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恶魔》 第一章 阳光穿越过树梢曳洒点点金光,夏天的脚步正悄悄移开,时序即将进入凉爽的秋天。 会议室的长桌旁分坐着两名男女,男子的气习是属于俊美阴柔的,王者风范浑然天成,实时不说话,只消一个眼神也能令旁人为之震慑。 女子神态轻松自若的坐在一旁,绝色的容颜有令男人倾倒的本事,一举手一投足优雅而迷人,丝缎般的秀发反映着淡淡的红色,呼应她身上轻软的酒红色衣衫。 她的神情是优闲的,直到苍鹰将这次的任务告诉她,黛青的秀眉才轻轻拢起。 「情报正确吗?」她的声音悦耳动人,轻轻柔柔的,像是悠扬美丽的音符。 「最近美国军方失窃了一批核弹,看来传言应该不假。」苍鹰沉吟道。 「谁那么大本事可以偷走美国的军火?」幻蝶轻轻皱眉,「他们偷走这批核弹做什么?想制造战争发动恐怖活动吗?」 「或许吧!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什么,这个集团一向在欧美一带活动,除了买卖枪械外,他们也以黑道手法开拓不小的势力范围,是个十分活跃的组织,这就是他们集团的首脑。」苍鹰将一张十乘八的放大照片连同一些关于此人的基本数据摊在桌上。 那是一张侧拍的照片,照片中人并不知道自然被拍摄,由背景看来似乎他正步下车,夹烟的手指正要凑上唇边,而偶然的一抬头让他被摄入镜头里。 这个男人…… 幻蝶不过瞄了一眼,内心却大受震撼,她不懂这莫名的冲击所为何来,照片中的男人虽没有正视镜头,但能让人感受到一股不言可喻的迫力从他身上源源不绝的散发。虽然他的轮廓较深,身材高大如西方人,仍能从他脸上看出拥有东方血统。他的头发及眼珠的颜色是黑的,和苍鹰一样,是个混血儿…… 她记下了他的容貌,却不敢细看。这男人似乎浑身上下都蕴藏着危险的气息,她忍不住忖度,若被那双慑人狂放的眸子捕捉将会是何种下场?恐怕会如落入豹爪下的猎物般,没有一丝脱逃的机会。 她下意识的移开目光,苍鹰则继续陈述。 「他还有两个弟弟,这个集团的权力操握在这三个兄弟手上,以年纪较长的他为首。」 「你希望我怎么做?」在苍鹰解释完这个黑道集团的权力分配后,幻蝶单刀直入的问。 「找出摇控的芯片。」 幻蝶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银狐那家伙干什么去了?搜集情报不是他的专才吗?」 苍鹰摇摇头,「即使知道他们藏匿军火的地点也没用,我们并不清楚他们此次窃取核弹的目的,偷走这批军火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况且那男人手上握有摇控芯片,随时能透过卫星摇控联机,就像颗不定时炸弹。要找出芯片就得接近他,而要接近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女人。」 「没有更好的方法?」她讥讽的反问。 他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对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很感兴趣。」 「真的连银狐都打探不到?她不得不惊讶了,银狐是专门搜集情报的高手。 「他们行事很谨慎。」 「喔?似乎挺有意思的。」幻蝶不置可否,「我只要拿到摇控芯片就可以了?这是这次任务的内容?」 「东西到手后……」苍鹰莫测高深的一顿,「杀了他。」 幻蝶不自觉的沉默了会儿,「买主是谁?」她很好奇是谁想买他的命。 苍鹰但笑不语。自会找到买主的!他在心中暗忖。 「妳有三个月的时间。」 「够久了。」 「别大意轻敌,这男人没那么简单。」苍鹰低声警告。 「我会完成任务。」她记下了。 他扯开笑容,「告诉妳一个好消息,目标在最近来到台湾,猎物主动送上门,接下来就看妳怎么做,有状况随时通报,我会派增援的人手给妳。」 「他们来台湾做什么?」 「不清楚。这个组织目前动向成谜,没有人清楚他们的目的,但他们窃走大批核弹的举动倒是喧腾得人尽皆知,道上风闻他们手中握有重武而人人自危,妳负责拿到芯片后杀了猎物即可。」 「冥月」是个杀手组织,靠杀人赚取高额酬劳,所有成员都是只有代号而没有名字的杀手,具备一等一狙杀目标猎物的能力,首领苍鹰是个心思缜密的决策者,幻蝶则属于组织里的核心成员之一。 「知道了。」她点点头。 韩森‧欧特有着一头墨如子夜的黑发,深邃的瞳眸幽不可测,他有着西方人高大的身材,却也有着古老东方民族的血缘,混血儿的身份让他增添一抹奇异神秘的特质,充满谜样的氛围,却又隐藏着危险。 他平静的听着手下的报告,无任何情绪的眼看着弟弟们指挥打点一切。他沉默着没有吭气,无言的信任从手足间的一个举动或眼神中就可窥见。 在处理好所有事情后,男人们坐上车离开。 黑夜掩蔽了光亮,也掩蔽了一切,有某种阴谋的气息在暗处蠢动,伺机袭上它相中的猎物。 毫无预警的,车灯照上一名女子惊惶的眼,照出她略显苍白的脸,一阵刺耳的煞车声紧接着响起,车内所有人全因这突来的状况一震,警戒的神经被触动。 开车的司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下车查看。 一名年轻的女子倒在车前,他看到这一幕有些慌了手脚,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人。 「怎么了?」韩森跟着下车查看。 「撞到人了。」司机揣揣不安,恭谨的回答主人的问话。 韩森走上前翻过她微侧的身子,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他眼帘,他有一瞬间被夺走呼吸的窒息感,这女子白皙的脸孔出尘脱俗,美得不可方物。 「东尼,你不是说你对台湾的路况已经熟悉了吗?」一道年轻男子的谑笑声轻轻响起。伊杰尔在他们身后探看着眼前的情况。 「是她突然冲出来……」他急着为自己辩解。 一道轻吟声唤回众人的注意力,韩森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妳没事吧?」 她仰头看向抱着她的外国男子,挣扎着想起身,但她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忽然她目光涣散,昏了过去。 「怎么办?」东尼问道。 「去医院。」韩森立刻作下决定。 「伤势挺严重的,脑里还有凝血……」医生沉吟着讲解伤员的情况。 「她会有生命危险吗?」韩森忍不住开口询问。 推了推鼻粱上的眼镜,医生瞄了一下这名外国男子一眼,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他的问题,「立即的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但她脑袋的血块可能会影响她的智力,或许有变成智障的可能……」 轻轻的呻吟声出自女子的口中,她幽幽转醒,望着眼前陌生的病房及所有陌生的男人。 「我……我怎么了?」她抬手摸上泛着痛楚的额际,伤处已覆上纱布,「你们是谁?」 「妳被车撞倒送进医院,记得吗?」韩森主动开口,她困惑的表情莫名的揪住他的心,他的口气也出人意外的温柔、有耐性,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除了东尼,伊尔杰和洛克更是诧异的看向这个向来以冷酷无情闻名的大哥。 「我……我不记得……」她抚着疼痛欲裂的前额,脆弱无助的模样惹人怜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反应让众人一惊,即使不懂中文,单看她惊慌无措的表情也足以令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她似乎丧失记忆。」医生很快的以英文道。 这群外国男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尤其韩森的神色更是沉冷。 「无法联络上她的家人吗?」韩森望着她虽然有些苍白却仍美得令人屏息的容颜,开口问道。 「她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医生遗憾的摇摇头。 「那该怎么办?」东尼低声问韩森,他没想到居然会惹来这么一个麻烦。 在韩森还未作下任何决定前,医生生怕这群人不负责任的将伤者丢在这儿一走了之,于是抢先开口道:「恐怕我必须先提醒你们,你们得负责将她带回安置照顾,直到她想起一切事情为止。」 「哪有这种事……」东尼不禁发出疑问抗议。 「怎么?你们有意见吗?」镜片后的眸子精光一闪,医生慑人的气势让东尼有瞬间的怔愣。 韩森忍不住瞇眼看向面前穿着白袍的医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医生太年轻,太过英俊,更有一种不属于他该有的气质。 医生没有理会他的打量,再度绽开阳光般的笑容笑咪咪的说:「当然啦!如果你们想把她交给警方处理也可以,只是得麻烦你们留下,等警方来做过笔录后才能离开。」 警方?众人听到这个字眼,暗地里交换了几个眼色。 「你们……要丢下我?」病床上的女子怯懦的发声,好似知道自己要被人丢弃般泫然欲泣,素手轻扯住前面男子的衣袖。 韩森低头望着她的小动作,有股奇异的感觉流过心中。 「把她带回去。」 「大哥?!」伊杰尔和洛克同时惊叫。他们怎能揽这麻烦身边?而且这女子根本来路不明,是敌是友尚未定论! 他未理会弟弟们的惊喊,从病床上抱起受伤的女子,毫不费吹灰之力,她则因为他出乎意料的动作而一僵。 韩森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余下的三人交换几个错愕的神色,各自不满的嘀咕着追上去。 唇边勾起性感迷人的微笑,银狐慢条斯理的脱下身上的白袍,一派轻松的踱步离开。他的责任已了,接下来就看幻蝶的表现了。 车行很长的一段路,来到僻静的郊区。 幻蝶跟着他们下了车,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环境。 虽然台湾只是他们暂时的据点,但他们带了不少人过来,而此地隐蔽偏僻,所以他们买下这栋荒废有些日子的大宅,加以整治后成为他们暂居之处。 「首领。」留守居所的总管出来迎接,恭谨的朝韩森点头,打量的目光瞥向站在主子身边绝美的东方女子。 「准备一间客房给这位小姐住。」 即使讶异,总管只是点点头,欠了欠身,「是,我立刻去。」 一路行来备受瞩目,她不自觉的靠向他。 察觉身边逐渐靠拢的软玉温香,韩森低头问:「怎么了?」 「他们……他们一直瞪我……」她佯装害怕的神情,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表情也明白了七分,韩森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弟弟杀人般的目光。其它人的脸上全有着防备,但还不至于太过放肆,但他这两个弟地就不同了,他们凶恶敌视的目光丝毫不掩饰。 「伊杰尔、洛克,注意一下你们的行为。」韩森忍不住沉声警告。 「大哥,我们根本就不希望你带这女人回来!」洛克脾气火爆,轻轻一撩拨立即如喷发的火山般怒目相向。 「是我们的车撞伤了她。」他沉稳的回应。 「我们大可把她丢在路边!什么时候大哥你变得这么好心了?」洛客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此刻聚满了暴戾之气。 「我也不赞同大哥把她带回来。」伊杰尔虽没有动气,但同样神色不善,「现在这时刻可不能出任何差错,面对来路不明的人,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 「我很清楚这一点。」面对两个弟弟的质疑,韩森的表现十分冷静。 「那为什么还……」 「她不过是个女人。」韩森打断他们的谈话,「你们不会以为一个女人能成就什么大事吧?」他脸上的微笑轻柔却自负,傲慢的语气充满对女人的不屑。 自大的猪猡!幻蝶暗地啐了一口,他们是料定她不懂英文才敢在她面前放肆谈论,这样也好,就让这群自大的男人无知地蒙蔽自己,她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大哥不会是贪恋她的美色吧?」洛克忽然贼兮兮的问,上上下下打量这难得一见的绝色美女。毕竟是男人嘛!想亲近女色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那我就没话说了,只要小心别中了敌方的美人计。」伊杰尔摊了摊手,也许大哥是想试试东方美女的滋味。 这群外国猪当真以为她听不懂!幻蝶在心中低咒,脸上仍装出茫然无知的表情。 「够了,少胡说八道,我会负责查出她的来历,尽快将她送回。」韩森没有搭理弟弟们的揣测,领着她去客房休息。 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她一个劲儿的低头不语,也许是对陌生环境的不安,也许是今晚发生太多事令她饱受惊吓。韩森望着身旁像粉雕玉琢的东方女孩,细细品味她美丽的容颜。 初次见到她时,她的容貌的确吸引了他,他有一瞬间震慑于她的美丽,但她就像惊吓过度的小白兔般,脆弱而无助,彷佛一捏就碎,他虽然欣赏她倾城的姿颜,却对太过柔弱的女人不感兴建。 「可惜没有灵魂……」他低喃,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嗯?」她诧异的抬头看他,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和他幽深直瞅的视线撞上,心头猛地一震,差点忘了自己正在扮演的角色。 她很快回过神来,双眼迅速蒙上一层惶感。 「不……没什么。」他说,努力软化脸上冷厉的线条。她像个易碎的搪瓷娃娃,东方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灵魂……他是这样看待眼前的她?幻蝶咀嚼着自己的发现。 远处又有一名外国男子打量他们,她立刻装出受惊的神情。 韩森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是自己的手下,他眼色微沉,男子立即收到首领的警告,悄悄退了开去。 「别怕,他们都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这种骗小孩的鬼话几乎惹得她发噱,不知是谁偷走了大批核武,秘密来到台湾,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温驯的点点头,看似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痛吗?」他比了比她覆着白纱布的伤处。 她一怔,手不自觉的抚上为求逼真而弄伤的前额。 「不……」她轻轻摇头。这男人居然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她有些意外,低头不愿与他的视线正面交接。 「放心吧,我会替妳找到家人的。」他话里有着承诺,虽然淡淡的、冷冷的,却不会让人怀疑他的诚意与决心。 即使他是名闻国际的黑道头子,但似乎还挺有道德的,不打算逃避他应负的责任。她愣了愣,心中对这个男人充满了疑问。 第二章 「女人,快点想起来!」洛克瞪着美丽的东方女子,脸上充满不耐烦的神情。 一如几日来的情形,得到的永远是她不明所以的浅笑,根本不懂得他内心的厌恶。 「你又在对她吼叫了?」伊杰尔走过来,看了看鸡同鸭讲的两人,勾起一抹笑,「没用的,她根本听不懂。」 「没大脑的花瓶!」洛克咒骂着,泄愤的踢了踢一旁无辜的树。 「没办法,是大哥硬要带她回来的。」伊杰尔瞥望前方的美女,神色冷淡。他一向对女人没好感。 「麻烦!」洛克啐了声,「是东尼开车撞倒她,应该教他负责!」 「别把你的怒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伊杰尔挖苦道,虽然他也看她很碍眼。 洛克的回应是重重哼一声。 幻蝶看他们当她不存在般对话,心里不禁感到有趣。 这两个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就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几乎分不出谁是谁,也同样高大英俊,融合了东西方的血统,俊美而邪气。脾气比较火爆的是洛克,常看他与人怒目相向,对人大吼大叫,而伊杰尔则比较冷静工于心计,虽然外表神似难辨,但只要他们不刻意隐藏自己真实的个性,多加留意观察便可以发现两兄弟的差异。 但这对自视甚高的双胞胎兄弟有个共通点,就是瞧不起女人,这两日来的相处,他们当她是瘟疫般,老是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她,吼着要她赶紧想起所有事,一副受不了笨蛋的模样,必定印证了他们心中认为女人是麻烦的信条,尤其是愚蠢又失忆的女人,再加上语言不通,她想,她对他们而言可真是个无法形容的麻烦。 真不知道韩森是怎么带领这两个弟弟的?有这样一对桀骜不驯的弟弟肯定很费神。幻蝶想着,不禁觉得好笑。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洛克问着,眼中闪过一抹阴森。 「大哥在与他们商议,不过照这情况看来,对方似乎也按兵不动,观察我们的动向。」伊杰尔回答。 「哼!一群妄想夺权的豺狼。」 「若非库札鲁国发生政变,我们也占不到便宜……」 「伊杰尔!」洛克低喝一声,眼神丕变示意他噤声。 「怕什么?这女人又听不懂。」说着,两张相似的脸孔一致往她看去。 幻蝶眨了眨眼,漾开友善的微笑,迎视两兄弟突来的打量,脸上写满了问号。 「看吧,我就说她不懂,笨蛋一个!」伊杰尔得意的说着他的发现,她脸上无知的表情让他们放下心来。 「你简直在玩火!」洛克捶了他一拳,这是伊杰尔害他吓一跳的惩罚。 「即使我们在她面前谈论下流的事,她搞不好也只会傻笑以对。」伊杰尔哈哈笑着。 「谁有兴趣和你讨论那些事!」洛克嗤哼。 「少装清高,上次你在爱丁堡酒吧和英国佬开骂干架时的字眼可真精采,连我听了都忍不住咋舌。」伊杰尔不客气的抖出他的糗事。 「谁叫他的女人一直来烦我,而那家伙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乱吃飞醋,破坏老子喝酒的兴致。」 「因为我们生了一张迷死人的俊脸,女人无法抗拒。」伊杰尔嘲弄的笑笑。 「所以我瞧不起女人就是这样!」洛克毫不掩饰他内心的鄙夷。 「你不也曾经为她们着迷过一阵子?中学时你要我假扮你去向隔壁班的校花告白。」 「妈的!那只是为了要拐女人上床的手段,都已经是少年时期的陈年旧事了,干嘛还拿出来讲!」洛克有些恼羞成怒的揍兄弟一拳,俊俏的脸孔飞上两抹深红。 「为什么不能说?后来你对她失了兴趣,校花不堪被抛弃的屈辱,把你迷昏了在你屁股上纹了一只大象的事大家都知道。」伊杰尔不客气的取笑。 「他妈的伊杰尔!你在多说一个字我就打烂你那张嘴!」洛克抡起拳头气得想杀人,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即使后来他以雷射去疤,仍残存着淡淡的印痕。 「有什么关系?这儿又没别人,唯一的笨女人也听不懂我们的话,即使我说你七岁那年有一次作恶梦吓得偷尿床她也不知道。」伊杰尔哈哈大笑。 「该死的伊杰尔!有时我真恨透了你那张贱嘴!」哪天他若不幸失手杀死自己的亲兄弟,上帝也会原谅他的。 「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大哥都认为你屁股上那头大象还挺可爱的!」 在朗笑和怒吼间,两人拳头交错出击。 伊杰尔笑着闪躲,来到幻蝶面前,「别担心,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我当面骂她是没脑袋的花瓶,她也只会傻笑以对。」 如他所料,完全在状况外的幻蝶在他叽叽哌哌嘲笑她的同时,扬开无知的笑容,还以为他正友善的对她说话。 「看吧……咦?」似乎有什么气味吸进鼻内,伊杰尔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瞬间,洛克的硬拳揍上他的鼻子。 「哇!我以为你会闪开!」没想到真的打到人的洛克吓了一跳。他们打闹了数回,从来没真的造成什么伤害,依伊杰尔的身手应该可以轻松闪过才对,可是他居然眼也不眨的任他的拳头重重落下。 「老天!」伊杰尔捂着脸弯下腰,鼻血立刻从指缝流出,「你居然真打?」他痛得眼冒金星,洛克的拳头真不是普通的硬。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会闪开,谁知道你突然静止不动。」洛克慌了手脚,忙查看他的伤势。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有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伊杰尔呻吟着仰高鼻子止血。 「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自己在发呆。」洛克指责。 「我没有!」 「明明就有!」 一对笨蛋兄弟! 幻蝶在他们争执谁对谁错,忙得不可开交之时,翩翩然从双胞胎兄弟眼前移开。 一帮人前来见韩森,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得想办法打探点消息,或许能察知他们究竟在计划些什么事。 她没有忽略双胞胎兄弟刚才提到库札鲁这字眼,这个国家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是个意外的发现,她要好好调查一番。 「谁在那儿?」沉然警告的语气冷不防地响起,众人戒备的神经立刻绷紧。 幻蝶心中一惊,暗暗压下陡跳的心律,故作镇定的大方现身,脸上的神情自然而无异样。 「是妳。」韩森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她的表现看不出一丝心虚及异状。 幻蝶装出一脸的无知,故意表现出是巧经此地的模样,反正她是语言不通的东方女子,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不过,这男人的感觉真不是普通的敏锐,她隐藏形迹的能力不算外行,他居然能够察觉? 「她是……」陌生的男子开口问。在场的除了韩森外,还有七、八名外国男子。 「没什么,别介意她,她听不懂英文,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别在她面前谈论任何事。」韩森不动声色的述说。 「嗯。」嘴上虽应和,但在场所有男子惊艳的双眼全愣愣的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 「为什么会来这儿?」韩森看着她问。 她微笑的脸上全是大小不一的问号,与他眼对眼,他等到的是一片尴尬的沉默。 韩森在心里叹息,「没什么……」 接收到诸多打量的视线,她有些惊惶的躲到他身后,借着他高大身形的屏蔽偷觑眼前的陌生人,其实是暗暗记下这几个人的容貌。 「很漂亮的女人啊!」男人发直的目光仍未自她身上收回。 「她究竟是……」暧昧的揣度眼光射向她,但他们尚惧于韩森的身份而不敢太过造次。 「一个预料之外的人。」韩森对他们的打量没太大的反应。 众人不明所以的互视一眼。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男人们的表情全当他在说笑。 「我们的车不慎撞倒了她,使她失去记忆。」韩森简短的说明。 众人理解的点点头。 「饿吗?」他打手势比了比。这几日来两人都是靠简单的字汇和手势沟通。 幻蝶摇了摇头。 这时双胞胎兄弟争执着走来,顿时转移所有人的目光。 韩森发现弟弟脸上半干的血渍。 「你的鼻子怎么了?」 「别提了!」伊杰尔没好气的回答。 洛克看见原本行动应该受到限制的女子居然出现在大哥身边,粗直的喝问:「妳为什么会在这儿?」 浅笑是她唯一的回答,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这该问你吧,为什么没有看好她?」韩森淡漠的口吻虽没有责备,可却平静得教人心惊胆战。 「那是因为……」洛克想为自己辩解,但不慎打伤兄弟的糗事怎么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大声张扬,不由得迁怒他人,责难的目光射向笑得一脸无辜的始作俑者身上,「妳这笨女人少给我惹麻烦!」不能沟通已经很麻烦了,她还蠢得到处乱跑! 洛克不悦的吼声让她像受惊的小兔子般,更加偎近韩森。 勉强压下心头的不耐,韩森使眼色要火爆的弟弟少说两句。 这样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哇,即使她的美丽世上少见,但外表的吸引很快就会降温,她如同一个徒具空壳却没有灵魂的装饰品,令他忍不住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用的东西!我不过念了一句就吓成这样。」洛克更加鄙视她。 「即使你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她也会当成你是在凶她。」伊杰尔凉凉的挖苦。洛克横眉竖目的模样有时挺吓人的。 「拉她去撞墙或许能想起些什么。」洛克认真的建议,并且开始考虑起这个可能性。 「好主意!」伊杰尔睁亮了眼附和。 「够了!」韩森好气又好笑,阻止他们愈说愈离谱的馊主意。 「随便什么方法都可以,只要能让她别再我跟前碍眼就行!」洛克像在驱赶什么病菌般挥手说道。 冷不防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打上他的咽喉,极轻的触感细致如沙粒贲微小,他反射性的摸摸脖子,却没发现任何异状。 「奇怪……」他纳闷的嘀咕,忽地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搞什么?你生病了?」伊杰尔皱眉。 「不,只是突然就……」又是一个喷嚏。 「还说没有,咱们几百年没生病了,你怎么一来到台湾就水土不服?」伊杰尔不客气的取笑。 但洛克已无心搭理他的调侃,接连不断的几个喷嚏让他眼泪鼻水直流,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嘿!来真的吗?」兄弟狼狈的模样让伊杰尔半信半疑,然而像有心电感应似的,他鼻子开始瘙痒,也跟着打了几个喷嚏。 「完了,若你的情况太糟,我也会跟着倒霉!」又是一个喷嚏阻断他的话,兄弟俩皆出现相同的症状,只是程度轻重不同。 幻蝶惊讶的看着这对兄弟。她的目标只有洛克,没想到连伊杰尔也遭殃,人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她想依这对兄弟神似的程度,感应或许比别人来得强烈。 「哇!我的鼻子又流血了!」伊杰尔大叫,「刚才才止血的……哈啾!痛死了……」 「下去休息吧,或找个医生看看。」韩森淡淡的开口,拿这对宝贝弟弟没辙。 幻蝶咬住下唇忍着笑,看他们这样似乎怪可怜的。 韩森领着众人离开,临走之际,他注意到她唇边几不可闻的微笑。 他没有任何表示,径自离去。 被喷嚏弄得几乎虚脱的两兄弟软倒在椅子上,经过一番折腾后,情况终于渐渐稳定下来。 「妈的真邪门!没想到打喷嚏也会耗去那么多体力。」洛克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人因为流过多鼻血而死掉的……」 伊杰尔有气无力的声音吓了洛克一跳。 「喂喂!你别昏倒啊!」 阒黑无光的夜,犯罪的因子正蠢动,在几乎被遗忘暗处,所有人都放松戒备的时间。 今晚韩森不在,连那对爱闹的双胞胎兄弟也不见踪影,似乎和他们此次来台湾的目的有关。这是个好机会,她可以查探一下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顺便找找摇控芯片的下落。她可以感觉得出这三兄弟对她已不像起初那样存着戒心,显然她的伪装暂时骗过了他们。 「冥月」的兄弟在数日前悄悄与她联络上,潜入此处为她带来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她惯用的刀刃及多种致命的剧毒,她按兵不动等待了数日就是为了今晚这一刻的到来。 幻蝶一身黑衣劲装,包裹住她曲线玲珑的身段,身手利落的闪过几名巡逻的男子,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待几个男人谈笑的抽完烟,往下一个巡视地点走去时,她才从隐身的黑暗处出现,飞快的往预定地点移动。 轻轻扭亮书房的灯,幻蝶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是韩森的个人书房,平时他会在这儿处理事情。她翻找着柜子与抽屉,希望能在这儿找到什么线索。 很幸运的,她在书桌抽屉的夹板内找到一些数据,也许因为这儿是书房,向来没有外人进出,所以安全措施并没有做得太过严谨。她翻开文件,但内容是用库札鲁文写的,她不懂这国家的文字,暂时无法译读。 抽出腰间的数字摄影机,她录下文件内容实时传回「冥月」交由银狐解译。这台数字摄影机备有传输功能,能跟「冥月」内部的计算机联机,这些数据应该对银狐这个情报高手有点帮助,起码可以知道韩森与库札鲁国究竟有何关联。 接着她打开计算机,快速的查阅硬盘里的数据,寻找可能的线索。 正当她沿着墙壁探寻可能的暗柜或夹板时,外头男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逐渐接近,幻蝶动作飞快的关掉所有电源,书房即刻陷入一片黑暗。 才刚弯身躲进书桌后的空间,一个男人已经推门进来,探手往墙上一摸,扭亮了书房内的灯。 是韩森! 幻蝶心中一惊,他比她预计的时间提早许多回来,她被困在这儿了! 韩森尚未察觉到房内遭人入侵,锁上门后,他走到其中的一面书墙前,取下书柜上的一本书翻开,内页是一组精密的电子密码锁,按下密码后,隐藏在墙壁里的暗柜缓缓开启。 幻蝶在书桌后目睹这一切,没想到那[儿真的有暗柜。她屏息静静在暗处观察,脑中同时冷静的思量着脱身之计。 「谁?」他突然发声。感觉背后有道窥探的视线,他立刻警戒起来,「咱」一声关上暗柜的门。 幻蝶迅速压低身子。老天!这男人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敏锐,她已做到无声无息,他竟然有办法察觉。 房内的确还有另一人,气息极轻极淡,恍若至无,韩森很惊讶自己方才居然没有发现,他很佩服这人隐藏形迹的能力,显然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你在这儿,现身吧。」他好整以暇的说,状似优闲,但全身已进入戒备状态,随时能如猛兽般一跃而起,扑向敌人的咽喉将对方撕个粉碎。 幻蝶屏息以待。眼前的情况对她十分不利,若采取正面对战,她的胜算不高。她对他做过研究,这男人的搏击术很高明,擅长各种拳法,一般人很难近身,她在体型上已居下风,要打赢他太吃力,更何况她今晚的目的并不是来与她打斗的。 「你想躲到何时?偷偷摸摸可不是君子的行为。」他挑了挑眉。 只能来个出其不意,然后找机会脱身了。幻蝶心念一定,凌厉的小刀破空而出,直射向韩森的面门。 他眼也不眨的劈手格开,小刀「匡当」一声掉落地面。 但幻蝶跟着疾射出数片飞刃,欲趁其忙乱偷空逃走,但是人还没闪到门边,甚至连门把都还未碰到,一记冷厉的手刃扫来,她警觉的仰首后翻,躲过那有力的一掌,随即抓起桌上的纸镇朝他击去,同一时刻,她动作极快的朝他攻击。 「你是谁?」他想抓下黑衣人的面罩,但对方的行动很灵敏,战斗时也保持一段距离不让他近身。 她没开口,可以感觉得出韩森旨在守,不在攻,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她,似乎正测试她的身手。 「谁派你来的?快说!」这家伙的功夫不弱,他有时还得被迫出手对付。 此刻不宜恋战,她一劲儿的沉默似乎惹恼了他,他的眼神闪过杀意,显然打算一股作气撂倒她。 故意露出破绽,幻蝶趁他上当攻来的同时,抬手往空中一挥,毒粉立刻往他的方向散落。 「什……」韩森立刻掩住口鼻,但诡异的香气仍有些被吸入肺里。 他看见黑衣人乘隙逃走,直觉的想追上去,但一阵晕眩袭来,眼前景物随之变得模糊,他低咒了声,脚步踉跄,仍勉力追去。 幻蝶飞快的奔闪着,但形迹已被人发现,大宅里立刻起了骚动,所有人风闻后即刻赶来。踢倒几名守卫后,她故意绕往反方向,布下声东击西的障眼法。 「首领!」总管飞快赶至,扶起跌靠在墙边的主子。 「捉到人了吗?」韩森问道,手脚的僵麻已逐渐退去。显然黑衣人的目标不在取他性命,而是为了拖延他的速度。 「还没有?」 韩森循着众人追查的路线追去,总管则跟在他身后。 整座大宅乱烘烘的,没人料到居然会有外人入侵,所有的灯火全点亮了。 黑衣人跑到宅邸的西侧就不见踪影,像凭空消失一般,弟兄们以此处为据点,正扩大搜索范围。韩森看着眼前有些混乱的阵仗,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直觉的可能。 在屋子西侧的另一端有些什么?阴鹫的眼猛然抬起,他不发一语的迅速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总管不清楚首领发现了什么,但仍尽忠的跟上。 撞开房间大门,韩森闯进房内,床上的女子被这阵巨响惊醒,正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不解的看向他。 他迈开大步,直接走到床前,「唰」的一声拉开她身上的被子。 「呀!」她被他毫无预警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放声尖叫,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蜷缩着身子试图遮掩住一些春光。 韩森愣愣的看着她裸露的玲珑身段,她的肌肤洁白似雪,温润柔滑完美无瑕,他没料到她在被子底下竟然只着贴身衣物。 「怎么了?」总管随后赶到,在门口就听到女人的尖叫。 韩森飞快的抓过被子盖回她身上。 「没事。」他冷静的回答着走进来的属下,表情平静无波。 她抓着羽被紧紧围住自己,一脸泫然欲泣,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坏了。 总管看着两人的表情,双方都有些僵硬不自然,他慢了一步进来,不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您是不是认为她……」总管并为将猜测说出口。 韩森不动声色,没有回答。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她一脸害怕,更加将身子缩进被子里。 两个大男人听不懂她的话,互视一眼,之后韩森整了整神色,「抱歉,让你受惊了。」 她装出茫然与无助的模样,委屈的低着头。 「我们走。」他向手下示意,率先迈步走出房间。 「啊!」总管不明所以,只能听从主子的话转身离开。 待两人走后,幻蝶暂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故布的障眼法居然会被韩森识破,他突然掀她被子的动作的确吓了她一跳,想来他是要确定她身上是否穿着那套夜行衣。 这男人……果然不能对他大意!她身上的黑衣才刚脱下,还来不及换上睡衣他就闯了进来,而且她没料到他居然会大胆的直接动手验证,若非她先前使毒阻碍了他的速度,只怕她身上仍是那套黑衣,身份当场被揭穿。 她知道,韩森已对她起了疑心,她接下来的日子行事得更加小心才行。 第三章 「什么?昨晚有人入侵?」隔天才从外头回来的双胞胎兄弟听闻此事后,均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恶!到底是谁?若被我逮到肯定要将他严刑逼供!」洛克万分不甘愿的挥舞着拳头。 「为什么刚好发生在我们两人不在的时候?否则我们一定不会让他跑走。」伊杰尔遗憾的说。在这小岛按兵不动闷了好一阵子,他们几乎没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看来已经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是谁那么大本事?」这是让韩森最感兴趣的地方,他这次的买卖全是秘密进行,真正知道内幕的人并没有几个。 「有内贼吗?」伊杰尔的眼神倏然变得阴沉,精锐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栗,平时大剌剌的行事风格不过是表相,他们兄弟俩可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能确定。」韩森坦言。 「该不会是妳这女人半夜睡不着,摸去男人的房间却走错地方吧?」洛克握着叉子的手一挥,指向一旁安静无言的幻蝶,直指她的鼻尖。 她一脸的不解。 「别傻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伊杰尔轻哼。 「谁知道她会不会外表装清纯,骨子里却是不折不扣的骚婆娘一个?」 「安静吃你的饭,话太多小心噎到。」伊杰尔对他无聊的推论嗤之以鼻。 「亚洲人不都是属于闷骚型的吗?」这是存在洛克脑海中的刻板印象。 两兄弟继续聊着贬抑女人的话题,不知说到什么,洛克狂放的哈哈大笑。 纤指一弹,一颗细微的毒物结晶疾飞,横越餐桌,落在盘里的牛排上后迅速溶解,无色无味。 「嗯?」韩森抬起头,刚才似乎看见什么东西飞过去。 「怎么了?大哥。」伊杰尔发现到他的分心。 「刚才似乎看到了什么……」韩森无法肯定,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一旁的幻蝶。 「大哥看什么?在看她拿筷子的模样吗?」洛克粗神经的问,「东方人真奇怪,为什么单用两根木头就有办法夹起食物?」他皱着眉,自顾自的说。 若非在战场上与敌人周旋,平时的洛克总是像现在这样少了一根筋,处处大而化之。韩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幸好还有伊杰尔在身旁,两人相辅相成,形成外人难以攻破的防线。 「根据医学报导,拿筷子的东方人,智力发展的确是比西方民族来得好。」伊杰尔中肯的陈述事实。 「哼!聪明又有什么用?这世界还不是由西方国家领导!」洛克不以为然的啐了声,用力切下一块牛排放入口中。用刀叉就比较笨吗?哼!无稽之谈。 发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幻蝶朝他们露出甜甜的微笑,一如以往。 眼神不一样…… 韩森瞅着她美丽的笑颜,若有所思。虽然他怀疑她可能就是昨晚入侵他书房的黑衣人,但两人的眼神完全不同,黑衣人有一双熠熠发亮的眼眸,锐利而慑人,和眼前呆呆傻笑的女子大相径庭。 他注意到黑衣人的身材较一般人来得娇小,但是东方人本来就显得比较瘦小,这没什么好奇怪,他可没忘记此刻身处台湾,入侵者是东方人并不意外。 若要说有什么奇怪,就是他没想到昨晚闯进她房间时,会看见活色生香的一幕,虽然西方也有不少女人有裸睡的习惯,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他没料到看似保守害羞的她居然也会这么做。 白天再次见到她,胆怯的模样依旧,和黑衣人冷静利落的行事作风实在相差太大,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似乎有些……失望。 幻蝶看见他一直不发一语的瞅着她看,沉然的表情难以捉摸,她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只觉他的眼神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嫌疑还未洗清!韩森看见她下意识的撇开目光,深眸危险的瞇起。 「明晚我已经选定了一个目标摧毁。」 在场所有人全停下动作,伊杰尔和洛克呆呆的看着他们的大哥发出惊人之语,正收拾着盘碗的总管也惊愕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幻蝶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真的决定这样做?」伊杰尔不禁要问。 「哇靠!那么小的地方,一枚核弹就够了。」洛克哇哇叫。 「首领,你同意了?」东尼发声。如果摧毁那地方,那么先前所有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摇控芯片在我身上。」韩森看似心意坚决,淡然的语气底下是不容违抗的意志。 洛克和伊杰尔交换一个眼神。大哥想试验某人,是谁? 「可是……」总管无法理解主子的决定,情势不是还未明朗吗?现在就作决定是否太仓促了? 「只是测试一下这批飞弹的威力。」韩森的微笑没有温度,「别担心,我不会贸然把咱们的财库炸掉。」 众人对看了一眼,「这次的目标选在哪里?」 韩森笑而不答,表示他不想告知。 幻蝶低头吃着饭,从头到尾都置身事外般沉默,冷静的外表下,其实内心是七上八下的。她没料到韩森会这么快动用核武,怎么办?这似乎是个陷阱,但,倘若是真的话呢? 「喔……」洛克突然弯下腰抱住肚子。 「怎么了?」伊杰尔出声问,众人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 「肚子痛……肚子好痛!」洛克脸色发白。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伊杰尔摸摸下巴,「可是大家吃的东西都一样,为什么只有你有事?」 「我怎么知道!」他一用力吼,腹痛更剧了,惨白的脸色随即转青。 「该不会是被人下了蛊吧?」伊杰尔说着风凉话,「不是有种传说吗?中国的女人会对情人或丈夫下蛊,藉此以确保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变心,你什么时候沾惹这种女人了?」 「那不是和恐吓没两样?」东尼听了后啧啧称奇。 「那是少数民族才这么做,白痴!」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临走前踹了一脚幸灾乐祸的双胞胎兄弟,洛克抱着肚子拔足狂奔。 夜晚,幻蝶在床上盘腿而坐,闭目静心,想借着打坐来镇定浮动的心绪。 韩森放出了诱饵,她以静制动观望,不敢掉以轻心,这诱饵的目的是想诱她现身,她可以选择是否上钩,却无法轻忽韩森将承诺付诸行动所可能带来的后果,这男人似乎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夜更深了,万籁俱寂,大多数人都已入睡,月亮高挂于天空。幻蝶缓缓睁开眼,此刻距离韩森所说的时间早以超过多时,若真有任何测试核弹的动作,只怕也已成定局,她并非救世主,不过是一名靠杀人赚取酬劳的杀手罢了,所以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 在进入深夜后,她换上了黑衣。 幻蝶决定去看看,这时刻韩森或许已降低了戒心。她一定要找出摇控芯片,然后杀了他。 「妳可真沉得住气。」 冷不防的男性嗓音让她惊骇,幻蝶反射性的几个后空翻,跳离他老远。 韩森好整似暇的态度彷佛已在此等了许久,唇边若有似无的浅笑似乎很期待她今晚的造访。原以为她不会出现了,没想到她竟让他等到这时。 幻蝶瞪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她早有防备,但没料到他的功夫居然能做到这样无声无息,没教她察觉。 「我已经等妳很久了,黑衣人。」韩森的眼中写满狩猎的光芒,嗜血又危险。 幻蝶迅速打量周遭,黑色面罩蒙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晶亮冷静的美眸。她思索着脱身对策,他彷佛看出她的想法,毫无预警的率先出手,几个过招将她逼进屋内空荡荡的道馆里。 一个机伶的侧翻,足尖点地,她发现自己被困住了,要走出这间屋子,除非打倒守在门口的他。 「妳不是想要芯片吗?」韩森挥挥手上轻而薄的黑色卡片,像逗弄着墙角老鼠的大猫般,在她的注视下,微笑着将都东西收入口袋中,「打倒我,妳就可以拿走。」他转转筋骨,不疾不徐的摆开架式。 他正式向她下战帖! 幻蝶的身形不动,眼前的情况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打量了几秒,眼神一凛,快速攻了上去。 韩森偏头闪避,她的攻击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身手绝佳,他略微惊讶的眼中写满了激赏。 他在笑!幻蝶险些岔了气。他只闪不攻,似乎想让这场打斗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几乎激起她的怒气,她加快凌厉的攻势,探手直向他腰间芯片的放置处,却被他一记冷冽的硬掌给劈开,她立刻转身飞踢回敬。 韩森轻轻笑出声,「身手不错!不过要拿到芯片,妳得再加把劲才行。」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十分享受和她对战的乐趣。 她的眼神一沉,仍未吭声,努力稳住几乎紊乱的心绪,不着痕迹的摸向身上的藏毒处。 他眼中笑意微敛,闪电般飞快地攫住她朝他劈来的手腕,在她下毒的前一刻制止她的动作。 「同样的手法,妳以为我会让妳有机会再用第二次?」 幻蝶大惊,没料到他竟能抓住她。她很快的反手,一心想挣脱他的箝制。 但韩森的动作更快,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扯掉她脸上的面罩。 「啊!」她惊叫,反射性的偏过头,但仍迟了一步,美丽的容貌再无遮掩的落入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有着惊艳,没想到同样的一张脸孔,感觉竟然完全不同,白天的她同样的美丽,却像尊没有生命徒具空壳的搪瓷娃娃,此刻的她,冷酷美艳,眼中的光彩灿亮得教他为之着迷,她像突然被灌注了生命,发光发热,足以夺走每个男人的呼吸。 「『冥月』的幻蝶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他冷静的调笑声响起。 幻蝶的心跳乱了拍子,愕然的目光直瞪的他,「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她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 「妳的确骗过了我。」他微笑,为浪费了不少时光感到有些可惜,他居然没有早点发现。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你也没有活命的必要!」接住袖子里落下的匕首,她反手划向他的咽喉,快得教人猝不及防。 但韩森非等闲之辈,眼角余光暼见刀光闪动,他已偏头躲开利刃,一掌打开了她。 幻蝶退离他数步远,握紧刀柄,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波猛攻。 欣赏着她绝美的容颜,可以感觉到她眼中冰冷的杀意,可见她是真的想杀他,并非只是做样子。 韩森不怒反笑,走近挂满各式兵器的那面墙,从墙上取下西洋剑。 幻蝶握紧手上的匕首。赤手空拳的韩森已难对付,多了武器的他更如虎添翼,她的胜算几乎等于零。 「别让人说我胜之不武,拿去!」他丢给她另一把同样的长剑。 幻蝶接住,点划两下。刀刃是钢制的,笔直锋利,剑身极轻,拿在手上毫不费力。 她也不跟他客气,收起匕首后,她的眼神一凛,挥起长剑朝他刺去。 涵森立刻举剑挡住她凌厉的攻势,两把刀刃在空中交会,激出令人惊心动魄的火花,尖锐的撞击声更让人寒毛竖立,眨眼间,他们已过招数回,她招招凌厉,直取他的咽喉与致命点,他认真的挥剑抵挡,不敢大意。 剑尖一个翻转,他划破她左臂上的袖子,立刻露出雪白的玉肌。 韩森见状勾起一记浅笑,「说,是谁派妳来的?」 她低头看着被划破的衣袖,再度举剑刺去,「你可以下地狱去问撒旦!」 格开她的剑,他防守着她每一步进击,嘴边不忘笑问:「我知道你们是个专司狩猎的杀手组织,是谁想买我的命?」 「不知道!」 他暗一使力,剑锋相准她露出的破绽,毫不留情的划开她腰腹的衣料。 「妳也是为了芯片而来的吗?」他的行动颇有惩罚的味道。 他是故意的!幻蝶倒抽口气,手很快的掩住肚子。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哼了一声,攻击更剧。 「告诉我妳的任务内容。」 「我不会告诉你!」她猛然一刺,但剑尖仅划过他的手臂,随即教他格开。 「还能伤到我,不错!」他勾起微笑称赞她,虽然这点小伤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幻蝶微怒的瞇起眼,「我不止要伤你,还要杀你!」 「那妳也得有本事才行!」他的朗笑不但恣意而且狂妄。 她抬手一挥,含有致命剧毒的粉末朝他撒去。那是非洲毒叶研制而成的绿色粉末,一旦吸入即会让人因神经系统遭破坏而猝死。 韩森警觉的翻身跳离,不让任何毒物有沾身的机会。因她的攻击,他暂时无法靠近她。 「啊,差点忘了妳最擅长的就是使毒。」他捡回了一条命,不禁在心中暗暗为自己捏一把冷汗。她的格斗术或许不是最顶尖的,但她使毒的功夫足以为她保命,甚至取人性命,完全不能因她是女人而小觑,事实上她仍是一名职业级的杀手。 「你能记得最好!」她扬剑攻去,决定趁胜追击。 韩森立刻面对她所发动的快攻,他举剑防御,迭步后退,惊讶她还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他已对目前对峙的情况渐渐失去耐性,一提气,刀光剑影间,几下狠辣的劈砍,重重击落她手上的剑。 幻蝶感觉手腕一麻,长剑「匡啷」一声坠地。 「胜负已分。」他微笑宣告,剑尖直抵他的咽喉。 她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惧意。 「妳没有话要说吗?」他好整以暇的问。她倔强冰冷的容颜教他心醉,这样一朵骄傲的野玫瑰已是他的俘虏,他该怎么处置她呢? 「要杀要剐随便你!」她冷哼一声,手下败将何需多言? 「真的随便我?」他戏谑的笑笑,「若我想这样呢?」 剑锋一转,飒飒数下,剑刃划破她的衣服,她身上原就破损的黑色劲装这下变得更加残破不堪,几乎快遮不住她雪白美丽的胴体,胸前的乳沟若隐若现,刺杀着男人的视觉。 幻蝶瞪大眼,眸里尽是冰冷的愤怒,她不接受这种屈辱! 他欣赏着她此刻的模样,虽然屈居劣势,外表有些狼狈,瞳眸中清楚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但她依然美得教人屏息。 「妳拥有令男人惊叹的美貌……」他微笑喟叹,看着他美丽的俘虏。 「少耍嘴皮子!」她怒视他道。要杀就杀,她早不将生死看在眼里。 「真高兴发现真实的妳是这种性子,而不是像白天那种胆小、死气沉沉的模样。」他恍若挖到瑰宝般开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已渐渐没了耐性,要他说清楚。 他唇边兴味盎然的笑意萦绕,久久不散,「妳以为我真舍得杀妳?」森锐的剑尖撤离她的咽喉,他将剑收回剑鞘。 幻蝶纳闷的看着他的举动,「你不杀我?」 他抿唇一笑,「我不杀妳,而且妳还可以来抢芯片。」 「什么意思?」 「妳可以继续留下来,芯片在我身上,随时欢迎妳来抢,只要妳有那个本事拿到的话。」 她瞪着他,评估他话中的可信度。 「但是我必须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对妳有兴趣。」他毫不讳言自己对她的渴望。 「什么?」她皱眉,不敢相信他会这般大胆的宣告。 「我要妳做我的女人。」 她抿唇不吭声,但眼神冷冷的,欲藉此冻结他荒谬狂妄的念头。 韩森不以为然的笑笑,「妳的目标是芯片,而我的目标则在妳,只要妳有本事拿走,我不会有第二句话,但相对的,妳也必须承担留下来的风险,妳每攻击我一次,也等于是多给了我一次一亲芳泽的机会。」 「不怕我杀了妳?」 他耸耸肩,「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俗谚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想这交易很值得。」 幻蝶冷哼一声。 「如何?妳决定留还是不留?」他微笑问。 「『冥月』的幻蝶?」洛克不敢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绝美的女子。 「果然,简直判若两人呢!」伊杰尔睁大眼研究着。不仅是神态,她根本像换了个人似的。 隔日一早,被拆穿身份的幻蝶不想再费心伪装,索性以真实的一面出现,那冷然的神态看傻了所有人。他们愣望着那个一向胆小羞怯的东方女子,不懂她何以会有那样自信的神情,她已不再惊惶回避旁人的注视,冷淡的视线反教打量者下意识率先撇开了眼。他们感觉她从头到脚彻底的不同,可是那张美丽的脸孔仍是一样的,令人感到怪异极了。 双胞胎兄弟狐疑的前前后后打量,得知她的身份后,惊讶的大呼小叫,眼睛没有一刻离开她身上。 「居然能瞒骗我们这么久,快说!妳到底有什么目的?!」洛克无礼的伸出手指直指她的鼻尖。 「不是说了吗?她是来抢芯片的。」伊杰尔凉凉的提醒这个显然还未睡醒的笨蛋兄弟。 「我怀疑她的目的不仅止于此,别忘了她可是『冥月』的人。」洛克不敢对她大意。 「对喔!」伊杰尔经提醒后恍然大悟,「『冥月』可是个杀手云集的暗杀组织,你们只要出动就一定是为了杀人而来,这次你们的目标是谁?」 「当然不会是你们这两个笨蛋。」幻蝶冷冷的回答。 「她会说英文耶!」洛克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这表示她听得懂他们的话。 「她刚才骂我们是笨蛋。」伊杰尔忍不住再度提醒这个少根筋的兄弟。 「不是我们,那么是谁?大哥吗?」洛克喃喃地道,然后倒抽口气,反应迅速的往后一跳,「妳这女人果然不是好东西!」他摆开架式,准备随时和她拼命。 「冷静点,洛克,要动手她早就动手了,大哥也没命活到现在。」 「这一切全是圈套,妳故意被我们的车撞上,之后全在妳的计划中!」洛克想不通为何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是她的伪装太高明,让他们全将她当成了没用的东方小女人,也该怪他们向来最不齿软弱胆小的女性,巴不得她离他们愈远愈好,哪会去注意她的任何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大意降低了戒心。 「妳知道你们在国际上的名声很响亮吗?大家都畏惧你们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死神组织,听说你们也接各国政府的生意,不管市杀黑杀白,你们都挺吃得开的嘛!」伊杰尔道出所知,沉吟着摸摸下巴。 「一群死要钱的家伙!」洛克啐了声。他知道这群吸血鬼的价码可不便宜,但是办事绝对有效率,为了钱什么人都杀,不管是黑道老大或政府官员,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未听说他们向善良老百性下手,但他可无会对这样的组织有什么好印象。 「你们的存在对许多人而言是种沉默的威胁,既不隶属于黑道也非白道,处于模糊的灰色地带,大家都想除掉领导的龙头老大,希望瓦解这组织,你们的头头苍鹰到底是什么人?我倒很想会会他。」伊杰尔十分感兴趣。 「通常只有将死的人才有机会见到他。」幻蝶忍不住挖苦。 「臭女人!口气真狂妄,让我教训她!」洛克抡起拳头。 「冷静点,你也太禁不起激了。」伊杰尔拉住火爆的兄弟。 「大哥为什么还要留这女人在身边?」洛克重重哼了声。 伊杰尔闻言扬起一抹笑意,「呵!男人……」他倒是能理解大哥的做法,这样一个美丽不凡的女人,任谁都会心动,更何况他早就发现大哥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只是先前误以为她的个性软弱时,大哥似乎挺失望的。 「你是说……大哥看上她了?」洛克后知后觉地道。「这女人能有什么能耐?我倒想试试她的身手!」 「你以为你们近得了我的身吗?」幻蝶柔媚的一笑,她实在不太想搭理这对无聊的双胞胎兄弟,但是撩拨他们实在很好玩。 「一个女人居然还敢如此狂妄!」个性急躁的洛克立刻暴跳如雷,吼着要揍扁她。 「我记得代号幻蝶的杀手最擅长的就是用毒……」伊杰尔喃喃地说,在脑海中搜索着所知的情报。 「下毒?」洛克皱眉,「果然最毒妇人心,是男人的话就公开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伊杰尔脑中蓦地闪过些什么,「在妳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内,你有没有对我们动过什么手脚?」 洛克静了下来,因兄弟的话而有所警觉,「动手脚?你是说她有可能趁我们不注意时向我们下毒?」 看着两兄弟如临大敌的模样,幻蝶心中觉得好笑,故意挑眉反问:「你们说呢?」 「可恶的女人!我要杀了妳!」洛克吓白了脸色,气吼着要冲上去。 「等等……洛克!」伊杰尔赶忙想阻止。 幻蝶一边闪躲,银铃般的笑声不段传出,「你以为我会有兴趣对笨蛋下手吗?」 「敢骂我笨蛋?妳给我站住!」如被激怒的狂狮,洛克直想抓住这个滑溜的女子。 「我只不过在你大放厥词批评女人时,施了点小计让你暂时住嘴罢了。」 「什么?!」有吗?洛克努力回想,然后大叫一声,「前天吃饭时,我突然肚子痛……」 那痛来得又急又突然,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他终于明白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见鬼的!妳害我拉了两天!」洛克的脸色涨成深红色。 伊杰尔顿了顿,「那么害我们莫名其妙喷嚏打个不停,也是?」 她笑而不语,但脸上恶作剧的光芒。 伊杰尔瞪大眼,「妳害我鼻血直留……」他突然想起在那之前,他挨了洛克一拳,难不成也是她搞得鬼? 「要怪就怪你们双胞胎兄弟的感应太好了,我的目标只有洛克,你并不在我的攻击范围内。」她一点罪恶感也没有的耸耸肩。 「为什么只找我下手?妳哪里看我不顺眼啊!」洛克用力握拳。 「妳分得出我们两兄弟谁是谁?」伊杰尔有些惊讶,通常外人是很难分辨出他们的。 「伊杰尔!你怎么和这个女人聊起来了?」洛克忍不住生气。 「我有些佩服她呢。」光凭她能分辨出他们俩,她就赢得他些许好感。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洛克啐了声,纵身一跃,出手攻向她。 幻蝶同时扬臂一挥,几个后空翻跳离他一段距离。 「妳做了什么……」洛克乱拳挥打着飘往身上的粉末。 「我早说过她不是好惹的。」伊杰尔远远观战,不敢靠近以免被波及。 「放心吧!这毒不会死人,只会让你抓个几天。」幻蝶轻笑。 她的话才刚说完,洛克感觉一股无可克制的麻痒感从手臂上蔓延开来,令他又吼又跳又抓。 「该死的!我要杀了妳!」洛克应是压下抓痒的冲动面对眼前的毒蝴蝶。 幻蝶耸了耸肩,拍拍手,「等你药性退后,再来找我打架也不迟。」 「臭女人!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把戏尽管使出来!」他气得大吼,不甘栽在她手上。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面对这只显然被激怒的狂狮,他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每句话都是用吼的。转身离去前,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脚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对了,如果你想除去刺青颜色的话可以来找我,我那儿有药,很有效喔!」 「什么刺青?」洛克因她没头没脑的话一愣。 「大象啊!」她抿唇轻笑,眼睛贼溜溜的朝他打量,「在你屁股上的……」 洛克的反应像是被雷劈到,俊俏的脸孔倏地涨红,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调侃完那个可怜的男人后,幻蝶翩然离去。 他恶狠狠的眼眸凌厉地瞪向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这……不、不关我的事啊,当时我以为她听不懂英文……」伊杰尔挥手解释,看着凝满一身怒意朝他大步走来的兄弟。 「我要杀了你!」洛克音恻恻的撂下话,抡起拳头。 第四章 他说苔随时把芯片带在身上。 幻蝶观察着韩森的作息,此刻的他正在书房看书,她攀在屋外的一棵大树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眼前情势。他坐在椅子上背对窗户,露出破绽处处,丝毫没有发觉她正伏在树上。从他的角度来看,的确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光是绿叶的遮蔽就是绝佳的藏身处。 窗户大开,从树枝到屋内这点距离对她来说不成问题,由树上一跃而下绝对可以杀他个出其不意。 感应到细微的枝叶震动声,一道凌厉的攻击从上方袭来,韩森警觉的闪过,但间不容喘的第二道突袭紧接着发出,他丢下手中的书,偏头闪过这一击。 「很可惜,妳的攻击必须更迅速才打得到我。」他微笑道。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诱她前来的。 「不用你提醒。」幻蝶横腿扫向他。 他轻笑着翻身跳开,「要不要我指点妳拳脚功夫,好让妳能更有效的攻击我?」 「少得意!」她气愤的咬牙,一脚踢向他,却被他轻轻避过,踢翻了书桌上的文具。 「还差一点。」 「少对我说教!」她更生气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妳的个性这么强悍。」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她一个挥拳,再度落空。 「妳的极限就只有这样吗?换我动手了喔。」他故作有礼的警告。 「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她一个运气再次疾攻。 韩森偏头闪躲,相准了她攻击的缺口出招,出手快、狠、准,简洁有力,一点也不留情。 幻蝶受击向后倒去,一时失了平衡以为定会跌在地上,他却顺势伸手至她背后托起,接住了她的身子。 她乘机挥拳揍向他的脸,他没有躲开,反而冷不防地用力将她抱紧,这种被抱得紧紧的姿势令她所有攻击瞬间失效。 「放开我!」她扭动着挣扎。 「软玉温香在怀,我怎么舍得放手?」他低喃,温热的吐息在她耳畔,引起她一阵无可抑制的酥麻感。 她张嘴咬向他的肩头,但他全身的肌肉硬邦邦,像铁块似的,她几乎咬不动。 「有牙齿的猫儿!」他轻笑,学她张开嘴咬上她纤细的颈子,但却不是要咬伤她,而是伸出舌头在上面轻啃舔咬。 她尖叫了声,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样轻薄她,一股像触电般的感觉从他舌散布到她全身。 「下流!」全身受制,她气极的瞪眼。 「我说过我要妳。」他微笑着再一次宣告,稍稍退开身,着迷的看着她脸上醉人的红霞,不知是因气恼还是害羞引起的。 「我要芯片!」她咬牙挣扎。 「它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就来拿呀!」他的语气充满逗弄。 「哼!」她愤恨的撇开头。 韩森扳回她的脸,拇指摩娑着她红艳的嘴唇,痴迷得移不开目光。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要妳了,妳是那样美丽的闯进我的世界中,我从来不曾如此想要过一个女人,妳是第一个……」他叹息的低语,连自己也不明白感情为何会来得这样浓烈与快速。 她张嘴将唇边扰人的拇指一口咬住。 「真像只撒泼的猫儿!」他忍不住大笑,一使力将两人的姿势换了下,他抱起她坐进椅子,将她放在大腿上。 「妳身上还有哪里藏毒吗?」他伸手摸上她的腰身探索,另一只手则仍箝着她的双手背在她的身后。 「没有!」她惊叫着阻止他的探索,不断扭动身子。 「老天……」他呻吟了声,扶住了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 幻蝶的双颊飞上两抹红,立刻明白他是怎么回事,这色胚! 「妳是故意的。」看见她眼中嫌恶的表情,他轻笑着说。 「你少胡说!」她不堪被激的怒叫。 「妳明知道男人……」他眼神暧昧,故意干咳了声。 「我手酸了,你到底要不要放手?」她懒得和他说下去。 他轻易的放开了她,她正讶异时,眼前景象一花,她的身子被转了一圈压上书桌的桌面。 「你……」她错愕的看着上方的他,这姿势暧昧得令人脸红。 「我可有答应妳什么事吗?」他一脸促狭。 「可恶!」 她挥拳打他,却立刻被压制,另一手也很快被攫住,她使出浑身力量对付他,而他见招拆招,两人纠缠成一团,但他似乎挺享受的笑着。 在她一心挣扎想摆脱身上的男人时,他突然毫无预警的低头吻住她的唇。 幻蝶瞪大美眸,被她猜到了,这个男人果真如此对她! 他觊觎这两片红唇很久了,她的滋味比他想象的更好,他几乎立刻迷恋上这感觉,不想再放开。 「不再挣扎了?」他轻吻她的唇角,像只餍足的狐狸般勾起微笑,有些讶异她的驯从,却看见她灿亮澄澈的美眸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韩森还未弄清楚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妳……」他脸色大变,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中了计。 幻蝶不言不动的躺在他身下,脸上的微笑甜蜜得过份,「我在口红上涂了毒,要怪只能怪妳贪图美色,韩森‧欧特先生。」 「该……该死……」他口齿不清的咒骂着,逐渐失去说话的能力,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像泰山压顶贲颓然倒在她身上。 幻蝶推开身上的男人,他高大的身躯滚落于地,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伸手探着他身上的口袋,但是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摇控芯片。 「啧!被骗了!」她瞪着地上睡得很沉的男人,恨恨的踢了他一脚泄愤,「说谎的骗子!」 一人一次,这回算扯平了。 韩森幽幽转醒,发现自己不知躺在书房的地板上睡了多久,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真狠,居然连条被子也不给我。」它咕哝着。 走出书房,他在屋子内绕了一圈,终于在前院找到幻蝶,她正与人说着话,淡淡的,冷静美丽的模样一如平常,而他的手下就显得有些浮躁,几个大男人搔头猛笑,完全被她的美色给迷住。 前几日这几个家伙在一起聊天时,还提到不屑东方人,傲慢的语气掺杂了一丝种族歧视的意味,怎么这会儿全变了个样? 她挥挥手朝众人告别,转身走向屋子的方向。韩森躲到一旁,在她走近身边时,他冷不防地伸出手。 一股危险的气息教她直觉的躲开,转眼间已过招数回,待她跳开攻击范围才终于看清偷袭者。 「是你?」幻蝶挑眉,「你醒啦?睡得还舒服吗?」 「托福,差点感冒。」韩森弯起唇角与她抬起杠来。 「为什么偷袭我?」她瞇眼有些不悦的质问 「我可没规定只准袭击我,而不准我偷袭妳。」他无赖的笑道。 她哼了声撇开头,大步越过他向前走去。 「妳刚才和他们聊什么,好像聊得很开心?」他故作不经意的问,却掩不住心中微微溢出的酸意,他对她已开始有占有欲了?韩森暗暗惊讶。 「打探你们来台湾的目的。」她耸了耸肩。 「这种事为何不直接问我?」 「你肯说?」她十分怀疑的挑眉。 「不,只是这可以增加我们亲近的机会。」他大方承认自己的意图。 「色胚子!」她用中文骂他。 「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骂人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他淡淡地纠正,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刚才那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幻蝶轻笑,突然心里有股快意,原来说着当事人听不懂的语言是这么过瘾的事。 「我喜欢妳笑起来的样子……」 她的双颊一红,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措感,以前不是没有人称赞过她的美貌,但从没有人能让她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又来找我做什么?还想再被毒昏一次?这里没有任何遮蔽物,待会儿被你的手下看到可是会很糗的。」 「妳还想让我吻一次吗?」他不介意吻她所付出的代价。 「毒昏你不一定要接吻。」她没好气地道,想起两人唇瓣相接的模样就红了脸。 「但妳的拳脚功夫还未好到可以赢过我。」 「再多碰我几次,小心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撂下狠话警告,转头走开,不想和他对话,这家伙老是用言语轻薄她。 他笑着,眼中狩猎的光芒愈来愈浓,他对她的兴趣更深了。 在另一端,双胞胎兄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你看刚才那一幕像不像在打情骂俏?」洛克手臂环胸,一双浓眉皱得死紧。 「是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气氛。」伊杰尔沉吟道。 「大哥真的喜欢她?」 「有什么关系?反正她长得也挺赏心悦目的。」伊杰尔耸耸肩,不算反对。 「怎么可以?那个臭婆娘!」洛克猛力握拳,那个臭女人害他抓了三天,全身又红又肿又痒,根本不能见人,连吃饭也只能躲在房里,如此歹毒恶女,他和她的梁子结定了! 「我敢打赌,大哥终究会掳获这女人。」他们三兄弟一向在女人堆中吃得开,端看送上来的货色是否合胃口,他们要不要接受而已。 「哼!我也这么认为。」洛克对一向没什么主见与骨气的东方女子很鄙视。 「这个赌局一面倒,没有输家。」伊杰尔摇摇头。 「人选倒是有一个!」洛克嘿嘿笑,眼中闪着不怀好意的算计光芒。 「谁?」 「当然是赌注的主角之一,我们把赌局的内容告诉她,让她下注在自己身上,那女人为了面子和赌金,一定不会容许自己和大哥在一起,这样一来根本用不着我们费心,她自然会离开。」洛克说出心中计划。没想到从中作梗、搞破坏的感觉这么痛快,他果然不是好人哪!他在心中这么想着。 「好主意!」伊杰尔兴奋的附和,简直迫不及待想开始。 「找多一点人来加入。」洛克得意的笑道。 当双胞胎兄弟一脸傲慢的来到幻蝶面前,睥睨的将赌局告诉她,她却笑咪咪的回绝他们的提议。 「为什么不要?难道妳真想巴住大哥不放?」洛克冲动的讥讽挖苦。 「为什么要?」幻蝶唱反调似的挑起秀眉,「或许我可以当上你们的嫂子,管管你们这对顽劣的兄弟。」她哈哈笑道,十足坏女人的模样。 「妳……妳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洛克气得又想揍她。 「有何不可?是你们大哥喜欢我。」她耸耸肩。 是的,她可以感觉到韩森对她的热烈,那种深沉而志在必得的坚决令她有些心慌意乱,以往对于别的男人,她可以一笑置之不予理会,但她竟怎么也无法经韩森忽略。幻蝶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胜烦恼,不过怎么也不会把真正的感觉告诉眼前这对自视甚高的双胞胎兄弟。 「慢着,妳是真的想和大哥在一起吗?」伊杰尔认真的问,总觉得这女人纯逗弄他们的机会很大。 幻蝶沉默的眼神莫测高深。 「我反对!」洛克立刻大声疾呼自己的立场。 「你们连兄长的感情事也要过问?」她忍不住反唇相激,颇觉好笑。 「对象是妳的话,当然不行。」洛克好恶分明。 「偏不巧,我向来讨厌别人命令我。」她柔媚的一笑 洛克震惊的倒抽口气,「妳这臭女人执意要和我们作对吗?」 「或许吧,有你们这两个小叔一定很有趣。」她呵呵笑道。 妈的!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臭婆娘把他们当白痴耍?洛克想杀人的冲动不断在心中堆积。 「别高估了自己,也许大哥只是陪妳玩玩,毕竟在异乡,有女人陪伴多少可以排遣寂寞。」伊杰尔故意激她,明明是想诱她中计的,结果他们却阵脚大乱。 「是吗?」她唇边的笑耐人寻味,「你们不是赌我最后一定会和韩森在一起?你们到底是希望赌赢还是赌输?」 「我们是想用赌金诱惑妳,希望妳为了赢注而和大哥疏远。」洛克快人快语的说明。 伊杰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笨蛋……」居然把真相告诉敌人!他只能低声叹口气。 幻蝶轻笑出声,一反先前的态度,眼底兴味盎然,「这似乎挺有趣的……」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微风轻轻吹送,凉爽的树阴下成了一个最舒适的休憩之地,台湾也只有秋天才会让人感觉轻爽愉悦。 韩森躺在白色的休闲椅上,闭起双目,胸口平稳的起伏,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幻蝶隔得远远地打量,没有贸然踏进他的警戒区域。这男人的神经像动物般敏锐,即使睡着了也不能大意。 她在暗处观察许久,发现他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是否代表他真的进入沉睡状态?幻蝶踌躇着要不要行动。 他睡得这般没有防备,是个好机会! 疾速跃冲上前,她狠厉的朝他劈出手刀,打算攻其不备。 原以为已经睡着的人突然出招挡下她的攻击,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她大吃一惊再度挥拳袭击,稍稍拖延住他后,即预备跳离他的势力范围,但韩森的动作更快,她的脚尖才刚离地,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一个拉扯,两人双双落在躺椅上。 幻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的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吧? 他抱紧怀中美女,不让她挣逃。 「你又输了一回。」他开心的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哼!」她忍不住气闷。 「老是喜欢趁我不备时偷袭,看来我以后不能再好眠了。」他淡淡的调侃道。 「是啊!如果不想丢掉性命的话,你最好随时提高警觉。」 「我刚才听我两个弟弟说妳想当我老婆?」他颇感兴趣,初听到时他有些讶异,好奇的想听听她的说法。 「只是开玩笑」她迎视着他,语调平板,脸不红气不喘。 「开玩笑?我会当真的。」他瞅着她低语,眼神热切难测,教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我很遗憾你的判断力有问题。」 「为了妳,我会认真考虑……」他的手不规矩的开始游移,打算从她身上索讨他胜利的奖赏。 她倒抽口气,他的手狂野又放肆,竟抚上她的胸口恣意揉捏。 「住手!」她扭动挣扎,脸不禁红了起来。 「我说过了,妳偷袭再次失利,这是我应得的报酬。」他轻轻啃咬她白皙的颈子,呼出的热气令她浑身窜过一阵战栗。 她咬住下唇制止自己呻吟出声,气息大乱,「你不怕被人看见吗?这儿完全无遮掩!」 「很少会有人来这儿,我的手下们知道我在独处休息时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轻笑解释,大手探入她上衣的下摆,触摸她纤细的腰身,慢慢游移至起伏的雪峰,揉抚粉红的蓓蕾。 「啊……」她逸出一声低吟,无法控制因他刻意的撩拨所引起的反应。 「妳还没告诉我妳的任务内容呢,为何你们会知道芯片的事?」 「你都用这种方式逼问人吗?」她呼吸急促,美眸中含有怒火。 「只有对妳。」她的话大大侮辱了他,韩森微蹙起眉反驳,张嘴含住她的耳垂,「关于我来台湾的事,你们知道了多少?」 「不知道!」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忿忿的撇开头。「应该是由我质问你们为何来台湾的动机才对吧?」逗弄那对双胞胎兄弟还比较有趣,起码他们只敢在嘴上怒骂她而不敢动手,就怕又糟她下毒,但韩森就不同了,他都是直接动手轻薄她,邪佞而狂放,她犹如落入蛛网的蝴蝶,拼了命挣扎却仍逃不开他的天罗地网。 「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妳根本没有那资格不是吗?」他愉悦的笑笑,「等妳能打败我再说吧!」 「少得意!不会永远都是你占上风的!」她咬牙瞪他。 「是吗?」他低哼,「我倒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伸手到她背后解开她胸衣的扣子。 胸上的束缚消失,她立刻惊慌起来。 「你!别太过份……」她涨红脸叫道,又羞又窘。 「啊,我发现妳的身上似乎没有涂毒呢。」否则刚才他亲吻她的脖子,此刻应该倒地不起了。 「多谢你的提醒,下次我会在身上涂满剧毒等着你的!」她低咒。 「这是否代表妳也有着期待?」他被她逗笑了,放开她的手,但仍限制她的行动,膜拜似的捧握住她美丽的双峰,低头舔吻着她迷人的乳沟。 「住手!」她使劲想推开他,浑身战栗恍如有道电流窜过,让她又羞又气。 「妳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他欣喜于这项发现,虽然知道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觉,但她身体的诚实仍大大取悦了他。 「够了!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她气恼的威胁,这男人不仅轻薄她,更处处占她便宜。 他眷恋的吻在她的脸上流连,从额头到鼻子,双颊也被烙上属于他的气息。幻蝶拉扯他的头发想阻止他的轻薄却没见多大成效,四处闪躲的脸也被他扳回来,最后他像是压抑许久不愿再忍耐,突然动手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住她的头,抬起手臂粗鲁的以衣袖擦掉她唇上的口红。 「你做什……」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心火顿起。 「这样妳就不会再有机会迷昏我了。」看见她怒视他的模样,他眼中闪着自负得意的笑。 这回他学聪明了,懂得先擦掉她唇上的口红。他强悍的低头攫住她瑰丽的唇瓣,连带封住她所有的抗议声。 狂狷掠夺,辗转吮吻着她饱满的唇,他霸道的要她接受他所有的一切。他有力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口中索求她的甜蜜,逗弄着她的小舌。 躲不开他的攻占,幻蝶放弃了与他抗衡,心念一转,她一反刚才抵抗的态度反而主动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加深两人之间的亲吻。 他为她的主动惊喜不已,虽然讶异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但那丝疑问与纳闷很快就因她足以令圣人失控的火热回应而被他全数抛在脑后,两人的情况似乎有些对调,他无法再冷静的挑逗她,他的身体因为渴望她而疼痛。 但韩森很快就发现她的诡计,因为他的视线再度模糊起来,和上次她迷昏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妳……」他勉力撑起上半身,只觉天旋地转,她绝美的面孔已模糊到他快看不清了,但他可没错过她嘴角那一抹邪恶的笑意。 「我不是擦掉妳的口红了吗?」他不敢相信的问。这怎么可能?从头到尾她应该都没有下手的机会才对,为什么他还会被她迷昏。 幻蝶的笑容里充满了胜利的得意,不介意替他解惑,「那是因为我事先已经含了毒,只要接触到我的唾液就会被迷昏。你以为迷药只能涂在口红上吗?」她狐媚的一笑,「大错特错啊!欧特先生。」 黑暗逐渐笼罩,韩森已无法再抵抗,「shi……shit」他不甘愿的昏了过去。 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身躯,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平常早已练就试毒的能力,这点迷药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他而言就不同了,想起他昏倒前那错愕的表情就令她忍不住想笑,他似乎不太能接受事实呢! 幻蝶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本想打败他,逼他说出暗柜的密码,既然芯片不在他身上,应该就在那个柜子里,可是没想到反而被限制住行动,没能达成目的。 拍拍手转身离开,她任由身后那个活该遭报应的男人昏睡的天明。 第五章 星光满天,夜风吹抚,空气中有一丝凉意。 幻蝶行进的方向不变,挑眉看向身边跟过来的人。 韩森咧嘴笑笑回应她的打量。 「怎么,你还没死心?」她忍住笑意。连续毒了他两次,还以为他会安份个几天,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出现。 「对妳?永远不可能死心。」他说得霸气又自负。 「是吗?」 她狐疑的表情仍然美丽。韩森突然握住她的手。 「做什么?」她挑眉,但没有立刻甩开,纳闷他又有什么新把戏。 「陪我走走。」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中庭绿林走去,像是个急着想与女友散步谈心的男人。 幻蝶忍不住好笑,任他拉着她前进。 林里,从扶疏的枝影间仰头望去,星子点点闪烁。 「你一向有闲情逸致在夜间散步?」 「不,当然是因为妳。」他从后头环住她的腰,像对亲密的恋人般,亲昵又温存,「妳不喜欢我陪妳?」 「我该感到荣幸吗?」她似笑非笑,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她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妳应该感到高兴!」他惩罚性的箍紧她不盈一握的纤纤。 「为什么我不这么觉得?」她唱反调似的说,但放软了娇躯倚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韩森因为她主动的贴近,欲发作的怒火迅速烟消云散。 「妳在台湾有没有要好的男人?」他无法不在意这件事,除非瞎子才会看不见她的美貌,是男人都会被她吸引。 「台湾没有,国外倒是有几个。」 「说实话!」他一掐她的腰,不满她装傻的态度。 「为什么?」她的表情淡淡的,仍不肯配合,「这并不关你的事啊。」 韩森低头磨蹭着她雪白的颈项,嗅闻她的幽香,「因为我想知道。」 「这就是你拉我来这儿的目的?」一阵搔痒逗得她娇笑,频频闪躲,「那么你为什么不先招供自己的事?」 「我没什么好招供的。」他大方的说,「现在的我是孤家寡人一个。」 「真诚实,可惜我并没有兴趣知道。」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想这么搪塞过去,换妳了,快说!」他一个用力抱紧她,「妳的心给某个男人了吗?」 「把心给人?唔……那不是得做器官移植手术才办得到?」 「妳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他气恼的摇晃她,「若有的话,我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有什么能耐,凭什么让妳另眼相看。」 「根本不存在的人,你找谁看去?」 「这么说就是没有啰?」他不明白心里为何会这么雀跃,嘴角眉梢掩不住得意之色。 「好累喔!我要回房去睡了。」她挣开他的箝制走向屋子的方向。 「我要妳的心。」他追上去,誓在必得的宣布,「它会是我的。」 「我不介意将来移植器官的受赠者写你的名字。」 回到房间外,幻蝶打开房门,没想到韩森跟着她的脚步走进房内。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的房间不能睡,要来跟我挤一间房吧?」她挑眉看着正落下房门锁的他。 「有何不可?」他无赖的耸了耸肩,脸上闪动着邪俊的笑容。 「不怕再被毒昏?」幻蝶心底有恃无恐,她服了毒,只要韩森一吻她,立刻就会像上次一样倒地不起,偏偏这家伙沉不住气,贪图美色不断重蹈覆辙,一再让自己栽入同样的陷阱。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微笑,从身上抽出摇控芯片在她眼前挥挥,「这是妳一直想要的东西。」 在她的注视下,他再度将它放回身上,简直是故意做给她看。 「妳可以来抢。」他先礼后兵的说。 「我不介意你吻我,这样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她绽开甜蜜的微笑,这个笨家伙简直是自找死路。 「真的可以?」他眉开眼笑的问,她居然连试都不想试? 「当然不可以了!笨蛋!」眼神一凛,她摆开架式攻上去。 呼呼的拳风划开空气,她攻击的重点在抢夺芯片上,他闪躲的同时却不忘轻薄她,结果大意使自己挨了一拳,他捂着下颚眺开。 「活该!若你不专心闪躲,下次丢的会是你的命!」幻蝶不给他喘息空间继续快攻。 「值得!」他一点也不以为意。 「等你送命时就不会这样说了!」她横腿飞踢,扫向他,「别忘了我的最终目的是取你的性命。」 「真的吗?」低低的笑声从他口中逸出,「若妳真想要我的命,应该以妳最擅长的使毒杀了我才对。」 幻蝶微微瞇起眼,不堪被激,「你找死,怨不得我!」 一时之间,四、五种剧毒朝他所站的方向疾射而去。 韩森跺地往墙上一跃,借力纵身向她扑来,她闪避不及,两人双双跌落床上,由于冲力过大煞不住身子,他们直接滚到另一侧床下。 「真是好险哪!」他拥紧怀中可人儿,吁了口气。 幻蝶被他撞得头昏眼花,一看清眼前情势后,反射性的一跃而起跳离他的怀抱,但韩森的动作也很快,健臂伸长一探,立即抓住了她,顺势拽往床上。 她迅速想翻身滚离,他更快的压了上来。 一个庞然大物当头压下,幻蝶几乎被他压得岔了气。 「重死了!」她呼吸困难的挣扎着。 「这是为了不让妳逃跑。」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稍微挪动身子让底下的人儿可以顺利呼吸。 她微微喘着气,看见他眼中闪动着氤氲的情欲光芒,她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柔媚的朝他绽开笑意。 「妳不反抗?」他挑眉问道。 「为什么要?」她好整以暇的反问,「你不敢吻我。」否则倒下的人会是他。 「妳真这么确定?」他低头抵着她的鼻尖,性感的薄唇只距离她一吋。 「我不介意用这方法拿到你身上的芯片。」她吐气如兰,故意朝他释放出诱惑的气息。 「既然妳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拒绝这么诱人的提议?」韩森低笑着覆上她丰润的红唇。 她没有抗拒,反而热情的响应,一双玉臂主动环上他的脖子。深切的吮吻似达灵魂深处,引诱震颤,他们均被挑起想要彼此的强烈渴望,肢体交缠着,亲密贴合。 她忍不住逸出呻吟,两人的动作与亲吻愈来愈火热。他的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游走于她曼妙的身躯,而他的唇也开始缓缓下移,轻舔啃吻她的颈项。 「啊……」幻蝶轻吟,心底有道警讯提醒她情况已快超出了控制,她不安的微微推着他,「别……」 「为什么不要?」他的唇停在她性感的锁骨前,温热的吐息,「就这样发展下去不是很好吗?」 「不……」她摇着头,知道他卑鄙的企图以身体攻陷她,但她的理智却逐渐沦陷。 「倔强的小猫,妳明知道我们之间有着彼此都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他湿润的舌头故意在她的锁骨下方绕圈圈。 「呀!」她娇喘不已,如此牺牲色相不过是为了迷昏他的手段,可不想让他轻薄得太彻底啊! 「妳的呻吟有如最佳的催情剂……」他难以忍耐的攫住那两片红唇,狂野的掠夺她口中的甜蜜。 她被这阵火热的攻势弄得晕头转向,迷糊之中,她感觉他的手正解着她裤头上的扣子,拉下拉炼,接着他的手放肆的探进裤里,找到她的女性禁地。 幻蝶倒抽口气,迅速并拢双腿,「你做什么?」她瞪大眼,这行为已超出她的预期。 「做该做的事,让一切发生。」 她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你还没倒下?」她推开他,怀疑的瞇起眼。算算时间,毒性早该发作了。 「被妳迷昏两次是我太大意,同样的手法,我第三次若再上当就真该死了。」韩森好整以暇的解释。 「什么意思?」她警觉的追问。 「意思就是,为了吻妳,我已经事先服下解药了。」 「什……」 她不敢相信,而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抗议声,延续刚才尚未降温的热情。 「等等……」她推拒着,知道自己被他反将一军,她不禁有些慌乱。 「啊,我还不知道妳的名字呢。『冥月』的杀手一向只有代号没有名字,告诉我妳的真实名字。」他轻咬她圆润的耳垂,在她耳边吐出性感低沉的嗓音。 「不知道!」她一咬牙,挥起拳头想攻击他,却被他反压在身侧…… 两人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大半夜才休兵。 睁眼躺在床上,韩森了无睡意,看着身边被他折腾一整晚的女子,她已累极的睡去。虽然今晚的情况几度失控,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场包含了意志力的竞赛可说将两人累摊了。 韩森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体力已恢复,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可人儿,对他而言简直是种无言的折磨 他支起上半身贪看她美丽的睡容,她的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缓缓起伏,没来由的,他的心中竟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觉得似乎这样看一辈子也不厌倦。 长指划过她优美的脸部线条,滑过她的咽喉、锁股,来到起伏的双峰。他克制不住的低头吻上她的唇,引起她无意识的嘤咛了声,柳眉轻拢。 他不安份的手钻进她的睡衣里,滑过凝脂玉肌。她因为睡眠频频被干扰而不耐烦的翻过身,曲线毕露。 盯着她优美的背部线条,韩森失笑,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不忘记要反抗他。 不规矩的手爬上她的臀,流连在她的裤腰上,然后轻轻一使力,将她的睡裤悄悄往下拉…… 「别吵。」幻蝶闭着眼睛将裤子拉回原位,「再骚扰我就赶你出去。」 韩森的手停在半空中,静止不动好半响,最后他好笑的叹了口气,没辙的躺回床上,一夜失眠到天明。 第六章 熙来攘往的影城里,购票口大排长龙,只为了一睹刚上映的好莱坞热门影片。 接近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发晕,秋老虎正无情的展现它的威力。幻蝶以手臂遮挡刺眼的阳光,任前头的男人拖着她走,搞不懂他怎么会心血来潮,居然要她和他约会看电影,而且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硬拉着她出门。 毒辣的阳光让她头昏眼花,她只好猛灌冷饮消暑。 韩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她去预约票口取票。 「妳看那两个男人,好帅喔!」 「是双胞胎耶!」 「好高!是混血儿吗?」 戴着墨镜的洛克和伊杰尔像两个伸展台上的模特儿,高大出色的外型为他们引来不少爱慕打量的目光,但这对骄傲自负的兄弟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们一心一意跟踪前方的那对男女,一双浓眉蹙得都快打结了。 「他们真的是来看电影的?」洛克忍不住开口。 「看来好像是。」伊杰尔不得不承认,他看见大哥拿了票,拉着幻蝶往入厅的方向走去。 「他是哪一根筋不对啊?居然想要看电影?」洛克啐了声,大哥说今日有约会,结果拉了那个女人出门,他们兄弟俩跟在后头以为其中必有什么古怪,却发现那两人是去看电影,就像普通的情侣那样。 「我想他们应该早就发现我们的跟踪,只是没有当面拆穿。」伊杰尔平静的说。 洛克哼了声,对眼前的情况简直气闷到极点,「大哥是不是在台湾过得太无聊了?」所以才跑出来解闷? 「谁知道?」伊杰尔耸了耸肩,「我们要不要也进去看?」 「要看你自己去看!」洛克甩头走人,他可不屑留下来看那两人卿卿我我。 伊杰尔只是随口问问,其实意愿不高,脚跟一转,跟着兄弟的步伐离去。 另一方面,幻蝶回头张望,却没再看见那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影。 「你的弟弟们好像走了。」她还以为这两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结果跟到电影院门口就放弃了。 「别管他们两人了。」韩森扳回她的小脸。 「我们真的要看电影?」她好奇的问,这不是甩脱他那两个弟弟的障眼法吗? 「当然!」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幻蝶纳闷的啜着手中的可乐,这男人的行为举止有时怪异得很,这么正经八百的真的只是为了和她约会? ㄊ她掩下长睫,细细玩味其中的微妙。 电影散场后,他带她去逛精品服饰店,买了一套衣服给她,霸道的要她换上,之后带她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一切就像情侣间的约会般普通,不过诡异的是,他们俩的身分不同于一般人,更是敌对者,这样优闲惬意的逛街看电影,怎么样都让幻蝶觉得不合时、不合宜。 步出餐厅门口时,她不得不承认,烛光、美食与佳酿,的确会让人放松心情。男人讨好女人的手段有时是一种为自己加分的技巧,若他恰好又是个挺大方,不为着眼于数字的人,实在容易打动女人心。 轻薄的热唇袭来,她反应很快的抬手挡住。 「妳抿唇微笑的模样很吸引人。」韩森抵着她的柔荑开口,声音模糊不清,双手揽着她的纤腰不肯放,扮无辜的为自己的举动辩解,但百分之百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笑意。 「陪你一天了还要接受骚扰吗?」幻蝶不愠不火的反问。 「妳给我的评价真这么低?」他不以为意的笑笑。 「反正你从来没把它放在心上不是吗?」她推开它向前走。 「不,妳的一举一动我都很在意。」 她不信的轻哼,满口花言巧语的男人!但唇角的线条却不自觉的弯了。 一刚一柔的身影像最完美的组合,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种不可言喻的和谐与亲密,即使他们自己没有发现。 正与客户谈完生意将离开的男子,意外在餐厅门口看到ㄊ朝思暮想的倩影,他大喜过望的三步并两步来到他们面前。 「小蝶?」骆曜钧直瞅着她,她依然美丽,甚至更加耀眼动人了。 「是你?」幻蝶有些惊讶看见他。 骆曜钧是银狐的哥哥,但他们两人自小交恶,银狐在少年时期已离家出走,前阵子因为骆家老太爷被人下毒一事,银狐请她帮忙调查,她才会和骆曜钧有一面之缘。 「好久不见!这阵子妳都到哪儿去了?自从上次你们离开后,我一直找不到妳。」骆曜钧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运与她巧遇,她就如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他眼中逐渐占满她影子的同时,她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找我?我以为你找的应该是你弟弟。」她似笑非笑的挑着眉。 「这……」骆曜钧红了脸,一时语塞,「我早已不当他是弟弟。」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阴冷,那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装掩盖住他身上的戾气。 「你们的家务事我没兴趣过问。」幻蝶摆了摆手。骆家人是什么样的德行她很清楚,她根本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牵扯,今晚会遇见骆曜钧完全是个意外。 「我……」骆曜钧急急想赢回美人的注意力。 「他是谁?」韩森沉着声问,脸色颇不友善。这不识相的家伙不知打哪儿冒出,一脸热络的模样,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他从头到尾听不懂半句,这让他很介意。 「只是朋友的哥哥。」幻蝶一语带过,不想作太多解释。 「你们很熟?」韩森瞇起眼。 「有过一面之缘。」她回答得很含糊,眼中却聚满笑意。他没必要表现得像在吃醋的模样吧? 「刚才你们聊了些什么?」他不动声色的问道。瞎子都看得出眼前这家伙打什么主意,除非幻蝶执意装傻,否则不可能不知道这男人对她极有好感。 「小蝶,这位是?」骆曜钧改以英文开口,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全听见了,这外国男子似乎听不懂中文。 两个男人视线交接,空气中迅速并发带着敌意的强烈火花,无声的较劲意味浓厚,第一回短兵相接,他们都惦着彼此的斤两。 「他是我朋友。」似乎有场战事将一触即发,幻蝶颇觉好笑。 「朋友」和「朋友的哥哥……」赢了!看来他和她的关系还是略胜一筹啊!韩森朝对手露出得意的笑。 骆曜钧吃了一记闷亏,将气憋回肚里。 「妳何时有空?我想见妳,和妳好好聊聊。」他可也不是个温吞没个性的人,单刀直入把话挑明了说。 「我最近……」幻蝶立刻借口想推辞。 「她最近都和我在一起。」韩森代替她回答,「你的邀约恐怕得无限期延后了。他脸上的遗憾虚伪得让人一肚子气。 「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并非男女朋友不是吗?」骆曜钧不甘示弱的回敬,心存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这蠢蛋找死!韩森的眼神不善的瞇了起来,阴恻恻的眸光颇有将此人大卸八块的意图。 「骆式总裁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我这平凡小女子怎敢耽误您的时间?」幻蝶的声音甜甜软软的,却清清楚楚的让他碰了个软钉子。 「我可以为了妳挪出时间。」他坦言,语气绝无作假,十分认真。 「恐怕人家未必领情吧?」韩森凉凉地搭着腔。 「原来朋友是可以插手管私事的?」骆曜钧不客气的反讽。 幻蝶忍不住轻笑出声,夹在两名全身火药味的男士之间,她觉得很有趣。 韩森不悦的瞪她一眼,不高兴她保持中立且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和我约会过一次,或许会让妳对男人的印象改观。」骆曜钧话中暗讽明显是针对韩森而来,态度极为自负。 「改观?评价更低吗?」韩森冷哼一声。 骆曜钧转动目光,终于正眼瞧他,「看来妳这位朋友对我很不友善。」他不闪不避的接受他的挑战。 「彼此彼此!」韩森以护花使者的姿态站在幻蝶身旁,「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她是属于我的。」 「你的?」骆曜钧还没开口,韩森傲慢的言词就令幻蝶不驯的挑眉。 「这位先生的口气可真狂妄,小蝶,妳和他在一起可能会有危险,我送妳回去。」骆曜钧强势的要接过护送美人回家的任务。 「我们之间的事你少管。」韩森不客气的挡下他,至于两人之间对峙的情况演变得更加白热化。 「事关小蝶,我不能不管!」骆曜钧不肯退让。 「你以为你是谁?」韩森两到眉毛皱了起来。 「我只是想保护她。」骆曜钧想将她拉离情敌身边。 「她不需要你来保护!」韩森动手推开他。 「我不能让她和你单独在一起!」 「你未免太多管闲事!」 「你们……」幻蝶想阻止,但是这两个幼稚的男人不再只是言语上的挑衅,开始有些肢体上的摩擦,这使得争风吃醋的两人火气烧得更旺。 一阵混乱中,骆曜钧的下巴冷不妨挨了一拳。 「住手!」幻蝶很快的挡在韩森面前,几个反手格挡,三两下化解他的攻势。 韩森很快收住力道,暴怒的看她居然护在那家伙的身前,甚至出手帮他。 「让开!」他沉声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幻蝶身形不动,直直的杵在他面前。 骆曜钧在她身后痛得捂住下巴,眼冒金星,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 「妳居然护着他?!」瞪的她绝美的脸蛋,不断升起的怒气与醋意在韩森胸口堆积。 「你讲点道理好吗?」幻蝶头痛的说。这男人被嫉妒冲昏头了吗?她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觉得好笑。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妳没看到他那副欠揍的模样吗?!」他像个被冤枉的孩子般生气的替自己辩护。 「他没有任何功夫,再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动手伤人。」她中肯的说。 「妳到底站在谁那边?」他天性中的蛮横抬头。 「哪边都不站。」 「妳……」韩森大为光火,她居然这样无情,简直存心气死他! 「小蝶……」骆曜钧抚着几乎被揍歪的下巴艰困的发声。 看他们两人彷佛站在同一阵线,韩森突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随便妳!我不管妳了!」他忿忿的甩头离去,背部线条又僵又硬。 完全是赌气的成份居多!幻蝶没辙的叹了口气,转身查看骆曜钧的情况。 「你没事吧?」 「没什么……」骆曜钧大受感动的握住她的手,「我真的很高兴妳为我留下来……」 「我想你误会了。」幻蝶扯扯唇角,不着痕迹的挣脱他的手。怎么这些男人都搞不清处状况? 「妳不会真的喜欢那个男人吧?他根本有暴力倾向!」虽然败得不光采,但他起码赢得美人的陪伴,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也不甚在意了。 「你也有动手不是吗?」只是打不过韩森。她在心中说着这句话。 「我岂能呆站在那儿?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骆曜钧毫不掩饰眼中的热切,心急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妳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是讨厌?是喜欢?告诉我!」 「看来你没事了。」幻蝶皮笑肉不笑的朝他道,「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等等!」他再度抓住她挣开的玉手,「刚才妳为了我留下来……」 「那并不具任何意义。」 「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吗?」骆曜钧问得很自负。 幻蝶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掉头走人时,忽地见到原本怒冲冲离去的韩森像火车头刮起一阵狂风般折了回来,脸上怒火仍在。 「你怎么又回来了?」幻蝶感到不解又好笑。 韩森二话不说,弯身动手一把将她抛上肩,扛着她大步离开。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幻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骇着,错愕的张口结舌。 他一句话也不吭,只是一个劲的迈步。 一切发生得令人措手不及,他的步伐又急又快,让骆曜钧根本来不及阻止,两人已经离开他的视线。 「放开我!」幻蝶仍使劲挣扎,用力拍打着他铜墙铁壁一般的背。 「不放!」韩森的声音僵硬却坚决无比,虽然气她无情,居然站在外人那边与他作对,但他还是无法容忍留下她和那男人独处。 「你疯了!」她忍不住企恼。 「那也是妳造成的!」他一点也无为所动,她的拍打并没能减缓他的速度,「妳可以乘机从背后捅我一刀。」他挖苦的说。 幻蝶瞪了瞪眼,她没那么卑鄙,这家伙喝醋喝到失去理智了! 韩森绷着脸,进了屋子还不肯轻易放她离开,一路扛着她回自己的房间。 被粗鲁的抛上床,幻蝶晕头转向的还来不及回神,一具庞然身躯覆了上来,几乎截断她的呼吸,随后是带着蛮横与火热的亲吻攻势。 「等、等等……」 她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韩森,以前他总是很有耐性的先诱惑牠,这次却像什么也阻止不了他的决心,放肆嚣狂的大手正以最快速度剥除她身上的衣物…… 他粗沉的喘息着,在他耳边低喃他的愉悦与赞美,让她的感受更加强烈,她一双玉臂只能紧紧攀住他健硕的肩头,什么也不能思考,任凭感官的欢愉凌驾主宰一切,与他共同沉入欲望的瀚海里。 第七章 徐徐的凉风吹抚,男子的足音无声无息,轻得恍若不曾存在过,劲捷的身影落在围墙边,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他已经身在这座大宅院里。 即使屋子内外四周都有人看守,他却如入无人之境般,没有任何迟疑的朝他的目的地走去。 幻蝶躺在凉椅上享受暖阳的照抚,韩森被他那一对双胞胎弟弟找去商讨事情,没有他在一旁缠着,她乐得轻松。这两天他逮到机会就搂着她厮磨一番,有如蜂儿见到蜜般,此刻没有他在身旁骚扰,她很高兴思绪可以稍稍回复冷静。 「幻蝶。」 突然发声的男性嗓音骇着了她,幻蝶反射性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摆出戒备的架式。 「你……」看清眼前的男人,她呆了呆后立刻回神,「御影!」 御影是「冥月」重要的一员大将,地位几乎和首领苍鹰一般崇高,他们两人早在组织创立之前就已结识,只是御影生性淡泊,即使位高权重,但他很少运用组织的力量,若说苍鹰是发光发热的权力象征,那里御影就是黑暗中的另一股稳定势力。 「你怎么会来?」她有些惊讶。对方是御影,才会没教她察觉。 「好些日子没有妳的消息,所以我过来看看。」御影的神情及语气一如他的个性般淡然,如一阵清风。 「不是苍鹰要你来打探芯片的消息?」她以为这次的表现不如往常般迅速有效率,苍鹰应该有所微词了。 「不是。」他微笑着摇摇头。 「是吗?」她不知是否该松一口气。 「这任务让妳碰上什么困难吗?」他静静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幻蝶心中打了个突,无法克制颊边泛起的淡淡红晕和不由自主的心虚,「没有啊……」 御影似笑非笑,了然的神情让她心虚得脸更红,还有一丝气恼,但她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妳无法动手的话可以找别人来,妳只要负责找出芯片就可以了。」御影淡淡地提议。 幻蝶心中罩上一抹灰暗,她没忘记任务的最终目的是要取韩森的性命。 「买家是谁?」她忍不住问,对这次的任务她有太多的疑问,出价买韩森性命的金主她到现在还不清楚是谁。 「一切由苍鹰出面接洽。」御影技巧的避开她的问题。 她沉默不语,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别太勉强自己,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是站在妳这边的。」 她眨眨眼,心中流过无限温暖,她知道御影是怕她最后可能无法完成任务,才会这样说。她低着头,突然觉得好感动,忍不住扑入他怀中,动容不已的紧抱着他。 「妳知道我多希望妳能得到幸福。」御影回抱住她,低柔的嗓音仍是淡淡的,但满是怜爱,「看事情别考虑太多表面,有时妳得用妳的心去观察,作决定。」 「心?」她的声音从他温暖宽厚的胸前传出。 「对,思考妳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喜欢的是什么,别太拘泥于眼前所见。」他的下巴顶着她柔软的发顶,「我愿意为妳做任何事,只要妳能得到幸福。」 「我……」满满的感动充盈她的心。 幻蝶感到眼眶发热,他一直是她的手护者,自从双亲过世后,他代替了父母给她满满的爱,她在他的守护下成长,即使她无法和同年龄的孩子一样感受完整家庭的温暖,但他补足了这一切。他们都爱对方超过所有,因为在这世上,他们是一路相依为命相伴成长的,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们的关系与情感。 这一幕亲密相拥的画面正在庭院里的一隅上演,全落入一双错愕的眼中,韩森被妒火烧红的眼只看到前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其它什么都看不见,狂涌而来的怒火与妒火席卷了他的心,冷静及理智在这一刻全被抛在脑后。 「离她远一点!」他怒喝出声,拉回心爱女子的同时,飞快出拳打向那个胆敢轻薄她的陌生男人。 但他没想到对方的身手不弱,他的每一次出击皆被巧妙闪过。 「等等……」幻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混乱,前方两个男人已激烈的缠打在一起。 「我杀了你!」韩森听不进劝,他被嫉妒侵蚀的脑子不断重复刚才幻蝶抱紧这男子的一幕,他的心彷佛被狠狠的撕裂了,痛苦得只想诉诸武力消灭这个折磨他的根源。 两人在顷刻间已经过招数回,招招迅速,快得连她也看不清。韩森主攻,每一击都是致命的袭取,但御影只防守,温和沉稳,次次化解他的攻势于无形。 这男人是谁?从哪里来?他又是如何躲过守卫潜进屋内?而且他的身手为何这样好?许许多多的疑问在韩森脑海里闪过,但他更痛恨的是幻蝶为什么会抱他,种种的疑惑、挣扎全化成一个只想杀人的念头。 御影没有出手攻击,他只是不断的防守,也观察的对方,眼中以抹微笑与欣赏。 「住手!他是我哥哥!」幻蝶尖叫着制止缠斗不止的两人。 韩森立刻收住攻势,满身敌意与醋意瞬间化于无形,呆愣半响。 「原来是大舅子,失礼、失礼!」他勇于认错,歉疚的立刻打躬作揖。 「谁是你大舅子啊!」幻蝶止不住气恼的走上前推开他,偎在御影身边。 「他是妳哥哥,也就是我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刚才多有得罪,抱歉!」韩森十分有诚意的说。 「你少攀亲带故!」幻蝶眼一瞟,不悦的扠腰。 「他就是妳这次的目标?」御影温和的低问,其实早在见到第一面他就已认出来了。 「大舅子好身守,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这里,是『冥月』的哪一位?」 「御影。」他微微一笑,报上自己的名字。 「大舅子果然深藏不露!」韩森用力与他握手。御影这名号在国际间早已盛传,但是没几个人见过他们这些顶尖杀手的真面目,只有被买下性命的猎物才有机会看到他们的长相然后带着所有的秘密离开人世。 「你少在那儿大舅子长、大舅子短,不害臊吗?」她转向御影,「你别听他胡说,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耍嘴皮子。」 「妳才别听她胡说,我是认真的!」 御影被他们逗笑了,内敛的眼中有着深意,「我这妹婿还挺有趣的。」 幻蝶惊愕的睁大眼,涨红了脸,「哥!」难道他忘了韩森最终将逃不过被猎杀的命运吗? 「连妳哥都认同我了。」韩森这下可得意了。 御影只是微笑,不多作解释,「我要走了,妳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大舅子尽管放心!」韩森笑咧一口白牙,但眼中有着正经,那是男人间的承诺。 幻蝶气恼的撞向他腰间,「谁希罕你的照顾!」自以为是的家伙,大限之期已近还大放厥词。 御影笑了笑,凝望她的深眸满是怜惜。 幽幽闇夜,银月躲在云后,夜蛙鸣叫了一整晚,直至此刻才稍微安静下来。 幻蝶趴在床上娇喘着,激情耗去她太多体力,她赤裸的躺在大床上,雪白的肌肤泛着一层欢爱过后的粉红,妩媚又迷人。 「起来。」韩森拉起软绵绵的她。 她娇软的闷哼了声,懒懒的微睁开美眸。 「我带妳去冲洗。」见她连动都不想动的样子,韩森干脆直接抱起她走进浴室。 幻蝶攀在他伟岸的肩头,搞不懂他哪来的体力,居然恢复得这么快。 热水哗啦哗啦的淋在两人同样赤裸的身上,她慵懒的将两条玉臂挂在他的脖子上,任由他的大手在她娇躯上游移,将沐浴乳涂满她全身。 说要取他性命,可是照眼前两人这般亲密的情况看来,她要何时才能狠心手? 沐浴过候,抱着她回房间,韩森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为她穿衣,关上大灯,搂着她躺回床上准备就寝。 温柔的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揉捏,纾缓她因缠绵而酸痛的肌肉。她偎在他颈间舒服的叹息,困倦得几乎睡去。 「告诉我多一点关于妳的事。」韩森在她耳边低喃,他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一切,想知道他所不曾参与的过往,属于她和她哥哥之间的记忆。 「什么事?」她模糊不轻的发问。 「妳的童年生活、成长经历、一切的一切。」 她闭着眼没有吭声,似已睡着,半响后才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她幽幽呢喃,轻描淡写的带过。 「为什么不说?随便说什么都可以,我想听!」他的态度执拗。 「你好吵喔。」她不依的娇声抱怨,更加偎进他温暖的怀里,讨好的张嘴轻咬他的脖子,盼能打消他的念头。 偏偏韩森的性格向来不轻易被收买,想得到的东西,看中了就不会放手,她撒娇的小动作只引来他更热切的亲吻,在彻底蹂躏过她诱人的红唇后,他才像只餍足的狐狸鞍恢复先前搂抱她的姿势,继续追问。 幻蝶轻喘着气将脸埋在他颈间,几乎无法开口说话。这男人可真会利用机会啊!有甜头可尝绝不会轻易放过。 「妳的父母呢?他们不在妳身边?」他性感的唇角有抹纯男性的满足。 她故意沉默许久,想用装睡逃避问题,但他仍等待着,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我很小时,他们就已过世了。」 「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个意外。」她简短的道,不愿多谈,那不是个太愉快的回忆,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和哥哥的命运在一夕之间改变,历经了许多事才造就今天的她。 「所以妳是和哥哥相依为命成长的?」 「嗯……」她含糊不清的应着,在他轻柔的按摩抚触下,她已快睡着。 「怎么进入『冥月』的?」他接着问。 「因为小时候被人卖到波兰,在那儿结识了苍鹰……」她幽幽叹息,不自觉的降低了戒心。 「人口贩子?」他的心头一惊,为她可能受的苦而心疼,「后来是怎么逃离的?」 「哥哥和苍鹰连手杀了想欺负我的人……」 「老天!」韩森惊吓的抱紧她,为那多年前早已发生过的危险冒出一身冷汗。 幻蝶被他突然的紧搂一惊。这笨蛋发什么神经?她已经快睡着了耶!而且都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他吓个什么劲儿?她此刻人不是好好的在他面前吗? 「我好爱妳……」他厮磨着她的额角,紧搂着她说,一想到曾可能失去她,让他只想好好把握此刻的拥有。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虽仍闭着眼睛,但已经睡意全消。她没有立即作出响应,可是与她相贴的韩森可以感觉到她的逃避。 「我会杀了你。」她冷冷的提醒他,当场浇他一头冷水。 「撇开妳的任务不谈,妳对我难道没有任何其它的情感吗?」 他捧起她的脸要她正视他,但她固执的紧闭着眼,不吭一声。 「睁开眼看着我!」他火大的命令。 「不……」 「妳这冷血的女人!」他狠狠的吻住她,想惩罚她的逞强与嘴硬。 她轻喘不已,几乎因他的狂暴而窒息。 「若妳肯承认爱我,我愿意立刻死在妳的手上。」他抵着她的唇舔弄,霸道的命令中有着渴求。 「我必须先拿起芯片……」她的气息不稳,故意说着冷漠与现实的话浇息他的热情。他如此深沉执着的情感教她打从心底感到不安与慌乱。 韩森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怒火几乎灼伤了她,也反噬了自己,他压抑的怒气平板的开口,「根本就没有芯片。」 「什么?」幻蝶呆愣了下,倏地睁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根本没有什么芯片,一切都是假的!」他气恼的低吼,气她的冷漠与无情。 「你……」她发觉自己无法接腔。假的?这是怎么回事?一切似乎全乱了。 「妳想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就告诉妳!」 他拉着她起身,幻蝶怔忡的只能任他拉着前行,一直来到书房里。 韩森移开书墙,键入几个密码之后,「喀」一声打开暗柜的锁。 幽暗的暗柜里奇异的透着淡淡的昏黄色亮光。黑色的芯片果然静躺在里头,韩森却弃之不拿,反而取出更里头的一颗圆形物体,大小不过一颗玻璃珠般,奇特的是,柔黄的光芒正是它散发出来的。 「这是……」她十分惊讶,从没见过这东西,这珠子晶莹剔透教人惊叹,光芒好似从中心自然散发出来,柔和的光芒让人能够直视而不伤眼。 「翟青岩的结晶石。」他将这珍贵的宝物塞到她手中。 「翟青岩?」 「库札鲁国珍贵的矿场就是翟青岩,而妳手上的这颗正是最纯的结晶之一,皓月。」 幻蝶端详着手中无价的宝物,它很像中国古代传说的夜明珠,但感觉不太一样,它的亮度不若夜明珠,晶莹得好似珠体本身在发光一般。 「之一?」她抓住他的话语,这表示还有其它的吗? 韩森绷着声音向她解释,「翟青岩最精纯的结晶经过工匠雕琢,最后做成了三颗,这三颗价值连城的宝物是库札鲁的国宝,妳手上的这颗是其中之一的皓月,如妳所见,它发出的是淡淡的黄色光芒,其它两颗分别散发出蓝色及绿色的光,所以依此命名为海洋和大地。」 她好惊讶,看着手上的稀世珍宝,忍不住赞叹它的美丽。莫怪乎世人会为了所谓的宝物而起争夺之心,因为这东西晶灿夺目,近乎完美。 「妳一直想抢夺的芯片,它的真面目其实就是这颗皓月。」他冷哼了声,他身边最有价值的就是这颗石头,那块芯片不过是个障眼法,跟垃圾一样没价值。 「怎么会……」她试着想理出这一切的真相。 在她征愣时,韩森再度语出惊人。「送给妳吧,它本来就是妳的。」 「给我?」 「在得到这东西时,我早就决定将它送给我这辈子心爱的女人。」他的神色僵硬,止不住横生的恼怒,气她的不知好歹,他连心都给了她,这女人浑然不觉,还一个劲的装傻。 幻蝶整颗心被他的深情涨得满满的,那甜蜜的愉悦笔墨难以形容,虽然他是咬牙切齿的表白,但她深切的感受到那僵硬神色下的浓情。她咬着下唇制止嘴角扬起,此刻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她心中还有好多谜团尚待厘清。 「既然你说这东西是库札鲁的国宝,为什么会在你手上?难不成是你偷的?」 韩森瞇了瞇眼,她污蔑的猜测令他感觉受到侮辱。 「这是我应得的酬劳!」他哼了声,他给她的定情物居然被她当成了赃物! 「酬劳?」 「妳应该知道翟青岩是库札鲁的主要矿产,而这东西更是制造军火不可或缺的原料之一,库札鲁虽没有直接制造武器贩卖,但光是依靠翟青岩所获得的利润就非常可观,而前一阵子库札鲁国内发生政变,导火线也是因为争夺这条矿脉的拥有权而起。」 这件事她也听说了。自从发现韩森与库札鲁似乎有关联时,她将数据传回「冥月」请苍鹰派人调查,查探到的结果是库札鲁国的王子与公主遭人挟持,皇室大半成员也都被国内激进派分子软禁,眼前情势晦暗不明,暗涛汹涌,军权掌管了所有内政,国内实施戒严,可是政变的消息并没有曝光,国际媒体根本不知晓这些事,银狐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这些情报的。 幻蝶凝神思索着。「目前库札鲁国的王子和公主下落不明,没人知道他们身在何处,这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森勾起嘴角冷笑了声,「王子和公主兄妹俩在我手上。」 「什么?!」这回她真的是结结实实被他的话震得错愕。 很少看到她这样完全无措的模样,韩森微笑欣赏着的她的每一种表情。 「是你挟持了他们?」 他的脸色一沉,「妳非得把我想得这么无恶不作不可吗?」他没好气地问。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幻蝶理所当然的说。她不过是作合理的推想罢了,他干嘛发火? 韩森头痛的按了按额角,不与她计较,「是国王夫妇要我带走他们的儿女,护送他们安全的逃出库札鲁国,那颗皓月是我保护他们兄妹俩的酬劳。」 「不会吧……」她哑口无言,没想到事情真相竟会是如此,「可是你为什么要偷走核武?难不成你想乘机夺下整个库札鲁国?」 「我对治理国家可没多大的兴趣。」他冷冷的哼道,「动用核武是诺索拉王子的意思。叛军软禁了国王夫妇,看中的是翟青岩的矿脉,王子殿下威胁他们,若他的父母有什么万一,将毁掉整座矿山,如此大家都没好处,所以叛军目前留着国王夫妇的命,积极的与王子谈判。」 「那他们兄妹……」 「在台湾。」 幻蝶惊讶的捂住嘴,「原来你此行来台湾真正的原因,就是为了带王子兄妹来这儿藏匿?!」 韩森点头,「没人知道我和库札鲁国的关系,我放出芯片的消息是为了让其它不知情的人把焦点转移到我身上,分散可能会被其它国家知道王子和公主藏匿处的危险,这样一来,叛军也会以为即使找到核弹位置也没有用,我还是会从其它地方摇控核武发射,让他们将目标对准我,可是没想到这样的布局,会意外的引来妳这只蝴蝶。」 没错,苍鹰也以为芯片是关键,才派她来窃取,没想到所有人都被韩森摆了一道,这家伙做事没那样阴险,一切只是为了掩饰库札鲁王子与公主的行踪。幻蝶无言以对。 「若妳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亲自带妳去看证据。」 「证据?」 深夜,车子静静的驶出屋邸,奔驰在公路上。 不久后,车子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民房,两人下车走入屋内。 幻蝶看着眼前贵气十足的银发少年,震慑于他的俊美与优雅。不知道黑豹年少时的模样是否也像这样,只不过黑豹的俊美比较邪魅冰冷,不同于眼前银发少年般贵气不凡,他犹如漫画里的美少年,碧绿色的深眸和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简直俊美得不可思议。 「此处简陋,未能好好招待,希望妳别介意。」诺索拉执起她的手以唇轻碰,朝她行了个宫廷礼。 「简陋吗?那可真抱歉!」韩森没好气的挑了挑眉,逃难中的家伙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不……」幻蝶惊艳的笑笑。他连声音都很好听,听韩森说他今年才十九岁,处于政乱中还能维持这样的镇定与冷静,风度翩翩,看来要当一国的王储果然不简单。 另一名长相与他相似的小女孩躲在他身后,一双漂亮的大眼怯怯的打量着幻蝶。 「这是我妹妹,依芙妮娜公主。」诺索拉向她介绍。 女孩听见哥哥的话,走出他背后,规规矩矩的拉起裙摆,向幻蝶行礼,「妳好,我是依芙妮娜。」 幻蝶再度惊艳不已,老天!这真是一对漂亮的兄妹,虽然身上穿着普通衣服,但举手投足间在在显露出他们尊贵的身份。这对兄妹同样有着一头美丽的长发,不同的是眼珠的颜色,哥哥是深邃的碧绿,妹妹则是俏丽的琥珀色。她只有十二岁,不同于哥哥的冷静沉稳,稚嫩的脸庞有着浅浅的惊惶,对眼前纷乱的变局感到不安,幻蝶不禁有些心疼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遭遇。 她转向诺索拉,「你真的打算动用核武吗?」 他的脸上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如炬的目光不闪不避,「若情况真的很糟,我只能孤注一掷。」 「你国家的子民会同意你这么做吗?」她忍不住担忧,年轻王子的激烈作为可能会招来反弹声浪。 「他们不得不同意,为了巩固国家,这是不得已的。」他坚毅的神情显现出无比的决心。 幻蝶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语。也对,库札鲁至今还是个由皇室治理的国家,对人民来说,皇室成员个个都是尊贵的天人,对他们只有尊崇少有意见,只不过这位少年王子为了夺回政权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是体内贵族的血统与尊严使然,或是政权的运作本来就是比任何战争还血腥野蛮? 「若真毁掉这条矿脉,对库札鲁来说会是个很大的损失。」她不禁觉得可惜。 「我会向我的子民承诺,万不得已走到这地步时,我将创造更高的经济荣景弥补毁掉矿脉的损失。」他早已有谋略,而且自信十足。 「叛军挟持了你的父母,他们随时可以逼迫国王交出政权。」幻蝶不太乐观,即使他有再好的计划也没用,身在国外的落难王子有何政治实力向他的子民实现他的承诺? 韩森轻咳了声,忍不住打个岔,「我忘了告诉妳,其实在离开库札鲁之前,国王已将政权移交给王子,他在库札鲁时已经登基了。」 「什么?」幻蝶惊呼,「那他不就是历来最年轻的君王?」难怪他自信满满,叛军目前手上软禁的根本是没有实权的卸任国王,真正的权力全操控在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身上。 「所以要不要同意叛军开出的条件是由我决定。」诺索拉平板的陈述。 幻蝶沉吟着,表面上看来,年轻王子握有实权又有韩森整个家族集团的武力为后盾,应该占了上风,但叛军挟持上任国王夫妇,整个库札鲁国境内均有其武力部署,占尽所有地利,看来这场战争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 诺索拉的脸庞有抹阴沉的忧郁,早在发生政变的那一刻,他和父母已有共识,作好牺牲的准备,他可以用最直接的流血手段重回库札鲁,但未到最后一刻,他不打算牺牲任何一位皇室成员。 一直到离开那间民房,幻蝶的心思还悬在整件事情的发展上。 「还在想库札鲁的事?」韩森勾起她的下巴,难得见她如此严肃的模样。 「你有什么对策吗?」她忍不住好奇这僵局该怎么解。 「按兵不动。」他已部署了一切,大略牵制住敌人的主力,就看对方还有什么样的战略。目前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坦白说,他还挺享受眼前这种攻防争战的。 幻蝶眼一瞟,瞄向他,「为了一颗皓月,你肯这样卖命的帮库札鲁国?」这桩买卖怎么看都是韩森比较吃亏,一颗珠子实在不值得他冒这么大的危险,或者,他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与真理而战?也许他有着她所不知道的一面。 「当然不是!」他笑得很迷人,「王子殿下答应我,事成之后,我可以享有翟青岩三分之一的矿获量,为期二十年。」 幻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果然另有内情!这样的行事风格才符合他实事求是的性格。 韩森不介意她膛目结舌的打量,这当然是很现实的事,若没利益可图,他何必冒险保护这些小鬼头为自己招来危险?他又不是在行善救人当保母,在掩护这两个小鬼逃离库札鲁后,他早就该把他们丢下任其自生自灭了,皓月只值这段路程,是人单势孤的落难皇子要求他后续相助,愿以重赏酬谢,他才插手管这闲事。 解开韩森这方面的谜团,幻蝶这才想起自己背负的任务。既然芯片是障眼法,她已没有再窃取的必要,但,是谁想买韩森的命? 照眼前的情况推断,想杀他的人当属库札鲁叛军的可能性最大,若真如此,那可不妙了,「冥月」接下买卖就必须确实执行,韩森非死不可,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幻蝶神色凝重,乱纷纷的心绪抓到了一点什么却看不清楚,躲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一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买主的身分,这其中似乎大有问题。思考片刻之后,她决定回「冥月」问个清楚。 第八章 远远地,银狐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迎面走来,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严肃。 「幻蝶,好久不见了!」他夸张的张开双臂就要给她来个热情的拥抱。 「苍鹰在吗?」幻蝶反应迅速的一把推开他继续前行。 「一回来就只想着找老大,真是伤我的心啊!」他勾着嘴角,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 「我有事情要问他。」她眼中的沉郁及疑惑挥之不去。 「喔?妳发现了什么?」银狐深觉有趣的扬起笑容。 她的脚步顿了顿,狐疑的将脸转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银狐装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不拦妳,妳还是直接去问苍鹰比较好。」开玩笑!他是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的,真正的消息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不知道苍鹰葫芦里卖什么药就是了。 幻蝶更加肯定其中有内情,加快了脚步往里头走。 当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苍鹰早在那儿等着她。 「想杀韩森的买主是谁?」幻蝶没有废话,一开口就直捣问题的核心。 苍鹰脸上的微笑耐人寻味,「有很多买主,妳指的是哪一个?」他淡淡的说。 「很多个?」她反被答案弄得一愣。 「对,太多了,我可能还得查一下才能给妳正确的数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买主不是库札鲁的叛军吗?」她耐心的提出问题。 「库札鲁的叛军?」苍鹰挑了挑眉,「他们也是其中一个。」 「什……」她呆了呆,他愈解释反而让她愈迷糊。 「妳今天回来是因为完成任务了吗?」他好整似暇的问道。 幻蝶眨眼,顿了顿,「我……还……还没……」心虚加上惭愧,她从来没有一次出任务像现在这样,情况完全脱轨超出她的掌控,她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没完成任务还敢回来,妳好大的胆子!」苍鹰故意哼一声。 「我必须先弄清楚整件事的真相。」她抬头,美眸中迸射出坚毅不挠的光芒,她无法胡里胡涂的杀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还是…… 「我老实问妳,妳真下得了手吗?」他神色一整,语气严肃。 「我……」她心头一震,回望他的目光有着无措,「当……当然……这是我的工作……」 「看着他在妳面前渐渐了无气息,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再也不会动,不会言语,没有情绪,冷冰冰的躺在妳眼前,任人叫唤也不再有任何反应,妳和他共有的回忆就停留在妳动手的那一刻,再也不会有任何未来,妳只有一个人……」 「够了!」幻蝶捂住耳朵,难以忍受他的描述与脑海里生动的想象。 苍鹰微微一笑,「妳承认失败了?」 「我……」她的脸色苍白,心底很清楚答案,但她无法承认。 「我可以改派银狐或黑豹去执行妳的任务。」 「不!」她惊慌的拒绝,「他……他是我的猎物……」让银狐和黑豹接手,等于宣告韩森死亡,但她又无法决绝的执行格杀,陷入两难的局面。 苍鹰忽地话锋一转,「妳有把皓月带在身上吧?拿出来我看看。」 幻蝶错愕得脑筋几乎转不过来,「你……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皓月?」 他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她满肚子狐疑不知从何问起,只好咕哝着把怀中的珠子拿出来。 他接过皓月,它在掌中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温柔而迷人,就像月亮一般,几乎令观者移不开目光。 「果然是镇国之宝。」他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照这么看来,海洋应该也很值得让人期待。 幻蝶愣愣的接过苍鹰还给她的皓月,吞吞吐吐了半响仍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终于问出口,「你早就知道皓月的存在?」 「嗯,库札鲁共有三颗镇国宝,分别是皓月、海洋和大地。」 「你知道?」 苍鹰笑笑,「我还知道摇控芯片不过是韩森‧欧特的障眼法,皓月才是他真正的酬劳,是他保护库札鲁的王子和公主逃出国的。」 幻蝶回过神后竖起柳眉,「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还故意要我去偷芯片?」 「因为我想得到那颗海洋送给洛冰。」苍鹰笑着道。洛冰,他此生最珍爱的女子呵! 她呆了呆,「你利用我接近韩森?」 「库札鲁国王夫妇送出一颗镇国宝作为保护他们儿女的代价,我想确定他们送给韩森的到底是哪一颗?」他微微一笑。不只是海洋,他对翟青岩矿所带来的高利润同样感兴趣,只不过韩森将那对兄妹藏得很好,他们打探了许久都查不到。 「但是,出钱指定杀韩森的买家确有其人不是吗?」她很介意这件事,这问题该怎么解决? 苍鹰故弄玄虚的顿了顿,「买家的确很多,但也可以说没有。」 「没有?」她皱眉,「什么意思?」 「那家伙开疆辟土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同时显然得罪不少人,我不过放出点风声,就有许多买主迫不及待的要他的命,不只是黑道,连美国政府也想除掉他,因为他偷走核武这件事让美国政府脸上无光,恨不得除掉他而后快。这么多人出钱想买他的命,但……」 「但是什么?」她的心脏一紧。 他旋过一张椅子坐下,「妳想留他的命吗?」 「什么?」她愕然地问。 「买主有很多,但我都未答应。」他微笑,「买家是谁,由妳来决定。」 「我……」太多的冲击让她无法反应,她只是愣愣的反复思忖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妳可以决定要不要杀他,韩森是个人才,留下他,将来合作的空间很大……」苍鹰意有所指的瞅着她一笑,幻蝶无法克制的红了脸,想掩饰脸上的绯红却手足无措。 「不过,杀了他的话,对『冥月』并没有任何损失,我们仍可以拿到高额的赏金。」他继续把话说完,现在就等着她作最后的抉择了。 幻蝶怔忡无言。动手,不动手,决定权在她手上,若为了自尊与原则,她应该毫不考虑的接下这次任务,但她的心在犹豫,为了自私的情感,她根本不希望他死…… 哥哥曾说过,做事别只看表面,有时得用「心」作决定…… 这是指她拘泥于自尊与面子吗?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她希望韩森能活下去! 幻蝶有些恼怒与不甘愿,苍鹰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不管她选择哪一方,他都坐享其利! 「你怎么能肯定我不会杀他?也许我对他根本就没意思。」她忍不住反问,苍鹰大可一开始就选定买主,这次居然反常的玩起两手策略,她不相信他有事先预知的能力。 面对她的质问,他一径沉稳的笑笑,「我只是觉得这家伙还不错,藉这个机会可以试试妳的观感,若看不顺眼,我随时可以视情况和买主谈妥交易的价码,若妳喜欢,那交易便不存在,他可以留下性命。」 也是他故意走漏一点风声,韩森才会查出身边潜伏的人是幻蝶。 「你学人扮月老吗?」幻蝶低哼,一脸的不愿,又羞又恼,感觉自己被人设计了一回。 「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感觉像是我妹妹一样,关于妳的终身大事当然得多替妳留意留意。」苍鹰淡淡的说。 幻蝶心头一震,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她垂下眼,各种滋味在心头流过,甜甜的、热热的,感觉好温暖。 风儿轻轻的吹送…… 她还是没回来。 韩森凝望车窗外的脸孔有抹解不开的阴郁,向来冷静少言的他,这些天更加沉默,几乎已到了惜言如金的地步。 伊杰尔和洛克暗地交换一眼,心照不宣,他们除了无奈之外,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韩森承认自己因幻蝶而心伤,在她得知所有真相的隔天,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他除了满心错愕,再也不知如何言语,原来她的目标就只是芯片,心中也只记得身上所背负的任务,他对于她似乎完全不具任何意义,否则怎会走得这样绝情? 他愤怒的想掐死她,却又极度渴望能见到她,他觉得自己就要因相思的折磨干枯了。 他一直盼着她能回来,不管她离去的理由为何,他只希望能见她一面,他甚至不在乎她是否利用了他,只想再看她一眼。她不过失踪三天,他却觉得像一辈子那样漫长。 该死的!韩森在心底大声咒骂,她不是说要杀他吗?回来啊!能再见她一面,他死也无所谓,他现在这样子比死还痛苦! 大哥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双胞胎兄弟不敢吭声,转头看向窗外,装作视而不见。 暗夜里有危险正伺机蠢动,就在他们毫无所觉时,车子被另一辆疾驶而来的轿车打横拦住。 三兄弟很快的掏枪下车应战,严肃的脸孔全染上肃杀的气息,但四方八面围来的人马多得教人一颗心直往下沉,情势高低立见,他们这边不过七、八人,今晚出来只是例巡,极尽都低调不惹人住意,却没想到会遭遇埋伏。 替弟弟们掩护,韩森冷酷的开枪射杀与他缠斗的人,「快走!带王子离开!」他回头朝他们吼着。 「大哥!」洛克怒喊,扭断敌人的脖子后,看见韩森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自己却深陷危险。 「走!」伊杰尔拉过兄弟,知道眼前的情况容不得有丝毫犹豫。 枪里的子弹早已用尽,韩森赤手空拳与敌人肉搏,狠厉的揍上男人的鼻子,出腿横扫,踢飞右边的状汉,然而一个防守的缺空,他被打中左颊,殷红的血液从眼窝旁流了下来。 他猛烈的突围,但更多人扑了上来。 双胞胎兄弟最后瞥见的就是这一幕,但他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牙一咬,低头奋力的往前逃。 淡淡的昏黄光芒轻柔散发,映着她的手,幻蝶拿高它瞇眼瞧,里面似乎有另一个宇宙般神奇,令人想一探究竟。 为什么会发光呢?淡淡柔柔的,真的像极了月光,难怪会取名为皓月,大自然的奥妙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她根本没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宝物。 「还不想回去?」正在擦枪的御影淡淡的开口。 她咕哝着放下拿着珠子的手,「为什么要回去?我的任务早就完成,或者可以说根本不存在。」 「难道妳不想见他?」御影微笑问。 她的脸泛红,「当然想,只是我还没整理好情绪。」她转过身,不想让哥哥瞧见她的脸。她只是不想那么快面对他,这种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很微妙,明明做着其它的事情,脑中浮现的却全是他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一言一语,没有刻意,但他就是会出现,总在她没有防备时袭上心头! 「唉!」幻蝶叹了口气,软软的趴在桌上瞅着手上那颗美丽的纯晶。相思为何这样恼人? 御影微笑摇头,手上拭枪的动作没停。回「冥月」的这几天,就见她哀声叹气的,拿着皓月凝望出神,但轻咬着下唇的表情却洋溢着幸福的甜蜜,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郑沉醉在恋爱的愉悦中。 会议室的门冷不防被人推开,银狐行色匆匆的走进来。 「出事了。」他的表情凝重,直视幻蝶。 两兄妹停下所有动作。御影淡淡的抬起眼,幻蝶则愕然的瞅着银狐瞧,他的神色有异,不像在说笑。 「昨天深夜,韩森的座车半路遭劫,现在不知去向。」 幻蝶呆了呆,全身血液缓缓冻结,「是谁……」 「库札鲁的叛军。」银狐说出坏消息。 她握紧手中的皓月,一抿唇,夺门而出。 伊杰尔手持行动电话,正透过卫星联机调度欧特家族的人马,冷酷严肃的面容隐隐透露着冰冷的杀意。 洛克黑着一张脸,裸着上身由手下为他包扎伤口。他的肩膀被枪击中,幸好子弹没有留在体内不用动刀。他的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的冷厉十分吓人,抿着唇不发一语。 幻蝶以最快速度赶来,见客厅里聚集了许多人。她推开围在前头的众人,看见洛克肩上怵目惊心的红。 「发生了什么事?」 洛克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妳还有脸出现啊?臭女人!」 伊杰尔斜瞥向她,表情十分冷漠。 「韩森呢?」她不明白他们对她的敌意所为何来。 「妳还有脸问?」洛克愤怒的拳头在她眼前挥动,「这句话应该我们问妳才对!我大哥呢?」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幻蝶冷静的问,他们似乎误会了她什么。 「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把妳揍扁!」怒火已烧得洛克失去理智,早忘了她会使毒的能力,激愤的只想报昨晚的仇。 「你们似乎对我有些误会。」她不闪不避,直勾勾的瞪视眼前满身怒火的洛克。 「别想狡辩!是或不是,等我先痛揍妳一顿再说!」不顾肩上的伤口,他抡起拳头就朝她挥去。 幻蝶闪身躲过,但四周人太多了,而且明显都对她怀有敌意,她的身手受限。 「住手!洛克!」伊杰尔冷喝,虽然他也不相信这女人,但他想听听她怎么说。 洛克用尽意志力才停下手,他的双眼被愤怒占据,瞪视眼前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女人。他紧绷着身子,恨恨的转过身不再看她。 幻蝶望着无法痛快泄恨的洛克,脸上是一径的沉默与冷静。她面对满屋子对她抱持高度敌意的男人们,没有任何表情。 「昨晚我们的座车被人跟踪,不就是妳泄的密吗?」伊杰尔冷冷的看着她。 「为什么会怀疑我?」幻蝶迎视他们质问的眼神,没有任何回避与心虚。 「自从大哥带妳去看过库札鲁王子的藏身处后,接着就出事了。」他的言词与眼神早认定她的罪。 「不是我。」她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只是冷冷的、平静的反驳。 「大哥不顾自身安危掩护我和洛克逃走,但当我们赶到王子的住处时,却发现王子和公主已经被人劫走。」伊杰尔漠然的陈述。 「我没有理由这样做。」她摇头。 「妳是『冥月』的人,谁晓得妳是否和库札鲁的叛军勾结,故意接近我们想打探王子的下落?」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跟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她严正声明,眼神清朗无伪。 「妳当然不承认了!那妳失踪三天的事又作何解释?!」洛克终于忍不住暴吼出声。 「我回组织。」她简洁的回答。 「回去做什么?密谋这次的行动吗?」他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词。 多言无益!幻蝶在心中轻叹,转向伊杰尔,「查出韩森的下落了吗?」 「妳想做什么?!」洛克怒吼着问。 「我已经联络欧特家族所有成员。」伊杰尔冷冷的说,表示不需要她多管闲事。 「他有没有……」幻蝶不敢想象可能的结果。 「如果大哥有什么万一,我要妳拿命来赔!」洛克暴怒的打断她。他无法想象最坏的可能。 「告诉我他在哪儿。」她的神色坚定。不管是死是活,她都要找到他! 伊杰尔冷冷的看着她,「我们没有理由相信妳。」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韩森,难道你们要把时间浪费在与我争执上吗?」 「这是我们的事,不需要妳来插手。」伊杰尔绷紧下巴拒绝。 「我必须知道!」 「妳都自身难保了,先想想怎么救妳自己吧!」洛克转向手下们,「把她抓起来!等事情过后,我要拿她来治罪!」 四、五个男人一起动作,立刻扑向她。 幻蝶机警的闪身,毫不留情的劈出手刀打昏几个男人,然后旋身扫腿绊倒剩下的人,但更多人冲了上来,她逼不得已抓出毒粉抛射,一大群男人瞬间被她迷晕倒地,后头的人心有忌惮,不敢再向前一步。 「伊杰尔!」她愠怒的吼道。 看着眼前的混乱,伊杰尔无言。 「今天凌晨,叛军已将所有人质送回国,大哥现在恐怕已身处库札鲁国内了。」沉默许久,最后他终于开口说。 第九章 库札鲁是个美丽的海洋岛国,位居南太平洋,气候温暖,是个鸟语花香与自然共存的国家,地理环境和台湾相彷,观光所带来的利润占全国总收入近三成,国内外贸易发达,经济实力不容小觑,是个相当富裕的岛国。 幻蝶与银狐走进当地的市集,头戴大草帽,完全一副观光客的模样。 「如何?」幻蝶压低了帽檐轻问。 今天阳光普照,市集里交易热络,小贩卖力的向路过的观光客兜售。 库札鲁政变的消息外界并不知道,虽然没有禁止外国观光客入境,但安检变得更严了,出入境处的警力比平常多出一倍,隐隐可嗅出不寻常的气氛。 「戒备森严,皇宫内外到处都有人守卫。」银狐挥去额上的汗。 「完全没有破绽吗?」幻蝶脸色凝重。 「摸黑撂倒一、两个守卫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银狐低吟。这可不同于往常他们所熟悉的暗杀任务,这回他们是前来救人的,必须兵分多路抢时间,而且对方拥有一整支军队,火力强大,人数众多,他们这方人手不足,即使「冥月」的成员训练再精良,也敌不过一整个国家的军队。 「那还是得等双胞胎兄弟那边的人马会合之后才能行动了。」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诺索拉王子今早回国了。」卖水果的妇人和邻摊的同行聊起。 「喂,听说依芙妮娜公主也回来了。」 「最近皇室似乎不太平静,不过诺索拉王子回来就好了,大家都等着为咱们新登基的年轻国王庆祝呢!」卖肉品的老板呵呵笑道。 「听说诺索拉王子这阵子是去国外访问,现在他回来了,查巴特将军的气焰应该收敛点了,最近他越权得不象话。」 「是啊!他的那些提案根本是剥削我们嘛!王子不会同意他这样做的。」妇人生气的撇嘴。 「我也这么认为,诺索拉王子有他父亲的优点,睿智仁慈,他会是个明君的!」年轻女孩满心崇拜,对新国王极度推崇景仰。 大家聊着听闻而来的话题,唯一的心愿都是希望诺索拉王子能尽快主持国政,安定民心。 「看来诺索拉王子目前安全无虞,他是人民心之所向,叛军不会贸然杀他的。」银狐笑笑。有时打探小道消息从市集着手挺有用的,只不过库札鲁人民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的查巴特将军早已挟持皇室,一家子危在旦夕。 「你查出了韩森被关在哪儿吗?」没有一丁点儿关于他的下落,这让幻蝶很不安。 「皇宫里有一座秘密地牢,当初是用来关一些反叛的大臣及皇族,自从进入讲求人权的民主时代就已弃置不用。叛军谋反的事不敢张扬,有可能将人关在皇宫的地牢里,只不过……」银狐一顿,「进入地牢的密道很隐蔽,没有几个人知道正确位置。」 幻蝶不语,心中盘算救人的可能性。 路旁的小贩向他们吆喝着新鲜水果,他们头戴草帽,顶着热辣的太阳继续向前行,偶尔停下来买点东西。 「苍鹰应该已经到达,接下来就看他有什么计划了。」银狐摸摸下巴。 幻蝶接过小贩装好的纸袋,捧着那袋香甜的水果与他并肩而行。他们决定回旅馆找苍鹰会合。 「不过我很纳闷的是,为什么连苍鹰也跑来了?这件事似乎与他没什么直接关系,他大可留在台湾优闲过日的。」他不懂,有他出手相助已足够,实在毋需头头亲自出马,现在连老大都跑来,似乎太大题大作。 「因为他想要库札鲁的镇国之宝──海洋。」幻蝶轻笑着替他解惑。 「什么?」银狐十分惊讶,「好家伙!原来他是打这种主意!」 「苍鹰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她叹口气,有这么一个可怕的首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颗玻璃球到底有什么迷人,大家为什么抢成这样?」银狐嘀咕着。这次叛军的目标也是翟青岩的矿石,他左看右看也不会想送这东西给方以凝,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适合她,那小鬼搞不好还会当成废物般丢还给他。 幻蝶垂下眼,想起了送皓月的男人,在她赶到之前,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气派堂皇的皇宫大殿上,诺索拉一脸冷傲,冰冷的眸光直视持枪威胁他的人,超乎寻常的坚定与镇静。 「你还是不签吗?」查巴特脸孔狰狞,虎背熊腰的体格十分吓人。 「即使我签了书面声明也没有用,人民不会认同你的。」诺索拉冷冷的说,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妥协。 查巴特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重重的在他脸上吐气,「别忘了你的父母及妹妹都在我的手上,你不想失去他们吧?」 「拿家人来威胁我也没有用。」他静静的开口。 「或许我可以不杀他们,但你知道吗?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吗?例如漂亮的依芙妮娜公主……」查巴特露出邪恶的残酷笑容,「这么细致的小女孩,想象众多男人骑在她身上发泄他们的欲望,玷污她无瑕的纯洁,你想,她会不会害怕的尖叫?因为她哥哥的不识相,所以她得遭受这样的污辱,不需要我动手,她可能就会痛苦的自杀!」 诺索拉不为所动,脸上的坚决不变,但碧绿色的眼中有如蒙上一层寒冰,「她若为此牺牲也该觉得光荣,不需要有任何羞愧,皇室每位成员早已有为王位牺牲的体认,该被唾弃的是你这个毫无人性的野心分子。」 查巴特恼羞成怒的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现在握有谈判筹码的人是我,是我!」 诺索拉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但他没有擦去嘴角的血。 你们兄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别逼我真的狠下心对付你!查巴特猛力摇晃他劲瘦的身子,恨不得子掐死他一般。 他的话让诺索拉逸出一丝冷笑反问,「你会强暴自己的女儿吗?」 「你……」查巴特愤怒的瞪大眼,愕然的看见他竟然在笑,在他威胁要杀掉他的家人时,他居然笑得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查巴特放开了他,头一次打从心底感到寒冷。 这少年完全不同于他父亲的温和仁厚,他的眼中有着嗜血的光芒,隐藏在俊美尔雅的外表下,他也是个积极冷酷的野心分子,只不过他生来就流着贵族的血,有王者的气度,可以想见,库札鲁在他的带领下会进入怎么样的新纪元。 「如果你不同意把翟青岩的矿脉给我,那我干脆把你杀了,接管整个库札鲁!」查巴特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就此将他杀了。 「哼……人民……不会认同……军阀……当……国王的……」他艰困的发声,脸上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查巴特愤怒的饱以老拳,往他俊美的脸上招呼。 血滴溅在王座上,令人心惊。 「你把核弹藏在哪里?说!」他揪起诺索拉的领子,这会儿他的上衣不再洁白,有着数点血红印子。 「你抓也了我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核武的藏匿处……我的武力后盾全在韩森‧欧特的身上……」他勾起一个冷笑。 「你不会不知道那个叫韩森的男人也落在我的手上吧?」 诺索拉迎视他的目光充满嘲弄,「我猜你什么也问不出来吧?你从他那边问不出任何东西,才想从我身上找答案。」 「告诉我摇控芯片的下落,我不能让你们毁掉矿脉!」查巴特几乎发狂。 「你坐上王位,我毁掉翟青岩,咱们就来个玉石俱焚吧!」诺索拉冷笑。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他吼出他的决心与阴狠。 「除非你能找出所有飞弹的藏匿处,否则你一辈子都得承受核弹的阴影。」 「我会先杀了那男人。」他威胁道,「如果你不肯配合,我第一个拿他开刀。」 「无所谓,他还有两个弟弟,或许芯片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只要有人能替我执行任务就好。」诺索拉一脸不在乎。 「你……」查巴特气急攻心的欲在度挥拳。 「将军!」一旁的副将鄂木哈斯不得不出声阻止,「您不能再打他了,他脸上的伤会被人发现。」 「哼!」他放下拳头,推开诺索拉。 诺索拉擦着嘴角的血,脸上表情却沉静得教人害怕。 查巴特看着他脸上的青紫,这种伤势到明天早上也不会退的。 「鄂木哈斯!」 「是。」 「取消他明天所有的行程,就说诺索拉王子生病了」 「但是现在民心正浮动,若还……」 「少啰唆,照我说的话做就对了!」查巴特暴怒的打断他的话。 鄂木哈斯垂下眼,不敢再多言。 查巴特一把掐住诺索拉的咽喉,「不能打脸,打在身上就没有人发现了。」他扯开残酷的笑容,一拳击上他的肚子。 他闷哼了声,痛得弯下腰。 「明天你休息一天,正好可以让我折磨个痛快!」查巴特扯起他的银发,逼他抬起脸,「你以为我只是虚言恫吓吗?待会儿我就派人把依芙妮娜公主带来,让你们全家一起欣赏小女孩被人玷污的画面!」他残忍的大笑。 诺索拉斜瞥着他,「我从来不怀疑你丧心病狂的程度。」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的想激怒我?愚蠢!」接着是一巴掌向他挥去。 他被打偏了脸,咬牙不吭半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查巴特抓起他,威吓十足,「告诉我核弹的位置,然后签字宣布把翟青岩的矿脉给我。」 「你……」他冷冷的勾起嘴角一笑,「去死吧!」 幻蝶一身黑色劲装,抬手将脸蒙上一层黑布,气息冷静平稳,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膀,她抬眼一看是银狐。 「妳去找韩森,苍鹰和我去找国王夫妇和依芙妮娜公主,欧特兄弟去找被囚禁的军防司令,大家分头行动,时间不多。」 「我知道。」她冷静的点点头。 「小心点!」银狐朝她比出大拇指,眨了眨眼。 她绽出微笑,与伙伴一击掌。 子夜时分,行动开始。 五夜的守卫最累人,士兵打了个呵欠振作精神。这地方是皇宫最偏僻的北边,平时几乎没有人走动,但最近皇宫里的地牢重新启用,听说关了某个重刑犯的样子,因此上头加派人手巡逻、看守,但囚犯真正的身分没有几个人清楚。 一道细微的闷哼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握起了步枪警戒,「塔哥罕?」 另一端的同袍没有响应,他谨慎接近的同时,另一手也伸向腰间的通讯器。 忽地一个重击踢上他的脸,士兵倒地,瞬间失去意识,手指来不及按下对话钮。 一道黑影迅捷的往建筑物接近,躲过一队巡逻的士兵后,眨眼间已潜入城堡内。 「咱们喝点酒吧。」一个士兵拿出身上私藏的酒与同伴分享,将肩上的枪枝往墙壁上一靠,坐了下来。 他们身上全穿着迷彩服,头戴钢盔肩配步枪,一旁壁炉内的火光映照出他们的身影。 「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另一名士兵难解乡愁的幽幽叹息。 「我也是,目前上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我们何时才能返家探望一下亲人?」戒严的情况让他们时时处于警戒中,哪儿也不能去。 「反正上面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士兵,其它什么都不用管。」他拿起对讲机,「下面情况如何?」这是固定每隔十五分钟一次的联系。 「一切正常。」对讲机里传来回应。 「收到。」他收回对讲机。 「下头关的人犯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不过派这么多人看守实在小题大作,依他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逃走。」 「说得是。」 谈话声此起彼落,士兵们靠说话解闷,避免打瞌睡,围着火光喝酒。 「什么味道?」淡淡的异样气息让众人转移注意力。 「是花香吗?」大伙儿纳闷地找寻香味来源。 「糟了,是迷香!」有人掩住口鼻大叫,但晚了一步,同伴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不过顷刻间,此处已平静得诡异,只有柴火燃烧的剥裂声。 幻蝶从转角的阴暗处现身,跨过地上昏迷的士兵们。 眼前幽暗的长廊有好几扇铜制大门,最底处还连接两个通道,不知通往城堡内的哪一处。 幻蝶眉心锁起,银核能确定的路线只到这儿,最后的位置得靠她自己寻找,没想到这地方竟有这么多扇门,哪扇门才是通往地牢的正确方向? 昏暗的室内,空气中飘散着血的味道,地牢里的空气冰冷而沉滞,充满了潮湿的霉味。 粗重的铁链将韩森栓在石墙上,他身上有多处明显的伤口,暗红色的硬块在他的肌肤上蜿蜒,颜色深得接近黑红色,那是先前血液在身上干涸的痕迹,而红色的鲜血正从新生的伤口不断渗出,混合了他身上的脏污及先前的血迹,形成好几道暗红色的河流。 他的头发微湿,混着血水,是不久前他因为被烤打得太过疼痛而昏了过去,士兵拿水泼醒他的结果。 「挺有志气的嘛!是因为痛得说不出话来吗?」士兵以铁棍顶起他的下巴,查看他的情况。他们不让他有睡觉及休息的时间,三个人轮番上阵烤问,也不允许他因为疼痛昏迷,不断的拿水泼他,让他保持清醒。 「再问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被铁链栓住的他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不……」韩森艰困的吐出话,即使沦为阶下囚,模样狼狈不堪,他眼中的傲慢与嘲弄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奉命烤打他的士兵再度受挫,不禁动了怒,高举起铁棍就要往他的头敲下。 「让我来吧!」另一名士兵出声,拿过刑架上的皮鞭朝他们走来。 持铁棍的士兵退到一旁观看。 他的同袍拿起鞭子就往韩森的身上甩去,发狠的抽打十来下。 这皮鞭不同于一般,尾端有着细细的凸刺,能让犯人感受数倍大的痛楚。他们早已脱去他的上衣,为的是要让他体会皮开肉绽的滋味。 「老实说出芯片的下落,否则你只会承受更大的痛苦!」甩动的鞭子停了下来,士兵威胁道。刚才的鞭打已在他原本的伤痕上扯开更大的伤口,鞭痕在他的胸前交错,气人的是这男人连半点口风也不肯透露。 「什么……芯片?」韩森喘着气冷笑,「根本就没有芯片……」 以为他在唬弄他们,士兵再抽他数鞭,「少给我装蒜!」 这些天他给的都是这样的答案,结果只是招来更严厉的刑打。 「想试试被烙印的滋味吗?」另一名士兵烧着通红的铁块。 韩森扯开嘲弄的冷笑,「你们干脆杀了我……省得麻烦……」 「当然,只是在你死前得说出核弹的地点,否则你就必须一直受折磨而无法痛快死去。」士兵邪笑着,拿着红烫的铁块走上前。 他将烧红的铁块在韩森眼前威胁的晃动。 「你说是不说?这块烧红的铁可不是轻烫一下就会拿起,它会在你血肉模糊的伤口上烫熟了筋肉为止,这种痛可不同于鞭子与铁棍的毒打喔!」 看着眼前的三人,韩森冷哼了声,将口中的血水吐在地上,完全是挑衅的举动。被俘的那一刻,他早已不打算活着回去,唯一的遗憾只除了……不能再见到她…… 「你找死!」他愤怒的举起红铁。 韩森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他的眼神早已因疼痛而涣散,眼前景物变得模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觉得世界正离他远去。 厚重的铜门忽然被人推开,偌大的声音回荡在地牢内,三人全停下动作抬起头。 「是谁?」他们的手纷纷摸向腰间的佩枪。 幻蝶扫视周遭一圈,很快的看到墙边被铁链栓住的韩森,他满身伤痕,血迹斑斑,让人不忍卒睹,垂着头,不知是因为昏迷还是已经死了。 韩森感受到异样的气氛,睁开一只眼瞇视眼前的情况,但涣散的意识让他无法有其它反应。 知道他还活着,她松了一口气。她多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这儿,幸好没有来得太晚。 幻蝶伸手解下脸上的面罩,绝美的容颜霎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看得一帮士兵双眼发直,目瞪口呆。 「是……是女人!」一名士兵惊艳的轻呼。 「妳是谁?」另一人不敢大意,戒防的手摆在腰间的枪上没有离开。 她绽开魅惑的浅笑朝三人走来,神态举止充满挑逗,纤纤玉手抚上胸口,开始解起胸前的扣子, 这是什么样天外飞来的好运?男人们瞪大眼吞了吞口水。他们在军营中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碰过女人,根本禁不起任何撩拨,眼前的美女有着天仙般的姿容,他们惊喜的同时,也注意到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而她轻解罗衫的手,已让雪白的乳沟显现。 一名士兵色心大起,鼓起勇气想抓住她。管她是谁,既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那就先好好的享用再说! 她轻笑着躲开他的追逐,银铃般的笑声更是逗得男人心痒难耐,另一名士兵见状也卸下心防,加入这场游戏。 「喂!你们……」离韩森最近的士兵不敢松下戒心,仍尽责的守着他。 幻蝶听见他的声音,媚眼一抛看向他,那诱引的眼神让他如糟电击,全身酥麻。 一名士兵很快的将门关上不让女子逃离,脸上闪动的笑意满是邪恶。 「这下看妳往哪儿跑!」他摩拳擦掌准备对她下手。这会儿不仅她逃不出去,连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她抿唇笑了笑,脸上没有一司惊慌与恐惧。 现在三人均撤下防备之心,再也肆无忌惮,露出邪笑,脑中幻想着待会儿能享受到的乐趣。 韩森抬起沉重的脑袋,迷蒙的双眼看见面前的情景。绝美的脸蛋他在梦中见过无数次,他恍惚的以为自己在作梦,直到他看见那些士兵接近她,他才猛然惊醒发现这不是梦。 「你们……不准碰她!」韩森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动铁链怒吼出声。 众人一致转头看他,像是突然想起他的存在似的。 「怎么,她该不会刚好是你的爱人吧?」士兵哄堂大笑,对于阶下囚还敢大声吼叫的状况感到不可思议及好笑。 「那可有趣了,我们就在你的面前和她相好,你好好看着吧!」一名士兵变态的笑着,一把扫开桌上所有刑具。厚重的木桌又长又宽,充当临时的床再好不过了。 其它两名士兵鼓噪着,淫邪的高声大笑,对韩森的怒吼咆哮充耳不闻。 「该死的!为什么妳会来这儿?!快走啊!」韩森愤怒的扯动铁链,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她的出现让他忘了伤口的痛,一心只想要她远离这群人的魔爪。他曾想过若能再见她一面,要他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但绝不是这种情况,不是! 「你们看他还有力气咆哮呢!」士兵笑着,拉住幻蝶的手想将她压往大长桌上。 「别用你们的脏手碰她!」韩森怒红了眼,气愤及痛楚几乎厮裂他的心。 这笨男人大概被打坏了脑子,忘了她是谁了吧?幻蝶在心中嗤笑。看他还能吼得那么大声,应该暂时死不了。 她的眼神一凛,含笑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故意贴近猴急着想抱她的士兵,轻轻往他脸上吹一口气。 不明就里的士兵还以为她在对自己调情,开心的直笑。 「好个骚娘儿们!」 「怎么可以只有你一个独占?我也要、我也要!」另一名士兵心有不甘,急吼吼的上前。 她的手顺从的抚上他的脸颊及喉咙,模样极为妩媚。 第三名士兵个性较谨慎,站在较远处观看眼前的一切,但邪淫之色表露无遗,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到同伴们先享用完再换自己。 最先被吹了一口气的士兵开始感觉到不对劲,呼吸困难,四肢不由自主的开始抽搐,眼睛往上翻,口吐白沫。 不远处的同伴惊呆了,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变这样,他的手直觉的摸往腰间佩枪,随即第二名同伴也出现同样的状况,这下他完全肯定这女人有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妳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抽出枪,但视线才从同伴身上转向她,就见她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把薄刃夹在两指间往他一射,无情的刀锋刺入他的咽喉,截断他的呼吸,他瞪大眼缓缓往后倒下。 一切归于平静。 幻蝶噙着浅笑来到韩森面前,望着他被铁链锁在石墙上呈大字的模样。 「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再次听闻她银铃般的笑语,韩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妳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他扯动铁链,臭着脸没好气的哼道,但心里既狂且喜。他急昏了头,才会忘记她根本有自保的能力。 「你身上全是伤……」她低语,眼眶发热泛起了泪,她的心被折磨得好痛好痛,那些交错的血痕像鞭打在她的心上一样。 「过来!」韩森霸道的命令,在她靠近时吻住了她,干裂的唇瓣从她口中寻找滋润的泉源。 他像个快枯死的人般,强烈渴求着她的甜蜜,恨不得能挣脱束缚住他双手的铁链,紧紧将她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 幻蝶取出怀中药物以唇舌哺喂他,「吞下它,对你的伤口会有帮助。」 他咽下药丸,目光不放松的紧紧瞅着她,像看不够她似的。 不一会儿,他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已不再那么疼痛,精神也稍稍回复。 「我爱你。」在他的注视下,她再也不掩饰的在他面前吐露自己的心意。 「什么?」他不懂中文,不明白她怎么会天外飞来一句。 她但笑不语,转身去寻找钥匙。 「妳刚才说了什么?回来!」韩森扯着铁链,气恼她居然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她的眼神及表情让他隐约觉得刚才那句话很重要,她却可恶的不作任何解释。 幻蝶在死去的士兵身上翻找着钥匙,故意对他的懊恼充耳不闻。 终于找到钥匙,她插进铁链的锁孔试了试,锁果然「喀」的一声解开。 少了铁链的支撑,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幻蝶扶住他,韩森虚弱的喘息,只能将全身重重的放在她身上。 他的女人非常勇敢,独自一人单枪匹马的跑来救他。他不禁一笑。 「王子呢?」他勉强提气问道。 「如果估算得没错,他们现在已经聚集在大殿上了。」她微笑抵着他的额头回答。心爱的男人在怀,她终于安心卸下连日来的紧绷了。 「你说是不是?!」查巴特暴怒的出声,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下巴上,因为他的不听话而怒火横生。 「不说又如何?杀了我吗?」诺索拉冷笑着吐掉嘴中的血。 「我真的会杀了你。」查巴特掏出腰间配枪,直指他俊美的脸。 诺索拉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有嘲弄。 怒视他许久,查巴特头也不回的朝身后吼着,「国王夫妇及依芙妮娜公主带来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鄂木哈斯战战竞竞的回答。 「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人间地狱!」查巴特满脸狰狞的看着诺索拉。 「想当撒旦,你还不够资格。」他扯了扯嘴角。 查巴特恼火的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王位上拉起,「你说!到底你要怎么样才肯将翟青岩的矿脉给我?!」 「那可不行,我也要一份。」一句嘲谑十足的男性嗓音想起,苍鹰出现在大殿上。 所有人全惊愕的转头看向发声处,在苍鹰身后,国王夫妇及依芙妮娜公主缓缓走出,不止他们,银狐及欧特双胞胎兄弟救出了被囚禁的军防司令,大批武装精兵涌入大殿内,全是国王及军防司令这方的后盾。 「你是找国王夫妇吗?我帮你把人带来了。」苍鹰十分有礼的说,但语意充满戏谑。 「你们……」查巴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快放开我儿子!」前任国王睿智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查巴特,你犯了大错,必须接受军法的审判。」 军防司令费佐格上前屈膝一跪,一张老脸同样青青紫紫,「属下不力,诺索拉陛下您受惊了。」 「不!」查巴特立刻抓紧诺索拉护在胸前当人质,在他身后的大群叛军也纷纷掏出枪围起人墙与国王这方的人马对峙。 情势紧张,一触即发。 同时,韩森在幻蝶的搀扶下来到大殿。 「大哥!」 双胞胎兄弟看见兄长,马上迎了上去,从幻蝶手中接过他。 「你还好吧?」伊杰尔简直不敢相信大哥被人刑求成这样,阴沉的眼闪过惊讶与怒气。 「我没事。」 洛克看着兄长伤痕累累的模样,胸口涌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人欲望。 站在一旁的银狐看着这一幕,惊讶的眨了眨眼,悄悄走到幻蝶身边。 「他就是韩森‧欧特?」 「嗯。」幻蝶的眼中尽是柔情。 银狐不敢相信的摇摇头,「照片里的他比本人好看多了!」他啧啧有声,若幻蝶不说,他还以为自己活见鬼了,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只有「糟糕」两字形容。 幻蝶闻言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大殿上方,查巴特将枪口指着诺索拉的脑袋,疯狂的大叫。 「放开陛下!」费佐格大声喝道,「查巴特!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大批叛军围成人墙,而国王这边的人马不断涌入,渐渐的,双方人数悬殊,胜负早已毋需言明。 「鄂木哈斯副将,你们还不放下武器吗?不要造成更大的伤亡了。」 鄂木哈斯有些动摇,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身后所站的都是一群曾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的好兄弟,他们有些人的罪并不至死啊。 「鄂木哈斯,别听他的,我们手上有诺索拉王子!」查巴特努力稳定军心。 「将军,您就……」 「闭嘴!你这个叛徒!」查巴特扣下板机,一枪打死了他。 枪声大作令所有人一惊,鄂木哈斯的尸体从王位前的台阶滚了下去,目睹这一幕让敌方军心大乱,士气备受打击。 「既然要死,我就拉个人作伴!」查巴特狂笑出声,知道自己大势尽去,打算先杀了诺索拉再了结自己的生命。 「不!」 「住手!」 惊叫声四处响起,不过银狐的动作更快,手中的匕首已奋力往他持枪的手射去。 查巴特抱着被利刃深深刺入的手臂大叫,一瞬间的松懈,大批士兵拥了上去,叛军全不战而降,主动缴械。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得活着接受审判!」银狐低哼了声。 「哥哥!」依芙妮娜首先扑向诺索拉怀中。 诺索拉嘴角流了些血,基本上并无大碍,露出笑容接受家人的拥抱。国王夫妇也走上前,一家子分离数月终于团聚。 查巴特抱着流血的手臂,眼中满是不甘的恨意。 费佐格看着他,「带他去医院包扎,严加看管别让他逃了,他必须受军法审判。」 「是。」 政乱总算落幕,明日太阳升起时,库札鲁国将归于平静,稳定迈向未来。 第十章 房间有张精致的大床,床面是库札鲁国的民俗图案,充满异国风情。 韩森享受的躺在床上接受服侍。 「我还要!」他张大嘴要求。 幻蝶抿住笑意再喂他一块冰凉的西瓜。皇宫里的侍女十分尽责且贴心,每种新鲜水果都已先冰凉,并削皮去子,吃的时候只要动嘴即可。 韩森因为伤势严重的关系,所以暂时在库札鲁国住下疗伤休养,受到上宾的礼遇。 双胞胎兄弟已先行离开,对先前误会她一事只字未提,连句道歉也没有,但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买了库札鲁当地的民俗艺品及服饰偷偷摆在她床头。两人并没有事先说好,但却心有灵犀的买礼物送给她,而且神奇的是留下的字条内容竟然一样──女人,误会妳了。 幻蝶握着那两张纸,啼笑皆非,从字句上实在看不出任何道歉的诚意,不过这对兄弟认错的方式虽未诉诸言语,但从他们送礼的举动已可感受到他们的心意,所以她决定大方的不予计较。 苍鹰和银狐已回台湾去,苍鹰带走了海洋,与诺索拉签订一纸合约,「冥月」将可获得翟青岩三分之一的矿获量长达六年。 总括来说,苍鹰是这次事件最大的赢家,他在最后关头出手相助,与诺索拉谈妥条件,如愿获得想要的一切,而韩森几乎拼上性命才换来二十年的契约,这样看来,真不知是谁的个性比较恶劣?幻蝶摇头苦笑。 「还要!」躺在床上的韩森再度开口。 「榴莲?」幻蝶叉起冰凉的果肉,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不要!」他惊恐的闭上嘴。她若敢把那其臭无比的东西放进他嘴里,他会和她拼命! 「那不然呢?水蜜桃?」她在盘子里寻找。 「不是,我要这个。」他的手指一点,触上她饱满的红唇。 幻蝶立刻意会,扬开笑。她听话的搁下盘子,缓缓低头印上他等待的唇。 「怎么了?」他瘖哑着嗓音问,不明白她为何停下来。 「时间到。」她笑得过份甜蜜。 「什么?」他被情欲占满的脑子无法接受。 房间门响起两下轻敲,在来人推开门之前,幻蝶拉过被子盖住他的昂藏,但他方兴未艾的亢奋几乎掩藏不住。 「幻蝶小姐,妳准备好了吗?」诺索拉站在门口,绅士地问。 「陛下今天下午要带我四处参观。」幻蝶笑盈盈的解释,蹦蹦跳跳的站到诺索拉身边,回头望着因有伤在身而无法动谈的韩森。 「什么……」韩森简直错愕到极点,「他不是要处理国政,忙到几乎挂掉吗?」 「我还是新上任的国王,重要政务只有见习的份,尚有余闲。」诺索拉不疾不徐地回答他的问题。 见这态势,幻蝶八成是要丢下他自己去玩!韩森阴沉着脸看向两人。 「小鬼,她是我的女人!」他阴侧侧的警告,管他是不是一国之君,敢抢他的女人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诺索拉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把皓月送给了她,若我能迎娶她作我的皇后,那库札鲁的镇国之宝就可以留在国内了。」 「你!」韩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小鬼会打这种主意! 幻蝶轻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那我们出去啰!你要好好休养喔!」她朝床上的人挥挥手,与诺索拉谈笑,相偕走了出去。 「该死的……幻蝶!妳给我回来!」韩森大声咆哮。她挑起了一切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他几乎因为欲求不满而昏了过去。 身心饱受折磨的他气疯了的大声咒骂,他真是恨透了眼前的情况,心爱的女人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真……真他妈的!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距离愈来愈近,在徒步走了一段距离后,穿过岩壁底下被大片绿林掩蔽的洞口,眼前所见豁然开朗,一座天然的瀑布从崖顶倾泄而下,瀑布下的水潭像个天然的冷泉池,冲刷的水柱可以做天然的spa按摩。 幻蝶惊呼着冲进这世外桃源,心动的急欲与水亲近。 韩森跟在她身后,身上背着简单的行李。 早在前两天他的伤痊愈后,两人就决定在离开库札鲁国前做一次小小的探访旅行,好好游览当地的风光。参访过城市的繁荣与古迹的雄伟后,最后他们往南方走,打算欣赏完岛国的自然美景后才回皇宫,与诺索拉道别。 虽然韩森根本懒得搭理那个小鬼,但幻蝶似乎挺喜欢和那小鬼相处,害得他得时时跟在她身边,以防她一不小心连人带珠给拐走了。 将旅行袋放置在溪边的大石块上,韩森慢条斯理的脱下身上的衣物,精壮结实的胸膛上横怖着数条白色痕迹,颜色正随着时间日渐淡去。脱下上衣后,他扑通一声跳下水。 听见跳水声,幻蝶惊讶的转头,看韩森在清澈的水潭里游着,随后往她的方向游来。 「妳也下水吧。」他站在水中,水深及腰,晶莹的水珠在他古铜色的胸膛上闪闪发光。 幻蝶在大石上坐下,将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泉水里。 「这里是野外。」她提醒他,她可没那么大方将身体供人观赏。 「放心!不会有人看见的,妳没忘记我们已经离城市很远,这地方很隐蔽,要再往前走许久才会到达今晚要投宿的村落。」 他上岸为她脱下衣裳,再将她拉入水中。冰凉的泉水让她情不自禁的大声笑着,像条滑溜的美人鱼般优游,直到他将她抓入怀里,吻住她红艳的小嘴…… 她软软的挂在他身上低吟,他似乎故意要让她出声求饶,她难以忍耐的扯着他的头发,偏不如他所愿。 这场男女之间的情欲战争到底谁赢谁输没有人知道,他们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纠缠,结果到夕阳西下才抵达当晚投宿的村落。 营火在柔软的沙地上燃烧着,翻飞的红色火焰几乎照亮夜空。海涛声在耳边吟唱,沁凉的海风吹抚,人民歌唱舞蹈的身影透过火光映照在沙地上,空气中飘散着令人垂涎的烤肉香。 他们抵达村落时正好碰上一场婚宴,当地居民保留传统习俗,在海边架起营火烧烤美食庆祝。因为村里人口不多,彼此都熟识,所以任何喜事总是全村一块庆祝。 这儿的生活淳朴,村人们热情而友善,虽然韩森和幻蝶是外人,他们仍热情的邀两人齐欢共饮。 幻蝶坐在女人圈中,在众人热情的簇拥下喝了几杯村人酿的酒,虽不至于醉倒她,但她绝美的脸染上玫瑰般的醺红,在火光的烘托下更是美得倾城,让韩森看得移不开目光。 之后的节目是让村里的未婚男女增进感情的机会,女子手持五彩锦绳编织而成的软球抛掷给男子们,抢到的男子即可将该名女子娶回家。这项传统习俗与中国古老的抛绣球招亲相彷,但锦球体积只有垒球大小,为了方便男人争夺,球上垂着许多条色彩缤纷的流苏。 这活动演变至今日,抛锦球不再是论婚嫁这样直接,而是发展成娱乐性的联谊活动,抢到球的男子可拥有与女孩交往的权利,女孩若已有心仪人选,也可私下将锦球交给对方。 知道幻蝶不可能有准备,女孩们给了她一颗漂亮的锦球,她正端详着这个手工精细的艺术品时,韩森突然向她走来,一脸霸道的朝她伸出手。 「拿来!」 「为什么?」幻蝶把球藏到身后,不驯的挑起眉。 「不给我,妳要给谁?」他威胁的瞇起眼。 她轻笑出声,「想要球就公平竞争啊!」她笑着躲开他的抢夺遁入人群中。 韩森低咒了声,脸色极臭。 终于轮到幻蝶抛球,几乎全村的未婚的男子都来了,他们摩拳擦掌,兴奋之情难掩。 韩森处在这么多觊觎她的苍蝇中,简直气闷到极点,他奋力挤到最前方,不打算把机会让给任何一个臭男人。 锦球一丢出,众人争先恐后的上前。韩森心中再度低咒,这女人看到了他,竟然故意把球丢往另一个方向! 鼓噪的叫声响遍海湾的夜空,此刻是此项传统活动举行以来最混乱的一次,韩森凭着过人的身手,抬腿踢走后面的男人,再一拳打飞眼前的家伙,就在他夺得锦球时,所有男人向他扑去,层层迭迭将他压在下头,形成十分滑稽的场面。 幻蝶大笑出声,她没想到抢球竟然这么有趣,所有女孩们也都快笑翻了。 没有多久韩森终于挣脱那一迭肉团,脸上野蛮未退,气势迫人的朝她走来,拦腰一把抱起属于他的战利品。 「这女人是我的!」他大声宣布。 现场立刻响起口哨与欢呼声,对他们献上祝福。 韩森脸上的笑容充满纯男性的满足与自负。 幻蝶噙着甜蜜的笑意,她不介意在此时作个小女人,他眼中执着的深情是她眷恋的,她愿意一辈子与他共度。 「我爱妳!」情动之际,他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大声诉说。 她微微一笑,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我也爱你。」 「什么?」他一顿。又来了!她又说着他听不懂的中文,同样的一句话,在地牢时他也听过,但不解其意。 「我爱你。」她不介意再说一次。 「到底什么意思?」韩森的眉头皱得快打结,几乎要被心里的疑问弄疯。 「就是我爱你啊!」 幻蝶大笑出声,不作任何解释,捧起他的臭脸,密密实实的吻上去。 接到韩森打来的电话,银狐着实有些意外,他们称不上熟识,他猜不出他找他何事。 「我要问你中文。」 「嘎?」银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大老远从太平洋的另一端打电话来台湾就为了这种小事? 韩森不管他怎么想,他必须知道答案,否则他今晚会睡不着。 「说吧!」银狐抚了抚额角苦笑道。 「我、爱、你。」 「什么?!」银狐差点跌下椅子。 「我要知道『我爱你』是什么意思。」他用生硬的中发音转述。这句话已经困扰他多日,他早就默背下来。 银狐静默不语,脸上出现很多条黑线,第一次听到男人对他说出这三个字,真是…… 「喂!你说话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韩森气急败坏的吼着,「刚才我打电话问苍鹰,他竟然一声不吭的挂我电话!」 「你……打电话对苍鹰说这三个字?」银狐极力忍着笑,不难想象当苍鹰听见韩森说出这三个字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苍鹰可能连话都没听完就把他当成变态了。 「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韩森迫切的想知道。 「iloveyou。」银狐清晰的说。 韩森听完,一张脸立刻黑了大半。 「你居然对我说出这句话?你搞清楚,我对男人没兴趣!」他严正声明,打断他的妄想。 「你想歪了!」银狐没好气地道,「我爱你等于iloveyou,iloveyou就是我爱你!」 「什么……」韩森终于理解,呆愣之后紧接着而来的是狂喜,她……她真的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在电话这头大笑不已,不敢相信幻蝶居然耍了他这么久。 总算结束一场闹剧挂断电话,银狐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就见到方以凝一脸僵硬的瞪着他。 「你刚才对谁说我爱妳?」她的声音和表情同样僵硬。 「一个男的。」他没有多想的回答。 「男人?」她的表情如遭电击,「你居然爱上一个男人?!」 「不……」银狐为时已晚的发现有人误会了。 「王八蛋!」方以凝大受打击的转身跑了出去。 「不是的!妳听我说!」银狐惨叫着追出去。天,谁来救救他啊…… 偷偷摸摸的跑到外头打电话解惑,韩森再次回到小木屋时,却到处找不到幻蝶的踪迹。 他四处梭巡了一圈,终于在不远的草地上找到她。 「怎么跑出来了?」他放下心,弯腰看着躺在地上的她。 「星星好漂亮!」幻蝶仰躺在厚厚的草地上,着迷的看向满天闪烁的星斗,不禁发出赞叹。 韩森陪着她躺下来,一同欣赏夜空。 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纷扰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遥远不再重要。 「妳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她微笑,「你呢?」 他翻过身占据了她上方的视野,深情的眼凝望她细致美丽的五官,长指勾划着她粉嫩的脸蛋。 她的眼神里占满了他的身影,四目交接缠绵着深深的情意。 「嫁给我。」韩森忽然道。 她抿唇一笑,「为什么?」 「因为妳爱我。」他的语调充满了自负与得意。 「你终于发现了。」她一副不知他何时才会知道的挖苦表情。 「谁教妳用中文告白的!」他惩罚的捏捏她的鼻子。 「是你自己太迟钝。」她轻笑着。 「根据库札鲁古老的习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才不管她怎么想,他抢到了锦球,她就已是他的人,反正今生今世他要定她了。 幻蝶大摇其头,摇得他眉头狠狠皱起。 「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他粗鲁的质问。 「因为……」她美眸转了一圈,似乎考虑着要不要坦白。 「妳不说话,我们两人就在这里躺到天亮,让村里的人来看。」他警告的威胁。 「你有病啊?」她软声斥道,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啄吻他温热的唇,「我可不想让人免费观赏。」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他集中不了怒气,她这种既媚且柔的撒娇腔调简直令他毫无招架之力。 「那得去问你那两个宝贝弟弟了。」她挑了挑眉,卖着关子。 「洛克和伊杰尔?」他狐疑的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因为……」她笑笑,「我和他们打赌我们两人不会在一起,若我嫁给你,那我就得损失好一大笔赌金了。」 「什么?!」韩森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样做,「妳为什么不赌我们两人会在一起?!」 「就是想赌赌看嘛!我不想认输栽在你手上,更不想赔一大笔钱。」她噘了噘嘴。 「这是什么烂理由!」他认为根本狗屁不通,「妳要赔多少由我负责。」然后他要痛揍那两个笨弟弟一顿,居然出这种馊主意! 「这么干脆?」她故做惊讶的一笑。 「不管花多少代价,妳都必须和我在一起。」他霸气十足的宣布。 她轻笑。好狂妄的态度啊! 「背我回去。」她软声要求。 「好!」他二话不说的转过身蹲跪在她身前。 幻蝶望着他温柔的背影,伏到他背上。韩森不费吹灰之力的背起她走往小木屋的方向。 她抱紧了他的脖子。这样霸道却又温柔的男人,他早已给了她全部的心。她幸福又甜蜜的在他耳边诉说着她满满的爱意,他勾扬的嘴角尽是满足的笑,眼中绽放满足的光彩。 夜空下,草地上映照出一对甜蜜的长影,笑声爱语不断…… 后记 终于把幻蝶的故事写完了!哇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原以为又要难产许久才能跟读者见面,没想到这本书出乎我意料的顺利,困扰多年的「冥月」恶梦正式宣告结束,我终于解脱了! 在写后记的当儿,这本书的书名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想了几个给袁大美女,结果全部被打了回来,所以我顺理成章的把这苦差事丢给她,ㄛㄏㄏㄏ!第一次作者本人可以不用想书名,真好!那么……袁姊,打个商量,以后的书名也拜托妳了!呵呵…… 「冥月」一系列五本终于结束了,虽然只有五本,但全部写完却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谢谢读者们的支持与鼓励。自从写完《野兽情人》黑豹的故事后,我变心写了几本完全与「冥月」无关的故事,但还是有读者不放弃的等着银狐和幻蝶的故事,真的让我非常感动,也很感谢你们看完了,欢迎大家来信,不管各位对我的评论是好是坏,我都虚心接受。虽然有时回信慢了点,我仍希望大家多多写信纠正我写作上的缺失。 「冥月」这几个家伙的身世、遭遇都被我写得满悲惨的,不过当然结局都是好的啦!我是个不太能忍受悲剧的家伙,因为看多了现实世界的不幸,实在不想写悲惨收尾的故事来虐待自己。看书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沉浸在书中世界的这段时间是自由而不受限的,天马行空任意想象,因此能让人暂时忘掉烦恼就是一本好书,可见我对好书的认定标准比较随性,呵呵…… 这本书并没有针对幻蝶的过往作文章,因为感觉不太适合本书轻松活泼的步调,就没写上了,欲知详情,可以翻阅《杀手情人》,里面关于幻蝶童年的叙述较为详细。 各位有任何指教都欢迎写信到600嘉义邮局信箱377号。 那么就暂时搁笔了,希望下一本书能很快和读者见面!