紧紧环绕,暖暖的融合在一起,房间不小,外面热水的雾气缭绕,烛火渐渐燃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忘记吧 阮珞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浑身骨折了一般,沉重的疼痛压抑着,腰断了一般,房间里昏暗,阴沉的傍晚似乎又要下雨,这整整一个月,天辉帝都都没见到几次太阳天。 肚子饿得咕噜噜叫,阮珞忽然想起昨晚,脸色又一次红到脖子根,身上穿着整齐的里衣,床单被褥也是干干净净的,衣物在一旁衣架上放着,唯一不对劲儿的就是这里是夜!潇!寒!的房间。 床单是谁换的?衣服是谁穿的?阿东知道了吗?夜潇寒去那儿了…… 阮珞往被子里面缩了缩,浑身又是一阵骨折般疼痛,灼烧的羞红遍布,她身上偶尔还有浅浅的味道,手臂肩上都是红痕,疼得阮珞噼里啪啦的又掉泪…… 奈何肚子饿得要命…… “来人啊。”阮珞是蒙着被子喊的,她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边儿。 一暗卫推门而入,身形一闪,单膝跪床前,恭敬道“教主请吩咐。” 尽管脑子嗡嗡响,但是一切都很正常啊,阮珞释然,抹了把眼泪扒开被子露出一颗脑袋来,委屈道“我饿了。” 暗卫一脸懵逼,教主怎么哭了? 但是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饿了准备膳食啊…… 他还没刚起身要离开,阮珞忽的叫住了他,莫名其妙的他又跑回去跪下…… “夜潇寒呢?”阮珞委屈俩字写脸上加粗放大啊~ “离王殿下刚出门。” “哦,我饿了~”阮珞稍稍一动,又疼得碰落了泪,满满的哭腔,暗卫又是一脸懵,教主别哭啊,属下这就去厨房,教主不要哭,求你了,别哭~ 暗卫刚走,夜潇寒就进来了,小家伙躺在床上蒙着被子赌气一般咬牙切齿的忍着疼,见她这般模样,夜潇寒不禁有些后悔,很疼的吧~ “阿珞?”夜潇寒试探性的扯了扯被子,阮珞捂着被子遮住红彤彤的脸,呜咽哭着说“你走啊,我不要见你……” 你刚刚还问我去哪儿…… 本来他们决定今天回庆阳,但是…… 鬼知道阮珞要几天才能下床…… 夜潇寒满满的都是心疼愧疚,声音难免柔和了下来“别哭了……” “我疼……” 夜潇寒坏坏的手又伸进被子里“那里疼?我揉揉……” ………… 张曦兮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至少不在害怕西辰了,能和他近距离接触,比如抱抱什么的,但是张曦兮很怕那些暗卫,却唯独不怕小七,泄露名单的事,西辰只是对苏宁康做了一个预测的估计,苏宁康一定会按照他的思路去干,因为这样,会把他逼上绝路,永无翻身之地。 西辰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不能坐以待毙,泄露名单的事,或许一夜之间,就能传遍,简直是措不及防。 西辰决定,在这一切还没开展,他有必要做点儿什么,来挽回一下。 大夫说张曦兮是失忆了,这种情况很少见,估计就是受刺激了,况且,她脾气柔和了不少,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大夫说这个失忆一定是短暂的,小七也感觉到了,因为张曦兮睡觉时,梦话里会喊名字,比如西护法,张之千他们~ 西辰忙的厉害,身子要不是参汤吊着,也早就躺床上了,但是西辰每每都会挤时间来看她,喂她吃饭,让她别怕。 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讲,她就像一个孩子。 她睡不着,小七木头一般杵在屋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张曦兮下了床,坐在椅子上“小七和我讲讲我的事吧。” 小七怔了一下,这些天,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张曦兮听了,比如她叫什么,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 “姑娘难道又忘了?” 张曦兮淡淡笑了笑“我记得啊,我丈夫叫西辰……” 小七点点头“是的。” 张曦兮敛眸,凝声道“你转过身去,把上衣脱掉。” “啊?”小七吓到了。 “没事儿,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张曦兮浅笑,她在小七身上闻到过血味儿,而且他的背很直,很小心的不会碰到任何东西,显然是有伤。 小七算是张曦兮失忆以来,记起的第二个人名,她改了脾气后,俨然是个很善良心软的姑娘。 “啊?”小七又被惊到了,“谢谢姑娘关心,我没事的。” 张曦兮脸色沉了沉,略担忧的问道“怎么会受伤呢,疼不疼?上药了没有?阿西知道吗?你要不要休息几天……” 小七望着张曦兮怔了许久,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然后有些受宠若惊道“不疼。” 小七进过多少次刑房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不比小九稳重,所以鞭子没少挨,四十鞭的伤不疼那是假的,疼也没办法,只能忍着,也就可以休息两天而已,他习惯了,可是张曦兮这么关心的问,倒让小七有些呆愣不知所措…… 张曦兮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坐下吧,西辰不在,没关系。” 小七果断摇摇头“姑娘说笑了。” “我没有。” 小七一时间又手足无措。 还好西辰此刻进来了,小七就出去了,张曦兮无聊的摆弄着茶杯,关心道“你别忙坏了,注意身体。” 西辰每次面对张曦兮,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西辰拉过她的手腕触碰她的脉搏,一切都很正常…… “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张曦兮正视西辰,缓缓问道。 西辰沉了沉心,他突然很希望张曦兮能永远的忘记这些,只记得是他让她知道的,可是这样很自私,张之千是他眼睁睁的看着死在张曦兮手上而没有去阻拦,张家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口口声声的保证下,消逝的无影无踪,就连张曦兮变成这般模样,被苏宁康拿来威胁自己,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毁了她的一生…… 然而这些张曦兮她都忘了,她只记得,他是她的丈夫…… 西辰抱着她,抱得紧紧的“你放心,会想起来的。” “我想回家。”张曦兮依偎在他的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味道,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安全的味道。 “在等等,我就带你回家。”西辰淡淡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嗯……” 詞苍帝都是不禁夜的,才是刚刚开始的夜生活,暗卫来报,说苏宁康已经开始把名单泄露出去了,预计两日便会传开。 西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夜市有些杂乱,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西辰身边贸然多出一个暗卫来,张曦兮也没注意到。 “让你整理的名单怎么样了?” “五国之中所有权威人士以及其家族共计两万多名,预计分为八千多分名单,正在整理中。” “要几日?” “三日。” “我要一夜!”西辰凝声命令道,不容抗拒。 暗卫心下一紧,只好接令“是!” 张曦兮怔了一下“你在和谁说话?” 西辰笑了笑“没事儿~~” 俩人就跟那些平民夫妻一般在转悠着,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点儿,抱着一盒子糕点边走边说,张曦兮乐的前仰后合…… 淹没在人潮拥挤,灯火通明的整条街道内,看着张曦兮笑得那么开心,西辰好知足。 “你尝尝,这个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让我尝。”西辰躲了一下,撇开她递过来的串“我带你去云闲阁吃好的……” “云闲阁?”张曦兮开始考虑一会儿是要吃熊掌还是鲍鱼…… 西辰带着她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街头小店里,张曦兮脸色陡然黑了下来,还以为云闲阁是一个多上档次的酒楼,结果就是一个卖馄炖的小店,还是露天的…… “这里啊?” “嗯。”西辰只要了一碗馄炖,然后看着张曦兮“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这里的馄饨味道不错,汤汁浓郁。”西辰淡然解释“我一直想带着你来尝尝。” “你们这汤味道也太淡了吧,就算用白开水冲的至少他娘的放几颗盐吧!”一旁大汉吃完了忽然一摔碗,大声嚷嚷道。 西辰戚眉,继续道:“肉馅用料讲究。” “你们这群兔崽子难不成以为老子是好糊弄的?随便不知道什么肉就敢给老子吃?” “肉还只有耳屎这么点大,皮又厚,这是馄饨吗?你们怎么不做成馒头算了。老子吃得不爽,他娘的你们还敢收钱?趁老子不打算动手,还不给老子滚了!” 西辰默默地站起来,把张曦兮手边刚刚上来的热气腾腾的馄饨扣在了那大汉头上。大汉鬼哭狼嚎地跳起来,红着眼睛打算给西辰一拳,却被忽然冒出来的暗卫捂住了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太凶残了,这年头吃个霸王餐真不容易啊。 老板忙迎上来,一脸诚意的说道“多谢公子为小店解围。” 西辰淡淡道“我不是为了你。” 张曦兮呆了半晌,才问道“阿辰,人呢???”突然就消失了,简直是惊悚。 馄炖店老板也笑道“望公子手下留情,不过是一个粗莽草夫,不知道您想怎么处置他呢?” “送给你做肉陷怎么样?”西辰可以压低的声音只有店老板能听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都是一样的 老板一怔,随即释然的笑道“公子说笑了。” 西辰敛眸,眸光利刃一般,微微抬指勾起那店老板的下颚,让他略有些心虚的目光直视自己…… 那老板吓傻了,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不如小人赔偿您……” 张曦兮纳闷儿的站起身来“阿辰你在干什么?” 西辰一把甩开他的脑袋,将人甩到地上,眼里一丝飘忽不定的笑意,一闪而过,他笑道“宋芹宋管家?” 店老板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都阴蛰了几分,张曦兮恰好来到西辰身边,西辰环手搂住她的腰,张曦兮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晕在了西辰怀里,随即靠在一暗卫肩上。 西辰缓缓蹲下身子,“别怕,我问什么,你回答就是。” 这条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暗卫给清场了…… 叫宋芹的那个店老板脸色沉了沉“你是谁?” “宋芹,太子爷苏宁康府上前任大管家,后来因其侄子偷窃而被连累,砍断一手被赐死,但因太子爷的第八个小妾垂怜,偷渡出府求生。”一旁单膝跪地的暗卫念书一般说出这段话。 西辰一脸霍然,宋芹看西辰的眸光从阴蛰不满变成了恐惧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他的手,现在怕也是假肢。 西辰缓缓站起身来,剧高临下的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条鱼,仿佛在考虑这条鱼该炸,还是清炖! “带走审!” 既然是管家,那一定能审出很多有用的东西。 晚上,南楠醒来的时间越发不稳定,但时间越来越长,青柯决定多给他换几次药,好让伤口好的快一点,程少七骚包的身影一脸懵逼的站在南楠病房门口,看着青柯给他换药,他疼得要死,心里不禁一阵心疼的抽搐,弱弱道“阿南,你忍心不要我了吗?” 青柯听到这句话手一抖,导致南楠鬼哭狼嚎的喊了一声“卧槽,你干嘛?” 程少七变得一脸不削,青柯不可思议的吞了口口水,刚刚程少七那语气,完全就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般啊~~ 程少七大步流星的跑过去,挑了一个苹果皮也不削的咬了一口“你丫居然抛弃我~” 南楠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我就没要过你好不好?” 程少七微微戚眉“怎么打成这样?” 南楠身上遍体鳞伤的都是口子,鞭伤烫伤什么都有,正巧青柯在换药,四个字,惨不忍睹,这样还是修养几天了的,青柯的药一向很管用,那在刑房里该是什么样的~~ 南楠冷笑,一脸生死由天看清世间的大义凛然的表情“我就没敢看过我的伤~” “阿青我跟你说,少给他吃止疼药,让他自己提醒提醒自己是干什么的。” 青柯突然挑眉看向程少七,悠悠的问“你是来吃苹果的吗?” “不是啊~”程少七把手中咬了几口的苹果随手又给放了回去,然后搬了个梨花木的椅子坐在床头,用东凡的口吻一脸正色厉声道“南楠你是不是无法无天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我知……” “你知道什么啊?是不是你们教主管你们管的少了?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青言,你都这样了,我跟你说,你这辈子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我喜欢……” “你把人家搁那种地方,前几天还打的就剩一口气,你还有脸说喜欢,你神经病吧,你是不是不在意你们那些法规什么的了……” “我其实挺在意……” “你闭嘴,你在意你怎么不娶了我啊?青言她什么身份?那种地方的女人亏你也要……” 原谅青柯吧,他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特别没下限掉节操,满满的都是嘲笑和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爬在南楠身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南楠脸色那个阴沉啊,铁青铁青的都能活活吞了人,青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你为什么哈哈哈,哈哈不,娶了哈哈哈,哈哈哈~~程少七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南楠脸色实在阴沉的可怕,程少七都识相的闭了嘴,青柯还在那儿作死“阿南,哈哈哈,你听我说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啊哈哈哈哈……” …… “来人,把青柯带下去,去醒醒脑子。”南楠冰着语气冷冷的命令,然后程少七就看见俩黑衣暗卫残忍的把笑成傻逼的青柯给拉了下去…… 程少七曾经有幸的尝试过南楠口中所谓的醒脑子,打那儿以后,他就在也没在南楠跟前喝过酒,犯过二,当过傻逼…… 人一走,南楠危险的目光刀剐一般扫向程少七,那表情就是你继续说,没事儿我听着~ 但是你要是开口,就差不多该滚了。 程少七默默的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喝了口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是这样的,我觉得青言跟着你,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南楠淡淡的抬眸“说来听听。” “你想想青言的出身,想想你俩的关系,主仆啊,你让那些人怎么想,嘴长在别人身上,青言生活在你身边要承受多大的流言蜚语?最主要的是,我知道青言她是清白之身,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估计在等几个月,魔教南宫大护法娶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消息会在江湖上炸开,南楠得戴多大的绿帽子…… 但是南楠越来越危险的目光让程少七没有在说下去,自己识相的闭嘴喝茶。 南楠淡淡问道“你在那里听见的?” 程少七必定是听到了什么才来跟南楠讲,要不然以他那只知道嫖的猪脑子会有这么长远深刻的分析? 程少七又默默的喝了口茶“这是重点吗?” “来……” “是,这当然是重点……”南楠话音还没落,程少七就急忙改了口。 南楠一脸等着你说下去的表情。 程少七道“其实你们家暗卫该管管了~~” “还有,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娶了我吗?……” 南楠一脸忍你很久的表情“来……” “等等……”程少七连忙制止,不等南楠问,他便先问道“东凡在那儿?” “你找东凡干嘛?” “问问他到底上了没有……” “什么意思?” 程少七把那天的事得瑟的向南楠讲了一遍,南楠想了想,很认真很认真的讲“我觉得没上。” “我绝对不会听错,那声音做不得假……” “其实任何东西捅进去都是一样的。”南楠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那么纯洁的人你居然给我讲这个。 东凡按照南楠给的疑惑来查韩月和逍遥宫的关系,无论从皇宫还是相府,顺藤摸瓜还真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阮珞躺在床上,夜潇寒拿个软枕给她靠背,她整个人看见夜潇寒就像一个熟透的大虾一般,被夜潇寒一口一口的喂着饭菜~ “那个,阿东他们没有找我吗?” “有。” 阮珞腾的一声坐直了身子,腰骨就跟忽的断了一般,疼得她整个人又摔了下去,头一下子磕在床头上…… 夜潇寒手中勺子一顿,忙去拉起她,“你怎么这么笨?” 阮珞抬臂揉着自己脑袋,急切的问道“那你怎么说?” “太累,出发时间延迟。” “就这么简单?” “嗯。”夜潇寒点点头,是真的累…… “还疼吗?”夜潇寒喂了一筷子鱼肉问。 “疼。”阮珞觉得现在她跟阿南差不多了,一天了,床都下不了。 夜潇寒放下碗筷,手又不老实的伸进去,一本正经满脸关心的摸到某人大腿,阮珞一怔,一种湿湿热热黏腻的感觉忽然传了下来,她脑子懵掉一半,慌忙踢开夜潇寒的手,脸色又红了一度“那个……那个,我……” 夜潇寒不明白啊,阮珞这个样子他还以为…… 大不了在延迟几天…… 夜潇寒坏心思又要上来的时候,阮珞抬眸,眼神晶晶亮脸蛋彤彤红的看向他“我来葵水了。” 葵水,哦~~~ 阮珞还没反应过来,夜潇寒突然一把撩开被子,血色有些刺眼,夜潇寒脸色活活黑了三度,然后经自起身去泡冷水澡,把阮珞仍在那里不管了……不管了…… 阮珞整个人都好尴尬了,她现在连动一动,下身就是撕心裂肺的疼,夜潇寒居然放着她不管,阮珞咬了咬牙,满满的哭腔喊“十五啊,十五……” 西辰不在,十五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些的暗卫,十五应该是和北夜一道回来的。 阮珞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有,觉得应该喊一下试试,万一回来了呢? 某暗卫跃门而入,跪地道“教主,十五昨日已归,今日调休。” 话音刚落,某暗卫猛地抬起了头,房间里有血味儿,不禁纳闷儿的问“教主您受伤了吗?” “没……没有!”阮珞支支吾吾的说,但是魔教向来没有女侍,阮珞整个人都好尴尬~~ 阮珞正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女丫头忽然推门而入,阮珞眸色一亮“水儿?” 水儿对着阮珞这一尊扣上教主身份的神表示压力山大! 第一百四十章 这个伤是什么伤? 暗卫微微戚眉,木月山上很少出现女人的,阮珞脸色一僵,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暗卫没在问那么多,起身离开了,水儿怯怯的喊了声“王妃娘娘~~” 阮珞一脸委屈,扯着哭腔满满的撒娇的味道“水儿~~” 水儿一怔,感觉又回到了王府那时候,阮珞这个样子,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 东凡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夜潇寒“水儿是你安排进来的?” 夜潇寒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在东凡看来他简直闲的要命,其实……目前来看他的确挺闲的。 夜潇寒一脸对,没错,就是我的表情凉凉的眯起眼看着东凡,俩人瞬时间又恢复到一句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东凡扯了扯嘴角“木月山上不准有女人,除了教主以外!” 夜潇寒敛眸,淡淡道“要不然,你去照顾?” 东凡有些炸毛,一直都是他照顾的好不好? 夜潇寒站起身来,微微冷笑,转瞬即逝让人看不真切,东凡太清楚这样的表情了,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到…… 呃…… 他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夜潇寒一脸不想和傻逼说话的表情搞的东凡特尴尬,但是东凡表示很淡定“水儿靠谱吗?” “你不是调查过吗?”夜潇寒缓缓踱步,恰巧经过东凡的身子,凉凉的声音刀剐一般侵入骨髓,东凡深吸一口气愣是没说出什么来…… 夜潇寒的身影几乎是转瞬即逝的消失,东凡一脸算你狠的表情,愤然离开。 作为夜潇寒的暗卫,东凡能查到个毛线啊~ 第二日早,果不其然的,西辰泄露名单的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传开,名单上的人都是很震惊的,当下就有一种拿刀去砍了西辰的冲动,也有自身难保的危机。 西辰第二天一早拿到那八千多份名单,用最快的速度竭力散发出去,所以紧接着,江湖上朝廷里乃至各行各业,名单多的不像话且每一份都不一样,分不清真假,名单上的人全都是大陆五国之中不容挑战的显赫权威,甚至几份离谱的还有皇家,这种情况狠狠的震惊到了封清陌和苏宁康…… 也震惊到了东凡……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清陌整个人本就因为被偷夕禾须的事而不高兴到爆,整个人跟定时的炸弹一般逮着谁谁倒霉,就连苏宁康都离他远远的,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西辰真是够可以的啊~~ 满世界都是名单,满世界的人都牵扯进去了…… 不是搞泄露吗?这下几千份名单里,谁分的清真假? 更有甚者,一些嫌事儿不大,推波助澜的闲人还自创名单…… 封清陌脸色阴的捏碎了手中茶杯,苏宁康淡淡的坐在他对面,默默的看着他把桌子一掌拍成渣渣,缓缓的喝了一杯水,轻轻道“淡定……” 封清陌微微眯起凤眸,勾了勾唇角,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蔓延开来, “距离粟毒近一阶段爆发,还剩四天!”苏宁康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窗前,看着外面帝都繁华的车水马龙。 封清陌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椅子上,沉默的声响…… “阿南怀孕了?”北夜一脸震惊“真的假的?” 青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某人在一桌子饭菜前,吃的狼吞虎咽,旁若无人,现在终于肯抬头看看他了。 “假的。”青柯道“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自从北夜回来,他在药阁睡了一天一夜,刚起来就跟饿死鬼一般…… “忙着赶路,都没好好吃饭。”北夜咬了一口鸡腿,看的青柯都有些饿了,主要是北夜吃的太香了。 “是青柯怀孕了,不是阿南。”青柯到底还是忍住吃饭的冲动,纠正他错误的……听力。 北夜怔怔的抬头,有些口齿不清不可置信的说道“不会吧?一次就有了?” 青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教主同意你们娶妻了。” 北夜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咽下口中的食物还呛了一下,呛的不轻,青柯忙给他倒了一杯水,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北夜木吶的问“真的?” “我骗过你吗?” “没有。”北夜还是比较淡定的说出这句话来的,总的来说,他心理素质还算可以…… “阿南接受青言吗?”北夜又坐了回去,接着吃,接着问。 “呵呵~”青柯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 “你该喊青言一声嫂子。”青柯选择委婉的来告诉他实情。 北夜撇撇嘴,然后摆出一副其实我早就知道的模样,咽下口中东西后,又扯了一个鸡腿下来“我去见教主。” 回来这么些天了,怎么着也得去报道吧,哪怕北夜现在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了,怎么他才几个月没回来,魔教就变这样了,有种翻天覆地的感觉。 说实话,南楠能接受青言,是意料之中,在北夜知道青言大胆敢上了南楠之后,他心里就有数了…… 琉璃院某间房里,大晌午几乎都要中午了,北夜默默的推开那扇门“教主?” 一道声音从床上弱弱的传来“阿北,我在。” 水儿一紧张,腾的一声转过头,整个人跟拉紧的弓一般,北夜一脸不明所以“你是……” “水儿,我的侍女。”说着,阮珞还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个是阿北,我的护法……” 水儿略鞠躬,恭敬的喊了声“北护法安好。” 北夜脸色沉了沉,但他现在没心思纠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木月山,再说了,这么大个事儿东凡肯定知道,他丫那么闲当然归他管,于是北夜板着一张脸看着钻在被窝里的阮珞道“教主,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不起床?天天赖床您不能早起一回看看书……” 阮珞脸色一僵,无力的打断北夜喋喋不休的话“阿北,其实我是有原因的。” 北夜一怔,蓦的看见阮珞脖颈初,白色里衣衣领有些松,隐约看见一道红痕,红痕…… 阮珞觉得北夜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阮珞连忙拢了拢衣服“阿北,你干什么?” 北夜身形一滞,忽的就跑去掀开阮珞的被子,抓起她的手臂把衣袖捋上去,阮珞肉嘟嘟的胳膊上,有些青紫的红痕,北夜气息变的凝重,因为大幅度动作,阮珞疼得要哭…… 北夜心疼的要哭…… 当下就抱起她,运足了轻功往药阁跑去,留下水儿一个人有点懵逼,她又不识路,还追不上北夜,只好跑去找夜潇寒。 阮珞正要给北夜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思量间,就被北夜急吼吼的给抱到药阁,一把被摁到病床上,青柯已经在被通知的路上了,北夜着急的问“这是怎么弄的?全身都是吗?疼不疼,怎么会这样?” 阿北,你要淡定…… 阮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无奈只能往被子里面缩了缩,默默的把头盖上,脸红的像大虾,一语不发。 她越是不说话北夜就越是着急,北夜越着急她就越往里缩。 青柯连忙跑过来,只看见被子里面一团肉球捂的严严实实的,不禁哑然无奈道“教主,你干什么?出来。” “我不出来!” 东凡阴着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床前,那么大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青柯正要问北夜,阮珞就大声喊道“北夜,你要是说,你就惨了。” “……” “……” 北夜扶额默默的闭上嘴,不过他给了东凡一个暗示,就是真的很严重。 见外面没声音了,阮珞默默露出头来,眼神晶晶亮的说“我真的没事,你们信我啊~” 东凡无语,青柯狐疑的看着她,其实阮珞已经把自己脖子给露出来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北夜一脸“你看吧”的表情释然的看着东凡跟青柯,表示他没有说谎,那红痕赫然就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东凡微怔了一下,青柯有些茫然。 这能说明什么呢?他们仨其实都是没媳妇儿的人,不懂啊~ 阮珞见他仨都有些呆滞,像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东西,索性一丢被子,紧了紧里衣,跪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仨,好奇的问“你们在想什么?” 呃…… 这个伤…… 到底是怎么弄的? 夜潇寒突然出现在门口,沉着脸满身戾气的抱起阮珞,转身就走…… 走了…… 东凡缓了一下“应该没事儿吧?” 青柯一脸无所谓“小伤。” 北夜淡淡道“离王刚刚无视了我们。” “又不是第一次了” “……” 阮珞不满的看向他“你昨晚弃我不顾,今天干嘛来找我?” “收拾收拾,我们回庆阳” “现在?” “对。” 在磨蹭就真没时间了,白子一曾经说过需要药引,药材齐了后,便给了他一封信,要他七天内一定返回,晚一天,瘟疫就会多传染一片,等到时机成熟,这些瘟疫患者就会被放逐,整个天辉,就会发生人吞人的景象。 但政府瞒百姓瞒天过海,百姓至今还以为,他们的秦王殿下已经把瘟疫给解决了…… 对于天山名单的事西辰信中说的清清楚楚,张曦兮失忆斧头帮屠门之事也提到了,西辰已经计划带张曦兮回去,至于苏宁康,西辰迟早收拾他。 第一百四十一章 北夜你的碗漏了 宋芹还算是一个识相的人,几鞭下去什么都招,他横竖都是一死,出卖旧主什么的干干也无妨,反正他已经没活路了,再说了,当年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侄子被剁了手脚,活活打死在眼前…… 他知道太子府的事情还真不少,他甚至连自己和太子爷的八妾私下相好的事都给抖了出来,怪不得八妾最后关头肯救他,原来他还给苏宁康戴过绿帽子。 苏宁康生性多疑,宋芹比他大四五岁,在他身边几乎是却看着他长大的老奴了,就因为偷东西直接给赐死了,的确是禽兽不如! 宋芹接触苏宁康的机会不少,詞苍皇家连带着太子爷共有五王,一个公主,苏宁康和苏沫俩人是亲兄妹,太子爷向来和老三老四不合,明里暗里下绊子往死里整,后来得詞苍帝信任,接下了蛮荒,他和老五关系挺好,但是也是假好,老五不理朝政看着痴痴傻傻,是个好利用的人,他唯有一个软肋,就是嘉沫公主,苏沫! 西辰无奈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宋芹支支吾吾有些不确定的说“你,你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据说他和,和逍遥宫的关系也很好……” 西辰一脸坦然“难不成还和魔教有关系?” “那,那倒不知道。” “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我真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我……” “你见过他和封清陌来往?”西辰好奇问了一句,丫怎么还和那个死变态拉上线了。 “没,没有,只是记得有鸽子前来送信,我给误杀了,信里落款是逍遥宫,就这一次。”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个,打的他两个月都下不来床~ “你还能在回去吗?”西辰突然阴蛰的问。 “啊?回,回哪儿?”宋芹有些呆愣 “太子府。” “这怎么可能?这……” “怎么不可能……”西辰悠悠道。 “我,我在府中二十几年,府里人都记得我的身形声音,我怎么可能……”宋芹都有些哭腔了,这让他回去就等于是送死啊~ “没关系,八妾柳染的娘家不是送过一个陪嫁丫头吗?”西辰低沉的声音对于宋芹来讲都是死亡的召令一般。 宋芹身子开始有些颤抖和更深的恐惧“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阴暗的刑房里,宋芹连西辰的脸面都看不清楚,他竭力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丫头叫小萍,是他早就收买了监督八妾一举一动的,说白了就是让她激灵点儿,少让太子爷碰八妾,多是用葵水月事瞒过去,还给他俩放风的丫头。 他还是不放心,怕八妾把他给出卖,必要关头,杀人灭口用的。 衷心耿耿是不用说。 西辰道“让她去偷点儿东西,杀几个人。”说罢,西辰丢给他一张纸,纸上明确写着是那些人,那些东西。 “你家里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这些年来你不敢去看他们,怕连累,这俩人我就先替你照顾着,你约个时间,把事情交代好,我要半个月的时间把事儿办完,毒药什么的我可以提供。” 西辰缓慢的说着,宋芹吞了口口水“好,好,我一定办完,我一定。” 西辰要的是太子府的一卷叫毒人的药轴,一本百毒集,还有一本血莲花,杀的人是太子府即将要升为太子妃的女人,叫千雅! 当然,他相信这个叫的丫头,毕竟是詞苍三王子,一手培养安插在太子府的……暗探! 毒人,百毒集,血莲花,都是制毒之至,他查到这三本毒书在苏宁康手里也挺吃惊的,不过,苏沫的制毒术,大概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西辰没多余时间继续呆在詞苍,一切交由莫会打理后,周明幽为天山的罪人,西辰没敢在用他,锁在天山深牢里,若他安分,老死在那里也不是不可以…… 小七一大早便去收拾东西了,张曦兮纳闷儿的问“我们要走了吗?” “是的。” “回家吗?” “是的。” 西辰的家,张曦兮噗嗤一声笑了“阿辰呢?” “这里。”西辰换了一身平民百姓的干净衣服,缓缓踏进门来,整个人随和清爽了许多,昨天还愁云密布的,今天就忽然天晴气朗了一般。 张曦兮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还要跑去厨房去拿些糕点准备路上吃,西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禁浅浅的笑了,手指有一嗒没一嗒的敲着桌面,他凝声道“小七?” 小七身子一滞,随即跪地道“主子请吩咐。” “我是不是错了?” 小七沉默,这种话他不该回答。 西辰默默叹了口气,张曦兮喜欢他,要付出的代价真的好大,他能保住的,也就只有她一个而已。 蓦的,他脑子忽的一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忘了自己的初衷…… 夜潇寒带着阮珞走的急,东凡不能跟着去,他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要忙,南楠更不能,北夜还没歇过来,只好让琉璃院清阁血卫陪行,至少他们一个,从武力上来讲,顶两个西辰…… 阮珞去告别的时候,北夜还在药阁吃午饭,顺便照顾南楠,很惊讶阮珞走的这么突然,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能跟着去。 青柯给她储备了些药,说可以去身上那些红痕的,夜潇寒当场脸色就不怎么好,临走前,无聊的闲扯的说了一句“北夜你的碗漏了。” “是吗?”然后北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脸茫然的把自己的碗翻过来…… 翻过来…… 北夜你是傻子吗? 夜潇阳无比惆怅的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阳,你快回来啊~~~ 午闵府建的真的是一个好地方,从后花园小山坡上的凉亭往外看,刚好能看到外面的繁华喧闹,尘世间的一颦一笑,临近黄昏的街道像是铺了一层黄金一般,有些耀眼,熙攘的小摊小贩喧闹的打着招呼收摊,行人脚步也有些急促,尽头是一抹霞光万丈的斜阳,只剩光辉却也灿烂无比,闹市之中,难得祥和的景象。 夜潇阳突然就心系天下起来,若是他为帝,央央子民,世俗也好凡尘也罢,像这样生活,一日三餐融合,或懂知足常乐,该有多好。 他顿觉身影也高大起来,心胸蓦的就宽广的没了底线…… “哗~~”一桶红油漆临头浇下,夜潇寒整个人都懵圈了,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十八层,身子呆滞了一下,发丝上滴滴拉拉的油漆还发着刺鼻的味道,淋的他满脸…… 卧槽你大爷的,特么的谁干的,丫的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活剐了你~ 夜潇阳多好的素质啊,忍着没爆粗口,忍着杀人的冲动还能无比淡定的转过身去,结果迎面又给泼了半桶…… …… …… 整个世界都和谐了…… 闵胜金一把把桶摔在地上,直指夜潇阳尚在滴油漆的红脸红头发黑着张脸怒骂……“你居然敢囚禁我,你是简直混蛋啊禽兽,你丫就是个渣,你还欺负女人,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药材银两和人力,你都长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跑出来吓人……” 陈秋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吓傻了…… 恒王殿下您还好吗? 夜潇阳擦了一把脸上的油漆然后甩了一地,特别出人意料的咬牙切齿凝声道“你在骂一句试试……” “你卑鄙无耻……”闵胜金气氛的一脚踹了上去,夜潇阳不着痕迹的闪了身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掐的死死的。 闵胜金看到他瞳孔是无比渗人的紫黑色,恍若看一眼便能深陷的泥潭,带着致命的危险,他捏着她的命稍一用力她便会魂外归天。 闵胜金却一把短匕首戳进夜潇阳腹部,很浅,只进了刀尖,便被夜潇阳给甩开了,他手指忽的感觉像是有虫子在叮咬一般,指尖疼的要死,蓦的松了手,闵胜金身子一轻,砰的一声摔地上了,特么的还砸了夜潇阳的脚~~ 夜潇阳戚眉,还没来得及踹开她,就被她拉着脚,一下子给拉倒了,这下好了,夜潇阳满身的油漆砸在她身上…… 一声重重的闷响,陈秋才反应过来,但是不等他去救场,俩人在地上已经撕扯起来了,整个一小孩子打架的模样简直亮瞎…… 俩人滚来滚去扯衣服咬胳膊,亏夜潇阳还一身的油漆闵胜金根本无从下手,那姑娘泼辣的能撕碎他衣服,夜潇阳索性干脆的去扒她衣衫。 陈秋脸上大写的两个字,无语,真是长见识了,恒王殿下,您…… “黑煤球,你放开啊”闵胜金一声历喊。 黑煤球? 好吧,夜潇阳这几天装深沉总是穿黑衣服,蒙眼睛,遮面是把自己裹得……严实了点儿,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是黑煤球了。 “你个泼妇,从老子身上滚下去!”俩人简直活活系成了死结…… “你油漆不要糊我嘴里,你丫别咬我……” “别,你压到我头发了,头发,你眼睛不要看我啊……” “陈秋,你死了吗?” 陈秋一怔,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一般……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捅马蜂窝的恒王 夜潇阳洗了个澡,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了些,闵胜金那丫头简直是个疯子,地牢都关不住的疯子,让夜潇阳忽然有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面对这么一个关不住锁不了打不得还惹事天不怕地不怕整个一神经加泼妇还长的特别好看的一姑娘,夜潇阳还真下不去手~ 明明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女人,就这么得瑟的站在他跟前,他还下不去手,他觉得一定是天气原因~ 最后对着陈秋无奈的磨牙,恨恨道“三条铁链锁着,在逃出来,你们都去阎王殿排队!” 陈秋尽管很为难,当面还是得从命,这个女人,总感觉她是一个会巫术的女人……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泼,还是泼油漆,还红色的,夜潇阳紫色的眼睛慢慢变淡,淡紫色澄清,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有种想剁了的感觉。 郊区小路,紧挨着树林,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辆马车速度稍快,一路绝尘而去,夜潇寒缓缓转过头,看着睡在自己肩上的阮珞有些出神儿,帮她拢了拢衣服,入秋了,夜里凉,自己也昏昏沉沉的要睡下,阮珞像是梦到自己被摔了一下一般,身子猛地一震,呢喃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抱着夜潇寒的胳膊流哈喇子,磨蹭了几下又睡了过去。 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夜潇寒掀开马车帘子,外面的月光一下子洒了进来,柔和的落在夜潇寒冷峻的脸颊上,鸽子脚上拴着一个竹筒,夜潇寒敛眸,阮珞紧紧抓着他的右手睡的正香,那鸽子倒也不急,落在窗前梳理着羽毛,它的翅膀上有一根淡红色的线条,夜潇寒养的鸽子,都会有这么一根红线…… 暗卫帮忙拆开了信件,上面写着百毒集和血莲花,夜潇寒闭目思虑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问道“云山?” 暗卫整理了下信息,缓缓道“回主子的话,云山的确没有这些东西的消息以及有关联的人。” “接着找,从苏沫开始查……”毒是一样的毒,得看怎么用了,不止苏宁康一个人会用毒术来消灭一个国家,詞苍就是活腻了。 身体在马车上养了两天,夜潇寒开始带阮珞用轻功,日夜兼程! 晚上,随州城内,月色似被浓云给遮盖,这里闷热的空气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诡异莫测的黑城里面遍布毒瘟疫患者,干草枯丛高树荒野,破落的院子里面,四处都有被啃的只剩一堆白骨的尸体,血液四溢,渗进略有些干涸的土地里,只留一片血污,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步段耿不仅给他们这些病人以粥水投毒,必要时还拿活人去填他们的肚子,将这些人养的血性,犹如丧尸,渐渐的,他们将会成为最强大的一种生化武器,一旦养成,放出去他们会吞噬天辉…… 白子一淡淡的身体有如蒙了一层月辉,周身像是带着神的光芒,他柔和温润的像一潭水,无端的给人一种父母亲的安全气息,白衣凌然,墨发三千低束,几率发丝飞扬,他站在随州城墙之上,默默看着这座用来饲养丧尸的城池。 明日就是第一次毒发阶段了,因为大量喂黎骨粉的缘故,每十天会毒发一次,三次之后,这些人就算养成了。 白子一已经收齐了所有的药材,就差一味药引,等着夜潇寒带来。 闵靖在庆阳受邀寻着紫瞳妖人,她们午闵氏族真不是盖的,但他们那些巫术一般对于无神论者就是糊弄人的,夜潇阳的紫瞳是因为幻醉毒发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闵靖却一口咬死了,他就是紫瞳妖人…… 卧槽啊,夜潇阳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如果你是蒙的,那你蒙的也太准了,如果你是天灵灵地灵灵给摇出来的,那你就是……真特么有本事。 作为一个连夜潇阳面儿都没见过的女人,咬这么死,明显就是栽赃! 闵靖言辞力正的站在大堂里怒目看着夜潇阳,掷地有声道“我前来拜访,而你就恰好眼睛受伤,那里有这么巧的事。” “你眼睛受伤拿布条蒙着,就是怕我看见你紫瞳的真相!” 真相你大爷,夜潇阳算是看出来了,她没把握没证据证明自己是紫瞳妖人,就把这脏水往自己头上扣,反正她一个有太皇太后做后台的女人,她泼谁头上谁倒霉…… 还偏偏让她给蒙对了…… 夜潇阳真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闵族长这一大家子真是……厉害啊~ 见夜潇阳久久不说话,闵靖更得瑟了“你若现在将布条拿下,证明你的清白,我便信你。” 你让我拿下我就拿下,那样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夜潇阳等这个老女人说了一大堆,缓缓道“如果,我不是呢?” 这几个字说的颇有底气,颇有深意,很有深挖的必要。 闵靖这么干不就是逼着他把闵胜金交出来吗? 闵靖一时间哑口无言,却也不怕,如果他不是,大不了说自己搞错了…… 夜潇阳不等她说话,便悠悠恍若闲谈道“前几日我在府中,抓了一个红衣服的女贼,她还反过来诬陷我的侍卫,我在想,该怎么处置她。” 步段耿作为一个摆设,他站在大堂里还真就是一个摆设,从始至终话都没说一句。 闵靖一怔“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向来不会对女人动手”夜潇阳冷笑“但是我的侍卫没有这个规矩!” 夜潇阳隔着一层黑纱,都能看见闵靖气的略微颤抖的身子,淡笑一声接着道“正好我名下有一处青楼,缺个花魁……” “你敢?”闵靖怒了。 “你猜我敢不敢,若是我不是紫瞳之人,我便将她卖掉,并监督她,做一个合格的青楼女子。”夜潇阳不急不慢的倒茶,虽然他蒙着面喝不到…… 真是无耻! 大堂静默了片刻,陈秋便在夜潇阳的暗示下去拆他眼上的纱布,夜潇阳淡然的态度让闵靖的心猛地一沉“等等。” 陈秋停下手上动作,闵靖面无表情冷冷道“我怕是搞错了,抱歉打扰了。” 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深深的剜了夜潇阳一眼,又嚣张的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 步段耿不是傻子,从对话里他能听出来,估计这个午闵公子说的那个女贼,就是闵靖的人,那估计就是她妹妹了。 夜潇阳冷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那个凄凉啊,皇兄,你快回来吧。 因着上次刑罚过重,青言的身子调养起来颇费力,有孕的身子药材也不能乱用,好在身上的伤口大多数都在痊愈,青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差点没累死在药房里。 青柯又端着一碗白粥喂南楠,粥水熬的粘稠,生生把米给熬成了面…… 南楠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多少天了,天天喝白粥,我不求吃肉,你能不能给我放点儿盐? 南楠不吃,青柯冷笑“不吃没关系,要是我发现你偷吃别的东西,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南楠黑着脸“你这是虐待!” 青柯一脸我就虐待你了怎么了的欠揍表情“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在床上待到你儿子出生你都下不来!” 大病初愈,何况他还没痊愈,伤口还那么触目惊心,居然还敢嫌饮食清淡。 南楠哑口无言,这辈子他也就在青柯手上栽的狠了。 “你爱喝不喝,不喝饿着。” “我……喝~~”南楠一脸憋屈强忍,等他伤好了,打死都不会在住药阁! 青柯一脸苦大仇深的喂粥,其实他觉得这份工作应该让程少七来干,但他怕被拉去醒脑,于是没敢说,为了避开这个念头,他一本正经的换了个话题“小九调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南楠应了一声“大长老那事儿怎么样了?” “东凡在处理,目前圈禁调查中,落实罪证后应该杀不了,最多是圈禁到死,不过这只是客观……”青柯没在说下去。 南楠沉默了一下,等圈禁了,大长老就算是真的完了,怎么收拾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 默默的被喂完一大碗粥,喝的反胃,差点没吐出来,青柯一脸威胁“你要是敢吐,我保证你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见盐~” “算!你!狠!” 青柯淡笑“没你狠!” “……” 从丞相府开始查,查韩月的身份,她是义女,虽说在身份这一块儿上瞒的很好,但是总会有漏洞,丞相**藤,五六十的老人了,众所周知,他是太后身边第一条忠狗。 从韩月的武功路数来看,她是从云浮西北大漠学来的,有黄沙九尊门的影子,程少七也是黄沙九尊门赫赫出名的的弟子,这么一比较,虽然程少七武功渣,但还真有重叠的部分。 根据**藤给韩月准备的身份背景上来看,她就没去过云浮西北大漠,**藤和黄沙门还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那就是韩月有另一个主子了…… 韩月去清阁查过烟泸洲赵家的灭门案,那件案子东凡回去以后几经确认,的确是死的干干净净,但有一个可以怀疑的疑点,逃走的赵灵儿的尸体,当时已经被烧的看不清真颜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潇寒没资格 东凡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若韩月就是赵灵儿,她主子是封清陌呢? 林间阴凉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微风不燥,入秋了,有点儿凉,树叶哗啦啦的响着。 马车上有一个木制的小桌子,张曦兮铺了一张纸,在那里写字,她的字写的不怎么好看,但是勉强还凑合看的过去,“我觉得我的这个曦字真的好难。” 西辰瞄了一眼,那张纸上只有那么一个字,又大又……丑! 西辰温和的笑笑“曦兮,你小名叫黎宁。” 张曦兮连忙换了一张纸,大笔一挥写了两个字,黎宁,得意洋洋的问“怎么样?” 西辰脑子蓦的一闪,他教阮珞写名字的时候,竟是那样相同的场景,眸光不由暗了暗,嘲笑道“不怎么样。” 张曦兮脸色一僵“什么不怎么样,明明还可以。” 西辰点点头,动身上前凑了一点,侧身搂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的手“我教你。” 张曦兮丝毫没有不适应,坦然自若的跟着他的笔力,笔尖很轻,浓墨不淡,张曦兮,西辰,五个字写的很规整,很般配。 西辰轻轻亲了她的耳垂,张曦兮咬唇笑了笑,窗户开着,微风撩拨起俩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夏末初秋,绿树浓荫未淡,叶枝长草未荒,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深深的话我们浅浅的说。 东凡坐在南楠床前拿把匕首削苹果,外面又刮起了凉风,“韩月那件事有着落了,若假设她是赵灵儿,主人是封清陌,那一切都能说的通,能把她从清阁救出去的,也就只有封清陌了,所以后来,玉佩也在封清陌手上。” “烟泸洲赵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不仅南楠没印象,东凡也没有,清阁记录很浅,只有三五句话,按理说,赵家那么大的产业,被灭门的也太过离奇,虽然按照当时的魔教来说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起码要有详细记录的吧。 “不知道,只知道是魔教杀的,当夜死光了,赵灵儿逃走,一年后在破庙里被烧死,就这么多。” “韩月这是要报仇吗?”南楠说的有点儿讽刺意味。 “她不会蠢到公然作对,现在有丞相府,纳兰乐,还有封清陌这些多后台,她当然要先查清赵家灭门的真相。” “我要吃苹果。”南楠见他快削好了,趁着青柯不在,吃一口,气死他。 翻篇翻的太快,东凡狠狠扯了扯嘴角,当着他的面一口咬下去“青柯说了,不能给你吃,你只能喝白粥~” “我去!”南楠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呢“阿东,阿凡,你看我多可怜~~” “你都是有儿子的人了~~”东凡满满的都是嫌弃…… 南楠噎了一下,东凡看了看他,他脖颈锁骨处有一道交错的鞭伤,透明的药膏涂上去,凝结了,他不由皱了皱眉,居然有一丝丝的心疼,也对,东凡从小比他们仨大两岁,相互包庇抗罪喂饭什么的必须有。 南楠最熟悉他这种表情了,那就是他心疼了,南楠趁热打铁道“我想吃肉松~” “……不准吃。” “我要告诉教主,你们都虐待我。” “教主跟离王,你怎么看?”东凡简直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难题,偏偏还是个无解题,他对夜潇寒的了解太少了,以往碰到和他有联系的事,东凡能避就避…… 往事不堪回首,东凡在夜潇寒手上,栽过不止一次,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结果后来他丫的后来把自己主子给拐跑了…… “总觉得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另一颗白菜给拱了。”南楠意味深长的改口。 “哟,东护法,好久不见~”程少七恬着一张欠扁的脸嘻嘻笑道。 东凡忽然觉得有必要在山下贴张纸,程少七与狗不得入内。 程少七大跨步进房“我还有件事儿没问你呢。” 南楠觉得接下来的场面肯定会有些血腥…… 东凡淡然道“你问。” “你难道没有觉得你自己对不起阿珞吗?” “说来听听。” “你放着阿珞这么可爱的一个媳妇儿不管不顾,去青楼……” 程少七自己闭上了嘴,看着东凡越来越黑的脸,不禁怯怯的往南楠身边蹭了蹭。 南楠一时间无语。 后来木月山上,就在也没见到过程少七的身影…… 夜里,林间树杈上,月光不太亮,阴暗还有些凉风,夜潇寒一身黑衣默然坐在那里,倚着粗大的树杆,阮珞四仰八叉的躺在他身上休息,“我们大概还有两三天就能到,但是粟毒今日怕是已经大爆发过了。” 夜潇寒微眯起眼,看着她“累吗?” 阮珞点点头,仿佛在讲一个很沉重的字“累” 俩人就这么抬眸,无心去管天上有多少颗星,阮珞在醒来的时候,身边景物飞速掠过,他们还是在赶路…… 比预计的三天还迟了三天,第六天晚上,他们到庆阳时,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庆阳私底下怕是已经波涛汹涌,禾院被白子一腾出来单独饲养了两个丧尸,做解毒用,实验已经成功,能解毒,但因为缺那一味药引,人还是不能真正痊愈。 夜潇寒没来得及休息,拿参汤吊着身体,又跑去随州看了第一阶段爆发的丧尸,他们面色淡黄,眼窝深陷,走路无神,双臂直立,竟和僵尸一般无二,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是活人。 这种人,养在整个随州城池内,大概要有十几万,饥荒灾民也陆陆续续的被送进来,烟泸洲,渡平等地的瘟疫患者,全部被集结在这里,人数要过二十万…… 夜潇寒心情略有些沉重,白子一的药量有限,但药效还算大,但白子一有声明,他的药,只能救五六万左右。 全天辉的灾民都被锁了回来,在外面来看,这旱劫算是渡过了,秦王的名声开始传起来…… 明面上来看,这的确是夜潇琛给摆平的,但他丫就是个弱智,被苏宁康给利用了,他连这瘟疫毒人能养出什么效果都不知道。 然后皇宫里面那一堆傻子在搞庆祝。 白子一道“估计在有三天,会进行第二阶段的毒发,苏宁康已经住进了庆阳,全程投毒量由他一手操控,这些丧尸运输到天辉各地的渠道和数量他大概已经规划好了。” “嗯。”夜潇寒淡淡应道,那份计划他早两天已经偷来看过了,这二十多万的丧尸如果运输完毕,蹲点都是天辉骨髓处,将会打天辉一个措手不及,天辉也将会在一夜间被吞噬,血肉便会糊满天辉每一寸国土。 解药量却只能解六万人…… 白子一笑道“我知道离王您在顾虑什么,但有了药引,就可以解上百万的毒量。” “说。” “蛊骨毒血”白子一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四个字,蛊骨毒血,百毒可解,无毒下毒,遇毒制毒~ 夜潇寒猛然转头看向他,他依旧淡笑“教主她并不是天辉人,若要用命去救你天辉二十万子民,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闷热腐臭的随州城墙之上,夜潇寒静默,宛若君临天下般威严的气势,似是站在天下苍生之上,又融入天下苍生之间,白子一静静的等他答复。 “你应该很清楚阮珞的身份,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其实没资格去拿她的命来换,若说起来,天辉亡国,于你又有什么关系?” 白子一淡淡的说着这些,夜里很静,偶尔有点点滴滴侧耳的摩擦声,还有那些丧尸磨牙的声音。 夜潇寒越来越阴沉的气息重到压抑,白子一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一片汗水,手指很不自然的微微颤抖,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他在怕。 夜潇寒敛眸,转瞬消失在原地,白子一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半高的城墙之下,一个丧尸红着眼睛龇牙咧嘴的挠着墙壁要爬上去,看样子是要撕咬白子一,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白子一微微戚眉,毫不在意的一挥衣袖,袖中指尖微露,那人僵硬了几分,竟霎时间拦腰断身,血喷洒出来,只染了白子一的脚边衣衫,不在是那么纯净的他,沾染了几分血污,像是朵朵红梅。 血的味道在这里特别的危险,丧尸已经在向这边围拢,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这人便会只剩一堆白骨…… 蓦的,白子一也消失在城墙之上。 浓浓的夜色渲染,像是将整个天辉浸在无穷无尽的墨水之中。 夜潇寒回府已是第二天早上了,阮珞在休息调整身体,夜潇阳看见他跟看见救星一般,把自己惹得一摊子事儿一股脑全给说了出来,夜潇寒狠狠抽了抽嘴角,眸色却平淡无奇“杀了便是。” “谁啊?” 夜潇寒淡淡的看他一眼,便到寝房去休息了,他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夜潇阳怔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下一沉,不至于吧~ 夜潇寒回房后,躺在床上明明很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烦躁的很,望着外面微弱的晨光,日头才刚刚爬上天际……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街道围杀 阮珞的母亲,是云浮的长湘长公主,那是一个曾经轰动一时,震惊大陆的女人,玉长湘。 她挖掘了云浮地界沉淀的精华,发展了云浮的玉业,几乎垄断了整个黑市的玉器渠道,打响了云浮玉的招牌,为云浮带来的财富都能在创一个附属国,她手中捏着云浮的整体经济,的的确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国际商人。 钱和权利不分上下,她远远超越了本身的身份,在这个银子说话的年代,她就像是云浮的神! 其商业头脑令人震惊赞叹。 但她始终只是一个长公主,财富远远大于权利的她,头顶上毕竟还是压着皇帝,压着自己的兄长。 一朝造反的罪名扣下,她仅二十六岁芳华沦为罪人,囚禁于铁牢之中,放逐边疆…… 玉长湘这个名字从此淹没,多少人惋惜她的才华,但云浮的玉业越来越发达,喂饱了整个云浮国民的肚子。 后来,魔教教主娶了夫人,就叫林湘。 谁也不会将她和长湘公主扯上联系,江湖上也无一人见过教主夫人林湘。 阮珞的父亲,只知道也并非天辉人,据说是子承父业,但对他,是一点点背景资料都查不到。 魔教是五十年前将总部设到木月山的,但它的历史有几百上千年之久,周旋于五国之中,几乎贯穿大陆五国。 阮珞自然不是天辉人。 夜潇寒敛眸,匀和的呼吸平静,慢慢的睡着了。 詞苍边界之城,马车缓缓停下,街道拥挤不堪,马车竟过不去,西辰戚眉“怎么回事儿?” 小七略有些担心的张望“回主子的话,前面在娶亲。” 娶亲?什么阵势,竟然占据整个街道,西辰拨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场景令他心烦,冷冷道“绕道。” “是。” 张曦兮也在看着“好像是府衙千金出嫁。” 西辰转头看向她,她眸中晶晶亮的盯着外面,不禁问道“你很好奇吗?” 张曦兮看都没看西辰一眼,望着窗外拼命的点点头“好热闹。”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羡慕和好奇。 西辰心一软,便吩咐道“小七,找个客栈先住下吧,明日在走。” 张曦兮很高兴的猛然转身,拉着西辰的衣服就要下马车“我们去看看,晚点回去。” 西辰挑眉,看着这丫头这么高兴,不禁哑然失笑,跟上她的脚步“等等我,别乱跑。” 举着的大红喜字特别显眼,喜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民众都笑嘻嘻的在一旁拥挤着,谈论着这家小姐,但大多数是冲着散银子来的。 土豪啊,他们的随队侍从竟大把大把的扔铜板,西辰紧紧抓住张曦兮的手腕,趁着局势还不是太混乱,拉着她找了个还算清净的地方,示意她不要在往前挤了,很危险。 张曦兮大声道“听说,这个小姐是个大美人,我想看看。” 西辰扯了扯嘴角,张曦兮嬉笑的拉着他的手,似是哀求,对,没错,就是带教主出门,教主要吃糖但他不给买,就是那时候的眼神儿,西辰心就是硬不起来,只好紧紧圈着她的腰肢,怕丢了。 一大把铜板撒下来,民众都拥挤着去抢,西辰实在不适应这个环境,但也随着人流他们被挤到一个府衙前面,喜乐一下子变得急促高调,新郎官踢了轿门,新娘牵着红缎缓缓下轿,从身姿上来看,的的确确是个美人儿,新郎也不差,红衣俊然,笑的甜蜜。 张曦兮扯了扯西辰的衣袖,趴在他耳边喊道“我看不到新娘长什么样子。” 西辰索性带着她到屋顶上看,那府衙不大,西辰在院中找了一根隐蔽的树杈蹲在上面,恰好能看到整个庭院儿。 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落,张曦兮呆在他怀里,激动的看着下面的婚礼仪式,突然,她转过头期待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西辰一怔,心虚道“我们回家就结婚。” 张曦兮坐在树杈上耷拉着两条腿,看着下面高喊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热闹的场景真真是幸福,老人脸上慈祥的模样满满的期待感。 新人入了洞房,张曦兮还是看不见她的脸,西辰拦都拦不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府中乱跑,也多亏他们这管理不严,西辰忙跟上去。 张曦兮径直跑去了新娘的洞房,门口俩丫鬟守着,张曦兮便从窗户进,外面招待宾客的声音嘈杂,这后院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西辰紧跟着她,帮她看着人,张曦兮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渡到新娘身边,一下锁了她的哑穴,然后劈昏了过去…… 西辰瞬间哑然,不过这样也好…… 秀凤的红盖头揭开,那姑娘长的煞是清秀好看,看起来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张曦兮一脸羡慕,凤冠霞披那样耀眼夺目,金碎流苏垂肩,她脸上凝固的笑意依然在,张曦兮笑着道“真漂亮。” 她眸中的羡慕和喜欢,还有那些祝福,是西辰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 张曦兮蓦的把盖头蒙在自己头上,小心翼翼的从后面保住西辰,环腰的玉手纤柔,她指腹因为常年握剑,有几分粗糙,西辰莫名的有些心酸,不着痕迹的扣住她的手,缓缓回头,淡薄红纱之下,她的容颜依稀笑得灿烂“我漂亮吗?” 西辰笑道“漂亮。” 张曦兮眉宇间依然存在那些江湖子女的洒脱气息,但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柔体贴,偶尔吃醋粘人,但是她真的漂亮…… 西辰抬指,慢慢的掀开红纱盖头,她俏丽的容颜笑的满足开心…… 外面一阵脚步声,张曦兮一慌,西辰忙揭下,帮那新娘子盖好,急忙给她闻了些药粉,她缓缓的醒来,西辰拉着张曦兮赶在那人推门前溜走~~ 好像做贼一般。 后来俩人在人家宅子里装亲戚溜达,入席海吃了一顿又出来了…… 不知怎么回事,大街上的民众似乎久久不散,连那些街道上的小摊小贩看起来都怪怪的,西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起来,眉头紧锁,握着张曦兮的手紧了紧。 张曦兮感觉到西辰的不对劲,木然问道“怎么了。” 西辰淡淡的将头偏向她,低声道“别说话,走快点儿。”说着就拉着张曦兮,大步向前,他走的不算太快,张曦兮紧紧跟着。 西辰身边一共带了十五个暗卫,穿便装混在人群中,极速跟着,他们都能感觉到周围越来越浓烈的杀气,遍布整条街道。 一人突然出现在西辰身边,与他并行,西辰凝声问“有多少人?” 那人眉目有些粗旷,显然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暗卫,张曦兮愕然看向他,暗卫道“约上百人,同是暗影,混在百姓之中,武功属中上等。” 这条街是这个边界城池唯一的一条大街道,前后都是荒地,这城不大,这条路约莫有百里长。 暗卫又道“房顶阁窗之上有约莫几十人的弓箭手。” 西辰嘎然止步,张曦兮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她自知好像是出事了。 西辰抬眸,街道房顶上看似平静正常,他却能感应到箭头锋利的刃光直指自己。 西辰自知逃不过,便道“能走出一个是一个。” 这时候从天山调人已经来不及了,西辰知道,他走不出这条街,但是,闯闯也不是不可以。 街道百姓有意或无意的摩擦到西辰,张曦兮有些害怕“阿辰,是不是出事了?” 西辰心一沉,回眸问道“小七呢?” “属下在。”一张陌生的脸庞赫然站在眼前,张曦兮整个人都有些懵圈儿,小七的武功在西辰之上,西辰便把张曦兮交给他,务必平安带回。 这些人大概是苏宁康的人,冲着他来的。 小七欲言又至,带着张曦兮要走,张曦兮说什么也不肯,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百姓越来越少,一人再次与西辰擦肩而过,可他手中的匕首,明晃晃的就要往西辰身上戳,一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的正面一刀解决了他,未免引起恐慌,忙堵住他心脏的血口避免流血,控制他的尸身,不让他倒下。 张曦兮吓坏了,西辰眸色暗了暗。 “乖,听话。”西辰淡笑着说着。 小七便带着张曦兮不着痕迹的离开,混入人群中,混进路边的房子里,极速给张曦兮套了一件衣服,散了头发,戴了一张面具,拉着她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要混出去。 前后过程不过三五分钟。 一个乞丐忽然撞了西辰一下,破碗里的铜板哗啦啦的洒了满地,周围人却没有一个去捡的,西辰暗暗戚眉,忽然,那乞丐猛然抬头,眸中杀气顿现,西辰一惊,忙侧身,匕首擦着衣衫划过,偏锋之刃划断衣袖,见了一丝血迹。 西辰一掌打死了那乞丐,街道瞬时混乱不堪。 街边小摊小贩和百姓们争相恐慌的四散逃走,可都没能跑出那条街,都被一刀捅死了。 一时间血光纷飞,一片哀嚎。 西辰和他们交手,分不清那些是百姓,那些是杀手,那些是自己的暗卫,全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假脸,手持刀锋不由分说的对着西辰就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危亡逃命 西辰一个人架不住他们人多,武功都属中上等,无论从人数还是方法上,他们似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一线影卫。 刀刀冲着西辰的命门上砍,堪堪躲过之后,西辰便疯狂的逃,这些影卫都是精英,在他们没死绝之前起码那些弓箭手是不会射箭的,奈何前面的人拦的紧,西辰甩不掉,而且根本就脱不了身,重重的一刀在面前挥下,迎着脑袋就上来了,西辰手一紧,从一旁硬是捞了一个敌人挡剑,那剑直接削掉了那人的脑袋,血溅了西辰一身,那颗脑袋在地上滚着沾上了尘土,西辰戚眉,看来今日他非要交代在这里不行。 深深的一剑从背后划上,幸好西辰躲的快,那剑入肉不深,但还是抽出一条血丝来,西辰已经不清楚自己身上有几道血口子了,蓦的,他忽然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他被戴上一层面具,裹了一个厚厚的麻布衣服遮伤,被自己的暗卫扶着身子往外逃。 奈何西辰的确与凡人不同,尽管他受了伤,凌历的气势减了几分,但他属魔教高层,身上那份恐怖压抑的戾气渲染周身。 暗卫带着他走之前摸出来的小道夹缝,另一方面,又有一人假扮西辰,拼了命的引开他们。 小七带着张曦兮在詞苍边界等着,西辰却陡然被射了一箭,力度颇大,还好暗卫拉了一把,使之错身,只箭头在肩头划了一道不浅的伤痕,然后直直穿透墙壁,裂开一条缝来。 西辰脑袋有些昏沉,天知道他刚刚被砍了多少刀,哪怕身上的血暂时渗不透麻布衣,但每走一步,都是血印。 麻布衣衫摩擦着伤口,西辰疼得面色几近乎透明,刚刚那一箭是在说明,他已经暴露了。 接下来,那箭像是长了眼一般往西辰身上射,暗卫加快了脚步,轻功哪怕在好,但是拖着一个人他实在是走不快,忽的,一群黑衣人没入,在这满是平民百姓和血污尸体之中尤为显眼,他们蒙面,身手不凡,即刻便对非满大街的人开始屠杀,暗卫身子顿了顿,发现箭雨已经停了,怕是那些弓箭手已经被解决了。 西辰身上交叉插着两只箭,暗卫紧戚着眉目,凝声道“西护法,有人来救。” 西辰淡淡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没入平民之中,杀人不眨眼,大概有三十多个,但是,那不是魔教的人。 无论是谁,既然救了便是朋友,他日江湖若能相见,一定还恩。 西辰微微咽了口血,身边那暗卫道“看这情况,援兵怕是马上就到,这些黑衣人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快走吧。” 暗卫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便一路厮杀至西辰身边,手上的刀锋还在滴血,黑衣人注视了西辰许久,才凉凉问道“西护法?” 这语气和情况有些不对劲啊,暗卫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西辰却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轻声道“是的。” 那黑衣人立刻改了语气,恭敬道“西护法请随我等赶快离开。” 暗卫哑然,西辰眸色暗了暗,气血翻涌,强行压下,两名黑衣人架着,轻功走起来就方便多了。 谁知刚出了街道,眼前是一片稀疏的宽广树林,是詞苍的国界最后一道土木。 林中站着不下数百的提剑百姓,树梢上的弓箭手已经箭在弦上,霎时间一片静默,静默的可怕。 西辰吞不下,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人凝声道“西护法,主子吩咐,要你死在詞苍,对不住了。” 话音在这空旷安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西辰一把推开暗卫,身子有些踉跄,但是还站的稳,护送他出来的两个黑衣人暗暗握紧了手,沁出一些冷汗来,一人开口嘲讽道“原来堂堂逍遥宫宫主也会放暗箭,真是长见识了。” 那民衣百姓瞳孔猛地一缩,握刀的手略有些震撼,杀意陡然增了一个层次,今日西辰,必死无疑。 西辰也暗暗有些吃惊,这些人居然是死变态的人…… 容不得他们细想,上百个民衣百姓提剑就冲了上来,西辰连连后退,伺机而动,但真真是架不住他们人多,身上不知划了多少剑,但那麻布衣是特制的,起码能挡些利器! 张曦兮与小七能看见全局,就是一个上百人的包围圈,必死无疑的局面。 张曦兮险些哭出来,小七捂着她的嘴不让出声,没有在战场上,他浑身冷汗,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子都在颤。 那剑照着西辰身子就捅了上来,西辰似乎就能看见剑芒穿透自己的时刻,那剑突然断掉。 好在那些出手相救的黑衣人有援兵。 那些黑衣人的功底,在西辰看来,大约都是南楠那般,属于江湖高手了。 但几十对几百,还有暗箭时不时瞄准,他们实在没有半分胜算。 只能逃。 张曦兮紧紧拉着小七的衣服,带着哭腔哀求道“你下去帮帮他们啊。” “姑娘,属下奉命护你安全,不得离开你半步。”小七也着急啊,但他没办法啊,他要是离开,就是违命了。 张曦兮急红了眼,竟自己跳下了树干,她本身就有功夫在身,虽然忘了怎么使,但毕竟底子在,摔不着。 她这动静不小,但没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西辰身上,西辰要是在不逃,就算没被长剑暗箭杀死,也会流血过多而死。 张曦兮一个女人闯进去,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霎时间变成焦点,小七死命拦着她,好在以小七的功底,带着张曦兮飞是没问题,趁着这个机会,西辰也被黑衣人带着飞离…… 身后一群人紧追,还要防着暗箭,西辰却直接昏在黑衣人肩头,不醒人事,呼吸变得极其薄弱。 一路不带喘气,换着人背西辰,路上不断有黑衣人援兵,一边对抗着身后的追杀,夜一边拼了命的逃到天辉边境,路径因追杀被迫改途,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半夜夜色泼浓,他们便寻了个藏身之地,他们竟逃到了随州城的一个角落,城墙之内,便是随州,随州约有二十万平方里,随州城池为椭圆形,横跨随州十几万里,其次到庆阳。 小七一路跟随,早已算好了路径和概率。 刚一落地,那些黑衣人便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并且一连吐了几道血丝,连小七也是,小七差点没昏过去,强撑着觉得把这辈子的血都给吐完了。 长时间体力支撑能不吐血吗? 从詞苍边境到天辉随州,他丫的只用了一天不到。 翻墙进去就是随州了,但他们没一个人现在有力气翻墙,张曦兮抱着西辰,给他喂药,身上两道箭还没拔,小七会拔箭,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哪敢动手? 无奈,张曦兮只得自己拔,小七仅剩的最后一点儿力气拦着她,小七哪敢让她随便动西辰,且不说她失忆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失忆,小七也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动手。 他们身上的药量足够处理西辰的伤口,但现在没办法了,这里就只有张曦兮一个人有力气去拔箭了。 身后的追兵却都没敢靠近,这一点让他们很惊讶,追兵们也都累的够呛,在距离随州几百米的地方,散成包围圈,但就是不往前走。 奇了怪了,为什么啊? 不管他们是为什么,起码现在是安全的。 “小七……”张曦兮急得要哭了,在场所有人都见不得女人哭,那些黑衣人觉得心烦,要不是她是西辰的女人,早把她扔了。 小七以及仅剩的一名西宫暗卫还是觉得不妥。 十几个黑衣人吃了药,如果有重伤的都处理了休息,决定明天翻墙进城,便道“小七兄弟,不如让她试试吧,西护法这个样子,实在危险,随州境内又遭大旱,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烟,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换句话说,就是随州没人,不让试,你家主子就死了。 褪下衣衫,小七弄了点火,那血粘稠着,伤口看了都恐怖…… 张曦兮手颤了颤,小七越看越不踏实,张曦兮越害怕,小七更害怕。 “给,给我把刀。”张曦兮颤抖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听了都害怕。 小七摸出一把匕首来,比张曦兮还颤的递过去,还不松手,他怕啊,要是张曦兮一刀子下去,稍出点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曦兮硬是拔过小七手里的刀,镇定道“相信我。” 为了防止大量出血,小七按住伤口,张曦兮果然决断,尽管失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张曦兮,脑子是啥都不知道,手法却很娴熟,滴水不漏。 西辰是重度昏迷,连拔箭他都没醒…… 众人暗暗捏了把汗,第一把箭拔出,疼痛还是让西辰手指颤了颤,唇边流出一丝血迹来,一黑衣人见状,忙在西辰嘴里塞了一团棉,防止他咬自己舌头。 第二箭也顺利拔出,西辰的脉搏淡到虚无,但还跳。 无论是小七的药还是那些黑衣人的药,都很管用,止血的丹药化成水喂下去,伤口处理了一夜……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十万人,我不救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那些黑衣人接到来自援兵的信,说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援兵进不去,但万分嘱咐他们,随州城,死都不能进。 前有追兵围剿,后是随州城,他们还能到那里去? “为什么随州城不能进?”小七纳闷儿的问。 黑衣人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就是不能进。” 小七缓了缓,开口问道“不知你们是?” 黑衣人无一回答他的问题,小七便也没在问下去,从武功行动上来看,他们这群人,不亚于魔教清阁血卫,看来是下血本了,他们的主人肯定不简单,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 但在此之前…… 我们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 “那怎么办?”张曦兮问道。 小七顿了顿,凝声道“姑娘别担心,我进去看看,随州为什么不能进。” 黑衣人赫然起身,拦在小七面前“主人有令,我们之中,任何人都不许进。” 小七脸色僵了一下“我爬墙头上看看而已,你别激动。” 黑衣人“……” 张曦兮“……” 小七还当真只是趴在墙头上看看,瞅了几眼,里面杂草丛生,枯燥荒热,而且泛着一种尸体腐烂,血肉纵横的恶心味道,墙不算太高,小七蹲在上面微微戚眉,这里只是看看,就能脑补出那种恶心恐怖的场面。 张曦兮担忧的问“小七,看见什么了?” 他们这群人身上的血液味道早已引来了大片丧尸,只不过此刻都隐匿在杂草中,那草足有一人高,小七恍然间,忽的注意到有地方动了一下,不禁纳闷儿,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啊。 正想着在观察观察,身上伤口的血落下一滴,霎时间,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十几个丧尸,跳起来争相夺食,那人不人鬼不鬼抢一滴血吃的模样,吓的小七差点魂外归天,身子一软,竟要一头栽下去,这要是栽下去,不得被吞了…… 小七死命扒着墙头,腿已经掉下去了,奈何这时候内力提不上来,一激动,又呕出一口血来,鲜血的味道刺激那些丧尸,他们发了疯的去抢小七,小七吓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眼看那些丧尸就要砰到小七的身体,小七一声大喊“救命啊~” 黑衣人猛地站起来,行动力非凡的把他拽出来,隔着墙头看,那些丧尸扒挠着墙上的血迹,就差爬上去舔了,那疯狂的模样,吓的黑衣人腿脚也是软的。 小七躺在外面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怒喊道“卧槽啊,那丫都是些什么东西?” 声音都是颤抖的,黑衣人默默的甩掉一身冷汗,他们这要是翻进去,绝对会被分食的,随州城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看来,主子的话,必须要听啊~ 夜潇寒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白子一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明天就是第二阶段的毒发了,他竟还能睡的着。 阮珞一脸睡意的匍匐在饭桌上扒拉着早饭“好累啊~~好累~~” 夜潇阳一脸心疼,然后特别狗腿的凑过去“小珞要不要吃个鸡蛋?” 阮珞鼓着腮帮子“夜潇寒呢?” “我们不管他。” 夜潇寒一身黑衣赫然就站在夜潇阳身后,整个人都很阴沉压抑,夜潇阳话音一落,无端被吓出一身冷汗。 夜潇寒冷冷道“跟我来。” 阮珞纳闷儿的抬眼,夜潇寒身上阴郁的气息有些骇人,想来便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夜潇阳怔了一下“喊我吗?” 夜潇寒敛眸“你们俩” 阮珞诧异间,他们俩都被夜潇寒给拉走了。 侧室内,夜潇阳倒了杯茶递过去“别急,你还没吃饭呢,喝点儿水。” 夜潇寒接都没接,冷冷道“去影宫调人,一千死士,去陇关西节度使那里,密调三千兵力。” 夜潇阳微微眯起凤眸,颇为凝重的戚眉“你要干嘛?” “屠城。” 夜潇阳心脏瞬时间漏跳了一拍~~ 夜潇寒若是救不了那将近二十万的丧尸,不如屠城! 随州城,将会变成真正的人间地狱。 影宫是夜潇寒培养暗卫死士的地方,它隐秘的程度极大,算是和魔教暗殿与清阁一样,那里甚至更为血腥残酷。 陇关西节度使,是天辉帝放在天辉西部的一个兵部,主要看守的,就是庆阳渡平大大小小二十座城池,皇帝的手伸不长远,自然要有人为他手足,节度使便是那般,手握兵权,驻守城池。 陇关西是指天辉陇关以西,直至天辉边境,随州。陇关它是天辉的一条主河道,贯穿天辉国境,其河道最宽的地方赐名陇关,它以西至随州,都归陇关西节度使的兵力所覆盖。 但他是夜潇寒的人。 虽说名面上是天辉帝的奴才,家人也在帝都作为人质而被扣着,但他的主人,始终都是夜潇寒。 夜潇寒要的人不多,只三千,现在皇宫里那帮人在搞庆祝,注意力不在,密调应该可以。 但仅凭这么点儿人,屠杀二十万丧尸是远远不够的,接下来就要靠智商了。 阮珞作为魔教教主,清阁暂且不动,她能调出来的人,少说也能有几千。 阮珞比较震惊“不是有药了吗?为什么要屠城?” “药不够,救不了。” 阮珞淡淡笑了笑“需要蛊骨毒血对吗?” 夜潇寒惊诧的抬眸,看着面前这小小的姑娘,或许夜潇寒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阮珞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教主,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 夜潇阳一脸不知所云“什么东西?” 夜潇寒敛眸,一字一顿道“这二十万人,我不救。” 阮珞心下五味杂陈“好吧,我知道了。” 二十万是一个比较庞大的数字,想必,苏宁康为了培养这一匹丧尸,花了不少时日和财力。 白子一说,在第三阶段毒发的前两日,是这些丧尸最虚弱的时候。 调人也是一场浩大的工程,从庆阳进是不可能的,毕竟苏宁康在这里守着,那就只能从后面攻城那般了。 日上中午,西辰悠悠的醒来,薄弱的呼吸艰难,张曦兮又惊又喜,好在是醒了的。 但是那些追兵们,似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开始靠近他们。 小七就想着,从随州里面抓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扔过去,起码也能吓吓他们啊~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还没从西辰苏醒的惊喜中缓过神儿来,众人开始渐渐往左撤,前有追兵,后是随州,左边是悬崖,右边还是追兵。 他们移动的很慢,这些黑衣人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西辰,确保他还活着,还很安全。 西辰渐渐抬眼,看见张曦兮后,又慢慢的失去知觉。 那些追兵开始狂追,他们也开始狂逃,尽管知道下面是悬崖,但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约莫百十里地,就到了悬崖前,无底涯,属天辉境内最深的一个悬崖。 退无可退的地步,那些黑衣人选择跳涯。 只有跳涯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他们没有用绳子,作为暗卫,他们身上一般有很齐全的逃生设备,比如,爪勾,一黑衣人看了看深涯,这条涯侧壁呈斜着的e状,就是中间有一个可以停顿的落脚点。 但能抓住这个落脚点,能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小七那里敢让西辰冒这个险,整个人都纠结在一块儿了,但由不得他,现在是这群黑衣人在做主,必须跳。 他们真是一群疯狂的人。 布衣杀手冷笑“西护法不是要跳下去吧?” “别为难我们,死在这里我们也有尸体拿回去交差,死在下面就要费些功夫了。” 张曦兮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稳定状态,死亡面前她脑子里飞速掠过多种场景,她的记忆有一种飘忽不定却又源源不断的趋势,在她脑子里迸发。 “跳!”小七被人拉着,直接跳了下去,连至张曦兮,西辰,以及西宫暗卫,都被胁迫跳了下去。 这种情况不跳也得跳,其实小七只是纠结了一下而已。 布衣杀手惊诧他们真敢跳,还没来得及抓人,他们便在眼前跳了下去,恶狠狠的厉声道“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主子请吩咐”小九蓦的跪在南楠床前,南楠怔了一下,便释然“去找东凡北夜来一趟。” 南楠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西辰要出事。 西辰带张曦兮回来以及在詞苍所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已经知道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西辰要出事。 阮珞写信,要东凡按最近的路线,向庆阳运输三千的纯种兵力,也就是死士。 纯种死士里面,是没有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那些东西。 没有说明用途,但阮珞是教主,她说的话东凡没资格质疑乱问,时间紧迫,口吻急切,他只能遵从。 将人运到庆阳,魔教在整个天辉有几百个暗庄,就是养死士的地方,以庆阳最近的来讲,运三千人不是太难。 东凡在算路线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一阵难受,有些压抑,间接的,他就觉得有人出事了…… 北夜也一样,而恰好小九来通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该怎么相信你 东凡一时之间脱不开身,北夜也在忙着,但他暂且把手上的事放了放,南楠不会无理取闹,找他们就一定是有事。 “西辰有危险?”北夜一怔,其实他也有这个念头,但被他甩掉了。 南楠道“我曾经有过这种感觉,然后西辰就被大长老给扣上了以下犯上,图谋篡位的罪名,然后跟我差不多,快被打死了。” 北夜戚眉“你这么准,怎么没预感到你自己啊?” “我说预感到了你信吗?” 北夜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代青柯喂了药,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语重心长道“别担心,别乱想,你的病会好起来的……” 他话音才刚落,小九就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小九很少这样不懂规矩,“主子,西护法有信件送回。” 那纸上还有血,暗红色的血干在上面,北夜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信有三封,蓦的,小六也跑了进来,给北夜送了一封相同的信。 南楠撑着身子坐起来,戚眉冷冷接过,北夜凝重的呼吸,他注意到他们着两份信的信纸能合在一起,是同一张纸,撕成三份,另一份,恐怕已经送去东凡那里了。 纸上赫然写着詞苍喜石城,救命。 喜石城就是詞苍边界最后一道城了,按速度来算,这信是两天前就的。 北夜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变得紧张,南楠紧紧握着那张纸。 东凡突然进了门,脸色一样的沉重,小九等人退下,东凡凝声道“西辰被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救了,一路往随州逃了。” “伤了吗?” “逃的时候两支箭插在身上,已经重度昏迷。” 东凡接着道“我的人都被派去各地查路线,教主要三千死士集结在庆阳。” 北夜猛地起身,霎时间消失在房间。 东凡沉了沉心“别担心,距离随州进的我已经下令接应了,大概今晚就会来信。” 南楠唇边溢一丝血迹,东凡戚眉“你先好好养伤吧。” …… 夜潇琛尚且在宫中沾沾自喜,夜潇寒这辈子怕是都回不了帝都了。 庆阳一家青楼里,封清陌淡淡抬眸,面前站着那人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封清陌淡笑“六十弓箭手,五百一线影卫,没带回西辰的尸体……” 他的声音颇有磁性,不紧不慢的环绕在身边,充斥在脑子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苏宁康缓缓的撩开垂纱,悠悠道“你倒是急性子。” 封清陌站起身来,红绸的衣段刺眼,他妖冶入骨,但奈何戾气太重“你照顾好你的丧尸吧,别控制不住,咬了自己。” 这些丧尸,在用过之后,苏宁康当然有办法解决,但不是靠解药,是靠屠杀。 西辰被黑衣人抗在肩上,拽着一根绳子往下掉,一点点掉,这么一条,存活下来的,只有西辰,还有两个黑衣人。 其余都没抓好机会,都摔了下去,黑衣人动作慢,绳子吊着他俩,慢慢往下放,直到夜晚,才落了底。 黑衣人将西辰安置好后,便四处看看那些摔下来的人还有没有活着的。 西辰迷茫中,又醒了一次,模模糊糊看见张曦兮在冲他笑,然后一个翻身,猛咳出血来,黑衣人听到动静连忙返回。 留一个照顾西辰,另一个去寻找出路,还找找有没有活着的人。 夜里的山谷特么黑,跌跌撞撞的都是石头和崖壁,这里荒草丛生,偶尔还能看到尸骨,张曦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连月亮都看不到,脑袋疼得厉害,胳膊也是火辣辣的疼,她没摔下去,她被绳子缠绕吊在那里,脚不碰地,身上衣服破损,划伤好几道血丝。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异常恐怖,张曦兮的脑中犹如潮水一般,涌现许多。 她记起来了…… 蓦的,她眼角滑下两行清泪,西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张家灭门,她到底该去怪谁? 西辰跳了无底涯,这个消息传给东凡的时候,东凡整个人都有些懵,他觉得这个消息不要说给南楠听比较好,北夜也知道了,已经开始派人去查了。 那些布衣杀手因为北夜的搜查而被迫紧急撤离,被抓到的也服毒自尽,先前下涯的那批杀手解决了一个黑衣人,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涯底,那就证明西辰或许还没死。 搜涯,浩浩荡荡的气势翻天覆地的去搜涯,北夜下了死命令,派去一百多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全都提头来见,要不是魔教忙的脱不开身,他或许就亲自去了。 张曦兮靠自己,一点点的把绳子往下放,总算是下了涯底,她的伤不算太重,在涯低跌跌撞撞的走了一天,才见到西辰。 西辰至今还没醒,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他身边唯一一个黑衣人,已经重伤,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看着张曦兮,那黑衣人瞳孔猛地一亮,竟还有人活着…… 张曦兮还没开口询问,那黑衣人便晕了过去,张曦兮快步跑去,他已经没了气息,张曦兮留了个心眼儿,对他们搜身,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令牌巴掌大小,但张曦兮看不懂,索性就先装着。 这些人虽是来路不明,但好歹出手相救,想来应该是魔教的一些江湖朋友。 张曦兮眼神一滞,看着西辰坐在一边,倚在石头上,身上的药是刚换过的,他还没死。 这些人如此尽责尽忠的保着西辰的命,若不是张曦兮知道,还真会以为他们是魔教的影卫。 西辰身上多处伤口,血色还在渗染,虚弱的脸色苍白无力,气若游丝一般,墨发早已散开,凌乱的披在脑后,狭长的凤眸微闭,眉目微戚,这张脸深深的印在张曦兮心里,她若想报仇,现在就可以放着他不管,无人照料,不出三天,他必死无疑。 张曦兮看着他,他浅浅的笑容似乎一直在宠着她,他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上,可是这该怪谁呢? 张曦兮苦笑几声,扶起他,选了一个方向,谷底杂草丛生,石壁乱横,但好在有些果树活物,能吃些东西。 西辰整日的昏沉,他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张曦兮身上,张曦兮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药量不多,只能勉强支撑西辰的身体,养他的伤,张曦兮索性就扯了个布条,裹着自己的伤口…… 几日后,人已经在天辉边境随州后方集结…… 人数众多,怕引起注意,便利用无底涯的地势,将人安排在e字形无底涯的上层部分,供给粮草等食物和水。 阮珞在那里碰到北宫影卫才知道,西辰与张曦兮被追杀跳了涯。 无底涯几乎被翻了过来,仍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身影,或许连张曦兮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误入了阵法。 误入了无底涯下的阵法。 那批布衣杀手却无处可查。 南楠在粥碗下面翻出一块肉松来,那天中午他吃了两碗粥,大长老的事已经落实,罪名和证据都确凿,然后有人求法外开恩,凡是求开恩的都一刀解决了,东凡这几日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温,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天大的事也没多急躁,现如今就是逮着谁,谁倒霉。 大长老毕竟手里权利大,牵涉范围广,便说是圈禁于暗殿之中。 进了暗殿,管你是圈禁还是看守,哪怕名义是你是去游玩度假,进去了,就都由不得你了。 南楠身子好转,青柯建议要经常出去走走,可以搬离药阁,回南宫住。 为防止南宫护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凡把南宫暗卫挨个全给过了一遍,西辰那件事,不能说。 北夜会竭尽全力的去找,但他现在强忍着镇定,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处理公事,从没见他那么勤奋过。 青言扶着南楠慢慢的走,南楠望了望天空,有时候他还真以为,或许那天意外,自己就会再也看不见太阳了。 “主子,我们回去吧。”青言扶他扶的紧了一点儿,南楠身子差,走路慢,但是气色比起之前,真的好了很多,青言还是担心他累到。 南楠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淡淡的有些惊讶“你会做饭?” 青言拉着他寻了一个石桌坐下,食盒中却只有一盘糕点,是灯芯糕,白瓷的盘子里面散着条状,洁白莹润的糕点,嗯,看起来卖相很好。 南楠微微惊讶了一番“你做的?” 青言站在一旁得意的点点头,浅笑着递去一双筷子“我记得主子喜欢吃这个,我第一次做,尝尝吧。” 南楠颇为惊讶,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但是,她做的真的……好难吃…… 南楠搁下筷子,示意她坐下,然后道“其实你不用学做饭。”我又不缺做饭的。 青言微微怔了一下,脸色霎时间就不怎么好看了,甚至还有些自责“那就是不好吃了?” “我没那个意思。”南楠见状有些心虚, “那您什么意思?”青言抬眸,晶晶亮的瞳眸有些怯怯的期待。 委屈俩字写脸上了有木有? 虽然南楠以前是挺渣,但现在这可是自己媳妇儿啊,肚子里是自己儿子啊~ 南楠缓了缓,突然拦腰抱着她,青言一个踉跄,被拽到南楠怀里,南楠轻轻道“我想养着你啊。”一直都是我在养着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其实不恨他 青言脑子懵掉一半,南楠曾经是一个在光圈里,需要仰望的一个存在,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是,青言不吃南楠这一套,哪怕她人在南楠怀里,但她尽量不会碰到南楠,怕碰到他伤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好不好吃?”青言铁着一张脸,铁了心的要问。 南楠犹豫了一下,笑道“……好吃。” “那我和青柯说一下,以后你的饮食归我管。” “啊?”南楠口中嚼着那点灯芯糕差点没噎到自己。 青言自己做的东西,她自己当然尝过,怎么会不知道味道到底怎么样,看着南楠这般有些傻的模样,她不禁乐了“好啦,别吃了,我知道很难吃。” 南楠脸色一僵,瞬间秒懂她在耍自己…… 小九轻功急促的步伐,踩着花坛直接就跳了过来,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人带来了。” 青言收拾了糕点“你忙吧,我先离开。” “别走,这个人或许你认识。”南楠倒了两杯茶水,示意青言坐下。 麻袋里面滚土豆一般滚出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身上只有几条棍棒的殴打出的血印,老人穿的还算可以,像是个过的上来的人家,身子一直在抖,抖的跟康筛一般。 小九下手几棍算是轻的了。 青言看着这个男人,心里一阵激荡,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略咬着下唇,迷茫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小九回禀道“此人王山石,渡平一大户人家的老爷,因瘟疫而举家迁徙到途洲附近。” 王山石,南楠不言不语,指尖淡淡的磨过茶杯,青言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杯中滚烫的茶水落地,瓷片摔碎,溅了那老人一身的热水,小九一怔,怎么回事? 青言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拳头,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个老人,呼吸变得深沉急促,南楠淡淡道“小九,起来吧。” 南楠平淡的语音回荡在园子里,风轻云淡。 小九木然的起身,怎么回事?这人和青姑娘有渊源吗? “你还恨他吗?”南楠抬臂,轻轻握住她的手指,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她气息很不稳定,南楠微微示意,小九忙去找青柯。 那个男人瑟瑟发抖的抬头,看着面前青衣罗裙,俏丽的一个女子,满脸的恐惧瞬时间变为惊诧,就像看到鬼一般,蹭着身子往后退,瞪大了眼珠子,呜呜的喊。 暗卫拔下他口中的布条,那老人恐惧喊道“你,你怎么还活着,你……” 南楠的手指是有温度的,摩擦着青言的指尖,她浑身变的冰凉,冷冷道“难为你还认得出我。” “你……你怎么?你,你究竟是谁?”老人弓着身子,奈何身上被绳子束缚,虫子一样往后退,真真就跟看到鬼一般。 青言脸色变得死灰,一把捋起袖子,她臂弯处,有一道胎记,很特别的一道胎记,是一个形似凤凰,却又像大鸟一般的胎记。 那老人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萍儿?” 南楠凉凉道“你现在可以杀了他。” “我其实不恨他。”青言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来,老人怔在那里,南楠也微微抬起了头。 把自己亲生女儿,卖去人贩子手里换钱的男人,难道不该杀吗? 青言却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放了他吧,我真的不怪他。” 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是恨不起来了吗?在这个饥荒岁月,弱肉强食的年代,谁又能分的清对错,命运又怨得了谁,青言也埋怨过,像她这样的年龄,本该在父母身边绣花读书,开心了,就笑,哭了,就睡一觉,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找一个喜欢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她向往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日子。 但是她又能怪得了谁,她今年二十四了吧,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若不是他当年把自己卖了,自己也遇不到南楠…… 南楠浅笑“那就放了他吧。” 看来,青言是真的恨不起来了呢。 青柯风风火火的被小九拉着拉过来,俩人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地上了,鹅卵石的地面啊,南楠看着都疼,但他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悠悠道“起来吧。” “我起你大爷,小九你就不能慢点儿,我说了死不了他丫的死不了……” 青柯整个人都是暴躁的,按礼节来说,他见到南楠确实得跪,但是,小九你敢不敢在坑爹一点? 南楠:“那你就别起了。” 青柯:“……” 小九:“……” 青言……晕了~~~ 午闵府地牢里,闵胜金狠狠的拽着手腕上的铁链,奈何就是解不开,不由得骂开了,整个地牢里都能听见她骂午闵晟骂的厉害。 “死煤球你有本事决斗啊,你丫仗着人多欺负老娘……” “姐姐别骂了。” “黑煤球你紫眼睛了不起了不是,你给老娘滚!出!来!……” “姐姐你别骂了。” “你说不骂我就……”闵胜金一肚子话突然梗在喉咙里,面前这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什么人啊? 小玉见她终于消停了,这才把食盒放下,一碟碟的往外拿饭菜“姐姐你别骂了。” 饿了闵胜金两天没吃饭,她还是那么有力气,夜潇阳真是醉了,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便让小玉去送饭菜。 希望食物可以堵住这个泼妇的嘴。 “你是谁啊?”闵胜金颇为奇怪,她在这府中转过,没一个女侍者女丫头,怎么就多了一个女孩子来,还这么小。 卧槽死煤球果然是禽兽不如啊,这么小一姑娘都不放过,真是人渣败类。 一想到这里,闵胜金看小玉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小玉的眼疾已经被治好了,治个病什么的,夜潇阳还是有这个本事的,起码天天守着白子一那么一尊神医,在治不好,他就真的只是个煤球了。 小玉淡笑的劝道“姐姐快些吃吧,不要在骂了。” 小孩子的笑总是那么纯真。 闵胜金往她身边凑了凑“你这么小,怎么在这里啊?” 小玉淡淡道“我无家可归,便被这里的主人收留了。” “我去,那个变态还有怜悯心?” “姐姐怎么这样讲?” 闵胜金打量了她几眼“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玉。” “小玉乖,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我不能放你出去。” “……” 闵胜金乖乖的吃完饭,然后小玉就昏在她眼前,闵胜金好歹也是出身巫蛊贵族,小小的一点儿**还是不成问题的,她一晕,便有侍卫来查看情况,侍卫还未刚踏足那里,便猛然想到了什么,可以已经晚了,他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乖,把铁链打开。”闵胜金的声音颇具控制力,那侍卫便乖乖的将锁打开。 上一次就是这样让丫逃了…… 这一次又是这样…… 天色渐晚,闵胜金在府中溜达一圈都没能走出去,其实好多暗卫都在盯着她,只是不愿意搭理她而已。 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惹火烧身,最近府里的主子,都跟炸药一样。 夜潇阳陈秋顾林枫还有清阁血卫十一十三都在算明天屠城的方位和防范, 也就夜潇寒跟阮珞闲的还有心情在吃饭…… “砰。”一声响,门被从外面踹开,大张旗鼓的进来一个红衣姑娘,对,没错,就是闵胜金。 夜潇寒整个人气势都降了一个层次,结了冰茬一般压低了空气。 阮珞抬眸,挺好奇这姑娘是谁。 夜潇寒也是一身黑衣,身形多少跟夜潇阳有些相似,然后闵胜金就悲剧了。 她对着夜潇寒的背影骂开了,强烈要求对她道歉然后把她放了,另外,她注意到了阮珞,阮珞这么可爱一小姑娘,浅蓝衣衫那么可爱,看一眼就想抱抱亲亲的小丫头简直干净的不能在干净了。 然后夜潇寒就听到她冷冷嘲讽道“你这个混蛋啊,是不是我没被你饿死挺对不起你的?这世界上的丫头都被你给糟蹋了,你还不如程少七,说白了你丫就是个人渣,是不是你上过的女人能绕天辉一圈剩下的还能给詞苍加个围脖你自己还挺骄傲啊?……” 阮珞“……”姑娘你喝口水吧。 闵胜金的话自己说着说着就给声音压了下来,渐渐的有些颤抖。 “蹭~”一声钝响,一根竹木筷子直接穿过闵胜金肩胛,将她钉在门框前,场面简直不要太血腥。 阮珞想说些什么,但是……算了吧,没准她一开口,这红衣姑娘全尸都没有,不是阮珞没善心,只是阮珞……挺佩服这么骂夜潇寒的人,不留全尸太可惜了。 十二蓦的闯进跪地道“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其实他一直在门外了,只是这位姑娘骂的太……好吧,他刚刚是没敢进去。 阮珞道“先起来吧。” 夜潇寒缓缓转过身去,闵胜金在那一刻瞬间石化,呃……认错人了吗? 这人好恐怖。 夜潇寒手指一动,十二身上的匕首瞬时脱鞘,锋刃的利光霎时间就割向闵胜金的喉咙,她整个人眸中写满了恐惧。 突然,匕首错了位,沉了一下,顺着她的锁骨划了一条血缝,直直的没入一旁柱子上。 夜潇阳急匆匆的赶进来,捂着她的嘴凶残的拔了筷子,呵呵笑着算是道歉,然后溜的那叫一个快~ 第一百四十九章 屠城焚烧 阮珞怔了几秒,然后咽下口中刚刚没咽下的饭,默默道“十二你出去。” “是。” 十二才刚走,阮珞噗嗤一声笑出来了,面对着夜潇寒黑的跟锅底一般的脸色,阮珞笑得有点儿不道德。 “哈哈哈~” “很好笑吗?”夜潇寒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望着她。 “哈哈哈”阮珞一边笑一边点头,点头,笑的整个人都爬在饭桌上直不起腰来,一个不小心扒翻了米饭,扣了自己一身…… “别笑了。”夜潇寒无奈抬手把碗从她身上拿下。 冰块冰起来很冻人的,阮珞见他脸色真的很黑,很自觉的把声音调的小了点儿,然后接着笑“哈哈哈哈~” 夜潇寒的眼神暗了下来,阮珞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随即笑声嘎然而止,一本正经的说“刚刚说到那儿了?” “哦,对了,找不到西辰是不是因为涯底有阵法什么的?” 夜潇寒“……” “那要不然你去看看……”阮珞话还没说完,夜潇寒冷着一张脸周身都是冰气,打横抱起她,就进了内室。 夜色哗然,涯底偶尔有些希希疏疏的声音,张曦兮一直以为来搜涯的是那些布衣杀手,便躲着他们,夜里都不敢点火,找了一处石壁,抱着西辰抱在怀里,握着他的手腕,静静的感受他的脉搏,希望不要停了。 但她面无表情,眸中也是平静无波,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的她,竟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要杀了西辰。 她自小父亲便管不住,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张之千处处让着自己,宠着自己,过往入云烟一般仔仔细细的飘进脑海,一幕幕闪现在眼前,望着夜空中不亮的光,没有星星,只有月亮,孤孤单单的一轮明月,愁云遮淡。 西辰微闭的眼睛轻微的颤抖,他身子有些发烫,张曦兮忙去寻水,扯了布缎,敷在他额头,抱着他…… 匕首划断西辰一段长发,散下落地,张曦兮冷哼“我会报仇的,你终究还是得死在我手里。” 暗卫没有找到西辰,只找到几具死尸,连西宫暗卫以及小七全都没有找到…… 随州屠城是从后方开始,为防止丧尸漏网,墙不能毁,只能跳进去,而这片区域是有人看守的,苏宁康和封清陌等人都在庆阳,距离虽进,但他们一时之间是没办法制止的,难道要苏宁康一个人对抗六七千纯种兵力? 扯淡! 丧尸将会在这两天内,是不具备攻击活人的能力的,这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刀剑上淬了毒,叫做尸液,白子一提供的毒,是从这群丧尸身上提炼出来的,混浊的粟毒加上繁衍的剧毒,每把剑杀死的尸体,尸体本身就会具有传播的毒性,但每把剑所含毒量只能使八到十个丧尸具有这种病毒渲染。 这样一来,在一天之内屠城还是可行的。 夜潇寒明令不准阮珞去。 刚开始见到那些毒尸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是恐惧的,那就跟大白天见鬼一般,那些毒尸不聚堆,分散在各地,指甲又黑又长,和常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似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从远处看,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零星的散在各处,游走在城内。 白子一站在城墙之上,手心渐渐渗出些冷汗来“没想到你会选择屠城。”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对立,夜潇寒面无表情的丢过去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白子一稳稳接过“谢了。” 瓶中还是流红。 下面几千人的鱼贯而入,似是突袭一般的杀戮,血腥的味道充斥着脑海,干涩枯燥的空气似乎被血染的湿润了点儿,使之更加恶心,腐烂的气息和新鲜血肉的味道,仅仅只是味道,便能让一个人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人间地狱不为过。 剑芒闪过的地方都是血尸,干旱的随州久不见水源,血红渗进土地带些肉末的残肢断臂,发丝白骨,浇灌着那里的枯草。 死士的心里素质绝对够强大,但还真有见到食尸那场面时,吐到天昏地暗的。 大片的死尸聚集了大片的丧尸,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他们,吸引着他们,却往往在看到食物的那一刻,头颅便被削了下来,温热的血液粘稠,竟是黑红色的,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走动着,不久便只剩一堆白骨…… 那场面诡异到夜潇寒都在微微戚眉。 白子一淡淡看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压下心中一阵恶寒,提醒道“苏宁康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来了又怎样,且不说在丧尸最虚弱时它们不受控制,但在这么多血尸面前,这群恶狼般的东西,吞了谁还不一定。 但是,夜潇寒做事一向不喜人打扰,苏宁康昨日已经被灌了药…… 为防止随州城血腥的气味和声音传出去惊了民心,夜潇寒将庆阳等四周住民清空搬离,另外,白子一拿药粉遮盖,百步之外,便都是消了味道的,还有辣椒粉,那种东西竟然能限制丧尸的活动范围…… “您这么干,可真是出乎意料啊。”人未至,声音便响彻在四周,几乎是避无可避的灌进耳朵里。 夜潇寒抬眸看去的方向,封清陌的身子妖冶的矗立在半空,红衣松松垮垮的垂在肩头,凭添几分风韵潇洒,浪荡不羁,墨发微动,偏偏他周身那样凌历尊贵咄咄压人的气息那样强盛,否则,他还真是个狐狸精呢。 封清陌淡淡然的站在那里,撇了一眼城中情况,不禁砸舌“离王殿下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子民的?” “屠城这种事,在天辉还是头一遭听说,今天来开开眼,真是长见识了。” 封清陌话语中的讽刺昭然若揭。 夜潇寒凉凉道“你可以下去一起死” 封清陌撇了两眼,说实话他现在强忍着恶心没吐出来,他真心佩服那些屠城的勇士,主子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啊~ 只是苦了苏宁康,他赔上自己养老钱都给养毒尸了,要知道黎骨粉的价钱贵到要死。 “也是,这本就不是你的子民,死就死了吧。”封清陌笑的极其欠抽,但他说的可都是实话,夜潇寒冷冷的刀子眼划过,封清陌实打实的感受到刀刃划在身体上。 为保命他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白子一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很闲吗?” 封清陌一脸无辜“没啊,我这不是忙着看苏宁康笑话吗?” 将近二十万人的屠杀预计时间是一天便足够,夜潇寒可没功夫呆在这里全程恶心,当然也没功夫在这里跟封清陌扯淡。 他刚走,封清陌凉凉的目光便看向白子一,讽刺道“许久不见,你倒是换了主子。” 白子一扯了扯嘴角,实在是不想和他说话。 脚下连城血线,翻天覆地的血腥洗涤,封清陌居然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情,苏宁康这下估计要哭死了,好想笑,他觉得这是夜潇寒这辈子做的最有人性的事了, 白子一淡定的看着血肉模糊的景象,眸中平静无波到过分,他身上所谓天下父母心的柔和光环此刻看起来竟那么诡异。 “你不是来看笑话的吧。”白子一撇了他一眼,满满的都是嫌弃。 “那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 “来拿尸的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白子一转身,柔和的像是大地之母一般,站在屠杀血戮之上,倒是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对上封清陌的眼神,他平静无波“你觉得拿得走吗?” “我也很好奇,我能不能拿的走。” 说话间,杀气四溢。 这么牛掰的毒尸,谁不想拿个样本回去研究,这丧尸既然能制定出灭国的计划,那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不少。 封清陌妖冶的红衣和血一般颜色,偶尔一丝血腥的风气迎面扑来,未到眼前,便化为利刃一般,照着白子一的脖颈就砍下来。 白子一瞳眸渐暗,那利刃在划断他第一跟发丝的时候,就又变成了腥风。 封清陌心下有些讶异“竟没想到你武功又精进了这么多。” 白子一谦虚的笑笑,说白了就是讽刺“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血尸兵甲之间闪现,所过之处都被踏成血泥,白色衣衫却未染上半滴污血,赤手空拳之间,俩人手中多了抢来的剑。 一具丧尸死掉之后,血液黏肉的味道便会吸引来大片的丧尸,吃过的,都会在七步之内倒下,当然,这个是无限传染的。 其实六千人算起来,的确是多了一点。 但是随州屠城这件事是绝对瞒不住的,而场景和尸体断不能传出去,夜潇寒傍晚时刻又回来了一趟。 白子一跟封清陌足足打了一天,几千招不分上下,夜潇寒扯了扯嘴角,基本上人都死光了,他俩还在打,往死里拼命但是就是丝毫也伤不到。 这种武力值不分上下的,实在不知道到底打个什么劲儿,难道你俩还是来凑热闹的? 除了死尸之外,活人已经撤光了,夜潇寒一把火丢进随州之内,火苗嘶嘶乱窜,以一种特别诡异的速度吞噬着随州,血尸以及草木都将变为灰烬。 封清陌眼睁睁看着夜潇寒烧掉他们,自己还被白子一拖着不放,整个人趁机用衣衫绸缎卷了一只断臂,白子一一个疏忽,他便不见了身影。 熊熊烈火燃烧,又一次高调的轰动整个天辉。 第一百五十章 明日回帝都 随州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熊熊大火燃烧,将一切都化为灰烬,苏宁康差点没背过气晕死,封清陌作为知情人,当然要去添油加醋的帮苏宁康和夜潇寒结梁子。 大家只知道焚城,而无一人知道之前的屠城,但是大家知道瘟疫患者将近二十万人都在里面被救治,就这么被活活烧死,狠狠的震惊了皇宫那一群人,为了把流言压下,让民心不乱,纳兰乐及时贴起告示,告知随州焚城是个意外,政府将严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借阮珞的三千死士,送还了两千八百余人,死伤率较低。 纳兰乐还算有点儿本事,她在随州的残垣断壁中寻出了屠城的痕迹。因为这件事先前没有一丝丝变动的昭示,屠城用的兵都是偷渡,政府要查基本上也是无处可寻。 屠城,一定要用兵,哪怕是江湖上的帮派死士,这么大动静要屠杀二十万人的预谋,一定有调兵的痕迹。 纳兰乐要彻查天辉任何地域兵卒的一举一动。 陇关西节度使那里居然很容易调查出不对劲…… 阮珞对这一切很不理解,纳兰太后只用了一个月便让陇关西节度使开口供出了离王借兵的事,并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的。 阮珞奇怪的看着面前淡定喝茶的夜潇寒“你为什么要让陇关西节度使把你自己供出去?”阮珞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 夜潇寒抬眸,神神秘秘的帮她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天冷了,别着凉。” 转眼在这里呆了快有一个月了,临近十一月,都要冬天了,日子过的的确有点儿快。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啊?” “你猜猜” “我不知道。”哪有这样的,惹了这么大祸不跑,还偏偏往上凑的? 夜潇寒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外面叶子在一片片落,天气也渐渐凉了些,缓缓道“我们明天回帝都。” 阮珞哑然,算了,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 “西辰找到了吗?”破天荒的,夜潇寒肯主动来关心这件事来。 阮珞脸色不怎么好看,抱着那杯热茶咕嘟咕嘟的咽,看来是还没找到了。 自从随州焚城那件事传开,闵靖便被太皇太后一道急召,必须要找到紫瞳妖人,以免在祸害苍生,闵靖忙着找人,便把闵胜金给放在午闵府,料定那个叫午闵晟的不敢怎么样,便没在去闹过。 闵胜金天天跟夜潇阳吵闹,其实在外人看来,他俩已经升级为打情骂俏那种了,虽然夜潇阳不承认。 暗卫来报,从苏沫身上一路顺藤摸瓜的查,查到了她哥哥苏宁康身上,已经初步确定,血莲花等书籍,应该就在太子府上。 找! 东凡瞒着南楠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西辰明明是掉下山崖,有些黑衣人的尸体都已经找到,但就是找不到西辰,张曦兮,还有小七他们,找不到,就证明他们还活着。 那些弓箭手和布衣杀手的身份根本无迹可寻,就连救他们的黑衣人身份也是不明不白,这个哑巴亏东凡算是不吞也得吞。 张曦兮扶着西辰,在这个无休无止的黑洞里不知道走了多少天,走了多长时间,西辰浑浑沌沌的醒过来几次,张曦兮喂他喝点水,人便又昏过去。 因为阵法变换的关系,逼得张曦兮毫无退路,只能走这个唯一的山洞,洞内漆黑黯淡无光,张曦兮扛着西辰一路走,希望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洞内潮湿,西辰的身体越来越差,常日不见阳光,伤口也恢复的很慢,整个人都是命悬一线,张曦兮的手指从未敢离开过西辰的手腕,生怕他随时可能死掉。 这山崖下既然有人费心劳神的弄阵法,还挖了这么一条山洞,那必定是有用的。 张曦兮抱着西辰把他放置一旁,倚着石壁,黑漆漆的张曦兮只能靠脉搏来确定他的身体情况,还好,没发烧。 躺在那里休息,张曦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个山洞,望着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守着西辰,她竟也不怕。 带的水和果子差不多都吃光了,张曦兮无力的站起身子,她已经饿得没什么感觉了,身子沉的要命,刚站起来,头又撞在石壁上。 咚的一声闷响,张曦兮又惊又喜,这石壁下面是空的,他们是不是有救了? 西辰越来越薄弱的脉象或许是饿得,张曦兮连忙卯足了劲儿,一掌对向石壁,用尽力气打开它。 轰隆一声巨响,张曦兮脑子一顿,浑身力气抽光了一般晕了过去,一头栽在西辰身上,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烟尘裹着碎石砸向他们。 微微有些亮光传来,无比刺眼。 闵胜金又铁着一张脸出现在夜潇阳面前,夜潇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腾的站起身来,瞪着一双紫瞳紧张兮兮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闵胜金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夜潇阳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坐了回去“你一天问三遍不累吗?” “这里住的不是挺好吗?干嘛非要回去?” “你那里明白我的心情,我与姐姐分离了一个多月,你知道我有多想她吗?我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世隔绝了一般……” 闵胜金一开口,那话就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般。 夜潇阳整日整日的听她在自己耳朵边嚷嚷嚷嚷…… “你不让我出去见姐姐,我怎么知道姐姐是否安全,是否完成了任务,太皇太后有没有刁难她啊……” “我怎么可能放心在这里和你们一窝子变态住一起啊,上次我还差点被隔壁那个冰块儿给弄死,我活的这么小心翼翼我容易吗我,我……” 这感觉就像养了一只麻雀,天天叽叽喳喳的在耳边吵闹,也就夜潇阳这个还算活泼的性子能受的了,要是换成夜潇寒,对,就是她口中住隔壁的那个冰块儿,她早就不知道死在那个乱葬岗上了。 “你能不能闭嘴?”夜潇阳弱弱的抬眸,看着那抹红衣绵绵不断的说话说话说话…… “你不放我出去,就是在圈禁我的自由,我活这么大容易吗?你居然……” 夜潇阳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她还真喝了,然后继续说,她说你还得听着,你要是不专心听着,那绝对是引火上身,自从认识她,夜潇阳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 夜潇阳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闵胜金一愣“怎么着呀,你还想打我啊?我这么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被你这么个黑煤球锁在这里……” “唔~~”夜潇阳突然就搂着她的腰把她搂过去,不由分说的吻上,闵胜金当场就懵逼了,整个人都懵掉了,下意识的去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死死的抓着。 夜潇寒默默的推开门,阮珞默默的看着,然后拉了拉夜潇寒的衣袖,意思是我们要不要晚点儿再来? 好吧,他们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夜潇阳很快注意到了夜潇寒的存在,整个房间霎时间变成了水深火热冰火两重天的境地。 夜潇阳急忙松开她,闵胜金霸气的一抹嘴唇“你果然是禽兽~~……” 话还未完,她自己就闭上了嘴,在夜潇寒面前,她就没敢说超过十个字的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然后她狠狠的瞪了夜潇阳一眼,自己跑了出去。 夜潇阳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厚颜无耻平静无波的问“有事?” 你俩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挑这时候来…… “明日回帝都。” “你疯了?”夜潇阳震惊的看向他。 阮珞一脸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无奈道“估计是的。” 夜潇阳戚眉道“陇关西节度使将你出卖,你已经是天辉的罪人了,外面多少人盼着你死你居然要回帝都?” 夜潇寒丢给他一张纸,淡淡道“那些不用你关心,这份名单上的人,我要活的。” 夜潇阳瞄了几眼,心猛地一颤,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名单上写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苏宁康,其次是洛疏远,步段耿,乃至一切和丧尸有关联的人物。 “做不到?” “当然可以。” “照做便是。” “……” 阮珞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什么也没说,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踏上了回帝都的路。 马车上,夜潇寒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闵胜金怕是要成为你的弟妹了。”阮珞一想起那姑娘,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夜潇寒皱了皱眉“为什么?” 阮珞一怔“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夜潇阳喜欢她啊。” “……”怎么说呢,就跟一个抓妖人喜欢上一只妖一般,怎么都觉得不伦不类。 阮珞见他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不禁笑道“也就你没看出来了。” 夜潇寒还真没看出来,如果亲了就算喜欢,那程少七喜欢的女人,不得绕大陆转一圈? 阮珞一把撩开车帘,“十一,说实话,你觉得夜潇阳跟闵胜金是什么关系?” “回教主的话,属下没注意。” 夜潇寒一把把她拽回来,这种事情去问一个影卫她也是够了。 阮珞身子一轻,就落在他怀里,夜潇寒垂头低声道“你管他做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半斤八两的护法们 暗殿之中,一如既往的黑暗和血腥,一路燃着明灯,深牢里阴暗潮湿,大长老悠悠的坐在里面,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一般,闭目养神,只能微微看见他的身影,模糊不清。 深牢里,除了那黯淡的烛光在亮着,有时十几天连人声都听不见。 送来的饭菜永远都是馒头和清水。 粗重的铁链缠绕着,锁在牢门上,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烛光越来越亮,大长老抬眸,关了这么二十几天,他面色看起来还挺健康,五六十的人了,身体倒还硬朗,看来,牢房的伙食还是太好了。 竹青色的衣衫映入他的眼中,大长老冷笑,骨子里透着硬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北夜淡笑“你倒是看的开。”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而变成平淡冷漠“其实我以前挺敬重你的。” 大长老不削的扭过头去不看他,冷冷的透着倔强,仿佛沦为阶下囚的不是他。 在他选择杀了南楠那时候,他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场,要么南楠死在他手里,或者南楠死不了,但是,他最终会死在他们几个护法手上。 “我一向不会对自己人下手,您这七老八十的人了,也受不了重刑。”北夜似是在与他商量,那语气就像是在看一条鱼,想要清蒸或是红烧的鱼。 大长老静默,高傲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其实他陷害西辰那时候就该死了,只不过那时候前教主还在,他逃过一劫,要不然绝对会被活活打死。 他们四个之中,任何一个都不是吃素的。 北夜静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还是留情面的,大长老应该知道我比较心软。” “所以呢,你能放了我吗?”大长老讽刺的嘲笑道。 “可以啊。”北夜讲的风轻云淡,淡淡然的态度回答的很爽快。 大长老撇了他一眼,明显是不相信。 北夜缓步走到灯烛前,烛火被调亮,北夜周身都环着柔和的亮光,大长老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卷画轴。 画轴顿落,一副人的画像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温润如玉般的公子,眉宇间透着精锐的聪慧,看的出来是一个好苗子,挺拔硕长的身姿透着几分统治者的气息,如果他不是大长老的儿子,北夜还真愿意去结实这个朋友。 大长老霍然一惊,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面色霎时间惨白,一把扼住北夜的喉咙,将他推至牢房的木柱上,脚不沾地面,怒声呵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北夜咳了几声,暗卫一棍子打上他的后背,他手一颤,北夜一脚把他踹开,他伏在地上,生生咳了两口血,哀怨的瞪着北夜,却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北夜把长画丢给暗卫,缓步走近,蹲在他面前,依旧淡笑道“许多年前,我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您会这么狼狈。” 大长老抬眸,深暗的瞳眸里是混尽世俗的凌历,红尘缠身,他什么没见过,吐了两口血沫,他冷笑不语。 “帮我办件事怎么样?我饶了他。”北夜指向那副画,画上的男子笑得温和,对于大长老来讲,那就是致命的毒药。 大长老怎么会信这样的鬼话,他仍旧高傲的沉默。 北夜一脸很为难的样子“你不信也不奇怪,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抓得到他?” “啧啧,你还是不信,我本来想让你见见他的,但是,怕你上了年纪,心脏受不了。” “你把他怎么了?” “你不是不相信我会抓到他吗?” 大长老沉默半晌,还是高傲的瞪着北夜,不言不语。 北夜咬了咬牙“小六,带上来给大长老见见。” 那人套了个黑色头套,一身淡青色衣衫沾染了些血迹,土渍。狼狈的身姿赫然就跟那画上男子一样,大长老心猛地悬了起来,北夜淡淡道“怕是不能和你说话了,手下人不知轻重,令公子已经没了舌头。” 大长老发疯了一般跳起来,身上的铁链锁着,他行动范围有限,他就跟一个疯子一般冲着那人喊“轩儿,轩~……” 那人呜呜的喊,真的就跟没了舌头一般。 北夜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光泛着骇人的冷辉,他伏在大长老耳边说了几句话,大长老愕然看向他。 北夜淡淡的笑笑,走进那公子身旁,匕首丝毫不带犹豫的捅进去,不是要害,死不了人。 大长老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畜牲……” 北夜没打算把匕首拔出来,白皙的指尖落在刀柄上,竟在大腿处转了一圈…… 那公子疼得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大长老立刻红了眼眶,疯癫的剧烈挣脱着铁链,嘴里喊着骂北夜,眼看粗铁链就锁不住他了,暗卫一棒子打在他肚子上,他一个不备吐了一口酸水,几棍子下去,他整个人都老实了。 眼看那匕首就转了一圈,大长老颤抖着声音说“我同意,让我干什么都可以,都可以,放了轩儿,你放了轩儿……” 北夜松手,面无表情道“早这样多好,作为一个阶下囚你就要有一个阶下囚的样子。” 匕首拔出,那公子生生疼晕过去,暗卫抬着抬出去,北夜紧跟着出去了。 那黑色的头套拔下,那人赫然跟画像上的截然不同,北夜当然抓不住他儿子,大长老是何等精明的人,北夜能拿到这么一副画像已经很不容易了。 东凡在暗殿外殿等他,他擦干净手上的血,把匕首丢进水盆子里,血色一下子便晕染开了,染红了水。 东凡倒了杯茶推过去“怎么样?” 北夜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干嘛偏偏要我去,你让南楠去不是更说的过去吗?”南楠和他那么大仇。 东凡扯了扯嘴角“你不明白吗?” “说来听听。” “你和大长老曾经有过一段什么关系?” “朋友”北夜精简又凌历的说道。 四大护法里,也就北夜跟大长老混的熟了,不过那都是曾经了,因为他挖坑给西辰跳,北夜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所以说他很了解你。”大长老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干什么都滴水不漏,东凡要办他还真有点难度,他交朋友向来谨慎,肯和北夜来往一定是把北夜调查的清清楚楚,起码在监控之下。 他很了解北夜的一下手段跟底线,所以北夜说的话是真是假份量多重他心里都有底。 北夜敢不敢威胁和大长老会不会妥协,是一回事儿。 要是换了南楠或者东凡任何一个人拿假的他儿子去跟他谈条件,他一定不相信那是他儿子。 北夜微微戚眉,匪夷所思的看向东凡,似是赞赏也似是讽刺“你够可以啊,有这功夫你那脑子怎么不用来找找阿辰呢?” 东凡面无表情的喝完茶“我一直在找啊。” “找那儿去了?” “那里都找了,那涯底有阵法,就说明那涯有人用。” “所以呢?” “……”东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默道“我正在查~~”你别激动。 “……一个多月了你查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查到。” “……亏你还理直气壮说的出来。” “那你呢?”东凡改了口气颇为谦虚的问。 北夜噎了一下“我也没查到。” 东凡真的头疼,最近他又去皇宫月桦宫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韩月跟逍遥宫来往的证据,比如书信令牌物品什么的,但什么都没找到还被当贼砍了一刀~~ 俩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埋怨对方,毕竟都半斤八两,缓了片刻,北夜忽然道“我觉得南楠这几天过的挺舒服的。” “我觉得也是。” 于是南楠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资料档案和折子,抬了抬手臂,愣了好半晌,悠悠道“我是一个病人,这么重的伤你们看不出来吗?” 东凡白他一眼,看着他天天跟青言死在一起就来气,冷冷道“我要去庆阳接教主回家,北夜留这里帮你。” 北夜脸色一僵“凭什么……” 东凡瞪他一眼,接着道“北夜请了三天的假期,所以他休息三天,这些事全部归你管,人手不够你随便借,反正不用你动身,委屈一下你脑子就行,还有,青柯说了,你不能近女色也不能吃油腻的食物,我已经跟小九交代过了,身子一旦出了事,你自己想想后果,还有,西辰手中的事全都转到了这里,也是你负责,也就是说你现在兼职西宫护法,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告诉我,你听见了没有?” 南楠一脸蛋疼心碎的表情,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听见了。” 北夜整个人幸灾乐祸的冲他嫣然一笑,帅是帅了点儿,但特么就是欠揍。 东凡甩了一大堆的事给他,归根结底这些事他只要一句吩咐就行,也不是太累,就是脑子得跟的上去,这边安排完了后,东凡就动身去庆阳接阮珞了,希望这丫头跟着夜潇寒几天别学坏了,调三千死士结果还了两千八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这桌子很贵的 南楠怔了怔,随即吩咐道“小九,带他去青柯那里,搞清楚那个什么莲花是干什么用的。”西辰为什么要那几本书?要是说杀掉江千雅是为了报复苏宁康还说的过去,那这几本书是干嘛的? 对了,顺便给东凡送封信,让他找个机会把苏沫给处理了。 夜潇寒仔细看了看那块令牌巴掌大小,青铜铸造,方形,周遭一圈凸出来的规整痕迹,串了玉珠的流苏,上面刻一个繁复的字,夜潇寒微微戚眉,这字体,不是大陆通用的字体。 很多门派的令牌为了搞神秘都沿用了古老的字体,这个应该也是。 说白了,夜潇寒看不懂。 马车摇摇晃晃的,阮珞看了看外面的晨曦,握紧了手中的纸条,那是昨夜洛疏远偷偷塞给她的,她还没机会看。 “阮珞。”夜潇寒忽然喊了她一声,阮珞一怔,有些心虚的握紧了拳头,抬眸问道“怎么了?” 夜潇寒将令牌递给她“无底涯下找到的。” 阮珞伸手去接,他不着痕迹的将她手中的纸条抽走,阮珞一惊,下意识的要去躲“你干什么?” 来不及了,夜潇寒已经拆开了,阮珞整个身子都扑上去抢,一下子栽进他怀里,夜潇寒身子微微斜了几分,靠在马车上,车子在晃动。 夜潇寒不给。 阮珞够不到的同时,夜潇寒已经过了目。 纸条上写着“聚易阁五区密钥801” 夜潇寒脸色霎时间就沉了下来,阮珞也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不禁扯了扯嘴角“什么意思?” 要他们去那里的保险箱拿东西…… 夜潇寒敛眸,似是在沉思着什么,静默不开口,阮珞拿过那张纸,看了看问道“我们去不去?” 回帝都的路上可以拐个弯到淮江一趟,不过绕这么一圈估计要耽搁七八天左右。 夜潇寒点点头,表示默许,他也不忙着回去,就当是游玩儿了,阮珞这才去看手中那块令牌,夜潇寒没有错过阮珞眼中那一丝惊讶,凉凉问道“你认识?” “不认识。”阮珞摇摇头,疑惑问道“你从那里弄来的?” “无底涯下捡的,应该和西辰有关。” “我可不记得魔教有这种令牌,应该是那些黑衣人落下的。” 阮珞收好了那块令牌,淡淡道“等到淮江,找人分辨一下吧。” 张曦兮迷迷糊糊间听到老人在说话,说着她的病情,伤重什么的,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一人端着粥水在喂她,脑袋晕沉的提不上力,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她猛然惊醒,西辰呢? “啊~~”老婆婆吓坏了,一下子撞翻了箩筐,里面的干辣椒洒了一地。 张曦兮脑袋晕晕沉沉的,揉了揉太阳穴,算是清醒了那么几分,身上的骨头跟散了架一般,酥软肿胀…… “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老婆婆乐呵呵的跑过去扶着她,让她重新躺回去。 张曦兮睁着眼睛,缓缓问“西辰呢?西辰……” 老婆婆笑了笑,给她掖了掖被角“姑娘放心,那个男人还活着。” 这话让张曦兮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他在那儿?” 老婆婆侧身,张曦兮眯着眼睛,看着窗下那榻上,柔和的晨光洒下,那个男人安静的睡着,那张熟悉的侧脸多了几分柔和,自成一个恬静的世界,让人不忍踏入。 张曦兮浅笑着,恍然就掉了几滴泪来,老婆婆慌了神儿“姑娘别哭,他好着呢,大夫说了,他呀,最迟三四天就能醒了……” 张曦兮也不理睬她,泪水啪啪的往下掉。老婆婆无奈,便去厨房热了药汤端进来,喂她喝下“你身子也是刚好,若不嫌弃,就在老婆子这里住下养伤。” 张曦兮呜咽着喝药,眼睛就没从西辰身上离开过…… 老婆婆姓余,老伴姓李,俩人无儿无女,靠捡柴为生,在树林里把他俩捡回来的,他俩的命,还真是捡回来的。 傍晚时,张曦兮便能下床了,老婆子准备了饭菜,他们这院子不大,就两间土房,一间厨房,夫妻俩拾掇拾掇,硬是给张曦兮他们凑合了两张榻,铺了点儿被褥将就着用。 杂物都堆到了柴房,这房间里只有两张临时铺的榻,一张方桌子便显得拥挤了,张曦兮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倒也还合身,余婆婆还是从邻居家女儿那里借的,洗的干干净净的。 清粥小菜,张曦兮从鬼门关逃出来的人,那里还说嫌弃,填饱了肚子才是活着的根本。 老婆婆留了米多的锅底,舀了一碗给西辰喂下去,闲聊般问道“你们俩是夫妻吧。” 收拾碗筷的张曦兮身子僵了僵“嗯。”西辰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看着张曦兮几乎是跑出房门的步子,老婆婆笑了笑。 夜里,大夫来复诊,张曦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多休息,调养几天就能恢复了,大夫开了些外伤药,老婆婆小心翼翼的拿出几个铜板来,放在他手里,颇为客气的把人送走。 张曦兮坐在西辰床边,握着他尚有余温的手,希望他能快点醒来。 房间内燃着一根老蜡烛,老婆婆笑着走近“以往都是老头子给他换药,今个老头子回来的晚,你俩既然是夫妻,那这药,姑娘就给他换了吧。” “我叫黎宁。”张曦兮浅笑着接过那一包药粉。 “唉,这名字真好听,我记着了。”老婆婆说着,外面一阵吱牙敲门声,应该是李大江回来了,老婆婆扯着大嗓门喊着“来了来了别敲了~~” 张曦兮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掀开被褥,西辰只穿了一件里衣,看起来也是这家人给换洗的。 松垮的里衣几乎只是搭在身上,轻轻一拨便松开掉了下去,身上的伤口洒了白色的药粉,剑伤正在慢慢凝结,张曦兮微微戚眉,他身上,几乎全是伤痕。 烛火的灯光不太亮,混浊不堪,西辰胸膛上,背上,胳膊上,几乎遍布的疤痕有深有浅,鞭伤刀伤棍伤还有那些烙痕…… 几乎是层层叠叠的累积,那种旧伤没好又添新伤的累积,或许是用药的原因,它们很淡,有些年代的伤了,看起却来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张曦兮心疼的都要哭出来,他右肩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鞭伤,哪怕它现在只是一道痕迹,凹凸不平的伤痕都能看出来,它有多疼。 张曦兮沉默了,她沉默了一夜,她不了解西辰,在她眼里,他是那样一个风轻云淡的人,一句话就能让很多人送命,她甚至觉得他无情无义,但在这一刻,她似乎又了解了很多…… 窗外,余婆子似乎在埋怨老伴回来的晚,俩人希希疏疏的声音很轻…… 闵胜金换了一身浅颜色的罗裙,梳妆打扮一下,只要不开口,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名门闺秀,夜潇阳看见第一眼时,一口茶哽在喉咙里吞不下还不敢吐。 缓了许久,他差点没被自己给憋死,眼看闵胜金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他淡淡开口道“嗯,不错,你今天挺漂亮的。” 闵胜金正了正脸色,用升平最温柔最温柔的语气轻轻问道“那你说说,我那天不漂亮了?” “……”夜潇阳突然很不适应很不适应,不单单指衣服和语气,他忽然觉得闵胜金一天不骂他他就不舒服,他这样是不是很犯贱? 算了,勉强适应适应吧。 “死煤球,我跟你要个人。”闵胜金三句话不到就露本性,夜潇寒还作死的冷冷道“注意语气,注意语气。” “煤球,我跟你要个人。” “不准喊我煤球。” “黑鸟,我跟你要个人。” “……不准喊我黑鸟。” “乌鸦,我跟你要个人。” 你才是乌鸦,你全家都是乌鸦,你全家都是煤球,都是黑鸟,你祖宗也是黑的,都是黑的…… 算了,为了避免她在冒出什么鬼话来,夜潇阳一脸心碎的问“说吧,你要谁?” “小玉。” “不给。” “为什么?” “她是北夜……我夜里北边捡来的……” 闵胜金怔了一下“所以呢?” 夜潇阳淡淡的喝口茶压压惊,“她的卖身契不在我这里。”也就是说,她现在不归我管,我没权利送人。 闵胜金不信俩字都写脸上了,大跨步走进,完全没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一掌拍碎他面前的茶桌,气势磅礴道“本小姐就是想要,你给,还是不给?” 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秒杀你。 夜潇阳默默的看了眼碎成渣渣的桌子,腾的一声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闵胜金的脑袋,似乎在释放这么多天的压力般吼道“你不要以为它是一张桌子你就欺负它,你知道它从一颗大树变成一张桌子要多艰辛,要经历很多程序,所以不要以为它是一张桌子就只可以放杯子,它也是有尊严的好吗,你就这样罔顾生命,人家当一张桌子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这桌子至少值五十两,你还这样欺负人家,我在说一遍,这个桌子很贵的!!!” 这么一大段话一气呵成脸不红气不喘,不仅闵胜金,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贵圈真乱 闵胜金愕然,然后很大气的丢了一袋银子甩到夜潇阳脸上,接下来便着手砸屋子。 花瓶椅子书架什么的碎一地,还理直气壮的吼“老娘告诉你,老娘赔的起!” “你砸吧砸吧,你有钱你砸,你有钱你了不起了不是,你在砸一个试试,你在这样我会打你的我跟你讲……” “啪~”一声脆响,青瓷花瓶就那么在他眼前炸开,接二连三的东西都被砸毁掉,“你打我啊,你动我一下试试,我就砸了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存心的,你能怎!么!样!” “泼妇!” “你居然敢吼我,你在吼一句试试。” 闵胜金拿着一个长条的雕花木盒子,指着夜潇阳的脑袋,小脸气的通红。 “我就吼你了,我吼的就是你,你这个泼妇,你……” “啪~”一声响,夜潇阳忙侧身躲过,那雕花木的盒子里掉出两个玻璃瓶,瓶中褐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夜潇阳脑子一抽,他忘了,这里是夜潇寒的书房…… 夜潇阳一脸无奈,笑的比哭还难看“住手,我给你,你要谁我都给你。” 闵胜金显然气还没消,她火气蹭蹭的往上涨“你刚刚居然敢吼我。” “我错了。” 闵胜金一脸你很好,你全家都很好的表情冷冷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忙老娘不帮了,你爱找谁找谁,拜!拜!” 夜潇阳一愣,她已经转身出去了,夜潇阳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书房这一大摊子碎纸瓷片,散张落页,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陈秋,把这里复原。” “啊?”一直杵在一旁当木头的陈秋狠狠的震惊了一番,夜潇阳一个目光扫过来,他忙跪地道“是!” 在抬头夜潇阳已经没影了,陈秋看了眼书房,多少年了,他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恒王殿下说的复原,就是东西要找一模一样的,位置要分毫不错的…… 夜潇阳跑出去追上闵胜金的身影,一把抓住她手腕“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脾气。” 夜潇阳从没这么憋屈过,,真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闵胜金呵呵笑了笑,明显的嘲讽“想要我回去啊?做梦!” “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对,我就是这么过分。” 夜潇阳特别想拍死她,像拍黄瓜那样拍死她,还记得随州屠城吗?夜潇阳特别想把她丢进那群丧尸里面,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残忍!!! 夜潇阳一急,拉着她的手拉回来,直接卷进自己怀抱,俯身就吻了上去,抱得紧紧的,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阮珞看着外面的天,夜潇寒看着书,阮珞看着他,他就看着外面的天,阮珞的目光不由得往下看了看,温润软软的手碰了碰他的脖子,悠悠中带着鄙视道“你身上在发烫~” 阮珞现在的心情绝对称得上是幸灾乐祸,夜潇寒眼神有些迷离,他看书已经看不下去了。 “我知道。”夜潇寒压抑着嗓音风轻云淡的说道,他撇过眼去,不看阮珞。 阮珞知道他在忍着,拿了一张毛毯,盖着他的腿,然后蹭过去,离他近点儿,一脸凝重关心都是装出来的“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夜潇寒瞬间明白阮珞是什么意思,这丫头现在一肚子坏水儿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嗯,我没……”夜潇寒越来越低沉嘶哑的嗓音出卖他出卖的彻底,窗帘撩开系紧,外面微凉的风吹进来,夜潇寒需要醒醒脑子。 偏偏阮珞火上浇油的一脸关心去摸他的额头,浅笑道“你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阮珞温热的气息离夜潇寒那么近,夜潇寒第一次觉得这丫头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 夜潇寒忍的越辛苦,阮珞离他就越近。 “女人,你在玩儿火。”夜潇寒差点到忍无可忍的地步,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的警告她,对,就是警告。 其实阮珞也没做什么,就是离他近了点…… 阮珞一脸杀千刀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十一,你来看一下,离王殿下是不是发烧了。” 十一作为一个全面发展的贴身影卫,发烧头痛这种小事当然能看出来,阮珞给了夜潇寒一个大大的笑容,意思是你放心,我家十一很靠谱。 夜潇寒紧紧抓着阮珞的胳膊,那眼神就是要把这个煽风点火的丫头给碎尸万段。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十一走到车窗前,窗帘已经被放了下来,按规矩讲,夜潇寒该把手伸出来,但是,夜潇寒却把阮珞的手给送了出去,还阴沉沉的讲“给你家主子看看,体力还剩多少。” 十一虽然纳闷,但还是搭上了阮珞的手腕,默然道“教主您无碍。” 车子还在慢悠悠的走,阮珞居然玩儿上瘾了,夜潇寒看着窗外努力让自己清醒,阮珞就坐在他身边,咯咯的笑,幸灾乐祸都写在脸上了。 “十一,两个时辰之内到烟泸洲置办一处宅子。”夜潇寒的声音沉着冷静,压迫力简直到了顶峰,简直跟圣旨是一个级别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放,十一背上一阵冷汗,夜潇寒顿了顿,又道“隔音要好!” 阮珞“……” 十一“……???” 阮珞看着十一远去的背影,默默道“你现在用我的人用的挺顺手啊?” “你也是我的。”夜潇寒凉凉的语气透着怒气~ 阮珞抬眸,纯净的目光看着他“你还记得我曾经怎么治过洛疏远吗?” 夜潇寒脸色几乎未经可见的僵了僵,面无表情冷冰冰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阮珞淡淡的语气透着恬静,然后她就什么也不做,就浅笑着看着夜潇寒,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夜潇寒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他越压抑,周身就越冰冷,波及的范围让随行的暗卫都觉得脖子上凉凉的,外面车辙上驾马的某暗卫胳膊都不好使了。 偏偏阮珞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气,他的震慑力对阮珞几乎是没用。 在往前就是烟泸洲的地界了…… 帝都梓潼楼,大白天的一如既往的烟柳之地,景象还是那么不堪入目,大街上都有那些搂搂抱抱恨不得当场吃干抹净,北夜虽然脸色不算太好,心情竟然不算太差, 程少七一浪荡公子哥的醉酒状态,所谓是万花丛中过,全都不放过的人,北夜听青柯说,他好像还喜欢阿南来着~~ 阁楼厢房里,还算安静的场面,程少七给他斟了一杯酒,“没想到你还来这里啊,说吧,你是来干嘛的?出任务的还是来坑我的?” 据程少七以往来的经验来讲,他们四个来这里,百分之百不是为了姑娘和酒。 比如上次东凡拿他钓鱼…… 北夜撇了他一眼“我是来玩儿的。” 程少七不信俩字写脸上了,鄙夷道“你是来玩儿我的吧?” 北夜问“你和南楠是什么关系?” “朋友。” “听说你喜欢南楠?”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为什么?” “他骗我。” “说下去。” “就比如上次,他说如果姑娘生气就抱着她强吻,这方法百试百灵。” “对啊,这方法我也知道。” “但是上一次我看见一漂亮姑娘在那里伤心落泪,我就扑上去强吻了。” “然后呢?” “她相公就来打我……” “……” 程少七默默的抬头,四十五度角仰视门窗,像是在回忆往昔的点点滴滴心酸泪,提起都心碎。 北夜一时间无语,你让我说点儿什么好? 说着说着,程少七竟然突然抱着北夜抱得紧紧的,趴在他耳边心酸道“你知道吗?南楠他打我,我不就是碰了青言吗?他居然打我,他自己说的,女孩子伤心要强吻,我还没碰到她呢,南楠就打我……” 如果说封清陌是变态,那程少七就是一个愚蠢的变态。 北夜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程少七牛皮糖一般粘在他身上,北夜脸色暗了暗,一下子把他甩掉“你给我死出去。” 北夜本来没把他甩出门,只是磕在了门槛上,然后暗卫不由分说的给拉了出去。 事后,程少七一直不知道,北夜到底是来干嘛的?他到底想问什么?自认为情商颇高的程少七以为,北夜是不是喜欢上南楠了,要不然怎么会问他喜不喜欢南楠,原来是冲着情敌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贵圈真乱! 其实北夜只是想去问问,什么叫爱情。 闵胜金一身闺阁小姐的装扮,只身一人跑去夜市里,看着颇带几分柔弱的意思,聘聘婷婷的漂亮大姑娘,一路上引来不少的目光,都虎视眈眈的盯着。 街道拥挤杂乱无章,过往行人也都匆忙如流水,闵胜金忽然迎面撞到一个人,撞落了腰间的玉佩,玉佩跌落在地,碎成两半。 洛疏远微微戚眉,低头捡起那块玉佩,那玉佩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个雕花的玉佩,只是玉料颇为珍贵,叫做琼脂,是云浮的上等好玉。 洛疏远见过的玉料多了去了,这种玉他一眼便能分辨出来,是高纯度琼脂,这么一小块也得万两之上。 摔了是有些可惜,闵胜金却突然落了泪…… 第一百五十二章 滚 阮珞瞅了一眼外面的客栈,天色才刚刚染上一点儿晚霞,这是寒城最后一个客栈了,想来也不急着回去,便住一宿也无碍。 天气确实是转凉了,阮珞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衣服,此时披着从午闵府带出来的一个狐裘,也不合身,拖着长长一截走路都不方便,夜潇寒微微戚眉,将她从马车上抱下来。 通缉令尚在,夜潇寒便与阮珞一人带了一个银制面具,俩人就这么走进客栈,毕竟气度不凡还带着跟班,着实吸引眼球。 十一顶着一张人皮面具,一身普通平民打扮,对着柜台前悠然看书的店老板问道“还有客房吗?” 掌柜的抬眼看了看,忙站起身来笑道“有,有,您要几间?” “两间上房。” “好嘞,您这边请,这边请。”说着他便弓身让人引向楼梯,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些奇怪的人,阮珞跟夜潇寒的面具还算普通,是那种走到大街上都能被无视的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鬼脸面具,但是他们俩好歹收一下身上的气势好不好,也不怪人家多看几眼,这俩人站一块儿…… 算了,他们小店得罪不起。 两间上房?阮珞跟夜潇寒分住? 夜潇寒默默的瞪了一眼十一,冷冰冰改口道“要一间。” 十一一怔,看向阮珞,阮珞啥都没说,夜潇寒的强势威压下,十一只好当是默认,只付了一间房的银两。 暗卫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主子的,只是在吃饭睡觉沐浴的时候才会在房间内某根房梁上蹲着,而且得有命令才能跟,其余时间都在房顶或门外,无令不能进。 所以,夜潇寒看着倚在床上吃着苹果看着书信的阮珞,两眼算是在放精光吧。 “你在看什么?”夜潇寒凑过去。 “还没有找到西辰。”阮珞有些苍凉无奈的说道,她带了八个琉璃院影卫,只留了两个在身边,其余的都在无底涯找人,但是就是找不到。 夜潇寒揉了揉她的刘海儿,眸中虽黯淡无波,却莫名的温和“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 “我骗过你吗?” 阮珞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既然找不到,那就是还活着。” “嗯。”阮珞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蓦的抬眸,对上夜潇寒看她的目光,心底一颤,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去逛街吧。” “……”夜潇寒一脸无语的表情,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阮珞扯了扯嘴角,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要是不去,我就天天让十一跟着我。” “……”算了,去就去吧,肉还是那块肉,跑不了的。 顾林枫那几十鞭子的伤还没好全,就被派去无底涯找人,据说魔教西护法丢了,那么大个人了居然还能丢了…… 顾林枫也算是略懂阵法,还是夜潇寒教的,在谷底转了一圈,这里很容易布阵法,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复杂的阵法,解起来很麻烦,顾林枫在涯底呆了五六天才找到一点儿血迹,跟着走了几步就会被阵法打出来,要么原地转圈要么不分南北,事实证明老天还是眷顾他的,找到了一块令牌。 一块莫名其妙的令牌,埋没在土里,只露了半截流苏。 夜里这小城有夜市,喧闹杂乱,夜潇寒紧紧拉着阮珞的胳膊,让她老实点儿,这丫头总是乱跑,一到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会守不住,比如缘分。 夜潇寒只一个转身的功夫,洛疏远就搭上了阮珞的肩膀…… “小珞干嘛戴面具啊,不过你烧成灰我都认得~”洛疏远那种声音总有一种让人听了很想扁他的冲动。 为什么每次出来逛夜市都能遇见他? 阮珞咬着一根串,然后呵呵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我专程来找你的啊。” 夜潇寒身上的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放,洛疏远尽管想刻意无视他也做不到,打了个冷颤悠悠的转身“离王殿下您好。” 夜潇寒一把楼过阮珞,身高只到他肩膀的阮珞一个踉跄栽了进去,夜潇寒这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吗? 洛疏远尴尬的笑笑“我只是和她说句话……” “滚。”夜潇寒薄唇轻启,冷冷道。 阮珞就猜到他要这样说…… 作为一个朋友,阮珞觉得此刻应该说点儿什么让场面不能太尴尬“你吃串吗?” 洛疏远“……” 夜潇寒“……” 洛疏远突然直面看向夜潇寒,好不避讳的问“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喜欢她那里?” 夜潇寒一脸我也很想知道的表情,再次开口道“滚。” “……” 洛疏远白了他一眼,淡淡的与阮珞擦肩而过,阮珞一怔,只觉得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耳根被碰了一下…… 夜潇寒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洛疏远居然亲了她,亲了她耳朵…… 夜潇寒就像一个炸药包一般,拉着阮珞就回了客栈,勒令她洗了十几遍的澡。 封清陌斟了杯酒给他,洛疏远愣愣的也没动身“我答应你的事情办完了,夜潇寒正在派人抓我,你承诺的事情也该做了。” “怎么,苏宁康没保你吗?”封清陌似是嘲笑,也是讽刺。 洛疏远没说话,他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玩儿不过夜潇寒跑回去回炉重造了,那还管的了他,他当初就该想到,苏宁康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没把十二堂押给我,我怎么保你的命?” “我从没说过我是十二堂的主人。” 封清陌缓缓抬起危险的瞳眸“是吗?” 一沓纸张被封清陌摔在桌子上,映入洛疏远的眼帘“这个是在淮江赌场你的地盘上查到的,我还有人质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口供?” 那一沓纸上是十二堂的构造还有数据以及高层的背景资料还有十二堂的经济走动以及令牌等等等等~~ 详细的不能在详细,几乎连接头暗号以及惯用毒药都记录在上。 洛疏远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激出一丝丝涟漪,封清陌抬手,纤白的指尖微微挑起他的下颚,得意狂傲的说“把堂主令,交出来,我保证你能躲过这一劫。” “我说了我不是。” 封清陌看了他许久,不急也不恼的说着“我等着你来求我。” 封清陌妖冶诡异的身姿气场以及俊俏冷冽的容颜深深的印在洛疏远心里,洛疏远心跳不禁错漏了一拍~ 张曦兮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她已经没了时间观念,混沌的一点光亮让她看清了自己的五指,潮湿新鲜的空气让她顿时欣喜,他们好像走出来了,心下不由得一颤,她忙去看周围,触摸到尚还有体温的西辰时,她悬着的整颗心都落了下去,吃力的把西辰架在肩上,张曦兮朝着外面走。 打碎那个山洞的石壁,外面是一大片荒原,不远处还有林子,此时正值半夜,张曦兮抬头看了看浓云遮盖的天空,没有一丝月光,太好了,她们终于走出去了。 靠着水和果子吃的她早已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的状态,她尚且虚弱成这样,靠着丹药吊着身子的西辰,还活着真是万幸。 夜色浓烈,张曦兮烧了些干柴,趁着光亮给西辰换了药,又绕了一大圈,弄来点水,打了一只野物,果子什么的。 夜里风凉,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天色刚蒙蒙亮,张曦兮自己吃了点东西,只能喂西辰喝了点水,迷迷糊糊便睡下了,想起在黑漆漆的洞里他们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张曦兮都后怕,抱着西辰抱得紧紧的…… 南楠一脸懵逼的看着那封信,抬眸看着站在面前那黑衣人“西宫暗卫?” “是的。” 南楠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解释一下。” 那人便把西辰利用太子爷府上宋芹的关系要偷书的事给完完全全说了一遍,现在西护法人找不到了,他手中的事便全都汇报给南楠了。 南楠摸不着北的问“血莲花?毒人,百毒集?这些是什么东西?” “属下不知道。” 南楠哑然“那你们没找到?” “小萍将东西偷出之后,交予了宋芹,因为对太子妃江千雅动手,被苏宁康当场给杀了。” “那东西呢?” “宋芹转交给了江千雅,本人自杀了。” 南楠脑袋一团浆糊,只觉得有一团火,在烧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智商,缓了一会儿,迷茫的问道“什么意思?” 那暗卫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南楠“这证明宋芹是江千雅的人,然后东西不着痕迹的落在江千雅手上,罪名得西护法承担啊。”这么浅显的道理,南护法您是没吃药吗? 南楠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宋芹名面上是被西辰逼着去偷,然后通过小萍刺杀江千雅这件事把知情人小萍送上黄泉路,宋芹拿着那几本书不着痕迹的转交给江千雅,然后说自己是被人逼得,这些书已经交给了西辰,然后自杀。 宋芹留了个心眼,做了些记号,知道自己是从天山被放出来的,便把天山供了出去。 苏宁康去那里找这些书?当然是去天山了,于是他矛头又指上了西辰。 奈何他现在自身难保,外面又传起了他家八妾和前管家私通的事,这么大顶绿帽子扣上去,在加上随州丧尸那件事完败…… 苏宁康现在基本上太子之位不保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雪了 洛疏远怔了一下“姑娘哭什么?” 闵胜金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都不为过,夜潇阳在暗处盯着,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闵胜金这么有女人味儿呢? “这玉佩是娘亲临死前相赠……”说着说着,闵胜金便更委屈自责了。 洛疏远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不耐烦的好言安慰道“我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别哭了。” 闵胜金心下一震,果然是土豪。 “你告诉我家住那里,我做好了找人给你送去。”洛疏远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这么漂亮一姑娘,这么冷的天,在冬夜市上孤单一人哭的这样委屈,好吧,他不忍心,不就是一块玉佩的事儿吗~ 闵胜金怯怯的看向他“这位公子,您误会了,我,我娘亲说了,这玉佩落在谁手上,谁,便是我的夫君了。” 洛疏远“……” 见洛疏远许久不吭声,闵胜金又哭了起来,凄凄艾艾的哭着,却又不敢太大声,委屈俩字都刻在骨子里了。 夜潇阳面无表情的暗中盯着,这丫头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人才,我天辉用人不当啊,这还捉什么妖啊,她自己就是个妖~~~ 洛疏远还真有甩了她或者一刀解决了她的冲动,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没准上面就写着不宜出门。 “姑娘,我已有妻房,不宜在娶。”洛疏远试图搪塞过去,脸上也没多少怜悯之情,直接了当的意思赔你个玉佩可以,但是我不想娶你。 闵胜金一脸认命的神色“家母死后,我孤苦无依,眼看着冬天要来了,我实在是没了办法,怕是要冻死在街头,只好出来看看,能否遇见那命中注定之人,既然公子已有妻房,我不妨为奴为婢……”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 周围围了一圈不明情况的无知群众,对着洛疏远指指点点,洛疏远无语到极点,大家无非就是说着他欺负女人。 他堂堂赌场大老板洛疏远的大名业内人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么会闲的没事儿跑来欺负女人,“家中不需奴仆,家妻不喜闲杂人等。” 闵胜金装作很为难但又走投无路的样子“那,那如何是好?” 人群民众都对他指指点点,要他不如收了人家孤苦无依,可怜兮兮的姑娘,更有识货着认出那玉佩珍贵,民众的嘴向来是口无遮拦的,当下就有人指出,说洛疏远不要脸什么的,抢人家姑娘玉佩…… 洛疏远“……” 败给你们的脑洞了,流言可憎啊。 “姑娘,不如我娶你当二房吧。”洛疏远这辈子都不想在来这个夜市了。 闵胜金大喜“真的吗?” “假的。” “……”闵胜金好想一巴掌打死这个家伙,不行,她要忍着,别骂他,别骂!!! 闵胜金道“不如公子随我去拜过家母的坟墓,还了玉佩,我便不在纠缠公子如何?” 这个好,不就是赔个玉佩吗?多大个事儿。 洛疏远连忙拉着闵胜金离开夜市,身后还是有人在指指点点,洛疏远当真是无语了。 出了夜市,闵胜金骗他到一个破庙中,说家母无处可葬,在破庙里立了个灵堂,洛疏远还没刚踏进去,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棒子打昏过去。 都是套路,闵胜金立刻变了脸,夜潇阳缓缓走进来,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来人,带走。” “他是谁啊?”闵胜金略好奇的问,以她的眼界,看这人肯定不简单,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容易上当。 “他?洛疏远啊。” “洛疏远是谁啊?” “你是不是没在天辉混过,也没在黑市混过?”夜潇阳一脸嫌弃鄙视的问,洛疏远都不知道,凡是混黑市走商途的谁没在他手里栽过?谁没被他骗过银子? 闵胜金单纯的摇摇头,然后一脸恍然大悟装成高深莫测的模样“听过。” 夜潇阳鄙夷的看着她撒谎“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话音还没落,闵胜金一巴掌就拍自己头上“那你是谁啊?” 夜潇阳扯了扯嘴角,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坏笑道“我,是你未婚夫……” “居然入冬了。”阮珞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凋零的草木,往毛毯里面缩了缩,不知不觉就入冬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淮江,远远的能看见淮江的城墙,桌子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夜潇寒闭目养神,刚刚十一月,这样算来他们走的也不慢啊。 “阿东说他在淮江等我们。” “嗯。”夜潇寒抬眸,看了看外面萧冷阴沉的天气,晚上或许会下雪。 张曦兮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又给西辰盖上一层被子,大夫说他三四天就能醒,现在都好几天了,他还是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老婆婆弄了一捆干柴,在房间里点了火炉,看着张曦兮整日整日的坐在那里照顾,心里不禁有些心疼“黎宁丫头,别担心,他会醒的,大夫不都说了没事了吗?” 黎宁笑笑,起身过去帮忙。 陆续有些来买干柴过冬的,张曦兮这些天帮衬着,日子过的很是平淡,每日清粥小菜,她在等着,等着西辰什么时候能醒。 她就是话少,余婆婆也拿她没办法。 晚上果然下雪了,下的还很大,一夜间就铺了厚厚一层…… 东凡老妈子一样把准备的厚衣服一件件叠整齐,“教主,天冷了多穿衣服,你看外面都下雪了,没事儿别出去乱跑,我们在这里呆几天,等雪化了在回去,晚上睡觉别开窗,多吃饭,我看你又瘦了一圈……” 阮珞无奈打断他的话“阿东,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过来吃饭。” 他们还住在临江客栈,阁楼厢房里,大早上的,夜潇寒黑着一张脸吃早饭,东凡在一旁唠唠叨叨,要不是看着阮珞的面子上,夜潇寒早把他扔出去了。 “西辰找到了没有?”东凡蓦然问道。 “十二说,无底涯几乎都翻遍了,他们连阵法都没有遇见,顾林枫倒是遇见了阵法,但是进不去。” 东凡眸色暗了暗,夜潇寒凉凉提醒道“先吃饭。” “涯底才多大地方,怎么会找不到呢?都一个多月了,不会是自己出去了吧……” “先吃饭……”夜潇寒的话绝对是命令。 东凡撇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脑抽的回了一句“你就知道吃。” 你都把我们家教主饿瘦了。 然后东凡就被扔了出去,阮珞默然。 毒人,血莲花那几本书都是至高至毒的药方,上面还记录了毒尸丧尸的培养以及养毒,还有蛊骨毒血的记录,那几本书真的就是至宝,既然西辰想要,南楠便帮帮忙,查那个江千雅,那三本书在江千雅手上的事,连苏宁康都不知道,他现在顾不上找书,詞苍帝已经对他很不满了,他现在主要在保他太子爷之位的事上下功夫。 南楠尽力调查过,江千雅她娘家是詞苍右相,家世显赫,官僚后代,名门望族,在嫁给苏宁康做内定的太子妃之前,她在詞苍瑶对寺内上过香,所求的是詞苍卢王苏宁阡,就是向来跟苏宁康不合的老三。 原来苏宁康头上不止一顶绿帽子啊。 江千雅可是轰动詞苍的美人,据说弱柳扶风闭月羞花,反正南楠没见过,传的神乎其神的一个姑娘。 南楠没闲功夫去了解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们皇家的关系在乱也跟南楠没半点儿关系,他只需要从江千雅手上把书偷回来,必要时为了替西辰报仇,扒了江千雅的衣服丢到大街上也不是不可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本事南楠还是有的。 但是在此之前,大长老逃了~ 逃了,他居然从暗殿里逃了…… 暗殿归北夜管理,南楠行动不方便,所以,一脸莫名其妙的北夜一大早就被南宫的人给抓过来,对,没错,就是抓,拉着给架过来的抓。 北夜四仰八叉的躺在南楠床上,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睡一觉,能不能让人睡到自然醒,你知不知道这样强行把人叫醒这种做法很不道德。 南楠脸色黑透了“你是不是需要去醒醒脑子?” 北夜一个激灵坐起来“你说,我听着。” 谁没在南宫醒过脑子,有了第一次,谁还敢玩儿第二次,那都是不要命的节奏。 “大长老逃了。” “拈板上的死鱼挨刀子还会扑腾几下,何况是人呢……” 南楠居然无言以对。 “我就问问暗殿的防守是不是都是死人?” 北夜:“活人。” 南楠:“那个是活的?” “你不会都给赐死了吧?”北夜腾的一声站起来,颇为激动。 南楠冷笑“你的人,我哪敢动。” 北夜扯了扯嘴角,你连我都敢动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逃了在抓回来就行,再说了,他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要是替我们解决了一些难处理的人,那不是也省了我们动手吗?” 北夜话里有话,南楠瞬间秒懂。“所以说,人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北夜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缓缓道“我这段时间会盯着他,他会帮我们杀掉我们动不了的人,罪责以意外来算,由他一人承担。”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刻,你是我的 大长老这人就是已经废了,废物利用也不失为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办法,他横竖都是死,不如让他杀几个人,多背几个罪名在死,魔教内部多的是那些位高权重但是心思不正又老谋深算的人,像大长老这样甚至比他高明的也不在少数,看他们四大护法不顺眼,觉得教主该换人的也有。 这些人东凡不可能一个个处理,搞不好踩到老虎尾巴还把自己搭进去那就不好了。 所以…… 让大长老去杀了他们,不急,名单上的人,一个一个的处理。 南楠缓了缓,不可思议道“你拿什么威胁他的?” 大长老这人,应该没那么听话吧,哪怕是破罐子破摔,他都觉得有点儿反常。 “他儿子。” “他有儿子?”南楠瞬时间很惊讶。 “你都有儿子了为什么他不能有?” 南楠“……” 说到这里,北夜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件大事儿没办完,就是给自己找个老婆,然后生个儿子,走上人生巅峰。 “西辰到底在那里养伤?年下回来吗?”南楠有些担忧的问,眼看着冬天来了,虽然还没下雪,但是都十一月了,来回赶路也是需要时间的。 “嗯,或许吧。”北夜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今年过年他得一个人过了。 西辰仍生死不明,但是北夜相信自己的感觉,西辰不会有事,张曦兮也不会。 雪下的不大,但也铺了一层,阮珞添了一个厚厚的披风,街道上人不多,聚易阁的人倒是挺多,都是些年下查账的,俩人带了个面具,夜潇寒行动受限,就连淮江,满大街也是通缉夜潇寒的告示。 聚易阁五区主要是金铜生意,就是贩卖利器,刀具,剑,还有各种兵器的地方,每一区都有一个密钥房,就是保险箱一类的,寄存东西用的,钥匙自己保存。 五区掌柜的是一个女人,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精炼沉淀在她身上,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在这一行混久了,大家都尊敬的喊一声凤姐。 夜潇寒敲了敲桌子,凤姐抬眸,瞄了一眼眼前两个怪异的面具人,也不惊讶,淡淡道“需要什么?” “801密钥。” 凤姐淡淡然的笑了笑“信物?” 阮珞一怔,洛疏远只给了一张信纸啊,难道那个就是信物,阮珞想着幸好自己没丢,纸张递过去,凤姐端了一碗不知道什么水的水,把纸平铺在水面,纸上的墨变得模糊,然后在凝聚,那一行字只浓缩成一个符号。 凤姐把那张纸当面吞下,然后把钥匙交给夜潇寒“请吧。” 密钥房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四周乃至进出口都是黑衣人,仅目测,阮珞这样的菜鸟都能看出来,这些侍卫都不是吃素的,看起来好可怕的那种,这里是禁武力的,所以聚易阁大堂贴着一个特别大的横幅“要打出去打!” 简单粗暴。 里面是那些方格的柜子,纯钢铁打造,据说整个房间里布满了机关。 801的箱子里,放着一块玉佩和一卷画轴,还有一沓资料。 阮珞还以为会有什么金条之类的。 拿到东西后,他们就离开,这密钥箱的规矩是用一次就换一次锁,所以钥匙基本用一次就可以扔掉了。 玉佩是十二堂堂主的令牌,和魔教的教主令一样,是至高无上的命令,一般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画轴是十二堂的总部结构,资料是内部分配以及高层名单。 洛疏远这是什么意思?把十二堂拱手让人了吗? 夜潇寒冷笑,似乎不怎么出乎他的意料,资料里夹着一张纸,洛疏远亲笔写下“夜潇寒,你我两清,终不相欠。” 洛疏远给夜潇寒的是十二堂,给封清陌许下的是银两。鸡蛋和会下蛋的鸡,聪明人都会选后者,十二堂即是他保命的资本也是他拿出去的赌注,他输给了夜潇寒,却还不起封清陌的赌债,还是得死。 阮珞不解其中原因,夜潇寒却将玉佩以及画轴资料等东西,只是过目看了一眼,纸张在手中还没暖热,他便转手交给阮珞,淡淡道“送给你。” 洛疏远输了自己的事业,苏宁康输了命运。 詞苍的蛮荒,现在有一半归夜潇寒。 而他只不过丢了一个离王的名分而已。 外面还在下雪,白雪铺了满园,银白渡上一层月辉,明亮似光,窗前凉风不断,吹着雪花落了进来,混浊的烛灯散发着朦胧的黄亮,张曦兮小心的揭开纱布,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西辰的呼吸明显在渐渐增强,张曦兮深吸一口凉气,她居然在那黑漆漆的山洞里,靠果子和水撑了一个月,现在想想,他们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可是,西辰你为什么就是不醒呢? 药粉洒在伤口上,星星点点的白粉沫,他身体有些凉,张曦兮加快了手上动作,换好药连忙给他盖上被子。 外面突然一阵叫嚣,一布衣壮男手持一根粗棍,一下子把院门给打拦了,老头子摊坐在雪地里,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这个畜牲啊,畜牲。” 张曦兮纳闷儿,隔着门缝往外看去,余婆婆忙伸手去拉老头子,那男人把棍杵在老头子身上,就是不让起,老婆婆哭着抬着那根棍子“儿啊,我们是真的没钱了,没钱了啊,放过你爹吧,我老婆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啊~” “你们在野外捡了两人花钱养着,那里来的钱?赶紧的,把钱拿出来,拿出来……”男人冲着老婆婆叫嚣着,伸手推搡着把人都推到地上,嚣张的喊着“你们要是拿不出几两银子来,我打死你们这老不死的东西。” 老头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哽在喉咙里呜呜的哭,老婆婆摔那么一下摔的也不轻。 男人冷笑“不拿是吧?你们救的那两个人,不如老子带走卖了!” 老婆婆拽着他的裤脚不让去,男人一脚把她踹开,张曦兮面无表情的脸上平静无波,却紧紧的握着拳头。 男人踏着步子踩在深雪离这间房越来越近,张曦兮的杀气也越来越重,忽然间,从门外涌进好多邻居来,把老头子他们扶起来,指着那男人就是一通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敢对你老父老母动手动脚,你简直是畜牲。” “你还来干什么?余奶奶被你害的还不够吗?你们早就断绝了关系,你还来干什么?” “你这个王八蛋,没良心的混蛋,还不如一条狗……” 邻居此起彼伏的谩骂让张曦兮瞬间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邻居们拉着拖着把他扔出去,他发疯着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夜里,这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邻居们安慰了老夫妻,便有人来看张曦兮,怕吓到她,张曦兮只是笑笑说没事儿。 邻居们关心了几句,便都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婆婆红肿着眼睛来送饭,说起了她那个好赌的儿子,真是造孽啊,他们夫妻本来是个好过的人家,在这小镇里称的上是富贵了,经常接济穷人,名声颇好,摊上这么个儿子败光了家产,而且,在钱庄里存的那一千多两银子,也因钱庄换主,而被骗的一分不剩。 张曦兮静默的听着,老婆婆知道她话少,也没在意。 张曦兮忽然打断她的话“这里是那里?” “云浮石榴镇,在往北就是云浮红关了,还不知道黎宁家是那里的?”老婆婆一向不多问,张曦兮不说的,她基本也不问,今日只是顺道提了一下,老婆婆也没指望她会回答。 云浮?他们怎么会在云浮? 张曦兮怔了一下,缓缓道“我家住天辉,丈夫也是。” 老婆婆也很惊讶“你们怎么会是天辉人?”天辉跟云浮,可是隔着一个珞霞国境啊。 张曦兮也不知道,便没在说话,老婆婆也识趣的没在多问。 张曦兮白日里不在家,只有晚上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带些米粮药材,有时还带些银两,老两口不问,她也不说。 一连下了两天的雪,傍晚才停了,张曦兮提着一只浑身是血的鸡匆匆回来,准备熬鸡汤,刚进门,她就看见小屋门口,一个男人抱臂斜靠在门槛上,冲着她温柔的笑着,长过腰间的墨发四散,柔顺的顺着东风轻轻飘扬,刘海儿侧过脸颊,他俊朗的面容看不太真切,周身安静的无波无尘,深邃的沉淀气质带来莫名的安全感,黄昏阴沉,在张曦兮眼里,他就是神,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张曦兮欲言又止,看着他,她觉得,这些苦都没白吃,他醒了,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一个月的暗洞生活算什么,他醒了。 张曦兮激动的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西辰深吸一口气,冰凉有些冻鼻子,怎么通红通红的呢,他白皙的指尖没入她的头发,温热的脑袋靠他靠的那么紧,西辰笑道“哭什么?” 他的声音那么遥远又熟悉,张曦兮伏在他肩头,带着浓烈的哭腔辩解道“我没哭。” “你起来,你压到我伤口了。” 张曦兮缓缓的抬头,渐渐松开抱着他的手臂,泪水已经湿了西辰肩头,浸湿一片衣裳,西辰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擦掉她眼角豆大的泪珠,千言万语都堵回她肚子里,堵在唇齿间,此刻,你是我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情深和缘浅。 “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醒了。”张曦兮抱着他,抱得紧紧的,哭成了泪人,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午夜梦回都是那几日暗无天日的黑洞,他薄弱的气息,冰凉的身体…… 她是多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啊,她是有多怕西辰会死掉,会离开他,她就只有他了啊~ 西辰怔怔的看了看天气,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差点死在鬼门关,揉了揉她俩的刘海,浅笑道“乖,别害怕,不要哭,我不会死的。” 西辰的声音很轻,就像天空又飘下来的雪花一样,轻飘飘的。 巴掌大小院子里围了一圈篱笆,破旧的草房狭隘,屋中燃了火苗取暖,两个铺子合在一起,他俩抱在一起睡,外面天凉,冷风吹进,被子里却暖暖的,西辰身上莫名的阳光气息,安全柔和…… 夜里,一黑衣人掠过淮江的众多房顶,犹如鬼魅般的身影扑朔迷离,速度过快,踏雪无痕。 淮江邻城,扬川城,一个较小的城池内,黑衣人落在一处大宅院内,院里亮着明灯,灯火阑珊,侧房热水烟波浩渺,雾气升腾,蕴华细珠,在房梁圆木柱上凝结,又一滴滴的掉在水池中,滴滴答答一串诡异的声响,在无其它。 黑衣人掠过窗前,房门直接被踹开,池中一具男死尸光着身子瞪着眼睛躺在那里,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一滴血都没有,一旁还有一个脱的差不多的女人,瑟瑟发抖的跪坐在尸体旁,丢了魂一般。 抬眸看见黑衣人的身姿,站在门前,凌洌的气息比外面的白雪还要冰冷,仅露一双深沉的黑眸嗜血无情,女人下意识的摇头,呢喃着“不要,不要杀我。”她身子凝结在地板上一样,丝毫动不了。 黑衣人眸色暗了暗,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人,转瞬便没了身影,只是那女人额头上,眉心处一根细长的银针没入,死的无声无息,无凭无据。 东凡只是不放心大长老的办事效率,过去看看人死透了没,仅此而已,死的那人叫昆笙,魔教头号大蛀虫,手握天辉一半儿的魔教财产支入,几乎从天辉各地交上木月山的银两,都得在他这儿过一遍,说是走程序,但中途少不了被剐走。手里有钱的人一般都比有权的人要死的快些。 他拿剐来的银子在云浮圈了一块儿荒地,大约有半个淮江那么大,上报说是用来挖金的,其实是用来培养死士的,这个在魔教法规中是违法的,是死罪,魔教高层领导身边的暗卫死士等人都是统一配的,不允许私下培养。 他不死谁死? 刚出了那条街,东凡突然停了脚步,身后出现一暗卫,跪地禀报道“东护法,已查到苏沫在淮江,近日准备回詞苍,詞苍帝令要她必须年前回宫。” “淮江那里?” “临江客栈。” 东凡“……” 阮珞推门的瞬间,看见房内窗户上那一抹红衣的时候,不禁汗然“你怎么又来了?” 封清陌身披一个红裘大氅,逶迤铺地,斜斜的靠在窗前,抬指摘下自己的面具,那张邪恶妖冶的侧脸冷若冰霜。 身子一滑,封清陌稳稳的落在房间内,红衣曵地半米长,霎时间,他走到阮珞身边,垂头在她耳边淡淡道“你家血卫也不过如此啊。” 他呼出的温热的气体就像是刀片一样,卡在阮珞的脖子上,但话音才刚落,刀片瞬间消逝。 阮珞转身倒了一杯热茶推过去,“你为什么又从窗户进,大门好好在那里摆着,你就敲敲门能死啊?” 封清陌扯了扯嘴角,把茶水倒掉,阮珞才注意到他手中有一个银灰色的酒壶。 酒水填满瓷杯,醇香的酒液四溢的酒香“喝这个。” “你只是来喝酒的?” “不不不”封清陌浅笑,唇角一丝弧度摄人心魄“这个不是酒。” 阮珞看着杯中清白的液体,不是酒又是什么? “这个叫缘浅。” “……它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情深?”阮珞白了他一眼。 “阿珞真聪明。” 阮珞“……” “这个啊,是调身子的药酒,单纯来讲,它很好喝。”封清陌大喇喇的坐在桌子上。 阮珞眼神一亮“那复杂来讲呢?” “它非常非常好喝。” 阮珞“……” “我给你送过许多吃的,可曾见过我害你?阿珞,要不是夜潇寒那个小贱人横插一脚,你我就是夫妻了,奈何情深缘浅,玉镯我既送与你,那便是我的聘礼,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夫人……” 封清陌今日话特别多,阮珞都吃了一惊,难道封清陌是来跟她谈人生的? “世间尘杂污秽,弹指也非转瞬即逝,江山多娇权钱重,万刀锋中过,阿珞,我活的不快活。” 阮珞“……”我没读过多少书的。 “我从未想过要杀人,要算计别人,但奈何我自出生起,重任压身,我退无可退,我只能在这条路上如履薄冰,错一步粉身碎骨,我所求的平凡那么可贵,哪怕碌碌无为,我也无怨无悔……” 封清陌很大程度上和阮珞的命运是一样的,很多的相似之处,只是他们两个的面对方法不一样,封清陌却句句说到阮珞心里。 于是…… 在封清陌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里,阮珞喝下了那杯所谓的药酒,然后…… 秒醉! 酒精度含量简直高出新层次,阮珞这具身体虽不是滴酒不沾,但很少碰酒,比如现在,她一杯秒醉。 封清陌敛眸,一瞬奸诈从眼底掠过,抱起阮珞转身就要走,阮珞整个人懵在他怀里,呢喃呓语说不清道不明。 封清陌才刚转身,夜潇寒冷冰冰的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冰若寒霜,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杀气“你拿我当空气吗?” 他话音刚落,阮珞不老实的从封清陌身上掉下来,扶着桌子欲言又止,脑袋一沉,朝着桌子一头栽下去,却栽在夜潇寒怀里,封清陌淡笑慢悠悠不慌不忙的说道“蛊骨毒血,百毒可解,” 霎时间,封清陌身子侧向一边,擦肩而过几道银针,擦破衣衫,肩头一片深红,封清陌微微戚眉,夜潇寒手指似剑,铺天盖地的压迫带着四周都是剑芒的冷空气,封清陌身后的墙壁一道深深的裂痕,他身上正面从肩胛到腰迹深红一片,显然是被划了一刀,深度直逼心脏,封清陌脸色蓦的变为透明,面前那个男人有如阎王般冷淡,他眼里倒射的不过是一具死尸,一具万段死尸,这里血的味道比酒还要淡,封清陌身子渐软,眼帘低垂,忽然一个黑衣人掠过,只眨眼间,封清陌便被救走,没了人影。 阮珞躺在夜潇寒怀中,生生被他的气势吓清醒了,阮珞第一次在他面前,吓的不敢说话。 东凡忽然推门闯入,阮珞衣衫略有些错乱,脸色因为醉酒红的一塌糊涂,一眼都能看出来是喝醉了,房间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一道深红的血迹蜿蜒至窗边,东凡扑通一声跪下。 鬼都看的出来夜潇寒现在端着一张比死人还死人的死人脸,没那个不长眼的敢在这时候说话。 静默大概有几秒,压力大到在场人都觉得离王很可能把大家一锅炖了,东凡眼神就没离开过阮珞,暗卫们腿都是软的,呼吸都静止了。 顾林枫突然抓着一个黑衣人,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那人滚了几圈,吐了两口血,顾林枫随即跪地道“他救走了封清陌,封清陌被人接应走了。” “宰了他!” 主子的命令是绝对的,暗卫手中的刀光划了个半弧,顷刻间削入他的脖颈,直砍进颈椎骨,骨头碎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脆,那人一口血还没吐完,头已经被削掉了,尸体就在东凡身边,全屋子的人都觉得那刀削进的是自己的脑袋。 直到夜潇寒把阮珞抱走,房间内的尸体在东凡眼前化成青烟,丝毫没有痕迹,东凡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 桌子上的酒壶还在,杯中还有一点酒水,封清陌身上淡淡的气息还残存着,东凡吞了口口水,封清陌你丫真该死! 昆笙的死是大长老杀害,其内情大家都靠自己脑补,昆笙是第一个,魔教内人心惶惶,大长老从暗殿逃出,指不定下一个就把谁给剁了,昆笙一死,大部分事宜又压到了南楠身上,南楠处理的还算妥当,立刻找了自己信的过的人顶位,云浮那块圈地没收,还是培养死士用,只不过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死士培养地。 侍卫说洛疏远醒了,要求见恒王,闵胜金怔了怔“恒王?” 夜潇阳轻咳几声,心虚道“你等等,我去看看。” 说罢便随着侍卫去了暗牢,闵胜金一脸纳闷儿,他居然还认识恒王? 洛疏远默默的躺在牢里,那模样倒是自在,完全没有一个囚犯该有的态度,夜潇阳面无表情的磨蹭过去“找我干嘛?” “我已经将十二堂输给夜潇寒,你干嘛抓我?”手段还那么低劣,还那么无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说了,不准搜 “保你。”夜潇阳一挥手,牢门铁链应声而断,淡淡道“若今日你走出这里,你在进的,就是逍遥宫的刑房了。” 洛疏远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愤愤道“那你就让我住牢房?” 夜潇阳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牢房跟棺材,你挑一个。” 洛疏远“……牢房跟棺材都不好。” “为什么不好?”夜潇阳很纳闷儿,丫居然还敢谈条件。 洛疏远沉默了一会儿,似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然后抬眸,很诚实的眼神儿看着夜潇阳“这样真不好。” 夜潇阳“……” 众侍卫“……” 看着洛疏远那一脸极其认真的样子。夜潇阳缓了缓“要不然,你睡柴房吧。” “你家就没客房吗?” “我觉得逍遥宫的刑房挺适合你,要不然我给封清陌送封信,让他来接你?” 洛疏远“……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真的。” 洛疏远觉得自己把这件事处理的还算可以,如果他把十二堂交给封清陌,夜潇寒就会宰了他,封清陌会保他的几率在百分之十,但是他把十二堂交给夜潇寒,封清陌百分百会宰了他,而夜潇寒会保他的几率在百分之十点五左右,是的,他横竖都是一死,但是没想到夜潇寒还当真保了他,他当然不会高兴太早,事实早已证明,姓夜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起码现在自己还活着啊~~ 活着,就有希望。 夜潇阳回去的时候,闵胜金在书房里等着等睡着了,外面厚厚一层雪,月光照在上面都在反射,进了房就暖和了些,这几日那闵靖倒是一直送礼道歉,态度缓和了不少,在外人看来都到了巴结的地步了,夜潇阳想着,不如就亲自把这丫头送回去,然后在去提亲。 墨色的大氅盖上去,闵胜金一下子惊醒了,揉了揉睡眼打了个哈欠,埋怨道“终于回来了。” 现在都是后半夜了,眼看着在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夜潇阳索性让她睡在这里,夜潇寒的书房有一张卧榻,他向来不喜人进,反正他现在也不在,用就用了他也不知道。 蒙蒙亮的天际没有阳光,深蓝色的天空略有些阴沉,窗户半开着,外面的凉风偶尔吹进来一点,房间内的蜡烛烧尽,呲的一声灭掉光亮,只留一缕青烟缓缓升腾,外面踏雪留声的脚步轻微,夜潇阳就抱着她睡在同一张榻上,俩人纠缠在一起,都能系成死结,被子拉扯着盖着…… 嗯,今天我就去提亲。 东凡一夜都没睡,想想都觉得后怕,那杯中缘浅酒水,一滴就醉,教主竟喝了一杯,差点出事~ 一大早的顾林枫就来找他,要他收拾收拾换个地方住,东凡一愣“换那里?” “梅雨霖园” 东凡“……???” “一处宅院”顾林枫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主子说,这里不安全,今日便离开。”不安全那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东凡昨日算是玩忽职守,护主不利了,离王昨晚火气真的特别大,他倒是逃过一劫,顾林枫昨天头顶上一把刀悬了一夜…… 东凡微微戚眉,住那里他倒是无所谓,有张床睡觉就行,但是苏沫还在这里,起码把她收拾了在走啊,还有,苏沫好像也是今天离开。 “早饭后就走,霖园在沁西城,今年不回帝都了,过完年在走。”顾林枫老老实实的传达主子的思想,末了还加一句“王妃娘娘说,东护法你行动不受限制。”也就是说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也不勉强。 东凡还是无所谓,反正他这几年过年都没回过宁城,几乎每年年下都赶不回去,上一年还是跟北夜在云浮过的,上上一年跟教主在烟泸洲过的,上上上一年…… 扯远了…… 谈话间,对面阁楼厢房突然推开门,一女子背着一个小包袱手拿一把剑大跨步下楼结账,东凡一眼就看出来了,苏沫。 顾林枫愣了一下,愕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沫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径直下了楼梯,到柜台那里结账,东凡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顾林枫连忙回去禀告。 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别撞上,要是撞上了,以苏沫这个性子,非得黏着主子不走。 苏沫结了帐,却没走,在大堂内最显眼的一个地方坐着喝茶,好像在等着谁来接她,阮珞偏偏这时候下楼取早餐,夜潇寒给她吃了解酒的药,身体应该是没事儿了。 苏沫一眼就看见阮珞了,阮珞的身影她在熟悉不过了,当下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没把鞘的剑直指阮珞,冷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离……” 苏沫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夜潇寒的通缉令满大街都是,她顿了一下,立刻改口道“我师兄呢?” 阮珞端着一碗肉粥的手顿了顿,师兄? 东凡跑过去接过碗,在她耳边低声道“她是云山小师妹。” 阮珞怔了一下,便开口想搪塞过去,“我不知道。” 说罢便转身上了阁楼,苏沫愤怒的要追,暗卫突然现身拦着她,冷冷道“姑娘留步。” 清阁血卫不是吃素的啊,那气势就是你在往前一步,绝对的宰了你,苏沫当时就愣在那里,直看着阮珞的背影在阁楼拐角处消失,暗卫离开,她才踉跄追了几步,冷哼一声“老娘自己找!” 苏沫竟然挨个的去敲阁楼厢房的门,掌柜的忙上前拦着她,要知道临江客栈是淮江最大的一处客栈,里面住的着,搞不好就是惹不起的人。 苏沫不领情,甩过去几块银两道“我知分寸,只是寻人,出了事我担着。” 掌柜的拦也拦不住,银两那有命重要,他赶忙命几个汉子把她给“请”出去。 苏沫无奈,恰好这时来接她的人已经到了,她耍脾气一气之下就不走了,来接人的将军表示很为难,低声道“公主殿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抗旨不遵是杀头的死罪啊~” 将军不知道这位蛮横脾气的公主会不会受罚,只知道自己接不回人,一定会死。 夜潇寒阴沉着一张几乎没晴过的脸,苏沫若是真黏上他,要甩可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 苏沫蛮横的有些无理取闹,非要查过这客栈的所有厢房,否则就是不走,她若是真的坐在那里不走,大将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难道打晕了带回去?那还不如自杀来的痛快。 没办法,将军只能依着她,挨个的搜房间,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在客栈里住着的人多是赶不回家的,将军给了掌柜的一些好处,就由着苏沫去搜。 阁楼厢房挨个的搜,直到搜到夜潇寒那间房时,东凡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前,抬臂拦着她“不准搜。” 苏沫一愣,立刻就知道是这间房了,眸中划过一丝欣喜,那将军身子一横,横在苏沫身后,盯着东凡的目光就是拦我着死的意思。 东凡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站在那里,苏沫愣是没敢闯。 将军不由分说的就闯,东凡一只手把他给拽回来,冷冷道“我说了,不准搜。” 将军也怔了一下,他堂堂一国将军,竟怕这人的气势,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将军心一沉,正要出手,东凡一脚踹到他肚子上,直接撞上了栏杆,栏杆易断,他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碎木削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身上,他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正要起身还回去,暗卫即刻锁了他的身子,摁着动都动不了。 苏沫脸色气的铁青铁青,东凡冷冷道“嘉沫公主请自重!” 苏沫瞪了他一眼,她也就只敢瞪他了,东凡瞬时抬指锁了她的哑穴“公主殿下别喊,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伤了你就不好了。” 苏沫那声师兄硬生生的被锁在喉咙里。 苏沫干脆就不走了,竟在大堂守着,等着夜潇寒出来。 东凡无语…… 早饭过后,他们照样离开,只不过不走大门而已,东凡去结了帐,见苏沫还在大堂坐着,那气势,就像是夜潇寒不出来,她就能把这客栈坐穿了一般。 青言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几乎彻夜无眠,整个人本来就不胖,又瘦了一圈,南楠黑着张脸盯着青柯在配药,青柯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能不能别……” 你不要钱的往外放冷气,我压力真的好大的你知道不知道。 青柯话还没说完,南楠脸色又黑了一个程度,冷冰冰就像在青柯脑袋上架了一把刀。 青柯无语,见他那样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别紧张,女人有孕吐反应是很正常的,只不过青言比较严重,应该是把旧伤给迁出来了,没事的。” “旧伤?”南楠脑子有点短路。 青柯怔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打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南楠“……你确定没事?” “没事的,多调养,注意饮食和心情,你多多照顾她,她现在是你亲媳妇儿,不是你属下,就像照顾教主那样,你别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多陪陪她……” 青柯老妈子一样罗罗索索说了一大串。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夜潇阳提亲 南楠满脑子都是青柯絮絮叨叨的话,倒是也听进去一些,想了想,他缓缓道“要不,我把青言送到别处养胎吧。” 青柯写药方的手顿了一下,抬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送那里?”为什么要送出去啊?南宫还养不起了吗? 南楠一本正经道“送去一个清净的地方。”南宫这地方很容易刺激到青言。 “……我是要你多陪陪她,你别整日呆在书房,学会照顾她的情绪,给她安全感,南宫那地方的确有很多场景能勾起她的回忆,但她迟早要融合,要接受,她连卖了自己的爹都能宽恕,为什么还要恨你?既然她不怕你了,你干嘛让她搬出去。” 南楠觉得青柯说的有道理,于是傻呆呆的问“那你说我是在书房里放张床呢?还是在寝房里放个书架?” 青柯悠悠的把药方递给他,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随便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青言脑子有些混沌,好像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觉,一口温热的食物送到口中,青言很配合的咽下去,那应该是药膳,嗯,很好喝。 “启禀南护法,云浮那块圈地在偏红关地界,大小约四万亩地。地宫深百米,格局是按照无阡地规划,培养死士近两千,每月支出约五百两白银。” “这块地是从谁手里买的?” “回主子的话,从云浮右相手中,以贫地高出一倍的价钱收购,每亩地四两白银,纯土地收购交付十六万两白银,拆镇后重新整顿,从买下到建成历时两年零八个月,总投入约一百万两。” 南楠喂饭的手顿了顿,微微戚眉,青言其实已经醒了,但是怕打扰到他就没睁眼,可是南楠喂饭一直往鼻子里灌,青言简直忍无可忍。 南楠冷笑“既然按无阡地规划的,那就按无阡地的规矩来。” 既然银子已经花了,那就按培养死士的禁地来用,比如无阡地,就是魔教专门用来培养暗卫的一个地方。 小九敛眸,恭敬道“是!” 在南楠喂错的第三勺,青言选择醒来,身子很弱,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总觉得自己胀了一圈似的,弱弱的抬眸喊了声“主子?” 南楠一愣,撇过头去,欣喜都写在脸上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没有!”青言扶着床坐了起来,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就有点懵圈儿了,她在南楠的寝房睡着南楠的床,而且,南楠把办公的地方都搬来这里了,真是工作生活两不误,青言一时无语。 南楠搅了搅黑漆漆的汤药,一勺一勺旁若无人的仔细喂,青言体力不多,也懒得说话,小九在一旁跪的心累,看了许久,确定南楠把他忘了之后,才默默道“主子,属下告退……” 南楠一脸你怎么还在这里的表情惊讶的看向他。 青言“……” 小九“……” 夜潇阳还当真要去闵府提亲,亲自把闵胜金送了回去,还是一身黑衣裹得跟煤球一样,眼上没有蒙纱布,紫色的眼瞳格外的漂亮,但是…… 这样出去一定会被当怪物抓起来的。 夜潇阳索性滴了几滴白子一给他配的眼药水,据说滴一次能在两个时辰内恢复。 算了,总比没有的好。 闵靖也不惊讶午闵府把闵胜金送回来,反正那是迟早的事,只是很惊讶这位神神秘秘的午闵公子会提亲。 夜潇阳一身黑衣墨发,看起来颇为干净利落,尊贵的气息缠身,皇族贵谓不过如此,柔和的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那么有些突兀的站在闵靖面前,说要娶闵胜金。 大堂内颇为安静…… 闵靖盯着夜潇阳怔了一下,似乎很意外他长的这样好看,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粗鄙之人。 “午闵公子说笑了,妹妹这些天来,给您添了麻烦了,多谢您肯亲自将人送回来,明日必将登门回礼。”闵靖很显然不同意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甚至有些被吓到。 “我没有说笑,您妹妹聪明活泼,我照顾这些天,倒还真是喜欢上了呢。” 闵胜金一点儿都没有脸红的意思,倒是还笑嘻嘻的,闵靖拽她一把,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谦笑道“午闵公子怕是不知道,我妹妹早有婚约在身。” 闵胜金瞪大了眼睛看向闵靖,很显然这事她也不知道,夜潇阳微微戚眉“谁啊?” 谁敢跟老子抢老婆,站出来,老子削死他。 闵靖笑道“不便告知,既然人已送回,午闵公子请回吧。” 闵胜金脸色登时就黑了大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婚约在身?” 闵靖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把小姐带下去休息。” 夜潇阳看着被黑衣人拖着拖走的闵胜金,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冷冷道“告退。” 就知道她不会同意,提亲什么的都是自己挖坑给自己找麻烦,你看夜潇寒娶了阮珞有向东凡提亲吗?那还不是日子照常过。 所以说,直接拐走的比较好。 外面雪正在化,西辰看着张曦兮练剑,时不时的教教她,指点一下,身上穿着粗布衣衫,西辰抱着一杯热茶,寥寥蕴雾缓缓升起,他们俩就像平凡的山野夫妻那般,张曦兮笑道“你那么重的伤都没死,真是皮厚。” 长剑划过深雪,挑起一片雪花,随着银灰色剑尖引起,旋转升腾,潇潇洒洒,西辰微微眯起眼,浅笑道“我命大着呢。” 西辰的命要是不硬,早就死在刑房里了。 老婆婆匆匆忙忙的跑进院子里,连忙把门反锁上,紧张兮兮道“黎宁姑娘,你们快躲起来,躲起来,我那孽子又来了。” 张曦兮怔了一下,西辰一头雾水,忽然,门被一脚踹开了,一大汉模样的青年男子手持长棍,带着一帮子壮实的伙子,凶神恶煞的闯进来。 张曦兮收了剑,跑去护着西辰,他伤才刚刚有点好转的起色,可不能在伤到。 老婆婆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拦着他“你别,你可不能把人卖了,那是犯法的,那是要坐牢的啊~” 老爷子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拿起劈柴的斧头气乎乎的就跑了出来“你这个孽子,你还来干什么?” 那青年壮汉一眼便看见张曦兮,这么漂亮一丫头,眸中不禁泛过一丝轻薄之意,扯着一口大黄牙乐呵呵的笑道“老不死的,这就是你救的那丫头,长的不赖嘛,卖了多可惜,给你儿子当媳妇儿怎么样?” 说着惦着棍子一步步就逼了过来,老婆婆拦也拦不住,怒声呵斥道“你这孽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般荒唐的话来。” 老头子举着斧子就要砍上去,那壮汉抡起棍子就朝脑袋上打,张曦兮手中那把剑斜着削断那木棍,直直的没入雪地中,锋利的剑芒带着血光狠狠的震慑了那群人。 西辰微微戚眉,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人,老头子也被吓傻了,一下子栽坐在地上,老婆婆气急败坏的喊“你还不快向姑娘道歉,你……” “老不死的,闭嘴。”一男人一脚踹在老婆婆肩头,将人踹翻在雪地里,然后点头哈腰的跑到那孽子跟前,掐媚道“大哥,这还是个使剑的泼辣娘们儿……” 张曦兮的目光全在那老婆婆身上,当下欲上前扶一把,但又想到西辰的身体,便怒目看向那人,冷冰冰的目光不禁让人身子一颤,那孽子畏畏缩缩的顿了顿,随即大笑道“还是个会放冷气的娘们,抓了她让兄弟们乐呵乐呵,在卖去窑子里……” 突然,一把斧头照着他的头颅就砍了下去,划伤他肩头入肉三分重,血色一下子就渗染开。 众人大骇,那把斧头砍进他脚边的雪地,贴着他脚踝没入土里,只差一点,就能把他脚给剁掉。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那孽子更是被吓傻了,呆愣愣的抬眸看向张曦兮,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还有一个男人,冰冷的面庞利剑一般。 张曦兮握上西辰的手,指尖划上他的脉搏,果然有些混乱。 “滚。”西辰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虚弱,却让在场人听的清清楚楚,那帮子人丢了棍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只留那孽子在那儿,吓的早已不会走路,多多索索的颤了几下,腿一软,晕了过去…… 他一晕,西辰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张曦兮身上,张曦兮戚眉,扶着他进了屋子,老头子赶忙去扶老婆婆。 老两口怯怯的进了房间,对着西辰作揖道“谢谢公子,谢谢……” 张曦兮有些受宠若惊的去扶“婆婆你们这是干什么?” 西辰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但没睡过去,微弱的呼吸平淡。 老头子悔恨道“我们啊,拿那个孽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今天公子此举,希望能让他改过自新……”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那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老头子叹了口气,还是不舍得这孩子,不忍让他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张曦兮看他们这样坚定,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爹,看了眼西辰,淡淡的笑了笑。 第一百六十章 这个女人好面熟 “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若能改过自新,将来百年之后,我也有颜面见列祖列宗啊。”老头子恨恨的说道,摊上这么个儿子,他也没办法。 “我看你们啊,都是江湖上的孩子,在外生活,注意身体,别动不动就拼命,像这位公子一样,身上竟那么多的伤,可怜的孩子,家中父母一定心疼。”老婆婆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张曦兮看向西辰,他虽闭着眼,但知道他没睡,也不知这番话听在他耳朵里会怎么样。 老头子叹了口气,吩咐他们照顾好身体,早日康复,便佝偻着腰出门去把他那孽子给捡回来。 西辰握上了张曦兮的手腕,张曦兮回眸,他睁开了眼睛,有如深潭般的瞳眸平静无波,看着她平白多出几分歉意,淡淡道“你爹,他或许还活着。” 西辰微凉的指尖牵着她的手,张曦兮安慰似的笑了笑“你活着就好。” 这话是很无奈的,也是很真诚的,也有一点点违心,他就只有西辰了。 西辰缓缓闭上眼睛,放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或许是睡着了~ 临近黄昏,苏沫还在那里等着,东凡特别无语,人都早已搬完了。 将军就差哭着求她走了,如果年前公主回不去,他一家老小的命可都栽进去了啊。 苏沫黑着脸色,那意志就是不等到夜潇寒,铁了心的不走。 那将军无奈,眼看着就要入夜了,连夜赶路也得把人带走,将军一咬牙,直接从背后偷袭,劈晕了苏沫,毫不拖泥带水的给带走了。 将军把她放到马车上,悠悠荡荡的一行人就离开了,当然,东凡在后面跟着。 这么好的机会不弄死丫的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职业素养啊。 那个什么云浮的将军,武功估计还没西辰高,就这样的渣渣也能混成将军,可见云浮的官场是有多混乱~~~ 想多了…… 夜色将近,东凡神似一道鬼魅一般,悄没生息的跟着,出了淮江,他们一路往北走,抄近道回国,冬天的夜里很凉,东凡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呆在树杈上看着那对人马速度略快的走着,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过。 正想着从那里下手,忽然,一道黑影比自己还快的拦在马路中间,那条路才有几米宽,左右都是庄稼,那身影明显是个女人。 东凡默默的看着。 将军的马差一点就撞上了,那女人也有些被吓到,缓了缓神儿,那些兵卒早已持剑对向她,整一圈的把人给包围了。 将军破口大骂“那里来的女人,不要命了吗?” 那个女人有同伙,纵观全局的东凡淡淡然的看着另一道黑影掠上车马,将苏沫给背走了,全程畅通无阻,丝毫不费心力。 东凡愕然,这些人简直蠢成猪了。 苏沫已经被带走,那个女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逮着机会就逃,那速度,东凡都砸舌。 人走了后,将军没有追,他没时间去追,随即调转马头,掀开马车车窗的布帘,然后…… 人就没了。 将军大怒,立刻命令属下门去追那女子,东凡扯了扯嘴角,沿着抱走苏沫的那人的路线,一路返回淮江。 同伙也是一个女人,看样子轻功不错,带着苏沫也能跑那么快,东凡跟了约莫半个时辰,进了淮江一处小宅院里,院子巴掌大小,那黑衣女人扯下面纱,东凡一怔,莫名的有种很面熟的感觉,姑娘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东凡就蹲在院子里阴暗的一处角落里,调低呼吸,就跟透明人一般,东凡不敢乱动,四处都是雪,碰出声音就不好了。 女人将苏沫抗进屋子里,本来暗黑的屋子渐渐明了灯,东凡默默的看着,一暗卫突然跑过来,静静的蹲在墙头上压低了声音道“东护法,那女人被云浮的将军抓了,正拿鞭子抽呢。” 东凡“……问出什么了吗?” “回主子的话,那女人自杀了。” 东凡愣了一下,居然自杀了。 这么有谋划的声东击西,东凡觉得这姑娘一定不简单,敢劫詞苍公主的车马,不,她直接劫了苏沫本人啊, 东凡身形一动,跳到屋顶上,揭开瓦片,里面燃着烛灯,床上躺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孩子,女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凤眸深邃,纤瘦的身材弱不禁风,单看外表绝对是一个弱女子,但是东凡很惊讶,她走路无声踏雪无痕,气息浑厚,武功一定不低。 这个女人……好面熟。 东凡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她。 女人将手中的瓶子放在苏沫鼻子底下,气味微凉,东凡隔大老远都闻得出来那个叫清凉膏,绝对是混江湖的业内人士,片刻间,苏沫缓缓清醒。 女人趁她不备,塞她嘴里一颗药丸,捂着她的嘴硬逼她吞下去,苏沫狠狠的瞪着她,挣扎着打开她的手,可是已经没用了,那药丸入口即化。 女人缓缓的站起身来,剧高临下的看着苏沫,苏沫狼狈的趴在地上,赶忙封了自己几个穴道,让毒性不要蔓延。 苏沫抬眸,狠狠的瞪着她,冷冷呵斥道“乔薇,你好大的胆子。” 叫做乔薇的那个女人冷笑“公主殿下不必这么大火气,动火伤身啊~” 乔薇话音刚落,苏沫就觉得自己心脏那里,就犹如几条虫子在攀爬撕咬,疼得她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无力,豆大的汗珠啪啪的落,整个人都软软的摊在地上。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碎心蛊,气大伤身,公主殿下还是收敛点儿脾气,免得死无全尸。” 语气中淡淡的威胁对于苏沫来说,是夺命的,碎心蛊,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旦动气,虫子就会一口一口的咬掉你的心脏。 东凡握了握手掌,这种碎心蛊魔教一般用在暗卫身上,当然他也尝过,所以他知道这个疼起来是有多想死…… 乔薇轻蔑的看着脚下几乎痛不欲生的女人,就像在看一条卑微的虫子,一脚踹在她身子上,冷冷道“去,给皓儿看病。” 苏沫突然呕出一口血来,血里还蠕动着一条乳白色的黏虫,浑身短小的触角,仅仅是看一眼,就能恶心的几天吃不下去饭。 乔薇冷哼一声“毒术挺高明的啊,一共十二只,你可以试着慢慢逼出来。” 逼出一条,就是生生把它从心脏那里拽出来,绝对的已经去了半条命,苏沫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那里受的了碎心蛊的折磨。 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都不能生气,这种毒蛊真是毒入骨髓…… 苏沫冷冷的看她一眼,眼里的怒气转化为隐忍,秀气的五官因愤恨而变得扭曲,却不得不拼命的掩饰着。 苏沫慢慢爬到那张床前,颤抖的指尖搭上那孩子的手腕,静默片刻,她无力道“毒素已经清掉近一半了,你饶了我吧……”说着苏沫就想哭,那脸上的表情交杂,那里还有平日里的嚣张桀骜。 乔薇拉着她的胳膊,拖着她拖到隔壁小屋里,把准备好的药材摊在她面前,冷冷道“我给你三个时辰,我要毒素在清掉百分之十。” 苏沫此刻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气息微弱,心脏处的虫子每咬一下,她就会从死亡中被疼醒。 “听见没有?”乔薇怒声吼道。 苏沫无力的点点头“听,听见了。” 苏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给乔薇的儿子下了无药可解的毒。 东凡看着房间内的摆设,清素大方,看起来仅仅只是银子勉强够养活家的生活,而且是常住,这个叫乔薇的应该也是个混江湖的,估计是退隐到这里的,这个女人……还是好面熟。 东凡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她,好像很模糊,又很清楚。 忽然,东凡的眼睛狠狠的震惊了自己的脑子,那简单的房间内,书桌紧挨着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副画,画的是一个人的像,用黑木框框起来,大概有四五年之久,画上那男子,赫然就是东凡。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东凡脑子就要转不起来了,那画上穿白衫,浅笑温和,墨发三千散乱,静静的站在那里…… 东凡哑然,那件衣服他现在还有,而且就在淮江客栈的包袱里,叠的整整齐齐,这么想起来,那件衣服他穿了五年多了…… 东凡眼力还是不错的,那画上的东凡腰间,垂着一块空白的玉佩,只画了一个圈,浅红色流苏,对的,没错,那块玉佩应该是东宫令…… 某暗卫跟在东凡身边,也怔在了那副画上,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不解,转不过来弯儿,八杆子打不着的出来跟踪个人,人家家里还挂着你几年前的画像,这感觉太诡异了。 东护法……你……怎么在人家家挂着? 而且那副画从痕迹上就能看出来,挂在那墙上绝对不下两年时间。 东凡愣了半晌,低声问道“小五,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五年两个月。” 东凡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示意小五换个角度可以看的更清楚一点,问道“认识那个女人吗?” 小五看了看乔薇,缓了许久,才挤出两个字来“眼熟” “你在想想。”你天天贴身跟着我,应该……会记得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爹爹 小五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个女人,跟着东护法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小五的的确确看着她很眼熟,不是一般的眼熟,但是,大概一盏茶时间过去了,小五闷闷道“主子,属下真想不起来。” 床上那孩子醒了,呢喃着说难受,喊着娘亲,乔薇赶忙跑过去,扶他坐起来,慢慢的喂他喝鸡蛋羮。 场面虽然很温馨,但是小五已经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他木吶的就像丢了魂一般,脸色僵硬一字一顿道“主子,这孩子,长的好像你……” “谁?”乔薇猛然转身,抬头看向东凡呆着的那块房顶上,眼神犹如利剑般,好似能直接穿透房顶,在东凡身上戳一个窟窿~ 小五猛然从孩子长的像东护法的事实中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家主子一把把他推下去,轻飘飘命令道“把她引出去。” 小五直接从房顶上跌下去的,还砸坏了人家屋顶,不过这都没关系,小五还没落地,一道银针就擦着额头过去,额头一道擦伤,火辣辣的疼,多亏小五闪的快,要不然接下来那几针就进脑袋了。 顷刻间,小五一个闪身掠出房间,乔薇竟没有追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小五离开的身影,然后……继续喂饭。 “娘亲,刚刚有东西跑出去了。”孩子奶声奶气的指着小五离开的地方。 “皓儿乖,吃饭。” “娘亲,我们家屋顶有个洞。” “没事儿,回头我补补。” 场面好温馨…… 东凡“……” 小五刚出了院门就发现她没跟出来,额头几根筋突突的跳,想了想,又反身回去,这次,他直接去隔壁房间把苏沫给背走了…… 从带着苏沫飞的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小五的武功跟这个叫乔薇的女人,应该差不多。 果然,乔薇愤然跟了出去。 乔薇一走,那孩子就看着房顶上的那个大窟窿,奶声奶气的喊道“我不管你是叔叔还是阿姨,你该下来了吧。” 东凡“……” 东凡稍稍尴尬了一下,翻身落地,也是没有声音的,乔皓嘟着一张粉白粉白的娃娃脸,小胳膊小腿的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子站在床上,估计勉强有一米高。 嗯,长的真的挺像东凡的,就是比小时候的东凡胖了不是一点点啊~~ 小娃看着东凡,有一种莫名的想要他抱抱的感觉,但是又害怕他的气势,就杵在那里,瞪着滚圆的大眼,瞪着他。 东凡一脸无语,沉默了一会儿,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连她娘都不知道,他娘武功那么高。 东凡跟这么点大儿的娃娃一本正经的说起话来,任何一个人都会以为他是神经病,就比如,东宫的几个暗卫,都觉得自己主子在和小一号的自己讲话。 莫名的感觉他俩蠢萌蠢萌的。 东凡蒙面,小家伙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啊。” 东凡“……” 东凡大跨步跑去摸了他的脉象,确定他不是天山童姥妖魔鬼怪江湖高手什么的,其实这娃啥都不会,就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东凡越过他,走向那副画,即使走近了看,画上那男子还是自己,画的唯妙唯悄特别像,尤其是神韵,东凡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从没这么温柔过,这一点你们可以去问问东宫暗卫。 那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谁这么笑过? 那小娃娃穿着肚兜,从不算太高的床上爬下来,一颠一颠的向着东凡跑去,那模样,特别可爱,胳膊腿都像莲藕一般,然后扑通一声一步没走好摔在地上…… 东凡猛然回首,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众暗卫“……” 东凡“……” 东凡无语俩字加粗写在脸上了,因为那孩子长的特别像自己,然后就鬼使神差的伸手抱起他。 还没刚抱起来,那孩子伸手就把东凡蒙面的那块儿黑布毫不拖泥带水非常手法娴熟的扯了下来。 东凡“……” 东凡站在那副画前,赫然就是同一个人,小家伙愣了愣,然后手指就去戳东凡眼睛,东凡躲了一下,小家伙兴高采烈的圈着东凡脖子,小脸一直往东凡脸上蹭,脚丫子在东凡身上乱扑腾,奶声奶气高高兴兴的喊了一声“爹爹~~” 众暗卫“……” 东凡“……” 后来小五回去复命的时候,东凡一个人坐在淮江客栈厢房里冷静,半夜三更不睡觉黑着张脸坐在那里着实吓人。 小五战战兢兢的磨蹭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子……” 东凡微微抬手,意思就是要他闭嘴。 然后东凡蓦然转过头,用一种怀疑人生的目光看向小五“你……给你两天时间,去查一下那个叫乔薇的女人,还有她儿子,叫乔皓。” 小五恭敬道“是!” 言罢起身要离开,东凡突然喊住他,犹豫道“你,记不记得,我……”上过几个女人? 小五跟了他五年了,他想说什么他什么意思小五多少还猜对过,然后小五就一本正经的回答“事后她们都死了。” 东凡“……”算了,多大个事儿啊,他还是去沁西城找教主比较稳妥。 闵胜金看见自己房间的地板松动了一下,吓了一跳,忙拔剑指着,整个人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样。 外面侍卫守着,闵胜金是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的,房间从外面锁着,然后闵胜金干脆从里面也锁了一下…… 所以她里面不管有什么动静,外面的侍卫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地板被撬了一下,松动了一些,然后缓缓的就从一侧升起来了。 闵胜金一脚踩在上面,又把地板给踩了回去“你,你是谁?” 夜潇阳脑袋上绝对的起了一个包,不由的骂道“你这个泼妇!” 闵胜金一愣,赶忙把脚丫子从那块板砖上移下来,看了看外面守卫的背影,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帮忙撬开那块儿地板,拉着夜潇阳把他拉出来“煤球,你怎么从这里……钻出来了?” 你们闵府牛逼啊,守卫量是防苍蝇的吧,像我这么好轻功的人都没把握安全进来,只能挖地道。 夜潇阳一身黑衣全都是土,头上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跟贼一样的打扮,走一步掉一路土,闵胜金连忙给他倒杯水,强忍着想笑他的冲动,关心的问道“你……你挖了几天?” “不多,两三天吧。”提亲前,他就开始动手挖了…… “哦~~”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夜潇阳看她这般模样忍得实在辛苦,不如就给她笑笑。 大冷天的冰封地冻的,老子挖个地道容易吗…… 闵胜金还是忍着没笑,不是为了他的尊严,而是自己要是笑了,说不定外面的人就能破门而入。 夜潇阳指了指那个地道“你钻一下试试,看看合不合尺寸。” “……”闵胜金默默的喝了口茶水“你要带我私奔?” 夜潇阳抖了抖身上的土,掉了一桌子土渣,扯了扯蒙面的面罩,让自己的眼睛露出来,淡紫色柔和的眼瞳认真的看向她“我们生来就是要给命运陪葬的,没有选择的路途,只能一步步走别人给铺好的路而没有反抗的权利,何不自己做一回主,走一次岔路,在我们终将会逝去的青春里留下值得回首的……” 闵胜金淡淡抬眸,凌历的眼神儿颇带警告性,冷冷道“说人话。” “洞我挖好了,你不钻也得钻,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闵胜金“……” 那个洞是真窄,闵胜金爬出去的地方是在大街的一处偏僻破院里,巴掌大小,破的不能在破,钻出来后就跟着暗卫去了午闵府,小玉准备了换洗的衣物,颇为高兴的扛着两个小包袱“闵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赶紧换洗一下,公子说了,我们要去沁西城。” 闵胜金一身的土,还不忘问一句“为什么?” “去那里过年。”小玉似乎很高兴,也是,她还没怎么出过远门。 夜潇阳决定去沁西城那里蹭地方过年,该办的事都已经差不多办完了,该抓的人也差不多都在地牢里锁着了。 那份名单很奇怪,里面的人都是一些朝廷命官的至亲,没说抓,只说时刻盯着去向,要求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抓。 夜潇阳有种预感,他觉得纳兰太后可能要栽了。 阮珞看着手中那一沓不厚不薄的资料,十一道“关于云浮喋血卫的资料只有这些。” 阮珞拿出那块顾林枫在涯底捡到的奇怪的玉佩,翻开资料的第一页,上面赫然画着一模一样的图案,这是一个字,云浮上皇的一种祭祀用字体,早几百年前就被废除掉,改用五国通体字。 这是一个喋字。 云浮的开国皇帝宋启涵身边有一支精锐的皇家影卫,有三百三十六人,专门为皇帝解决名面上不好解决,朝堂上国规动不了的人,称之为喋血卫。 喋血卫是云浮皇家的守护者,他们守的是云浮,而不是皇帝。 换句话来讲,他们效忠的是皇帝的名分,而不是皇帝本人。 谁是皇帝,谁就是他们的主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他想杀人 玉佩对上了号,就是在说,那日救西辰的,就是云浮的皇家喋血卫? 阮珞微微戚眉,手里握着那块玉佩握的紧紧的,猛然抬首,着急问道“你们有没有西辰的消息?” 十一单膝跪地,只好开口请罪“属下办事不利……” 阮珞扶了他一把,急忙拉着他拉到书桌旁,铺了一张纸,阮珞道“十一,我写一封信,你亲手送到云浮帝手中。” 十一纵使心中惊诧,但也恭敬从命道“是。” 听从命令是影卫的职责,而单纯的听从命令则是影卫保命的原则。 阮珞的字写的似乎不是五国简体通用的字,而是很像一种符号,更像是瞎画的,看起来似乎和玉佩上刻着的那个图案是同一类型。 十一没敢在看,叠好信封将它封在一个竹筒里…… 血莲花,百毒集,毒人,夜潇寒静静的听着暗卫汇报这三本书在太子府的动向,小萍作为三王苏宁阡的暗探,因刺杀江千雅而被赐死~ 扯淡! 江千雅同样也是苏宁阡的暗探,说好听点儿是暗探,其实她就是苏宁阡上过的女人,苏宁康头上最大的一顶绿帽子,嗯,苏宁康挺可怜的。 江千雅是个痴情的女人,就因为苏宁阡吹了点儿天长地久的枕边风,就真的跑去和苏宁康装夫妻情深,然后上位太子妃。 小萍去刺杀江千雅一定不是苏宁阡的意思,毕竟江千雅这么好的牌可不能丢,而暗探未经允许私下动手是死罪,小萍应该是……被逼的。 被管家逼的。 而这个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太子府前管家,估计就是西辰拿来利用了。 天山跟蛮荒那点儿事前一段时间那份名单闹得沸沸扬扬,西辰不跟苏宁康杠上就是有违常理。 夜潇寒闭目养神,过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命令道“去江千雅那里,找不到书,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江千雅,既然能爬上准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府的一举一动她当然了然于胸,八妾那点儿事儿她完全可以拿来逼宋芹,交出书本。 当然,夜潇寒对这一系列的弯弯道道没什么兴趣,太子府的家事他没空去细理,他只需要摸一条线,找到那三本书即可。 西辰的伤在慢慢好转,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能咽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张曦兮颇为欣喜的看了看他的伤口“痊愈的不错。” 西辰眸色暗了暗,嘴角划过一丝坏笑,扯了扯邪魅的嘴角,抬眸看上她的脸颊,幽幽问道“我全身,你都看光了吧?……” 张曦兮脸色刷的一下红到脖子根,连忙帮他扯了扯被子,掖了掖被角,嘴硬还嫌弃道“你以为我愿意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西辰仅仅只是看着她,用平常的目光看着她,她就觉得心虚,脸色越来越红,辩解道“我,我只是看到了你身上的伤。” “你脸红什么?”西辰笑着问道。 “你,你身上的伤?都,都是怎么弄的?”张曦兮就是想扯开话题,毕竟西辰太污了。 “伤?管它呢,反正已经不疼了。”西辰说的风轻云淡,似乎是在安慰张曦兮,说真的,他们受伤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相反还是常事,反正迟早有那么一天,自己要么死在任务上,要么死在暗殿刑房里。 张曦兮忽然想到,她记得听小七说过,西辰曾经遭过暗算,差点丢了命,这伤估计就是在那时候弄得。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不得不承认这时候她有些心疼。 大晌午的,老婆婆熬了药汤送来,嘱咐了些事宜,便跟着老头子去拾柴了,张曦兮觉得不能这么白吃白住,便等西辰睡下后,就出去看看弄点儿吃的和银两,她之前也是空手混江湖的,捞点钱活命什么的,都练成了本能。 过了半晌,临近黄昏,那孽子偷偷摸摸的扒开门缝看了看,院子中四下无人,安静的很,他缓缓的走出房间,跑在西辰那间屋子外面,推开一条缝儿,吱牙的破木门一声闷响,西辰因伤重,便睡得沉,丝毫没有察觉。 孽子捋了捋袖管,从门墙上取下劈柴的斧头,恶狠狠的盯着床上西辰的身影,竟然敢吓老子,老子今天非得剁了你。 孽子心有余颤的手抖了抖,一个不小心把斧头给弄丢了,哐郎一声砸在地上,西辰微弱的呼吸此起彼伏,安宁平静。 那汉子惊慌失措的把斧子捡起来,见西辰没动静,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三步并两步走到床前,西辰微微侧身,头歪向一边,看似睡得深沉。 汉子见他虽不是平常之人,但他一介布衣百姓也不明其中厉害,眉头一皱,眸光一狠,举起斧子光芒一闪,照着西辰脖子就砍下去。 锋刃的刀锋在砍上西辰的刹那间,汉子被锁了穴,几乎是瞬间,汉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便不能动了,顿时有些惊恐,西辰缓缓抬眸,撇了眼近在眼前的刀锋,抬手把它甩开,看都未看那汉子一眼,身子一转,下床倒水。 “你,你对我,我用了什么妖法。”汉子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全身僵硬,动都不能动了。 对于这种人,西辰其实很想直接杀掉的。 西辰淡淡的喝了口茶,缓缓道“你其实不想赌,但是又无其他出路,家财纵使万贯也有挥霍完的时候,你不愿自己爹娘受苦受累,又担心自己将来撑不起他们的安度晚年,利弊权衡之下,你就去赌,认为输了没关系,幸运总有一天会临幸在自己身上,你会一夜暴富,存在侥幸心理,然后把自己推向万丈深渊,你仔细想想,你当时的初衷和现在的现状,你真该去死。” 那汉子背对着西辰,眸中顿是被这番话说的波澜壮阔,心中感慨万千。 有些话,不是听着有道理它就有道理了,如果你自己被绕进去,那就是真的有道理了。 汉子出身不错,走上这条路其实就是自己作,西辰不过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下而已。 “若是没有你,你爹娘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我……我没想到我会输的那么惨,我,我……” 那汉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西辰默默的喝水。 汉子突然醒悟,恶狠狠道“如果我把你和那丫头卖了,我就有银子去成家了。” “哦?你想把我卖到那里?”西辰淡淡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不知好歹的死鱼。 “哼,像你这样的,卖去青楼做个小倌也不错。” 话音才刚落,西辰缓步走到他身边,抬指扼住他的脖子,卡的死死的,汉子瞪大了眼珠子,说不出话来,西辰稍一用力,那汉子直接被狠狠摔在地上。 锁的穴道都被摔开了,可见摔的是有多狠,汉子躺在地上呜哇的喊,蜷在那里疼得直打滚。 西辰抬脚踩在他胸膛上,汉子只觉得气血都涌不上来,要被活活踩死那般,瞪着西辰的眼神了多了恐慌和求生的**。 老婆婆突然推开了门,同张曦兮说笑间,赫然看见几乎命悬一线的儿子,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张曦兮连忙上前制止,那汉子死里逃生,吓的魂还没回来,整个人又晕了过去,就连老婆婆看西辰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惧怕,西辰刚刚杀气倍增,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个汉子的。 小五两天内调查了那个叫乔薇的资料,发现她的可查性很少,她是从别处搬到淮江的,在淮江住了两三年了,老家在途洲,只身一人带着一个孩子,似乎还闯过江湖,他儿子中过苏沫的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沫很怕她。 东凡越想越奇怪,当晚,他就又去了那幢小宅子,屋子里亮着灯,东凡蹲在屋顶上,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 小家伙看起来比之前精神多了,坐在桌子前等开饭,那副画还在那里挂着,东凡心里莫名的有些暖洋洋的。 小家伙咬着筷子,得瑟的踢着桌子,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冲着里屋喊道“娘亲,我真的看到爹爹了。” 乔薇端着粥饭,心疼道“好啦,我知道了,我都听你讲了两三天了,吃饭。” “娘亲,你带我去找爹爹好不好。”小家伙扒拉着饭碗,闷闷不乐道“别人都有爹爹,为什么我就见不到爹爹呢?” “你前两天不是说见到他了吗?” “我,我还想在见见。” “赶紧吃啊,吃完了睡觉,明天就能见到的。”乔薇拿起碗来,一口一口喂,小家伙还不领情,闭口不吃。 “娘亲你就会骗我。” 说着迈着步子噔噔噔的就跑掉了,乔薇一怔“你去那里?” “我去嘘嘘。” 东凡“……” “你叫,乔薇?”东凡落地无声,几乎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屋子里。 乔薇猛然转过身来,顿时杀气四溢,东凡今天特意换了一件跟画上一模一样的衣服,整个人除了表情气势不一样,完完全全跟那画上如出一辙。 乔薇转身间,看见他忽然就卡在那里了,缓了几秒,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谁?” “……”东凡指了指那副画,无语道“你家中有我的画,你不知道我是谁?” 乔薇微微眯起眼,冷哼讽刺道“还真是你,声音都没变。” 东凡瞬间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个女人想杀了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 爹爹说话算话 东凡一怔,乔薇顺手将桌上的粥碗砸了过去,速度之快还用了点内力,东凡躲都没机会躲,迎面就给泼了一身的粥,滴滴答答的往下面掉。 “你神经病啊。”东凡怒声道,抬指间射出一枚银针,乔薇眸色一暗,从桌子下面拔出一柄匕首,哐郎一声打掉它。 正常人会在自己家饭桌底下弄匕首吗? 乔薇手中的匕首对着东凡脖子就划下去,东凡仰身,刀光与脖颈只差分毫,乔薇没想到他能躲过去,武功竟丝毫不比自己低。 交错间,东凡扼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回来,死死的把她摁在墙上,危险的戾气直逼她的身体,她手腕已经是一道青黑,被东凡握的已经不过血了,稍稍用力,就会断掉。 东凡撇了一眼那副画,冷冷问“你家为何会有我的画像?” 东凡只是少了那画上男子的温和与风度,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气和血腥,冷冰冰的丝毫没一点人气,说他死人脸也不为过。 乔薇冷笑“那是你吗?” 东凡蓦然就觉得在那里见过她,而且印象还很深刻,但是模模糊糊间,就回忆起一段红绸和刑房的一顿皮鞭而已。 东凡迟疑间,乔薇一脚踹在他腿上,东凡戚眉,不为所动的依旧扼住她的手腕,逼近了一步冷冷问道“女人,我们是不是认识?” “呵。”乔薇轻蔑的看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 乔薇弱不禁风的身子却有那么硬朗的气势,她一定不简单。 东凡手慢慢松开,抬指却封了她的穴道,乔薇身子一软,浑身跟被抽走了骨头一般没了知觉,只能摊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东凡,收敛不住的杀气四溢。 小家伙突然推门进来,身子一僵“娘亲?” “爹爹?”小家伙看见东凡,明显的惊喜意外。 东凡冷冷的看向乔薇“你娘没事。” 东凡将乔薇抱起来,乔薇脑子愈发混沌,就那么睡了过去,东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家伙跟尾巴一样黏着东凡,完全将乔薇给抛到脑后,拉着他的衣袖道“爹爹,爹爹,你可算回来了,你别走了,别走了~” “你为什么喊我爹爹?”东凡额上青筋突突的跳,面对这个眉眼间乃至神韵都很像自己的娃,东凡无力感蹭蹭的涨,比面对教主还无力。 小家伙指了指那副画“娘亲说,那个就是我爹爹。” 东凡一脸懵逼“……”我怎么不知道? “爹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小家伙委屈的泪水含在眼睛里,差点就落下来,小孩子,真是说哭就哭。 东凡嘴角抽了抽,无力的辩解道“我应该不是你爹。” “我很乖的爹爹,我吃饭睡觉,我不乱跑,我听话,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娘亲,你别走了。”小家伙抱着东凡大腿,抱得紧紧的,哭湿他一身刚换的衣服。 东凡一身冷汗,谁能来告诉他,这个跟他长的很像的瓜娃子到底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东凡尽量平静一下心情,看着这个白白胖胖两三岁的娃娃,好奇的抱起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乔皓。” 东凡敛眸,眸色暗了暗,小五端了一碗白水,乔皓怔怔的看着突然进来的这个奇怪的叔叔,又往东凡怀里缩了缩。 小五一脸提心吊胆的把白水送过去,同时递了一把匕首,然后杵在一边跟身后那根柱子一个样。 东凡一脸无奈加懵逼的表情“小家伙,怕疼吗?” “怕!” 东凡“……”真诚实! 东凡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用哄教主吃饭的那种无奈,笑嘻嘻的缓和了语调“借你一点血好不好啊?不疼的。” 乔皓又往里面缩了缩,紧紧的搂着东凡的腰“你以为我傻啊?” “……”东凡无语的换了根针“要不然我们用这个?”起码这个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乔皓摇摇头“疼。” 可怜兮兮的模样委屈俩字加粗写在脸上了,这么小个娃娃,东凡此刻特别像那种变态冷血的杀人狂魔,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其实也差不多,东凡本来就没有没有不杀女人孩子的规矩…… “皓儿要是肯,爹爹保证就不会在离开。”东凡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与天下慈祥和蔼的父亲一个模样,小五都有些傻掉了,他何曾见过东凡这种耐性,正常套路应该是打昏了或者直接弄死啊…… 乔皓怔了怔“爹爹说话算话?” 东凡点点头“一定算话。” “那好”乔皓伸出肉嘟嘟的胳膊“我闭上眼睛,娘说,看不见就不疼了。” 那小脸一脸为国捐躯大义为亲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要他去死~ 东凡无奈扶额,一头黑线,很快的寻了个扎进去不会太疼的地方,滴进碗里一滴血。 小五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碗,碗中清水,两滴血交融…… 东凡要给自己跪了。 大长老被放出去,按照北夜给的名单,把魔教那些名面上动不了的人挨个的给解决了,速度之快南楠都觉得不可思议,途洲一处宅院里,大长老因为过度劳累而昏迷在大堂里,北夜懒懒的撇了他一眼,蹲在他身边把了脉,还好,没死。 北夜以为他会昏睡几天,谁知他前脚刚离开,暗卫后脚就追了上来,说人醒了。 北夜扯了扯嘴角,还真是救子心切啊。 “我,我家轩儿呢?你放了他,放了他。”大长老这么急着办这些事,也是为了他家儿子能早点被放出来,落在他们四个手里,大长老想都不敢想他儿子会怎么样。 北夜还没说话呢,大长老就冷笑起来“你,你别想着在拿轩儿威胁我,你,你要是不把轩儿放了,我告诉你,我,我要是今日没走出这,这扇,宅院,院大门,你们,这些事,都会,会,会,昭告天下,你们……” 大长老虚弱的力气仅仅只够吊着他一口气而已,北夜轻笑“原来大长老这么不相信自己本事啊。” “你,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一直挺钦佩大长老的,大长老的儿子未轩未公子,说实话,我至今都没找到他,藏身之地。” 大长老活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瞪大了眼睛瞪着北夜,那眼神就是要生生活吞了他“你,你居然骗我。” 北夜淡笑“放心,天下虽大,但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你只不过提前做了该做的事而已,不吃亏。” 大长老一口气没提上来,被气的直接猝死在大堂之上,化尸粉化为一阵青烟,丝毫不剩。 小六来时,正好看见化了一半的尸体,沉了沉心禀告道“北护法,外面受托的那些乞丐已经解决了。” 眼看着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梅雨霖园园名起的不错,园如其名,这个园子风声在外,但都无人见过真景,都被传成了世外桃源,没想到,夜潇寒是它的主人。 蜿蜒石路,梅雨雪林,厚厚的一层雪压在园林之中,洁白无瑕,肆意无痕,微风凉雪,落地无声,簌簌的落雪沫融进雪堆里,又是一片寂静阴冷。 月亮被蒙了一层乌云,黯淡无光,园子里几盏烛灯幽幽发亮,照一片银白,梅树曲折,半截没入,昏黄的灯火,渲染着红梅,浸润着白雪,融合在一起,恍若色彩都化了,模糊不清,却又满园芬芳。 阮珞裹着一个厚厚的白绒狐裘,本来就呆不住的她此刻更是没管不住,自己举着一盏烛火,一步一个脚印的跑着玩儿。 木月山倒没有这样的景色,有的只是秋天后山的红枫叶,初冬时渡一层金黄,微风乍凉逍遥细雨,远远看去,也是不错的。 夜潇寒一身黑衣几乎就要融入夜色里,看着梅林里到处乱窜的那个家伙,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冷冷道“以往,没人敢乱闯这里。” 他声音穿透力很强,强到阮珞觉得他是无处不在的。 阮珞淡淡抬眸,发现面前并没有人,无奈笑道“你自己也说了,是以往,今时不同往日嘛,以前是没人敢,现在有人敢了。” 对,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夜潇寒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阮珞跟前,拉住她的手腕,阮珞一惊“你吓死我了。” 他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喜欢你那里。” 这个问题困扰夜潇寒很久了,他喜欢的莫名其妙,有段时间他还怀疑自己被下蛊了。 “我也很想知道你喜欢我那里。” 东凡说,她其实一无是处,看起来是样样都会,但全都是半吊子,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全面发展的后果就是全面瘫痪。 阮珞身子一轻,夜潇寒抱起她就飞了起来,凉风肆无忌惮的刮着,阮珞打了个喷嚏“你干什么?” 夜潇寒与阮珞的相处从来没有什么不同,照样是冷冰冰的脸,冰冷冷的语气,就跟清阁血卫一般顶着一张死人脸,就没高兴过,但他笑是真的笑了,阮珞就是感觉到了不一样,尽管很微弱。 就像现在,阮珞就想抽死丫的,说抱就抱走了,冰天雪地的跟一个冰块这个就先不说了,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夜潇寒的神出鬼没给吓死。 不过埋怨归埋怨,吐槽归吐槽,阮珞还是很喜欢他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重新组织语言 夜潇寒把她抱到一处亭子里,夜明珠的亮光比那些烛火好用多了,亭子里不比外面暖和多少,而且地处高,更冷了。 夜潇寒将自己的貂裘大衣脱下裹在在身上,阮珞顿时被包成了球,还觉得夜潇寒很伟大,不免又去担心他会不会冻到。 夜潇寒看着她关心备至感谢激动的目光淡淡道“这里景色很好。” 阮珞一怔,转头看去,这里估计是整个梅园最高的地方了,梅园梅海雪溪,冷风冷枝花香,暗潮涌动,心中霍然开朗,尽然夜色,衬出蜿蜒小路上昏黄烛灯,晕染一片色彩,这里恍若天宫仙境。 波澜起伏,却又静谧典雅。 “阿珞,我喜欢这里的冬天。”夜潇寒负手而立,墨锦衣衫风动,长发三天清扬,他君临天下的气势足够压迫万里河山,藐视苍茫大地…… 阮珞点点头,赞同道“我也喜欢这里。” “那送予你吧。”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被风刮走,又吹落一地红梅。 阮珞又惊又喜,缓了许久还不可置信道“谢谢。” 夜潇寒说送,那就是真真切切的送给她了。 “阿珞,我也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 “那把我送你了。” “好。”阮珞爽快应道,似乎也不那么冷了,夜潇寒转身,淡淡的看向她,那目光,阮珞看出了吃干抹净的意思,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就像现在一般,他们俩面对面,波澜不惊。 “咳咳~”一声很毁气氛的轻咳声死不要脸的出现的很不合时机。 夜潇阳一脸电灯泡看嘻哈凑热闹的欠揍表情,操着忠臣的口气由衷的提醒道“你们这样有考虑过东凡的感受吗?”他这句话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把东凡给出卖了。 夜潇寒“……” 阮珞“……”和阿东有半毛钱关系吗? 夜潇寒眸色暗了暗,忽然冷冷命令道“出来。”是个人都看的出来他现在貌似有点儿生气。 东凡一脸卧槽的表情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单膝跪地对着阮珞道“主子,我只是来找您回去吃夜宵的。” 夜潇阳轻咳了一声,得瑟的模样都写在脸上了,还火上浇油的说道“偷听主子墙角可不是东护法你该干的事。” “属下知罪。”东凡直接认罪,顺带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夜潇阳。 人东凡还是单身呢,你们俩这样秀恩爱真的好吗? 阮珞避开这个问题问道“阿东你这几天去那儿了?” 东凡微愣,我……我该怎么跟您禀报我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这种懵逼的事实呢?“属下去办了点儿事儿,教主要不要知道?我可以讲给您听。” 东凡话音未落,阮珞就毫不犹豫的接了上去“我不需要知道。” “你们两个很闲?”夜潇寒的气魄直压冬天的冷空气。他智商还没低到被他俩糊弄过去。 东凡没说话,夜潇阳笑着打哈哈道“不,不闲啊,我这不是忙着捉奸,呸!忙着看你调戏……呸!看你图谋不轨,呸呸呸……” 夜潇寒“……” 阮珞“……” 东凡:让你得瑟,你丫词穷了吧! 东凡淡淡开口圆场道“恒王殿下只是来找闵小姐的。” 夜潇阳带着闵胜金在这儿蹭吃蹭喝蹭住,脸皮简直厚到一种境界。 夜潇阳一怔,猛然点头“对啊,我是来找泼妇的,她也来这里玩儿来着,你家太大,我就给迷路了,碰巧看见你俩在这苟且……呸!欲图洞房花烛的!” 东凡无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夜潇寒黑着半张脸“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让你重新组织语言,在此之前你去柴房思过。” 夜潇阳顿时就不说话了。 临近年下,家家户户都在采买东西准备过年,西辰坐在院子里帮忙劈柴,张曦兮在一旁收拾着,取笑道“想不到你西宫大护法也会有今天。” 西辰一身粗布衣衫,虽然与他的身量容貌气质格格不入,但难得的平易近人,西辰抬头,特骄傲的得瑟道“我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点儿委屈还是受的了的。” 张曦兮白了他一眼,雪化的差不多了,阳光明媚的冬日很少见,“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这里年下的市集很热闹,顺便买点儿东西。” 西辰自从养伤,一个多月都没走出这个小院儿,整个人看起来都胖了一圈儿。 “嗯,好。” 西辰放下斧头,张曦兮忙端了水让他洗手,蓦的,突然有一帮人闯进院子里,手里都带着棍子,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把门都给踹掉了,张曦兮一愣,连忙护着西辰,西辰脸色陡然就黑了一个层次。 为首的那人是个壮汉,粗莽野夫,指着张曦兮吼道“叫李展滚出来~” 张曦兮丝毫不为所动,西辰淡淡的接着洗手,屋子里突然一声碰撞的声响,为首那汉子二话不说就跑进去,把李展给揪了出来。 李展就是那个孽子,此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手抖成康筛一般带着哭腔道“霸哥,我真没钱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你看我家徒四壁,家里破烂成这样,你,你饶了我吧……” 同样是一米八的汉子,哭成这样求饶还真是…… 张曦兮额角突突的跳,西辰缓缓道道“欠债了。” 张曦兮一脸恍然大悟。 那个叫霸哥的汉子一脚把李展踹翻在地“饶了你?谁饶了我啊?在不还,老子把你家给点了。” 好歹是救命恩人的儿子,他成天的惹祸,老婆婆管不住,这已经是第五批前来要债的了,果然一到年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张曦兮上前一步,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李展像是忽然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躲在张曦兮身后。 朱霸哈哈笑道“没想到你小子竟让一个女人挡刀,真特娘的不是人。” 然后他们那一片人都哈哈笑了起来,西辰一个眼神,全都闭嘴了。 朱霸怎么说也是混过的,见西辰的确不一般,不禁后退一步,尽量离他远点儿。 朱霸冷哼一声,呵斥道“抓住李展,给我往死里打。” 他们那一堆人愣是没人动手,且不说边上淡定的男人那眼神真的吓到了他们,就连这女人,都带着不好惹的模样。 朱霸一见没人有胆量,气急败坏的踹了他们一脚“都特娘的没用的东西。” 朱霸也没有勇气上啊,指着李展龇牙警告道“你个王八崽子最好明天把那十两银子给我送过去,要不然,老子把这里烧了。” 李展一怔“那里有十两那么多,我明明借了三两。” “老子,说,说十两就是十两。”朱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展又往后缩了缩,朱霸就带着人跑了,吓跑了。 人一走,张曦兮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李展,跟着西辰淡淡然的出门。 “其实贫民的生活远远比这要苦多了,我去过天辉的土城,那里真是人间地狱,贫瘠之地,鱼龙混杂,活的暗无天日。” 张曦兮扶着西辰,闲聊般说道,就像刚刚,为着三两银子放火烧家的多的数不胜数,而西辰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三两银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数字。 西辰淡淡笑了笑,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揉了揉她的秀发“这么说,我还算是幸运的了?” 这句话有极大的讽刺意味,张曦兮蓦然就想起他身上的伤…… 有些事情没有衡量的标准,就没有准确的判断,西辰和李展,能说出那个更幸运吗? 西辰是卖命的,阮珞对于魔教的确不是一个好教主,但对于西辰,真的是一个好主子。 无论是暗殿还是无阡地,暗卫的培养丝毫没有人性可言,上位的人脚下会有无数的尸骨,自己的命就是用许多人的血来换的,不存在良心这种东西,服从命令是唯一活着的出路,西辰见过许多被化尸粉化的一干二净的自己的兄弟,主子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去死,他们纯粹就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张曦兮许久无言,她去过一次暗殿,就像是进了阎王殿。 “好啦,今年就委屈媳妇儿在这里过年了。”西辰揉了揉她的刘海儿。 “嗯。”张曦兮轻轻应了一声。 石榴镇的集市当真是很热闹的张曦兮怀里揣着那一吊铜板,买东买西,东西挺便宜的,西辰默默的跟着逛,时不时还帮忙挑一些。 “听说啊,隔壁镇那块儿地又易主了。”一男人站在凳子上,热火朝天的说着,下面喝茶的人都觉得他很牛逼。 西辰一愣,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 “隔壁镇前几年不是被拆迁了吗?夷为平地了,里面的人啊,都流离失所,听说那块儿地是被人买走了,前两天,我在镇长家当差的一个亲戚说啊,那块地背靠高山,左红关,右荒地,是个很隐蔽的一个地方,许多人都挣着抢着要那块地,据说咱们朝廷,还要用那里囤兵……” 西辰脑袋里蓦的就想起了一个人,他好像在云浮红关那里圈了一块地,还向总部要了几千两银子,说是要淘金挖地…… 那人还在口若悬河的瞎扯,张曦兮拉了他一把,他反应问道“这里是不是离红关很近?” “不近啊,隔着几千里地呢。”张曦兮道,不过,这个镇的确是据红关最近的一个镇。 “哦~”西辰淡淡应了一声,随着张曦兮就走了。 一百六十五章 五年前? 临近年下,苏沫不仅没有回到詞苍,詞苍帝却突然死掉了。 死掉了,死的特别蹊跷但又名正言顺,詞苍帝一死,苏宁康立刻即位,整个詞苍都下令,年下无喜,不可见红,白烛燃灯,举国哀丧。 南楠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原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狼的,苏宁康逼急了直接就篡位啊。 苏宁康当时差点成为废太子,事情来的太快,诏书还没下,玉玺还没印,詞苍帝就猝死在宣政殿中。 事情很快渲染五国之中,遍布五国大地,苏宁康刚刚登基又面临年下,拉拢权臣规整人才等等有的他忙,还有那些持反对声音的臣子们需要安抚,各个皇子都封王遣地…… 但是,苏宁康的皇后可是苏宁阡的人,詞苍这次有的是热闹看了。 当然这些跟南楠没有半毛钱关系,面对小九,南楠额角突突的跳“书呢?” 小九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办事不利,书被……离王殿下的人拿走了。” 离王?夜潇寒吗? 南楠在知道那几本书都是培养毒人丧尸,毒界的圣物那时候,他就觉得拿到这几本书很有必要。 小九汇报,那几本书还是离王的人直接从詞苍王宫里面,丝毫不废吹灰之力的拿到的,詞苍换帝是最乱的时候,被夜潇寒捡露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属下翻看过那些书。” 南楠眸光一亮“记得多少?” “十之**。” “写!” “是。” 做暗卫的,记忆力是必修课。 “阿东?”夜潇阳鬼鬼祟祟的跑到东凡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他就自己推门进去了,一脸的找你有事儿而且不是好事的模样。 小五在考虑要不要把他请出去。 夜潇阳转了一圈,确定房间里没人之后,挺郁闷的坐着东凡的板凳用着东凡的茶杯喝着东凡的水,然后悠悠道“你们要是没人出来,我就砸了啊?”说着还提起了壶,就用一根手指勾着,眼看就要掉下去, 小五的身影蓦然落在门前地板上,在茶壶快要落地的时候,接住了它。 “恒王殿下有事?”小五把壶放在桌子上,稳稳当当的放在桌子上。 夜潇阳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那笑笑的渗人,小五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殿下请讲。” “我借你用两天。” 小五一脸你开玩笑的表情,夜潇阳一脸我很认真的模样,看着小五,突然发现他们影卫真是一个强大的群体,每次见小五他都同人不同样,也不知道换了几个人皮面具…… 同样,有时候顾林枫也是,陈秋也是…… 他特别想知道,作为主子,东凡跟夜潇寒他们,是怎么分的清谁是谁的。 “殿下这事应当与东护法讲。”小五觉得这家伙是不是脑残,小五自己怎么做的了主? “我跟阮珞讲过了。”夜潇阳幽幽的咽下一口茶“她同意了。” 小五一怔,有些不相信。 夜潇阳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怎么,需要你家教主亲自来跟你讲吗?” “属下不敢。” 夜潇阳微微得瑟了一下“跟我走。” 小五踌躇了一下,吩咐暗卫通报东护法,并向教主确认,然后自己就跟夜潇阳走了。 东凡看着面前被锁穴道不能动弹的女人,浑身捆了绳子,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武功竟跟小五是一个程度的,东凡不禁有些诧异“你到底是谁?” “你放开我。”女人面不动色的吼道,欲图自己冲开被锁穴道,谁知一下子就呕出一口血来,浑身酸痛。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放了你。” “你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有我儿子,并且还告诉他我是他爹,而且,你家挂着我的画像。”东凡说着,淡淡的指了指那副画,除了衣服和气质不一样,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 乔薇冷笑“不过跟你长的一样罢了,你少自作多情。” “我也这么怀疑过,但是乔皓的确是我的儿子,需要证明给你看吗?” 东凡这话的确有点死不要脸…… 乔薇一怔,狠狠的瞪着他“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你猜啊。”东凡声音悠悠的压过她的尾音,东凡那表情语气就如同在讲,他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若不说,他今天就会死掉。 东凡平日里威胁人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聪明人都听得出来。 “那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居然也下得去手?”乔薇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东凡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应该和自己有很深的渊源。 “告诉我,你是谁?” “你不是很大本事吗?魔教东护法,你自己去查啊。”乔薇最后几个字咬的及重,冲着东凡恍若有深仇大恨般吼道。 东凡敛眸,他从未提过自己是魔教的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查不到。”东凡冷冷道,他这话倒是让乔薇怔了一下。 “你也有查不到的那一天?”乔薇冷笑。 “或许是我忘了你,我或许曾经对不起你,但是你既然有了我的孩子并且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我,你还存了我的画像证明你对我有心,你即情难弃,何必又不告诉我,你没错,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乔薇突然落了泪,即是哭又是笑的“我当然没错,孩子也是没错,我留他,我扶养他,我愿意,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五年前没来,现在为什么又肯出现?” 东凡戚眉,脑袋突然顿痛,一些画面涌现,模糊不清,但这个女人清晰的呈现在脑子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在眼前泪水噼里啪啦的掉,这个女人好熟悉好熟悉。 “我,五年前?” 乔薇自嘲般冷笑“忘了?” 东凡不语,他脑袋一**的顿痛,一时间,喉咙间一股腥甜涌上,脑袋越来越昏沉,勉强站的住脚,没倒下,一段段画面涌上,暗卫看的出他好像有什么不正常,现身扶了他一把,东凡脑子越来越混沌,越想这个女人就越混沌。 乔薇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了,眼泪虽止不住往外掉,口中仍在冷嘲热讽“你说不出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倒是说话啊?” 东凡已经昏了过去,暗卫连忙扶着他,乔薇瞬间愣在那儿了,他怎么了? 暗卫欲带他离开,谁料东凡一连呕出几口血,暗卫没敢在动他,连忙把他放在床上。 乔薇见他这样的确不正常,更像是中了什么蛊,情况危急,连吐的血都是黑的,不禁慌忙道“你们把我解开,我能治,我能。” 暗卫那里肯听她的话,已经有人去沁西城梅雨霖园找教主了,貌似东凡的身体动不得,但他的确还活着。 乔薇一急,又自己冲穴道,她越急,穴道冲的越猛,她冲的越猛,那血吐的比东凡还厉害。 这么下去她会死的,那是死穴。 “你们放了我,放开我,我说了,我能解,我能,你看他胳膊上,胳膊,手腕,拿针,银针,快点啊银针,扎进去,扎进去会变黑,快点啊。” 乔薇似乎很慌乱,眸中尽是急切之情,在加上那血不要钱的往外吐,一暗卫戚眉,拿针验证她的说法,果然变黑,而且是青黑。 事实证明她会解,其实凡中蛊之人,那处地方都会黑,暗卫不懂,便将她放开。 她连忙跑过去,拿起东凡胳膊,手指略颤抖的抚上他的脉象…… 乔皓被一暗卫抱了进来,孩子还在睡着,没醒,东凡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养了几天,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也下不去手啊。 乔薇一怔,顿时觉得她误会了东凡。 夜潇寒拿到那三本书,顾林枫说南楠也在找这三本书,夜潇寒似乎不是多意外,从苏宁康在随州养丧尸的那件事上就可以看出,这三本书到底有没有用。 顾林枫说苏沫并没有回詞苍,詞苍帝死了,太子爷即位,她作为太子同母的妹妹,这么大的事不回去实在有点儿蹊跷。 夜潇寒淡淡翻着那三本书,百毒集第一章就讲了蛊骨毒血,百毒可解,书是黄页,看的出来有些年代了,封面都有些模糊,但好在字体还能看得清。 顾林枫百思不解的看了这位淡定翻书的主子一眼,似乎有那里很不明白,夜潇寒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合上书本,开口道“你觉得我不该帮苏宁阡?” 顾林枫身子一软,这不是他该想的事,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属下不敢。” 夜潇寒缓缓抬眸,顾林枫跟着自己,哪怕有心躲避,自己做的一些事他多少也知道些,毕竟是六岁就跟着自己的人,他应该很了解自己。 “起来吧。”夜潇寒面无表情道“还记得那个没盖玉玺的召令吗?送到襄王苏宁阡手中。” 顾林枫一怔,恭敬道“是。” 那份废太子苏宁康的召令没有盖玉玺,虽不成立,但碾转落在夜潇寒手里也是有用的,送给苏宁阡,那不是很好玩儿吗? “夜潇阳呢?”夜潇寒问道,一连两天都没见到他,不知道让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他缺人手,前几日找属下借,属下调不开,只给了四个,今日他好像把东凡身边一个叫小五的暗卫骗走了。” 夜潇寒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只是让他拿着那个记录天辉朝臣贪污受贿证据的账本按名单挨个去探望探望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东凡和乔薇 阮珞收到了来自云浮帝的回信,云浮帝说他那日碰巧路过,见西护法陷入困境,故出手相救,派去十二人,无一人回来,曾派人去找,只在无底涯下寻到尸首,若是西护法还活着,估计是闯入了阵法,云浮帝还附带了一张阵法的图位,阵法正南山石之幻境,树高五米常绿,为一洞,洞长几万余里,通云浮边界红关一带,让阮珞派人去最近的石榴镇找找,或许能找的到。 阮珞当下就把地图给了十三,让他立刻带人去找。 只是没想到,云浮居然与天辉国境之间挖了一个地洞,横跨整个珞霞国土啊。 信末,还写了一句话,朕,期待公主殿下早日回宫,名字写的是玉临堂,然后是云浮国玺加印。 阮珞心里莫名的堵了一下,转手又将信纸烧掉。 夜潇寒抬眸,见进来的是阮珞,便没在意,继续写着文案,阮珞见他看的似乎是奏折,不禁戚眉“你怎么会有奏折?” 这些应该是天辉朝堂之上的奏折,一般不是皇帝亲掌,加密奉送吗?夜潇寒这里怎么会有一份? 夜潇寒淡淡合上那份奏折,放置一旁,看了看外面渐晚的天色,凉凉道“只是看看你他们都在打什么心思。” “你应该不是天辉的皇嗣。”阮珞大着胆子说道,这句话,估计这世上,也就阮珞能当着他的面儿讲出来了。 夜潇寒没什么太大反应,抬手把阮珞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圈着她的腰肢凉凉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不是了?” “你的通缉令贴满天辉,皇家在自己国境内竟也抓不到一个像你这么肆无忌惮的人,剥权削名,丢族失地,你似乎丝毫不在乎,也丝毫没有被影响,仅凭你一个天辉王爷的身份,办到这些完全不可能。” 阮珞分析的不无道理,夜潇寒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淡笑道“那教主猜猜,我是谁?” 他冰凉的气息穿过阮珞衣衫,直逼四肢百骸,不等阮珞回答,夜潇寒眸光暗了暗,又道“据我所知,云浮的皇帝似乎是个傀儡皇帝。” 他声音很轻,阮珞猛地抬眸,微微戚眉,转身愕然的看向他,缓缓道“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夜潇寒挑眉,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问道,“小五借用一下,教主意下如何?” 阮珞点点头,以前她不知道夜潇寒到底要什么,现在她似乎知道了,这个男人要的是大陆五国。 东凡中蛊的消息很快传到阮珞耳朵里,大早上刚起床,阮珞就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点着急,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下午。” “怎么会中蛊呢?谁下的?”阮珞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他在那里?” “教主别担心,东护法身在淮江,有一女子暂且压了蛊毒,确保无性命之忧。”东宫暗卫急忙拦着他们没穿鞋的教主。 暗卫也有些莫名其妙,东凡的食物都是梅雨霖园提供的,确保一定没问题,东护法这样病发突然,真的是猝不及防。 阮珞缓了缓,蓦然想到一件事,口中咬着一块糕点一边穿鞋一边呜呜道“他是不是见到了一个叫乔薇的女人?” 暗卫一怔,恭敬道“是的。” 阮珞顿时有些无力,穿好衣服吞了几块糕点,就跑了出去,但不是淮江的方向,而是夜潇寒的房间,急匆匆的问白子一在那儿。 夜潇寒似乎很意外她今天起的这么早,但是,貌似他也不知道白子一在那里,一时半会儿的,夜潇寒也法子找的到他啊,看着阮珞这么着急的模样,不由得戚眉“怎么回事?” “阿东中蛊了。” “他在那里?” “淮江。” 夜潇寒面无表情的抱起阮珞,冷冷吩咐道“十三,带路。” 五年前,阮珞接位不久,魔教上下需重新整顿,银财权利等都需要核实,还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东西,那一年挺忙的。 东凡奉命去查各个长老的资金走向和所掌事务归案,结果碰巧撞上了六长老和天辉西南几个门派有勾结,深入调查后发现六长老吃里扒外,应允了江湖八大门派掌门人准备瓜分魔教。 如意算盘打的震天响。 凰银门作为八大正派之首,掌门人有个叫何亭杰的儿子,十恶不赦强抢民女花天酒地仗势欺人,当地官府都奈何不了。 东凡本想抓了他当人彘,他爹,作为八大门派的主心骨,抽走了他,就等于彻底将他们毁成一盘散沙。 东凡当时没有权利去囚禁六长老,也没有确切证据去抓他,这么个蛀虫要抓,只能靠凰银门的人提供证据了。 抓何亭杰的那天,在大街上差点就把他捆了,谁知何亭杰那时在大街上随便捞了一个女人当挡箭牌,那女人看似弱不禁风,却当场给何亭杰下了药,令他猝死大街。 东凡眼看着唯一的人质就这么没了,恼羞成怒的要去杀了乔薇,乔薇也并非是好惹的人,不仅逃走了,而且还把何亭杰的尸身丢在凰银门大门口,用血写上四个大字,魔教杀人。 消息不胫而走,江湖传的沸沸扬扬,说新教主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要烧了八大正派,以正武林,有了这些人的扇风点火,惹得凰银门何老爷子大怒,集结八大门派要去毁了木月山。 东凡欲图瓦解内部,扛着火药想去炸了他们八大门派的后方,也就是每门弟子的住处,把你的人都给炸没了,你丫拿什么来讲理? 结果又碰上了乔薇,乔薇只是单纯的想从凰银门偷点东西,正巧碰上东凡点火,吓得连忙制止。 然后凰银门没炸成,东凡气的非得捅死乔薇不成,乔薇为了证明自己没给东凡惹麻烦,便去毒杀了青龙派的老大,然后栽赃给凰银门,以此类推,还没等他们集结完了去攻打魔教,自己就先窝里反了。 等到真正门派相争,魔教得利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东凡为了处理这个,就没回去过,这多半年的时间都跟乔薇混在一起。 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有胆量,有脑子的女人,东凡挺欣赏她,乔薇是个调蛊高手,东凡也跟着了解了一些毒蛊方面的东西,为了安全和方便,他俩就住同一个院子。 乔薇一次失误调错了药,东凡无意间给吞了,药性颇大且反常,本来是情蛊,但莫名的演变为**…… 副作用过大,情蛊那种蛊虫若在体内,吞蛊人与下蛊人相生相息,相依相命,同死同行。 东凡杀不了乔薇,只能承诺会回来接她走,待八大门派消烟殆尽之时,他就回去请罪。 东凡在最无能的年纪遇到了最爱的人,在最无力的时候遇见了最想保护的人,无奈,他只能选择放弃。 阮珞也是后来听白子一讲才知道这些,那天东凡回去的时候精神恍惚,也不知是走茬了路还是故意的,他找了白子一,要解蛊。 情蛊这种东西,白子一能力有限,况且这蛊调养时出了意外,只能选择将东凡记忆给消掉,就像当初消夜潇寒的记忆那样。 连同所有知道这件事的暗卫,全给消掉了。 如果东凡此生见不到乔薇那个女人,这蛊就会永久封印。 谁能知道那情蛊,是否是乔薇爱上东凡的证明? 阮珞到淮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又下起了雪来,洋洋撒撒,细腻冰凉,小院子里格外的冷,雪铺满地,凋花湿桠,东凡已经在渐渐恢复正常,毕竟是乔薇亲手下的蛊,若是想解,就能解。 房间里只有东凡和乔薇两个人,暗卫说情况好多了,就是醒不了,另外,暗卫很诧异为什么夜潇寒也跑来凑热闹。 “你,就是他的教主?”乔薇怔怔的看着阮珞,以及面无表情压迫感十足的夜潇寒,心下一凉,抓着东凡手腕的指尖又紧了几分。 阮珞点点头“他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你带他走吧。”乔薇站起身来往一旁退了两步,话音很轻,但多少有些割舍不下。 “娘亲,我回来了,爹爹醒了吗?我给他带了绿豆糕……”小家伙抱着一堆糕饼,一路跑着冲了进来,东宫暗卫在后面跟着,门口看见十三就知道里面谁在了,奈何这家伙跑的是真快,暗卫拦都没来的及拦,他就喊了出来~ 小家伙看着夜潇寒和阮珞的时候,脚步明显一滞,往后退了几步,夜潇寒仅仅是往那一站,就很吓人。 乔薇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阮珞生生怔在那里,这孩子,跟阿东长的真的好像…… 阮珞默默的开口问道“阿东的儿子吗?” 乔皓抱着一堆东西,迈着小腿歪歪扭扭的跑到床边,身子一横“不要带走我爹爹。” 阮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你,你喊他什么?” “这是我爹爹。”乔皓一字一顿的喊。 夜潇寒“……” 阮珞“……” 阿东你真厉害。 乔薇似乎不想说话,阮珞默默的看了一眼东凡,夜潇寒默默的看了一眼屋中的那副画像。 阮珞缓缓蹲下来,正好与乔皓齐平,乔薇握紧了手,很害怕阮珞会杀了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七找来了 阮珞越看越觉得这孩子长的跟东凡很像,是非常非常像,夜潇寒突然就想,是不是该让白子一给阮珞把把脉了? “乔薇,阿东怎么样了?”阮珞突然抬眸问她。 “无碍。” 阮珞好喜欢这个肉乎乎的孩子,好可爱,夜潇寒挑了挑眉,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阮珞现在的心情,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既然无碍,阮珞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他们一家三口,这样太无耻了,虽然东凡曾经当过电灯泡,但是她这么有节操的人才不会干这种事,而且,夜潇寒肯来,一定是有别的事顺道处理的。 阮珞没说什么,只是问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然后就走了。 夜潇寒肯来,果然就是有事的,他带阮珞去了聚易阁,取了一道类似圣旨的东西,找人稍给顾林枫。 回去的路上,阮珞掰着手指头算,五年,怀胎十月,那孩子应该三四岁左右了,原来阿东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阮珞有点儿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大的事,果断要去告诉阿南阿北他们…… 夜潇寒脸色不大好看,冷气嗖嗖的往外放…… 年下前一天,西辰从外面抱回一堆木板,说是把家里的破洞补一下,李展为了躲债,天天跟着西辰这么个冰块儿以保安全,多亏西辰平日身边跟人跟习惯了,要不然李展早死了。 张曦兮去了红关那一带,年前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说那里已全然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西辰甩着身后那个牛皮糖,爬上梯子修房子,听了张曦兮的话不禁愣了一下“你进不去?” 张曦兮点点头,李展不禁纳闷儿,吊儿郎当的问“你们去那儿干嘛?那里老危险了,说不定还会送命。” 李展一得瑟,扶着梯子的手就晃了晃,西辰差点没订到自己的手,真想踹死这个家伙。 西宫令也丢了,现在唯一一个离的近的魔教地盘他们也进不去,算了,还是等伤好了出去弄点儿银子,找辆马车回去吧。 老婆婆熬了肉汤,算是一年里最丰盛的晚餐,就当是过年了,还没刚端上桌,李展手一松,管都不管西辰,抬脚就往厨房跑,张曦兮无语的去扶了一把梯子,,淡淡道“如果是你,说不定就能进去了。” “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的,要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进的暗殿?”西辰接过张曦兮递来的木板,考虑这个洞怎么修才能遮风不漏雨。 张曦兮扯了扯嘴角,悠悠道“听说詞苍帝死了。” 西辰一怔“苏宁康即位了?” “大概是吧,跟我是没关系,跟你有没有关系?”张曦兮问,说不定詞苍换新帝与魔教有些影响。 西辰一锤子压下去,无关紧要道“有关系也是阿东他们的事,你把那个最小的木板递过来,我把这个小洞给补了。”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人找我们?”张曦兮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按理说,魔教该派人找西辰的啊。 西辰缓了缓,淡淡道“这里是云浮境内,他们找来也只是时间关系。” 老婆婆喊他俩吃饭,张曦兮应了一声,西辰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颇为感慨的说道“明天就要过年了啊~” “对啊对啊,你要不要给我买点儿新年礼物什么的。” “你想要什么?” “你现在又买不起,在说了,那有人送礼物还问别人要什么?你就不知道我喜欢……”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张曦兮能察觉到来人武功不低,内力不薄,起码自己不是对手,来人就一个,西辰伤还未好。 西辰凭感觉也知道些什么。 老婆婆战战兢兢的去开门,来人一身粗布衣衫,身上颇有凌历之气,血气方刚的一个男人,一看都是不好惹的人,开门见是一个老人,小七有些诧异的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阿辰的男人?” 老婆婆摇摇头,有些慌张的推门,根本就不让进“没,没有。” “张曦兮呢,我看着她进了这间房子。”小七有些担忧和不耐烦的问。 老婆婆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把门关上,小七想了想,就离开了。 张曦兮还以为来人会硬闯,老婆婆说那人光是看起来就害怕,跟你们一样是个混江湖的。 西辰眼眸暗了暗,没说话。 张曦兮出门的次数很少,而且很低调,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被盯上的几率很小。 实在很不安全,大家只希望西辰的伤能好的快一些。 夜里,张曦兮给西辰换了药,收拾了药渣纱布,深深的看了眼沉睡的西辰,缓缓的站起身来,刚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张曦兮一惊,立刻就被小七死死扣着并锁了哑穴。 “张姑娘,我是小七,小声点。”说着,小七把蒙面的黑布给撤下来,并把张曦兮的穴道给解开。 张曦兮眸光一亮,欣喜道“小七,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七看了看屋内,烛火灭了,床上那道身影安然的睡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张曦兮道“西辰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西护法伤的很重吧。”小七把门关上,颇为担忧的问,以往这么大动静,西辰早就被惊醒了。 院子里凉,雪厚厚的一层,小七也是误入了阵法,在黑洞里摸了许久才到了红关,红关附近只有这么一个小镇,有人救了他,也是这石榴镇上的老人,前几日他见到张曦兮在市集上,还不敢认,小心翼翼的跟了几天,才找到了这里。 从她的身手上看,张曦兮好像恢复了记忆。 院子里的确很冷,他俩却都浑然不觉,小七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姑娘还恨主子吗?” 张曦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姑娘不是恢复记忆了吗?”小七有些茫然。 “你喊我曦兮吧,黎宁也可以”张曦兮有些故意转移话题的意思。 “姑娘……”小七话还未说出口,张曦兮脸色就沉了下去,小七有些为难,便干脆不在说话。 张曦兮敛眸,缓缓道“我……不恨他的。” “其实张山或许没死。”小七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句话从西辰口中说出,张曦兮抵触的不愿相信,但小七这般真诚的说出来,张曦兮倒是愿意相信几分,可是……死了就是死了。 张家被屠门那日,张山自然是要逃的,后来被苏宁康的人追杀,死在了郊外树林里,霍山斧头帮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同尸体,灰飞烟灭。 “张之千与张山两人都可以成为威胁西护法的人质,张山甚至比张之千更有用。” 张曦兮猛然瞪大了眼睛。 小七接着说道“主子觉得这事不对劲,便派人彻查,霍山附近几近乎搜遍了,暗卫送信来报说,有一个农户家里,救过一个重伤的男人,后来因为不敢惹事,又送走了,根据其样貌描述,是张山无疑。” 张曦兮突然扼住小七的胳膊,小七戚眉,脸色瞬间苍白,张曦兮一怔,连忙松了手,他手臂上缠了一圈白布,刚刚因为张曦兮太过用力,此刻已经全都是血。 张曦兮连忙去准备药,慢慢的把纱布给拆开,几乎能看见白骨的一道刀痕触目惊心,这伤有些日子了,伤口模糊着血丝粘在一起…… “姑娘别紧张,这起码证明张山还活着。” 夜色浓暗,张曦兮早已满目泪水,静静的处理小七的伤口,不言不语。 小七见她哭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一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姑娘别哭,没事的,你相信主子,他一定能找到的。” 张曦兮扶他起来,又把他手臂重新包扎了一下,系了一个结,苦笑一声道“我信,我当然信他。” “多谢姑娘,姑娘不用太过担心,活着就一定能找到,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这几日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暂且分不清敌友,还请姑娘与西护法小心些,属下不能多留,还请姑娘多多照顾西护法。”小七似乎突然很着急,匆匆说了一些话,留了一些银子就走了。 他似乎比西辰还忙。 北夜天天悠哉悠哉的乱溜达,大年前夜竟也不在北宫,南楠找他就没一次找的到的,鬼知道他天天在干些什么。 西宫暗卫曾将张家张山可能未死的消息禀报给了南楠,南楠又转手给了北夜,北夜一连查了几个月都没消息,这件事就跟找西辰的那件事一同,都滞留在手中。 程少七喝了酒,神志有些不清醒,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桌上的菜都在摇晃,吓的北夜一怔“你干什么?” 程少七恬着一张脸浑身酒气的凑过去“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北夜有些嫌弃的往后躲了躲“你说可以,但要离我远点儿。” 程少七还当真与他拉开了距离,哈哈笑道“你们四个成天的呆在一起,怎么都没弯?” 南楠“……来人啊,送他去醒醒脑子。” 北夜无语的看着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南宫暗卫把人给拉出去,以及南楠黑出一个层次的黑脸。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少儿不宜 “你怎么找来了?”北夜有些诧异,这时候他不是该缠着青柯给青言保胎调身子吗?要不然就是在书房兼寝房的那个房间里烧脑子~ “你过的挺舒服啊~”南楠走路还有一些沉重,看的出来,他伤还很重,那语气简直要活剥了北夜。 北夜扯了扯嘴角,抬手给他倒了杯酒,蓦然想到他还不能喝酒,就又换了杯茶,颇为讨好死皮赖脸道“别生气,这么大老远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多不容易,看在我这么帅这么乖的份儿上,喝口茶水消消气……” “消你妹!”南楠额角突突的挑“你的事你都干完了?” 北夜一脸完事好商量的模样打着哈哈道“没干完。” 南楠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他又接着委屈道“但是我尽力了,这都过年了,我就放一天假,就一天。” 北夜是他们四个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过了今年就二十二了,南楠作为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果断不要放过他。 南楠铁青的脸色就没好转过,北夜吞了口口水,挥挥手撤掉暗卫,一本正经道“我查出来了,韩月就是赵灵儿,她现在是逍遥宫埋伏在皇宫里的一名暗探,赵家那一年不是得罪了魔教,而是有功于魔教,赵家家主的一份谏文得罪了教内百分之八十的长老,并且,绝大多数的领导人都受到了最大限度的财权限制,这份谏文就是现在的魔教法规雏形,前教主想要实施这份谏文,却因众多长老教众反对,在有些人不能得罪的情况下,前教主就下令屠赵家满门,以消这些人的愤恨,又将谏文稍加修改,就是今日的暗殿法规。” 北夜到底不是吃白饭的,他没少在这件事上废心思,之所以这件事清阁没有过多记录,就是因为这件事在当时的魔教反对极大,几乎达到轰动的成效,前教主未免后人有人翻出来大作文章,在这件事过去一段时间后,就当做销声匿迹般把它抹了过去,也下令此事不准在议,封口的刀子架在脖子上,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 南楠听了北夜的分析后并没有什么太大波动,反正这事儿现在不归他管,韩月无论是想报仇还是想报仇还是想报仇,都跟他没半点关系。 “所以?就,就办完这一件?” “当然……不是。” “还有呢?” “……这里的酒不错。” 南楠脸色又黑了一个层次。 “……茶也不错。” 南楠“……” “嗯,姑娘也不错。” 南楠缓了缓,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北夜一通吼“现在起,云浮红关那块儿圈地归你管,你丫给我亲自滚过去,还有……” 南楠说起来就没头了,北夜默默的喝了口酒水,看了眼烧的差不多的红烛,淡淡的打岔道“明天过年。” “你就不能后天去?” 北夜汗然,默默应允道“能。” 北夜:“这里的茶真心不错,你要不要喝口在讲?” 南楠果真喝了口茶,继续讲,不带脏词骂北夜骂了半个晚上,期间喝了整整一壶茶。 北夜“……” 过年那一天,阮珞还是第一次见闵胜金,虽说住在同一个府院里,但是这府里大不说,规矩也颇多。 “你闭嘴。”夜潇阳用尽浑身气势气焰嚣张的对着闵胜金一通乱吼“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还不行吗?” 闵胜金一个茶杯摔出去,夜潇阳堪堪躲过,杯子砸在雪堆里,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赔?你拿什么赔?你有什么你能赔给我,你出去,我不要在看见你,黑煤球,你给老娘死出去,老娘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说了我不是,泼妇,你别逼我动手。” 夜潇阳颇有男子气概的站在门口指着里面那身影,杀气不要钱的往外放。 “你动手?你打的过我吗?你动手,你这个无耻流氓不要脸的混蛋。” 阮珞慢悠悠的偶然路过,忽的就想起那日她好像还把夜潇寒骂了一顿来着,刚拐了个弯儿到客房门前,一个白瓷瓶迎面就砸了过来…… 闵胜金愣住了,夜潇阳瞬间就卡在了那里,那白瓷的花瓶照着阮珞头上就砸了过去,突入其来的速度阮珞都懵了。 十一是他们几个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抬手间擦着阮珞的额头让那瓷瓶砸碎在自己手上。 瞬间就见了血。 夜潇阳猛然反应过来,闵胜金诧异的跑过去,十一手上都是瓷片划伤的口子,十二连忙带他去处理伤口,夜潇阳无比忐忑的问:“小珞你没事吧?” 那瓷瓶要是砸她脑袋上,夜潇阳就跟自杀无异。 闵胜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蓝衣女孩儿,看起来不过十六岁左右,蓦然想起,黑煤球说过,她是冰块儿的媳妇儿~~ 好可爱的娃~~ “没事。”阮珞担忧的望了一眼十一离开的地方“就是十一的手,流了好多血……” 夜潇阳松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闵胜金“我去看看,应该没事的。” 那么大一花瓶那么高的冲击速度,他还是去看看十一吧,免得回头东凡找他算账。 “你叫小珞?”闵胜金站在阮珞身边,就像大姐姐看着小妹妹一样,阮珞笑了笑“嗯。” “你这是打算出府吗?”闵胜金像是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打量着阮珞,这条路是出府的唯一通道,平常不怎么见她出去。 “对啊,要不我们一起去?” 闵胜金果然发现了新大陆,黑煤球根本就不许她出门,怕惹事生非,如今有人带着她离开,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就收拾了东西。 沁西城的年会特别热闹,尤其是今天,前脚刚出府,后脚水儿跟小玉就跟了出来,街道上人挤人的,阮珞跟闵胜金都一个样,暗卫稍不注意,俩人跑的比谁都快。 “你们跟午闵晟是什么关系啊?”闵胜金有些好奇的问。 “嗯……”阮珞记得夜潇寒跟她讲过闵胜金跟夜潇阳的事,想了想道“兄长关系,冰块儿是午闵晟的哥哥,不是亲的。” 嗯,也就这么一个理由了。 “那你是谁啊?”闵胜金说着,朝一个人流量较多的一个角落里撇了一眼,自始至终,她都能感应到那人在跟着他们,准确的说,是跟着阮珞。 “我叫李阿珞。” 暗卫表示很无力,教主一个人就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多了一个比教主更……活泼的人,她俩以后要是走一起了…… 不敢想。 东凡面对乔薇时,一切记忆重叠,尘埃落定,这个女人的身影涌进脑海里清晰可见,怪不得他为什么总觉得腰间那个铜板很特殊,那个是他临走前,乔薇给他的。 乔薇此时却不愿意让乔皓认他做父亲,要么乔皓留,她走,要么她和乔皓一起走。 皓儿泪眼汪汪的拉着乔薇的衣袖“娘亲不要,娘亲……” 东凡杵在那里看着她一脸毅然决然,不禁有些心酸,乱世尘中,她一个人抚养孩子的确不容易。 小家伙肉嘟嘟的手一手拉着自己娘亲,一手拉着自己爹爹“娘亲不要,你看我这么可爱,这么乖,你别不要皓儿,你别不要爹爹,你看爹爹这么高,你别不要他啊,就当白捡的也行啊。” 东凡“……”高,不是理由。 乔薇瞪了东凡一眼“你要么让我走,要么让我带儿子一起走。” 毅然决然的口吻容不得半分商量的余地,大过年的,我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耍脾气,好好坐下来商量商量不行吗? “爹爹你哑巴了吗?快哄哄娘亲啊。”皓儿低声道“爹爹我偷偷告诉你,娘亲最喜欢银子了。” 东凡“……”好儿子。 乔薇“……”你这个有爹就卖娘的家伙。 众暗卫“……”小主子,这个不叫偷偷,这音量,叫光明正大。 “我……”东凡这方面一向是个榆木脑袋,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想要儿子留在身边,也想要乔薇跟自己走,这对他来讲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惊喜,自己儿子已经长这么高了,都会跑会说话会喊爹爹会吵着闹着要东西会粘着自己撒娇~~ “皓儿,你要爹爹还是要娘亲?” 小家伙一怔,扯着东凡的衣服紧了紧,跟着东凡他心里会莫名的踏实,呆在他怀里很安全很舒服,那个……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爹爹的感觉。 可是,娘亲~~~ 小家伙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我,我可以两个都要吗?” “不可以。”乔薇斩钉截铁的说。 她话音刚落,东凡突然抱起她,乔薇一愣,整个人都被东凡抱在怀里,反正几年前该做的都做了,乔薇的身体竟没有半点儿排斥。 乔皓一脸不明白的呆在原地,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懵圈,泪水还挂在眼里,看着爹爹把娘亲抱进房里…… “叔叔,爹爹想要干什么?” 某暗卫“……”总觉得有点儿少儿不宜。 房间内有些阴冷,乔薇挣扎着要东凡放她下来,东凡手一松,她整个人都掉在床铺上,乔薇往里面缩了缩,扯着被子盖着自己身子“混蛋,你要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是渔翁? 东凡嘴角扯过一丝诡异的弧度,那种眼神儿乔薇在清楚不过,东凡你混蛋。 乔薇一把把枕头抱在胸前,又往里面缩了缩,把自己缩在“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就毒死你。” 东凡戚眉,右手心一片紫黑,针扎般疼痛从手掌蔓向四肢百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下的毒,她倒也真下的去手。 乔薇见他毒发,便丢了枕头,顿时有了底气“你要是肯放我走,我立刻就给你解毒。” 那应该是蛊虫,细若蚊蝇的麻痹疼痛遍布全身,东凡身子一轻,整个人都栽了下去,脸色发白几近乎透明,却晕不过去,大脑异常清醒。 “你只要答应让我和皓儿走,我就给你解药,不然你会死的。”乔薇着急的看着东凡,他倒真是个硬骨头,疼得忍着咬牙也不喊疼。 这蛊虫异常猛烈,东凡一定会死的。 乔薇着急的晃了晃他的身子,东凡满脑子只有一个疼字,浑身噬骨的阵痛,他整个人死咬着牙,豆大的汗珠跌落,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骨节分明的紧紧握着被褥。 乔薇更是着急“你,你说话啊,只要你答应让我们走,我现在就给你解毒,你说话啊。” 东凡把自己的胳膊塞进嘴里,以免咬舌自尽,胳膊瞬间一道血液顺着滴落,乔薇慌忙拦着他“你……” 东凡整个手臂已经全是血渍,渗透衣衫触目惊心,乔薇气急败坏的低声道“这辈子真是我欠你的。” 说着就往东凡嘴里塞了个药丸,忽略了东凡嘴角一丝浅笑。 张曦兮说昨日小七来了,让他们万事小心,已经有人盯上这里了,西辰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正常,淡淡道“他还说什么了?” “这是他留的银子。”张曦兮把钱袋放在桌子上,李展双眼放光的蹭过来,手不老实的去砰,眼中尽是贪婪之色“张姑娘,你那里来的这些银子。” 西辰一个眼神让他怯怯的收回不老实的手,眼神还死死的盯着,听声音来看,里面至少有几十两。 “滚出去。”西辰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李展,天天跟在自己身边,整个就是一个累赘。 李展身子一颤“那,那我在门口等你。” 西辰拆开钱袋,把里面的银子尽数倒出来,把整个钱袋翻过来,张曦兮纳闷儿“你在干什么?” “嗤~”一声刺耳的声响,那钱袋一分为二,布条之中,掉出一封信纸。 张曦兮不解,若小七有话对西辰讲,大可以让她转达或亲自说啊,何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送信。 西辰沉眸,缓缓的拆开,张曦兮见西辰脸色越来越暗,不禁觉得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西辰猛然将信纸紧紧的握在手中,直接给握碎了,张曦兮赫然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砰~”一声闷响,李展整个身子都被踹了进来,连带着房门也倒在地上,李展哼哼唧唧的蜷了蜷身子,晕死过去。 西辰腾的一声站起来,张曦兮拔剑挡在他面前,一众黑衣人已经把这里包围,幸好老婆婆和老爷子都不在。 张曦兮目测,李展估计只剩半条命了。 西辰冷眸看去,那黑衣人蒙面,身手利落步伐稳健,张曦兮根本就不是对手。 “你还活着真是很意外啊。”黑衣人眸光一凌,剑光一闪,身形陡然消失,霎时间拿剑芒就闪到了西辰身上,张曦兮猛地拉过他,那剑劈断桌子,剑气直接将张曦兮打成重伤。 就这一招,西辰就将他底子看了出来,他的武功修养,约莫就和自己差不多。 跟那天大街上围杀自己的是同一波人。 张曦兮明显招架不住,仅是剑气就逼得她一连吐几口血,张曦兮身上也是有伤的啊,旧伤加新伤,这次一下子全都引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冷笑着步步逼近,剑气凌然,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西辰暗暗握紧了张曦兮的手,张曦兮戚眉,运足了内力,拉着西辰,在那道剑落下之前,从窗户跳出去,俩人相拥在地上滚了几圈,数十个等在那里的黑衣人持剑将他俩团团围住。 张曦兮那一跃,几乎将房子给拆掉,李展迷迷糊糊间,爬着爬出那门堪,恰好看见阿辰和张曦兮,躺在那些明晃晃锋利的剑下,就像拈板上的鱼,他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整个人都吓软了,摊在地上。 西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为首那黑衣人,黑衣人浑身上下包裹的严实,唯一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青痕,西辰微微戚眉,大脑快速的搜寻青色印记的影卫,瞳孔一沉,冷冷道“逍遥宫的人?” 黑衣人冷笑“西护法果然聪明。” 李展忍不住的颤抖,一米八的一个汉子,差点没被吓哭,逍遥宫啊,逍遥宫…… “留着这份聪明,去跟阎王讲吧。”黑衣人抬手扬起长剑,毫不犹豫的拦腰砍下去,西辰紧紧握着张曦兮的胳膊,张曦兮看着西辰,他仍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似乎……他不在意也不惋惜,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铮~”一声钝响,那剑被挑开,扬空翻飞,深深的扎在李展脑袋旁边,擦着脑门没入土中,李展吓得晕都不会晕了…… 张曦兮赫然睁大了眼睛,那个挥剑的黑衣人胸口斜插一柄长剑,剑尖闪着血光,从右肩穿喉而过。 张曦兮吓的猛然抓紧了西辰的衣服,黑衣人一口血喷了张曦兮一身。 十几个黑衣人都戒备的看着四周,忽然,另一拨人将其团团围起来,形成第二个包围圈儿,分不清是敌是友。 西辰缓缓抬眸,冷冷的看着以他和张曦兮为圆心,接连两圈儿的包围缠绕,张曦兮忽然晕在他身上,紧接着,西辰只觉得自己被谁拉扯了一下,身子一轻,被人抬了起来,霎时间,他也没了知觉。 西辰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阴暗潮湿的房子里,四周都是霉味儿,腐烂的尸臭冲击着大脑,难闻的气息令人作呕,暗不见天日,昏黑恐怖,烛火之灯昏黄,之照亮墙上一个血红的字体,那个字是“死。” 浑身都是没有知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满目的黑暗和恶心的气息中,只有那个骇人血字,张牙舞爪的沉在眼里,印在脑子里。 浑浑沌沌昏昏沉沉。 安葵因为自称孩子是夜潇寒的,而作为把柄留在太后手里,也是不受待见的,夜潇寒丝毫不重视她,几乎无视她,她走投无路,不能在太后手里等死,只好与夜潇琛商量,给了他许多好处,配合着演了一出苦肉戏,说孩子是夜潇琛的,太后大怒,以欺君罔上之罪要处死安葵,可是安葵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夜潇琛的,是皇家子嗣,夜潇琛岂能让安葵被处死,竭力挽留,让孩子出生后验血缘,保安葵顺利产下皇子,若孩子为皇家子嗣,则立安葵为秦王妃。 夜潇琛全力保她,自然就能保了她,太后无奈,便应允安葵,在慈宁宫养胎,直到孩子出生。 与此同时,天辉朝中近几日突然有些朝臣一并上奏要太后回归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算是轩然大波了啊,震慑整个朝纲,那些上书的奏折,还都是纳兰太后的自己人,莫名其妙的就把纳兰太后逼到了死角。 天辉局势动荡,不乏有些外臣或外国虎视眈眈的要吞并或篡位,纳兰乐为保现在这个位置,呕心沥血的培养了几十年的心腹老臣,突然间就反了。 纳兰乐一病不起,夜睿也因为不喜欢母后捆绑式的圈禁自己,使自己变成一个傀儡,直接翻脸不认人,把纳兰乐逼的无路可退。 纳兰乐失权,自然顾不上安葵,夜潇琛便用点儿手段,把人给接到秦王府,并且在心底打起了如意算盘。 詞苍那边苏宁康即位,朝中不乏有不满的人,比如三王苏宁阡,他现在手中握着那份没有印玉玺的废太子圣旨,只需要把玉玺偷来印上,拉苏宁康下台指日可待。 而夜潇寒,就是这里面最大的渔翁。 夜潇阳将朝中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夜潇寒时,夜潇寒没多大反应,好像一切发展都在掌握之中,只是吩咐了要盯紧夜潇琛,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另外,苏沫并没有回詞苍,她人不知道去了那里,根本就找不到她的去处,夜潇寒微微戚眉,既然是找不到,那就是东凡下手给扣下了。 算了,苏沫也没什么大用处,顶多也就拿去威胁威胁苏宁康。 十三来信禀报,说在石榴镇找到了西护法的踪迹,将那天的情形都说了出来,暗杀西护法的黑衣人与那次街道围杀的是同一波人,他们是封清陌的人,只是……他们只是救了张曦兮,而西护法以及小七,都被带走,不知去向,而且西护法重伤。 在知道是封清陌干的好事儿的时候,阮珞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既然西辰落在他手里,可利用的价值很多,封清陌一定会保住他的性命,起码那是用来谈判的筹码。 第一百七十章 缘分就是那么深 门吱牙一声被缓缓推开,顾林枫诧异的看过去,小小的门缝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四周,夜潇寒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去,小家伙似乎没有注意到顾林枫的存在,只看见了书桌前的夜潇寒。 顾林枫有点懵圈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家伙,他是谁?怎么在这里?暗卫呢?他是怎么进来的?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三四岁的模样,肉嘟嘟的特别招人喜欢,歪歪扭扭的跑去夜潇寒那里“大叔,大叔有没有看到我爹爹?” 顾林枫猛然反应过来,雷厉风行的要去拦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夜潇寒一道目光,他瞬间就呆着不动了。 小家伙扒着桌子踮起脚尖,忽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夜潇寒。 顾林枫觉得,这孩子,长的……好像一个人,是谁呢? “我没有看到你爹爹。”夜潇寒破天荒的声音软了下来,就跟那街边卖菜的大叔一个样儿。 顾林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对,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嗯,一定是这样。 小家伙委屈的苦着张脸,眼里瞬间就蕴满了泪,小嘴一撇一撇的“我想爹爹,我想要爹爹……” 东凡你丫死那儿了? 夜潇寒敛眸,缓缓的站起身来,绕到桌子前面,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了,夜潇寒特宠溺的抱起他,轻声道“皓儿别哭,我带你去。” 抱起……主子,你还是大明湖畔那个主子吗? 顾林枫缓了许久,主子喜欢孩子吗?他怎么不知道,那孩子到底谁啊?怎么看着那么面熟呢?夜潇寒都走了很远了,顾林枫才慌忙跟上去。 乔薇呆在淮江小院里,看着外面守了十几个的暗卫,暗着也不知道有几个,额角突突的跳,守着也不是这么守的吧?这是囚禁,你把我儿子弄那儿了?东凡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乔薇整个人跟个点了火的火药包一般,她还浑身都是蛊毒,暗卫都离的远远的,生怕她一个想不开,把他们都给炖成药膳…… 夜潇寒不喜热闹,阮珞可算是找到结伴的了,天天跟着闵胜金到府外乱跑乱跳,算了,安全就行。 东凡好不容易忙完了南楠送来的信,他们估计等到一月低二月初的时候,等到天气不那么凉了在回去。张曦兮被救,还有李展他们一家子,为保安全,都被安排到红关那块圈地里,南楠这才知道,西辰一直都没被找到,现在更是落在封清陌手里生死不明,他整个人都着火了。 夜潇阳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杀气四溢闯进来的东凡,那就是想要杀了他的表情,愣了一下,微微往后靠了靠,离东凡远了那么几公分,忐忑道“你……想干嘛?” “你很忙吗?”东凡冷冷的看向他。 夜潇阳吞了口口水,“废话,老子日!理!万!机!” “小五呢?”东凡白了他一眼。 “我……借一下。”夜潇阳有那么点儿心虚。 “你把他弄那儿了?” 夜潇阳想了想“现在估计在,呃……在途洲。” 东凡杀气腾腾的“你最好让我三天内见到他。” “这件事阮珞同意的,你有本事你去跟你家教主要人啊?” “……”东凡一脸算了我不跟混蛋计较的模样警告道“小五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是少胳膊少腿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信。”夜潇阳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撇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一宫护法,不分尊卑的吗?你就这么闯进来?” “十一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东凡悠悠抬眸“恒王殿下您看?我该怎么算?” 东凡的眼神越来越凌历,足够将人千刀万剐,夜潇阳尴尬的呵呵笑了笑“阿东啊,那个,那个……那个是意外啊~” “意外?”东凡冷笑。 “那花瓶是闵胜金砸的,你怎么不去找她?”夜潇阳没好气的倒了杯茶,喝口热水给自己压压惊。 还好东凡见多识广,像夜潇阳这样的混蛋见怪不怪。 “那你的意思是,我杀了她你也没意见了?” “有。”夜潇阳斩钉截铁的说“泼妇只能死在我手里。” 东凡“……” 夜潇阳倒了杯茶水,认认真真的递过去当是赔罪了,东凡接都没接,简直对他无语了。 “爹爹~”一声脆响,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家伙从夜潇寒怀里挣扎着,夜潇寒蹲下身子放他落地。 东凡一怔,乔皓一颠一颠的跑过来,笑嘻嘻的抱着东凡的腿“爹爹~” 夜潇阳“……”你特么在逗我? 东凡转身抱起他,夜潇寒若无其事的抬步迈进房间,瞬间恢复冷冰冰闲人勿近的姿态,可是他刚刚抱着孩子的时候的确好温和好温和,温和的,东凡都不认识他了…… “爹爹,这个大叔送我来的。”乔皓笑嘻嘻的看着夜潇寒,东凡缓了缓,不可思议的说了声“谢谢。” 夜潇阳瞬间石化“这是你儿子?” 随后跟来的顾林枫也石化了,怪不得看这个小家伙很眼熟,原来他是东凡的儿子,等等,他是……东凡的……儿子? 那里冒出来的儿子? “对啊,我儿子。” “好可爱~~”夜潇阳瞬间一脸坏叔叔的模样往上面凑,拽了拽小家伙肉嘟嘟的手“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乔皓,今年三岁半,我娘亲叫乔薇,我爹爹叫……对了,爹爹你叫什么名字?”奶声奶气的声音特别纯净,黏乎乎的特别可爱。 东凡“……” 夜潇寒“……” 夜潇阳“……你爹叫东凡。” “爹爹你为什么姓东?你不是应该跟着我姓乔吗?”小家伙云里雾里的转头看向东凡,东凡抱着他的手明显的僵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乔凡你好,哈哈,我是夜潇阳,很高兴认识你,哈哈哈,哈……” 夜潇阳在无意间看到门口那道身影的时候,浑身就跟雷劈了一样,他现在特别想抽死自己。 闵胜金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你,叫……夜潇阳?” 阮珞一脸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夜潇阳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夜潇阳脸上表情彻底精彩了,乔皓无意的重复了那个名字“夜~~潇阳?” 孩子,好样的。 夜潇寒本来想跟夜潇阳商量点儿事儿的,但是他现在默默的牵着阮珞的手离开,东凡抱着自己儿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潇阳,同样默默的离开…… “对了,爹爹,我找你有事的。”乔皓拽着东凡衣领,一本正经凝重道。 “皓儿,你记着,从此以后你叫东皓。东方的东!”东凡满目沧桑的纠正这个问题。 “好的爹爹,我找你真的有事。”皓儿爽快的点点头,鬼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你说。” “我想娘亲了。” 东凡沉默了一下,想了想“估计,你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爹爹说话算话?” “嗯。”东凡伸出小指,与他拉勾。 闵胜金在傻她也知道夜姓代表什么,知道夜潇阳是谁。 夜潇阳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我就是……” “恒王?”闵胜金不可置信的问。 “嗯。”夜潇阳重重的点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 闵胜金几乎习惯了的紫瞳,现在看来那么不真实,夜潇阳索性在编一个谎言忽悠她“紫瞳被世间误以为妖,所以我以眼疾为由搬离帝都,屈居庆阳以求解决办法,为了不招杀身之祸,所以我才隐姓埋名,对不起,我骗了你。” 这么真诚的话夜潇阳亲口说出来都觉得自己神经病,他甚至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人格分裂~ 闵胜金还是不敢相信,沉默了片刻,理清了事实,怔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夜潇阳丝毫不迟疑道“因为我喜欢你啊,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份,还会跟我来这里吗?” 闵胜金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缓了缓自己的心情,慢慢道“我姐姐,此次前来庆阳为天辉除妖,就是因为,太皇太后答应将我,我会是将来的……恒王妃!” 夜潇阳满脑袋都是不可思议,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躲都躲不了的。 “我原本想要逃婚,可是姐姐不许,非得把我锁在身边带来,这也是她不允许你午闵晟娶我的理由。”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夜潇阳有点懵,忽略太皇太后许婚这个问题,夜潇阳忽然抱起闵胜金,原地转了三个圈圈,兴奋的问道“你没骗我?” 闵胜金难得羞涩的笑了笑“没有。” 暗卫只知道后来恒王殿下抱着闵小姐在寝房里呆到第二天中午,期间连饭都没吃…… 东凡拉着乔薇死拖硬拽的拉到了沁西城边的一条护城河边,石拱桥上面乔薇一把把东凡甩开“你放开我。” 东凡冷冷的看向她“你到底要怎样?” “把儿子还给我。” “皓儿要留下,你也要。” “我不要。”乔薇用升平最大的嗓门对着东凡吼道,那模样完全就像是夫妻两个吵架。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败家孩子 东凡看着她倔强的弱小的身影,心里的愧疚感就越来越深。 “皓儿是我的儿子就必须留在我的身边,你是皓儿的娘亲就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走的理由?”东凡真真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夕阳余晖,白雪未消,冰河碎凌,寒气依稀,东凡一身淡黄色简单的衣衫站在石桥之上,乔薇多少次在梦里希望他能出现,可是,当他真正出现的时候,乔薇多年来的辛苦委屈,都无端的化成了恨,她相信东凡口中能给的安全,他是魔教的东宫护法,许诺并保护一份安全是何等容易的事。 可是乔薇恨啊,她在那里苦苦等待了许久的人,每天盼着夕阳和日出,盼着冬雨夏雪,她何曾不想去木月山找他,后来心凉了,东凡也就只能活在她梦里了,她始终割舍不下的,是他一句承诺来接她回去…… 乔薇苦笑,最终,她还是那么爱他…… “你口口声声说皓儿是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你何曾记起你有这么个儿子承认我这个妻子。”冷笑着喊道,泪水早就落了地。 东宫暗卫早就把街道给清空了,抱着方圆百里,只有他们俩吵架。 东凡几近乎发怒的瞪着这个女人,她骨子里透着不服输,不屈服,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东凡冷冷吼道“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肯留下,才肯相信我一次。” “那你就去死啊。” 东凡转身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纵身就跳进了冰河里,碎裂的薄冰漂在河面上,咚的一声闷响,水花百丈,四溅砸落。 乔薇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惊慌失措毫不犹豫的跟着纵身跳下去,东宫暗卫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冰凉冷冽的水浸透四肢百骸,乔薇奋力抱着东凡不断下沉的身子,紧紧的抱着他,抱着他,然后就没了知觉,浑身像是结了冰渣一般,割着皮肉,刺骨的疼~ 张曦兮晕晕乎乎的醒过来,眼皮沉重大脑充血,她是疼醒的,不然一定会一直睡下去。 陌生的房间里,张曦兮揉着发痛的脑袋,肚子饿得要命,火烧火燎的烧着五脏六腑,浑浑噩噩的开口,细若蚊蝇的声音几乎不可见。 “阿辰……” 十三推门而入,硕长的身姿屹立,浑身凌历之气消无可消,一旁守着的大夫缩了缩手脚,怯怯道“这,这位姑娘不能乱用药。” 十三微微戚眉“为什么?” “她,她,她有身孕……” 十三一惊“有孩子?” 西护法的?孩子? 大夫怯怯的往后缩了缩“我,我不敢说假话的,我行医多年,她的确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而,而且,胎气不稳。” “能保住孩子吗?”十三冷冷问道 “我,我我尽力,尽力。” 十三连忙写信将此事告知阮珞,张曦兮现在是一定安全的,只是西护法…… 依旧生死不明。 东凡醒来的时候,阮珞跟皓儿在屋子里吃点心,东凡诧异的看向她俩,脑袋突突的疼,只记得那片冰凉的湖水,还有那个微微温热的紧紧抱着自己的体温“教主你在干什么?皓儿你娘亲呢?” 皓儿一怔,惊喜的抬眸看向他,阮珞转身看他半躺的身子,支撑着坐了起来,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阮珞笑道“阿东你终于醒啦,乔薇去收拾东西了。” “什么东西?” “行礼啊~” “她要去那里?”东凡忽然有些许着急,撩开被子就要下床,阮珞急忙道“你别动,她只是去淮江收拾收拾衣物,准备搬到这里和你住,对不对,东皓?” 小家伙点点头,一板一眼的劝道“爹爹你放心,娘亲和姐姐说,答应当你媳妇儿了。” 东凡突然怔在了那里,阮珞将桌子上还留有余温的姜汤给端了过去,小家伙呲溜一声,跑的挺快的爬到东凡床上“爹爹,以后皓儿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东凡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接过姜汤,一口气喝光还是有些不相信,阮珞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沧桑的感觉感慨道“阿东,你还真敢跳!”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让你去死你就去死,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东凡扯了扯嘴角,看着阮珞一脸深明大义。无端的吞了口口水,不禁把皓儿往身后拢了拢,一脸懊悔道“教主,我错了。” 之前他对西辰说过一句话,张曦兮和教主掉河里他先救谁,他现在觉得这句话真是经典,教主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抛弃你,一定衷心耿耿别无二心。 教主你看我这么诚实的眼神,看我这么毅然决然的衷心,你看我这么…… 阮珞缓了半晌,居然还有些高兴,笑嘻嘻道“阿东你要时刻记着,你是一个有儿子的人了。” 所以你就不要天天盯着我念书练剑批文件,弹琴作画写文章,你看我这么可爱,你看皓儿这求知的大眼神儿。 阮珞至今还不敢相信东凡有儿子的事实,那感觉就像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一朝被卖了的感觉,东凡居然有了个儿子,乔薇给他生了个儿子…… 闵胜金决定回庆阳,和闵靖与皇太后郑重讨论一下婚事的问题。 梅雨霖园倒是过了一个太平年,可是这一个年,多少人过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詞苍皇室因为皇位和权利闹得不可开交,天辉因为大臣逼太后交权而几近乎集体罢官辞呈,太后一交权,夜睿那么一个黄口小儿能做些什么?还不是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苏宁阡天天偷玉玺还蛊惑人心,拉拢朝中大臣,还跟海淀国的皇家有牵连,海淀与云浮缕缕派兵,搅的詞苍边境无片刻安宁。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东凡废好大力气才摸到封清陌的身影,他居然就在淮江,在得知他在淮江以后,东凡就去找他谈判了,既然西辰在他手里,他不来找自己,那就只能自己去找他。 想必他跑来淮江,也是要东凡自己去找他的。 整个淮江分上下两层,它出名的地方就是有一个地底城,等于一个大型的地宫,封清陌就呆在那里。 夜潇寒思虑着这时候夜潇琛该出手了,大概也就一月底的时候,顾林枫呆在帝都,时时刻刻注意着朝堂的动向,陈秋注意着天辉各个地方凡是有手中有纯种兵力的人的动向,比如地区节度使等人。 安葵肚子里的孩子,算算时间应该是在一月左右出生,等孩子一落地,安葵为秦王妃时,将军府自然帮助夜潇琛。 逼宫造反。 那些让纳兰乐退居后宫不干涉朝政的臣子们,都是身上有把柄在夜潇寒手中握着的。 让夜潇阳抓人的那份名单,抓的都是朝廷命官的重要亲属,用来作人质。 这盘棋名面上来看是夜潇琛获利最大,朝廷一乱,他篡位指日可待,但是,夜潇寒才是真正的幕后人,夜潇琛多大本事也终究是池中之物,走大家都知道的棋路就别怪终点有人堵着。 而詞苍那边,苏宁阡答应海淀和云浮,只要派兵帮他夺位成功,愿割地赔款相谢。 夜潇琛也是一样的脑子,向珞霞借兵,许诺夺得王位之时,就是割地送土之日。 这两个败家孩子~~ 淮江地下城一样的热闹繁华,灯火辉煌人潮拥挤,店门商铺豪门富甲高门权贵,这里遍地都是黄金。 说淮江是天辉的一大经济开发区也不为过,如果玉业是云浮国开发强大走向世界的一个里程碑的话,那么淮江完全可以成为天辉的一大特色产业,笼络各国人才,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靠黑市上位的国家。 广泛的地下城宏伟巨大,宽广无比,和地上比,不过是少了一个太阳而已。 东凡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找了个大概的方向,果然感受到逍遥宫的暗卫在,这种让东凡瞬间起杀机的感觉,永远都不会错。 东凡敲了敲门,里面低沉的声音似是女人的婉转轻啼,这里是青楼,东凡当然知道那种声音意味着里面在干什么。 低沉暗哑的嗓音怪里怪气的冷冷道“进。” 东凡丝毫不避讳的直接推门而进,却没看到想象中的活春宫之类的,封清陌一人坐在那里喝着酒水,一身妖红衣衫坠地几米铺半地,月白色狐裘披风掩身,依旧是那个骇人的银制面具和枯褶的双手,怪怪的音调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地上还有撕碎的女人的衣服,化尸粉的味道掩盖了黏腻,淡淡的清香充斥着四周。 酒水顺着面具落下来几滴,封清陌怪异的干笑几声“东护法是来要人的?” 东凡冷哼一声“你不就是等着谈判吗?说罢,你要什么?” 灯火突然噗嗤一声闪了一下,封清陌指尖汇成利剑,隔着老远就砍断了那截烛芯,而烛火不灭,他现在武功远远高于东凡,差出一大截。 “别着急嘛,喝口茶。”封清陌还算很朋友的语气请他喝茶,可是话语中就是透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现在是东凡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东凡,主动权尽在封清陌手里。 封清陌就很奇怪了,东凡不是很能沉的住心吗?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秦王造反 东凡没带任何暗卫,他没想要和封清陌动手,那样太过愚不可及。 滚烫的热水卷着起伏的碧叶,舒展开来,在这冰寒冬日白雪枯枝满目凋零的冬日,这绿的的确让人心中舒缓。 东凡冷冷的看他一眼“封宫主这么急着动手,想来是多有得罪,若有招惹之处,封宫主说一声,我自会严惩,何劳您亲自动手,伤了和气折了兵。” 逍遥宫和魔教相互制衡两边平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又有千丝万缕说不清的关系,同行竞争之间,有时候不讲情面。 封清陌笑道,把茶水往他面前推了推“你是在求我吗?” “不是。”东凡面不改色道。 “那你凭什么要我放了西辰?” 东凡平静无波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涟漪,茶水荡漾些许白雾,开水的烧的玻璃杯壁都有些想要炸掉。 封清陌身子一轻,躺在椅子上悠悠的看向东凡,隔着一层面具,他的威迫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门忽然间打开了,二十四个黑衣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齐耍耍的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参见宫主。” 这些人,是封清陌派去杀西辰,反而被十三扣下的影卫,如今被东凡完整无缺的送了回来,除了这二十四个活的,还有两个死的。 尽管东凡看不见封清陌的脸色,但是他现在一定很不痛快。 封清陌阴阳怪气的声音更加的阴阳怪气了,冷笑一声“谢了。” “不谢,手下人没轻重,死了两个真是可惜了。”东凡寡淡的语气比封清陌的声音听着更让人不舒服。 如果东凡没猜错的话,此次影卫一共是三十二人,二十六个被扣,剩下那六个,就是带西辰走的那六个,这些人的武功最低的程度大概与西辰持平,最高的与十三他们差不多。 封清陌也算是下血本了。 封清陌也没什么功夫跟东凡套圈儿,他来这里就是等东凡来上门的,既然人来了,还特么的把自己人给送回来,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还是在表明他的诚意这都可以忽略不计。 封清陌缓缓拉了一下身后的绳子,原本的身后屏障落下一份地图,地图上是五国分布大致地形,山丘川脉,东凡不解,怎么,要割地分土,送权送钱?魔教拿出的土地能有多少?五国之中零散地盘加起来,恐怕也就只有半个天辉。 封清陌淡笑“我们按斤算,你觉得西辰一块肉能换多少土地?” 东凡凌洌的目光几乎要将封清陌千刀万剐,脸色黑了不止一个层次,封清陌长长的黑色指甲在天辉境内指着木月山,缓缓道“蛊骨毒血,百毒可解,教主之身,可真是稀世奇珍啊。” 东凡又一次震惊在他的话中,忍不住杀气四溢,封清陌冷笑“放心,我没多大的胃口,这两样加起来,够不够换二分之一?” 魔教的二分之一你还没多大胃口,你怎么不去死啊。 东凡缓了缓,教主的安全他绝对能保障,也不怕封清陌拿来作文章,江湖上的流言蜚语本就多,魔教的仇人也不少,想要阮珞命的更不在少数…… “我要见西辰。” “魔教一共一百零八个分坛,人数……抱歉我算不过来。圈地分布在五国之中我就不一一指给你看了,多数经济来源在天山与淮江,这是你们高层管理级的一份名单,包括你在内~~”封清陌递过去一份卷轴,东凡微微戚眉,一挥手,那份卷轴屹立在半空,铺展开,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三十,接下来,它碎成一地纸削。 东凡想宰了面前这个人。 “我要见西辰。”东凡斩钉截铁一字一顿的说。 “把我要的东西拿来,我自然会让你见到他。” “我见不到人,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信,你就把东西放在我面前,不信,我也欢迎你来喝茶。” 东凡腾的一声站起来,凝声道“西辰根本就不在你手里。” 封清陌倒也不意外,只是低低的笑着,怪异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王,诡异寒栗,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又好像在看一个笑话。 东凡冷冷的盯着他“西辰到底在那里?” “在我这里。” “让我见他。” “不可能。” 东凡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封清陌慵懒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西辰活与不活是我的心情,你若不信,可是试试~” 这番话的威胁意味十足,压迫力巨大,东凡冷冷盯着他,不言不语。 帝都天一阁,夜潇琛敲开了一个厢房的门,里面端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举手投足间百里山川气魄,万里海波,浪卷天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尊贵不言而喻。 夜潇琛颇为恭敬的作揖行礼,那人视若空气,场面不免有些尴尬,夜潇琛谦笑道“越王殿下肯赏脸,真是我天辉之大幸。” 莫景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虚扶道“秦王多礼了。” 珞霞越王莫景森,就是他借兵给夜潇琛的,答应帮助夜潇琛造反,夜潇琛许诺事成之后,分割给他八座天辉城池国土。 “不知秦王想把这五万兵卒安排在什么地方?”莫景森笑问,虽说借兵,可是大军入境绝非易事,借军五万,怕是连这天辉帝都都进不来。 夜潇琛入座,倒了些酒水,笑道“我请越王前来,就是要商议此事的。” “哦?你说。” “不入境,直捣边关,等朝廷派兵出征,内部空虚之时,我自有安排。” 莫景森噗嗤一声哈哈笑了起来,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你认为五万军卒就能令你天辉调军调到内部空虚吗?” “越王只需将那五万军卒交于我代令即可。” “交于你?” “是的。” 莫景森冷笑,夜潇琛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便许诺道“越王今日肯赴约便是信我,愿加付城池三座,不负越**任。” 莫景森淡淡勾起唇角,从怀中拿出一块虎符军令,拍在桌子上,夜潇琛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抬手去拿,可莫景森就是不松手。 夜潇琛淡笑,展开一副地图来,将那三座城池指给莫景森看,莫景森仍是不肯松手。 夜潇琛眸色沉了沉,敲了敲桌子,便有一黑衣人进了房间,手中托盘上有一块印玺和一块地图,夜潇琛握紧了拳头看着莫景森,口中还是软了语气,“这是庆阳城印玺与地图,越王殿下收好。” 庆阳,可是天辉一块儿肥肉啊。 莫景森这才松了手,暗卫收下那份印玺与地图,夜潇琛将那块虎符令收于衣袖中,五万军卒在珞霞候命,随时调动。 夜潇琛跟苏宁阡俩人同时玩儿同样的手段,借别的国家来收拾自己的兄弟,方法也一样,倒是让夜潇寒不可思议了一下,还真是缘分啊。 夜潇寒从淮江密钥区那里取了东西,正要回去时,恰好碰见了东凡,他一个人心不在焉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在小道上面慢慢的走着。 天色渐晚,初春的雪未化,东凡这么走着,一袭白衣,蛮像个世外高人什么的,嗯,挺帅的,夜潇寒本想忽略,但是东凡也看见他并拦了他的路。 “干什么?”夜潇寒微微戚眉,显然很不满意东凡拦他的路。 东凡想了想,道“我不管你是想要统一五国还是要怎样,你永远都不能对教主不仁不义。” 这句话东凡早就想跟夜潇寒讲了,但一直都没空! 夜潇寒淡淡的看了东凡一眼,似乎在看一个神经病,虽然很惊讶他的想法,但夜潇寒一贯都是冰山脸。 “好。”夜潇寒蓦然应下,干脆利落。 东凡似乎还不怎么相信的意思,他还想说些什么,夜潇寒直接绕过他走掉了,东凡扯了扯嘴角,连忙跟了上去。 阮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夜潇寒书桌上的那些东西,赫然就是庆阳的印玺以及地图,一张信纸下面,写着莫景森的名字。 夜潇寒冷笑一声,将信烧掉,把东西收好。 事情在预料之中似乎进展很快,纳兰乐无奈当是权益之计的退居后宫,她退朝政的第三天,边疆就战事连连,甚至攻下了天辉第一大关金鸣关,太后退居不知内情,夜睿束手无策,朝中大臣以及将军多半在夜潇寒的威胁下不动声色,所以,夜潇琛就如愿的逼宫造反。 不过这些都是在夜潇寒的计划当中,事情发展的过于迅速,一月底的时候,夜潇琛逼宫造反的消息已经传满大陆,安葵作为皇后娘娘上位,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为皇太子,将军府誓死效忠新皇。 东凡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扶额叹息,夜潇寒你玩儿的高兴就好。 小五也是在一月底才被送回来,夜潇阳亲自把他给送回来的,东凡刚一进门,小五便跪地行礼,东凡抱着自己儿子的手僵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小家伙玩儿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东凡示意小五别出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孩子保不住 夜潇阳那个贱人突然扯着嗓门从内室出来得瑟的喊道“东凡,人我给你送来了,不缺胳膊不缺腿,我觉得你的人挺好用的,以后……” 夜潇阳话还没说完,就很自觉的闭嘴了,东凡脸色实在吓人,他怀中的小家伙扒着东凡衣领,往东凡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的呓语喊了声爹爹,倒是没被吓醒。 “起来吧”东凡低声吩咐。 小五起身接过小家伙,把他送到内室睡觉,东凡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夜潇阳“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很想杀了你?” 夜潇阳摇摇头,又点点头“应该有吧~” “我错了,”东凡一本正经的看向他“我不该想杀你,我应该剐了你。” 卧槽!东凡说这话直接就带着骇人的余音,夜潇阳呵呵笑了笑,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乔薇似乎有很多事要忙,整日的不见她的身影,东凡只是让暗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也没限制过她的行动,倒是皓儿,整个梅园天天被他闹得鸡飞狗跳的,跟府中所有人都混熟了的感觉,天天乱跑乱跳,还喜欢在夜潇寒面前蹦哒,夜潇寒闲来无事时,就会教他写字念书,嗯,看的出来,夜潇寒非常喜欢孩子。 阮珞莫名其妙的被夜潇寒喂药,白子一每隔两天就会来请一次脉,对于东凡有儿子的这件事,白子一没想象中的那么意外…… 其实说白了,白子一就是被夜潇寒弄来确定阮珞有没有怀孕的,东皓彻底点燃了夜潇寒想要儿子的心理。 东凡很怀疑西辰没有在封清陌手里,但是,那些杀手的的确确的是逍遥宫影卫,封清陌开口要魔教的二分之一,狮子大开口简直是做梦。 就连小七都一直没消息…… 北夜到云浮圈地的时候,张曦兮这一晕,一个月之久。 路上他就知道张曦兮有了西辰的孩子,怎么说呢,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南楠有孩子了,西辰也有了,就他和东凡至今单身。 北夜才刚到,十三扑通一声就跪在面前,北夜哑然,看向房间内躺着的的张曦兮,瞬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怎么回事?” “回北护法的话,张姑娘至今未醒。” “大夫呢?”北夜也有点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曦兮怀有身孕,胎气本就不稳,母体重伤还至今未醒…… 十三咬了咬牙,缓缓道“孩子,没保住。” 北夜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不在信里说,什么时候的事?大夫呢?你们都是白痴吗? 北夜急匆匆的略过他走向张曦兮,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声极其轻缓,北夜急忙搭上她的手腕,气息紊乱颇有将死的意思。 北夜顿时慌了“我问你大夫呢?” 一个老年人突然被推进来,老头子看起来也是个高明大夫的模样,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以及火大了的北夜,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也跪了“我,我,你别别杀我,别杀我,我,我尽力了,真的,真的尽力了。”说着他居然给吓晕了,换谁谁能淡定啊,北夜那一副吃人的样子。 北夜又一次搭上张曦兮的手腕,是没了喜脉的,而且身子虚弱的要命,偏偏西辰还没找到,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张曦兮陡然间抓住北夜的手腕,声音轻的几近乎虚无的喊“阿辰。” 她抓着北夜的手握的紧紧的,指甲深深陷进去,瞬时就见了血,北夜微微戚眉,暗红色的血珠顺着手腕落下。 小六心下一紧,那可是手腕。 张曦兮只是那一时的疯狂,慢慢的就松开了手,北夜给她盖好被子,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一道指甲血印,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若他们不是清阁血卫,全都该拉下去杖毙! “张姑娘的身体过于虚弱,实在是养不了这个胎儿,若强行留着,只会一尸两命,为了能保住张姑娘,孩子必须不要。”十三恭恭敬敬的道出实情,其实他也是很想保下这个孩子的。 北夜没说什么,他丫的还是大夫的问题,青言受了那么重的刑罚,青柯不照样保下了孩子? 张曦兮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醒的,李展那一家子对于西辰有救命之恩,北夜想着,给一笔银子,将他们安顿在云浮的帝都,找朋友照顾着,妥善就打算这样处理了。 倒是李展,他不想走,他想留在这里,小六单膝跪地,仔细处理北夜手腕的伤口,指甲割到血脉,止血也不是一件多麻烦的事…… 李展战战兢兢的站在北夜面前,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管,你们是谁,我,我想留在这里。” 北夜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米八的一个汉子,看起来蛮力倒是不小,“为什么?” “我,我不想,被人欺负。” 北夜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好笑“你以前被人欺负吗?” 这么一个汉子,站在那里顶天立地,怎么说也不该被人欺负了啊。 “没有,没,没有,我只是被追债的打。”被追债的追怕了啊。 北夜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嗜赌成性嘛~ 小六包扎好伤口,便起身站在一旁,他一起来,李展生生往后退了一步,这些人身上都有跟那个阿辰一样的气势,他们一定不简单。 “这样吧,你我赌一场,你赢了我就带你走,你输了就顺从我安排的走。”北夜幽幽看着他。 李展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暗卫很快准备了东西,北夜指尖触碰到骰盅,瞬间有种放虎归山的感觉,这玩意儿早就被他玩儿烂了。 李展确是紧张兮兮的“比,比大?” “好。”北夜淡淡应到,面无表情道“你先。” 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北夜觉着自己有点欺负人,他开了十五点,其实已经不算低了。 李展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下来,他觉着自己有戏。 偏偏北夜在他面前摇出十八点来,李展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精彩了。 “来人,即刻送他们到云浮帝都。”北夜冷冷吩咐道,这里即将会改造成第二个无阡地,还是早早把他们送出去比较好。 苏宁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迎头撞上了盖了国玺的废太子圣旨,整个人都卡了。 苏宁阡当着朝臣们的面,振振有词的控诉苏宁康弑父夺位,丧尽天良的恶劣行为。 说他在知道先皇下了废太子的召令,便慌不择路的篡位,一来先皇死的的确蹊跷,而来,看苏宁康不爽的大臣多了去了,拥戴苏宁阡的也不在少数。 苏宁康被这一道圣旨打的措手不及,怔了半晌才辩解道“你说朕篡位,最好拿出证据,否则……” 大殿之上,苏宁康强忍着没有失态,苏宁阡步步紧逼,朝政军事又恰逢边疆战事,因为这一道废太子圣诏,各王都蠢蠢欲动,拉帮结派,大有一种分吃了詞苍的意思。 总之,这个年,谁都不好过,简直是乱了套。 二月初,初春时节,天气还是那么凉飕飕的,东凡无可奈何的又去找封清陌,封清陌还是那些条件,愿意换就换,不愿意换拉倒,并且加了时间限制,如果三月前,东凡不给回复的花钱,西辰很可能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西辰本以为自己死掉了,脑袋思想浮沉,一点一滴都是自己走过的生命,片片段段都是模糊不清的身影,像是睡了一个很沉很沉的觉,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肚子饿得丝毫没有知觉,断断续续的恍惚间,能看见眼前那个死字,骇人夺目。 喉咙一道清甜,撕裂般的疼痛滑过咽喉,西辰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似乎还活着,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饥饿吞噬着五脏六腑,浑身都没有知觉,只觉得自己似乎还活着。 “还活着吗?”一道浑厚的男音略有些期待和担忧。 “应该是死了吧,没死也只剩一口气了。”一人接话道。 西辰浑浑沌沌的听着这些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的对话。 “救,主子吩咐了,必须救活。” “是。” 然后又是漫长的昏睡,西辰仅剩的一点思想就是觉得自己还活着。 这思想越来越强烈,然后他就能感受到,身体上噬骨的疼痛…… “夜大叔,床前明月光的这首诗怎么理解?”东皓揪着一本书跑着跑了进来,“爹爹说……” 阮珞,夜潇阳,夜潇寒,齐耍耍的看着小家伙,小家伙一怔“你们都在啊?”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意思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床前脱光了的明月姑娘,肌肤就像地上的月霜一般白皙,男人抬头看了看脱光的明月,低头又想起了家中的老婆,这首诗呢,讲的是这个诗人,在外地忐忑不安的嫖,妓心理~~” 夜潇阳的声音悠悠荡荡的飘进在坐各位的耳朵里…… 阮珞默默的喝了口茶,夜潇寒淡淡的低下了头,房间里五六个暗卫都保持静默,顾林枫一脸你任性你随意你牛逼的模样静静看着夜潇阳…… 东皓一怔“什么是嫖,妓?” “咳,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然后小家伙就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眼神儿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第一百七十四章 拆骨 东皓一怔“什么是嫖,妓?” “咳,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然后小家伙就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眼神儿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神~~ 夜潇阳,你这么教孩子,会被打的我跟你讲。 “东皓。”夜潇寒缓缓展开一张纸“过来。” 小家伙歪歪扭扭的跑过去,看他走路,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摔倒的感觉,让人提心吊胆的。 夜潇寒规规整整的在纸上写下诗意分析,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指着念给他听,用小孩子的语言解释给他听,阮珞跟夜潇阳都惊呆了,夜潇寒有这么喜欢孩子吗? 东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身指着夜潇阳“可是刚刚那个夜大叔说是嫖,什么?”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夜潇寒冷冷的瞟了一眼夜潇阳。 “那个嫖什么到底是什么?”东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双求知的大眼神滴溜溜的转,可爱到爆。 夜潇阳诡异的笑了笑,对着东皓招了招手“来,过来,叔叔讲给你听。” 只怪东皓长的太像东凡,夜潇阳总有一种想要虐他的感觉…… 嗯,这种思想要不得,会死人的。 “呃……那个就是……”夜潇阳一双紫色眼睛滴溜溜的转,明摆着就是准备要忽悠小家伙的意思。 “你不怕阿东收拾你吗?”阮珞幽幽提醒了一下,并拉着小家伙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他和夜潇阳保持距离。 偏偏小家伙还特别崇拜的看着夜潇阳,就像在看一个知识渊博的大师父。 夜潇阳顿了顿,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从怀里钱袋中倒出几锭银子来,那可是真金白银啊,阮珞瞬间感觉到小家伙开始不老实了,果然,小家伙两眼放光的盯着那银子,就跟阮珞盯着食物那样的眼神儿…… ……阮珞能体会他的心情 “只要皓儿答应叔叔不告诉爹爹,我就把它都给你,明天还带你出去吃大餐。” “嗯嗯嗯”东皓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阮珞“……” 夜潇寒“……” 小家伙迈着肉嘟嘟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跑过去,抱着那四锭银子,口口声声道“我一定不会告诉我爹爹的,我说话算话一言九鼎。” “嗯,好孩子!”夜潇阳满意的拍了拍东皓的小肩膀,并意味深长警告性的的看了眼暗处的某些东宫暗卫。 阮珞扯了扯嘴角,看向夜潇寒“我去跟东凡讲一下,我们明天回帝都。” 夜潇寒点点头“嗯。” 青言的肚子隆起,外面正是不太平的时候,整个天辉都有乱做一团的趋势,过了年,南楠也没那么忙了,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书房呆着,青言孕吐的反应过大,害喜害的越发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身上旧伤有些都被牵扯出来,青柯只能用一些不温不火的药来慢慢调养,急不得。 青柯说要多带青言出去散散心,带她出去走走,别老是家里蹲。 整个木月山除了不该去的地方,都转遍了,青言也懒得动弹,天天窝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几圈儿。 南楠看着都心疼,几经思量,还是觉得应该带她下山转转,天高海阔的,带她出去玩儿两天…… 就算是按照无阡地的格式来套,也有好些事情要忙,北夜的懒是出了名的懒,所有事几乎都是小六来办的,他也就吩咐个话,然后签个字什么的。 暗卫喂药的时候,张曦兮忽然抓住暗卫的手腕,暗卫一惊,她的力道都能把手腕给掰断了,白瓷的碗落地,砰的一声摔成碎片,温热的药汁溅了暗卫一身,张曦兮猛然惊醒,腾的一声坐起来。 汗水湿透她的衣衫,发丝黏在额头上,暗卫急忙找人通知北夜,北夜来的时候,她虚弱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似乎睡着了,但是她没睡。 “西辰呢?他在哪儿?” 北夜戚眉搭上了她的手腕,还好无大碍,醒了就没事了,调养几天就好。 “西辰没事。”北夜给她盖好被子,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回头该怎么向西辰交代孩子的事。 张曦兮晕晕沉沉的抓着北夜的衣袖,握的紧紧的,口中呢喃喊着,接连不断的都是西辰。 北夜沉了沉心,东凡送来的信中猜测西辰不在封清陌手中,至今还是生死未卜。 南楠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说西辰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天色渐晚,东凡又一次来到淮江地下城,办完了魔教的事,想了想,干脆在去一次,封清陌却不在,逍遥宫暗卫说让他等着,宫主出门办事去了。 还是那个房间,里面有淡淡的清香,还有久久不散的化尸粉的味道,房间里阴气极重,鬼知道这里死过多少人,夹杂着一丝丝血腥,东凡是一个对血很敏感的人……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房门被推开,一袭红袍划过眼瞳,封清陌赫然就坐在自己对面,没带面具的他看起来煞是好看,终于觉得他正常了一些。 “你是来交易的还是来谈判的?”封清陌很不满意他屡次来打扰,却没有一丝想要拿东西赎西辰的意思。 似乎在吊着他,封清陌没那么大的耐心在这里天天跟他喝茶绕圈子。 “你要怎样才肯让我先见见西辰?”东凡怀疑归怀疑,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想在封清陌身上试试。 “简单,拿出你的诚意。”封清陌丝毫不拖泥带水,要的就是银子。 东凡迟疑了一下,封清陌冷笑“来人,带上来。” 东凡猛然提起了心,西辰会遭多大的罪他心里起码有个底,但是还是害怕。 一黑衣暗卫端着一个白净的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两根肋骨,血淋淋连着筋肉的骨头,东凡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时就冲着封清陌一掌劈下去,封清陌堪堪躲过,扯断一根绸缎缠着东凡的身子,东凡瞬间动弹不得,暗卫压制着他,东凡冷冷的瞪着封清陌,眼神若能杀人,封清陌会被千刀万剐。 “一个人身上是三百一十四根骨头,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根根拆下来,还能让他留一口气?” 封清陌的声音风轻云淡,仔仔细细的充斥在房间四周,徘徊在众人脑子里,不仅仅是东凡,逍遥宫暗卫都脖子一凉…… 东凡恨恨的咬牙道“你,你要怎样才能让我见西辰?” “一千五百万两以及黑市你魔教所有资产利率的百分之……三十。” 这些东西仅仅只能见到西辰一面,卧槽,封清陌你怎么不去死? 东凡缓了缓,被封清陌的漫天要价吓到了,封清陌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淡笑道“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按斤算,西辰一块肉能换到多少土地,西辰一根骨头一千五百万两,你能不能买得走?” 东凡仍然瞪着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言不语,他墨黑的长指甲划过他的锁骨,极具妖狐的媚色,却是最毒的东西,狭长的丹凤眼中深邃的目光,刘海儿遮住半边脸颊,说不尽的阴狠毒蛰。 “呵~”封清陌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吗?” “来人,在送一样东西来,让东护法过目。” 他话音刚落,一人就推门进来,黑衣人仿佛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一般,端着一块瓷盘,血腥瞬时充斥着整个房间,几乎掩盖了化尸粉的香味。 那是一块人肉,腰腹间的一块肉。 肋骨那里的肉。 东凡强忍着镇定,他压抑的好大的怒气。 封清陌依旧面无表情“东护法考虑好了吗?” “我,我作不了主。”封清陌要的东西太过分,不是东凡一个人说给就给的,起码要阮珞的教主令以及印玺。 “你可以”封清陌丝毫不犹豫的否定他,以东凡的权利,他要是篡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东凡冷冷的看着他,像一个饿极了的老虎,隔着铁栏栅看着面前的食物。 吃不了。 “我反悔了,你一天不来,西辰就会少两根骨头少两块肉,东护法是聪明人……”封清陌话还没讲完,东凡的声音就盖过他的余音。 “我给你,我给你一千五百万两,你让我见见他。” 封清陌静默不语,似乎在等着东凡的下文。 “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利率,我给你。” 封清陌抬眸,静静的看着他“不是说说而已,东西呢?” “十五。”东凡冷冷吩咐道“去拿东西。” 十五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是死寂一般的安静,几乎能听到心跳,东凡一直不敢看白瓷盘中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概一刻钟后,小五带着一千五百万两的银票以及淮江黑市地区利率印玺出现在门前。 东凡还有些不确定这些东西到底要不要给他,既然已经来了,东凡一咬牙,小五便把东西递了过去。 封清陌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了,屋子里的所有暗卫包括小五在内,都被谴出去,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东凡和封清陌。 “我反悔了。”封清陌的声音不算大,东凡瞬间就发怒了,他腰间缠着那一段锻带,身子动弹不得,压抑着怒火,他看起来还算平静。 封清陌看着他面无表情依旧有如刀剐的眼神,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是存心的 “我反悔了。”封清陌缓缓站起身来,深邃的眸光凉凉的看向东凡,房间不大,也不小,他平静的声音东凡听得清清楚楚。 东凡瞬间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见东凡不说话,封清陌扯了扯嘴角“东护法出手真是阔绰,宛如九牛一毛般轻浮,在我这里,你有多少诚心,西辰就少受多少苦……” 东皓手中抱着从闵胜金那里捞来的果仁糕点,还有夜潇阳的银子,吃的正欢,浑身上下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阮珞时不时的从他怀里拿一个。 俩人磨蹭磨蹭一路东拐西拐的,将近夜色,才走到东凡房门口,房间里没有亮灯,阮珞有些诧异,阿东还没回来吗? “东凡去那儿了?” 一道黑影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回教主的话,东护法去了淮江。” 东皓踮起脚尖越过暗卫往屋子里瞅了瞅,里面确实没点灯“大叔,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娘亲?我娘亲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胳膊两条腿。” “……属下没有见到乔姑娘。” 话说乔薇她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她倒是放心自己儿子。 东皓瞬间就跟被爹娘抛弃了的孩子一般,整个人都郁闷了,阮珞也郁闷了,阿东你好忙啊~ 也不知道东凡晚上能不能回来,暗卫说东护法交代了,晚上一定会回来的,阮珞眸光一沉,下了决心进去等。 她还想告诉东凡一件事来着,西辰被夜潇寒给救了,封清陌手里是没人的,坑爹的夜潇寒今天才把这件事告诉她。 东凡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但是封清陌也知道不能硬逼的道理, 淮江一处别院内,东凡是被蒙着眼睛带过来的,天色渐晚院内死气沉沉的,黑色纱布揭开,东凡只看到了封清陌一个人,他缓缓漫步,东凡紧随其后,一步都没错的跟着,推开面前那扇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有暗殿的影子,房间很暗,几乎是漆黑,腐烂的味道充斥着大脑,这里的阴风令人毛骨悚然,一盏烛火的灯光暗沉,只照亮了一个血液凝结而成的死字,骇然惊悚。 东凡紧紧的握着拳头,凝声问道“西辰呢?” “别急,答应我的条件。”封清陌缓步走进,融入那漆黑一片,东凡呆立在门前,特么的还有条件? 东凡一晃神,那房间里的烛火全都点燃了,明亮亮的照着,房间里干净的一尘不染,规整有齐,只是焚着香,一种有恶心气味的香。 东凡不禁惊讶了一下,他刚刚还以为这里是刑房。 其实有时候,眼睛鼻子耳朵真的会骗了你。 封清陌灭了那根香,腐烂血腥的味道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淡淡的化尸粉的味道,封清陌似乎,很喜欢化尸粉的味道。 “你家主子竟是蛊骨毒血。”封清陌幽幽的坐下,看样子只是换了个地方和他喝茶讲话,“倒是让我很意外。” 东凡咬牙切齿的想要杀了这个男人,但是却又真的不是对手,只会自讨苦吃。 “蛊骨毒血?”封清陌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似乎在衡量一个东西的用处。 东凡始终不想和他多说任何一句话“西辰呢?” 他答应自己来见西辰的,当然,东凡半信半疑,见他现在这模样,更是笃定了封清陌压根不想让他见的事实。 “前教主对自己的女儿,倒还真狠的下心。” 封清陌还真有和东凡喝茶聊天的意思,无论他说什么,东凡始终都不愿意搭理他。 “我还是比较好奇,夜潇寒打算怎么收拾海淀。”封清陌说话像是神经病一样没来源的疯子,东凡微微戚眉,自然知道他话中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问你西辰呢?” “我要三本书,毒人,百毒集,血莲花,以及你淮江的所有。”东凡没兴趣和他聊些其它的,封清陌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还是直接要价来的痛快。 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别院,要么答应封清陌的要价,要么离开,之前的那些全都打水漂。 东凡冷笑“所有?” “对,百分之百,如果你肯拿出来,到最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整的西辰。” 不缺胳膊不缺腿,不少骨头不少肉的那种。 封清陌说话,从来不算话,他无耻的程度永远没有底线,东凡没有信他的理由,但也没有不信的条件。 百分之百的淮江,呵呵,魔教大约百分之四十的人都靠淮江养活。 “我怕我永远喂不饱你。”东凡冷冷的看着他,天色已然全黑,灯火烛光之间,茶水的烟波缓缓升起,凝雾又落下,封清陌本身,就是一个吃人的妖魔。 “怎么会呢,我要的那三本书在夜潇寒那里,我给你一天时间,东西如果不齐,那我就很为难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呵,你可以不给啊,我又没有威胁你。” “……”无耻! 东凡回到沁西城的时候,隔着大老远的就看到梅园着火了,东凡一懵,加快了脚步赶回去,恰好和乔薇撞在一起,俩人都是被梅园的火光给吓到的。 怎么会着火? 几近清晨黎明的天空,被大火给映成一片猩红,热浪化了深厚的雪,东凡一脸卧槽,烧的是他的房间啊~ 乔薇急急忙忙的赶过去,暗卫抱着乔皓在大门口站着,还好孩子没事儿,东凡整个人都懵逼了,一夜未眠的他看起来更憔悴了“怎么回事?” 乔薇急忙接过孩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暗卫说,这把火是这小家伙不小心给烧的。 东凡“……” 大家早早就被打扰到了,齐耍耍的站在大门前,房子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但是还好,仅仅烧了东凡的房间~~ 阮珞一脸万万没想到,昨天她和乔皓等到半夜,东凡还没来,她就把乔皓哄睡觉后就回去了,然后一觉醒来,乔皓就把他爹的房子给烧了…… 如果烧的是东宫,那东凡就呵呵了~ 孩子无辜的往乔薇怀里蹭,时不时的看一眼东凡,水灵灵的大眼睛都是委屈,“你看我这么可爱这么乖,这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我不是故意的……”小家伙的声音越来越低,乔薇越来越无语,果然,他接着说“我是存心的。” 对,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存心的。 夜潇寒敛眸,烧的是他的房子啊,虽然现在送给阮珞了吧,阮珞莫名的心疼东凡。 东凡缓了缓,无可奈何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东皓抱着自己娘亲“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难道不觉得我烧的很勇敢吗?” 你烧的挺大胆的。 夜潇阳“……”孩子,好样的。 闵胜金“……”嗯,这孩子有前途。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默默的牵着阮珞离开,丫大早上的当然要回去睡觉! 东凡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儿子,吩咐道“熬碗姜汤给他喝了,别着凉了。” 众人都看向东皓,小家伙缩了缩脖子,好像是有点儿冷。 东凡拉着乔薇想进屋来着,但是一看被烧的差不多的房子,他干脆带着她在后院梅林找了个亭子。 乔薇纳闷儿的看着非常反常的他“怎么了?” “你能给夜潇寒下蛊吗?”东凡凝重的问。 乔薇愣了一下,伸出手来摸了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到底能不能?” 乔薇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安全排第一“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掩护我。” 东凡微微眯起眼“这几天你去那儿了?” “你管我~”乔薇撇了他一眼,身子一轻,直接从亭子上跳了下去,瞬时就没了身影。 东凡轻哼一声“我还不想知道。” 早饭时,东凡来给阮珞复命,顺道给夜潇寒下蛊,房间里暗卫先不说,光夜潇寒在,东凡得手的机会就不大。 夜潇寒的早饭通常是顾林枫一道道验过之后才送过去的,乔薇的蛊术也不是一般的毒那么简单,东凡也不确定乔薇的蛊能不能躲过顾林枫的验毒石,乔薇大大方方的把蛊下到米粥里,如果成了,东凡得给她一千两银子,毕竟这是要命的活儿…… “阿东,我刚刚忘了和你讲了,我们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去了。” 东凡的注意力似乎……在夜潇寒那里。 “阿东你不用在去淮江找封清陌了。” “为什么?”东凡的注意力这才从夜潇寒身上挪到阮珞身上,阮珞不禁无语,阿东你到底是来找谁的? “西辰不在他那里。” 东凡狠狠的震惊到了,缓了缓“那在那里?” “我这里。”夜潇寒喝了口粥,淡淡说出实情来。 “别喝!”东凡脑子一震,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阮珞从未见过东凡这么反常,他几乎是从夜潇寒手里抢下的碗,扣了夜潇寒一身的粥水。 东凡身边围了四五个暗卫,刀剑瞬间就架在他脖子上,乔薇在暗处看的心惊肉跳的,刀剑不长眼啊,东凡脖子上的利刃秒见血。 阮珞被这突然其来的事故惊到了,夜潇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身子微颤,立刻抬指封了自己几个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朝政混乱 封了穴道也没用,蛊虫流至四肢百骸,夜潇寒脸色一凝,浑身发软,无力的晃了晃身子,脑子瞬间空白,刷成一片漆黑,夜潇寒瞬间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乔薇的目光一直锁在东凡脖子上的那几把剑,真刀真剑,血液一下子沾染在锋光之上,乔薇呼吸都静止了,东凡命悬一线。 阮珞微微戚眉,夜潇寒的身子一轻,整个人都倒在了阮珞怀里,乔薇慌出一身冷汗,生怕那些暗卫当场杀了东凡。 东凡在几把剑绕着脖子的时候,仍是一脸平静,只是看夜潇寒的目光有点儿对不住的意思。 “阿东你干什么?”阮珞赫然看向东凡,东凡扑通一声先跪下,稍等在解释。 乔薇慌归慌,效率还是很高的,她的蛊虫,可以短时间内遥控夜潇寒的一言一行。 夜潇寒缓缓睁开眼睛,麻木也有些呆滞,但那份杀气只增不减,乔薇控制夜潇寒都有些吃力。 “放开东凡。”夜潇寒冷冰冰的吩咐,暗卫立刻松了手,东凡脖子上,一圈血痕,豆大的血珠滴落在衣领上,浸红了衣衫。 阮珞看的出来,夜潇寒是被下蛊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东凡“阿东你到底在干什么?” “教主别担心。”乔薇的身影赫然从房梁上跃下,扶着夜潇寒,喂他吃了一颗白色豆大的药丸,一掌打在后背上,夜潇寒身子一颤,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中还有一条青色的红斑蛊虫…… 东凡一身冷汗,蛊虫吐出,夜潇寒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但无大碍,乔薇收拾了蛊虫,东凡将事情因果讲过阮珞听。 阮珞哑然“他要走了百分之三十?” “是的。” 夜潇寒悠悠睁开眼睛,乔薇给他扎了针,彻底把毒素排出体外,夜潇寒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印象“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阮珞和东凡在外面说话,乔薇一个人在寝房给他排毒,他整个人都是肆虐的杀气,压的乔薇喘不过气来。 夜潇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乔薇一怔,忐忑道“你,你刚刚中毒了……” 夜潇寒唯一能记起来的是东凡来找阮珞复命,然后他就没知觉了,乔薇顶着滔天的杀气和威慑力战战兢兢的施针排毒。 封清陌骗了东凡,西辰根本就不在他手里,夜潇寒的人把他从封清陌手里抢了过来,暂时安顿在珞霞。 看不出东凡是什么情绪,他现在一定想宰了封清陌。 这件事瞒不了夜潇寒,东凡只能去请罪,夜潇寒整个人都阴蛰到分分钟杀了他“你是说要三本书?” “嗯。” “这三本?”夜潇寒书桌上放着三本书,赫然就是毒人,百毒集,血莲花。 南楠惦记完东凡还惦记,他们兄弟四个够可以的啊。 后来东凡就顶着这三本书,锁了内力,用纯力气,绕着梅园跑了七十圈儿。 跑完以后东凡觉得,他丫的还不如进刑房,夜潇寒老子跟你势不两立啊混蛋! 西辰确定安全,阮珞连忙给北夜送了信,让张曦兮不要担心,东凡已经和封清陌签了条约,几乎卖了魔教所有半个淮江的利率,那是数不清的银子啊~ 东凡没在回来和他讨价还价,封清陌在预料之中,夜潇寒能从他手里把人夺走,他就知道,能从东凡那里骗来的东西是有限的…… 封清陌还是很好奇,夜潇寒会怎么收拾海淀。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收拾了东西,白雪消融,天气渐变,二月初时晴空气暖,自从有了东皓在身边蹦哒,阮珞终于不是智商最低的一个了,她俩的生活方式简直差不多。 西辰醒来时,是一个靠着竹林的小阁楼厢房,浑身打了麻药一般的疼,床靠着窗户,竹窗半开,外面萧风瑟瑟,雪化水凝,竹翠半林,深幽半径,西辰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有些头疼。 房间不大,却很精致,西辰下了床,伤口都被处理好了,他到底昏睡了多少天? 宽松干净的白色的里衣正好合身,床边放着叠整齐的浅蓝色外套,西辰穿好衣服打开门,院里凉凉的,西辰抬眼看了看满目的绿,现在……应该是二月多了吧,他竟昏睡了两个多月~ 翠竹的梯子树立,西辰缓步走下,院中有一白衫男子,西辰越看越觉得他背影很熟悉。 “白子一?”西辰怔怔的开口。 白子一煮茶的手顿了顿,回眸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不禁淡笑“你醒了?” 西辰诧异的走过去“怎么是你?黎宁呢?” “张姑娘和北护法在一起,你大可放心。”白子一纤白玉手骨节分明,茶水清翠绿透,叶子纤薄嫩滑,茶香扑鼻,沁人心脾,西辰慢慢坐下,恍然觉得自己睡了十几年一般。 “大病初愈的人可不能喝茶。”白子一盖着茶壶,茶香一下子就断了,小七从厨房出来,看见西辰不禁愣在那里,白子一扯了扯嘴角“怎么?活的就不认识了?” “主子?”小七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扑通一声跪在他身边,西辰昏睡这两个月,他天天都在盼着他醒,西辰笑了笑,扶起他,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土“辛苦了。” 白子一仔细搭上西辰的脉搏,“你醒了就无大碍了,收拾收拾回帝都吧。” 北夜处理完云浮圈地的事,大笔一挥给这块地赐了一个名字,叫冥宫,它的正常运作和无阡地一样,都是培养死士暗卫等人往木月山上送,北夜从暗殿里面调出几个师父来教知识和武功。 一切都处理好后,张曦兮的身子也在慢慢调养直至恢复正常,北夜觉得西辰和张曦兮这一路走来,真特么是不容易。 北夜懒得在这里呆,看着张曦兮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准备收拾收拾回帝都,东凡来信说西辰人在珞霞,或许路上能碰见。 夜潇琛上位,纳兰乐被逼得无处可退,她的母国詞苍也是在风雨飘摇的境地,那里有时间顾得上她?被夜潇琛逼的紧了,她居然带着大量银财逃掉了,夜睿被夜潇琛送了出去,不知道圈禁在那里,纳兰乐带走的,还有那个本体为饲养流红用的赵太后。 朝政里面有四分之三的大臣都是夜潇寒受命臣服于夜潇琛,夜潇琛用来打天辉的珞霞越王莫景森的兵力,也都是夜潇寒一手安排的,包括夜潇琛许诺给莫景森的城池以及银两,全都如数落进夜潇寒的口袋,夜潇寒此次回帝都,如果他愿意,立刻就会成为天辉的新帝君。 而苏沫,一直在东凡夫妇手中,苏沫给东皓下了至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就只能一直在东凡手里呆着,而她的哥哥苏宁康,现在正忙着收拾苏宁阡,排除一切威胁…… 苏宁康几乎要全军覆没无路可退的时候,才想起了用毒,才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鬼焲毒医苏沫。 悔之晚矣,他连苏沫现在何处都不知道,那三本书又莫名失踪,江千雅偷了玉玺投奔苏宁阡,之前帮他打天下的海淀和云浮,拿走了苏宁康承诺的城池土地,金银财宝后,便在也没趟这趟浑水,将苏宁康逼的投河自尽! 苏宁康一死,苏宁阡上位,也是飘摇动荡的詞苍江山,夜潇寒烧了那封信纸,阮珞抬眸,看了看马车外的天色,东皓拿着毛笔在练习写字,小家伙认真起来特别可爱,夜潇寒有些郁闷的看着阮珞“阿珞今年十六了吧?” “嗯。”阮珞掰着云吞糕,小块小块的往嘴里塞,掉了东皓一纸的渣渣,东皓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教主姐姐,你别吃了,你看你弄得我纸上都是渣渣,最过分的是你吃也不给我吃,我这么勤奋练字,你都不给我吃……” 阮珞扯了扯嘴角,掰了一大块塞他嘴里,堵住他止不住的话头“甜不甜?” “嗯~”东皓嚼了嚼,干脆不写了,跟阮珞守着那一桌子零食在夜潇寒面前吃的开心,夜潇寒特无语,你们是都没吃饭吗? 纳兰乐逃了,闵靖在庆阳的任务就自然而然的解除了,现在谁还顾得上她们,闵胜金本来想着太皇太后赐婚来着,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跟夜潇阳俩人还是天天吵,吵了一路几乎就没消停过,夜潇寒要不是顾念兄弟情,东凡要不是守规矩知上下懂礼节,他俩早就把夜潇阳给火化了…… 你丫能不能给老子安静点儿? “媳妇儿,别吵了,我们又不可能离婚,这么吵来吵去的没意思。” 夜潇阳很认真的对闵胜金这么说,闵胜金瞬间被治愈了,火气消了大半, 去途洲的路上,三月春暖花开,路过云山,夜潇寒依稀记得,云山后山是一片花海,此时正值三月,桃花盛开,满目琳琅,洋洋撒撒,漫天遍地,应该很漂亮,夜潇寒正想要不要在这里停留一下,住几天。 天辉乱国,众民心慌,朝堂混乱,新帝江山之际,举国上下也就夜潇寒这堆人有这种闲情逸致用来游山玩水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叫二蛋 “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吧。”夜潇阳提议道,阮珞探出头来看了看“这里是云山?” “是的。”东凡瞅了瞅不远处高山耸立,赫入云端的山峰“我记得这里有一片花海~” “那里那里?”小家伙不老实的推开车门,就要往下跳,夜潇阳离他最近,赶忙制止他,单手抱起他把他放在马上。 一堆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这孩子总是不老实…… 小家伙还是不老实的乱动“这里是云山吗?山后有一片花海,很漂亮很漂亮,我们去看看吧。” 一行人达成一致,目光齐耍耍的看向马车里面的两个主子。 夜潇寒默认,阮珞更是不用说,她比谁都乐意在外面溜达,不愿回家。 云山山前是一座城,云城,一座专门用来守山的城,不是很大,也就半个帝都那样,很繁华的一座城。 夜潇寒很熟悉这里,他本就是云山出身的弟子,云山论剑,昆仑之巅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很多慕名而来的侠客游民都跻身城内,恰逢山后花海春光,整个云山都沸沸扬扬的。 一连找了两个客栈都没有空余的房间,东凡算了一下人数,觉得还是买个府邸什么的比较方便。 夜潇阳一脸鄙夷的看着东凡“难道东护法出门走到那里就在那里买房吗?” 东皓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爹爹,东凡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有钱三个大字了。 “那要不然,你去找客栈?”你行你来,不行别说话! 夜潇阳扯了扯嘴角,踢了踢马车的车辙“哥,难道你在云城没房子吗?” 笑话,夜潇寒曾经在这里混过十年的好不好?难道就没买个房子什么的? “没有。”夜潇寒丝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来,所有人满满的期待感立刻被浇了一盆冷水。 夜潇阳看了看他们的人数,觉得他们其实可以找个破庙什么的挤一挤,或者大街上找个旮旯睡也行,夜潇阳目光忽然一顿,看着东凡纳闷儿问“乔薇呢?” 这一路上,说实话,大家满打满算一共见乔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算出来,皓儿也不吵着要娘亲,貌似……把人家给忽略了。 东凡骑着马慢悠悠的越过夜潇阳,马背上的背影不免有些凄凉…… 阮珞放下窗帘,对面坐着的闵胜金好像在研究蛊虫什么的,据说是她从乔薇那里死缠烂打要来的秘方,巫蛊氏族本就和蛊虫脱不了关系,俩人还是同行来着,那蛊虫剧毒,夜潇寒严厉勒令她在这里弄实体,所以她现在在看书。 阮珞放下车帘,外面的喧嚣隔绝了大半,阮珞不禁感慨上次来云山花海还是偷来的,后来被东凡抓到,死拖硬拽的给拽回了木月山。 过了一条街道,才不算是那么拥挤,一蓬头垢面的乞丐突然对着夜潇阳迎面跪了下来惊慌失措的磕头“这位大爷,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夜潇阳及时勒马才免于撞上他,东皓坐在夜潇阳身前被他圈在怀里抱着,小家伙身子不稳,手中糖葫芦的那个长签子一下子捅了马,马受惊了,扬蹄一声嘶鸣,吓得那乞丐顿时摊坐在地上,夜潇阳一脸懵逼的紧紧抱着东皓,俩人绝尘而去~ 不明情况的东凡很鄙视夜潇阳的这种作为,不想救说一声就好,干嘛跑啊~ 那乞丐也是一脸懵圈的看着一边跑一边喊的夜潇阳,那眼神儿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东凡示意,小五急忙追上去。 “他奶奶的,你还敢跑?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对面冲过来,拉着那乞丐就往死里打,东凡愣了一下,霍山六蛮? “等等。”东凡冷冷开口制止。 “你丫谁啊?老子告诉你,少特么管闲事儿……”霍老大骂骂咧咧的抬头,一脚踩在那乞丐身上,乞丐哼哼唧唧的蜷缩成一团。 霍老大抬头看向马上那人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卡壳了,猛地颤了一下“东……东东……东护法?” 东凡上次一棍子打折霍老二腿的事他还记着,看着东凡不免心里发怵。 “我说住手。”东凡面无表情缓缓道,霍老大颤颤巍巍的抬开自己的脚,转身就跑,往死了跑,玩儿命的跑。 小五牵着受惊的马和受惊的夜潇阳以及蹿上蹿下嘴就没停过吧啦吧啦一直说话的东皓幽幽的看着速度吓人的霍老大嗖的一声跑掉了。 东凡无语,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跑什么啊? “爹爹你是不是吓到人家了,啧啧,你这么做不道德。”东皓有点儿鄙视东凡,埋怨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家?人家也是有爹有娘有老婆的好不好?你看把人家吓的……” 东凡“……”儿子我真的没说什么。 夜潇阳默默的看了眼那速度,瞬间淹没在人海啊,夜潇阳不禁感慨道“他是不是之前得罪过你?” 那乞丐从地上撑起手臂,爬了三四次都没爬起来,看着东凡就是在看救命恩人一般。 “阿东?”阮珞往外探了探头,“去川沙客栈找一个叫王藤的人,十一说,他手里管着阿北的一套房子。” 东凡点点头“是!” “川沙客栈?”马车内的闵胜金霍然抬头看向阮珞,阮珞以为她知道在那儿,心情瞬间就激动起来了,谁知她接着道“你们还真是走到那儿在那儿买房子啊……” 你跟夜潇阳真般配! “我,我知道在那儿,我带您去,我……”地上那个被众人忽略的乞丐还是没能爬起来,小五只好去扶他。 “小五叔叔我帮你。”东皓一股脑儿的把怀中吃的东西塞到夜潇阳怀里,哧溜一下下了马,帮着小五去扶那个乞丐,他自己走路都要摔的娃,还去扶人家?纯属给小五添麻烦。 东凡默默的下马抱起东皓,不顾东皓张牙舞爪的反抗,冷冷道“带路!” 那乞丐走一步颤两步的磨蹭到川沙客栈,闹市之中,那就是一个小的十分不起眼的客栈,乞丐回头恭恭敬敬的朝东凡鞠躬行礼“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叫二蛋,就在这条街要饭,爷您有事就找我。” “啊?你叫二蛋啊?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叫三蛋四蛋五蛋……你们为什么要叫蛋啊?你怎么不叫鸡蛋黄呢?我最讨厌吃鸡蛋黄了,你叫鸡蛋清吧……” 东凡急忙捂着小家伙的嘴。 二蛋“……” 夜潇阳“……”没事儿,习惯了。 二蛋不同于之前的那副害怕弱小的模样,反而一种很有仗义的模样,东凡默默的点点头,淡淡道“帮我给你们帮主问个好。” 二蛋一怔,愣在那里。 东凡直接无视他,进去找那个叫王藤的,夜潇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无论是说话还是礼节都很到位,丐帮的人无疑。 阮珞悠悠道“我觉得满大街的乞丐都叫二蛋!” 闵胜金“……” 夜潇寒微微抬眸,似乎睡醒了,这一路夜潇寒说过的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加上标点符号也不知道有没有十个字。 那个叫王藤的,是这家客栈的一个小二,东凡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后院洗盘子,掌柜的一踢凳子,呵斥道“王藤,有人找你。” 王藤连忙站起身子,手往衣服上擦了擦,看着面前这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看起来来头不小,王藤干笑道“这,这位爷,找我干嘛?” 掌柜的笑嘻嘻的指着王藤,对着东凡道“他,他就是王藤,一直在小店这里干活儿,不知爷找他干嘛啊?” 王藤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的样子,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店小二,扔在人群中都能淹没的一个人。 “你认不认识阿北?” 王藤不着痕迹的摇摇头“不认识。” 东凡想了想,北夜还有没有别的名字,但是太多了,东凡觉得挨个念出来天黑都认不出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认不认识北夜叔叔,我爹爹和他是朋友。”东皓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这几天东凡有跟他讲北夜西辰南楠他们的事。 北夜?魔教北宫护法北夜?这里可是云城,可都是混江湖的啊,一旁站着的掌柜的赫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东凡“你,你是谁啊?” 东凡“……”儿子,你能不能别给你爹添麻烦? 王藤心下一沉,瞬间明白了过来,一番折腾后,东凡顺利的把王藤从那家小客栈里带出来,店掌柜的尸体就埋在店后院儿…… “你为什么被霍老大追着打啊?”夜潇阳闲的蛋疼的问,其实也就是随便问问,谁让东凡那么慢。 “我,我也不知道。”二蛋也是一脸懵逼,他只是好好的在街头要饭,然后霍老大就打他。 “对,对了,前两天我救了一个人,你说的那个什么老大的就管我要,还是那是斧头帮什么的人,让我交出来……”二蛋仔细想了想,认真的说出来,看来这世道,连救人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听到斧头帮这三个字,阮珞突然推门下了马车,淡蓝色衣衫落地,赫然一个可爱漂亮的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眼前,二蛋一怔,愣在她身上,好漂亮的姑娘。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见到张山 二蛋的目光可以说是放肆了,夜潇阳还没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马车内就渗出一股子寒气来,渗入四肢百骸,夜潇阳吞了口口水,在感受到十一他们以及东宫暗卫的杀气的时候,夜潇阳为了保住二蛋的命,果断踹了他一脚。 二蛋一懵,整个人都栽了下去,东凡恰好出门,二蛋差点扑在他身上。 小五挡了一下,东凡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刚刚说你救了谁?”阮珞上前一步急切的问他。 二蛋被吓傻了,结结巴巴道“山,什么山。” “张山?” “呃,对,就是张山。”二蛋现在连看都不敢看阮珞一眼。 东凡一怔,凝声道“你救了张山?” “我,我不敢了,我不救他了我回去就把他赶出去,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二蛋突然爬在地上双手抱头缩成一团,东皓胳膊圈着东凡的脖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爹爹你又欺负人家。” 东凡扯了扯嘴角“我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东皓指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某乞丐,看起来楚楚可怜,真的就跟被他们这一群人欺负了一样,阮珞眸中不禁露出一丝喜色,张山还没死…… “我……”东凡一时间无言以对,我真的没有欺负他啊~ 夜潇阳冷哼一声“你堂堂东宫护法居然欺负一个乞丐,居然对着一个乞丐放杀气!”说罢还轻蔑的瞄了他一眼“皓儿过来,叔叔抱。” 皓儿顿时就把东凡给扔了,对夜潇阳投怀送抱…… “我……”算了…… 东凡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欺负他,决定亲自把他扶起来,这可是自己兄弟老丈人的救命恩人啊。 奈何东凡还没抬手,二蛋吓得抖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往后扯了扯“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求求你别杀我……” “你欺负人家就算了,居然还想动手,我真是看错你了~”夜潇阳白了他一眼,阮珞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语重心长道“阿东你要尊老爱幼,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你不要以为他是一个乞丐你就能随意夺人性命,乞丐也是有尊严的,乞丐也是有人格的,何况他死了还浪费土地,我们还要派人埋了他……” 东凡“……主子,我错了。” 二蛋偷偷的从臂弯里看了眼东凡,然后身子很自觉的忘阮珞身边挪了挪,他越挪,冷空气低压越重,杀气越强,闵胜金跟夜潇寒在马车里呆的是心惊肉跳的,生怕夜潇寒一个失手宰了自己…… 十一未免夜潇寒把他们一锅炖了,直接拦住二蛋匍匐的身影,横在阮珞面前。 到最后二蛋还是一脸身赴刑场的感觉带着阴气森森的东凡去找张山,从这件事上他领悟道,乱救人是会死人的。 听说自己兄弟被欺负,丐帮一堆二愣子气势汹汹的还把东凡和二蛋给围了。 东凡无语,自己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恰好对面看见霍老大他们六个,一个也不少的在那里等着看笑话。 看来消息就是霍老大传给丐帮的,东凡未免伤了和气,云城的丐帮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别回头搞得一身事儿,不够麻烦的。 那些乞丐们忽然撇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看似像是老大的男人一身破破烂烂跟傻子一般的人物,缓缓走来,冲着东凡就冷笑“怎么?小子你想惹事吗?” 那模样摆明写着今天要是不见点儿血就不散场的那种。 “久闻云城丐帮大名,不知帮主谢洪亮可还安康?”东凡淡淡的问安,似乎还颇有敬佩的意思。 那衣着破烂浑身臭哄哄男子怔了一下“你是谁啊?我们帮主好着呢,用你瞎操心?” 说着就要上前打架,一群乞丐大有一哄而上的意思,二蛋站在一旁冷看,早就把东凡的救命之恩忘到脑后。 “住手。”一粗布衣衫,穿的还算正常的男人一声呵斥,顿时一堆人都不敢乱动了。 谢洪亮缓步走进,对着东凡抱拳一礼“东护法大驾,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东凡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眼,的确是谢洪亮没错,和画上的一模一样,很符合他的名字,一样的慷慨大方。 那一群乞丐还有二蛋惊呆了,动护法?那个东护法?魔教那个?卧槽,你在逗我? 霍老大脸色沉了沉,他们六个急忙从东凡的视线中跑掉。 谢洪亮见东凡不说话,一脚踹在刚刚还趾高气扬撸袖管想跟东凡打架的那个破烂乞丐,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东凡瞄了一眼,一只手拽过瑟瑟发抖的二蛋“这人借我用一下。” “好,好好,没问题。”谢洪亮想都没想的答应下来,谢洪亮还想说些什么,东凡拽着二蛋,足尖轻点,瞬时间就没了身影…… 东凡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谢洪亮意料之中。 二蛋再也没敢造次,战战兢兢的把东凡领到地方,那是一个破庙,东凡想着就是一个破庙,破庙小的可以,还很偏,张山坐在石像前的供桌上,捧着一个破碗在喝水。 见到东凡踏进屋子,张山一惊,那碗碎了一地“你……你……” 张山惊的说不出话来,二蛋吓的一直没敢说话,东凡二话没说,一掌劈昏他,抗在肩上带走。 王藤把众人带到一处房子前,宅院不算小,一直都有人打扫,在云城偏地,特别安静的一处院落,收拾收拾立刻就能住人。 虽然王藤没那个胆子,但是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敢问各位和北护法是什么关系?” 夜潇阳想了想“朋友关系。” “可有北护法的信物?” “没有。” “这个……”王藤微微戚眉,硬着头皮说了句“恐怕你们不能进。” 宅院里面绝对有暗卫的,王藤选择在宅院门口说这个,也是迫不得已的保命行为啊。 “哦,那我们和他是主仆关系。”夜潇阳说着,往身后马车车厢里挑眉看了几眼,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王藤怔了一下“还是请您出示信物。” “教主玉佩算不算?”夜潇阳冷不丁的这么问了一句,其实他就是想耍耍这孩子,看起来十七八的样子,特别好玩儿。 阮珞算是知道了,夜潇阳是真贱! 王藤越发心虚,头更低了。 “大叔我说了,我们真的认识北夜,不,是我爹爹认识,我爹爹叫东凡,东凡的东,东凡的凡,我爹爹人很好的,你别看他刚刚欺负乞丐,其实我爹爹人真的很好……” 东皓我必须认真的告诉你,你爹的名字真的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要不然你会被打的我跟你讲。 王藤更心虚了,浑身上下冒冷汗,腿都有些软~ 夜潇寒突然下了车,然后把阮珞也抱下来,闵胜金自个跳下来,脚一沾地,一溜烟就离他俩离得远远的,这俩人站一块儿绝对的杀伤力啊。 东皓在怀中摸索了一阵,赫然拿出一块令牌,牌子上刻了一个东,一个大写加粗让人懵逼的东字,东宫令。 这娃什么时候从他爹那儿偷来的? 王藤尽管没见过这东西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腿不禁更软了“我……真的是要北护法的信物才能,能进的。” 东宫令都不好使?怪不得你现在才混成个小二。 阮珞觉得木月令应该能用,十一就换了个说法拿着木月令一本正经的对着王藤说“经查证,北夜涉及贪污受贿,我奉教主之命查封这处宅子,你交?还是不交?” 东皓“……”十一大叔,你这么骗人会教坏孩子的。 夜潇阳“……” 夜潇寒“……” 阮珞“……” 众暗卫“……”十一,你牛! 王藤顿时就让路了,整个宅院的留守暗卫都没说什么。 这处宅院是北夜用来监管云城动静的,云城向来侠客聚集,也是云山初境,所以也算是一个重地了吧。 话说北夜与张曦兮回去的路上走的慢了些,因为张曦兮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动不动就会晕,照顾自己嫂子什么的,北夜还是放在心上的。 西辰与张曦兮已经通了信,西辰会在珞霞清逢城等着她们,白子一也在慢慢调养西辰的身体,白子一毕竟不是盖的,西辰的身体日益恢复,伤口也愈合的很好。 只是国家动荡,战乱边关,北夜为保安全,避免麻烦,走了不少的弯路,难免耽搁时间。 南楠已经是第几十次被程少七给喊出来了,因为木月山不许程少七踏足,他就天天蹲在大门口骚扰,南楠一脸憔悴的无力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告诉你,程少七,我平时骂你就算了,是不是非要我打你你才知道我文武双全? “我找北夜。” 南楠微微眯起眼来“找他干嘛?” “跟你没关系。” “呦呵?” “呵你妹,阿北呢?” “我说了,他去云浮了。” “云浮那里?” “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了,你想他了?” 程少七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他回来走那条路?” “你还真想他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让教主情何以堪 “我问你那条路?” 南楠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吩咐道“小九,去把北护法的信拿来。” 小九应了一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一共是二十封信,除去机密的,就只剩一封了,交代的是自己要回来,走那条路,大概什么时候到之类的。 “谢了。”程少七铁青着脸色,一把躲过他手中的信,转身就跑掉了。 南楠不可思议的扯了扯嘴角,程少七你要是敢睡我兄弟,我跟你没完。 张山本来是退无可退的地步,被霍山六蛮救了一命,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霍山六蛮便把他送到一个农户家,那些黑衣人逼的紧,农户家也没敢多留他,养了两天的伤便给了银两让他走,后来他晕在云城后城门,被二蛋等一堆乞丐给救了,在这里养了好长时间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霍山六蛮想必也是牵挂张山的安危,才向二蛋要人的。 “我的黎宁呢?千儿呢?西辰呢?人呢?”张山对着东凡就是一震怒吼,他身体就是好多了,看样子就想跟东凡决一死战一般。 小五等暗卫押着他,让他别乱来。 “你还活着的消息我已经写信告诉他们了,估计三天后就会传到,你别慌,除了张之千,他们都还活着。” 张山脑子一沉,整个人都安静了“那你是说,千儿他,他……” “他死了。”东凡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总之是很抱歉的意思。 张山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冷冷的看着东凡,突然竭力反抗,暗卫死死的压制着,他斧头帮帮主的位置也不是掺水的,一时间房间里打的不可开交,张山执意要取东凡性命,暗卫又不得不手下留情,场面一直在僵持着。 东凡沉了沉心“事已至此,你不必这样。” 张山怒吼“我黎宁就是因为跟你们搭上了边儿,我张家才遭此厄运,你以为只是事已至此可以一笔带过的吗?你妄想黎宁会嫁给西辰,你妄想!” 小五随手抄起一个白瓷的茶壶,一下子砸在他腿上,张山不备,扑通一声跪地,霎时间,他脖子上横竖架了三把剑,张山动弹不得。 东凡叹了口气,无奈的吩咐道“锁进房间里,严加看管。” “是!” 半夜,乔薇身心疲惫的推门进来,摸黑就爬上了床,东凡听到一点儿声响就会醒,乔薇从他身上扯了些被子盖上,一头栽在枕头上,累的要死。 东凡往一旁挪了挪,给她腾点地方“你去那里了?” “嗯,明早在说,我真的好累。”乔薇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瞬间秒睡! 东凡“……”喂,你洗澡了没啊喂! 阮珞震惊的看着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靠着枕头目光囧囧的看着他的夜潇寒,阮珞缩了缩脖子,不安的问“你要干嘛?”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就是因为睡不着才看着你的啊。” 阮珞被他盯着丝毫不敢入睡,夜潇寒想了想,凝声道“我们去云山后山吧。” “……好!” 三月的夜色不明亮,有些混浊,萤火之光星星点点,暗风夹杂些凉气,嗖嗖的直往衣领里钻,花海黯淡,不过还好,扑面而来的风浪夹杂着浓浓的花香…… 他们站在云山半山腰上,举目望去,赫然一片混浊的暗沉。 “你要统一五国,需要多长时间?” “江海万波千层浪,山连壮阔一叶舟,阿珞,我改主意了。”夜潇寒低沉的声音凝重,他的指尖缓缓的搂着阮珞的腰。 日出的地平线通红,天空一片淡云飘渺,晨起满目清亮,脚下波澜花海沉浮,姹紫嫣红。 “你看到了什么?”夜潇寒冷冷问道。 “你想要的江山。” “曾经是。” “现在呢?”阮珞转身,看向他,他的身后,是露了头的圆圆的太阳,通红的光芒万丈。 “我想给你的自由。” 阮珞似乎什么都喜欢,又什么都不喜欢,似乎什么都在乎,又什么都不在乎,她和谁都能玩儿在一起,又谁都不能太过近身,她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不想要,她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夜潇寒与她走了一段路,猛然回首,才发现自己似乎……不那么了解她。 阮珞淡笑,转身看着脚下的滔天花浪,晨风清澈,花香那么醉人…… 回到宅院时,天色已然大亮,阮珞却惊呆了“阿东,这是怎么回事?” 院内杂七竖八,有些地方还插着箭,还有一些尸体,夜潇阳和闵胜金俩人坐在院中尸体堆里淡定的喝茶,东凡在那里查看尸体,乔薇一脸梦游的状态倚在门框上,幽幽问道“死完了吗?” “教主你没事吧。”东凡担忧的问,眼神上下扫着阮珞,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我没事。” “家里遭人刺杀了。”闵胜金幽幽的道出实情,乔薇扯了扯嘴角,跑过去讨杯茶水喝。 顾林枫突然闯进门,单膝跪地禀报道“一共三十二名,一个也不少。” 夜潇寒眸色暗了暗,冷冷道“起来,跟过来。” 一院子的人一脸懵逼,夜潇寒什么意思,什么叫三十二个人一个也不少?他知道这些都是谁吗? 看着满院子的尸体,阮珞额角突突的跳“阿东,赶快处理了吧,别让东皓看见。” 东凡扯开尸体衣衫,他们的肩头处,都有一个形似火焰的褐色纹身,极为妖冶,那个纹身在遇到空气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阮珞蓦然觉得,这个东西,好像在那里见过…… 东凡脸色沉了沉,夜潇阳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些我都没心情吃早饭。” 乔薇白了他一眼“人都死完了,谁还给你做早饭。” 夜潇阳瞅了瞅满地的尸体,还有自家厨子的,整个人都郁闷了“媳妇儿,我们出去吃。” “诶?”闵胜金突然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她,她突然拍了拍夜潇阳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夜潇阳一脸懵逼“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的眼睛……好像不是紫色的了。” 阮珞跟东凡也看了过来,夜潇阳的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紫色的了~~ 夜潇阳一怔“真的?” 闵胜金立刻把随身带的小镜子竖在他面前,的的确确的不是紫色的。 嗯,这是好事儿。 乔薇不知所云的愣了一下“他以前,眼睛是紫色的?” 顾林枫跟着夜潇寒进了书房,夜潇寒拿出一沓资料来,递给他“你仔细看看。” 顾林枫仔细的翻了几张,上面写着的尽是纳兰乐身边的人,资料具体到特长以及习惯。 纳兰乐身边有八大影卫,各有所长,他们是詞苍陪嫁的嫁妆,是詞苍的护国影卫。 这些肩上有这种火焰纹身的,都是纳兰乐身边的人,上次在淮江废院儿的地宫里,那个叫玖瑰和玖玫的两个人,也是纳兰乐的暗卫。 纳兰乐既然在淮江买毒,她手中一定是有些厉害毒药的,她还把赵太后带走了,赵太后本身,就是一个培养流红的人体器皿。 顾林枫过目的东西一般能记十之五六。 夜潇寒吩咐道“这沓资料不能带出这个房间,必须记住十之**,陈秋在烟泸洲等你,什么时候记完了,什么时候去和他汇合,你们必须保证纳兰乐手里的毒,不能流出去。” “是!” 院子中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了,乔薇向东凡索要苏沫,苏沫一直锁在东凡手里,本来还想用她去跟苏宁康谈笔交易什么的,不过苏宁康前段时间投河自尽了,她也就没什么用了,皓儿身上的毒还需要她一步步解,东凡不禁有些纳闷儿“你要她干什么?” “有用。” “你去找小五吧,他在我书房。”乔薇不说的东西,东凡向来不会问,东宫暗卫时刻跟着乔薇,乔薇也没有躲,乔薇的一举一动都在东凡眼里,但东凡从不问。 乔薇去的时候,小五在那里整理东西,看见乔薇不由得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位护法夫人见一次面很不容易的啊。 十三的来信里面还夹了一块玉佩,说云浮帝希望阮珞能早日回来,云浮帝就差点没求着十三,要他把他主子给接回来~ 北夜等人却对此事一概不知…… 阮珞握了握手中的玉佩,那个是她娘亲的玉佩,是云浮护国影卫的最高支配权利,换句话说,就是云浮帝的象征,和玉玺是一个级别的。 那块巴掌大小的玉佩,和魔教的教主玉佩是同一种玉,只不过做工不一样罢了。 阮珞写了一封回信,让十一亲自给送过去。 北夜好不容易出了云浮国境,进了珞霞,珞霞还算太平,晚上北夜守夜,大半夜的蹲在屋顶上看信,程少七写给他的信,洋洋撒撒的写了三四张,还说要来接他回去,北夜不禁抽了抽嘴角,接个毛线啊,两个大男人的有意思吗? 某日,张曦兮贼兮兮的从马车内探出脑袋,对着北夜幽幽的问道“我特别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们四大护法经常在一起,怎么就没弯呢?” 张曦兮污到那种程度北夜之前就深有体会,所以他呵呵笑了笑,用一种沧桑的眼光看了看漫无边际的天空,默默的回了一句“你让教主情何以堪?” 第一百八十章 乔薇节操碎一地 在云城呆了五六天,出门在外或闲居家中,一共遭到二十六次刺杀,东凡一肚子卧槽没地方发泄,纳兰乐你特么想死是不是,站出来,老子要是不活剐了你老子就不姓东! 夜潇阳跟闵胜金整天整天的窝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薇敲了敲阮珞的房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了,阮珞在内室书桌上举着根毛笔,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摊着一堆纸张和小册子,嗯,乔薇想起来了,东凡好像是让她分析魔教历来的处事案例来着。 “教主你找我?”乔薇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子正前方,阮珞从哪一堆东西里抬头,看见她脸色不由得沉了沉,见她这样,乔薇不禁有些紧张。 阮珞敲了敲桌子,乔薇只觉得几乎是一瞬间,屋子里的暗卫都撤完了。 “你认得这个吗?”阮珞从桌子上翻出一块玉佩,巴掌大的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繁复的古文字,云浮上皇祭祀用体,那个字是一个明字。 乔薇赫然瞪大了眼睛,整个脑子乱做一团,比她脑子更快做出反应的是她的身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属下参见主子。” 乔薇一脑子懵逼,她不是魔教的教主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有那样的令牌。 “还真是你。”阮珞淡淡的放下那块玉佩,清脆的玉块落在桌面上,一声脆响“起来吧。” 乔薇仍然一脑袋懵,想问也不敢问,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珞。 “你是云浮送往詞苍的人质,玉乔薇,对吗?”阮珞抬眸问,冰蓝色的绸缎映入乔薇的瞳孔,乔薇身子狠狠的颤了颤,浑身冷汗。 “我问你对不对?”阮珞不急不燥,也没有不耐烦,但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乔薇久久缓不过神儿来,压的乔薇不敢呼吸。 “对。”乔薇点点头,她整个下半身都没什么知觉了,她现在特别想跑,想离开阮珞,想离她远远的,阮珞她,到底是谁啊? 国与国之间互送皇子公主为人质而保平安和友好关系这种事不稀奇,人质为皇家庶子,她(他)们的日子通常不好过,而乔薇,玉乔薇,云浮帝玉临堂的一个民间沧海遗珠,就是一个经过培养的人质,送去詞苍做卧底,做暗探。 似乎云浮臣民都已经忘了,云浮十三公主玉乔薇的存在。 而玉乔薇在詞苍根本就没有靠近皇室打探消息的机会,一次偶然的机遇,她跑到了天辉,质子私逃国境是死罪,当时苏沫找到她,利用她的蛊术并承诺保她不死。 乔薇在天辉逐渐保障了自己的安全,苏沫在她手里慢慢的成了被动,成了棋子,其实这一切都和苏沫的智商挂钩,她太笨了。 然后乔薇就在天辉遇上了东凡,有了他的孩子,苏沫气不过自己被乔薇耍了,就给东皓下了毒,然后被乔薇追着打。 关于她的这份调查资料阮珞一张不落的递给她,让她过目。 乔薇越看越害怕“你,你不是魔教教主吗?你……” 阮珞浅笑一声“我替你向云浮帝要了一道圣旨。” “什,什么?”乔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自己的眼睛。 阮珞转身,在身后书架子上面翻了翻,咯嚓一声响,书架子里陷下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张明黄色双龙圣旨,阮珞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即日起,恢复玉乔薇十三公主的身份,迎接其回云浮朝堂之上…… 乔薇在看到最后这一行字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般激动,她平静的扯了扯嘴角,跪地将圣旨呈上“教主,这圣旨我不接。” 乔薇那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神情就好像阮珞下一秒就能宰了她一般。 阮珞似乎很意外“为什么?” “我……”乔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喜欢东凡啊,她不能回去做公主。 “我圣旨都给你求来了,你不能说不接就不接啊。” “我……这圣旨属下不接,要杀要剐,全凭教主做主。” 阮珞顿时哑口无言“是不是还要我下一道赐婚于你和东凡的圣旨你才肯接?” 乔薇猛地抬头,看着阮珞的眼神儿晶晶亮,阮珞无力的抽了抽嘴角。 东凡刚走到阮珞房门前,正准备敲门,十一就拦在身前“东护法现在不能进。” “夜潇寒在里边?” “乔薇在。” 乔薇?东凡一怔“干什么呢?” “属下不知道。” 东凡正满脑子乱想,大门哗的一声打开了,乔薇手里攥着两块儿黄布,猛地扑到东凡身上,紧紧的抱着他原地转了两圈儿,十一识趣的退下,东凡一脸懵逼“乔薇你神经病啊?” “木嘛!”乔薇抱着东凡一口就亲在额头上。 阮珞活活一个大灯泡光明正大的站在身后两眼发直的瞪着她俩,尽管十一觉得少儿不宜不该给教主看,但是东护法你好歹有点儿做护法的修养好不好?东宫护法夫人,你的节操呢? 东凡去喊夜潇寒吃晚饭,刚推门进去就感觉到室内冷飕飕的寒气,夜潇阳呆在一旁扒拉个算盘在算东西,大家好像都很忙,东凡默默的敲了敲门框“吃饭了。” “阿东,七十七加三十三等于多少?”夜潇阳头都不抬的问了一句。 这么弱智的问题,东凡冷笑一声,想都没想淡然回答道“一百!” 全场寂静了三秒,夜潇阳缓缓的抬头,夜潇寒默默的站起身来,东凡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对劲儿,急忙改口道“一百一!” 夜潇阳的表情彻底精彩了,静默了三秒,然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夜潇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的智商呢?” “呃……不对吗?”东凡脸色有点儿尴尬。 夜潇阳哈哈笑道“东护法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在护法的位置上混这么多年都没被别人玩儿死的吗?” 东凡扯了扯嘴角,夜潇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是在看一个白痴,对,没错,就是一个白痴……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西辰看着面前一脸得瑟的程少七,默默的喝了口茶“你来干什么?” 三月光景,这翠竹林里别有一番风韵,程少七嘻嘻笑了笑,丝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颇有怨气道“算算日子,阿北今天就应该清逢城了啊~” 西辰复杂的目光将程少七全身上下扫了一遍,不难看出来,他是风尘仆仆的跑来的,西辰默然,对啊就是今天来,但是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大早上的就跑来骚扰我! “你……是来等阿北的?”西辰纠结的问了一句,因为程少七那一脸得瑟加期待的模样,实在太欠扁了。 “对啊对啊。”程少七点点头。 “等阿北干嘛?” “我想他了。”程少七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 西辰额角不着痕迹的跳了跳“你想他什么了?” “我想他的人了。” “还有呢?” “没了。” 西辰犹豫了一下,抬眸看向他,那眼光似乎能把程少七给戳个窟窿来“你是想上床吧~” “西护法果然聪明。”程少七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西辰,爪子还在西辰肩上仗义的拍了拍。 西辰冷哼道“你怎么不去死?” 程少七一脸就算死,我也要跟我家阿北一起死的大义凛然的模样坚定的看了眼西辰,然后转身走向竹林大门,看着唯一的那条路,等着他期待着的那个人的身影…… 白子一作为被他们无视的那个人,看着程少七得瑟的身影,默默道“他好像谈恋爱了。” 西辰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弄死他的。” 这片竹林比较偏远,很清净很大的一片竹林,举目望去,也就这一个竹屋了,也就那一条进出的小路了。 小路上一道车马的影子缓缓驶来,西辰眼神微眯,手指缓慢的敲着石桌,赫然站起身来,看到那抹紫色的,熟悉的身影,猛地扑到自己身上,抱得紧紧的。 “阿北!”程少七像猪看见白菜了一般拱过去,北夜靛青色衣衫的身影瞬间被卷入一个怀抱。 西辰“……” 白子一“……” 喂喂喂,你们两个干嘛呢?干嘛呢? 西辰扯了扯张曦兮的衣服,示意让她看看北夜,然后张曦兮一脸惊讶的看着北夜笑的温和的……摸着程少七的头~ 北夜虽然不是太高冷,但是他丫好歹是个护法,平时没事儿还是不喜欢笑的,现在他对程少七,就像在抱着一条自己特别喜欢的狗狗一般,然后在给他顺毛。 白子一一脸坦然自若的看着他,西辰整个人脑子就卡壳了好不好,张曦兮有点儿难以接受现实。 “阿北我好想你。”程少七真就跟阿北养的宠物一般,使劲儿的往他怀里蹭,北夜好像感觉到了四周的目光,无论是西辰的,张曦兮的,还是白子一和北宫暗卫的,都是惊诧的。 北夜尴尬的呵呵笑着,然后一只手推开他,他推开,程少七就又凑上来,他推没关系啊,反正程少七死死的黏着他,黏着他…… 那模样看起来特别的,贱!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果糖粉毒瘾 阿北,你还是大明湖畔的那个阿北吗? “咳咳。”北夜轻咳了一句,一脚毫不留情的把程少七给踹开,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西辰“西护法,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看见你,有点不好。”西辰默默的盯着他。 兄弟俩四目相对,满满的都是尴尬啊~ 西辰和张曦兮都收到了张山安全的消息,压在张曦兮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霍然落了地。 与此同时,从烟泸洲开始,传出一种糖粉,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的一种糖粉,叫果糖粉,先是低价出售,一文钱两包,后来是十文钱一包,价格一直在直线上升,可是生意还是好的离谱。 严重影响了天辉的商业圈儿,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全国发展的趋势,这种果糖粉散布在街民市集,家家户户,上至老人,下至孩子,都对这种果糖粉上瘾…… 夜潇寒脸色阴沉的坐在书桌旁,头顶上像是悬着一座冰山,你稍一动,就能瞬间砸死你,冷空气流进四肢百骸,顾林枫和陈秋战战兢兢的跪的笔直的身子都在颤抖。 夜潇寒翻了翻百毒集的那本书,从中抄录了一种药,以及血莲花和毒人等三本书中都有记录的一种毒药。 面前放着一小瓶毒药成品,赫然就是街头巷尾的果糖粉。 这种粉末渐渐被炒成了天价,一天一个价的不要命的狂涨,七天时间内,价格悬在三千两一两的价位上,尽管夜潇寒竭力阻止,这种糖粉还是从纳兰乐手中,流了出来,祸国殃民。 顾林枫和陈秋俩人整整跪了一天,夜潇寒在书房也整整呆了一天,东凡整个人都特别忙,魔教分支遍布大江南北,难免有人沾上这种粉末,吃了果糖粉,然后发了疯般上瘾,倾家荡产的拿钱去买,初步断定,这种果糖粉是毒。 一种吃了会上瘾,戒不掉的毒。 气微甜,味微苦,黄色颗粒状,水果的香气过大,第一次食用会很难吃,但一次就够了,一次就能上瘾,然后有了第二次,第三次,随着价格的提升和人体对果粉的需求,足以让许多百姓沾染上并且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流离失所。 此事的宣出立刻惊动了朝廷,天辉不得已闭门锁国以免糖粉流出,严禁各门各户食用购买,并且严查贩卖者,凡与此果粉沾染,杀无赦! 夜潇琛,还算是有点儿脑子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东皓是他们这堆人中,唯一一个吃了果粉的孩子。 东凡突然闯进夜潇寒的房间,冷冷问道“这种果粉是不是纳兰乐传出来的?” “是。”夜潇寒面不改色的应道。 东凡没说什么,转身又离开那里,门砰的一声撞上,顾林枫觉得脖子一凉,呼吸都有些困难。 魔教也下令严查,勒令所有人不准碰这东西,无论地位高低权利轻重身份贵贱,凡与此果粉沾染着,全部送往无阡地囚禁,东凡非要把他们的毒瘾都给戒掉!这毒来的太过猛烈,一时间天辉都要乱掉了。 也亏夜潇琛闭门锁国锁的快,消息短时间才算没流传出去。 东皓整日不吃饭,不喝水,嚷嚷着要吃糖粉,身体状况每日愈下,东凡只得锁着他,强迫他喝水吃饭,可是东皓吃什么呕什么,东凡无奈,为保命只能拿糖粉供着,才两三天的时间,小家伙整整瘦了一圈,看着特别憔悴,一堆人看着都特别心疼。 糖粉流出不过十天,迅速让整个天辉处于瘫痪状态。 顾林枫与陈秋的任务本来是阻止这些糖粉的流出,夜潇寒花了很多时间很大脑子的把纳兰乐的老巣都仔细的分析出来,按夜潇寒的办事能力,绝对能在糖粉流出之前,把纳兰乐给一锅端了。 但是中间出了差错,他们忽略了一个人,韩月,也就是他们忽略了封清陌……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的天辉,一国懵逼,夜潇寒想了想,觉得还是从根部挖比较好。 “你想让谁去?”夜潇阳默默的问了一句。 夜潇寒冷冷道“我不是还养着一个整日吃白饭的闲人吗?” 夜潇阳瞬间觉得后背嗖嗖的冒冷汗。 夜潇寒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来“洛疏远。” 对啊,他就是个吃闲饭的…… “小五叔叔你就是个坏蛋,你为什么不给我吃果糖,还让我吃这么难吃的饭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东皓硬闯小五拦着的手臂,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上去,东皓似乎是这几天压抑大了,咬起来竟一下子就见了血,小五微微戚眉,习惯性忍着没说话,就是死死拦着他不让他跑出去。 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凉了都没动过,小家伙以前喜欢吃的糕点都没在碰过,他眼里只有那个果糖粉。 “东皓!”乔薇一声怒吼,东皓哇的一声就哭了。 他一松口,小五黑色衣衫就晕染了一片血红,小家伙倒还真下的去口。 莫景森奉命从詞苍那里拿到部分现成的果糖解药,直接送到了白子一手中,白子一抛下西辰他们,独自一人疯了一样赶去天辉,西辰和北夜他们纵使没收到什么消息,也觉得天辉似乎有异样,在现在信鸽只许进不许出的天辉,西辰越发觉得像是出大事了。 白子一路上一直在研究这种糖粉,据夜潇寒的整理,这种糖粉在毒人,百毒集,血莲花等书上都有详细记载以及解药配方,并且白子一手上有毒药样品和解药样品,研究起来事半功倍。 木月山上,青柯也忙的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东凡说要把那些人的毒瘾给戒掉,除了强制性的锁着,也需要药物的辅助,要不然那些人就很有可能活活饿死。 饮食方面,魔教查的更严了。 白子一人还未到天辉,解药药方已经写出来了,无比准确的解药药方,而这时候的天辉果糖粉,已经被炒到了黎骨粉的价格。 这种果糖粉的配制药方药材都特别珍贵和稀奇,需要大量的银子和渠道才能办到,或许这就是纳兰乐一直愿意在淮江混的原因。 解药却很平常,解药里面最珍贵的一味药就是冬虫和升麻了,然而这些药材只要有钱,都能买到。 解药很快送到夜潇寒手里,夜潇寒找人验证之后,就开始大批量的制作解药,流放市场。 因为很多商人从私贩果糖粉中谋取了大量利益,而夜潇寒的这个举动深深的影响了他们的财路,夜潇寒得罪的人太多,暗杀总是接连不断,倒是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笨蛋去买十二堂的杀手…… 看着东皓日益好转的身体,乔薇才算是放了心。 洛疏远觉得他上辈子肯定是挖了夜潇寒祖坟,这辈子夜潇寒非揪着他不放,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惹了夜潇寒,而是选择在天辉混…… 洛疏远与夜潇阳俩人亲自去烟泸洲直接端了纳兰乐的老巣,就是直接带人放火烧,拿剑砍的那种,夜潇琛却死不要脸的将平息这件事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真正摆平的时候,都是五月份的中旬了,想想这两个月大家过的是真不容易。 晚上,夜潇阳犯贱的去骗小家伙喝酒,洛疏远一脸纠结的看着长的跟东凡特别像的小家伙,前后问了不下数十遍。 “你真的是东凡的儿子?” “哎呀,这个大叔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是爹爹的儿子,难道我不是我爹爹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吗?你能生出我这么可爱漂亮,英俊动人的儿子吗?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了,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记得,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洛疏远“……”你这性子,是随了你娘亲的吧~ 夜潇阳瞪了他一眼,倒了杯酒骗他喝,谁知道小家伙酒品竟不差,三四个瓷壶酒落肚,他没有丝毫醉意。 东凡阴森森悄没生息的站在他俩身后,自从知道夜潇阳教他儿子嫖,妓,这个词后,东凡就差在东皓身上贴个字条,夜潇阳与狗不得近身。 其实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不过是针对阮珞的,那段时间他就想在阮珞身上贴个夜潇寒与狗不得近身的字条,后来想了想,觉得这样很可能会死人,然后他就没干。 夜潇阳只觉得身后一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蹭蹭的爬上来,他僵硬的转过头去,恬不知耻死不要脸的说了句“阿东晚上好。呵呵呵呵~~” 呵你妹! 洛疏远默默的抱着东皓往后面退了一步。 东凡正要跟夜潇阳打起来,门外突然一阵霸气侧漏的敲门声,砰砰砰的特别响。 东凡扯了扯嘴角“是闵胜金吗?” 嗯,闵胜金和张曦兮都是这样敲门的。 “胡说八道,我媳妇儿早睡了。” 东凡“……”难道还是张曦兮? 暗卫,禀报说是一个男子,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子,而且他好像还很生气。 夜潇阳与东凡对视一眼,东凡一把抱过东皓,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冷笑一声“洛疏远去开门。” 卧槽!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随便日 洛疏远翻了个白眼,无奈跑去开了门,门还没刚开,洛疏远迎面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一脸懵逼…… 在场人都默默的敛眸,听声音,应该很疼。 洛疏远缓了三秒,一脚踹在来人的肚子上,扯着嗓门怒声吼道“卧槽!你丫谁啊?你神经病啊?你特么谁,你有本事你告诉老子你特么是谁?……” 洛疏远整个人都霸气侧漏。 东皓默默的转头,看向自己一脸淡定淡定的爹爹,往他怀里靠了靠,语重心长的提醒道“爹爹,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夜潇阳缓了好久才缓过神儿来,虽然还是很惊讶来人会直接给开门的一巴掌,这种事情…… 东凡也觉得这样下去会闹人命,毕竟那个看起来很有本事有胆量的男子现在在洛疏远的连环必杀技下,已经快挂了。 夜潇阳与东凡对视了一秒,俩人果断去拉架,人家身份没搞清楚,动手真的不好,何况你还动脚。 莫景森被打的衣衫凌乱,头发散乱,整个人都要成了猪头,身上脸上都是淤青红肿,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右手无力的抓着洛疏远的裤腿,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只是比了一个中指,然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别打……了” “这位大叔,不得不说,你抽的真是……太棒了!”东皓一脸崇拜英雄的感觉,他就觉得洛疏远实在是太欠抽了,还有那个夜二叔,不过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洛疏远一脸不和小孩子计较的瞪了一眼东皓,用脚尖踢了踢莫景森,一脸鄙夷加藐视“喂,你谁啊?” 莫景森吃力的想要爬起来,看样子他还挺生气,他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都没说的出来。 众人屏气凝神的看他奋斗了一柱香时间,到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东皓有模有样的摸了摸没胡子的下巴,分析道“看样子,他是不想跟你们说话。” 夜潇阳“……” 东凡“……” 洛疏远“……” 夜潇阳正考虑要不要丢出去的时候,东皓奇怪的咦了一声,然后一溜烟的跑到东凡身后,抱着东凡大腿道“爹爹,爹爹我们闯祸了。” 洛疏远冷哼一声“直接拉出去埋了算了。” 夜潇阳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人看起来绝非普通人,若非皇室血脉就是位高权重之人。 东皓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是那个谁,那个珞霞的越王,叫莫日木” 东凡一怔“日木?” “嗯,日木。”夜潇阳凝重的沉声重复了这两个字,鬼知道他心里早已经想到那种污浊不堪的场面了。 东凡翻了个白眼,洛疏远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夜潇阳幽幽解释道“这个名字告诉我们,莫要什么都日,木头也是有尊严的。” “滚!”东凡一脚踹他身上。 洛疏远一脸的恍然大悟,贼兮兮的笑着,嗯,东皓这孩子绝对有前途。 “他叫莫景森吧。”洛疏远又踢地上某人一脚“珞霞越王。”说罢瞟了一眼夜潇阳,都是皇室子孙,应该是来找他的。 “没什么交集,我不认识。” 地上某王终于受不了了,悠悠的抬起头为自己辩解“我,找,离,王。” 完了,他们真的闯祸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珞惊讶的发现东凡,夜潇阳,洛疏远以及东皓他们,窝在夜潇寒房间门口站的站,坐的坐,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阮珞诧异的问“阿东你们在干嘛?” “我们打了夜大叔的客人。”东皓特别骄傲的抢着回答。 “谁啊?” “莫日木。” “……” 东凡本来就不淡定的脸上又多了一丝裂痕“纠正一下,是莫景森。” 别在让夜潇阳听到这个名字,你看他现在已经笑成傻逼了,阮珞默默太眼,看着笑得喘不过来气的某王,幽幽道“阿金刚刚找你。” 夜潇阳瞬间就不笑了,一本正经的站直了身子,帅气逼人的问了句“她在那里?” 众人“……” 这件事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莫景森看见洛疏远,就会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夜潇阳每次看到莫景森就会笑成傻逼,事后东凡还专门跑去问莫景森,为什么开门就给一巴掌,莫景森很无辜很无辜的说,他本来想拍门,然后门开了,他就一巴掌扇洛疏远脸上了。 莫景森是来与夜潇寒谈事情的,夜潇寒虽然很抱歉把人家打了一顿,但是,貌似他并没有什么赔礼道歉的意思,莫景森在府里养了两三天的伤,然后和夜潇寒在书房里呆了两天两夜。 毒糖粉的事情一过,夜潇寒这个名字暗地里已经成为天辉的帝君了,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曾经贴满天辉的离王通缉令,詞苍那边苏宁阡也是一个傻货,基本上财政等大权握在手里的不多,大多数都在云浮那里,换句话说,是在阮珞手里。毕竟云浮想要吞詞苍想了好久了,暗地里偷梁换柱的事情没少干,趁着上次帮苏宁阡打詞苍江山的那件事,云浮在詞苍的控制力直接大爆发。 而珞霞,本来就是夜潇寒的。 不出夜潇寒所料,夜潇琛亲眼见识过毒糖粉的威力,想要用它干一番大事业,他手里存了些糖粉样品,然后找了些毒师稍加改造,夜潇寒的人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就把这些毒糖粉,都扔进了海淀。 不知道封清陌心里会怎么想。 事实证明把封清陌惹毛了他是会咬人的,作为海淀的太子爷,封清陌还是和肉食动物,改造后的毒糖粉繁衍速度更快,封清陌调制解药的速度也不慢,硬手腕控制在加上解药短时间内就将国家调理的差不多了,然后夜潇琛就跟封清陌杠上了。 作为一个闲的没事儿看打架的人,夜潇寒果断决定,回帝都。 六月份的天气又热了起来,厚重的衣衫换成了薄衫,马车缓缓的驶进帝都,曾经繁华的帝都还是一样的繁华,西辰拨开马车窗帘,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晨起的光辉渲染,街上就七零八落的散着一些人。张曦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躺在西辰肩膀上,似乎很累,她睡的很沉。 北夜坐在车辙上悠悠荡荡的,程少七叹了口气,沧桑道“我又回来了。” 其实像程少七这种只知道吃喝嫖赌的闲人,混到现在还没被打死,真的算运气好的了,西辰至今都不敢接受自家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铁兄弟上了他的事实,阿北你醒醒,我们到家了…… 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孩子,嚷嚷着要买路边的糕点包子,差点撞到北夜他们的马车,北夜一惊,连忙勒马,才免了把那孩子撞死。 那小孩子先是惊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横在马车面前“大叔,我看出来了,你刚刚是想撞死我,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这么丧尽天良真的好吗?路上这么多人你不撞,偏偏撞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你好意思吗?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浑身都不舒服,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和治病钱。”言罢,东皓直接就躺在了大街上装死。 **裸的勒索啊,北夜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好不好…… 这熊孩子谁家的?爹娘呢?站出来! 北夜一时间无语,这孩子就躺在马路中间,拦着他的马车拦的死死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好像在等着看笑话,还有人指指点点的,说他欺负小孩儿。 北夜微微戚眉,敲了敲车辙,小六瞬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打算着要把这熊孩子拉走。 “皓儿?”乔薇一脸忍无可忍的模样,看见东皓直挺挺的躺在大街上跟躺尸一般,不禁汗颜“你在干嘛?” “娘亲,我在装死。” 程少七“……” 北夜“……” 乔薇“……”乔薇以前一直以为皓儿的性子是随了东凡的,和东凡相处一段时间后,她现在觉得好像是随了她。 乔薇好想假装这个白痴不是她儿子。 “你是他娘?”程少七幽幽的问了一句,他觉得这孩子挺有趣的,他爹娘肯定也很奇葩。 “呃……我是!”乔薇横眉一立,东皓立马就从街上爬起来,一脸今天我就放过你们的意思挑眉看着北夜。 “让路。”北夜微微戚眉,凉凉开口道。 “让什么路啊,你撞了我还那么理直气壮,你还凶我娘亲,我娘亲这么漂亮这么弱不禁风你怎么可以凶她,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不要以为我娘亲是个女人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你必须向我娘亲赔礼道歉,要不然我不让你过!” 东皓身子一横,又横在路中间,那气势,还真有你死我活的意思。 北夜“……” 程少七“……”孩子我想会会你爹,我觉得你爹应该是个人才。 西辰似乎觉得外面好像惹麻烦了,便推开门看了看,觉得那小家伙有点儿面熟。 乔薇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儿子,嗯,一个让人疼爱入骨的孩子,特别有成就感! 北夜的耐心没那么大,小六猛然从惊诧中回过神儿来,直接想要把那孩子拖走,大街上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大叔要对孩子下手,乔薇的脑子没反应过小六的速度,小五突然现身,急急忙忙的拦着他“住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教主怀孕了 北夜和他的小伙伴以及西辰又惊呆了,小五你是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东皓一怔,乔薇赶忙抱起他,小六刚刚绝对是想要杀了他,乔薇吓出一身冷汗,东皓更加不满了“你还是想要杀我,你我萍水相逢你就要杀人放火,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会遭天谴的,你这么欺负本宝宝,我娘亲,爹爹,夜大叔,夜二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五默默的看了一眼东皓,不由扯了扯嘴角,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属下参见西护法,北护法。” 西辰慢吞吞的从车厢里走出来,下了马车,北夜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 “喂,这个大叔你有没有在听我和你讲话,你……” 东皓的嘴就没停过,乔薇有听见刚刚小五喊他们什么,额角突突的跳,她该说些什么呢? “属下随东护法与教主今日早上才到帝都。” “这孩子你认识?”西辰默默的看了东皓一眼,他莫名觉得好眼熟,特别像一个人,一个天天在眼前晃的人,但又想不起来是谁,呃……是谁呢? 东皓这才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小五叔叔你怎么会认识这些禽兽?” 北夜凉凉的目光划向那小家伙,冷冷的警告道,“这孩子到底是谁?在不带走我一定弄死他!” 遇见这种乌龙,乔薇实在是不想说话,小五打了个冷颤,僵硬的挤出几个字来“北护法说笑了,他是东……” “我叫东皓,我娘叫乔薇,乔薇的乔,乔薇的薇,我爹叫东凡,东凡的东,东凡的凡,我就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除了乔薇与小五以外,大家都在风中凌乱…… 眼前这个粉雕玉啄胖乎乎的娃娃也就三四岁的模样,程少七想了想,嗯,你爹的确是个人才。 西辰面无表情的冰山脸裂成一地渣,才发现这家伙长的的确是很像东凡,默默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小七,幽幽问道“我到底昏睡了几年?” 东凡儿子都三四岁了,都会跑会跳会……你特么在逗我,那一瞬间北夜以为自己穿越了。 小七也有些凌乱“回主子的话,您应该是昏睡了……两个月。”嗯,应该是两个月。 难道不该是两年吗? 程少七看着乔薇,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东?宫?护?法?夫?人?” “是的。”小五证实道。 马车自从进了帝都的城门,人就乱跑的不知道跑那儿去了,阮珞跟闵胜金又是跟疯子一样在大街上乱跑,东凡找教主和东皓找到都要生气了,猛然一拐弯,看到西辰和北夜的身影。 “阿西?阿北?”东凡有点惊诧,信上不是说明天才到吗? “爹爹,他刚刚要杀了我。”东皓一根手指鄙夷的指向北夜“就是他,他还凶我娘亲,他凶你老婆。” 呃……这特么就很尴尬了,场面僵持了几秒,北夜呵呵干笑几声“你儿子?” 东凡瞪他一眼“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 “什么时候生的?” 东皓戚眉,正个人就像一个气鼓鼓的肉球一般,不满道“大叔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三岁了吗?” 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叔叔们都很难接受你的存在? 直到下午,临近傍晚那时候,一堆人浩浩荡荡的磨蹭到木月山的山脚下,闵胜金与张曦兮在看到面前那人时,惊呆了。 黄昏的晚霞渲染,木月山的高度直入云霄,闵靖与张山赫然就站在他们面前。 因为纳兰太后的死,闵靖留在天辉也没什么意义了,夜潇琛现在忙的那里还顾得上她?闵靖在得知那个午闵晟就是夜潇阳的时候,也是被吓到了,她本就希望自己的妹妹嫁于天辉恒王,现在阴差阳错的如愿以偿,她自然没有什么怨言…… 张曦兮热泪盈眶的看着张山,许久,才哽咽的喊了一声“爹!” 夜潇寒只是将他们送到木月山,自己没打算在宁城多留,夜潇阳也是跟着夜潇寒走的,闵胜金便被留在了木月山,一同和夜潇寒走的还有洛疏远和东凡,夜潇寒说,不会让阮珞等太久。 事情匆忙,夜潇寒当晚就走了,阮珞默许将东凡借给他,但要完完整整的还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阮珞黑着一张脸跟着西辰和北夜去后山,西辰说要检查她武功进展的情况。 除了木月山上多了几个人以外,似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西辰北夜还是老妈子一样整天的唠叨阮珞,阮珞耍着流光剑的标准剑招还像模像样的,但是就是没有一点儿杀伤力…… 东皓抱着一堆果仁瓜子核桃点心什么的小零嘴,坐在一旁看阮珞耍剑招,那眼神儿里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西辰摸了摸没有胡茬的下巴,默默道“教主您这大半年都白过了吗?” “难道我要黑着过?”阮珞随便耍了耍手上的剑“阿西你难道不用陪黎宁吗?” “哦,不用。”西辰回绝的很坚定很彻底。 阮珞哑口无言的看向北夜,北夜在那里逗东皓跟他要东西吃,一脸的坏叔叔模样,就两个字,犯贱。 “阿北?” “嗯?”北夜扭过头去“教主学到那段儿了?” “你不用去陪程少七的吗?” 这俩货简直是奇葩啊,彻底的刷新了大家的世界观好不好,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比起东凡的儿子来讲,这事儿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阿北你的底线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北…… “不用啊~~”北夜一脸坦然。 阮珞“……” 东皓诧异的问“北大叔,你和程大叔是什么关系?” 北夜有点儿尴尬,揉着小家伙的头无比宠溺的笑道“朋友关系。” 西辰嗤之以鼻,北夜你敢对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事实吗?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嫖,妓?”东皓脸上赫然写着一句话,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你的掩藏不过是心虚的表现,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阮珞其实想笑,但是她得忍着,因为北夜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西辰惊讶的看向东皓“这词谁教你的?” 小孩子家家的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虽然你想的很有道理而且说出的也勉强算得上事实。 “夜二叔,他还教我喝酒,教我……”东皓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伟大博学的师父教给自己的东西 西辰北夜齐刷刷看向阮珞,阮珞一脸无辜“我……不知道。” 除了嫖,妓的那个,其余的她真的不知道。 小七突然送来一封信,是南楠写的,这几天他带着自己媳妇儿天南海北的过的逍遥快活,西辰都还以为他忘了自己是谁了。 信里说,南楠快到途洲了,大约明晚就能回家。 就看信这么一会儿,阮珞就溜到东皓身边,俩人又吃又玩儿的,瞬间气的西辰想骂阮珞。 阮珞咽下去的东西突然间从腹中涌上来,一阵恶心头晕,连忙站起来似乎要吐。 北夜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过去帮着阮珞拍背,缓了许久,阮珞才好了点儿,西辰叹了口气“我先带你去阿青那里看看吧。” 刚刚阮珞的确是很反常,东皓一脸莫名其妙…… “我怎么了?”阮珞看着青柯,眼睛晶晶亮的问,她多希望自己能生一场大病,然后就不用练剑看书写字什么的。 “她怎么了?”西辰和北夜一同问,但不同于阮珞,他们是真的担忧,教主要是死了,魔教上下群龙无首(虽然现在有跟没有是一个样的),觊觎魔教的仇家多了去了,那他们魔教就完了啊。 青柯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他贼兮兮的看向阮珞,贱贱的眼神儿让阮珞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怎么了?” 西辰突然一颗心悬在喉咙那里“到底怎么了?” “呃……离王呢?”青柯突然特别凝重的问。 “他打天下呢。”北夜幽幽的回了一句“教主到底怎么样?” “我们魔教后继有人了。”青柯叹了口气,用一种特别沧桑特别沧桑的语气缓缓道出实情“教主您怀孕了。” 西辰“……” 北夜“……”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俩人心里轰炸开来,教主,长大了?我去,夜潇寒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活剐了你啊混蛋! 这个消息西辰当晚就送到了夜潇寒手里,据说东凡当时就跟夜潇寒掐起来了。 百年难得一笑的夜潇寒突然就跟一个小太阳一样,特别神经病的冲着顾林枫笑了笑,吓得顾林枫以为自己主子压力太大,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了,赶紧让白子一给他开些安神补脑的药方,一天三顿的喂…… 阮珞终于不用在练剑看书了,但是她那里有一个做娘亲的样子,西辰头疼的更厉害了,若是以前,发生这种事,他还能去投河自尽,现在有了张曦兮,他觉得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夜倒还看的开,听说他带着东皓去吓南楠了。 嗯,东皓的存在,本身就挺吓人的。 夜潇寒出现在天辉朝堂之上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夜潇琛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瞬间就乱套了,比起夜潇琛,夜潇寒才是真正的民心众望所归。 朝堂百分之八十的朝臣都当场反了夜潇琛,几乎是夜潇寒出现的第二天,就有人要拥立他为王,呼声越来越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傀儡江山 夜潇寒答应过阮珞,想要给她自由,天南海北的自由不是说说而已,想要他们命想让他们死的人太多太多,他不敢保证现在的自己能否护着阮珞一生平安,所以他要努力,如果天下江山尽握,五湖四海也不过是自家地盘儿。 夜潇寒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天辉的天下,而是真正的天下。 他没打算做天辉的皇帝,夜潇琛也只不过是背着皇帝的黑锅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傀儡,他手中无权无钱,只是空有一个名号而已。 东凡很讶异夜潇寒的野心,当初他是为了活路和野心,而现在是为了教主。 南宫是四宫中景色最好的一个,那里有一片桃林,花园也很漂亮,因为南楠肯花时间打理,东皓跟一个猴子一般上窜下跳的,北夜稍不注意,他就跑掉了,南楠说是傍晚回来,现在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北夜在大门口等的脸也黑了。 “皓儿我们回去吧。”小六抓着东皓的手臂,天色渐黑,南宫都亮起的烛火明灯,他们越走越深,这里是已然是半山腰的那片大桃林,想来北护法现在估计也在找他了。 东皓微微戚眉“小六叔叔我不想回去。” 东皓好像特别的喜欢桃花,晚上的烛火之光辉映,桃林簇花落半,蜿蜒石路交错,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的看着特别可爱,今夜风大,凉风落了少许花瓣,小六竟生生的把东皓看成东凡…… 俩人长的真的是太像了。 “可是到了晚饭时间啊,你不回去夫人会找你的。”小六劝道。 东皓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天色“晚饭?” “嗯嗯嗯”小六狂点头,他现在有点儿同情小五了,皓儿这么疯狂,也不知道小五是怎么看住他的。 “那你去帮我拿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东皓眼神晶晶亮的看着他,双手合十似乎在求他“我要吃灯芯糕,我刚刚路过厨房,看见了厨房里有些灯芯糕……” 小六“……” 嗯,他依稀记得,南护法是喜欢吃灯芯糕来着。 “去吧去吧。”东皓笑得无比灿烂的推着他离开,小六招架不住,只得吩咐暗卫仔细看着。 鬼才信他会原地等着。 小六一走,东皓一肚子小心思就完全的爆发出来了,暗卫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在你身边啰里啰嗦的说着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玩儿的,眼看着小六的身影越走越远,东皓转身就跑去了南楠的书房。 南楠的书房在桃林的正中,里面无论南楠在或不在都是灯火辉煌,暗卫每天都在整理东西,因为西辰在魔教宣布过东皓的身份,所以他几乎畅通无阻,谁敢惹他啊?放眼整个木月山,谁敢惹他!不被他三寸不烂之舌说死也得被他给整死。 东皓迈着小腿在无数暗卫的注视下偷偷的进去,他记得夜二叔说过,书房一般都会有一个暗格,格子里面有一些图画故事,特别精彩,特别激荡人心。 南楠的书房很简单,除了一排排的柜子和一张桌子就没什么了,东皓爬在书桌下面找机关,据说机关一般都藏在很隐秘的地方。 东皓爬来爬去也没找到什么像机关的东西,书房就那么大,桌子就那么小,小家伙不甘心的又钻进了书桌底下,希望能找到一点儿线索。 小六一头黑线的提着一份灯芯糕,站在说好等他的那个地方,看着空荡荡的园子,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充满无奈和无奈的问暗卫“皓儿呢?” “东少主去了南护法的书房。” 小六在一群暗卫无声的指引下,推开了书房的门,顿时一惊,放开嗓子厉声喊道“皓儿你在干什么?” 东皓被小六高分贝的声音吓到,忘了自己还在书桌子底下,猛地抬头,一下子撞到,桌子晃了晃,上面的蜡烛倒在一旁,瞬间点燃了书,这里是书房啊,一点点一片,火苗嗖嗖的乱窜,小六吓的魂儿都丢了,赶紧跑去抱东皓,暗卫也急忙救火…… 南楠站在山脚下,看着半山腰的火光,一脸懵逼,青言悠悠道“诶?,那好像是你的书房啊。” 南楠一脸卧槽的表情飞奔直接上了火光那里,北夜在南宫前厅喝茶,后面这么大动静他当然知道,当下急吼吼的就赶过去。 大约一刻钟后,南楠一身黑灰满脸焦炭的站在几乎烧完了的书房前,北夜尴尬的呵呵干笑几声,哆跺嗦嗦的小步小步挪过去,战战兢兢的小声说“你说多少钱,我赔你。” 南楠浑身杀气压迫的众人头都抬不起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在生气。 东皓被人救火时泼了一盆凉水,现在浑身湿透,裹着一个棉被站在一旁,小家伙缩了缩脖子,似乎有点儿冷。 “你烧的?”南楠冷冷的看向北夜,语气降到了冰点,整个人都是暴躁的,大有一种如果你现在承认,我就活剐了你的意思。 北夜扯了扯嘴角,程少七突然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蹦出来,悠悠的踱步到南楠身边,贱贱的问一句“你猜是谁烧的?” 如果是教主烧的,南楠也就认命了,但是在场的,没有教主。 “谁烧的?”南楠的目光唰的一下投向那些暗卫,五月的天气活活冷成了十一月…… 众暗卫齐唰唰的看向东皓,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小家伙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阿南别激动,我们坐下来谈谈损失。”北夜试图稳住南楠,钱不是问题,我们来谈谈价格。 南楠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冰冰的目光看向东皓,满满的都是杀气,东宫暗卫见状,瞬时现身单膝跪地,“南护法冷静。” 先稳住南楠,保住东皓的命,才能谈其它的,否则,绝对秒杀。 小家伙在南楠的目光下,吓的一连退了好几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紧紧的抓着小六的衣服,北夜吞了口口水,南楠现在就像是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稍不注意就点火的那种。 北夜慢慢的,慢慢的说“你不能杀……” 北夜话还没说完,南楠厉声呵斥道“小九,带走!” 小九的速度很快,但东宫暗卫也不是摆设啊,在北夜一个稍不注意时,他们都打起来了。 在然后,南楠亲自去抓小家伙儿,北夜一个闪身赶忙拦着他,生生把命悬一线的东皓从鬼门关给拉了下来。 “住手!”阮珞急匆匆的喊道,十五把她从怀里放下来,乔薇急切的跑来抱着东皓,众人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南楠这才看清了那小家伙的模样,长的……为什么那么像东凡? “把孩子抱下去,熬碗姜汤,别着凉了。”乔薇满脸心疼的嘱咐道,不过在看见面前烧的差不多的建筑的时候,那副心疼的容颜还是碎了一地。 东宫暗卫急忙把东皓给抱走了,那孩子临走还打了个喷嚏,他其实还可以,他也就是烧了他爹的住房和南楠的书房而已,事后东凡在信中说了好多好多的好话,书房规划重建什么的东凡一手包办,儿子,你爹真的好累。 南楠特别惊讶东凡有个三四岁的儿子,自己儿子还在肚子里,他丫的突然多了媳妇儿和儿子,这白捡的也太现成的吧。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东凡身上一直挂着的那枚铜板,就是乔薇当时亲手给他系上的。 还有南楠和程少七,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夜潇寒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将大势落实,然后开始尝试将天辉与詞苍还有珞霞,来一次大换血。 苏宁阡死的比苏宁康还冤,他莫名其妙的死在江千雅的床上,事实证明水性杨花的女人都爱慕虚荣,詞苍那点儿东西早已被夜潇寒玩儿烂了,收拾它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就算不用心计,仅用兵力强攻征服土地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苏宁阡一死,詞苍最笨的五王苏宁波上位,暂且成为一个夜潇寒操纵的傀儡皇帝。 夜潇琛被吊在皇帝的位子上半死不活,珞霞本来就是夜潇寒说的算,夜潇寒的生母静妃,当时嫁给夜潇寒他爹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夜潇寒,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也被静妃瞒天过海的跟扣了上去,夜潇寒,是静妃与珞霞皇帝的儿子,珞霞帝痴恋静妃,她嫁给天辉帝当日,珞霞帝就杀了静妃全家,后来因为欠她,就将江山许诺给她…… 据说珞霞帝是因为愧疚才郁郁而终的。 莫景森是珞霞唯一掌权的一个王,而珞霞帝也是一个名面上的东西,也是一个傀儡! 夜潇寒迟迟不动云浮,因为云浮的主子,就是阮珞,现在的云浮帝,就是当年玉长湘的一个手下,云浮的江山,是阮珞她爹跟她娘一起打下来的。 就剩下海淀了,封清陌作为海淀皇帝的亲儿子,天天跟夜潇寒兜圈子耍智商,尽力保自己的国土,到最后还是签了丧权辱国的合约…… 事情大致已定,剩下的就是慢慢磨合渐渐改权,这些事夜潇寒都不在插手,全权交于夜潇阳和莫景森,东凡他们,包括皇帝的位子,所有人选都得仔细斟酌,这些事情办完,夜潇寒成就了自己的野心,几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眨眼又是深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四海为家(完) 莫景森是珞霞唯一掌权的一个王,而珞霞帝也是一个名面上的东西,也是一个傀儡! 夜潇寒迟迟不动云浮,因为云浮的主子,就是阮珞,现在的云浮帝,就是当年玉长湘的一个手下,云浮的江山,是阮珞她爹跟她娘一起打下来的。 就剩下海淀了,封清陌作为海淀皇帝的亲儿子,天天跟夜潇寒兜圈子耍智商,尽力保自己的国土,到最后还是签了丧权辱国的合约…… 事情大致已定,剩下的就是慢慢磨合渐渐改权,这些事夜潇寒都不在插手,全权交于夜潇阳和莫景森,东凡他们,包括皇帝的位子,所有人选都得仔细斟酌,这些事情办完,夜潇寒成就了自己的野心,几个月的时间转瞬而过,眨眼又是深秋…… 深秋的落叶正凉,红枫间细雨蒙蒙,偶尔一阵风吹来,漫天阴雨满目波林,十五打着柄黑伞,把夜潇寒从山下接上来,他还是那一成不变的黑衣墨发,尊贵的气息镇压万里山河…… 他曾经为了自己拿到了天下,又为了阮珞抛弃了它,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野心,又用决定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琉璃院的灯火没有之前那么亮,傍晚的天色灰蒙蒙的,丝丝细雨冰凉,十五说教主几个月前就去了云浮,前几天送信说还要忙一阵子,让他等等,夜潇寒跑去看了看东皓,小家伙睡得正香,他没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 东凡平白无故的给夜潇寒卖了几个月的命,现在夜潇寒不干了,大局已定,琐事全压在夜潇阳和莫景森他们身上,东凡也被拉进去,乔薇也跟着忙了好几个月,大家似乎都挺忙的。 莫景森接管了珞霞,作为珞霞新帝的他整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夜潇阳没心思做皇帝,却被夜潇寒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天天的软磨硬泡,勉勉强强的接了天辉这个乱摊子,云浮那边一直是清阁暗卫在帮着阮珞传信送话,东凡北夜他们无一知道阮珞和云浮的关系,阮珞此次去云浮,就是要在朝政军事等事情上彻底的格式化一下,阮珞信的过的人不多,她便把北夜留在了那里…… 话说北夜跟程少七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至于詞苍那边,苏宁波上位不过两个月,就被夜潇阳给换掉了,詞苍四王,当时苏宁阡打苏宁康的时候,他是权利以及兵力最集中的一个王爷,他治国的本事夜潇阳心里有数,但他也是苦于没有机会,夜潇阳便成全他一个机会,最重要的是,四王苏宁耘,很听话。 夜里,冰凉的雨水拍打着街道,溅起一些水花,住民的屋子里亮起的烛灯映在路上,模糊不清,偶尔有些行人路过,匆匆忙忙。 夜潇寒身影一闪,脚步霎时间嘎然而止,面前一个女人拦着他的路,是韩月。 夜潇寒微微戚眉“让开。” 韩月握着一把竹伞,红色的油纸噼里啪啦的响,汇集的雨水哗哗的往下掉,一年多没见,夜潇寒几乎就要忘了这个女人。 韩月苦笑一声,看他的眼神多了一分痴心妄想,多了一分肆无忌惮。 城户家的灯火从窗户里映在她的脸上,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韩月踌躇了一下,缓缓道“安葵她死了。” 她是被后宫的嫔妃给毒杀的,她的孩子,夜潇琛的嫡子,护国将军杜高的外孙,也因为夜潇阳的上位而彻底的消失掉。 夜潇寒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始终看不见一丝裂痕,似乎在听一个笑话。 “你说一个人的心到底能有多狠?”韩月似是自言自语,满腹心事的看向漫无边际的暗夜深空。 夜潇寒还是不言不语。 “我承认我帮你的不多,我也没什么资格喜欢你,其实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你,在你不在的时候想着你,即使你从来不爱我,我也爱着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夜潇寒冷笑“你说这该怪谁呢?” 这似乎是夜潇寒对韩月最长的一次耐心和最有感情的一句话。 韩月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自责道“当然怪我啊。” 夜潇寒能在天辉来一次釜底抽薪,从满世界通缉的朝廷重犯一步步把纳兰乐拉下台,大部分靠的是韩月给的那本记录朝廷重臣贪污的证据笔录。 对此,夜潇寒也只能说一句,谢谢你,可我真的没有爱过你。 韩月淡淡笑了笑,侧身给夜潇寒让了路…… 南楠有了个儿子,东凡大笔一挥想让他叫南小楠,南楠脸色瞬间就黑了,你儿子怎么不叫东小凡? 事情来的太快,日子过的也很快,转眼间三年的日子转瞬即逝。 阳春三月的日光不算太浓烈,日上三竿的房间拉着窗帘,夜潇阳突然一个翻身抱住睡在一旁还没醒闵胜金,脑袋埋在她耳朵旁边,轻轻道“其实朕一直想要一个儿子……” 闵胜金脑袋瞬间清醒…… 一切都尘埃落定,魔教彻彻底底的交给了东凡打理,西辰带着自己媳妇儿仍然住在木月山上,高兴了就帮帮忙,不高兴了转身就走人。 东皓带着小自己三岁的南小楠和小自己四岁的夜非翊,还有那个夜潇阳的大女儿……嗯,好像是叫夜明珠来着! 闹得整个木月山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其实阮珞不想让自己儿子叫夜非翊的,叫莫非翊也比这个好听啊,但是夜潇寒坚持要让他姓夜,因为这个姓氏听着很牛掰…… 阮珞默默的抬眸看向他“……难道比夜明珠还牛掰吗?” 夜潇寒喝茶的手顿了一下“人家女儿不叫夜明珠。” “那叫什么?” “夜霖姝。” “……” 东凡淡定的看着家里一窝小孩儿,默默的抬眸看向他们,用一种沧桑难奈的语气缓缓道“你们能不能少生点儿……” 夜潇寒还欠阮珞一个婚礼,夜潇寒让全世界的人都见识了什么叫做土豪,整个放大的有钱俩字写脸上,银票什么的随便的烧,就差拿银子往大街上砸了,东皓抱着两岁的夜非翊牵着三岁的南小楠,屁股后头还跟着夜霖姝,几个孩子撒欢儿的乱跑乱跳,那儿都有他们的身影…… 南小楠拉了拉夜非翊的衣服,好奇的问“你爹娘在干嘛?” 夜非翊口齿不清的嘟囔几句,东皓扯了扯嘴角,把他往身上托了托,暗卫看他抱得辛苦,便接了过来,小家伙才两岁,身子软软的。 “我爹爹说了,这个叫婚嫁!”东皓理直气壮的讲。 “什么是婚嫁?”南小楠崇拜的看着东皓,东皓整了整衣服“哦,就是嫖,妓。” 众暗卫“……”东护法你快来管管你儿子啊。 十五默默的抱着夜非翊退了一步,以后要不要告诉教主,让夜非翊离东皓远点儿? 夜霖姝向来乖巧,几个小家伙站在木月山最高的地方看着下面的熙熙攘攘…… “阮教主,恭喜啊。”封清陌似笑非笑的妖娆面孔赫然放大在面前,阮珞一身红嫁衣,封清陌眼前一亮,他之前从未见阮珞穿过红色,她穿红衣,真的好漂亮。 阮珞扯了扯红纱的盖头,撩起来,大大方方的说了声“谢谢。” 封清陌递给她一个镯子,虽不比之前的那个好看,但也是无价之宝了,淡笑道“这个送你当做礼金吧。” 西辰敲了敲门,略有些急切的喊道“教主你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该出发了。” 阮珞急急忙忙的盖上,封清陌看着她走出了那扇门,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大步跟了上去。 烟波雾缈,齐水环绕,江南。 夜潇寒静静的坐在那里,长杆垂钓,白线直下,静水涟漪,波纹黯淡,阮珞椅在他后背,轻哼一声“你觉得你坐在船上钓鱼能钓到吗?” 小船缓缓的游着,夜潇寒就坐在船边,你确定你这么做能钓到鱼吗? 夜潇寒一只手圈起阮珞,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你数三声,我就能钓到鱼给你看。” 阮珞一脸的不相信,倒还真的开口数了起来,“一……二……” 三字还没刚刚开口,夜潇寒突然扭过头来,忽然吻了上去,阮珞一懵,便说不出话来,嘴被堵上,堵的死死的。 阮珞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手却放空了,拉着夜潇寒一头栽进水里…… 特么的暗卫特别无语,主子你们这是花样作死啊~~ 人这一辈子在红尘中摸爬滚打,不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以就选一条路,大胆的走下去吧,每逢回首,告诉自己,不忘初衷,从不后悔! 江湖散诞扁舟里,山土收尽天下间,四海为家,且尽长空流霞,莫管年来两鬓华,乘风好去,翠蔓万里,直下看山河…… 【全文完!】 卧槽,终于写完了,虽然后几章有点儿水,但是这个结局还是蛮好的,我本来想写东凡篡位的,这个就有点儿虐心了,但是后来实在是下不去手,就写夜潇寒统一五国了,不管怎么样,终于完结了,真心是太不容易了。 明天起就开始写番外了,我早就想yy那几个人了(ˉ﹃ˉ)!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任重而道远 木月山自从落到东凡手里后,比阮珞在时严谨多了,所以现在夜潇阳这个皇帝特么的就算带着玉玺穿着龙袍来都进不去,整个人一脸懵逼的站在山下和魔教弟子纠缠不清。 夜潇阳愤怒的指着某魔教弟子大吼道“你们放我进去,我真的不是坏人,这世间还有比你们更坏的人吗?你们就放我进去能死吗?” “能死。”某弟子淡定的说出这两个字,夜潇阳瞬间无语。 夜潇阳愣了两秒,然后疯狂的扯着人家耳朵狂吼,“那你去死给我看啊!” “属下没有接到去死的命令,所以不能去。” 夜潇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压抑着沉重的怒气,试图心平气和的跟这个魔教守卫谈谈心。 于是夜潇阳跟街边卖菜的大叔一般蹲在地上跟弟子甲闲喷,他语重心长的开导道“我是夜潇寒的弟弟,夜潇寒是你们主子的主子的丈夫。” 弟子甲还是不说话,夜潇阳以为他听不懂,就又换了个地方蹲着,离他更近一点儿道“换句话说吧,你们东凡护法和我亲嫂子是主仆关系。” 弟子甲依然不说话,靠,你能不能别摆着那张冷脸,你们魔教的人真是奇葩中的奇葩,怪不得叫魔教。 “嗯,你还是听不懂?”夜潇阳纳闷的看着他,“那我在跟你讲一遍,我嫂子是你们护法的主子。” 弟子甲还是不说话。 夜潇阳翻了个白眼儿,接着道“你们护法曾经是我嫂子的属下。” “……”一阵寂静…… 夜潇阳“……” 夜潇寒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厉声道“我在跟你讲一遍,我嫂子是东凡曾经的护法之一,你听见没有~~~” 最后那一个字音拉的老长,魔教的守山弟子都惊呆了,夜潇阳愣了一下,反应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弟子乙恭敬劝道“皇帝陛下请回吧,我们的确有通报,但是护法说不见,所以您不能进。” 东凡你丫给老子滚出来。 “我不是来找东凡的,我是来找我闺女的。”夜潇阳沧桑的看了一眼弟子乙,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敢问公主殿下是何闺名?” “夜霖姝。” “哦,那不归我们管,教主说了不见,你就是不能进。” 不归你管你还问?夜潇阳特别想拍死这个弟子,太特么欠抽了。 “夜二叔?”东皓诧异的看着门口怒火中烧的夜潇阳“您怎么在这里?” 东皓略渐成熟的身影隐隐有东凡的影子,父子俩长的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连气质都差不了多少。 “我?我觉得你们山下的风景挺好的。”说着,夜潇阳转头看向天空中的大太阳,大夏天的没一丝凉风,两三只鸟从身边飞过…… 众守卫“……” 东皓扯了扯嘴角,问守卫道“皇帝在这里干什么?” 弟子甲恭敬道“回少主的话,皇帝来接公主殿下回宫,但东护法不许进。” “爹爹不许进,为什么啊?”东皓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让进啊? “属下不知。” 东皓想了想,爽快道“那这样吧,我把姝儿送出来,夜二叔你在这里等我。” 呵呵呵,深知东皓性子的夜潇阳表示呵呵了,看看天色,他估计要等到半夜了。 “非翊,这个是你写的文章吗?”东凡无奈的看着三岁的夜非翊,那种表情跟面对阮珞时的无奈不差丝毫,东凡简直分分钟想把这家伙打包寄给他远在天涯的父母。 面前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家伙,圆润的脸庞微垂,嘟着嘴掰着手指踢着脚尖,奶声奶气的说“阿东叔叔,是我写的。” “你说,你写的什么。”东凡横眉一立,沧桑的眼神儿更加的沧桑了。 夜霖姝踮起脚尖抓了把桌子上的糖果,剥开包装纸塞进东凡嘴里,奶声奶气的笑的甜蜜蜜的“叔叔别生气,吃点糖。” 东凡一怔,那块糖一下子被塞进嘴里,东凡脑子瞬间卡壳,糖果瞬间吞到肚子里,虽然东凡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对着夜霖姝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 “……叔叔……”夜非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欲言又止。他想提醒糖里有毒,但是他还是没说。 东凡直接打断他的话,问道“你写的文章标题是老鼠写给猫的一封信?” “是的。” 西辰恰好来拿东西,看见夜非翊站的笔直的站在书桌前,东凡又是一副恨不得掐死自己的神情,额角突突的跳“怎么了?” 说着去看东凡书桌上那唯一一张纸,纸上标题是《老鼠写给猫的一封信》然后下面整篇文章就一个字。 吱吱~吱~吱吱~吱吱…… …… …… 西辰愣了两秒,悠悠的看向东凡,强忍着笑意缓缓道“东护法,你怎么看?” 东凡觉得他忍笑忍的很辛苦,便开口道“你想笑就笑吧,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哈哈哈哈哈~~” 夜非翊和夜霖姝不明所以的看着笑成傻逼的西辰。 东皓一脸懵逼的站在门口,同样看着笑成傻逼的西辰,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青柯叔叔呢?给他配药吧,这么下去吓到人就不好了。” 东凡看到自己儿子,本来就黑的脸色更是铁青了几分,厉声呵斥道“东皓,你给我过来!” 东皓一个激灵,赶紧跑过去跟夜霖姝和夜非翊按高低个子并排站着,三人站的笔直笔直的。 西辰笑的直不起腰来,东凡冷冷看他一眼“西护法要是闲着,可以指点他们一二。” 西辰瞬间就不笑了,一本正经的从东凡书架子上抽走几份资料,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重而道远的开口道“如此大任,当东护法而为之,鄙人不才,先行告退,再见留步不用送。” 东凡“……” 他一走,东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东皓,你今天为什么逃课?” “前两天小楠说想吃城北的绿豆糕,我今天特地逃了一天课去给他买。” 东凡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东皓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有一种谎话要被戳穿的感觉,东凡翻了几本厚厚的书,冷冷命令道“……这是今天的作业,你顶着这几本书,绕着东宫跑十圈儿,不跑完不许吃晚饭!” 东皓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夜非翊小声的在数数,东凡诧异的看过去“非翊你在数什么?” “啊?”夜非翊猛地抬起头,用标准的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说道“阿东叔叔,你快要毒发了。” 东凡“……”东凡瞬间想起刚刚夜霖姝喂他吃的那颗糖,顿时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没什么知觉了…… 果然有毒! 夜非翊笑了笑,脸上两个大酒窝浅浅的,特别漂亮。 “爹爹我忘了告诉你了,夜二叔在山下等姝儿回宫。”东皓顶着那三本厚厚的书才踏出门槛,又回过头来提醒下。 然后东凡脑子就……死机了。 东皓一怔,所有人齐唰唰的看向夜霖姝,东凡这不是第一次栽在她手里了,这小家伙小小年纪跟着白子一学的满身是毒,谁敢近她半步身啊~ 夜霖姝耸耸肩,那无辜的小眼神儿都能融化了人心,夜非翊学西辰的模样任重而道远的摸了摸夜霖姝的头“好样的!” 仨孩子淡定的看着里面人忙里忙外的,坐在东宫寝房门口的秋千上悠来晃去,东皓看了看几近傍晚的天色,蓦然想起道“姝儿,你爹爹在山下要接你回宫。” 夜非翊一怔,眨着大眼睛就要落泪“姝儿要走吗?” 夜霖姝也愣了一下“爹爹?” “对啊。” 夜非翊缓了缓,默默问了一句“皇宫好玩儿吗?” 远处有一道身影歪歪扭扭的跑过来,南小楠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几人身边,期间几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们在干嘛?” “小楠,我们去皇宫玩儿吧”夜非翊商量道。 夜霖姝扯了扯嘴角,有点儿不情不愿的说“非翊哥哥,皇宫……其实还好啦。” 夜非翊:“还好是多好。” 夜霖姝:“就是差不多。” 夜非翊:“差不多是差多少?” 夜霖姝:“差一点。” 夜非翊:“比那里差一点?” 夜霖姝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仔细想了想道“……其实还好!” 夜非翊“还好是多好?” 夜霖姝“就是差不多。” “……” 东皓决定不跟他们两个呆在一起,觉得会拉低自己的智商,便果断的抱起南小楠,果断的下山去找夜二叔,果断的去皇宫混一段日子。 夜非翊俩人耐心真特么好,足足纠结半个时辰那么久,暗卫无话可说,简单了当的抱起两位小主子下山去皇宫。 夜非翊淡淡道“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那一点差那儿了。” 夜霖姝轻哼一声,“差的远了……” 夜潇阳很震惊的看着一窝小孩子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淡定的看向他们的几个贴身暗卫,一副想骂但不敢骂,想收拾他们又没法收拾的模样,到最后还是指着木月山愤怒的比了一个中指。 “东凡,算你狠!” 东凡此刻还在青柯药阁的床上呆着,仍旧不醒人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饿死的 马车缓缓驶进红墙高院,气势宏伟的皇宫院落层层叠叠,一队队禁军穿行而过,东皓使劲儿拽着南小楠的腿,小家伙一直往外爬,夜潇阳愤愤不平的看着这一窝儿孩子,脑袋疼得厉害。 东皓有些生气,板着脸死死拽着南小楠的衣服,厉声吼道“小楠,如果你在往外爬,我就让非翊咬你。” 夜非翊“……” 夜霖姝就像进监狱一样进皇宫,看着外面渐渐掠过的建筑,她整个人都有些不高兴了,闷闷不乐的静坐在那里吃点心。 马车才刚刚停坤宁宫大门口,小玉站在门口接驾,东皓身子一轻,直接跳了下去,然后把南小楠他们挨个抱下来,夜潇阳的脸色有点黑,小玉微微屈膝行礼,一堆小家伙撒了欢的往里面跑,东皓哀怨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学着自己爹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和沧桑,扯着大嗓门喊道“非翊慢点儿,牵着小楠和姝儿,等等我别乱跑~~” 夜潇阳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夜潇寒说要带阮珞来拜访詞苍的一个隐士高人,姓宋,叫宋子瑶,弹的一手好琴,琴音于利剑而无形,葬人生命,一竹一叶均可伤人。 这便是空气杀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阮珞觉得特别牛掰,便跟着夜潇寒去了,高人住的地方是一片竹海,竹林潇潇,径路迢迢,竹叶纷纷洒洒,空气环境什么的特别好。 十七八岁的阮珞脱了那一副娃娃的脸庞,这几年个子蹭蹭的长,高挑的身姿秀丽,一身浅蓝衣衫婷婷屹立,那里像是一个已经做了娘亲的女孩儿,更不像魔教教主了。 不知怎么回事儿,阮珞顶着一个魔教教主的身份,偏偏长的那么……可爱! 童子传话说让他们在外稍等,等他进去禀报家师,夜潇寒点点头,阮珞好奇的看着他们“这些童子怎么穿灰色衣服?” 太煞风景了有木有? 夜潇寒微微戚眉“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长的很白。” 阮珞“……” 这一等就是等了一下午,阮珞和夜潇寒在门外喝茶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阮珞看了看天色“怎么还没来?” 夜潇寒想了想,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夜潇寒还没刚抬步,那个小童子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来,满额的汗水急急忙忙道“家师死了,死了……” 阮珞“……” 夜潇寒“……” 就因为我们来看他了? 小童子满眼含泪,结结巴巴的委屈道“我刚刚敲了敲家师的门,家师不应,我本不该硬闯,可事发突然,我便闯了进去,只,只看见家师与师母都衣不蔽体的猝死在床上……” 夜潇寒“!!!” 阮珞“!!!”衣不蔽体这个词可以免了。 阮珞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俩是晚上那啥的时候被刺杀的,夜潇寒也觉得应该是暗杀。 俩人面色不禁凝重起来,快步赶到尸体旁边,阮珞惊讶的发现,满竹园就只有三个童子。 暗卫抚上了死者的手腕,不禁哑然“主子,他是饿死的。” 夜潇寒纳闷儿不语。 然后暗卫看了看那个师娘之后,发现也是饿死的,而且好像是已经饿了六七天的程度。 阮珞就不明白了,悠悠的看向童子“你们不给师父吃饭吗?” 童子甲满脸无辜,哭着道“师父八天前就与师娘进了房内,说是要闭关,不许我们打扰,饭也不许送,可是现在,现在就饿死了……” 死者的房间里,还残存着某种气味,据暗卫的调查结果来看,他俩应该是滚床单滚了七八天然后被饿死的。 夜潇寒“……” 阮珞“……” 何必呢? 事实证明隐士高人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东凡原本以为那几个小家伙会在皇宫折腾几天,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夜潇阳就跑来了,对,没错,他就轻功跑来的,据守门弟子说,他当时的表情很吓人,而且很急急忙忙,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所以就没人拦。 夜潇阳风一样的窜进东凡的书房,东凡和几位正在开会的长老们都惊呆了。 “皇帝你干什么?”东凡有些生气,闯也不是这个光明正大的闯的吧。 夜潇阳钻在东凡书桌底下,隔着一层板子,东凡都能感觉到这个桌子在颤抖。 夜潇阳,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无奈,东凡只能将会议延迟,房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后,东凡默默的倒了杯茶水,踹了踹桌子腿“喂,你可以出来了。” 桌子没有抖的那么厉害了,夜潇阳慢慢的伸出头来,东凡蹲下身子,将茶水递了过去。 夜潇阳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的从书桌底下爬出来,拍了拍身子的土,结果茶水一饮而尽。 东凡淡定的看着他,看的出来,他是被吓的,不就是几个孩子吗?至于被吓成这样吗?该说你怂呢?还是说你怂? 东凡深深的鄙视这种人,想想自己,带大了阮珞,带大了夜非翊,那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你怎么了?”东凡问。 “我……”夜潇阳喘着粗气,面色潮红,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 “我昨天,惹我媳妇儿生气了,媳妇不搭理我,我就想买条项链哄哄她,但是不知道买多长的,就拿个绳子往她脖子上套着试试,然后她就醒了……” 夜潇阳上气不接下气的没有在说下去。 东凡额角突突的跳,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以前有说过你蠢吗?” 夜潇阳一怔“有啊。” “我错了,你不是蠢,你是没脑子。” 发生这种事应该怪谁? 皇宫里是没什么好玩儿的,而且规矩繁复,多的让人砸舌,几个小孩子本就不喜那么多缠身的规矩,东皓眼神从早上开始就滴溜溜的转,最后决定,带他们去宫外玩儿。 夜非翊吃下最后一颗葡萄,吐了子,担忧道道“很危险的。” 南小楠想了想“我记得九叔和五叔他们跟着我们,会保护我们的安全的。” 小九与小五蹲在房梁上默默的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没事的,他们都是暗殿里的人,武功很高,我们出去玩儿吧。”夜霖姝似乎很不喜欢皇宫,一听说出去,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眼神晶晶亮的盯着他们几个。 夜非翊掰着手指数了数,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名暗卫,数了一半就搞混了,顿时一头黑线。 十一翻身下了房梁,沉默一会儿,语重心长的劝道“还是不要出去了。” 他们几个一出门就管不住,带多少个暗卫都没用,要是看丢了或者是伤了碰了什么的…… 夜非翊愣了一下“十一叔叔,你怎么跟来了?” “我……”一直都在,寸步不离的好不好? 夜霖姝小脸顿时黑了下来,一听说没法出宫,就有些不高兴“要不我们回木月山吧,那里比这里好玩儿多了。” “这样吧,十一叔叔,我们保证不乱跑。”夜非翊双手合十祈祷状,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跟教主简直一个模样,蠢萌蠢萌的可怜状。 十一表示压力很大,其实他们要是真想出去,他是没资格拦的,深知这一点的东皓,渐渐的扬起了嘴角。 帝都夜晚的市集特别热闹,灯火通明整一条大街,熙熙攘攘的伴侣朋友什么的三五成群,在大街上的小摊小贩那里拥挤着。 暗卫都是提心吊胆的跟在身后,拽着自己小主子的手,握的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他们就跑掉了。 “南小楠,你之前不是说要吃馄炖吗?我带你去,我知道街头那一家,特别好吃。”东皓扯着大嗓门喊道,小九抓着小楠的手又紧了一分。 南小楠眼神一亮“好啊好啊。” 小九死的心都有了,主子您不是刚吃过晚饭吗?您真的饿吗?您晚饭好像喝了一小碗粥,一个南瓜饼来着,主子您知不知道您才三岁? 三岁的娃真的可以吃那么多东西吗? 东皓直接拉起南小楠“哥哥带你去。”说着,递给夜非翊一个眼神儿,夜非翊表示明白。 夜霖姝看着他俩的小动作,瞬间就知道是有什么计划,夜非翊拉了拉她的衣角,夜霖姝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我不想去。”夜非翊对着东皓道。 东皓笑道“那我们待会儿在玄武门口集合。” “好!”夜非翊一口应下。 于是四个人分成了两队,起码对于暗卫来讲,这样好管多了。 东皓拉着南小楠进了街头的一家馄炖店,店里生意异常火爆,人满为患,东皓和小楠这样的小身板,刚进门就没在人海里,暗卫只一眨眼的功夫,俩人瞬间就没了身影。 “我们为什么要钻在桌子底下?”南小楠抬眸问,俩人趴在桌子下面,小小的身子正好不被看见。 “嘘~”东皓示意他别说话。 南小楠瞬间就明白了东皓要干什么,他要耍掉这些暗卫,可是,这桌子下面好黑,好害怕。 东皓见状,往他身边靠了靠,把小家伙搂在怀里,柔声道“嘘,小楠乖,别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孩子们丢了 南小楠怕黑,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东皓抱的他紧紧的,一边抱着一边盯着外面暗卫的踪迹。 夜非翊走路走的有点匆忙,夜霖姝在他后面都是一路小跑,夜非翊忽然止步,夜霖姝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夜非翊一个不稳,俩人瞬间摔在地上,暗卫一惊,连忙去扶人,夜霖姝有些不高兴,埋怨道“你干嘛停下?” 夜非翊看了看前面一个十二三岁的素衫青年缓缓走来,想了想,应该就是他无疑。 十五去抱夜非翊的时候,夜非翊突然挣扎着大喊“救命啊,救命~~” 十五“……” 众暗卫“……” 夜非翊喊的实在是凄凉绝望,还夹杂着无助和不甘,十五即刻顺手封了他的哑穴,夜非翊瞬间就不说话了。 那素色衣衫的男孩儿路过时愣了一下,看夜非翊的目光多了些怜悯,但他还是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飘飘然的姿态从他们身边过去。 夜非翊“……”喂,你就没想救救我吗? 十五眸色暗了暗,诧异的看着那素衫男子的身影疾步走过,便吩咐身边暗卫,调查他。 夜非翊一脸卧槽,难道看见他这么可爱这么可怜这么帅的男孩子被这几个冷血的大叔绑架,就没有想救的冲动吗? 夜霖姝很鄙视的看着夜非翊,冷冷道“非翊你够了。” 夜非翊瞪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十五看着那素衫孩子走远后,才给夜非翊解了哑穴,夜非翊瞬间脸色就黑了“十五叔,你这是在圈禁我的自由你知道吗?你在我旁边盯着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还有啊,顾大叔你别以为你不出现我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说着,夜非翊转眸看向身后的一幢房子,顾林枫的身影默默的现身,就蹲在房檐上,十五从他的身影里,看出了无奈和悲凉。 “敢问少主您是怎么知道属下的存在的?”顾林枫特别蛋疼,自从被派来照顾夜非翊,他的人生观就彻底的刷新了。 夜非翊正视他,缓了许久,淡淡道“男人的直觉!” 顾林枫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倒吸一口凉气后欲言又止,老老实实的靠墙站着,不言不语,主子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东皓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外面喧闹依旧,东皓有些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暗卫,因为他们穿的都很平常,就是那种扔在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南小楠紧紧拉着东皓的手腕“怎么了?” 东皓又缩了回来,俯身贴着南小楠的耳朵地低声问道“你认得那些是南宫暗卫吗?” 南小楠想了想“我,我记得爹爹说过,他们脚踝那里,有南宫令的图案,好像是,是个什么雀。” 南小楠奶声奶气的说道,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东皓想了想,对啊,他记得四宫是以四方来命名的,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东皓又掀起桌布,刚撩开,就看见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人,脚踝那里隐约看得见一个黑色的青龙印痕。 东皓“……” 怎么还没走? 这么等下去店中的人迟早走光,他们迟早暴露,东皓想了想,拉着南小楠,两道小小的身影偷偷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在地上匍匐前进,小楠体力不支,东皓连拉带拽的把他拉到门口,刚扒到门槛,他瞬间就无语了,这个馄炖店居然被魔教的人给包围了。 南小楠“……其实我们可以制造暴乱,然后偷偷爬出去。” 东皓一愣,转头看向一脸天然呆的小家伙,肉嘟嘟脏兮兮的小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东皓猛地亲了他一口“小楠你太聪明了。” 东皓把店中一小部分人都偷偷打了一拳,然后他们就混乱了,暗卫没有接到指令要杀人,因为怕东皓和小楠在里边,怕吓到他们,小九咬牙切齿的看着底下乱成一团着争相恐后往外闯的人,小五浑身冷汗,紧紧盯着大门那里。 东皓拉着南小楠趁着动乱,从底下爬着偷偷溜了出去。 十五用脚趾想都知道夜非翊要搞什么鬼,当他清阁血卫是白痴吗?顾林枫也是一脸淡淡然的表情…… 夜非翊气乎乎的拉着夜霖姝进了一家客栈,说要谈私事,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不许进。 夜霖姝淡定的看着他,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想怎么甩掉他们?” 夜非翊奸诈的笑了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夜霖姝很惊讶的看着他“这样不好吧。” “为什么?” “我们要是丢了,东护法会不高兴的。” “没事的,我们明早就回去。”夜非翊一脸凝重的说,鬼才信他说的话,夜霖姝又不是白痴。 夜霖姝知道劝不住,索性不在搭理他,夜非翊下楼给了掌柜的一些银子,让他安排几辆马车,分别从客栈前后门走出去,走不同的路线。 掌柜的诧异的看着夜非翊,他一个三四岁的娃娃,一身浅蓝锦衫,说话气度那里只有三岁? 小家伙站在柜台前,踮起脚尖都摸不到柜面,粉嘟嘟圆润的晶莹剔透,特别可爱,却又让人望而生畏。 掌柜的纳闷儿“你是那家的孩子啊?父母呢?” 夜非翊脸色一沉,又拍在桌子上一块儿银子,那可是巴掌大的真金白银啊,夜非翊冷冷道“够了吗?” 掌柜的心下一颤,瞬间又硬了起来,面色有些为难道“这,有点儿不好办啊……” 说着,夜非翊就看见他的左手在右胳膊下面要钱的意思,大概是看夜非翊有钱而且是个孩子所以好骗吧。 夜非翊脸色沉了沉,转了个身子跑过去,掌柜的一愣,他只觉得面前孩子跑的特别块,眨眼就到了自己跟前,夜非翊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剑,横在他脖子上,瞬间就见了血。 夜非翊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表情淡漠的恐怖,无端的让人生惧,掌柜的愣了一下,心惊胆战。 其实夜非翊手没抖,他腿在抖啊,他特别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杀了他。 掌柜的吞了吞口水,身在帝都,他觉对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孩子绝对惹不得,便颤颤的点点头答应了。 夜非翊站在门口同掌柜的说要离开,买了几辆马车,清一色的棕色马车从客栈四面八方跑出去,暗卫傻眼了,连忙分成几拨追了出去,夜非翊淡定的看着他们追出去的身影,扯了扯嘴角得意的笑了笑,拉着夜霖姝就从后门走了。 十五追上一个马车,掀开帘子看见里面坐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脑子当场就短路了,瞬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顾林枫也是这样,匆忙赶回客栈抓了掌柜的逼问,掌柜的吓得如实回答,顾林枫瞳孔沉了沉,十五脸色黑到一个程度。 摆脱了他们,夜非翊在一家小酒楼里与东皓小楠他们碰面,夜霖姝扯了扯嘴角“你们又想什么鬼点子了?” 东皓作为这一群人里面最大的一个孩子,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看过来,一脸得瑟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去沁西城玩儿。” “梅雨霖园吗?”夜非翊抬眸。 “对啊。”小楠看着他,眼神晶晶亮“听阿皓他爹爹说,那里很漂亮。” 东皓点点头,夜非翊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了“路途遥远,不安全。” “放心,这些事我都考虑好了。”说着,东皓拍了拍手掌,一素衫男孩儿缓缓走进来,对着他们抱拳一礼“在下叶康康。” 夜非翊眼皮一跳“姓夜?” “他是叶子的叶,不是夜晚的夜。”东皓纠正道。 “云浮叶家大公子叶康康?”夜非翊犹豫着说道,眼前这素衫孩子,就是刚刚见死不救的那个啊~~ 叶康康笑着点点头“夜世子果然聪明。” 夜非翊也是偶然一次在东凡书房罚站的时候乱翻看见的,依稀有点儿印象,因为那个事很有趣,好像是叶康康和谁家的姑娘打了一架,然后双方父母掐起来了,把一个交易项目给断了,直。接让东凡叔叔亏了一大笔银子,东凡叔叔为此还生了好大的气,让身在云浮的北夜叔叔也劝架去了。 ……嗯,事情大概如此了吧。 叶康康颇为赞许的看着他,夜非翊敛眸“你别喊我世子,我爹爹不是王爷了。” 叶康康急忙改口“夜少主见谅,在下口误。” 南小楠只顾着吃桌子上的点心,丝毫不在意谁来了,夜霖姝默默的看了眼东皓“你把他找来干嘛?” “保护我们啊。”东皓理所当然道。 “可靠吗?”夜非翊扫了叶康康一眼,叶康康一脸忠诚,就跟小九他们看东凡是一样一样的,就差跪地磕头了。 叶康康敛眸不语,突然就跪地,东皓从身上摸出一张卖身契来,叶康康无条签字画押。 这种东西在大陆五国之间,就是奴隶臣服的象征,倘若有一天叶康康弑主不受管教什么的,这张纸完全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夜非翊有些纳闷儿,他们还没来得及质疑什么,就已经上路了,马车上,夜非翊特意找东皓说这件事,他总觉得不靠谱。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又见夜睿 晚饭过后,大家都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夜非翊敲了敲东皓的门,东皓还没睡,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小楠跑来开门,夜非翊丝毫不惊讶,小楠还小,怕黑,他身边时时刻刻都必须有人,所以他和东皓睡一起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东皓诧异的看向夜非翊“有事吗?” “有。” 小楠关了门,夜非翊轻扣着桌面“你什么时候和叶康康认识的?” 叶康康是云浮帝都那一带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成日里吃喝嫖赌,打架闹事,一刻都不停歇,可以说是新一代的瘟神,和东皓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联系上了? “我很意外他会签这张卖身契。”东皓道,似乎答非所问,夜非翊怔了一下“为什么这样说?” “我和他萍水相逢,前两天他找到我说要帮我,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他说我们同路,他也要去沁西城,若是可以,愿此去同路,他还说,他只是想交个朋友,若我们不信,大可以让他签了卖身契,等平安抵达沁西城时,在将契约焚毁。” 夜非翊“……”虽然听起来有点儿不太懂,但是百利而无一害还是不错的,可是他平白无故这么送上门儿来,恐怕也是为着他们几人的身份来的,除了巴结,夜非翊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了。 难不成还是绑架勒索? 叶家,应该还没那个胆子。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是很亮,东宫西宫南宫的门就都被敲开了,东凡紧抿着唇,乔薇纳闷儿的从内室走出来,看气氛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皓儿失踪了?”乔薇一怔“非翊小楠他们呢?” 暗卫回禀道“昨晚都不见了。” 小五把事情前因后果都仔细的讲了一遍,乔薇的脸色略黑,这种事情八成就是东皓想出来的点子。 东凡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了,乔薇赶忙让暗卫退下,东凡此刻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若是东皓一人,乔薇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但是夜非翊夜霖姝南小楠就不一样了,那要是真的伤了事儿就大了。 十五派人跟踪那素衫男子的暗卫回禀说,他是叶家的独子,就是叶康康。 东凡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急忙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暗卫说了东皓给叶康康签卖身契的事,南楠在一旁冷笑“叶康康倒是一个聪明孩子。” 青言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 东凡扯了扯嘴角“算是吧。” 叶家这么得罪魔教,就是因为小孩子打架,叶家家主也是借了这个由头私吞渠道而已,名面上是和宋家断了一笔交易,实则是断了魔教的一条路。 魔教能不收拾他吗? 但是叶家的的确确是一个不能连根拔的家族,靠它中转的财路不仅魔教一个,若强行办了它,搞不好惹一身麻烦,这时候叶家家主送叶康康来讨好这群孩子,也算是委婉的向他们低头认错了,孩子之间混好了,身为家长大家互相给个台阶下,也算是一道桥梁。 “孩子们去了那里?”青言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沁西城,梅雨霖园。”十五如实答到,其实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微微惊讶了一下,这几个小家伙的胆子挺大,那么远的地方还真敢上路。 有夜非翊在,那个园子他们应该进的去…… 南楠想了想“不如我去追他们吧。” 东凡狠狠的瞟了他一眼,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十五额角突突的跳,在座的各位,你们真的是亲爹亲娘吗? 夜潇阳的身影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东凡就看见他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嗯,他的速度又创新了。 “我闺女呢?”夜潇阳凉凉问道,他竟然比在座的各位爹娘都淡定,淡定的不能在淡定了,好像丢的不是自己闺女一样,你这么淡定闵胜金知道吗? 南楠冷笑提醒“皇上难道不知道,孩子是从皇宫丢的?” 夜潇阳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我找不到了。” “……” 你有本事当着夜潇寒的面儿说出来,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顾林枫默默的抱臂倚在柱子上,比身后的那根柱子还像一根柱子,简直低调的完全可以忽略,然后他幽幽的用不大也不小,刚刚可以让全部人听见的声音道“主子他,现在就住在梅雨霖园。” 顾林枫的主子,夜潇寒!!! 东凡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从不说谎。” 于是在座的各位父母更加安逸了,尤其是夜潇阳,大有一种千斤重释的感觉。 “呃……我记得西护法和黎宁,现在是在烟泸洲那里的,说不定,可以和孩子们碰上~~”乔薇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稳妥的办法,西辰他们两夫妇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吗……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东凡和南楠忙那是他们的事,乔薇和青言也很闲啊,要不是东凡的脸色实在太黑,乔薇就拐着青言跑掉了~~ 夜非翊他们刚出烟泸洲,西辰就收到了信,整个人一脸卧槽,跟踪还不能被发现,不过这件事证实了一个事实,就是没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马车缓缓的走在小路上,南小楠翘着短胳膊短腿儿和夜霖姝倚在靠背上抱着一大堆零嘴儿,嘴就没停过。 东皓吊儿郎当的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夜非翊撩起车窗,看着外面马背上叶康康的小小身影。 他们走过的路边树上,小七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一闪而过,西辰和张曦兮大摇大摆的从烟泸洲找了个低调的马车,呆在里面喝茶~~ 梅雨霖园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明晃晃的光亮,阮珞透着指缝恰巧能看到它背后的太阳。 莫名的感叹了一句“好久没回来了。” 夜潇寒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近去,夏天的梅园,浓阴绿树,片片阴凉洒在地上,斑斑点点。 “阿珞!”一道清脆的声音,不大,很怯弱,但足够让大家听见。 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脏兮兮的模样像极了乞丐,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脸。 夜潇寒转身看向他,阮珞也看向他,俩人的眸中都是不可思议,他们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个孩子。 夜睿就这么突兀的站在那里,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阮珞心下猛地一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家似乎都遗忘了他,他曾经还是一个皇帝,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帝。 夜潇寒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吩咐道“跟进来。” 夜睿算是夜潇寒的小叔子吧,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自小锦衣玉食,现在突然褪去龙袍离开龙椅这样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 阮珞顿了顿,只是带着他进去,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她调查过,她与夜睿很小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同是骡丘山,夜睿的登基祭祖大典,同是山顶,四月潇雨乍然天晴,散不开愁云惨淡红尘之纷,阮珞只记得那天她穿浅蓝,蓝的几乎是白色的素衫,被他看在眼里。 阮珞没想到他会一直记得,阮珞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友好的力量,就像白子一那样…… 十一倒了茶水,夜睿始终没敢看阮珞一眼,他只是战战兢兢的看着夜潇寒,吞了吞口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夜潇寒敛眸,轻扣着桌面,淡淡道“你选一条路吧。” 夜睿赫然抬头“你肯放过我?” “你很想死?”夜潇寒冷眸看向他,只要夜睿点头,他绝对会血溅当场! 夜睿果断摇摇头“我不想。” 夜潇寒似乎不怎么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当下开口道“既然不想,就好好活着,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同为夜姓,夜潇寒冷笑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小就被当成玩偶与傀儡的孩子,在别人眼中,他似乎风光无限,高坐明堂之上的帝国之君,这个名号多重啊,到头来不过是饭后笑谈,多也是讽刺。 夜睿抬眸,眸中满满的是死里逃生的惊喜,夜潇寒淡笑,他似乎只会冷笑“来人,送夜睿去海淀。” 夜睿当然可以活着…… 夜睿几乎还没从震惊中恍惚回来,便被陈秋塞上了马车,临行前,他偷偷的看了一眼阮珞,姑娘还是那个姑娘,当年的身姿绰影依稀,他却在也没了痴心妄想,有的只是午夜梦回时,是他曾经撑到现在的希望。 这又怪的了谁呢,夜睿他还那么小,他还什么都不懂,他只是喜欢她而已。 世事随波,变换莫测,像他们这样的身份,错步之时就是粉身碎骨之日,谁能说谁对谁错谁善谁恶分的清谁好谁坏?都是为了衣食住行,保身家性命,护一日三餐,然后冷暖自知。 都是为了活着,为了能活着。 陈秋送来了信,说少主不日将要到梅园,夜潇寒微微诧异“东凡送来的?” 陈秋额角突突的跳,根据顾林枫的信来看,好像不是这样的,阮珞眸中难掩惊喜之色“话说我都有点儿想孩子了呢。” 教主,容属下提醒,您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第一百九十章 你们这群变态 约莫一个多月后,马车缓缓驶进沁西城内,炎热的夏天晒的马车窗户都是滚烫滚烫的,马车里放了冰块儿,但早就化成了水,夜非翊静坐在那里,南小楠爬过去靠他近点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凉气,不禁纳闷儿的看着夜非翊淡定的面容,不解的问“非翊,你不热吗?” “热。” “那你怎么这么还这么淡定?”说着,南小楠看了一眼旁边热的一触即炸的夜霖姝,她整个人都暴躁不安,就跟锅里煮的螃蟹一般,逮谁咬谁,东皓都躲的远远的…… “心静自然凉。”夜非翊淡淡的说出这么几个不痛不痒特别欠揍的字,南小楠噎了一下,索性不理他,看向东皓和夜霖姝“我们找个客栈先住吧,我受不了了。” “我早就受不了了。”夜霖姝立刻应声,似乎比南小楠的耐心磨的更少,他们这几个全都是养尊处优的家伙,东皓纵使小时候跟着乔薇过日子,但乔薇宠儿子绝对是无法无天,尤其是在东凡发现自己有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后,东皓更没吃过什么苦。 东皓尚且如此,南小楠和夜霖姝还有夜非翊他们仨,就是按皇帝的标准来养的! 如此舟车劳顿,大热的夏天,酷暑骄阳神马的,西辰特别诧异他们几个小家伙能忍到沁西城…… 刚过晌午,叶康康就带他们投奔客栈去了,一番商议后,他们决定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反正沁西城不大,离梅园撑死了也就两三天的路程。 东皓拿着个地图,趴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的圈了个圈“嗯,就是这里了。” 夜非翊诧异的看过来“梅园吗?” “对啊,就是这里了。”东皓指着一处地方,这份地图还是叶康康派人前不久给画来的。 夜非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惆怅道“我觉得有问题。” “那里有问题?” “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家里就没找过我们吗?” 东皓一怔,按照他爹雷厉风行的手段,还有夜二叔和小楠他爹,早就该找来了,而且,非翊他爹更牛逼,按理说,他们不该跑这么远,就该被逮回去了啊~ 嗯,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夜非翊看着东皓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我觉得,我们一举一动,自始至终都没逃过家里人的眼睛。” “可是我没看见啊……” 平常身边跟着九叔他们的时候,出门买个糖都能被劝好几次,没吃到嘴里之前都得拿针戳一下,要不不给吃,现在这一路走来,他们活的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我也没看见。”夜非翊一脸凝重不像是个开玩笑的样子。 东皓“……”非翊,我严重觉得你遗传你爹遗传的厉害~~ 夜非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东皓悠悠道“你可以现在去跳楼,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能看到七叔~” 小七就呵呵了,少主们你们不愧是主子的娃,简直是浓缩的精华啊。 东皓瞟了他一眼,默默的站起身来,比夜非翊高了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抬手拍了拍夜非翊的小肩膀,任重而道远道“不错,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夜非翊“……小楠呢?” “隔壁。” 言罢俩人对望一眼,大跨步就往隔壁走去,在小楠一声哀嚎之后,小七果断的现身,一脸卧槽的现身,抱着小家伙,隐约看得出他的身影,带着一丝萧瑟。 夜非翊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看了,东皓也是,他们似乎都从小七的身影里看出了家里人牛掰的眼神儿,似乎在得瑟的告诉他们,你们可劲儿蹦哒啊~~ 但是他们两位似乎都没有被抓包的一丝惭愧感,反而都是一副天塌了都能撑着,瞧谁都是蝼蚁,看谁都是傻逼的天不怕地不怕,你们爱咋咋地的模样,东皓淡淡道“七叔,你不厚道。” 小七噎了一下,把被灌醉的小楠放在椅子上,小家伙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被丢下了楼,伏在桌子上睡的香甜。 小七恭敬的抱拳一礼,汗哒哒道“属下偶然路过而已。” 如果小七承认自始至终自己都跟着他们的话,那他就是在间接的告诉少主们,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孩子们,你们是斗不过家里人的,哈哈哈~~ 小七才不会这么上赶着找死。 夜非翊嘴唇挑了挑,冷笑道“呵呵,路过吗?” 小七纠结的看了一眼夜非翊,还有脸色铁黑,不高兴写脸上的东皓,支支吾吾道“我们也是为了少主们的安全……” 一个我们成功的把各位影卫都拉下水,比如十五,比如顾林枫,小七你混蛋! 东皓默默的抹了一把辛酸泪,夜非翊淡定的眯了眯眼,转身抬步离开。 西辰喝茶的手顿了顿,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被发现?” 暗卫苦笑一声“夜少主聪慧,属下也不知他是怎么发现的。” 西辰“……”夜潇寒你生的好儿子~ 傍晚,叶康康忽然一声大叫,明显是被吓到了,东皓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夜非翊也是眨眼间到了房间门口,叶康康看着自己晚餐的粥里,蛹动着一只淡青色的虫子,乍一看……挺可爱的。 可爱个蛋啊,叶康康要被吓尿了好吗,我吃个饭容易吗我~~ 侍卫大骇,急忙要去弄死那虫子,夜非翊急忙喊道“别动。” 夜非翊一声突兀的喝令,吓得那侍卫手一缩,一下子把碗给打翻了,粥水洒了一地,那虫子蠕动着爬着…… 叶康康要被吓出神经病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东皓身后,看起来特别特别的害怕,他比东皓大四岁啊,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好? 夜非翊沉默了一会儿,淡然解释道“这是姝儿的。” 话音未落,夜霖姝迈着小小的步子淡定淡定在淡定的缓缓走进去,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中,伸手捏起那只青色的虫子,一暗卫在一旁端着一碗清水,夜霖姝将它放进清水里,青色的虫子动了动,在水里欢快的翻腾,那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化,黑的比墨水还黑,水变得略粘稠,上面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卧槽,剧毒! 端碗的那暗卫手都在斗…… 叶康康还能说点儿什么呢?他瞬间就无语了,连忙扶着侍卫跑出去吐了,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 夜霖姝一脸无辜“这个虫子没毒的,康康别怕。” 没毒?你怎么解释那碗黑漆漆的水和咕嘟嘟的泡泡?叶康康就要被活活吓死了好吗?他虽然是见多识广了一点儿,但是还没见过这种…… 你说不是毒就不是毒了?你当我瞎还是看我傻? 一屋子人都沉默的看着夜霖姝,大家都觉得这个虫子有剧毒,意思就是要她拿出解药,救叶康康一命。 夜霖姝几乎不可见的戚眉,解释道“这个真的没毒。” 东皓半信半疑的眯起眼,夜霖姝虽然毒是毒了点儿,奇葩是奇葩了一点儿,但是她起码不会拿人性命开玩笑。 夜非翊缓缓的撇过头去,看了眼吐的厉害的叶康康,微微抽了抽嘴角,随即一本正经的指着那碗黑东西,问道“姝儿,那是什么东西?” “墨蛊”夜霖姝竭力向大家解释,这个虫子在没有遇见与其融合的东西制成药之前,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将黎骨粉泡的淡水,化成墨水,仅此而已…… 东皓抽了抽嘴角,夜非翊微微敛眸,南小楠慢吞吞的磨蹭过来“你们在干嘛啊?” 南小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不会从中午醉到现在吧,嗯,夜非翊灌酒灌的多,绝对是夜非翊的错。 南小楠看了看天色,外面渐暗,不那么热了,便开口道“我们该出发了吧。” 夜霖姝点点头,东皓转身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夜非翊牵着南小楠,二话不说就走掉,路过门口呕吐的叶康康时,东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夜非翊一脸生死由天的模样给了他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儿。 叶康康“……”你们这群变态! 西辰的存在因为小七而暴露,所以东皓和夜非翊找上门时,西辰并不惊讶,嘻嘻笑着问“小楠和姝儿呢?” 临近夜色,天空一片暗蓝,夜非翊苦着脸道“西辰叔叔不如和我们一同走吧。” 西辰表情有点儿微妙的变化,东皓也是一副随便不介意的模样诚心邀请西辰与他们同路。 西辰就笑了,小兔崽子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张曦兮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常这些孩子看见他们跟躲瘟疫一般,巴不得眼不见为净,现在主动凑上来实在是…… 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西辰间接的认为他们闯祸了,因为上一次他记得东皓可怜兮兮的抱着他大腿哭着求他带他走,然后东凡就操着扫把在后面追了东皓半座山,后来东皓大半夜的被锁在东宫门外,差点没哭死过去。 还有夜非翊,西辰就呵呵了,夜非翊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摊上他不被气死就是东凡的本事了,他至今还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鹅毛大雪的冬天,他在木月山上到处挖坑,挖完了还铺层白纸掩饰一下,掉进去的人无数啊,后来被罚禁足面壁,抄了十几遍的千字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没儿子了? 所以西辰觉得,凡是主动来找他的时候,一般都没好事,但是看着东皓晶晶亮的眼神儿和夜非翊诚实的脸色,西辰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不就是陪你们几个小家伙出去耍耍吗,虽然你们是比较难缠一点儿。 这么几个打不得骂不得还特么一个比一个难缠腹黑的家伙,西辰只觉得头疼。 他们的马车一前一后缓缓的走在大街上,临近半夜,夜市渐渐淡了下来,但是也偶尔有行人在成双结队的逛,不慌不忙,夜霖姝在马车里端坐着,阴森森的搞着那些小黑瓷盘里面蠕动的蛊虫,瞟一眼就能吓死的那种,简直不要太惊悚。 南小楠白天睡够了,现在骑坐在睡着的东皓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夜非翊淡淡的睁开眼皮,极具诱惑力道“小楠,跟你商量个事吧。” 南小楠撇了他一眼“你说。” “你去过青楼吗?”夜非翊挑眉问道。 夜霖姝头也不抬的默默道“你一条道走到黑没关系,别把我们家小楠拉进来。” 言罢,还拉着南小楠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南小楠可没忘了她手中那几条恶心的虫子,整个人炸毛了一般浑身寒栗。 夜非翊扯了扯嘴角,无奈解释道“我其实只是想要和西叔叔玩儿个游戏。” 那眼神儿,那表情,那语气,就跟他是多好的好人一般,夜霖姝不削的轻哼一声“小心西叔打你。” “西叔不会打我的。” “哦,我是说,西叔禀报你的父母之后,就能拿鞭子抽你了。” 夜非翊“……” 南小楠“……” 西辰呆在马车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点心,小七步行在一旁跟着,撩开车帘,西辰贼兮兮的探出脑袋,小七一怔“主子,有事吗?” 西辰拉着小七的肩膀一把把他拉到跟前,贴着他耳朵低声吩咐道“小七,你先一步去梅园,把教主和离王请来接人。” “是!” 夜非翊正四十五度角仰望车顶明媚的小忧伤着呢,南小楠似乎想了很久,然后一脸凝重的说“我记得爹爹曾用一句话形容过程少七。” 夜霖姝和夜非翊都看向他,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南小楠慎重而又慎重道“不以风骚惊天下,但求明媚动世人。” 夜霖姝“……好诗!” 夜非翊“……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小楠上下扫了两眼夜非翊“我觉得你有向这条路发展的趋势。” 夜非翊“……” 大清早的,十五就把小七接进来了,听小七说,他们四个在路上,正好凑了一桌麻将,玩儿的那叫一个策马奔腾,夜潇寒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阮珞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小七当然没忘了此次来,真正的任务,前面烘托完了,小七一副忍辱负重的请求道“西护法恐是管教不了,以免再生事端,请教主前去接回。” 那语气,就跟阮珞不去接,西辰就死在那帮孩子手里了一样,看着外面炎热的天气,阮珞只能默默点头,和夜潇寒一起,去接他们。 天色大亮,晌午时分,小楠衣服挂了一条口子,东皓便带他去买衣服,出了客栈的门,走了大约半条街,东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霍然转身,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东皓顿时浑身冷汗“小楠呢?” 暗卫“回少主的话,南少主……跟丢了。” 东皓“……”东皓瞬间就无语了,只得回去找他,南小楠,你为什么不改名叫南路痴! 南小楠慢腾腾的挪着小步,看到东皓时,大老远就朝他摆摆手“阿皓,我在这里~” 正是晌午,热的要命,街上人少,小摊小贩都坐扎堆儿的在阴凉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东皓翻了个白眼,疾步走过去,他特别怀疑是自己走的快了还是小楠走的慢了,是路太绕了还是人太蠢了,可是,就这么一条大路,南小楠,你告诉我,你怎么能迷路,你怎么还能跟丢? 东皓还没碰到小楠的衣袖,小楠突然被一道黑影抓了胳膊,然后瞬时被带走,速度快的只是眨眼间,人就没了…… 东皓呆在那里愣了几秒眼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的没了,他惊呆了。 暗卫比他的反应快的多的多,东皓反应过来的时候,暗卫已经追了上去,而且,小五他们已经全副武装的将东皓护在身后…… 街上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暗卫,摊贩们就要吓呆了,都抱着头缩在自己摊子底下,不敢言语,一时间,大街上更安静了。 东皓小脸一凝,顿时就生气了,扯着嗓子喊道“特么的那个混蛋把小楠带走的,给老子站出来啊,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东西,你有本事偷人,你有本事站出来啊……” 偷人…… 暗卫们自动无视自家少主的口误,打气十二分精神打量四周,东皓吞了口口水,正想要挣开暗卫的保护圈,小五一把把丫按回去“少主,别乱动。” 东皓“……” 忽然,一阵急促的短风,一暗卫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尸体蓦然出现,将尸体仍在地上,尸体滚了两圈,沾染的一段血迹,黏腻的血腥味儿瞬间就传开了。 小五挡了一下,其实东皓已经看见了,东皓不算多害怕,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那个尸体就是劫持南小楠的人,暗卫本来没想当场要了他的命,只是他服毒自尽了,小五瞬间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声音也变得急促冷淡“南少主呢?” 暗卫单膝跪地“属下并未见到南少主。” 东皓“……” 小五“……” 俩人脑袋一震,吓的不轻。 西辰腾的一声站起来,显然这个消息也吓到他了,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暗卫随行都把小楠给掳走了,而且显然他们是一个团伙,西辰比较冷静,既然他们掳走了小楠,那就一定会来跟他们谈条件。 不急,等着吧。 夜非翊冷冷的撇了一眼东皓,其实不怪他,小楠跟错路是常事,可是这么光明正大的能在东南两宫暗卫眼皮子底下把人偷走,这也太…… 叶康康一脸担忧的闯进来,因为闯的突兀,暗卫差点没一刀切了他,只是划了点皮肉,出了点儿血而已。 叶康康也不在意,急急忙忙道“下面有人找西护法。”西辰挑眉,很意外他们会找的这么快。 可是…… 来找的是阮珞和夜潇寒,他俩用飞的,只半晌就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阮珞看着西辰有些失望的眼神,脸色顿时就不要好了“阿西,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嘛,看见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西辰闷笑一声,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教主……” 夜非翊没跟出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东皓扒着栏杆往外瞅了瞅“非翊,那个长的好像你爹……还有你娘……” 夜非翊“……”那不是长的像,那就是! 夜非翊刚要踏步出去,一客栈小厮突然拦着他俩的去路,东皓有些不高兴,小二道“两位公子,这是一个叫小楠的孩子给的一封信。” 小二手中托着一个木盘子,盘子上面放着一封信,东皓迫不及待的拆开,可是在拆开的那一瞬,只觉得有些白粉从里面扑出来,然后他就没知觉了。 夜非翊瞳孔赫然睁大,那小二把袖中的短刀横在东皓脖子上,夜非翊瞬间就不说话了。 东皓靠在小二腿上,小二看似是扶着他,夜非翊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退后一步低声说“你,你别杀他。” 小二脸色一沉,阴气森森的笑了笑,那笑让夜非翊心上一凉,一股子骇意侵向四肢百骸,他瞬间石化。 夜非翊的反常引起了顾林枫的注意,顾林枫只是眨眼的功夫,和小楠一样,东皓也消失不见,夜非翊疯了一般跑出客栈追了出去,路过夜潇寒和阮珞的时候,只留了一道影子,阮珞一怔“刚刚,是非翊吗?” 夜潇寒微微戚眉,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也不见了。 顾林枫也急急忙忙追出去,留给他们的,只有东皓被带走的消息。 结果是夜非翊也不见了。 夜潇寒整个人都凝重起来,他追出去的时候,四下已经没了身影…… 谁这么牛逼的能把这些孩子们不着痕迹无声无息的带走,这年头敢这么惹他们的人,不是逗逼就是死人! 夜潇寒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张曦兮和夜霖姝进门的时候,整个房间里死气沉沉的,夜潇寒就像一个冰雕一般安静的坐在那里,张曦兮条件反射般的打了个冷颤。 这么周全和万无一失的计划,绝对是谋划很久,而且深知暗卫的保护限度和速度的,而且,或许孩子们刚刚根本就没有离开客栈,夜非翊只是引导大家错误的方向。 夜潇寒默默的站起身来,淡淡吩咐道“把叶康康关到地牢里去。” 众人尽管一脸懵逼,但也没人敢不要命的去问为什么,夜霖姝现在是重点儿保护对象,整个人就像是被圈禁起来。 午后,阮珞郁闷的倒了杯茶水,叹了口气,然后忧心忡忡的抬眸看向同样静坐,但是在看书的夜潇寒,喃喃道“非翊要是死了怎么办?我不就没儿子了吗。” 夜潇寒“……”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还是那么天真 阿珞,我有点不确定非翊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 夜潇寒沉默了一下,安慰道“没事,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众暗卫“……”主子你们好任性啊~ 默默为少主默哀几秒。 “你为什么把叶康康关了?”阮珞比较好奇,按道理来讲,他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本事啊。 叶康康自从跟东皓他们签了卖身契以后,就基本与叶家断了联系,这一点十九一直在调查,叶康康的确没有条件来干今天这样的事。 夜潇寒敛眸,默默道“你没变,还是那么天真。” 阮珞“……” 梅园地牢里,叶康康呆在里面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夜潇寒也没有刁难他,只是把他关进去,一日三餐的养着,然后对叶家说他失踪了,因为卖身契的关系,叶家不好光明正大的向魔教要人,夜潇寒也没有在追查孩子们的下落。 西辰一头黑线,凉凉问道“非翊就不是你儿子吗?” 信已经送到了东凡和南楠手里,夜潇阳也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夜潇寒的沉默,所以大家都没动手。 叶康康一直都是那么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可怜兮兮的为自己证明清白,张曦兮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叶康康给扣下,若这件事真的是他干的,那天他就完全没必要在场,为什么还傻乎乎的凑上去…… 偏偏夜潇寒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淡定的不能在淡定的吃饭喝茶。 离王殿下,您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大概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四天,西辰觉得,要是阿东和阿南他们在的话,一定能手刃夜潇寒。 第二天一大早,叶家家长突然登门造访,西辰猛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夜潇寒拒之不见,叶家家长也没有多说什么,纠缠一会儿便离开了。 西辰一脸担忧的去找夜潇寒,叶康康一条命,换阿皓,小楠和非翊三条命,这个价码很划算,他有点怕叶家拿叶康康当鱼饵,然后舍弃他。 夜潇寒冷笑“我记得叶家人没疯。” 西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叶家人若真是这么想的,那就是自己找死。 夜潇寒要顾林枫和西辰俩人,夜里去淮江地下城混一圈,找到一个叫葛氏兵器铺的地方,把那里搜一遍,若是没有,就直接要人,若是不给,直接杀掉! 叶家人装的一手好无辜,他是惹不了东皓他们这些孩子,估计也是被利用了。 夜里,地下城依旧繁华,熙熙攘攘,顾林枫和西辰俩人换了身衣服一人糊一个人皮面具,胳膊上画俩纹身,一副街头混混的模样叼着两根草在街上瞎摸乱撞。 不久,就摸到了那个葛氏兵器铺,西辰大大咧咧的踹开半掩的门,吼了一嗓子“老葛!” 一个白胡子老头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跑出来,顾林枫一屁股坐在他店中的柜台上,隔着玻璃窗,能看到柜里展示的那些兵器,都是匕首利刃,长剑长枪,可惜都是钝的,未经打磨,只是一个样品。 店中点着几根红腊,颇有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两位客官,你们要些什么?” 西辰大马金刀的坐在他们店中的椅子上,把脚放在柜台上,吐掉口中的草“两把匕首,带勾的。” “客官稍等。”老头迎合的笑着就转身进了后堂,顾林枫踹了西辰一脚,西辰白了他一眼,翻身下了椅子,身形一晃,就不见了。 店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这里本就是比较偏远的店铺,平常没什么人,这铺子又小又破,是非常破,而且没有守卫暗卫什么的,就一个老头儿。 大概几分钟时间,西辰就回来了,对着顾林枫摇摇头,很显然没在屋子里搜到孩子们。 西辰强烈以为夜潇寒弄错了,然后看见顾林枫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好吧,他是被夜潇寒洗过脑的,离王控! 硬生生把质疑的话吞下去,老头拿着两把打磨好的匕首慢慢的磨蹭出来,那匕首黑色的手柄,利刃刀光,手柄处有一个机关,稍一扣动,几十厘米的刀突然就弯掉,直接能勾下一块肉来。 西辰不禁敛眸,的确,是把好刀。 “多少银子?” “一百两。”老头儿想也没想的就报了一个价,顾林枫不禁抽了抽嘴角,还真是……贵啊! 西辰看老头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奇葩,虽然是黑市,兵器是违禁,但是你这么漫天要价真的很吓人的好不好。 西辰承认,刀的确是好刀。 顾林枫手腕一转,那把刀就横在老头肩胛处,瞬间切入,血泊泊的渗出来,老头一脸恐慌“错了,错了,五十两,五十两。” 顾林枫无视,直接一刀切进去,想也不想的扣动机关,一下子把老头子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血淋淋的溅了西辰一身…… 西辰淡定的瞄了一眼身上的血,然后又白了顾林枫一眼。 顾林枫塞老头嘴里一个药丸,是控制他别让人昏过去的,老头一把年纪了,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老泪纵横! “不,不要银子了,不要。” “哦?免费吗?”顾林枫把全都是血和碎肉的刀锋贴在老头另一个胳膊上,老头顿时哭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西辰冷笑,这老家伙,都这样了还能说的出话……绝对是暗卫出身! “既然免费,不如多送几个孩子怎么样?”冷冷的刀子在老头脸上胡乱的拍,粘着的血肉糊了他一脸,那可是随时就能把他头给削下来的东西啊。 老头忍着断臂的疼痛,咬了咬牙“什么孩子,我……” 他话音未落,顾林枫手起刀落的削掉他另一条胳膊,血又溅了西辰一声,西辰愣了一下,默默的拉着板凳往一旁退了几步,然后继续坐着…… 顾林枫“……” 老头就要哭死了,奈何药性一直在刺激着大脑,他尽管在疼,也不会痛晕过去。 “老人家可能年纪大了,听不清我说什么,我不怪你,反正你还有两条腿可以削,我在说一遍,我要孩子。” 老人浑身冷汗,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疯癫状态。 “你好像把他吓傻了。”西辰默默道“疯子的话有几分可靠?” 老人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白唇“孩,孩子,在,在……” “蹭~”一柄银刀忽然没入老人咽喉,直贯而入,刀是擦着西辰的脸颊飞来的,在西辰侧脸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泊泊的冒血。 顾林枫顿时十分警惕的环顾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安静,偶尔外面有点嘈杂声传进来,放暗刀的那人早就跑了,西辰淡淡的抹了把脸上的血,顾林枫一脸无可奈何,磨蹭过去给他上点儿药。 那白胡子老人,,扯下面具后,俨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比西辰大不了多少,果然是暗卫出身! “很显然孩子就是和那个兵器铺有关联。”西辰一边把沾了血的衣服换掉,一边分析。 顾林枫抱臂靠在门框上,冷哼一声“废话!” “虽然我以前觉得你主子有点儿神经病,但是我现在还是这么觉的,这个一定是环境的问题。” 顾林枫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西辰急忙闭嘴,他还不想无缘无故的惹到这些人, “你为什么要换衣服”顾林枫纳闷儿的问,主要不是他们买不起衣服,就是这样在地下城里面买,很麻烦。 西辰选了一套白色对襟长衫,瞟了一眼顾林枫,冷冷道“曦兮不喜欢我身上沾血。” 顾林枫扯了扯唇角,“我觉得张姑娘是个好姑娘啊。” 西辰“呵呵呵……” 言外之意就是是个秀外慧中,最重要的是,西辰居然是个妻管严,当然,这么牛逼的事实,顾林枫选择性的没有说出来。 张曦兮和闵胜金,其实她俩是能玩儿到一块儿的,而且现在是一对非常好的姐妹,你看人家乔薇,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至少人家没天天跟东凡无理取闹,你在看人家青言…… 算了,比起夜潇阳,西辰觉得,自己还算幸运,顾林枫自然听不见西辰心里刷过的吐槽弹幕,顾林枫看着张曦兮平日里打扮举动什么的都挺大家闺秀的。 事情收拾干净,俩人穿的正常点儿就回去复命了,按那个匕首毙命的速度来看,来人手劲一定不小,而且是近距离击中,能在俩人眼皮子底下接近,不是个一流高手,也是个二流的,总之差不到那里去。 夜潇寒一脸意料之中,丝毫不惊讶,顾林枫随后立刻调查了那个葛氏的起源,夜潇寒作为黑市七巨头之一,查一个小小的店铺不是问题,查出葛氏店铺的幕后老板,就是叶家。 四五天过去了,东凡一直来信问,那可是自己儿子啊,亲儿子啊,夜潇阳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象征性的问候两句,反正他闺女又没丢。 阮珞都呆不住了,夜潇寒才准备捞人,这几天,叶家家长每天早上准时都来求见,夜潇寒终于开了门,答应见他。 梅园不小,侍卫将其引进,来人是叶康康的叔叔,叫叶格。 第一百九十三章 霖姝送药 侍卫引路,西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云浮叶家,叶格是叶康康他爹的二弟,一母同胞,在家中地位颇重,为人大度,很好相处,据说,他还和洛疏远有些交情。 这年头,在外面混的,谁不知道淮江黑市,谁不知道赌场老板洛疏远的大名,十二堂的那件事被捅出来,洛疏远是十二堂前任堂主的身份众人皆知。 叶格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虽没有皇族教养,但是一举一动颇有礼节,顾林枫引路,梅园七拐八折的小路路过,叶格不禁淡笑“久闻离王殿下……” 他话还未说完,顾林枫便冷言打断他“公子口误,我家主子早已不是离王!” “哦,多谢顾侍卫提点,在下愚钝,不知……”叶格一下子卡在了那里,不喊离王殿下,难道要喊夜潇寒吗?他又不是傻子! 顾林枫却没在搭理他,这段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那里,叶格也没在多问,场面挺尴尬的。 梅园后院大堂中,没有想象那般富丽堂皇,绚烂贵重,而是极其淡雅却凝重的,以黑色系为主,有一种淡淡的压迫感~ 叶格被带进去,他也没有过分的局促不安,反正他来谈的事是有筹码的,夜潇寒一身居家的闲散衣衫,淡蓝色纯净,似乎,给他添了几分妖孽和洒脱。 “坐。”夜潇寒也不吝啬自己的言语,示意他寻张椅子坐下,暗卫送来茶水,一切都很正常,叶格却开始有些局促不安了。 大堂里就夜潇寒与叶格两个人,并没有暗卫看守,叶格纳闷儿,他还以为这次来,夜潇寒至少会兵戎相见的,可以说,叶格连死的准备都有了。 叶格不敢随意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喊夜潇寒什么,夜潇寒淡笑,不似真心的,就是那种客套的笑“你可是来谈生意的?” 叶格点点头“是的。” “你说。” 叶格虽然对夜潇寒这种态度有点儿懵逼,但是还是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份契约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呈上去“我想让您签了它。” 夜潇寒看都没看一眼,凉凉道“动笔墨的事,总要有代价的。” 叶格不紧不慢道“您先看了这份契约我们在谈,孩子们,可都还没吃午饭!” 夜潇寒敛眸,接过那张纸,宣白纸张上的墨迹,看起来像是昨晚写好的,那是一张黑市的贩卖权,叶格要在淮江弄一个大型的兵器铺,得要有人罩着…… “四十二区?” “是的。” 四十二区就是一个兵器集市,大小商铺上百家,难不成,他们叶家还想在那里造一个兵器品牌不成? 兵器不同于其它,夜潇寒对于这方面的看管还是比较严格的,于是夜潇寒就将那张纸给撕掉了。 叶格眸色暗了暗,脸上表情瞬间就精彩了“您这是?” 夜潇寒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叶家副业是冷兵器吧?” 叶格不语,算是默认。 “正业呢?”夜潇寒凉凉问道。 叶格一愣“我叶家不过一个世代商家。” “卖什么?”夜潇寒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这个,不好与您明谈~”叶格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夜潇寒有点儿不想搭理他,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场面又僵持了许久,茶水都要凉了,叶格提心吊胆的摸不透夜潇寒到底想要怎么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提醒道“孩子们还未吃午饭,您快些说话,毕竟我们都忙。” 夜潇寒敲了敲桌子,顾林枫抱着一摞装订的纸张进来,足足有一米高的厚度,叶格一脸懵逼“这是?” “协议!”夜潇寒似乎半个字也不愿与他多说了。 他两次提到孩子,那意思这明显不过了,可是夜潇寒不怎么相信孩子在他手里,所以才没有直接弄死他。 叶格瞟了一眼那厚的可怕的纸张,有些头疼“我带回家在瞧……” “这些东西不能带出梅园,叶家长还是看完在出去吧。” 顾林枫提醒,显然就是刁难! 叶格强装镇定,扯着一副假笑脸呵呵道“可以。” 协议是一定要看的,黑市规矩多,这么一米厚的程度也无可厚非,算是很正常的了,但是要是逐条看完并记下来,最少也要半个月! 夜潇寒再没与他说半句话,顾林枫给他安排了客房,让他住着。 西辰对这次他们谈话的结果表示非常不理解,但是他也懒得问,因为问也不会有答案,夜潇寒根本就不告诉他们。 梅园地牢里阴暗潮湿,叶康康淡定的缩在草垛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暗卫送来的糕点,夜霖姝晃了晃铁栏栅,叶康康猛然转过身来“姝公主?” 夜霖姝点点头“我来给你送点儿东西。” 叶康康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快步走到铁栏旁,怯怯问道“姝公主不怕我是抓阿皓他们的罪人吗?” 烛火的光芒在牢前格外的明亮,映着夜霖姝的脸庞有些许俏皮可爱,但更多的是锁眉冷眸,夜霖姝不经常笑,整日里只喜欢和那些虫子打交道,还有毒~ 夜霖姝不理会他的问话,蹲下身子如数家珍的摆在地上一些瓷瓶,一个个指着解释道“这个是老鼠药,这个是干燥剂,这个是伤药……” 夜霖姝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叶康康也没记住几个,夜霖姝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你真笨。” 叶康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讲慢一点。” 夜霖姝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很明显,她生气了,“你看着用吧,要是把自己毒死了我可不管。”说罢转身就要走。 叶康康一急,隔着栏栅伸出手来,拽着她的衣袖,力道没控制好,一下子把她拽了回来,夜霖姝身子一轻,一头撞在栏杆上,额头上瞬间撞了一个老大的肿包。 叶康康一怔“我,我不是故意的。” 夜霖姝没怎么在意,随手倒了点药在手心,涂在额头上,叶康康一脸惊悚的表情,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就是他刚刚说的老鼠药吧。 夜霖姝有些不高兴,“你还有什么事吗?” 叶康康有些手足无措,尴尬的摸了摸额头,担忧的问道“没,没事吧?” “没事,不疼。”夜霖姝回答的干脆,叶康康傻傻的笑了笑“你刚刚,涂的是老鼠药吧。” 夜霖姝“……” 夜霖姝瞟了一眼地上一堆药瓶子,只有那瓶老鼠药是开着口的,看到了这个事实,她还是一副小事的模样淡淡的又从中捡了几个药瓶子,拿棉签搅了搅,又重新涂了一遍。 叶康康“……”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让大夫看看,慎重一点还是好的,毕竟公主你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 夜霖姝不知道叶康康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也懒得问,见他张着嘴不说话,又看他活蹦乱跳的似是身上没伤,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转身就离开了。 “姝公主!”叶康康突然喊了一声。 夜霖姝的脚步嘎然而止,狠狠的瞪了一眼叶康康,那意思就是你在烦我我就毒死你的神情。 叶康康瑟瑟的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脑子怎么烧了,就傻乎乎的说“我,我喜欢你。” 夜霖姝“……” “啊,不,不是,我想说,想说谢谢你。” 夜霖姝挑眉“不谢!” 夜潇寒葫芦里到底这卖什么药?这个问号在大家脑袋里徘徊好几天,但是谁都没胆量去问,虽然在此之前,阮珞信誓旦旦的向大家保证孩子们安全…… 一间小院子里,傍晚吃过饭闲来无事,东皓他们仨孩子打麻将都三缺一,夜非翊郁闷的趴在桌子上敲着石瓷壶,无聊道“我们到底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南小楠轻哼一声“在这里吃饱就睡,也没有课业,管它关到什么时候呢。” 东皓“……” 夜非翊“你是猪吗?” 东皓作为唯一的一个大孩子,拍胸脯向在座各位保证,他们一定会被爹娘赎回去的。 夜非翊冷笑“我觉着悬。” “怎么说?”东皓貌似想到了点儿什么,可怜的小非翊从出生到现在,见过自己爹娘的次数屈指可数。 夜非翊四十五度角仰视天空,明媚的小忧伤着,用东凡那种沧桑无力的语气淡淡道“我觉得我爹应该喜欢女儿。” 东皓和小楠一脸凝重的点点头。 言罢,夜非翊蓦然回首,看向他们俩,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疑惑“阿珞生我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 东皓“……” 南小楠“非翊,你说的很有道理。” 东皓轻咳一声婉转道“前段时间有个朋友告诉我,他那么喜欢他家小狗阿黄,可是到最后,连它的死讯,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夜非翊白了他一眼,“难道死讯要它亲自来告诉你朋友吗?” 这也太为难狗了吧。 南小楠“……”他有点儿想象出那个场景了,一只狗的冤魂跑来冲你汪汪叫,就是在告诉你,我已经死了。 想想就觉得无比惊恐! 东皓认真的打量一眼夜非翊,然后突然一脸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讲道理的模样改口安慰道“没关系,你爹娘不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 惊喜个蛋蛋啊,夜非翊总有一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看上你了 夜霖姝似乎很关心地牢里的叶康康,关心的程度全府上至夜潇寒,下至烧饭的大妈都知道了,夜霖姝整天往地牢里跑,一进去就呆一两个时辰,和叶康康从天南海北扯到街头小吃,牢里的守卫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夜霖姝在里面出点儿什么问题…… 叶康康似乎算好了一般坐在铁栏栅前,果然看到那一抹淡黄色身影跑来,夜霖姝依旧带些干燥剂和补药什么的,叶康康收着东西,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天天来看我?” 叶康康其实不想问的,他怕他问了以后,夜霖姝就不来了,但是,她一个公主,整日往这里跑,迟早会惊动离王殿下和教主的。 夜霖姝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得看着你啊。” “看着我干嘛?怕我逃了吗?”叶康康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地牢这么多守卫,梅园那么多暗卫,他还能跑了不成? 夜霖姝白了他一眼,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坦然道“我怕你挨打。” 这里可是地牢,是牢房! 叶康康愕然,怔了一会儿,蓦然反应过来“阿姝,谢谢你。” “不谢,谁让我看上你了呢。” 叶康康“……” 众守卫“……” 张曦兮“……” 张曦兮??? 夜霖姝突然看见张曦兮的时候,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曦兮阿姨?” 张曦兮轻咳一声“姝儿,过来。” 夜霖姝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曦兮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曦兮很理解,像夜霖姝这样的一个青少年期,谁还没喜欢过一两个叛逆的渣男什么的,很正常嘛。 夜霖姝有点儿尴尬,也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张曦兮听见了没有,然而张曦兮只是笑笑,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凝声道“姝儿,你不该来这里的。” 夜霖姝没说话,也没有狡辩,而是乖乖的跟她离开,就知道这事瞒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被逮到。 在见到夜霖姝,已经是三天后了,她是夜里很小心的偷偷来的,牢中侍卫似乎都被买通了一般,看她就像是看空气。 “我带你走吧。”叶康康忽然拉着她的衣袖,夜霖姝手中的药瓶子一下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药粉。 叶康康身在牢中,夜霖姝身在牢外,这话,似乎说反了呢。 夜霖姝脸色一沉,叶康康急忙松开手,不敢在碰她,夜霖姝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匆匆把药放下就离开了。 这些干燥剂可有可无,在这牢中叶康康依旧可以活的很好,但是夜霖姝每日都来送,叶康康看着那一堆瓷瓶,暖暖的笑了。 第二天半夜,夜霖姝果然又来了,叶康康似乎等了她很久,她才刚一现身,叶康康就急忙凑上来,急切道“我带你去找非翊他们吧,我知道他们在那里。” 夜霖姝一怔,霍然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真的是你劫走的吗?” 叶康康有些心虚,话都说不利索“不,不是的,我只是知道。” 夜霖姝想也没想的就从怀中拿出钥匙开了牢门,既然夜霖姝这么光明正大的开了门,那这些守卫就都可以忽略了,叶康康也不矫情,直接就跟夜霖姝走了。 叶康康不知道他们走的到底是那条路,总之,半刻钟之后,他们就从一个洞里,在一众暗卫的监视下,溜出了梅园。 叶康康摸清了方向感,找了一条路就跑,夜霖姝始终面无表情的跟着他跑,十一和十五在后面毫不费力的追着,一幢小宅子门口,朱红色大门紧闭,叶康康敲门,三长两短的敲门声,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看见是叶康康就恭敬行礼,喊了声少爷! 叶康康与夜霖姝进门,大门立刻紧闭,这房子四周都是暗卫,守卫数量和质量都是上等,十一和十五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院中一片漆黑,很显然大家都睡了,叶康康牵着夜霖姝的手紧了紧“姝儿,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但是我让你失望了,非翊他们就关在这个院子里。” 夏天的夜里丝丝凉风,深蓝色的天空似乎有了点儿光亮,能够看见院中的一草一木。 一间房间的烛灯忽亮,接着就听见夜非翊怒火冲天的喊“小楠,从我身上下来,你不睡我还要睡,你去找阿皓啊,你别在烦我了,我告诉你,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南小楠弱弱的含泪道“非翊,我想爹爹了。” 夜非翊“……” 夜非翊一肚子火气瞬间就被他治愈了,无奈道“我在讲一遍,不要玩儿我的胳膊,不要压在我身上,不要咬我的手,从现在开始,把我当成你爹,好了不要哭了,盖好被子不然会着凉,现在,闭眼,睡觉!” 夜非翊声音传遍小院…… 叶康康“……” 夜霖姝“……” 权益衡量下,夜霖姝觉得这时候,应该去找东皓,刚推开房间的门,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坐的端正,叶康康就吓得连人带门一下子跳了出来,直接装到了夜霖姝,俩人一起栽地上~ 夜霖姝埋怨道“你干嘛?” 房间里的烛火忽然亮了,东皓光着脚丫子一身米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诧异道“阿姝?” 东皓一把推开叶康康,急忙把夜霖姝拉起来,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夜霖姝拍了拍身上的土,话音未落,就被东皓拉进了房间,直接忽视了叶康康,砰的一声把门锁上。 “你来干什么?” 夜霖姝挑眉“来看看你们是否安全啊。” 既然她是和叶康康来的,那绑架他们的是叶家无疑,东皓扯了扯嘴角,瞄了眼门外那道身影“你和他混熟了?” “算是吧。”要是不熟,叶康康怎么会带她来这里呢。 “小楠这几天想娘亲爹爹了,你给南护法写封信,让他来看看小楠吧。” 夜霖姝点点头“你们没事就好,不出半个月,夜大叔就会来赎你们。” “嗯。”东皓觉得,除了小楠想家,他们在这里也过的挺好的。 “不能久留,十一和十五还在院子外面等着,我走了。” 叶康康在外面局促不安的等着,东皓撇了他一眼,淡淡道“把姝儿送回去。” 叶康康急忙应话“还请东少主放心,一定送回。” 说罢也不管东皓什么反应,拉着夜霖姝就走了,似乎很慌张。 夜霖姝不解“你慌什么?” “我怕你会出不来。”叶康康放慢了脚步,出了小宅院,叶康康似乎没那么慌张了,就像那宅院能吃人一般。 夜霖姝“为什么?” “因为若是被我爹发现,你一定走不了。” “你爹也在沁西?”夜霖姝表示很惊讶。 “在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夜霖姝似是无心之问,街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天色才刚蒙蒙亮,叶康康牵着她的手,俩人慢慢的走着。 叶康康想了想,丝毫不避讳的缓缓道“我爹想要从魔教和离王殿下那里捞点东西,走程序请求太过麻烦且成功率微弱,我爹就想直接从根源入手,因为我们和赵家分裂而造成你们销路渠道损失的事,我与你们做朋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和你们签了卖身契。” 夜霖姝静静的听着,也不是多讶异他会这么知无不言。 “接触你们之后,从烟泸洲启程,我就知道西护法在一路保护,所以我就没机会下手,直到到了沁西,因为时间问题,我们被迫下手,小楠的衣服是我弄破的。” 叶康康的确自从和他们签了卖身契后就再也没和叶家联系过,因为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夜霖姝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他的话,似乎……不是多在意这是个圈套。 “抓了他们三个,我叔叔就有筹码和离王殿下谈判了,而我们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因为我还在梅园,你们手上有我,这件事就平衡了,算是我们叶家向你们示弱,互相给个台阶下,不过是混口饭吃,事成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你们想从夜大叔手里得到什么?”夜霖姝还算镇定的问,因为像叶康康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撑死不过十岁,这些关系是没人会给他解释的,所以,他自己的处境和用处都是靠他自己分析的。 “淮江黑市的冷兵器贩卖。” “想要夜大叔罩着你们吗?” “对的。” “那关魔教什么事?” 叶康康转过身来,正视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黑市的兵器生意,百分之五十是用来向魔教道歉的。” 夜霖姝不明白,叶康康解释道“切断了魔教一条财路,完全是无心之失,我们得补救,就只能再给魔教创造一条财路,做这件事就得绕过魔教,但是又要让教主知道他们的心意,就只能通过夜潇寒这条路,从而向教主道歉。 夜霖姝“……” 还是有点不明白。 夜霖姝不明白没关系,十一和十五算是听明白了,这关系,真是…… 算了,怎么做都行,你们高兴就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想和你上床 俩人似乎商量好了一般,故意绕了远路,直到大清早,街上开始喧闹起来,俩人才磨蹭到梅园后门,眼看着就要推门进去,叶康康突然拉着她的胳膊,夜霖姝转身,愣了一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康康又松开了手,夜霖姝淡笑“我会帮你守秘密的,我不会告诉夜大叔和教主的,你放心。” 叶康康苦笑一声,就在刚刚,街头拐角处,他看到墙檐上有两道黑影掠过,那是影卫。 夜霖姝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你会很安全的。” 夜霖姝的承诺似乎很信誓旦旦。 叶康康犹豫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雕花的木簪,看起来……特别丑,勉强能看出那是一个簪子的模型“这个,是送给你的。” 夜霖姝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去,当着他的面,斜插在发间。 叶康康莫名的沉下了心,笑着点点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了声谢谢,这话,怎么听着就有一种永别的意思。 进了府,十一就一言不发的现身,将叶康康带进地牢,夜霖姝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立了半晌,半句话都没说。 淡黄色纱裙站定,夜潇寒淡淡抬眸,浅笑道“辛苦了。” 夜霖姝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敢说,夜潇寒放下手中的笔,拿起纸张,将墨迹吹干“来看看叔叔写的字怎么样。” 夜霖姝抬步跑过去,站在夜潇寒怀里,那张白色的宣纸上,赫然就写了两个字,努力! 笔走龙蛇,夜霖姝特别喜欢夜潇寒的字,字里行间夹杂着三川五岳,看起来特别舒服。 “夜大叔?”夜霖姝抬头,夜潇寒垂眸,三千流水墨发顺着肩胛垂落…… “叶家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姝儿是怎么想的?” “我想,非他不嫁!” 阮珞“……” 阮珞才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听见夜霖姝说非他不嫁,姝儿你才多大啊,姝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夜潇寒扯了扯嘴角“这个,得问你爹爹。” 接着,夜潇阳就收到了来自夜潇寒的信,上面写着,你闺女和姓叶的那小子私奔了,夜潇阳高坐龙椅之上,当场就差点没摔下来。 约莫又过了五六天,叶格才把协议给背下来,背协议这件事,本来就是夜潇寒用来耍叶格的,叶格丝毫不马虎的照做,夜潇寒看在这份面子上,就把那契约给签了。 南小楠被接回梅园的时候,一下车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爹爹,可怜的娃~ 信已经给南楠写了,连带着夜霖姝和叶康康的事都送回去了,估计还要明天才会有答复。 东皓一脸懵逼的看着叶康康和夜霖姝俩人成天腻歪在一起,怎么他们三才被掳走了几天,公主就不是那个公主了。 夜霖姝整个人平日里高傲的话都说的很少,性子十分冷淡,现在怎么就跟叶康康那货话那么多呢? 东皓和夜非翊俩人默默的对视一眼,就是有种嫁出去的女儿不要家的感觉,莫名的心酸。 帝都的大街上,一辆马车缓缓使进城内,北夜慵懒的躺在那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程少七郁闷的撩开车帘,底下踹了北夜两脚,埋怨道“阿北,其实我不想回来的。” 北夜微微眯起眼睛“你想干嘛?” “我想和你上床。” “砰!”北夜一脚把他踹出去,程少七还没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到了马车门外,驾车的小六默默的往一边移了移,给他让一个容身之地,程少七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车门,想骂又不敢骂的模样憋的脸红,缓了许久,气乎乎的蹲在车辕上。 小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程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有那些不一样吗?” 程少七一副兴趣盎然的挪过去“那里不一样?” “你只是贱货,并不妖艳!” 北夜默然的听完全程,程少七有些生气的朝着车中鄙夷道“阿北,你连你自己的暗卫都管不好吗?” 北夜淡笑“暗卫从不言假。” 程少七“……” 的确,程少七虽然是一个采花贼,但是他长的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大哥哥模样,有道是相由心生,这话怎么看都是扯淡! 马车依旧缓缓的行驶着,程少七的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拉着地,大清晨的太阳有些刺眼,临近中午,越来越晒得厉害,程少七敲了敲车门“我们在天一阁避暑吧,晚上在回去也不迟。” 马车前的枣红马突然高抬着前蹄,嘶鸣一声,程少七身子不稳,一下子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马车前拦着一个姑娘,二八芳华眼含泪波亭亭玉立,楚楚可怜,北夜脸色秒黑,怎么每次回家都有人拦马车…… 程少七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指着小六喊“老子特么忍你很久了,不服单挑啊~~” 小六急忙跳下马车,单膝跪地道“属下失职,主子恕罪。” 程少七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北夜愤怒的想削人,那姑娘愣了一下,显然感觉到了车内某人的冰冷气息,霎时间,姑娘周围就有三四个暗卫,拿匕首抵着她,分分钟就能切了她。 姑娘一脸委屈,泪眼婆娑弱弱的对着程少七喊了声“相公~~” 北夜“……”这是你小情人? 程少七“……”姑娘,我们很熟吗? 众暗卫“……”求不要迁怒~ 姑娘不顾身上夺命的匕首和森然的杀气,哭的梨花带雨,哀怨凄凄道“相公,你怎么能忘了我,你答应与我海角天涯,最后怎能弃我们母子与不顾,却跟……” 姑娘指着北夜的手顿了一下…… 顿了一下…… 其实刚刚她想说,你怎么能跟这个贱人在一起…… 在一起…… 好尴尬啊~~ 显然大家的重点不在这里,大家的重点都在她说的母子这两个字上,怎么说,难道她有程少七的孩子? 北夜冷眼看了看他们,纵身又坐在马车车辙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等着程少七解释。 “相公,你曾经与我……”姑娘话还没说完,程少七就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她丫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跟程少七上过床的女人多了去了,程少七花言巧语哄过的女人都能绕天辉一圈儿了,鬼知道程少七要是处理不好,北夜能把他怎么样。 女人突然紧紧的抱着程少七,直往他胸口蹭,北夜变成一脸淡淡然。 他越淡淡然,就代表他越生气,他越生气,程少七就心虚,你看现在还在跪着的某无辜的倒霉暗卫,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程少七呵呵笑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我没有,你就是我相公,我相公就是你,你就是孩子他爹,就是我丈夫!” 众人“……”哭了这么一会儿,连名字都没叫出来,一口一个相公,这碰瓷碰的挺有水准的,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碰瓷,可是北夜一副淡定着等程少七解释的模样,程少七死的心都有了。 多亏这巷子口比较僻静,多亏因为天热行人不多,丢不起这人啊~ 程少七从身上挖出几块金子来,足足有几百两,萧瑟苍凉身不由己情深意重集一身的递给她“姑娘你别说了,拿去过日子吧。” 众人“……” 姑娘掂了掂份量,然后哭的更厉害了“你还许诺说,你要保护我一辈子……” 程少七后悔自己刚刚松开了手,索性直接封了她的哑穴,又从身边离得最近的一个暗卫身上搜出几两银子,递给她,姑娘不接…… 特么的你不要小瞧这几两银子,虽然特别少,但是少的很特别你造吗?喂,你那不削的眼神儿是给谁看啊,老子这是尊重你的演技! 姑娘一副怨天尤人,苍天不公的模样就要往暗卫刀子上碰,她这是要自杀的节奏啊。 程少七拦了一把,让暗卫押着她,然后磨蹭到小六身边,蹲下身子低声道“借个银子。” 北夜的钱都是小六管理,小六身上绝对有大金额银票,程少七还是太天真了,小六要是敢在这种情况借给他,那就是找死。 北夜冷哼一声,从怀里抽出几张千两的银票,特土豪的递给他,然后果然摆平来那姑娘,这件事告诉我们,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小六胆战心惊的听着车内的对话。 程少七苦苦解释道“阿北,我真的痛改前非了,你不要生气了,你看我这么乖……” 北夜“给你的死法一个选择,尸体你要三七分还是五五分?” 程少七“你有化尸粉吗?” 北夜“我比较喜欢肢体艺术。” 程少七“火化了吧,骨灰给你。” 北夜“你还是自然腐化比较好。” 程少七“那我还是自然活着吧。” 小六“……”一身冷汗! 程少七到底有多贱众暗卫都知道!!! 直到傍晚,马车才到了木月山脚下,看着这里,北夜有种久违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会影响他的坏心情,他脸色还是那么的……黑! 程少七好话都说尽了都没换来一张好脸色,北宫还是北夜走的时候那个样子,丝毫没动,南楠前两天已经跑去沁西找儿子了,东凡不知道去了那里,本来跋山涉水的跑来不稍信想给一个惊喜,结果一个鬼影都没看到,北夜脸色更黑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非翊很纠结 鉴于两三年没回来,北夜带着程少七大晚上的遛狗一样磨蹭在木月山的各个角落,于是全世界都知道北护法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白脸~ 乔薇以前听东凡说过北夜和程少七的事,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见人小两口拉着手漫山遍野的洒狗粮,哑然就无语了,魔教,真的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 “我特别想抽他们。”乔薇默默道,这句话道出了在场所有暗卫的心声。 小五纠结了一下“还请夫人三思。” 要是乔薇真去抽北夜了,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虽然他现在也觉得北护法特别……贱! 看着北夜对程少七那种宠溺到极致的眼神儿,小五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被刷了一遍。 他之前对四大护法的认知就是两个字,狠毒! “乔薇,你在干什么?”东凡落地无声,纳闷儿的看着草丛后面鬼鬼祟祟的乔薇和小五。 乔薇猛地反应过来,有点儿被东凡吓到,动静过大,北夜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道毒镖,凌历的五角长镖破空就打了下来,小五下意识的推了乔薇一把,毒镖的针尖对着小五的后背心脏那位置就要没进去。 东凡急忙拉了小五一把,使之错了一个偏锋,这才没有伤及心脏,只是毒镖上的毒性有点儿猛,小五当场吐了东凡一身血,北夜惊了一下,没想到竟是他们。 北夜亲手淬的毒,当然有解药,看着东凡黑透的脸色,北夜呵呵呵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保证小五死不了。”说着,北夜就甩开程少七,往小五嘴里塞了颗药丸。 东凡命人将小五送去青柯那里,把毒镖取出,乔薇缓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竟吓出一身冷汗。 东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着他不缺胳膊不少腿还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也稍稍放了些心“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其实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乔薇吞了口口水“惊吓还差不多。” 北夜“……” 东凡指了指后面那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这是弟妹吗?” 北夜“……是的。” 乔薇一脸惊讶的表情“所以说我们是妯娌?” “……”这是一个很不幸的事实。 程少七一脸我愿意我任性关你毛事你是不是有意见的模样默默的上前一步,横眉冷眼的看着东凡。 东凡不加思索凝重道“我没意见。” 众人“……” 晚上,月黑风高夜,夜非翊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觉得有点儿冷,然后在床上四处摸被子“扑通!”一声闷响。 房间里静谧了一会儿,夜非翊懒洋洋的嘟囔问“什么掉下去了?” 南小楠弱弱道“被子。” 夜非翊脑子清醒了一点儿,纳闷的撑起身子,迷茫的问“声音怎么这么重?” “因为我在被子里。”南小楠冷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掉下去了……” 夜非翊一个激灵坐起来,大床上空荡荡的,南小楠卷着一床被子悠悠的站起来,夏天被子薄,他裹在身上劈头散发的站起来跟鬼一样,夜非翊怔了一下,然后扯着嗓子惊慌的喊“鬼啊……” 夜非翊的嗓音吓得南小楠哇的一声就哭了,全梅园的人都醒了~ 暗卫急急忙忙点了灯,夜非翊一脸惊魂未定,小楠哭的厉害,暗卫一脸懵逼。 十一急忙抱起小楠,小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直往他怀里钻,显然是吓坏了的,小九是第一个闯进来的,本来晚上不是他值夜的,听到小楠的哭声,他整个人魂儿都吓没了,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 随后,夜潇寒和阮珞,西辰和张曦兮,东皓和夜霖姝,还有叶康康,就都到了,速度特快! 西辰费好大劲儿才把小楠哄好了,众人都缓了一口气,当夜非翊说起原因的时候,一堆人竟然没一个说的出话的,你们赢了,你们真的赢了~ 这件事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小楠更想家想爹妈了,夜非翊“……”我只求晚上睡觉不要抢我被子~ “非翊,跟你商量个事儿吧。”阮珞缓缓的靠近某小家伙的身影,语气不像是商量事儿的,像是挖坑给人跳的。 夜非翊写课业的手顿了一下,鄙夷的看了一眼阮珞“您说。” “你还记得满满么?”阮珞拉过来一个小板凳特别违合的问。 “轩辕满满?” 阮珞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夜非翊注视了阮珞许久,莫名的叹了口气,用一种沧桑的语气哀叹道“阿珞,我还小。” 话音未落,就被夜潇寒朝着脑袋拍了一巴掌,夜非翊急忙改口“娘亲,我还小。” 夜非翊真心觉得自己就是捡来的,他记得十一叔叔说,小时候他有一次发高烧,娘亲去摸他额头,然后烫了娘亲一下,爹爹脸色当时就黑了,据说,他当时极不情愿的埋怨了一句,发个烧还能烫你娘一下…… 夜非翊当时死的心都有了,是谁说我爹喜欢儿子的,站出来,对,顾林枫,就是你,站出来! “非翊,说话要算话,爹娘也是为了你的信誉啊~”夜潇寒一脸任重而道远的拍了拍夜非翊的肩膀,整理下他衣领的褶皱,可怜天下父母心都写在脸上了,夜非翊要是拒绝,那他就是不孝的混蛋。 夜非翊“……” 爹,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越来越像娘了…… “阿皓和小楠他们都会去,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当是去取消婚约的。”夜潇寒不容抗拒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商量~ 夜非翊戚眉“爹爹,我真的不想去。”取消婚约他也不想去。 轩辕满满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说姑娘有点儿抬举她,应该说是女汉子,这年头的女人,难道都那么狠吗? 想起这个女孩儿,夜非翊就头疼,好像是自己两岁生日那天,她与家族前来庆生,当时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脑抽的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就亲了她…… 然后还说要娶她,轩辕家族你当好惹啊,那不是你说翻脸就翻脸的对象,据了解,轩辕氏是淮江黑市的七巨头之一,平时行事很少得罪人,在这一行混的那是风生水起,大家尊敬他,便奉为聚易商会会长!说白了就是个空名,但是,各方都是愿意给他点儿面子的。 与他爹平起平坐啊,当然,如果不算上他娘。 夜非翊至今不理解当初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本来想等到及笄在履行诺言的,但是那边催的紧,因为轩辕满满比夜非翊大了六岁! 别人那么催,夜潇寒好歹得给个面子,让俩孩子见个面什么的。 阮珞往他身边蹭了蹭“儿子,相信娘亲,娘亲是绝对不会坑你的。” 夜非翊:呵呵呵…… 这两天夜非翊的心情很不好,梅园大门口有一个鸟巢,里面的鸟天天冲他叫,叫的心烦,于是他就联合东皓把那鸟巢里的蛋给偷来了,东皓以为他会砸碎,谁知他拿到厨房把蛋给煮熟了,东皓又以为他会吃掉,然后东皓就亲眼看着他,又把蛋给放了回去…… 东皓“……非翊,你是不是不开心。” 夜非翊铁着一张黑脸,面不改色的冷冷道“没有啊,我很开心。” 东皓“……” 夜非翊突然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忧伤了一下,东皓正想安慰安慰他,夜非翊吐了一口浊气“阿皓。” “嗯?” “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我之前借给你的那五两银子?” 东皓“……” 夜非翊这两天的心情状态是差到家了,深知这一点的夜潇寒觉得有些心虚,有些对不起自家儿子,于是就买了一些零食,跑去死皮赖脸的哄了两三天…… 呃,主子,你绝对不是大明湖畔的那个主子了,快说,你把我们尊贵的离王殿下弄那儿了? 夜非翊一副爱搭不理还很嫌弃的模样“爹爹,你这是在拿我的人生开玩笑你知道吗?我将来结婚是要因为爱情的,我小时候还说要娶了我娘亲呢你怎么就没当真?” 夜潇寒“……” “我告诉你,你这么做是会遭天谴的你知道吗?不要因为我还小你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规划我的人生,我这么帅这么有钱的一个富二代,也亏你下的去手,我的人生应该是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啊……” 夜潇寒“……” “非翊,既然你不愿意,你就去取消婚约吧。” 夜潇寒其实也不是多很在乎这桩婚约的,毁了就毁了吧,难道他的儿子还要委屈到出卖身体来保权益吗? 夜潇寒觉得他儿子娶了谁,谁就是高攀! “爹我今天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我去都不想去。” 顾林枫隐约觉得,他家少主将来铁定不好管! 夜非翊那个沉重的就跟要他上刀山下火海要去死的模样让夜潇寒无言以对,儿子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特别想揍你,真的特别想。 夜非翊就是死活都不去,气的夜潇寒……话都说不出来,硬是压着浓重的杀气对着夜非翊冷冷的笑了几声。 顾林枫与众暗卫强势围观啊,少主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牛的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恶毒的后爹 看着夜非翊一脸得瑟的模样,气的夜潇寒差点把丫抽一顿,西辰恰好来找阮珞,夜非翊突然撇着嘴换成一副想哭但是不敢哭的模样。 夜潇寒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欺负儿子然后被小舅子抓包的那种恶毒的后爹! 西辰心疼的抱起非翊,硬生生的憋回一肚子国骂,狠狠的瞪了一眼夜潇寒,转身扬长而去! 夜潇寒“……” 顾林枫“……” 众暗卫“……” 阿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恶毒的后爹! “西叔叔,我跟你讲,我爹爹要出卖我的灵魂和**!”夜非翊圈着西辰脖子,一副告状的样子,小家伙脸蛋气鼓鼓的。 西辰“……轩辕满满吗?” “对,是她,就是她,她就是我爱情的坟墓!” 西辰有点儿沧桑“想当初我和你曦兮阿姨……”卧槽,现在他完全沦落成妻管严,什么叫坟墓,张曦兮就是他的坟墓,上次和夜潇阳那厮喝酒,真是相谈甚欢啊~ 夜非翊叹了口气“我爹怎么能那么任性,还无理取闹!” 西辰“……”宝贝,好样的!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夜潇寒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夜非翊他们一堆孩子的饭桌上,一本正经认真脸的猛地一拍桌子,忍无可忍的凶他“夜非翊!” 东皓默默的抱着碗往后面挪了挪,夜霖姝喝了最后一口粥然后默然的起身离开,南小楠筷子没夹好,一块红烧肉又掉在盘子里…… 夜非翊一脸你爱咋咋地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走了就别回来的模样特别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不去也得去!”夜潇寒的耐心明显在一点点的消磨殆尽,眼看四周的冷空气已经压低了不止一个程度,东皓有种想逃的感觉,南小楠和那块红烧肉正在旁若无人的斗争…… “爹,我真的不想去。”夜非翊很无力很沧桑。 夜潇寒横眉一立,眼看就要动手打人了,夜非翊吞了口口水“你不能打我,把我打死了,断子绝孙的还不是你!” 在一旁围观的暗卫们都觉得夜少主是个有前途的娃,但是,容属下们提醒您一句,您的父母还年轻,还可以在生…… 夜潇寒默默的吐了口小血,腾的一声站起来,脸色特别恐怖,但语气听着还是那么心平气和,特别赌气的意思说“你不愿意去就别去。” 儿子是自己生的,哭着也要宠到底。 夜非翊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执着的老爹不在是以前那个执着的老爹了,本来他已经准备好绵垫等着挨板子来着…… 夜潇寒临走前,顺手夹了一块红烧肉喂进小楠口中,然后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走了! 夜非翊现在特别像那些打着耳钉染着头发穿的**丝喝酒赌博整日整日不着家的叛逆小青年,而夜潇寒,就是那种卖血种地到处借钱供儿子上学的爹,偏偏儿子还不争气,伤透了父母心。 看着夜潇寒萧瑟的背影,小楠咽下口中的肉,默默的看想夜非翊,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非翊,你不乖~” 夜非翊瞪了他一眼,把那盘红烧肉往他跟前挪了挪,挪到他抬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赶紧吃,吃完我们明天上路。” “上路?你要去死?”东皓下意识的看向他,然后悠悠道“一路走好。” “……”夜非翊特别想揍他,但是又打不过他,整个人憋着一口气特别郁闷。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现在他爹变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搞得他又想去了,于是他就把这种心理跟东皓讲了,东皓呵呵笑了笑表示理解。 东皓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神叨叨的分析道“我知道,青柯叔叔说,这个叫做逆反心理,我之前烧我爹文件烧上瘾的时候,就是这种心理。” 嗯,非翊依稀记得,东皓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烧他爹的文件奏折什么的,后来被骂的很惨。 夜非翊顿时又换成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继续吃着晚饭。 第二天一大早,暗卫就来报,说孩子们昨夜都跑出去了,夜潇寒微微戚眉,披上一件外套就直接去了非翊的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什么东西都没带走,连东皓的短剑都还在房间里放着,衣服也都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柜里,他们应该不是出远门,他们的贴身暗卫也都不在,沁西离淮江近,小家伙们应该去淮江了。 真……不让人省心! 夜非翊牵着还在梦游中的小楠,一行人纳闷儿的走在淮江的大街上,纷扰喧闹的晨市熙熙攘攘,夜霖姝扯了扯东皓的衣角“阿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大半夜的都把他们给叫醒,连夜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逛逛早市? 东皓神神秘秘的凑到夜非翊身边,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你不是要见轩辕满满吗?” “她不是在珞霞吗?”夜非翊比较震惊,难道轩辕满满来淮江了?不应该啊,要是来了,爹应该会告诉他的啊~ “她爹在淮江,我们要不要去会会?如果你说服了他爹,那取消婚约就不在话下。” 夜非翊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表示理解,要是她爹同意撤销婚约,那这破事就迎刃而解啊~ 前几天东皓无意看见他爹写给五叔的一封信,信里说,轩辕鸿要到淮江来,下榻临江客栈,让五叔准备给他挖个坑…… 夜霖姝突然止住脚步,头轻轻一歪,淡淡问道“你打算怎样让轩辕鸿答应取消婚约?” 夜非翊轻笑“这还不好办?” “怎么办?” “谁会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有传染病的孩子呢?”夜非翊悠悠道,东皓默默点点头,果然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连想法都是一样一样的。 他们仨聊的正嗨,南小楠慢慢的清醒了脑子,觉得有些饿,迷迷糊糊就随手拿了路边摊子上一块栗子糕塞嘴里,完了还喝了人家的桃花羮~ 小楠吃着,他们仨聊着,在此期间,谁都没有发现小楠在吃东西,等计划谈妥之后,小楠也差不多吃饱了,夜非翊随手拉起小楠就走,小摊老板懵了,大喝一声“小兔崽子,吃霸王餐呢?” 夜非翊觉得那不是在叫他们,就没管,照样抬步往前走,小摊老板一挽衣袖,抄起切糕的大刀就气势汹汹的拦了他们的路,东皓他们一脸懵逼“大叔怎么了?” 小贩拿刀直指小楠,气乎乎的吼道“小兔崽子吃霸王餐还挺嚣张,没听见老子叫你们么?三两银子,付账!” 南小楠懵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吃了东西来着,便点点头,手伸进怀里要拿银子。 东皓和夜非翊脾气都硬,他们明明没吃,凭什么要小楠拿银子?还一口一个小兔崽子,东皓一下子横在小楠面前,气乎乎的反驳道“这位大叔你讲不讲道理啊?我们没吃你家东西凭什么拿银子啊?以为小孩子就好欺负吗?我告诉你,就冲你这个态度,我就是吃了我也不给你银子!” 夜非翊也是护在小楠身前“你别以为小楠看起来呆呆愣愣蠢萌蠢萌的就好欺负!” 南小楠“……” 小贩一怔,一副长见识了的模样“嘿,小兔崽子,你还有理了不是。”说着,小贩抡起大刀就要吓唬吓唬他们,东皓给夜非翊递了个眼色,夜非翊突然拉着小楠猛的就跑了,东皓拉着夜霖姝也是跑进人堆里,你有刀,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小贩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就没了,小贩恨恨的咬牙,操起大刀就追,硬生生追了他们两条大街。 东皓和夜非翊分别走两条路,那小贩就只追小楠一个人,夜霖姝拉了拉东皓的衣服,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不跑难道等他砍你?”东皓认真脸。 “少主。”小五蹲在他们藏身的那个旮旯的屋顶上,身影看起来特别无奈,他忍不住说出了事实“刚刚南少主在你们谈计划的时候,真的吃了人家的糕点和羮汤~” 东皓“……” 夜霖姝“……” 这特么就有点尴尬了,东皓扯了扯嘴角,猛地一跺脚,任性道“我说没吃,就是没吃。”现在要是承认刚刚吃了,那多没面子啊…… 小五“……” 南小楠一边被夜非翊拽着跑,一边解释道“非翊,我刚刚真的吃了他的东西。” 南小楠明显感觉到夜非翊拉着他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夜非翊果断道“我说没吃,就是没吃!” 南小楠“……” 后面那小贩举着菜刀追了他三条街,累的夜非翊腿都是软的,更别提小楠了,他直接就爬在地上,刚刚吃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 夜非翊四下看了看,一家店铺门口,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大竹篓,上面还盖着盖子,夜非翊毫不犹豫的拖着南小楠把他扔进去,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小贩追到那里,见没了人,有些焦急的拍了拍小店铺门口,一直盯着那个大竹篓看的姑娘。 “你有没有看见两个男孩儿,大概这么高,往这边跑了?”说着,小贩还往自己腰间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么高的孩子。 “嘘~”姑娘浅浅的笑了,露出两个大酒窝甜甜的,她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小贩别说话。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丫神经病吧 “啊~”南小楠一声哀嚎,整个人被夜非翊甩了出来,身上缠绕着三四条手腕粗细的蛇,还有一些细小的袖珍小蛇在乱窜,这一景况下,吓得路人纷纷退避三舍,暗卫瞬间吓丢了魂儿,急忙赶去救人。 南小楠被丢了出来,那整个竹篓里面可都是蛇啊,夜非翊还在里面没出来,暗卫赶去救人的时候,那竹篓突然就翻了,里面的蛇嗖嗖的乱窜,街上的人惊呼着四散开来。 夜非翊可以说浑身都是蛇,看着都特别骇人,夜非翊一抓一大把的扔,暗卫急忙洒了药粉,那些蛇就自己散开了,蛇都是绝对的毒蛇,夜非翊还没走两步,就和小楠一起栽到地上。 顿时就没了知觉,那毒是剧毒,贴身暗卫的身上一般都会有百清丹关键时刻用来保命,小楠和夜非翊暂时会没事,那姑娘缓缓的站起身来,嘱咐道“你们现在最好别动他,会死人的。” 暗卫顿时杀气四溢,直接就将那姑娘锁了,姑娘一急,在暗卫打晕她之前喊道“我能解蛇毒。” 直到傍晚,夜潇寒才收到消息,阮珞整个人都吓懵了,蛇毒很剧烈,还有几条不知道什么蛇的小细蛇,往人肉里钻,夜非翊和小楠现在仍在昏迷中,生死不明。 人就在那个小店里,夜潇寒急忙赶过去,西辰已经在那里了,整个店里就只有一个老头子在看店,还有那个小姑娘。 “阿皓和姝儿呢?”阮珞猛然想起,人呢? 小九整个人都悬着一颗心,注意力全在小楠身上,阮珞一问,大家霍然想起,东皓和夜霖姝去那儿了? “小九,快去联系小五,快点去找东皓。”西辰整个人都在冒火,南楠大概明早就能到沁西,要是让他看到儿子变这样,他绝对能当场把这些暗卫给一锅炖了,要是东皓他们再有什么好歹…… 不敢想象~ 夜潇寒的脸色很阴沉,非常非常阴沉,那小姑娘看见他们这一堆随时都想砍了她的人间杀器嗖嗖冒着冷气,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我,我能救回来。” 夜非翊的病情比小楠重了不止一个程度,隔着一层皮肉都能看到里面游走的小蛇,躺在地下室的寒冰床上,姑娘抬手就要脱他的衣服,夜潇寒微微戚眉,但是没说什么。 脱的只剩一层白色里衣,姑娘很小心很小心的将他体内的蛇引出来,陈秋悄没生息的出现在夜潇寒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距离不算太远的西辰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他有点儿茫然~ 这姑娘,竟就是轩辕满满? 夜潇寒情绪没太大的波动,依旧是黑着那张脸,冰的吓人。 这个治疗是很漫长的,一条条的青斑细蛇从身体里取出来,场面非常非常血腥,那小姑娘处理起来连眉都没皱一下,张曦兮看着有些头疼,偏在西辰肩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房间里很安静,不觉就到了后半夜,黎明初现,整个天际都一片浅红,门吱牙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被陈秋推进来,浑身遍体鳞伤,脸上都是青紫於血,刚进门,就猛的呕了一口血,吐出的血沫里还有几颗牙齿,人已经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 非翊和小楠的伤都处理完了,只剩下上药和包扎了,这动静惹得满屋子人都看过来,那小姑娘蓦然倒吸一口凉气,赫然瞪大了眼睛“哥哥?” 这个是轩辕子夷,轩辕满满的亲哥哥。 顾林枫拉着轩辕满满,让她别乱跑,死死的将她按在冰床旁边,陈秋拿了一把匕首,猛地扎进那男子脊背,男人闷哼了一声,艰难的蠕动着身体,疼得直抽搐,青肿的脸上早就被打的几乎面目全非,现在全是豆大的汗珠。 轩辕满满没敢在说话,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帮小楠处理伤口,约莫一刻钟左右,天色蒙蒙亮,夜非翊突然醒了,猛地弹坐起来,身上刚刚缝合的伤口扯到了肉,疼得他龇牙咧嘴。 “住手,我告诉你们,他体内有蛊虫的,你们要是在伤我哥哥,我要他生不如死!”轩辕满满原本无害的目光蓦然变得凌历。 刚刚她不说,应该是蛊虫还没应验,非翊现在这般反应,一定是蛊虫在他体内正常活动了。 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懂蛊的,夜非翊的反应实在是反常,而且不能随意动他,夜潇寒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那条蛊应该是毒蛇喂养的,整个竹篓里就喂了那一条蛊虫,正巧它就被夜非翊给吞掉了。 小楠的呼吸慢慢变得均匀,每一个人蠢到敢在这种关头说话,房间里只有轩辕子夷的抽气声。 陈秋放了轩辕子夷,轩辕满满立刻就扑了上来,确定他还活着,也松了口气。 小九带着小五回来了,但是没有东皓和夜霖姝,小五身上还有很重的刀伤,小九浑身都是血,另外,还有一具黑衣死尸~ “怎么回事?”张曦兮也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像是……阿皓和姝儿丢了~ 果然,小五当场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小九说,他找到小五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东少主和霖姝公主!东宫暗卫和霖姝身边的皇家血卫都没一个回来的,小九拼死了才把小五给拉了出来,顺便还带来一具黑衣死尸! 现在小五绝对是命悬一线,西辰急忙带他去治伤。 夜潇寒缓缓的敲着桌子,眸光一转,斜在轩辕子夷身上,冷冷吩咐道“锁了他。” 轩辕满满紧握着双手,目光死死的盯着夜非翊,直到轩辕子夷被拉下去,她忐忑不安吞了口口水“我,我不管你们是谁,放了我,要不然,他,还有你们另外的那两个孩子,都会死的很惨!” 那具黑衣死尸还在地上躺着,蒙面已经被扯了下来,他身上有一块令牌,很清晰显眼的令牌,刻着两个字,轩辕! 现在没一个人敢靠近轩辕满满,这种蛊虫不知是用什么控制的,若是贸然出手,把轩辕满满逼急了,夜非翊都得跟她陪葬! 夜潇寒还未说些什么,南楠就突然闯了进来,小七在门外拦都拦不住,一道白色身影忽闪,南楠蓦然出现在房间内,轩辕满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楠锁了各处穴道,然后快速打晕过去。 整个过程下来不过是眨眼间,南楠赫然阴气沉沉的站在冰床前。 轩辕满满昏了过去,然而非翊并没有什么大碍,夜潇寒依旧冷眸,顾林枫急忙带昏迷的轩辕满满下去检查她身上可以控制蛊虫的东西。 小七是被派去接南楠的,一路上已经把事情给南楠讲了一遍,只是这蛊虫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南楠之所以没即刻弄死轩辕满满,就是因为她身份在那里端着! 轩辕满满和轩辕子夷都是那般,玩儿可以,但是不能玩儿死! 两个孩子立刻就被送去了梅园,夜潇寒玩儿命了的找白子一…… 在此之前,西辰先通知了闵胜金,身边放着这么个蛊术高手,要是不用那就是蠢蛋! 东皓是在一处牢房里醒来的,阴暗潮湿,肩膀处疼得厉害,他是被劈晕的,从发霉的稻草里醒过来,他晕晕乎乎的晕了几秒,突然被一个石子打到脑袋,东皓淡淡的看过去,夜霖姝就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牢房。 东皓只记得他们是在遇到一群黑衣人,然后在逃跑的过程中晕过去的,拍了拍混沌的脑子,夜霖姝见他醒了过来,看似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看守的狱卒踏着悠闲的步子磨蹭过来,瞅了他们几眼,冷笑几声,又溜达走了。 东皓“……” 夜霖姝“……” 丫神经病吧! 夜霖姝初步判断,这里是一个地宫,东皓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淮江地下城!” “哦~”夜霖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是学过缩骨功吗?你钻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钻出来~” 这铁门的栏栅也就那么宽,东皓本来就不是很胖,应该……能钻过来。 东皓白了她一眼,轻戚一声,直接以一种很怪异的姿态从栏栅中间卡了过来,但是那不是缩骨功,那是被他爹锁出来的经验! 夜霖姝都惊呆了啊~ 这里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的,东皓鬼鬼祟祟的四下瞅了瞅,又毫不费力的钻进夜霖姝的牢房。 夜霖姝抽了抽嘴角,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除了脖子上有点红肿的淤青,身上有点摩擦破皮,也没什么大碍,夜霖姝便给他擦些药,好在她身上有随时带药的习惯。 “你还记得绑架我们的是谁吗?” “轩辕氏。” 夜霖姝一边扒着他衣领擦药,一边等着他说下去,东皓想了想,仔细回忆了一下,解释道“我清楚的看见他们腰间有一个令牌,上面写着轩辕!” 夜霖姝几乎不可见的挑眉,收拾了药瓶子,不满道“我们还没找上他呢,他那么着急就把我们给绑了,怎么?等不及未来女婿了吗?” 东皓穿好衣服,帮着她收拾地上那些药瓶子,嘲讽道“我反而觉得不是轩辕氏。”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觉得我还能活 夜霖姝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东皓想了想“这么跟你解释吧,如果我爹要杀人,而且还带着东宫令去,证明什么?” “要别人知道是东护法干的。” 东皓点点头“如果我爹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干的,而且还故意带着东宫令,这又证明什么?” 夜霖姝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嫌弃道“难道你爹是神经病?” 东皓扯了扯嘴角,表示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这就证明有人栽赃陷害我爹啊~” 夜霖姝一脸恍然大悟“那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不是轩辕氏?” “绝对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 东皓邪魅的笑了笑,带着装逼系的态度看了看牢房尽头的那间刑房,夜霖姝一脸懵逼的看过去,刑房里面吊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夜霖姝还是不懂,东皓示意她别说话。 行刑的刽子手喝够了茶,见他还是硬咬着牙不说,便举着皮鞭大骂着往死里抽。 场面太血腥,夜霖姝看都不敢看,东皓平日里被他爹关暗殿多多少少见过几次刑房,此刻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 夜霖姝往后退了几步“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面熟吗?”东皓微微眯起眼。 夜霖姝戚眉,又跑去仔细看了看,轻咦了一声“是有点儿眼熟!” 东皓鄙夷道“他是前年年途洲晚市上拐小楠的那个人贩子。” 夜霖姝“……他不是被南护法打死了吗?” “没有,后来被南叔送到淮江来废物利用了。” 夜霖姝忽然觉得东皓知道的好多啊~ 东皓接着道“南叔发现这人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连暗卫都能给忽悠了,还能把小楠拐跑,是个人才,就先送到暗殿洗脑了,后来被送到淮江在徐大亨家里当一个卧底。” “然后呢?”夜霖姝兴致勃勃的听东皓讲。 “因为这人特别能说会道,在徐大亨家颇受重用,徐大亨做的是木材生意,不出三个月,他便被徐大亨安排在运输谈价的位置上,据说那段时间混的风声水起。” 夜霖姝敛眸“抓我们的是徐大亨?” 东皓点点头“前边我也说了,这人是被南叔送来当卧底的,现在被送到刑房严刑拷问,要么就是被徐大亨发现了,要么就是为徐大亨做事的。” 夜霖姝向来不喜欢这些官场生意上的弯弯道道,但因为平日里没少看过奏折,这点儿关系还是分的清的,夜霖姝又看了两眼那人,已经被抽的只剩一口气了,不禁扯了扯嘴角“绑架我们的就算不是徐大亨也是和他有关系的人。” “据我所知,轩辕家和徐大亨是很好的铁哥们儿关系,不仅生意上有来往,私下里家族关系都很融洽,这人在徐家混出了名堂,轩辕家没理由这么拷打!这不是再给徐家打脸吗?” 夜霖姝简直要为东皓点三十二个赞,东皓知道这些八卦,主要是他动不动就被迫在他爹书房面壁思过,跟着他爹一起办公,耳濡目染的多了,也就记得一些。 东皓看着四下无人,就急忙又缩回了自己牢里。 梅雨霖园,夜非翊仍旧没有醒,一直在昏迷着,小楠偶尔醒来一两次,还说着胡话。 白子一在夜潇寒面前几乎就是随叫随到,那速度狠狠的震惊了西辰他们,要知道白子一平日里给人都是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说白了就跟一只鬼一样,找他比上天都难。 在小楠房间里看到白子一的时候,南楠总觉得不那么真实,小楠倚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被喂汤药,白子一贱兮兮的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儿专情注视着小楠,小楠被这种眼神儿弄的有些不舒服。 “白叔叔,我到底怎么样?”小楠很担忧很担忧的问。 白子一揉揉小楠的头,哀声道“小楠,你所剩时间不多了,乖孩子,有什么遗言要告诉叔叔吗?” 南楠“!!!”你特么在逗我? 南小楠吐了吐舌头,推出一些黑漆漆的药汁,白子一顺手给他擦掉,小楠犹豫了一下,抬眸看向门口的爹爹,看了许久,缓缓道“要不给我换个大夫吧,我觉得我还能活。” 认真脸~ 南楠“……” 白子一“……” 白子一轻咳一声,南楠白他一眼,快步走去抱起小楠,小家伙窝在南楠怀里,呜呜的哭“爹爹~” 南楠一边哄,他肩头的衣衫渐渐湿了一片,白子一扯了扯嘴角“小楠没事了,按时喝药就行,倒是非翊有些严重……”缓了缓,白子一严肃脸看向他,提醒道“姝儿和阿皓现在还没找到。” 南楠点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西辰这几日没一天不在找他们俩,指引虫都嗅不到他们的位置,那一定就是在地下城了~ “娘亲!”小楠从南楠肩上抬起头来,小脸早就哭花了~ 白子一与南楠一同看向门口,青言身子不好,一直都在调养,见到她的次数不多。 “小楠怎么样了?”青言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担忧,因为隔大老远就听见小楠在这边哭的中气十足的~ “还好,按时吃药就没事了。”南楠给小楠擦干脸,将他放回床上,青言点点头“小楠,有没有想娘亲啊?” 小楠狠狠的点点头。 白子一觉得,貌似打扰到他们一家三口了~~ 夜潇寒静默的坐着,西辰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把玩着那块刻着轩辕两个字的令牌,戚眉看着顾林枫,按照顾林枫的说法,虽然轩辕家的一堆人都很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淮江,但是按轩辕鸿这几天的行踪来看,他……很低调,很老实,而且,他貌似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和闺女失踪了~ 真是亲爹! 西辰挑眉,把古铜色令牌摔在桌子上“我觉得是栽赃,故意引到轩辕家族身上的一个工具罢了。” 轩辕家没理由这么做啊~ 夜潇寒依旧不动声色,顾林枫有些犹豫的反驳道“我猜轩辕鸿也觉得我们会这样想。” 这个令牌明面上看是有两个解释的,第一,这是故意栽赃给轩辕的证据,第二,这就是轩辕家的,故意这么光明正大的露出令牌,就是让他们往第一想。 西辰沉默了,顾林枫也不说话,夜潇寒冷冷道“查淮江范围以内与他关系非常友好的和非常敌对的家宅地牢!地毯式挨个搜!” 夜潇寒声音觉得算不上什么耐心,脸色也算不上有多么好看。 非翊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每况俞下不说,连东西都吃不进去,都是靠白子一调的营养水来维持着身体需求,小孩子才几天就瘦了一圈儿。 阮珞戚眉看着他,心情愈发沉重,这蛊很奇怪,特别像是……土蛊,但是白子一保证能活命,因为除了醒不过来,非翊的各项体能都很正常。 东皓和夜霖姝在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聊天,突然有一个狱卒前来送饭,打扮的很严实,神色匆匆的,东皓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儿,果然,那狱卒直奔夜霖姝的牢房去了。 狱卒不高,一米三四的个子,开了牢房的门,看了看四下无人,就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叶康康? 东皓必须承认自己受到了惊吓,叶康康怎么摸到这里来的,这人物出现的太过突然了啊~ 夜霖姝相较还是淡定的,叶康康拿出膳食,夜霖姝退后一步迷茫道“你怎么在这里?” 叶康康压低声音道“我来救你。” “这里是那里?” “徐家地牢。” “你怎么混进来的?” “因为担心你。” “别闹~” “我真的担心你,我好想你。”叶康康贱兮兮的往夜霖姝那边挪了挪,贴着她大腿说的。 东皓必须承认自己把他们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并且,你们能不能不要无视我,叶康康我告诉你,那饭里面也有我的一份,你能不能先给我送过来你们在聊好吗? 话说回来,东皓比较好奇,叶康康是怎么从梅园地牢出来的~ 但是夜霖姝丝毫没有质疑这一点,后来东皓还专门去问了,因为夜霖姝给他开了扇后门~ “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夜霖姝踹了他一脚,叶康康那模样,像极了夜霖姝养的一个黏人的宠物,贱贱的,蠢萌蠢萌的。 东皓强势围观中…… 叶康康见夜霖姝生气了,也正经起来,解释道“我装成狱卒模样混进来的,我家和徐家算是世交,徐伯伯待我如亲孙一样。” 东皓“……” 夜霖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徐家地牢的?” “因为徐伯想挖坑给轩辕氏跳,抓了你们欲图在轩辕氏与离王殿下之间扇风点火,我就是那根导火索。” 夜霖姝一脸懵逼,东皓似乎懂了一般,默默捂脸。 “徐伯知道我与你们的关系,便抓了你们,保证你们安全,然后通过我传消息,从而与离王殿下和教主来达成一致,共同对付轩辕氏,你们就是徐伯手里保命的筹码。” “现在教主和离王抓了轩辕满满和轩辕子夷,徐伯就想用这个来挑拨轩辕氏和离王的关系,并且告诉轩辕氏,你们在他手中是他们和离王的斗的一张王牌!” 夜霖姝表示,这些字拆开来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就懵逼了~ 东皓表示,你们都这么牛逼了,咋不上天呢? 第二百章 亲,我真的很饿 东皓默默的晃了晃栏杆,示意叶康康看过来,叶康康惊诧的看向他“东少主?” 好嘛,从刚刚进门到现在你都没看见我~ 东皓忍着一肚子国骂,悠悠问道“你为什么把这事告诉我们?” “因为我喜欢你们……喜欢姝儿啊。”叶康康一副认真脸。 东皓还想在问些什么,一对巡逻的狱卒突然出现,叶康康急忙拉低了冒檐,一句话也没说,弯腰就提着空食盒离开了。 东皓“……”你果然还是没想起来把食物递给我一下~ 巡逻的人一走,东皓黑着张脸冷冷道“霖姝,我饿了。” 夜霖姝默默的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迷茫道“其实我没懂。” “这么跟你说吧,徐家拿我们去讨好非翊他爹然后暗地里组团打轩辕氏,同时还拿我们去忽悠轩辕氏招惹离王,说白了徐氏里外不是人,如果离王帮他,他就跟着离王打轩辕,如果离王不帮,他就帮着轩辕打离王,我们在他手里也就这点儿价值。” 夜霖姝“他咋不上天呢?” 东皓“……”亲,我真的很饿~~ 傍晚时,以轩辕家族为中心,关系远近为半径,顾林枫整理了一堆资料送过来,还没刚踏进房门,就看到叶康康在屋里站着,看样子他也是刚来,房间里气氛貌似还很凝重。 “夜大叔,这是徐伯托我送给你的一封信。”叶康康将信纸递给陈秋,陈秋呈上去。 夜潇寒扫了几眼,叶康康补充道“姝公主殿下以及东少主都很安全,您不必担心,徐伯让我给您稍句话,明早亥时约您与教主带一位护法大人一同到地下城九十九号茶水楼见面。” 徐伯?叶康康?顾林枫急忙翻出了徐家资料,满淮江姓徐的就那么一家,顾林枫查他查的不是很深,只有几条命脉关系,写在纸上也不过五六页。 徐家家主徐大亨,地地道道的一个木材商人,生意做遍五湖四海。 夜潇寒随意翻了翻他的资料,也就那么几张,草草概括了他整个的经济来源和朋友圈子,夜潇寒沉默了一下,冷冷吩咐道“拿去给南楠看。” 顾林枫怔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即刻就退下了,叶康康还在纠结着夜潇寒到底答不答应,夜潇寒却一口答应下来,答应的太过突然,叶康康一时就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要很麻烦才能完成任务呢。 南楠刚喂小楠吃了晚饭,哄他睡觉时,顾林枫那么突兀的就闯了进来,南楠整个人脸色就黑了“出去!” “我找你有事。” “我说出去!” “急……”顾林枫话还没说完,就被小九不由分说的给拖了出去,顾林枫不得不在门口蹲着,等南楠出来。 小九抱臂靠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你速度挺快啊,我都没看见你进去。” 顾林枫翻了个白眼,悠悠道“你也不慢啊,我不是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被你拖出来了吗?”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期间陈秋来催过一次,结果就跟顾林枫一起,在门口蹲着等南楠出来~ 天色全黑了下来,南楠才从里边出来,诧异的看见陈秋和顾林枫都蹲在门口,不解的问“怎么还没走?” “找你有事。” 南楠转身轻合上房门,轻声道“说吧,何时?” 顾林枫急忙掏出那份资料来“主子让你看看这个,姝公主和东少主都在他手里,明早亥时他约殿下与教主带一位护法到地下城九十九号茶水楼相见。” “辰时?”南楠一边诧异,一边打开那沓折叠的资料,看见徐大亨这名字的时候,南楠就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小九,你去联系朱明何,要徐大亨近况,顺便从清阁调一份他的资料,明早亥时之前送到我面前。” 顾林枫和陈秋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小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下一秒,他风一般的就不见了,这么赶时间,丫这是要玩儿命啊~ “离王怎么会让你来找我?”他怎么知道我知道? 对于南楠的问题,顾林枫表示沉默,陈秋干笑一声“南护法是觉的我们有资格知道吗?” 南楠“……” 亥时的天还未亮,阮珞梦游一般的爬上马车,然后呆在车里继续睡,小九还没回来,夜潇寒静静的坐在车辙上,眯着眼睛睡觉,南楠倚在他旁边,耐心的等着小九。 与辰时错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小九出现在梅园门口,小九整个人都不好了,东西呈上去之后,南楠审核了两眼,确定没搞错才上了马车,一边看一边走,看着马车慢慢的消失在视线中,顾林枫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凝重道“辛苦了!” 小九“……帮我到厨房报一份清粥送到房间,谢谢。” 顾林枫点点头,小九用蜗牛一般的速度磨蹭到房间,死人一般一头栽到床上…… 迟了一个时辰,徐大亨还在那里等着,看样子,他们就算是晌午来也是可以的。 徐大亨和轩辕氏生意上的关系比较密切,私下的家族关系也不错,徐大亨还和云浮叶家有不错的交情,总之,算是一个牛逼的家族。 徐大亨一身肥肉,那大脸笑起来都有三四曾下巴,眼都快埋进肉里了,一身锦衫罗缎,这个形象特别憨厚~ 但是,他觉对是只肥老鼠。 南楠对他印象不怎么样,和他有过几次交情,走的是毒品生意,因为前几年夜潇寒的管理,珞霞禁毒禁的非常厉害,相对来说毒资源较为短缺,越是缺的东西价格就越高,南楠就摸到了他木材声意的渠道,把木头中间挖空了藏毒,和他谈价的时候,他丫宰的南楠当场就想一巴掌拍死他。 后来没办法了,就和他合作过三次,就三次,坑的南楠哭都没地方哭,要不是东凡拦着,南楠举着把刀非要去宰了他不成,结果仅仅切了他右手一根小指,以至于后来南楠才在他身边安插了朱明何,,就是那个拐小楠后来被他废物利用的那个人贩子,目标就是宰不死他也得玩儿死他。 夜潇寒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是夜潇寒削的,阮珞因为没睡够,她是有起床气的。因此,他们一行人中,普遍黑着张脸,动不动就想要剐人的那种~ 徐大亨憨憨傻傻的富态状,见到他们立刻起身抱拳一礼,阮珞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右手只有两根手指,可是其余三个断指都戴着金钢圈儿~ 南楠和夜潇寒漠视不理。 “多谢各位肯赏脸,徐某感激不尽。” 南楠规规矩矩的站在阮珞身侧,但是看见姓徐的那时候就忍不住想去剐了他,陈秋貌似知道南楠与他的那点儿恩怨,隔空锁了他的穴道,让他必须老实点儿。 夜潇寒话都不愿说,充其量就是一个任何人都忽视不得的摆设,阮珞淡淡道“开价吧。” “我想与离王和教主谈一笔生意,期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外之意就是我知道轩辕氏的许多内幕,你可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告诉你,你可以借我来打轩辕氏,我将轩辕这块儿肥的不能在肥的肉送你嘴边让你吞,但是你是借我的东风,到最后给我分点儿好处就行。 在场人都是聪明人,秒懂这话的意思,毕竟徐大亨知道的很多啊~ 夜潇寒是什么人物,徐大亨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给你一块肉,看你敢不敢吞,他们充其量就是被姓徐的给当枪使! 夜潇寒不说话,在场人都没有说话。 徐大亨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呵呵的笑了笑“离王殿下与教主莫是不敢吧。” “你不会不知道我与轩辕家的婚约吧?”夜潇寒因为心里不满,所以脸上也没什么好表情,都冷到骨头缝里了。 阮珞点点头“是有点难办。” 说真的,徐大亨开出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讲是百利而无一害,轩辕这么大一块儿肥肉是真的大,如果他们真跟轩辕氏杠上了,吃亏倒不至于,就是麻烦。 徐大亨道“有我助您,还有轩辕氏嫡子嫡女作筹码,这顺风顺水可还有什么要顾虑的?” “轩辕氏占据淮江七分之三的版块想必您还不知道,我与他虽是至交,因我曾有恩于他,但他恩将仇报,夺了我妻,还用尽肮脏手段逼我吐出毕生心血,我若不报,岂不是鼠辈之人?” 徐大亨这话说的不全面,但其中曲折夜潇寒和南楠都懂,查他查的干干净净贯彻始终,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不怀疑徐大亨肯出卖轩辕氏了。 嗯,这仇必须报,就像当初苏宁康要扒了张曦兮的衣服,后来……他就死了。 夜潇寒冷冷道“昨晚我见过轩辕洪,他威胁我,要用姝儿和阿皓来换生意。” 夜潇寒说瞎话应该是打过草稿的~ 徐大亨怔了一下,没想到轩辕洪下手这么快,顿了顿,他道“离王殿下请放心,姝公主与东少主身在鄙人府中,您完全不必理会轩辕氏的瞎话~” 夜潇寒挑眉,一口应下“好!” 第二百零一章 青言前夫找上门 夜潇寒答应的太过突然,一屋子小伙伴都惊呆了啊。 徐大亨也愣了一下,看向阮珞,阮珞还没说话呢,就被南楠拍了一下,阮珞诧异,但这惯用的暗号就是要她同意啊,其实阮珞……没什么意见。 看见阮珞点头,徐大亨忙不失迭的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夜潇寒抬手,只是与他碰了一下,徐大亨见事情谈成,转身就借辞要离开,路过南楠的时候,他不禁还颤抖了一下,笑话,留在这里跟他们喝茶?这里的人可都是想要他命的人啊。 他一走,陈秋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手帕,夜潇寒默默的把碰过徐大亨的手,擦干净! 回程的马车内,阮珞郁闷啊,明知是坑还往里跳,那就是傻子,但是要看怎么跳了,夜潇寒这么爽快,他脑子又没进水…… 南楠悠悠的躺在车辙上,眯着眼睛看太阳,他倒是悠闲,南楠都这般模样,阮珞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夜潇寒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是个白痴?” 阮珞“……” 夜潇寒敢保证,在场人除了阮珞和徐大亨,其余人都知道夜潇寒打的什么算盘! “你没事儿应该多出去晒晒太阳,晒的黑一点,就没人说你是白痴了。”夜潇寒一副认真脸。 至今他都还在怀疑,像阮珞这样蠢萌的智商,是怎么把魔教还有云浮给撑起来的,难道全靠四大护法? 阮珞“……” 阮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悠悠的往车窗处一靠,眯起眼睛危险的看向他“你以为本教主不知道吗?” 夜潇寒挑眉,起身压在他身上,垂眸看向她的眼睛,晌午的光线太亮,车窗开着,刺的他睁不开眼睛“哦?这么说,教主您是懂的?” “废话,你不就是渔翁吗?” 南楠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去办一下,要向阮珞禀报来着,抬手就要去推门,陈秋不着痕迹的随手一把把他拉回来,南楠脸色一黑,颇有警告性的瞪着陈秋“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陈秋一脸释然“那你去推吧。” 南楠白了他一眼,抬手就把门推开了…… 这就是为什么夜潇寒和阮珞出去游山玩水不带他们的原因,陈秋一脸幸灾乐祸,看来南护法很强势啊! 南小楠能下床了,小家伙在床上呆了两天就呆不住了,趁着白子一拿药,他转眼就溜了出去,夜非翊的房间就在他隔壁,拐个弯儿就到。 夜非翊早上醒过一次,就那么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夜大叔和教主不在,他爹也不在,夜非翊好转的消息他们都还不知道。 小楠去的时候,非翊还是神志不清喝不进药,一直高烧不退,顾林枫在照顾他,白子一说了,绝无性命之忧,因是蛊虫之害,所以所有症状都不能普通对待,白子一的蛊术不是很精,只能先吊着,等闵胜金来。 “满满!”夜非翊突然坐起来,双眼发红,浑身都是冷汗,顾林枫急忙去锁穴道,但是没用,根本控制不了,夜非翊发了疯的砸屋子里的东西。 “小楠?”青言提着一个食盒进门,却看见床上没人,急忙把食盒放下,匆匆的找遍了整个房间,白子一正好回来,青言一怔“白子一,小楠呢?” 白子一一脸懵逼“我不知道啊~” “夫人,少主在隔壁。”某暗卫现身单膝跪地,夫人您怎么老是忘了少主有暗卫盯着? 白子一微微戚眉,突然把药材塞到暗卫手里,疯了一般跑去隔壁,青言一怔,也急忙跟过去。 隔壁已经被摔的差不多了,东西都被砸的粉碎,顾林枫根本就拦不住,一个花瓶砸下来,顾林枫肩膀上都是血~ 暗卫死死的拦着他,却又不敢太用力,进退两难,劈又劈不昏,只能任由他砸。 白子一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砸出去一个茶壶,白子一身形一侧,躲了过去,却忘了青言在他身后,多亏暗卫手快,差点就砸到青言眼睛里。 “娘亲!”小楠急忙跑过去,青言的注意力全在屋内夜非翊的身上,西辰也是接到消息后急忙赶了过来,夜非翊这种情况,很像是前几年夜潇阳在淮江废院地宫中的那个蛊毒毒发。 西辰就要拿刀砍人了,怎么又是这种蛊? 夜非翊几乎摔完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砸伤了好几个人,待他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下,西辰眼疾手快的把他锁在怀里,白子一用布条蒙住他口鼻,顷刻间,他整个身子都摊软下来,又昏了过去。 西辰抱起他,无奈的看着四周摔成渣的房间,今天铁定是住不了人了,便把孩子塞进青言怀里,吩咐道“青言,帮忙照顾一下吧。” 刚刚那情况没把小楠吓着吧,白子一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特别赶时间的样子,转眼就不见了。 西辰叹了口气,冷冷命令道“处理一下。” 夜潇寒回来的时候,夜非翊躺在小楠屋子里,小楠盘腿坐在床头盯着他,阮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暗卫讲了事情经过后,阮珞惊出一身冷汗。 “夜大叔,非翊什么时候能醒啊?”小楠担忧的抬眸问。 “别担心,快了。”夜潇寒缓缓的柔柔他脑袋,指尖搭上了夜非翊的手腕,还好,只是正常蛊毒发作。 轩辕满满在地牢里说,没有她的解药,夜非翊活不过十天,但是所有人都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夜非翊可是阮珞的儿子,自小就遗传了阮珞的体质,因为年幼,抗体不是很强,蛊虫才在他体内有作用。 阮珞心情略有些沉重,不禁问道“闵胜金什么时候能到?” “回教主的话,最早明晚。” 外面侍卫通传,有人找南宫夫人。 青言怔了一下“谁啊?” “来人名叫余温。” 青言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敛眸,就跟着侍卫去见那人,小楠心里好奇,连忙下了床跟了过去。 西辰本来是去地牢的,路过刑房的时候,恰好和南楠撞上,他背后都是血,暗卫在帮他上药,西辰一脸匪夷所思“怎么?得罪主子了?” 南楠穿上外套冷哼一声,西辰硬是从他眼里看出了心酸和后悔“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办,你帮我向教主禀报一下。”南楠看样子很急。 西辰随口问了一句“你伤没事儿吧?” 南楠扯了扯嘴角,特别认真的说“你可以挨三十鞭试试~” 西辰呵呵干笑几声“刚刚门外有人找南宫夫人。” 南楠微怔了一下“谁啊?” “余温。” 南楠系好腰带,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转眼就不见了,西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耸耸肩~ 门口那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看模样是个还算有钱的儒雅书生,长的还算不错,彬彬有礼的在门外侯着,侍卫开了门,余温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抱住青言,南宫暗卫瞬间就不淡定了! 青言急忙把他推开“余公子自重!” 余温看见她有些欣喜,丝毫不在意她的反应,高兴道“怜儿,我考上了,我乃是今年的文科状元!” “怜儿你这些年去那里了?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不容易吗?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回去后没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现在能养的起你了,我不在是那个穷书生了,我能给你幸福,你嫁给我好吗?” 余温说话间,两眼都是泪花,再次将青言抱进怀里,任凭青言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东宫暗卫此刻都是懵逼的…… “娘亲……”小楠诧异的拽着青言的衣服,看见别的男人抱着自己娘亲,有些被吓到。 余温一怔,浑身都颤了一下,缓缓底下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小家伙,吞吞吐吐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青言“你……” 青言推了他一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余公子请自重。” 余温呆呆的被她推了一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怜,怜儿?你,嫁人了?你怎么可以嫁人,你怎么……” 以暗卫们的直觉来看,这人要疯~ 余温突然抬眸,一把抓住青言的手臂,扼的紧紧的“怜儿,这是我的儿子对吗?”余温欣喜的笑着“对不对,一定是的,四年了,他三岁,是的,一定是。” 青言霎时间变得冰冷,暗卫从没见过这个温柔的南宫夫人气势这么逼人过“我说过,余公子请自重!” 话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南宫暗卫说实话都吓的不清,都被这番说辞给吓傻了,处于强势围观中,连保护青言都忘了,任凭余温那么拽着青言。 小楠一脚踹在余温腿上“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娘亲,我有爹爹,我不是你儿子,你放开!” 说着,小楠就去咬他的手,都咬出了血,余温仍旧没知觉,丧心病狂的拽着青言哈哈的笑。 “你们都是死人吗?”青言厉声看向某处隐藏的暗卫和门口的侍卫,暗卫身子一颤,大脑猛然回神儿,刚想要出手,余温突然莫名的就被踹了出去,直接摔倒门前的大街上,划出去一道红痕,一口血吐在地上,整个人都神经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余温似乎真的神经了,南楠冷冰冰的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是燃烧的,凉凉的看着地上噗噗吐血的那人,凌声命令道“宰了他!” 青言瞳孔一缩,南楠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刺骨的疼痛刺激这青言,让她脑子清醒了些,让她再次认清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暗卫的刀子立刻就削进余温的脑袋里,深知暗卫速度和准确率的青言什么也不顾的就扑了上去“不要。” 事发突然,暗卫手里的刀没刹住,在青言腰上划了很深的一道伤…… 血泊泊的流,瞬间湿了一片,淡青色薄衫上,血红红的那么刺眼,看起来伤的真的很重,暗卫都吓傻了,捅了自家夫人整个人都懵了,扑通一声就跪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南楠脸色是真的很黑,小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暗卫带走了。 “你想救他?”南楠强压着怒火,死死的盯着青言,看着她的眼睛,胸腔里一**的血腥蔓延,南楠忽然吐了出来,牙上全都是血…… 青言吓了一跳,南楠扶着身边一个暗卫,将胸腔里压抑的血吐了个干净,依旧冷冰冰的问“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救他?” 青言敛眸,带着及重的心情缓缓道“阿南,他没错。” 如果没有余温,青言根本活不到现在,当初也不会大胆的跑去给南楠下药,也不会有那一夜之欢,更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他错没错是他的事,我今天要他死在这里,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救,还是不救?” 南楠寡淡的声音无端的浸了冰雪,一层层的在青言心里结霜,如果青言说救,大家一起死,如果青言说不救,余温自己死。 南楠身后的伤口有些裂开,月白色衣袍渐渐黏在后背,血渍一点一滴的渗透,像极了点点红梅。 余温微微抬起头,刚刚那一脚已经让他差点儿就丢了命,大院门口台阶之上,南楠矗立,阴蛰的气息像是死神一般,狠狠地的震惊了余温,他怯怯的往后缩着身子,青言几乎绝望的看着南楠,不像是请求,只是担心。 张曦兮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疯狂的跑,玩儿命的往家跑,门口没刹住脚步,一下子和青言撞上,青言腰上刚刚被划了一刀,现在血流的更厉害了,她身子本就虚弱,现下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南楠眸色一暗,赶紧救人。 张曦兮瑟瑟的站在南楠寝房里,竭力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子一一脸淡淡然的给他们处理伤口,这年头,连个隐士高人都不好混,本来他是那么飘忽不定在世人眼里是仙人的一个圣者,现在他丫的在他们这堆丧心病狂的狐狸窝里当一个大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张曦兮只求西辰能早点儿来救她,南楠脸色真的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张曦兮站着,小七跪着。 西辰淡蓝色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门口,张曦兮第一次觉得西辰就是她的救世主,西辰悠悠的磨蹭过去,看了一眼张曦兮和小七,还有床上躺着腰间全是血的青言,额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小七,怎么回事?” “属下失职,未拦住夫人,这才冲撞了南护法。” “不,不是这样的。”张曦兮尴尬的呵呵笑了几声“我,我跑的有点快,小七没跟上……” “你跑什么?” “我看见方岚了。” 西辰脸色刷的就僵硬了,本来就低温的房间又结了一层霜,大夏天的冻的人浑身冷汗…… 张曦兮吞了口口水“我,我看见他以后,就赶紧跑了回来,在门口,撞上了青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张曦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就没有了声音。 西辰直接拉起她,拽着就走了,小七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白子一“……” 南楠“……” 东皓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牢房里面叶康康和夜霖姝卿卿我我,敲了敲铁栏栅引起他俩的注意,悠悠道“你们俩聊的挺嗨啊~” 叶康康无奈的转过头去“东少主若是无聊,可以睡觉。” 东皓默默的撇过脸去,不在说话。 大概傍晚的时候,闵胜金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夜非翊的病情还算是稳定,毒发也是很有规律的,白子一和闵胜金站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闵胜金考虑了许久,直接塞夜非翊嘴里一颗药丸,没说什么,就找了张床去休息了,日夜奔波啊,她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一早,青言缓缓醒来,就看到南楠坐在她床边喂她喝药,见她醒来,南楠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 青言默默的喝他喂来的药,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药碗见了底,青言才问“余温呢?” 话音未落,小九猛地倒抽一口凉气,青言怯怯的看向南楠,他依旧面无表情。 “他死了吗?”青言问。 南楠将空药碗递给小九,帮她掖了掖被子,心平气和的缓缓道“死了。” 如果你真的以为南护法是心平气和,那你就完蛋了,小九急忙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火苗就烧到他身上。 青言敛眸,似是又睡了过去。 青言在淮江醉塌阁的时候,心里是承受很大的压力的,曾经觉得生活无望的她特别想自杀,南楠那点儿微弱的希望根本就不足以让她在世俗这深潭里活下去,她曾卖艺,遇到一个落榜的书生,就是余温,说来有些可笑,大概是和青言一样的境遇吧,余温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的去买醉,花大价钱只为见青言一面,青言那时候的美貌与才华在醉塌阁可是神级的人物。 余温从诗词歌赋人间哲学谈到天南海北自由闯荡,从身负压力自小求学到四处碰壁寻找活路,青言那日喝多了,就是那天,小九一直在屋顶上蹲着守着她,青言那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与他单独相处了一夜。 他说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倒不如拼死一搏,我们都是人,要么做出世的智者,入世的强者! 在小九眼里,青言这晚是接客了,但是第二天,青言就去找南楠请罪了,然后给他下了药,这才有了后文。 余温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 青言从没接过客! 南楠微微揉了揉她的刘海儿,淡笑道“我欠你的太多,我是一个很惜才的人,他没死。” 青言不可置信的抬眸“主子……” 南楠轻笑“这么多年你都还没改口吗?” “阿南!”青言忽的圈着他的脖颈,紧紧的抱着他…… 张曦兮这两天被禁足了,小七罚了几个月的月奉,跟着张曦兮也被圈禁了,西辰浑身都冒火的要去找方岚算账,张曦兮决不能接触到方岚,方岚绝对会吞了她的,而且张曦兮对方岚有心理阴影,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方岚不再是小孩子模样,他一副翩翩公子的风流少年,被西辰一把拉倒黑胡同里,方岚愣了一下,刚要破口大骂,看见是西辰,没敢说什么。 “西护法是不是很闲?”方岚悠悠的白了他一眼。 西辰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腕,感知他的脉象,冰冷的气息流过四肢百骸,方岚打了个寒颤“我现在不需要药引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张曦兮……” 西辰一拳打在他身上,方岚一个不备,一头栽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西辰又补了一脚,把他整个人都塞进了垃圾桶。 方岚冷哼一声,自知不是对手,便索性呆在垃圾桶里不出来,闷声道“你打我也改变不了我的真心。” 西辰冷笑“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方岚又往垃圾桶里面缩了缩,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土豪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小乞丐,妥妥的。 西辰见他这种模样就特别无语,厉声呵斥道“滚出来!” 方岚默默的伸出一颗脑袋,只露一双眼睛,蠢萌蠢萌的说“我不敢让你看见我。” 西辰“……” 这种情况,还真是前所未见啊,真是长见识了,西护法你别欺负人家了,你看人家这么可怜,你怎么下的去手啊~ “你给我滚出来啊。”西辰一把把他从垃圾桶里提出来,对着他脑袋就吼“以后,离张曦兮远点儿远点儿在远点儿,要是让她在看见你,我剁了你喂狗!” “那要是曦兮无意间就看到我了呢?” 西辰“……”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暗卫就看到自家主子打人的那种残忍的场面,方岚嘤嘤的抱头蹲在角落里“救命啊,救命,别打了,我错了,我不会让她看见我的。” 西辰这才止住了手,其实一般对于用道理将不过或者顶嘴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暴力! 张曦兮默默的盯着桌子上的晚饭,无聊的用筷子在米粥里划着圈圈“小七,阿西不回来了吗?” 小七看了看天色“属下不知道。” “应该不回来了。”张曦兮一边说着,一边剥着一个鸡蛋,百无聊赖道“我猜这个鸡蛋是母鸡下的。” 小七一怔“您怎么知道?” “因为公鸡不会下蛋!”张曦兮认真脸。 小七“……” 第二百零三章 西护法不道德 张曦兮无心吃饭,纯粹就是拨弄着玩玩儿,一块豆腐被她敲的七零八碎,张曦兮咬着筷子“小七?” “夫人请吩咐。” 张曦兮愁眉不展“我有点儿担心阿辰。” “夫人多虑了,西护法自有影卫护身,不必太过担心。”小七木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回答,张曦兮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小七早就摸透了好不好。 张曦兮面带愁容,眼神里分外担心“我真的很担心阿辰,万一他像上次那样在街道上被人围杀怎么办?万一他走路摔跤了怎么办?万一马车撞了他怎么办?万一……” 小七颇为无奈的打断她的话“……夫人您忘了之前怎么跟属下承诺的吗?” 张曦兮想了想,一脸情深意重的拉过来一张板凳,命令小七坐下,然后长篇大论的说自己如何如何担心西辰,如何如何吃不下饭,小七特别特别的无语,默默的站起身,然后跪下,颇为沧桑道“夫人,您就饶了属下吧。” 属下真心不容易啊,您能不能少惹点儿事儿,听话一点乖一点,没事儿别出去乱跑别沾花惹草,你看今天西护法知道你遇见方岚的时间脸色有多黑?八成等主子回来他又得挨一顿皮鞭…… 夫人,你看我无辜的大眼神儿真的伤不起啊~~ 张曦兮纠结了半晌,郁闷道“阿辰这个做法不道德。” 您家阿辰本来就不是一个道德的人。 张曦兮扶起小七,商量道“如果我把你打昏了,是不是就不怪你失职了?” “夫人您还是那么天真。”小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着说道“除非您从属下的尸体上踏出去,否则属下一定会被连累。” 张曦兮脸色僵了僵,慎重的拍了拍小七的肩膀,一脸任重而道远的模样准备忽悠,“小七,我跟你讲,你主子……” 张曦兮刚想说西辰坏话,西辰就默默的推门走进来…… 张曦兮满肚子话都卡在嗓子里了,然后吞了口唾液,话锋一转“阿辰,你不道德。” 西辰嘴角抽了抽“我何时道德过?” 张曦兮脸色一僵“你不应该拿小七来威胁我。” 西辰额上滑下三道黑线,闷闷不乐的坐在饭桌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淡道“难道要你天天跟个兔子一样满大街撒欢满世界惹祸吗?” 张曦兮“我只是想去见见……” 西辰脸色一沉,转而面向小七,小七扑通一声跪下,西辰还没开口,张曦兮突然横在小七身前。 “别,今天是我跑的过快,小七没追上我,我忽然觉得我和方岚老死不相往来比较好。” 西辰嫌他碍事一般一把推开她,接着道“小七,这两天你去跟踪方岚,事无巨细,如实回禀。” “是!” 西辰忽然觉得,有必要让小七离张曦兮远点儿远点儿在远点儿了。 闵胜金没把握能将蛊毒彻底清掉,闵胜金也很好奇这蛊是谁培养的,这么个人才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但是在地牢里看到轩辕满满的那一刻,她还是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小,该是说天赋异禀还是师承优良? 闵胜金向轩辕满满问蛊毒的调配,轩辕满满死都不肯说,非要要求他们把她和哥哥给放了,闵胜金微微戚眉“轩辕家的女儿果真聪明,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是别想着拿这个当筹码了。” 轩辕满满愣了一下,满腹狐疑“你倒是说来看看?” “你这蛊虫自小与毒蛇供养,无麟蛇怕就是其中之主要元素,毒液本简,但是在多种生物体内转化提取就会变质,从而生成一种几近乎变态的毒物,现如今大陆的毒物蛊术多是这种培养路子,你也不列外!” 轩辕满满不说话,等着她讲下去,闵胜金扯了扯嘴角,丝毫不差的说出了这蛊虫到底是那几种毒蛇养的,甚至连前后顺序都丝毫不差的说出来。 轩辕满满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谁?” “巫蛊氏族闵胜金!” “皇后?” “是的。” “你既然能说出我的配方,为什么不自己调出解药?” 闵胜金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乞丐,弄的满满浑身都不舒服。 “我是在给你一条活路啊。”张曦兮意味深长的说道。 轩辕满满将信将疑的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听不懂。” “你会死的。” “离王不敢!” 轩辕满满说的字正腔圆,如同再讲一个铁一般的事实,闵胜金就很好奇啊,这个是谁给她的自信。 “你看你哥哥就知道他敢不敢了。” 轩辕满满犹豫了一下“那为什么他之前不我威胁我解蛊?” “他现在也没来找你啊~” “那你来干什么?” “给你一条活路。” 轩辕满满瞪大了眼睛,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耍了,而且是被牵着鼻子走。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吗?还有好多生不如死的,不过有一个能让你快活些的,比如青楼。” 闵胜金是真的没节操没下限,当然,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闵胜金没错过轩辕满满眼底深深的恐惧,然后轩辕满满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怯怯的自愿去给夜非翊解蛊了。 众人看闵胜金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这么小的孩子给吓成这样,真是没人性! 闵胜金霸气的扫了各位一眼,在坐的哪位敢保证自己有人性的站出来,老娘来跟你谈谈人生…… 刚刚入夜,夜非翊的房间忽明忽暗,阮珞赶来的时候,解蛊已经在进行中了,蛊术这种东西比较神秘,比较奇葩,一堆人都在院子外面等着,夜潇寒静静的坐着喝茶,似乎不怎么着急也不怎么担忧,但是,你要是真这么认为你就是白痴了。 徐大亨想要让夜潇寒去收拾轩辕氏,而他自己是墙头草两边倒,谁赢跟谁走,他自己就觉得这计划特别的牛逼,一下子把离王和魔教还有轩辕氏就都耍了,离王表面上的确是答应了他,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徐大亨就是个逗逼…… 夜霖姝在牢里呆的就快要爆炸了,她脾气一向不好,而且还呆不住,从小到大就被他爹打过一次,结果就气的跑去木月山死活都不回去,由此可见,她真的不是一个能受委屈的娃~ 东皓一脸的兴灾乐祸,就盼着有一天夜霖姝能生气,然后这一屋子守卫都特么玩儿完! 叶康康今晚没有送晚饭,东皓正纳闷儿着,眼前来了个驼背的老头子提着个食盒,夜霖姝盘腿在地上坐着,那气势就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跟她说句话都是错! 老头子在他们俩门前转悠了一圈儿,沉默的把饭放下,东皓愣了愣,一把擒住那老头子的手腕,紧了紧力道,老头子没说话,抬眸看向他,东皓有些出乎意料。 老头子把饭菜放下,东皓低声道“在不救我们出去,姝公主就要拆房子了。” 老头子微微含首“东少主安心!” 暗卫真的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们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是不同的相貌…… 人一走,夜霖姝瞪了眼饭菜“我觉得爹娘把我们忘了。” 东皓呵呵笑了笑,啃着一个热乎乎的馒头“别着急,总会来的。” 夜霖姝脸色一沉,东皓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夜霖姝朝地上摔碎一个药瓶子,里面的粉末炸开,全都是雾气,东皓默默的吞下夜霖姝扔来的解药,找个舒服的地方呆着,雾气四散,那都是毒啊,**裸的毒气啊。 东皓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按照那暗卫的意思在这里安静的呆着等他们来救,可是,毒气扩散,地牢一下子乱掉,夜霖姝阴森森的用药水腐化着铁栏,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东皓就跑。 她好像很清楚这个地牢的格局,估计就是叶康康告诉她的。 因为混乱,他们混出去的几率高了很多,徐家的人不是废物,东皓也不矫情,既然已经逃了出来,便用尽力气,拉着夜霖姝出了地牢,趁着稀疏的月光,翻墙出去。 他们还没刚落地,突然被一道黑色的身影拉住身子,东皓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夜霖姝整个人都恼了,她本来就像是个炸弹,现在彻底点火了。 夜霖姝一句废话没说,转身就是一道毒烟,暗卫一个闪身躲过,夜霖姝一脚踩在他脚上,怒声吼道“放开我!” 暗卫身形一闪,转眼立于他俩身前,微微含首“属下冒犯,姝公主恕罪!” 东皓一怔“你就是那个送饭的老头子。” “回东少主的话,是的。” 夜霖姝缓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那暗卫有些无奈“属下本想告诉您要呆在牢里,不要轻举妄动,但属下前脚刚离开,少主与公主您就逃出来了。” 夜霖姝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啊~” 东皓一头黑线“你是夜大叔的人吧?” 他腰间挂着一个铁圆牌,巴掌大小,上面写着陆玖,魔教的影卫命名不是这个规制,那他就是离王的人。 陆玖点头“东少主聪慧,属下确是奉离王之命来搜查少主与公主的囚身之地。” 身后徐家宅院里面一阵动乱,陆玖微微戚眉“此处不宜久留,请随属下来。” 第二百零四章 非翊中情蛊了 东皓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拉着夜霖姝就要走,忽然一个倒勾带着铁刃一下子栓住东皓的腰,身后一声高呼“抓住他们。” 陆玖毫不犹豫的砍断绳子,那绳末的利刃已经在东皓腰上划了不浅的一道口子。 东皓一阵抽气声,陆玖整个人都不好了,在抬眸,他们三个已经被团团给围住了,想逃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刀光利剑的,寡不敌众暂且不说,东皓还受了伤,地盘也不是那么熟悉,陆玖没打算再走,仅凭他一己之力不但保不了少主和公主的安全,反而很有可能会在慌乱中重伤或丧命! 徐大亨拖着身肥肉凌威怒目的磨蹭过来,大手一挥,他们仨就又都呆在地牢里。 东皓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徐大亨命人医治后,加强了牢狱的看管。 陆玖有些悲伤,默默的蹲在牢房里被东皓和夜霖姝俩人围着质问,陆玖再三强调“主子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才让属下来嘱咐安心。”所以我没出去没关系,你们的情况主子还是知道的,会来救你们出去的。 东皓身上那道口子隐约能见到血渍,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是真真切切的一道伤。 东皓忍的脸色越发苍白,陆玖知晓无大碍,但还是有些担忧“东少主咬些东西吧。” 东皓脸色不怎么好,他们身上没什么硬东西,夜霖姝想了想,把自己随身带的玉佩递了过去“别咬碎了。” 东皓是真的疼,不过小家伙倒也硬气,死咬着牙关都没哭,嗯,挺像他爹的。 夜非翊的蛊毒很快就解了,低压的天空微亮,凉风阵阵,乌云压抑,似乎要下雨,这一整夜,除了小楠和张曦兮,还有青言,其余大家谁都没睡,夜非翊的确是醒了没错,但是他醒来却黏着轩辕满满,直接到抱大腿的那种程度。 外面下起了小雨,撑着几把伞,屋里乱了一宿的声音刚落,略有些安静下来,门咔嚓一声打开,之间夜非翊精神饱满的抱着轩辕满满,扯着嗓子要她不要在,满眼含泪都是要哭的节奏。 众人“……” 夜潇寒从始至终都在沉默,见这样的情况,额角也忍不住突突的跳,夜非翊哭着闹着要轩辕满满留下陪他,留下不要走,阮珞不禁扯了扯嘴角,诧异的看向闵胜金,她有些疲惫,面色苍白,总之也不是什么好脸色,反倒是轩辕满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会是,情蛊吧?”阮珞有点儿懵。 闵胜金沉默了一下,缓缓的点点头,承认了这个沉重的事实! 夜潇寒眸色一沉,顾林枫急忙走去,一掌劈昏了夜非翊,抱起他进了门,轩辕满满则被陈秋带走,谁都不知道夜潇寒到底要干什么,总之,他很生气很生气,转身就离开了那里。 早晨时光,天色蒙亮,雨又大了一些,青言倚在床上看书,时不时看看窗外,等着南楠回来吃早饭,外面一阵骚动,突然一人大喊“怜儿……” 然后就再也没了声音,青言以为是误听,后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起身下床去看看,刚开门,一阵风扑面而来,青言身子本来就弱,不禁咳了几声,夏天的雨水强劲,哗哗的拍着青石地面,小九给她拿了个外套“夫人,外面凉,回去吧。” 青言看了看天色,算了算时间,应该是辰时了,见南楠还没回来,郁闷道“刚刚我听到有人喊我。” 喊的是怜儿,青言脑子忽的一震“余温呢?” 小九面不改色道“被南护法送去帝都了。” “什么时候?” “昨日晚上。” 小九说话无论真假,都是那一张面无表情的铁脸,站在那里比身后的柱子只是多了一个讲话的功能,实在不能信! “阿南什么时候回来?” “夜少主今早已无大碍,南护法与西护法被教主喊去书房了,外面天凉,夫人身子不好,回去吧。” 青言缓了缓,一遇见潮湿的天气,她就浑身骨头疼,想来是多年受罚出任物留下的后遗症了。 “刚刚那声音是余温喊的,他在门口喊我?”青言蓦然抬眸看向小九。 小九立刻单膝跪地“属下不敢欺瞒夫人。” 青言“你确定?” “确定!” 小九的模样的确不像是撒谎,可是青言不是白痴,且不说小九是南楠的贴身影卫,骗她也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她就算身子差,比起以前有所退步,但是还没聋,门口有些淡淡的血腥味儿,雨水很急,被冲走些,但青言对这味道在熟悉不过。 青言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门。 刚进门,梳洗过后,南楠就回来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看,但是一进门,就烟消云散了,见青言气色好了些,也放心了些。 “还疼吧?药喝了吗?”南楠给她穿好最后一件外套,每逢寒雨天气,青言身子就会疼,变得很弱很弱,这毛病三四年都没调回来。 青言点点头“刚喝下,好了些。” 南楠想了想,又从衣柜里捞出一件比较厚的披风“要不在穿一件吧,容易着凉。” “得了吧,穿的跟猪一样。” “猪怎么了?我还养不起猪了吗?” 青言接过去将衣服叠起来,闲谈般道“今天早上余温来找我了。” 南楠看似没什么反应,拿了个苹果倚着衣柜擦了几下就啃,但是屋子里明显压迫了起来,小九蹲在房梁上一头黑线,他是要说夫人撒谎,还是要说自己失职? 失职?余温都不在,他失哪门子职? 南楠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一口咬下一大块果肉,含糊不清道“你梦到他找你了?” “我说真的,我听到他在门外喊我。” 南楠白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想搭理她这个问题的,转而吩咐道“小九,传膳!” 小九身影一闪,应了声是,就出了门,青言不甘“你是不是将他囚禁在梅园了?” 南楠还是没说话,青言拉着他胳膊晃了晃,凝声道“你是不是又骗我。” “什么叫“又”,我是不是从没骗过你?” 青言不语,南楠赌气道“我就是从没骗过你,你说说,我那次骗过你?你说啊,你说……” 青言“……可是我真的听到余温喊我。” 南楠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嫌弃道“你要是幻听,我可以找白子一来给你看看,你要是神经,我就没办法了。” 南楠死不承认,青言也没办法,但是她就是觉得余温还在。 “爹娘,我饿了。”南小楠扯着大嗓门猛地闯进来…… 南楠咬了半个的苹果毫无违和感的递给儿子“儿子,你娘咬的,别嫌弃,吃点填填肚子。” 众人“……” 东皓和夜霖姝那边的事一早就传给了夜潇寒,徐宅那一片地方可是有人二十四小时都在盯着,夜潇寒微微戚眉“阿皓的伤严重吗?” “铁锁倒钩,很严重,徐氏做了处理,陆玖在照顾。”陆玖那是迫不得已的,现在他也在牢里蹲着…… 阮珞有些疲惫,听到东皓安全,便放了心,昏昏沉沉的靠着夜潇寒睡着了…… 夜潇寒将她放进内室,转身就走了,离开了梅园,夜潇寒刚走,阮珞窗前就坐着一个红衣男子,对,没错,就是封清陌,雨下的越来越大,有些瓢泼的趋势,封清陌的身影只是在窗前闪了一下,就进了房,确定屋子里没有暗卫,封清陌大马金刀的坐在阮珞床头,靠着枕头看她睡觉…… 封清陌的气息极轻,轻到可以忽视,而阮珞又是那种武功不高警惕性不高的人,因此封清陌就心安理得的看她睡觉,算了算时间,觉得暗卫巡查的时辰要到了,抬手捋开她额前的碎发,抬首吻了上去…… 阮珞骤醒,突然看到眼前一个放大的妖孽面孔,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口就是一声大喊。 封清陌面色一沉,瞬间消失在房间。 阮珞缓过神儿来,才想起那是封清陌,阮珞扯了扯嘴角,说起来好久不见他了,他又贱了。 封清陌留了一封信,阮珞打发走了暗卫才看到,床边枕下放在一个信封,阮珞没看,随手放进暗格里,转身就又睡了。 夜潇寒面前坐着轩辕洪,他历练老成,若是夜潇寒一人,在他眼里也没多少份量,但是夜潇寒和魔教还有各国皇帝的那关系,轩辕洪比他低了不止一个层次…… 侍者倒了茶水,轩辕洪抬手“请。” 夜潇寒没动,眼皮都没眨一下,轩辕洪有些尴尬,笑道“多谢离王照料在下子女,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若是方便,在下这就去派人接来,好还离王一个清净。” 清净?呵呵,自从他们这堆人一个个的都生了孩子,夜潇寒就没清净过。 夜潇寒敛眸,淡淡道“不打扰,说来我们还是亲家。” 轩辕洪恭敬道“不敢当,不敢当,实在是高攀不起。” “轩辕家主这是何意?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出尔反尔……” “殿下误会!”轩辕洪多好的素质啊,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操刀砍夜潇寒了,一般说不过的人,动手总是非常方便。 轩辕洪一下子没话说,他不知道夜潇寒突然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百零五章 曦兮怀孕了 夜潇寒似乎只是来闲聊的意思,但是他没事会真的来找轩辕洪闲聊?他还没闲到那个地步。 轩辕洪尽管是有些吃惊,但是也故作处事不惊的模样,淡淡的喝着茶水,等着夜潇寒说话,于是两个人就一起陷入沉默。 场面这就有些尴尬了…… 夜潇寒淡然的将他无视的彻底,轩辕洪面对这么一座大神实在是压力巨大,他越不说话,轩辕洪就越是心虚,轩辕洪越心虚,他就越是坐不住,不断的猜测夜潇寒是来干嘛的,渐渐的,他手心里就沁出一层冷汗来。 夜潇寒杯中的茶水见底,凉凉道“两个孩子的婚约还需要仔细斟酌。” 轩辕洪连忙接话“是,那是那是,全凭离王殿下做主。” 夜潇寒冷笑“可是孩子现在不在我这里。” 轩辕洪一惊,谦笑道“殿下说笑了,梅园固若金汤,怎会丢了孩子?” “倒是真的丢了,东少主和姝公主,都丢了。” 夜潇寒凝重的抬眸,不像是说假话,轩辕洪的笑脸僵硬了“谁这么胆大妄为,竟敢挟持少主们?” 夜潇寒眼皮都没抬,凉凉道“徐大亨。” 轩辕洪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呵呵笑了笑“殿下无凭无据,怎敢污蔑徐兄,我与徐兄相交甚好,颇为了解徐兄的为人,他断不会挟持众少主的。” 呵呵,就徐大亨那个死扑街,那里来的胆子去劫持他们家的那几个小家伙,他是个死人还是个逗逼,人脑子又没进水…… 夜潇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我觉得也是。” 然后他起身就走了…… 走了…… 轩辕洪呆在原地呆了两秒,有点懵,但是还是很快缓过神儿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怒气,看着夜潇寒用过的那个茶杯,一巴掌给拍成碎末“神经病啊!” 侍者刚进门,似乎是有急事禀报,但是见轩辕洪吹胡子瞪眼的,就有些害怕,轩辕洪瞪了他一眼“有事快说!” 侍者慌慌张张的跪倒在地“老爷,徐家主求见。” 轩辕洪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着,他现在就想去死,烦躁的应了一声“进来。” 侍者连忙去把人请进来,徐大亨底气十足的去跟轩辕洪谈,说他手上有夜霖姝和东皓,一下子控制了离王跟魔教,特别得瑟的说可以威胁离王,跟她们谈价,怂恿轩辕洪去踩老虎尾巴,然后看他们俩鹬蚌相争。 轩辕洪是何等的老狐狸,听了徐大亨的计划后,他就沉默了半晌,脑子里已经打起了算盘,如果这件事他不掺和的话,到最后他能全身而退! 可是自己儿子和闺女在夜潇寒手上啊,想到这里,轩辕洪当场就不淡定了,而且刚刚夜潇寒来找过他,他义正严词的说老徐不会干这种事,现在想想夜潇寒找他的用意,有如醍醐灌顶,没想到还被自己口口声声保证的兄弟给坑了。 轩辕洪如果顺着徐大亨的意思来去拔老虎毛…… 算了,想想就很可怕。 临近晌午,雨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今天好似老天发神经一样,不但不渐小,反而越来越瓢泼,天气阴沉沉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远处都是一片雨雾弥蒙,看不太真切。 夜潇寒身形一闪,衣衫微湿,浑身沾染凉气的落在寝房门口,阮珞是被饿醒的,呆在屋子里吃午饭,突然想到了枕头下的那封信,就从暗格里取出来。 简单的信封没有封腊,开着口子,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纸,阮珞刚想要拆开看,夜潇寒就推门进来了。 阮珞没在意,冲着他笑了笑就接着看信,原本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浅,最后变得极其凝重压抑,夜潇寒换下湿衣服,穿了一身居家的闲袍,见她面色凝重几近乎阴冷,有些诧异“怎么了?” 阮珞不说话,夜潇寒拿起桌子上那封信看,大致看了几眼,夜潇寒微微敛眸,抬手就用内力烧成灰,阮珞无心在吃饭,饿着肚子怔怔的看向夜潇寒。 夜潇寒被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淡淡道“我不知道。” 阮珞迫切的压下他的声音“我什么都还没问。” 夜潇寒脸色有些阴重,轰隆一声闷雷划过,阮珞略有些沉重的站起身来,一句话都没说,开门走了出去。 张曦兮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正如现在她凄凉的心情,更加的凄凉了,锁着张曦兮的是一个不算太高的阁楼,本来是藏书用的,硬生生被西辰给清空了把她锁进去。 西辰坐在后面喝茶办公,多亏南楠给他的灵感,守着自己媳妇儿办公真是工作生活两不误。 “大雨有什么好看的?” 张曦兮看都不看他一眼,下意识道“比你好看!” 西辰直接忽视她的话,郁闷的倒了杯茶水“喝口茶吧。” “我饿了。”张曦兮囧囧的眼神闪亮闪亮的,西辰一口茶不知道是太烫了还是怎么了,一口全喷了出来,顾不上和张曦兮说话,急忙去拯救自己抄好的数据,水浸透了纸张,西辰抄算了半天的金额全都白瞎了。 可是茶水是自己喷的他又能怪谁,于是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猪吗?” “不是啊。”张曦兮似乎在说一个事实。 西辰默默的看了眼她越发圆滚的腰肢和明显走形的脸蛋,有些悲凉“其实你该减肥了。” 刚吃过午饭啊我的姑奶奶,你吃了两碗米饭你还有胆量跟我说你饿…… 张曦兮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其实还好啦,她也就胖了那么一点儿。 西辰坚决不给吃,张曦兮一脸无话可说,淡淡的哦了一声,就爬床上睡觉。 西辰“……”猪,你为什么懒的那么心安理得?你说啊,你为什么懒得那么心安理得? 西辰心疼的把湿了不能用的纸张扔掉,悠悠讽刺道“你除了吃睡还能干什么?” 张曦兮翻了个身“不是啊,我觉得这些天我身子有些沉,而且特别想吃东西,总是饿,而且头晕。” “这不是你懒的理由。” “真的,我没骗你。” 西辰微微敛眸,转身看向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某只猪,想了想“真那么想吃饭?” “嗯,我想吃辣的。” “辣子鸡?” 张曦兮明显口水流了出来。(嗯,作者的口水也流了出来,真的流了出来……) 西辰敲了敲桌子,吩咐人去传膳,厨房很快送来了东西,西辰看着张曦兮恶狼一样扑了上去,真跟几天没吃饭那样,不得不说西辰受到了惊吓。 张曦兮突然捂住嘴往外跑,风一样掠过西辰,西辰脸色僵了僵,随即扯了扯嘴角,有些笑意,一甩手上一大堆资料,快步跟了出去。 张曦兮恶心的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觉得肚子胀胀的,西辰在一旁偷着乐,整个人跟傻逼一样呵呵的笑着。 张曦兮不解“你笑什么?” 西辰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曦兮看自己的肚子,张曦兮纳闷儿“肚子怎么了?” 西辰哈哈笑了笑“走,我带你去找白子一!” 张曦兮仍然纳闷儿“那也得等我吃完啊,我这么饿,我都还没吃饱……???” 张曦兮貌似想到了什么,迟钝的看向西辰,西辰笑意更甚,张曦兮愣在那里,紧接着就被西辰拉着满园找白子一。 白子一略有些惆怅的目光看向西辰,眼底却掩不住的笑意“西宫夫人只是吃撑了,懒癌犯了而已。” 西辰“……” 张曦兮“……” 白子一“哈哈哈,骗你的啦。” 西辰“……” 张曦兮“……” 白子一有些尴尬,转身随手拿了一包安胎药,扔给西辰“这药一天两次,夫人这病得长时间调养,大概也就十个月左右,恭喜西护法了。” 西辰有些激动,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 张曦兮还愣在那里,忽然就一个熊抱紧紧挂在西辰身上“阿辰,我们有孩子了。” 说话间,外面一阵喧闹,西辰紧张的跟个傻子一样抱着张曦兮,就像抱着一个国宝,外面忽然跑过去一个人,他们俩又是站在门口那位置,就被迎面溅了一身水。 紧接着就听到夜非翊大喊“我非轩辕满满不娶。” 事情有些棘手,西辰忽然想起来今早教主找他开会说的那些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命人把张曦兮送回去,严令仔细照顾。 夜非翊疯子一样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光着脚跑了出去,喊着非轩辕满满不娶,夜潇寒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不好了,奈何夜非翊手里有刀,不许任何暗卫接近,否则就往自己身上划两刀。 夜潇寒整个人戾气横生,可是这是自己儿子啊,怎么能下手?夜非翊闯进房门,一把刀横在夜潇寒脖子上,狠声道“我要娶轩辕满满,你们不能伤害她,放了她,我要娶她,我要和她在一起。” 夜潇寒脸色前所未有的阴重,几乎是瞬间,就夺了夜非翊手上的刀,弹出数米远,夜非翊的瞳孔早已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略有些偏紫,锁穴对于爆发中的他是没用的,夜潇寒只能由着他赤手空拳浑身雨水污泥的抱着自己,往自己身上咬…… 夜非翊渐渐平静了下来,夜潇寒身上多处都见了血,西辰有些惊悚的站在屋子里浑身冷汗,白子一压根就不想进门,现在的夜潇寒太恐怖了。 第二百零六章 倒霉的贴身影卫 不知道夜非翊是不是清醒的,他仍然在嚷嚷着要见轩辕满满,要娶她为妻,西辰没看到教主,这么大个动静,教主不来,想来是出去了,夜潇寒不知是怎么回事,低压的冷气简直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夜非翊渐渐的不哭不闹了,夜潇寒命人将他带回去,对于这件事,他除了生气,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白子一跟了出去,夜非翊中的是情蛊,如若真的清不干净,那夜非翊就真的非轩辕满满不娶了。 人一走,书房里就只剩下夜潇寒和西辰,西辰有些紧张“殿下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就要逃,夜潇寒冷冷的抬眸“站住。” 西辰一个激灵,艰难的转过头去,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夜潇寒似乎心事及重,有些不着头脑的缓缓问道“前教主夫人玉长湘待你们如何?” 西辰愣了一下,很意外夜潇寒会突然这么问,纳闷儿的缓缓抬眸,木吶道“很好啊。” 夜潇寒想了想,淡淡道“去把你们教主找回来,她赌气出去了。” 西辰有点儿凌乱,但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身就出去了,外面的大雨丝毫不停歇,打在衣衫上他认定了一个方向,果断就追了出去。 木月山上,东宫里面闹得鸡飞狗跳的,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小五在外面石灰台阶上面跪着,乔薇一下子从寝房扔出一个花瓶,小五微微侧身才没有砸到他。 “东凡,你长本事了不是,管的挺宽啊,你干脆把我锁暗殿里得了!”乔薇简直怒火冲天,接下来就是寝房里面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我就问你去天街干什么了?” “你还敢跟踪我,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你不许吼我!” 事实证明,乔薇她……只是看起来柔弱! “天街那么乱的一个地方,我还不是担心你我才跟踪你。” “那你干嘛吼我?” “我愿意!” “啪!”一声重响,整个檀木桌子就碎成渣渣“你不许吼我,老娘要跟你离婚啊!” 东凡脸色僵了僵“你去天街找薛老板干了什么?” “你就是不相信我。” 东凡见她拿起一个小玻璃瓶,他记得那个是青柯给她调身子的药,急忙制止“不许摔!” “啪!”一声脆响“我就摔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东凡整个人都忍无可忍了“你别逼我动手!”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是欠打,你打我一下试试!” 北夜诧异的看了一眼跪在东宫寝房门口的小五,身下已然一片血色,浑身都湿透了,但仍跪的笔直,面前有些摔碎的瓷瓶碎片,里面东凡和乔薇吵得无比激烈,那模样就是闹离婚,差点都打起来。 “怎么回事?”北夜问。 “回北护法的话,东护法和夫人有点误会。”某暗卫鬼魅一样悄然落在北夜身后。 北夜戚眉,这那里是误会啊,这都要打起来了…… “小五是怎么回事?”北夜见他身下血渍越来越多,背后衣衫都浸了血水,凝在身上。 “被罚四十鞭,前来复命的。” “为什么?”北夜有些微微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小五很懂规矩,是他们护法贴身影卫中最靠谱的一个,懂分寸知上下守礼节,很少被罚。 “护主不利,以下犯上!” “怎么说?”北夜转身朝寝房走去,边走边问。 “属下不知!” 罪名这个说法实则不靠谱,要是真想罚,主子给你赐的罪名还不就是看心情,至于真犯了什么大事儿,向来是没活路的。 雨水哗哗的下,从房檐上汇成一道水柱,砸在地面上。“东凡,你要是再敢跟踪我,干预我的生活,我就跟你离婚。”乔薇说的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卧槽,都闹到离婚了是几个意思? “你滚,永远都别回来。”乔薇冲着东凡毫不犹豫的砸下一个瓷瓶,东凡脸色憋的铁青,蛮有骨气的转身离开,怒声道“我要是回来,我就是你孙子!” 北夜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东凡气呼呼想骂不敢骂想打不敢打的模样站在紧闭的房门口憋屈的难受,呵呵干笑几声,慢慢的磨蹭过去,心平气和道“你还好吧。” “不好!”东凡冲着他耳朵就吼了一句,然后气呼呼的与他擦身而过。走廊上,北夜依稀看到他燃烧的背影,北夜默默的为东宫暗卫烧了根香,祈祷他们平安,他本来找东凡谈事的,现在看来,好像谈不成了。 北夜怔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乔薇猛地开开门,北夜就站在门口,有些尴尬,乔薇撇了他一眼,冷冷道“东凡不在!” “哦,打扰了,再见。”北夜怔怔的挤出这几个字。 乔薇似乎余怒未消,说话的口气特别的冲,也不管外面的瓢泼大雨,就直接冲进院子里,要把小五扶起来,小五有些受宠若惊“夫人请回去吧,着凉了就不好了。” 小五因为伤重,看样子又是在雨里跪了三四个时辰,声音都能听出来虚弱无力,背后鞭痕交错,乔薇有些心疼,昨夜她半夜才回来,和东凡整整吵了半夜,小五岂不是半夜就跪在这里了?东凡,你果然是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 北夜抽了抽嘴角,好心提醒道“如果东凡不开恩,他不能起来的。” 乔薇一记刀子眼甩过去,北夜不禁被自己唾沫给噎了一下“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干嘛那么看我。” 乔薇干脆不搭理他,欲图劈昏小五,强行将他带走,北夜犯贱的又忍不住提醒“你要是执意如此,下次再见到,小五或许就是一具尸体了。” 乔薇顿了顿,小五脸色愈发苍白了,却还在劝她“夫人回去吧,别着凉了。” 怎么办?难道要她现在去追东凡? 北夜深深的感觉到来自乔薇的杀气,又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淡淡道“再见!” 乔薇整个人都不好了,却还无可奈何,整个人都气炸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将近2,雨水稀稀拉拉的往下掉,微风一阵,卷起树叶打几个卷儿,西辰在淮江聚易阁正后方的姻缘树下找到了阮珞,雨下的有些小了,她纤细瘦弱的身躯,白衣背影出尘的气质,站在树下有些显眼,西辰快步走过去,给她披上一件衣裳,有些不高兴道“教主,回家吃晚饭了。” “阿辰。”阮珞的目光始终都没有从树上移下来。 百米榕木姻缘树,万里伊人盼君归。 西辰有些摸不着头脑,纳闷的问“教主您怎么了?” 阮珞缓了缓,沉默了半晌,淡淡道“阿辰,你告诉我,不许骗我,我娘亲,她是不是还活着?” 西辰有如雷劈,久久缓不过神儿来,而后干笑几声,淡淡道“教主为什么会这么说?” 阮珞正视他,缓缓道“我想去清阁看看。” 西辰有些慌了,但仍然极力保持着镇定,明显心不在焉的问“教主去哪里干嘛?” “十三!”阮珞冷冰冰的转眸看向榕树,一道黑色身影闪过,十三单膝跪地“教主请吩咐” 西辰握紧了拳头,看阮珞的目光有些不忍心,咬了咬牙凝声劝道“教主您何必呢?” “即日起,四宫护法禁足于原地,无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阮珞深深的看了眼西辰,转身就离开了,西辰呆在原地,看着阮珞越来越远的背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夜非翊直到傍晚才完全清醒,喝了药后还是嚷嚷着非轩辕满满不娶,闵胜金照料着他,心情有些沉重,夜潇寒似乎和烦闷,将轩辕满满从地牢里接了出来,亲口许诺完全解蛊后将她放回去。 当夜,夜潇寒和阮珞就都不见了,西辰和南楠被禁足于梅园,俩人面色都是很沉重,西辰照顾着张曦兮早早就睡下了,青言隐约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晚饭时,南楠似乎没什么胃口,但是还一直往青言碗里塞菜,青言看着堆了满碗,但是又实在是吃不下,不禁觉得好笑“你怎么了?” 南楠愣了一下,缓缓抬眸“没什么。” “教主为什么将你们禁足?” 这事实在是蹊跷,不仅教主,连离王殿下都不在,整个梅园沉重的压着一座冰山一样,南楠叹了口气“没什么。” 东皓越来越觉得自己被遗忘了,夜霖姝也是这么觉得,无端的有这种预感实在是太恐怖了,两个小家伙一起蹲在牢里画圈圈,陆玖额角突突的跳“东少主说笑了,主子怎么可能放着你们不管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何况东护法和皇帝都不是吃素的,这种可能低到虚无。 东皓期期艾艾的瞟了他一眼“陆大叔,我没读过多少书,你不要骗我啊” 陆玖“属下不敢。” 夜霖姝“” 当晚,夜色颇凉,下过雨的木月山空气格外清新,东凡磨蹭到半夜才回来,东宫的灯都灭了,寝房里,乔薇蒙着被子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小五依旧跪在东宫院子里,东凡心里依旧堵了块大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小五身边有两名影卫守着,他身上的鞭伤看似都做了简单的处理,虽然处理的很隐蔽,看得出来是用了些心思的,为了不让东凡看出来,但已无性命之忧。 北夜坐在屋顶上,朝下面看去,忽的一声就落在东凡面前,东凡本就心不在焉,又被北夜吓了一跳,无名之火就又烧起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北宫护法大土豪 东凡火气一上来,倒霉的就是小五,雨夜颇凉,身上的伤口虽然处理过,但基本跟没处理差不多,只是止了血,疼还是那么疼,胸口一**的血气上涌,冲的头脑发昏,内力险些失控,疼得他咬的嘴里满都是鲜血也一声不敢吭,膝盖阵阵刺痛,也多亏了暗卫体质异于常人,咬咬牙也是能熬过来的。 东凡本来火气消的差不多才回来的,现在在又蹭蹭的冒上来,沉淀的那股子怒意翻涌,整个人就又跟炸毛了一样“北夜你神经病啊!” 北夜整理了下衣衫“对,我就是神经病,我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等你我不是神经病我是什么。” “滚!”东凡瞪了他一眼,抬步就要进屋,北夜拦了他一把“我找你有事!” “我说你现在给我滚出去!”东凡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般,冲着北夜一阵怒吼。 北夜“……大事!” 北夜脸色变得凝重,看东凡的目光有了些不耐烦,东凡缓了缓,正视他道“给你三分钟,讲!” 那意思明显就是有事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我身边一傻子把福罗海买了下来。”北夜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紧握着拳头都像是想要给东凡一拳。 东凡有点不相信“……福罗海?就是……那个福罗海?” 北夜一脸生无可恋的确认“嗯。” “想开发成旅游景点还是买来游泳的?”东凡有点想笑,但是看着北夜黑的透彻的脸色还是憋着没笑。 北夜气的没说话。 东凡强忍着一肚子国骂咬牙切齿的问道“花了多少钱?” “竞拍一千万两起价,那傻子给我抬高到七千七十万两。” “敢问是那个人才?”东凡看北夜的目光夹杂着一丝同情。 北夜硬生生吞了一口闷气“程少七!” 东凡砸舌,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躲不过!” 北夜“……借我点儿银子。” “你不是很有钱吗?北宫护法!大土豪!”东凡言语里都是嘲笑,**裸的嘲笑。 “我钱现在转不开,教主不在我不能**内的银子,你有私房钱吗?借我点儿,咱俩这关系妥妥的。” “云浮皇帝这么大一个名号不能当你的靠山?七千万两算个毛线啊,以后游泳洗澡什么的,你就有一整片大海了啊,土豪!” 北夜脸色又黑了几分“云浮的国库你觉得我动的了?” 东凡默默的瞟了他一眼“说吧,借多少?” “竞拍要的是现银,我还缺三千万两。”他觉得也只有来东凡这里借钱了,南楠和西辰都不在,私自拿钱什么的,回来一定会被骂的很惨,再说了,他也不一定拿的到。 东凡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钱在媳妇儿那里管着,我没私房钱。” 北夜鄙夷的轻哼,对着东宫寝房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东凡缓了缓,开始敲门,敲了半晌,里面没人应。 某个暗卫从屋顶上落下,单膝跪地恭敬道“启禀东护法,夫人说,您,您要是回来,就是她孙子。” 东凡“……” 北夜“……” 东凡整个人又阴沉了几分“乔薇,开门!” 里面仍然黑漆漆的没一丝动静。 东凡怒声道“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将小五杖毙!” 庭院一静默,只是屋子里的灯亮了,隔着窗户,能看到里面的人在上吊,眼看凳子就要被踢翻了,那人就快要被吊死了,等等……上!吊! 东凡怔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失控了,急忙要去撞门,可惜东宫寝房的门不是你说撞开就撞开的,东凡一急,就忘了自己是个有武功的人,然后跟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哭着拍门“微微你干什么?微微你别冲动,微微我错了,奶奶,奶奶开门啊……” 北夜“……”真特么闪瞎我狗眼,阿东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东宫暗卫“……”主子…… 小五凄凉的抬起头“……” 北夜好心的给他踹开门,东凡恶狼一般扑进去把乔薇救下来,乔薇坐在地上哭,东凡特心疼的抱着她哄…… 北夜这时候就觉得自己挺尴尬的,然后踢了踢脚尖,正欲说些什么,某暗卫就现身将他扔了出去。 北夜“……”我只是想借个钱! “微微我错了,你怎么会想死呢?你……”东凡本来想骂她的,可是一看到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姑娘就瞬间软了下来,只剩一句“微微我错了……” 乔薇就是仗着东凡喜欢他然后跟他作,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不信还保不了小五的命! 乔薇就算是装哭也是很有水平的,东凡抱她抱得越紧,乔薇就哭的越厉害,东凡滑过肩头的长发都被哭湿了…… 东凡突然觉得女人不该这么哄,就抱起她,把她往床上一扔,然后东宫的灯就又灭了。 小五整整跪了一天两夜,第二天一大早,天晴了,地上的水渍都有变干的趋向,东凡从房间里出来,静默的看了他几秒,小五有些心虚的底下头,东凡想了想,对身边一影卫吩咐了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小五被带下去处理伤口,准了两天的假期养伤! 北夜一个人闷在自己寝房睡大觉,东凡到了他还浑然不觉,东凡抽了抽嘴角,用膝盖踹了他一下“你媳妇儿呢?” 北夜翻了个身,郁闷道“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你就可以走了。” 很明显他没睡啊。 东凡还想要说些什么,十九突然闯了进来,东凡有些诧异和震惊,十九跟着阮珞的,这么急吼吼的跑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北夜一个激灵腾的坐起来,俩人一脸懵逼的看向十九,十九带着教主令,当即责令四宫护法禁足原地,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东凡和北夜俩人都是震惊的,丝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能违抗,问也是白搭,根本就什么也问不出来。 十九奉命看着他们,四宫护法都被禁足! 这个禁足的圈子是很大的,东凡和北夜不得离开木月山,南楠和西辰不得离开梅园。 小楠一个人就郁闷死了,夜非翊脑袋里只有轩辕满满,阿皓和姝儿不知道在那里,梅园都没人和他玩儿,小孩子呆不住,他就一个人在梅园磨蹭捣蛋。 吃过早饭,南楠就被西辰喊走了,青言恍惚间,又听到外面有意思喊怜儿的声音,急急忙忙赶了出去,那速度,连小九都被吓了一跳。 寻着声音往前走,她走的越急,小九越纳闷儿,只能跟着她,也不敢多问,大概就是在梅园地牢那里,青言要进去,小九下意识的拦着她“夫人,此处牢房阴气重,还请留步。” 青言有些生气,怒声道“我也是暗殿长大的!” 小九噎了一下,没敢在说些什么,青言错开他几乎是一路小跑进去。 梅园地牢有七个刑房,青言一个个查过,在第五个刑房里,就看到了余温,当时她整个人都是无比震惊的,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他们是魔教的人,南楠更不是什么大善人! 青言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前两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几乎已经半残,青言瞪了一眼紧跟过来的小九,小九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属下不知,夫人别生气,南护法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夫人别误会了主子才是,牢房阴气重,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青言握了握拳头,自知现在也帮不了余温什么,他已经昏死过去,青言转身就离开了,小九松了一口气,抬眸深深的看了眼余温,似乎也是有些诧异,但没来得及细想,就急忙跟上。 青言没回房,直接去找西辰了,南楠就在西辰书房里面,青言就那么大大咧咧不守规矩的闯了进来,见她那么生气,南楠几乎不可见的戚眉,语气却还如平常般温和“有事吗?” 屋子里就西辰和南楠两个人,看样子是在谈很机密的事,青言到底还是很懂事,谦笑着说了声抱歉,南楠有些迷茫。 “阿南,等下忙完了去找我。” “哦。”南楠轻声应了下来,青言转身就走了。 “我们刚刚说到那里了?”南楠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西辰缓了缓,凝声道“前教主夫人玉长湘的事情若是让教主知道,教主肯定很伤心。” “废话!” 西辰抬眸,凉凉道“以不变应万变,边走边看吧。” 淮江醉塌阁,一间厢房门突然被打开,封清陌还未来得及抬眸,迎面就被一拳打在脸上,封清陌舔了舔唇边的血迹,夜潇寒忍着滔天的怒意,再也没下第二拳。 封清陌嗤笑一声“说起来我们也是兄弟,你难道要赶尽杀绝吗?” 夜潇寒清啐一口,讽刺道“你也配?” 封清陌瞳孔有些黯然,但依旧阴蛰“阿珞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紧张什么,怕她知道了就后悔和你在一起了吗?” 封清陌说的话似乎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字字句句都让夜潇寒心里针扎一般不舒服,夜潇寒又补了一拳,带内力的拳头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封清陌来不及躲开,只是错开了身上要害,强忍着一口血没喷出去,孑然一笑,似乎是嘲笑“怎么?恼羞成怒了?” 第二百零八章 玉长湘来了 夜潇寒怒气滔天,死死的扼住封清陌的脖子,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杀了他,但是就是没下去手,逍遥宫的影卫都像是紧绷的一根弦,生怕夜潇寒稍一用力就掐死他们宫主。 夜潇寒一身泼墨逶迤黑衣曵地,封清陌红衣似火,入浴血的冷凤,四目相对,浸血的冰凉直慑四肢百骸。 “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儿!”夜潇寒松开手指,冰凉的指头滑腻的指甲在封清陌细腻的锁骨上就像是一柄利剑,闪着银光! 封清陌唇边的血迹再也没有了束缚,泊泊的渗出,他冷笑“你怕了?” 夜潇寒本已强迫收敛的杀气顿时又四溢,他一脚踩在封清陌肩头,俯身垂眸,封清陌斜躺在房间雕梁画凤的柱子上,红衣铺了满地血色,依旧尊贵的不容侵犯! 封清陌以为夜潇寒会踩死自己,但他又不会这么做,于是那双凤眼愈加肆虐张狂! 封清陌命悬一线,但是夜潇寒却始终都没有踩下去,不是不忍,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在挑战他的极限! “本王何时怕过?” “自从你选择招惹魔教开始,每一天你都担惊受怕。” “你胡说!” “我尊贵的离王殿下,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大胆的男人,你好好想想吧,阮教主知道真相时,她该多伤心,多失望。” “你闭嘴,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说着,夜潇寒脚下的力度更甚,封清陌气息一凝,五脏六腑抽搐般疼痛,一口血没压住,咳了出来。 沾了血的白牙骇然,依旧冷笑,看着夜潇寒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气定神凝的言辞道“我猜你就是不敢了!” 夜潇寒敛眸,抬指间周围气势凝成利剑,照着封清陌就砍,逍遥宫影卫断不会看着自己主子去死,夜潇寒凝注,便遭了暗影算计,那一掌错了位,只眨眼间,封清陌便逃离他脚下。 身影依旧翩然妖冶,封清陌清脆的声音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来“离王,你我兄弟一场,何苦自相残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夜潇寒眸光暗了暗,转身消失在房间,他所带来的压迫依旧在空当的屋内回荡。 东皓伤口疼得厉害,陆玖好不容易哄他睡着,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陆玖条件反射的横在东皓面前,东皓也被惊醒,紧紧抓住陆玖的衣服,狱卒守卫扔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看起来还活着。 刺鼻的血腥腐烂和惊人的视觉效果吓得东皓一个激灵,刺激的他反胃直想吐,夜霖姝一个女孩子家家倒是不怎么怕,淡淡然的看了一眼,就又去研究她的蛊虫了,东皓吃的本就不多,现在这一吐,胃里空的难受,吸口气都是刺疼难忍。 那人……叫邵颜。 就是拐小楠的那个人贩子,现在叫邵颜。 陆玖无视他遍身可怖的伤口,似乎看这些都是麻木的,挑开他的头发,他脸上用针刺了一个血字,徐。 脸肿的跟猪头一般,陆玖快速在脑子里搜了一遍,转而看向东皓,恭敬问道“东少主,此人是否是南护法的暗探?” 东皓此刻身体极其不舒服,脑子晕晕沉沉的,胡乱的点了点头,对于陆玖是夜潇寒的影卫,为何知道这些没有半点儿质疑。 “救他!”东皓道。 陆玖点头应是,给他嘴里塞了颗药丸,又号了脉,确定性命无碍了在去照顾东皓,小家伙身上很少有这么重的伤,徐家侍卫下手太重,刀剑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这伤口明明治疗愈合的很好,偏偏还是疼的厉害。 夜霖姝的止疼药被他不要钱的往嘴里塞,还是没有用。 “请,帮帮我。”邵颜微微抬起头,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对着陆玖有深深的感激,从刚刚把脉的脉象上来看,邵颜应当不会武,这伤绝不仅仅是皮外伤,念着他是南护法的人,东皓又要求保他的命,陆玖就帮忙医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邵颜的命才被陆玖保下,地牢里不见天日,陆玖算了算,此刻应当是黄昏,晚饭快要送来了。 人也快来了。 果然,牢房拐角处有人来送饭,来人是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的小伙子,陆玖微微眯眼,来人恭敬的将食物放进去,对着陆玖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直至半夜,侍卫有稍许松懈,邵颜迷迷糊糊中醒来,见牢房中今日为他治伤的那男子不在,有些诧异,身上剥皮般疼痛,疼得他直哼哼,东皓都被吵醒了,侍卫也急忙赶到。 牢里少了个人,侍卫大惊。 东皓和夜霖姝也都很好奇陆玖去了那里,应该是接了什么任务,就在侍卫们混乱的时候,陆玖不知怎的,又悄无声息的回了牢房。 大半夜的,陆玖即刻被侍卫们带走了,牙齿里藏毒药这一套古往今来做的多了,这时候就要比谁快了,陆玖上来就被卸掉了下巴,现在自杀也不可能。 “啪!”一声闷响,皮鞭卷着疾风打在陆玖身上,瞬间就是一溜血槽…… 一连十几鞭下去,陆玖眼皮都没眨一下,那皮鞭仿若是打在毫无感觉的石头上。 徐大亨坐在面前,淡淡的吹着杯中的茶叶“我不管你是魔教的影卫还是离王的暗卫,告诉我,你刚刚去了那里?” 陆玖闷声不吭,只是狠狠的瞪着徐大亨。 接连几十道皮鞭划破空气,甩在陆玖身上,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猩红的血渍顺着铁链嘀嗒的流。 徐大亨说来也是真的蠢,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刑逼一个影卫真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夜色将近,梅园突然来了一个客人,一身大紫色宽松曵地衣袍,纤细腰肢,长发及腰未打理,披散开来,一颦一笑间藐视山河,如水晶一般剔透的女人,若不知,还真以为她就是狐妖幻化,不染嫡世纤尘繁杂。 侍卫引进,因夜潇寒与阮珞不在,便通报给了护法,南楠和青言正在为了余温的事在闹别扭,听了侍卫禀报,南楠心里咯噔一下,极具加速,当场就要喘不过气来。 脸色忽的煞白,青言纳闷儿,不等她问怎么了,南楠手就开始抖,然后急忙吩咐小九将青言和小楠带离梅园,教主慑令只是禁足四宫护法,并没有迁于其夫人,小九领命,即刻就带青言离开。 南楠又急忙吩咐一暗卫给教主和离王送信,西辰那边也是一片惊慌,与南楠做法相同,赶紧把张曦兮送走,还有夜非翊轩辕满满等人,全部秘密带离梅园,处理速度快的不可思议,随即南楠与西辰就到了大堂,见那个女人。 女人眉眼间颇有几分凌历,站在大堂里足以压慑整个梅园,南楠只看到她的衣袍,就有些腿软,根本就不敢抬头看脸,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南楠,西辰!”女人敛眸,葱白如玉的指尖划过大堂里的桌椅,冷笑道“十几年不见,不认得我了?” 西辰身子颤了颤,弯腰行礼道“夫人安好。” 南楠始终不敢动! 玉长湘敛眸,四五十岁的妇人了,保养的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其气势令人砸舌。 “阿珞呢?夜潇寒呢?非翊呢?”玉长湘薄唇轻启,眼底划过几丝冷酷的杀气。 “不,不在。”南楠下意识的回答,却在语音落地的前一秒,周围气流骤变,西辰猛地抬眸,一道长鞭划着空气就要打在南楠身上,西辰恶狼一般扑过去,南楠还是呆立状态,俩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儿,那长鞭打在地上碎转裂石,震的躺在地上的南楠和西辰一阵耳鸣…… “作为四宫护法,如此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玉长湘冷眸静语。 西辰从地上爬起来,拉了南楠一把,狠狠的瞪了一眼玉长湘“你是怎么从清阁逃出来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皮鞭,可是近到眼前才发现那是铁链,铁链可控制性极强,南楠还未从耳鸣声中反应过来,那铁链就已经栓住了身子,一阵紧绷,南楠身上旧伤未愈,猛地咳出一口血来,西辰着急怒吼“来人,抓住她!” “我看谁敢动!” 玉长湘凤眸一挑,西辰紧紧戚眉,压抑的伤也被勾出来,血腥在肠道内翻涌…… 魔教的人不敢伤玉长湘,可是离王的人敢啊! 玉长湘的内力走的是阴狠路段,就是那种变态武功,与他们这些正常高手路数不一样也高的多,玉长湘收拾他们就是分分钟的事。 长鞭波及西辰和南楠的时候,西宫南宫两宫影卫才动手,现在魔教的教主是阮珞,南楠和西辰也是他们的主人,玉长湘的身份固然在,但谁都不傻! 若是西辰与南楠今日死在这里,西宫和南宫不得被阮珞屠宫? 横竖都是一死。 奈何玉长湘的手段变态到了一定地步,一时间尸横遍布,血流满阁! 长鞭波及所过之处必然见血,西辰和南楠今天必然死在这里,玉长湘手腕一转,大紫色长袍曵地,身姿凌空而起,长发翩然,惊鸿世间,长鞭有如金龙绕身,下一秒就要打在西辰身上,西辰闭目咬牙,那长鞭却在他面前改了方向,被另一道长鞭缠绕卷走…… 第二百零九章 上赶着作死 两道长鞭缠绕,犹如两条金龙盘桓,绕在半空,划破空气就像惊雷闪电…… 南楠立刻扶起西辰,往后退了十几步,退到门外,长鞭突然失控,两道长鞭在半空直接炸开! 西辰捂着心脏,猛地吐了一口血,接着就昏迷不醒,心跳都已经停止,南楠也是重伤,自保尚是问题,命悬一线!夜潇寒不着痕迹的扶了他们一把,阮珞缓缓抬步,怔怔的迈进屋子里,玉长湘脸色甚是凝重。 暗卫将两位护法带下去,夜潇寒看玉长湘的眼神多了许多戒备,阮珞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一向欢脱的她此刻肩上好像压着千斤重担。 玉长湘的美貌不愧是响喻世界,挑立的身姿绰丽,眼神却像是啐了毒的利剑凌光! 阮珞似乎欲言又止,紧紧的抓着夜潇寒的衣袖,手心里都握出了冷汗,夜潇寒敛眸,冷冷吩咐道“来人,抓住她!” 话音未落,眼前紫袍女人一个旋身,周围四散幻影,异香扩散,阮珞淡笑“你觉得毒对我有用吗?” 玉长湘脚步一顿,一柄银光利剑突然直指夜潇寒,速度只快犹如闪电,夜潇寒根本躲闪不及,暗卫也来不及救命,长剑似乎被赐予了生命,在夜潇寒脖颈处准确的划了一刀,血珠泊泊的落。 夜潇寒目光变得阴蛰,冷冷命令道“杀了她!” 语音刚落,只觉得几道黑影从眼前闪过,与玉长湘纠缠在一起,他便没了意识,阮珞整个人都震惊了,急忙捂着夜潇寒脖颈的伤口,血珠成串,染湿了洁白的衣襟,如落叶一般,他身子一轻,往地上栽去。 “不要!”阮珞一声大喊。 夜潇寒轰然倒地…… 阮珞从未觉得有那一刻像这样一般真实,阮珞脑子一震,恍然回过神儿来,她还在夜潇寒怀里,俩人急急忙忙的赶去梅园,阮珞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阿夜,我梦见你死了。” 夜潇寒不语,又加快了脚步…… 长鞭卷着空气席扫整个大堂,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南楠一把擒住长鞭,瞬间在掌中划出一道血槽,南楠咬了咬牙,呵斥道“玉长湘,你够了!” 玉长湘冷眸怒视,长鞭一震,南楠用尽全力遏制,一头是玉长湘,一头是南楠,西辰矗立在长鞭之上,冷冷看着她“玉长湘,你到底要怎样?” 什么尊卑礼仪,此刻全都抛到了脑后,玉长湘既然如此,也休怪护法无礼。 玉长湘冷笑“阿珞和非翊呢?” “你还在做梦吗?”南楠似是嘲笑,讽刺一个女人的自不量力。 “是梦吗?”玉长湘反问“来人,西南两护法以下犯上,处以凌迟!” 西辰脑子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南楠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颤,清阁血卫少说也有几十人,将整个大堂围的水泄不通,南楠和西辰根本就不是对手,数量都是悬殊,何况身手。 大堂随后一片静谧,西辰被反手压着单膝跪地,南楠狠狠的盯着玉长湘“真是家贼难防!” 玉长湘身上有教主玉佩,阮珞呢? 阿珞去那里了? 玉长湘缓缓踱步,一脚踩在西辰肩上,西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她踩在脚下,玉长湘俯身“阿西,辛苦你这几年照顾我了。” 西辰吞了口翻涌的血液,南楠被死死的控制着,动都动不了,玉长湘她修长白皙的指尖划过西辰的喉结,掌风化为利刃,抬指就要砍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南楠着急上火也丝毫没有办法。 西辰头一歪,身子被死死的踩着不能动,玉长湘划断他一半的长发,唇角缓缓抬起,眸中露出一丝欣赏,手掌划了个半弧,一柄短刀乍现,顺着西辰脸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于此同时,双手皆断! “砰!”一阵闷响,玉长湘身子蓦然悬空,紧接着,清阁血卫的一层包围圈儿开了一个口子,阮珞怔怔的抬步走进,一条白绸缎利剑一般闪进,卷起西辰将他拉出来,白子一抱着他,矗立在半空。 南楠眸光一亮“教主?” 清阁血卫有些面面相觑,搞不懂情况的样子。 “全部退下!”阮珞怒声道,手中明显就是一块璞玉,上面刻着的,是魔教至高无上的令牌。清阁八十四位血卫身子都颤了颤,两块教主玉佩? 整个梅园内部突然被一群人围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呼啦啦的全都跪地“恭迎教主!” 玉长湘似乎料到了一般,也不惊讶,只是叹了口气。 阮珞抬眸,眸中冷意更甚,但更多的是惊讶,隐去眼里肆意的泪水,阮珞凉凉道“你要怎样?” 白子一缓缓落地,将昏迷的西辰交给暗卫,带去药房,他眼中似乎有些不忍和奴性。 “主人,回头吧。”白子一口中喊的虽是主人,但是丝毫没有尊敬可言,谁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子一到底是谁,阿珞又是谁? 玉长湘缓缓抬步,走向阮珞,抬指抚摸着她的头发,眸中流露的,是弯曲的母爱,阮珞缓缓抬眸,颇为沉重的劝道“回头吧。” 玉长湘看向夜潇寒,没来由的感慨一句“你长的真的很像你爹!” 珞霞帝与静妃的儿子,夜潇寒…… 玉长湘轻笑,夜潇寒默然看向她,就像在开一个笑话。 “阿珞,你知道吗?”玉长湘抚摸着阮珞的长发,看着漫无天际的晚霞遍布长空“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儿。” 阮珞心里平静如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言不语。 “我想见见非翊。” “他不在。” 阮珞话音刚落,身子突然埋进一个怀抱,一个炙热的怀抱,温暖而又遥不可及的一个母亲的怀抱,温软馨香……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玉长湘忽然消失不见,与她一起的,还有阮珞…… 夜潇寒却无动于衷,缓缓抬步,慢慢的走向寝房,白子一叹了口气,跑去扶着几近昏迷的南楠,面色凝重的带他离开。 全程中,所有暗卫都是懵逼的。 第二天一早,夜非翊他们便被接了回来,徐大亨跟轩辕家彻底划清了关系,看样子算是闹崩了,丫坑自己朋友,真是禽兽不如。 轩辕洪备下厚礼,去梅园向夜潇寒道谢,顺道看下自己的孩子,书房内,南楠面色苍白的出现在夜潇寒面前,夜潇寒等着他说话,南楠欲言又止,夜潇寒只好劝道“会没事的,你安心养伤吧,西辰怎么样?” 也多亏护法的培养比一般暗卫都血腥,他们的身子都不是易催的,换言之就是比常人耐磨,他们的命没那么容易丢。 南楠淡淡道“阿辰无性命之忧。” 侍卫来报,说轩辕家主求见,南楠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还是咽了下去,转身离开了。 轩辕洪恬着一张老脸谦笑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多谢离王殿下指点,我竟就是那救蛇的樵夫,实是愚不可及。” 夜潇寒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喝茶,他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还差点让轩辕洪以为得罪他了,轩辕洪越是小心翼翼,夜潇寒就越看他不顺眼,哪哪儿都不顺眼。 轩辕洪道“鄙人此次前来,想见见孩子,犬子伤了世子实是大罪,我定会严加管教!” “在这里管教还是在家?”夜潇寒头都没抬,淡淡问道。 轩辕洪脸上的笑容都凝在一起了,那吃瘪的模样脸都绿了,谁不知道他宠儿子宠女儿宠上天了? 在夜潇寒面前管教?难道还得当面扒层皮不成? 轩辕洪正想着措辞,外面侍卫又一次禀报,说徐家家主来了…… 呵呵呵…… 夜潇寒示意轩辕洪离开,轩辕洪眸色微微暗了暗,转身便跟着暗卫进了后殿。 徐大亨特别有底气的进屋,夜潇寒却也是连正眼都没有瞧他,繁琐礼节过后,徐大亨凝重道“鄙人此次前来是想告知殿下一件要事,来人,带上来!” 徐家的人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进来,竟就是邵颜,他已经被打的看不出人样了,血淋淋的一个人丢在大堂里,污血渲染大堂,不堪入目。 “这是何意?”夜潇寒撇了一眼。 “这是鄙人在家里查出的暗探,曾试图偷我商家运输渠道和客户名单,也曾私下篡改我物品数量,甚至偷盗。” 夜潇寒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经严刑拷打,他供出了自己是轩辕氏的手下,过来挖墙角的。” 轩辕洪“……” 夜潇寒“所以呢?” “如此可证明轩辕氏狼子野心最好的朋友尚且下的去手,如此蛀虫留在殿下身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呵呵呵…… 夜潇寒就呵呵了“嗯,如此,我便要好好思考了。” 徐大亨不过是见夜潇寒迟迟不动手收拾轩辕氏,就拿邵颜来诬陷一下而已,言外之意就是鞭策你一下,赶紧给老子办事儿,要不然东皓跟夜霖姝也会变成这样! 苦了邵颜了,苦了南楠了…… 人南楠辛辛苦苦弄个暗探就被你这么糟蹋了真是…… 见意思达到了,徐大亨又带进来一个血人儿,浑身都是鞭痕,不过已经做了药物处理,赫然就是陆玖,徐大亨满脸歉意,跪地道“鄙人实在是眼拙愚劣,在家中捕到一贼,以为是仇家所派,便严刑拷打,谁知他竟是离王殿下您的人,真是对不住。” 夜潇寒“……”你这不是上赶着作死吗? 第二百一十章 北护法上天了 徐大亨明显触到了夜潇寒的底线,屋子里的低温和压迫连躲在后面的轩辕洪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王的怒气,徐大亨不禁缩了缩脖子。 “既然是误会,那不如让我也误会一下!”夜潇寒冰凉的话语刚落,一道刀削的剑锋铺天盖地的落下,徐大亨左臂赫然断掉,血洒了一地。 轩辕洪脖子处一阵冰凉,现在他觉得自己大脑和身体是分开的。 徐大亨还没缓过神儿来,就觉得胳膊一凉,整个人就懵逼了,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想骂又不敢骂。 同样的,夜潇寒也在告诉他,你动我一个影卫我尚且断你一臂,你若敢动孩子,断的就是脖子! 徐大亨是被抬着抬出梅园的,房间里的血迹很快被影卫清理干净,轩辕洪沉了沉心,战战兢兢的走出来,本来已经不打算提见孩子的事了,夜潇寒却缓缓道“满满给非翊下了情蛊。” 轩辕洪眸中划过一丝惊喜,自家的闺女总是那么聪明…… “这情蛊应是你轩辕家的独门秘方。”夜潇寒缓缓的站起身来“不知道你能不能解?” 轩辕洪有些得瑟了,这蛊本就是他家的独门秘方,就算是巫蛊氏族闵氏来了都扯淡,夜潇寒若想解蛊,就得求他! 想到这里,轩辕洪就更加得瑟了,夜潇寒当然不会错过他现在的心情,将他脸上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轩辕洪轻咳一声“的确是我家秘方,世上绝对无解。” 轩辕洪以为夜潇寒会求他,但那只是他以为,夜潇寒挑眉“是吗?” 语气不对劲,这不是求人的语气,反而是挑衅和轻薄的意思,夜潇寒说话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夹杂这点儿显而易见的感情着实很怪异。 轩辕洪一阵鸡皮疙瘩落地,不禁抖了抖身子“是的,这蛊术……” “这蛊术是不错,我有一秘制的春,药,不妨也给令千金用点儿?” 夜潇寒淡淡的语气似乎很不削! 轩辕洪赫然抬眸,忍着一肚子国骂和惊诧小心翼翼道“殿下说笑了” 夜潇寒凤眸一转“来人……” “等等!”轩辕洪猛地抬头“这蛊术虽秘,但我随时有带解药,还请殿下给一次机会,让我为少主略尽绵薄之力!” 夜潇寒点点头,随即有暗卫带他下去。 西辰伤势颇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血色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浑身冰火交替,脉搏虚弱到虚无,张曦兮一激动,竟当场昏了过去,她是有身子的人了,处处应当多多留意。 南楠比西辰好的多,小楠吓怀了,牛皮糖一般黏在南楠床前,得知南楠无碍的那时候,青言都对小楠的殷勤和担忧无语了。 小家伙还以为自己爹要死了一般…… 东凡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北夜,有点气恼“你现在怎么这么墨迹?” “我要填海!”北夜道 东凡“……” 青言“……” 东凡默默的喂乔薇吃了块没刺的鱼,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昨晚是不是梦到精卫了?” 乔薇忍着想笑的冲动,一本正经道“填什么海?” 北夜在他们餐桌前坐下,挑了块糕点,凝重道“我真的不是逗你们。” “福罗海?”东凡微微戚眉 北夜“嗯。” 东凡“你拿什么填?” 北夜“骡丘山!” 东凡“你咋不上天呢?” 福罗海和骡丘山很近很近很近…… 乔薇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差点呛着,笑道“阿夜,我支持你,你是个伟人!” 东凡拍了拍她的背,淡淡的瞄了一眼北夜,鄙夷道“你说填就填?” 北夜沉默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东凡狐疑的拿过去打开看了看,我去,北夜你无敌了啊,那赫然是一张填海批文…… 底下盖着天辉的玉玺,夜潇阳我就想问你一句,北夜是你爹吗? 骡丘山是天辉的盛名佛山,享誉整个天辉,景色暂且不说,且是纳兰静修的皇家佛堂,在天辉皇室之间代代相传世世护航,曾被允舜帝提名为,龙之江山佛行天下,庇惠万民乞为永泰! 卧槽,现在你居然拿来填海…… 骡丘山里供奉的,可是世世代代的天辉祖皇帝啊。 夜潇阳你确定你跟姓夜的没仇? 北夜一脸坦然,用牛逼的眼神儿张狂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家糕点挺好吃的。” “你把夜潇阳怎么样了?”东凡现在有点激动。 “他说佛山是用来祭祀先人祈国家安康风调雨顺的,我说你们皇家的那帮家伙活着都没什么用,怎么死了倒能阴敝后人了?” 东凡怔了一下,乔薇愕然的抬眸…… “然后呢?”东凡更加激动了。 “他就给我写了这道圣旨。”北夜一脸理所当然。 东凡噎了一下“你没打他?” “打了。” 呵呵呵…… 北夜你赢了,你全家都应了,我们都是渣渣! “填平之后干什么?” “房地产。” 东凡和乔薇默默的对视一眼,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事后东凡去找北夜,北夜以为他要问一下具体计划,谁知他开口就问“程少七跟小六走的近不近?” 北夜有些哑然“为什么这么问?” 东凡脸色沉了沉。 北夜,蓦然想起那个下雨天乔薇对小五的态度,于是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东凡“你想多了,你不应该怀疑一个影卫的忠贞!” 东凡脸色又沉了一个层次,冷冷道“小七已经被西辰从张曦兮身边调开了。” 北夜“……” 我觉得我们家小六性取向很正常啊…… “教主被玉长湘带走了吧。”东凡淡淡问道。 北夜点点头“意料之中,教主有权利知道,我们又能怎么样?她还是我们的教主不是吗?” 阮珞静静的呆在玉长湘的怀里,她的身子很软很暖,有一种淡淡的馨香,大概就是母亲的味道了。 玉长湘的轻功不错,他们落在天山后面的那片花海,夏天的花海微风阵阵,傍晚的彩霞渲染着一望无际的天空,这里的景色真的好美好美。 阮珞从始至终都静默不语,站在半山腰上,她曾与夜潇寒在这里看过日出日落,看过细雨微风,阳光普照,每一天的每时每刻和每一年的四季变更。 心境不一样,看东西竟也是不一样的。 玉长湘轻轻握着阮珞的手,淡淡道“我和你爹,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阮珞不语,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心中五味杂尘,玉长湘一袭紫袍,凌历之风也刻尽沧桑,难为她一个女人在这尘世中摸爬滚打,甘愿为她欠下的债务而付出代价。 “你爹叫白垣。” 玉长湘说这些就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说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一个别人,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年那个让你寝食难安的人在多年以后终将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谈,曾经缠绵悱恻的荒唐过后,才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要去的天涯海角。 那一年,玉长湘,一个轰动大陆的绝世女人,其肩若削兮宛若流风之回雪。 巧若倩兮回眸清浅之深瞳,是为世人赞美的一个才学兼备的公主。 她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是全天下的梦想,发展了云浮的玉业开展了一个国家的命脉…… 天妒英才,她招惹的人太多,断了太多人的财路…… 二十六岁那一年,在天辉天山,她遭人追杀,同是这片花海,她遇到了白垣,那时候的白垣只是一个隐士的医者,无权无钱,救她一命,共度几百日夜,感情的培养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玉长湘有了他的孩子。 云浮帝忌讳玉长湘的能力,一朝造反的罪名扣下,她被抓捕回詞苍,放逐边疆。 牢笼的日子入目便是铁柱,临近边疆,她以为自己接近了地狱,却又遇见了阮教主,魔教的前教主! 阮教主救了她,阮教主爱她。 可是她爱白垣。 后来,她改了姓氏,成为魔教的教主夫人,阮教主应该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愿意,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在深沉的爱也架不住终日的冷眸冰情,阮教主以为她不开心,是因为云浮的落井下石,而玉长湘为了保住白垣的命,死死闭口不言。 阮教主给她打下了云浮的江山! 阮教主觉得自己的爱,份量已经够重了,而玉长湘,她这个贞洁的烈女,始终与阮教主没有夫妻之实。 阮教主也是一世枭雄,玉长湘诞下阮珞后,便被送到清阁地牢,一关就是十几年…… 玉长湘虽然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感谢阮教主愿意收养阮珞,,而这份恩情,她用十几年的牢狱生活来换! 白垣是白子一的师父,所以玉长湘便是白子一的主人。 玉长湘对于这个女儿似乎寄予了太多太多,知道白垣是怎么死的吗?千刀万剐凌迟之刑! 就在清阁,在她面前! 阮珞眸色一片冰凉“爹爹,是你杀的吗?” 前教主死的实在是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玉长湘凉凉的笑了笑“对啊。” 她并不反驳,也不辩解,就那么爽快的承认了,阮珞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女人,久久不言。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不介意你信吗? 玉长湘没有说假话,她也没有流漏出任何伤心后悔的神情,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事故。 阮珞扯了扯嘴角,缓缓道“你真是一个糊涂的女人。” 玉长湘转眸,淡淡道“难得糊涂啊。” “你觉得我爹会把教主之位传给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吗?”阮珞似是嘲笑和同情,玉长湘是她的娘亲,这感觉那么熟悉,可是,她丝毫也升不起一丝感情来。 于她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阮珞在善良她也是魔教的教主,自小是按教主的标准来培养的,她能善良到那里去? 玉长湘不语,看着夕阳西下犹如沧海桑田,她在等着阮珞说下去,说出那个她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 “我爹不是白垣!”阮珞拽着玉长湘紫色的衣袍,让她清醒一下,玉长湘像是爆发了一样,猛地转身,衣袖划过的地方犹如刀刃闪出的光,阮珞丝毫没有抵抗之力,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后退,身子一下被抱起来,悬在半空,躲了过去。 阮珞那句话刺痛了玉长湘的心。 影卫没有把阮珞放下去的意思,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她若真想杀了教主,那还不是宰拈板上的鱼? 阮珞冷笑“是你不肯承认还是你不敢?” 玉长湘淡淡笑了笑,薄唇轻启,凉凉道“孩子,我是爱你的,你看,我都没有杀了你。” 这话说出来,影卫身上都沁一层冷汗…… “你是他为娘亲留下的唯一一道念想了,我多么想把你细细的烧成灰,装在瓷瓶里,带在身上,走遍天涯,踏过万水。,阿珞,你觉得怎么样?” 影卫身上成功的又冒出一层冷汗,阮珞就呵呵了,阿珞我觉得不怎么样。 影卫判定觉得这女人铁定是疯了。 阮珞一字一顿道“我姓阮,不姓白,想必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玉长湘稍稍有些惊讶。 “你这又是何必?” “因为我不爱他。” “娘亲,回头吧。” “我还回的去吗?在我亲眼看着阿垣在我面前慢慢死去,他的血慢慢流干……” “所以你就杀了我爹?” “那是他该死!” 当年的玉长湘的确是怀着孩子嫁给前教主的,但怀的是教主的孩子,白氏医药一族本就是魔教的属下,白子一现在不也是喊阮珞一声主子吗?那一夜下了媚,药的鱼水之欢,就是阮教主,孩子,也是他的。 可是玉长湘以为是白垣的…… 夜非翊身上的蛊毒很快完全解开了,轩辕洪就差没对着夜潇寒竖中指,磨牙说声你有种了。 夜非翊身上的蛊毒彻底解开之后,按道理来讲,他就不会在黏着轩辕满满了,轩辕洪就有理由把轩辕满满接回家了,但是…… 夜非翊拽着自己老爹的大腿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衣服上蹭“爹啊,爹……” 你爹又没死,你这是哭丧吗? 夜潇寒额角不着痕迹的跳了跳“你干嘛?” “我不要满满走,我不要……” “那你要干嘛?”夜潇寒的脸色黑了几分。 “我想让她留下!” “那你想着吧。”夜潇寒撇了他一眼,大有一种把他踹飞的意思。 “不,我就要她留下。” 夜潇寒沉了沉脸色,有些生气的意思“人家凭什么留下?” 轩辕洪赶紧蹭过来,巴不得的讨好道“满满当然可以留下,你我两家有契约傍身,我虽是高攀,但孩子们的意思也是情投意合,还望离王殿下肯给个机会。” 夜潇寒想了想,也就勉强同意了,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轩辕满满,本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她委屈的缩在角落里,现在目光囧囧的看着夜非翊…… 青言私下放了余温,就在南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面,她私下以南楠的名义给他安排了去处,将他送走。 对于这件事,南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生气…… 于是晚上,俩人又吵了一架,要说这护法和夫人吵架,倒霉的永远是贴身影卫,就比如小九,和小五差不多…… 三天后的半夜,阮珞才回了梅园,夜潇寒似乎一直在等着她,阮珞看起来有些累,夜潇寒没有多问什么,默默的看着她脱衣服上床睡觉!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阮珞瞅了一眼依然在喝茶看书的夜潇寒,有些纳闷儿。 “你想我问什么?” 阮珞一脸无奈“你又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 阮珞“……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在我知道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夜潇寒答非所问的扯开话题“你儿子想娶轩辕满满。” 阮珞“……非翊怎么想明白了?” “我也很奇怪,轩辕满满不漂亮又没本事还没……” 夜潇寒扯了一大堆轩辕满满的坏话,阮珞有些无语,喂,人家是个孩子,你犯的着和一个孩子这么较劲儿吗?对啊,在人家离王殿下眼里,所有人跟他搭上线的都是高攀! 阮珞不禁扯了扯嘴角“阿辰和阿南怎么样了?” “曦兮怀孕了。” 阮珞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夜潇寒无奈的把丫一把按下去“睡觉,明早在说。” 夜潇寒没有问玉长湘怎么样了,他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他相信阮珞的处事能力,就相信一次吧。 地牢里,东皓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看着对面夜霖姝和叶康康俩人你侬我侬的喂饭秀恩爱,东皓的心在默默滴血,叶康康每次来都还特么的还犯贱的问一句“东少主不介意我在这里吧。” 我介意,非常非常介意,不是一般的介意,是二般的介意! 但是迎面撞上夜霖姝那杀人的目光东皓都会违心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龇牙咧嘴一字一顿道“不介意!” “姝儿放心,殿下一定会来赎我们的。”叶康康安抚道。 东皓“是来赎我们,没有你!” 言罢,夜霖姝就瞪他一眼,东皓默默的转过头去…… 叶康康有些尴尬,其实是装出来的,他小声埋怨道“你怎么照顾不好我家姝儿,都瘦了!” 东皓一肚子火…… “什么叫我没照顾好?我……” 同是在地牢里,你不在的时候我讲故事哄她睡觉,她想家了还不是我安慰她,什么叫我没照顾好她?我怎么就没照顾好了?你说啊~ 眼看着东皓就要发火,叶康康缩了缩脖子,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我错了。” “唉?”东皓眼神一亮,瞅着叶康康就像猫逮到了老鼠一般,叶康康又缩了缩脖子,外加还往里面移了移身子…… 东皓微眯起眼睛瞅着他,笑道“叶康康,跟你商量件事儿。” 叶康康吞了口口水“你说。” “你过来。”东皓勾了勾手指,那表情特别特别的贱,他本就一肚子坏水儿! 叶康康默默的转头看向夜霖姝,夜霖姝一脸无所谓“阿皓你要干嘛?” “你过来啊~”东皓指着叶康康笑意更甚。 叶康康“我错了。” “你没错,你过来!”东皓呵呵谦笑着,声音都软了下来,夜霖姝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叶康康狠狠的摇摇头“我不要。” “过!来!”东皓横眉一立,整个人都要生气了。 叶康康吞了口口水,赶紧过去。 东皓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互换一下脸,我出去,你替我在这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叶康康脸色变了变,东皓继续道“你看我又不会照顾姝儿,你看姝儿都瘦了,我出去找夜大叔和教主,不也是为了能早点救姝儿出去嘛~” “你有人皮面具?”叶康康微微惊讶了一下。 “姝儿。”东皓看了她一眼,夜霖姝会意,从怀中套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是透明的粘稠液体状,随手丢了过去,东皓准确的接住。 “把这玩儿意儿给你脸上糊一下,摸匀了,等一柱香的时间。”东皓把瓶子递给他,顺道也糊了自己一脸。 叶康康会意,这个便是那种便携式面具了。 大概一柱香时间,俩人果然互换了脸,东皓比叶康康低了那么一点儿,但是问题不大,只要东皓不开口说话就能混出去。 俩人换了衣服,东皓散了头发,微微得瑟了一下,转身就走,刚出牢狱铁门,迎面就撞上了徐大亨。 有时候人倒霉真的不能怪社会。 东皓一个激灵,急忙呵呵笑了几声,徐大亨点点头示意他离开,东皓一溜烟儿就跑了。 随即,叶康康就被以东皓的身份被带走。 东皓啊,东凡东宫大护法的儿子啊,徐大亨要是不利用一下还真对不起自己老脸。 叶康康比较惊诧的是,他……好像少了一条胳膊…… 叶康康被带进一个满是刑具的阴森密室里,正中的那根十字架的木桩上还是血迹斑斑,铁环碰撞声让人寒毛一立,叶康康瑟瑟的看了眼徐大亨,始终都没说话。 徐大亨阴森森的笑了笑“不愧是东护法的儿子,有种!来人,绑着他。” 叶康康没还手,他觉得如果此时是东皓的话,应该也不会还手。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东少主要被打死了 叶康康没还手,他觉得如果此时是东皓的话,应该也不会还手。 事实证明,徐大亨是不会对叶康康下手的,换句话说,他不会对东皓下手,起码身上是不能见伤的。 房间里蜡烛一灭,黑漆漆的安静的可怕,只有一阵阵腐烂的血腥的味道,一**的充斥着大脑…… “你想干什么?”叶康康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魔教东宫和徐大亨之间的恩怨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也没有多少信心肯定他不会动刑。 徐大亨冷笑“东宫令是否可以进清阁?” 叶康康一脸懵逼,清阁是什么东西?东宫令是什么东西? 叶康康含糊的说不清,徐大亨凉凉道“我现在得罪了离王,我自知活不了多长时间,杀了你也未尝不可。” 叶康康心都悬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 “我要东宫令,还有东宫名下的一份高层名单,你还记得吗?”徐大亨拿匕首拍了拍叶康康的脸颊。 叶康康强制自己呼吸变得稳妥一些,缓缓道“不记得。” “啪!”皮鞭甩着空气打在他身上,,叶康康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咬唇,紧接着又是几鞭,打在身上错骨的疼。 “想!”徐大亨冷眸怒声道。 房间里很黑,安静的只有叶康康的抽气声,他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他只觉得自己要疼死了,疼死了…… 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徐大亨的声音又响起来“想起来了吗?” 叶康康还没从刚刚那几鞭的疼痛里缓过来,浑身火辣辣的撕扯着,豆大的汗珠沿着睫毛落下,拳头紧握,掌心一片粘糊,估计是指甲掐出了血。 有人在他口中塞了一块布条,他才知道,自己刚刚险些没咬断舌头。 “啪!”又一鞭抽下去。 叶康康眼皮深重,眼看就要昏死过去,一盆冰水哗然倒下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起了一点鱼肚白,东皓一路狂奔至梅园,叶康康现在一定在受刑,等本少爷去救你,挺住啊,驸马爷! 叶康康早已被夜潇寒还给叶家了,所以突然出现在梅园门口,守卫铁定是不让进的啊,所以守卫突然闪在东皓身前的时候,东皓一个刹车没刹住,一头栽进影卫怀里,东皓也是有武功的,俩人一起栽地上了。 动静太大,瞬间周围十几个影卫都围了过去,真刀真枪的指着东皓“叶少主请回吧。” 东皓从那影卫身上爬起来,急的整个人都冒火了“我有急事啊,急事,我要见夜大叔。” 影卫动都没动,依然横着那把剑,几乎没什么反应。 东皓一怔,急忙把脸上人皮面具撕下,可是那面具最迟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撕下。 东皓扯了两下没撕下,于是他就无语了,这特么要是等十二时辰,叶康康还不得被抽死! 东皓特别着急的拽着某暗卫的衣服“我不知道你是那宫暗卫还是皇家的还是夜大叔的,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夜大叔吧,徐大亨他对东少主用刑了,东少主就快要被他打死了……” 众暗卫“……”你特么不早说! 暗卫急忙带他进去,天色才刚刚亮,刚到寝房门口,顾林枫就悠悠的转过来,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站住。” 暗卫怔了一下“顾侍卫,我有急事找主子。” 东皓管都不管,直接就往里冲,顾林枫一把把他拉回来,东皓满肚子火,正要大喊,顾林枫就把他嘴给封上了,硬生生的把人缠成粽子一般丢给暗卫“以后在这般不守规矩,乱放人进来……” 顾林枫话还没说完,某暗卫就有些忧心“他说徐大亨对东少主用刑了,要求见主子。” 顾林枫脸色僵了僵,抬手隔空解开了东皓的穴道,东皓深喘一口气“顾大叔你太没人性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告诉你,我今天要是见不到夜大叔我就跟你绝交啊混蛋……” 东皓一口气说了许多…… 顾林枫眸色暗了暗“你说徐大亨对东少主用刑?” “嗯嗯嗯。” 顾林枫上下瞄了他几眼,呵呵笑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东皓怔了一下“你怎么认出来的?” 顾林枫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儿科的易容术他在看不出来他就不用混了,还有啊,东少主你那性子能不能暴露的在无遗一点? 顾林枫一副我就是这么牛逼的样子。 “我爹要是知道你把我绑成粽子,他不会饶了你的。”东皓默默白了他一眼,默默的把身子缩了缩,于是更像一个粽子了。 顾林枫急忙把他解开,东皓长话短说的说明事情起源,顾林枫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装神弄鬼的掐指一算“东少主放心,救你们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啊?”东皓一脸懵逼! 徐家宅院地牢里,叶康康还是睁眼瞎,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管有多疼他也没晕过去,应该是吸入了刺激大脑的药物。 突然,徐家宅院上面一阵厮杀,一侍卫匆匆忙忙的来报,刑房里面的烛火亮了起来,叶康康无力的垂眸,眼里闪着泪花,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一道伤痕,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烂,可是还是疼得呼吸都不愿意。 侍卫来报的时候,徐大亨脸色惨白惨白的,几乎是白成了透明,看样子比叶康康伤还重,只一瞬,他衣服就被汗水给浸湿了。 接着,牢房里面突然一阵惊骇,外面跟拆房子一般喧闹,叶康康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房门被一脚踹开…… 他看到了陈秋…… 陈秋一剑解决了徐大亨,丝毫不带犹豫的,那边夜霖姝已经被人挟持,但是陈秋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叶康康救下。 其实陈秋以为他是东皓…… 叶康康在看见陈秋的那一刻,他就晕死过去。 劫持夜霖姝的那个人,陈秋有点心疼他。 夜霖姝在利刃的刀尖下,还不忘给人下点儿毒,天色已然全亮,地下牢房里面已经鸡飞狗跳满目哗然,乱成一遭,陈秋提着徐大亨的脑袋一路走出牢狱门。 劫持夜霖姝的那个侍卫在夜霖姝灼灼的目光下毒发身亡,几乎是顷刻间,夜霖姝就被影卫给抢了下来。 整个徐府,屠门! 东皓愕然看着陈秋提着徐大亨的脑袋出现的梅园的时候,还有看似没事儿实则重伤的叶康康,还有夜霖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怔怔的缓了缓心情,木吶的转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夜潇寒“大,大叔,你……” 夜潇寒没说话,那颗表情丰富的人头在他的默许下被化尸粉渐渐化成了灰…… 东皓觉得以后少招惹夜大叔才是上策! 叶康康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东皓有些郁闷的看着夜霖姝没节操没下限的照顾他,看自己的眼神儿就跟看着罪魁祸首一般,他就更郁闷了,据说夜二叔知道自己闺女找了个女婿后,脸色活活黑了三天…… 还有夜非翊,舔着张脸天天去蹭人家轩辕满满简直亮瞎了好不好,我就在牢里过了几天?你们就…… 就…… 东皓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啪。”东皓腾的一声站起来,小楠默默的抬头“你又发什么神经?” 东皓脸色沉了沉“小楠,跟你商量件事儿……” 小楠从桌子上抓起一只苹果,咬了一口,根本就不搭理他的转身就走,东皓笑道“我不会害你的。” “免了吧,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我给你找个媳妇儿。” “爹说我还小。” “你信你爹,还是信我?” “信爹。” 东皓“……” 东皓不由分说的快步跑过去拉着他,死拖硬拽的就出了门…… 小七突然撞开张曦兮寝房的门,张曦兮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小七怔了一下“西护法不在吗?” “他在白子一那里。” “主子生病了?” “没有……”张曦兮还想在说些什么,小七匆忙行了礼后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张曦兮“……”算了,你们都那么忙。 西辰抱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苦大仇深的不愿意喝,白子一立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盯着“有道是良药苦口……” 听白子一叨叨一阵,西辰真的不想喝,这几天都喝怕了,他也不是喝不了苦药的人,只是这药简直苦到变态,据说这是白子一新研究的药方,拿他做实验…… 真特么坑爹! “小七求见。”门口侍卫通传。 “不见。”白子一直接拒绝,他必须要亲眼看着西辰把这药喝下去。 “见!”西辰跟看到救星一般“白子一你出去,我跟小七有话要说。” 白子一刀子眼划过“你要是跟我耍花招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西辰很乖很乖的点点头。 小七说方岚最近挺老实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没事儿喜欢约张山出去喝酒,西辰就呵呵了,你这样是想讨好岳父吗? “小七。”西辰打断他的话。 小七抬眸“主子请吩咐。” “这几天辛苦你了,来把这药喝了,我刚刚都没舍得喝,有病去病没病强身啊~” 小七“……” 夜非翊牵着轩辕满满跑进来,夜潇寒抬眸“有事?” 阮珞也看了过去。 夜非翊激动的拉着轩辕满满,激动的笑道“爹,娘,我想跟满满出去玩儿。” 轩辕满满怯怯道“我,我也想。” 阮珞扯了扯嘴角“晚饭前回来。” “不是这样的,我要跟着满满去云浮玩儿。” 夜潇寒眉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木月山上,禁足令解了之后,东凡越来越觉得自家教主像是一个教主了,觉得日子有盼头了,北夜与程少七全身心的扑到那个填海的事业上,事到今日,东凡还不想接受北夜和程少七之间的关系,这太匪夷所思了。 乔薇去天街找薛老板那件事东凡还没忘,虽然她俩依旧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冷战,但是比起之前冷冷清清的东宫,终于算是有了些生气。 夜里,阮珞隔窗看到外面有一道人影,好奇之下,便出门去看,那人站在梅园梅树之前,身姿绰丽,衣衫飘飘。 转眸,他淡笑“阿珞。” 阴魂不散的封清陌! 第二百一十三章 蛊骨毒血来源 阮珞看见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头疼感,是特别特别的头疼。 封清陌笑意还没落呢,阮珞身前突然一黑,夜潇寒稳稳当当的站在阮珞眼前,生生在她和封清陌之间隔了一道屏障。 封清陌似乎想到了一般并不介意也不意外“你干嘛这么紧张?” 夜潇寒没有紧张啊,他只是速度快了一点而已,阮珞有些茫然,可是封清陌这样讲就是话里有话。 封清陌轻笑一声,夜潇寒看他的眸色愈重,阮珞觉得这俩人真是无聊,见面不超三秒就放杀气,不打一架就没法好好说话一般,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至于这样啊…… 封清陌轻蔑的看着他“怎么,怕我揭你短?” 一阵劲风凌历的飘过,化成千万根利剑冲着封清陌疾驰而去,封清陌轻轻转身,那风刃划着他衣袍错过。 这家伙武功又高了。 “阮珞,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是蛊骨毒血的体质吗?”封清陌语出冰凉。 阮珞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夜潇寒,夜潇寒敛眸,似乎更平静了一点,封清陌挑眉,刚想接着说下去,夜潇寒一掌就打了过去,封清陌躲这一掌有些费力,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待缓过神儿来,才发现他居然被锁了哑穴。 锁哑穴! 封清陌冷笑,暗自调动内力,欲图将穴道冲开,他现在在夜潇寒手里就跟一条活鱼一般,夜潇寒总是差之毫厘就能逮到他,招数频繁的封清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冲开哑穴。 阮珞站在原地有些纠结,没错就是纠结,她觉得夜潇寒瞒着她的事数不胜数,既然夜潇寒瞒着她那就是对她不利或者是对感情不利的。 阮珞就特别纠结…… 但是她有权利知道。 就像玉长湘那般,西辰南楠北夜东凡他们都知道,连夜潇寒都知道她从清阁逃出来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够了,住手。”阮珞猛地抬眸,清阁血卫利索的将夜潇寒和封清陌俩人分开,血卫插一脚,他俩根本就打不下去…… 夜潇寒脸色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封清陌还好奇了一下,还真是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主。 “你知道?”阮珞直接错开了夜潇寒,直接问封清陌。 封清陌点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让他离开。” 封清陌用中指指着夜潇寒,那模样要多不削就有多不削。 阮珞有些为难的看过去,夜潇寒凤眸微眯,嘴角划起一丝弧度,在阮珞看不见的地方,夜潇寒晃了晃手中的一块玉佩。 逍遥宫宫主令! 封清陌本来满脸得瑟的模样瞬间就蔫了,猛然垂眸,果然看见玉佩不见了,那绳子可绝对不是容易割断的啊,夜潇寒你…… 封清陌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挑衅的看了一眼夜潇寒,同样在阮珞看不见的地方,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我觉得我不从你身上捞点东西我就对不起自己一天三顿饭! 这些小动作在影卫眼里看的真切,清阁血卫就觉得,你们两个这么有身份的人干这小偷的行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封清陌手里的是夜潇寒的离王玉佩,实则没什么用,夜潇寒只是没事儿挂身上玩玩儿而已,封清陌你别太认真! “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阮珞本来准备一大堆的话要来劝夜潇寒的,大不了就给他撒娇…… 谁知阮珞话音刚落,夜潇寒转身就走,丝毫不迟疑,阮珞都有些不可置信了。 “你说吧,他不在了。”阮珞道 “我又不想说了。”封清陌陡然变成耍赖的语调,阮珞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闷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说话。” “那你说啊。” “我不是正在说吗?” 阮珞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哦。” 封清陌一副神在在的模样凑过去“怎么说你也是我明媒正娶过的妻子,我关心你一下不过分吧?” “不过分,只是变态而已。”阮珞转身撇了他一眼,一副耐性不大的样子“你不说我就走了啊。” “我说。” “那你说啊。” “我不是正在说吗?” 阮珞脸色一黑“来人,丢出去。” 暗卫动手比较快,封清陌躲了几下才发现寡不敌众,于是就紧紧抓着阮珞的衣衫“我说。” 阮珞呵呵笑了一声“我现在不想听了。” “你的体质不是遗传也不是后天培养,是双修变异!”封清陌还是说了出来。 阮珞示意影卫住手,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封清陌,封清陌哧鼻“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阮珞敷衍的干笑几声“说下去。” 封清陌嘴角挑了挑“想知道的话就追我啊~” 言罢,他转身就走了,轻功俊的简直要……上天了~ 阮珞其实没什么强迫症,就算有,也是被封清陌给逼得,阮珞想知道,但是不想追他,于是就想着,这事儿夜潇寒肯定也知道,就没追。 封清陌几个跃身落在一幢房顶上,在转身,他就看见了夜潇寒。 封清陌挑眉“怎么是你?” “很惊讶?”夜潇寒手持流光剑,一身黑衣洒脱,墨发三千,站在房顶之上,赫然被笼于月辉之中。 “流光啊?”封清陌眸中笑意更甚。 “认得这个吗?”封清陌衣袍里赫然藏着一柄长剑,拿在他手里红衣凉剑,甚是般配,冰璃其形貌与流光无意,甚至比流光有更强大的杀气。 “流光与冰璃本是双生剑,为你我而打造。”封清陌抬手,欣赏着那柄冰璃剑,不像是在看一把珍宝,倒是像在看一段笑话,看一段历史。 封清陌和夜潇寒说起来还算是兄弟,夜潇寒的生母静妃和封清陌的生母海淀皇后,是双生姐妹,他们的母族是被珞霞帝给屠门的,海淀皇后本是珞霞送去海淀的冒名和亲公主,也是政治婚姻。 流光与冰璃是家族赠物,极其珍贵,后来因为其价值被利用,存在感被曝光,因而分散。 流光进了魔教,冰璃失踪。 没想到竟在封清陌手上出现,也罢,他本就是这剑的主人。 封清陌微眯起眼,此刻看来,他与夜潇寒眉眼处当真有几分相似“你至今还没有告诉阮珞,当年你上木月山真正的目的吧。” “哦?本王忘了,你说来听听。”夜潇寒挑眉,眼底杀意更甚! “偷弥焦莲是假,偶遇是真,血液解毒是真,你瞒的教主好苦。” 夜潇寒不语,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封清陌轻笑一声“罢了,到底还是你心机太重。” 或许阮珞不记得了,她很小的时候,同样是在木月山后面的潭水涯中,同样是冷冻的冰雪肆意…… 这世上有一种毒术修武的术业,叫做傀毒武,此功法只能双修,而且成功率低到茫然,所耗财力巨大,极其阴毒,为魔教的镇教之宝,还曾被记录在噬毒体传里,后来被人撕毁,连带着噬毒体传这本书也跟着销声匿迹。 当年阮珞就是被夜潇寒选中与之双修,冰寒之地初步起以蛊毒辅,双方自愿而达成协议,是静妃和阮教主的协议。 但是失败了,副作用较大,夜潇寒的体质变为极其惧毒,所以他才没有学毒术,阮珞却成了蛊骨毒血的体质。 这本来不是坏事,夜潇寒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但是双修失败那日,静妃发了疯的要至阮教主于死地,造成阮教主重伤。 可以说,玉长湘能够杀了阮教主,很大程度上就是借着阮教主这次重伤的东风而成功的。 夜潇寒瞒着阮珞,之前他也的确不知道阮珞到底为什么会是这种体质,因为当时还小,记得的不多,魔教又对此风声锁的很严。 所以夜潇寒知道的也很晚,在认识阮珞之后! 他不说,也是因为这个,他怕她生气,怕她伤心…… 夜潇寒默默的抬剑“你还是活的太舒服了。” “得了吧,老子告诉你,你别忘了静姨生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封清陌不想跟他纠缠不清,虽然这家伙没事儿还是少招惹的好,但是,偏偏就有不怕死的去招惹他,比如封清陌。 静妃一生只有一个妹妹,家族的绞杀也只留下那唯一的骨血,封清陌是海淀皇后的独生子,他小夜潇寒两岁,俩人自小就要强不合,静妃死前交代,要夜潇寒顾及血肉亲情,断不能要了封清陌的命。 夜潇寒到底还是没下去手,他依然记得,那年他五岁,静妃的血在他面前溅在他脸上,他吓的哭都不敢哭,静妃曾经抱着他说,我儿乃真龙天子,必将缔造我大陆繁荣盛世千秋万代! 半夜,张曦兮突然起床吐了起来,整个人都要把胃给吐出来了,伏在床边恶心的厉害,西辰小心的抱着她,指尖都是僵硬的,不敢用一点力气,轻轻的拍着她后背,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他何时这样怕过,此刻明明身上有重伤的他比张曦兮还难受,张曦兮总共吃了那么点东西,几乎尽数吐了出来。 寝房的灯立刻亮了起来,西辰想去找白子一,但是又不敢离开张曦兮半步,她面色几近乎惨白,看起来有些晕沉。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完结 白子一瞅了一眼紧张兮兮的西辰,不满道“你智障啊!” 西辰脸色一凝,白子一噎了一下,解释道“孕吐是正常反应……” “你没发现她比青言和教主吐的都厉害吗?”西辰急忙打断他的话,白子一又噎了一下,缓了缓,白子一看西辰的眼光有些迷离,许久,他才道“可能是双胞胎吧……” 他没错过西辰眼中那赫然放大的惊喜,西辰疯狂的拽着他双臂“真的?” “我有骗过你吗?” “有。” “好吧,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张曦兮因为太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睡得太沉,西辰那么大动静都没把她吵醒,白子一打着哈欠说了声恭喜,西辰才后知后觉的突然捂着他的嘴,吓了白子一一跳,还以为他要杀人灭口。 西辰拉着他瞬移到房外,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深深的吐了口起,白子一只想说一句,你丫神经病吧。 西辰呵呵笑的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白子一觉得他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小七?”白子一话音刚落,屋顶上就掉下一个人,白子一交代了些照料方法和意外处理,还特别交代了好好看着西辰,千万别让他乐死了。 西辰“……” 木月山上东宫大殿里,乔薇气乎乎的摔了一个花盆,指着东凡鼻子怒声道“你在吼我一句?” 东凡“我没有吼你。” “你,你还不承认,你刚刚就是在吼我!” “我……好吧,我吼你了怎么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对,我就是过分了,我过分你也不能吼我!” 东凡“……”东凡深深的压抑着一腔怒火,缓缓道“我错了。” “错那儿了?” “我根本就不该娶你。”这是东宫大护法的人生至理谏言,他这辈子为什么要接触女人这种生物?为什么? “怎么,后悔了?我跟你讲你后悔也没用,你有本事把我休了啊,你这么有本事咋不上天呢?” “你就是天。” 乔薇愣了一下,小脸一下子就红了,恼羞成怒问“你还敢顶嘴?反了你了,你为什么杀了薛老板你说啊,回答我!” “你不觉得薛老板长的很像坏人吗?”东凡悠悠道。 “是,都是坏人,全世界就你一个好人,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离婚吧,离婚!” 好嘛,一言不合就离婚…… 东凡脸色又僵了僵,大家貌似都听到了东护法心碎的声音,缓了缓,东凡小步小步的磨蹭过去“媳妇儿别生气了,老婆息怒。” “息你个头!”乔薇怒声呵道,转身就离开,暗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于是众人就看到乔薇特别特别生气的离开,小五弱弱的看了一眼东凡,从自家主子身上,小五只看到了两个字,凄凉。 东凡刀子眼划过,小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这一跪,他浑身都疼的厉害,咬了咬牙,小五衡量了一下事情利弊,如实道“主子息怒,夫人她见薛老板是为了赎一件东西。” 东凡沉默了半晌“什么?” “您还记得上一年夫人生辰时,您送的那块玉镯吗?” 东凡点点头“记得。” “那您还记得您带夫人去天街办事的时候,吃人霸王餐的事吗?” 东凡一怔,忽然就想了起来,那次出门没带钱,吃了人家一顿饭,后来把镯子押在那里了。 可是…… 后来东凡又送给乔薇一只来弥补啊~ 这个女人,究竟在纠结什么? 东凡一头雾水,可怜他智商不低情商不高,小五整日贴身跟着乔薇,懂得都比他多,东凡蓦的发现一个问题,乔薇的很多时候很多事,小五都比他知道的多,知道的早,这是为什么? 小五似乎感觉到了来自东凡深深的杀戮的气息,这感觉绝对不会错,小五不禁颤了颤身子“主子,夫人只是想找回那个镯子,毕竟那是您在生辰之日亲手送的,有特别的意义,夫人不告诉您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可是现在变成惊吓了,这是一个误会。 东凡愕然“这有什么可惊喜的?” 小五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夫人的心思他那里敢妄加揣测。 说话间,乔薇又气乎乎的蹬蹬跑了回来,东凡一脸讶然,以前要是东凡不去求,她从来不会自己跑回来的。 今天这是??? 乔薇跑过来,看都没看东凡一眼,冲着跪在东凡身前的小五就是横眉竖眼“小五,起来。” 小五瑟瑟的看了眼东凡,东凡不语,他也没说话,乔薇憋了口气,怒声道“要不是因为小五,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这话说的太诛心,间接的等于害了小五,小五大骇,猛地抬眸,果然看见东凡的脸色已经一层黑灰,竟当场拔了腰中藏着的匕首,对着自己心脏就捅了进去…… 习武之人清楚体内各大穴位和伤势,这一刀,就算要不了小五的命,最起码他也会是半瘫的植物人,乔薇惊了一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东凡已经命人找青柯了。 死一个影卫对于东凡来讲不值一提,小五若是死了,清阁自会在补上一名,但是小五若是因为这个死了,那他和乔薇就真玩儿完了。 第二天晌午,东皓拽着南小楠要出去,小楠拖着身子愣是不想出门,东皓就急了“小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是兄弟啊兄弟。” “给我一个跟你出去的理由。” 东皓“……我要给你找个小姑娘。” “爹说我还小。” “不小啦,你看非翊,非翊还比你小几个月呢,他都有姑娘陪。” “阿皓你是不是想女人了?”南小楠撇了他一眼,接着认真道“东护法会打死你的。” 东皓“……” 南小楠认真的点点头“真的会打死你的。” 东皓:“难道我深深的被叶康康和夜霖姝那俩货给刺激到了?” 南小楠点点头“阿皓你要清醒。” 好吧,就是在地牢的时候被那俩货给深深的伤害了自己幼小的心灵,为此,东皓昨天晚上给爹爹写信的时候,还把这件事分成十几章几百节添油加醋的给写了厚厚一沓纸,寄给东凡,强烈控诉夜霖姝的行为! 希望爹能可怜他一下,给他也配个小女生什么的,那就乐死他了。 南小楠偏偏就是不想出门,被东皓拉扯着到了大街上还是不想出门,于是东皓就怒了“都已经到这里了,你在磨叽也没用了,你老实点儿跟我闯天下吧!”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小楠嘟着嘴不满道“等过几天,非翊就跟满满去云浮了,我们跟着他们去找国外的小妞不是很刺激吗?” 东皓忽然发现小楠说的更有道理,仔细想了想也发现了小楠还是很有道理,世界这么大,他为什么不出去看看别人家的姑娘? 正想着,迎头被人泼了一桶脏水…… 小楠怔了一下,整个人吓得缩回暗卫怀里,东皓一肚子无名之火就蹭蹭的冒了出来,阴气森森的竖起中指,怒声道“这是谁泼的?” 紧接着一个空桶就迎面套在了东皓脖子上,默默的,小楠好像听到东皓心碎的声音, 心碎的声音…… 一个男孩子嗖的一声从东皓身边擦肩而过,东皓凭感觉一把把他捞回来,头上木桶掀起,东皓整个人表面都渡了一层阴沉的灰。 那少年长的肤白玉貌,长的颇为精致,嗯,暗卫都看的出来,是女扮男装的娃。 东皓一把把人家摔在地上,怒声道“说,你为什么泼我?” “我愿意,我泼你怎么了?你谁啊?”那孩子揉着被东皓摔疼的肩胛,深深的不满。 东皓“……” 小楠“……” 鉴于徐家屠门那件事太过于血腥,于是他们决定不要在大街上随意招惹人家,万一一个不小心发展发展,在把人家屠门了什么的,这样不好…… 不好…… 谁知道身后突然一阵喧嚣,好像是有人来抓那孩子,那孩子看了东皓几秒,扔给他半块儿翡翠,朗声道“我们是有缘的,等我回来找你!” 东皓“……” 多少年后的某一天,或许东皓还能在遇见她,缘分这种东西说来也真的是很其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走了,留下的也只是一些随着岁月而淡淡消溺的记忆而已。 孩子们的事情忙完,夜潇寒也没有在梅园长住的打算,既然非翊想去云浮,叶康康正好也是云浮世家,夜霖姝也想去玩儿玩儿,随着孩子们的心思,夜潇寒便带阮珞去云浮走走。 见过詞苍西北大漠的风沙,也该去看看云浮的温润清凉了。 北夜因为那事业或许要在天辉逗留至少一年,云浮的国事被搁置,现在张曦兮有孕,西辰闲着,便暂时去帮忙看着云浮,将张曦兮养在后宫,不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 就像曾经夜潇阳感慨,若是为帝,央央子民,世俗也好凡尘也罢,像这样生活,一日三餐融合,或懂知足常乐,该有多好。 ps;番外小插曲; 如果张曦兮喜欢小七,那小七干脆死了算了,所以护法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乔薇也懂这个道理啊~ 作者声明:本文已完结,不会在发布任何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